《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正文 001 1983年的四合院 平行时空，1983年春，京城，DC区，南锣鼓巷。 一名身穿朴素蓝色工人服的年轻男子，正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破旧自行车，慢慢悠悠的走街串巷，径直往一栋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四合院大门口走去。 之所以不骑车，选择推着走，主要是自行车太旧，且车上的东西太多太贵重。 自行车筐里，装满时鲜蔬菜，跟玻璃瓶的罐头啤酒。 车把上，挂着一条两三斤重的五花肉。 后车座上，还用绳子捆着一个收录机——的硬纸包装盒。 一路之上，过往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大都会向那名推着自行车走路的年轻男子看上一眼，忍不住露出一抹艳羡的神色。 不过，大家既不是羡慕对方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 也不是羡慕车筐里的罐头啤酒跟车把上那条五花肉。 更不是因为那男子长得又高又白又板正。 他们是羡慕后车座上，那个用绳子捆着的收录机包装盒。 那包装盒一看就是没开封的新包装盒，里面大概率是装着真录音机。 收录机在这年月，那可是新四大件之一，高贵奢华有品位的象征！ 不识货的人，看了包装盒上的图片，只知道这台录音机是四个喇叭的，特别高档时髦。 识货的人却知道，这是上海牌L-400便携式录音机。 去年的全国第一届录音机质量评比中的一等奖获得者，真正的国货精品。 据说这一款录音机，比很多进口录音机的音色都好。 这款收录机不但名气大，最关键的还是贵，且稀缺。 正常你去商场买一台这种录音机，要三百四十元，还得要工业卷。 但因为产量有限，供不应求，这种正常的购买方式，你基本是抢不到的。 最靠谱的方式，是去鼓楼跟隆福寺那边，从私人的黄牛摊贩手里加钱买。 私下交易的平均市场成交价，是四百元左右，同样要给工业卷。 在平均月工资不过四十元的时代，那可是普通人近一年的工资！ 因此，此时有人能买到这样一台收录机，还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招摇过市走街串巷，能不让人羡慕么？ 对此，推车男子表情很平静，神色很淡定，并没有因为那些或明或暗的艳羡目光，而特别的飞扬跋扈，趾高气扬。 这不是故意装的，而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比这更高端更先进的玩意儿，他早就见多了玩多了，真不稀罕。 推车男子叫曹志强。 他今年十九岁，民族汉，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六十九公斤。 一字眉，桃花眼，鹅蛋大脸鼻梁高，皮肤还白的气死太阳。 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这是个标准而经典的小白脸，或者叫奶油小生。 如果讲面相，这是典型的桃花脸。 盘靓条顺，长得是真好看，就是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总有点轻佻，不像个好人。 比如他很喜欢对人眯起双眼歪嘴笑，眉毛还总是不经意的动来动去。 他有事儿没事儿就耸耸肩膀摊摊手，动不动就发出“呵呵”，“啊哦”，“哇哦”，“哼哼”，“矮油”等奇怪的语气词。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总在嘲讽别人，或者是想勾搭别人一样。 就很不正经的样子。 哪怕他总说自己没那个意思，是对方想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总是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绝对不是因为他们身边的女伴，总是忍不住偷看他。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都是小问题。 真正的大问题在于。 他是个穿越者。 是的，现在的曹志强，已经不是原来的曹志强了。 他是个平行时空过来的穿越客，灵魂来自平行时空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并不是本时空的原住民。 到如今，他已经穿越过来快三个月了。 其实刚穿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懵逼。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不是重生到他记忆中那个时空的过去，而是到了《情满四合院》里的平行世界。 只不过，他穿越过来的四合院世界，不是一开始的六十年代中，而是八十年代初。 确切说，是公元1983年的年初。 在这个时间，秦淮茹跟傻柱已经领了证结了婚，真正住在了一起。 棒梗、小当跟槐花等人，都已经长大成人。 槐花目前还待业在家，小当则已经成了小学老师。 至于盗圣加白眼狼双属性的棒梗兄，此时更是有了个给领导开车的好工作，是四合院里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中，目前混的最好的一个。 反倒是许大茂，因为起风那十年的表现，事后被一撸到底。 如今他只是个电影院的普通检票员，根本不可能再当放映员，去乡下放电影捞外快，不过一些老关系还是有的，积蓄也有不少。 与此同时，许大茂的老婆秦京茹，也早就因为当初她无意中当众自曝假怀孕的事儿，而跟许大茂陷入了冷战之中。 如今，双方的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好多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动不动就吵吵着要离婚，可一直都因为各种现实原因而没离成。 好在秦京茹有姐夫傻柱罩着，有事儿没事儿就召唤姐夫，许大茂也不敢再动手打秦京茹。 院里的三个大爷都年龄大了，而且改开之后，也不兴老一套了，所以三位大爷再也不是在四合院里说了算的人。 不过三位大爷的威望还是有点的，对很多人来讲，说话还算管点用。 聋老太太早已经去世了，房子不意外的留给了傻柱，也就是何雨柱。 目前，这套房子是何雨柱跟秦淮茹在住，他俩现在就住在这套房里。 还有就是，四合院当年因为闹大地震，由叁大爷跟贰大爷起头，趁机私搭乱建了不少地震房。 别人也很快有样学样，所以如今四合院里的房子比早先多了很多，显得杂乱逼仄了许多。 然而，随着时代变化，很多住户的单位都陆续分了房，所以也陆续有人搬离了四合院。 毕竟在这个时期，像这种全院共用一个水龙头，没有单独卫生间，必须出去上公厕跟倒马桶，生活各种不方便，住的人多，还几乎没有隐私的大杂院，并不是大家喜欢的地方。 大家喜欢的，还是那种家里有单独自来水跟洗手间的单元楼房。 不是所有人都有前后眼，知道四合院以后会涨价到多么恐怖的地步，大多数人只看眼前。 所以现在的这四合院啊，虽然房子变多了，但人却变少了，再也不是当初的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了，只有十几户，六十多号人，不过依旧住的满满当当。 说完别人，再说回曹志强。 正文 002 一个穿越者的基本生存素养 曹志强穿越过来之后，立刻就发现自己家的情况不太好。 虽然他在四合院里有套房子，但父母双亡，有姐有妹，还是个无业游民。 姐姐叫曹佳佳，已经结了婚，目前不在京城，而是在西南大三线，跟她老公一起在当地干工人，一直想调回来却回不来。 妹妹叫曹丽丽，今年12岁，就跟在曹志强身边，还在上小学六年级。 曹佳佳是曹志强的亲姐姐，但曹丽丽却跟俩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因为这个曹丽丽，是曹志强的父母，当年一起调去南京分厂工作的时候，从当地一个姓乔的残疾男人那里收养的一个女童。 后来他俩调回京城，就把那个叫曹丽丽的女童带了回来。 之后呢。 两年前，曹志强的奶奶偷吃馒头的时候不小心被馒头噎死。 一年前，曹志强的父亲在修屋顶的时候不小心落下来摔死。 三个月前，曹志强的母亲身体差，长期劳累导致过劳猝死。 再加上大姐早年去了大三线，一直回不来。 所以目前在那个情满四合院的曹家里，就只剩下曹志强跟妹妹曹丽丽俩人相依为命。 这家庭背景。 就一个大写的惨字。 只是这样其实也没啥。 穿越嘛，经常都是惨兮兮的，正常。 他这会儿穿越过来，竟然不是无房无钱无亲人的孤儿开局，而是有姐有妹又有房的帅哥，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真正让曹志强害怕的，是他本身的个人情况，或者叫前身的历史包袱。 前身那个曹志强，高一的时候，就因为在学校打架而被退学了。 之后他也不找工作，就整天在街上跟一群待业青年瞎混。 很快，他就成了一个附近有名的二流子街痞子，整天不是抽烟喝酒跳黑舞，就是惹是生非拍婆子。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嫌狗厌不懂事的小混混。 他妈过世的第三天，他就拿着各方随礼跟慰问金，去找那群狐朋狗友胡吃海塞。 然后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他因为喝了太多酒，一时酒意上涌，就在路边扶着电线杆子，撒了泡尿，吐了会儿酒。 吐啊吐的，便醉倒在路边呼呼睡去。 这一醉倒睡去不要紧，很快就冻死在路边。 再然后，另一个时空的曹志强就穿越过来。 新曹志强穿越过来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他很快就了解了曹志强的家庭情况，还有前身之前的斑斑劣迹。 尤其当他知道，今年已经是1983年后。 就果断回了家，在便宜老妈林美丽的灵堂前，故意大哭大吼，说要跟过去说拜拜，表现出一副撕心裂肺痛改前非的样子。 紧接着，他穿越之后的第二天。 他在简单处理完了母亲的丧事，就一脸凄容的去了他父母生前效力的工作单位——北平市红光机械厂，一个八千多人的大国企。 在厂长跟前，表演了一番洗心革面求收留的悲情戏之后，他很顺利的就被机械厂雇佣，当了前身当初不乐意去干的机械厂工人，成了一名学徒钳工。 别人都说，他是老娘死了后大彻大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范。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只是一种自我避险，或者叫自我拯救罢了。 他可不想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因为街痞子的原因被……你懂的。 因为他情况特殊，厂里为了照顾他，根据以往惯例，特别允许他在学徒工期间，可以接替他死去老妈的部分工龄，以此算作补贴。 顶替母亲全部工龄是不可能的，真要是那样，他一个学徒工的收入，就比正式工还高了。 他妈可是足足二十多年的工龄啊，跟当初秦淮茹的前老公贾东旭，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也因为有这个待遇，就算他是学徒工期间，收入也还不错，每个月能拿到30元钱，比一般每月只有18.5元的刚进厂普通学徒工高多了。 不过，没人嫉妒他。 毕竟像他家那么惨的情况，谁也不乐意摊上。 更何况，这只是不入正式职级的学徒工的特殊补贴，属于工厂私下照顾。 一旦他过了三年学徒期，成为正式工，这种特殊补贴就会取消，一切得全部按规矩来。 简单说，他一旦评上职称，顶替工龄那块儿的补贴就得作废了，工龄全都得按照你正常进厂的时间算。 总之，曹志强现在已经是国企红光机械厂的一名学徒钳工，每月收入三十元。 正经有工作的人。 然而，以目前的物价水平，曹志强如果只靠他的本职工资，天天吃肉都不可能，跟别说短时间内买一台三四百的录音机了。 他妈又不是工亡，而是在家过劳猝死，根本没有抚恤金，只有领导跟工友集资的一百块钱慰问金。 他家过去也没啥存款，就算有，存款总数也不超过一百元。 因此，慰问金加存款，所有钱加起来，他也买不起一台上海牌L-400录音机。 他很明显不只单位工资这点收入，肯定还有很多远超工资收入的外快。 这当然是事实。 实际上，曹志强穿越过来后，压根没看上那点工资收入，也没指望靠工资来让自己跟妹妹过上好日子。 所谓进厂当工人，只是为了早早的结束自己无业游民加街痞子的身份，避免以后被处理。 这个时期，国企工人跟无业游民街痞子，那是两个世界的人。 什么？个体户？ 个体户看着不错，但此时的个体户有很多限制。 比如招募人员限制，经营范围限制，资金规模限制等等，很难做大。 而且此时的个体户并没什么社会地位，很被人看不起，哪怕他再有钱也一样，不能成为前街痞子的护身符，也不能被视作改过自新。 可当国企工人就不一样了，有国企工人的身份，这时期腰杆子就是硬。 说白了，当国企工人，不过是他保守起见的生存手段罢了。 他可从没想过当一辈子工人，更没想过靠当工人发财致富。 红光机械厂，只是他暂时栖身蛰居的新手村而已。 或者说，在红光机械厂当一名学徒工，不过是曹志强自保的一种手段。 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啊。 正文 003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曹志强推着自行车，漫步跨入四合院大门的时候，立刻就被在前院浇花的叁大爷阎埠贵叫住了。 “曹志强，等会儿，先别走！” “叁大爷？”曹志强停步转身，“您有事儿？” “呦呵，又买肉了。”叁大爷先看了看自行车把上那条五花肉，“这起码三斤吧？” “您圣明。”曹志强笑了笑，“不多不少，正好三斤。” “唉。”叁大爷感叹道，“志强啊，打从你上班以来，看你每回下班回来，回回要买这么多肉。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啊，刚参加工作，收入才多少啊你就天天买肉吃？ 就算你家里就你跟你妹妹俩人，人口少，可天天这么吃肉，这也是一大笔开销啊。 你不能光吃肉不是？还得买衣服，买日用品，给妹妹交学费，还有你自己，也得攒钱娶媳妇不是？ 这要过好日子，你就得学会算计，算计不到就受穷，你不能胡花钱，要不然等以后要钱的时候没钱了，有你哭的时候，知道么？” “呵呵。”曹志强笑了笑，“道理我都懂，但我比较爱吃肉，是无肉不欢的主，一顿不吃肉就难受，没办法啊。 更何况，我妹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也需要大量肉食来补充营养。 至于娶媳妇，我还年轻，不着急。” “成，你的钱，你随意。”叁大爷点点头，然后看到车后座的收录机，目光立刻一缩，“哟，这盒子，没开封的？录音机？上海牌的？” 说到这，叁大爷抬头看着一脸笑容的曹志强：“这，里面不能是真录音机吧？”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一脸儒雅随和的笑容，“全新的录音机，原厂原装！” “嘶……”叁大爷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假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当然是鼓楼大街那块儿买的。”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多少钱买的？” “不贵，我从二道贩子那买的，讲了价，三百八。” “三百八还不贵？你，你哪来的钱？” “赚的啊。” “怎么赚的？” “这就不该您操心了吧？”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叁大爷皱了皱眉，然后脸色严肃起来：“曹志强，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还年轻，又有了正式工作，大好前途呢，这犯法的事儿可不能做啊，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叁大爷这您放心。”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我早已经洗心革面，跟过去那帮狐朋狗友也已经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至于违法犯罪的事儿，我当然不敢做。 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得为了妹妹啊。 要是我出事儿了，我妹妹一个小孩儿可咋办？ 反正买录音机的钱，是我正大光明赚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 叁大爷再次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你……算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好自为之吧。” “嗯。”曹志强点点头，“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我走了啊。” “哎对了，有，还有事儿！”叁大爷阎埠贵连忙道，“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儿。” 说到这，阎埠贵道：“又有你的信，不过人邮递员送来的时候，你正好不在，我就跟以前一样，也帮你签收了，你等下，我回去给你拿。” “多谢叁大爷。”曹志强立刻笑道。 “没事儿。”叁大爷放下喷壶，“我给你取去。” 很快，叁大爷阎埠贵就回了趟家，然后拿着一封信过来：“那，你的信。” 曹志强呵呵一笑，就接过了那封信，打眼一看，信封完好，没被撕开。 怎么说呢，这个叁大爷虽然爱算计，但人品方面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像偷鸡摸狗跟暗中整人之类的勾当，他是不屑去做的，这点还相当不错。 看到曹志强接了信，叁大爷凑过来笑道： “曹志强，话说，你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有信，而且几乎都是不同杂志社寄回来的，是不是给你的稿费啊？” “是啊。”曹志强眨眨眼。 “我明白了。”阎埠贵道，“你就是靠稿费天天吃肉，也是靠稿费买的这收录机？” “是啊。”曹志强再次眨眼。 叁大爷一皱眉：“那我刚刚问你钱哪来的，你怎么不说？” 曹志强一耸肩：“懒得说呗。” 叁大爷道：“曹志强，本来我不该问，不过今儿看你居然买了三百八的收录机，我实在有些好奇了，话说，你稿费到底赚了多少。” “这不好说。”曹志强一撇嘴道，“我写了很多文章，寄了很多杂志社，稿费有多有少，具体我也记不住。” “这样啊。”叁大爷眼珠一转道，“要不，你现在的这封信，能不能打开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这次的稿费有多少啊？这样我多少也好有个谱啊？” “这……”曹志强有些犹豫。 “放心，我就看看，不眼红，也不找你借钱。”叁大爷笑着道，“再者说，你让我看看你的稿费，回头有人问你买录音机的事儿，我也好帮你圆场不是？” 曹志强略一犹豫，就把那封信撕开了。 果然，里面有一封短信。 短信内容主要是公式化的刊登通知，通知你的文章被科学画报杂志收录，即将刊登在下一期的杂志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另外一张汇款单。 当曹志强拿出汇款单来之后，叁大爷一看，眼珠子立刻就瞪大了： “这，这……2280.60元？” 说完这句后，叁大爷张大嘴巴看着曹志强，跟看怪物一样，身体晃了晃：“你，你，你……” “叁大爷！”曹志强连忙扶住叁大爷，“别激动啊叁大爷，您悠着点！出点事儿我可担不起啊！” “两，两千多？”叁大爷做了两个深呼吸，紧紧抓住曹志强的胳膊，“这真是你的稿费？” 曹志强叹口气：“当然是真的，叁大爷，汇款单上不都写的很明白吗。” “怎么可能这么多？”叁大爷皱眉。 “因为这是科学画报啊！”曹志强微笑道。 的确，科学画报是此时当之无愧的销量第一的科普类杂志。 只在1982年，科学画报的发行量就达到了一百万份之多，高峰超过壹佰伍拾万份。 或许很多人不清楚，一百万份的杂志发行量，在这时期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力量，但对于大多数人，尤其是城里人来讲，很少人不知道科学画报，也很少人没看过科学画报。 就这四合院，不说家家户户都订了科学画报，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家都订阅了这东西，并且至少三分之二的人看过这东西，由此就能看出这份杂志的普及性。 当然了，也因为这份杂志目前的发行量属第一，背景又强，堪称杂志类的巨无霸，从来都是财大气粗，所以科学画报的稿费，是目前全国杂志类最高的，没有之一。 在各家杂志社的稿费，普遍还在千字三元到千字十元的时代，科学画报就能给出千字百元甚至千字一百五的稿费，这在当时的国内，根本就没有对手。 哪怕是同时期同样以发行量大，且稿费高著称的《人民文学》，此时也是千字百元封顶，没有千字百元以上的稿酬。 而能拿到千字百元的，都是极个别的大作家，一只手数的出来，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与此同时，在民众科学素养普遍较低，稿件质量也普遍低下的八十年代，科学画报的稿件质量，在同类期刊中也是素质最高的，要求也是最严的，都没有之一。 某种程度上讲，在国内专业学术期刊还没开始盛行的八十年代，科学画报在某种程度上，地位简直可以说是国内的《Nature》。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很多科学工作者，都是直接当做国内最权威的学术期刊来用的。 此时很多高校学术界的专业大拿，都以在上面发表作品为荣，甚至以此来做评职称的指标，由此可知这份期刊在此时的分量。 所以说，此时能在科学画报投稿并刊发，那不光有钱，还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也是相当值的炫耀的一件事。 尤其是1983年，在科学画报上刊登文章的含金量，那不是一般的大。 “原来是科学画报啊。”回过神的叁大爷点点头，“科学画报的话，那稿费确实高。” 紧接着，叁大爷又问，“那你给人家投的什么文章啊？” “也没啥。”曹志强道，“就是一些科普文章。” “科普文章好啊。”叁大爷点点头。 “现如今，能写科普文章的人，才是真正高水平的文化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不过就算是科学画报，稿费比较高，也不至于高的这么离谱吧？ 你到底写了啥，人家给你这么多钱？ 这快顶我一年工资了。” 曹志强微笑了一下：“很简单啊，我之前刚投过一篇讲解基因工程的科普文章，还希望在他们那里开个讲解基因工程的专栏，系统性的讲解一下，到底什么是基因。 他们觉得挺好，也希望我能继续深入浅出的多讲一些基因工程的东西，就同意搞个专栏。 于是，他们就专门开了个讲基因工程的专栏，还聘请我成了这个专栏的特约作家，给的稿酬是千字六十。 于是我后来又投了一次稿，这次字数比较多，总共三万八千多字，他们会分成三期发。 那么按照千字60元的稿酬，可不就是2280.60么？” “基因工程？” 叁大爷皱眉想了想。 “这词儿好熟悉…… 啊，我记得了，科学画报上期确实有个新专栏，专门讲什么基因工程与人类未来。 里面说了一堆什么DNA，染色体，亲子鉴定，还有病毒疫苗，克隆羊啥的，那都是你写的？” “然也。”曹志强笑着点点头，“就是我。” “哎呦！”叁大爷竖起大拇指，“大才啊，还能懂国外最前沿的高科技生物学？” “哪里哪里。”曹志强微笑谦虚，“瞎看瞎写，一不小心就赚钱了，我也没办法。” “有才，确实有才！”叁大爷点点头，叹口气道，“果然啊，如今改开了，这文化人也开始不差钱，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叁大爷这么说，曹志强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十分爽快。 果然，低调装逼就是爽，仅次于打脸啊。 当然，曹志强之所以肯给他看《科学画报》的稿酬，装逼不是目的，主要是让对方把这消息扩散出去，然后让大家知道他曹志强的外快来路很正。 曹志强如今有钱了，以后注定是顿顿大鱼大肉，而且还要吃好穿好用好的，消费开支注定变大，总要有个说头。 稿费就是最好的说法。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外快，能比稿酬更干净的了。 但说的太多就不行了，稿酬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眼红。 两千来块的稿酬就刚刚好。 “叁大爷您没事儿了吧？” 看到阎埠贵还在感叹发呆，曹志强再次关心的问了下。 “没，没事儿了。” 叁大爷阎埠贵摇摇头。 “那就好。”曹志强点点头，“没事儿我回去了，还等着做饭呢。” 说完，曹志强就不再理会叁大爷，自顾自的推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只留下叁大爷阎埠贵，还在那里看着曹志强的背影摇头感叹。 “一个月靠稿费赚两千多？顶我一年的收入了！” “这曹志强真是挺起来了，难怪整天大鱼大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正在往中院走的曹志强听了这话后，脚步不停，嘴角一撇，心中却想：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那不过是我众多稿费中的一个小意思罢了。 要是让你知道，我现在真正拿到的稿费收入，已经过十万了，那不得把你吓出心脏病啊？ 没错，两千多块的稿费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罕见，堪称巨款无疑。 但这笔钱，比起曹志强目前已经拿到手的十万多稿费，虽然还不敢说是九牛一毛，但也真的不算什么。 什么万元户，在他这也就图一乐。 他现在可是妥妥的十万元户！ 只是他为人低调，不喜欢到处炫耀而已。 正文 004 各自安好，就是晴天！ 告别了叁大爷后，曹志强很快就推着自行车来到了中院，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秦淮茹。 没办法，目前整个四合院，就中院的天井里有一个水龙头加水池子，全院的人要打水，都得来中院，几十年没变过了。 就跟厕所一样，几十年了，家家户户都得出去上厕所或者出去倒马桶，没有自己家的单独厕所。 而秦淮茹如今虽然已经不住在中院了，改住后院了，但她基本都是宅在家里，又特别喜欢占着水池子用，所以曹志强回家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秦淮茹在水池边，不是洗碗就是洗衣服。 估计这已经成了秦淮茹的习惯了，也是院里其他宅家大妈的共同习惯。 所以水池边，基本就是大妈聚堆聊天，互相交流信息的好地方。 可以这么说，谁控制了水池，谁就基本掌控了全院的信息来源。 从这点来看，谁敢说秦淮茹简单啊。 不过如今的秦淮茹，已经是妥妥的中老年大妈了。 虽然她的姿色已经不比当年，而且穿着朴素又老气，但风韵犹存，依旧是全院大妈里的NO.1。 对于这位秦大妈，他真的没啥好评价的。 反正在曹志强看来，秦淮茹跟何雨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上谁吃亏谁赚便宜。 那些说秦淮茹吸血的…… 何雨柱真那么傻，一点看不出来么？ 他当然知道，但人家何雨柱乐意给她吸，乐在其中，那谁也没办法。 就好比何雨柱乐意让棒梗上他家偷东西一样，双方都愿意的。 唯有一点，让曹志强很看不上秦淮茹的，那就是秦淮茹悄悄戴环的事儿。 秦淮茹到底什么时候戴的环，他也不知道。 但可以明确的是，秦淮茹一定是生完槐花之后才悄悄戴的环。 而她怀着槐花的时候，她前老公贾东旭就已经死了。 至于她是跟何雨柱结婚后才戴环，还是跟何雨柱结婚前就已经戴了，那就只有秦淮茹自己清楚了。 但不管什么时候戴环，都是细思极恐的事情。 好在呢，曹志强跟秦淮茹一家也不是很熟，平时很少来往，人家怎么相处，跟自己也没啥关系。 所以说，曹志强只是看了秦淮茹一眼，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就往西跨院走去。 他是小辈，按说这样没礼貌。 不过他过去还是二流子街痞子呢。 一个曾经的二流子做人没礼貌，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在这里，还要多说一下四合院的格局。 老北平四合院，讲究南北为进，东西为跨。 进，是指四合院从南到北算的天井的数量。 比如“口”字型四合院是一进院，“日”字型四合院是二进院，“目”字型四合院是三进院这样。 每一进，就是一个天井，包括小天井大天井，反正只要是跨过一个天井，就算一进。 跨，是指跨院，可以理解为在主四合院的东西两侧，再附加一个院子，因为是东西向，所以叫跨院。 一个四合院的主体部分，多叫正院或正宅，而以这个正院为中心，往北加个院子，就是二进，再加就是三进，以此类推。 同样道理，以正院为中心，东西方向加个院子，就是东西跨院。 比如在正院东边附加一套院子，就叫东跨院或者东院。 如果在正院西边附加一套院子，就叫西跨院或者西院。 这种东西方向附加的跨院，不一定每个四合院都有，只有中大型四合院才有。 再打个比方，如果把主四合院比作北屋正房，那跨院就等于正房的左右两个耳房。 曹志强所在的这个四合院，就是个大型四合院。 这个大型四合院分三个主院，分别叫前院、中院跟后院，都是三个完整的四合院单元。 而在这个主院的东西方向，又分别有一个东跨院跟西跨院，每一个跨院都是独立的小四合院，面积也跟主院相差不大。 因此，这里大体上看，共有三个主四合院，六个独立的附加跨院，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住下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 如果只叫前中后院，一般指的就是主院。 比如叁大爷阎埠贵所在的前院，壹大爷易中海所在的中院，贰大爷刘海中所在的后院。 这仨人住的地方都属于主院。 至于跨院的叫法，通常在主院称呼后面，再加个东跨或者西跨。 比如前院西跨，中院西跨，后院西跨这样。 东跨院的称呼也是一样，无非把西换成东。 曹志强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中院的西跨院，他自称住址的话，一般就说我住在中院西跨。 跨院因为是东西方向附加的院子，格局相对自由，不像主院那么严格，既可以改成跟传统四合院一样的住宅，也可以改成花园水池。 比如一些做花园用途的跨院，就不需要严格按照主四合院的建筑规矩设置。 但曹志强住的中院西跨院，因为是要住人的，不是纯休闲的花园。 所以他这里也跟主体四合院一样，是一个独立的小四合院，里面分了北屋正房、东西厢房以及南屋倒座房，共东西南北四套房，分别住了四户人。 曹志强的房子，就是中院西跨的东厢房，跟中院西厢房的贾张氏一家，或者说秦淮茹原来住的地方，是一墙之隔的关系，所以房屋的面积格局也都差不多。 不过，虽然曹志强家跟秦淮茹家是东西比邻，可因为分属两个独立院落，加上平时两家不怎么走动，所以关系其实并不亲。 这就跟两个单元楼的两个住户，彼此就算只有一墙之隔，但分属不同单元，走不同单元门，所以反而很少往来一样。 其实呢，秦淮茹比较熟悉的人家，基本就是主院那几户人，电视剧里也主要是讲住主院那些人的情况。 至于东西跨院的人，似乎除了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出来露个面，平时基本就就见不到人。 没办法，这就是主角、配角跟群演的差别啊。 然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怒哀乐跟故事，不会因为你在别人的眼中不是主角，就当不存在。 曹志强是穿越者，性格已定。 他既没多么宽广的大胸怀，但也不是小肚鸡肠。 他就跟后世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宅男一样，注重个人利益，但又不喜欢没事儿找事儿。 他只知道，要先过好自己的日子，把自己的小家给整明白了，顺便让身边他在乎的人也好好的，这才是正经的为人之道。 至于那些他看不惯的人，只要不惹到他，他也没心情去主动惹事儿撕逼。 那不是他的风格。 可如果别人惹到他了，他也一定会做出强有力的反击！ 各自安好，就是晴天！ 你要找茬，便是雷霆！ 正文 005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 心情唏嘘的曹志强，很快就推着车子，顺着游廊来到自己家门口，立刻就发现房子南屋的窗户已经被打开了。 这说明，小妹曹丽丽已经放学回来了。 因为自从便宜母亲死了后，曹志强自己住相对阴暗的北屋，把朝向更好的南屋让给了妹妹曹丽丽，所以南屋现在就是曹丽丽的个人房间。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厢房，跟南屋倒座房是分开的，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并不连在一起，所以这里的东西厢房的南边靠山部分，都是能晒到太阳的。 当初闹地震，大家都在修房子，搞地震房的时候，曹志强的父亲就趁机在房屋南山的墙上开了个窗户，多了个南窗，所以南间的西边跟南边都有窗户，还能朝阳，采光最好。 至于厨房客厅之类的功能，都在当初加盖的地震房里。 也就是说，这套原先的套二东厢房，因为向西延伸加盖了一套地震房，整个房子面积比原先加了近一倍，总面积也达到了六十平，成了个妥妥的套三房，除了采光还是差点事儿，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如今南间的窗户打开了，一准是曹丽丽在自己房间里读书写作业。 现在已经是临近傍晚，天还很阴沉，所以此时的室内采光是不怎么好的。 而读书写作业，都需要充足的光照，否则对眼睛不好不说，也看不清课本。 所以打开窗户虽然会冷，却能让更多光线照进去，这样可以少开会儿电灯，多省点电。 想到这里，曹志强就幽幽的叹了口气。 要说起来，自从便宜母亲林美丽死了之后，或者说自从曹志强穿越过来后。 印象中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曹丽丽，就一直很腼腆，非常的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她明明还是个孩子，可现在除了偶尔回应曹志强几句话外，平时都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林美丽死了之后，如今的她变的更沉默，基本不跟其他人交流，而且非常怕生，特别害怕陌生男子碰她，完全没有一个孩子的天真浪漫样。 这种表现，很是让曹志强心疼跟担心。 可惜曹志强不是儿童心理专家，哄孩子也不擅长，只能是尽己所能的照顾好她，尤其是在物质上不缺她的。 最起码一点，她现在是顿顿有肉吃，还天天有羊奶喝，蔬菜水果从来不缺，就已经比很多同龄人强很多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以后，随着收入越来越多，曹志强相信，曹丽丽的生活只会变的更好。 至于血缘关系什么的，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妹妹长得虽然不惊艳，长相身材都普普通通，但配合她的神态表情，却显得很弱小很无助，看上去就有种保护欲。 养这个妹妹，比前世养猫强多了。 真奇怪，之前那个曹志强，怎么舍得对这个妹妹各种看不惯，还各种欺负她？ 这明明是要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萌货啊！ 算了，那都是以前了！ 反正从今以后，这个萌妹的人生，由我来守护！ 忽然想到这句话后，曹志强忍不住微微一笑。 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在家门口的游廊里停好车子，没管车筐里的东西，也没管五花肉，而是先解开车子后座的绳子，再抱起收录机，一脚踢开门，漫步来到了客厅。 进到客厅后，发现炉子已经生起来了，这一准又是妹妹的手笔。 这个妹妹确实勤快，真没的说。 当然了，这样做也能让自己更暖和。 现在是初春，刚进阳历三月还没几天。 此时京城的气温还相当低，是所谓的倒春寒。 尤其是早晨跟晚上，虽然不至于零下，但也相当的冷。 所以四合院的大家，此时依旧要在屋里烧炉取暖，要不然受不了。 曹志强家的煤炉子主体，是在之前私自加盖的地震房里，但炉子的烟囱是T型，分别有两根烟囱通去南屋跟北屋，然后分别从这两个房间的屋顶排烟。 这样一来，南屋跟北屋也能稍微暖和点。 这种用烟囱取暖的结构，跟暖气地暖之类的取暖方式肯定没法比，但有烟囱取暖，总比没有强。 老四合院的结构，就是这样，除非进行大修大改，不让就生活品质来讲，真心不如现代楼房。 进屋后，曹志强感受着屋子里的暖意，再次微微一笑后，这才把收录机放在客厅餐桌上，这就开始拆包装了。 他决定先不叫妹妹出来，等下给她个惊喜。 很快，他就把包装拆完了，然后拉过插排，插上电源，再拿出一盘磁带，装进录音机。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轰隆一声，突然打了个惊雷。 紧接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了起来。 曹志强手一停，扭头看了看窗外。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好兆头啊。” 微微一笑，曹志强也不忙放录音机了。 起身来到橱柜前。 拉开橱柜门，拿出两个铁皮罐子，一个小白瓷罐子。 从黑色陶瓷罐子里倒出一点速溶的巴拿马瑰夏咖啡粉，倒入搪瓷缸里。 从白色陶瓷罐子里倒出一点速溶的阿尔卑斯羊奶粉，也倒入搪瓷缸里。 再从又一个瓷罐子里倒出一点白砂糖，同样倒入搪瓷缸里。 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后，他突然手一伸，变魔术一样，凭空变出一个军用水壶。 打开军用水壶的塞子，里面是滚烫的热水。 用热水冲了一杯香浓的咖啡，深吸一口气。 满满的咖啡香气，立刻萦绕在鼻中与胸腔。 好吧，之所以这样，是曹志强临时起意。 毕竟有个很能装，但后来翻车的家伙不是说过嘛。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就先不必了，但过日子，有点仪式感也是很需要的嘛。 要不然日子多没趣？ 就好像现在。 伴随着春雨初落。 喝着用烧开的斐济水冲泡的，混合着意大利阿尔卑斯山羊奶的巴拿马瑰夏咖啡。 用着国产的精品录音机。 听着八十年代的港台流行音乐。 就很仪式，很小资，很有那味儿！ 装给别人看，那叫装十三，或者叫装大尾巴狼。 做给自己看，那才叫知情趣懂生活。 微笑着点点头后，心情愉悦的曹志强，这才轻轻按下播放键，录音机开始运作起来。 很快，一段悠扬的声音从立体声喇叭中传了出来：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 伴随着那首悠扬的《被遗忘的时光》。 还有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曹志强轻轻抿一口用85摄氏度斐济水冲泡的，混合了意大利阿尔卑斯野山羊速溶奶粉，以及巴拿马瑰夏速溶咖啡粉末的速溶咖啡。 闭上眼睛后，曹志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段段他穿越之后所经历过的种种。 开始伴随着雨声跟音乐声。 像电影快放一样在眼前迅速略过。 正文 006 系统不算给力，自己更要努力 要说起来，曹志强穿越过来之后，并不是光杆穿越，而是附带了一个系统的。 系统也不复杂，就是一个带随身空间的签到系统。 随身空间很简单，就是随身带一个1000立方的次元空间，大概跟34个集装箱货柜差不多大。 里面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东西拿进去什么样，无论外面过去多久，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好比一杯85摄氏度的水放进去，外面过了十天，再拿出这杯水，还是85摄氏度。 随身空间的容积不是一成不变的，据说连续签到的次数达到一定数量，这个随身空间就可以升级。 按说这个功能呢，做个倒爷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考虑到此时的社会环境，以及做倒爷的风险。 他觉得这事儿还可以再议。 安全第一，除非没办法，或者特殊情况，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随身空间能力。 除此之外，就是最重要的每日签到功能。 每日签到一次，系统就会随机奖励一个或者多个奖品。 连续签到越多，随机奖励的价值就会变高，而像月签跟年签之类，奖品的价值理论上会更高。 不过毕竟是随机奖励，跟抽奖差不多，所以奖励东西的好坏，也看运气以及你个人的需求。 比如奖励你一瓶科纳盐卤水，虽然价值不小，但实际作用却不大一样。 又或者奖励你一斤月球土壤，难道你还真敢拿出去卖？ 本来他还挺开心，以为从此以后要靠系统起飞。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那个签到系统太拉胯，还是自己运气太差。 他每次签到获得的奖励，要么就太普通，要么就华而不实。 自从穿越并得到系统以来，他每日都稳定签到，从来不落，也从不错过。 以至于到现在了，他都是连续签到状态，没有一次漏签过。 可连续签到奖励的东西呢，实在一言难尽。 不是一块香皂，就是一斤白糖，要不就是一斤白面，或者一斤鸡蛋。 又或者是一些牙膏牙刷，香水雪花膏之类的。 有时候也会给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巴拿马原产精品速溶瑰夏咖啡粉，阿尔卑斯山原产精品野山羊奶粉，原产精装斐济水之类的东西。 虽说签到奖励呢，很多东西的价值很高，也确实有用，至少可以提高他的个人生活品质。 在这年头，不是谁都能整天喝斐济水加瑰夏咖啡的。 但指望靠这些小奖励去发财致富，那基本是想多了。 他总不能真的去隆福寺街头卖斐济水，或者真的去鼓楼街头卖阿尔卑斯山羱羊速溶羊奶粉吧？ 这些明显都是进口货，尤其是很多东西的包装很敏感，是正经的原产国包装，没中文的那种。 此时国内买进口货，只能去友谊商店或者华侨商店之类涉外机构，需要用外汇卷或者侨汇卷。 而国人如果私下倒卖这些敏感玩意儿…… 投机倒把罪跟倒卖外汇罪可还都在呢。 这是1983，不是2023！ 所以，经历多次系统签到的戏弄，尤其是连续签到八次羊奶粉后，曹志强很快就悟了。 他觉得想要在这个世界发财致富，走上人上巅峰，不能光依赖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关键还是得靠自己。 毕竟他也不知道，从系统中抽出一个靠谱而有用的奖励，要等到什么时候。 更何况，完全依赖系统外挂，本身就是不对的，一旦完全形成依赖，什么都靠系统，就真的成了系统奴隶。 谁控制谁，很多时候就是一念之差。 要是恐怖的修仙世界或者高武世界也就罢了，可在这里，他身为一个重生者，明明还有预知未来走势的能力，还有前世的人生经验跟知识积累，不好好利用就没天理了。 所以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系统上，做人还是要灵活一点，现实一点，警醒一点。 于是他想啊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第二职业，也就是写稿赚钱。 说起来，当初为了避免以后出事，他迅速去了红光机械厂当工人，披了一层工人的皮，也算是及时洗白了。 虽然曹志强只是把那工厂当个避风港跟新手村，但还是被工厂如今的工作环境给恶心到了。 不是太累，而是太闲！ 也是，经历了那十年风波，此时的红光机械厂已经垂垂老矣。 厂里目前设备陈旧，技术落伍，软硬件跟六十年代没啥大变化，这也罢了。 最要命的是，早年六十年代那些五六七八级的中高级的大拿工人，如今大都退休的退休，过世的过世。 新的中高级工人严重短缺，各种中高级技术工人断层严重，剩下的多是中低级的一二三级的工人，且混子居多。 这等于满厂都是小号，没有中高级高手大佬带练，跟红红火火的六十年代已经不一样了。 一句话概括，人才流失严重！ 没错，人才流失严重，这才是工厂要命的大问题！ 现如今，在红光机械厂里面，那是各种人浮于事。 基本上你进去之后，一天能正经工作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其他时间都是在磨洋工。 这不是你想努力干就可以的，而是大家都不干，都懒散，你一个小人物，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你一旦过于勤奋，想要多干活，就会显得其他人不行，显得你格格不入，不合群，这样大家当然要集体联合起来排挤你。 要是有新领导想改变什么，敢呵斥工人勤快干活，工人表面可以答应你，但背地里就敢罩你麻袋集体揍你，最终再联合起来把你搞下去。 反正现在还是大锅饭，干多干少一个样。 加上大多数人都懒散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时的工厂工人们，再也不是当年的激情岁月，一声令下跳油坑了，也没有当年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了。 以厂为家，战天斗地，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历史。 所以如今的红光机械厂，效益早就不行了，甚至已经成了老大难跟负资产，年年都是亏损，年年吃财政拨款，也就是继续维持个架子，养活那群工人罢了。 毕竟是八千多人的大厂，一个闹不好……懂的都懂。 大部分的时间，红光机械厂里的工人，都是在磨洋工，不是聚堆打扑克，就是聚堆瞎聊天，什么东家长李家短的。 甚至很多人都是早早的提前回家，没几个正经干活儿的。 其实不光红光机械厂，此时附近的其他类似工厂也差不多。 比如红星轧钢厂里的秦淮茹，几乎天天就去点个卯，然后就直接回家，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来食堂打饭，闲人一个，谁也不说她什么。 傻柱，也就是何雨柱也差不多。 自从他当了食堂主任，往家拿东西那更是明目张胆。 得益于何雨柱背后有大后台，好多领导罩着他，加上他其实很有分寸，往家拿的也不多，都是一些领导开小灶的食材，普通工人的饭不拿，最重要的是，他做饭确实好吃，少了他就没那味儿，所以也没人说他啥。 总之，进厂之后，曹志强不会跟其他人对着干，但也不会学他们那样蹉跎岁月浪费时间。 在确定了写字赚钱后，他每次进厂，都是先随大流，干完那点微不足道的本职工作，然后就是一个人躲在一边，拿出小本本写东西。 写的什么东西呢？ 当然是他前世早已出现，但这里还没出现的文学作品了。 说的更确切点，他在干大多数穿越者前辈都在做的事儿。 ——当文抄公！ 正文 007 键盘，额想你！ 选择当文抄公之后，曹志强忽然发现，他对这个时代的文化产业还不太了解，尤其是对各个平台不了解。 毕竟这不是互联网时代，不能在网上码个字，然后就找个网站发表。 所以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先去邮局，专门找销量大，名气足的知名杂志。 找知名杂志的杂志社投稿，肯定差不了。 确立了这个原则，他很快就选了几个杂志社，记录下了杂志社的投稿地址。 接下来，就是真正写文了。 一开始，他是仗着前世庞大的知识储备，老老实实的回想前世看过的各种言情跟科幻的短篇小说，再凭着回忆写下来，然后给各个他选定的知名杂志社投稿。 然而，由于他不可能把前世看过的作品具体内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他都是抄袭前世小说的情节、创意跟人物，然后再经过自己的润笔再创作。 所以严格来说，他早期给各大杂志社投稿的作品，那不能算抄袭，只能算是深度借鉴。 不得不说，曹志强还真是遇到好时候，可以说他的文抄之路，真是生逢其时。 此时的国内，娱乐方式十分匮乏，而改开才刚开始，之前压抑了十几年，很多人对文学作品的渴求一下就旺盛起来。 什么反思文学、伤痕文学，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下流文学跟小黄文，到处都是，而那些文字审核跟出版监管之类的，更是几乎约等于没有，根本是形同虚设。 除非你的作品过于露骨下流，并且有人举报，又或者上面下了扫荡的命令，要不然没人管你。 所以说，在八十年代初期，国内文化产业因为还处在改革初期，缺乏真正的监管，各种思潮泛滥，是文学创作的春天，也是恣意生长的乱战时代。 这种情况下，既容易出毒草，也容易出名家。 比如后来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那位，其高产期，基本就是在这个时期。 还有那位更早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却因为早早入了法籍，成了法籍华人的家伙，其获奖作品，同样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创作的。 原因很简单，这就跟战国时代容易出名将是一个道理。 等以后加强监管了，控制严格了，这样的人就少了。 其实一开始，曹志强是多点开花，以煽情的知音体跟震惊体短篇小说为主。 毕竟前世类似作品很多，印象比较深，记得也清楚。 各个著名杂志社，他都投了稿。 比如读者文摘，故事会，科学画报，科学文艺等等，他都写了不少对应的稿子去投稿。 那些杂志社基本都收了他的稿，且基本都给了数目不一的稿费。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种在各个杂志社写短篇小说跟科普文章的形式，赚钱还是太少，而且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江郎才尽。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文学家，只是个文抄公。 他之前投的稿，都是前世偶然记住的一些知名短篇，但数量并不多，记忆也多数比较模糊，知识储备很有限。 然后有一天，他有次去附近的新华书店，想寻找灵感跟观察市场流行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排队抢购《射雕英雄传》。 那家伙，排队老长了。 这也罢了，关键他们抢购的那套《射雕英雄传》，还很不便宜，只是上下两册，竟然就要40块钱！ 四十块钱两本书，这特么比他一个月工资都贵。 可就算如此，大家还得排队抢购，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去晚了没得买。 这场面，比后世苹果手机大热时期，那些凌晨排队买苹果手机的情形，也不遑多让。 看到这个情况，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终于想到了写武侠小说。 别的不行，但要说武侠小说，他记得就多了，至少故事情节跟人物啥的都印象深刻，不会记错。 武侠小说这一类作品，在此时的国内还没有泛滥成灾，属于方兴未艾时期。 只要内容不涉政不涉黄，武侠小说相对比较安全，而且只要写的过得去，都能卖出去。 也是，武侠小说号称成人的童话。 在娱乐还很匮乏的时代，武侠小说非常让人喜闻乐见。 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对武侠小说相当追捧，相当铁杆。 像金古梁之类的新派武侠小说的作者，现在简直是风靡全国，无人不知。 其他像卧龙生啊，诸葛青云之类写的武侠小说也有不少，同样市场很广。 就是说，此时老百姓都很爱看这些武侠小说，堪称武侠小说最好的时代。 还有，武侠小说是能出书的，而出书看销量，销量越高，你收入越高。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国内印刷厂并没有放开，基本都是国营跟集体的，还基本都是吃大锅饭，没有自负盈亏一说。 所以，如今除了南方极少数几个不要脸的集体性质的印刷厂，以及一些更不要脸的，拥有小印刷机的乡镇企业印刷厂，大多数正规印刷厂基本都不玩盗版。 要是到了后来，尤其是到了九十年代，印刷厂自负盈亏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盗版横行。 所以在八十年代初，真是文学作品原创者的春天。 此时你一本书如果火了，卖个五六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一书封神，买车买房，赚够一辈子的钱，一点不夸张。 咦，好像后世也是如此啊？ 总之，明白了这个情况后，他曹志强也想蹭一波热度。 就在曹志强还没想好，到底要抄袭并改编后来哪个名家小说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他忽然签到抽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现代武侠小说精选三百部》！ 顾名思义，就是三百部特经典的现代名家武侠小说，当然也包括金古梁的作品。 好吧，既然有了人家完整的现成作品，那没的说，当然是选择照抄了。 于是他选了又选，最终决定先抄黄易的《破碎虚空》。 这部小说才二十多万字，字数不算多，但情节紧凑，磅礴大气，想象力特别丰富。 尤其是破碎虚空，升华得道这个概念，简直是打破了原有武侠的天花板。 他相信，只要大家看了破碎虚空，再看其他武侠小说，就会如同嚼蜡。 没办法，思维边界拓宽了，快乐阈值提高了。 毕竟在这个时期，大多数的武侠小说，还多停留在跳崖得奇遇，或者跳海得奇遇的套路上，打通任督二脉，往往就是武力天花板了。 这怎么跟半只脚踏入玄幻的《破碎虚空》比？ 可惜这时代呢，他买不起个人电脑，也没键盘码字，更没有靠谱的汉字输入法，他只能手写。 加上他还得去工厂上班，还得跟工友迎来送往，这个那个的屁事儿一堆，写字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一般来讲，他一开始，一天也就是三千多字的速度，后来速度快了，也就是日更五千字，平均下来，也就日更四千多字。 再多就不行了，手会发酸。 这让他无比怀念对着电脑敲键盘的日子。 这要是敲键盘，平均一天四万字他也能给肝出来，不用一周，他就能抄完一部《破碎虚空》。 哪像现在这样，才日均四千多字，还写的手酸无比。 唉，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触手怪的生活啊。 键盘，额想你！ 总之，辛辛苦苦的用手写体，用圆珠笔抄了近两个月，那本二十多万字的《破碎虚空》，总算是抄完了。 然后他就发现，书是抄完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出版。 或者说，不知道找哪个平台出版好。 正文 008 作家是怎样炼成的（上） 抄完《破碎虚空》后，为了找个靠谱的出版社，当时的曹志强，就决定先去周围踩个点。 在没有互联网搜索的情况下，只能用土办法，也就是去附近的书摊书店，去翻找各种武侠小说看。 在1983年春，国内的文化产业因为在源头方面还没完全放开，尤其是印刷厂方面没放开，所以个体书商虽然有了，但并不多，盗版书也有，可同样不多，并且私人书摊的书籍种类非常少。 此时你想买书，尤其是武侠小说，最靠谱的方法，就是去遍布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而租书看，当然是去图书馆。 摆地摊卖书的个体户倒是有，比如鼓楼大街那边就有，但他们卖的书，基本都是过时的杂志报纸，要不就是一些不正经的书。 比如什么某某大战女魔头啊，某某大战女土匪啊，肉X团啊，龙虎豹啊之类的黄暴文，又或者是什么少林某某功，武当什么什么秘技，又或者什么什么气功。 没错，此时摆地摊的个体书商那里，正经的图书是没有的，因为进不到货。 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个时期，印刷厂几乎都是国营或集体，且都是政策挂帅，旱涝保收，没有自负盈亏，很少有经济自主权，当然就缺乏盗印的动力。 而此时的杂志期刊基本都是走邮局，图书则直接走各地新华书店，铺货发行方式也基本都是公对公，很少有公家对个人的。 所以此时你个人要想摆摊卖书，你连进货渠道都木有，正规书人家轻易不卖给你个人。 因此在这时期，你要订杂志，那就去邮局，要看书，那当然就是去新华书店。 什么各个机关事业单位，还有企业之类的内部刊物也有，但那种东西的圈子更小，内容更枯燥，没啥流通性，更没啥摆摊的价值。 既然如此，那此时的个体户书商都卖啥？ 那没得说，八成是走水货啦！ 什么港台走私过来的各种书籍，还有各种走私或者私人录制的录音磁带，此时卖的那是相当火。 反正有关部门轻易不来扫荡，就算有关部门来扫荡了，只要你跑的比别人快，那就没问题。 所以此时敢去摆地摊的人，几乎都是跑步小能手。 不过，地摊文学真正要崛起，还得是八四年以后的事儿了。 总之，有天当他来到附近的一家新华书店后，就开始到处看武侠小说。 他不是看哪个武侠小说好看，而是看哪本书的质量比较好，定价比较高。 尤其是要抄下那些发行武侠小说的出版社名字。 这样的话，他以后就可以有针对性的选出一个相对靠谱的出版社，找到出版社地址，并给这家出版社投稿。 可就在他记住好几个武侠小说的出版社名字，打算回去研究研究的时候，忽然发现书店的一个年轻女销售员，正趴在柜台上写东西。 随口一问，她竟然很自豪的说，自己正在写诗，打算给《诗刊》投稿，还说她之前有首诗被选中，不但发表了，还给了她20元稿费呢。 这么一聊天，曹志强发现对方对出版这块儿很熟，于是就勾起了曹志强的兴趣。 通过跟新华书店那个女销售员的聊天，曹志强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个时代，纯新人一开始就写书出版武侠小说的话，会很麻烦。 反倒是像他之前那样，先给杂志社投稿，在人家的杂志上，刊登点诗歌散文跟短篇小说，赚钱更快更稳。 因为武侠小说属于图书类，要正规出版的话，就要有书号。 书号这玩意儿，如今都是出版署分配给各个出版社的。 这个东西可以理解成粮票肉票，都是有数量限制的。 一般越大的出版社，能分到的书号就越多，反之亦然。 正因为有数量限制，所以相当稀缺。 正常来说，一个没名气的新人想要出武侠小说，出版社考虑到各种风险，往往不会给你出书。 就算出版社编辑看重你的文章，决定给你出版了，一般也不会给你多少钱，多数情况是按照千字多少钱给你稿费，通常不会高过千字十元这个天花板。 最离谱的是，你千字十元这么便宜的卖了作品，版权就不是你的了，都是出版社的。 除非你是有一定名气的老作者名作家，自带流量，才会给你个比较高的买断价，一般还是千字多少钱。 至于版税制？那是什么东西？ 所以，要找出版社出书，作者名气越大越好，因为作者名气越大，你的议价权越大。 你比如金庸，他去哪儿发书都抢手，可以切最大蛋糕。 当然了，毕竟改开了，所以此时还有一种出版模式，就是你自掏腰包出书。 这样的话，前期你得自己花钱偷偷跟出版社买书号。 另外印刷钱，发行钱，全都得你掏腰包，甚至工作人员给你出书的劳务费也得你出，反正前期各种费用都是你自己掏钱。 你自费出版的话，如果书卖的越多，你赚的越多，卖的少，亏钱的也是你，出版社不会亏。 要是你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当然也可以搞这种自费出书模式，出版社就是赚个中间费。 在八十年代初期，这种自费出书的模式还并不流行。 主要原因就是自费出书的前期投入太高。 如今的印刷厂可不是后来，一旦排版印刷，最低起印量的要求是五千本，有的大厂甚至起印量是一万本。 因为此时没有靠谱的汉字电脑输入法，没有电脑排版跟打印，排字印刷很麻烦，都是人工。 再算上其他各种费用，你自掏腰包，成本至少要八千元，这都是要提前给出版社的。 这笔费用，一般的个人是拿不出的。 有那八千块，都够开个小饭馆了。 不像九十年代，汉字输入法跟排版技术都进步了，印刷厂多了，开始自负盈亏了，起印量要求也跟着降低，进而导致出版图书的费用也降低了。 所以在九十年代，很多自认有点文化的干部领导，就喜欢自费出书来提升逼格。 无他，市场经济了，出书便宜了。 曹志强当然对自己的武侠小说充满信心，毕竟这可是经过时间跟群众考验的。 所以自费出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对前世黄易先生的尊重不是？ 然而，当时的他毫无名气，而且手头也没啥钱，想自费出书不可能。 不说别的，八千块他就拿不出。 他只能先找个出版社，让人给你出版，但如此一来，这本书肯定要贱卖。 这让他有些难以取舍。 可就在第二天，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他居然签到三本神奇的东西—— 《现代诗歌精选三千篇》！ 《现代短篇小说精选三千篇》！ 《现代科普知识精选三千篇》！ 好吧，《现代诗歌精选三千篇》里面，都是一些获奖或者人气超高的现代诗。 其中大部分都是八九十年代以后才出现的诗歌，包括国内国外，尤其是一些后世网红诗，里面占比篇幅很大。 《现代短篇小说精选三千篇》则是一些现代短篇小说。 基本都是获过奖的精品或者人气超高的精品，里面包罗万象，其中以科幻小说居多。 比如特德·姜的《巴比伦塔》，《你一生的故事》等等。 至于《现代科普知识精选三千篇》，则是一些科普文章。 里面可不是简单的干巴巴的讲述科普小知识，而是有严格的论据论述跟实验数据，很多都是九十年代以后才出现的中外专业科学论文的普及版。 比如之前在科学画报上投稿的关于基因的科普文章，里面很多东西就是引述现代科普知识三千篇。 要不然的话，只凭着他自己想当然，或者前世那点基因的记忆，没有相对严谨的相关数据跟论据，他此时是很难在科学画报这种相对严肃的科普杂志上获得青睐的。 真当千字六十的稿费那么容易过啊。 总之，既然抽到这三样堪称作弊的东西，于是曹志强决定先缓一缓，先不找出版社出版自己的武侠小说，而是继续跟各个杂志社投稿赚外快，积累资金。 这一次，他不再跟之前那样，傻乎乎的一个杂志社换一个马甲笔名，而是都用同一个笔名发表作品。 赚钱不是目的，关键是养笔名，攒名气。 等人气跟资金都有了，再去自费发表《破碎虚空》。 就这样，他迅速各自抄袭了一些作品，全部用“强子”这个笔名，开始给各个知名杂志社邮寄稿子。 比如他抄了一些不同类型的科普文章，就以“强子”这个笔名，分别邮寄给了《科学画报》，《科学文艺》等杂志社。 还抄了一些不同类型的短篇小说，同样以“强子”这个笔名，分别邮寄给了《读者文摘》，《故事会》等杂志社。 这些杂志社都收录了他的文章，依旧给了数量不一的稿费。 可能是“强子”这个笔名同时在很多大型杂志社发布的作品太多，名气起来了。 加上他抄袭的文章水平比他之前自己写的文章更好，各个杂志社后来给他的稿费，明显比过去高了。 而且，还有好几家杂志社，都想邀约他当专栏作者。 由于各个大型期刊杂志的时效性不高，大都是月刊。 所以曹志强为了短时间内多赚钱，早点凑够《破碎虚空》的出版费，又在现代诗歌精选三千篇里，找到其中一些他印象深刻的网红诗歌，打算给诗歌类杂志投稿。 首选就是《见与不见》。 但这一次，曹志强没有邮寄外地杂志社。 他是本人亲自来到诗刊杂志社在京城的总部，亲自找到其中一个姓余的中年男编辑，当面投递了《见与不见》这首后来的网红诗。 笔名用的还是“强子”。 这首诗，其实本名是《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就是有“你见，或者不见我”的诗句，也是那个后世在网上疯传，但其实有过争议的诗。 就算那首诗在后世有争议，但在这里，在1983年春，他把这个诗写出来，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原作者。 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人跟他争这首诗的版权。 虽然这首诗的文学性也就那样，但意境好啊，而且更通俗易懂。 哪怕是对一些诗词修养不高的普通大众来讲，也很容易被这首诗触动，非常容易打动人心。 这世上大多数东西，大众化的，才是最赚钱的。 那个编辑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中了他的诗，同意发表。 但价格给的不高，一行诗只给五元钱。 这个时候，正是现代诗最后的黄昏时代。 像现代诗这种东西，不是按照千字多少钱，而是按照行数收钱的。 越受欢迎的诗歌，知名度越高的作者，每行给的稿酬就越高。 比如十四行诗，就给十四行的钱。 一般来讲，像诗刊这种正规大型的杂志社，所收录的诗歌标准是很高的，给钱也多。 比如新人作者的作品如果被收录的话，一行诗都是给三块钱。 稍微有点名气的诗人的诗歌，一般是一行诗给五元钱左右。 五元钱一行，基本就是此时新人诗歌的稿酬天花板了，再高，就是知名诗人了。 曹志强作为一个过去从没发表过作品的纯新人，人家能要你的诗，同意发表在下期杂志上，还给你一行五元钱，其实很不错了，这说明编辑十分看好他的作品，很赏识他。 如此一来，曹志强凭着《见与不见》这首17行的现代诗，就在诗刊杂志社这里，收获了85元钱。 钱虽然不多，也就他不到三个月的工资。 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首诗发表之后，竟然一炮走红，迅速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与轰动。 是的，他之前写了那么多文章投稿，都没真的爆红，最多稿费变高了。 现在可好，只凭着这一首诗，他那个强子的笔名，就全国出名了！ 红的那么突然，那么迅速。 这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正文 009 作家是怎样炼成的（下） 没错，一开始的时候，曹志强压根就没想过，一首诗竟然能让他火爆全国。 这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畴之内。 他之前写了那么多后世也挺出名的短篇小说投稿。 比如前世特德·蒋的《巴比伦塔》，《你一生的故事》。 这两篇短篇小说虽然反响都很不错，却都没有《见与不见》这首诗所造成的轰动效果。 就好比，辛苦写的东西没人欣赏，临时起意的随手抄袭却大热无比。 真是活见鬼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1983年初，诗歌的魅力到底有多么强。 他更不知道，一首《见与不见》这样的后世网红诗，在这个1983年能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轰动，是真正的全国轰动！ 轰动到什么程度呢？ 诗刊杂志，竟然因为这一首诗，短时间内连续加印了五次！ 就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据说全国各地都卖疯了，都在要求加印。 甚至很多人买不到，居然到处传抄这首诗，一时引起京城纸贵。 京城纸贵当然是夸张，但到处传抄是真的。 至于现实中的真实反馈嘛…… 反正没过多久，《见与不见》这首诗，就开始在大街小巷传颂，很多年轻人就算背不下来，也都会其中的一两句台词。 比如“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或者“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像这样的台词，很多人都背熟了，甚至已经成了辨别你是不是知识青年的暗号了。 能完整背出这句诗的，你就是真正的文化青年。 不能，就是伪文青。 要是你一窍不通，没听说过这首诗，那自然是大老粗。 顺便的，强子的名字，也跟着一炮打响，成了新晋的国内著名现代诗人。 什么顾城海子，这时候也就图一乐，就算是北岛，此时的影响力也不如他这一首诗。 没办法，后世网红诗的魅力，在1983年，就是有这种原子弹爆炸的威力。 其实这也正常，因为后世的写法，跟这个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 毕竟后世人是处在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阈值本就很高，能在后世脱颖而出的诗歌，要是拿到这会儿来，那当然是核弹爆炸级别的。 总之，很多人都说，诗人强子是改开之后的新一代情诗之王，很多人来信询问强子的真实身份，甚至求爱信都上万了，还有男有女。 没办法，强子只是笔名，没公开身份，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而借着这股风潮，强子果断又本人来到诗刊杂志社，在主编的热情接待下，给出了他的第二首王炸诗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没错，就是后世一堆版本的那首诗，而且给的是中英文对照的那个版本。 不错这一次，因为之前《见与不见》的巨大成功，加上强子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所以曹志强如今已经不是新人，而是有了一定的议价权。 加上这首新诗也同样不菲，意境相当不错。 所以经过讨价还价，主编最后拍板，决定以1000元的封顶价格，拿下了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个价格是相当高的，但其实也很正常。 毕竟《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字数很多，行数也很多，加上还有个后续小故事，整体篇幅不小。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再次造成之前那首《见与不见》的轰动，多卖点杂志的话，这个钱很轻松就收回来了。 杂志社根本不亏。 而且像诗刊这种发行量动辄破百万的杂志社，也根本不差这点小钱。 不过，杂志社的主编有些意犹未尽。 毕竟这首诗这么好，增刊的话，只有一首太少了。 可如果不趁着《见与不见》的热度正火，强子的名气正盛，立刻发行增刊的话。 真等过了一个月，下一期再出，之前的热度过去了，叠加效果就没了。 没错，这时期的主编，那也是相当灵活，同样知道热度跟销量成正比。 蹭热度这事儿，这时期的人也会。 所以，主编就问，还有没有新诗。 就算不如这两首也行，就用他的名气充个数，发个特别增刊。 这时候，曹志强立刻淡定的拿出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里面，有五十首诗，都是一些现在还没出现，但在后世十分经典网红诗。 比如小册子中那首《理所当然》，就是抄袭后世一首《仓央嘉措说》。 这首《仓央嘉措说》，单独提名字，或许后世很多人不太清楚，但如果说起里面的诗句，比如开头—— “我是全世界所有的男人，你是全世界所有的女人，我爱你，理所当然。” 是的，要是提起里面的诗句，很多人可能就有印象。 这首诗的作者，跟《见与不见》的作者其实是一个人，非常有才华。 但无奈呢，对方生活在在互联网时代，虽然文采不错，诗句很火，她本人却不怎么火，这就是后世诗人的无奈。 诗歌已死，有事烧纸。 这才是后世诗歌界的现状。 而后世的诗人，也基本都不受待见，很难闯出名堂。 可在1983年，现代诗的黄昏时代，那就不同了。 黄昏嘛，总是特别美，是最后的疯狂时代。 果然，编辑看到这本小册子，尤其是看到开篇的《理所当然》，立刻爱不释手。 再看看后面的诗，更是如痴如醉。 他只看了十首诗，就干脆的决定，不发增刊了，要单独给曹志强出版一本诗集。 这可是有书号的正经出书。 那个出版社的主编也对曹志强特别看好，本想高价买断，或者说高价给稿费。 但曹志强就是不同意，而且对版权看的太死，就是不想让出版社独家买断出版，只想自费出版，或者按比例分成。 原因很简单，当时自费出书的钱，他也凑的差不多了，出武侠小说或许不够，但出个字数页数都很少的诗集，那是没问题的。 最终谈来谈去，一个姓余的编辑提出一个建议，认为不能因小失大，为了拉住曹志强，别让他去别的地方自费出书，捧红别的出版社，干脆直接给他版税制稿酬算了。 玩版税制，起码杂志社跟出版社还能分一杯羹，要不然，让曹志强去别的小出版社自费出书，那他们就谁都捞不到好。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据说，这个跟作家分成的版税制稿酬，还是国内出版界的头一遭，之前从没有过。 曹志强前世的历史上，国内第一个玩版税制的，是某个姓王的痞子作家，那还是九十年代的事儿了。 但在这里，如果真的给他版税制稿酬，他就是国内版税制作家第一人。 所谓版税制稿酬。 简单说，就是由作家出版社，买断《强子诗集》这本书五年的专有出版权。 这期间，这本书不能给其他杂志社出版，只能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强子诗集》。 到时候，作家出版社，会以版税制稿酬的方式，把这本书的稿酬付给曹志强。 讨论半天，出版社最终给这本诗集定的版税率，或者叫给曹志强的分成，是百分之六。 所以曹志强能拿到的稿费，就是《强子诗集》的发行数量×单本图书发行价×版税率（百分之六），由此得出的钱数，就是给曹志强的稿费。 而且这个稿酬是一月一结算。 假设《强子诗集》定价两元，当月发行数量是十万册，那么曹志强当月能拿到的稿酬，就是2×100000×6%，等于一万两千元。 别看只有12000元，可这是在RMB还没贬值的1983年！ 有一万二，此时都能买一套小四合院，或者买一辆进口摩托车了。 当然，那只是初步洽谈的方案，实际出书，比他想的更赚钱。 最终他跟主编敲定的出版方案，是那本诗集的名字，改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显得更文艺，也更吸引眼球。 而《强子诗集》则太土了，不够文艺。 至于定价，一共五十首诗，定价八元一本。 这价格在这个时代来讲，算比较高的了。 毕竟字少纸少成本低。 更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敲定出版方案后，诗刊杂志社，或者说，是诗刊杂志社背后的作家出版社，出书的效率居然那么高。 他上午才跟编辑谈好出书方案并签好合同，下午人家就拿到了发行书号，然后当天晚上就开始连夜排版，第三天开始制作印刷，第五天就正式出版上市了。 前后五天时间完成从洽谈合同到发书上市的整个环节，这发行速度，简直让曹志强惊掉眼球。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不愧是上面有人的作家出版社。 不愧是文学作品野蛮生长的一九八三年。 光这出书速度，后世就比不了啊。 这还是没有电脑打字跟电脑打印的时代，一切都是铅字排版呢。 如今，这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已经正式上市发行了半个来月，但销量却已经破了二十万册。 就是说，第一期试水销的印刷指标已经销售一空，但各地新华书店还在催促发书，说有太多人想买但买不到。 据说，因为这本诗集在各地的销售太火爆，印刷厂又开始加印了，而且这次的起印量是一百万册。 实际上，半个月破二十万册的销量，这已经破了作家出版社发行诗文类刊物的记录。 所以到现在，这本诗集已经大获成功了。 在这个过程中，作家出版社固然赚了大钱，而诗刊杂志社因为有署名参与校对排版，有分成不说，最重要的是赚了名声。 尤其那位提出跟曹志强玩版税制分成，没把曹志强放跑的余编辑，更是奖励拿到手软。 曹志强当然更是名利双收。 不说别的了，就算以后这本书的销量都不增长了，按照之前的稿酬结算方法，他曹志强也能拿到那二十万册的稿酬，也就是九万六千块！ 九万六千块啊，这在如今的1983年，那是个什么概念？ 能吓死人的概念！ 或许正是因为成绩太好，所以今天主编才找到他，不但提前给他发了稿酬，还给他奖励了不少工业卷以及其他相关票证。 没错，曹志强买收录机的工业卷，都是出版社给他的，是一种特殊奖励，不算在稿酬里。 要不然，以曹志强如今的工厂收入，他不可能凑够买录音机的工业卷。 毕竟工业卷，或者叫购货劵这东西，此时是跟你的工资挂钩发放的，目前是每十块钱发一张，发工资的时候一起领取。 就曹志强如今每月三十元的工资，正常来说每个月也就三张工业卷，他工作还不到三个月，不可能买三百多元的录音机。 不止如此，主编还对他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参加即将召开的“青春诗会”。 除了这些，主编还说，要推荐他进全国作协，成为正式会员。 他还想调曹志强来当杂志社编辑。 据说他这种情况，工作调动不麻烦，就算麻烦，也可以曹志强先辞职，再去杂志社上班。 诗刊杂志社此时可是正经的事业单位，里面的正式编辑都是事业编制。 在1983年，事业编制已经比工人编制吃香了，而且杂志社编辑的身份，也更体面。 基本上，像曹志强这种情况，只要他答应，很快就能完成工作调动，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算工厂真不放人，曹志强也可以先自己强行辞职，再去杂志社应聘，走这么一个过场就行了。 别以为人家这是忽悠人，其实真不是。 在1983年，机关编制，或者叫干部编制相对较难进。 毕竟这个编制要干部身份。 而这时期能当干部的，要么是军队提干，要么就是老老实实上学，比如有中专毕业生学历，还有大专生及以上的学历。 但工人跟事业编之间的转化就比较简单了。 基本上，只要对口单位要你，肯给你相关编制，那就一切没问题，并且对学历要求卡的没那么死。 比如他前世某个赵姓诗人，笔名什么岛的那个，就是先当建筑工人，后来写诗出名了，就去当了杂志社编辑，成了事业编，再后来又去公司当领导，反正调来调去，编制可以随时变。 可他再变，也变不成公务员编制，没法成为体制内成员，无他，学历不够，学力不足啊！ 其实他如果不自己作，完全可以过的很滋润，但可惜，成名太早，思想太飘，过于愤世嫉俗，以为自己牛逼了，就对抗那啥，所以就呵呵了。 话说回来，事业编是真不错，可惜他志不在此，而是有自己的规划。 或者说，一个事业编的杂志社编辑，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 所以，曹志强只是同意填申请进作协，但去诗刊杂志社当编辑的事儿，却委婉拒绝了，只说再考虑考虑。 这些事儿他跟别人说了么？ 他炫耀了么？ 他骄傲了么？ 完全没有啊！ 他一直都是悄悄的办事儿，从不跟外人说。 由此证明，他曹志强还是很低调的一个人。 只不过呢，因为这是曹志强亲自去京城的作家出版社签的合同，不是书信投稿，所以人家给稿费的时候，也不是通过邮政给汇款单，而是直接给银行支票。 现如今，那张九万六千元的支票，就用一个支票夹装着，放在曹志强的衣兜里呢。 他要是把那九万六千块的支票拿出来，叁大爷阎埠贵看到了，还不得被吓晕过去啊。 更不用说，他之前在其他杂志社投的那些短篇小说的稿费，还有科普文章的稿费，如今也陆续回款了。 这些稿费陆陆续续加起来，尤其是加上科学画报刚给他的那两千多，也总共收获六千多元的稿费了。 全加起来，都超过十万了。 在这个万元户就是大款的时代。 十万元户是什么概念？ 十个万元户加起来的概念！ 好家伙，本来他定了个小目标，还想先当个万元户。 结果一不小心就跨过了万元户，直接成了十万元户。 只能说计划不如变化快。 曹志强呢，也是为了叁大爷好，之前才不说实话，没把那张支票拿出来吓他。 两千多块的稿酬，就够他惊一阵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曹志强也是真没想到，这年头写诗这么赚钱。 才五十首诗，出了一本书，特么比他之前发的所有其他作品加起来还赚钱。 他写了那么多作品赚的钱，加起来还不如一本诗集的零头！ 难怪那些八十年代的诗人那么有钱了。 这年头写诗要是出名了，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不对，根本原因还是出书，出大热的书。 因此，跟杂志社投稿是没前途的，哪怕千字一百也没啥意思，最多赚点零花。 出书赚版税，这才是王道！ 果然，在1983年，要干干净净的赚钱，出书最靠谱！ 所以那本《破碎虚空》，还是要想办法自费出书啊。 正文 010 哥哥我啊，现在是站着赚钱的人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 忽然，南屋的房间门被打开，而曹志强的短暂回忆也正好停止。 睁开眼睛后，曹志强立刻就看见了正从南屋走出来的义妹——曹丽丽。 曹丽丽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向桌子上的上海牌收录机。 此时的曹志强，已经暂停了录音机播放，既是方便妹妹观看，也是方便兄妹谈话。 “妹妹，你出来了？”曹志强笑道，“写完作业了？” “嗯。”曹丽丽点点头，然后满脸疑惑的看着桌子上的收录机道，“这收录机哪来的？” 曹志强一挑眉，笑眯眯的对曹丽丽道：“多明显，当然是哥哥我买来的啊。” 曹丽丽看了一眼曹志强，这才走到录音机边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着曹志强，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曹志强笑眯眯的问，“有问题就问，对别人就算了，对你，我不会藏着掖着。” 曹丽丽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收录机的来路……正吗？” “放一万个心！” 曹志强抿了一口咖啡，这才笑呵呵的道。 “这是我靠稿费赚的钱，不光是钱，就连工业卷，也是人家出版社正经给我的，我再正经去鼓楼大街那边买的。 保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哥哥我啊，现在是站着赚钱的人，不用缩身低头，也不用藏着掖着！” 曹丽丽皱眉点点头：“你有数就好。” “你啊你。”曹志强摇摇头。 “我说妹妹啊，别整天装小大人好吧？ 你才十二岁，就要有点十二岁儿童的样子啊。 比如说，看到这台新录音机，像你这样大的孩子，不该是欢呼雀跃，然后跑过来摸来摸去，问东问西么？ 怎么这么一副忧国忧民，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样子？ 这不符合你的画风啊妹妹！ 来，跟我学！ 嘴巴微开，嘴角上翘，露出四颗牙齿，双手成拳，托住下巴，再微微歪下头，眼睛睁大，来个哇塞，猴赛雷啊……就完美了！” 曹丽丽给了正在耍宝卖萌的曹志强一个白眼，然后不再说话，就坐上旁边一张椅子，双手托腮，瞪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收录机，明显要听歌的样子。 看到曹丽丽这个样子，曹志强微微一笑，也不再耍宝说话破坏气氛，重新开启收录机的播放键，并稍微加大了音量，坐到一边，重新端起盛满咖啡的搪瓷缸，跟妹妹一起安静听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 好吧，虽然上海牌L-400型录音机，这只是个普通的国产收录机，用的还是卡式磁带，但既有低音喇叭也有高音喇叭，零配件也很考究，在这个时代，跟同类型产品相比，音质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1982年的全国录音机质量评比中，拿到一等奖了。 具体表现嘛…… 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总之一句话，就是通透。 不枉他花了三百八十块钱，以及三十四张工业卷。 然而，就在曹志强跟妹妹一起安静听歌的时候，隔壁秦淮茹家，不，现在应该是贾张氏家。 因为此时秦淮茹跟何雨柱已经成了两口子，一起住进了聋老太太那间房。 原来何雨柱住的那间房，则给了棒梗住。 小当也有了工作，住进原先何雨水的那间耳房。 只有槐花，目前没工作，还跟贾张氏一起，住在原先贾家的老房子。 也就是跟曹家一墙之隔的那间中院西厢房。 所以，此时音乐声重新响起，声音还加大的情况下，别人或许听不到，但一墙之隔的贾张氏家，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咦？”正在跟贾张氏一起在房间摘菜的槐花此时停了手，“奶奶，你听什么声音？” 贾张氏手上不停：“能有什么声音啊。” “是音乐声！”槐花站了起来，“好好听啊！哪来的？” 贾张氏头也不抬：“兴许谁家收音机开着吧。” “不对，这声音不像是收音机的声音，没有杂音。”槐花放下手中的篮子，“不行，我得去看看。” “唉，你去哪儿？”贾张氏连忙问，“外面下雨呢。” “没事儿，毛毛雨，不怕！” 说完这句，槐花已经冲出了房间，来到了天井里。 来到天井后，槐花侧耳听了听，很快就分辨出声音来自西跨院。 紧接着，槐花蹬蹬蹬的跑进西跨院，然后一眼就看到曹志强家门口的自行车，还有上面吊着的三斤五花肉，跟一车筐瓜果蔬菜加罐头啤酒。 与此同时，她也立刻就知道声音从哪儿飘出来的了。 正是曹志强家。 确认是曹志强家，槐花有些犹豫了。 不管是傻爸也好，老妈也罢，当然还有奶奶哥哥跟姐姐，都告诫过她，让她没事儿别搭理曹志强，也别去他那边转悠，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过去是个有名的街溜子，而且特别不孝顺，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殴拍婆子。 据说，他以前还打过槐花跟小当的主意，在槐花跟小当结伴去澡堂子洗澡的时候，曾经偷偷跟踪过她们。 只不过因为槐花跟小当有傻爸罩着，而她傻爸何雨柱呢，又是四合院战神，是这个院子里的战力天花板。 所以当小当发现曹志强在后面跟踪，回去立刻告诉了何雨柱。 何雨柱也没二话，立刻去警告过一次曹志强。 从那之后，曹志强就再也不敢打槐花跟小当的主意了。 不光不敢打槐花跟小当的主意，整个四合院里的年轻女孩儿，比如刘媛媛等人，他也都不敢打了，只敢在外面勾搭小姑娘。 虽然大家都说，自从他老妈死了之后，他忽然变了一个人，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但这依旧不能打消槐花的顾虑，平时也依旧不怎么搭理他。 可现在…… 咬了咬嘴唇后，槐花闭上眼睛听了听歌声，还是人耐不住好奇。 毕竟那声音太好听了，歌声也太好听了，根本就没听过。 这是当然了。 曹志强的那些磁带，都是南方传过来的最新款，是杂志社余编辑私下给他的，说是出版局那边查抄的水货，只给相关体制内的内部人用，普通人此时在大街上轻易买不到。 就算买到，一般人家里此时也没有录音机，放不了磁带。 在这个时期，录音机还是很奢侈的东西，进口的就不提了，国产的也要两三百一台，在月收入普遍四五十元的今天，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倒是收音机，此时已经比较普及了，甚至有些产量过剩，很多人家里都有，普及率跟自行车差不多。 “怕什么，我有傻爸，谅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槐花给自己打了个气。 没办法，槐花现在才二十一岁，正是好奇冲动的时候。 此时乍一听到这么好听的歌声，尤其音质还这么好，一点杂音都没有，当然想要瞧个究竟。 然而刚打完气，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她又退缩了：“可是，我妈跟傻爸他们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跟曹志强来往，而且他那么坏，万一对我有啥想法怎么办？”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又有个人跑了过来。 槐花一看，竟然是前院西跨的刘媛媛。 正文 011 退后，我要开始显摆了！ “咦？槐花？”跑来的刘媛媛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说完这句，还不等槐花说话，刘媛媛捂嘴笑了笑：“我知道了，你肯定也是闻声而来吧。” “是啊。”槐花笑着点点头，“媛媛姐你也是？” “对啊。”刘媛媛点点头。 紧接着，刘媛媛道：“好像声音是从这里，啊，是曹志强家，还有五花肉跟罐头！呦呵，曹志强自从去工厂上班后，现在这小日子可是越来越滋润了啊。” 说到这，刘媛媛拉起槐花的手：“走，咱上他家看看去，这一准是录音机，如果是，那可是咱院第一台录音机啊，必须得看。” “这不好吧。”槐花有些犹豫，“那毕竟是曹志强家。” “怕什么。”刘媛媛道，“曹志强怎么了，有你傻爸在，他不敢在这里撒野！走，去看看，难道你不好奇录音机长什么样？” 一听刘媛媛这么说，槐花抿了抿嘴：“走，一起看去！” 很快，刘媛媛跟槐花就携手来到曹志强家门口，然后由年龄较小，但有傻爸撑腰的槐花敲起了门。 “开门开门，快开门！” 一听这声音，正在里面半眯着眼睛，小口喝着咖啡听小曲的曹志强睁开眼睛，皱起眉头放下搪瓷杯，又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真扫兴，谁啊这？别敲了，来了来了。” 等曹志强一开门，还没等说话呢，槐花跟刘媛媛就硬挤了进去。 “呀，真是录音机！”刘媛媛惊喜的来到餐桌前，对着录音机摸来摸去，“全新的，好像还是上海牌的！” “是啊是啊。”槐花也很兴奋，“这录音机真漂亮，而且声音真不错，四个喇叭，比收音机好听多了！” “真的？”刘媛媛张大嘴巴，“哇，那不得用工业卷买啊？” “可不是嘛。”槐花点点头，“不光要钱，还得拿好多工业卷买。” “他哪来的工业卷？”刘媛媛皱眉。 “估计是黑市弄的吧。”槐花也跟着皱眉，“我听说，可以去黑市倒腾工业卷，不过那价格就高了，而且这是非法的，被抓到就麻烦了。” “哎呀。”刘媛媛一惊一乍，“这么说，这都是来路不正的黑货？” “应该是。”槐花点点头，“这种抢手的录音机，最少也得三四百块吧，按照十块钱一张工业卷，也得要三四十张工业卷。 他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工人，不是去黑市倒腾的，哪来这么多钱，哪来的工业卷？” “这算投机倒把么？”刘媛媛又问。 “不知道。”槐花摇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刘媛媛问，“你那个姑姑，就是你傻爸妹妹的老公，他不是警察么？” “她啊，我那个姑姑结婚后就基本不怎么来，姑父就更是几乎不见人，我长大后就没见过他。”槐花笑道，“而且就人家算来了，我也不能问这些啊。” “这倒也是。”刘媛媛点点头，“但私下倒腾工业卷，这是犯罪吧？” “估计是。”槐花跟着点头，“不过好像得看数量，如果数量过大就麻烦了。” 刘媛媛一皱眉：“这样啊，那可糟糕了！这种录音机肯定很贵，一旦被人举报，那他不就要被抓走了？那岂不是说，他，咱院子里要出贼了？” 说到这，刘媛媛突然转过身，义正言辞的对曹志强道：“喂，曹志强，你可真行，之前我们都以为你改邪归正，要当好人了。 谁知道刚上班没几天，就又故态复萌，重新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 曹志强直接被气笑了：“喂喂喂，你俩才是够可以的！ 我跟妹妹在自己家听歌，你俩可倒好，咣咣咣的敲门，惊扰了我们的雅兴。 好吧，我这刚开门，你们招呼不打就闯进来，先在那旁若无人的嘚啵嘚一番，然后就开始向我兴师问罪？ 你们是我谁啊？有病吧？ 我还没说你们擅闯私宅呢，凭什么闯进我家这么说我？ 要不是看你们都是女人，这要搁我以前的暴脾气…… 算了，赶紧给我走人，别在这碍眼！ 打扰了我们听歌知道么？” “你！”刘媛媛一噎，然后一跺脚，拉起槐花的手道，“槐花你看他，他做错事还骂我！” 槐花也一皱眉，对曹志强道：“曹志强，媛媛姐也是为了你好，你至于这样么？ 而且你这录音机来路不正，你怎么敢随便放这么大声？ 我们也就罢了，万一被什么人听到，举报了你，那可怎么办？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总要想想你妹妹，还要想想我们大家吧。 你说你要是真被抓走了，大家该怎么看我们啊。” 曹志强捏了捏鼻梁：“我懒得跟你们吵，你们要举报就去举报，赶紧去！看我怕不怕。 我这录音机的来路正大光明，当然要正大光明的放，藏着掖着的，那还听什么歌？” “怎么到这时候了，你还嘴硬呢？”槐花不满道，“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曹志强一撇嘴，突然走到桌子边，扬起下巴一摆手，对槐花跟刘媛媛道：“退后，我要开始显摆了！” 说完这句，看到槐花跟刘媛媛下意识后退一步之后，曹志强才从怀里掏出一张汇款单，然后“啪”一下，猛然拍在桌子上。 好吧，这张汇款单，正是之前叁大爷见过的，那张科学画报寄来的2280.60元的汇款单。 拿这个装逼足够了。 九万六的支票就不必了，那会装过头的。 “自己看！”曹志强一个眯眼斜视加龙王歪嘴笑，“不是好奇我哪来的钱？这是科学画报杂志给我的汇款单，都瞪大眼睛好好看看！” 槐花拿起汇款单，跟刘媛媛一起看了看。 “2280.60元？”刘媛媛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多钱？两千多？怎么可能？” “就知道你们要大惊小怪！”曹志强笑了笑道，“淡定，淡定，那都是小意思，没看么，那不过是汇款单，今天才到的，我还没去提钱呢，所以这录音机，是我之前的稿费买的！” “那也不对！”槐花道，“就算你稿费多，可只有钱，也买不到录音机啊，你哪来的工业卷？” 曹志强摇摇头：“说实话，我是真不想继续显摆炫耀装逼打脸了，跟你俩在这显摆，真没啥意思，奈何你们非要逼我……算了，事已至此，那就炫到底吧，免得你们继续在这瞎逼逼。” 说完，曹志强又从怀里掏出一摞工业卷，“啪”的一下再次拍在桌子上。 “工业卷在此！”曹志强淡淡的道，“这是买完收录机后花剩下的！” 说完这句之后，曹志强又懒洋洋的补充道： “你们可以随便看，随便验。 但请小心点，别弄坏了。 因为，那可都是真的！” 正文 012 我这人喜欢低调 看到曹志强又拍出一摞工业卷，槐花跟刘媛媛都吃了一惊。 很快，刘媛媛第一个拿起来看了看：“真是工业卷！好多啊！” 槐花也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很干脆的数了起来。 “两百八十八张？”槐花惊讶道，“这么多？” 刘媛媛倒吸一口凉气：“呀，曹志强，你，你疯了？倒卖工业卷可是犯法的，而且你还这么多？这，这要抓住了，得坐多少年牢啊？” “坐屁的牢。”曹志强一翻白眼，“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不犯法，不违规，不会坐牢的。” “那好。”槐花道，“你说，工业卷哪儿来的？” “有人给的。”曹志强淡淡的道。 “谁给你的？”槐花继续问。 “凭什么告诉你啊？”曹志强一杨下巴一翻白眼，“你问我就说，我面子往哪搁？” “警察来了你也不说？”槐花问。 “警察来问我当然说。”曹志强继续翻白眼，“问题你又不是警察。” “你！”槐花咬咬牙，“行，不说就不说，你就作吧，早晚作进去！” 说到这，槐花拉起刘媛媛的手：“咱们走，别理他了！” “可是……”刘媛媛回头看了看还在播放音乐的收录机。 “哎呀看什么看？”槐花再次一拉刘媛媛，“这是黑货，不能碰，跟我走！” 说完，槐花强行把刘媛媛拉走了。 等槐花跟刘媛媛离开后，曹志强才上去把门重新关好，然后转身摇摇头：“晦气，真晦气，这么好的意境被破坏了，真扫兴。” 紧接着，曹志强对着紧盯着自己看的曹丽丽道：“丽丽，别管他们，咱继续听歌，我这好多磁带呢。” “曹哥哥。”曹丽丽忽然道，“我觉得她们说的对，你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尤其这么多工业卷，你，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说到这，曹丽丽眼眶红了：“要是你也出事，那我，我，我可怎么办？” “哎哎哎，别哭别哭。” 曹志强连忙走过去，拿出一块新手帕，蹲下身子，一边给曹丽丽擦眼泪，一边道：“放心，哥哥这些钱都是正的不能再正，不怕任何人查，我要是做坏事，我还敢这样么？” “那你跟我说，这些东西你怎么来的？”曹丽丽问。 曹志强沉默了下，然后郑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许到处乱说乱炫耀，行么？” “我保证！”曹丽丽举起右手道，“我保证不乱说出去。” “好！”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拿出怀里的玖万陆仟元的支票，还有各种相关收据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曹志强又回了自己房间，假装在床底下翻找了一下，其实是借机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皮箱。 里面是各种稿费汇款单跟各种收据，还有各种信封以及存折。 说白了，这个小皮箱，就是用来保存各种稿费收据的，是曹志强为了应付万一的。 有了这些东西，他的财产来路就明明白白，谁也不怕查。 毕竟前面说了，在这个年月，稿费是最干净的外快，没有之一。 拿着皮箱，曹志强重新回到地震房客厅，把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跟之前的大额支票以及各种收据，全都放在一起。 “来，妹妹。”曹志强笑了笑，“这就是我这些钱的来源。” “这些是什么？”曹丽丽问。 “这是我在各个杂志社得到的稿费汇款单，收据，以及通知函。”曹志强笑道。 “说的再简单点，我现在这些收入，都是靠我写文章赚到的稿费，全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稿费？”曹丽丽拿起那张九万六千元的大额支票，张大嘴巴，“这，这，这九万六千，也是稿费？” “没错！”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怎么可能这么多？”曹丽丽皱起眉头，“哥哥你骗我。”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好妹妹。”曹志强道。 “这笔九万六千元的支票，还只是我一部分的稿费，确切的说，只是我半个多月的稿费，以后还会更多。 正因为如此，人家出版社才多给了我五千元的工业卷做奖励。 除了工业卷，他们还给了我冰箱卷、彩电卷、洗衣机卷、缝纫机卷、自行车票，反正好多票证。 除了粮票他们没给，其他像工业卷这种东西，他们给了我不少。 他们出版社是事业单位，有那个渠道，也有那个资格。 当然了，这些票证不全是他们主动给的，大部分是我主动要的，都要算在以后的稿酬里。 毕竟我都这么赚，他们杂志社更赚，不给我点奖励，说不过去啊。” “真的假的？”曹丽丽张大嘴巴，“那你写了什么，这么赚钱？” “也没啥，乱七八糟写了很多，但主要是出了一本个人诗集。”曹志强笑道。 “个人诗集？” “对，个人诗集。”曹志强点点头。 “我写的一些诗，被诗刊杂志社的编辑看中，专门帮我出了本个人诗集，是按照版税，嗯，版税你可能还不懂，你可以这么理解，是按销售比例给我钱。 那本书的销量高，我收入就越高。 这还只是半个多月的销售收入，如果时间更长，还会源源不断的来钱。” 曹丽丽愣了下：“什么诗集这么赚钱，叫什么名字？” “这个，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曹志强道，“我那本诗集，名字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曹丽丽皱起眉头，“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这样啊。”曹志强笑了笑，“那我如果说另一首诗的名字，你或许更熟悉，那就是《见与不见》，那首诗总该听说过吧，这就是我写的。” “见与不见？”曹丽丽想了想，忽然张大嘴巴，“啊，你是说，最近特别火的那首诗，见与不见？是你写的？” “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是我！” “强子是你？”曹丽丽瞪大眼睛，“你是大诗人强子？” 曹志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虽然大诗人这个称呼有点过分，但是……没错，我就是诗人强子，如假包换。” “啊！”曹丽丽双手捂住嘴，“怎么可能？” “嘘！”曹志强竖起食指在唇边，“这件事你偷偷知道就行，别往外说。 我这人喜欢低调，虽然我确实很厉害，但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会出现太多狂粉，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除非征得我同意，行么？” 曹丽丽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保密！” “乖了！”曹志强笑了笑，“这才是我的乖妹妹。” 紧接着，曹志强笑道：“怎么样，现在不担心了吧？” 曹丽丽抿了抿嘴，轻轻点点头：“不担心了。” “那就好好听歌去。”曹志强笑道，“我去给你做饭，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真的？”曹丽丽开心的抿嘴一笑，“曹哥哥最好了！” “哈哈，那是！”曹志强笑道。 “妹子，今天吃好睡好，明天是星期天，我陪你去逛街购物。 咱现在有钱了，当然要买买买。 不但要给你买好吃的，还要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跟鞋子，还有各种家用电器。 总之，我不但要让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还要让家里更加的现代化，舒适化。 你啊，什么都不用担心，今后就在家安心做个小公主，美美的享受生活吧。 这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正文 013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不提曹志强跟妹妹如何在家听歌，且说刘媛媛跟槐花离开中院西跨，来到中院后，刘媛媛忽然停下了脚步。 “槐花，有个事儿你得答应我。”刘媛媛忽然小声道。 “什么事儿啊。”槐花问。 “就是曹志强买录音机，还有弄了那么多工业卷的事儿。”刘媛媛继续小声道，“答应姐，别说出去，行么？” 槐花眨眨眼：“我当然不会乱说，不过，媛媛姐你为何这么嘱咐？” 刘媛媛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曹志强也挺不容易的，爹妈都死了，姐姐在外地也帮不上忙，他还要带妹妹，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所以他就算做点出格的事儿，也应该是事出有因，总要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跟时间。” 槐花再次眨眨眼，忽然笑了起来：“媛媛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个曹志强么，说他总欺负你，没大没小，怎么现在……哦，我知道了，难怪你前几天总往他那儿跑，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胡说八道！”刘媛媛一跺脚，“没有的事儿！别再乱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槐花笑了笑，不过很快肃容道，“不过媛媛姐，曹志强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惹是生非，不是什么好人啊。” “那都是以前了。”刘媛媛连忙道，“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的曹志强已经去工厂上班了，是工人了，跟过去不一样了，你不都看在眼里了吗？” 槐花点点头：“要说起来呢，自从林姨走了后，他确实跟过去不太一样了，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看他，今天不又弄出这种投机倒把的事儿了吗？” “不能这么说。”刘媛媛道，“他不说了么，正大光明，不怕查，这事儿还没准呢，也不一定就是投机倒把。” 槐花撇撇嘴：“他说的你就信啊？你说少点我信，可那么多钱，几千块呢！ 再者说，还有两百八十八张工业卷呢！ 他不投机倒把，他从哪儿弄这么多工业卷你说？ 可别说什么杂志社的稿费。 是，他是有个杂志社的汇款单，可谁知道真假？ 现在连假钞都有，更别说弄个假汇款单了。 另外，我可从没听说杂志社还发工业卷的，还是上海的杂志社发咱北平的工业卷。 所以说，他说的那些话，你信么？” “这……”刘媛媛咬了咬嘴唇，“这可能是被逼无奈，或者另有隐情？总之这事儿先别声张，回头我悄悄打听打听再说，行不？” “放心吧媛媛姐。”槐花笑了笑，“我不会说的，我嘴巴可严了。不管曹志强如何，总是街里街坊，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刘媛媛就跟槐花分了手，自己跑回了前院。 槐花刚走，秦淮茹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平静的道：“槐花？” “呀！”槐花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一看，却是自己的老妈。 “妈，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槐花道。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秦淮茹道，“刚才那是前院的刘媛媛？” “是啊。”槐花点点头。 秦淮茹叹口气：“又是去中院西跨找曹志强吧？” “这个……是。”槐花点点头。 秦淮茹摇摇头：“槐花，曹志强不是什么好人，这刘媛媛硬要凑过去，咱管不了，但你少跟他俩来往，免得以后他俩出事儿了，你惹一身骚，听到没？” “知道了。”槐花吐了一下舌头。 “知道了还不回家去？”秦淮茹一瞪眼，一下打开伞，“这雨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躲躲，淋感冒了怎么办。” “是。”槐花立刻挽起秦淮茹的胳膊，“就知道妈最疼我了，妈最好！” 秦淮茹叹口气：“唉，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们的，这一辈子啊，我就被你们几个给讹上了，就伺候你们了，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 槐花笑了笑：“什么啊，您是前世有福气才对，所以才能有我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啊。 再者说，我小的时候您伺候我，等您老了，可不就等着我们几个伺候您了？” 秦淮茹这才展颜一笑：“你啊，就知道嘴贫！走了，去吃饭吧，你傻爸这次又带回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不少红烧鱼呢。” “是嘛，那可好！”槐花再次一笑，“我最爱吃红烧鱼了，尤其是傻爸做的红烧鱼，最好吃了，可惜以前你总给我一点，就给那么一勺肉，多的鱼肉都给哥哥吃了。” “那不是你哥给领导开车，需要力气嘛。”秦淮茹道，“今天可好，你哥说他今天不回来吃饭了，要去跟人相亲，你傻爸带回来的红烧鱼，都给你跟小当，我们不吃，这总成了吧？” “嘿嘿，那感情好。”槐花笑了笑。 好吧，秦淮茹跟何雨柱两口子，现在都在后院住，那是原先聋老太太的房子，所以现在大家吃饭，都是去后院吃，而不是在中院。 没办法，谁让何雨柱现在是食堂主任，能带回的饭菜更好呢。 虽然如今是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了，但吃肉自由还谈不上，大家一起去何雨柱那里吃饭，不光能吃好，还能省饭钱。 什么，棒梗跟小当都上班了，工资怎么办？ 棒梗除了偶尔有些特殊情况才交钱，其他时候，不问家里要钱就不错了。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收入是目前大院里年轻一辈中最多的，平时说话都老气横秋的。 小当稍微好点，会主动给家里交钱，但她收入不高，留够自己花的，交的钱也不多。 槐花更别提了，待业青年一名，没工作没收入，当然是不用交钱，继续吃家里的。 所以现在啊，槐花是最没发言权的一个。 没办法，任何时候，经济收入都决定家庭地位啊。 就在槐花跟秦淮茹一起撑着伞，要往后院走去的时候，又一阵悦耳的歌声飘了出来。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山谷里的小溪哗啦啦啦啦啦 哗啦啦啦流不停 小雨为谁飘 小溪为谁流 …… “这谁家放的歌？”秦淮茹忽然停步，“怪好听的。” 槐花一愣，下意识往西跨院的方向看了看，顺嘴道： “是曹志强家，他家刚买了录音机，全新的，可漂亮了！ 而且是立体声的，四个喇叭，音质特好，一点杂音都没有，也没什么失真，听起来跟现场一样。” 秦淮茹一皱眉，看了一眼槐花，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 “我，我……”槐花眨眨眼，然后低头小声道，“我，我刚去他家看过了……跟媛媛姐一起的！” 秦淮茹不动声色道：“槐花，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我以后不去了。”槐花继续小声道。 秦淮茹摇摇头：“算了，下不为例！走吧，别听了！像曹志强这种人，以后少跟他来往！” 槐花吐了口舌头，就再次挽起秦淮茹的胳膊，一起撑着伞，慢慢向后院走去。 然而秦淮茹却没发现，槐花虽然身子在往后院走，耳朵却在仔细听空中的歌声。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曹志强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 尤其是他一脸冷淡加不屑的样子。 还有他冷笑跟翻白眼的样子。 都明明应该很讨厌才对。 可为何，为何总想再去看看，看看他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呢。 想到这里，槐花心中砰砰乱跳，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一种莫名的，从来没出现过的情绪乍然出现。 这种感觉让她惶恐，又有些欢喜，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深吸一口气后，槐花摇了摇头，迅速压下这股心情，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然而，那该死的音乐声，却依旧隐隐约约的钻进槐花的脑袋里，让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小雨陪伴我 小溪听我诉 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请问小溪谁带我追寻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 正文 014 系统，我错怪你了 【今日签到，奖励《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顶级中式刀工技能，顶级中式颠勺技能。】 好吧，这已经是曹志强买来录音机的第二天了。 跟以前一样，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系统签到。 没办法，这跟他前世某宝商城的签到不一样。 前世某宝的签到也就是聊胜于无，很多时候忘了就忘了，无所谓。 可在这里，系统签到可不一样。 哪怕大多数时间，系统签到的东西很不起眼，可能只给一块香皂，一袋大米，那性质也不一样。 比如之前签到的现代武侠小说精选三百部，还有诗歌三千首之类的，作用就很大嘛，特别方便他抄袭。 要不是签到这些东西，靠他自己回忆着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赚到这么多钱。 毕竟靠他自己的记忆，记不那么清楚，只能记住一些著名小说的大概，或者记住一两句诗而已。 可签到了现成的前世作品，直接照抄复制，那就不同了，可以省却好多事儿。 “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顶级刀工？顶级颠勺？还不错，奖励三连，总比一罐奶粉强。”曹志强暗中念道。 没错，这次奖励可不一般。 什么《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也就罢了，充其量就是一本事无巨细，甚至连时间都精确到毫秒，重量精确到毫克，温度精确到0.01摄氏度的菜谱而已。 无非就是里面的很多菜品制作特别精确，营养搭配特别科学，配方也特别讲究，做菜跟做科学实验差不多罢了。 也就是说，那是一本名字看起来很逗比，但实际上非常讲究科学的菜谱，只要严格按照菜谱来，基本都能实现复制，跟做化学实验相差不大。 从这个角度看，这与其叫做菜谱，不如说是实验论文，只不过是三千道做菜的实验论文。 也正因为事无巨细，所以这其实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系列丛书，每一道菜就是一本书，或者说，每一道菜就是一篇论文。 看起来很牛逼，可终究只是个菜谱。 但顶级中式刀工，还有顶级中式颠勺，别看不起眼，然而，这可是传说中的技能啊！ 这是他第一次签到技能类奖励，还一次给俩，真不错。 根据简介，顶级中式刀工技能跟顶级颠勺技能，类似于一个天才厨师六十年的刀工与颠勺的经验与感悟，可不是单纯会那么简单，而是在刀工跟颠勺领域的顶级水平。 也就是说，有了这两个技能，他不需要漫长岁月的学习跟洗礼，可以好像灌顶一样，瞬间领悟刀工跟颠勺的最高级演奏技巧。 而刀工跟颠勺，基本就是制作中式料理的精髓，或者说核心技艺，可以说九成的中餐料理，都是靠着刀工跟颠勺这两门技术来制作完成的。 尤其是刀工，更是堪称厨艺里的万能技，只要刀工好了，不光中餐能做好，转西餐日料，都是一样牛逼。 如果这是真的，那恐怕国宴的很多大师傅，在刀工跟颠勺方面，也不如他。 而何雨柱，至少在刀工跟颠勺这两方面，估计也不如他的这俩技能，但人家何雨柱有主角光环，在味道的搭配方面，就不是他能比的了。 “还不错。”曹志强满意的点点头，“最起码，菜谱，又有了刀工跟颠勺技能，以后在家做饭就能更好吃了，不用被妹妹嘲笑，说我是食材破坏小能手了。” 说到这，曹志强一拍脑袋：“等等，还在家做什么饭？ 做饭哪有赚钱重要？ 有了馋死你三千的菜谱，又有了顶级刀工跟颠勺能力。 傻乎乎的当个厨子有啥出息，最多也就是待在厨房里。 当然是把食谱里的配方搞出来卖钱。 不对，系统出品的配方肯定不一般，卖钱太不划算了。 前世一道麻辣烫的配方都得四五万，我三千道秘方，就出书卖钱太亏了。 还是自己开饭店，然后把菜谱里的菜弄出来去卖，那才划算。 至于厨师嘛。 没关系，可以先弄点简单的配方，比如先开个麻辣烫，开连锁店。 或者弄火锅，开连锁店。 麻辣烫跟火锅这两种方式，对厨师要求不高，但对汤底，或者说配方的要求很高。 只要把配方藏好，好像可口可乐一样，那我就稳赚不赔。 至于我自己的厨艺问题…… 有了，我可以自己开个厨艺培训班，培训一群徒弟厨师出来。 虽然我是开挂的，没经过前期积累，是瞬间就刀工跟颠勺达到巅峰，不会教徒弟。 但没关系，我可以靠技术唬人，可以给人当靠山啊。 只要能唬住人，不用我亲自下去教，找一堆水平比较高的厨师去当师傅，就让他们练基本功，完后给他们发证书，算是我的人，那也可以啊。 如此一来，他们出师了也是我的徒弟，还可以打着我的招牌当靠山，这属于合则两利。 更好的是，这些徒弟里的精英，以后可以去我自己开的连锁饭店上班，或者得到我的授权，去开加盟店，逐步扩散出去，形成一个美食帝国。 没错，这才是厨艺跟食谱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 很快，感受着技能灌顶过程中，那种充盈全身的酥麻感与独特的感悟，畅想着未来的美食帝国，曹志强的心情瞬间变的美丽。 等技能灌顶结束后，曹志强瞬间感觉就不同了，哪怕身边没有菜刀跟铁锅，但依然好像非常熟悉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敲击键盘几十年的高手，哪怕是手中无键，却已经做到了心中有键。 他很确定，只要有把菜刀交给他，他立刻就能随心所欲的把各种食材弄成工艺品，不会有任何生涩困难。 什么文思豆腐，萝卜雕花，小意思！ 就是这么自信！ 现在的他，真的是豪情万丈，只觉得灿烂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而且是看得见，摸得着。 不过最重要的，是欣慰以及放心。 就是嘛，这才像个系统样。 这才是真正靠谱的奖励。 像以前那样，不是给袋奶粉，就是给袋咖啡粉，这也太敷衍了。 这又不是六十年代，你整那些东西还不错。 此时已经是八十年代，只要有钱，以后什么东西买不到？ 你说你要早给我这些技能，我至于每天码字码到手酸吗？ 算了算了，好饭不怕晚。 能给技能就不错，起码证明这个系统并不拉胯，也是有好东西能给的。 哪怕咱并不想做厨子，可技多不压身，多门技术总没错。 系统，我错怪你了。 原来你并不是只会给大米跟奶粉的废柴，你也是很强力的嘛。 爱了爱了！ 一定要再接再厉啊！ 正文 015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中华小当家！ “先不忙测试技能，今天是星期天，说好的带妹购物日，还是先去办好眼前事再说，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喃喃的自言自语完，曹志强迅速起床，然后穿衣洗漱，再去准备今天的早餐。 之前他是做饭废柴，手潮的很，经常被妹妹嘲笑是食材毁灭者。 如今我左颠勺，右刀工，菜谱在心中……是到了洗刷耻辱的时候了！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中华小当家！ 淡定的打开煤气炉子。 先用顶级刀工，把半斤五花肉切成蝉翼一样的薄片。 葱姜切成均匀的头发丝一样细的细丝。 又用顶级颠勺技能，轻松用橄榄油，把所有食材混合在一起翻炒，翻炒，像杂耍一样的翻炒，终于翻炒出了一盘漂亮发光的葱爆肉片。 是真的发光哦！ 油光闪闪！ 就很完美！ 接下来，继续用顶级颠勺技能，轻松的煎了俩溏心鸡蛋。 再用阿尔卑斯山羊奶粉，冲两大碗浓浓的山羊奶。 加上两根生的青萝卜，两个青苹果，一碟辣疙瘩咸菜，一顿早餐就齐活了。 本来他还想用小刀，在萝卜上雕花的，后来想到妹妹的死抠性子，觉得还是算了，省的她又说自己浪费。 总之，虽然这顿早餐很简单，但肉蛋奶蔬菜水果油脂啥的全都有，营养应该足够均衡了。 最重要的是葱爆肉片，食材虽然简单，可厨艺水平却相当高。 这其中，山羊奶粉跟橄榄油都是签到给的，而且山羊奶粉是签到过程中给的最多最频繁的。 什么山羊奶，绵羊奶，欧洲的，澳洲的，南北美洲亚洲的，各种羊奶应有尽有。 到如今，他签到获得的各种羊奶粉，已经囤了一吨多了，俩人天天使劲儿喝也喝不完，他还在发愁这东西占空间呢。 要不是这种速溶的山羊奶粉此时有点敏感，他都想拿出去卖了换钱了。 “哥！” 也穿好衣服，并洗漱完毕的曹丽丽看着满桌子的菜，尤其是那道葱爆肉片，不敢相信的道：“这是你做的？” “那是。”曹志强耸了耸肩，一脸的淡定跟高深莫测，“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么？” “可你之前……” “咳咳，妹妹，那只是哥哥我之前懒得做，不等于我不会做，做不好。” 一脸淡定的说完这句后，曹志强一手背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做出一副过去是我藏拙，现在我不装了的表情： “不过嘛，现在你长大了，也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厨艺了，省得你总以为你哥哥是食材毁灭者，那不过是我的伪装，也是一种生活情趣。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身为一个隐藏的厨艺大佬，我……” “吃起来还行。”此时的曹丽丽已经吃了一口肉，“肉片很薄很爽口，火候也不错，就是没什么味道，没放盐吧？” 曹志强脸一红，他刚刚确实忘了放盐。 光顾着玩技能了。 所以说，这就看出萧峰跟段誉的区别了。 一个是苦修升级流，一个是奇遇空降流，可能最终的纸面数据都很牛，但实战上就差很多了。 那一点点的差距，就是中间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经验跟感悟，这是奇遇空降流所不能比的。 不过曹志强有一点好，那就是脸皮够厚，心理素质十分强大。 虽然被说破没放盐，但他继续面不改色的仰头看着天花板，背起双手，一脸你不懂我的语气道： “妹子，你不懂，吃多了盐对身体没好处，我这是低盐饮食，健康饮食，科学饮食，是一种新时代的……” “能把盐拿给我吗？” “哦，好的，稍等！” 曹志强迅速低下头，再也不说废话，麻利的去拿盐过来。 等曹丽丽往葱爆肉片里撒上盐，用筷子拌匀的时候，还在道：“哥哥，其实我早想说了，厨艺好坏无所谓，能吃就行，但你最近顿顿都吃肉，顿顿喝奶，还逼着我顿顿吃肉顿顿喝奶，太奢侈了吧？” “这算毛的奢侈。”曹志强撇撇嘴，下意识道，“这要换了我以前，哪顿离得开小动物……” 刚说到这，曹志强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笑道：“咳，这个，妹妹啊，我的意思是说，以前咱是没钱条件差，吃不起肉没办法。 现在我有钱了，而且钱的来路也跟你讲明白了，干净的很，那还不得吃好点啊？ 有钱不花，留着下崽啊？ 再过几年，这钱就会贬值的厉害你知道么？ 当然了，这个你不需要管，有哥哥在，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但是，钱可以慢慢挣，可身体发育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耽误了最佳生长期，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就好比你，已经十二岁了，按照正常情况来算，已经差不多要进入长身体的高峰期，也是生长发育的关键期。 在这期间，你除了多睡觉，多运动外，最重要的就是多吃跟吃好。 所谓多吃跟吃好，就是必须得顿顿肉蛋奶，加强营养才行，要不然影响身高发育的。 我跟你讲，这女孩子长身体，尤其是长胸……咳咳，长个头，就那一阵发育高峰期最重要。 一旦这期间营养跟不上，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再想长高可就难了。 你现在，就是开始长身体的最佳时间，万万不能错过，必须要加强营养。 总之从今以后，你每天最少要吃两个鸡蛋一斤奶，还得吃最少半斤肉，时鲜的蔬菜水果也得半斤以上，这是最低标准，上不封顶！ 反正奶粉当水喝，肉蛋当主食，馒头米饭可吃可不吃，搭配点粗粮跟蔬菜水果，那就不会错。 还有，不许再跟以前一样，把食物偷偷藏起来囤着吃。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来这套，我又不差那点。 以后我每天亲自监督你的饮食！ 就算我不在家，也会给你安排好，第二天要检查！ 反正今后你必须顿顿吃肉！天天喝奶！鸡蛋更是餐餐不能缺！ 睡觉也很重要，必须保证每天十个小时睡眠。 运动也要跟上，跳绳跑步骑自行车啥的，能动弹就别躺着。 只有这样，才不影响你的身体发育！” “啊？”曹丽丽张大嘴巴，“有点太过了吧？别的也就罢了，但这伙食标准……整个大院里恐怕没人能这么吃。” “别人我不管，我就管咱家里，就管你跟我。”曹志强道，“你反正以后都得给我这么吃！” “可真这样吃，我怕我会胖成猪的。”曹丽丽道，“我现在已经有点发胖了。” “这怕什么。”曹志强道，“胖了以后可以减肥，学习成绩也可以慢慢补，可身高上不去，过了这个年龄段，以后就永远上不去了。 身为一个女孩子，其他都是次要的，身高颜值才是第一位的，这种事情你以后就懂了。 千万别信那些话，什么女孩子外貌不重要，才华最重要，那都是歪门邪道！ 至于你怕胖的问题，没关系，多活动就行了。 以后多跑跑步，跳跳绳，再多睡点觉，配合我给你制定的饮食标准，不会长胖的！ 实在不行，改天我给你买个乒乓球台，天天陪你打乒乓，不愁你减不下来。” 说到这，曹志强拿起筷子道：“行了，就说到这，快吃吧，煎鸡蛋凉了就不好吃了，会发腥的，我给你煎的都是流油的。” 说完这句，曹志强就当先吃了起来。 而看到曹志强吃饭，曹丽丽才抿了抿嘴，小心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过，当低头吃完一个溏心煎鸡蛋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那是发自心里的笑。 这个哥哥啊，以前是混蛋了点，但现在么，真的不错，很不错，不比林妈妈差。 就是不知道两个哥哥跟妹妹，他们在老家过的怎么样了，会不会还是每天清汤寡水吃不好。 如果他们也能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每天吃肉吃到撑，那就更好了。 唉，好想他们，要是能再见他们一面就好了。 正文 016 曹志强同志，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曹四美？ 就在曹志强跟曹丽丽吃好喝好，准备出去购物的时候，忽然看到刘媛媛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刘媛媛一脸焦急的道，“曹志强，你快跑，警察来抓你了！” “啊？”曹志强一愣，“啥玩意儿？” “警察，警察来抓你了！”刘媛媛急道，“这会儿正在前院跟叁大爷说话呢，你快跑吧，从后院那边翻墙跑！” “等等等等！”曹志强一摆手，“先别急，把话说清楚，警察为什么抓我？” “还能为什么？”刘媛媛道，“当然是因为你投机倒把，倒卖工业卷啊！别说了，快走吧。” 曹志强一皱眉：“警察在前院？跟叁大爷说话？” “对啊。”刘媛媛道，“警察一来就说找你，叁大爷在问话，我就急忙过来找你了，哎呀你还问什么，快跑啊。” “跑个屁！”曹志强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警察？” 说到这，曹志强轻轻用手挪开刘媛媛，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看到他这幅样子，刘媛媛一急，连忙跟过去。 而曹丽丽也小跑着跟过去看个究竟。 很快，曹志强就来到前院，果然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领着一个陌生小女孩儿，在跟叁大爷说话。 “叁大爷！”曹志强当先喊了一声，“是找我的吗？” “哟。”叁大爷扭头一看曹志强，眨了眨眼，“曹志强，我还没去叫你呢，你自己就出来了？” “哦，刘媛媛告诉我的。”曹志强笑了笑。 紧接着，曹志强挺胸抬头的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就是头儿的警察跟前：“同志，我听说你们是来找我的？什么事儿？” 那警察看了看曹志强：“你就是曹志强？” “对。”曹志强点点头，“我是。” 那警察再次看了看曹志强，似乎感觉他太过年轻，轻轻皱了皱眉：“曹志强同志，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曹四美？” “啊？”曹志强愣住了，“啥玩意儿？女儿？我还没结婚呢，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女儿？” 那警察继续皱眉，跟旁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然后指着那个陌生小女孩儿道：“认识她么？” 曹志强瞪眼看了看那个长得特别可爱的小女孩儿，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个警察皱眉道：“那她怎么说……” “姐！” 忽然，那个小女孩儿猛的大喊一声，一下就把那个警察的话给打断了。 紧接着，曹丽丽也惊讶的回应道：“四美？你怎么来了？” 然后就看到那个小女孩儿微微一笑，迅速放开警察叔叔的手，快速奔向曹丽丽。 “三姐，我好想你啊！” 很快，大家就发现，那个警察领来的小女孩儿，竟然一下跟曹丽丽抱在一起。 双方抱在一起开心的不得了，显然是互相认识的。 “你这什么情况？”那个跟曹志强说话的警察问曹志强。 “你问我？”曹志强一脸懵逼，“我还要问你呢，我自己现在都糊涂呢。” “嗨！”叁大爷在旁边抄着手笑呵呵的道，“这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我都明白了。” “叁大爷，您明白了？”曹志强问。 “是啊，老同志。”那警察也跟着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叁大爷背起双手叹口气：“唉，血缘哪，这就是血缘之情哪！” “叁大爷。”曹志强不满道，“您就别卖关子了，能把话说明白么？” “行！”叁大爷笑了笑，“那我就把这事儿给你们分析分析，说道说道。” 紧接着，叁大爷就把他知道的情况，还有他的分析，都开始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个跟曹志强问话的警察，也跟着一起解释与分析。 所以很快，曹志强就把事情的原委给搞清楚了。 原来，这个自称曹四美的小姑娘，在没有大人带的情况下，一个人竟然躲过层层安检，偷偷上了从金陵到北平的火车，还是过了长江大桥了，才在火车上被列车员给发现。 人家列车员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偷偷上火车。 然后那个小姑娘就说，她要来北平看望爸爸跟姐姐，说她从小被寄养在别人家，特别想姐姐跟父亲，但又怕收养她的那家人不让她走，所以才偷偷一个人上火车。 听她这么说，那列车员动了恻隐之心，就没赶走她，反而带她到自己的工作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路来到北平。 到了北平后，列车员把她交给了火车站的铁路警署，说明了情况，再由铁警带她来到这边的派出所，然后跟一个派出所警察一起，来到了这里，寻找小姑娘的父亲跟姐姐。 不过很明显，曹丽丽确实是她的姐姐，但曹志强吗，明显不是她亲爹。 那小姑娘撒谎了，至少撒了一半的谎。 叁大爷则解释说，这曹丽丽呢，其实是曹志强老妈当初收养的孩子，是曹志强的义妹，这事儿大院都知道。 所以说，这小姑娘只是想过来看她姐姐，跟曹志强无关。 “哦，我明白了。”那个警察恍然大悟，“原来小姑娘只是想来探亲，来看她姐姐，而她姐姐才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她自己不是。” “对咯。”叁大爷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么个事儿！” 那警察皱了皱眉：“那这种情况……” 说到这，那警察看了看还在跟姐姐手拉手的小姑娘：“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要送她回去？” “我不要！”那小姑娘似乎听到警察说到话了，立刻躲在曹丽丽身后，“我不回去，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曹丽丽也连忙道：“曹哥哥，你帮帮忙吧，我，她，她……” “行了，别说了，我懂！”曹志强对曹丽丽摆摆手。 说完，曹志强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看这样吧，孩子好不容易一路过来，怪不容易的，就让她在这里玩几天吧。 等她玩够了，我亲自送她回去，行不行？” 那个警察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看了看曹丽丽跟那个小姑娘手拉手的样子：“你确定么？” “当然。”曹志强道，“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是正经的国企工人，身强力壮，我当然可以。” “好吧，那就这样吧。”那个警察笑了笑，“我会跟你们这片的派出所说一声，你要送孩子回去的时候，最好跟他们提前打个招呼。” “好，我知道了。”曹志强点点头。 那个警察也点点头，然后感叹道：“这小姑娘厉害啊，才这么小年龄，就这么有闯劲儿，敢一个人从金陵来到北平，还把地址记得清清楚楚，竟然还成功了，以后长大可不得了啊。” “是啊。”曹志强也扭头看着还在跟曹丽丽拉着手的小姑娘，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确实不得了啊！” 好吧，之前也就罢了，可到了现在，他却对这个曹四美的身份，还有自己义妹曹丽丽的身份，都有些疑惑。 因为这个自称曹四美的小姑娘，竟然单独坐火车，躲过层层检查，长途跋涉从金陵来北平…… 这剧情，怎么有点莫名的即视感呢？ 再考虑到她自称的名字——曹四美！ 继续去掉一个曹字——四美！ 好吧，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小姑娘，还有自己的义妹曹丽丽，可能就是《乔家的儿女》里的那两位乔家妹子——乔三丽跟乔四美！ 只不过，这也太扯了吧？ 北平的四合院，居然能扯上金陵的乔家兄妹？ 融合也不带这么融合的啊。 这就硬扯啊！ 不行，不能这么早下定论，也许只是巧合。 等一会儿，还是得先问明白了再说！ 正文 017 女大十八变，原来真的存在啊 警察离开后，曹志强刚想带曹丽丽跟她亲妹回家，好私下问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谁知刘媛媛却忽然凑了过来。 “曹志强，原来人家不是来抓你的，是给你送孩子的啊。”刘媛媛笑道，“哎呀，这小妹妹长得可真漂亮。” 紧接着，刘媛媛主动问那个自称曹四美的小姑娘：“小姑娘，你真名叫什么？” 那个自称曹四美的小姑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姐姐曹丽丽。 曹丽丽点点头。 “我真名叫乔四美！”小姑娘立刻大声道。 “你叫乔四美？”曹志强惊讶的问。 “是啊。”小姑娘点点头。 曹志强眨了眨眼，然后突然看向曹丽丽：“妹妹，那你原来的名字，不会叫乔三丽吧？” 曹丽丽一愣，然后再次点点头：“嗯。” “我去！”曹志强张大嘴巴，“那你们是不是有两个哥哥，分别叫乔一成跟乔二强，还有个父亲，叫乔祖望？” 曹丽丽点了点头：“嗯。” 一听这答案，曹志强就忍不住仰天长叹。 还真是，由此看来，这世界不是一般的扯啊。 难怪妹妹那么怕生，尤其怕男人碰她，如果是乔三丽，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毕竟乔三丽在小时候，可是曾经被她那个渣爹的朋友侵犯过，哪怕没侵犯成功，可也对她造成了重大心理阴影。 看来，自己那对便宜父母收养乔三丽的时候，是在她出那档子事儿之后，应该是乔三丽被人侵犯未遂后，就被她那个渣爹给卖了。 原因不难猜，就是那个渣爹不想留着这个差点被人侵犯的闺女，不想被人说闲话。 事实上，按照乔家儿女的原剧情，乔三丽被侵犯未遂后，她爹确实有想把她卖了的想法，也悄悄做过，但最后没卖，估计是没找到靠谱的买家。 可在这里，竟然碰到自己的便宜爹妈，卖成了。 要不说呢，现实不是电视剧，人渣就是人渣，强行洗白是很难的。 不过，虽然乔三丽的身世有些悲惨，但好处是，如果妹妹真的是乔三丽，那岂不是颜值爆发有望？ 原先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妹妹颜值欠费，除了可爱一无是处，长大就麻烦了，所以还想着要不要对她高标准严要求，颜值不够学历补。 但如果她真是那个乔三丽，那可是乔家的颜值担当之一，将来的颜值是不需要担心的。 想到这里，曹志强重新低头看了看长相平平无奇的曹丽丽。 不由自主的再次感叹一下：女大十八变，原来真的存在啊！ 如果这真是那个乔三丽，长大之后……简直比整容还换脸！ 再扭头看看现在就长得跟个红颜祸水儿童版一样的乔四美。 这乔家的基因是怎么回事儿？ 真的是一母同胞？真是一个爹的孩子？ 就很不科学啊！ 就在曹志强暗自感叹的时候，那个叫乔四美的小妹妹忽然道：“曹哥哥，你对我们家的情况很了解嘛，一定是姐姐跟你说的吧？” “没有，我没说过。”曹丽丽连忙否认。 “咦？”乔四美问，“姐姐你没说过咱家的事儿，那曹哥哥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曹丽丽看了看曹志强，眼神中透露着疑问。 “呵呵。”曹志强轻轻一笑，“没什么，是我妈以前告诉我的，我妈知道你家的情况。” “哦。”曹丽丽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喂！”刘媛媛忽然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算我一个啊？” 曹志强一皱眉，冲着巧笑嫣然的刘媛媛道：“刘……” “媛媛！”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曹志强的话。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胳膊上还套着套袖，长得非常敦实的男子快步走过来。 他走过来之后，立刻脸色不善的看着曹志强，嘴上却对刘媛媛道：“媛媛，你在这干嘛，快回家去，等你吃饭呢！” “哥！”刘媛媛连忙道，“我现在不饿，等会儿回去。” 那年轻男子扭头看着刘媛媛道：“什么等会儿，不行，现在就走，跟我回去。” “可是……” “没可是！”那年轻男子一瞪眼，直接拉住刘媛媛的手腕，“我还不知道你？跟我回家去！是爸让我来的！” 紧接着，他扭头看了看曹志强：“还有你，曹志强，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打我家媛媛的主意，不然我要你好看！” 曹志强撇撇嘴耸耸肩：“刘嘉诚，这你放心，我绝不会的！” 废话，刘媛媛虽然名字不错，可实际上长得也就那样。 具体来讲，是腰不够细腿不够长，身高刚过一米六，还长了个大盘子脸。 也就肤色有点白，胸怀比较大，仗着年轻有那么几分姿色，但非常普通，绝对不符合他曹志强的审美。 没办法，曹志强是颜狗，比起胸怀较大的刘媛媛，他宁可选胸怀比较平坦，但颜值还不错的槐花。 嗯，反正又不能真做什么。 只是观赏的话，当然是选好看的。 所以，曹志强是真的对刘媛媛不感冒。 真心的！ “记住你说的话！”身材敦实的刘嘉诚瞪了曹志强一眼，这才拉着刘媛媛离开了。 等那俩人离开，那个乔四美才嘀咕道：“那男的是谁？好丑好凶啊，而且还特别矮。” 曹志强一听这话乐了：“他叫刘嘉诚，是刚刚问你话那女的哥哥……亲哥哥。 至于身高长相…… 四美，记住曹哥哥的话，以后可不能当面这么说人，不礼貌，哪怕你说的是事实。” “啊，是这样啊，知道了。” 乔四美看着曹志强道。 “可他确实一点都不好看啊，还那么凶，你比他好看多了，而且你还比他高那么多，更显得他矮……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事实还不能说了？” 好吧，乔四美后面加的那句，是因为曹丽丽刚刚在拽乔四美的胳膊，明显是让她别说身高。 “哈哈哈。”曹志强笑了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对了，四美你吃饭了没？” “没呢！”乔四美捂着肚子，扁扁嘴道，“我还没吃早饭。” “那这样吧。”曹志强道，“正好我们要出门，也懒得回家做了，我带你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 “好啊好啊。”乔四美笑着道，“我要吃包子，最好是肉的，对了，有豆花就更好了。” “四美！”曹丽丽再次一拉小姑娘的手。 “哈哈哈。”曹志强连忙道，“丽丽，别这样，她想吃就吃，包子豆花而已，不就是包子加豆腐脑吗，又不是什么贵东西。” 说到这，曹志强对乔四美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完了再带你去逛街购物，给你买身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好呀好呀！”乔四美拍拍手，不过很快道，“但是，能不能吃完东西后，先带我去澡堂洗个澡？我一路上坐火车，上面没法洗脸洗澡，我身上都馊了。” “这……”曹志强皱了皱眉。 家里没洗澡的环境，曹志强之前洗澡，都是在红光机械厂的澡堂洗澡，而她妹妹曹丽丽也是一样。 因为在工厂的澡堂洗澡，曹志强可以拜托女工友帮忙照看妹妹，所以比较放心。 可今天是星期天，工厂澡堂现在没开门，只能去外面那些对外营业的公共澡堂洗澡。 那种澡堂呢，按照规定，儿童是不能自己进去的，必须大人带着进去才行。 自己是男人，没办法带女童进澡堂，哪怕这小姑娘才十岁，也不行。 就在曹志强犯难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曹志强！” 曹志强扭头一看，居然是槐花。 好吧，其实槐花老早就过来看热闹了，只是之前一直站在垂花门那边看，没说话而已。 现在看到曹志强犯难，立刻就猜出原因了。 “我带她吧。”槐花笑着走过来道，“我带她去附近的那家大澡堂洗澡，不过钱得你出！” “没问题没问题。”曹志强松了口气，“这就最好了。” 槐花笑了笑，蹲下身子对乔四美道：“小姑娘，你叫乔四美？” “对啊，我叫乔四美，小乔的乔，一二三四的四，美丽的美。”乔四美笑道，“姐姐你真漂亮，你叫什么？” 槐花立刻笑了起来：“我叫贾槐，你叫我槐花姐就行。” “是，槐花姐姐。”乔四美道。 “哎！”槐花眉开眼笑，“嘴巴真甜，真可爱。” “槐花姐姐。”乔四美道，“你能带上我姐姐一起去洗澡么？我想跟她一起。” “当然没问题啊。”槐花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曹志强，“曹志强，你没问题吧？不会舍不得洗澡钱吧？” “当然没问题。”曹志强一撇嘴，“无非多个几毛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是嘛。”槐花翻了个白眼，“知道你有钱，了不起。” 不过很快，槐花又站起来道：“对了，曹志强，说正经的，我刚刚听说，你们要去逛街？能带我一起么？我也想逛街，要不洗完澡以后，一起啊？人多热闹。” 曹志强一皱眉，刚想开口拒绝，不过想到逛街的时候，多个成年女性在旁边陪着，对俩女娃也有好处，能更好的照顾两个女娃娃，比如换衣服上厕所啥的。 于是呼，曹志强就点点头：“好，当然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槐花笑道，“不许反悔啊！” “不反悔。”曹志强耸了耸肩道。 “对了。”槐花笑着道，“我刚刚早饭也没吃饱，我也要吃肉包子。” 曹志强没好气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艺，槐花你啊，跟你妈一样，占便宜没个够！”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槐花笑道。 “成成成，都依你，想吃就吃，吃多少都成，小心撑死你！”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曹志强摇摇头，当先走出大门，然后转身道：“都愣着干嘛，那走吧！” “好啊！”槐花这才笑着拉起乔四美跟曹丽丽的手，跟着走出大门。 等几个人都离开后，叁大爷才笑眯眯的扶了扶眼镜，嘿嘿一笑：“哎呀，春天到了啊。” 说完，叁大爷重新拿起喷壶，慢悠悠的浇起了花。 “年轻可真好啊！” 正文 018 在我曹家，最不需担心的就是吃穿用度 曹志强带一行人去附近一家餐馆吃包子的时候，槐花也开始继续询问曹丽丽跟乔四美的情况。 “是这样啊。” 听了曹丽丽的陈述，槐花若有所思道。 “原来丽丽你原本叫乔三丽，除了这个妹妹，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跟一个爸爸，母亲不在了？” “嗯。”曹丽丽点点头。 槐花又道：“所以，你当年是被你爹给卖……” “咳！”曹志强忽然咳嗽一声。 槐花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问了不该问的话，吐了吐舌头，一时有些尴尬。 “来，再吃个包子。”曹志强再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乔四美。 “谢谢曹哥哥。”乔四美甜甜的叫了一声，又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四美啊。”槐花又道，“不是姐姐说你，就算你想你姐了，也不能一个人来啊？从金陵到京城这里这么远，你一个小孩子孤身来此太危险了，你好歹跟你爸爸说一声，让你爸爸带你来啊？” “爸爸才不会带我来。”乔四美一边啃包子一边道，“他怕花钱，也没空，不可能带我来。 不止如此，他还要把我卖给别人呢，我不想被卖给别人，可又害怕，所以我才一个人跑过来，来投奔姐姐。” “啊？”槐花下意识的道，“你爸要把你卖了？” “是啊。”乔四美边吃包子边道，“那天来了个陌生的叔叔跟陌生阿姨，她们一直看我，还一直问我问题。 我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后来二哥偷偷告诉我，说这是爸爸要把我卖了，就像当初卖姐姐一样。 我不想去陌生人家给别人当女儿，又看到姐姐来信，说在这边好吃好喝，天天有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奶，各种稀奇古怪的水果跟零食，还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新鞋子，而且还有单独房间，单独大床，真羡慕死我了。 我看姐姐过的这么好，所以我就想来找姐姐了。” 说到这，乔四美道：“姐姐，我来了就不打算走了，你可得好好养我啊，有好吃的好喝的，记得分我一点啊！” 曹丽丽皱眉道：“傻瓜，你要真来了，大哥该多担心？对了，你来找我，跟大哥说过了吗？” “没有。”乔四美摇摇头，“我要跟大哥说，他肯定不同意。对了，大哥知道我要被卖，好像还去找那家人过，就是要买我的那家人，估计是要跟他们求情，不要买我。 不过，后来大哥回来后，我看他气的把之前的奖状都扔了，整天闷闷不乐，一定是没谈好，知道我铁定要被卖，气坏了。 我就是看到这个情况，才觉得不能留了，因为我要是留下来，一定会被爸爸卖掉的，所以才偷偷一个人来找姐姐。” “是这样啊。”曹丽丽，或者说乔三丽，幽幽的叹了口气，“真难为大哥了。” 听到这里，曹志强眯着眼睛看了看曹丽丽，呵呵了一下，啥也没说。 好吧，如果曹志强前世看过的电视剧情没错，或者说，这边的历史如果没太大出入，那么乔四美现在的情况，大概率就是遇到要被苏州一户姓沈的人家收养的剧情了。 如果是那样，那么乔四美的那个大哥之所以去找那户人家，恐怕并不是阻止乔四美被卖，而是想毛遂自荐的卖自己，让那家人收下他，不收乔四美。 这样一来，乔一成他自己，就可以逃离那个让他厌恶的家，获得更好的生活跟资助，拥有更好的未来。 曹志强还记得，电视剧的剧情中，乔一成知道乔四美要被人收养，而那家人很有钱，很有地位后，表面很气愤，但其实是动了心思，自己偷偷拿着一堆自己的奖状，去招待所找了那家人。 但他不是劝那户人家别收养乔四美，别分开他们，而是希望他们能改收养他乔一成。 这乍看起来，是一种替换，是为了妹妹好，但其实是想让自己逃离那个穷困的家，自己过上好日子，是想抢夺妹妹的机缘。 只可惜那户人家只看上乔四美，还说乔四美长得跟那家人死去的女儿很像，其实就是没看上乔一成，这才让乔一成恼羞成怒，回去后把所有奖状都扔了，认为那些东西根本没用。 也正是这个遭遇，让乔一成下定决心考大学，要通过自力更生的改变人生，再也不求人。 当然了，同样也是这个遭遇，让乔一成内心有些羞愧，所以后来对弟弟妹妹也比较上心，没有自私自利的完全不管。 总起来说，乔一成的人品还算可以，至少比他那个渣爹强多了。 “唉！”想到这里，曹志强忍不住叹了口气，“都不容易啊。” “是啊。”完全不知道曹志强想什么的槐花也跟着叹口气，“确实都不容易啊，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爹。” 说到这里，槐花怜爱的看着乔四美：“四美，真的太可怜了。” “没有啊。”乔四美一边咀嚼嘴里的包子，一边看着曹志强道，“我不觉得可怜啊？ 实际上，本来我还有点犹豫的，怕姐姐信上说的那个曹哥哥长得丑，我可看不得丑八怪。 不过曹哥哥很好看啊，比大哥还好看，这还不错，我很满意。 那，曹哥哥，以后你要是也跟姐姐信里说的那样对我好，我就当你女儿，你看如何？” 曹志强哭笑不得：“喂，四美是吧，你姐姐是我妹妹，你要是当我女儿，那你岂不是要管你姐姐叫姑姑？这辈分可就乱了啊！” “啊？”乔四美一愣，“对啊，这是个问题啊。” 不过很快，她就嘿嘿一笑：“不怕，那你当我大哥就是了，我跟姐姐一样，当你妹妹，反正你只要好好养我就行了。 我要求也不高，两，三天能吃一次肉就行，最好一年能换两三套新衣服，就可以了，很好养的。” 曹志强一愣，然后失笑道：“这个以后再说，既然来了京城，咱先吃好喝好玩好，其他的慢慢来，说不定时间一长，你就想家了，要回去了，不想在这呆了。” “不会的！”乔四美摇摇头，“我才不要回去，回去就要被卖了。” “没错。”曹丽丽点点头，“我那个爸爸绝对能做出这种事！” 紧接着，曹丽丽看向曹志强：“曹哥哥，要不你就收下我妹妹吧。 反正，反正你现在也不差这点钱，你只需要把给我的东西分一半给我妹妹，就足够了，我少吃一点也没啥。” 曹志强摇了摇头，然后笑道：“丽丽，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 如果只是多张嘴，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多双筷子嘛。 她就算来了，咱家的伙食标准也不会降低，只会提高。 我不早跟你说过吗，在我曹家，最不需担心的就是吃穿用度。 问题是，这不是我想收就收的，这里面很复杂。 简单来说，我太年轻，还是单身，从法律上讲，我没有收养孩子的资格，哪怕我有这个能力，侬晓得伐？” “可是，可是……”曹丽丽皱起眉头。 “先吃饭吧。”槐花忽然笑道，“办法总会有的，到时候慢慢商量，不着急。 今天是你们姐妹重逢的好日子，咱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对对对。”曹志强立刻跟着道，“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提这些扫兴的东西，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们快点吃，吃完了去洗澡，然后我带你们去购物，咱去王府井，吃喝玩乐一条龙！” 接下来，乔四美很快吃完包子跟豆脑，然后就领着曹丽丽，跟着槐花一起去了一家澡堂洗澡。 而曹志强也没闲着，同样去洗了个澡，搓了个背。 等大家全都洗完澡，曹志强又叫了两个三轮，拉着四个人一起去了王府井。 没错，在这个时候的北平，要说逛街，那首选就是王府井，王府井的首选则是北平市百货大楼。 此时的北平市百货大楼，依然是整个京城最好的购物中心，还不是之一。 得益于政策问题，北平市百货大楼的货品相当全，全国南来北往的好货，这里面几乎都有。 尤其是想要买各种家用电器之类的，更是只有百货大楼这里才最全。 当然了，如果只是单纯逛街买服装之类的东西，百货大楼就未必是最好最潮的地方了，还是一些附近的老字号更好。 比如瑞蚨祥的绸缎，内联升的布鞋，东华的成装，美琪的西服店等等等等，那都是极好的。 曹志强的打算，就是先逛老字号，给大家置办一身行头，最后再去百货商场买家用电器。 在1983年春，虽然此时还没完全取消布票，但其实距离取消布票也不远了。 实际上呢，在这时候买服装类仿制品，除了百货商场那种地方，大部分卖服装的店铺基本已经不用布票了，直接给钱就行。 很明显，这里的繁华让乔四美看花了眼，她之前从来没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 就连槐花，她以前虽然来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是只路过看看，从来没敢在这里买过东西。 无他，太贵了，买不起。 倒是曹志强跟曹丽丽都很淡定，毕竟他俩之前就来这里购物过几次。 只不过呢，之前曹志强带曹丽丽来，也只是买一些性价比很高的中低档服装，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都挑高档货买。 没办法，之前曹志强虽然也赚了不少稿费，但跟出个人诗集之前没法比，所以也不敢花钱大手大脚，都是找性价比高的便宜货买。 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诗刊杂志社，帮忙联系作家出版社，给曹志强出了一本个人诗集后。 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曹志强就拿到了九万六千元的稿费，外加包括工业卷在内的各种票证。 所以此时的曹志强，那是真正的不差钱。 既然有钱了，那还不赶紧开启买买买的败家模式啊。 有钱不花，如锦衣夜行，太不爽利！ 他曹志强又不是苦行僧吝啬鬼，才不会在生活上亏待自己呢。 因此，他早就想来个大采购了，只是这次多了俩人，更热闹。 正文 019 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逛了一上午，大家都有些累，但精神却相当好。 没办法，谁让曹志强之前大出血，买了好多好多东西。 男人也就算了，但是女人嘛，不管老的少的大的小的，谁不喜欢购物啊。 比如乔四美，曹志强就给她买了两件毛衣，两条裤子，一套运动服，一个新书包，一个文具盒，一套新文具，一双皮鞋跟一双布鞋，袜子也买了六双。 曹丽丽买的东西跟乔四美差不多，基本乔四美买一套，她也跟着买一套，只是袜子数量比较少，主要是曹丽丽的袜子本就很多。 就连理论上只是陪逛、陪玩、陪看孩子的三个作陪的槐花，曹志强也给她买了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一条喇叭裤，外加一双棕色皮鞋。 嗯，曹志强之所以给槐花买这三件套，是因为对她有所企图。 当然，这个企图不是某种色色的企图，只是觉得槐花在带孩子，尤其是带女童方面有点天分，所以就打算以后真的雇佣槐花。 他打算让槐花给自己当家政保洁兼家教，既帮自己打扫房间洗碗做饭，又帮自己照顾娃，让自己省点心。 曹志强毕竟是个爷们，以后会更多专注事业，不可能整天关注家里那摊子事儿，尤其是带娃。 找外人当家政干保姆，可靠方面终究有些问题，而大院内部找就方便多了，毕竟知根知底。 然而，禽满四合院不是吹的，这里面也的确禽兽横行，哪怕八十年代了，禽兽大都老了，大多数人依旧很难让曹志强放心。 倒是槐花，他记得槐花除了为人抠搜一些，白眼狼了一些，其他方面还不错，又能干又养眼，收拾家务是把好手，学历好像也还成，起码高中毕业了，而且好像数学特别好，贼精。 这样的话，让她来照顾俩妹妹，曹志强也放心。 如今请个三陪，不，请个护工不也得给薪水嘛。 再者说，通过她，还能跟大院一哥傻柱叔叔搞好关系，对自己的自保计划也很有帮助。 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当然就要先给点小恩小惠。 嗯，虽然给槐花买的衣服其实也不便宜，三件套全加起来就得一百二十块钱，顶普通人三个月工资，但在曹志强眼里，这真的只能算小意思。 无他，钱来的太快，眼光太高。 他现在好歹是十万元户，而且未来会更有钱，哪里看得上这百八十块的。 总之，三个女人都换了身行头，各种美滋滋，而曹志强呢，当然也换了一身。 曹志强先买了两套皮衣，一套黑色的，一套棕色的。 都是羊皮的，摸起来很软很舒服那种，而且是皮夹克皮裤都有的那种成套装。 还买了两身羊绒衫，两双皮鞋，两条牛仔裤，两副墨镜，两套精纺羊毛西服，一套羊绒精纺中山装，一件铁灰色精纺呢绒大衣。 这其中，成套的西服跟中山装，都是量身定做的，当天拿不到货，加钱选了加急，也得一天后才能拿。 此时的曹志强，已经换上了黑色的皮夹克跟皮裤，里面穿了一件米黄色羊绒衫。 脚上一双黑皮鞋，再戴上蛤蟆墨镜，配合四六分的发型，还有他那种帅炸了的脸庞，此时走在大街上，那就是最靓的仔，回头率爆表。 当然，他本来不想这么拉风的，无奈实力不允许啊。 天生高白帅，他有什么办法？ 别说穿一身骚气的皮衣皮裤了，他就是穿工装，出去也是帅哥一个。 其实，槐花跟乔四美，本想给曹志强弄套喇叭裤加尖头皮鞋的。 毕竟喇叭裤加尖头皮鞋，是此时年轻人中最流行的潮装。 但曹志强实在受不了喇叭裤加尖头鞋的审美，所以才选了更修身的皮衣皮裤。 不光防风保暖，还又飒又拉风！ 除了贵，基本没毛病。 果然，一身全黑的皮衣皮裤加皮鞋的曹志强，走到哪儿都回头率奇高，就是一个闪耀加亮眼。 这不光是他帅的问题，也因为全套的皮衣皮裤皮鞋，现在可贵的很，比喇叭裤之类的贵多了。 曹志强本不想这么高调。 但再一想，炸街就炸街吧，反正他的钱来路很正，也不怕什么。 而且不趁着年轻的时候轻狂一下，老了可就白瞎了。 别说，以他的身高身材跟颜值，配上全套的皮衣皮裤，再戴上蛤蟆墨镜，确实不一样，说鹤立鸡群都不为过。 后来还是曹志强自己不好意思，把墨镜摘了下来，外面又披了一件呢子大衣，这才稍微好点。 当大家逛累了，走进东来顺餐馆坐下，然后曹志强拿着菜单点菜的时候，一直双手托腮盯着曹志强看的乔四美忽然道：“曹哥哥，你真好看，要不我长大之后嫁给你吧，你看怎么样？” “啊？”曹志强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小丫头片子，想的还挺多，不过啊，你是我妹妹，妹妹怎么能跟哥哥结婚？” “可你不是我亲哥哥啊。”乔四美道，“我听说了，只要不是亲兄妹，也不是近亲的话，可以结婚的。” “呵呵。”曹志强笑着摇摇头，也没在意，“等你长大再说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乔四美兴奋的道，“可不许反悔！” 曹志强笑了笑，没有回她话。 毕竟她只是个孩子，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想到这里，曹志强直接拿起菜单点餐，然后让大家也跟着点。 其他人都点完后，曹志强就叫来服务员，让他们赶紧上菜。 “曹志强。”槐花忽然两眼放光道，“你知道你刚刚花了多少钱么？” “不知道，没仔细算。”曹志强摇摇头。 “四百八十三块六毛！”槐花深吸一口气道，“好家伙，一下花了这么多钱，你也不心疼？” “是嘛。”曹志强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边喝茶边道，“才四百多，不到五百，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槐花咋舌道，“这都比你在工厂干一年的工资还高了！你可真行，太能败家了，出来购一次物，一下就花了你一年多的工资！今后还过不过了？” 曹志强耸了耸肩：“我又不靠工厂的工资过日子。 再说了，钱嘛，赚来就是花的，要不然留着干嘛？ 就算钱生钱，下崽子，那也不差这点！ 用花钱购物的方式来提高生活品质，也是奔小康的一种必要方式啊。” “那也不能这么花法啊。”槐花道，“一次花这么多钱，你以后怎么办？” 曹志强笑了笑：“这你不用操心，钱我有的是，这才多点啊，毛毛雨。” “真的假的。”槐花一脸怀疑，“你哪来这么多钱？就算曹阿姨有积蓄跟抚恤金，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吧？” “这不是我妈的抚恤金，也不是她的积蓄。”曹志强淡淡的道，“这都是我自己赚的钱。” “自己赚的？”槐花问，“你怎么赚的？” “给杂志社投稿，写文章赚的稿费。”曹志强道。 “不会吧？稿费？你？”槐花斜眼道，“骗人的吧？” “爱信不信。”曹志强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槐花噘嘴道，“好好说话能死啊？” 曹志强道：“算了，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叁大爷，他经常替我收信，知道有很多杂志社给我的回信，也看过其中一封信里给我的汇款单，所以我有稿费，且稿费很高这事儿他知道。” “真的？”槐花还是一脸狐疑。 “爱信不信！”曹志强再次翻了个白眼。 “你！”槐花咬了咬牙，就想上去挠他，但考虑到彼此的关系，又强行忍住了。 这时候，服务员刚好把菜端过来，倒是缓解了一下槐花的尴尬。 “菜来了。”曹志强道，“都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咱下午还得去百货商场，我还得去买家具跟家用电器呢。” “你还要买？”槐花张大嘴巴，“你，你以后的日子真不打算过了？” “NONONO！”曹志强摆了摆右手食指，“我今天花的这点钱，可能对你来说是个大数字，可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最多算是洒洒水啦。” “啊？”槐花眨眨眼，“曹志强，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曹志强眯起桃花眼，微微一笑，让槐花好一个恍惚。 然后才听曹志强道：“你真想知道我有多少钱？” “是。”槐花下意识点点头。 曹志强再次一笑，向槐花勾了勾手指头。 当槐花把头伸过来的时候，他才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抱歉，这是秘密哟，只能对内人说，不能对外人说的！” 槐花一愣，然后瞬间就脸红了。 也不知是气的。 还是羞的。 正文 020 你哥棒梗啊，打小我就看他有出息 “慢点慢点，师傅慢点抬啊，这冰箱可贵了，小心磕坏了。” “放心吧姑娘，我们都是老手了，搬了不知道多少次，磕不着。”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身穿粗布工装的中年师傅，就用绳子捆起一台冰箱，然后从板车上背起来，这才对旁边的槐花道：“往哪儿搬？姑娘给带个路呗？” 槐花立刻美滋滋的道：“好，你们跟我来。” 说完，槐花当先向四合院大门走去。 等槐花领着背电冰箱的师傅走进四合院，立刻就被叁大妈看见了。 “哟！”叁大妈立刻惊了，“槐花，你们家阔气了啊，竟然买电冰箱了？还是双开门的？这得多少钱啊？” “一千二。”槐花笑道，“上沪产双鹿牌的，双开门，目前国产里最好的。” “哎呀？一千二？”叁大妈再次被震惊了一下，“这，这么多钱，你们家淮茹可真舍得。” 紧接着，叁大妈就啧啧称奇：“哎呀，这下子，你家可就是咱全院第一个买冰箱的啊，还第一次就买这么贵的，厉害！” “没有。”槐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不是我家买的。” “不是你家，那是谁？”叁大妈疑惑道。 很快，叁大妈一拍额头：“啊，我知道了，你哥是吧，准是你哥。” 紧接着，叁大妈就开始夸人：“你哥棒梗啊，打小我就看他有出息，现在又给部委领导开车，可不就抖起来了么？ 啧啧，竟然能这么早就能花一千多块钱买冰箱？全院头一份啊！看来这棒梗啊，最近是外快不少啊。” 刚说到这，棒梗正夹着个皮包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看那个师傅背在身后的电冰箱，一边顺嘴问叁大妈：“叁大妈，您刚说我？” “哎呀，棒梗啊。”叁大妈笑眯眯的道，“你可真有出息，才多久啊，就能买一千二的电冰箱了？啧啧，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一千二！我买的？”棒梗愣了愣，“没啊，这不是我买的啊，我还纳闷，这是谁家买的。” 顿了顿，棒梗忽然看向槐花，然后张大嘴巴道：“槐花，这是咱傻爸买的？啧啧，小金库存的不少啊，竟然能买一千二的冰箱？要是让咱妈知道了，那还得了？” “不是不是！”槐花跺了跺脚，“都不是，是曹志强买的！” “曹志强？”棒梗本能的一皱眉，“中院西跨那个街痞子？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哥！”槐花一瞪眼，“别街痞子街痞子的叫，人家现在有正式工作，早改邪归正了，不要乱说！” “你！”棒梗这次真的惊了，“你，你……” “哎哎哎！”那个背着冰箱的师傅不干了，“我说哥几个，到底有完没完？这冰箱到底往哪儿搬？你们要唠嗑，等我把冰箱放下再说行不？这样一直站着可累啊。” “哎呀！”槐花一拍脑门，“看我，师傅快跟我来。” 说完，槐花就向中院走去，而那个背着冰箱的师傅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棒梗眨了眨眼，疑惑的看向叁大妈：“叁大妈，这什么情况？” 叁大妈似笑非笑的看着棒梗：“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看啊，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妹子吧。” 说完，叁大妈呵呵笑着的就回了家。 棒梗眼神闪烁了几下，也快步跟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果然，棒梗追到中院后，正好看到槐花领着师傅往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可不正是曹志强家所在吗？ 棒梗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就默默跟在搬冰箱师傅身后。 等棒梗也进了西跨院，果然看到槐花自顾自的掏出钥匙，哼着歌打开了曹志强家的门锁，又推开门，然后让师傅把冰箱搬进去。 棒梗站在门口不说话，就是沉着脸看。 一直等师傅把冰箱放好，开了收据给槐花，并且自己离开曹志强家，这里只剩下棒梗跟槐花的时候，棒梗才站在门口道：“槐花，出来！” “干什么啊？”正拿着说明书打量新冰箱的槐花不情不愿的扭过头，“没看我忙着呢？” 棒梗一皱眉：“快出来，有事儿跟你说！” 槐花一扁嘴，把说明书随手放在餐桌上，这才走出来：“干嘛？” 棒梗一指屋里的冰箱：“这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槐花道，“不就是志强买了个冰箱嘛，他还买了洗衣机跟电视机，都跟在后边呢，接着就过来了。” “什么？”棒梗惊了，“他还买了洗衣机跟电视机？” “当然。”槐花道，“洗衣机是最新款的双筒洗衣机，电视机还是彩色的，14寸的金星牌大电视呢。” 棒梗张大嘴巴：“好家伙，四大件全齐了？他，曹志强他哪来这么多钱？” 紧接着，棒梗皱眉：“知道了，一定是去跟那帮狐朋狗友的去投机倒把了吧？这是犯罪啊，你怎么能跟着掺和？” “胡说什么啊？”槐花翻了个白眼，“谁投机倒把了？他这是稿费，光明正大的钱，谁也不怕！” “稿费？什么稿费？”棒梗问。 “就是志强在工作之余，写文章跟杂志社投稿赚的钱啊。” 槐花笑嘻嘻的道。 “我跟你说啊哥，志强他现在可厉害了，他的稿费非常高，一千字给六十元呢！ 这么算的话，一万字就是六百，十万字不就是六千？ 人家写了那么久的稿子，如今恐怕早就是万元户了，买这点东西，小意思了。” “这怎么可能？”棒梗皱眉，“这写文章赚稿费的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投稿赚稿费，一般能千字给五块就不错了。 而且审稿的人非常严格，一般人的文章根本不给刊登。 你说给千字六十的稿费？我就没听说有这么高的稿费。 就曹志强？他整天不学无术，打架斗殴，怎么可能写文章赚稿费？ 还能这么高？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槐花，他明显是骗你的，这一定是他投机倒把坑蒙拐骗赚来的黑心钱！ 你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就昏了头，信他的鬼话？” “哥，你怎么这么狗眼看人低呢？”槐花不满道，“要说不学无术，你好像才小学学历，人家志强好歹上过高中，你比他差老远了。 至于稿费真假，我都看过杂志社给他寄来的汇款单了，那还能有假？” 棒梗拉长个脸，提高声音道：“谁说不能作假？汇款单而已，造假也不难！槐花，他骗你的，你怎么还真信了？” 正文 021 噢噢噢噢，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棒梗刚说完这句后，槐花还没回话呢，忽然就听到后面有人道：“哎哟喂，我当谁呢，在我家门口大放厥词的污人清白，原来是盗圣，啊不，棒梗兄啊。” 棒梗一听这个声音，立刻眉头一皱，然后迅速转过身。 这一下子，棒梗立刻就看到了来人，正是一身皮衣皮裤加皮鞋，额头上戴着个蛤蟆镜，脖子上还挂着个照相机的曹志强。 除了拉风，时髦，潮派，洋气，再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在曹志强的两边，各有一个打扮的十分洋气的小女孩儿。 而在他们三人身后，则是两个工装师傅，其中一人抱着一台大电视，另外一人则弯腰背着一台双筒洗衣机。 很明显，曹志强也是刚来，而且一来就听到了棒梗之前埋汰曹志强的话，所以忍不住还嘴了。 不得不说，曹志强现在的这身打扮，那真是潮爆了，至少棒梗就很羡慕，只是他嘴上就不说。 但越是这样，棒梗越是讨厌曹志强。 为什么是曹志强？ 为什么不是自己？ 于是乎，棒梗学那些领导一样，扬起下巴拉起脸：“曹志强，你回来了，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儿要问你呢！” 曹志强耸了耸肩：“抱歉，有事儿等会说，我先得让师傅搬东西，师傅怪不容易的，不能让他们一直站这儿。” 说到这，曹志强大步向棒梗走去：“麻烦让让，别挡道！” 棒梗咬了咬牙，但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只能默默向一边闪开。 看见棒梗闪开了，曹志强立刻走进屋子，然后指挥师傅往里搬东西。 洗衣机就放在地震房客厅里，彩电则放到北屋，也就是曹志强的卧室。 师傅把东西放好后，还不能立刻走，还得先调试一下，看看效果。 除了冰箱要放置半小时后通电外，其他的都可以立刻测试。 洗衣机运转正常，OK！ 电视机显示正常，OK！ 一切没问题后，几个师傅都留下收据，曹志强又每人多给了五块钱小费，几个人就欢天喜地的乐呵呵的离开了。 等搬运师傅离开了，棒梗才铁青着脸道：“曹志强！” “先等一下！”曹志强对他摆摆手，“没看我在调天线搜节目呢，有话等会儿着！” 说完，曹志强就不再理会棒梗，继续自顾自的调节目。 好吧，其实曹志强是故意这样的，就是要恶心棒梗。 说真的，虽然曹志强之前看不上棒梗，但过去跟他也没啥冲突。 这主要是双方基本不怎么来往。 但这次呢，正好让曹志强碰上棒梗在说他坏话，身边还有两个妹妹，后面还有两个师傅，那他就不能当没听到了。 所以他才故意给他难堪，就是报复他背后说自己坏话，还被自己听到了。 不一会儿，曹志强就把中央台调出来了，又微调了一下之后，节目开始变清晰了。 也是，虽然天线不是外置的，信号接受能力有点弱，但这里是北平市中心，跟中央台很近，信号最好的地段，所以收看中央台的话，还是非常清晰的。 “有节目了有节目了！”乔四美第一个拍手，“啊，果然大彩电就是不一样，真好看！” 曹志强笑眯眯的道：“丽丽，四美，你俩在这看电视，哥哥出去有点事儿，乖乖的，别乱动电视，行不？” “知道了。”乔四美第一个道，“我不会乱动的。” “很好！” 曹志强点点头，就离开了卧室，顺便关上了卧室门。 来到客厅后，看到棒梗已经进来了，就站在槐花跟前，也不看自己，就那么夹着公文包，双手抱臂的看着窗外。 看到他这幅装模作样的姿态，曹志强暗中一笑，然后就走过来道：“棒梗……” “说什么呢？”棒梗忽然打断曹志强，“棒梗是你叫的？我比你大，叫贾哥！” “贾梗！”曹志强眯眼笑道，“找我什么事儿？” 棒梗皱了皱眉，刚要发火，不过槐花这时候在在后面踢了他脚踝一下，棒梗这才压下火气。 “曹志强我问你。”棒梗铁青着脸问，“你买这些东西的钱是哪儿来的？还有冰箱卷，彩电卷，洗衣机卷，对了，还有那个录音机要用的工业卷，都是哪来的？老实交代！” 曹志强笑了笑：“我说贾梗，你是警察啊，还是街道办的，这事儿归你管吗？” “我是大院的住户！”棒梗继续铁青着脸道，“大家都住在一个院里，街里街坊，我当然要过问，免得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儿，连累到大家。” 曹志强哑然失笑：“好大的官威，知道的，你只是给领导开车的司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领导呢。” “曹志强！”棒梗提高声音，“我这是很严肃的在跟你讲话，不要嬉皮笑脸！” 顿了顿后，棒梗继续沉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趁着影响还没扩大，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说不定我还能早点帮你找找人，替你求求情，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别不识抬举！” 曹志强挠挠头：“不是啊贾梗，本来我买东西这事儿呢，你有疑问的话，好声好气的问我，我当然可以说，但你这么好像质问犯人一样，让我心情很不爽。 所以啊，抱歉，无可奉告！” “你再说一遍！”棒梗提高声音。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曹志强笑眯眯的道，“对你，无可奉告！” 棒梗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指了指曹志强：“曹志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这些东西的钱跟卷，都哪来的？” “指谁呢？”曹志强也拉下脸，“没经过我同意就来我家嘚啵嘚嘚啵嘚，还指指点点，一点礼貌都没有，赶紧给我滚蛋！” “曹志强！”棒梗大怒，“你说什么？” 曹志强随手从旁边抄起一根擀面杖：“滚！” 棒梗吓了一跳，连忙跳出房门，在外面道：“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真特么有病！” 曹志强撇撇嘴，不再理会在门外无能狂怒的棒梗，而是走到录音机边，放下擀面杖，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很快，一首动感欢快的音乐流了出来： 如果有潮流青年在这里，立刻就能听出来，此时录音机里播放的歌曲，正是此时的炸街神曲——《阿里巴巴》！ 一阵短暂的音乐前奏之后，紧跟着一段独白： 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阿拉伯的故事 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 紧接着，又一阵明快的音乐响起，正式的歌曲开始了。 有一本书它叫天方夜谈 很奇妙又好看 叙述的是阿拉伯的故事。 到处都在流传 有阿拉丁神灯 有辛巴达航海 这里有个神奇的故事 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的命运会改变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阿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噢噢噢噢，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噢噢噢噢，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 没错，不光前面的“阿里巴巴”流行的不行，还有后面那连续的“噢噢噢噢，芝麻开门，芝麻开门”，更是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洗脑循环神曲了。 这时候的时髦青年，只要听着那个噢噢噢噢，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很多人就会忍不住跺脚摆手，就忍不住摇头晃脑。 毕竟是统治一时的洗脑神曲啊。 曹志强此时故意放起这首歌，还故意开到最大声。 与此同时，他还还背对着棒梗，随着音乐轻轻摆动身体，脚下跳起了前世学过的曳步舞舞步。 没办法，此时跳霹雳舞最好，可惜他不会，他只会曾经学过的曳步舞，或者叫鬼步舞。 不过搭配上摇头晃脑，也凑合了。 好吧，其实他本性并没这么轻佻。 他这么做，就是故意做给棒梗看的，是故意表达对他的一种蔑视、轻视跟鄙视。 就是诚心刺激他。 小样，当我不知道你为何发疯？ 不就是一直优越惯了，忽然看到一个过去看不起的人抖起来了，比自己有钱了，还提前办齐四大件，全都是院里头一份，心里就不平衡了？ 要不然，过去认识那么久，怎么也不见你过来说大道理？ 非得我买齐四大件，而且都是院里头一号，你就过来嘚啵嘚，各种高姿态？ 呸，搁这吓唬谁呢？ 羡慕嫉妒恨去吧！ 爷爷就不鸟你！ 哎就是玩儿！ 我气死你！ 正文 022 你看我是靠工资过日子的人吗？ 果然，看到曹志强这幅样子，站在门外的棒梗只觉得火气蹭蹭的涨，攥紧了拳头，下意识就想上去动手。 不过很快，他又松开了拳头。 没错，他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是给部委领导开车的司机，全院年轻人中收入跟地位最高的人。 瓷器哪儿能跟瓦罐碰。 他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怎么能跟个二流子动手动脚一般见识？ “哼，狗肉上不了席面。”棒梗深吸一口气，“曹志强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哎呀。”曹志强依旧背对着棒梗，用手在周围扫了扫，“怎么回事儿，才初春，就有苍蝇在这乱飞了？哪来的苍蝇哼哼声啊？” “我不跟你吵。”棒梗再次呼出口气，“行，你就在这乐吧，早晚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似乎怕再次被曹志强奚落，棒梗夹着包，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西跨院。 “哥！”槐花冲着棒梗的背影叫了一声。 发现棒梗脚步不停，很快离开后，槐花才撅起嘴巴，对着曹志强大声道：“曹志强，你怎么回事儿？” 曹志强把录音机的声音调小，转过身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那是我哥！”槐花道，“你让着他点怎么了？” 曹志强白眼一翻：“他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让着他？就凭他长得比我丑吗？” 刚说完这句，正好开门出来的曹丽丽跟乔四美就听到了，然后乔四美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们怎么出来了？”曹志强问。 “四美要上厕所，我带她去厕所。”曹丽丽道。 “去吧去吧。”曹志强道，“路上小心点啊。” “哦。”曹丽丽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拉着笑嘻嘻的乔四美离开了。 嗯，其实厕所虽然在外面，但安全性还是可以的，加上现在还是白天，有曹丽丽带着乔四美，曹志强其实挺放心的，用不着紧跟着。 不过这事儿倒是给曹志强提了个醒。 看来房屋改造，该提上日程了。 最少要弄个单独的厕所啊。 只是这个工程不小。 而且最关键的不是工程量，而是相关部门的审批。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回头只需要跟居委会说一声，再去找找环卫部门，大不了给点钱，应该不会太为难。 “喂，问你话呢！”槐花忽然道。 “啊？”回过神的曹志强一愣，“你刚刚说啥？” 槐花一撇嘴：“我刚刚说，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着点我哥么？” “看你面子？”曹志强一笑，下意识就想说，你面子值几个钱。 不过好在曹志强的情商还算及格，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我就是看你面子，才只损他几句，不跟他一般见识的。 要不然，换了我以前的脾气，他刚刚敢这么当我面埋汰我，我早大嘴巴扇过去了！” 槐花刚一张嘴想反驳，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羞红着脸低下头：“你，你……反正你以后，多少让着他点，他，我哥就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 看到槐花这副表情，曹志强眨眨眼，心想坏了，这丫头不会是对我有啥想法吧？ 刚想直接开口嘲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不过又一想她背后的傻柱。 嗯，还是再议。 再说了，槐花其实挺漂亮的，而且很能干，借机让她以后免费帮我打扫房间，当个免费保姆，应该没问题吧？ 哎呀，不行，这太渣了。 还是给钱吧。 “咳咳。”想到这里的曹志强忽然道，“槐花，趁这里没外人，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啊？”槐花猛的抬起头，愣愣的看了看曹志强，“你，你……” 很快，槐花再次低下头，一边玩衣角，一边小声道：“你，你想说什么？不过，不过这事儿得我妈答应才行。” “你妈答应？”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笑了。 “你胡寻思什么呢？ 我是说，我以后可能会很忙，未必就能整天照顾家里。 但我现在有俩妹妹要照顾，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方便。 所以，你看能不能这样。 以后你每天过来帮我打扫房间，顺便照顾我这俩妹妹，比如帮忙做个饭，辅导一下作业啥的。 丽丽我不操心，她学习一直不错，而且自理能力很强。 但那个乔四美。 她终究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 而且她一个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又不能在这上学，但学习这事儿，进度不能落下。 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辅导个小学生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了，如果我晚上不回家，也麻烦你帮忙做个饭伍的。 回头我把菜谱给你，其他无所谓，但必须保证孩子每餐都有肉蛋奶。” 说到这，曹志强掏出三张十元钞票：“如果你同意帮我每天打扫房间，照顾孩子，当然还有做饭、洗碗筷这些杂活，我给你每个月三十块钱。 你要同意，这钱就拿着，当我的预付款，你看如何？” 槐花一愣，看看曹志强，再看看曹志强手里的三张十元钞票。 “你，你是要我给你当保姆？” “嗨！这话说的。”曹志强笑了笑，“保姆多难听，你这么漂亮能干，学历又高，我哪儿能让你当保姆啊。 而且保姆是住家的，你又不住我家，只是抽空来帮忙，这跟保姆不沾边。” 是的，这时期给人当保姆，依旧是被人看不起的职业，所以曹志强当然不能这么说。 哪怕他实际就是这个心思。 “是这样的。”曹志强解释道。 “我只是求你帮我个忙。 毕竟都是街里街坊的，有人有个困难啥的，求邻居帮个忙很正常，对吧？ 我现在就很困难。 因为我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以后会非常忙。 可家里本来就有个小学生妹妹，现在又多了个孩子，还都是女孩子。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方便照顾啊。 至于这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毕竟不能让你白帮忙啊。 帮忙也是付出劳动的，当然要按劳所得。 当然了，只是让你帮忙照顾那俩孩子，打扫下客厅跟南屋，也就是我妹的房间。 我的房间不用你打扫，我不习惯别人在我房间乱动，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 你要觉得不合适…… 我可以加钱。” “加钱？”槐花下意识道，“加多少？” 曹志强小心道：“要不，加一块？” 看到槐花拉下脸，曹志强连忙笑道：“哪儿能呢，我开玩笑的，加十块，没问题吧？” “四十块一个月？”槐花眨了眨眼，“这，这不比你的工资还高了？” 紧接着，槐花道：“你给我这么多钱，你咋办？我知道，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高。” “呵呵！”曹志强耸了耸肩，随手一指家里的录音机，“你看我是靠工资过日子的人吗？” 槐花看了看录音机，再看看冰箱跟洗衣机，点点头：“确实不像！” “这不得了。”曹志强一摊手，“所以你答不答应？不然我找别人了，我看前院刘媛媛挺有兴趣的。” “不行！”槐花连忙道，“她不行！不许找她！” 很快，槐花立刻解释道：“我是说，额，她哥哥刘嘉诚，好像刚给她找了个工作，她，她以后也挺忙的，就不用麻烦她了。” 曹志强似笑非笑的道：“那你是答应了？” 槐花抿了抿嘴：“答应是答应，不过，我能加个条件么？” “什么条件？”曹志强问。 槐花低下头：“以后我，我能在这，跟你，跟她们一起吃饭么？” “啊，吃饭啊。”曹志强歪了歪嘴，然后一耸肩，“当然没问题，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儿。” “敞亮！”槐花笑了起来，然后一把夺过曹志强手里的钱，“还差我十块！” 曹志强又摸出十块钱，一边递给她一边若无其事的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过，你爸妈能同意么？尤其你那个傻爸，能行么？” “傻爸那里没问题。”槐花笑着一边数钱一边道，“就是我妈……没事儿，我一定能说服她的，肯定，等我好消息！” 说完，槐花就拿着钱，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而看这儿槐花离开的背影，曹志强默默的摸了摸鼻尖。 “其实，我真的只是要个家政，外加利用你而已，只希望尘埃落定之后，你陷得不要太深。” 说到这，曹志强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看向天空：“嘛，我现在哪有空管她？还是先管好我自己吧！现在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考虑下一步了。” 正文 023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行，我不同意！” 说这话的是棒梗。 至于他不同意的原因，自然是不同意槐花给曹志强家当保姆。 不对，是不同意她去曹志强家帮忙打扫做饭跟照顾孩子的事儿。 “你凭什么不同意？”槐花撅着小嘴盯着棒梗道，“就因为他顶撞过你？因为你跟他有私怨？” 紧接着，不等棒梗说话，槐花立刻连珠炮一样道：“不是我说你啊哥，你这心眼也太小了，就因为跟曹志强那点不上台面的小恩怨，就耽误妹妹我啊？ 别怪妹妹我说你，你现在都给领导开车了，收入是我们几个里最高的，自己又占着那么大的房子，好像还谈了个在银行上班的对象？ 你这小日子是越来越红火了，可我呢？ 我至今还没个工作，没工作就没收入，总不能一直吃家里吧？ 人家曹志强现在家里有困难，请我过去帮个忙，顺便给我点酬劳，这是按劳所得，理所应当。 你凭什么不同意？ 要不这样，你每个月给我四十块钱，那我就不去了！” “你！”棒梗一愣，下意识道，“我凭什么每月给你四十块钱？” “你看吧。”槐花立刻道，“那你凭什么阻止我赚钱？” “就凭他是曹志强！”棒梗提高声音，“他是什么人，大院里谁不知道？ 那就是个二流子街痞子，成天游手好闲不干好事儿，就知道打架斗殴调戏妇女，这早晚要坐牢吃枪子的货！ 你跟这样的人掺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喂喂喂！”槐花气呼呼的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哪有你这么背后说人的？ 是，以前曹志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大家都知道。 可那是以前！ 自从林姨过世之后，曹志强的变化是有目共睹，这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连刑满释放的犯人，都还有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呢。 更何况人家曹志强根本就没进去过，也没案底，人家清清白白，只是少不经事，有些荒唐而已！ 谁还没个年轻荒唐的时候？ 就说哥，你以前不也犯浑过么？ 哦，你现在阔了，忘了你当初到处跟人打架，忘了你给许大茂当儿子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棒梗猛的站起来，下意识扬起右手，“再说一遍！” “打！”槐花把脸迎过去，“有种你就打！” “我，我……”棒梗一时犹豫起来。 废话，这里不光是槐花，还有秦淮茹跟贾张氏，他真要是打下去…… “都住手！”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秦淮茹忽然道，“你们要干什么？” 棒梗乖乖的收起手，又坐了回去，小声埋怨道：“妈，你看槐花她，都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没大没小的！ 槐花她现在是鬼迷心窍，我这，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啊！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明白的是你！”秦淮茹铁青着脸，冲着棒梗道，“我还没死呢！要管，也是我管，还用不到你这个做哥的管！” “是，是是。”棒梗站起来赔笑倒茶，“妈您喝茶，消消气，刚冲的茉莉，倍儿香！” 可不是么，谁不知道，这家里秦淮茹才是老大。 棒梗要敢跟他妈斗气，秦淮茹随时可以跟傻爸打个招呼，然后傻爸就会跟大领导……曾经的陈秘书，现在的部委领导打个招呼，再然后，他的工作就得黄。 一旦他得罪了老妈，就等于得罪了傻爸，一旦得罪了傻爸，他也就没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包括工作、房子、地位、女朋友…… 这一点，棒梗一直看的很清楚。 要不说呢，越是小人，越是人间清醒。 秦淮茹喝了口茶，然后叹口气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紧接着，秦淮茹先看向棒梗：“棒梗，以后不许这么对妹妹，你是哥哥，得有个哥哥的样，要让着点妹妹，知道么？” “是。”棒梗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还有你！”秦淮茹又看向槐花，“以后不许跟哥哥这么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另外，曹志强的钱给人退回去，保姆的工作，咱不能干！” “妈！”槐花噘嘴。 “就这么定了！”秦淮茹道，“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妈，要搬出去单过，要不然，只要你还在这个家里，你就得听我的！” “哼！”槐花再次一噘嘴，然后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你上哪儿？”秦淮茹一皱眉。 “上厕所！”槐花冷着脸回应了一声，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棒梗！”秦淮茹看了棒梗一眼，“跟着你妹妹，别让她去曹志强家。” “哎！”棒梗笑着站起来，“放心吧妈，有我跟着，错不了！” 说完，棒梗也快速离开。 等槐花跟棒梗都立刻了，秦淮茹才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你说这槐花，本来好好的，是仨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结果呢，看上谁不好，非看上曹志强那个街痞子。” 一直坐在旁边织毛衣不说话的贾张氏微微一笑，慢悠悠的扶了扶老花镜：“女大不中留啊，槐花啊，这是长大了，思春了。 这再温顺的猫，一旦思春了，可就跟平时两样了，这你应该懂啊。” 秦淮茹皱了皱眉：“不行，我得赶紧给槐花找份工作，我看她就是闲的，只要有了工作，忙起来就没空想这些了。” 贾张氏再次老神在在的一笑：“淮茹啊，你还记得你当年么？” “啊？”秦淮茹一愣，“我当年？” 贾张氏叹口气：“当年，你非要跟傻柱好，我死活不让，还做了那么多……嗨，不提了。 总之，当年我那么反对你跟傻柱，要死要活的反对，你真正退让过了么？真正妥协过了吗？” 秦淮茹多精明的人啊，立刻秒懂贾张氏的话：“你是说，我越反对他们，槐花就会越死心塌地跟他？说不定，说不定会，会先跟人那啥？” 贾张氏轻轻一歪嘴，接着笑道：“我不是槐花，我也不知道她是啥意思，不过么，像这种事儿，你越是反对，他们往往就越跟你反着来，尤其是槐花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更是如此，所以这时候，不能硬来！” “那怎么办？”秦淮茹道，“难道眼睁睁看着槐花跳火坑？真要等她撞了南墙，被人占了便宜才回头？可曹志强什么人啊，真要是跟他扯上关系，那，那槐花不亏大了？” “你也别急。”贾张氏道，“依我看啊，这事儿还没到那个地步，你也不能明着反对槐花，还是要迂回一点好。” “迂回，怎么迂回？”秦淮茹问。 贾张氏笑道：“淮茹你怎么变笨了，这都想不到？也是，关心则乱，可不嘛。” “哎呀妈！”秦淮茹不满道，“都这时候了，您就别卖关子了！” 贾张氏笑了笑，重新拿起毛衣针：“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槐花看上了曹志强，那你可以先别管槐花，直接去找曹志强啊。” “找曹志强？”秦淮茹皱眉。 “没错！”贾张氏笑道，“我看曹志强那小子啊，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并不傻。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他妈死了之后，就立刻去顶她妈的缺了。 我记得他之前死活不去当工人的，为什么那么快就变了？ 还不是他知道，没了他妈，这院子里就没人惯着他了，一切要靠自己，那当然得抓住当工人这个机会啊。 不当工人，继续跟以前那样瞎混，谁会养他？ 还有之前，他不是对槐花跟小当有过想法么？ 可怎么着，傻柱过去跟他吓唬了几句，都没动手，他就立刻怂了，再也不敢打咱槐花跟小当的主意。 所以要我看，这曹志强啊，浑归浑，痞归痞，可终究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你只要去找找曹志强，把话说明白，让他拒绝槐花，否则就要他好看。 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时间一长，槐花这边不就淡了？ 都是从年轻过来的，你应该知道，像槐花这档子事儿，就是那一股邪火。 那股子邪火没了，很快就平静了。” “对啊！”秦淮茹眼睛一亮，笑着道，“妈，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关键时候啊，还得看您的。” “呵呵。”贾张氏重新低头勾毛衣，一脸的风淡云轻，“你啊，不嫌弃我这个老不死的总是不死，老在拖累你就行了。” “嗨，看您说的。”秦淮茹笑道，“还会开玩笑，就说明您身体好着哪，一定会会长命百岁的！” 正文 024 震惊，秦淮茹夜敲曹家门 秦淮茹不光是个谋算派，也是个行动派。 既然从如有一宝的贾张氏这里得到了建议，她决定事不宜迟，趁着槐花还没陷太深的时候，早点去找曹志强把话挑明，从源头断绝槐花的念想。 所以很快，她就出了门，直奔曹志强家而去。 她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夜色开始降临了。 秦淮茹刚从后院来到中院，就听到一阵淡淡而悠扬的歌声。 她知道，这准是曹志强家的录音机又响了。 摇了摇头，秦淮茹就直接走进中院西跨，音乐声立刻就大了起来。 本来秦淮茹想立刻进曹志强家的，但或许是那歌声太好听了，又或者是一时没想好进去怎么说，所以她不由自主的站在曹志强家的家门口，一动不动。 ……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 好不容易等这一曲结束，秦淮茹才回过神，连忙摇了摇头，把那首似乎还在耳边萦绕的声音摇走，然后才走到曹志强家大门口，轻轻拍了拍门。 “曹志强，曹志强在家么？” 曹志强当然在家。 他此时正系着围裙拿着刀，准备用顶级的中式刀工，去切那堆红彤彤的西红柿。 除了西红柿外，旁边还有一大块新鲜的牛腩。 是的，他准备做个西红柿牛腩汤，好好的吃一顿。 听到有人拍门，正在单手耍刀花玩，且单手把菜刀刷的好像风扇乱转一样的曹志强，立刻继续一边玩菜刀风扇，一边扭头大声问：“谁啊？” “是我！”秦淮茹大声道，“你秦姨！” 曹志强一听，立刻明白了，是秦淮茹来了。 “等下，马上来！” 说完后，曹志强猛的一停手，好像风扇乱转一样的刀花跟着一停，重新变成了一把菜刀。 轻轻放下刀，又拿起旁边一块毛巾擦了擦手，再顺手关了旁边的录音机，曹志强这才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正是秦淮茹。 “哎呀，这不秦姨嘛？”曹志强立刻笑道，“这大晚上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秦淮茹一脸温和的笑了笑：“也没什么，这不，听说你刚买了冰箱彩电洗衣机，还有录音机，这都是咱院里头一份啊，所以啊，我这不就过来看看新鲜吗……对了，我能进去看看吗？” 曹志强笑了笑：“别人难说，但您是谁啊，您是秦姨啊，我不让谁看，也不能不让您看啊。” 秦淮茹笑道：“可真会说话，那我能进去吗？” “当然。”曹志强让开门，“不过电视呢，俩孩子现在正在里屋看动画片呢，这会儿打扰她们不好，要不您可以先看看别的。 比如看看冰箱洗衣机，还有录音机，最后再去看电视也不迟。” “成，都成。”秦淮茹一边笑，一边迈步走进曹志强家。 进来后，秦淮茹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砧板上，摆放着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 “呀？西红柿？”秦淮茹惊讶，“这个季节，哪来的西红柿？” 曹志强笑了笑：“哦，之前去鸽子市淘换的，说是什么农业大学那边搞的科研项目，是什么反季节的大棚蔬菜，种的多了，用不了，有人偷偷拿去卖，我碰上了，就买了几个尝尝鲜。” 好吧，曹志强虽然这么说，但当然不是真的。 实际上这几个西红柿，都是他之前签到的奖品之一。 当然，曹志强也没说错，这时候国内确实已经有反季节西红柿了，也确实有一些农业大学在搞相关反季节蔬菜的实验项目。 不过，由于此时国内还没有建立成规模的大乙烯项目，塑料大棚还没普及，所以此时的反季节蔬菜，多是玻璃大棚种的，那价格可就高了。 因此，像这种反季节的西红柿，就算流入市场，一般都是特供给高干享用的，普通老百姓是很难买到的。 当然了，这时候在民间，冬天跟春天的季节里，民间百姓家也能吃到西红柿，只不过那都是提前用坛子或者玻璃瓶自制的西红柿罐头，真正的生鲜西红柿是很难买到的。 别人不知道这些，秦淮茹可是门清。 毕竟她如今不怎么上班，整天就是宅家跟买菜，要不就是跟其他人唠嗑，信息渠道很广，对这些事儿也是门清。 “农业大学那边的大棚蔬菜？”秦淮茹点点头，“这我知道，那边的确听说在搞反季节蔬菜，我也听柱子提过，他之前去大领导家做饭的时候，就见过这种反季节的蔬菜，没想到你也能弄到？” “运气。”曹志强笑道，“就碰上了，所以就买了呗。” “价格很贵吧？”秦淮茹走到砧板边，拿起一个西红柿看了看，“又圆又大又红，这品相可真不错。你可真有福气，能买到这么好的西红柿，还是在这个季节，难得啊。” 曹志强眼皮跳了跳，知道对方这是惦记上了自己的西红柿。 虽然曹志强的空间里还有一堆这种西红柿，按说并不缺，但他可不想便宜了吸血鬼秦淮茹。 所以曹志强假装没听懂，反问：“秦姨，您这个时候找我，恐怕不光是过来看我新买的冰箱彩电洗衣机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 秦淮茹恋恋不舍的放下西红柿，扭头对曹志强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志强啊，你打小就聪明，这我是知道的，你……” 刚说到这，北屋房门忽然被打开，然后就看到乔四美拿着一块西瓜走出来：“曹哥哥，你这西瓜可甜了，我姐说要给你留点，不能全吃光，你快尝尝，这是我亲自给你切的呢。” 曹志强还没说话，秦淮茹突然瞪大眼睛：“西瓜？这时候还有西瓜？” “咳！”曹志强右手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下。 “秦姨，既然有反季节的西红柿，当然也有反季节的西瓜。 我这人您是知道的，既然碰上了，当然不能只买一样，自然是全都要，您说是吧？” 秦淮茹下意识的点点头，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乔四美手里的西瓜。 “四美！”曹志强连忙道，“你先回屋去，我有正事儿跟人说。” 乔四美眨眨眼，看了看曹志强，又看了看秦淮茹：“那这西瓜？” “先放冰箱里吧。”曹志强道，“等会儿我再吃。” “哦！” 乔四美立刻蹦蹦跳跳的来到冰箱跟前，打开冷藏室的门，把西瓜小心放进去，这才自顾自道： “这冰箱可真好，双开门，既能冷藏又能冷冻。 以后的剩饭剩菜都不怕坏了，而且买了冰糕雪糕，也不怕化了，还能随时喝冰镇饮料，吃冰镇西瓜，真好。” 关上冰箱门后，乔四美回头道：“曹哥哥，我放好了，那我回屋看电视了？” “去吧去吧。”曹志强摆摆手，“就你戏多！” 乔四美嘻嘻一笑，又蹦蹦跳跳的回了北屋，继续关上门，跟姐姐一起看电视去了。 正文 025 妹妹的妹妹也是我妹啊 等乔四美回了屋，地震屋只剩下曹志强跟秦淮茹后，曹志强才笑道：“秦姨，您到底找我什么事儿，有话直说吧，这里没外人了。” 秦淮茹深深看了曹志强一眼：“就这么站着说？” “哎呦！”曹志强一拍脑袋，“您看我，忙糊涂了，秦姨您请坐。” 等秦淮茹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又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大块牛肉：“呦呵，这么大块牛肉，这得五斤重吧？” “您圣明！”曹志强一边拿暖瓶给一个杯子里倒开水，一边道：“不多不少，正好五斤！” 秦淮茹叹口气：“你这小日子啊，可是真滋润，依我看，这全院里，要说平日吃的最好的一家，非你莫属啊。” “说笑了。”曹志强，“要说吃，这院里跟谁比也不能跟您家比啊，有傻叔在，您家还能缺了吃喝？” 秦淮茹摇摇头道：“你傻叔是能往家带点剩饭剩菜，但也不能带太多，尤其是这肉，根本就没法跟你比，再加上我们家人多，这一分，也吃不上多点肉，更别说牛肉了。” 曹志强笑了笑，也不再谦虚。 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在这整个四合院里，要说傻柱家的饭菜是不错，好歹傻柱的厨艺在那摆着。 可要论食材品质，尤其是每日的人均肉蛋奶摄入量，那还得是他曹志强家。 自己再谦虚下去，那就是虚伪了，所以干脆不说话为好。 想到这，曹志强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秦淮茹面前：“秦姨您喝水，抱歉，我家里没茶叶，只能让您喝白开水了。” 好吧，这是真的，因为曹志强平时都是喝咖啡的。 他之前签到的咖啡都几十公斤了，什么瑰夏咖啡，蓝山咖啡，好多好多咖啡，什么速溶的，咖啡豆，应有尽有。 喝咖啡都喝不完，哪儿有空喝茶。 当然了，他也不是真的没茶叶。 之前签到的时候，也奖励过茶叶。 但签到的茶叶数量太少，而且质量太高，还太过敏感。 因为他之前签到的茶叶，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上的初生嫩芽，且总共只有五公斤。 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更别说给秦淮茹了。 更何况，就秦淮茹的来派，曹志强给她喝白开水，已经是看得起她了。 毕竟他暖瓶里的白开水也不是凡品，好歹也是安图县的长白山天然矿泉水。 本来这水都不想给她喝，但他家现在临时也实在没别的便宜水，总不能现去外面打自来水回来烧吧？ 费时费力没那功夫！ 可人家来了，明显要跟你坐下来讲数，你要不给点水喝，太不礼貌。 秦淮茹的背后，可是站着傻柱跟壹大爷他们，堪称四合院一姐，曹志强虽然不怕，但也不想惹麻烦。 更别说，他现在情况特殊，暂时还有求于傻柱了。 不过，他是故意拿一个原先他老妈用的破旧搪瓷缸倒入开水给秦淮茹，估计秦淮茹也不乐意喝。 他就做做样子，意思意思。 如果等下说的快，估计这水，也不用给她喝了。 秦淮茹当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对方真没茶叶，于是笑着点点头：“没茶叶，你早说啊。 你那贾哥，就我家那棒梗，不是给部委开车吗，经常能弄到些好茶叶回来，这也喝不完，你要不嫌弃，回头我让他给你捎点过来。” “那感情好。”曹志强不置可否的笑着应了一下，也跟着坐在对面。 “秦姨，您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果然，秦淮茹并没有喝那杯滚烫的白开水。 她只是看了搪瓷缸一眼，就扭头对曹志强道：“志强啊，既然你这么痛快，秦姨也不啰嗦，打开天窗说亮话。” 略微一顿后，秦淮茹道：“志强，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槐花有什么想法？” “想法？”曹志强装傻，“什么想法？” 秦淮茹笑道：“就是，你是不是想跟我们家槐花谈对象？” “啥？当然没有！”曹志强连忙道，“我一直把槐花当妹妹……等等。” 曹志强掐指一算：“不对，槐花好像是62年生人，我是64年的，我得管她叫姐。” 说到这，曹志强放下手：“秦姨您放心，我现在还年轻，一切以事业为重，根本没想过儿女之情，更没想过谈恋爱，就算谈，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看上槐花姐的！毕竟她比我大啊。” 秦淮茹下意识一皱眉，下意识道：“那你之前还跟踪槐花跟小当？” 曹志强摸了摸鼻尖：“那什么，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我那时候还年轻不懂事儿，情窦初开，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看到槐花姐跟小当姐，有过一丢丢幻想也是正常的。 秦姨您是过来人，不会不懂这个吧？ 不过呢，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了。 尤其是自从我妈过世后，我要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所以，就算没有傻叔的警告，现在的我，也不会去打槐花姐的主意了，真没那心，这点您放心好了。” “真的？”秦淮茹一皱眉，“可我怎么听说，你要花钱雇我们家槐花给你当保姆？你这又是什么心思？” “哎呦。”曹志强连忙道，“秦姨您这可误会我了，我让谁当保姆，也不敢让槐花姐给我当保姆啊。” 紧接着，曹志强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呢，之前老妈刚过世的时候，痛苦难当，悔恨不已，就只能靠看一些杂志小说之类的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这看啊看的，看的有些不过瘾，也萌生了自己创作的欲望。 我您是知道的，想干就干，于是我就开始自己写小说诗歌什么的，给一些杂志社投稿。 本来我也没指望人家能收我文章，但没想到，他们都收了我的稿子，而且给的稿费还不低。 甚至是，有些杂志社呢，都邀请我去当专栏作者。 然后我就发现，我这陆陆续续的写稿子，赚的钱比我在工厂上班的工资高多了。 您看我这些家电，还有我这身行头，以及这些吃喝，都是靠稿费赚的。 于是我就琢磨，既然我有这个天赋，就不能浪费了，以后打算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继续深耕下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文人作家。 所以啊，今后我注定很忙。 毕竟我虽然有天赋，但底子薄，还要多学习，多进修，要不然很快就会江郎才尽。 你看啊，我今后又要多学习，又要写稿子，还得工作，这家里的事情估计就顾不上了。 我要一个人就算了，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无所谓。 可我还有个妹妹，而且我这妹妹的妹妹还刚刚投奔过来，这我也得负责照顾起来，毕竟，妹妹的妹妹也是我妹啊。 然而，两个妹妹，还都这么小，我一个大老爷们总有些不方便。 毕竟我们的关系您知道，虽然我一直当我妹是亲的，但终究不是亲兄妹，男女有别还是要的，有些地方得避嫌。 所以啊，我就寻思，槐花姐不是还没工作么，而且也有耐心，要不就让槐花暂时过来帮帮忙。 我不是让槐花过来给我当保姆，我不用她照顾。 我就是让槐花姐吧，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我的两个妹妹。 比如给我妹妹做个饭，辅导辅导功课，打扫打扫房间伍的。 尤其是那个乔四美，就是我妹妹的妹妹。 这丫头，想必您也听说过她的事迹。 好家伙，一个人偷偷从南京坐火车跑这里，又没这里学籍，不能在这边上学，所以在送她回去之前，功课总不能落下吧？ 我让槐花姐，在这期间帮她辅导一下功课，理所应当吧？ 所以，这真不是我让槐花姐来给我当保姆。 只是请她来帮忙照顾我那俩义妹。 可讲道理，帮忙不能白帮。 所以我就打算出点钱，算是给槐花姐的劳务费。 槐花姐有钱拿，心情好了，没有后虑了，也能更上心不是？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所以啊秦姨，我是真没打槐花的主意，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正文 026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 听了曹志强的话，秦淮茹沉吟了下，眼神一动：“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立刻道。 “不信你立刻把槐花叫来，我当你面跟她说清楚！ 要是您还不信，那简单，让槐花把钱退给我，我再跟她说，以后别来我这了，我找别人也一样。” “退钱？”秦淮茹愣了愣，“怎么还退钱？你真给她钱了？” “嗯那。”曹志强点点头。 “之前我跟槐花说起这事儿，她一口答应，于是我为表诚意，就先付一个月的薪水，不，诚意金，来表示我的诚意。” “那你给了她多少？”秦淮茹问。 “也不多。”曹志强道，“就给了她四十块钱。” “四十？”秦淮茹略微提高音量，“你真给了她四十？只是一个月的钱？” “是啊。”曹志强继续点头，“刚刚给的，四张十块的，都给了槐花……她没跟你说？” 一听这话，秦淮茹沉默下来。 的确，秦淮茹是知道四十快钱一个月的，槐花之前提过。 但她以为那是槐花夸张，没想到是真的，而且是提前拿了人家的钱。 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这年头，像槐花这样的年轻人，刚参加工作，甭管什么单位，能有二十块就不错了。 干个两三年，能有个36块钱，那就谢天谢地了。 要不怎么说，36元万岁呢。 可四十块钱一个月，还提前给，这从没听说过。 高干家的保姆也没这样的。 难怪槐花之前那么坚决，脾气那么冲。 原来不光是感情问题，还是因为已经把钱拿到手了啊。 就槐花那个死抠劲儿，钱到了她手，还指望她还回去？ “志强。” 秦淮茹忽然埋怨道：“你怎么能提前给她钱呢？还这么多？这顶你一个多月工资了吧？钱都给她，你怎么过啊？” “我？” 曹志强随手一指那台上海牌录音机。 “秦姨，您看我现在，是指着厂里的工资过日子的人么？ 真要指着厂里的工资，我何年何月才能办齐这四大件啊。” 秦淮茹顺着曹志强的手指看了看录音机，又看了看冰箱，最后看了看门口旁边的洗衣机。 微微叹口气后，秦淮茹又问：“志强啊，你给杂志社写稿子，真这么赚钱？你这些东西全部置办下来，得上千吧？” “何止上千。”曹志强道。 紧接着，曹志强伸出手指头开始边数边道：“光这台双鹿冰箱就一千二百六，还有屋里那台金星大彩电，一千块！ 再加上洗衣机四百二，海鸥牌DF相机四百五十元，闪光灯五十，电台扇八十五，上海手表一百二，台灯三十五。 还有我之前买的上海牌录音机，三百八一台，这所有新买的电器加起来，一共是三千八百元。” “三千八？”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 “志强，你竟然花了这么多钱？不能是真靠稿费吧？” “那当然，不靠稿费靠啥？”曹志强点点头。 “还有那些冰箱卷彩电卷，还有工业卷什么的，这一般人可弄不到。”秦淮茹又问，“这些东西，杂志社也给？” “那当然。”曹志强笑了，“秦姨，您没给这些大杂志社投过稿，不清楚里面的行当。 现在像这些大型杂志社。那都是文宣口的事业单位，路子野得很。 你说给粮票困难，可要说弄点冰箱卷啊、彩电卷啊、工业卷啊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是轻松的很。 他们也经常会给一些优秀作者发这些奖励，要不然那些人事关系不多，不会喝酒拉关系，整天就知道宅家写文章的文化人，哪来的路子去找各种卷，去买彩电冰箱洗衣机啊？” “原来如此。”秦淮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我还真不清楚，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 紧接着，秦淮茹又笑了笑：“志强，能给我看看么？我是说，你的稿费发票？” “那不叫发票，叫汇款单。”曹志强笑了笑，“要搁别人，我才懒得给他看，凭什么啊？但秦姨您要看，没问题，您稍等。” 说完，曹志强就去墙角拿出一个皮箱，拿出来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些信封。 这都是各个杂志社给他寄来的汇款信，里面不光有汇款单，还有证明信，或者叫收录通知信。 当然了，他真正的大头，也就是那张九万六千元的支票，自然是不给秦淮茹看的。 一来怕吓着她，二来也怕引起对方的贪欲，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自己现在情况特殊，还对她家有所求，暂时还不能跟她翻脸。 实际上，曹志强只是靠过去那些杂志社投稿的稿费，就足够办齐这些家电了。 把这些给秦淮茹看，足够应付她了。 果然，秦淮茹看到那些信后，立刻拿过来，然后一封一封的看。 她不光看里面的汇款单，还看通知信。 然后，她越看越吃惊，越看越惊讶。 因为她发现，曹志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里面的确都是各个杂志社给的稿酬结款收据，有的没有收据，但有汇款单。 这是因为，之前那些杂志社给的汇款单，曹志强一般都会及时去邮局换成钱，一旦兑换成功，汇款单就没了，会变成邮局给的结款收据。 而有些新的汇款单，比如科学画报刚给的那两千多的汇款单，他还没来得及去邮局兑换成钱，所以就只是汇款单。 除此之外，还有些他没来得及去邮局兑换的小额汇款单，里面也有不少。 然而，就只是这些东西，粗略一看，加起来都超过四千了。 “这都是真的？”秦淮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唉。”曹志强叹口气，“您要还不信，可以去附近那家邮局问问。 我这段日子整天去那边换钱，有的时候因为数目太大，还得提前预约。 一来二去的，人家都认识我了。 你只要去附近那家邮局，只要提我的名字，你看他们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我稿费的事儿。” 一听曹志强这话，秦淮茹立刻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当然相信你。” 嗯，说是这么说，但秦淮茹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去附近那家邮局问一问，这样才安心。 “哎呀志强。”秦淮茹笑嘻嘻的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个天分，真是有出息了啊。就是可怜我那林姐，没这个福气啊。” 曹志强淡淡一笑，没回话。 秦淮茹又扭头打量了一下屋子，尤其是再次看了看屋子里的录音机、冰箱、洗衣机，还有牛肉跟西红柿，微微点了点头。 “秦姨。”曹志强站起来道。 “您要没什么问题了，这样吧，您现在就可以把槐花叫过来，要不我去您家也成。 我这就当您的面，跟她亲自交代清楚，别有什么误会。 等她再把钱还给我，这事儿咱就两清了。 然后呢，您要还不放心，那从今以后，我见了她就绕道走，保证不跟她来往，您看如何？” 秦淮茹低下头，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依旧是满脸温和的笑容： “嗨，看你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别多想，别往心里去。 这个，按说呢，你们小辈的事儿吧，我们做长辈的，是不好乱插手的。 我这次之所以过来，不是嫌弃你跟槐花来往，这其实真没啥，街里街坊的，互相帮忙那应该。 主要吧，是槐花之前没把话跟我们说清楚，我们都以为她是要住进你家，给你当保姆，这肯定不合适，所以才过来问问你。 既然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都是个误会，槐花只是来给你这里帮帮忙，帮你照看一下你那俩妹妹，给她们辅导一下功课，那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街里街坊的，谁家还没个困难，互相帮忙也是应该，更是咱大院的传统。 反正槐花现在也没工作，整天待业在家，闲的跟什么似的，你能给她找点事儿干，别说还能赚钱，就算不给钱，那我也得同意啊。” “嗯？”曹志强一听不对劲。 “秦姨，您这话的意思是，不反对槐花来我这工作，啊不，不反对来我这帮忙？” “不反对了。”秦淮茹笑着摇摇头。 曹志强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槐花来了，还要帮着打扫房间，还得做饭洗衣啥的，这……您也不反对？” 秦淮茹略一皱眉，然后问：“她……也打扫你的房间？也帮你洗衣服？” “那当然不用。”曹志强摇摇头，“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我的衣服也是我自己洗。 我这人不喜欢外人插手我的私生活，所以她就算来了，也只负责打扫这个客厅，还有我妹妹的房间，洗衣服也主要是负责我那俩妹妹的。” “那就没问题了。”秦淮茹欣慰的一笑，“既然槐花只是帮你照顾你那俩妹妹，我有什么可反对的？” 曹志强皱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淮茹笑道，“你秦姨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曹志强挑了挑眉毛：“那是，您是谁啊，我不信谁，也得信您啊。” 紧接着，曹志强道：“照这么说，您同意槐花来我家了？” “同意了。”秦淮茹笑着点头。 “那好！” 曹志强道：“这样吧，既然您同意，那让槐花从明天早上起，就过来正式上岗，不，帮忙吧。 您告诉她，以后我那俩妹妹的早饭，午饭跟晚饭，都得她做。 其他都无所谓，就记住一条，务必严格按照我给的饮食标准来做饭。 具体来讲，餐餐要有肉蛋奶，蔬菜水果不能少，而且都要足额足量，不许缺斤少两。 当然了，食材我会提前准备好，如果没准备，也会提前给她菜钱，让她去菜市场买。 买菜做饭，收拾碗筷，打扫这个客厅跟南屋，还有帮忙俩孩子辅导功课，洗衣服洗澡理头发，以后这都是她的事儿了。 她要觉得能做到，那就做，不行的话，提前反悔也来得及，我好去找别人。” “放心！”秦淮茹笑眯眯的道，“你说的这些，槐花绝对能做到，而且能做好，你就把心收肚子里吧！” 正文 027 淮茹啊，你可真能算计 “什么？淮茹你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就改变心意了？” 问这话的正是贾张氏。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秦淮茹刚刚回来说，她改主意了，同意让槐花去曹志强家帮佣，不，是帮忙。 这让贾张氏很是不解。 “妈，您别急。”秦淮茹坐下来微笑道，“听我把话说完，您也一准同意。” 之后，秦淮茹就把她之前在曹志强家发生的事情，包括她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等说完之后，秦淮茹才感叹道：“要不说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之前那个整天不着调的二流子，如今能变成这幅模样，竟然还有写文章的才华。 人家的钱啊，都是靠写稿子赚回来的稿费，听说好多杂志社，还要请他做专栏作家。 知道专栏作家啥意思么？ 那就等于是不用固定上班的固定作者，每期都要交稿子，每期都会给他发表在杂志社，等于每期都给他发稿费。 如果期刊是月刊，就等于他每个月都会固定拿一笔不菲的稿费。 我都看过了，他有好多杂志社寄来的稿费，最少的都有五十多，最多的竟然有两千多，都能顶我好几年工资了。 他现在一个月，随便写点稿子，少说就能赚个五六百，等于他一个月，就能赚我大半年的钱。 按照他现在的收入，比棒梗高多了。 难怪他能配齐四大件了，实在是人家有那个本事，而且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贾张氏张大嘴巴，毛衣也不织了：“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秦淮茹道，“那么多杂志社寄来的信还能有假？ 不过别说，保险起见，回头我去邮局问问，看看曹志强是不是真的经常去邮局取稿费。 如果那边的人都说是真的，那就没问题了。” “哦，那感情好。”贾张氏点点头，“就是这种钱，能长久么？” 秦淮茹笑道：“就算不长久，他以后江郎才尽了，可以他目前的收入，也很不错了。 妈，您是不知道，他家那些电器可不便宜，都是顶尖货，全部加起来，得三千八百多块了！ 三千八啊，什么概念？ 傻柱不吃不喝，也得三四年的工资吧？ 他能这么快置办起三千八的东西，以后这日子能差到哪儿去？ 更何况，他好像还要继续学习深造，所以未必就会那么快江郎才尽。 我捉摸着吧，这曹志强现在是特别能赚钱，而且赚钱速度特别夸张。 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知节俭，花钱没数儿，过于大手大脚。 您就说那四大件，根本没必要买那么贵的，买便宜点的也一样啊。 还有他日常的饮食穿着，那都是奢侈的不要不要的。 您是没见啊，曹志强那是一身皮衣皮裤加皮鞋，都是全新的真皮的，全身下来没有个三四百，下不来。 您说说，这都得花多少钱啊？ 还有，这不到饭点了吗？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做饭，结果怎么着？ 好家伙，五斤重的牛肉就那么放砧板上，明显是一顿的量，而且旁边还有很多反季节的西红柿，对了，还有反季节西瓜！ 这日常伙食这么奢侈，一般的高干家庭都没这样的。 所以我就寻思，他能赚钱，也能花钱，要是身边有个能管住他钱的人，避免他胡花花，那这以后的日子您说，得多滋润？” 贾张氏眨眨眼，然后笑了：“我懂了，你这不是去棒打鸳鸯，而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啊。” “瞧您说的。”秦淮茹道，“我这不也是走着瞧嘛。” 贾张氏笑了笑，然后道：“这么说，你是真想让槐花跟他了？” 秦淮茹笑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这只是看到曹志强能赚钱，但要不要槐花跟他，我还得看看他的人品。 虽然目前看来，他是洗心革面了，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里子如何？ 所以啊，还得先等等看看，多观察观察。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 时间长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总能看出个一二三。 我就不信还能真看走了眼。 如果到时候确定，确定曹志强是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是个能安心过日子的主儿，那我当然不会拦着槐花跟他处。 可要是曹志强只是装的，骨子里还跟以前一样，那我可不能把槐花推火坑里去。” “哎呦！”贾张氏重新织起毛衣，笑眯眯道，“淮茹啊，你可真能算计，快跟叁大爷一样了都。” “什么叁大爷，老话说的好，跟什么人学什么艺，我这还不都是跟您老学的啊？”秦淮茹笑道。 贾张氏自嘲的笑了笑：“可也是，我啊……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反正现在这个家是你做主，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好。”秦淮茹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秦淮茹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然后就看到何雨柱提着两个网兜，跟棒梗与小当一起走了进来。 “呦！”何雨柱一进门就笑道，“你们这聊什么呢？什么定了？” 秦淮茹笑道：“你怎么跟他俩一起回来？” “这不路上碰上了吗。”何雨柱笑道，“对了，你还没说呢，刚说什么呢，聊的这么热闹，让我也听听啊？不会是有什么家庭内部会议，不能让我这外人听吧？” 秦淮茹一瞪眼：“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在聊槐花呢。” “槐花？”何雨柱走到桌子边，把网兜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我的二闺女怎么了？” 秦淮茹不答，反问棒梗：“棒梗，槐花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棒梗道：“我是跟着她，她也确实是去了厕所，不过槐花从厕所回来后，就直接回奶奶房间了，说困了，要睡觉。 不过妈你放心，我在路上都跟她说了，说您说的，以后不许去西跨院找曹志强，她答应了，我才过来的。” “这孩子。”秦淮茹摇摇头，“棒梗，你去把槐花叫来，她要不来，你就说，如果她现在不来，我就不同意她去曹志强家。” “啊？”棒梗一愣，“这什么意思？” 秦淮茹道：“你就按照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说。” 一头雾水的棒梗点点头：“哎，好，那我去了。” 说完，棒梗就离开了房间。 正文 028 众秦齐算曹志强 棒梗刚离开，何雨柱就道：“嘿，淮茹，这怎么个意思这是？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对啊妈。”小当也笑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有曹志强？不会是中院西跨的那个曹志强吧？” “就是他。”秦淮茹笑道，“不过先别急，这事儿啊，等槐花来了，我再当面跟你们细说。” “哟，还卖起了乖子，真成。”何雨柱笑道，“行了，大闺女，别急着把饭盒拿出来了，等下再拿，咱们先听戏，我捉摸着啊，今儿这出，肯定是好戏！” “那是。”小当也笑着道，“您看咱妈那笑的，那指定是好事儿啊，是不是啊，妈？” 秦淮茹笑了笑，也不解释，就坐在那慢悠悠的喝茶水。 没过一会儿，棒梗就领着槐花进来了。 槐花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一看就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哎呦。”何雨柱立刻笑道，“我的二闺女怎么了这是？看那拧巴劲儿，还有那小嘴儿噘的，能挂上一瓶酱油了都！” “傻爸！”槐花不满道，“说什么呢？” “懂了。”何雨柱笑着看向秦淮茹，“这明显是心情不好，闹脾气呢。” 秦淮茹笑了笑：“槐花，先坐下，妈有事儿跟你说。” 槐花这才噘着嘴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下了，秦淮茹这才微微一笑道：“槐花，刚刚妈去见过那曹志强了。” “什么？”槐花猛的站起来，“你去见他了？你见他干嘛？” 秦淮茹笑道：“这就急了？坐下，要不然我不说了啊！” 槐花一愣，看了看秦淮茹的脸色，眼珠一转，抿了抿嘴，乖乖坐下。 何雨柱眨了眨眼，笑眯眯的道：“嘿，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内什么……” “闭嘴！”秦淮茹给了何雨柱一个白眼。 何雨柱一愣，然后就笑呵呵的闭了嘴，然后坐在一边翘起二郎腿，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瓜子，很明显是开启了看戏模式。 小当也跟何雨柱要了一把瓜子，同样是开启看戏模式。 倒是棒梗，坐在一边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好开口。 现场很快就演变成，秦淮茹跟槐花隔桌对坐，而其他人都在外面围着看戏的情况。 “槐花。”秦淮茹笑道，“我刚刚去找了曹志强，主要是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再就是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尤其是看看他那些钱的来路正不正。 当然了，要是你没收他的钱，不过去帮忙，不跟他有牵扯，我才懒得去管他的钱来路正不正。 但你既然看……嗯，既然想过去帮忙，那我当然得给你把把关不是？ 之前呢，我是唐突了，还是老观念，没调查清楚就说你，这是我的错，犯了经验主义的错。 现在呢，我去曹志强家实际走访调查过了，现在么，我应该有点发言权了，你说是吧？” 槐花眨眨眼：“妈，您，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秦淮茹似笑非笑道：“就你这鬼精的样子，我什么意思，你还猜不出来？ 算了，不跟你兜圈子了。 就是你吧，你去曹志强家帮忙照顾她妹妹的事儿，我同意了。” “啊？”槐花再次站起来，“真的？” “那还有假？”秦淮茹笑道。 “太好了！” 槐花立刻跑过去扑进秦淮茹的怀里：“妈你最好了！咱家里最通情达理的人就是你！” 秦淮茹笑眯眯的摸着槐花的头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算了，既然你乐意，我也不说什么了。 总之一样，其他什么都行，但必须洁身自好！ 在正式确定关系之前，不许被人占便宜，知道么？” 槐花害羞的把头拱进秦淮茹的怀里：“妈，你说什么呢！” “我看懂了！”小当一拍巴掌。 “你懂什么啊？”棒梗皱眉道。 “槐花这是思春了！想男人了！”小当笑道，“而她看上的这个男人，就是曹志强！” 棒梗一愣，接着就不满道：“妈！你这怎么回事儿？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卦了？ 那曹志强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你怎么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秦淮茹一皱眉：“棒梗啊，妈说了，之前那么说，是没调查清楚，说话草率了。 不过后来我想过了，槐花这孩子一向精明，不容易犯糊涂，打小就让我省心。 现在难得槐花这么上心，那我也不能还是老观念，老思想，总得相信槐花一次，至少，也得先去看看情况不是？ 然后你跟槐花出去的时候，我就去了趟曹志强家，摸了摸他的底。 怎么说呢，我感觉吧，这曹志强啊，是跟过去不一样了，完全变了个人。 这不像是装的，是真的不一样了，不是一个人了。 那气质，作风，来派，哪儿哪儿都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要不是我打小看他长大的，我还以为换了个别人呢。” 说到这，秦淮茹叹了口气：“要不说呢，这男人要长大啊，就得受点苦，就得受点折磨，这曹志强要不是他妈走了，有他妈惯着，这会儿估计还是老样子呢。” “这话合适。”何雨柱在旁边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你看我就是打小……” “闭嘴！”秦淮茹再次给了何雨柱一个白眼，“有你什么事儿？” 何雨柱呵呵一笑，继续嗑瓜子看戏。 秦淮茹摇摇头，重新回过头道：“那个，这曹志强吧，虽说他的行为举止还是有些轻佻，而且花钱也有些大手大脚，太不会过日子，不过这都是小问题。 一个大男人，最重要的是能赚钱，再就是知道疼人，疼女人。 曹志强现在很能赚钱这点倒也罢了，能赚钱的男人多了，咱不图这个。 关键是，曹志强现在知道疼人了，知道疼女人疼亲人了，这点让我很满意。 这点，从他那么照顾那俩跟他没啥血缘关系的义妹的态度上，我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也许他是装的呢。”棒梗忍不住道。 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你妈我活了这么多年，这双眼不瞎，他曹志强是不是真心照顾妹妹，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做戏，我自认能看得出来。 我刚才去他家，他之前压根不知道我会上门找他，所以应该不会提前做戏。 而且在他家，我亲眼看他亲自下厨给妹妹做饭，无论是伙食标准，还是对那俩孩子的态度，那都非常自然，不可能是装的。 再说了，他跟我面前装这个有什么用？ 所以啊，他对那俩孩子的好，不是别有用心的好，是真的把自己当哥哥，也是真的把那俩孩子当亲妹子了，要不然不能这样。 换言之，就是他对俩妹妹的态度，让我改变了主意。 我就图他会疼人，并不是图他有钱，真不是！” 说到这，秦淮茹叹口气：“要不说呢，这男人啊，成熟就在一瞬间，尤其是遇到大挫折大磨难之后，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正品质。 这曹志强吧，以前是混蛋了点，不着调了点，但那时候他不还小么，被他奶奶惯坏了，应该不是本质有问题。 现在么，他亲妈一走，可不就幡然悔悟了么？” “那是。”贾张氏在旁边忽然幽幽的道。 “淮茹啊，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 这曹志强现在无父无母，老人都没了，远亲不说，近亲呢，就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还有一个在外地不回来的姐姐。 咱先不说他有钱没钱的问题，就说他上边没有父母拖累，这可就是好女婿的人选啊。 至少闺女嫁过去，没有婆媳矛盾不说，以后有事儿不就得指望娘家了？ 呵呵，这跟找个上门女婿有什么两样？ 将来这养老啊，还不定指望谁呢。” “嘿呦。”何雨柱笑道，“听听，听听，这一通算计，果然是宝刀未老啊！” 秦淮茹瞪了何雨柱一眼，这才摇了摇头，继续看向若有所思的槐花：“槐花，别听你奶奶瞎说，咱说正经的。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曹志强现在啊，是真正成熟了，有个男人样了。 所以，如果是现在这样的曹志强，你要跟他的话，我放心。 不过呢，还是那句，咱得多个心眼，走着瞧。 这事儿不能急，要慢慢观察，观察仔细了，确定没问题了，然后你俩感情稳定了，再说谈婚论嫁的事儿。” “不行！”棒梗忽然站起来道。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妈，奶奶，曹志强那是装的！你们别被他给骗了！那不是个好东西！槐花要是跟了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说什么呢？” 秦淮茹还没说话，槐花忽然炸毛了。 “哥，我看你就是对他有偏见！ 当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看不上他，是因为妒忌他比你有钱！ 哼，你之前看他买了那么多家用电器，四大件都齐了，还是咱院子里头一号，你就心里不平衡了。 我知道，你以为自己赚钱多，身份高，想着自己先把四大件备齐，成为大院的第一人。 现在被曹志强抢先了，你当然不乐意。 而且曹志强现在赚钱比你多，年龄还比你小，你就更不平衡了。 毕竟过去他曹志强算什么，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现在他居然比你有钱了，你可不就各种不平衡，各种看不上眼了？ 我本来不想说的，之前你在他家门口，就故意去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装大尾巴狼，各种挤兑人家。 人家不搭理你，你还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不就羡慕人家有冰箱彩电洗衣机，还有四个喇叭的录音机，你却啥都没有么？ 你嫉妒有什么用？ 有本事你自己赚钱买去啊？ 可你有钱么？有票么？ 你没有啊！ 所以你就恨，恨曹志强抢了你的风头。 所以你去找他麻烦。 所以你就不让我跟他来往！ 真是小肚鸡肠。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曹志强三两句话就埋汰的说不出话的样子，真的是老尴尬了， 怎么着，在那边受了气，就想撒在我身上？ 我跟你讲，没门！” 正文 029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被槐花连珠炮一样的怼了一番，棒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被怼懵了。 呆了好半天，棒梗才反应过来，咬牙道：“行，行，槐花，你厉害，你能说，我不跟你吵！ 反正我把话撂这儿。 槐花，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你要是继续跟曹志强那种人混，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那也不用你管！”槐花大声吼。 “我才懒得管！”棒梗跟着大声吼。 紧接着，棒梗拿起皮包：“爸、妈，奶奶，我还有事，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棒梗就夹起小皮包，气呼呼的推门离开了。 等棒梗一离开，小当就好像不认识人一样：“槐花？哎呀，这是我家槐花么？哎呦喂，原先那个温柔可人的槐花哪里去了？这分明是河东狮吼啊！” 说到这，小当就过去双手捏了捏槐花的脸蛋：“说，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哎呀姐！”槐花立刻躲开，一边双手揉自己的脸一边道，“你干嘛啊，捏的我好疼呢。” “你还知道疼啊？”小当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看你刚才把咱哥给气的。” “谁让他先气我的。”槐花噘嘴道。 “呵呵！”何雨柱这时候笑了笑，忽然对槐花一竖大拇指，“行啊，槐花，今儿我才发现，原来你吵架也这么厉害，有你妈，不，有你奶奶当年的风采！” “去！”秦淮茹对着何雨柱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 贾张氏也斜眼瞥了下何雨柱，然后一皱鼻子一撇嘴，继续低头勾毛衣。 “不过等一下。”小当皱眉道，“我刚刚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紧接着，小当对秦淮茹道：“妈，我如果没理解错，是不是咱家槐花，看上了中院西跨的曹志强了，要跟他结亲？” “姐你说啥呢？”槐花一跺脚，“谁看上他了？我只是答应过去给人帮个忙，帮人照看一下妹妹，顺便赚点零花钱，哪有你说的那样！都是你们在胡思乱想！” “呦呦呦。”小当微一低头，斜眼看了下槐花，“瞧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还说没看上人家？” “什么啊。”槐花再一跺脚，“我只是去赚钱的！” “赚钱？赚多少钱啊？”小当笑道，“当个保姆能赚几个钱？” “四十！”槐花伸出四个手指头，“四十块钱一个月，就只是过去帮忙打扫下房间，做做饭，再就是帮忙给俩孩子辅导下作业。” “什么？”小当忽然跳脚，瞪大眼睛道，“你说多少？” “四十，四十块钱一个月！”槐花笑眯眯的道，“而且他家的冰箱彩电洗衣机，还有录音机煤气灶什么的，我都可以随便用。” 小当张大嘴巴，然后忽然一本正经的道：“槐花，你真不是看上了曹志强，想做曹太太？” “不是不是！”槐花噘嘴，“都说了不是。” 小当继续一本正经的道：“你去他家，只是帮忙给那个曹丽丽跟她妹妹辅导作业，顺便做个饭，打扫下房间？” “对！”槐花点点头，“不过我只打扫他家客厅厨房以及曹丽丽的房间，曹志强的房间不归我管。” “那好。”小当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那既然你不是喜欢人家，只是去赚钱，这样吧，我跟你换，我去他家干保姆，你来当小学老师，看如何？” “姐！”槐花不满，“没你这么开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小当也不满道，“那可是四十啊，四十块一个月啊！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才多少钱一个月？ 我这个小学老师是临时的，根本不是正式的，每天我累死累活的备课上课，一个人教七十多个学生，一个月才十五块钱！ 十五块啊！比工厂的学徒工还低！ 你可倒好，就教俩个小学生，最多再做个饭，打扫下房间，就一个月赚四十块钱？ 是我的两倍还多？都快三倍了！ 这么好的事儿，你要不乐意，那咱俩换换啊。 反正我那职位，你顶替也没关系。 你要真不乐意去曹志强家，我就跟领导说说，咱俩换了。” “谁说我不乐意了？”槐花立刻道，“我乐意的很，不换！” 小当立刻噗嗤一笑：“哈哈，我看啊，你不光是看上那四十块钱，你是连人都看上了吧？ 怎么着，是不是打算先打入人家内部，再内部瓦解对方？ 这样的话，以后对方的钱，可不就都成你的了？ 哎呀，槐花，要不说你是咱几个里最精明的一个，算盘打的叮当响啊！” “说什么呢？”槐花不好意思的道，“不理你了，我，我去曹志强家看看，不是，我得去帮他忙，照顾一下他妹妹，不说了！” 说完，槐花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何雨柱忽然道，“我饭都带回来了，这马上要开吃了，吃完饭再去不迟啊。” “不了。”槐花笑道，“我还得去给他，给他妹妹做饭呢，这会儿去正好！” 说完，槐花就跑出房间。 “嘿！成！”何雨柱一点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为了相好的，连我带的饭都不吃了。” “算了。”秦淮茹笑着道，“人家曹志强家的东西不比你的差，那么大，整五斤的牛腩肉，还有反季节的西红柿，对了，还有大西瓜，你有么？” “什么？”何雨柱惊讶道，“牛肉倒也罢了，可你说，他还有西红柿跟西瓜？确定不是罐头？” “新鲜的！”秦淮茹道，“说了是反季节的，跟你上次说的，在大领导家见的，我估计是一样的。” “哎呦，这可不得了这。”何雨柱惊讶道，“那大领导是什么人啊，人家那点反季节蔬菜，都是特供的，外面买不着的，他曹志强哪儿来的？” 秦淮茹道：“说是什么在农业大学做项目的人，私下拿多余的试验品出去卖，他给碰上了，就一堆买了。” “不行！”何雨柱忽然站起来，“这我得去看看，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反季节的西红柿，我也得去瞧个新鲜！” 说完这句，何雨柱就往外走。 “傻爸，我也去！”小当也笑着跟过去。 “好啊。”何雨柱笑嘻嘻的道，“咱爷俩走着！” “哎！”小当笑着跟何雨柱一起离开了。 秦淮茹一愣，刚要说话，忽然看到贾张氏也站了起来：“我也去瞧瞧。” “娘？”秦淮茹再次一愣，“您去干嘛？” 贾张氏笑嘻嘻的道：“大家都去，我当然也得去瞧瞧，顺便也能帮着掌掌眼不是？啧啧，反季节的西红柿跟大西瓜，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尝过，我得去看看。” 说完，贾张氏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秦淮茹一个人，看着那两网兜的饭盒发愣。 “嘿！”秦淮茹忽然失笑，“这一个个的。” 摇摇头后，秦淮茹忽然叹口气：“没想到啊，曹家居然出龙了，他要是真的洗心革面，那槐花跟了他，我也就放心了。” 正文 030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你好，我取钱。” “好，稍等……咦？哎呦，哎呦呦，这不那谁嘛！” 看到穿一身铁灰色高档呢子大衣的曹志强，邮电局柜台的营业员愣了愣：“小曹？哎呀妈，果然是你！哎呦呦，你今儿这忽然换了一身行头，我刚差点认不出了。 看这一身呢子大衣，那叫一个精神。” 紧接着，对方也不问一句，自顾自的伸出手，捏了一下曹志强大衣上的衣袖：“哎呦，这料子，羊绒精纺的吧？” 看着柜台后那个大脸大妈的惊讶样子，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是啊，刘姐，您真会看，确实是羊绒精纺，昨天刚买的。” “哪儿买的？西单还是东四啊？” “都不是，王府井那买的。” “哎哟，王府井？王府井那的东西可贵！”自称刘姐的柜台营业员惊讶道，“啧啧，怪不得呢，看着就高档，竟然去王府井买，多钱买的啊？” “没多少钱。”曹志强耸了耸肩，“打完折，168元。” “一，一百六十八？还打了折？”刘姐咂舌道，“这么贵？我好几个月工资呐！” “还行吧。”曹志强笑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好吧，曹志强之所以跟柜台销售员唠嗑，是因为大家早都熟悉了。 因为曹志强已经不止一次来邮电局取钱，而且他取钱的总数还很多，动辄千八百的，在这个时期，邮电局的人想记不住他都难。 当然了，没人怀疑他的钱来路有问题。 毕竟像这种稿费汇款，都是有备注的，比如汇款单位，汇款原因，都写的明明白白。 不说别的，汇款单上可就写着稿费呢。 而正像之前说的那样，在这个时期，稿费真的是最干净的高薪外快，没有之一。 这个柜台的刘大姐，就多次给曹志强办理汇款手续，所以也算面熟了。 于是乎，俩人一边唠嗑，一边办理取款手续。 顺便说一下，这也就是这在京城。 要是在个小地方，比如乡镇的小邮政所，一次两千元的汇款，估计是无法一次性拿出来的，得提前预约。 “呀！2280.60元？”接过汇款单的刘大妈忽然惊呼，“两千二百多？也是稿费？” “是啊。”曹志强笑呵呵的道。 “啧啧！”刘大妈啧啧称奇，“你这稿费是越来越高了，之前一次取过一千多块的，我还以为就是最高记录了呢，没想到现在直接来两千多的，下次再来，你不得三千多的啊？ 哎呀，这么算来，你前前后后的，马上要万元户了啊？” “呵呵。”曹志强笑了笑，“一般一般吧……那个，今天能取钱么？” 刘大妈摇摇头：“等着，我去跟上面说说，你这数目有点大。” 说完后，刘大妈就离开柜台，明显是去找领导了。 也是，就算是京城的邮电局，不差钱，可一次取两千多块，同样不是一个小柜台营业员能做主的，必须得找领导确认签字。 对此，曹志强早有所料，所以就乖乖站在一边，掏出一本小人书看。 没办法，没有智能手机玩，打发碎片时间，尤其是蹲大号的时候，只能看小人书连环画了。 别说，这时期的连环画小人书，其实还挺好看的。 当然，曹志强此时看小人书，也不完全是因为好看，或者说怀旧。 主要也是避免一群苍蝇。 实际上，自从他第三次过来取稿费的时候，他就被人盯上了。 别想多，盯上他的不是什么目光锐利的特工大汉，而是邮电局里的年轻小姑娘。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长得帅，有才有钱又有房，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父母，这可是理想的金龟婿。 嗯，好吧，别问为啥大家都知道曹志强的情况。 毕竟邮电局离他家的四合院不远，而且能在邮局上班的，多少家里都有点关系，这时期要找人打听个住附近的人，真的太容易了。 别的不提，可一些大概的信息，找居委会问一问就成了，毕竟还是熟人社会嘛。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邮电局的小姑娘都盯上曹志强。 可惜曹志强对他们并不感冒。 这一来，是曹志强不想太早被婚姻拴住，二来嘛，自然是这里的姑娘长得普遍很一般。 对于曹志强这种颜狗来说，他评断妹子的标准，颜值虽然不能是一切，但必须是第一位的。 所以啊，随身带个小人书，等手续的时候看看书，起码可以打消很多人的搭讪。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行的。 比如现在就有个身材微胖的眼镜妹，竟然主动过来搭讪。 “喂，曹志强！”那个年轻的眼镜妹营业员来到柜台后，立刻很自来熟的笑道，“又来取稿费？” “哦。”曹志强头也不抬的回应。 看到曹志强这样，对方也不着恼，毕竟有钱有才长得又帅的男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被原谅之后，就可以自动理解成，这个男人不是故意刻意针对谁，而是就这个性格。 文人才子嘛，大都社交能力比较差，或者比较害羞，未必是真对自己没感觉。 所以对于这样的男人，身为一个新时代的半边天，就越要勇于倒追。 不然就被别人下手了。 “内个，你在看的什么书呀？”勇敢的眼镜微胖小妹再次发问，声音故意有些软糯发腻。 “哪吒闹海！”曹志强继续头也不抬的道。 眼镜妹妹张大嘴巴，似乎很吃惊。 毕竟哪吒闹海，那是小孩儿才看的小人书啊。 不过很快，眼镜妹就再次自动脑补，把对方想成童心未泯。 “对了。”眼镜妹开始没话找话，“你知道么，今天早上有人过来打听你的事儿呢。” “嗯？”这一下，曹志强是真的感兴趣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眼镜妹：“谁打听我？” “不知道啊。”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眼镜妹很开心，“是一个大妈，大概四五十岁，长得还挺不错的，也挺热情。 她说是你邻居，因为刚收了你一笔钱，但因为数目比较大，她害怕钱的来路不正，听你说是稿费后，她特意过来问问我们，想证实一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这收稿费。” “哦。”曹志强眯了眯眼，“她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 “没说。”眼镜妹摇摇头，“怎么，有问题吗？” “你们怎么说的？”曹志强问。 “当时不是我，刘姐在这，我是在旁边听到的。”眼镜妹道，“刘姐当然是如实说啊，还把你夸成花。” “哦。”曹志强点点头，大概有了猜测。 铁定是秦淮茹，没跑了。 “对了。”眼镜妹又问，“你给了那个大妈一笔钱？干嘛的啊？数量很多么？” “哦，是借钱。”曹志强微微一笑，“街里街坊的，偶尔有人有个困难，问我借钱，我一向助人为乐，就借给她了。” “是嘛。”眼镜妹笑道，“那你也不能乱借钱给别人啊，总要自己攒点钱才好，要不然以后怎么结婚娶媳妇啊？” “呵呵。”曹志强再次微微一笑，“借的又不多，再说我还能赚，不怕的。” 眼镜妹眼睛一亮，然后眨啊眨的：“我刚刚听说，你这次稿费有两千多？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呵呵。”曹志强继续笑了笑，“一般一般，也就一般。” “对了。”眼镜妹扶了扶眼镜，低下头道，“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你……” “刘姐！”曹志强忽然越过眼镜妹的后面道，“行了吧？今天能拿到钱吗？” 眼镜妹一惊，连忙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刘姐刚从楼上走下来。 刘姐看到眼镜妹居然在自己柜台后，立刻笑了笑，“呦，小徐啊，够主动的啊。” “哎呀刘姐。”眼镜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这不是，看您不在，帮您照看一下嘛。” “嘿嘿嘿。”刘姐嘿嘿一笑，也不说破，反而意有所指的道，“挺好挺好，胆子大，才能吃得饱啊！” “刘姐！”眼镜妹故意扭了扭身子，“看您说的，哪有这么说人的。” 好吧，看到眼镜妹这幅样子，曹志强立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撒娇吧，这肯定是在撒娇吧！ 不会撒娇别硬来啊，吓人啊！ 身材苗条的话，这样撒娇还成，可您这种微胖体质，颜值还很一般的人如此撒娇，这叫矫揉造作啊。 想到这，曹志强立刻低下头，就当没看见。 没办法，太辣眼睛，不忍直视。 那刘姐笑了笑，瞥了一眼曹志强，发现对方压根不去看那个眼镜妹，而且也不是那种害羞的样子，立刻就懂了，这家伙对这个眼镜胖妹不感冒。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这眼镜胖妹平时跟她刘姐也没太好的关系，她也没兴趣撮合她跟曹志强，毕竟没好处。 刘姐还等着找个时间，把自家的表妹介绍给人呢。 所以说，肥水怎能流外人田？ 想到这里，刘姐迅速笑着走过来：“行了小徐，我来吧，你回自己位子吧。” 紧接着，走过来的刘姐也不管那位眼镜胖妹，直接对曹志强道：“小曹啊，你运气不错，领导说了，今天刚到一笔大钱，而且你是我们的优质客户，可以现在拿到钱，不用等。” “那就多谢刘姐了。”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应该的。”刘姐笑着走了过来，“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对，对。”曹志强也跟着笑，“为人民服务，太对了！” 正文 031 兑钱，办存折，金鱼胡同 当拿到钱之后，曹志强也不要那一个个装钱的信封了，随便把钱都拿出来一叠，在柜台人员的注视下，都装进大衣内布袋里，这就悠然走出了邮电局。 此时还没有百元大钞，最大面值是十元钱一张，两千两百八十元，就是两百二十八张，加上零钱，差不多半块砖头了。 所以曹志强这种装钱方式非常草率，真遇到贼，一抢一个准。 可惜他们不知道，曹志强有随身空间，放内口袋只是掩人耳目。 相反，如果放信封，要往外拿钱更麻烦，不如直接这样扔掉信封，直接装作放内口袋，实际上是放入随身空间。 有空间不用，那不傻么？ 虽然安全起见，还不想去当倒爷，但当个随身存钱保险柜，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他还要去银行，去兑现那张九万六千元的支票，那可是大钱，忙的很。 不过好在时间还很充足，毕竟他今天请了假。 事实上，今天一早，他是先去单位请了假，然后回头就来取钱。 没办法，昨天那次大采购，他花钱花的太猛，几乎把他之前的积蓄都花光了，必须重新来取钱，要不然不够花。 好在这并不是个问题，毕竟他敢那个花法，自然是心中有数。 不说还没兑现的九万六千元支票，就说之前科学画报给的那两千两百多快钱的稿费，就够他花一阵了。 “杨师傅！” 走出邮电局的曹志强，对旁边一个用经典的亚洲蹲，蹲在在三轮车上抽烟的，大概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道：“走了。” “唉！”那个被称呼为杨师傅的青年男子立刻把烟摁地上掐灭，站起来道，“您的事儿办好了？” “嗯！”曹志强自顾自的走上三轮车坐好，“去中银！我是说银行！” “好嘞！”那个身材瘦削的杨师傅笑了笑，骑上三轮，“您坐稳了，咱这就走着！” 很快，对方蹬上三轮，直接起步了。 是的，这个杨师傅是个蹬三轮的。 而曹志强这次来邮电局，不是骑自行车，也不是走路，是叫了个三轮。 三轮的好处就在于，价格便宜且自由，只要给足了钱，人家就可以一直等着你，跟专车也差不多。 当然了，出租车这时候也有了，但出租车贵不说，有些狭窄小巷子也去不了，这些都还好，关键现在的出租车司机还特别牛，服务质量特别堪忧，远不如蹬三轮的服务周到。 就好比这个杨师傅，明明年龄比曹志强大不少，但对曹志强却点头哈腰，随叫随到，服务那叫一个殷勤。 而人家这么好的全程服务，曹志强需要给多少钱呢？ 两块钱！ 是的，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来上当，却可以买一个年轻三轮车夫一整天的殷勤服务。 就很赚啊！ 更何况，有些地方，尤其是一些走街串巷的小巷子小弄堂，出租车是没办法过去的，只有三轮车最方便。 可以说，坐三轮除了有点慢，有点风，其他都不错。 一路看风景之下，曹志强就坐车来到了银行。 照例是让杨师傅在路边等，曹志强自己进了银行。 手续都没问题，不过九万六千元的支票，数额还是过于巨大。 所以人家柜台营业员同样去请示了领导，确定支票没问题后，又让曹志强填了个表格，办了个存折。 与此同时，人家还表示，现金你今天拿不到，但是可以打到你的银行存折账号上。 可就算钱打倒了银行存折了，你要提取现金，也不可能一次拿出来，必须提前预约，最早明天上午才能拿到，最迟的话，不会超过三个工作日。 曹志强一想，自己现在也不是特别急需用钱，只是弄点零花钱，就先只提了五千块钱出来。 这是目前他能立刻拿到的最大额度的现金，再多就得预约。 为此，那名叫唐艳玲的前台年轻女营业员，还特别免费赠送一个牛皮纸袋，又特别贴心的，把一千元一沓的崭新钞票，都挨个装进牛皮纸袋，最后恭恭敬敬的双手送上，态度那叫一个好。 啥，咋知道人家叫什么的？ 前台标牌上写着人家名字呢。 毕竟是中银，就是突出一个正规，先进。 不过，可能银行这边的人员管理更严格，人家柜台营业员虽然是个小姑娘，态度也不错，一直都是微笑服务，但并没有跟之前那个邮局眼镜妹一样，各种套问曹志强的个人信息。 嗯，其实人家也不需要问。 毕竟之前曹志强办存折的时候，就已经填过表格，上面都写了他的个人信息。 包括你住哪儿，叫什么，家庭地址，工作单位，单位地址，有没有联系电话之类，全都得写明白，少写一个都不行，跟警察查户口差不多。 所以啊，对方要是真有心，至少他曹志强的家庭住址跟工作单位，她肯定是门清。 不过嘛，曹志强也没那么自恋，以为随便走哪儿都招人爱。 尤其是中银这种大银行的营业员，那都是见多识广，估计也看不上他这点小钱。 没错，做人不能太自恋。 拿钱出来后，曹志强重新上了三轮车，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先说去哪儿，反而问起了杨师傅。 “对了杨师傅，你住哪儿啊？” “我？”杨师傅愣了愣，然后笑道，“我住金鱼胡同。” “金鱼胡同？”曹志强一愣，“你说王府饭店那边？” “王府饭店？”杨师傅再次一愣，“什么王府饭店？” 曹志强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现在是1983年，那王府饭店好像还没开建呢，理论上讲，那边现在应该依旧是一片平民区才对。 “哦哦哦。”曹志强回过神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家岂不是跟王府井大街很近？” “那是。”杨师傅笑了笑，“我家住胡同西头，跟王府井大街就是几步路的事儿。” “啊。”曹志强点点头，“那就去金鱼胡同看看吧，走王府井大街。” “好嘞。”杨师傅点点头，也不多问，就再次蹬起三轮。 没过多久，曹志强就坐车来到金鱼胡同的西头，也就是跟王府井大街交叉处。 在这里，曹志强让杨师傅略微一停，他周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紧接着，他跟杨师傅一起来到杨家，放下三轮车，然后让杨师傅陪他走走。 虽然曹志强的要求有些奇怪，但人家是给钱的爷，而且还说要加钱，那自然无有不允。 反正杨师傅家穷的叮当响，也不怕被贼惦记。 再说他看曹志强也不像是能当贼的。 当贼的没这样的。 很快，曹志强就坐车来到杨师傅家。 然后就发现，杨师傅同样是住大杂院，不过他家的房子又破又小，俩弟俩妹一老娘，本来就人多房小，他再跟进去就没地方站了，所以也就没进去。 他又不是来体察民情的，没必要跟人的家人多接触，就是个简单雇佣关系罢了。 所以说，还是在外面等最合适，少掺和人家的事儿。 等杨师傅放好车，就很快出来陪曹志强走走路，临时客串当个导游。 接下来，曹志强就在杨师傅这个地头蛇的陪同下，逛起了金鱼胡同。 正文 032 随便聊个天，就买个四合院 其实前世的曹志强，曾经住过王府饭店，也见过金鱼胡同。 但那时候的金鱼胡同，相当宽敞整洁，看起来相当不错。 可此时的金鱼胡同，咋说呢，也不知道是历史就这样，还是这个世界才这样，反正街面依稀有印象，但路面很差，两边到处是各种破旧的门头小店跟小摊位。 什么磨剪子的，剪头发的，修自行车的，泥瓦匠，木匠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这些私搭乱建的门头房跟小摊位，严重挤占了街道两边的面积，导致整个金鱼胡同看起来特别的狭窄，跟个管理不善的步行街夜市差不多。 当然了，往好里说，这可以算是烟火气很浓，可实际上呢，因为门头跟摊位的档次都比较低，各种脏乱差，跟王府井百货大楼那边完全不同。 不知道的，乍一来这里，还以为这是个贫民区呢。 可实际上，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很多小手工业者，还有很多做小买卖的，俗话说叫经济氛围活跃，所以这里居民的购买力很强，远比此时的南锣鼓巷那边要强。 最终，曹志强没多往东走，又回到了西南头，也就是金鱼胡同跟王府井大街交叉口的地方，马路南面就是东安市场。 更确切的说，他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前世王府井88号银泰百货的地方。 他发现此时这里还是一片居民区，跟后来的银泰购物中心完全不一样。 走了半天，曹志强看中了一处房子。 确切的说，是一套四合院。 这处四合院，是一个中型四合院，地处一个拐角处。 房子南边一开门，就是金鱼胡同，西边围墙之外，就是王府井大街，地理位置相当不错。 最妙的是，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商住两用的饭庄，招牌上叫“马家饭庄。” 据说，这本来是一个典型的三进四合院，但后来房主把南边沿街的倒座房跟一进院打通，两部分合并在一起变成门面房，搞成了个打开门做生意的沿街饭庄，后面则依旧住人。 所以说，这么一改，一进院没了，少了一个院子，就成了二进的四合院了。 但不管怎么样，总面积在那，也是个698平，近七百平的中型四合院。 698平的面积，已经不算小了。 要知道，这时期还没从南方传来万恶的公摊面积，这所谓698平，那都是妥妥的套内面积。 是的，这只是住房套内面积，那三个天井院子都不算面积！ 要是算上那仨大天井，这起码再加三百多平，小半亩地啊！ 也就是说，整个四合院，如果连院子一起，占地得过千平！ 虽然没有东西跨院，比曹志强原先住的那个大杂院面积要小，但也很可以了。 这都无所谓，关键是便宜啊！ 套内698平的沿街四合院，外带三百多平的俩院子，位置还这么好，才要三万元！ 合着一平米才不到四十三块钱？ 这价格你敢信？ 不过还别说，要是在这时候，这房子确实就这价。 其实在这个万元户就是大款，银行没搞房屋贷款，人均月工资不过四五十元，且大多数人都是福利分房的时代，不是什么人都能一次性拿出三万块的。 最重要的是，此时商品房交易虽然放开了，允许自由买卖房产，但还没真正兴起。 就是说，此时真肯买房，尤其是买四合院的人不多。 因为就算你想卖房子，也没多少人能拿得出钱来买。 而能拿出这笔钱来的人，要么就对这些房子不感兴趣，要么就进不来。 可以说，此时的京城房地产业，是典型的买方市场，只要有人肯买，到处都是抢着卖房的。 曹志强主要是总拿后世比，才觉得这房价便宜，实际上这就是市场价，外人并不觉得便宜。 不过嘛，这里的人流量确实不小，西边是王府井大街，北边是吉祥大戏院，南边是东安市场，开饭馆是个好地方。 好吧，其实一开始，人家没想过要卖房子，曹志强也没想过买房子。 实际上，曹志强这次过来呢，刚开始只是累了，想在这歇歇脚，顺便吃个饭。 结果因为还没到饭点，看生意冷清，他就开始跟饭店老板唠嗑。 说啊说的，就说到饭馆生意的问题，再说到房租问题，房价问题，进而说到老板的个人志向。 原来，这个马老板是个很有想法的有志青年，改开之后，他就一早干起了餐馆。 结果开了饭馆后，他发现干这个又累又苦不说，赚的也不多，就是个辛苦钱，所以早干够了这营生，不想当厨子，就想去南方闯荡一番，当倒爷，赚快钱。 反正三说两说，曹志强就动了心思。 他觉得这地方不错，决定推翻原先那个计划，也就是在他住的地方附近，找个房子干饭店的想法，改在这里开。 因为这里地段更好，人气更旺，北边是吉祥大戏院、南边金鱼胡同跟东安市场，西边紧邻王府井大街，地处金鱼胡同跟王府井大街交叉口…… 这特么简直是黄金地段，做饭店生意那是一流啊。 真奇怪，这个马老板占着这么好的地段，饭馆生意居然如此冷清。 而且他开门还开向金鱼胡同，不是往西开在王府井大街，他也是醉了。 当然了，之所以把门开在南边的金鱼胡同，那是因为风水讲究。 毕竟北平的正经四合院，大门当然要往南开或者往东开，往西边开大门……那是死人门啊！ 好吧，这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房价便宜。 这里的房价跟曹志强住的那个四合院的房价相差不大，但地段人气却差太多了。 既然是做生意，不能光讲究离家近，关键是人气旺，能赚钱。 这地方以后可是寸土寸金啊。 要是换了二十一世纪初，这房子不卖个三五亿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饭馆开的距离他家有点距离，那秦淮茹等人也就不方便过来占便宜了。 如果开在家门口，迈步就能去，以秦淮茹一家的品性，估计得整天过去又吃又拿。 可如果开在这里，距离远不说，还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秦淮茹一家就得收敛点。 而且啊，我先把傻柱弄来，以后万一娄晓娥来了，我就跟娄晓娥合作，让娄晓娥也过来。 到时候，傻柱跟娄晓娥整天在我这饭店朝夕相处，我再在旁边敲个边鼓。 嘿嘿嘿，呵呵呵，吼吼吼。 想到这里，曹志强就觉得心里美滋滋，这简直是天降之屋。 所以，曹志强才要买这套房。 结果跟主人一说买房，对方立刻就同意了，而且求之不得。 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可不巧了么。 也是，这年头，三万现金的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绝对比一个死物的祖宅强。 对方很年轻，才三十二岁，正是躁动的年龄，而且做腻歪饭庄掌柜了，早想去南方倒腾，但无奈一直很缺本钱。 这要是把房子卖了，换成三万块，那他去南方当倒爷的本钱可就有了。 别说，曹志强自认是占便宜的一方，但他倒是挺看好对方的头脑跟眼界。 没错，房子是死的，钱是活的，哪怕这房子所处地段相当不错。 可要等着房子升值涨价，还得等好多个年。 但此时如果你当个倒爷，去南方倒腾东西…… 不说别的，就说去南方随便买点时髦衣服回来卖，一转手就三四倍的利润。 如果运气好，对方来回倒腾几次，不用一两年，三万就能翻倍。 这不比守着个小饭庄，整天烟熏火燎，赚那点辛苦钱强？ 曹志强要不是志不在此，有更多发财方法，他都想去干倒爷了。 而且他的条件更好，起码随身空间就是别人比不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任何时期，经商当倒爷，那都是有风险的，不是百分百赚钱。 所谓下海经商，更多的，是被淹死在海里的家伙。 就连他曹志强，身为一个能预知未来走势的人，都不敢说此时在国内当倒爷稳赚不赔，更别说这个马精文了。 毕竟，投机倒把罪可还在呢，而且各地各部门，到处都是一张张血盆大口。 前世那个牟其中牛吧，可结果如何？ 而且有几个能当牟其中呢，大部分都是在下海的过程中被淹死了。 不过这跟他曹志强无关。 这马兄弟既然如此有雄心壮志，那必须支持，必须称颂！ 要不然，我还怎么捡漏？他还怎么卖这么好的房子给我？ “这是五千！你看看！” 未免夜长梦多，曹志强直接掏出那个还没怎么焐热的，装满了五千元的牛皮纸袋。 等对方不敢相信的打开牛皮纸袋，看着里面一沓沓的崭新钞票，进而有些呼吸停顿的时候，曹志强才笑眯眯的道： “马哥，这钱只是让你知道，我有买房的实力，不是忽悠你，也不是逗你玩儿。 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就带齐钱款过来，跟你正式签合同过户，你看如何？” “你，你还真买房啊？” 那位马哥也很震惊，实在没想到只是随便聊几句天，人家竟然要买自己的房子，还啪的一下就掏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哪怕只是给他看看，不是现在就给他，那也很震惊啊。 这可是五千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 “不真买，我跟你在这磨半天嘴皮子干嘛啊？”曹志强笑道。 “行，敞亮！”马哥对曹志强竖起大拇指，“是个人物，我马精文交你这个朋友了！” 曹志强点点头笑着道：“那马哥，三万块买您这套房子，带全套家具，您不反悔了吧？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当然不反悔！”马精文笑哈哈的道，“我是一家之主，房子是我的，我当然说了算！” “那好！”曹志强点点头，“那这五千块……我先收回去。” 在马精文眼巴巴的注视中，曹志强收回了那五千块钱。 没办法，这年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呐，是欠了点，不得不防啊。 收起钱后，曹志强笑眯眯的道：“这样，明天上午九点，咱在市房管局门口见。 到时候，您拿好您的房契跟户口本，我带齐我的户口本跟三万块钱，咱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何如？” “那我就恭候大驾！”马精文美滋滋的一歪头一拱手，“明儿房管局门口，我一准儿到！”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正文 033 是，老板！ 定下一个四合院，曹志强心情很好。 看看时间快到中午饭点了，就跟同样震惊的不行的杨师傅，一起在马家饭庄吃了个饭，由马精文亲自下厨，而且是他请客。 饭很简单，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两碗羊肉面，两个小炒菜，两个咸菜，两瓶北冰洋汽水。 咋说呢，饭菜味道很一般，尤其那汤头，跟兰州拉面差远了，难怪生意这么冷清，白瞎了这好地段。 吃饭的时候，等马老板离开后，曹志强就开始旁敲侧击，询问杨师傅的身世。 杨师傅倒也没藏着掖着，一边喝着北冰洋，一边把自己的经历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原来杨师傅叫杨安全，自称年轻时候也是京城的一个顽主，拍过婆子打过架，还跟过京城名人小混蛋。 不过，自从小混蛋在二里沟被人围杀之后，他们就没了主心骨，成了一盘散沙。 他为了避险，就果断当了下乡的知情，一直在农村插队。 说白了，就是逃命！ 这一晃好几年，曾经的种种，一切恍如昨日。 改开后，风声早已过去。 他父亲死后，他借奔丧的机会回了城，却发现没有关系没有学历，他在城里根本找不到好工作。 可他又不乐意跟其他回城的待业知青那样，继续在街面上瞎混，毕竟他还要养一大家子人，于是就干起了蹬三轮的行当。 再问蹬三轮的收入怎么样，他就说一般。 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个三五块，坏的时候，一天也就赚个块儿八毛，甚至一天都没收入，反正很不稳定。 主要原因，还是蹬三轮没技术含量，拉一趟活的费用太低，而且竞争太大，有太多人干蹬三轮的了。 总起来说，蹬三轮的话，一个月如果情况好，能赚个五十多块，如果情况不好，能有个二十块就不错了。 平均下来，还是比普通人在工厂上班强，而且更自由。 明白这点后，曹志强又问对方学历，发现对方竟然还是高中毕业。 尼玛这学历比他这个高一辍学的都牛逼，就这还是算没有学历的？ 这年头高中生也这么不值钱了？ 不过也是，这年头高中生是值钱，那得看地方。 别的地方，高中生挺值钱，可在京城，高中生真就不值钱，除非你有关系。 问题就是没有啊。 哪怕他曹志强，也是因为顶替自己老妈的位子，才能去国企的，要不然，他凭自己本事，压根别想进国企当工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高中学历也就那样，论真正的知识水平，跟自己就差远了。 自己前世好歹是英语专业的研究生毕业，还是知识爆炸时代的名校研究生，起码过了英专八级，俄专四级，跟他这种六七十年代的高中生，完全没有可比性。 另外，知青的苦，曹志强也是很清楚。 因为根据继承的记忆，他之前混社会的时候，其中大部分二流子，都是回城后找不到工作，或者对工作不满意，愤而辞职的待业知青。 比如棒梗，他就是知青回城，也待业过很长一段时间。 曹志强记得，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看过一些为棒梗辩驳的弹幕评论，说棒梗之所以变白眼狼，认贼作父的跟了许大茂，根本原因还是他长期找不到工作，内心苦闷。 也就是说，那些人认为，棒梗回城后，其实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无业游民二流子，内心苦闷相当难受，有些自卑，所以他那时候才一直不跟傻柱和解。 后来认贼作父，也是因为许大茂能给棒梗工作，让他有了希望，所以不能算认贼作父，只能算等价交换，你给我工作，我帮你做事。 毕竟，棒梗当时不是没喊许大茂叫爹嘛，人家还是打着帮小姨的旗号呢。 这三观，当时曹志强刚看到的时候，也是碎了一地。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放在后世人身上，从普遍流行的精致利己主义的观点看，棒梗当时那么做好像也没太大的毛病。 后爸算个屁，有工作跟钱重要么？ 再说棒梗当时也不是不认亲妈啊，从许大茂那里赚了钱，还知道贴补家用，还是好同志嘛。 等后爸帮他安排给部委开车的好工作，那后爸就香了，没毛病。 所以，棒梗只是生错了时代。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棒梗就是能屈能伸的有为青年，成就不可限量，估计一堆人跪舔膜拜，哭着喊着要学习他的成功学。 果然，好人没好报，坏人得天授。 话说回来，可能正因为棒梗有过待业知青的痛苦经历，他才看不惯同样做过无业游民加二流子的曹志强。 同性相斥，同病相怜，但如果有过共同的不堪回首的经历的话，那当然就是相厌啊。 难怪棒梗一直对他曹志强有成见，原来根子在这啊。 这不就是那群南边的高丽棒子的心理吗？ 弱的时候自卑，稍微好点就自大。 别说，一个德行啊。 白眼狼实至名归。 “话说杨师傅。”想到这里的曹志强道，“一直蹬三轮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跟你？”杨安全一愣，“你是指……” “别误会。”曹志强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红光机械厂的学徒工，钳工。 当然了，我不止是做这个的，我还有一个第二职业，那就是写文章赚稿费的写手，嗯，现在叫业余作家。 这些钱，那都是我写文章赚的稿费。” 说到这，曹志强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对方表情，发现对方虽然眉毛动了动，略微皱了下眉头，但整体神色很平静，没有大惊小怪问这问那，反而是乖乖等自己说完。 不错，起码心性够稳重，是个跑腿当跟班的好料。 “咳！”曹志强咳嗽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的，回头你要不信，我给你看看我在各个杂志社的汇款单，你就明白了，总之，我的钱来的清清白白。” 说到这，曹志强再次停顿一下，继续道：“不过嘛，赚了钱，当然不能一直存在银行吃利息，那没什么前途。 所以我想趁着改革开放，继续开拓点新事业，比如开个饭馆儿啊，承包个什么公司之类的。 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吧，我会很忙，一个人分身乏力，就需要有个人帮我跑跑腿，替我办点事儿，你懂我意思吧？” 杨安全笑了笑：“懂了，您是想让我当您的跟班？” “不不不。”曹志强摆摆手，“跟班多难听，那是旧社会，新人新事新气象，现在应该叫秘书，不对，你是男的，秘书不太好听。 那就叫助理，对，以后你就当我的助理，或者叫司机！” 说到这，曹志强道：“你要乐意，以后就跟我干，当我的助理兼司机。 平时当我专车司机，拉我到处走，再帮我跑跑腿，办办事儿。 工资嘛，试用期一个月。 试用期间，一个月暂定五十，一个月后如果合适，薪水再商量，但绝对只高不低，你看如何？” “一个月五十？”杨安全张大嘴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 “不过你这三轮也别扔了，现在还得用着。 比如拉我上班下班，或者去什么别的地方。 反正你就专门拉我一个人，别人都不用管了。 等以后条件好了，我再给你报名学开车，咱买个车，你正经的给我开车当司机。 可惜现在也没个手机，传呼机也没有…… 这样吧，以后你每天一早就去我家拉我，我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就跟上班一样。 等你拉我到地方，我让你在哪儿呆着，你就在哪儿呆着，这样我可以随时找你拉我，能行不？” 杨安全想了想，点点头道：“只要你真的给我一个月五十，专门拉你一个人那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掏出五十块钱：“这是五十块，你先拿着，算你这月工资，以后都是当月第一周给你工资。” “这使不得。”杨安全连忙推辞，“从今天算的话，到月底也不到一个月，不能拿你五十。” “我说行就行。”曹志强摆摆手，“拿着吧，以后你跟我干，我不能亏待你，你有那么一大家子要养，没钱可不行。 再者说，咱们往日不熟，我提前给你钱，你才能把心放肚子里啊。” 杨安全这才收起钱，然后奇怪的看着曹志强：“你现在就给我五十，就不怕我拿了钱反悔，不给你干了？” 曹志强哈哈一笑：“怕什么，那样的话，我最多就是损失五十块钱，却看清了一个人。 可你呢，最多平白得到这五十块钱，却会心中忐忑，还损失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啊。 你有这么傻吗？ 有这么短视么？” 杨安全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也觉得你没那么傻。”曹志强笑道。 “所以啊老杨，我提前给你钱，既是我的信任，也是我的考验。 你要是能经受住这点考验，以后能本本分分的给我做事，相信我，我不会亏待你，好日子在后头！” 杨安全沉默了一下，然后握紧手中的五十元钱，抬起头郑重的看着曹志强：“我懂了，今后我杨安全，就一切听您的吩咐了，爷！” “哎！使不得。”曹志强连忙一摆手，“别叫那个，现在不流行了，听着别扭，从今以后啊，你就，你就叫我老板吧。” “是，老板！” 正文 034 时代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慢慢的，曹志强睁开了眼睛。 睡觉睡到自然醒，果然很爽。 要是能天天不上班，天天都这么睡到自然醒就好了。 嗯，反正之前跟厂里请了三天假，不着急上班，再睡会儿吧。 不过很快，曹志强忽然记起来，就算不用上班，他今天也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对了，好像我昨天刚定了个四合院，今天上午九点，要去跟人正式交易过户？” “哎呀呀，这可是大事儿，马虎不得！” 想到这里，曹志强一激灵，立刻就彻底清醒了。 没错，他记起来了。 他昨天去取了钱，跟一个叫马精文的人定了个四合院，还收了个叫杨安全的专车司机。 昨天跟他约好了，今天一早六点，他就要过来这边等自己，随时听候吩咐。 想到这里，曹志强连忙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上海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坏了！”曹志强一拍脑门，“昨天太兴奋，码字到深夜，睡的有点晚，早知道定个闹铃了……好像家里没有闹铃？没事儿，回头买一个。” 想到这里，曹志强连忙穿好衣服下了床，结果刚推开卧室门，就看到杨安全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老杨？”曹志强诧异道，“你怎么在我家？” 杨安全连忙放下报纸，规规矩矩的站起来道：“老板，您不是说，今天早上六点过来接您么？我一早就来了，但是您还在睡觉，我就没打扰您。” 曹志强眨眨眼：“这样啊，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杨安全笑着点头。 曹志强微微一笑，看了看南屋：“我那俩妹妹呢？” 杨安全规规矩矩的道：“您的大妹妹已经自己去上学了，至于您的小妹妹，也已经被您一个年轻的女邻居，带去她家学习去了。 她说是您提前说好的，还说带孩子去她那边学习，这样就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年轻女邻居？”曹志强想了想，“哦，槐花？” “是。”杨安全点点头，“她是自称槐花。” 曹植的点点头：“知道了，那你先坐，我洗漱完了回来找你。” 说完，曹志强拿起一个盛满香皂、毛巾牙刷牙缸跟牙膏的脸盆，这就出了房。 没办法，这里情况就是这样，全四合院只有中院有个水龙头跟水池子，所有人洗漱都要去那边，特别麻烦。 等曹志强洗漱完毕回来，刚要习惯性的去倒马桶，却发现马桶是空的。 “咦？”曹志强再次一愣，“这马桶……” 忽然，曹志强想到什么，转身看向杨安全：“你倒的？” “是。”杨安全嘿嘿一笑，挠挠后脑勺，“我在这瞎等，没事儿做，看到马桶满了，就帮您倒了。” 说到这，杨安全立刻道：“不过您放心，我倒完马桶后，洗过手了，绝对干净！” 说到这，杨安全还张开双手给曹志强看了看。 看着杨安全那小心的神色，还有满手的老茧，曹志强一时百感交集。 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对自己一个十九岁的人如此低眉顺眼赔小心，所为的，不过是五十块钱一个月的报酬罢了。 五十块钱一个月啊，就能让一个曾经的知情变成这样。 还真是……有点小悲哀啊。 不知为何，他现在忽然理解了白眼狼棒梗兄。 曾经的棒梗，估计也不是天生就想当白眼狼，天生喜欢认贼做父。 难道棒梗不知道，是许大茂找人侮辱他，给他脖子上挂破鞋么？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下乡回来后，长期没工作的苦闷，击垮了他的矜持跟自尊。 所以当秦京茹跟许大茂给他抛来橄榄枝，要给他一份好工作，还答应教他一门放电影的手艺，他哪怕心里难受抵触，也必须抓住，甚至不惜与傻柱跟亲妈反目。 然而他笨就笨在，投敌不彻底，或者说，是小瞧了许大茂！ 既然他投奔了许大茂，就该一条道走到黑，这才是个好狗腿，就跟日韩之与美丽国一样。 但他因为心底里抵触许大茂，竟然偷偷昧下放电影期间下面人给的钱，不给许大茂，让鬼精的许大茂发觉他跟自己不一条心，只是碍于老婆秦京茹，当时才没点破。 等秦淮茹打了秦京茹一巴掌，秦京茹这才让许大茂开了棒梗，而许大茂立刻就让人把棒梗开了。 棒梗被开除，他不得不去扫大街，再次开始变的苦闷暴躁。 等傻柱给他介绍个给部委领导开车的职务后，他又立刻变脸，各种傻爸傻爸的叫。 如此，他就彻底坐实了白眼狼的属性。 虽然看电视的时候，各种骂棒梗白眼狼，不是东西。 然而，设身处地一下，那种没工作，没未来，没收入，满心惶恐的日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恐怕那些看电视骂棒梗的人，真的设身处地一下，做的未必就比棒梗好。 当然了，这不是说棒梗情有可原。 而是说那个时代，这个环境，真的太折磨人了，也太考验人了。 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自己过着好日子，当然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随意的评论他人。 可要是轮到自己头上，自己未必能真做的比别人好。 就比如这个杨安全，好歹是个高中毕业，而且三十多岁了，却对他一个十九岁的高一辍学生表现的如此卑微。 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五十元一个月的酬劳，为了能养家糊口么？ 改革开放，经济为先。 钱的威力已经越来越大。 曾经的理想跟高洁，曾经的荣耀与坚持，在金钱面前，已经开始溃不成军。 果然，时代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老杨啊。”一脸唏嘘的曹志强忽然道。 “是，老板。”杨安全规规矩矩的回答。 曹志强张了张嘴，本想劝慰对方几句，让对方不要那么拘谨，要挺胸抬头，做个骄傲的中国人啥的。 但看到对方那双手垂下的恭敬样子后，忽然失去了说教的兴趣。 也是，这个时候说那些，很可能适得其反。 再说了，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这样也挺好不是嘛。 难怪都想当领导，都想当人上人，这种被人恭敬伺候的感觉，确实不错。 算了，还是要警醒一下，万万不能因此堕落啊。 既然重生一回，能预知未来走向，还有系统外挂，这么强的优势，可不能就只是赚点钱了事。 修身齐家平天下！ 或许，自己还能做的更多。 “没事儿了。”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笑了笑，“老杨，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是，老板。”杨安全点点头，微笑着道，“您随便吩咐，我随时都成！” 正文 035 房子到手，装修是个大问题 去银行取钱，还有去房管局跟马精文过户的过程，都很顺利，没有丝毫问题。 嗯，也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是去银行取钱的时候，银行的人总不给他钱，老让他存死期。 尤其是那个叫唐艳玲的女柜台，长得还行，就是一副典型的推销员嘴脸，特讨厌。 她总跟自己说，现在存死期的利息多高多高，存钱多好多好，对国家的贡献多强多强，就是不把钱给他，让他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他就怼了银行那个女柜台一句，老子从来都是要活不要死！ 酱紫，人家才不情不愿的点给他五万块钱，剩下的都办了活期存款，就算要继续取钱，也得这次预约，下次再取。 原因很简单，她们分行现在只有五万的额度，不能再多了。 总之就是麻烦，就是不让你一次性把钱提光。 等曹志强拿了钱，去了房管局，汇合了马精文，又在房管局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把叁万块钱交给马精文后，马精文就交上他的老式房产证。 紧接着，相关人员再给曹志强换成新的房产证，盖上公章，交给曹志强，原先的老房产证作废，这就算完成了一桩房产交易。 整个过程并不复杂，不需要跟后世一样，一个窗口一个窗口的跑。 此时的商品房交易还不成熟，所以房屋交易要么就是当事人双方签私人交易合同，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来房管局办理过户。 两者都有法律效应，都被承认，只是来房管局过户，更正规一些，更权威一些，后续麻烦更少一些。 来房管局过户的好处在于，老的房契地契或者老房产证，都可以免费换新的房产证，而且新资料可以归档，以后有关部门再查这个房子的归属，可以直接确定这个房子是属于曹志强的。 而如果不来房管局，不在房管局办理房屋过户，就不会更换新的房契地契，自然也不重新归档。 不重新归档，那么以后万一要房屋改造啥的，人家房管局关于这栋房子的档案记录，所有权还是马精文，到时候他曹志强必须拿出当初的私人房屋交易合同，还得查证合同真伪，重新登记才行，特别麻烦。 然而，房管局过户了还不算完，他们还得去一次街道办跟居委会，再办理两次登记。 就是说，他们还必须拿着新房产证，加房管局开的介绍信，当然还有他们的户口本，去房屋所属的街道办、居委会，都分别重新填写一份变更手续，证明这房子已经过户给曹志强了。 这是因为，此时的房管局，跟街道办以及居委会这俩部门，那都是不联网的，你必须都亲自跑一趟，都各自登记变更，然后重新归档才行。 你不这样做，以后万一要是拆迁改造啥的，指不定就闹出啥幺蛾子。 总之就是麻烦。 可麻烦归麻烦，走完这些手续后，那套沿街的四合院，就正式成了曹志强的个人财产。 相当正规那种，啥幺蛾子都没有。 理论上讲，他现在就可以搬去新家住了。 不过嘛，曹志强并没有兴趣搬去金鱼胡同那套新房子住。 原因很简单，那边离曹丽丽上学的地方太远，不方便。 再者说，那边属于商业区，如果用来住人，太浪费，他现在有点舍不得。 因为他现在的自我感觉，还是个穷人。 没办法，在曹志强的感知中，资产不过亿，那就是个穷人！ 一个小目标都没赚到，算什么有钱人。 相反，如果把那个处在王府井大街跟金鱼胡同交叉口的四合院，全都利用起来，后面的房子也改成包间，全部整成赚钱的商用场所，而不是住人的地方，那才是日进斗金的赚钱机器。 所以，他之前就不理解，那个马精文，当初干嘛只改造四分之一面积的南屋，只用四分之一的部分做生意，剩下四分之三继续住人？ 在曹志强看来，这是严重的浪费！ 那四分之三的部分，要是改造成更大的厨房，更多的包间，或者更大更有特色的堂食饭厅，人流量得增加多少，又得多赚多少钱啊。 这么简单的账都不会算，难怪守着金山还吃土。 不过又一想，也不能全怪马老板。 要是按照曹志强的计划去改，光各种设施的添置，还有装修费等等，那可就不便宜。 而且这样一来，地方大了，客人多了，你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怎么也得请五六个服务员，厨师数量最少也得三个，还得请个保安加会计，这都是钱啊。 就是说，想要改造成曹志强心目中的那种餐厅，哪怕不算员工招聘费用，光装修改造的费用，起码就得过万，马老板估计是拿不出这笔装修钱的。 没错，这个时期，房子是不贵，可装修很贵啊。 贵的不是人工，而是材料。 什么钢材、玻璃、水泥、砖头，现在都是凭票供应，非常不好搞，老百姓自己弄，都得走黑市花大价钱买。 反倒是木头容易搞，不需要票，可装修不能全用木头。 也是，这是1983年，像钢材水泥这些东西，依旧是凭票限量供应的，都是供不应求。 得到1984年以后，国家正式对大量工业产品也实行价格双轨制，这些东西才真正市场化，老百姓才更容易在市面上买到钢筋水泥这些东西。 后世什么这个那个的装修公司，严格来说，是到了1985年之后，才逐步兴盛起来，而在这之前，至少在京城，此时就没有正经的，能承包个体私活儿的装修公司。 这时候老百姓装修房子，基本都是找一些泥瓦匠，木匠之类的庄稼把式来帮忙，很多人都是自己修房子。 比如前身曹志强的老爹，就是自己修自家房子的时候，不小心从屋顶掉下来摔死。 所以，此时买房子容易，可如何装修，如何改造成曹志强心目中的餐馆，这却是个大问题。 想了想后，买到房的曹志强就跟马精文告别，又让杨安全带他去了北平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这地方听起来很牛逼，实际也很牛逼。 毕竟是闻名遐迩的北平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啊，招牌那是响当当。 不说别的，人民大会堂，就是这地方设计的，你说牛逼不牛逼！ 可至少在1983年，这地方此时的处境，那是非常的苦逼又苦逼。 原因很复杂，非要简单说，那都是政策的原因。 这个地方过去是吃财政饭，旱涝保收，妥妥的国字号事业单位，正经事业编，里面的人不是教授就是副教授，要不就称呼某某专家，一个个的那叫一个牛。 可改开后，国家开始市场经济改革，各个部门都开始逐步玩瘦身，砍支出，搞开源节流自负盈亏那套。 所以早从1980年开始，北平市设计院这地方，就变成自收自支的单位了。 所谓自收自支单位，就是自负盈亏，自己挣钱自己吃。 具体来讲，就是这个单位呢，政府以后不再给财政拨款了，要自己挣钱自己花，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因此，此时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想办法赚钱，都要想办法招商引资，否则你空有一个专家教授的名头，却发不了工资，养不了家。 不光是这种设计研究院，其实此时很多实行自收自支改革的事业单位都很苦逼。 比如各地的文工团、歌舞团，戏剧团等文工团体，都是最早一批自收自支的试点改革单位。 这些单位在过去，那也是牛逼哄哄的，可一旦没了财政拨款，逼的他们走向市场，全部自负盈亏之后，就不得不向各个企业甚至个体户低头，再也没法站着赚钱了。 为啥后世总有人在谣传，说什么八九十年代的文工团、戏剧团跟歌舞团啥的，是所谓的小三培训基地？ 原因就在这个自收自支政策！ 正所谓，时代大潮滚滚向前，一个个的小单元小个体，要是不能及时适应新形势，乘势乘风破浪的话，那等待他们的结果，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海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正文 036 为五斗米折腰的建筑设计院 等俩人来到设计院的大门口，曹志强下了三轮，看见北平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招牌后，立刻就是一阵唏嘘。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而这里的历史还没有太大变化的话，那么应该是到1988年的时候，这个建筑设计研究院才会好起来。 原因很简单，那时候的改开更加深化，加上大建时代到来，到处都在大兴土木，设计院接了很多大项目，有了大量资金注入，日子这才开始好过。 但在1980年到1988年这之间，这期间对北平设计院来讲，真的是一段特别难熬的艰苦岁月。 他前世听说，设计院在这段自收自支的艰苦转型期间，很多设计院的老教授为了养家糊口，居然上街摆摊卖红薯。 还有年轻的教授，竟然推着自行车出去，跟后世街头等活的装修工一样，给人刷墙修门搞装修，这也真是醉了。 当然了，传说毕竟是传说，曹志强也不清楚当初听的传说是真是假。 所以他这次过来，就是验证传说。 如果传说是假的，就当白来一趟，瞧瞧新鲜。 可如果传说是真，他打算捡漏，不，扶贫，也不对，是合作共赢。 好吧，其实曹志强就是想，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就赶紧让这里的人，给他在金鱼胡同那个新买的沿街四合院，出个靠谱的装修设计方案，顺便再让这些人给自己的房子搞搞装修。 没错，这时期的设计院，不光管设计，还管实际装修，那就是真正的设计装修一条龙，特别牛逼。 想一想，自己的房子是设计院设计并装修的，跟人民大会堂、工人体育场、国际展览中心、国家大剧院、五棵松文体中心这些牛逼项目，都是同门师兄弟，以后说出去那得多有面儿？ 嘿嘿嘿…… “什么？让我们帮忙设计小饭馆？还得帮你装修好？” 听了曹志强的来意后，那个负责接待的，戴眼镜穿中山装，看起来很有一副学者范儿的中年男子十分不满。 扶了扶眼镜后，那个穿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的中年眼镜男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知道。”曹志强道，“北平市建筑设计院啊。” “那就是了。”那个中年人冷脸道，“这里是设计研究院，研究院懂么？而我们，是搞研究跟设计的学者专家！ 像人民大会堂，历史革命博物馆、工人体育场，那都是我们的杰作！ 所以，这里不是给什么阿猫阿狗搞商铺装修的地方！ 你来错地儿了！” 曹志强翻了个白眼，直接伸出五个指头：“五千！” “你……”中年人一愣，然后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设计费啊。”曹志强道，“五千块，买你们的设计，要是具体装修的话，材料钱跟人工另算。” 中年人愣了愣，继续怒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装修人。”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你……” “小陈！” 忽然一个头发有些地中海趋势的老年眼镜男跑了过来，一来就对着那个眼镜男中年人破口大骂： “小陈你怎么回事儿？ 设计工人体育场是为人民服务，给广大老百姓设计商铺，就不是为人民服务了？ 你这是什么思想？嗯？ 看不起劳动人民吗？” 骂完中年眼镜男，那个老年眼镜男立刻对曹志强赔笑： “哎呀，小同志，消消气，我们这个小陈啊，他，他…… 嗯，他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心情不好，而且脑子缺根弦，就那脾气，您别见怪，别见怪哈。” 说完后，中老年眼镜男对着那个有些懵逼的中年眼镜男道：“你不是还有事儿么，忙你的去吧，这里我来！” “王主任，他……” “去去去！”那个王主任摆摆手，“废什么话，忙你的去！” 中年眼镜男叹口气，气呼呼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表情跟眼神中，看出那份高傲跟不屑。 很明显，他是不屑老年眼镜男的满身铜臭气。 似乎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散发一股意念：为五斗米折腰，看不起你！he，tui！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中年眼镜男一走，老年眼镜男，也就是那个王主任，立刻笑呵呵的一边给曹志强倒茶，一边对曹志强道：“小同志，鄙姓王，是这里的主任，您怎么称呼？” 曹志强笑了笑：“我姓曹，曹操的曹，你叫我小曹就行了。” “好好，好啊。”王主任笑了笑，“小曹啊，我刚刚听说，你说要给五千？只是设计费？材料跟人工另算？” “是啊。”曹志强道。 “房子多大？什么户型？做什么用途？”王主任问。 曹志强道：“房子我新买的，不算大，套内面积也就698平，加院子大概一千平，就是个典型的三进四合院。 不过，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外表有点破，沿街的倒座房还跟一进院私自用木板砖头连在了一起，导致一进院那块儿变成了后厨，倒座房变成沿街门面房。 沿街门面房是饭馆，后面住人，跟那些巷子里，普通商住两用的沿街小酒馆小饭庄啥的，没啥区别。 这设计在我看来，实在是烂的不行，所以我想重新装修。 我呢，是想把这个房子整个全部都改成饭馆，全部改商业用途，不再单独住人。 要求就是，尽量不改变主体原貌的情况下，增加大饭厅的空间，多加几个包间，包间要分出档次，整体风格还要低调奢华上档次。 必须让人一进来，立刻就知道这地方是高档场所，一般人不敢来吃饭那种。 总之，这地方不是招待普通人的，都是专门招待有钱人跟领导干部的，我的意思你懂吧？” “这样啊。”那王主任点点头，“那饭馆是什么菜系的？或者偏向那个菜系？ 别介意，我这主要是琢磨装修风格问题。 毕竟不同菜系来自不同地方，就餐环境的装饰方面，是有不同风格的。” “川菜为主，鲁菜、粤菜跟淮扬菜为辅。”曹志强道。 “那就是四大菜系都有啊，有点大杂烩的意……咳咳，我懂了。”王主任皱了皱眉，“最好还是找个时间，去实地看看，然后再详细研究一下为好。” “没问题。”曹志强点点头，“这么说，我这个案子您接了？” “接，当然接。”王主任笑道，“为人民服务，理所应当。 不过，五千块真的只是设计费么？” “那必然是真的。”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身后入怀，掏出一个信封，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里面是五千元整，您数一数。 不过话说头里，咱们得签合同，你们不光要负责设计，回头还得负责给我装修好。 当然了，装修费另算，费用我出，材料啊，施工啊什么的都你们的，反正就是包工包料。 我不管你们怎么装修，只要确保给我保质保量的装修好就可以了。”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王主任瞥了一眼信封，还有信封口散落出来的钞票，笑呵呵的道：“这样吧，您把房子地址告诉我们，最好定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我们做个评估，回头给你出个设计方案。 方案您满意了，我们再出装修计划，算出预估的装修费。 等您全满意了，我们就开始正式施工，您看如何？” “很好，就这样吧。”曹志强点点头，“那你立刻出人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房子。” “现在？”王主任一愣。 “那当然。”曹志强淡淡的道，“时间就是金钱，定了就要立刻做，谁有空跟你们磨洋工？” 王主任眨眨眼，再次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个信封，还有信封口散落出来的钞票。 忽然，王主任猛的一拍巴掌：“说得好，说的对！时间就是金钱！新人新事新作风！我，我这就帮您找人，一定让您满意！” 正文 037 报告老板，有人劫道！ 等设计院派出两个专家，跟着曹志强，去了他新买的四合院实际走访调查后，曹志强就留下钥匙，让俩专家留下来随便看，随便评估，完后自己锁门，自己回设计院就行。 至于他曹志强，就不留下来添乱了，而是让杨安全带他回家。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这才是正确的人才使用方法。 之前曹志强在工厂请假的时候，是开了病假条，请了三天假，今天才第二天，时间还很充裕。 今天他正式到手一个四合院，还定了设计院这么高端的装修公司，心情大好之下，自然是赶紧回家抄书码字啊。 那一个个的字，可就是一个个的钱啊。 赚钱嘛，不磕碜，当然要争分夺秒。 “老板，其实有个事儿我不太理解。” 问话的，是正在蹬三轮的专车司机兼助理的杨安全。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杨安全面对曹志强还有些拘谨，但稍微熟悉点，尤其是认识到曹志强的性格比较随性后，他也就能放开点了。 最起码，可以像现在这样，主动提问题了。 “哦？老杨？” 听对方问话，正坐在三轮车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曹志强，眼睛也不睁的随口道：“啥事儿不理解啊？” 杨安全说：“我就是觉得，您干嘛要花五千块钱，请那帮人搞什么设计？ 而且这五千块，还只是买他们一个设计方案？ 其实您要早说想装修房子，我就劝您别去那什么设计院了。 实不相瞒，我认识一帮人，他们手艺很不错，而且设计免费，您要什么风格就给您什么风格。 花钱少，干的好，装修材料也有门路，何必找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什么专家，花那个冤枉钱呢？ 他们再怎么设计，不就是画画图，最后装修干活的，不还是找别人？ 您那五千块要是直接给我那帮朋友，绝对能给你装修的妥妥的，何必给设计院打水漂？” 曹志强微微一笑，睁开眼睛道：“老杨，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所谓风物长宜放眼量，有时候做人做事啊，眼光要长远一些，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小利。” 顿了顿，曹志强继续解释：“你以为我不知道，找别人装修，设计免费，性价比更高么？ 问题是，我花那五千块钱，不光是看中那些人的设计水平，更多的，是设计院的招牌啊。” “设计院的招牌？”杨安全疑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曹志强道，“现在的北平设计院，的确是拉垮了点，但人家的水平在那，历史在那，荣誉在那，招牌也在那。 不说别的，就说人民大会堂，历史革命博物馆，还有工人体育场，这一个个的建筑，哪一个说出去不是响当当的名号？ 要搁在从前，或者放在以后，咱估计压根没机会找人家给我们设计普通四合院，人家也不屑做这个。 但现在，正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我不趁机捡漏，我就是傻子了。 你想，以后人家要是知道我家开的饭店，是北平设计院设计并装修的。 那岂不是说，我家的饭馆，是跟人民大会堂、历史革命博物馆，还有工人体育场这些知名建筑是同门兄弟？ 那牌面能一样么？ 到时候啊，哪怕我家的饭菜贵一点，吃起来是不是也觉得特值当的？ 万一要是以后对外开放旅游了，什么港商外商的，来了后都得先来我这儿吃个饭，要不然就是白来一趟京城，没有真正品尝过正宗的中餐。 口号我都想好了，不到故宫真遗憾，不吃那啥徒奈何。 哎呀，饭店名号还没想好，回头慢慢想，不着急。 总之，你这么一搞，是不是瞬间高大上？ 到时候，咱们的餐馆就是谈笑有大款，往来无白丁。 再弄点特色菜单，专门吓唬人的，什么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必须让来咱餐馆吃饭的人，觉得这里特高级，特高档。 这样的话，来咱餐馆就不单纯是吃饭了，是一种证明自己身份跟地位的象征！ 你说像这样的饭店，赚钱还不是小意思？ 更何况，如今搞装修，普通人很难弄到钢筋水泥跟玻璃。 可设计院是专业对口的事业单位，他们要想弄到钢筋水泥的指标，那就很容易了。 我要是找你那群小兄弟装修，撑死就给我弄点木头过来，要不就是上点浆糊加土砖，那能跟钢筋水泥比么？” “原来如此。”杨安全恍然大悟，“老板您是这么打算的啊，高，实在是高。 就是有点费钱，五千块呐。” “钱这东西其实没那么重要。”曹志强懒洋洋的道，“只要花得值，那就足够了，真想赚钱，那还不容易么？” 杨安全哑然：“赚钱容易？我咋没感觉到呢？” 曹志强笑了笑：“那当然是因为你太老实了啊。 不过人跟人是不同的，你虽然太过老实，不擅长自己创业挑大梁，但只要会做人，跟对人，这辈子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是。”杨安全笑了笑，“就比如跟着老板您？” 曹志强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差不多吧。” 说到这，曹志强能说的就说完了。 毕竟他跟这个杨安全交浅言深，就是个雇佣关系，不可能什么都说。 难道曹志强会告诉他，设计院以后会多么牛叉，现在捡漏好处多大？ 再者说，设计院此时是事业单位，交好这样一个单位的好处有多少？ 光里面那群活到现在都没死的专家教授，别看现在穷的什么似的，但其蕴含的人脉能量，就绝对不是你一个拉三轮的能想到的。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关系啊。 最后，老杨这么问，看似无心，但大概率是对这笔装修费动了心思，想自己拉这个活儿，起码赚个介绍费。 此风不可长啊。 司机就干好司机的活儿，千万不能有太多想法，要不然，真不能用你了。 接下来，曹志强继续闭目养神，而杨安全也不再说话，继续默默蹬三轮。 然而，就在曹志强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发觉三轮车来了个急刹车，把曹志强好一个晃，一下就惊醒了。 “怎么回事儿？”重新坐稳的曹志强连忙问。 杨安全神色严肃：“报告老板，有人劫道！” 曹志强一愣，连忙睁开眼睛，探头向前方看过去。 果然看到前面有五个衣着不一，眼神不善的男女青年，正或站或蹲的拦在路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 杨安全突然跳下来，顺手从三轮车底抽出一根那么老粗的镀锌水管，拿在手里指着前方，厉声大喝起来。 “光天化日拦住路，想干什么？” “嗨嗨嗨！” 中间那个肤色有些黝黑，身材有些微胖，眼上带个蛤蟆镜，头上梳个大背头，上半身穿个皱巴巴的夹克衫，下半身还穿个喇叭裤的男青年，突然一脸狠厉的笑了起来。 “我说，你一个臭蹬三轮的，要不要这么来劲儿？ 这儿有你什么事儿？ 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自家兄弟叙旧的。 赶紧躲开点，一边去！ 别拿根破管子在哥几个跟前晃悠。 真把我们惹火了，小心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就是！”蛤蟆镜旁边一个穿着蝴蝶衫喇叭裤，外加高跟鞋的长发女青年跟着嘻嘻笑道，“别误会啊这位大哥，我们可是好人，不是来找茬的，千万别紧张，嘻嘻。” “喂！” 这时候，长发妹子旁边一个留了一头平头短发，上身蓝棉袄，下身军绿裤，脚上一双军绿色胶底鞋，用标准的亚洲蹲蹲在一边，嘴上叼着个烟，右手还不断耍弄着一把蝴蝶刀的女青年突然斜眼冷声道： “蹬三轮的，这事儿跟你无关的，赶紧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强子！”此时那个最先开口，有着一个大背头的蛤蟆镜，明显是头儿的微胖男青年突然大声道。 “别装死了，下车吧！ 怎么着，见了兄弟几个，也不来打招呼了？ 不会是真打算跟我们绝交吧？” 好吧，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不过，曹志强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还笑了笑。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 忘记历史是不可能的，因为历史会主动找上你，不会因为你假装看不见就不存在。 是的，其实看到这三男两女五个人，曹志强就认出来了，那是曹志强之前混社会时候的熟人，或者说团伙。 只是呢，曹志强穿越过来后，就主动跟他们断了联系，去了工厂上班。 但这个断了联系，只是他单方面的。 或者说，只是他不再去找那些人一起瞎混了，并没有正式搞什么脱离的程序或手续。 嗯，其实他们本来聚在一起，就是因为志趣相投，本也没啥程序手续的。 说白了，这伙人，不过是一帮爱玩的小混混罢了，只是因为都喜欢去跳黑舞而聚在一起，经常一起耍。 要是到二十一世纪，那可以叫做以舞会友，然后因为舞蹈而结交在一起，组成某个迪斯科协会啥的。 但在这时期，他们这种行径，就是妥妥的二流子，街痞子。 实际上也确实这么回事儿。 因为这帮子人，不光爱跳舞，他们还敲诈勒索。 只不过呢，他们敲诈勒索的不是大企业，而是一些摆摊的个体户。 准确的说，是那些不是在明面摆摊，而是在黑市小巷子摆摊的灰色个体户。 比如那些卖洋破烂服装的，卖走私洋垃圾小商品的，卖盗版录音带啥的，基本都是他们的敲诈目标，这些人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不交钱，他们就盯上你，跟上你，然后找个机会，直接拦路打人抢东西。 几次过后，那些没后台的小个体户就只能认怂，乖乖交钱了事。 报警？ 那是不敢的。 也根本没用！ 他们这些人很聪明，下手的对象，都是那些卖不太正经货的人，比如卖盗版港台录音带，或者南方进过来的洋破烂服装，听说很多都是国外死人身上的衣服。 做这些的个体户，本就是违法，他们压根不敢报警。 而且就算真报警，这种事儿你也没证据。 只要不抓现行，只要你死不承认，警察现在也拿你没办法。 可事后呢，他们却会继续对报警的人打击报复。 所以一来二去，没人敢报警，也没人敢不交保护费。 但是那些没能力去南方进货倒腾的，只是卖一些小吃来养家糊口的本地中老年群体，他们就不会动。 这不是他们善心，而是动这种弱势群体影响太坏，一旦出事，别说有关部门不会放过他们，其他流氓团伙也不会放过他们，因为这坏了规矩。 因此，这其实是一群有点小聪明的小型街痞团伙，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前身那个曹志强，其实也没少跟着干这种敲诈勒索的事儿，要不然，他之前哪来的钱到处跟人吃喝玩乐？ 当初曹志强穿越后，干嘛那么害怕，早早的跑去当工人？ 还不就是知道前身有这些黑历史么？ 他本以为，只要跟这些人断了来往，自己本分的去工厂工作，应该就没问题了。 之前也确实没啥问题，他工作那么久了，这些人都再也没来找他。 然而，因为本身黑历史的缘故，他却从来没真正放松过警惕，从来不觉得真就没问题了。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看来啊，那个筹谋已久的计划，还是要用上啊。 算了。 反正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做了很多准备。 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时机。 正好，你们这时候来了，优势在我，倒是省了我很多麻烦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心狠！ 正文 038 实不相瞒，我这都是赚的辛苦钱！ “老杨，等下站一边，别动手，别吭声，什么都别做。” 低声吩咐了一句后，曹志强才笑呵呵的下了车，朝着那个大背头蛤蟆镜男青年走去。 “哎呀，我当谁呢，吓我一跳，原来是大军哥啊，呀，有日子没见了啊。” 前身那个曹志强，过去就是跟这个魏大军的，算是魏大军的小弟。 至于为何他是头儿，当然是因为他特别狠啊。 虽然这家伙的身高才一米七五，还不如曹志强高，但他年龄在这伙人中最大，已经26岁，而且下手狠辣， 不过这些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他坐过牢，是刑满释放人员，这就非常不一般。 这么说吧，他是所有这帮耍孩子中年龄最大，且真正坐过牢，也真正有过案底的家伙。 他的年龄资历都在那摆着， 而且他家里也有点小钱，有单独的一个四合院，有钱够狠有资历， 果然，看到曹志强这么说，那个打扮的最风骚的魏大军撇嘴一笑：“那是，你都不来找我们，可不就有日子没见了么？” 此时，曹志强已经来到那个魏大军面前，故意叹口气道：“大军哥，我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我跟你们已经不一样了啊，我得养家糊口啊。” “哼哼。”那个魏大军冷哼一声，“难道跟着我混，我能少了你一口饭吃？” 曹志强淡淡一笑：“大军哥，您这就说笑了。没错，跟着您，我是不缺吃喝玩乐，但缺钱啊。”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看了看魏大军身后的几个面色冷漠的青年，一边暗中小心戒备，一边故作轻松的跟魏大军道： “大军哥，我你是知道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过去我有老妈养着，没钱也无所谓，但现在呢，我妈没了，就我跟妹妹，家庭重担在我身上，我得赚钱养家啊，不能再玩下去了。 虽然去工厂上班赚钱很少，而且还累，但起码能养活我跟妹妹啊。 大军哥，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就别再难为我了，我现在真的回不去了。” 魏大军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啧啧，强子，本来呢，你的情况我知道。 家里出了事儿，你想当工人，我们也不拦着你。 不过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可是发财了阔气了啊。 听说，你不但刚买了个全新的录音机，还买了冰箱彩电洗衣机？ 啧啧啧，这四大件你可都凑齐了啊。 怎么着，有了发财的机会，就忘了兄弟几个了？ 这不太好吧？” 一听这话，曹志强本能的想否认，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否认没用。 “你怎么知道的？”曹志强问。 “这你别管。”魏大军嘿嘿一笑，“反正有人告诉我，而且绝对没错，对吧？” 曹志强看了看魏大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四个小弟， 他知道，一旦他回答不好，最少也是挨顿揍。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鬣狗。 你没钱，特别穷的时候，他们不来找你。 可如果你有钱了，他们就闻着味来找你了。 所以，退缩是没用的，必须想办法解决才是。 想到这，曹志强眯了眯眼，故意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魏大军跟前，故意悄声道：“大军哥，你真的想知道？” 魏大军眼睛一眯，嘿嘿笑道：“那是，有发财的门路，谁不想知道？” 曹志强再次压低声音：“借一步说话。” 魏大军一皱眉，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小弟，尤其是看了看蹲在一边玩的小平头。 略一沉吟，魏大军扭过头笑了笑：“好，一边说话。” 紧接着，魏大军就跟曹志强走到一边的一根电线杆子旁边。 在这里，他俩如果小声说话，其他人应该谁也听不见才对。 “大军哥。”曹志强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其实我是在干大买卖，风险很大，你确定要听，确定敢做么？” 魏大军一皱眉，不过很快一撇嘴，也压低声音道：“这有什么不敢的？风险很大？这年头干什么没风险？怎么，你真有发财路子？” “那当然。” 曹志强也故意嘿嘿一笑，然后继续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偶然一个机会弄到这条路子的。 但之前我也不太肯定真假，而且人家也不是吃干饭的，所以我就没声张，只是自己悄悄先去试了试水。 不过呢大军哥，这种事儿你也知道，一个人做不大，所以呢，我本来就想过，事后要去找你们一起干的，正好你们来了，也省得我费事儿了。” 魏大军一愣：“真的？” “那可不？”曹志强再次环视了一眼，然后伸手入怀，突然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送到魏大军手里，“那，为表诚意，这个你先拿着。” 魏大军再次一愣，顺势接住那个鼓鼓囊囊，显得有些沉重的牛皮纸文件袋：“啥东西啊，这么重？” 说完，魏大军下意识的打开文件袋一看。 “嘶……”魏大军一下瞪大眼睛，然后猛的合上文件袋。 紧接着，魏大军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自己那群小弟，发现那些小弟离自己这边有段距离，应该看不见。 眉头一皱，魏大军这才扭过头，压低声音对曹志强道：“这怎么回事儿？哪来这么多钱？” “当然是我赚的啊。”曹志强嘿嘿直笑。 “赚的？你？”魏大军张大嘴巴，“你扯犊子呢，就你，能赚这么多钱？对了，这到底多钱啊？” 曹志强低声道：“不多不少，一万块！” 魏大军咽了口唾沫：“一，一万块？你哪儿来的？不会是你说的那条发财路子吧？” “必须是啊。” “到底什么路子？” “要换了别人这么问，我铁定不说。”曹志强一脸郑重的道，“但您是谁啊，您是我大哥啊，比亲大哥还亲，那我必须跟您说实话。” 故意顿了顿后，曹志强才低声道：“实不相瞒，我这都是赚的辛苦钱！” “到底什么辛苦钱啊？”魏大军有些暴躁的追问，“别卖乖子了！快点说！” 曹志强故意叹了口一口气：“我的好大哥啊，您想，短短时间内，我能赚到这么多钱，那还能是啥，当然是走私啊！” “走，走私？”魏大军再次张大嘴巴，很明显被震惊的不行。 正文 039 我怎么能轻易害兄弟呢？ 看见魏大军震惊的样子，曹志强一脸郑重的点点头：“没错，正是走私！” 紧接着，曹志强压低声音道：“所以啊大军哥，这真是我赚的钱，真是我做走私赚的，不骗你。 不过因为刚开始做，人家那边要求又严格，对保密看的很重，在没取得人家同意之前，我才没敢跟你们说。” “还是团伙走私啊。”魏大军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你是又攀上高枝了……对了，你们是走私啥东西啊？” 曹志强故意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道：“当然是走私进口电器啊。目前主要是走私彩电，风险是大，但利润也高啊。 我这来回一两次，就能赚个千把块，干个十来趟，万元户只是小意思。 所以你别看这钱多，实际上你要真干起来，很快你就能赚的比我多了。” “真的？”魏大军惊讶道，“真这么赚？来回十来次就能赚一万多？” “那还有假？”曹志强点点头，“这帮忙运送走私进口彩电，一台彩电我就能拿二十块，那五百台电视，不就是一万块？ 我找个三轮，装一个三轮车的彩电，一次那都不止三十台了，五百台彩电，骑三轮也就来回二十来趟的事儿，你说呢？” 魏大军愣了愣：“可，可那么多走私电视，往哪儿卖啊？” “傻啊。”曹志强道，“往哪儿卖那是人家的事儿，咱们就是运货的，连二道贩子都不算，或者明确的说，咱就是跑个运输，卖个苦力。 简单来讲，就是来了大批的货，咱们去来货点，把货卸下来装车，再自己偷偷运去散货方，懂吧？” 魏大军眨眨眼，然后一脸了然的点点头：“懂了，原来你只是运彩电，干运输啊，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样一来，中间运输的风险我们担了，因为一旦有警察来查，只会查到我们这些运货的人啊？” “差不多吧。”曹志强道，“没风险，人家凭什么给你那么多钱？ 不过真来警察，你不会跑啊？ 所以……你到底干不干？” “当然干，为什么不干？”魏大军点点头，“可这钱……” “放心。”曹志强道，“你先拿着，想花就花，没事儿的。 我那你也知道，人多眼杂，这么多钱放家里本就不方便。 你不同，你家是独门独院，有一整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住那的人除了你，就都是自家兄弟，没外人在，钱放你那我放心。 其实呢，我本来就寻思最近去你家找你，让你替我保管这笔钱的，毕竟别人我都信不过。 你这次过来，那正好省我事儿了。 大军哥，这点钱算什么，等回头兄弟们一起合伙发财，赚钱那都是小意思！” 魏大军眼珠一转：“那成，那这钱我先替你收着，回头你要用，我再给你。” “好。”曹志强笑道，“那这个生意，你什么时候过来跟我一起做？” “生意的事儿不急，我最近好多事儿呢，忙完了再说。”魏大军笑眯眯的道。 “好吧。”曹志强点点头，“不过大军哥，大家自己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谁告诉你，我刚买了彩电冰箱洗衣机的？” “这……”魏大军犹豫了。 “大军哥。”曹志强故作不满，“咱可是自家兄弟，而且我还这么信任你，把卖命钱都给你了，这么点小事儿你都不说？难道外人比自家兄弟还重要？” 魏大军眼神闪烁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说就说，其实我也觉得那孙子不地道，早看他不顺眼了。” 紧接着，魏大军道：“那个，你们院里有个叫贾梗的人，你知道不？” “贾梗？”曹志强一眯眼。 “知道，是不是比我略矮，比你略高，身材有点瘦，长得尖嘴猴腮，整天眯着个眼跟睡不醒一样，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眼神跟臭脸，还在给部委开车当司机，对不？” “是，就是他，就是这孙子！”魏大军点点头道。 “这孙子找到我们，一来就说，他是给部委的高干领导开车的，他姑父还是警察，认识很多警察，反正是吓唬我。 吓唬完了我，他就告诉了我们你最近的情况，还说你小子最近发了大财，特别有钱，说如果我们缺钱花了，可以去找你，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反正里外里吧，他就是让我们来找你麻烦。 总之，要不是这孙子动不动拿警察恐吓我，非逼我来找你麻烦，我，我也不能这么对你。 毕竟，你才是我兄弟啊。 我怎么能轻易害兄弟呢？” 曹志强脸皮抽搐了一下，强行忍住吐槽的欲望，深吸一口气，这才深沉的点点头：“说的没错，你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那是，一天是大哥，一辈子都是大哥，我当然得照顾你啊。”魏大军笑呵呵的道，“其实你不问，我也打算找个机会跟你说的，毕竟像贾梗那种小人，不能处！”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不能处！” “可惜他身份有些敏感。”魏大军叹口气道，“给冶金部的领导开车，好像还跟警察有亲戚关系，哥哥我也不能拿他怎样，只能告诉你这些，希望你自己小心点了。” “放心吧大军哥。”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成。”魏大军笑着把那装满钱的文件袋，往裤腰里一塞，再用衣服盖住，“看你好像还有事儿，不耽误你了，我们先回去了，回头你要想取钱用，再去我家找我啊。” “放心，一定！”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看到魏大军要转身离开，曹志强目光一瞥，一下就看到不远处那个蹲在地上自顾自玩刀抽烟的小平头。 眼珠一转，曹志强急忙道：“等一下大军哥。” “嗯？”魏大军一愣，转过身，“还有事儿？” “那个。”曹志强笑着再次瞥了一眼不远处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单手玩蝴蝶刀的平头妹子。 是的，那是个妹子，不是弟弟。 “这样，能不能把英子借我一下。” “英子？”魏大军也扭头看了看那个抽烟玩刀小平头，不注意看绝对以为是男人的妹子。 “你借她干嘛？”魏大军问。 “当然是走私那事儿啊。”曹志强小声道，“实不相瞒，最近那边就有笔生意要做，让我过去帮忙，我身边正缺个人手，想让英子过来帮帮我。” “为什么是她？”魏大军皱眉，“小虎他们不更好用么？英子她，她，你也知道，就她那性子来派，不合适吧？” “可她能吓唬人啊。”曹志强神神叨叨的道，“你也知道，能干这事儿的，能有几个善茬？ 人家跟咱不一样，那都是老手，都是带枪的！大黑星知道不？ 我上次给他们干活，亲眼看到他们拿大黑星杀人，好像是杀了个什么香江那边的卧底。 好家伙，那是真杀人啊，就在我眼前，嘭的一枪，那人的脑袋就开花了，红的白的，那把我当时给吓的，差点吓尿了。 所以啊，人家现在又叫我去，我是真害怕啊。 我是真不想去，毕竟已经赚够了，可不去不成啊。 你懂的，干这一行，上船容易下船难，哪儿能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所以我就想带个人去，多少能有个照应壮个胆，我一下就想到了你俩啊。 毕竟咱这几个人里，就你跟英子真捅过人，有杀气。 如果英子不去也成，要不，干脆你跟我一块儿去？ 你要跟我去了，铁定能帮我忙，壮我胆！ 到时候，你帮我压场子，我就不怕那群人手里的大黑星了。” 魏大军眼皮一跳，眼珠一转，然后干笑道：“那个，那个我最近挺忙的，有很多事儿，要不……这样吧，就把英子借给你，让她先去跟你探探路，回头我那边的事儿忙完了，咱再商量合作的事儿，如何？” “也成。”曹志强呵呵一笑，“还是大军哥想的周到，就这么办了。” 正文 040 危险的巨人——英子！ 等魏大军跟曹志强商量好之后，俩人就重新来到那四个神态各异，但都有些吊儿郎当的小青年跟前。 “大军！”那个长发姑娘第一个贴过来，双手保住魏大军的一只胳膊，笑嘻嘻的道，“你们谈完了？没闹掰吧？” “当然了。”魏大军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都是自家兄弟，我怎么会真为难他？就跟他聊了点天，让他小心点身边的小人，仅此而已。” “哎呀，那我就放心了。”长发姑娘笑着道，“我就知道，大军是个好人，不会为难兄弟的。” 说到这，长发姑娘还很隐蔽的瞥了一眼曹志强，神情略有些玩味，眉毛轻轻一抖，很有点挑逗的意思。 曹志强故意不接这个眼神，笑着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她。 因为他知道，这个长发妹子是魏大军的女朋友，内地话叫对象，用港台的话说，那叫马子。 魏大军很喜欢她，自从有了她之后，非常专一，真的没有再去招惹过别的女人。 要不说呢，此时的人还很淳朴，哪怕是这些街溜子，只要谈了对象，往往也很专一，很少真有脚踩好几条船的，那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不愧是淳朴的年代啊。 然而，根据曹志强的记忆，这个长发妹子可不简单，她其实跟前身那个曹志强有一腿。 是的，自己这个前身，非常能作死，居然跟大嫂那啥。 虽然严格来说，不是前身主动勾搭那个长发妹子，是人家反过来勾搭的他，但这种作死行为，曹志强表示很有压力。 尤其现在这个时候，更是万万不能接这个茬。 做人就要心狠一点。 “英子。” 毫无所觉的魏大军突然一脸淡然的开口。 “这样，我跟强子刚刚谈好了一笔生意，有个合作要做，但他需要人手帮他，所以，今后你就跟着他，替他做事儿，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听到没？” 那个用亚洲蹲的方式蹲在地上，一手抽烟一手玩刀的小平头一听这话，立刻一歪头，呸的吐了口烟渣，这才重新叼着烟，慢慢站起来。 等她一站起来，立刻就鹤立鸡群，威慑力十足。 无他，只因她的身高是一米九五！ 光脚一米九五！ 就问你怕不怕！ “知道了。”一米九五的巨人英子吐口烟圈点点头。 魏大军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帅气的一甩头，右手抬起，食指伸出，轻轻一摆：“哥几个，走，跟我下馆子，全聚德吃烤鸭去，吃完了，咱就回去看片跳舞啦！” 一阵欢呼声中，胖胖的魏大军，就晃着矫健的步伐，迈着他那风骚的喇叭裤，来到旁边一个自行车跟前跨了上去。 除了英子外，其他几个他带来的男女青年，也都纷纷找上自己的自行车。 等大家都跨上自行车，那魏大军才一扭头，扶了扶自己的蛤蟆镜，对曹志强道：“强子，我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这句，魏大军当先骑自行车离开，其他几个青年立刻嘻嘻哈哈的骑车跟上。 几个人离开后，独自留下来的一米九五，嗯，也就是那个巨人英子，这才懒洋洋的走到曹志强跟前。 先歪头吐了口烟圈，她这才重新叼起烟，空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皱皱巴巴的，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强子，来一根？” 曹志强本能的咽了口唾沫，验证了身体的渴望后，十动然拒的的摇摇头：“不，戒了。” 小平头英子微微一诧异，瞅了一眼曹志强，这才收回那根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那好，省了。” 紧接着，英子收起蝴蝶刀，居高临下的俯视曹志强：“去哪儿，干嘛？” 曹志强一皱眉，忽然潇洒的一甩胳膊，再收回来的时候，就露出了自己左手腕上的全新全钢的上海牌手表：“嗯，大军哥倒是提醒我了，都这个点了，走，咱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 “也下馆子？”英子眼睛一亮。 “废话！”曹志强没好气的瞥她一眼，“难道还请你去我家？就你这样的，不把我妹吓坏了啊？” 英子撇撇嘴：“先说好，下馆子可以，别清汤寡水的弄个挂面打发我，我可要吃肉！” “放心！”曹志强好笑道，“漏刻我这表，梅的阴上海，全新全钢最新款的防震超薄7122，一百二一只！” 紧接着，曹志强一指自己大头黑皮鞋：“漏刻裆，全新的牛头牌皮鞋，头层小牛皮，同样梅的阴上海，三十八一双，牌子啊！” 说完手表鞋子，曹志强又弹了弹自己身上的呢子大衣的衣领：“呢子大衣，羊绒精纺，王府井那边精心定制的精品，一件168！一路发啊一路发！” 显摆完身上的行头，曹志强才淡定的抬头看向有些发愣的英子：“现在，你觉得我能请的起你吃肉不？” 英子眨了两下眼，抽了抽鼻子，然后左手大拇指跟食指，轻轻拿下嘴里的烟，悠然的吐了一口烟圈，再歪头呸了一口烟渣，眯着眼睛俯视曹志强： “看不出来，强子你是真发财了。 那成，别说废话了，这就走吧，我正好有点饿了。” 曹志强看了看英子：“你……也骑自行车来的？” “啊。”英子继续叼上烟，“那边呢，咋了？” 曹志强扭头看了看路边那辆锈迹斑斑的大金鹿：“没啥，你骑车，跟上我这三轮，没问题吧？” “没问题。”英子点点头，然后就走向自己的自行车。 曹志强不再多言，上了三轮车，又在杨安全耳边说了个地址。 “就去那里，然后，路上别太快，得让她跟上。” 听了曹志强的吩咐，杨安全笑了笑：“放心，我这是三轮，肯定不如她的自行车快，她一定能跟上。” 就这样，三人两车，一前一后，一起向一个地方驶去。 骑了一路，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叫东门饭庄的饭馆跟前。 “就这儿！”曹志强下了三轮，“别看饭馆不大，但这里的鲁菜可是一绝，据说里面的大师傅啊，以前是东兴楼的厨师，做的还行。 尤其是那葱烧海参，油焖大虾，芙蓉干贝，酱爆鸡丁，都特好吃，味儿特浓，包你满意。” 英子下了自行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是嘛，那感情好，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海参呢。” 说到这，英子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曹志强：“让你破费了，看来这顿不简单啊。” “这算什么。”曹志强笑了笑，“走，进去吃，就点海参，让你吃个够。” 一行人停好车子进了饭庄，发现人还不多，但曹志强还是刻意要了个包间。 进了包间后，曹志强就让英子跟杨安全点菜，可俩人都不敢点。 没办法，曹志强只好自己点。 除了曹志强之前说过的葱烧海参，油焖大虾，芙蓉干贝，酱爆鸡丁外，他还多要了个九转肥肠，外加一大盆米饭。 等菜期间，曹志强就是跟英子忆往昔岁月，反正绝口不提正事儿。 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个英子全名叫金秀英，据说还是爱新觉罗的后裔。 甭管是不是真的爱新觉罗后裔了，如今大清都亡了那么久，爱新觉罗早已经没人在乎了，或者说，早没人敢姓这个了。 人家现在姓金，金子的金。 其实前身那个曹志强，对这个金秀英了解的也不多。 只知道对方生父早亡，后来母亲改嫁一个高干，她就跟着母亲去了新家。 本来她因为从小就长得比别人高，所以早早就进了工人体育馆的少年体校的排球班，从小打排球。 不过好像听说，她大概十四岁的时候，拿削铅笔的铅笔刀，割伤了一个教练，然后就被送去少管所。 在少管所呆了不到一年，因为在里面打架伤人，继续多关押了半年。 放出来后，她既没法正经上学，也没法去正经工作，毕竟她有前科。 然后呢，好像她家里人也不待见她。 具体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她从少管所出来后，就再也没回那个家，而是自己剪短了头发，开始在街面上瞎混了起来。 由于她有过少管所的经历，有身高优势，下手又恨，那是特别能打架。 尤其是她那一手蝴蝶刀，玩的出神入化。 所以当她被魏大军收容进来后，很快就成了六人组中战斗力仅次于魏大军的存在。 之所以她跟着魏大军，只是因为当初她落魄流浪的时候，是魏大军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 不过因为她性格恶劣，不喜欢说话，一言不合就扇人耳光，踹人下档，还动不动就掏刀子吓唬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危险二字。 加上她自己又身高马大，且特别不爱讲卫生，一旦靠近，总能闻到她身上有股酸臭味跟劣质烟草味的混合味。 所以明明她那张脸长得还行，而且只是高，不是胖，可实际上呢，她自己把自己给整颓了，六人组里就没人把她当女人看的。 当然了，就算别的不提，光她一米九五的身高，这年头也没几个男人喜欢。 没办法，能长一米九五的人，此时基本都是俯视大多数男人。 此时大部分身高不如她的男人，基本都很难接受这样的女人当伴侣。 这毕竟不是后世，那么开放包容，此时的男性大都比较保守，喜欢的大都是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穿平底鞋都比自己高一两个头的邋遢女汉子。 现在的她，别看这幅邋遢样子，整个一颓废青年的造型，其实刚过十七岁，还没成年，正是一朵花的年龄。 然而，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当然还有生活的折磨，已经把她毁的差不多了。 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估计即将的被打靶一族，肯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其实魏大军当年收留她，不是对她本人有啥想法，只是觉得她够狠，能打，所以是把她当打手培养的。 事实也是这样。 她加入魏大军团伙后没多久，就成了战斗力仅次于魏大军的人。 当然了，曹志强相信，这个仅次于，那是因为她从没跟魏大军打过。 要是真打，曹志强觉得吧，那个魏大军八成是打不过她的。 身高就碾压了，更别说这妹子特疯特狠，真肯下死手。 好像在记忆中，有次他们一群人在什刹海溜冰，然后有个叫张小虎的伙伴跟人起了口角，就是她，过去后什么也不问，二话不说掏出刀子，朝着对方的屁股就是一刀。 当时那情况，不光把对方吓坏了，自己这边的人也吓坏了，包括那个魏大军。 总之，在那个小团伙中，英子的代名词就是疯婆子，一般人都不想惹她，但又不能不带她耍。 万一不带她耍，让她知道后发起疯，自己人她一样会拿刀捅人的。 说白了，她整个就一危险分子！ 那么，曹志强为何要单独叫她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出来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正文 041 没错，我就是故意陷害你们！ 瞎聊了一阵后，服务员就陆续把菜都上来了。 等菜都上齐了，曹志强就让大家先吃饭。 杨安全吃的比较拘谨。 他虽然年龄最大，但他现在是曹志强的手下，属于上下级关系，不能失了分寸。 而且，虽然他认识曹志强的时间不多，但就这两天不到的功夫，却让他涨了不少见识。 不说别的，就说曹志强脸不红眼不眨的拿出三万块买了个四合院，又花五千块去设计院买了个装修设计图，这就让他咋舌不已。 杨安全虽然不善言辞，又有点腼腆害羞，蹬三轮的业务不如其他侃爷，但他不傻，也锻炼出来了一双看人的眼睛。 他看得出来，曹志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不说别的，就他的精神气质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自信。 有钱人的自信！能赚钱的自信！反正就是自信！ 所以他现在很本分，很想看看，继续跟他下去的话，未来究竟会如何。 真不只是为了那五十块钱一个月的薪水，真不是啊！ 金秀英则没杨安全那么多想法，她现在是不管不顾，来者不拒。 简单说，就是菜上来后，爱吃的就先自己使劲儿吃，不爱吃的就不怎么吃，反正就是先管自己，不管别人。 也是，在里面被管教了那么久，出来后又游荡了这么久，她早就把矜持那些东西给扔掉了。 对现在的她来讲，她根本不管别的，就管自己吃好喝好玩好，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所以她抽烟喝酒打架跳舞，什么刺激来什么。 也就是她穷，加上国内此时也不流行毒粉之类的，要不然的话，呵呵。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金秀英都开始倚在椅子上，拿着牙签剔牙的时候，曹志强才淡定的拿餐巾擦了擦嘴。 吐了口气后，曹志强扭头对已经放下筷子的杨安全使了个眼色道：“老杨，你去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如果非要有人硬闯，提前敲门提醒一下我们，我跟英子有话说。” “是。”杨安全点点头，直接站起身走出去，又小心的反手关上门。 等杨安全离开，整个包间只剩下曹志强跟金秀英俩人之后。 曹志强才笑着端起茶壶，主动给金秀英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来，英子，刚刚吃太多撑得慌吧？喝杯茶解解腻，这家的茉莉还凑合。” 金秀英斜眼看了曹志强一眼，然后一歪头，呸的一下把牙签吐到地上，这才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茶，金秀英才懒洋洋的道：“说吧，找我干嘛？这么好吃好喝的，肯定有事儿求我吧？不过我只会打架捅人…… 懂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要我帮忙收拾？ 不会是让我帮你对付那个叫贾梗的人吧？” 曹志强笑了笑，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眼睛盯着金秀英，淡定的道：“英子，咱俩认识多久了？” 金秀英一愣，皱眉想了想：“好像，有半年么？” “五个半月。”曹志强笑了笑。 “是吧。”金秀英撇撇嘴，“我记不清了，你问这干嘛？咱俩就算认识时间够长，可也不怎么熟悉吧？” 曹志强再次淡淡一笑，再次不答反问：“英子，你想过以后么？想过未来么？” “以后？未来？”金秀英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曹志强沉下脸：“英子，咱那几个人里，就你年龄最小，也只有你是未成年。 你不会想一辈子这样，跟着他们瞎混下去吧？ 你就不想想以后，以后你想做什么？” “别特么整这些废话！”金秀英皱眉道，“你到底想干嘛？如果是说教，趁早闭嘴！老娘我不爱听！” 曹志强一摊手：“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说点实在的。” 紧接着，曹志强重新双手交叉紧握成拳，一脸冷然的盯着金秀英道： “那，英子，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 第一条路，以后你跟我干，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让你往东走，不许往西走，让你穿裙子，不许穿裤子，让你吃香蕉，不许吃葡萄，能理解？” “操！”金秀英一下抽出蝴蝶刀，帅气的刷了个刀花，然后猛的拿刀戳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盯着曹志强道，“你活腻了？想死么？” 曹志强淡定的一笑，丝毫不怕的松开双手，慢悠悠的往后一仰，深深的躺在椅子上，再轻轻的翘起二郎腿，这才道： “第二条路，你立刻从这离开，继续跟魏大军他们混。 不过嘛，你前脚只要一出这个门，我立刻就去附近那家派出所举报你们，就举报你们让你们全都坐牢吃枪子儿！” 一听这话，金秀英一愣，然后立刻不屑的撇撇嘴：“吓唬谁呢？举报？你去举报啊，有种你去举报啊？你举报我们什么？我们犯了什么罪？ 敲诈勒索？还是收保护费？ 呵呵，先不说你没证据。 就算你有，别忘了，你以前也干过，你也有份！” “是啊，我以前干过，我也有份。”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但就像你说的，我没证据证明你们干过那些糟心事儿，反过来说，你们也没证据证明我干过。 别忘了，我现在是正经的国企工人，体面人，而你，还有魏大军他们，别看平时不缺钱，日子很逍遥，但其实都是一群被人看不起的无业游民。 就算你说我也跟着干过坏事，可你们拿不出证据，那我就是无辜的，我反而可以告你们诬告。 就是说，你们说的话，不足采信。” “这话同样还给你！”金秀英眯着眼睛沉脸道，“你也没证据证明我们干过那些事儿。” “是啊，我没证据。”曹志强用右手小指搓了搓眉毛，微微一笑，“不得不说，魏大军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他过去不管是带人敲诈勒索，还是收保护费，又或者是半路打人吓唬人，都很聪明，从来不留痕迹跟证据。 不过，谁说我要告你们这个的？ 而且，就算告你们这个，最多是坐牢，你们也不用吃枪子儿。 我要告你们的，可是重罪，够枪毙的重罪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秀英道，“到底告我们什么？” “抢劫！”曹志强微微一笑，“而且是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恶劣的恶性抢劫！” “抢劫？”金秀英一愣，“我们最近什么时候干过抢劫了？” “就在刚刚啊。”曹志强笑眯眯的道，“你不会忘了吧，你们刚刚一群人堵住我，抢了我的钱啊。” “你在放屁！”金秀英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道，“我们哪有抢你的钱了？” “有。”曹志强依旧笑眯眯的坐在原地不动，“你们刚刚当街抢了我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啊！ 这可是巨款，足够枪毙了吧？” “放屁放屁！”金秀英连续拍桌子，“我们根本没抢你，而且你哪来一万块钱给我们抢？” “当然有。”曹志强笑着道。 “你还记得，之前我跟魏大军俩人私下聊天的时候，我给他一个牛皮袋子么？ 那里面就是整整的一万块钱，而且是刚从银行提出来的，连号的新钱，一抓一个准。 那，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不过就算你没看到也没用。 反正只要我到时候跟警察说，是你们半路抢劫了我一万块钱，等警察去抓到你们，从魏大军那里找到那一万块钱……你说到时候警察信谁？ 是信你们说的，我主动给他一万块钱？ 还是相信我说的，是你们从我这抢了一万块钱？ 更别说，我还有证人，就是外面那个蹬三轮的杨师傅。 实话说，他已经是我的手下了，跟我是自己人。 只是外人还不知道。 表面看，人家是跟我没啥关系的正经劳动者，没有案底，清清白白。 如果他当证人，说刚刚亲眼看到你们当街抢了我一万块，你觉得警察会信谁？” 说到这，看到金秀英愣在原地不吭声后，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笨，总算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这就很好，很好嘛。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喜欢跟弱智说话。” 紧接着，曹志强脸色一变，故意沉下脸道：“没错，我就是故意陷害你们！ 之前，我是真的主动给了魏大军一万块钱，说让他替我保管。 可这话只有我跟他知道，别人都没听到。 所以如果我去跟警察说，就是你们强行从我这抢了我一万块，就凭你我彼此的身份，警察铁定信我。 因此，那一万块钱就是我的阳谋，是我买他一条命的钱。 不，抱歉，说错了，不是买他一个人的命，是买你们所有人一条命的钱！ 我就是故意做局，先送上这一万块给魏大军，等他走了，我再去报公安，说你们光天化日抢劫我一万块，让公安抓你们进局子。 到时候，任你们说破天，各种喊冤枉，都不会有人信！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棒很聪明？ 这个计策是不是简单直接又无解？ 只要我不松口，你们啊，就等着一起被打靶枪毙——啪！啪！啪！” 说到这，曹志强仰头抬起下巴，故意发出星爷那魔性而经典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文 042 很简单，因为我想做个好人啊 听了曹志强的话，尤其是听到他最后那好像神经质一样的笑声后。 金秀英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你，你，强子，你怎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曹志强低下头，自嘲的一笑。 “很简单，因为我想做个好人啊！” “啊？” 金秀英一愣。 “做好人？ 如果是想做好人。 那何必赶尽杀绝？ 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跟我们一起混了对吧？ 可以啊，我们本来就没强迫你啊？ 本来大军哥那边就是来去自由，并没有什么强迫的东西。 你要还是担心害怕，不信我们的话…… 大不了，我去跟大军哥说说，让他把钱还给你，并且让他当你面保证，保证以后咱再也不找你耍了，桥归桥路归路就是了。 如何？” 曹志强抬起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金秀英，不屑一笑：“英子，想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你咋还这么天真？你不是故意耍我的吧？” “什么故意耍你？”金秀英皱眉，“我是真这么想的啊。” 曹志强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这才轻声道： “我们曹家的先辈，同时也是我国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大诗人——曹操同志，当年逃难途中，杀了吕伯奢一家后，曾经这么说过。 他说，出来混，早晚要还。 如果不想还，那就要斩草除根，做事做绝！ 犹犹豫豫婆婆妈妈，只会害人害己！” 金秀英皱眉：“曹操说过这些话？三国演义没这几句啊？当我没看过三国？ 他杀了吕伯奢一家后，倒是说过，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再者说，你确定是曹操后人？ 你有家谱么？ 不是姓曹的，都是曹操后人啊！” “那不重要！”曹志强一摆手，“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重要的是，我想当个好人，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可你们是我的污点跟黑历史。 历史就在那里，我不能当假装看不见，就真没了那些历史。 或者说，只要你们在一天，我头上就天天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砍死我。 所以，如果不能把你们这些黑历史抹去，或者把你们掌握在手中，我就永远当不了一个好人。 本来呢，我还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安好，时间会冲淡一切，或许慢慢也就没事儿了。 可你们呢，非要来惹我，非要自己找死。 那就别怪我了！ 当然了，我知道，你们早晚要来找我的！ 我从没天真到，以为你们真能忘了我，真能不来纠缠我。 除非我一生贫穷。 可我不想当穷人啊。 是的，之前，你们之所以没来找我，只是因为我那时太穷，你们觉得我这里没啥油水。 加上我国企工人的身份也有一定威慑力，好歹是有组织的人，你们觉得重新找我不划算，才不来纠缠我。 现在你们知道我有钱了，阔气了，那肯定不能放过我这条肥羊。 我国企工人的身份虽然还不错，可你们知道我的黑历史，等于握着我的把柄。 有那些把柄，你们随时可以借此要挟我。 我可不想当靳一川，整天被你们折磨！” “靳一川是谁？”金秀英插嘴问。 “那也不重要！”曹志强再次一挥手，“喂，别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有礼貌没？” 金秀英一撇嘴：“你继续。” 曹志强深吸口气，重新酝酿情绪道：“就是说，我要是软弱妥协，你们在我这尝到甜头后，肯定还会一遍又一遍的来找我，不断的来敲诈我，没完没了。 而我，不但要一直受你们要挟敲诈，还会继续跟你们纠缠不休，牵扯不断，早晚得被你们牵连，早晚得出事儿！ 我不想这样憋屈的活下去！” 说到这，曹志强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吐出一口浊气。 再次叹口气，曹志强幽幽道：“所以啊，我一早就有切割过去的念头，也一早就有把你们斩草除根的想法，为此我还制定了很多个计划。 不过想来想去，越复杂的方式越不保险，越简单的方法反而更容易成功。 因此，我早就想到，直接用一大笔钱，去栽赃你们抢劫我的招数了。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阳谋！ 只要你们拿了我那一万块钱，我再反手举报你们抢劫，你们拿不出证据证明你们没抢劫，那你们就死定了！ 就好像现在，魏大军拿了钱，就是物证，我这里还有老杨这个人证，我物证人证俱全，到时候只要抓到魏大军，从他那搜到我那一万块，你们怎么狡辩都没用。 当然了，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想过，找个时间主动去找你们，然后找个由头，把一万块塞给魏大军，回头就去公安局报案，说你们抢劫我。 只是呢，我还没去找你们呢，你们竟然先找上了我，那算你们倒霉，我当然要将计就计。 就是说，无论你们来不来，我这个计策早就是蓄势待发。 你们除非有大关系，否则面对我这个一万块的阳谋，在这个时间段里，那就是栽定了。” 说到这，曹志强微微一笑：“英子，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单独叫过来么？” 皱着眉头的金秀英下意识的摇摇头。 曹志强叹了一口气：“那是我不忍心，不忍心你年纪轻轻，就这么送命吃枪子啊。” “你什么意思？”金秀英本能的皱眉问。 “字面意思。”曹志强道。 “英子，咱们那几个人里，你是最年轻的，也是加入最晚的，并且也只有你是未成年。 要换了我以前，为了以防万一，为了保密，我不会特意对你产生怜悯，不会特意冒险的把你叫出来，跟你说这么多。 我会等你们一起离开后，回头就去派出所报警，再迅速让警察去抓你们。 只要从魏大军那里找到我那一万块钱，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抓进去！ 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只要坐实了，你们所有人中最差都要三年起步，枪毙也是等闲。 尤其是魏大军，他有那么多前科，这次又是性质恶劣，且数目巨大的恶性抢劫，枪毙是妥妥的了。 然而，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不忍心，不忍心看你这样还没成年的花季少女，就这么早早的凋零，早早的命丧黄泉。 所以，我才特意叫你出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到这，看到对方不说话，曹志强微微一笑：“当然，我只救该救之人，更不会天真的把你一放了之。 就像我前面说的，我给你两条路。 第一条路，今后跟我，成为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听什么，不许忤逆我！ 第二条路，你这就离开，然后我马上就去派出所报警，连你一块儿办！ 别想着通风报信。 没用的。” 说到这，曹志强随手一指包间窗外：“你看，这里是我特意挑选的地方，特别在哪儿呢？ 特别就特别在，从这里出门走路不用三分钟，我就能走到那个派出所，而你从这里骑自行车去魏大军家，或者其他人家，最少要半小时。 有这个时间，我早已经把案情说明白，然后跟着警察一起坐上警车去抓人了。 你觉得你骑自行车快，还是人家开警车快？ 啊，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说到这，曹志强忽然一拍脑袋：“其实呢，刚刚我让老杨出去，表面是让他在门外站着守着，但实际上呢，在这之前我就偷偷嘱咐过他一件事。 我跟他说，一旦我对他打眼色，说什么让他出去守着门，他出去后，一定要立刻先去把你自行车的气门芯给拔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想回去通风报信，就别骑自行车了，现在已经骑不动了，所以还是跑步去吧，一个小时能到算你本事！ 当然，你也可以抢一辆自行车，或者坐公交车，但依旧不如公安的警车快，等你到了，正好连你一起抓获，能理解？” 金秀英愣愣的眨眨眼：“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还问为什么？”曹志强一皱眉道，“我刚才没解释清楚吗？ 还是你真的脑子有问题了，连基本的思考都不会了？ 别废话了，两条路，你选哪条？” 金秀英咬了咬手指，然后道：“如果我选一，听你的话，你真能放过我？” “当然。”曹志强淡淡的道，“要不然我跟你费这么多话干嘛？不过嘛……” “不过什么？”金秀英连忙问。 曹志强邪魅的一笑：“不过嘛，英子，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不会以为，你说两句话，说以后听我的，我就信你吧？” “什么意思？”金秀英皱眉问。 正文 043 英子，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投名状！” 曹志强淡淡道。 “你必须给我交个投名状，付出点代价，真正成为我的人，我才能信你！” “你！”金秀英忽然面色狰狞，咬了咬牙，“你，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 曹志强一愣，下意识的问：“谁无耻谁卑鄙谁下流？” 金秀英站起来大声吼：“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 曹志强眨眨眼，皱了皱眉道：“等等，这台词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算了，那不重要。 你这忽然炸毛一样的表情，凶神恶煞的，想干嘛？ 吓唬人吗？ 真以为我是吓大的？ 总之，我让你交个投名状，也是让我安心，这有啥问题？ 要不然你空口白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说到这，曹志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老神在在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好年华，可不要自误啊！” 金秀英捏紧拳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牙切齿的道： “果然，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告诉你，曹志强！ 你想告就告，随便！ 但你以为，你以为凭着这个，就想让我屈身与你，把身子交给你么？ 你，你做梦！” “噗！”曹志强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差点喷了金秀英一脸。 “咳咳咳！”曹志强连忙咳嗽，“你，你刚说啥？” 金秀英愤怒的道：“我是说，你想拿我身子当筹码，做梦！ 我这辈子宁可去死，宁可去跳楼，宁可被车撞，也绝不让你碰我一个手指头！” 说到这，金秀英突然掏出蝴蝶刀：“不行，既然你要害我，我先做了你！” 紧接着，金秀英就拿着刀子冲向曹志强。 曹志强吓了一跳，连忙绕着桌子躲到一边。 双方就这样中间隔着个大圆桌，你跑过来，我躲过去。 发现总追不上曹志强，金秀英气炸了，拿蝴蝶刀指着曹志强大喊：“你站住，别躲！” “你特么有病！”曹志强继续躲，“我不躲才是傻子！” 紧接着，曹志强回过神来：“等等等等，先等等！你为什么生我气？我明明是要救你啊！” “还说？”金秀英气的再次追想曹志强，“你想用这种事情要挟我，占我便宜，要我身子，流氓，无耻，我先杀了你！” 曹志强也怒了，不再躲闪，而是随手拿起一把椅子朝着对方一抡，拉开彼此距离，然后用椅子指着对方大吼道：“站住！给我回去坐下！” 金秀英看了看那把比自己的蝴蝶刀长的多的椅子，皱了皱眉，然后冷冷的道：“怎么，还想说什么？” 曹志强拉下脸：“我不想再说第三遍，给我回去坐下！要不然，后果自负！” 金秀英一个激灵，不知为何，又乖乖的坐回原位。 曹志强放下椅子，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指着金秀英道：“你特么脑子有坑吧？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幅熊样，谁稀罕你的身子？就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收回手捏了捏额头，曹志强轻轻嘀咕：“我这三叉神经啊，怎么遇到你这么个疯子……算了算了，谁让还得用你。” 做了个深呼吸后，曹志强才继续道：“那，英子，给我听好了！ 我说的投名状，根本不是我跟你那啥！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内心戏？ 在你自作多情之前，麻烦先回去自己找个镜子照一照再说！ 浑身臭烘烘的，比个男人还邋遢，长得跟个电线杆子似的，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女的？ 我就算想跟谁那啥，也不会想跟你啊！ 会吐的知道么？ 总之，我所谓的投名状，是要你跟我联手做局，联手把魏大军他们整进局子里去。 这期间，你不但要跟我联手做局，你还得给我当污点证人，以一个局内人的身份，证明他们确实是抢劫了我！ 只有你跟我一起做过局，一起栽过赃，一起把魏大军那伙人弄进去，这才是交投名状！ 你只有交了这个投名状，跟魏大军等人势不两立，没有退路了，我才能相信你，你滴明白？” 金秀英眨眨眼：“明白，懂了，不过……” “又不过什么？”曹志强问。 金秀英咬了咬嘴唇：“我跟你一起做局陷害他们，我，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说了吗？”曹志强道，“你跟我一起做局，就是选了第一条路，今后跟我，然后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没听明白？” 金秀英皱了皱眉：“这，你确定不是让我当，当你的女人？” “我呸！” 曹志强歪了下嘴，这才没好气的道：“我刚没说清楚么？你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照照镜子自己看看？ 当我女人？ 你配么？ 我是要你跟老杨一样，做我的跟班小弟，或者叫给我当员工，以后给我跑腿打下手，明白？” 金秀英这才松了口气：“这下我明白了，不过……” “又不过什么？”曹志强觉得自己有点暴躁。 “喂，英子，别得寸进尺啊！我很难得心软一次，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再跟我来这套，信不信我这就去派出所报警，把你们通通抓了吃枪子儿！” 金秀英勉强咧嘴笑了笑：“不是，我你是知道的，我如今算是无家可归，还是跟了大军哥后，他给我提供的食宿，还把我当妹妹看！ 所以，所以我就是想问，如果我跟你，那，那是不是该包吃包住？” 曹志强沉着脸：“当然，如果你跟了我…… 不是，如果你肯投奔我，当我跟班，替我做事，那我也给你包吃包住，而且不止如此，我还每月固定给你……三十。” “三十快钱？”金秀英一愣，然后道，“强子……” “叫强哥！”曹志强继续沉脸道。 “是，强哥。”金秀英低下头。 “是这样的，你看，大军哥虽然人不怎么样，小气抠门又无胆，可毕竟待我不薄，简直跟我亲哥一样。 他平时不但包我吃住，还给我不少零花钱，那零花钱都不止三十了。 现在你忽然让我背叛他，还要跟你一起联手做局陷害他，这……” “怎样？”曹志强眯起眼睛，“你打算拒绝我？选第二条路？真要一条道走到黑？ 行，忠肝义胆，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走吧，回头跟他们一起结伴坐牢吃枪子去吧。” “不是。”金秀英摇摇头，抬起头看着曹志强，“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非要让我反水，跟你一起对付他们，你除了要包我吃住，这三十块钱也，也……” “也怎样？” “不够，得加钱！” 曹志强：“……” “强哥，强哥？说话啊？”金秀英小心的道，“我，我不要多，就，就，你就再加十块，多点买烟钱就行。” 曹志强一拍脑门：“别说了，我懂。 行，我答应你，多加十块钱，四十块钱一个月，这成了吧？” “那没问题了。”金秀英笑了起来，“你要早说给这么多钱，还包吃住，我早跟你干了，还瞎逼逼什么啊，多此一举。” “你之前还说大军哥对你多好，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你？” “呸，他那是好心收留我么？分明是看我奇货可居！我替他打了那么多架，早还回去了。” “英子，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这样的人？” “……实在人！” “次奥，口是心非！” 曹志强摇摇头，再次用手捏住鼻梁揉啊揉：“所以说我平生最讨厌中二少年，尤其是中二的不良少女，心好累。” 说到这，曹志强重新看着金秀英道：“总之，英子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选了第一条路，那今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我让你……” “知道了知道了！”金秀英懒洋洋的打断曹志强的话。 “不就是让我东走不准走西，让我吃香蕉，就不许吃葡萄吗，没问题，我一定能做到！ 不过先说好，你答应我的待遇不能差！包吃包住，每月四十！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敢过河拆桥，我刀了你信不信？” 曹志强再次捏起鼻梁：“我的三叉神经啊……但愿这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正文 044 想当个好人，一定要狠到底！ “老板，你确定？确定要让我这么做？” “确定以及肯定！” “老板，会不会太过了点？有这个必要么？” “很有必要！” 对杨安全说完这句，曹志强又道：“不过，老杨啊，下手轻点，把我脖子这边割破点皮，流点血，要看着严重，实际不严重，有那意思就行。 千万别割太深，更千万别伤了血管，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听曹志强这么说，杨安全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金秀英忍不住撇撇嘴： “喂，你这么怕，干嘛不自己拿刀抹脖子？非要让人家动手？” “这你就不懂了。”曹志强道。 “我不是怕，而是自己拿刀割我脖子，跟外人拿刀割，这力度、角度都是不一样的，有经验的老手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割还是别人割。 所以啊，做戏做全套，这伤，必须让外人做！” “可你干嘛非得这样自残？”金秀英继续问，“你不都给了大军哥，嗯，给了魏大军一万块钱了？ 有这个什么一万块的阳谋的，再有我这个内鬼帮你作证，直接举报他抢劫不就行了？ 到时候啊，他们栽定了，你干嘛还要受这个罪？ 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你又不懂了。”曹志强道，“我这是以防万一，是狮子搏兔用全力，要加重对方的罪名！ 毕竟抢劫跟抢劫还不一样。 这拿刀胁迫抢劫，跟没拿刀抢劫，性质是不一样的。 拿刀胁迫抢劫，甚至把受害人弄伤，那是铁证如山的抢劫，谁来说情都不好使。 可如果被抢劫的一方没伤，万一有什么大人物给魏大军说情，把抢劫说成抢夺。 靠，这罪名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过，既然要做，那必须做绝，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可能！ 要不然，万一最后算不成抢劫，只算个抢夺，那我可亏大了！ 所以啊，我这不是多此一举，是要坐实了他们恶性抢劫的罪名，把事情办成铁案，赌油安的思丹？” 金秀英摇摇头：“那你这牺牲可够大的，这算苦肉计吧？” 曹志强道：“必须是啊！不舍得一身剐，怎么跟过去说拜拜？” 深吸一口气，曹志强坚定的点点头：“做人就要狠一点！想要告别黑历史，这是必须要做的！” 说到这，曹志强紧了紧手中的干净手绢，看向拿着一把匕首的杨安全，脖子一仰：“来吧，上！别浪费时间了！” 杨安全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吐口气：“好吧，知道了，我这就来。 老板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没关系。”曹志强深吸口气，“我，我不怕疼……你轻点，快点，别磨蹭！” 好吧，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要解释清楚，还得从头说。 自从收服了金秀英后，曹志强才把他真正的计划全盘托出。 也就是听了曹志强的计划，金秀英才知道曹志强为何要单独找她。 原来，曹志强之所以叫她出来，并不光是好心救她一次，而是要让她做内鬼，替他当污点证人，内部举报魏大军一伙人。 因为这样做，效果更好，可以让魏大军等人的罪名彻底落实。 一个表面无关的外人杨安全作人证，再加上她这个内鬼举报，这口供，谁敢不信？ 如果再加上一万块钱的物证，呵呵，这都办不成铁案，什么才是铁案？ 实际上，说服金秀英，让金秀英当内鬼举报，并不是曹志强临时起意，而是他早有预谋的计划之一。 早在曹志强穿越过来，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之后，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前身那个曹志强，是真的很不省心。 过去的他，除了打过架，斗过殴外，也跟着敲诈过小摊小贩，并不是真的无辜之人。 简单来说，就是前身那个曹志强，之所以没出事儿，只是因为没有实锤证据，没有被抓罢了。 所以，他才要急急忙忙的去当国企工人，就是为了能多个庇护自己的港湾。 只是这样被动防守，还是不保险。 毕竟他只能保证自己现在及以后都不去当街溜子，但不能抹杀过去，也不能保证以前的那群小伙伴不来继续找他。 因此，曹志强早就防备这手了，相关的应对预案还准备了好几个。 只是呢，自从曹志强主动断了跟那些人的联系，进了工厂当工人后，居然神奇的一直没遇到那些前街溜子小伙伴来找他的情节。 后来他才想明白，那些人之所以不去找他，除了他当工人后太穷，没油水外，也因为他的国企工人身份。 红光机械厂作为大型国企，其内部职工绝对不是一群街头小混混能随便惹的。 所以说，魏大军那些人正因为知道这些，才不找他麻烦。 因为动他不划算，性价比太低。 然而，一旦他们知道曹志强有钱了，找曹志强的收益大过麻烦跟风险，他们就会过来了。 这就好比冒充了锦衣卫的靳一川，有把柄在师兄手里，如果杀不死师兄，那自然要一直接受对方的敲诈勒索一样。 就好像现在，魏大军他们不就找来了？ 为此，他必须主动出击，先一步把魏大军这伙人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主动出击也有一定的危险，一个弄不好，事情败露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曹志强除了谨慎行事外，也需要点保险跟退路。 这个保险跟退路，就是傻柱，何雨柱。 傻柱不光是国企食堂主任，还有大领导那种大靠山，他妹夫又是警察，并且何雨柱的名声在周围是有口皆碑。 更别说他还是主角，大概率有主角光环了。 当年的娄小娥一家，他都能帮忙救出来，更别说自己这点小事儿了。 因此，只要傻柱认可他曹志强，关键时候肯为曹志强出头，那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了。 让傻柱认可自己，曹志强觉得也不算难。 因为像傻柱那种人，有个大弱点，就是喜欢以自己的喜好评断他人的善恶，或者说做人太过主观，也特别喜欢当好人。 如果曹志强能让傻柱觉得，他曹志强是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了，真的痛改前非变好人了，甚至跟槐花不清不楚，有可能成为一家人的话。 那么到时候，就算曹志强主动出击，或者说主动栽赃魏大军的事情败露了，只要他说这是为了自保，求傻柱帮忙，那傻柱大概率会帮忙。 只要傻柱肯帮忙，那就算栽赃魏大军的事情败露，问题也不大。 想想盗圣棒梗，明明就是典型的白眼狼一个，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傻柱呢？ 他竟然对扫大街的棒梗说什么，你就算上房揭瓦，偷东西打架，但你依然是好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 傻柱给出的理由，是因为你棒梗偷东西不是为自己，是先紧着妹妹吃，所以你是好孩子，人不坏。 这三观，简直震碎当初看到这部分剧情的曹志强。 因为如果按照傻柱的观点，你就算杀人抢劫，只要是为了给弟弟妹妹也吃一口抢来的赃物，那你就是好人。 更别说，棒梗偷东西吃，根本目的还是先自己要吃，给妹妹分吃不是主要目的。 比如最出名的棒梗偷鸡那一幕，棒梗自己可是吃的最多。 如果仔细看第一集就会发现，当时棒梗是捧着整个鸡吃，小当跟槐花当时只是各自分了一只鸡腿吃，其他部分的鸡肉都是棒梗自己吃了。 这哪来的先紧着妹妹吃啊，分明是先紧着自己吃。 所以棒梗压根就不是先想着妹妹的人，他是先想自己，然后再顺便管管亲戚。 当然了，禽满四合院嘛，里面三观不正的人多了去，不差傻柱一个，这可能也跟时代有关。 实际上别说禽满四合院了，就算是曾经的大热剧《渴望》，在曹志强看来，里面那个大好人刘慧芳，其实也是典型三观不正，只是刘慧芳的茶艺水平比秦淮茹更高而已。 渴望里有好人，但好人反而不被念好。 比如徐月娟，在曹志强看来，那才是真正意义上刀子嘴豆腐心，绝不伪善的好人。 然而在那个时代，大部分人都会被刘慧芳蒙蔽双眼，以为她是好人，反倒是对真正的好人徐月娟，认为她是坏人。 只有到了后世，大家的思想觉悟都变了，更明事理了，才能真正看出刘慧芳的恶。 同样道理，秦淮茹绝对算不上好人，可在大院里，她现在却是有口皆碑的好女人。 傻柱也是一样，那是大院有口皆碑的大好人！ 在曹志强看来，傻柱确实本质不坏，但却是三观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活成那样。 要不是傻柱是主角，有主角光环，在真正的现实社会中，傻柱这样的人绝对没好下场。 咦？ 好像听说，原著那个小说里，傻柱最后的命运还真不咋样，似乎是秦淮茹死了后，他就被棒梗赶出去，最后冻死在桥洞子还是路边了，反正就很可怜。 就是说，曹志强之前之所以对槐花示好，请她当自己家的保姆，不光是因为多了个乔四美，且觉得槐花长得比较好看。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通过槐花，来影响傻柱。 后面傻柱等人来他家各种自来熟，又吃又喝，他也不当回事儿，同样也是示好傻柱家。 只要傻柱认可了他曹志强，那曹志强就底气更足了。 可惜，还没等曹志强在傻柱跟前刷够好感，魏大军就找来了。 思考再三，曹志强觉得机会难得，干脆决定不等了，立刻执行栽赃计划。 为了一击必杀，把案子做绝做彻底，曹志强想到了英子，也就是金秀英。 有什么证据，比一个团伙内部成员的内部举报更有力？ 曹志强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先驯服金秀英，然后带着金秀英回到他们堵住曹志强的地方，再由杨安全拿刀割一下曹志强的脖子，最好割出一道小伤，流血的那种。 这样一来，就可以伪造出曹志强是被魏大军拿刀胁迫，不得不交出一万块钱的情况。 然后呢，有“局外人”三轮车师傅杨安全的证词，还有不忍心作恶的“局内人”金秀英的证词，再加上曹志强这个当事人的证词，三方证词合力之下，警察一定会相信他们！ 再等警察从魏大军那边找到一万块钱的巨款，那么魏大军那伙人就栽定了！ 只有这样，黑历史才能抹除，曹志强才能真正的安心。 就像曹志强之前所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就好比电影以和为贵里的吉米哥一样，想当个好人，一定要狠到底！ 迟疑不进，兵家大忌！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儿那么多好事儿呢？ 只有狠下心肠，未雨绸缪，并在事到临头的时候，勇敢迈出那一步！ 成了，海阔天空！ 不成，求傻柱救命！ 优势在我，那我要是还不敢做，岂不是真成了傻子？ 正文 045 这钱啊，是给你的压惊费 “问题不大，看着血乎淋淋的严重，其实就破了个小口子，皮外伤。” 给曹志强做了检查之后，那个四十岁出头的吴姓男医生，就一脸漠然的点点头： “其实这点小伤，根本不用来医院，你自己回家就能处理，用水冲冲，再用肥皂洗洗，注意卫生就行。 不过你既然来了这里…… 这样，我给你开点酒精棉球跟红药水，再开点纱布胶带。 你拿了药之后，出去自己照着镜子消消毒，贴个纱布就行，实在不行可以让外面的护士帮忙。 放心，别害怕，没事儿的。” 说完，医生就要低头写单子。 曹志强立刻抬起一只手，挡住对方要下笔的单子道：“医生，先不忙开单子，能不能麻烦您个事儿？” “什么事儿？”吴医生诧异的抬起头。 看到曹志强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吴医生一愣，然后微微一笑： “懂了，你是国企工人，能报销…… 这样吧，我再给你开点蜂蜜阿胶跟麦乳精，让你回去补一下身子，这总行了吧？” “医生，不是这个。”曹志强连忙道。 “不是这个？”医生疑惑道，“那是什么？不是要给你开个病假条吧？” “不是，也不是病假条。”曹志强道，“是这样，您写病历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伤写严重点？” “严重点，多严重？” “就是，写我被割破了颈动脉，大出血，生命垂危，来医院稍微晚点就要危及生命那种。” “嗯？”吴医生一皱眉，“小同志，你什么意思啊？” 曹志强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点，整个普外的门诊科室，就他一个医生，再没别人。 看到这里，曹志强眼珠一转，于是从衣兜里掏出十张十元大钞，共一百块钱，轻轻放到桌子上递过去。 放上去后，他想了想，又掏出十张十元大钞，再次加了上去。 一共两百块，二十张钱，整齐的摞在桌子上。 吴医生惊了：“你……” “嘘！”曹志强连忙竖起食指压低声音，对着一脸惊容的吴医生摇摇头。 “医生，别声张，也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紧接着，曹志强就对吴医生道：“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伤口是被人割破的，至于原因吗，实不相瞒，我刚刚遇到劫道的，被打劫了，这是被劫匪拿刀割破的。” “被抢劫了？”吴医生再次一惊，“那你怎么不去报警？” 曹志强道：“我这不受伤了吗，所以是先来治病，一会儿再去派出所报警。 我肯定不能算完，一定让那些抢我钱的混蛋付出代价。 不过，医生您也知道，像这种事情，如果我的伤太小，他们的罪名很可能就会很轻。 一旦我举报了他们，他们被抓了，却因为罪名太轻，他们只是被关押几天就被放了，那我可就糟糕了，因为他们一定会来报复我！ 所以，我想让您把我的伤说的严重一点，濒临危险的那种。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恶性抢劫，警察一定会严判他们，把他们抓去做牢，如此我才能安心。 医生您放心，抢劫我的那帮人，都是一些人渣败类，是一些混混街痞子，天天敲诈勒索打家劫舍，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我让他们进监狱，也是为民除害，对社会做贡献了。” 吴医生愣了愣，这才皱眉道：“那也不能收钱，你先拿回去。” 曹志强笑道：“医生，别急，别误会，这钱啊，是给你的压惊费。 因为呢，等一下你不但要给我写个严重的病历，还得给我开个住院，我再去让人把警察叫来。 到时候呢，警察过来后，肯定要跟你核实我的病情，或者说问问我的伤口情况。 到时候还需要你配合一下，把我的伤说的严重点，生命垂危，晚来一步就死那种。 这两百块，就算您的劳务费跟压惊费了。 毕竟警察问话，您得适当夸张我的病情不是？ 一看您就是实诚人，这肯定是第一遭，遇到警察不说实话的话，肯定有点心慌。 所以啊，您到时候只要想到，兜里有这两百块钱压惊，再跟警察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底气十足不是？ 别跟我客气，这两百块看着多，其实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与这些钱相比，我对自身安全更看重。 可那群人已经盯上我了，也知道我有钱。 我如果不想法自救，他们这次尝到甜头后，下次还会来敲诈勒索我，会一次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 因此，我这次必须把那群败类送进监狱，要不然他们回头还得来找我。 另外，我真不是吓唬您啊医生，那群人没人性的，最喜欢搞牵连。 他们给我弄的这伤口，是一种警告，也是给我做记号。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给我治疗了伤口，以他们的性子，铁定也会来报复您，从而让所有医生都不敢给我治疗。 他们别的不会，就会跟踪人，骚扰人。 你想，他们天天跟踪您，天天骚扰您的家人，亲人，尤其是骚扰孩子，您想想，这能受得了么？” “他们敢！”吴医生一拍桌子，“这群无赖，简直无法无天了！” “可不就是嘛。”曹志强道，“您都害怕，我这个熟悉他们底细的人，不更害怕吗？” “哼！”吴医生皱了皱眉，“不过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这糊弄我，跟我开玩笑吧？” “哪儿能呢，哪儿敢啊？”曹志强连忙道，“句句属实，句句是真。 您想，如今城里到处都是没工作的待业青年，到处都是打架斗殴跟抢劫盗窃，各种恶性事件层出不穷。 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好人，到了晚上都轻易不敢出门了。 对这些情况，其他人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您这个外科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吴医生叹口气：“确实，现在这治安情况啊，确实不太好，因为打架斗殴来这里看病的人，确实比过去都多，甚至被打死的人也比往年多，确实该整治一下了。” “所以啊。”曹志强道，“像咱这种正经人，如果不小心惹到这群人，逃避是没用的，必须想办法一劳永逸，把他们送进监狱才行。 有时候，适当的说点善意的谎言，不对，是适当的夸张一下，就是拯救别人，拯救自己，当然也是拯救社会啊！”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吴医生就开始纠结起来了，眼神飘向桌子上那一叠钱：“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钱……” “拿着吧。”曹志强重新把钱推过去，“我句句属实，不能害您的。” “那也不用这样啊？”吴医生道，“拿回去，这钱我不能收，我不是那种人！” 曹志强笑道：“吴医生，虽然咱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维护治安，扬善除恶。 但一码归一码，我请您帮忙，不能让您白帮，毕竟是新社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 这两百块钱您拿去，一来压惊，二来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就医院现在这情况，恕我直言，您现在的工资，恐怕也不怎么多吧？” “不能这样。”吴医生摇摇头，快速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钱，一脸坚毅之色，“你这是行……犯错误，我不能拿！赶快收回去！” 一听吴医生这么说，曹志强眯了眯眼，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再次笑着道： “医生您这就错了，这怎么是犯错误？这是我对朋友的小感激啊，属于朋友间的人情往来。” 说到这，看对方一直沉默不说话，曹志强微微一笑，继续道： “医生，我叫曹志强，是红光机械厂的国企职工，家住南锣鼓巷，真正的正经人本地人。 我这人虽然年轻，可也知道一个道理。 那就是，这人生在世，谁敢保证一辈子一帆风顺？ 谁家还没有个小困难啥的？ 所以这朋友啊，我们很需要。 而如果想跟陌生人交朋友，那就得有诚意。 我这人吧，打小就特爱交朋友，尤其是吴医生您这样有本事的朋友。 您拿了这钱，以后咱就是朋友了。 医生，多个朋友多条路，有来有往是朋友，您说是吧？” 正文 046 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听了曹志强的一番话后，吴医生眼神闪烁了下，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然后迅速的把钱收进抽屉。 动作相当的干脆利落。 “咳！” 收了钱的吴医生咳嗽了下。 “这个，你，你叫什么来着？” “曹志强，曹操的曹，志气的志，强大的强，今年十九岁，红光机械厂的职工。” “嗯，小曹啊，你说的也对，咱们，咱们一见如故，也算是朋友了，这朋友之间有个人情往来，很正常。” “对，正常！” “而且，而且如果是为民除害，扬善除恶，适当的撒谎……嗯，夸张一下，也是应当的。” “应当，太应当了！”曹志强笑道。 紧接着，曹志强看对方的脸色还有点小尴尬，似乎是还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补充道： “您看啊吴医生，我是受伤了对吧？ 是被人抢劫割伤的对吧？ 还流了那么多血对吧？ 那脖子是要害，对方不小心割破个动脉，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然后呢，我这人运气好，及时遇到好心人，人家及时送我来医院。 这期间呢，我又一路用手绢捂住伤口，阻止血液流淌。 所以呢，虽然是致命伤，可因为我及时赶到了医院，您又给我及时止血，把我的生命给挽救过来。 您说这过程，合情合理吧？” 吴医生眨眨眼：“嗯，合情，合理！” 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呢，您及时救了我一命，又积极配合警察提供情报，间接帮警察抓捕了一群危害社会的人渣败类，事后我再送您个锦旗，表彰您敢于跟恶势力正面斗争。 那您说，有这么个光荣事迹，您以后万一评职称啥的，是不是就……啊？” 吴医生深吸一口凉气，然后郑重的点点头：“说的对，没错，你这伤，确实很严重，晚来一步就得死啊。” “那就麻烦您了。”曹志强笑着道，“对了，就别让护士给我包扎伤口了。 多个人多张嘴，还是您亲自替我处理伤口得了。 然后呢，病历您写严重点，比如失血过多什么的。 完了再给我开个单间病房，挂个水，打个盐水葡萄糖，咱做戏做全套。 放心，我不差钱！” 吴医生咽了口唾沫：“明白了，我，我这就亲自给你包扎伤口。” 很快，吴医生就亲自动手，给曹志强处理伤口，而不是让外面的护士给他处理。 等吴医生给曹志强处理完伤口，再在他整个脖子上都缠了好几圈纱布，还上了木质颈托固定后，果然看起来就有些严重了，很像是重伤的样子。 之后，吴医生又按照曹志强的吩咐，在病例上写的很严重。 无非就是被利器割破了颈动脉，失血严重，来晚一点就能死的那种。 最后，吴医生又在曹志强的强烈坚持下，分别从曹志强的两边小腿静脉上，各自抽了一大管鲜血，然后全部注入曹志强带来的两条手帕上。 曹志强之所以坚持要这样做，一来是要造成曹志强失血的表象，二来则是给警方提供更多证据。 毕竟他可是说了，是被割喉之后，用手帕捂住伤口才坚持过来的。 但如果是动脉割破，不可能流那么一丢丢血。 之前他不敢乱来，但现在有医生配合，让医生帮忙抽血，再把抽出来的血染红手帕，到时候交给警察，这就是一个重要的证物，也补齐了一个漏洞跟环节，让整个证据链更完整，让故事更可信。 代价么，就是曹志强被抽血抽的有点脸色煞白，脚步虚浮，头也有点晕。 不过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正抽的血其实也不算多，两管血，也就不到二十毫升，就当抽血养生，促进血液再生了。 做完这些，已经上了贼船的吴医生这才叹口气：“这……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脸色有点发白的曹志强道，“错不了。” “医生，等下警察来后，您自然点，按照咱之前的计划来。 警察一来，您就把这两个染血的手帕给他们呈上，再站在医生立场上，淡定的把我的病情说出来。 您就说，我这是被人用利器割破颈动脉后大出血，再把伤口说成是外人刻意造成的就行了，其他不用多说。 中间多说点专业词语，反正能多专业就多专业，要让警察觉得，您是完全站在理性、中立、客观的立场上，是专业人做专业事儿。 警察的专业是抓罪犯，可这我的伤情如何，不还得听您这个专家医生的不是？ 我可早都打听过了。 如今的警察，根本不会为这种没死人的小事儿出动什么法医，也不会轻易去玩什么重新验伤。 一般来讲，警察都是按照大医院的医生诊断为准。 也正以为如此，我才先来医院，然后再去让人报警，懂了吧？” 吴医生点点头：“原来如此！” 紧接着，吴医生叹口气：“看来你把一切都算到了，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没说话。 心中却想： 那是，为了这一天，知道我筹谋了多久，考察了多久么？ 也幸亏是在这个时代，如果是我前世出生的那个年代，我可就不敢这么玩了，分分钟露馅。 总之，做完这一切，吴医生就亲自扶着曹志强出了门。 也不光是做戏，他现在是真的有点虚，是真需要人扶。 一出门，等在外面的杨安全就立刻小跑过来，大吃一惊道：“老板，您，您没事儿吧？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嘘！”脸色发白曹志强竖起右手食指，对杨安全晃了晃，让他别说话。 等曹志强跟吴医生分开，吴医生去安排病房的时候，曹志强自己走到一边过道上的座椅上坐下。 坐下后，曹志强这才对杨安全勾了勾手指头。 杨安全刚走过来蹲下，曹志强就在他耳边小声道：“啥也别说，按照原计划，你现在就跟金秀英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说到这，曹志强继续在杨安全耳边轻声道：“还有，我这是假的，没那么重，你自己下的手你不知道？ 我这是说服了医生，让医生配合我，让他给我抽了点血，撒在手帕上，制造物证。 再让他帮我作证，说我是被外人割破了颈动脉，失血严重，危及生命。 反正归根到底，都是把事情搞严重点，好让那几个家伙判重点，懂么？” 杨安全张了张嘴，刚想说你也太拼了，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点点头：“懂了，老板。” “懂了就好。”曹志强道。 紧接着，曹志强一皱眉：“英子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杨安全尴尬的一笑：“她，她烟瘾犯了，去厕所抽烟去了。” 曹志强忽然沉下脸：“把她叫过来！” 杨安全一张嘴，刚想说那是女厕所，但很快点点头：“是，我这就去。” 没过一会儿，杨安全带着金秀英走了过来。 看到金秀英后，曹志强再次伸出右手食指，对她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金秀英撇撇嘴，只好不情不愿的走近曹志强。 “蹲下，低头！”坐在椅子上的曹志强再次道，“我不想仰着脖子跟你说话。” 金秀英乖乖在曹志强面前蹲下并低头。 没办法，谁让她站起来比曹志强高很多呢。 等金秀英蹲下低头，曹志强又道：“靠过来点！离那么远我怎么跟你说话？” 金秀英深吸口气，像鸭子走路一样，慢慢靠近曹志强，再乖乖把头伸过去。 曹志强这才在金秀英耳边轻声道： “我警告你啊英子！ 别整天给我吊儿郎当的没正形！ 你这个样子，人家怎么信你？ 等下去了派出所，给我老实点！ 不准像现在这样没正形！ 按照计划，把戏给我演好了！ 你去了就先给我哭！ 哭不出来就拧自己几下，点眼药水也成。 反正你得给我哭着去！ 在派出所里，你一定要装可怜，装委屈，把我给你修饰过的身世跟案发经过，原封不动的，哭哭啼啼的说出去，能多可怜就多可怜。 但别给我乱加戏，万一加戏不成露馅就不好了。 就严格按照我给你说的人设来。 你不都背过了么，就按照那个来！ 必须表明你还是个孩子，年少无知，无家可归，被坏人诱骗进去，然后在里面都是被迫劳动，被威胁着混街面，但只是跟人打架，替他们干活，没真做过抢劫之类的坏事。 完后你还要说，如今你看到我差点要被杀死，真害怕了，于是幡然醒悟，要弃暗投明，做个好人，愿意亲自出来指证那些坏蛋。 总之，就按照计划来，一定要哭着报案！ 就是说，在派出所举报魏大军等人的那场戏，你是主角，老杨跟我，都只是配角！ 去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你要是给我办砸了这事儿，我就真不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听到没？” 金秀英沉默了下，点点头：“懂了，我会完全按照你说的去做，放心吧，强……强哥。” 正文 047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等杨安全跟金秀英离开医院，去附近派出所报警的时候，曹志强也被吴医生给安排进了一间干部病房。 没错，这家医院的单人间，就叫干部病房，过去都是只能给高级领导干部用的，普通人压根不能入住。 不过改开之后，事情就有了变化。 自从改开后，有鉴于财政压力，此时国家的医改政策已经开始逐步推行。 就目前而言，医改政策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医院变成差额拨款事业编制。 简单来说，就是医院的财政不再是完全吃政府了，而是政府只拨款一部分，剩下的部分要医院自己解决。 说白了，就是要医院自主创收。 让医院创收，以药养医政策却没跟上，药价没变化，其他报销之类的政策也没变，那怎么办？ 只能是开源节流。 具体怎么开源节流就不提了，但有一样，高干病房开放了。 换言之，此时的高干病房，普通人也可以住。 虽然放开了，但一般来讲，此时的普通人，根本住不起价格高昂的干部病房就是了。 因为高干病房对普通人来讲，单位都是不能报销的，想要住这种病房，那就得自己掏钱。 不能报销，自己掏钱，那还住个锤子。 所以啊，目前也只有那些提前赚了钱的大款个体户，想要享受一把高干的待遇，才肯私人掏钱住这种高干病房。 正常的普通人，是绝对舍不得住这种病房的。 可不管怎么说, 高干病房绝对是医院此时最好的病房, 没有之一。 据说, 很多招待所的房间，此时都不如医院的高干病房好。 曹志强当然不存在住不起的问题，他又不差钱, 当然是住好地方。 而且就如曹志强所说，做戏做全套。 既然是失血严重, 差点死那种, 不住个院, 挂个水，在高级病房观察修养一下, 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乎，等曹志强在吴医生的陪同下，住进高干病房后, 就果断的换了病号服, 然后半躺在病床上,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人书, 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别说，高干病房的床, 就是软，居然是席梦思弹簧垫，就不知道啥牌子了。 很快, 一个女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过来：“二号床的曹志强是吧？打针了。” 曹志强扭头一看，然后就一愣：“我去？杨雪？你怎么当护士了？” 那女护士一皱眉：“什么意思？” “你啊。”曹志强道, “你不是杨……不对！” 很快，反应过来的曹志强一皱眉, 轻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不对，杨雪是我前世的一个女明星, 可就算是前世，我穿越之前，她好像也才四十来岁，这么算，这个世界就算还有她，那她现在最多也应该还只是个孩子，不可能这么大。” 想到这里，曹志强抬头问：“护士，你，你到底是谁？不，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准备吊瓶的女护士一皱眉，用看流氓的眼神看向曹志强：“你问这个干嘛？” “别误会！”曹志强连忙笑道，“我，我……我没有恶意。 只是，只是你，你长得很像我以前一个同学。 对，同学，所以我想问问你叫什么。 那，我只是问问你的名字，不碍事儿吧？” 女护士表情冷淡的道：“我叫于媛媛。” “于媛媛？”曹志强皱了皱眉，然后摇摇头，感觉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然而，这女护士确实长得跟江玉燕，不，是杨雪一模一样。 尤其那双犀利冷淡的眼神，卧槽，简直跟江玉燕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难道又是哪个年代剧？”曹志强皱眉想，“可哪个年代剧里，有个叫于媛媛的，还是杨雪演的？ 哎呀, 前世的年代剧多了去，我哪儿能都看过啊，只能看过一些比较出名的。 看来，就算这是个年代剧的人物，应该也不出名才对。” 似乎看曹志强在那皱眉沉思，名叫于媛媛的女护士道：“躺好，打针了。” 很快，于媛媛就挂好吊瓶，然后熟练的给曹志强扎针。 不过，不知道是她手艺潮，还是故意的，反正扎针扎的特别疼。 对此，曹志强除了龇牙咧嘴一番，也不好说啥。 毕竟他之前的行为，确实有调戏人家的嫌疑。 等对方扎好针，要离开的时候，曹志强才主动道歉：“对不起，于护士，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不是想冒犯你，更不是想调戏你。 只是，真的，真的只是你，你长得特别像我以前一个同学。 尤其是那双眼睛，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所以，所以我才一时激动，乱说了话，冒犯了你，对不起，我道歉。”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尤其是看他十分诚恳的样子，那个于媛媛才略微缓和了一下脸色：“没关系，认错人而已。” 不过很快，于媛媛又道：“真有人长得跟我很像？” “是。” 曹志强故意露出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先叹了口气，再点了点头道：“要不是你们长得像，我也不会认错……总之，刚刚很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请你务必原谅我。” “没关系。”于媛媛说到这里略一皱眉，然后下意识的问，“那，我说那个她，她叫什么名字？” “她？”曹志强眼神看向远方，露出一副回忆的神情，“她的名字叫江玉燕！” “江玉燕？”于媛媛念叨了一句，可很快一皱眉，“不对，我记得你刚刚叫我的时候，好像是叫杨雪。” “是。”曹志强心中一跳却神色不变，“杨雪是她一开始的名字，江玉燕是她后来的名字。”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于媛媛奇怪道。 “是啊，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曹志强一时之间也没想好理由，只是故作高深的复述了一遍，然后盯着于媛媛道。 “你猜，这是为什么呢？” 正文 048 闲着无聊，小小撩一下 “让我猜？” 于媛媛眨眨眼，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想了想。 “莫非，她，她亲生父亲没了，妈妈带她改嫁，有了个后爸，这才改了名字？” “你真聪明。”曹志强点点头，“就是这样，你猜的一点没错。”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于媛媛开始本能的可怜对方：“原来如此，那她的生活肯定很难过。” “谁说不是啊。”曹志强再次叹口气，“小小年纪，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看人脸色，一个小女孩子，承担了太多不该她承担的东西。 我曾经看到她偷偷的哭，也曾经看到她强颜欢笑…… 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于媛媛点点头：“确实，在那种家庭背景下，日子肯定很难熬。 那，她在哪里，我能见见她么？” 没错，于媛媛现在是真的起了好奇心，很想见见那个身世悲惨，但却长得跟自己很像的女孩子。 这也正常，好奇心人皆有之嘛，更何况曹志强刚才说的那么煽情。 要是换了二十一世纪，曹志强说的这些话，估计早被人戳穿了。 但在这个淳朴的时代，这就呵呵了。 所以，不是曹志强段位高，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太好骗，太容易相信人。 “我也不知道她此时在哪里。” 曹志强此时也是戏精上身，故意一脸哀伤的轻轻摇头。 “她很早就转学了, 听说是跟着父母去了南方, 此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 总之就……唉。” “你好像很伤心？”于媛媛看着一脸哀伤之色的曹志强，“你，你喜欢她？” “不怕你笑话。”曹志强扭过头, 对于媛媛露出个苦笑，“我, 只是暗恋她, 也偷偷帮过她, 但，但她太美了, 我，我太自卑，只敢远远的偷看她, 却从没勇气对她表白。 因为, 我那时候太害怕了, 拥有的也太少了, 我怕被拒绝，更怕被嘲笑。 如果不被拒绝, 我还可以继续假装跟她做朋友。 可如果被拒绝，我，我就很可能连远远看她的勇气都没了。 直到那一天, 我发现她没来上学了。 我很好奇，也很担心, 以为她生病了，就去打听。 然后有人告诉我, 她要转学了，要离开这里。 我听到这个消息, 才鼓起勇气，中途跑回家，穿上爸爸的大西装，在大雨中跑到她家楼下，敲响她家大门，想要在最后的时候对她表白。 然而……” “然而怎么了？”眼睛发红的于媛媛下意识的问。 曹志强摇摇头：“然而，我拍了很久的门，都没人来开门，后来我在那苦苦等候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有人路过，我去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家早已离开了，我对着一个空房子等了一夜，你说，我是不是傻瓜？” “怎么会。” 于媛媛不疑有他，下意识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才温声安慰道。 “你并不是傻瓜，只是，只是…… 嗯，我也说不上什么，总之，一切都过去了，还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是啊，都过去了。”曹志强盯着于媛媛的脸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好恨啊，好狠自己当初没有勇气，如果能有勇气早点表白, 或许, 或许，算了, 不提也罢。” 说到这, 曹志强叹口气：“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坏人，不是故意调戏你。 只是你太像她了，而她的影子已经深深的映入我的脑海，所以看到你的样子，我下意识以为是她，还请见谅。” 于媛媛笑了笑：“没事，既然是误会，那没关系。” 曹志强扭过头，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忽然轻轻的哼唱起来：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著你 哼唱到这里后，曹志强忽然停顿下来，就像忽然卡住一样。 安静了好一会儿，曹志强才又一声深深的叹息：“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于媛媛摇了摇头：“没关系，其实，如果有心事的话，说出来是会好点，你现在好点了么？” 曹志强点点头：“好点了，谢谢你。” 于媛媛笑着捋了捋耳边的发梢：“你能好受点，我也就放心了。” 微微一笑后，曹志强又道：“其实，如今细细想来，当初的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就连她的样子，也有些不清楚了，很可能跟你并不一样。 只是她的那双眼睛，还有她的气质，都跟你很像，所以我才一时恍惚的认错了人，真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于媛媛轻声安慰道，“我不介意，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多想才是。” 曹志强继续道：“是啊，事到如今，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管是夕阳下的奔跑，还是雨夜中的等待，一切终将会过去。 因为，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于媛媛张了张嘴，似乎也被对方的情绪所触动，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声道：“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不过，你现在是病人，而且我看你病历，好像还是意外伤害而造成的失血过多？ 所以，这种情况下，容易多愁善感是正常的。 但还是不要多想了，太伤心的话，这样对身体不好。” 顿了顿后，她又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补充道：“内个，你现在的情况，按说打完吊瓶能好很多，但如果还心里难受，你就吃点糖吧，心情不好吃点糖，会好很多。” “多谢。”曹志强一脸落寞的点点头，接过对方的大白兔，“谢谢你，江玉燕……不，杨雪，不不不，于媛媛。” 于媛媛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理解你的感受，初恋确实很难忘记，不过，我毕竟不是她，所以，你真的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人要往前看。” “嗯，我知道。”曹志强继续一脸落寞的点点头，“多谢你的安慰，你是个好人。” 于媛媛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完全没想过曹志强是在演戏骗人，反而是真信了，真以为对方曾经暗恋过某个人，而那个人长得很像自己。 想到这里，于媛媛再次叹口气：“总之，你好好休息，快打完的时候记得按铃叫我，一定不能睡，要不然打完了药却不叫我过来，回血就麻烦了。” 曹志强眨眨眼，扭头看着于媛媛，一脸哀伤的道：“我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心情看这些，你，就不能在这陪陪我，帮我看着点么？” “我，不行的。”于媛媛低下头，避开曹志强的目光，“我，我有对象了！” “哦。”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一脸木然的别过头，看向天花板。 于媛媛抬头悄悄看了曹志强一眼，看到他一脸木然的样子，这才于心不忍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嗯……我有对象是真的，但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是想说，我还要照顾其他病人，还得在护士站值班，我很多工作要忙，不可能一直在这呆着的。” 紧接着，于媛媛道：“要不这样吧，回去我把闹铃定上时，差不多时间就过来看你，帮你换药，你，你只要别动这个点滴调节器，别影响输液速度，应该就没问题。” “嗯。”曹志强继续一脸落寞的看着天花板，没有看于媛媛。 于媛媛再次叹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于媛媛就推着小车，满怀感慨的小心离开了。 等于媛媛一走，曹志强就忍不住噗嗤一笑，看着天花板道：“于媛媛，名字不错，长得也不错，可惜是个傻妞。” 摇了摇头后，曹志强叹口气：“看样子人不错，心肠好，颜值足，毕竟是杨雪的模板啊，不，感觉比杨雪还漂亮。 毕竟更加年轻啊！ 可惜有男朋友了。 算了，管她有没有男友，我又不想追她，就这样吧，逗一逗得了。” 想到这，曹志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的确喜欢看美女，也喜欢逗一逗美女，跟美女开玩笑什么的，但却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或者说见一个追一个。 不是他不够渣，而是那样太累。 他又不是漩涡鸣人，会影分身术，也不是孙猴子，有无数分身。 不会分身术，还见一个追一个，那他这辈子就甭干别的了。 至少，他对这个酷似江玉燕的于媛媛，真就只是惊奇一下对方的长相，一时兴起逗一逗她，但并没有跟她更进一步的想法，至少现在没有。 别说跟她，曹志强现在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 没办法，他现在一堆事儿，哪有空儿女私情？ 男人嘛，当然是事业为重。 总要事业小有所成，然后才有那闲情逸致，考虑要不要找个妹子谈恋爱的事儿。 事业不成，一点经济基础都没有，就忙着去谈恋爱，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如果你有一定经济基础了，再去跟人谈恋爱，那就容易水到渠成。 归根到底一句话，男人没钱不硬气，有钱才能腰杆子硬。 当然了，他现在的情况，对很多人来讲，也算有钱人了。 可在曹志强自己看来，还远远不够。 这点小钱小成就，只是他人生的一小步，他的野望才刚刚开始。 那必定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旅程！ 此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停下脚步，整天儿女情长？ 至于刚才的表演？ 闲着无聊，小小撩一下，开个玩笑罢了。 再说了，人家不都说了有对象的嘛。 而且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那应该没啥问题……的吧？ 正文 049 我一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 “你好，请问你就是曹志强同志吧？” 问这话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性警察。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分别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警察，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护士，一个三十出头的杨安全，以及曹志强的主治医师，四十出头的吴思华医生。 不用问，这是警察接到杨安全与金秀英的联合报案后，派人过来找曹志强这个苦主了解案情了。 而按照惯例，曹志强作为“重病号”，是需要主治医师陪同警察过来的。 在这之前，警察肯定是先问过医生一些问题。 比如受害人的病情，是怎么造成的之类，甚至那两团染血的手帕，应该也已经以证物的形式，交给这两位警察了。 什么？法医？重新验伤？ 你在搞笑么？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 不客气的说，此时国内就没有正经的法医！ 曹志强之前都打听过了。 要说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国家确实是有法医的，只是没流行开，但经历了那十年，法医就跟律师一样，早没了。 改开后，一直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内才出现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法医，可在这之前，国内一直是没有严格意义的法医。 此时的警察，如果需要法医类的工作，都是找医院的专科医生代劳。 同样道理，只要不是死人这种大案子，警察也不会去重新验伤。 好比曹志强这种情况，只要医生给他诊断了，治疗了，那么警察就会以医生的诊断为侦查依据, 哪怕上法庭, 这也是强有力的证据。 要不是知道这些信息, 曹志强敢这么玩么？ 什么？神探？那种地摊文学，看看就好了，现实中没那么玩的。 再说了, 真有神探，也不会为一个抢劫伤人的小案子费神, 现在多少大案要案等着他们呢。 总之, 当警察一行人来到病房后, 曹志强正穿着病号服，手上挂着吊瓶, 一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这当然是装的，他之前还坐在床上啃苹果呢，苹果核就在他的随身空间里。 他是之前听到敲门声, 并且听到门外吴医生提前说有警察来找, 才急急忙忙收起苹果核的。 “是, 我是曹志强。”躺在床上的曹志强看了看那个中年警察, “你们是来找我问话的警察？” “是的。”那个中年男警察点点头，“这个, 你现在方便说话么？” “当然，当然方便。”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就要自己坐起来。 似乎看曹志强起床困难, 那个跟来的女护士连忙上前帮忙，帮着把曹志强扶起来。 顺便说一下, 这个跟来的女护士，就是之前曹志强调戏, 不，开过玩笑的于媛媛。 等曹志强被于媛媛扶着半坐起来后, 先是谢了一下于媛媛护士，然后才扭头看向那个明显是头儿的中年男警察：“警察同志，我可以了，您有什么话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 就在这时，那个吴医生忽然道：“两位警察同志，病人之前失血过多，虽然已经止了血，上了药，但终究还是伤了元气，一时之间很难完全恢复。 所以，你们问话的时间不宜过长，也不要问太刺激性的问题，避免病情反复。” “好的吴医生。”那个中年男警察笑着道，“我们会的。” 吴医生继续一脸漠然的点点头：“那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于，你就留下吧，方便照顾病人，还有招待几位民警同志，等民警同志走了，你再离开。” “是，吴医生。”于媛媛点点头，就乖乖站在一边。 听到这里，吴医生点点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曹志强, 这才淡定的离开。 等吴医生离开, 杨安全连忙拿了几个折凳过来, 让两位警察以及于媛媛护士都坐下, 他自己也找了个凳子, 挨着门口坐下, 很有一副忠心狗腿的样子。 不过也恰恰是他这幅样子，让曹志强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这个老杨，老实归老实，还是太不会演戏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整，万一被人看出你跟我关系密切可咋整。 好在俩警察的注意力都在曹志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杨安全，这倒是让曹志强安心了点。 一切就绪之后，那个中年男警察就开问了。 一开始的问话，基本不出曹志强所料。 就是问问曹志强，之前发生了什么。 曹志强就一五一十的把之前被魏大军等人拦路打劫的事情，当然是经过他提前加工过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由于他早就跟杨安全以及金秀英都提前通过气，对过台词，所以曹志强现在说的内容，基本跟之前杨安全以及金秀英在派出所里提供的内容相吻合。 过程很简单，无非就是曹志强前两天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浑身无力，请了几天假。 但今天他感觉自己好多了，在家无聊，加上记得跟一个人约好了今天去买他的房子，于是决定先去银行取钱，跟人把房子的事儿办了。 于是他先是去银行提了钱，又跟一个叫马精文的人去了房管局，办理了买房过户手续。 之后，他又去了一趟设计院，找设计院的人帮他装修房子。 从设计院出来后，曹志强就决定回家，结果，他在被杨师傅拉着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魏大军等人的阻拦。 这些人都是曹志强过去一起玩过的小伙伴，但后来曹志强不跟他们玩了，迷途知返当工人了，所以就不来往了。 这一次，他们主动找来，明显不怀好意。 本来曹志强以为，这是一个意外，下去说几句好话就没事儿了。 谁知道，他们是专门为他曹志强而来，就是专门等他堵他的。 原因么，是因为他之前刚刚得罪了大院里一个叫贾梗的邻居。 这个贾梗呢，是给冶金部领导开车的司机，加上他姑父也是当警察的，所以平时自视甚高，在大院里谁都看不起，尤其看不起他曹志强。 结果，看到他曹志强忽然比他有钱了，贾梗就嫉恨交加，于是找到魏大军那群人，把他曹志强变有钱的事儿说了出去，还让那些人过来找他的麻烦。 那群人果然听了话，在曹志强回家的路上等着，真就等到曹志强了。 什么？曹志强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魏大军说的。 总之，魏大军那伙人一来，就说他们院子里的贾梗要害他，要曹志强回到他们队伍里，这样他们可以罩着他，不让贾梗欺负，但曹志强坚决不肯。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做人，怎么能再回去当街痞？ 为了不出事儿，曹志强决定花钱消灾，结果他刚拿出那个装满钱的文件袋，就被魏大军给夺走了。 魏大军夺走钱袋子，看到钱后，两眼放光，直接拿走了一整袋的钱。 曹志强当然不干，毕竟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十块八块，那是整整一万块！ 看到曹志强要夺钱，一群人直接围了上来，魏大军还掏出刀子，搁在他的脖子上。 曹志强发现这个情况，当然不敢动了。 最后，魏大军说要给曹志强一个教训，于是用刀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做完这些，那群人就骑自行车走了。 本来曹志强没多想，但没想到脖子上的血一直流。 于是他用手绢捂住伤口，又坐上杨师傅的三轮，继续往家走。 没想到刚走没多久，金秀英忽然骑着自行车追上来。 原来，金秀英是魏大军一伙人的其中一员，她早就知道老大要执行家法的真相，早就知道魏大军那一刀所谓的教训，其实不是简单做个伤人，而是要杀人。 她于心不忍，害怕出事儿，所以在跟那伙人骑自行车离开的路上，忽然借口说肚子疼的厉害，先不跟着回去了，要先去医院看看医生，于是一个人骑车离开。 金秀英离开后，没去医院，反而骑车赶上了正坐三轮往家走曹志强，并告知了对方要杀他的真相，并且说出他脖子上的伤口很重，是刻意为之，一定要早做打算，别当儿戏。 曹志强本来就有些纳闷，为何伤口一直不好，一直流血，这下听到金秀英的话，大吃一惊，连忙让杨师傅改变路线，不回家了，改去医院，而且要最快的速度。 金秀英不放心，也跟着一起来。 他们来到医院后，曹志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神情恍惚，只是强撑着去挂了门诊。 因为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被人抢劫的事儿，所以没去挂人多眼杂的急诊，而是挂了普外。 幸亏普外的吴医生医术高明，发现情况不对，及时给他止了血，并且告诉他这事儿多严重。 之后，吴医生为防万一，还给他开了单间病房，说失血过多可大可小，暂时没事儿不等于一直美事儿，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所以他就住院了。 然后呢，听到曹志强差点死掉，金妙英吓坏了，于是痛下决心，要跟杨安全，也就是杨师傅一起去报警。 曹志强虽然不想报警，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都这样了，根本拦不住金秀英，也拦不住跟他不熟的杨师傅，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儿事情。” 陈述完的曹志强跟着一声叹息。 “其实，我本不想报警，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事儿我不怪别人，要怪就怪我自己。 都怪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误入歧途，加入了那个不良团伙。 后来我幡然醒悟了，迷途知返了，以为只要不再跟他们混了，就没事了。 没想到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终究是不肯放过我。 我，我还是太天真了啊。” 正文 050 来，一起听我讲故事，很励志的 听了曹志强的陈述，中年警察跟奋笔疾书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对视了一眼。 看到年轻警察点点头，表示都记下来了之后，那中年男警察才又问：“这么说，你以前是他们中的一员？跟他们都认识，对吧？” “是！”曹志强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警察又问。 “高一的时候。”曹志强道。 “高一？”中年男警察一挑眉，“既然能考上高中，学习应该不差，你为什么还要跟那群人混在一起？” “因为……”曹志强刚想按照原计划说台词，可一眼看到了坐在一边的于媛媛。 不是曹志强对于媛媛有啥想法，真不是。 而是曹志强忽然想起，他之前因为无聊，忽悠了一顿于媛媛，其中一些内容，跟他原先计划的台词有出入。 现在于媛媛没离开，就在这里。 如果他继续按照原先的内容说，万一于媛媛是个耿直妞，听了之后提出异议就麻烦了。 真要如此，很可能他之前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 该死，让你嘴欠！ 想到这里，曹志强垂下眼睑，表面神色不动，大脑急速运转，一边想新故事，一边临时改主意道：“因为，因为……当然是因为爱情。” “什么？”中年警察一愣，“啥玩意儿？因为爱情？”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我曾经堕落的原因很复杂，但起因确实是因为爱情。” 说到这，曹志强叹了口气：“不过呢，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初那到底算不算爱情，总之，事情的开端，的确是因为一个女人，或者说, 是因为一段失败的初恋。” 紧接着, 曹志强就把他重新编好的励志故事说了出来。 按照曹志强的说法, 本来他也是个学习还行的孩子，虽然淘气了点，但也不算坏。 可是, 高一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女同学, 她是那么漂亮, 尤其是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 一下就戳中他的心窝。 他每天上学都想看到她，只要远远看到就很幸福。 然而, 他没勇气表白，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对方的消息。 有一天，女孩儿离开了, 转学了, 再也不回学校了。 他失魂落魄, 感觉整个世界都没有了颜色, 再也无心上学。 那个时候呢，也没人去开导他, 因为他只有一个奶奶在家，爸爸妈妈当时都在南京。 然后，因为一个意外, 他听到有人说他女神的坏话，心情郁闷的他就跟对方起了冲突, 打起了架，而且把对方打伤。 因为打架, 加上拒不承认错误，他被学校做了退学处理。 退学之后, 他就开始整天在街上晃荡，然后偶然中认识了魏大军那伙人。 一开始，他跟他们打了一架，因为打不过，所以就加入了他们。 跟他雷同经历的，还有比他小的那个金秀英，大家都是因为不知道要干什么，或者没处可去，而被魏大军或逼或骗的弄进去。 不过，他进去那个团伙后，只是跟着蹭吃蹭喝蹭玩，再就是跟着在后面望望风，不敢真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胆子小，下不去手。 他过去就只是在瞎混，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未来会如何，每天一边浑浑噩噩的过，一边接受者周边人的嘲讽跟蔑视。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再也变不成正常人了。 就这样，在他当小混混期间，他奶奶走了，爸爸走了，最后，他妈妈也走了, 只留下一个跟他没血缘关系的义妹。 对了，他还有个姐姐, 不过在他上高中之前就去了大三线，根本帮不了他。 说到这里，曹志强语气低沉，低着脑袋慢慢道：“我还记得, 妈妈走的那天，我的记忆有些混乱，好像有不少人来，有不少人走，有不少人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感觉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妈妈还没死，只是出了远门，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但很快，我回到了现实，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妈死了。 然后，我痛苦伤心难过，也不知道去哪儿排解，就拿着钱，找了魏大军他们，用别人给我妈的慰问金，与他们一起胡吃海喝。 我表面好像没什么，反而很开心，还说什么以后再没人管我了，我自由了。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难受，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的，那个时候，我就想过去死了。 因为活着难受，真不如去死了，一了百了。 在跟那帮人吃完了饭，我就找了个地方，把裤腰带往一个树枝上一搭，就想吊死在那里。 不过，可能是我喝了太多酒，弄了几次都死不成，最后还跌倒在地。 我吐了很久，没力气了，然后就躺在地上，看着夜空发愣。 我想了很多，可到底想了什么，我却忘了。 忽然，在极度的难受中，我好像悟了。 也许世界就是这样 不会因为任何个人而改变什么。 我不过是一个在路上的小人物。 有再多的难受跟痛苦。 也一直没有人能诉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世界不会因为我的悲伤跟难过而停止运转。 我曾经愤怒，曾经悲伤。 我不甘懦弱，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抗争。 我也以为那就是对的，可谁知道。 我迎来的，却是更多的嘲讽跟白眼。 我能怎么做？ 只有低着头，期待白昼，接受所有的嘲讽跟白眼。 只有迎风奔跑的时候，才能感觉自己在拥抱彩虹。 咳咳…… 嗯，这个，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 总之呢，我那时候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魏大军那群人一样，继续沉沦下去，变成真正的人渣跟败类，通过伤害他人的方法来获得快乐，以此来缓解我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我妈妈离我而去。 我彷徨无措，不知前路。 在无边的黑暗中。 黎明的那道光，突然划破黑暗，点亮了我的心灵，打破了我所有的恐惧。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年轻，我还有未来，我还有妹妹，我跟他们不一样。 妹妹那么小，还在上小学，连她都做的比我好，我这个成年人，有什么可自怨自艾，有什么可抱怨跟放弃的？ 更何况，妹妹没有任何赚钱能力，如果我也走了，她怎么办？ 难道送孤儿院，再次被人收养么？ 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振奋起来，必须换个活法！ 于是我不再想去死了。 于是乎，一夜顿悟之后，我爬起来回了家，第二天再振奋精神，去了父母工作的地方，求厂长收留我当工人。 只有这样做，我才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正经人，还能有份收入，可以养活我跟妹妹。 另外，可能是大彻大悟的变化吧，我内心有了很多东西，总有种要倾诉出去的欲望。 没人说怎么办？ 我就写小说，写诗歌，然后给杂志社投稿。 然后，他们都刊登了我的文章，而且还给了我不少稿费。 尤其是一本诗集的出版，更是让我名利双收。 靠着那本诗集的稿费，我一跃拿到了九万多，加上之前的稿费，我已经成了十万元户。 并且这还只是开始，未来我还会更加有钱。 没错，这可能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我没死成，反而成了一个文人，诗人。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用为金钱跟生活发愁了。 所以，我要好好的爱这个世界，关心我的家人，再也不想走过去的路了。” 听了曹志强这么一番煽情的话语，在场众人里，除了杨安全跟那个中年男警察外，另外俩人都很动容。 尤其是于媛媛，更是眼睛都有些发红了，看曹志强的目光都更温柔了些，明显是同情心泛滥。 好一会儿之后，那中年男警察才问：“就是说，你过去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后来你单独脱离了，自己去工厂上班，然后呢，你被他们抢走的那些钱，都是你写文章赚的稿费，是这样吧？”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心中却有点警惕。 没想到他讲了这么多煽情的励志故事，这中年警察一点没受影响，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完全没被洗脑啊。 果然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励志故事骗不了吗？ “有证据么？”中年男警察问，“我是说，你怎么证明那些钱，是你写文章赚的？” “当然有。”曹志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文件袋。 “那，警察同志，这里面的东西，是之前那些杂志社给我的回信。 回信里本来有汇款单，不过基本都被我把钱提出来了，所以汇款单没了，但是有邮局的结款收据，你们去邮局一问就知道，他们很多人都认识我。 另外，里面还有我的存折，以及一本房产证。 你们去银行问一问，就知道我昨天就跟他们预约过，今天刚去提出来伍万元，目的就是去买房子，再就是一些别的用途。 这房产证是新的，今天刚办的，你们去房管局问一问就知道真假。 当然了，这只能证明我钱多。 而要证明我是合法获得这些钱的方式呢，也很简单。 你们可以照着信封上的杂志社地址，挨个打电话询问。 不过那都是小钱，全加起来，充其量也不过万把块。 真正大钱的来源嘛，还是一本书。 这样，你们回头呢，可以直接去诗刊杂志社的京城总部，找他们的主编，问问他们，是不是最近刚给一个叫曹志强的人出了本个人诗集，并且还刚刚给了他一笔九万六千元的支票就行了。” “九万六千元？”正打开文件袋的中年警察手一停，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多钱？那不会都是你出诗集赚的吧？” “当然是了，要不然是什么？”曹志强道，“而且，这只是我那本诗集半个多月的收入，往后的话，还会更多，初步估计，如果第二批次卖的好，至少还得再赚个二三十万。 按照目前的情况，估计用不了一个月，第二批次的书就能卖光了。 就是说，再过一个月，我靠这本书，还能再进账至少二三十万的收入。” “这，这……”中年警察愣了愣。 “怎么可能？ 稿费再高，哪怕千字一百，甚至两百，一本书也赚不了这么多吧？ 更何况是一本诗集？ 一本诗集赚近十万块，后面还有二三十万的进账，这就没听说过。 就算巴金老先生，他的一本书也没你这么能赚啊。” “这个嘛，稿酬问题，属于商业机密。”曹志强笑了笑，“我跟作家出版社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反正你们如果有疑问，问他们就行了。” “我们会的。”中年警察严肃的点点头，“不过，你那本诗集的名字是什么？能说么？” “当然可以。”曹志强淡定的笑了笑，“那本诗集的名字，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什么？” 中年警察还没吭声，那个一直在做笔录，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轻警察此时忍不住出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那本诗集是你写的？ 这么说，《见与不见》也是你写的咯？ 你，你是强子？你是那个诗人强子？” 曹志强一愣，然后冲着年轻警察微笑点头：“没错，强子就是我，我就是强子，如假包换。” 正文 051 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年轻警察这一咋呼，立刻就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尤其是看到中年警察也看向自己，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警察连忙道： “不是啊，头儿，就算你不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可《见与不见》那首诗你总该听说过吧？ 那很出名的！ 就算也没听过见与不见这首诗的名字，那里面的诗句总听过吧？” 说到这，年轻警察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这就开始吊着嗓子深情的念起来：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行了！”中年男警察突然一摆手，打断了年轻警察的深情念诗。 紧接着，他皱眉道：“小李，我们这是在工作，很严肃的事情，你做好你的记录，不要乱插话！ 还有，那首诗我知道，那本诗集我也知道，我当然更知道强子。 别以为就你们年轻人才看诗！ 我也一样是个爱诗人！” 训斥完年轻警察，中年警察才转过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曹志强：“嗯，总之，你的这些钱，全部都是你写文章赚的稿费，是这样吧？” “没错！”曹志强道，“全部有据可查，全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们完全可以去一一调查，需要什么，我就配合什么，绝对光明正大！ 我本清白人，何惧他人查！” “放心，我们会的。”中年警察点点头。 紧接着, 中年警察又问：“那也就是说, 你确实遭到了他们的抢劫, 并且他们是先抢了钱，再袭击你，我是说, 故意用刀割了你的脖子？” “对！”曹志强道，“这是魏大军惯用的方法, 就是打了人, 抢了钱, 还要在对方身上留个记号，一般就是在身上弄个伤口, 以此来让对方长个教训，知道他的厉害。 不过这一次，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还以为是普通伤口, 就跟魏大军过去的做派一样。 直到我的脖子血流不止, 而且金秀英还过来跟我说, 说魏大军这次不是跟过去那样，只在我身上弄个小伤口当教训, 是真的想杀我，故意装作下记号，实际是割破我的颈动脉, 让我流血而亡。 所以她让我赶紧去医院，我这才反应过来。 要不是金秀英留下来提醒我, 我要真不当回事儿，真回了家, 我估计早就失血而亡了。 毕竟，出事地点很偏僻, 距离这边也有点远，当时除了骑三轮拉我的老杨，根本没外人。 我如果不及时堵住伤口，并及时被拉来医院，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中年警察点点头，似乎之前已经听过类似的情况。 “也就是说，对方是先抢了钱，再弄伤你，而且是假装弄个小伤口，实则是要害死你，是不是这样？” “没错！”曹志强道，“要不是金秀英提醒，我真就着道了，谁能想到对方会这么恶毒，抢了我一万块钱不说，还要害我性命。” “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中年警察又问，“我是说那个对你动手的魏大军，干嘛抢了钱还要害死你？” “深仇大恨？应该没有吧？”曹志强道。 “我过去只是他的手下之一，跟着他混，没什么大仇，最多是后来我没打招呼，就不去跟他们混了而已。 对了，他说过，是我们院的贾梗让他来找我麻烦的，贾梗跟我有矛盾。 但是也不至于啊？ 我跟我们院的贾梗，只是一些口头矛盾，再就是互相看不惯, 可也不至于把我弄死这样的深仇大恨啊，除非他是个疯子。 所以啊, 我就是因为跟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 才没想到大军哥, 哦，才没想到魏大军要杀我。 说真的，魏大军为何要偷偷杀我，这是我到现在也想不通的地方，总不会就因为抢了我一万块钱，怕我去报警吧？” “很有这个可能。”中年警察严肃的点点头，“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你想讨回那笔钱，只能报警，而一旦你报警，一万块的抢劫罪可是重罪。” 说到这里，中年警察眯起一双闪耀着睿智目光的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一股福尔摩斯看破迷雾的威势，忽然从他的身上勃然爆发。 紧接着，已经看破真相的中年警察冷笑一声：“所以，那个魏大军，如果不想还钱加坐牢，杀你灭口是最好的办法。 嗯，我都见过只为了抢二三十块就杀人的，你一万块这么多，绝对够杀你的理由了。 你啊你，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怎么能随便在身上带一万块现金乱跑呢？ 这可是怀璧其罪，杀身之祸啊！” “是是是。”曹志强连连点头，“是我考虑不周，谁能想到朗朗乾坤，大白天会遇到这种事情？” 中年警察摇摇头，深吸口气，继续问曹志强：“对了，你退出他们那个团伙，不跟他们混的时候，有没有正式跟那个魏大军打招呼？有没有举行正式的退出仪式？” “没有。”曹志强道，“实际上，我跟着魏大军他们混，本来就是因为在街上闲逛，偶然遇到了，因为一些口角而打了一架。 当时他们人多，我又年龄小，当然打不过。 然后，他们看我比较能打，就把我收了进去。 收我进去的时候，也没什么仪式不仪式，就是大家没事儿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跳舞，要不就是集结一群人去跟人打群架。 就是说，我进去的时候，没有仪式，后来我妈走了，我去工厂顶我妈的缺，在里面当工人后，直接就不找他们玩了，更不需要什么仪式。” “这样啊。”中年警察眯起眼睛抿了抿嘴，“恐怕这就是问题所在。” “什么问题？”曹志强故意问。 中年警察露出一副“孩子你太嫩”的表情：“你啊，太年轻，什么都不懂。 像这种犯罪团伙，甭管大小，哪儿能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 这些流氓团伙，都是进入容易出来难。 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那还有什么凝聚力，老大的话还有谁听？这样的话，组织很快就会散了。 所以啊，如果真如你所说，对方抢了钱还割你脖子颈动脉，甚至他们内部那个叫金秀英的姑娘都知道这事儿…… 我估计啊，他们是早有预谋，早就想着要教训你，并且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老大要用这种方法杀鸡儆猴。 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诫所有的小弟，擅自退出组织就要付出代价。 只不过呢，正好你身上带着钱，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钱杀人。 至于为何放过那个叫杨安全的目击者…… 嗯，应该是不想多生是非，并且认定对方也不敢报警。 或者说，认定对方就算报警，也没足够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更别说还不认识他们，想找到他们都难。” 说到这，中年警察再次摇摇头：“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误入歧途就罢了，想要退出那种团伙，你好歹要找找我们警察啊，哪儿能自己说不去就不去了？真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哦，我明白了！”曹志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警察同志，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我不告而别，没跟魏大军打招呼，就擅自去当工人，并且一直不跟他们联系，所以犯了忌讳。 所以他们老大，也就是魏大军，才要做这么一出。 他本就要杀我，用我的死，来吓唬并告诫其他小弟，让他们不要学我，别想着随便退出。 其他人都知道了，包括金秀英，他们都知道这事儿，所以他们其实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因此，当时不管我身上有钱没钱，魏大军都会杀了我。 因为这本就是一种示威，是魏大军在执行家法。 然后，金秀英害怕了，所以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开，其实是来悄悄通知我，让我赶紧去医院。 所以，他们这次堵我，抢钱不是目的，杀我立威才是目的，没错吧？” “没错！”中年警察点点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遗漏，那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曹志强故意愣了愣，然后才失魂落魄的叹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看来，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啊。” 中年警察安慰道：“曹志强同志，你也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抓捕那个魏大军跟他的同伙了。 有金秀英同志的举报，还有你说的这些情况，只要属实，那他们一个都逃不了，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他们受到严惩，你也就彻底安全了。 我们的政策是一贯的。 那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所以，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 “是，没错！”曹志强一脸感动的道，“我绝对相信政府，绝对相信警察，正因为这样，我才义无反顾的跟他们划清界限。 因为我知道，继续跟他们混下去，没有前途。 只有重新回到人民群众里来，努力工作，热爱生活，那才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很有觉悟啊。”中年警察欣慰的道，“不错不错，虽然你曾经误入歧途，不过能够及时幡然悔悟，也为时不晚。 如果你继续呆在里面，迟早要出事的。” “是啊。”曹志强感叹了一下，默默垂下了眼睑，幽幽的道，“幸亏我醒悟的早啊，要不然，真要出大事！” “行了。”中年警察站起来，“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你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回头等我们进一步调查清楚过后，再来找你。” “是，麻烦警察同志了。”曹志强做出要下床的样子道，“多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我送送你们吧。” “不用不用。”中年警察连忙一摆手，“医生说了，你现在表面没啥，其实身体很虚弱，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多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曹志强这才重新躺回去：“好，那多谢警察同志，有你们在，我就安心了。” 就在两个警察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年轻警察忽然跑到曹志强跟前，掏出一个小本子跟一支钢笔，眼神热切的看着曹志强： “曹……强子同志，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我特别喜欢你的诗，你发第一首诗，也就是《见与不见》的那本诗刊我就有收藏。 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书太难买了，我每次去新华书店都卖光了，害得我只能借别人的抄。 这个，我不是抱怨什么，就是想要个您的亲笔签名，能不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 曹志强一愣，然后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字丑就行。” 接过对方的笔跟本子，曹志强打开本子，拿起笔道：“警察同志，你全名叫什么？” “李志明！”年轻警察连忙道，“李世民的李，志气的志，明白的明。” 曹志强微微一笑：“这样吧，我赠你一首诗吧。” 说完，曹志强拿起钢笔大手一挥，刷刷刷的写起来： 几度风雨 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搏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金色盾牌 热血铸就 危难之处显身手 为了母亲的微笑 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 何惧风流 ——赠奋战在一线的人民好卫士，李志明同志。 强子。 正文 052 不是所有人都是神探亨特 拿到这首诗后，那个年轻警察李志明，立刻激动的浑身颤抖。 就连那个略微皱眉的中年警察，在看到这首诗后，也诧异的不行，对曹志强翘起大拇指，连连说好。 这让曹志强也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心中也有点诧异。 他诧异的是，这俩真是警察么？ 太不专业了吧？ 那个年轻警察就算了，就是来记笔录的，估计就是个人形录音笔跟执法记录仪。 可那个中年警察就不一样了。 他在问自己话的时候，开始还不错，后来竟然主动透露他们的办案情况，甚至还用说教的方式，对曹志强说了那番他个人的主观猜测？ 虽然这期间，很大程度上，是有曹志强刻意引导的因素，但那个中年警察这么容易就说出这么多不该说的东西，真的合适么？ 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那中年警察说话不妥了。 更不用说，事后那年轻警察还跟他要签名了，这更加不专业。 然而，等那俩警察，跟着于护士以及杨安全一起离开之后，曹志强也就一下释怀了。 也是，拿1983年的片区派出所警察，跟后世的专业刑警去做对比，这确实不太合适。 那个叫李志明的年轻警察，一看就是刚参加工作不久。 他刚开始不说话的时候，装的还很沉稳，有点让人发憷，可一旦张嘴说话，就处处显出稚嫩来。 而那个中年警察呢，估计是平时片警做多了，习惯了跟人唠嗑跟说教，所以不不自觉的就透露不少内容。 看来, 不是所有人都是神探亨特, 大多数还是这种能力平平的普通人。 由此可知, 只要心理素质强大，别被唬住，坚持抗拒从严, 应该还是能回家过年的。 就在曹志强还在一个人想心事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然后就看到吴思华医生, 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吴医生？”正拿出一个西红柿, 马上就要啃上去的曹志强一愣, “你这是干嘛？” “嘘！”吴思华竖起右手食指，“没事儿, 他们都走了，我刚刚跟了他们一路，确定走到大门口了, 才赶紧跑过来找你。” 说到这, 吴思华医生看到曹志强手里的西红柿, 惊讶道：“西红柿？这时节哪来的西红柿？ 莫非是那些试点的大棚蔬菜？ 可那里的东西不都是特供品吗？ 你还能弄到特供品？” 曹志强默默的啃了一口酸甜可口的西红柿, 一边咀嚼一边道：“所以说啊吴医生，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吴思华这才回过神, 先反锁了门，再快步来到曹志强跟前，小声道：“怎么样, 没问题吧？刚刚？不会出事吧？” 曹志强一皱眉：“吴医生，淡定！能有什么事儿？ 你既然刚刚跟了他们一路去大门口, 应该知道，那俩警察都表情愉快, 脚步轻松，明显不是有事儿的样子。 再说了, 你真担心，之前留下来就是，干嘛自己跑出去，只留下个护士？” 吴思华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我这，这不是避嫌嘛。” “这有什么可避嫌的。”曹志强一撇嘴，“不是我说你啊，你是我的主治医师，警察问我话的时候，你留下来帮忙看着点病人的病情，合情合理，你匆忙离开才惹人怀疑。” “对啊！”吴思华一拍脑门，“关心则乱，忘了这一茬。” 紧接着，吴思华又问：“那刚刚的警察怀疑我没有？” 曹志强吭哧一下又咬了一口西红柿：“没有，完全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吴思华连连点头，“也就是说，没问题了，对吧？” “当然没问题。”曹志强道，“我大部分都是实话实说，除了中间有那么一丢丢的艺术加工。 放心吧，没事儿，有事儿的话，我能像现在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吴思华医生连连点头。 “吴医生，淡定。”曹志强道, “把心放肚子里，平常心一点, 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倒是你总是这个样子，我反而会担心了。” “对对, 平常心。”吴思华再次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觉得自己又行了。 看到吴医生心理素质这么差，曹志强摇了摇头，很是为之前的做法捏了把汗。 由此看来，找点心理素质强大的可靠手下，刻不容缓啊。 “对了吴医生。”出于转移话题加舒缓他情绪的目的，曹志强道，“问你个事儿，那个于媛媛护士，她是什么情况？” “于媛媛？”吴思华一愣，然后狐疑的看着曹志强，“怎么，你也看上我们的于护士了？我劝你最好死了这份心？” “嗯？” 曹志强本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纯粹是随口一问。 只不过一听对方这么说，曹志强反而好奇起来：“你什么意思？于媛媛有什么问题？” 吴思华摇摇头，低声道：“不瞒你说，这于媛媛啊，可不是一般人。 她爹是于得水，是这区的区长秘书。 区长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平时有个什么事儿，都是于秘书去做，典型的官小权重。 就咱这医院，那都归人家管，能量大着呢。 你说于护士有这么个关系，谁敢乱来？ 我们都得护着她啊！” “这么厉害？”曹志强眼神一动，语气却十分平淡的道，“真没看出来。” “要不说呢。”吴思华道，“除了她爹的关系外，于护士人长得漂亮，脾气也很好，没有什么架子，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她，看上她的医生跟患者，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那都没用，因为人家有对象了。 听说她对象是个大学生，还是两小无猜的邻居，俩人关系好着呢，以后肯定要结婚的。 再说你俩年龄也不对啊，你填的档案是十九岁，那于护士比你大五岁呢！ 反正你啊，没那个心最好，有那个心也最好收起来，这于护士不是你能招惹的。” 曹志强又啃了一口西红柿，点点头：“知道了，我有分寸。” “那就好。”吴思华叹口气，“行，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有事儿按铃，让护士叫我。” 说完这句后，吴思华就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再次让曹志强撇了撇嘴。 心想，这吴医生好歹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 再一想，对方估计之前没做过这种事儿，忽然做这个事儿，难免忐忑。 之前能在警察面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平常，已经不错了，不能太苛求。 等这种事儿做多了，心理素质锻炼出来了，自然就淡定了。 果然，贪官都是锻炼出来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之前冒险用他，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人脉太少，可用的人太少。 这就导致自己的计划虽好，可没人能用，只能事到临头，靠嘴炮跟加钱的方式，临时找人帮忙。 杨安全如此，吴思华也如此。 唉，这临时用钱找来的人，用起来难免生疏。 看来这以后啊，自己的班底要早点建立起来，人脉也得早早编织了。 要不然，自己的所谓宏图伟业，可就只是一场梦幻泡影了。 不过好在，到目前为止，结果都还不错。 毕竟自己筹谋了很久，很多地方都想到了，不会因为一个医生而翻船。 说破天，自己搞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加重点对方的罪行，好让对方判重一点。 真正的重点不是这些自残BUFF。 是那一万块钱。 只要警察从魏大军手里搜到那一万块钱，这就是妥妥的铁证，那他的抢劫定性，是不会变的。 因此，严格来讲，他根本不怕被警察戳破自己假装受伤的谎言。 真要被警察戳破自己撒谎，他就说我那都是为了自救，是想让坏蛋遭受更多惩罚，不想让他们因为罪名太轻，而轻易被放出来，进而再报复他就是了。 这样的话，合情合理，没毛病。 警察听了他的理由，想必也会理解他，不会太为难他。 毕竟此时的法律没后世那么健全，更多是靠人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对警察说那一番凄惨又励志的故事。 他就是要借此打动警察，让警察偏向自己这边，属于双保险。 所以在这件事上，真正杀招是那一万块钱。 自己装伤这个情况，不过是锦上添花。 戳破不戳破的，目前来讲，都不会对曹志强本人造成太大损失。 然而现在看来，事态进展非常好，并没有向坏的趋势滑落。 最起码，来的俩警察是相信自己的，至少暂时看起来是这样。 反正啊，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事态的自然演进了。 刚盘算到这里，忽然响起敲门声，然后传来杨安全的声音：“老板，是我，我能进来么？” “老杨？”曹志强一愣，“进来吧。” 很快，房门打开，杨安全从外面进来，顺势关了门并反锁，然后走到曹志强跟前。 “接着。”曹志强随手扔了个西红柿给对方。 接到西红柿后，杨安全一看，笑了：“呦呵？西红柿？这季节可不多见！ 谢了老板！不过我就不吃了，回去拿给我小妹吃，她肯定开心。” 说完，杨安全小心的把那个西红柿放进兜里。 看到这一幕，曹志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问：“怎么样老杨？警察都走了？” “是。”杨安全点点头，“都走了。” “他们的态度怎么样？”曹志强问。 “挺好的。”杨安全道，“说尽快破案，让我放心。 对了老板，那俩警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一直以为我是个偶然遭遇这事儿的人，还表扬了我几句，甚至说要给我申请见义勇为奖呢。” 曹志强笑了笑：“那感情好。” 紧接着，曹志强脸色一正：“这样，你把你跟金秀英在警局里的情况都告诉我，事无巨细，都说出来。” “是。” 杨安全也收起笑容，开始一脸严肃的，把他之前在派出所的所作所为，还有见闻都说了出来。 正文 053 我服！彻底服了！ 杨安全说的很详细，但过程并不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杨安全之前作为热心证人，跟报案人金秀英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金秀英到了派出所后，立刻按照曹志强给出的计划，去了后先不说事儿，先放声大哭，再在警察的安慰中，哭哭啼啼的把曹志强设计好的台词都背了出来。 什么曹志强刚被人当街抢了一万块，还因为团伙老大执法立威的关系，被人用刀割喉，此时正重伤住院，生命垂危。 除此之外，金秀英还把曹志强跟她老大魏大军的关系，以及她跟魏大军等人的关系，全都按照计划中的设计，一股脑说了出来，还解释了下，为何魏大军要执行家法，为何要抢了曹志强钱之后，还要割对方的喉。 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是哭着说，而且还浑身发抖，表现的很害怕，很难过, 很懊悔之类。 反正吧，曹志强之前设计的剧本内容, 属于她的戏份台词, 她基本都说了出来, 没什么遗漏跟错误，甚至还有些不少个人发挥。 比如浑身发抖, 捶桌子揪头发，这些曹志强就没说，但金秀英却做到了, 效果很好。 要不是杨安全早知道这些，单纯只看金秀英当时的表现，尤其是看她那情绪激动的样子，是绝对不会怀疑她那些话的内容的。 金秀英哭着把这些情况一说, 加上有杨安全这个热心群众在旁佐证，立刻就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当街抢劫，一万块钱，团伙立威, 预谋杀人, 重伤住院，生命垂危…… 这么多惹眼因素一结合, 一个无法无天, 当众执行家法, 当街堵人杀人加抢劫，严重藐视公权, 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的黑帮团伙形象跃然而出, 当然要引起重视。 得嘞，又一个大案要案啊！ 立功受赏……不, 保护人民群众的时候到了！ 此时的警察还是比较负责的，权力也特别大，不像后世那样受约束比较多。 所谓的公检法, 现在主要就是警察一家独大。 再说这事儿情况比较复杂, 性质又比较恶劣，说的很紧急, 是刚发生的事情, 所以立刻惊动了所长, 进而惊动了更上面的局长。 因为有金秀英这个局内人提供情报, 又有杨安全这个热心群众提供作证，说的那么惊心动魄，尤其是时间很紧迫。 所以说，他们那个野战军侦察兵出身的所长立刻当机立断，在电话请示完上级之后，立刻决定兵分两路，即刻出动。 一路是精兵强将，由赵所长亲自带领，全部荷枪实弹，与金秀英一起，在对方的引导之下，立刻乘车前去魏大军的老巢，即刻去抓捕魏大军一伙人。 啥？逮捕证？先抓人再说，那玩意儿回来再写。 另外一路则是这两名警察，在杨安全的带领下来医院，跟曹志强这个受害人，再次详细询问一下案情，确保没有疏漏。 杨安全带人过来后，自然是先去找吴医生，在吴医生那里问过曹志强的病情，再由医生带着过来。 整个过程中，杨安全严格遵守曹志强的告诫，少说话，不做个人评论，只说那些“看到的跟听到的”内容，千万别加戏。 说白了，就是要他演好自己，务必要把他自己，打造成一个跟此事无关, 只是适逢其会，但热心帮忙，见义勇为的好群众。 只有这样，他的证词才可信。 换言之，报案是局内人金秀英的事儿。 杨安全的定位, 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第三方证人。 也正因为这样, 杨安全可以更加自由，领着警察过来后，能再回来，不必跟去派出所了。 而金秀英则不同，她是局内人，属于整个事件的参与者跟见证者，她就不能轻易回来了。 这都在曹志强的意料之内，至少目前来看，并没有脱出他预想的容错范围之内。 “都说完了？”曹志强手摸下巴问，“没有什么补充的了？” 杨安全想了想：“没有了，我看到的听到的，还有我自己说的做的，我都说出来了，没其他的了。” “很好。”曹志强笑了笑，“你做的不错，有前途！” “那个，老板。”杨安全忽然问，“这样真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曹志强反问。 “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栽赃魏大军那伙人，还联手骗警察啊。”杨安全道。 曹志强笑了：“你担心的有点晚了吧？之前怎么不担心？” 杨安全叹口气：“之前，之前我也没想太多，只觉得你说的对，魏大军那伙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一旦知道你有钱了，肯定会一次次的来找你，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我觉得没什么。 不过，直到做完了这些，我才感觉有些后怕。 我就怕，就怕警察知道了咱们的所作所为，把咱抓起来可咋办？” “老杨啊，这你不用担心。”曹志强笑道，“首先，你不要把警察过于神话，他们是人，不是神，没那么全知全能。 不要以为电影电视里演的，就跟现实中一样。 再一个，这事儿只要你我跟金秀英这仨人统一口径，就绝不会有问题。 因为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我们三人串通演戏，而是在于那一万块钱！ 只要魏大军拿了我那一万块，警察再搜到那笔钱后，魏大军如果解释不清，为何我的那一万块钱在他手里，解释不清为何有人举报他，也解释不清我为何承认被他抢劫了，那他就逃不脱干系，怎么洗也洗不白！ 那可是一万块，不是十块八块，属于数目特别巨大的重大犯罪。 这么多钱，他怎么来的？解释不清楚，我们这里有口供一致，那当然就是先按他抢劫算。 这年头，一般人想要栽赃，也拿不出一万块吧？ 更何况，在这个案子里，警察如果能在最快时间人赃并获，及时抓捕人犯，追回我被抢的财物，这属于表现良好，派出所上下那都是有功的。 我估计，办案的那些人，都得最少有个嘉奖什么的，以后评职称什么的，都是亮眼的履历。 所以你看啊老杨，在这件事上，如果办了魏大军一伙人，我们，警察，甚至还有那个吴医生，大家都有好处。 相反，如果给魏大军那伙人翻案，要证明他们无罪，证明这一切都是我们栽赃陷害…… 呵呵，先不说这里面的困难有多少，就说真的让这事儿翻案了，结果会如何？” 杨安全皱了皱眉，然后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知道。” 曹志强叹口气：“你想啊，要真的魏大军这事儿翻案了，那我们固然难逃干系，收了我钱的吴医生也逃不脱干系。 除此之外，那个先斩后奏，不走完正规程序，就亲自带队抓人的赵所长，还有其他相关的办案人员，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得跟着受处分！ 这种情况下，别说魏大军背后没啥通天背景，就算有，为了自己的前途，大家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死了！ 再者说，在这个事情上，魏大军想翻案，想喊冤，证据呢？ 总不能他们自己空口无凭吧？ 别忘了，魏大军他们都没正式工作，属于社会闲散人员，本就不受人待见。 他们看着逍遥自在又不差钱，实际上就是最没地位的一群人，谁都不介意踩死他们。 在没大人物撑腰的情况下，谁会闲的蛋疼，去吃力不讨好的给他们翻案？ 这不光是跟我们不对付，这是跟全体办案警员不对付啊！ 所以啊，这个事儿，我只是起个头，之后的事情嘛，自有别人替我们去做。 就像我说的那样，办死魏大军那伙人，大家都有好处，而且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名利双收，荣光无限。 可站在魏大军那伙人的立场上呢，就要遭受所有人的打压，什么好处都没有。 因此，就算我这个栽赃的计策太过简单，证据也不够充分，但因为好处太多，加上魏大军的身份在那摆着，所以大概率会成功。 重新给魏大军翻案的成本太高了，这种成本，想必一个派出所的警察是不乐意的，更高的警局也不会乐意干，不说别的，一个办案不利，就会让警方颜面无光。 更何况，我的计划虽然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就算警察重新梳理案情，可只要我们口供一致，咬定不变，他们也没证据证明我们说谎了。 毕竟当时你也在场，应该知道，现场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没其他人证，更没什么视频佐证。 而魏大军那伙人都是一伙的，他们的话不足采信。 反倒是你，你在表面看来，跟我以及金秀英都不认识，是我临时找的三轮师傅，属于第三方人士，你的证词当然可信。 再就是那一万块，正常人的理解，都不会认为，我会那么轻松的把一万块钱交给魏大军，只因为什么钱放我这不安全这种可笑的理由。 更何况，我之前还故意做了个小套。 我当时跟魏大军说，我这笔钱是走私电视赚的，不安全，所以要给魏大军拿着。 魏大军不把这话跟警察说也就罢了，他一旦这么说了，那警察铁定认定他撒谎。 原因很简单，警察肯定会调查我的钱财来源，到时候就会知道，我的钱来路很正，都是稿费，根本不是什么走私电视。 只要警方认定魏大军撒谎，那一步错，步步错，他以及他那群小兄弟所说的全部内容，就都不可信了。 而只要警方不信魏大军他们的口供，就会认定魏大军有罪，认定魏大军在负隅顽抗，是在抗拒狡辩。 所谓抗拒从严，魏大军一旦说那笔钱是我走私赚的，那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清白，就更难了。” 说到这，曹志强叹了口气：“说白了，我整个计划的基础，就是我国如今的司法体系不健全，还是属于实际中的有罪推定。 这种情况下，除非……不，没有除非，这种话不能说。 总而言之，你就安心吧，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毛啊。” 杨安全沉默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叹口气：“老板，我真服了你了，你确实跟他不一样。” “哦？”曹志强一愣，“你说的他是指谁？” “周长利。”杨安全道。 “周长利？”曹志强眨眨眼，“谁啊？” 杨安全微微一笑：“是，他的名字很多人不知道，那外号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是小混蛋。” 曹志强再次一眨眼：“小混蛋？哦，莫非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小混蛋？曾经的北平顽主头儿，后来被一群人捅死那个？” “是。”杨安全点点头。 “你还真跟过小混蛋？”曹志强讶异道，“我还以为你是吹牛呢。” 杨安全自嘲的一笑：“是啊，现在在街上混的人，到处都有人说，曾经跟过小混蛋，曾经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厉害，也难怪你不信。 也是，北平玩街面儿的，就他最出名，旗号最响亮嘛。 不过，真正跟过小混蛋的人，现在基本都不会继续混街面了，也不会动不动说跟过小混蛋。 因为只有跟过他，尤其是知道他怎么死的人，才知道继续混街面没前途，早晚死路一条。 所以，像我这种当初跟过小混蛋的人，如今早就不混街面了，都在做正经事。” 曹志强点点头：“有道理，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不过，你说我跟小混蛋不一样，是指哪儿不一样？” 杨安全微微一笑：“哪儿都不一样。 小混蛋实际上就是个莽夫，只是比别人更狠，敢下死手而已，但其实根本没什么脑子。 你不一样，你虽然也是混过的，可你会动脑子，而且特别会算，连警察都被你算死了。 可以这么说，小混蛋是自己拿刀杀人，自己冲杀在前，看似英勇，其实是傻逼。 而你，你是杀人不用刀，不用自己动手，让别人替你动手，你隐身幕后，稳坐钓鱼台，坐看风云起。 到时候，这面子里子你都吃了，交了一群厉害的朋友，大家还都念你好。 而被你算计的人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就被你给算死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谁高谁低，高下立判！” 说到这，杨安全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对曹志强竖起大拇指： “所以说，老板，你是这个！ 我服！彻底服了！” 正文 054 行百里半九十，细节决定成败！ 被杨安全这么一夸，曹志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话说的，搞的自己跟征服里的刘华强似的。 自己名字虽然带个强字，可跟那位强哥绝对不一样，不一样啊。 至少，自己绝对不会跟警察对着干，更不会为了个西瓜就捅人。 想赚钱还不容易？ 你要说咱前世那个时代就算了，内卷的不要不要的, 本科生毕业就失业，要不然自己当年也不会去读研究僧，还不是被卷的？ 可在这个年代，自己别说有系统了，就算没系统, 赚钱也跟捡钱没啥区别，机会到处都是，费事儿的钱我都不稀罕去捡，没劲嫌累！ 所以说，做正行就很赚，我脑抽才去混黑。 “老杨啊。”曹志强叹口气道，“其实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是个好人，我这，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这么做，都是被逼的啊。” “我明白。”杨安全微微一笑，“你的情况我多少知道点了，所以, 我理解你这么做，换了我, 我, 我可能做的不如你好。” 顿了顿后, 杨安全叹口气道：“就好比我, 我有时候就想, 像我这么笨的人, 当初之所以能脱身，是因为那个时代，也是因为小混蛋死了，树倒猢狲散。 小混蛋一死，我们这些人没了约束，人心惶惶，组织散了，加上我下乡插队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当年的帮派早没了，也没人记得我，所以我才能洗白脱身。 可如果小混蛋一直不死，组织一直在，我恐怕是很难脱身的，就算我想走，也不会让我走。 那个警察说的对，像这种混街面的团伙组织，进去容易出来难，不是你想出就出，想洗白就洗白的。 你能在这种情况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凭借一己之力，主动把他们连根拔起，把自己成功洗白上岸…… 这要换了我是你，我是绝对做不到你这种程度的。 所以，我现在对你除了一个服字，真想不出第二个字！” 曹志强叹口气，知道这误会解释不清了。 这家伙，满脑子阴谋论，就不能阳光点，把这想成是一个好人的自救？ 哎呀，当个好人就这么难吗？就这么不被理解么？ 我太难了！ 摇了摇头后，曹志强忽然失笑道：“老杨，既然你知道了我这么多事儿，那你怕我不？” 杨安全也笑了：“要说之前，我还有点忐忑，可现在，我知道你这么多秘密，当然不怕。” 曹志强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说得好！一起栽过赃，那才是真正的兄弟！ 所以啊老杨，以后好好跟我干！ 既然是自家兄弟，我不会亏待你的！ 就像你说的，我跟小混蛋不一样，不会为了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不管不顾的带着兄弟去干架，甚至让人去死。 相反，我只会让跟着我的人过好日子，越来越好的好日子。 从今往后啊，只要你不背刺我，你往后的人生，我负责了。” 说到这，曹志强伸手从怀里一摸，摸出三十张十元大钞，随手一团，再一扔：“拿着。” “啊？”杨安全下意识接住，看过后一愣，“这是什么？” “你的奖金！”曹志强道。 杨安全连忙摇头道：“不行，太多了，三百啊，这，这不能！” “屁话！”曹志强一皱眉，“我是你老板，我让你拿就拿着。” 杨安全一顿，呆呆的看着那三百块钱，有点不知所措的道：“老板，我，我……” “我什么我。”曹志强道，“跟个娘们一样，说话婆婆妈妈的，没劲儿。” “那，老杨，这不是白给你的，也不是乱给，是本就该给你的，属于这次额外工作的奖金！ 毕竟去警局作证什么的，不属于你专车司机跟跑腿的工作。 而且这事儿有一定危险性，三百块钱是你应得的奖金。 时代变了，现在都是按劳所得，多劳多得，咱们也不能例外。 而且我这人说过吧，跟着我干，只要忠心耿耿，我亏待不了你。 所以，拿着吧，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你应得的。 但有一样，这钱你不准乱花。 要是让我知道你拿着这钱花天酒地，那你就自己走人吧，别跟我混了，这种人我不要。 你可以回去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孝敬一下你那老妈，还有你那几个弟弟妹妹。 或者买点衣服啊，家具啊，电器啊啥的，都成。 毕竟一大家子人呢，都指望你养，你可不能倒下啊。” 杨安全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低着头，紧紧攥着那三百块钱泣不成声：“老板，我，我……” 猛的抽了抽鼻子，又猛的擦了擦眼睛后，杨安全忽然抬起头，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道：“老板！我，我这人嘴笨，不会说啥。 总之，我杨安全，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今后你让我干啥就干啥，杀人也成！” “滚蛋！”曹志强立刻骂道，“哭什么哭，跟我这演苦情戏呢？” “不是啊老板，我，我……” “行了行了，别哭了。”曹志强道，“就三百块奖金而已，至于搞这么煽情吗？弄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了你三百万呢。” 杨安全再次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谢谢老板，我，我刚才的话，全部出自肺腑。” 曹志强微微一笑：“老杨，以后这些话就别说了，既然你跟我，我就得对你负责，不会让你做错事，更不会把你当炮灰。 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兄弟啊！” 说完这句话后，看到杨安全再次眼红掉泪，曹志强失笑道：“好了，不说那些了。 对了老杨，我这还有件事，需要你再去跑一趟。” “什么事儿？”杨安全立刻站直了道，擦了擦眼泪道，“水里来火里去，我保证完成任务。” 曹志强根本懒得回话，直接又掏出一百块钱扔过去：“那，你拿着这钱，回我家，给我妹妹曹丽丽，就说是这个月给她的零花钱，让我妹妹自己处理，怎么花我不管。 记得跟我妹妹说，我这两天有事儿，不回去了，我不在家期间，她跟她妹，一定要尽量按照我给的营养菜单吃饭，多吃多睡多运动，自己照顾好自己。” “是，知道了。”杨安全点点头。 “还有。”曹志强道，“如果我妹妹问我为何不回家，你就说，我这几天要在外面跟一个杂志社的编辑学习怎么写文章，这几天都住编辑家，让她不用担心。” 杨安全再次点头：“老板，不把你住院的事儿告诉她？” “不用。”曹志强道，“我妹妹还小，这些事儿，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免得她担心。” 杨安全点点头：“这倒是，不过老板，魏大军的案子，好像牵扯你们大院的一个人，如果最后警察要找他，恐怕你妹妹迟早会知道你的事儿。 我就是住大杂院的，我很清楚这个，这种事儿是瞒不住的。” 曹志强略微一想，点点头：“那也是到时候再说，能瞒一时是一时。 警察抓住魏大军那伙人后，调查取证还有突击审讯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就算抓棒梗，也不是立刻，有这段时间当缓冲，也够了。 更何况，棒梗也不需要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会去自首的。” “他会自首？”杨安全一皱眉，“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曹志强微微一笑，“因为我会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杨安全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办吧。”曹志强道。 杨安全道：“是，那我走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事儿办妥，完后我就回来守着您。” “嗯。”曹志强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都是应该的。”杨安全笑了笑。 看到杨安全要走，曹志强又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杨安全问。 曹志强想了想道：“这样，我妹妹比较敏感，跟你也不熟悉，你贸然去说这些，她未必会信。 你等一下，我写个东西给她，这样她应该就不担心了。” 杨安全笑了笑：“也对，还是老板您细心。” 曹志强道：“必须的啊，细节决定成败，你以后要记住这点。” 说完，曹志强掏出个小本本，还有一支钢笔，刷刷刷的给曹丽丽写了一封短信。 写完后，曹志强吹了吹信纸，再把信折叠了两下，刚要交给了杨安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曹志强又拿起纸笔，刷刷刷的重新写了两封信。 写完三封信后，曹志强对杨安全道： “那，老杨，这第一封信，你拿去给我妹妹看，顺便把我跟你说的那些告诉她，再把一百块钱给她，让她自己安排。 第二封信，是你见完我妹妹后，再顺便去秦淮茹家，把这信当面交给一个外号叫傻柱，真名叫何雨柱的人。 你告诉何雨柱，这封信要他当你面看，自己看，别给别人看。 他看完信后，要是问你我在哪儿，你就跟他说我这里的地址跟病房号，让他立刻自己找个借口，过来私下见我，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怎么去秦淮茹家，谁是何雨柱，你问我妹妹就知道了。 至于这第三封信，是明天早上九点以后，你去诗刊杂志社，找一个叫余德利的编辑，把这信交给他，再简单说明我的情况。 别多说，你就说我被打劫了，受伤了，再把我住哪家医院，哪个病房告诉他，知道了吗？” 杨安全收起信：“懂了。” “懂了就去吧。”曹志强笑眯眯的道，“对了，明天你给余德利编辑送完信，就不用回来了，就当放假，回去好好歇着，该吃吃该玩玩，直到我去你家找你。” “啊？”杨安全一愣，“老板，我不用休息，我可以继续为你工作，而且，而且你现在这种情况，身边没个人，既不安全，也不方便。” 曹志强笑了笑：“你懂什么，让你离开几天是避嫌。 要不然，你一个原本跟我不怎么认识的，只是见义勇为的热心群众，整天跟班一样围在我身边转悠，谁看了都犯嘀咕。 万一被查这个案子的警察撞见，那就麻烦了。 至于安全，这里是区人民医院，有医生护士，有保卫科，我只要不出医院，安全不成问题，方便更是没问题。 有护士伺候我，有啥不方便的？ 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细节决定成败！ 哪怕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基本锁定胜利，也不能有一丝马虎大意。 所以啊，要跟我做事，你务必记住一点。 行百里半九十，细节决定成败！ 不到最后成功的一刻，就不能放松警惕！ 懂我意思么？” 杨安全张了张嘴，然后深吸口气点点头：“这下我彻底懂了，老板您高明，不愧是您。” “很好。”曹志强笑道，“放心，我不会过河拆桥不要你的。 不说别的，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放你走，我可舍不得。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别到处乱跑，等我去你。 这以后的日子啊，咱们还要风雨同舟，携手并进呢。” “是。”杨安全一个立定加敬礼，“随时准备着！” 曹志强：“……” 正文 055 给傻柱上眼药 “哎呀，小曹啊小曹，你说说你，好好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还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棒梗找人害你？这怎么可能？” “棒梗可是个好孩子，他不能做出这种事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 正是匆忙赶来医院看望曹志强的何雨柱。 原因么，自然是曹志强给他写的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不复杂，就是写了贾梗找人害他，差点害死他。 现在警察已经介入，已经去抓捕贾梗指使害自己的那帮人了，且大概率应该已经抓捕归案。 如果他不想贾梗出大麻烦，就赶紧过来找他当面协商，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同时信中还说，为了避免出意外，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秦姨，都不能说。 总之，要想保住贾梗，就必须他何雨柱一个人来，一个人过来跟他曹志强商量。 如果再多个人知道这事儿，他就不用来了, 等人抓到了, 一切走正规程序, 等着贾梗吃牢饭吧。 之所以这么写，是因为曹志强知道，贾梗虽然不是何雨柱的亲儿子, 但何雨柱却很在乎对方。 当然了，在曹志强看来，何雨柱估计也不可能真喜欢贾梗。 毕竟贾梗对何雨柱，一直就是不咸不淡的，情分都是流于表面，实际很疏远，何雨柱又不是真傻，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就傻柱那种人，除非没办法，他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可对贾梗，傻柱还真就是没办法。 因为傻柱喜欢秦淮茹，而秦淮茹最疼的是贾梗，最宠的也是贾梗。 所以爱屋及乌，傻柱也只能跟着疼棒梗，自欺欺人的认为棒梗是好孩子，以为自己将心比心，现在对棒梗好，将来棒梗也会对他好。 这当然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自己骗自己。 说白了，棒梗能变成今天这样, 也不完全是天生的问题，主要还是教育问题。 但要说教育问题，也跟贾张氏没多大关系，主要问题就是秦淮茹身上。 毕竟家里说了算的，其实一直是秦淮茹。 别看秦淮茹平时对贾梗各种严厉，表现的好像一碗水端平，特有水平。 但实际上呢，在秦淮茹内心里，她依旧逃不脱重男轻女那套，最偏心的还是儿子贾梗。 没办法，跟什么人学什么艺。 无论是秦淮茹的亲爹亲妈，还是贾梗奶奶，秦淮茹的婆婆，当年都是重男轻女。 当年的秦淮茹深受其害，等她长大了，有了孩子，也变成了曾经她讨厌的那种人，一样跟着重男轻女。 只是秦淮茹段位更高一点，平时不怎么看的出来罢了。 可实际上，从一些小细节就能看出，秦淮茹对贾梗的偏心。 要不然，先不说别的，就说给孩子找工作吧。 对贾梗，秦淮茹就各种上心，可到了俩闺女，她就各种不管了。 还有房子问题，贾梗自己一个人住傻柱原先中院那套正房，而小当跟槐花呢，只能住当年何雨水住的耳房。 直到小当工作了，当老师了，要经常点灯熬油批作业，继续跟槐花住在一起不方便，才让槐花住回秦淮茹原先住的中院西厢房，也就是贾张氏住的地方。 从这些细节上就能看出，秦淮茹对贾梗的偏心。 何雨柱当然也知道这些情况，可为了秦淮茹，傻柱自然就得捏着鼻子，拿热脸贴贾梗这个冷屁股，心里膈应也没办法。 时间一长，可不就得自己骗自己吗？ 要不想办法骗自己，骗的自己都信了，换谁也受不了啊。 其实傻柱是不是自作自受，是不是深受其害，又或者是不是自得其乐，就是喜欢被虐，曹志强才不管呢。 曹志强从来都是先管自己，然后才是身边人。 其他人嘛，根据亲疏远近，慢慢排队。 曹志强在乎的，只是傻柱本人的价值。 因为傻柱奇货可居！ 所以，只要自己把贾梗指使他人害自己，并且阴谋败露，警察介入，贾梗即将被抓入狱的事情跟傻柱一说，他就算不为贾梗，为了秦淮茹，那也得来。 只要来了，那就好办了。 怎么说呢，这也算天降机缘了。 原本曹志强还想着，以后要怎么跟何雨柱开那个口，求他帮忙引荐大领导。 他早就偷偷打听过了。 傻柱背后的大领导，现在早起复了，如今是冶金部一把手，还兼了好多职务，起码是三级干部起步的真正高干，那能量跟一般的领导干部完全不同。 如果自己真能跟那种大领导扯上关系，求他帮自己办点事儿，哪怕这事儿不大，不用大领导出面自己也能办成，可这性质不一样啊。 让大领导出面帮自己办事儿，办事儿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扯虎皮。 只要是大领导帮自己办过事儿，那以后再面对其他下面的各种小鬼，自己就可以狐假虎威，假装自己是个有大老虎撑腰，有很大背景跟后台的人。 到时候，别人摸不清他底细的时候，谁都得高看他一眼，而他想做什么，也就容易了。 什么？无耻？ 无耻你老mu啊！ 谁不想干干净净清清高高？ 那也得你有那个资格去清高啊。 在这即将风雨飘摇的八三年的京城地界，你要没点大背景大后台，除非老老实实当草根，别想往上爬。 可如果你心有不甘，想乘风破浪济沧海，做大事儿，赚大钱，修身齐家爱爱国，你就必须有背景，有后台！ 此时你要没个硬实的后台背景，只是有钱，却还想折腾的话，那就是待宰羔羊，等着被吃。 比如说，万一你得罪了某个衙内……的狗腿子啥的，人家看你不顺眼，给你罗织个罪名，你还真没辙。 所以，他早就想通过傻柱这条线，攀附大领导，让自己能够狐假虎威了。 只是一直没机会，一直条件不合适。 现在好了，有贾梗背后勾结犯罪团伙，一起谋害自己，一个不好就会犯罪入狱这么个把柄，谅他傻柱也不敢不来。 只要傻柱还在乎秦淮茹，还在乎贾梗，那傻柱就得来。 他要是一来，那他就是待宰羔羊，任凭自己拿捏了。 什么，不来咋办？ 他要不来，那他就不是傻柱了。 你看，他这不就连夜赶来了吗？ 哎呀，这么一想，自己还有点小坏坏呢。 看来坏人这个帽子，自己是摘不掉了。 那就一坏到底吧。 黑到深入自然白。 坏到深处自然好嘛。 “何叔啊。” 计议已定的曹志强故意叹口气。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搞成这样？ 我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您那个便宜的好儿子，白眼，不，贾梗兄？ 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棒梗是好孩子？ 你是眼瞎呢，还是心瞎啊？要不就是装瞎？” 何雨柱皱了皱眉：“这，这真是棒梗干的？不能吧？他，他是个好孩子，不能干这个。” 曹志强冷笑一声：“何叔，这里就你我俩人，您何必呢？ 贾梗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样的性子，这大院里谁不知道？ 恐怕除了你们小两口外，不对，应该说，除了秦姨他们一家外，就再没人真的认为贾梗是好人了吧？ 包括您，不能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吧？ 您忘了，贾梗当年在外面受了欺负，是怎么拿您出气，怎么不让您跟秦姨好，且一僵持就好几年，生生耽误了您跟秦姨好几年？ 要不是耽误了那七八年，您要是早跟秦姨结婚，那时候您跟秦姨还都年轻，身体也壮实，一起努努力，估计你跟秦姨的孩子数量，早就三个起步了。 可为何至今你俩没孩子？ 你就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啊，为何贾梗一直不认您？ 为何一直拖着不让您跟秦姨结婚？ 最后实在拖不下去了，并且你给他好处了，他才勉强认你？ 真就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找不到台阶下？ 我看未必吧？ 这里面，细思极恐啊傻叔。” 看到何雨柱低着头皱眉不说话，曹志强微微一笑，继续上眼药道： “另外，何叔您不会忘了吧？ 贾梗插队回来后，就为了一个临时检票员的工作，差点跟他妈断绝关系，铁了心的给害过他的许大茂当儿子，铁了心的跟许大茂学坑蒙拐骗，对您却爱答不理？ 您不会还忘了，当年大地震的时候，贾梗跟着许大茂，各种给人当儿子，为了许大茂，还差点拿砖头砸人脑袋？ 更别说，贾梗跟着许大茂，还打翻壹大爷的事儿？ 这也就罢了，问题他跟许大茂的时候，也不学好。 许大茂教他放电影，还给他赚钱的机会，是真拿他当儿子培养的。 结果呢，贾梗竟然偷偷坑许大茂的钱，暗地里跟许大茂不一条心。 也正因为这样，后来秦姨跟她妹妹闹翻，贾梗他小姨不要他了，许大茂就趁机把他扫地出门，让他回去扫大街了。 然后呢？ 那时候的他跟你和好了么？ 没有！ 还是你给他找了个给部委开汽车的工作后，他才重新对你有了笑脸，并且接受了你跟秦姨在一起。 可就算如此，您看贾梗现在，真的拿您当爹看了？ 不能吧？ 反正在我看来，他对你也就是个点头交，没见多亲多尊敬。 他只是还指望着你的关系，又怕你的功夫，才敬你三分，怕你七分。 另外，他在私下里什么样，您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他平时在外面怎么趾高气扬，怎么欺负胡同里的同辈，这您知道不知道？ 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眼里只有唯利是图跟趋炎附势的小人加白眼狼。 像您这么精明的人，要说看不出来，不知道，我是一百个不信。 既然您早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还敢跟我说，他是个好孩子？干不出那种事儿？ 您这是在骗自己个儿呢，还是在骗我？ 您不会以为，您骗自己个儿的鬼话，别人也要跟着信吧？ 要不然，您就是觉得，贾梗不管在外面怎么欺负人，怎么不学好，甚至勾结犯罪团伙对我谋财害命，只要他不是在您眼跟前做这些事儿，只要他还认秦姨、槐花跟小当，那他就依然是好孩子，对吧？ 也就是说，秦淮茹一家才是人，我们都不是人，是这个意思？” 听了这番话后，何雨柱再次深深一皱眉，然后抬头黑脸问：“他，棒梗他，他在外面真的这么不堪？他，他真的勾结外人，把你害你成这样？你有证据吗？不能是误会吧？” 曹志强叹口气：“何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心存侥幸？ 也是，自古那些大奸臣，在昏君跟前都是乖巧的好人，昏君也一直认为奸臣才是好人，其他忠良之辈都是坏人。 看来贾梗跟您啊，也是这个理儿。 不过何叔，您也是打小看贾梗长大的，您抛开对秦姨的喜爱，别爱屋及乌，站在客观角度去看去想的话，您还认为贾梗是好人么？ 您这么想，一个好孩子，能那么小就去偷许大茂家的鸡吃，吃了还不承认，眼睁睁的看着你替他顶罪，还那么心安理得，一点没表现出羞愧之心，事后连跟您道个歉都没有？” “你，你怎么知道？”何雨柱惊了。 “这，你怎么知道棒梗偷吃许大茂家鸡的事儿？ 你，你当时才多大？ 我记得你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吧，就知道这事儿了？”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故意不屑的撇撇嘴：“那当然是我长大后，我爸我妈在吃饭闲聊的时候说起的，然后被我偷听了。 其实啊何叔，我爸妈还有我奶奶，当年闲聊的时候，早就说起过你们那档子事儿。 他们说当年啊，你们为这事儿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别看您在上面表现的多好，说认了那鸡是你偷的，但其实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都知道你不会偷许大茂家的鸡，你当年吃的那鸡，十有八九是从食堂带回来的。 既然你不会偷，却认下了，除了不想让人知道你从食堂带鸡回来，也是为了秦淮茹。 秦淮茹当年自己是不会偷鸡的，她婆婆也做不出这种事儿，那肯定是贾梗偷吃了许大茂家的鸡，让你替他顶罪。 大家都这么认为，也就你们几个人，以为大家都不知道，都被蒙在鼓里，还在那演的跟什么似的。 殊不知，我们都是拿你们当笑话看。 别的的不敢说，就说我们那西跨院，除了我們家，其他的老齐家，老刘家，老孙家，没一个不知道你们家当年那档子事儿的，也都知道你对秦姨有想法。 就你们身在局中，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其实啊，你们主院那几家的事儿。 包括你何家，秦家，一二三个大爷家，许大茂家。 你们那几家之间的龌龊龃龉，大家都看的门清。 只是这些事儿跟我们都没关系，大家懒得搭理罢了。 我们都是假装不知道，给你们一个面子罢了。” 何雨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果然，在这大院里啊，就没有秘密可言。” 正文 056 好吧，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听见何雨柱这么说，曹志强就知道，自己的忽悠成功了……至少一半。 其实他说的半真半假，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棒梗当年偷鸡的真相。 可惜何雨柱不可能挨个人去问，问也没用。 因为有曹志强说了这话，就算何雨柱去问别人，别人说不知道，何雨柱也会下意识以为对方在装傻。 毕竟连曹志强这个当年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都知道当年偷鸡那事儿，这给了何雨柱巨大的冲击。 他下意识就想当然的以为，这事儿当年大家都知道了，且都在暗地里笑话他。 做贼心虚，不过如此。 “嗨，不说那些了。”何雨柱问，“曹志强，我就问你一句，你跟我说真话，你这伤，真的跟棒梗有关？” “那是肯定的。”曹志强点点头。 “我之前被魏大军，嗯，他就是我以前混街面的时候，一起耍的团伙头目，算是我当年的大哥。 他堵住我的时候, 专门告诉了我这件事, 说是一个叫贾梗的人找到他们，告诉了他们我最近有钱了，办齐四大件的事儿。 也是棒梗告诉他们, 我平时上下班的路线, 并且告诉那几个人, 在哪里设伏没人，哪里堵我比较好。 不然的话，他們也不会来找我麻烦，还找的那么准，那么巧。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们提到过棒梗的名字，想来无风不起浪。 还有，我被抢了一万块钱，还被他们给割了脖子，医生说是割破了脖子上的小动脉，所以才血流不止。 幸亏他们内部有个人，有个当年跟我关系不错的人，中途跑过来给我通风报信，我及时来医院就诊，这才没流血而亡，捡回一条命。 如今，我那朋友早已经报了警，警察也早就出动抓人了。 有我那朋友亲自带队，估计应该能抓到魏大军那伙人, 这会儿的话，警察估计正突击审讯呢。 如无意外，他们到时候为了减刑，一定会供出贾梗，说出是贾梗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哪怕贾梗的本意，可能只是让他们教训我一下，打我一顿揍我一顿。 但在他们的嘴里，铁定会变成是贾梗让他们抢我钱，杀我人。 因为这样的话，贾梗就成了幕后主使者，罪名最大，他们最多是从犯，会从轻发落。 所以啊何叔，这事儿我如果不提前跟你说，让你们一直蒙在鼓里，真等到警察去抓贾梗，呵呵，那一切就都迟了，懂我意思么？” 何雨柱紧皱眉头：“那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小曹你有话直说，不要跟我拐弯抹角，我不懂这个。” 曹志强一撇嘴，轻微一耸肩：“好吧，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贾梗这一回，是栽定了。 毕竟当街抢劫我这事儿闹的太大，警察已经立案侦办，如离弦之箭，不可回收。 这里面不光涉及到团伙犯罪，还涉及到预谋杀人，当街抢劫，而且是抢劫一万块的重金。” “什么？”何雨柱忍不住道，“一万块？” 曹志强点点头：“没错，当时我身上真有一万块，他们确实是抢了我一万块钱，要不然，警察能那么重视？” 顿了顿，发现何雨柱没话说，曹志强这才继续道：“所以啊傻叔，魏大军那伙人一旦被抓，为了减刑，肯定要把贾梗推出去，说一切都是贾梗指使的。 真要把贾梗当成是背后主使者，贾梗铁定要去坐牢，甚至有可能吃枪子儿。 就算这个幕后主谋的罪名不成立，一个同谋的罪名也少不了，坐牢跑不了。 现在贾梗唯一的出路，就是提前去自首，老老实实说明自己的情况，表明他不是主谋，而是因为跟我有口角，找人揍我一顿出气。 最重要的是，还得让我出个谅解书，告知警方跟法院，说明我这个受害人，已经谅解了贾梗的所作所为。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被从轻发落。 到时候，你再找找人，比如去找找大领导，弄不好他就不用坐牢，只判个缓刑伍的。 但是在这里面，不管你找谁，我的谅解书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减轻他刑罚的前提。 没有我的谅解书，他这就是妥妥的刑事罪，铁定要判刑的，找谁都不好使，明白了吧？” 何雨柱紧皱眉头，看了曹志强一眼：“那你叫我过来，还说这么多，肯定有条件吧？我是说，怎样你才肯出那谅解书？” “聪明！”曹志强叹口气，“我那……死去的奶奶说的对，大家都叫你是傻柱，可这大院里跟你同辈的男人啊，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比许大茂那种只会耍小聪明的人厉害多了。”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何雨柱道，“说吧，你让我干什么，干什么才能给棒梗出这个谅解书？” 曹志强眯了眯眼道：“何叔，坦白说，我一直是很尊敬您的。 可我听您现在这口气，怎么好像我现在，成了要挟您的坏人一样？ 您看看我这样子，仔细看看！ 看仔细了！ 我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好吧，差点死过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你们家的贾梗！ 如果不是他跟魏大军那伙人通风报信，把我的情况说出去，还仗着他给部委领导开车的司机身份，压迫他们来找我麻烦，能有这档子事儿么？” 何雨柱一愣，然后就皱眉道：“小曹，你很聪明，但也别蒙我。 这事儿虽然我还不太清楚来龙去脉，不过要说棒梗有那个能耐，能指使你原来那帮一起混的人，去抢你钱，谋你命，这我第一个不信。 我不是不信棒梗有没那个心，我是不信棒梗有那个能耐。 所以啊，这事儿的根本，还是你以前的人要找你麻烦，最关键的是你自己的问题。 棒梗么，充其量就是个引子，他最多是把你变有钱的事儿说出去，让那帮人提前动了心而已。 就算没有棒梗这茬，那帮人也迟早会去找你的，我说的对吧？” 曹志强微微一愣，然后就笑着点点头：“要不说，傻叔您一点不傻。 没错，这事儿的根源，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的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呢，棒梗非要牵扯其中，成为了一个引子跟导火索，再想脱身就难了。 您要不信，可以找您那妹夫打听打听。 但是要快，不要超过今天晚上。 因为根据我的估计，因为有我那朋友当内应，警察这会儿估计早已经抓到魏大军那帮子人了，此刻正在突击审讯。 正常来说，突击审讯一晚上，明天一早去抓相关人等，比如贾梗，也很符合情况。 所以，您要打听事儿，就得快了。 但是，我要说的是，您那警察妹夫估计也没啥本事管这事儿。 我没记错，您那警察妹夫，至今也只是个普通片警，而且是DC区那边的警察。 可这里是崇文区，都不在一个地界，所以您那妹夫啊，别说管不到这边的事儿了，估计连打听都打听不到这边的事儿。 再一个，这事儿铁定通了天，最差也得区公安局插手，所以您妹夫能不能打听到，能打听到多少消息，我反正是不看好。 甚至是，因为您跟棒梗的关系，万一您去找您妹夫打听这事儿，一个不好，还会连累您那个警察妹夫。 找大领导倒是可以，不过这个时间，也来不及了。 大领导再强，也不是公安口的，不可能乱伸手，至少事情定下来之前，他不能乱来。” 何雨柱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曹志强，叹口气道：“算了，别说那些了，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你就直说，给我个痛快话，就说要我做什么吧。 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棒梗出谅解书？” 曹志强眯了眯眼，微微一笑。 “何叔，想让我救棒梗，可以。 但我有三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了，我立刻就给棒梗出谅解书！” 正文 057 曹志强的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这么多？”何雨柱一皱眉，“行，你说说看。” 曹志强笑道：“首先，这第一个条件。 嗯，这样，假设说，警察如果去问你，问有关我的情况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说好话。 也不用多说，就说我是你打小看到大的，一直都是好孩子，从小就很老实，平时在大院里表现很好，乐于助人，尊老爱幼。 就算我曾经误入歧途，应该也是年纪小不懂事，被坏人教唆，但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坏事。” 何雨柱一脸奇怪的看着曹志强：“你这，这不是让我骗人吗？ 你我是打小看到大的。 就你，打小就喜欢上墙爬屋惹是生非，比棒梗还皮，而且你什么时候乐于助人，尊老爱幼了？” 曹志强笑道：“是啊，所以才是让你骗人，所以才是条件之一啊。 您可千万别说，您这辈子没骗过人，别人说就罢了，您可不成。 别忘了，当年棒梗偷鸡的事儿……” “行行行，别说偷鸡的事儿了。”何雨柱道，“不就是警察问我，我就替你说好话。 说你打小就乖巧懂事，打小就是好孩子，就算曾经混街面，也是年龄小不懂事，被坏人教唆的，不会做坏事，是这样吧？” “这样说就行了。”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成。”何雨柱点点头，“毕竟仔细想来，反正我见着的，你也确实没有什么大毛病，至少对大院的人挺好，没把你街面那套带进大院，这事儿我应了，还有俩条件呢？” 曹志强道：“这第二个条件，我要您背后那个大领导的关系。 就是说，我要您帮我引荐一下，让我跟大领导见个面，说说话。 何雨柱想了想后点点头：“成，可以。 但我丑话说前头。 我最多带你去见大领导，但你见了大领导能不能说服他，你要做的事儿成不成，这我可不管。 而且我也会跟大领导明说，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别给我面子，我只是因为欠你个情，所以才带你去见他的。” 曹志强笑了笑：“这你放心，我只求能见到大领导，能跟他说说话，至于我要跟大领导说什么，做什么，成与不成，都跟你无关，也不会要你负责，我只要你引路。” 何雨柱点头：“好，这事儿我答应了，还有么？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曹志强笑了笑：“第三件事就更简单了，严格来说对你也有好处。” 何雨柱皱眉：“到底什么事儿？” 曹志强道：“是这样，我刚买了一套沿街的四合院，打算改造成餐馆，但餐馆缺少大厨，我想让你当大厨，就晚上过去掌勺，平时还可以在你那工厂当食堂主任。” 何雨柱笑了：“嘿，你可真打的好算盘，比叁大爷都精。 这谁不知道，吃饭都在晚上，你让我晚上颠颠儿的给你白帮忙？嘿，咋想的？什么好事儿都你家的？” 曹志强笑眯眯的道：“傻叔，我没说完呢，而且，谁说我让你白干的？” “不白干？”何雨柱一愣，“还有钱？那你打算给我多少？” “一千五！”曹志强道，“一个月。” “多少？”何雨柱一愣。 “一千五百块，一个月。”曹志强道。 “另外何叔，你去了就是大厨，厨房里你说了算，除非涉及到大事，否则我不会轻易插手你的后厨工作。 就算我插手，我也是跟你商量着来，会给你面子。 而且不只是你，你那徒弟马华也可以带去。 他如果同意去，你就跟他说，我给他一个月五百。 当然，如果马华乐意辞职，长期在我那饭馆干，那他就是一千块一个月。 同样道理，你要是辞职，专心在我那饭馆干，当然也可以加钱。 这条件如何，我的傻叔？” 何雨柱皱眉想了想：“辞职就算了，我信不过你。 另外，一千五不够，再加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单算，对外别说出去，对外说，还说我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 而且我还有个额外条件，我……” “剩菜剩饭！”曹志强插嘴笑道，“你是不是要说，你回家的时候，还要求带点剩菜剩饭回去？” “嘿！懂我！”何雨柱笑了笑，“没错，就这条件，当然，我不会带贵的食材，比如山珍海鲜伍的，我肯定不会带，这你放心。” 曹志强摇了摇头。 “怎么，不同意？”何雨柱皱眉。 曹志强叹口气：“不是啊傻叔，我说你啊你，怎么还是老一套？带什么剩饭啊，要带，就带新鲜的啊！” “新鲜的？”何雨柱一愣，“什么意思？” 曹志强笑了笑道：“要不说呢傻叔，你不懂我，总是想当然，总是多次打断我的话。 我本来是想说，除了那些我说的条件外，我还要你每天在给客人做饭之余，专门留出一部分饭菜，开个小灶，弄点家常菜，然后打包带回来。 你带回来的饭菜，不光你自己吃，我家也得跟着吃，别忘了，我还有俩妹妹呢。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在饭店做，把食材带回来做，这也可以。” 何雨柱挠挠头：“你真不介意这个？” 曹志强笑道：“我当然不介意，一点食材算什么？我又不是叁大爷跟阎解成于莉那两口子，死抠这点钱。 而且不止这点，你要还额外答应我一个小条件，我就给你一成干股，以后这饭店算是你我共同经营，你以后也算是饭店的股东，老板之一，如何？” 何雨柱咽了口唾沫，眨眨眼道：“真给我一成干股？” “那还有假？”曹志强笑道。 “什么额外小条件?” “很简单，就是你去当厨子的时候，也得顺便给我教出一批厨师徒弟来。 学徒我来提供，你不用管，保证人品没问题的。 我也不求你把你的独家秘方啥的教给他们，至少普通的厨师技能，比如一些做家常菜的基本功啥的，不能藏着掖着。” “教徒弟？那没问题。”何雨柱笑呵呵的道，“我同意了！” “那就这么定了？”曹志强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何雨柱乐呵呵的点点头。 紧接着，何雨柱又问：“对了小曹，你那饭店多大地儿，打算开在哪儿？” “金鱼胡同跟王府井大街交叉口。”曹志强笑道，“至于面积么，也不大，698平的一个四合院，加上院子的话，得小一千平吧。 那房子我已经买了，还没做装修，不过也快了，已经找设计院去设计并装修了。 如无意外，很快就能装修完，我又不打算大改，就小修小改，嗯，到时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雨柱再次咽了口唾沫：“哎呦，一千平，一整个四合院都是吃饭的？这可是大饭店啊。” 曹志强失笑：“这算什么大饭店，顶多一个特色的中档饭店。 不过你先干着吧，等以后啊，咱慢慢来。 相信我，凭你的技术，我的资金跟运营，早晚做大做强。” 何雨柱叹口气：“小曹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风物长宜放眼量，这做人啊，就要有点雄心壮志，就要敢想敢做。 要不然，整天浑浑噩噩，胸无大志，那人生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何雨柱笑了：“是，你厉害，你了不起，你有雄心，你有壮志，我老了，比不过你这种年轻人了有想法了。 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通过我，去见大领导？” 曹志强笑了：“那当然是因为，这是一条终南捷径啊。 有捷径可走，我当然要试一试，走不通再另说。” “你这是投机取巧啊。”何雨柱道。 曹志强笑道：“是，可这个世道，不会投机取巧的人，能耐再大，也一辈子只是条咸鱼，与己与家与国，都毫无用处。 就好比壹大爷，八级钳工啊，多金贵的高级人才啊，可又如何？ 他不会在业务上投机取巧，自认为明哲保身，老实本分，实际是浪费青春浪费才华，更是在浪费生命。 他蹉跎了岁月，事业事业不成，家庭家庭不好，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孤寡老人，曾经的威风、权势跟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说句不好听的，壹大爷当年要是会钻营点，早点当上厂里的骨干，那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才华用在工厂里，一腔热血写春秋，为国为民报效祖国。 可他就是瞎混，工厂让他干啥就干啥，完全没点自己的主见，也没点自己的想法，真是糟蹋了他那一手顶尖的钳工技能。” “嘿嘿嘿！”何雨柱不满了，“壹大爷也是你个小辈能评论的？你知道什么啊就在这胡咧咧？” “好，我是小辈，不说壹大爷他们了。”曹志强一撇嘴。 “就说你，何叔。 你说说你啊，明明有一手的好厨艺，却整天窝在一个轧钢厂的食堂里，你这不是浪费了你这身手艺么？” “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操心。”何雨柱撇撇嘴，“咱说正经的，你通过我找大领导，不会也是为了开饭店这档子事儿吧？” “那当然不是。”曹志强道，“找大领导，是为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才是我最上心的事儿。 至于找你开饭馆，那是我顺带的，跟这事儿不搭。” “那第一个条件呢，到底什么意思？”何雨柱又问。 曹志强道：“我也是以防万一，是一种自保。 毕竟那伙人打劫我的人，我曾经跟他们一起混过，就怕他们为了逃脱责任，到时候跟警察乱说话，说我跟他们混的时候，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我肯定没干过，我自己清楚自己斤两，可警察如果想要弄清楚，大概率要找你们这些街坊邻居问问。 你是咱大院公认的掌舵人，说话最有权威，最靠谱，附近的居委会也好，派出所也罢，都知道你的名字。 所以警察如果来咱大院走访调查我的情况，大概率是直接找你问。 那你只要跟他们说我好话，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呦呵。”何雨柱笑道，“你可真能，这都算到了？” 曹志强叹口气：“没办法，过去是抹杀不了的，做人啊，总要为过去付出点代价。 本来呢，我是想跟你用点别的条件跟你换这事儿的，不过既然出了棒梗这茬，你又这么在乎棒梗，那没办法，我要还不利用上，我不是傻子么？” 何雨柱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神色复杂的道：“小曹，你傻叔的为人你应该清楚，其实这三件事，你要直接跟我说，我也会答应你的，你干嘛还，还用棒梗的事儿来，来……” “要挟你？”曹志强笑着问。 何雨柱默默点了点头。 曹志强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来到窗户边，背对何雨柱，双手背后，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足足装了一分钟的逼，这才幽幽的道： “傻叔，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想不出来？ 我这么做，那都是为了你好啊，傻叔。” 正文 058 继续忽悠何雨柱 听了曹志强的话，何雨柱紧皱眉头，一脸不解。 “为我好，怎么为我好？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曹志强也不回头，继续双手背后，看着外面的夜色，徒留一个背影给何雨柱。 “何叔，你年龄也不小了，可至今连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还有，你又有没有想过，等你百年之后，当你满头白发，垂垂老矣，再也折腾不动的时候，谁会来给你养老？ 再有，你现在创下的这份基业，真等你百年之后，你能留给谁？谁会真的给你送终？” 说到这，曹志强突然猛的转过身，吓了何雨柱一跳的同时，满脸严肃的道：“何叔，虽然人家都说，当局者迷，可你都迷这么久了，难道到现在了，你还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什么？”何雨柱下意识的问。 “看不明白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么？”曹志强眯着眼睛道，“秦姨或许对你很好，可他的妈，还有她的那几个孩子，你觉得有谁是真能给你养老送终的？ 难道你指望棒梗？” 何雨柱沉默了一下：“所以，你故意这么做，是想让棒梗知道，是我过来求你，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救了他这一次，你，你是让他一直念我这个情？免得，免得他以后，以后……” “嘘！”曹志强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摇晃了一下，“傻叔，看破不说破，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何雨柱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只是……” 忽然，何雨柱重新低下头，死死的看着曹志强：“小曹，其他人就罢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曹志强故意作出一愣的样子，然后失笑，“傻叔，你看看我，我比你年轻，比你有钱，比你有才华，也比你有头脑，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 紧接着，曹志强重新转过身看向窗外，留一个背影给何雨柱，同时叹口气：“真要说企图，只能说，我是在看不惯吧。” “看不惯？”何雨柱挠挠头，“看不惯什么？” 曹志强幽幽的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问一答。 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何叔，你觉得这个回答如何？” 何雨柱一脸不解的道：“这个，挺有道理的，这不就是不搭理他就对了么？” 曹志强点点头：“我以前也以为这是对的，但后来发现，人心险恶，一味退让躲避，那就是让对方得寸进尺，犯下更大的恶。 就好比你，是大院里公认的好人，当年接济过不少人，也包括我家。 可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 没错，或许你认为，你现在很好，得到了爱情，家庭。 爱情得到与否，我不好评断。 但家庭，你显然没有得到。 至少，你连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先别急，听我说完。 我奶奶……对了，我奶奶你该知道吧，曾经当过神婆子，后来成立新国家了，政策不让了，才不干老本行了，但她一向神叨，这你该知道吧？” 何雨柱点点头：“确实，你奶奶的话，她当年确实有些神神叨叨的，是附近有名的神婆子，好像我小时候发烧，她还给我跳过大神退过烧。” 曹志强笑着道：“那，我奶奶就曾经偷偷跟我说，她说啊，你不像是绝后的面相，也不像是不能生孩子的体格。 所以我奶奶一直纳闷，你为何没孩子。 我奶奶说，你跟许大茂不一样，真不一样，不是不能生孩子的人，而且也不是绝后的人，你肯定有儿子，亲生的儿子。 我们都笑她，说她不准，可她信誓旦旦的说，你绝对不是绝户。 再后来，我奶奶偷偷跟我说，铁定是有人不想给你生孩子，怕你对其他人不好。 我以前不懂，后来我懂了，何叔你懂了吗？” 何雨柱铁青着脸，紧皱眉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志强转过身，看着铁青着脸的何雨柱道：“何叔，别急，这只是我奶奶的私下之言，未必是真的，你听过就罢了，别到处说。 我也不会到处说，只是提前把这话告诉你，给你打个预防针，说不定哪天就应验了。 不瞒您说，我奶奶有些神道，她临死前的那几天，跟我说了很多怪话。 当时我不懂，只以为她说胡话，是老糊涂了。 但现在看来，很多事儿都应验了，比如我爸我妈走的大概时间，她都说中了。 所以，假设我奶奶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是绝户的命，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让你……呵呵，那我就真的很同情你了。 总之，不管真假，我现在这么做，是希望你多个心眼，多给自己留条后路。 毕竟，某些方面，你跟我很像。 你看，你有个妹妹，我也有个妹妹。 我没有老人了，你还有个爹，却跟没有一样。 你当年色迷心窍，光知道拿东西接济秦姨家，对自己亲妹妹却不怎么管。 我当年鬼迷心窍，光知道在外面瞎逛瞎玩，对自己亲人却不怎么理会。 如今的你，还是当局者迷，自以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如今的我，已经幡然醒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我比你年轻，却已经醒悟，就好似那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注定是一片光明。 你已经渐渐老去，却依旧当局者迷，就像那即将步入黄昏的夕阳，毫无生气。 像你这种情况，要是再不努力一把，再不拼一回，以后就真的是一片黑暗了。 不要老了老了，无人养你，甚至无人送终，那才是真的懊悔。 因此，我现在这么做，真的只是同情你，想给你多留条后路，免得到最后一无所有，仅此而已！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信。 但我想，总有一天，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你会想明白的，也会知道我说这番话的意义。 你终究会醒悟。 你会知道是谁，在一直利用你，又是谁，是真的为你好，是你真正值得珍惜跟善待的。 有空多想想吧，傻叔。 装傻是不错，可这前提是，你自己心里必须得跟明镜一样，什么都知道才行。 如果装傻装的把自己都骗了，自己都信了，变成了真傻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心里明白，表面糊涂，才是你的真正生存之道，可千万不要反过来啊，傻叔。” 何雨柱：“……” 正文 059 曹家的优良传统不能丢啊 第二天，阳光明媚。 曹志强被一肚子五谷轮回之物给憋醒了。 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曹志强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想到了昨天那个夜，想到了跟何雨柱的那次交锋。 是的，经过了昨晚好一番讨价还价，或者说曹志强单纯的忽悠忽悠再忽悠之后，何雨柱走了。 拿着曹志强给出的谅解书，神情恍惚的走了。 对于提前给谅解书这事儿，曹志强并不害怕。 因为换了别人可能会抵赖，但对人称傻柱的何雨柱来讲，他只要跟你谈好了，他就绝不反悔。 更何况，谅解书这东西，不是你拿个纸就行的，还得警察跟本人确认才行。 或者说，得法院跟曹志强本人确认，确认那张谅解书是真的才可以。 所以曹志强也不怕对方反悔。 真要是对方反悔，我可以不认啊。 谁怕谁啊。 其实说起来，能这样解决这件事，已经是曹志强当初设想的几个方案中，最好的方案之一了。 要知道，原本曹志强还想着，万一自己谋划不成，就要求何雨柱来救命了。 何雨柱别的不行，但他为人不错，一旦认可了你，帮人那就是全力以赴。 一如他当年，帮娄晓娥救了她一家那样。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傻柱背后有那个至少是3级干部的大领导。 有那么个大领导做靠山，只要傻柱到时候去找找他，哪怕人家不是公安口的，但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想救自己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现在来看，似乎情况进展不错，不需要何雨柱救命了。 为此，追槐花甚至当赘婿的备用方案，也就可以不用了。 是的，曹志强的确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备用计划，或者叫备胎计划。 这个备用计划就是，就是一旦发现情况非常糟糕，比如何雨柱对自己没啥好感，而且公安还听信了魏大军那伙人的举报，认定自己也是违法犯罪人员，要抓自己。 一旦出现这个情况，那曹志强就赶紧把提前写好的情书交给槐花，通过攻陷槐花，来绑架秦淮茹，再通过秦淮茹，去捆绑何雨柱，再让何雨柱去找大领导，让大领导拯救他曹志强。 虽然卑鄙了点，但真到那个份上，卑鄙也就卑鄙了。 毕竟我得先活命啊！ 谁让我穿越到这个年月，还穿越到这么个倒霉玩意儿身上呢？ 前身那么多的黑历史，太让人头疼了。 又是勾搭大嫂，又是打架斗殴，还有敲诈勒索，倒卖黄书黄带…… 我特么但凡傻白一点，时间一到，我大概率就要被拉去打靶了啊。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也想做个好人，做个幸福的人，有一所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个温柔可人又漂亮的爱人在身边，没事儿就劈个柴，喂个马，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不行啊，这前身问题太多啊。 我只能黑下心，先全力以赴去自救啊！ 所以，我本善良人，是这个世界对我太恶意。 我只能以恶意对恶意。 总之，曹志强认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救，都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他才雇佣槐花当保姆，对槐花那么大方，其实都是为这个备用计划做前置准备。 不过从内心里，曹志强并不想这么做，除非万不得已。 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万不得已，那这个备用计划，可以暂时搁置了。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现在实力太弱，不得不借力啊。 没事儿，谁还没个成长的过程。 等以后自己也有钱有势有关系，自然就不需要何雨柱了。 但现在么，他还是得靠何雨柱帮忙。 因为曹志强之后的很多创业计划，依旧需要何雨柱以及他背后的大领导帮忙。 总之，就是还得用人家啊。 当然了，自己也不是没良心的人，最起码不是棒梗那种白眼狼。 如果自己用了傻柱，肯定会给他足够的补偿跟好处。 比如饭店的一成干股，那不光是拴住他，也是真要给他好处。 甚至槐花，曹志强也不介意送她一场富贵。 反正都是顺带的事儿。 其他人就算了。 反正说来说去，宗旨无非就俩字——公平！ 就踏马的公平！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谁被我利用，我就给谁回报！ 谁要是找我麻烦，我就得想办法报复！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当然了，必要的时候，为了国家民族之类的大义，自己的道德底线也是可以灵活一下，变通一下的。 归根到底，曹家的优良传统不能丢啊！ 啥，你要问曹家的优良传统是啥？ 那就太多了。 比如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又比如说，汝妻子……咳咳！ 算了，这些都不想了。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以后吧，行百里半九十啊！ 对了，说起来，何雨柱走的时候，确实是神情恍惚，魂不守舍。 这在他身上，是很难出现的情况。 毕竟何雨柱给人的印象，一向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合院战神形象。 像这种神情恍惚的情况，他历史上好像就出现过一次，那还是跟娄晓娥有关。 好像是娄晓娥跟他春风一夜，又忽然不告而别后，让何雨柱神情恍惚了很久。 也正是那个时候，秦淮茹趁虚而入，及时把冉老师给赶走，终于把感情空窗期的何雨柱给拿下了。 由此可见，何雨柱走的时候神情恍惚，说明曹志强之前的话，他听进去了。 听进去就好啊。 曹志强也没指望，何雨柱现在就信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 不过，那番话只是一个引子。 或者说，这只是一根扎进心中的刺，带炸药那种。 等到娄晓娥回来，还带着何雨柱亲生儿子的时候。 嘿嘿嘿，吼吼吼。 想到那个名场面，曹志强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想必，那场戏一定很好看吧。 哎呀，看来我真的有当反派的潜质。 算了，反派就反派吧。 做反派很爽的。 难道不是吗？ 桀桀桀桀！ 笑过之后，曹志强立刻一皱眉，因为肚子再次抗议起来。 于是乎，曹志强连忙小跑着去了病房自带的厕所。 好歹是高干病房，自带厕所不是很正常吗？总不可能让住这里的高干，去外面跟人挤公厕吧？ 结果他一进去，就立刻皱了皱眉。 还单间的干部病房呢，洗手间连个抽水马桶都没有，依旧是蹲坑，差评。 好在呢，这毕竟是干部病房内置的独立厕所，环境还算干净，而且蹲坑还是水冲的陶瓷蹲便器。 不像他住的那个四合院外的公厕那样，里面就一排水泥坑，还特么是旱厕，每次上厕所那个味啊，一言难尽。 也幸好曹志强穿越过来的时候，天还很冷，要是到了夏天……嘛，浑身颤抖啊有木有。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搬出去，要不就想办法改造个厕所，真要是到夏天，真受不了啊。 然而，就在曹志强准备脱裤子蹲坑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厕所没有纸！ 倒吸一口气，曹志强果断提了下肛。 “吓死我了，差点就出来了！” “靠，怎么会没有纸呢？还高干病房？就这？” 吐槽了两句后，曹志强立刻回去找，结果发现，别说厕所里了，就连整个病房里，都没有一卷卫生纸。 报纸倒是有两张，还是他昨晚拿来看的。 皱了皱眉，曹志强果断出了门，直奔护士站。 正文 060 护士的诱惑与金嗓子天赋 当曹志强小跑着来到护士站后，正好看到里面有个年轻女护士，正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明显是在打盹睡觉。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叫醒人家礼貌不礼貌了，曹志强迅速走过去，使劲儿敲了敲护士站的台面：“喂，醒醒啊护士。” 那个正趴着睡觉的年轻女护士一下被惊醒，迅速抬起头，双眼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迷蒙感。 一看是曹志强，她眨眨眼，然后迅速坐起来，先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道：“抱歉，我，我刚刚……对了，你有事吗？有事怎么不按铃？自己跑出来干嘛？” 好吧，此时的曹志强已经愣住了，完全不顾自己那膀胱跟大肠的呐喊。 原因很简单，这个刚被惊醒，神色间还略有些朦胧的女护士，正是于媛媛。 这种刚刚睡醒，睡眼惺忪，眼睛半眯半醒的娇憨的样子，真的是美炸了啊！ 果然，这女人只要长得够漂亮，哪怕是刚睡醒，也是相当的撩人啊。 要是再加上个护士服。 嘶，这不就是护士的诱惑？ “你怎么了？” 似乎看曹志强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于媛媛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在曹志强眼前挥了挥手。 “怎么一直看着我，一动不动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这句话，曹志强才回过神来，然后立刻露出一个他曾经练习过很多次的，笑不露齿的黄晓明式抿嘴微笑，用和煦低沉的声音道： “我是有点不舒服，因为看到了你，我的心脏出现了骤停现象。” 可惜于媛媛似乎抵抗力挺强，或者是因为熬夜的关系，反应有些迟钝，并没有被曹志强的笑语加温声的双重攻击给击晕，也没听出这句土味情话里的深层含义，反倒是皱起眉道： “心脏骤停？你确定么？要不要去急诊室，叫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曹志强一愣，叹了口气，放弃了。 放弃之后，曹志强才重新感受到体内大肠跟膀胱的呐喊与愤怒。 意识到这里后，曹志强连忙道：“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这样，你，你有卫生纸么？” 看到于媛媛还有些发蒙的表情之后，曹志强连忙露出一个可怜巴拉的表情，委委屈屈的盯着于媛媛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我想上厕所，可病房里没有纸！” 于媛媛愣了愣，然后噗嗤一笑：“原来是这个啊，你早说啊，稍等。” 很快，于媛媛就拿出一叠草纸：“够不够？” 曹志强看了一眼，叹口气，默默收起草纸：“差不多够了。” 没办法，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没用上超薄超软又透气的卫生纸，平时都是用报纸或者草纸。 这让前世习惯了智能马桶的他十分受伤，总觉得那里没擦不干净。 结果呢，后来他就想了个小妙招。 那就是，只要有条件，他每天早上去上完厕所并洗漱后，都要单独找个盆，接盆水回屋，然后关起门来，偷偷洗屁屁。 还打肥皂哦！ 也正因为如此，他十分讨厌别人进他房间。 毕竟，那里可是有他的大秘密啊。 他本以为，这是个正经医院，他住的还是高级的，有单独卫生间的干部病房，就算没有抽水马桶，好歹能有个正经的卫生纸吧。 没想到也是草纸。 拿到草纸后，曹志强也没心情调戏妹子了，急急忙忙的回去蹲大号。 等曹志强蹲完坑，清理完肠胃，再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之后，心情那是相当不错。 他心情之所以不错，除了刚解决完了内急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他刚刚在厕所签到了一次，获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奖励。 【金嗓子天赋】 是的，这不是个技能，而是一个天赋，也是曹志强第一次签到天赋类的奖励。 根据说明，这个金嗓子天赋呢，是让曹志强拥有顶级天赋型歌唱家的嗓音。 具体来讲，就是音域更宽，音高更准，音色更美，音量更大。 什么高中低音，他可以随意切换，圆润无比。 玩所谓海豚音，也会跟呼吸喝水一样的简单。 并且无论是声音的穿透力，还是声音的清晰度，或者叫清澈度，都远超常人。 一句话概括就是，高音准，中音甜，低音劲，还能模仿各种声音，不光能当歌唱家，还能去玩口技。 要做个评价的话，这天赋就一个字，强！ 有了这个天赋，你都不需要学乐理，天生就是一个唱歌的料，且天生唱歌就比别人强！ 通俗化来讲，用这个天赋去唱歌，就是靠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 开出这么一个强无敌的天赋型签到奖励，能不让曹志强开心么？ “不过在厕所签到……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规律？” 带着这种疑惑，曹志强走出厕所，来到了病房。 吊了几声嗓子，发现确实不一样之后，曹志强心中大喜。 而且经过刚刚的测试，他又发现这个高干病房的一个特点，那就是隔音特别好。 他刚才那么大声的吊嗓子，居然都没人进来投诉。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直接唱起来啊！ 紧接着，曹志强又清唱了几首高难度的戏腔歌曲，比如《赤伶》，《牵丝戏》，《典狱司》，《琵琶行》等等。 前世的时候，曹志强虽然喜欢听戏腔歌曲，但他自己是绝对唱不好的。 尤其是里面的戏腔部分，他压根就唱不上去，一唱就破音。 但这一次，有了这个天赋能力后，他再唱这些歌曲，声音圆润清澈，调门想拔多高就多高，简单自如，一点也没有破音的感觉。 唱完这几个，他又挑战了一下维塔斯《歌剧2》。 维塔斯是他前世一个著名的天赋型歌手，那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别人再怎么模仿，也模仿不出他那个声音，只能雷同。 现在曹志强刻意模仿了一下，发现可以很轻松的唱出《歌剧2》里的各种调门，声音变化随心所欲，简直神了。 维塔斯的歌唱完，继续挑战歌剧《我的太阳》，《今夜无人入睡》，全都可以轻松唱下来。 当然，他这个唱完，只是啦啦啦啦之类哼哼，具体歌词可记不住。 他唱这两首歌，只是测试一下自己现在的调门能有多高，唱美声歌剧是否也能轻松驾驭。 事实证明，他不光能轻松的驾驭流行歌曲，哪怕是需要肺活量的美声，他同样可以驾驭。 唱完之后，曹志强吐了口气，对自己现在的表现相当满意。 这天赋好，以后要真的混不下去，还可以去大街上卖唱维生。 不错不错。 起码饿不死了。 正文 061 累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开心过后，曹志强忽然又觉得有些无聊。 一个人在病房，又没有手机玩视频，你嗓子再好，唱的再好有什么用？ 一个人唱歌，没人欣赏，如衣锦夜行，装逼了个寂寞，没意思，不好玩。 于是乎，曹志强决定走出病房，去护士站找于媛媛聊个天。 要是不经意间，稍微展示一点自己的嗓音天赋，哼个后世小歌，她会不会很惊讶，很震惊？ 哎呀呀，想起来就带感啊。 笑过之后，曹志强就再次出了病房。 然而，等他走向护士站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于媛媛正站着跟一个年轻男子聊天。 虽然那个年轻男子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可就是透着一股子坏人样。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嬉皮笑脸的趴在护士站上，还对于媛媛动手动脚的。 于媛媛呢，则只是皱着眉头躲来躲去，但又躲的不够坚决，总被对方占到便宜。 就在曹志强拉下脸，正琢磨要不要过去横插一杠子的时候，就看到于媛媛拿了几张钞票，直接递给了那个年轻男子。 拿到钞票后，那个年轻男子嘿嘿一笑，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看到这里，曹志强才眯了眯眼，慢慢走过去，看着离去男子的背影问：“于护士，刚刚那人是谁啊，怎么对你动手动脚的？不会是流氓吧？你怎么不叫人？” 于媛媛还没说话，她旁边走过来一个新来的中年女护士笑道：“什么啊，那是人家于护士的对象，小两口打情骂俏，当然不用躲。” 曹志强一皱眉，然后点点头：“就算如此，又没结婚，也不能当众动手动脚啊？成何体统？太不尊重人了！更何况，于护士你怎么还给他钱？ 男女谈恋爱这种事儿，不一般是男人给女人钱么？ 到你这怎么还倒过来了？ 这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个新来的女护士撇嘴抢话：“还能为什么，他对象还没工作，花钱却很厉害。 他这是又缺钱花了，跟于护士借钱呗。说是借钱，就是要，估计也没想过还，哼哼。” 听到这里，于媛媛不得不辩解道：“别胡说，他还在上大学，没毕业呢，当然没收入。 大学里应酬多，需要钱的地方也多，都是正常的，以后他工作了，自然就能还我钱了。” 那个新来的护士笑道：“是，你对象是大学生，将来前途无量，你慧眼独具，提前押宝，你厉害，你了不起行了吧？ 不过呢，不是我说你啊于护士，你也不小了，得多长个心眼了。 尤其是找对象谈恋爱，更得看准了才行。 如果是找了个白眼狼陈世美，哪怕他以后再前途无量也白瞎，因为他不会跟你共富贵。 你现在付出这么多，小心人家以后阔了，反而不要你了，那可就惨了。” “怎么会。”于媛媛笑道，“我们家卫国不是那种人。” 那个新来的护士撇嘴笑了笑：“那是，但愿如此了。” 于媛媛略有些闷闷不乐：“不说了，孙师傅，我先回去休息了，您好好看着点啊。” “放心吧。”那个叫孙师傅的中年女护士笑道，“有我在，错不了。” 于媛媛笑了笑，刚要离开，忽然发现曹志强还站在护士站前，于是一愣：“哎，你怎么还不回病房，还有事儿？” 曹志强眯了眯眼，刚想说，他觉得那个孙护士说的对。 我一眼就看出那男的不是好人。 不过想到自己跟于护士其实交情不深，说这些容易引人反感。 想到这里，曹志强眼珠一转：“没有，我……” 刚说了一个我字，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咦，强子？原来你真在这儿啊！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曹志强扭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正是诗刊杂志社的余德利余编辑。 “余编辑！”曹志强对余德利挥了挥手，大声道，“我病房是零零二，你先去我病房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余德利编辑眯了眯眼，看看曹志强，又看看他眼前的小护士，嘿嘿一笑，扶了扶眼镜道：“好，那我去你病房等你，你……慢慢来，不着急。” 说完，余德利编辑就转过身，找到曹志强的病房，直接推门而入。 等余德利进了病房，曹志强扭头看向于媛媛，笑了笑：“你看，我是在等人。” 于媛媛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啊，那你们去忙吧，不过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你才是啊。”曹志强笑了笑，“看你熬了一夜，眼睛都红了，值班一定很辛苦吧。” 说到这，曹志强伸手入衣兜，看似拿东西，其实是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块儿巧克力。 嗯，系统签到货，必然是精品。 英吉利皇室专用，吉百利精装纯牛奶巧克力。 “这个你拿着吧，以后累了困了，可以吃一口，能提神醒脑，增加体力。” “这怎么好意思？”于媛媛连忙推辞。 “拿着吧，我还有。”曹志强又掏出一块同款巧克力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很多。 紧接着，曹志强露出一个温煦的微笑，用一个低沉而充满颤音的声音道：“多亏你的照顾，我才能好的这么快，而且看到你熬了一夜的憔悴样子，我，我就……” 说到这里，曹志强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才做出一个强颜欢笑的表情，用带着点哽咽与压抑，音色极其低沉，还带着点颤音的语气道： “总之，你拿着吧，就当，就当是你那个大白兔的回礼。” 说完，曹志强故意迅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再使劲儿眨了一下眼，搞的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才突然转过身，好像害怕对方看见自己要流眼泪一样。 紧接着，曹志强再做了几个深呼吸，背对于媛媛道：“你，要多多保重自己，爱护自己。 要不然，这世界那么多人，总会有个人，会特别在乎的。 尤其是，看到你一个人熬夜后的样子，我，我……” 略微一顿，曹志强再次幽幽的低声道：“累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说完这句，曹志强不再管愣在原地发呆的于媛媛，直接脚步沉重的走向病房。 整个过程中，曹志强一直都没回头看于媛媛一眼。 可不知为何，于媛媛却一直盯着曹志强的背影看。 一直等曹志强进了病房，身影消失，于媛媛才低下头，看向护士站台面上的那块儿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唉！”旁边的孙护士忽然叹口气，“真是个痴情人，可惜了。” “啊？”于媛媛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孙护士抿嘴一笑，对于媛媛道：“我说，别看了，你要是真不要这巧克力，那给我啊。” “谁说的。”于媛媛一把夺过那块儿巧克力，“人家送给我的，我当然要。” 孙护士笑了笑：“小于啊，那个小家伙，好像对你有意思啊，你知道不？” “别瞎说。”于媛媛连忙道，“他就是一个普通病人，而且，而且他比我还小那么多，没有的事儿。” 孙护士摇摇头道：“但他看你的眼神可跟别人不一样，说话语气都不同。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他那有些走样的声音是不会骗人的。 让我看，他是发现你有对象了，所以才心里特难受吧。 唉，我这个旁观者都看的一清二楚，你不会真的一点没发觉吧？” 看到于媛媛不吭声，孙护士又道：“小于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咱们医院的护士守则你该知道。 尤其这护士跟患者之间的关系，最好不要太亲密，要有点距离才行，别让人误会。 如果你真对人家没意思，最好早点说清楚，免得以后有麻烦。 这种事情，一定要早做决断，不能拖拖拉拉，拉拉扯扯，免得害人害己，知道么？” “是，我知道了。”于媛媛神情有些低落的点点头，“不过我跟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护士叹口气：“你自己注意就行，免得自误啊。” 于媛媛抿了抿嘴没说话，用手轻轻摸了摸那块儿巧克力，又下意识扭头看向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正是曹志强所在病房的方向。 正文 062 办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那是我的梦想啊！ “什么？你想自己开家综合性的出版社？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在初步的慰问过曹志强之后，听了曹志强找他来的目的，余编辑十分惊讶。 “我当然没跟你开玩笑。”曹志强一脸严肃的道。 “余编辑，我想过了，我要自己开家出版社，自己出书，出杂志，甚至还要出唱片。 只有这样，我才能利益最大化，尽量减少别人对我个人才华的剥削。” 余编辑皱起眉头：“可是，现在虽然改开了，但这块儿领域还没放开啊。 尤其是像出版社这种单位，个人是不准开的。 别说出版社，杂志社你个人都开不了，那都得找单位挂靠。” “事在人为嘛。”曹志强笑眯眯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要开个人性质的出版社啊？ 我只是想要一个我能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要的是权。 所以才找你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嘛。” 余编辑皱眉：“你要说你想开个杂志社，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可你说要办个自己说了算的，能出书出杂志，还能出唱片的那种出版社，这恐怕很难。” “有多难？”曹志强问。 余编辑摇了摇头：“难于上青天！” 曹志强一皱眉，看了看余编辑，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幽幽的道：“那如果我有大领导帮忙呢？” “大领导？什么大领导？”余编辑问。 曹志强微笑着竖起三根手指头：“至少是这个级别的高干，部委正职实权大领导，一把手。” “三……部委正职？一把手？”余编辑张大嘴巴，“谁？” 刚问出这个谁，看到曹志强似笑非笑的笑容，余编辑连忙自打嘴巴一下：“看我这张嘴。” 紧接着，余编辑问：“那个，你，你真认识这种大人物？” “这你就别管了。”曹志强摇摇头，“我就问你，如果我自己出钱，再有这种大领导帮忙，我能开出版社么？” 余编辑皱起眉头：“如果真能有三……那种大领导出头，跟文化部那边打个招呼，不，不用文化部，要真是那种大领导，让人直接给下面的出版局打个电话，那这事儿就成了。 只要出版局那边点头，肯给我们发执照，咱们接下来就好操作了。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找个主管单位，再找个挂靠的承办单位，然后你以承包经营的形式，跟这两个单位谈好分成价码，有个正规的营业场所，这出版社就可以挂牌经营了。 总之，只要出版局批准我们成立出版社，答应给我们创社执照，其他什么都好说。 不过我提醒你，出版社很难做的，风险特别大。 尤其是你这种承包经营形式的，要自负盈亏，那风险就更大了。 你像我们诗刊杂志社，还有背后的作家出版社，都够大了吧，可还年年亏损，年年跟上面要钱。 这次给你出书，是难得的赚一次大钱，听说他们都打算换辆新车了。 可你这自负盈亏，什么都要自己掏钱，那就难做了。 不管你赚钱不赚钱，你都要按时给上面的主管单位跟承办单位交钱，典型吃力不讨好啊。 其实要说赚钱，你要是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还不如直接跟出版社谈自费出书，这样你能赚大头，很多风险却出版社担了，多好啊。 实在不行，你可以自己弄个杂志社，风险小，责任少，赚钱还快，比出版社强多了。” 曹志强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这人做事啊，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自己说了算的话事人！ 一个杂志社不够，撑不起我的野心，起码是出版社才行。 换言之，办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那是我的梦想啊！” “梦想？”余编辑摇摇头，“梦想哪有钞票管用？” “说得对。”曹志强笑道，“梦想也要讲求实际，毕竟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太对了。”余编辑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既然要赚钱，那你还做出版社？ 其实你给出版社投稿，或者跟出版社合作，自己个儿自费出书，就能稳稳的把钱赚了，干嘛非得自己开出版社？ 出版社要跟各个衙门打交道，要养一堆人，交税也多，很麻烦的。 你自费出书，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还不用交税，多好？” 曹志强叹口气道：“我不是说了么？做人要有点梦想！ 对我来说，赚钱不是第一位的，我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而出版社，是承载我梦想跟理想的小船。 这不光是钱的事儿，还有传播思想，夹带私货，弘扬民族文化，重塑民族自信心，打造多元文化产业，抵御文化掠夺，巩固中华文化的霸主宝座之类的问题。 算了，一时之间跟你说不明白，不说了。 总之，我就是要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 只有这样，才能把我脑子里的锦绣文章给利益最大化，并且让大家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文字，明白我的思想。 总之，机会难得，这出版社我做定了。 而且，别人做出版社可能亏钱，但如果让我做，这出版社绝对是个下金蛋的鹅！ 老余，你再信我一次，再帮我一次。 就像当初你我初相见，你看到我的第一首诗，就义无反顾的信我帮我那样，成么？” 听了曹志强的话，余编辑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而看到余编辑不说话，曹志强也不说话，就默默的看着对方。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被自己说服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身上还有股子闯劲儿，没有死气沉沉的气质。 换句话说，他身上也有着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有野心的人，才会不甘寂寞，才会想要改变现状。 余编辑，全名叫余德利，是一个年龄刚过三十五，头上的毛发依旧十分乌黑茂盛的中年男子。 他平时总是戴一副银框眼镜，喜欢穿西服打领带，脸长得有点痞气，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儒雅随和跟热心肠的好人。 至少曹志强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现在只是诗刊杂志社的一个普通校稿编辑，不是主编。 所以严格来说，他只是个普通小编辑，很不起眼那种，并没什么能量。 但曹志强却很看重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曹志强第一次去诗刊杂志社的时候，所认识的第一个编辑。 曹志强当初的那篇《见与不见》，就是内投给他的，也是他看过之后，就立刻拍板，决定帮他发表，还给了曹志强一个每行诗五元的高价。 某种意义上讲，这位余编辑，就是曹志强的伯乐跟贵人，说是有恩于曹志强都不为过。 正文 064 那个学姐叫什么来着？ 余德利编辑走了，兴致勃勃的走了。 他胸怀壮志，满心憧憬，要去大干一场了。 其他先不提，让他找报社记者过来做个专访，那太容易了。 本来曹志强，或者说诗人强子，当街被人打劫了重金，还差点死过去这事儿，就可以算是个新闻了。 他只要跟报社的人一说，人家肯定乐意做这个专访，都不用自己搭人情，得是人家搭自己的人情才对。 更何况，曹志强未来还可能成为自己的金大腿。 哪怕为了这条大腿，他也得努力把事儿办好啊！ 当然了，除此之外，余德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暗地里招兵买马。 这个招兵买马，只是余编辑去找一些熟悉的相关人员交流应酬一下，摸摸他们的底跟心气，看看未来有没有可能，可以拉他们去即将建立的新出版社一起工作。 交流应酬嘛，自然需要钱，这钱当然不能余编辑出，得你曹志强这个未来社长出。 所以，曹志强之前还给了余德利一千块钱，算是他的活动经费。 而余德利看到曹志强给了自己一千块钱重金，立刻知道，曹志强这是铁了心要做出版社，不是在开玩笑。 至此，他也就有点上心了。 毕竟，如果对方背后真有那种大关系，又有足够的钱跟名声的话，这事儿还真能做成。 而一旦成立一个新的出版社，他就是开社元老之一，可就不是一个诗刊杂志社的普通校稿编辑那么简单了。 这是一个大机遇，他要抓一抓，试一试。 虽然困难重重。 万一就成了呢？ 就像曹志强说的那样。 做人总要有点梦想，要不然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跟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风吹浪涌的新时代里，一切都在求新求变。 他余德利，也是该乘风破浪拼一拼，换个活法了！ 要不然，一直在诗刊杂志社熬资历，挣那点死工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他已经开始奔四了，不年轻了，再不热血一回，拼一把，以后就拼不动了！ 不提被曹志强忽悠的热血沸腾，想要换个活法的余德利了。 就说曹华强，在余德利离开后，他就继续拿出钢笔跟小本本，继续自己的创作，不，抄袭。 这写啊写，抄啊抄，一上午就过去了。 等吃过午饭，来到下午大概两点半左右的时候，他刚想躺平来个下午睡，就忽然来了两个自称是北平青年报的记者。 俩记者一男一女。 女的是采访记者，叫蔡玲，挎着个便携式录音机，负责采访问话的。 男的是摄影师，没自报家门，带个照相机，就一拿照相机拍照片的。 这俩人一来，就说是要来采访诗人强子当街被打劫的事情，然后问曹志强，他是不是强子。 一听这俩人的来意，曹志强瞬间就不困了，立刻点点头，说自己就是强子。 就在双方友好的互报家门完毕，准备进行正式采访的时候，忽然又有人来了。 来人是两个警察，都是熟人，就是昨天来问过他话的那中青组合的俩警察。 一个叫李志明的年轻警察，另外一个叫……叫什么来着，忘了问。 看到这俩人进来，曹志强本能的菊花一紧，心情小紧张了一下。 可当他发现，这俩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后，悬起来的心又放下了。 反倒是那两个警察，看到有记者在，并且知道对方是北平青年报的记者后，反而都严肃起来。 那个叫蔡玲的年轻女记者呢，也是个人精，立刻就猜出来，这俩警察是找曹志强有事儿。 于是乎，那蔡记者一点不避嫌，直接问那俩警察，是不是为了诗人强子被打劫的案子而来。 李志明警察年轻，经验不足，就板着一张脸站一边不说话，用沉默来应对。 倒是另外那名中年警察，多少见过世面，只说这是机密，只能跟当事人讲，对于记者，他无可奉告。 发现从两个警察这里问不出什么，蔡记者也不再追问，反而当着俩警察的面，就对曹志强开始了采访。 采访的形式，也是问答形式，也就是蔡记者问，曹志强回答。 而那个摄影师，则不断的走来走去，在不停的角度给现场拍照。 看来，这大概率是个有照片有封面的新闻，版面应该不会太差。 蔡记者的问题，跟昨天警察问的差不多。 曹志强的回答，压根昨天他跟警察说到大同小异。 只不过呢，蔡记者不是警察，是记者，所以更喜欢挖掘深入的题材。 比如说，当听说曹志强曾经是那个团伙的成员之一，就开始细细追问当年的细节，问怎么辍学的，怎么加入的。 这种情况，曹志强就不好乱说了。 或者说，不能跟昨天那样说了。 因为警察知道了他说的那个爱情故事，未必会真的去追查学校有没这个人，更不会去查好几年前的某个女同学存不存在。 毕竟这跟本案无关，警察没那闲工夫，去追查你堕落的原因是谁，曾经的初恋是谁。 可记者就不一样了。 记者采访的内容，是要登报的，要的是吸引眼球。 如此一来，导致曹志强当年堕落的爱情故事，那就很重要了。 问题是，这事儿一旦登报，受众人多了，难免有人看到报道后闲的蛋疼，来提供什么内情。 比如曹志强曾经的同学跟老师啥的，看到这篇报道，说不定就有人热心的提供当年的内幕。 曹志强说的都是真的也就罢了，问题曹志强说的内容，尤其是关于为了爱情而堕落的部分，基本都是他瞎编的。 他是为了掩盖他之前一时口嗨的谎言，而不得不继续编造出一个新谎言。 根本没有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同学，还忽然转学去南方的。 或许当年有这么一个转学的女生，但绝对不是他的同班同学，更不可能长得像于媛媛，当然也不叫什么杨雪跟江玉燕。 所以，面对这部分，也就是当记者问到那个女生名字的时候，曹志强一直以保护人家隐私为名，就是不肯说。 本来他以为，他都这样了，那蔡记者应该会很识趣的别问了。 可谁知道，那蔡记者呢，太没眼力劲儿，居然对这个所谓的“为爱堕落”的话题很感兴趣，一直追问那女生是谁。 发现曹志强就是不说，才退了一步，说，就算不说那女孩儿的名字，也要他详细说说那个女孩的大体情况，比如几年级几班，长相如何，有什么特征，或者做过什么事，反正不能太笼统。 曹志强本想说你过分了，哪有你这么问的，可看到昨天来的那俩警察还站在一边，一直在静静倾听，忽然心中一个咯噔。 对啊，昨天他说这部分的时候，这俩警察就在场，如果今天跟记者说的内容，与昨天说的对不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啊！ 于是乎，曹志强拼命在脑海中回想，回想前身的记忆，看看他这个前身的高中时代，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女孩子。 也不求别的，就只想找一个是在他高一期间，忽然转学离开的女学生就行，未必非得是同班同学，也不一定非得是去什么南方。 毕竟他昨天说的内容，也只是有那么一个女同学，没说同班同学，更没说名字。 至于去没去南方，也可以是他记错了，听错了，是学生之间的谣传，那都好说。 但如果连这个人都没有，没有一个具体的影射对象，你就不好交代了。 咦？ 经过曹志强这么一番拼命搜索，还真找到一个人选。 那个女生是前身上高一的时候，正在上高三的一个女孩子。 具体长得啥样不知道，因为前身也没见过，只是远远的看过一个轮廓。 好吧，这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人呢，好像的确是在曹志强上高一期间，忽然转学了。 之所以知道这个高三女生转学了，是因为那个女生比较出名，曾经被学校公报批评过。 那女的之所以被公报批评，原因是她住校期间，多次在晚上熄灯之后，偷偷翻墙溜出去，跟一群社会青年跳黑灯舞会。 她这么干的次数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结果一次跳黑舞期间，就被突击检查的警察给抓住了。 其他人都是成年人，比较麻烦，可那个女生因为是未成年，加上父母有点关系，所以最终是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再送回学校，要求学校严加管束了事儿。 学校知道了这事儿，当然大怒，毕竟这是很丢脸的一件事。 所以，学校给了对方很严厉的处分，不但记大过一次，还要求那个女生写检查，甚至要她当众公开念检查。 从记忆中知道，前身那个曹志强，还是在一次课间操做完后，广播里忽然要求大家都留下，听教导主任讲话。 然后就看到升国旗的地方，走来一个男老师，也就是教导主任。 主任先是说了一下那个女生的情况，再让那个女生过来，面对所有的学校师生念检查。 这在后世的话，学校要敢这么做，孩子家长早翻天了，可在那时期，这是非常正常的。 当那个学姐在大庭广众下，公开念检查的时候，自己这个前身，才知道这个学姐到底干了什么。 记忆中，她的声音挺不错，长得也不错，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个轮廓。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记得她身材很苗条，身高也不错，条很顺。 也正因为有这么一出，后来有一天，当大家再议论那女孩儿的时候，才听说那个犯了错的学姐已经转学了，是被迫还是自愿，那就不清楚了。 只不过呢，从此以后，关于那个已经转学的学姐的谣言就多了起来，什么不正经啊，好多男人啊，甚至堕胎之类都出来了，整个一伤痛文学的雏形。 那个时代的学校，压抑而枯燥，学生之间就喜欢玩八卦，八卦的内容不是打架就是堕胎，能多惊悚多惊悚，正常。 对了，那个学姐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尤凤霞！ 靠！ 靠靠靠！ 一搜到这个名字，曹志强是真的惊到了。 正文 065 骗人，就得九真一假 万万没想到，真的万万没想到啊！ 情满四合院后期的颜值担当尤凤霞，居然，居然是自己这个前身的高三学姐？ 还曾经被学校公报批判，在广播里公开念检查，最后被转学？ 不过还别说，这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去跳黑舞的情况，还真符合尤凤霞的性子。 哎呀呀，这不巧了么这？ 神符合自己说的谎言啊！ 算了，管他巧不巧的。 既然找到了这个记忆，那曹志强连忙就抓出来，经过一番细微的加工修饰，然后就说了出来。 当然了，曹志强没说尤凤霞的全名，但各种细节都刻意往那上面靠。 反正吧，就是把这个暗恋的故事坐实了，就算真有人去查，也不会有啥大问题。 只要有那么个人，那他就不会翻车。 虽然一般来讲，想必也不会有人闲的蛋疼，去细致的调查学校有没有这个女的。 但这不等于他曹志强可以不注意这些小地方。 细节决定成败么。 韦爵爷曾经曰，骗人，就得九真一假。 就是说，你要想骗人，还要让人信你，大多数细节你必须是真的，而且还得留够足够的容错余地，如此一来，那一假才能不被人怀疑。 这世界那么大，还有那么多人，你要不注意细节，真等你出名了，指不定就有人闲的蛋疼，去深挖你曾经说过的话。 万一最后被证明你说的部分内容是假的，那人设翻车就在一瞬间。 比如那个说过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的某人，之前各种浪，各种胡说八道，但因为他名气大，大家都信他，挺他，后来怎么着，被人证明他说的一些内容是错的，翻车就是一夜之间。 只要一个点翻车，你说的其他话都会被认为是假的，大家都会认为你就是一个大骗子，哪怕你说的很多话都是真话，也没人信你了。 就好比魏大军，他一旦跟警察说，那一万块钱是曹志强走私电器赚的，那么这一个假话，就可以推翻他之前所有的真话。 曹志强当初之所以故意跟魏大军说那些走私的事儿，原因就在这里。 就目前来讲，有昨天来的这俩警察在，曹志强更要把这事儿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能跟昨天说的不一致。 好在不用说名字，只是形容那个女孩儿什么情况，那就没啥问题。 至于他曾经跟于媛媛说过，那个女人叫什么杨雪跟江玉燕的…… 嘛，于媛媛此时又不在这里，就算在，也好解释。 到时候就说，之前他暗恋的时候，不知道对方名字，打听错了。 高一的懵懂少年，暗恋高三的成熟学姐，弄错名字很正常吧。 总而言之，必须有这么个人才行。 如果连这个人都没有，那就不行了。 所以啊，尤凤霞姐姐，你就当我一回枪吧。 …… “也就是说，你当年是因为你暗恋的那个高三学姐转学了，才无心上学，进而误入歧途，认识了那帮社会闲散人员？”蔡玲记者问。 “没错。”曹志强一脸唏嘘的点点头，“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当年的我太不懂事，但起因，或者说导火索，确实是因为那个我曾经深爱过，却最终无疾而终的学姐。” “……你那个学姐，知道你暗恋她的事情么？”蔡玲记者又问。 “应该不知道吧？”曹志强故作回忆道，“也许知道了，但假装不知道，反正，我也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 蔡记者被曹志强这一番绕口令一样的说辞给逗笑了，然后问：“好吧，下一个问题。 就是说，其实你跟打劫你的那伙人，原本是一伙的，那后来为何又变成这样呢？” 一听对方这么问，曹志强连忙把昨天跟警察说到那套重新搬上来。 无非就是老妈死了，忽然之间幡然悔悟，为了自己跟妹妹，就洗心革面，去了妈妈的工厂上班。 在这期间，为了躲避伤痛，就看一些杂志小说，看多了就想自己写，没想到一投稿就成了。 他一开始只是什么文章都写，后来因为写了一首诗出了名，才一炮而响。 紧接着，他在杂志社编辑的帮助下，再接再厉，趁着《见与不见》的热度还没消散，又把他过去写的诗，编成一本个人诗集推出，同样大受欢迎，成了最近的畅销书。 他的大部分稿费，基本都是那本名为《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诗集带来的。 什么？你问稿费多少？ 抱歉，我跟出版社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总之，我有钱了，就开始到处买买买，一口气办起了四大件。 结果树大招风，他有钱的事儿，被自己一个坏邻居知道了，这个坏邻居嫉妒他有钱，就去找曹志强曾经一起混过的那帮不良青年，告诉了他有钱的事儿。 所以，曹志强过去一起混过街面的人，也知道了他有钱，就立刻起了心思。 加上他当初是不告而别，没跟那伙人打过招呼就不跟他们来往了，所以那些人决定趁机给他个教训，要执行家法，杀鸡给猴看。 总而言之，曹志强这次被打劫，事出有因，不是简单的拦路抢劫，而是有预谋的抢劫，更是一种犯罪团伙的执行家法行为。 由此呢，曹志强还引申出一些现在的社会问题。 比如曹志强就明确指出，通过他曾经的亲身经历来看，现在的社会治安相当不好，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闲散青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青年团伙。 那些大大小小由闲散青年组成的团伙，好点的就是整天闲逛，差点的就到处欺男霸女，打劫闹事，以至于现在一到了晚上，女孩子都不敢出门了，就怕遇到流氓。 曹志强还以自己的经历，来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说长此以往，本来一些好人，也会被这些人给裹挟进去带坏了。 就比如他曹志强，当初只是因为伤心逃课，在街上闲逛，结果碰到魏大军那伙人，被揍了一顿不说，还被强行拉入他们团伙，想反抗都不行。 如果没有魏大军那些人，那他当时最多伤心完了，闲逛完了，还会继续回去上课的。 可魏大军等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也让他被迫误入歧途，有了很多人生遗憾。 曹志强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大都是从自身经历出发，进而去针砭时弊。 尤其是痛斥那些不良青少年组成的不良团伙，认为他们是社会毒瘤，已经严重危害了广大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了。 整个采访历时两个小时。 这期间，蔡玲问了很多问题，曹志强回答了很多问题。 蔡玲可能是一名女性的原因，更多是关注曹志强本身的情感问题，以及曹志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过程跟细节。 而曹志强呢，不想说那些，更想针砭时弊，谈谈目前的社会治安问题跟打击犯罪问题。 虽然双方想要的不一样，不过整体还算合拍，气氛也算不错，采访内容积极向上，采访过程也进行的相当顺利。 最后，大家在愉快的笑声中，结束了这次采访。 采访结束后，蔡玲记者还笑着打趣道：“没想到，被誉为新锐抒情诗人的强子，居然是这么能说的一位侃爷，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我还以为您是一位沉默寡言，内心世界特别丰富的人呢。” 曹志强淡淡一笑：“谁说能说的侃爷，内心世界就不丰富了？ 相反，我觉得特别能说的人，内心世界可能更加丰富。 做人，不能太经验主义啊。” “说的是。”蔡玲记者笑着点点头。 “曹志强同志，跟你聊天很愉快，可惜，时间也不早了，都超时这么久，我还得回报社整理资料，不能再耽误下去。” 说到这，蔡玲记者眯了眯眼，一脸玩味的看着曹志强道：“说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这次采访啊，是我们领导专门要我来的。 我们领导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诗人强子，居然被坏人抢劫袭击，然后重伤住院了，更不会知道你住哪个病房。 你，是不是跟我们领导很熟？” “是嘛？”曹志强装傻，“知不道啊？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工人，你们这一来，我也纳闷呢。” 蔡玲记者眯了眯眼，然后笑了笑：“好吧，不说那些了…… 来的时候，我们领导还专门嘱咐过我，说对你的这个采访报道啊，要从速从快，今天采访了，明天就要见报，而且还得是头版。 所以啊，我的任务很重，今天估计又要加班了。 再者说，这边还有两位民警同志，也不能让人等太久，所以就先到这里吧，总之我会把您的意见尽量加进去的。 你说的那句，拿什么拯救你，我们的安全，我看就很不错吗。 啊，对了！” 说到这，蔡玲记者笑着掏出小本子，用笔在上面迅速写了个电话号码、地址以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曹志强。 “这是我所在栏目组的地址跟电话，你如果想找人聊天，记得打电话找我啊，直接去报社找我也行。 一定要记得，我是本地新闻栏目组的记者蔡玲！” 曹志强讶异的接过对方的名片，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你好好休息吧，记得回头联系我啊。”蔡玲对曹志强眨了眨眼，笑了笑，又对两个警察笑了笑，然后就跨上录音机，跟他同事离开了。 正文 066 一个懵懂少年能做什么大坏事？ 等女记者离开，那个中年警察立刻当先对曹志强竖起大拇指，意味深长的道：“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著名诗人。” “警官，别取笑我了。”曹志强故意羞涩的挠了挠头，然后强行转移话题，“对了，上次忘了问，警官您的全名是什么？” “周建国！”那个中年警察笑道，“我叫周建国。” 曹志强惊讶的张大嘴：“周建国？您是建国那年生的？” 周建国警官笑着点头：“没错，我是建国那年生人。” 曹志强眨眨眼，刚想继续问，如果这样的话，您岂不是今年才三十四岁？ 可您看起来都像四十多岁的人了。 好吧，这个问题不合适问，于是他就不问了。 接下来，曹志强打起精神，做好了迎接第二轮质询的准备。 然而，周建国警官却说，他俩这次过来，主要是给曹志强通报案情的，让他不要紧张。 按照周警官的说法，他们昨天的突袭抓捕行动，在赵所长的亲自带领下，取得了重大成功。 除了金秀英外，包括魏大军等总共四人，全部抓获归案，无一漏网。 由于抓捕速度快，警察当场就找到了曹志强那笔被人抢走的，崭新的连号的一万块钱。 罪证确凿，无可抵赖！ 不仅如此，警察还在金秀英的帮助下，在魏大军的家中，找到了很多管制刀具以及管制火枪。 除了砍刀、匕首、钢管等冷兵器外，还包括一支德制盒子炮，一支日系王八盒子，以及相关的子弹若干。 这么说吧，哪怕没有那么一万块钱，只凭着这些管制刀具跟管制枪械，魏大军等人就得吃牢饭。 没错，这时期的国内是没全面禁枪，可那是指相关单位的人还可以持枪。 比如国企保安科，民兵团等等都还可以持枪，但普通城市市民，尤其是京城普通市民，此时是不许有枪的。 魏大军这伙人家里藏着这些管制刀具跟管制枪械，明显是违法。 再加上抢劫一万块钱的重大犯罪，还有所谓“执行家法”之类的恶性杀人未遂事件。 如果数罪并罚，起码也是三年起步。 当然了，这些警察不知道的是，曹志强可没想过只让他们三年起步。 曹氏家训：做人就要干脆一点，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既然已经动手了，而且对方也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在栽赃陷害他们。 如果不一棍子打死，那后患无穷啊。 打蛇不死反受害的道理，他当然懂。 所以他曹志强，才在主动送去一万块钱的同时，还不惜自残，甚至联合众人一起演戏。 同时他还让人叫来记者，故意把情况说的那么严峻，潜台词不言而喻。 曹志强相信，只要那场风暴一开始，魏大军等人就死定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对了，还有金秀英。 她虽然之前也是犯罪团伙之一，并且严格来说，她也参与了围堵并打劫曹志强的行动。 但由于她能及时幡然悔悟，并且不是主犯，还能及时救人，戴罪立功，有重大立功表现。 再加上金秀英是未成年，所以特别从轻发落，不予立案，只给予一个批评教育就算完了。 只不过呢，因为魏大军等人一直负隅顽抗，拒不承认错误，反而一直反过来说是曹志强跟金秀英陷害他们。 尤其是魏大军，一直在那说，那一万块钱是曹志强给他的，是曹志强走私电视赚的，还说他们打劫曹志强是子虚乌有，这完全是曹志强跟金秀英俩人的栽赃陷害什么的。 总之，因为魏大军等人还没有认罪伏法，警方暂时还有很多地方呢，都需要金秀英提供证词，所以金秀英还不能立刻自由，暂时还得被扣押在派出所，协助警方调查。 另外，因为魏大军一直拒不认罪，所以他们需要就一些细节问题，过来重新问问曹志强。 对此，曹志强很痛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周建国警官重新问了曹志强一些问题，先是说了一些魏大军等人对他的指控。 比如魏大军等人说，他曹志强曾经跟着他们一起倒卖带色书籍跟带色录像带，还曾经跟着他们一起敲诈小摊贩，一起抢过小摊贩的东西，甚至曹志强还曾经拿砖头，把一个小摊贩的头给打破了。 对这些没有证据的恶意指控，曹志强当然是全面否认。 他说自己过去还只是个懵懂少年，一个懵懂少年能做什么大坏事？ 所以说，他过去只是跟着魏大军那伙人蹭吃蹭喝蹭玩，别说没胆子做那些大坏事了，也没资格去参与这么“赚钱”的重要活动。 曹志强还说，他跟金秀英都没参与，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跟着混日子，并没参与那些违法犯罪活动。 因此，对方说的那些指控，都是污蔑跟诬陷，是倒打一耙，让警察一定不能相信。 对此，周警官反倒安慰起来，说他们那些人说的指控，都没有实际证据，空口无凭，自然不足采信。 他们过来问这些，也是例行问话，既然曹志强否认，那自然没问题。 由此看出，这俩人的屁股明显已经坐歪了，完全失去了客观中立的立场。 不过这也正常。 俗话说的好，五十年代人帮人，六十年代人整人，七十年代人哄人，八十年代各人顾各人。 如今是1983年，大家都刚从人哄人的那时期过来，哪怕是警察，水平应该也就那么回事儿，压根没宣传上说的那么神。 加上国内此时的司法建设还不健全， 相比而言，曹志强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曾经误入歧途，但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转变成了一个才华横溢的有为青年，这自然让人容易有好感。 领导都能犯错，何况是普通人。 错了就改，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反倒是魏大军那伙人，面目可憎，还死不悔改，继续纠缠并谋害曹志强这样的有为青年不说，甚至被抓之后还抗拒从严，拒不交代问题，一直企图蒙混过关，相当可恶。 像这样的顽固坏人，出于自保，开始胡乱攀咬，诬陷好人，那是再自然不过，所以他们说的话，不足为信。 因此，正常来讲，他们这些人民的警察，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些满嘴谎言的坏人，而不相信曹志强这样迷途知返的好人的。 可不管怎么样，哪怕魏大军那伙人的话完全不可信，但出于规矩跟原则，他们也该继续详细调查走访，不能错过一个每一个环节，避免出现冤假错案。 对此，曹志强表示十分赞同加赞扬。 人民警察为人民，就该这样细致入微，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他曹志强，作为一个迷途知返的受害者，同时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这种情况下，一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有这样，才能体现警民一家亲嘛。 正文 067 是时代造就传奇 发现曹志强全面否认魏大军的那些指控后，周警官也就不再多言，继续下一个环节，也就是问起打劫的细节。 比如问起魏大军打劫他的时候，使用的凶器是什么，什么样子。 曹志强只说是一把匕首，但具体样子记不起了。 然后周警官就拿出一些照片，上面都是一些匕首小刀的照片，据说这都是从魏大军家搜出来的管制刀具，然后问曹志强，那一把是当时的凶器。 结果曹志强全都摇头，说都不是。 开玩笑，他当然要说不是。 这些东西都在警方手里，他要说是，万一查出不是，那就麻烦了。 甚至是，曹志强还故意说，如果他是魏大军，他用凶器杀过人或者害过人的话，肯定会扔掉，不会继续保留下来，免得留下证据。 这番话，也引起了周警官跟李警官俩人的共同认可，毕竟这确实符合常理。 稍后，周警官又掏出一个文件袋，问曹志强认不认识。 曹志强当然认识，那就是他装钱的文件袋。 然后警察就说，这是在魏大军家搜到的装钱的文件袋，既然是他的，就请曹志强签个字，确认一下，等事情结束就可以收回了。 至于里面的一万块钱，暂时还不能给张伟，还要去银行做调查取证，确认钞票是不是从中银出去的，是不是给曹志强的。 等彻底弄清楚，尤其是确认这笔钱确实是曹志强的，再重新还给他，不会少一分钱。 对此，曹志强表示理解跟认可。 最后，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件事，就是跟曹志强核实一下关于贾梗的谅解书问题。 原来，昨天半夜的时候，贾梗，也就是魏大军口中那个教唆并指示他们去找曹志强麻烦的人，主动去附近的一个派出所投案自首。 因为案子涉及到他们正在调查的魏大军犯罪团伙抢劫案，所以人家就把贾梗移交去了市局，合并处理。 贾梗去了市局后，立刻交代说，他之前在路上碰到了曹志强之前一起混的那帮人，也就是魏大军等人。 然后那些人拦住他，问他关于曹志强的情况，他因为害怕，加上对曹志强的一点妒忌心，就对魏大军等人说出曹志强现在有钱变阔的情况。 那个时候，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想过其他，更没想指示这些人去找曹志强麻烦。 但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听说曹志强被抢劫了，而且被打伤住院了，于是觉得可能跟自己有关，所以才去找曹志强道歉。 曹志强原谅了他，还给他写了谅解书。 于是他贾梗，就拿着曹志强给的谅解书，前来警局投案自首，不但交代自己的问题，忏悔自己的错误，也是为了能更好的配合警察破案。 按照贾梗的说法，他遇到魏大军等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找曹志强，想要找曹志强麻烦了，不是贾梗找到他们，是他们找的贾梗，询问曹志强的情况。 贾梗只是一时因为妒忌心，才说出曹志强有钱变阔的情况。 他那意思就是说，魏大军等人早就想找曹志强的茬，跟他贾梗无关，更不是他贾梗指使的。 贾梗之前对魏大军说的那番话，无非是让他们更加坚定找茬的心理，顺便多一个抢劫的想法罢了。 警方得到这些口供后，暂时把贾梗收押在看守所，并派他们俩人过来问曹志强，问是不是真的原谅了贾梗，真给他出了个谅解书。 对此，曹志强当然也是承认。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此时如果不承认，弊大于利。 而且就算曹志强不承认那些，贾梗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别忘了，贾梗背后有傻柱，傻柱背后有大领导。 所以贾梗这点事儿，就算他不自首，只要傻柱找那位领导求情，贾梗依旧不会有事。 想当年，人家快下课的时候，都能把大资本家娄晓娥一家给救出来，更别说现在了。 傻柱背后有这么个金大腿，贾梗只要不是实锤大罪，基本都不会有事儿。 因此，曹志强当然不会为这点事儿使绊子。 他真要报复贾梗，不是这个时候，更不是用这种方式。 确定谅解书是真的，并且确定曹志强真的原谅了贾梗后，两位警察的问题就问完了，打算直接回去了。 临走前，周建国警官还说，让曹志强安心养病，放宽心，不要有任何的但又害怕。 他们是人民警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让好人受委屈，一定会给曹志强一个公道！ 对此，曹志强自然又是一番热泪盈眶，感谢感谢再感谢。 感谢之余，曹志强还专门给周警官也赋诗一首，诗曰： 人在征途春意浓，何堪风雨造英雄。 三军受命齐披甲，一诺如山力挽弓。 千里路，转从容，纵横沧海碧云空。 不辞生死寻常事，多少功名笑看中。 …… 别说，得到这首古体诗后，周警官相当开心。 不过呢，周警官毕竟不是小年轻，人情世故还是懂那么点的。 所以得到这首诗后，他委婉的表示，这首诗最好不要送给他个人，而是赠送给派出所全体警员。 毕竟这次行动，是全体警员的功劳，是集体的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尤其是赵所长，在这里面出力最大，因为他官最大，担责也最多。 大家都出力了，尤其别人出力更多，可他跟小李，却因为过来调查曹志强，工作强度最低，反而各自得到了一首传颂出去就美名扬的诗歌，收获最多名声，这不太合适。 所以，这首诗最好是送给全体警员，不要给他自己。 对此，曹志强立刻表示理解加赞同，并且认为还是周警官想得周到。 然后他就表示，他打算把这首诗做成锦旗，之后作为赠送给全体办案警察的诗，到时候亲自送去派出所。 一听这话，周警官表示很欣慰。 与此同时，听了这话的李志明警察也立刻表示，曹志强之前写给他的那首诗，他也不要，希望也做成锦旗，送给全体办案警员。 不过这一次，周警官却表示反对。 他反对的理由，是曹志强写那首诗的时候，有外人在场，是有医院护士以及杨安全在场。 换言之，当时那事儿因为有别人在场，已经定了性，你要再中途换，不合适。 再者说，之前那首诗，是鼓励年轻警察的诗，给李志明这种年轻人最合适，给全体警员就差点事儿了。 听对方这么说，李志明才作罢，但心里却更高兴了。 毕竟这样一来，那首诗就是写给他一个人的，今后随着强子越来越出名，他也会跟着出名啊。 所谓出名要趁早，越早出名越快乐啊。 一旦他早早出名了，好处还会远吗？ 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什么的，嘿嘿嘿。 总之，通过这个赋诗一首的小插曲，曹志强得到了周建国警官跟李志明警官的友谊，大家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约定以后一起吃饭，还互相交换了住址，直接成了知家门的朋友。 这年代就这样，所谓真正的朋友，那必须是知道你住哪儿才行，如果连你家在哪儿都不知道，那就不算什么真正的朋友。 如果能互相随便串门，还是不拿东西都能随便乱串门的那种，那就是铁子或者铁哥们的关系了。 嗯，可用人脉加二！ 等俩警察也都离开，整个病房安静下来之后。 曹志强这才长叹一口气。 紧接着，他就忍不住的笑起来。 到了现在，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怎么说呢，这些消息，都是最好的结果。 本来曹志强还以为，中间可能会出什么问题。 比如有漏网之鱼逃跑了啊，以后会对自己打击报复啊，或者警方识破自己装伤之类。 为此，他还研究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包括但不限于装可怜，求傻柱。 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 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完美的执行，没有出一点纰漏。 很多他原先预备的最坏打算的应对预案，根本就不需要动用。 这让曹志强的心情，立刻变的相当美丽。 虽然人们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结果，还是让他倍感欣慰。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死过一回的穿越者，运数就是不一样。 他一个人，略施小计，把这么多人算在手掌心，而且还完全不脱离他的掌控，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这还不够开心？ 不对，应该说，不是他多厉害，是时代造就传奇。 看来啊，这一九八三年，果然是个神奇的年代啊！ 天命昭昭，大势所趋，只要顺势而为，就无往而不利！ 那么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只要继续顺势而为，也一定会非常顺利吧。 想到这里，曹志强两手叉腰，四十五度角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至此，我身上的黑历史总算抹掉了，压在我心底的大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啊！”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文 068 吉他、口琴与精选歌曲三万首 【今日签到，奖励顶级吉他演奏技能，顶级口琴演奏技能，精选歌曲三万首。】 “嗯？顶级吉他演奏？顶级口琴演奏？精选歌曲三万首？又是奖励三连？ 话说最近的系统奖励都挺不错啊，总出好东西。 昨天刚开出个金嗓子天赋。 今天又来两个顶级乐器演奏技能，还带一个精选歌曲三万首？ 运气这么好？ 难道是因为三个月试用期过去了的缘故？ 总不会是蹲坑签到的缘故吧？ 好像我上次也是在这里清晨蹲坑，结果开出个金嗓子天赋。 莫非，在这家医院的高干病房蹲坑的时候玩签到，就能出红货？ 呀，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系统可真是兴趣特别啊。” 正在进行清晨蹲坑的曹志强暗中嘀咕了一下后，然后就开始研究起新奖励。 现代精选歌曲三万首，无非就是带歌词曲谱的歌谱，顶多是里面有很多现在还没出现，但曹志强前世却已经很出名的名歌名曲罢了。 说白了，就跟之前的精选诗歌三千篇一样，只是让他的抄袭之路走的更顺畅，抄袭的更舒爽罢了。 毕竟凭着记忆再创作，哪有直接抄书容易啊。 但顶级吉他演奏，还有顶级口琴演奏，这就不一样了。 这跟刀工与颠勺一样，同样属于技能类，而且直接就是顶级的技艺，相当难得。 根据简介，顶级吉他技能，类似于一个天才吉他手六十年的吉他经验跟感悟，可不是单纯会弹吉他那么简单，而是最顶尖的吉他水平。 要达到这种水平，可不只是会弹琴那么简单，还得包括很多乐理的理解，比如最基本的一个识谱辨音高，你就必须达标才行。 而且这不只是会一种吉他，包括古典吉他，民谣吉他，电吉他等等等等，只要是吉他类乐器，全都是达到技艺最顶级的水平。 也就是说，有了这个技能，他不需要漫长岁月的学习跟洗礼，可以好像灌顶一样，瞬间领悟吉他类乐器的最高级演奏技巧。 不止如此，他还顺便得到了跟吉他演奏有关的很多乐理知识，包括六线谱简谱之类，等于在乐理知识方面也有了很高的造诣。 从此，他从一个音乐跟乐器演奏小白，一下就成了吉他演奏大师，可以随心所欲的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用吉他这种乐器演绎出来。 同样道理，顶级口琴技能，就是让曹志强在口琴这种乐器的演奏水平上，瞬间达到最顶尖的技艺水平。 而且跟口琴相关的简谱跟五线谱知识，当然也是门清。 这就非常难得，毕竟想把任何一门乐器学到顶级技艺都难，更别说一次给俩了。 要知道，不管是吉他还是口琴，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入门，但实际上呢，都属于易学难精的典型乐器。 两种乐器中的任何一种，入门很容易，可想要练习到最顶级水平，能随心所欲那种情况，都是非常难的。 这不光需要天赋，更需要大量的练习时间去积累，从而达到量变到质变的转换。 在这期间，你要花费的精力、时间跟金钱等成本，都是海了去。 不信的话，看看后世学乐器的学生有多造钱就知道了。 别说后世了，哪怕现在，学习乐器也是特别造钱。 没钱没闲的，还是趁早死心，别去学什么乐器了，一般家庭真承受不住。 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成功，最好的途径，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正规学校读书，然后正经参加高考最靠谱。 什么艺术特长生，什么素质教育的，那都是歪门邪道，属于有钱人的VIP通道，普通人还是别想了。 如果你的家庭财力达不到，却勉强让孩子去玩素质教育，只会鸡飞蛋打，一地鸡毛。 而曹志强呢，现在因为系统签到的关系，一次就得到两种乐器，不，应该说两类乐器的最顶级技巧，省去了大量的时间成本跟学习成本。 换算一下，这就是海量的金钱啊！ “还不错。”曹志强满意的点点头，“最起码，有了吉他演奏技能跟口琴技能，以后泡妞啥的就能装下逼了。” 说到这，曹志强一拍脑袋：“等等，泡什么妞啊？ 泡妞哪有赚钱重要？ 有这么好的吉他跟口琴演奏能力。 再加上精选歌曲三万首。 还有我前世的记忆。 不赶紧去找个机会抄歌卖钱，难道还真的就只是拿去装逼泡妞啊？ 太low了！ 而且我泡妞还需要用这些奇淫技巧么？ 直接砸钱就好了呀！ 别说什么高端美女。 咱又不是真文青，玩什么帕拉图之恋。 泡妞的话，砸钱就够了呀！ 砸钱砸到她腿软，自然就张开嘴巴迈开腿了。 咳咳，说笑了，咱是正经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不能够！ 还是算了，现在事业刚起步，哪里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嗯，又多了一个赚钱装逼的好手段，真不绰！ 等曹志强清洁完毕，离开厕所后，又路过了病房区护士站。 下意识的一转头，正好跟一个刚抬起头的女护士对了一眼。 “嗨，孙护士。”曹志强笑着对那个护士打了个招呼。 是的，值班护士不是于媛媛，是昨天那个孙护士。 那个孙护士微微一笑，继续一边织毛衣一边道：“怎么，是不是看到值班的人是我，不是于护士，有点失望？” “看您说的，哪儿能啊。”曹志强走过去，顺势递过去一个巧克力，“不过既然说起来，于护士呢？好像昨天白天到现在，一直没见她啊？” 孙护士笑着收起巧克力，一点都不扭捏。 收起巧克力后，她才笑道：“别等了，于护士今天休班，应该在家休息，不来了。” “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 “怎么，很失望？”孙护士笑道，“小伙子，你不是真对我们于护士有想法吧？” “哪儿能啊。”曹志强立刻笑道，“就是觉得于护士人挺好，之前很照顾我，想表示感谢而已。” “呵呵，口是心非。”孙护士似笑非笑的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于护士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对她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之前有很多病人，都打听过于护士，这种事我见多了。 不过我劝你啊，你要没那个心就罢了，要真对于护士有想法，还是早点死了这个心吧。 人家于护士有对象，你昨天都见过了。 虽然我是觉得那男的不怎么样，不是良配，但于护士铁了心要跟他。 俩人很可能会结婚。 所以啊，为了你好，还是早点打消对她的念想吧。” “哪儿能呢。”曹志强立刻干笑道，“我真没那个想法，您误会了。” “误会了最好。”孙护士淡淡一笑，“最好是误会。” 曹志强再次干笑两下，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孙护士，有没有今天的报纸，北平青年报？” “有。”孙护士道，“怎么，你想看报纸啊？” “对，我想看。”曹志强点点头。 “呶，那边架子上都是。”孙护士冲着斜对面努努嘴，“什么北平日报，北平青年报之类的都有。你自己想看什么，自己拿，看的时候仔细点，看完了记得送回来就行。” “谢了。”曹志强点点头，就要回头去拿报纸。 可就在这时，孙护士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小曹啊，这说起来，我有个小姑子，人挺不错的，跟你年龄也差不多，还在上大学，你要有心的话，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见个面啊？” “不用了。”曹志强连忙一笑，“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嗯，就这样，回见。” 说完，曹志强连忙跑到书报架，找到今天的北平青年报，拿起报纸嗖的一下逃开了。 看到曹志强匆忙逃开的样子，孙护士笑着摇摇头，继续低头织自己的毛衣。 “现在的年轻人，呵呵，还是脸太嫩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正文 069 女为悦己者容 “咦，于护士？怎么是你？” 看着推着小车进来的于媛媛，正半坐在病床上，边吃香蕉边看报纸的曹志强一脸诧异。 是的，进来的这个护士正是于媛媛。 “怎么就不能是我？”于媛媛微微一笑，紧接着就好奇的看着曹志强手里的香蕉，“咦，哪来的香蕉？” 曹志强眨眨眼：“哦，之前看我的余编辑给我的，说是他朋友从南方捎来的，你要吃么？我给你吃啊？” 说完，曹志强把自己剥开皮的香蕉递过去。 于媛媛笑着摇摇头：“不了，你快点吃完，到时间了，你该打针了。” 曹志强一皱眉：“还要挂水？这得多久啊？太折磨人了。” 于媛媛一边现场做准备，一边道：“医生给你开的处方是一周的量，每天打两次，你有意见，去找医生啊。” 曹志强点点头：“行，我回头就找医生，让他给我取消挂水。” “那也是以后。”于媛媛笑道，“快吃，该躺下打针了。” 曹志强三两口吃完香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于媛媛笑道。 “因为你不是……”曹志强刚想说，你不是今天休班么，不过话到嘴头，又改为，“因为你之前不是值夜班吗，现在是白天啊。” 于媛媛微微一笑：“我调班了，现在是白班。” “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咽下口里的香蕉，然后忽然一笑，“于护士，你今天可真漂亮，皮肤特别白，身上还带香味……呀，你不会是化妆了吧？” 于媛媛忍不住低头抿嘴一笑，不过很快强行板起脸，然后抬起头瞪了一眼曹志强道：“就你贫嘴，快躺下，打针了！” 曹志强乖乖躺下，让于媛媛挂水。 等于媛媛给曹志强挂好水，刚要起身的时候，曹志强忽然道：“等一下于护士。” “怎么，还有事？”于媛媛好奇的回头看曹志强。 “别动！”曹志强道，“你头发上有东西。” 说到这，曹志强伸出没挂水的右手，轻轻在于媛媛的左边鬓角处一摸，再回手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盒巧克力。 “这个送给你。”曹志强在于媛媛的面前摊开手，微笑着道，“法兰西进口的，可可含量百分之七十的巧克力，累了困了吃一块儿，提神醒脑甜蜜蜜。” “我，我……”于媛媛有些惊慌，“这，这不合适。” “别误会。”曹志强笑着摇摇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很感谢你对我的服务与帮助，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朋友之间互相馈赠个小礼物，很正常的吧？ 这东西是我朋友送我的，送了不少，可我又不爱吃这个味儿，干脆送你吧。 还是说，你看不起我这个高中辍学的，不想跟我交朋友？” “没有，完全没有。”于媛媛连忙摇头。 “没有的话，那就拿着。”曹志强笑着的道，“能让你这样的美人吃，是这块巧克力的福气。” 于媛媛没好气的白了曹志强一眼：“你啊，就会口花花的骗女孩子，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是骗我的吧？”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然后扭过头，把目光看向窗外，轻轻叹口气：“如果你认为我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那就这么认为吧，这样认为也挺好。” 看到曹志强忽然心情低落的样子，于媛媛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什么，但到头来还是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好好休息，药快打完了记得按铃。” 发现曹志强没有回话，也没有看自己，依旧扭头看着窗外发呆，于媛媛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十分纠结。 再次叹了口气，于媛媛收起巧克力，推着小车离开了。 等于媛媛推着小车回到护士站后，在里面值班的孙护士抬眼看了一样于媛媛：“咦，小于，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于媛媛一愣，连忙强笑道，“哪有，刚刚有点走神。” 孙护士似笑非笑：“小于啊，今天你休班，却突然来上班，我本来就觉得挺奇怪的。 之前你说，你是因为你那个卫国还要上学，没空陪你，你在家无聊，所以才来上班，我信了。 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我再问一句，你今天真是因为在家无聊才来上班的？” “说什么呢？”于媛媛笑道，“孙师傅你就会取笑人，我不是在家无聊，还能是什么？” 孙护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许，是为了某个人呢，比如说，某个病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不是因为他。” 说到这，于媛媛一愣，再次连忙摇头：“不是，孙师傅你别瞎寻思，我今天来上班，真是在家没事儿无聊才来的。 而且，而且我今天上班，可以把假期延后，改天等我家卫国有时间了，我再休班陪他，那多好啊。” “那你手上的这盒巧克力是怎么回事儿？”孙护士笑着一努嘴，“啧啧，全都是外文，进口的吧？行了，肯定是二床的曹志强送你的，对吧？” “是。”于媛媛点点头，“不过，这是他朋友送他的，他不爱吃，就顺手送给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多不多想有什么用？”孙护士笑了笑，“关键是你有没有多想才是。” 顿了顿，孙护士眯了眯眼道：“小于，你今天明显洗了澡过来的吧？ 啧啧，脸上擦了雪花膏，头上还……嗯，这味道，是用了南方那边的洗发香波吧？ 哎呀，你过去来上班，可从来没这么在意过这些地方，更从来不喜欢打扮自己。 放着好好的休班不休，还特意打扮好了才过来，你心里什么意思，还用我说么？” “没有没有，我真没有。” 于媛媛连忙摇头，语气有些急切的道。 “孙师傅你别乱说。 我真是在家没事儿才来的。 还有就是，我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姐。 她昨天新弄来的雪花膏跟洗发香波，今天洗澡的时候，非逼着我试一试，说特别好用，所以我才用了一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跟我解释了。”孙护士摇摇头，“呵，我也是过来人，女为悦己者容，我懂，我都懂。” “不是，真不是这样！”于媛媛急的跺了跺脚，“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信不信你的有啥用。”孙护士笑道，“不过小于啊，怎么说呢，我有些话，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 “孙姐您说。”于媛媛笑着道。 孙护士略一沉吟，然后微微一笑：“这个，按说呢，你比那个姓曹的小伙子大不少，你学历也比他好，你俩应该不合适。 不过嘛，这得看跟谁比。 如果比起你那个卫国，我觉得那个小曹就好太多了。 最起码，小曹比你家那个卫国更真诚，而且还特别有钱，特别能赚钱。 我都听说了，那个小曹是个国企工人，还是个诗人作家，工作稳定，写诗也特别赚钱，要不然也住不起高干病房。 最重要的是，你俩互相都有好感，却都憋在心里不说，整天在那假模假样的眉来眼去，我这外人在旁边看的都牙疼了。 所以啊，要我说，实在不行，你干脆试着跟他处一处得了，别再继续憋着了。 年龄不是问题，学历不是差距，你试着跟小曹处一下，也许就会发现，他比那个什么卫国好呢？ 至少，那个小曹会心疼人，不会整天问你要钱花，反而会给你钱花。 女人啊，还是要现实一点，千万别一棵树上吊死。 你不多挑挑多看看，你怎么知道那棵树最适合你？” “哎呀孙师傅，你说什么呢？”于媛媛一扁嘴，“我跟卫国好好的，怎么能这样？不说这个了。” 孙姐淡淡一笑：“行，不说了，反正日子是你的，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不过，没事儿多想想我今天说的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像小曹这样的人，年轻有才华，长得又好看，肯定会很抢手，很多小姑娘都喜欢。 她现在是年轻脸嫩，对男女之事还不太懂。 最关键的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可是动了真心思，只是憋着不说罢了。 呵，就他那样的，能骗得过谁啊，也就能骗的了他自己。 你不趁现在这个好机会抓紧他，继续这么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等他过去这个劲儿，彻底放下了你，另有新欢之后，你再想回头找他，可就一切都晚了！” 说到这，孙护士看了看低头不说话的于媛媛，微微一笑，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看向远方，一副也很有故事的样子道： “有些人啊，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等你真想后悔的时候，可能就再也来不及了。” “孙师傅！”于媛媛忽然把小车往护士站一推，“别说了！还有，我，我不舒服，去值班室休息了，你替我一下。” 说完，于媛媛就转过身，匆忙跑开了。 正文 070 多谢各位领导的关心与厚爱 （求首订）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 “这群天杀的街痞混混，竟然敢欺负到我们红光机械厂的头上了？敢当街抢劫我们的职工？” “这还有规矩么？还有王法么？” “曹志强同志，你放心，我们红光机械厂作为一个老牌国企，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允许自家职工被外人欺负！” “你安心养病, 其他事情都不用担心，你的医疗费住院费什么的，全部由厂里报销，不用你掏钱！” 听到这个穿着中山装，身材有些肥硕，头顶还有点地中海趋势中老年男子的说辞，半躺在床上，一只手上还挂着吊瓶的曹志强，一脸感激的道： “谢谢董书记对我的关心，也谢谢各位领导对我的关爱。 不过这事儿吧，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工厂无关，理应我自己掏钱治病，不能让厂里报销……” “打住！”那个身材肥硕的董书记霸气的一摆手，“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跟工厂无关？ 你是我们厂里的工人，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被外人抢劫了，打伤了，欺负了，怎么能让你自己掏腰包住院治伤？ 没这个道理！ 这要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厂？ 厂里的人又怎么看我……我们？” 说到这, 董书记回头对旁边一个身材有些瘦的中老年男子道：“李厂长，你看这事儿该怎么算？” 李厂长笑了笑：“这个嘛，我都看过报纸了，也问过曹志强同志的车间主任了。 曹志强同志被人打劫期间, 已经请了病假, 本来应该在家休息的。 但是呢，曹志强同志心系工作，病刚一好，哪怕他的病假时间还没过，还可以继续在家休息，但他却放弃剩余的休息时间，就想着立刻来工厂上班。 这种以厂为家的精神，非常值得提倡。 所以，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在来工厂上班的路上被人抢劫的。 要这么算，他这应该也算是工伤。 既然是工伤，全额报销分属应当！” “对嘛对嘛！”董书记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对曹志强道，“听到了吗，曹志强同志，你这是上班期间被抢劫，也算工伤，所以啊，不用担心治疗费，好好在这养病，养好了再去工作也不迟。 什么住院费医疗费的，全都厂里报销，你不用花一分钱！ 放心好了！” 曹志强眨眨眼：“这，真的可以？” “必须可以！”董书记一瞪眼，“我是书记，他是厂长，我们说可以，那就可以。 如果谁还不服，这后面还有一堆各个部门科室的同志，你问问他们，这算不算工伤？” 董书记这话一出，后面的一群人立刻笑着附和，都说这就是工伤，必须是工伤，怎么可能不是工伤，谁说不是工伤跟他急。 等后面那群人都争先恐后的附和完工伤论之后，董书记才哈哈一笑：“你看，大家都这么说，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是是是，多谢各位领导的关心与厚爱。”曹志强连忙点点头。 “不过，董书记，说句不恰当的话，对现在的我来说，报销不报销医疗费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董书记笑眯眯的问。 曹志强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董书记身后的那票人。 这票人有很多，大部分都是红光机械厂来的各级领导。 这其中，曹志强所在车间的车间主任，只能站在最后面赔笑，压根都说不上话。 也是，书记跟厂长都来了，其他小弟能不来么？ 八千多人的大厂，一堆大小干部，一个车间主任，可不就连个说话地方都没有？ 要不是他是曹志强的直接领导，他估计连来探望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来了，估计在这病房里，他连个立锥之地也没有。 没办法，如今的厂子里啊，就是基层骨干少，但官多干部多。 不光红光机械厂如此，其他类似的很多厂子都如此。 要不然，为何到了八十年代，很多老牌国企大厂，都被底下的小分厂甚至小乡镇企业给比下去了呢？ 算起来，红光机械厂还算好的，起码架子不倒，多少还有点没退休的老技工。 有的大厂，你比如红星轧钢厂那种一万多人的大厂，那才是连点架子都没了。 要不然，红星轧钢厂也不会那么快就被首钢收购整改了，还不是烂到里子去了，彻底烂透了？ 不用看别的，你就看傻柱就行了。 傻柱当了食堂主任，回回往家带饭菜，他带的饭菜，都是领导干部请客吃饭开小灶的剩饭剩菜。 这领导干部天天开小灶，天天大鱼大肉，生猛海鲜，钱从哪儿来？ 一群领导整天琢磨吃喝玩乐，哪有功夫琢磨效益？ 连李怀德那样的人，至今都能活的滋滋润润，靠倒卖批文成了大老板，由此可见一斑。 虽说九十年代才是下岗潮，可对很多老牌大厂来讲，八十年代就烂根了。 不，应该说，是七十年代就烂根了，八九十年代也只是在找补自救而已。 似乎是发现了曹志强的眼神所向，很有经验的董书记秒懂，扭头看了看李厂长，给了个眼神，又点了点头。 接到眼神指示的李厂长也十分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一群人一瞥眼一扭头。 后面的一群人看到李厂长的眼色，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然后就无声无息的鱼贯而出。 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还默默的把门关好。 整个过程中，没人说一句话。 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是千锤百炼，训练有素。 等李厂长身后那票小领导都离开了，董书记这才哈哈笑道：“小曹啊，现在可以说了吧？这里就我们三人，绝对可靠！” 曹志强笑了笑，这才对董书记跟李厂长道：“书记，厂长，我的情况你们应该也清楚，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那帮抢劫过我的人吧，罪行太轻，出来后再打击报复我。 所以说，董书记，您能不能以工厂的名义，给经办这个案子的公安局去个函，让他们从严从重处理那帮人？ 我不是担心别的，只是那个魏大军吧，他自己住一个单独的大四合院，保不齐就有个什么亲戚伍的是高干。 万一他家有人找了关系，从轻发落的放出来，暂时是没关系，就怕风声一过，他们再来报复我。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们如果早早放出来，整天盯着我，那我这以后的日子，也不安生啊。” “原来是这样啊。”董书记笑了笑，“你放心，咱们红光机械厂也不是泥捏的，不管他背后有什么关系，敢欺负我们的人，那就不成！ 至于你说的去函的事儿，没问题，回头我就以工厂党支部的名义，给经办这事儿的市警察局党支部去个函。” 说到这，董书记扭头对李厂长道：“老李，你也以工厂的名义，跟市警察局去个函，要求从重从严处理，绝对不能徇私枉法！ 我就不信了，那群混蛋都干出当街拦路抢劫，外加严重伤人的大事儿了，看有谁敢包庇那些混蛋！ 要真有人敢顶风作案，不识抬举，非要包庇他们。 哼哼，当我不认识人么？ 不就是找关系么？ 在这四九城里混，谁还没个关系伍的？ 想当年，老子在东北打……” “咳咳！”李厂长连忙咳嗽两声，“书记，说正事儿呢。” 那个董书记一愣，这才讪讪的笑了笑：“你看，这人一老啊，就容易想当年，唉，老了，真的老了啊。” 说到这，董书记对曹志强道：“小曹啊，总之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敢欺负咱们。 这公安的同志啊，要是严格执法就罢了，要是真敢徇私舞弊，这事儿我哪怕捅破天，也不能跟他们算完！” 曹志强一脸感动：“书记，有您这话，我，我也就放心了。 果然，还是工厂好啊，让我真正沐浴到了集体大家庭的温暖。” 董书记哈哈一笑：“行了，这下放心了吧？” “放心，绝对放心。”曹志强连连点头。 “行，你放心，我也就放心了。”董书记再次一笑，“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不用操心，一切有我们，一切有厂集体。 对了，还有就是，你小子厉害啊，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有文采，还是个大诗人。 知道不，就你写的那诗，那个什么见与不见的，我家那个小闺女，可是喜欢的不得了，都倒背如流了。 哎呀，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可不能委屈了，继续在车间呆着太浪费。 回头啊，等你病好了，你直接去找老李，给你安排个新工作。” 说到这，董书记当面对李厂长道：“老李，他的工作安排，你得上点心啊，这样的人才我们可不能屈才了，要不然让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当然当然。”李厂长笑着道，“正好，咱们厂宣传科的《红光天地》杂志部，好像还缺个编辑，我看小曹就很适合。” “很好，就这么办吧。”董书记笑眯眯的道，“小曹啊，都听到了吧？你病好以后，就去找李厂长，去他那办个手续，然后就去宣传科的杂志部报道吧。 相信以你的才华，去了那里之后，一定有更大的作为！” 曹志强眼皮跳了跳，内心各种不屑，表面却一脸感动的道：“是，多谢领导关爱，我真的，真的是无言以对，只能说四个字——太感动了！” 正文 071 沦于黑暗，却心向光明 工厂的领导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反正慰问完受伤的干部职工，答应受伤职工的一点小要求，再顺便拍个照后，基本就可以完事儿走人了。 是的，董书记这些人过来慰问是真，但作秀的意思更是真。 如无意外, 他们这次慰问的事迹，铁定会刊登在工厂内刊上。 甚至有可能在北平青年报之类的报纸上刊登个小版面。 毕竟像红光机械厂这样的大国企，如果想在当地报刊上登个新闻，只要不是头版，基本都不成问题。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多人匆忙而来的作秀，根源都在一张报纸上刊登的一个新闻。 北平青年报的头版新闻！ 没错，今天的北平青年报头版上，专门刊登了一个头版专题新闻。 别的不说, 新闻标题就很出彩，叫《拿什么拯救你，我们的安全》。 在这个头版专题报道中，主要写的就是曹志强被抢劫事件，而曹志强之前说的内容，大部分都有选择的刊登上了。 包括对诗人强子的简单介绍，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曾经怎么做过失足青年，怎么幡然悔悟，又怎么在幡然悔悟后，大白天的遭遇前同伙抢劫。 更重要的是，那伙人抢了强子的钱还不算，还要执行家法，当街杀人, 目的就是杀鸡儆猴, 给其他人一个警告，警告别人不许随便退出。 幸亏有人暗中帮忙，诗人强子及时赶到医院, 并在医生的紧急救治下, 捡回一条命。 这其中，抢劫过程写的不多，主要是描写曹志强的身份，以及他如何从跟一个失足青年，转变成一个青年工人加著名诗人的心路历程。 比如说，曹志强当年如何因为暗恋某个学姐不成而逃课，逃课期间如何碰到流氓团伙，如何被迫加入，如何浑浑噩噩的当流氓，怎么天天担惊受怕，又如何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做好人…… 这些内容，里面都有写到，但这只是一笔带过。 重点是，曹志强参加流氓团伙中的时候，那种彷徨，无奈，害怕，无助的心理。 还有最后在母亲死后，他被压迫到极点，在极度的痛苦中的幡然醒悟，然后奋起反抗，终于冲破那群犯罪团伙的操控，重新做人的曲折故事。 这部分心理描写，才是笔墨较重的部分，而且写的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文章中，充分把一个因为意外而误入歧途的懵懂少年，如何从一个堕落黑暗的街痞二流子，因为母亲的死，而蜕变成奔向光明的新锐诗人的内心斗争，写的是十分详尽。 其心路历程写的是如此曲折离奇，让人一看就十分动容，非常有共鸣感，忍不住就同情起主人公的遭遇。 故事不但引人注目，更重要的是，里面透漏出来一个重大信息。 那就是，本来曹志强当年，只是一时冲动而逃课，如果不是遇到社会上的坏人，被坏人强行裹挟，好像当年反动派拉壮丁一样强行拉上贼船，他是不会当那么久流氓街痞的。 然而，他虽然沦于黑暗，却心向光明，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做出反抗。 终于，在他母亲病死的那一刻，他失魂落魄，伤心失望，想要找个歪脖子树，直接吊死拉倒。 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继续留下来，也只是行尸走肉。 然而，他没死成，然后在极度的痛苦中，好像又看到了妈妈的影子，听到了妈妈说的话。 如果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生活虽然艰难，可用求死来逃避，才是真正的可耻。 只有迎难而上，克服困难，才是真正的解放。 更何况，他如果再死了，妹妹怎么办？亲人怎么办？ 于是，他好像破茧的蝴蝶，终于敢面对过去的自己，终于敢对那伙一只压迫他的黑恶势力说不。 于是乎，他不再求死，反而痛改前非，去了妈妈工作的单位，一个八千多人的，名叫红星机械厂的国企大厂工作。 因为他记得妈妈说过，那里是国企，国企工人有力量，讲团结，外面的坏人不敢乱来，工厂可以保护你。 曹志强信了，他听了妈妈的嘱托，在妈妈死后，顶替名额，去了机械厂上班，当了一个学徒工人，每日勤恳工作。 那时候的他，虽然身体劳累，心却安然。 甚至是，他还有功夫写文章，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写出来，一不小心就成了著名的诗人。 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个美丽的泡影。 事实证明，哪怕是所谓的国企工厂，面对越来越猖獗的黑恶势力，也根本无法有效保护他们的员工，无法庇护他们的员工的基本安全。 我们的诗人强子同志，哪怕已经洗心革面，成了一个真正的国企工人，但依旧还是在去工厂上班的路上，被之前的同伙堵住。 他们不但抢了他身上所有的现金，还在临走前用刀割了他的喉，直接割断颈部小动脉，口子却不大，血却一直流。 那伙人，就是想用这种方法，给对方一个教训。 甚至是，对方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让对方慢慢流血而亡，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来执行家法，警告其他团伙成员，不要随便退团。 幸亏里面有个人，遭遇跟强子雷同，出于同情跟担心，中途偷偷溜走，回去告知了强子真相，并帮助强子及时去医院，经过医生的及时诊治，这才让诗人强子捡回一条命。 说完了这些，里面又开始各种反问，说问问你们的身边，你们现在还敢晚上独自让女人出门么？ 从什么时候起，街上的流氓越来越多。 从什么时候起，街面的治安越来越差？ 什么时候起，我们这个伟大的，无数先辈用鲜血铸造的国家，竟然沦为了黑恶势力肆意狂欢的乐土？ 什么时候起，老实人上街要战战兢兢，生怕遭到各种流氓的骚扰。 什么时候起，坏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他人财产，甚至当街杀人都不用受惩罚？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面对如今越来越坏的治安，面对广大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道路以目，有关部门还要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 沉默啊沉默，究竟是要在沉默中死亡，还是要在沉默中爆发？ 我们的有关部门，真的该彻底反思了，真的该早日行动起来了。 不要等人民自己忍不住站起来反抗。 到那时候，难看的就不只是某些人跟某些部门了。 别说，蔡玲编辑的文笔还真不错，把曹志强之前想到哪儿说哪儿的各种震惊体，都给强行融合在一起，而且融合的还特自然，自然到触目惊心的地步。 连他这个始作俑者，或者说是合作者，看到这篇文章后，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那股愤怒跟颤抖。 没错，就是愤怒跟颤抖。 在文章中，一开始只是舒缓的介绍诗人强子被当街抢劫，并差点被杀害的事情。 然后就是介绍了一下诗人强子的人生轨迹，这就很有些吸引人了。 紧接着，就是借强子变坏再变好，进而惨遭毒手的这么一个过程，引申出了一个巨大的社会现象，那就是治安败坏。 这层层推进，一点点调动观众的情绪，最后连用排比，情绪一下就起来了。 虽然里面没有多少实际论据，比如数据什么的，但看了这篇文章后，你就赶紧形势严峻，就感觉现在的社会治安确实败坏的不行，确实到处都是流氓跟犯罪分子。 尤其是那句“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更是发人深省，触目惊心。 曹志强相信，有了北平青年报的这篇报道，一定会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反响，最起码，魏大军一伙人要从重从严了。 不过，曹志强没想到的是，警察方面还没新消息，倒是他一直忽略的红光机械厂，那群大小领导竟然集体出动，一起赶来医院看他并慰问了。 原因也不难猜，肯定是看到了北平青年报的那篇报道，所以才要第一时间赶过来。 别的不说了，就说里面曾经提到过一句，什么哪怕是国企工厂，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干部职工，无法抵挡外部黑恶势力的骚扰…… 这简直就是打脸啊！ 如果这个时候，红光机械厂的大小领导还不出面，还不做出点表率跟发言，那以后这厂子啊，可就真出大名了。 一个保护不了内部干部职工的工厂，大家都不会待见你，尤其是领导干部，别人都会对你指指点点。 所以在看到这篇报道后，普通人可能就是当个话题聊一聊，可红光机械厂里的干部职工，尤其是领导干部，却必须严肃对待。 这也就有了之前那一幕，一群大小领导集体过来慰问的情形。 不过这样也好。 或者说，有这些厂领导出面，效果只会更好。 有局外人老杨做人证，有局内人英子内部指证，有一万块钱以及那几块染血的手帕做物证，有专业医生的间接佐证，有自己的证词，有媒体的报道，再有工厂领导的声明…… 多方围剿之下，我就不信了，都这样了，魏大军那伙人还能逃出生天！ 就在曹志强想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伙人再次不请自入。 曹志强下意识的扭过头，一看到来人之后，立刻就皱起眉头。 正文 072 怒怼秦淮茹，痛骂棒梗兄 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伙门也不敲就不请自入的人，正是四合院的来人。 打头的就是秦淮茹。 除了秦淮茹外，后面还有槐花，小当，曹丽丽跟乔四美, 总共五个人。 “曹哥哥！” 这群人一进来，乔四美就第一个扑上来，苦着小脸的抓起曹志强的手道：“曹哥哥，你怎么变这样了？是生病了吗？” “是啊，哥。”曹丽丽也跟着走过来，一脸担忧的问，“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忽然就住院了？是什么病？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曹志强一愣，下意识看了看秦淮茹。 看到曹志强看过来，秦淮茹叹口气：“我还没跟她们说你的事儿，只说你住院了，她们非要跟着来，就一起来了。” 一听这话，曹志强瞬间秒懂。 一定是秦淮茹知道贾梗的事儿，过来求自己原谅，只是觉得只是这样来不太保险，又加上她两个妹妹一起来。 秦淮茹一定是认为，看在俩妹妹的面子上，他曹志强一定会心软，只要心软，就会接受她秦淮茹的道歉, 就会原谅贾梗。 “这样啊。”曹志强微微一笑, “那还多谢秦姨了。” 秦淮茹叹口气：“这个谢字, 我是不敢当了, 反正这事儿吧, 是我们家棒梗的错，您想怎样都成，我绝对不拦着。 我这次过来啊，就是专门道歉的。 毕竟这事儿是我们棒梗做错了，我这个当妈的，替他给你赔不是了！” 说到这，秦淮茹就对着曹志强一个深鞠躬。 曹志强一眯眼，似笑非笑的道：“哎呀，这可使不得，秦姨你这样，可折煞我了，快起来吧。” 秦淮茹这才重新起身，然后让小当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对曹志强道：“志强啊，我家傻柱都跟我说了，说多亏了你，棒梗才有一线生机，这我们得谢谢你。 多谢你以德报怨，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回头等棒梗出来了，我立马让棒梗给你登门道歉。” “呵呵。”曹志强微微一笑，“那就不必了。” “要的要的。”秦淮茹连忙笑道，“肯定要让他给你道歉的。”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曹志强淡淡一笑。 紧接着，曹志强面色转淡道：“秦姨，既然你亲自来了，还是这个态度，那我也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根子上在我，是我自己的过去有问题，但导火索却是贾梗，这你得承认吧？” 秦淮茹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曹志强点点头，再次道：“坦白说，贾梗过去跟我，虽然不能说是仇人，但也算井水不犯河水，我自认没得罪过他。 所以我万万没想到，这次会是他，找人来对付我。 当然了，我也相信，他没太大坏心思，估计也只是让那群人找我麻烦，未必想到他们会抢我钱，甚至要当街杀我。” “啊？”正拿着一个罐头看的乔四美忽然道，“什么杀人？曹哥哥，有人要杀……呜呜！” 好吧，后来的呜呜，是因为曹丽丽忽然拿手堵住了她的嘴。 “闭嘴！”曹丽丽瞪了一眼乔四美，“老实呆着，别说话！” 乔四美这才眨眨眼，点了点头。 曹丽丽这才放开手。 而乔四美也果断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曹志强才继续对秦淮茹道：“秦姨，贾梗是你儿子，你当然向着他，认为他各种好，这没什么。 就好像皇帝最信任的太监，在外面作威作福，坏事做尽，但见了皇上却各种乖巧，让皇上认为这太监是好人一样。 所以我不怪你，只怪贾梗太狡猾，太无耻。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看在你跟傻叔都不容易的份上，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提前叫傻叔过来，提前告诉他这事儿的严重性，并写了谅解书给他，让他交给贾梗，并且让贾梗早点去自首。 我这不是原谅贾梗，而是为了你们二位。 所以，你们不必来道歉，更不要让贾梗来道歉。 我可以谅解你们，但绝对不会原谅贾梗。 想让我跟他和好，还是不要多费心思了。 这不是我小心眼，而是我很清楚贾梗的为人。 别看这次我放了贾梗一马，让他免于牢狱之灾，按说是有恩于他。 但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肯定会相信，贾梗此后不但不会感激我，反而会更加痛恨我。 为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这一次，我让贾梗颜面扫地，也让他的伪君子跟白眼狼的真面目，彻底暴露在大家面前。 从今以后，大家都会知道贾梗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之前帮他编制的光环，都会彻底破碎。 不仅如此，如果我所料不错，贾梗这次就算能免去牢狱之灾，但他给部委开车的工作，估计是保不住了。 因为像冶金部那种部门，是不可能让一个被警察抓走过，并且喜欢背地里害人的小人，继续给领导当司机的。 就算冶金部的那群人不在意这些，我工厂的领导也不会同意，一定会追究到底，会主动给冶金部去函抗议，以此表明不满的。 甚至是，我也不会同意，让贾梗继续安稳在部委工作，因为那样的贾梗，对我是个威胁。 一旦部委不开除贾梗，别说我单位不会同意，我也会写信给冶金部的领导，要求他们开除贾梗！ 这不是小肚鸡肠，我这是为了自保！ 这一点，别人不懂，秦姨你一定懂！ 所以你看，明明是贾梗害我不成，但我让他颜面扫地，还要让他丢了一个好工作，以他的德行，他不恨我才有鬼。 因此，你就算强行让他来给我道歉，也只能是做表面功夫，暗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免得相看两相厌。 总之，我希望你转告贾梗，以后放聪明点，别再跟我作对，更不要对我耍什么坏心思。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会再惯着他，让着他。 这次，我真是看在秦姨您跟傻叔的份上，才放他一马，提前通知傻叔过来，还写了那个谅解书。 再有第二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心了，一定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让他万劫不复！ 因此啊，秦姨，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所愧疚，真的想谢谢我，那就回去管好你儿子，让他别再惹是生非。 如果是这样，那或许祸兮福所倚，这件事就是他的一场造化。” “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小当忽然皱眉插嘴道，“就算我哥他做错了，可既然他已经知错认错了，你也不必穷追猛打，非要让他丢工作吧？ 这工作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也是傻爸费了老大劲才给他找的，托了老大关系，你说让他丢工作就丢工作，非要这样绝情么？ 我看差不多就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是吧？” 曹志强呵呵一笑，没理会小当，反而对秦淮茹道：“不是我说啊秦姨，知子莫若母，我不信你一点不了解贾梗的情况。 就贾梗那种白眼狼的性格，他如此小肚鸡肠妒贤嫉能，这次能这样对付我，改天不知道看谁不顺眼了，就去对付别人。 对付我，我还能给你们个面子，不去过分计较，可万一他哪天膨胀了，惹了不该惹的人，那可没人惯着他了。 给部委开车多重要的工作啊，那得小心加小心。 可贾梗那种得志便猖狂的性格，这么下去迟早出事。 这次趁着年轻，早早从部委里退下来，早点认清自己几斤几两，重新找个靠谱的新工作，安分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总比他以后，再惹了你们替他兜不住的大麻烦要好，你说是吧，秦姨？” 秦淮茹一直沉着一张脸，默默的听完曹志强的话，一声也不吭。 直到曹志强反问她的时候，她才沉着脸点点头：“是，我知道了，我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棒梗，让他在也不来找你麻烦，让他，让他一定踏踏实实做人。” “这就最好不过。”曹志强闭上眼睛，“我有些累了，你们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就早点回去吧。” 正文 073 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 （求订阅） 看到曹志强明显下了逐客令，秦淮茹不再说什么，勉强笑着对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就默默的转身离去。 秦淮茹一走，小当也连忙拉起槐花的手，要她一起走。 可槐花却不想走。 “槐花，怎么回事儿？”小当一瞪眼, “这个时候了，你还留在这干嘛？” “我不要！”槐花红着眼睛道，“你先走，我，我有话跟他说。” 小当一皱眉，但还是叹口气：“行，随你, 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小当看了一眼曹志强，就迅速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门。 等秦淮茹跟小当走了，槐花才抽了抽鼻子，走到曹志强床头道：“曹……志强，对不起，我哥他……” “我不想说你哥的问题了。”曹志强继续闭着眼睛道，“不要让我原谅他，我没那么大度。” “是，我知道。”槐花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我哥是错了, 错的离谱, 我也没想让你原谅他, 不过我想说的是, 他是他, 我是我，我跟他不一样。 所以，所以，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么？” 曹志强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槐花梨花带雨的样子，幽幽的叹口气：“槐花啊，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好人，这我知道。 说实话，我以前的确是对你有点……嗯，算了，不提那个了。 总之，虽然你说，你跟你哥不一样，但他毕竟是你哥，你亲哥。 如果我们还继续在一起混，你哥怎么看，你妈怎么看，其他人又怎么看？ 所以，咱们还是……” 曹志强刚想说“还是分手吧”，可忽然想起来，他俩根本就没好过，说分手不太合适。 而且就目前来讲，傻柱还不能扔在一边，还有事儿靠着他呢。 先不说合作开餐馆的事儿，哪怕为了那个大领导，自己现在也不能把傻柱撇一边啊。 别人不会用，也不敢用这个关系，那是自卑兼无能，不等于自己不会用。 这年头，要在国内混，你要没个大靠山，任你才华横溢，也只能是处处碰壁。 看来，在傻柱没跟秦淮茹离婚之前，自己也不能把槐花得罪狠了。 要不然的话，惹恼了她，就是惹恼了秦淮茹，惹恼了秦淮茹，她给傻柱吹枕头风，虽然自己未必怕，但那可不太妙，或者说没必要。 自己现在还是太弱小了，经不起风吹雨打啊。 “咳咳！”想到这的曹志强假装咳嗽一下，紧急转弯道，“我们还是能做好朋友啊。” “啊？”槐花一愣，眼泪继续的流，“你，你还乐意跟我，跟我处吗？” “当然啊。”曹志强一脸温柔，“就像你说的，你是你，你哥是你哥，虽然别人会说点闲话，但我是在乎别人说闲话的人吗？ 所以啊，咱们各处各的。 只要你还乐意拿我当朋友，我当然也乐意继续跟你做朋友啊。” “真的？”槐花眼睛一亮，“可，可只是朋友么？” “是，只是朋友。”曹志强别过眼睛不看槐花，“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慢慢来吧。” 槐花这才破涕为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好，那，那我们就继续当朋友，我，我还给你家打扫房间，还帮你照顾妹妹，我，我一定对你跟你妹妹好，我发誓！” “额，这个嘛……”曹志强刚想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让她照顾俩妹妹也不错。 想要避开她，有的是办法。 反正自己现在有钱了，随便在外面再买个房子也不难。 以前他是过于谨慎，总怕系统有问题，只能在四合院签到，加上魏大军的阴影一直没吹开，还要靠傻柱帮忙，所以一直在那苟着。 可现在他发现，在四合院之外照样能签到，而且签到的奖励还不错，并且魏大军的阴影已经差不多吹散，以后就是海阔天空，那他还怕个屁啊。 没了那些东西，他如果还继续在那个破四合院呆着，整天跟一群素质也就那样的街坊邻居掰扯龃龉，那他才是脑抽了。 反正以后啊，自己就在外面住，四合院的房子也不扔，就让曹丽丽跟乔三丽住得了。 有槐花照顾她们俩，我放心。 如此一来，自己不就可以重新过上单身贵族的生活？ 哎呀，我可真聪明。 美滋滋啊美滋滋！ “好吧。”曹志强故意叹口气，扭过头道，“那就继续拜托你了，毕竟我都提前付钱了，你撂挑子的话，我可很头疼。” “放心！”槐花笑着抹泪道，“我，我一定把你家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定做好你说的那些，帮你，帮你把妹妹都照顾好。” “那就多谢了。”曹志强微微一笑，然后一皱眉，“不过你哥要是出来了，肯定更加恨我，要是知道你还跟我家……合适么？” “强子你放心！”槐花一脸坚决的道，“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虽然他是我哥，但他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我，我指定不能听他的！ 他要老老实实就罢了，要真敢出来后再对你不好，我，我跟他没完！ 你要还不信，我，我可以跟他绝交！再也不跟他来往，再也不叫他哥了！” 曹志强一愣：“那，那也不至于这样！” “哼！”槐花气呼呼的道，“他那么对你，做出这种事，要不是我亲哥，我，我恨不得……哼！ 总之强子你放心，我一定站你这边！ 有我在，他绝对不敢对你怎么样！” 曹志强眨眨眼：“那，那就多谢了。” 槐花又害羞的低下头：“还谢什么，我，我的心意……” “咳咳咳。”曹志强忽然咳嗽了几下，然后闭上眼睛道，“槐花啊，我有点头晕，身子有点虚，想休息了，你要没事儿，还是早点回去吧。” “要休息啊，要不我陪你吧？”槐花关切道。 “不用。”曹志强摇摇头，把头扭向一边，“我现在还……哎，说实话，你虽然这么说，我也信你，可你哥毕竟是你哥，我现在一看到你，总能想到他的丑恶嘴脸，这心里啊……就，就不是个味儿。 你让我缓一缓，好吧？” 槐花咬了咬嘴唇玩了玩衣角：“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强子，我，我回去后一定跟我哥划清界限，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一定站在你这边！” “谢了。”曹志强点点头，“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槐花点点头，然后冲曹丽丽跟乔四美道：“丽丽，四美，跟我走吧。” “哦。”乔四美下意识就往前走。 结果曹丽丽一把抓住乔四美的胳膊。 “姐？”乔四美一愣，回头看了看曹丽丽，“你……” “闭嘴！”曹丽丽一瞪眼。 紧接着，曹丽丽看向也有些发愣的槐花，用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道：“槐花姐，我们跟我哥还有点私事儿要谈，就先不跟你回去了。” “啊？”槐花一愣，“那你们怎么回去啊？” “我们可以叫三轮车啊。”曹丽丽继续笑，“我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我有钱。” 槐花一愣，然后道：“可是，但是……” “槐花姐你走吧。”曹丽丽再次道，“不要让我为难。” 槐花眨眨眼，这才叹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槐花离开后，曹丽丽才板着脸看向曹志强：“哥，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曹哥哥。”乔四美跟着问，“怎么好像你们之间……闹翻了？” “四美！”曹丽丽一瞪眼，“能不能少说两句？没看现在什么情况么？能不能长点心？” 乔四美眨眨眼，委屈道：“不说就不说，凶什么。” 曹志强笑了笑，指着床头柜的橘子罐头道：“四美，去吃罐头吧，这橘子罐头味道不错，很甜的。” “好啊。”乔四美美滋滋的跑过去，拿过一个罐头，“我打不开，哥哥你替我打。” “四美！”曹丽丽再次一瞪眼。 乔四美看了眼曹丽丽，扁扁嘴道：“可我想吃橘子罐头啊，曹哥哥都说可以吃的。” “哈哈哈。”曹志强笑了笑，“我手头也没工具，而且现在也没力气，这样吧，你拿着出去，找外面的护士，让护士姐姐替你打开，然后就在外面吃，好不好？” 乔四美眨眨眼：“哦，懂了，你是想用开罐头的理由，把我支开，然后只跟姐姐一个人说悄悄话，是吧？” 说到这，乔四美放下罐头，嘟起小嘴道：“不成，我也要听，我已经长大了，你们有事儿不能再瞒着我了。” 紧接着，乔四美又表情严肃的补充一句：“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保证不说出去。” 曹志强看了看乔四美，再看看曹丽丽。 终于还是叹口气。 “也是，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 虽然你们年龄小了一点，不过嘛，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既然你们跟我生活在一起，今后注定是我最亲密的家人，如果非要听，那就听吧。” “好啊好啊！”乔四美开心的抓住曹志强的手，“你拿我当一家人了，真好，我就知道曹哥哥对我好，心疼我。” 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对曹丽丽道：“成吧，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点四合院的事儿，尤其是秦姨跟傻叔一家的事儿了。” 正文 074 怎么会，哥哥我不是那种人！（求订阅） 接下来，曹志强就把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有选择的告诉了曹丽丽跟乔四美。 当然了，自己算计人那部分肯定不能说，只说一些她们能知道的表面部分。 只是那表面部分，就已经足够了。 比如秦淮茹当年是怎么吸血何雨柱，怎么把何雨柱的相亲对象都搅黄, 最终怎么跟何雨柱走到一起的。 再就是棒梗当年的所作所为。 从他小时候偷鸡，嫁祸给何雨柱却毫无悔意。 到长大后，为了个电影院检票员的工作，就认贼作父当白眼狼。 再到后来他被许大茂赶出电影院，在街上扫大街，又因为何雨柱给他找到好工作，才重新给对方好脸色…… 等等等等一系列棒梗兄出彩的经历，他都说了出来。 还有许大茂当年怎么坏，跟秦淮茹一家的关系如何，以及三个大爷跟秦淮茹一家的关系又如何。 总而言之，曹志强就是要告诉她们知道，在那个四合院里，在那一团和气的表面之下，其实蕴含着许多恶意与龌龊。 很多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大爷大妈跟大叔大姨，很可能都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吸血吃肉从不忌口。 更要让她们知道，到底是谁，才是她俩最可靠的依靠。 废话，那当然是他，英明神武又帅气的曹志强啊！ “哇，想不到是这样啊。” 听曹志强说完一段之后，抱着一瓶橘子罐头的乔四美第一个道：“真没想到, 秦姨那么漂亮的一个人, 竟然心肠这么恶毒？比灰姑娘的后妈还坏！” “四美, 说什么呢？”曹丽丽一瞪眼。 “难道不是么？”乔四美道。 “为了自己一家过的好, 一直跟何叔叔白吃白拿，还偷偷把何叔叔的对象都给弄走，不让何叔跟人结婚生孩子。 这也罢了，秦阿姨还带着一家人嫁给何叔叔，夺他的房子收他的钱，把何叔叔吃的死死的，最后却连个孩子都不给他生，让何叔叔绝后，这还不够恶毒吗？” “这……”曹丽丽一皱眉，“也许，只是因为秦姨喜欢何叔叔呢？” “喜欢也不能这样啊。”乔四美道，“总要想想人家的感受吧？最起码，真喜欢何叔叔，孩子总要生一个吧？” “说的对！”曹志强呵呵一笑，“四美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个觉悟，不错不错。” 曹丽丽叹口气：“哥，那你的意思，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少跟何叔叔家来往？” “差不多是这样。”曹志强点点头。 曹丽丽拉下脸道：“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继续让槐花姐姐来我们家当保姆，还要她照顾我们？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曹志强眨眨眼：“这个么，说来话长。秦淮茹，嗯，秦姨是秦姨，槐花是槐花，两码事，人家槐花还是挺明事理的，对吧？” 曹丽丽继续拉着脸道：“哥，你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人家漂亮，对她有想法吧？” “那不能。”曹志强笑呵呵的道，“绝对没有，我这纯粹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曹丽丽板着脸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曹志强叹口气道：“丽丽啊，是这样，哥哥今后会很忙，可能经常会不着家，那我不在家期间，总要有人照顾你们吧？ 这满四合院里，真正可靠的人没几个。 严格来说，勉强还算靠谱的，能用心照顾你们的，也就小当跟槐花了。 小当有工作，是老师，没空照顾你们，那就只有学历还行，并且一直待业在家，时间有很多的槐花合适了。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在那个四合院，真正最有权威的人是傻叔，也就是何雨柱。 但真正说了算的，却是他老婆秦淮茹，毕竟何雨柱再厉害，也都听秦淮茹的。 而秦淮茹的弱点，就是她的孩子，这不只是棒梗，也包括槐花跟小当。 所以，如果槐花肯照顾你们，那不管是你们的生活还是安全，我都可以放心了。 只有对你们生活跟安全放心了，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在外面闯荡，懂了么？” 曹丽丽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他们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的傻妹妹。”曹志强道，“我知道你懂事，也很能干，但再懂事再能干，你终究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现在你还多了个妹妹要照顾。 她情况特殊，暂时还不能上学，只能待在家里。 我不找个人陪她，并及时给她辅导功课，还有给她做饭洗衣服什么的，你能放心么？ 别说你能照顾她，你可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你还要上学不是？” 曹丽丽扭头看了看正跟水果罐头较劲，一直用钥匙撬罐头盖边缘，想要打开罐头盖子的乔四美，默默的叹了口气。 “看我干嘛？”乔四美松开钥匙，放下罐头，疑惑的看了看曹丽丽，“怎么了？你想吃吗？” “没事儿，你继续。”曹丽丽摇摇头。 紧接着，曹丽丽看向曹志强：“哥，这么说，你以后不会经常回家了？晚上也不回来睡？” “这不一定。”曹志强想了想道，“按照我的计划，我以后真的会很忙，确实不太可能天天回家，吃饭睡觉都可能回不来。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会立刻就这样，而且就算以后在外面忙，也会经常回去看你们，不会忘了你们的。” 曹丽丽低头想了想，忽然抬头道：“所以说，你就是想躲开何叔跟秦姨那家人，自己搬出去另外单住吧？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能带我们一起么？” 曹志强惊讶的张大嘴，很为曹丽丽的心思缜密吓了一跳，居然一下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不过很快，曹志强就呵呵一笑：“丽丽啊，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确实要在外面另外找个地方住，但并不是躲开秦淮茹一家，真的只是为了工作需要。 现在是秦淮茹一家欠我，不是我欠她们，我没必要躲她们，是她们躲我才是。 只是呢，我以后真的要做很多事，很多很多事。 到时候，我可能要经常熬夜加班，你们跟我一起住的话，不太合适，容易吵着你们。 更何况，我住哪儿还没着落呢，还得出去找房子。” 乔四美忽然道：“曹哥哥，你是不是嫌我们是电灯泡，妨碍你跟其他小姑娘打情骂俏啊？” 说到这，乔四美忽然一皱眉：“不行，我不准！我不许！我不要！你不能跟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你这样，你这样的话，我，我跟姐姐都会伤心的！” “看你说的。”曹志强眉毛一挑，立刻笑呵呵的道，“怎么会，哥哥我不是那种人！” 紧接着，看到俩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曹志强连忙道：“你们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我，我会很伤心的。” 发现俩人还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曹志强叹口气：“算了，既然如此，我就多少给你们透露一点我的未来规划吧，免得你们以为我骗你们。 嗯，这件事过后，我打算自力更生，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专门出版自己的图书、杂志还有音像制品！ 如果出版社开不成，我就退而求其次，开一个只为自己服务的杂志社，只出我一个人的作品！ 除此之外，我还要想办法开个音像出版社，或者跟其他音像出版社合作，出我自己的唱片。 我要让我的文章，传遍大江南北。 我要让我的歌声，响彻五湖四海。 我要让整个世界，都看到我的文字，听到我的声音，了解我的意志！ 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我要让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真意！ 要那诸佛邪魔，都烟消云散！” 说到这，曹志强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看向有些目瞪口呆的曹丽丽跟乔四美： “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 “我以后真的会很忙，我真不是骗你们哟！” 正文 075 妹妹怎么能爱上哥哥？ 听了曹志强的这番话，曹丽丽愣了愣，然后才皱着眉头问：“哥，你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在念诗么？” 曹志强一愣，然后严肃的点点头：“当然是认真的！看我的表情，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 发现曹丽丽一脸怀疑的模样后，曹志强忽然破防的哈哈一笑。 “好了好了, 不逗你了。 不过啊丽丽，讲真的，你哥哥我，真的有很多梦想要实现，而为了实现梦想，今后我真的会很忙，很忙很忙的哟, 这真不是骗你。” “很忙？”曹丽丽斜眼问，“能有多忙？具体忙什么？” 一听曹丽丽那么问, 曹志强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微笑道： “这个嘛，今后我要每天更努力的码字写文章，还要跟许多叔叔阿姨讨论创业的事儿。 比如出书啊，出杂志，出唱片什么的。 总而言之，你还太小，说了你也不懂。 等我做出一番事业了，你就慢慢明白了。” 曹丽丽继续皱眉道：“那你还去厂里当工人么？” “工人？”曹志强一皱眉，“这个嘛，不好说，看情况。 如果形势发展的好, 我可能就不去当工人了。” “你不当工人，那你要当什么啊？” 问这话的, 是已经放弃打开罐头盖的乔四美，原因嘛, 自然是撬罐头的钥匙被她掰断了。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在意这点就是了。 曹志强微微一笑, 对着乔四美道：“当什么？当然是当老板啊！” “当老板？” 乔四美张大嘴巴。 “曹哥哥，你说的老板，是不是好像香江那些大老板一样，穿西服打领带，肚子那么老大，头上没多少头发，头顶还秃了一圈？ 哎呀，曹哥哥，别当老板啊，老板太丑了，你要是变成那种丑八怪，我会伤心的。” 曹志强一黑脸：“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我就算当老板，也是当个帅气的霸道总裁，怎么可能是那种油腻的地中海？” 乔四美道：“你是说，你就算当老板，也会像现在这样么？不会秃顶，不会大肚子？” “不会不会！”曹志强摇摇头，一脸严肃的道，“看我的嘴型，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乔四美笑道。 “哥！”曹丽丽皱眉道，“自己当老板的话，我听说风险很大的，动不动就倾家荡产，你，你能行么？” 曹志强点点头：“必须行！” 紧接着，曹志强深吸一口气，饱含深情的道：“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新时代里，我辈有志青年，要为国争光，为民争利，所以我要抓紧时机，迎风破浪，奋力前行，矢志不渝……” “打住！”曹丽丽一脸偶受不了你的表情道，“哥，你又来了，能说点人话不？” 曹志强一愣，嘿嘿挠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入戏太深，你稍等，我切换正常模式。” 再次做了个深呼吸后，曹志强才道：“这个，总之，简单说呢，我以后要自己创业，自己开公司，当自己说了算的老板。 具体做什么呢，我打算自己开出版社，开杂志社，甚至娱乐公司。 如果有机会，还打算开工厂，比如服装厂啊，电子厂啊，电器厂啊等等等等。 反正什么赚钱干什么。 到那时候，我可能大多数时间都要忙事业，真没多少时间回家了，当然也没空去跟什么小姑娘打情骂俏。” 说到这，曹志强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意志坚定的样子道：“丽丽，现在的我，正是开辟事业的大好时候，我以后光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儿女情长？” 再次叹口气，曹志强这才语重心长的道：“也正因为如此，我可能在今后没多少时间照顾你们了，只能花钱找个可靠的人，来代替我照顾你们，懂了么？” 曹丽丽下意识的点点头：“懂了。” 曹志强道：“既然懂了，那就早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回去好好上学，好好学习，那才是你们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啊，对了！” 说到这，曹志强掏出十张十块的钱，放到曹丽丽的手里：“这是一百，是你跟你妹妹这个月的零花钱，拿去花吧，可以买点衣服什么的。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花这笔钱，更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对吧？” 曹丽丽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记住了！”曹志强道，“财不可露白，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么多钱。再就是，如果要出去买衣服之类，一定要大人领着，比如让槐花姐领着你们去，知道么？” “知道了。”曹丽丽再次点头。 曹志强这才满意道：“很好，既然知道了，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别继续呆在这里了。” “可是……” “没可是。”曹志强打断曹丽丽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你上学时间，你大概率是请了假，甚至可能没请假，直接逃课。 算了，不管是什么，你都赶紧回去给我上学！ 别以为自己以后会长得好看，就无所顾忌。 女人不光要颜值好，更要有脑子跟学历。 要不然，只有一张好脸，脑子却跟不上，只会被男人骗。 所谓红颜薄命，说的就是那群只有颜值却没脑子的二货。 这种女人，空有一张好皮囊，没有保护自己的智商，那颜值就只会招灾。 怎么长脑子呢？ 当然是学习啊！ 腹有诗书气自华，智商也会跟着涨。 所以，早点去上学，别整天学大人一样，为我操心了。 我是个成年人，还用不着你们这几个小孩儿来操心！ 适当的年龄做适当的事儿。 好好上学好好玩，才是你俩该做的！” 听完曹志强这番长篇大论，乔四美整个愣住了，似乎脑袋完全跟不上。 倒是曹丽丽，眨了眨眼，皱了皱眉，这才叹口气：“好吧，我懂了，既然如此，那哥哥你好好歇着，我，我跟妹妹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曹志强笑眯眯的摆摆手。 “该干嘛干嘛，早点回家，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啊，更是浪费你们的大好年华啊！ 童年只有一次，丢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曹丽丽叹口气，收起钞票，再拉起抱着橘子罐头不撒手的乔四美：“四美，我们走吧，哥既然这么说，就是不希望我们继续呆在这，就，就听他的吧。” “真回去啊？”乔四美眨眨眼，“我，我还想跟他……” “嗯？”曹丽丽再次一瞪眼。 乔四美这才扁扁嘴：“好嘛，走就走。” 就这样，曹丽丽跟乔四美联袂离开了病房。 当曹丽丽跟乔四美离开病房，走到外面走廊上的时候，乔四美忽然道： “姐，我，我忽然觉得，觉得曹哥哥好厉害啊，跟大哥二哥还有爸爸小七他们，完全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就是，就是…… 哎呀，反正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跟爸爸哥哥他们都不一样，真不一样！ 尤其是他刚刚说那番话，什么再也遮不住我的眼，哎呀，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感觉他好厉害，很厉害，非常非常厉害啊！” 曹丽丽默默的走了两步，皱了皱眉，然后再摇摇头，叹口气：“你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哥啊，他，他现在确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应该是那种，看似不着调，其实大智若愚，是能做大事的人吧，我觉得是这样。” 乔四美跟着默默走了几步，忽然道：“姐，我不想让槐花姐照顾我，不想让她给我辅导功课了。” “为什么啊？”曹丽丽皱眉，“又想偷懒？不想学习了？” “不是。”乔四美摇摇头，“是因为，因为槐花姐喜欢曹哥哥，我不喜欢。” 曹丽丽一愣，顿住脚步道：“槐花姐喜欢哥？就算是，关你什么事，你又为何不喜欢她？” “因为，因为……”乔四美想了半天，忽然道，“因为我，我喜欢上曹哥哥了，不，是爱上曹哥哥了，这次是真的！ 那既然我喜欢上曹哥哥了，槐花接还喜欢，这不是跟我争吗？我当然不能喜欢槐花姐姐了啊？” “说什么鬼话？”曹丽丽训斥道，“记住，他是你哥哥啊！妹妹怎么能爱上哥哥？” 乔四美撇撇嘴：“哼，他是你哥哥，又不是我哥哥，我跟他都不是亲的，凭什么不能爱？” 曹丽丽一瞪眼：“那也不行！还有，你才多大，知道什么爱啊喜欢的？别整天胡说八道，你这样，只会惹人笑话知道不？ 注意你的身份！ 他是我哥，我是他妹，你又是我妹妹，当然你就是他妹妹，妹妹是不能爱上哥哥的，懂了么？” 乔四美扁扁嘴，嘟囔了一句老古董，不过很快就笑着道：“对了，姐姐，我忽然想到个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曹丽丽问。 乔四美道：“姐，你说，如果我以后嫁给曹哥哥，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曹丽丽一愣，然后就没好气道：“你脑子瓦特了？整天都在想什么啊？我刚刚说的你没听见么？ 哼，都说了，让你平时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多读点正经书！别想这些没用的！” “就问问嘛。”乔四美笑了笑，“对了，姐你说，我要是嫁给曹哥哥，是叫你姐呢，还是叫你妹？到时候你是继续叫我妹妹，还是叫我嫂子？” 曹丽丽立刻一巴掌拍在乔四美的头顶上。 “哎呀！”乔四美扁着嘴挠挠头，“干嘛打我？” 曹丽丽一瞪眼：“谁让你胡说八道？这种话也敢乱说？ 看来啊，我得给你加重作业量了！” “等一下！”乔四美忽然拽住曹丽丽的胳膊，“先别说那些，你且看那！” 曹丽丽顺着乔四美指的方向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个护士站，护士站里站着一个年轻漂亮，好像正在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很有些神游天外的女护士。 “看什么啊？”曹丽丽疑惑道，“别说不过就转移话题！” “没啊。”乔四美皱眉道，“你看那个护士姐姐，看她手里的东西。” “她手里的东西？”曹丽丽重新扭头看了看，发现那个女护士手里正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她此时就盯着那盒巧克力发呆。 “不就一盒巧克力吗？”曹丽丽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乔四美继续皱眉，“姐，你不觉得，那个护士姐姐手上的巧克力包装，跟曹哥哥之前给我们吃的那种巧克力的包装一模一样么？ 而且你看，那个护士姐姐好像长得挺漂亮的。 她手上拿着那盒巧克力，一直盯着看，还魂不守舍。 再加上曹哥哥刚刚一个劲儿的赶我们走，不让我们呆在他身边陪他…… 啊，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疑？ 他不会是想把我们赶走，好跟这个护士姐姐幽会吧？” 曹丽丽一愣，忽然噗嗤一笑，然后再次给了乔四美的头顶一个如来神掌。 “哎呀！”乔四美双手护头，怒怒的看着曹丽丽，“姐，怎么还打？打笨了怎么办？” 曹丽丽没好气道：“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别再搞这些蹩脚的借口了？ 为了转移话题，你也真是拼了！ 一盒巧克力而已，这么大个北平城，咱哥都能买到，别人就买不到了？ 行了，别打岔了，跟我回家去！ 我这次啊，必须得给你安排好多好多作业！ 就像哥说的那样，打爆加！” “什么是打爆加？” “就是双重加倍的意思，英文，英文懂么？” “啊，不要啊，饶了我吧！” “就这么定了！回去就给你打爆！” 正文 076 所以，你能做我的干姐姐么？ 曹丽丽跟乔四美离开后，曹志强就下了床，把板凳放倒坐下，再拿出圆珠笔跟小本本，把小本本放在床上，就这样趴在床上，继续他的抄袭大业。 一个个的字, 都是一个个的钱，赚钱要趁早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曹志强抄的进入下笔如有神的状态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这个声音惊动了曹志强，以至于他下意识的一捂本子一回头。 “于护士？”曹志强一愣。 是的，来人是于媛媛护士。 也是, 这可是高干病房，能不敲门就进来的, 不是护士就是医生。 进门的于媛媛也一愣，看着坐在放到的凳子上，趴在床上的曹志强问：“你在干嘛？” 曹志强眨眨眼，站了起来，顺势收起小本本。 冲着于媛媛晃了晃手中的小本子跟圆珠笔，曹志强才露出一个练习过多次的温煦微笑：“当然是写文章啊。 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文字工作者，灵感总是一闪而逝，所以要随时记录身边的灵感与感动。 尤其是，一旦来了灵感，就要赶紧动笔，要不然，灵感没了，再想抓住就难了。” “原来如此。”于媛媛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看来，你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知名诗人。” “哪里。”曹志强笑了笑, “像我这样没才华的人, 只能勤能补拙嘛。” 于媛媛笑着走过来：“你要还说没才华，那我岂不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曹志强笑了笑，也不解释，反问：“对了于护士，你来找我什么事？我记得已经跟医生说过，今后可以不是不用挂水了啊？”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然后忽然双手捧着一盒巧克力，递到曹志强面前：“这个，你收回去吧。” 曹志强一看，那正是之前自己送给于媛媛的巧克力。 其实刚刚他就看到她手里这盒巧克力了，也有所猜测，现在果然。 曹志强看过巧克力，没有接，而是笑道：“怎么，不爱吃这款？那我给你换个口味的？上次那个吉百利的牛奶巧克力怎么样？” “不是！”于媛媛连忙摇头，然后看曹志强没有接手的意思，连忙走前几步，把那盒巧克力放在曹志强的病床上。 放下巧克力后，于媛媛才正色道：“曹志强同志，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不过，这款巧克力还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是护士，你是患者，护士是不能收患者礼物的，这是规定，尤其是像这种进口巧克力，所以，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曹志强点点头：“是，我的错，不知道这个，那，我回头给你弄个不那么贵的，国产的巧克力？” “不要！”于媛媛继续正色道，“什么都不要给我，我是护士，照顾你是应该的，属于我的职责所在，而你，你……总之，希望你能明白，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只是护士跟患者之间的关系，请，请不要多想。” 曹志强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低下头，不去看于媛媛。 静默了十秒钟后，曹志强表现出一股垂头丧气加备受打击的样子，然后转过身，背对于媛媛，运用自己的金嗓子天赋，用一种极度压抑的，带着点颤音跟哭腔的低沉声音道：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看见曹志强这幅末样，于媛媛下意识的捏紧衣角，咬了咬嘴唇道：“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们……我……” “好了，你别说了！”背对于媛媛的曹志强一摆手，“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于媛媛刚想张嘴安慰他几句，却忽然感觉心中好像有块大石头堵着一样，堵的她说不出话。 深吸一口气后，眼睛有些发红的于媛媛才强行道：“总之，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但是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完，于媛媛就转过身，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就在于媛媛要跑到门口的时候，曹志强忽然道：“于护士，稍等一下。” 于媛媛这才脚步一顿，但却不敢回头看，因为她此刻已经泪流满脸。 “你，你还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曹志强恢复平淡语气道，“只是，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再走？” 于媛媛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说。” 曹志强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依旧很装逼的背对着于媛媛，语气平静的道：“我知道，感情是勉强不得的。 一份感情能够成功，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只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能携子之手，一起到老。 然而，这需要极大的气运才行，不是谁都有那种幸运。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我能在今生遇到你，认识你，知道你的名字，跟你有过这几天的接触。 这就已经足够了，也没什么奢求的了。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我愿意祝福你，希望你过得比我好，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与你的爱人一直幸福到老。 不过，能不能，我是说，能不能再满足我一个卑微的小要求？” “什么要求？”于媛媛道。 “我本来想说，能不能做个普通朋友。”曹志强道，“毕竟，就算那种关系我们不可能了，可是，我不甘心从此在你的世界里消失，只留下回忆跟悔恨。 所以，我本想当你的朋友，继续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知道这不够，远远不够。 我不想失去你，又舍不得让你伤心，见不得你难过，只要你过得比我好，那就已经足够。 所以，你能做我的干姐姐么？” “啊？” 于媛媛一愣，下意识一回头，发现曹志强还在背对自己，这才放下心，连忙迅速擦了擦眼泪。 “你，你刚说什么？干，干姐姐？”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就要转过身。 “别，别转过身！”于媛媛连忙道，“就那样，别转身，别看我！” 曹志强一愣，不过还是停下来，继续看着窗外道：“是这样，我虽然有个亲姐姐，但很久就分开了，而且我之前跟她的关系也一般，不怎么样。 当然了，那是因为过去的我太混蛋了，把关系弄糟了。 我想弥补，可当我醒悟的时候，彼此已经天南地北分隔两地。 我会想办法，继续弥补这段关系。 但是，在我的内心中，更想有个像你这样的姐姐。” 做了个深呼吸后，曹志强道：“既然成不了那种关系，那么，至少让我成为你的干弟弟，成为你身边一个可以信任跟依靠的亲人。 这样的话，至少在你熬了一夜，身心疲惫，却没人关心的时候，你至少还有我这个干弟弟。 又或者，你有了什么伤心事，却不想跟自己的亲人说的时候，也可以找我这个干弟弟倾诉。 当然了，作为交换，我如果有了什么不能对别人说的事情，也可以来找你倾诉。 我们，就这样彼此靠近，互相依靠，做一对相互扶持，又相互关心的干姐弟，一起度过这世的繁华，不负今生的相遇，你意如何？” 于媛媛低着头，使劲捏着衣角，也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有纠结，有甜蜜，有抵触，有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庆幸跟松口气。 她此刻才明白。 原来她，不想失去他。 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彼此谈了那么久，她不能三心二意，始乱终弃。 既然如此，那或许，当他的干姐姐，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于媛媛呼口气，笑着抬起头，“好啊，如果，如果你愿意，那，那我就做你的干姐姐吧。” 曹志强忽然转过身，看到了满脸泪痕却慌乱捂脸的于媛媛。 “别，别看我！”于媛媛立刻双手捂脸加转身，“你怎么转过身了？” 曹志强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原来你流泪了啊，是为我而流的吗？真好！” “谁为你了？”于媛媛一皱眉，再次使劲儿用手背擦了擦眼，再使劲儿眨了眨眼，“我是，我是最近休息不好，眼睛不舒服才这样，你别乱说，更别乱想。” “这样啊。”曹志强慢慢靠近于媛媛，而于媛媛则下意识的后退。 一直等于媛媛后退到房门，再也后退不了了，才有些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曹志强道：“你，你要干什么？” 曹志强来到于媛媛跟前站定，先近距离看了看于媛媛的脸，然后叹口气：“姐，你真美。 为什么要这么美啊，真是诱人犯罪。” 于媛媛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你……” “等一下！” 曹志强忽然一摆手，打断于媛媛的话。 紧接着，他伸手入怀，再伸出手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通红通红的新鲜西红柿。 “姐，这是西红柿，又叫爱情果。” 曹志强手捧着一枚红红的西红柿，对于媛媛笑道。 “虽然这东西呢，现在已经不值钱了，但这是反季节蔬菜，目前来说，还是有点稀罕的。 西红柿富含多种维生素，尤其是富含维生素A跟维生素C，能有效缓解眼睛流泪的情况。 所以，拿去吃吧，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一份……弟弟对姐姐的心意。” “啊？”于媛媛一愣，“这不行，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曹志强叹口气：“姐，刚才你还说，愿意拿我当弟弟的，现在我这个弟弟心疼姐姐，想把这个西红柿给你，这都不能接受么？ 知不知道，跟这个西红柿本身的价值相比，我的心意价更高啊。 你确定要拒绝我的一片心意吗？ 你确定要再次伤我的心么？”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下后，这才叹口气：“好吧好吧，你别说了，我要，我要还不行。” 说到这，于媛媛就就伸手拿曹志强手里的西红柿。 然而，于媛媛刚拿走曹志强的西红柿，曹志强反手就抓住了于媛媛的手。 在对方一愣的时候，曹志强直接低头看着于媛媛的手，一边用手磨蹭，一边面色严肃的道：“姐，你的手有些粗糙了，这跟你的年龄不太相符，看来是你平时太过操劳所致。” 说到这，曹志强抬起头，看向有些发呆的于媛媛，然后微微一笑：“姐，你平时要多注意休息，更要注意保养了啊。 要少吃零食多睡觉，熬夜更是尽量少。 还有护手霜，该用就用。 别人不心疼，我心疼啊。” 听曹志强这么说，再加上手还被对方握住，于媛媛只感觉脸在发烧，心脏在狂跳，喉咙也在发干，浑身上下好像起火一样。 这种不能自控，却又痛并快乐的感觉，是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过的。 非要做个类比，就好像，就好像喝醉了一样。 只是比喝醉了的感觉更甜蜜，更舒服，也更迷恋。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于媛媛抽出手，一手拿着西红柿，另外一只手慌慌张张的转身拉开病房门，然后继续慌慌张张的逃开了。 连门都忘了关。 只留下依旧站在原地的曹志强，在继续眯眼微笑。 正文 077 有阳光大道，谁还去走烂泥坑？ “嗨，英子，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刚从拘留室里走出来的英子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一脸微笑的曹志强。 一瞬间，金秀英感觉心中流过一阵暖流，鼻子有点发酸。 而看到金秀英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曹志强也有些唏嘘。 事实上，到今天为止，距离曹志强被魏大军拦路抢劫那天，已经满七天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脖子上那点小伤口，早就好差不多了。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他虽然早就去了颈托, 可脖子上依旧每天缠着纱布绷带，还每天都要吃什么补血的蜂蜜阿胶，那种在他看来就是糖水加驴皮冻的玩意儿。 不过没办法，他不想挂水，那就得吃药。 比起其他成分不明，反应不明的注射型补血中成药，蜂蜜阿胶好歹吃了没大碍，就当吃糖胶了。 当然了，这不是曹志强看不起中医中药，不信中医中药，真不是。 他是不信现在的中医中药。 毕竟现在国内的医疗水平，尤其是中医药研究水平，就俩字——呵呵。 别说什么青蒿素，青蒿素项目有几个？ 目前大多数的中医中药，大多数都是类似水变油, 或者什么能量水之类的骗局, 还是少碰为妙。 然后，今天一早，曹志强实在受不了了, 干脆就办了出院手续，不再继续住医院的高干病房了。 倒不是他心疼钱，也不是吃够了阿胶蜂蜜红枣汤，而是心疼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消失了就不再回来，他可没工夫继续在医院里耗下去了。 医院虽然也不错，尤其是有于媛媛这样的俏护士可供调戏。 但既然已经跟于媛媛成了干姐弟的关系，俩人的关系最近几天那是突飞猛进。 说个笑聊个天，那都是小意思，就连人家衣服鞋子的尺码，还有三围尺寸，家庭成员，甚至家庭住址都要到了。 就差把人家祖宗三代的情况都搞清楚了。 攻略到这个地步，也就差不多了，如果不想更进一步，就没必要继续在医院呆着耍好感了。 医院人多眼杂，很多事情不方便，再刷也就那样。 还是先出院，再找机会把人约出来，一起吃个晚饭，去黑黑的环境看个电影啊，或者去黑黑的环境看个录像啊，再去黑黑的公园散个小步啊……是吧！ 再者说，昨天的时候，警察第三次来找他，他应付完警察的询问后，又从警察嘴里反向听说了金秀英的情况。 当他知道，金秀英至今还在派出所里被关押着之后，就有点小内疚，想早点过来把金秀英弄出来了。 虽然严格来讲，金秀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如今她的作用基本已经用完，按说可以扔了不管了。 但曹志强终究有点底线，还做不到过河拆桥，用过就扔的事情。 那也太无耻，太没品了。 真要做了，他会内疚一辈子。 金秀英帮了他那么大忙，他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这才是公平交易！ 再说真的用完人家就不管了，也可能有后患。 万一对方感受到欺骗，出来后报复自己咋办？ 还是得好好收尾才行。 所以说，他这次来警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释金秀英，毕竟昨天去看他的警察说了，曹志强是有资格给金秀英做取保候审的。 不过出院之后，曹志强并没有第一时间来警局，反倒是先去租了个独栋带上下楼的砖木结构二层小洋楼。 之所以先租房子，是因为他昨天听前来找他问话的警官说，要保释人，你得有固定住处或者固定联络点。 金秀英虽然在京城有家，但她早就跟那个家不来往了，过去都是住魏大军家。 魏大军如今被抄家，她肯定不能回去住了，又不能让她住曹志强的那个四合院，所以还是先提前租个房子为好。 曹志强还寻思，租了那套房子后，不光可以给金秀英住，自己偶尔也可以过去住。 反正分上下楼，一起住也不算是个事儿。 那房子在北平体育馆南边，龙潭西湖以西，目前来看是稍微偏僻了点，不过偏点也好，至少够安静啊。 而且附近就是龙潭西湖，没事儿去遛个弯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那地方距离关押金秀英的派出所不远，也方便以后传唤她。 就这样，上午租完房子，下午他就来派出所保释金秀英。 办完了取保受审的手续，金秀英就可以放出来了。 实际上，曹志强本以为，金秀英是报案人，应该不会受刁难，更不会被拘留才对。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看她萎靡憔悴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次是真的遭大罪了。 都是因为他。 怎么办，只能是以后补偿一下她了。 哎呀，我可真是心善呐。 还有我这么好的好人吗？ 就在曹志强在那先是唏嘘金秀英的遭遇，后来变成自我感动的时候，周建国警官忽然走了过来，笑着对曹志强道：“怎么样，人没错吧？” 曹志强立刻丢掉唏嘘脸，扭头挂上一副公式化的笑脸道：“对，人没错，看着很精神，太感谢周警官了。” “呵呵，没错就好。”周建国笑了笑。 看到曹志强正跟一个警官笑着说话。 刚刚鼻子有些发酸，刚想对曹志强说点什么的金秀英，忽然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然后默默的走到曹志强身边，低下头，什么也不说，显得相当乖巧。 经过了铁窗的教育，就是不一样。 等金秀英默默走到曹志强跟前的时候，曹志强对她笑着点点头：“英子，你先等一下，待会儿再说。” 说完，曹志强就在金秀英的愣愕之中，继续笑着周建国警官握了个手：“哎呀，周警官，不管怎么样，这次是真的麻烦你了。” “呵呵，哪里话。”周建国也是满脸笑容，“像你这样的好同志，我们没有保护好，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你如果早点来找我们，在你决定去工厂上班的时候就来找我们，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曹志强笑着道：“是是是，都是因为我法盲，胆小怕事，而且很自卑，才惹出这么多祸事，麻烦了大家，今后一定加强学习，好好学习我们的法律法规。” 周建国笑了笑：“哪里哪里，打击犯罪，惩奸除恶，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还有，就我个人来讲，还是很佩服你的，能自己从那种环境下幡然悔悟，很不错，非常不错啊。 对了，你脖子上的伤没问题了吧？” 说到这，周建国警官看向曹志强脖子上那一圈纱布。 是的，曹志强就算出院了，也依旧天天脖子上缠着一圈纱布。 在这种细节方面，他一向很注意。 “没大碍了。”曹志强呵呵一笑，“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别剧烈运动，别沾水，定期去换药就行，不用住院了，怪费钱的。”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周建国点点头，眯了眯眼，然后似笑非笑的道：“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可得注意身体啊，以后万万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 “嗯？” 听了这话的曹志强一愣，总觉得这话有点问题。 仔细看了看周建国，却发现他脸上笑容依旧，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大概是我自己想多了，别吓唬自己。 想到这里，曹志强连忙笑道：“哎呀，才子不敢当，不过是瞎想瞎写，大家给面子而已。至于身体，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建国笑了笑：“这就好。” 曹志强皱眉低头，眼珠转了两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的道：“对了，周哥，魏大军那伙人的案子，到底要多久才能办好？” 周建国想了想道：“这个嘛，我们的审讯已经结束，案子已经送交检察院了，等着走正常程序。 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检察院的人，但按照我的经验，这个案子铁定了，不太可能发回重审。 等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再送去法院判，短则一周，慢则一个月，很快就能判。 至于结果如何，我不好多说，但根据我的经验，像这种严重案件，哪怕是从犯，起码也是三年起步。 魏大军的话，他是主谋，就目前的形式，弄不好得判死刑。” “这就好，这就好。”曹志强点点头，“那金秀英呢？她会不会有事？”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周建国警官笑道，“金秀英比较特殊，既是报案者，也是自首者，还有重大立功表现，又有你的求情。 这个，我们一开始，是准备对她不予立案的，但因为案情重大，检察机关接了手，所以没办法，只能连她一起立案。 不过你放心，虽然已经对她立案，并且也把她的情况申报检察机关了，但是我们已经把她的情况详细写明，并要求对她免于起诉，依照我的经验，检察机关方面，大概率是能同意的。 只要检察机关那边对她免于起诉，那她就彻底没事儿了。 这也是为何我们能让你对她取保候审的原因。” “太好了。”曹志强拍拍胸口，“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到曹志强那副心有余悸的怕怕样子，周建国警官立刻就笑了：“你啊你，胆子这么小，竟然还敢……敢当街溜子，我也是服了你。” 曹志强故意挠挠头：“哎呀，我当初这不，这不那啥么，也是意外，是被迫的啊。” “也是。”周建国警官微微一笑，“你的情况，我可以理解。所以关键问题不在你，而是魏大军那伙人，要不是他们，你也不至于如此。” “太对了！”曹志强连忙附和道，“真说到我心坎里了，当年我要不是倒霉碰上他们，打不过他们，被逼加入，何至于此啊。” “是啊，不幸中的万幸，你碰上了我。”周建国警官眯眼笑了笑。 “那是。”曹志强连忙笑道，“幸亏您明见万里，明察秋毫，才能及时拆穿魏大军等人的无耻谎言，这都多亏您啊。 您放心，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这事儿了了，回头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周建国哈哈一笑道：“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能及时幡然悔悟，这就很好，以后可千万要引以为戒，万万不能再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这您放心好了。”曹志强呵呵笑道，“有阳光大道，谁还去走烂泥坑？” “这就最好不过。”周建国点点头。 “对了！”曹志强忽然道，“说起来，上次那首诗的锦旗，我已经找人在做了，不过这次来不及，只能下次送来了。” 周建国警官立刻笑道：“呵呵，不着急，不着急，其实我上次也就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曹志强呵呵道：“看您说的，你们警察帮了我这么多，替我抓住了坏人，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还帮我追回钱款，我只是送个锦旗，这算什么啊。 不光有锦旗，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到时候跟锦旗一起送上。 放心，不光你，你们局里的人每人都有份！” “使不得使不得！”周建国连忙道。 “小曹你这就不对了！ 我都说了，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我们的职责。 你送个锦旗给我们就很不错了，送礼就过分了，我们不能收。” “不不不，两码事。”曹志强笑道，“我不送钱，我知道规矩，我就送点鸡蛋跟猪肉，不值钱，也就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们不收，反而是看不起我。” “那也不行。”周建国摇摇头，“不收礼是规定！” “你这样。”曹志强忽然道，“周警官，咱们这下算朋友了吗？” “朋友？”周建国一愣，然后呵呵一笑，“这话说得的，当然算啊，怎么，你有事儿？” 曹志强笑道：“是这样的周警官，如果是朋友之间的，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不求你办事儿的礼尚往来，不违规吧？比如说，我上你家串个门，带个礼物啥的，没问题吧？” “这个，那也得看礼物贵重与否。”周建国一皱眉，“贵重东西不能收。” “那不能贵重。”曹志强道，“这样，实不相瞒，我来之前，本来就已经订了一批鸡蛋跟猪肉，只是数量有点大。 我是按照五十人，每人十斤猪肉，十斤鸡蛋来定的。 人家正在替我去乡下收货，一时没给我送来，不过说好了，他货一收到，立刻直接送你们这里来，省的来回跑。 这鸡蛋跟猪肉又不贵，我本来是送给你们所有办案警员一个心意的，但既然你说不行，那我干脆送给你吧。 我这就是好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不求你办事儿，没利益牵扯，不会有问题。 你收到了呢，吃不上，怕坏了，让同事帮帮忙，分给同事一点，这就没问题了吧？ 对了，差点忘了说，那批货是不能退的，食品你也知道，哪儿有退货的道理。 你们要不收，我这损失可大了去。 我一个人，最多加上俩妹妹，我怎么吃的了这么多肉跟鸡蛋啊。 所以你替我收了，就是帮我忙啊。” “这个……”周建国一愣，“你这，你这……” “李志明！”曹志强笑着看向旁边的年轻警察，“你说，我这样做，算犯错么？ 从我的实力地位出发，我给你们送点土特产，这算行贿吗？” “这个嘛……”李志明一愣，还没等说话，忽然看到曹志强在给自己打眼色。 眨眨眼后，李志明忽然道：“头儿，我觉得曹志强同志也是一片心意，而且人家东西都定了，也不能退货，要不然，就收了吧。 就像他说的，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也就九牛一毛，他花一千块钱，估计跟咱们花一毛钱没啥两样。” “就是嘛！”曹志强笑道，“东西虽然多，可真的连一千块都不到啊，这对如今的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随便写个诗就赚回来了。 你们就收了吧！” “曹志强，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不跟所长说？”周建国道。 “所长这不是不在嘛。”曹志强道，“再说了，这算什么大事儿，就点小事儿，麻烦所长不至于，真要跟所长谈，那才是行贿，犯忌讳。 而您，说句不恰当的，您就是个普通干警，啥官职没有，我跟您这么来，上哪儿说都没事儿啊。” “你小子！”周建国笑骂了两句，“行了，我知道了，那批东西一到，我替你收了还不行？” “那就最好不过！”曹志强笑着点点头，“帮我大忙了。” 周建国微微一笑，这才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金秀英，脸色瞬间沉下来。 “金秀英，曹志强同志刚刚替你做了取保候审，你可以走了。 不过，出去后不要乱来，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哪儿也别乱去，随时等待传唤，听到没？” 金秀英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周建国也点点头，然后扭头变成笑脸，笑着对曹志强道：“小曹啊，行了，钱你也拿了，人也出来了，你可以走了，不过路上小心点，尤其是那包钱，可得藏稳了，最好存银行，别到处显摆。” “您放心！”曹志强笑呵呵道，“我这次啊，一出您这门，立刻打个出租车走，出门就去银行把钱存上，这总成了吧？” “嗨，打什么车啊。”周建国哈哈一笑，“你出去后，真要去银行是吧？” “对啊。”曹志强点点头，“一万块呢，放怀里不安生啊，还是存银行保险，我存折都拿来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周建国道，“你啊，也别去打车了，怪费钱的，稍等，我去开个挎斗，我亲自带你跟这个金秀英，一起去银行，完了再把你送回家。” “这怎么使得？”曹志强道。 “这有什么，我们是警察，为人民服务，应该的。”周建国笑呵呵的道。 “那成。”曹志强点点头，“不过呢，您把我们送附近的银行门口就行了，不用再送我回去，我还不想回去，有点事儿要做。” “行！”周建国笑着点头，“那咱就走吧！” 很快，周建国就开了一辆三轮挎斗，拉着曹志强跟金秀英，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银行营业点。 下了车后，曹志强坚持让周建国回去，说不用再麻烦他了。 周建国也不再坚持。 不过他刚启动摩托车，又忽然又停了车，扭头对曹志强挥了挥手道：“小曹，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曹志强一愣，转头看了看金秀英，然后就一个人走到周建国跟前笑道：“周哥，有啥事儿？” 周建国笑了笑，看了看不远处的金秀英，确定她听不到他的话，这才在曹志强耳边轻声道： “小曹啊，你才华横溢，是个聪明人，也很知进退，识情趣，我挺欣赏你的。 不过聪明人往往容易自视甚高，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说，以后做事的时候啊，要三思而行。 比如有些小聪明，能不玩就不玩，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 多做多错，知道么？” 曹志强眼皮一跳，赔笑道：“周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周哥，我……” “别说了！”周建国忽然笑着伸出手，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周建国微微一笑：“小曹啊，别多想，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了，但这之后，你可要引以为戒，好自为之。 要知道，这人啊，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气的。 好了，我的话到此为止。 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我走了。” 说完这句，周建国一扭油门，哄的一下就骑着挎斗离开了。 只有留在原地的曹志强，还在眯着双眼，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周建国离去的背影出神。 正文 078 你，你是要跟我一起合住吗？ “来，英子，喝点茶，压压惊！” 在银行附近的一个餐馆包厢里，曹志强亲自给金秀英倒了一杯茶。 给金秀英倒了一杯茶后，曹志强却下意识的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 等喝过之后，才意识到这是金秀英的杯子, 于是连忙放下：“抱歉，搞错了，我给你倒一杯。” 匆忙拿起茶壶，往金秀英的杯子里再次倒入新茶水后，曹志强才再次拿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茶水，又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好像有点紧张？”金秀英忍不住问。 “笑话！”曹志强放下茶杯, “我怎么会紧张？我，我这是兴奋，兴奋的口渴懂么！ 喝你的茶，压你的惊吧！” 说完，曹志强就再次自斟自饮。 好吧，当跟周建国分别后，曹志强就有些神思不属，所以压根没去银行，而是带着金秀英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要了个包厢点了几个菜。 嗯，吃菜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找个隐秘的地方，跟周秀英喝喝茶，说说话。 至于从派出所拿回来的那一万块钱，当然是放随身空间了。 曹志强才没那么傻，还把钱存银行。 这年头存钱容易取钱难，尤其是大额钱款。 有现金在手，好多事儿都很方便，曹志强才不会再把钱存进银行。 当然了, 如果没有随身空间，曹志强或许会考虑存一部分钱进银行, 但他不是有随身空间么。 话说回来，当金秀英端起那杯曹志强亲手斟满的热茶后，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曹志强：“你，你……” “你想说什么？” 连喝了三杯茶压惊的曹志强，如今已经重新镇定下来，此刻正优哉游哉的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道：“想说就说吧，这里没别人，就咱俩，你可以畅所欲言。” 金秀英沉默了一下，放下茶杯道：“我会有事吗？” “有事？”曹志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指什么？” “就是，我会不会被抓进去坐牢？”金秀英问。 “怎么可能。”曹志强摇头失笑。 金秀英一皱眉：“可是，可是之前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但，但他们还是把我关起来了啊。” 曹志强叹口气，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杯道：“英子，这你就不懂了。 我都问过了，你这种情况呢，虽然你是报案方，但因为你本来就是他们的成员之一，而且也参与了之前抢劫我的过程。 哪怕你后来幡然悔悟，及时回来找我，告诉了我所谓魏大军要执行家法的情况，救了我一命，还能去派出所报警…… 是的，哪怕你做了那么多，但不能抹杀你是他们的一员，并一起参与抢劫我的行动这个事实。 所以，你的报警，被他们认作自首。 再者说，魏大军那伙人的口供，肯定是对你不利，比如会说一些你曾经干过或者没干过的坏事儿等等，借此拖你下水。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自然不能随便把你放了，毕竟你跟老杨是不一样的。 不过，你跟魏大军他们毕竟不同，所以警方只是暂时把你关在拘留室，待遇也很好。 至于具体怎么判，还得上面做出指示才行。 但是你放心，我都问过人了，你这种情况，大概率会被判不予起诉。 只是在正式判决之前，按照规矩，你哪怕是自首方，也依旧要先行拘押。 当然了，我如果来替你保释，也就是替你做取保候审，那就没问题，可以先出来。 只是就像警察说到那样，你不能乱走，不能出京城，保证随传随到。 对了，我给警方写的资料上，你的落脚点是我的新家。 那是我刚在这附近租下的一套房子，二层的小楼房，上下两层两户，有独立厨房卫生间，家具齐全，拎包入住，相当不错。 等吃完了饭，我就带你去新地方看看。 哦对了，还不成。”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金秀英，皱着眉头挺了挺鼻子，然后略微拉开点距离。 “你看嘛？”金秀英一瞪眼。 曹志强捏起鼻子：“刚才没发现，你这浑身都馊了啊，什么味啊这是？” 金秀英哼了一声，毫不在意的道：“你要是被关进拘留室试试，你也得馊，那里面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你能想到么，那么小的一个地方，就一个带铁栅栏的小窗户，里面就一张床，而且还有一个特味儿的马桶，马桶一天一换，我……算了，不提了，说起来恶心。” 曹志强默默的又把椅子往外挪了挪，这才道：“明白了，所以说，在这之前，你还得先去次澡堂子，把浑身上下好好洗洗搓搓。 记得啊，雇个有力气的搓澡工，加点钱，把你上下使劲儿搓一搓。 你这个样子，我可舍不得让你去我的新房子。” “哼！”金秀英一脸不屑的扭过头去，用不看曹志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蔑视。 然而，她刚扭过头，脸上就红了，而且咬起了嘴唇，似乎也不是真的不在乎曹志强说的那些话。 曹志强才不管她想什么呢，自顾自的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这才道： “你……” “你……” 好吧，曹志强刚刚居然跟金秀英同时说了个你字。 曹志强一愣：“你先来。” 金秀英喉咙涌动了一下，这才故作镇静的小声问：“你，我就是想问，你，你是要跟我一起合住吗？” “看情况吧。”曹志强耸了耸肩道。 “看情况？什么看情况？”金秀英问。 曹志强道：“这个嘛，不瞒你说啊英子，我特么早就想搬出那个破四合院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条件，而且还有魏大军那伙人压着我，我也不敢随便一个人搬出去。 毕竟，在我原先住的那个四合院里，好歹有个特能打，背景还很厉害的牛人镇着，魏大军那些人是绝对不敢进四合院找我麻烦的，有他在，我很安心。 但现在么，魏大军团伙既然已经被消灭了，我当然是得换个好点的地方住了。 当然了，四合院也不错，至少未来的升值空间很大，有闲钱了买点，当个投资品很不错。 但说真的，就居住的宜居环境来讲，那种老北平的四合院是真不行。 尤其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四合院，我是真住够了。 这天天倒马桶，天天去外面上公厕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过了。 现在这个时候，我压力尽去，手头又有钱，当然要搬出来住啊。” 金秀英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哦，这样啊。” “那可不。”曹志强道，“我本想买套房出来住的，但一来呢，我手头现在也不是很宽裕，二来也没必要。 现在租房更划算，有钱还是留着做其他事儿更好，钱生钱才是正经。 花大价钱买一套房子放那儿，得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猛涨，流动性太差，不合适。 真想买房，之后再买也一样，反正这几年房子又不会涨价。 租房就很合适了，手续简单，拎包入住，关键是特别便宜。 那，到时候就算我跟你合租，也是你住楼上，我住楼下，大家分开住，互不打扰。” “好。”金秀英转身看着曹志强，语气平静道，“我反正交了投名状，已经无路可退，以后只能跟你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你最好兑现承诺，不要想着过河拆桥，扔了我不管，更不要想着借机占我便宜，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曹志强一皱眉，刚要说话，包厢门忽然被打开，然后进来一个提着个餐盒的服务员。 等服务员进来把饭菜都一一摆好，说出菜齐了，再退出包厢后，张伟这才第一个拿起筷子。 “来，英子，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 正文 079 是该把亲姐一家接回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曹志强擦擦嘴站起来。 之后，他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只脚在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根牙签剔牙的金秀英。 皱了皱眉后，曹志强道：“英子, 看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 “要你管。”金秀英白了一眼。 曹志强摇摇头，不再劝她，反而道：“吃饱了吧，吃饱了跟我走。” “去哪儿？”金秀英道。 “去澡堂洗澡啊。”曹志强道, “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受不了！赶紧去洗个澡，有什么事儿, 洗完澡再说。” “干嘛总让我洗澡啊。”金秀英一皱眉，“不想洗。” “不想洗不行！”曹志强一瞪眼，“当初怎么说的？现在就变卦了？ 告诉你英子，你要敢不听话，我立刻把你送回局子！ 你现在只是被取保候审，可不是真的就没事儿了！ 也许你喜欢继续在里面呆着？” 金秀英撇撇嘴，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立刻就呈现俯视曹志强的状态。 曹志强本能的一个战术后仰：“干嘛，显得你高？” “哼。”金秀英一扬下巴，“我本来就比你高！” 曹志强一阵语塞，然后摇摇头道：“对了，那什么，在这之前, 你先把你穿的衣服裤子跟鞋子, 还有内衣的尺码都告诉我。” “你想干嘛？”金秀英警惕的看着曹志强。 曹志强直接翻了个白眼：“别瞎想, 我就是看你这身衣服都穿这么久了, 都馊了，想趁你洗澡的时候给你买身衣服，我……算了算了。” 再次摇摇头后，曹志强道：“这样吧，先不去洗澡，咱先去给你买衣服，把新衣服都买了，再去洗澡，这样的话，你洗完澡，就直接换新衣服，如何？” 金秀英抿了抿嘴，又下意识的闻了闻衣服，然后默默点头。 曹志强一看对方这个样子，忍不住再次失笑摇头。 接下来，曹志强叫了两个三轮车，跟金秀英一人一辆，一起去西单买衣服。 西单有不少卖衣服的地方，价廉物美，虽然不如王府井的贵气奢华，但却有不少南方过来的流行服装，所以这时期的年轻人，一般买衣服都喜欢去西单。 至于王府井，就此时来讲，那一般是有钱的文化人跟干部领导才去的，大多数是中年人喜欢去。 金秀英别看这么高，但终归是个十七岁少女，曹志强给她买衣服，当然是去西单。 毕竟这次只是买衣服，又不是还买其他电器类的东西，没必要去王府井。 这次去西单，曹志强可没继续跟三轮车师傅多唠嗑，或者搞什么专车。 他之前找杨安全当自己的三轮车专车司机，是临时起意，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是因缘际会，并不等于曹志强对三轮车师傅情有独钟。 现在嘛，魏大军那伙人的威胁已经暂时消除了，他可不敢再乱来了。 就算要继续找手下替自己做事，也不是这么找。 事实上，到这个时候，曹志强的心里已经有了个新想法，那就是找个机会去西南大三线，把他亲姐姐一家人给接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是该把亲姐一家接回来了。 严格来说，身为一个穿越者，他跟曹佳佳，也就是亲姐姐一家，其实没啥特别的感情。 所谓继承前身的记忆，那就跟看电影差不多，但因为各种原因，他很难感同身受，代入前身对亲姐的感情。 真要论感情，曹志强跟义妹曹丽丽的感情，都比跟那个至今还没真正见过面的亲姐曹佳佳的感情深。 毕竟曹志强跟曹丽丽一起相依为命了那么久，曹丽丽又那么可爱，还那么懂事，在曹志强穿越初期，就承担了很多家务，让曹志强省了不少事儿，他不疼她疼谁？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曹志强如果要论亲疏远近，曹丽丽铁定排第一，跟是不是亲的没关系。 因此，曹志强之所以想接亲姐一家回来，不是为了什么亲情，而是想要利用他们。 没错，到了这个时候，曹志强深感人手不足，尤其是可靠的人手太不足了。 曹丽丽按说最可靠，最靠谱，但终究年龄太小，不堪大用，也暂时不能用。 拔苗助长的道理，曹志强也是懂的。 如果曹志强志向很小，只满足于赚点钱，那当然没问题。 可如果曹志强想要做大做强，只靠一个光杆司令是不够的。 什么？杨安全跟金秀英？ 这俩人确实跟自己有过特殊的合作关系，是一起栽过赃的关系，看起来更可靠一些，但终究不一样。 曹佳佳就不同了，她不管怎么说，都是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 这种血缘关系呢，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能也已经不算什么了，但在这个时代，这种一母同胞的血缘关系，还是挺有用的，是非常强的一个纽带。 虽然根据前身的记忆来看，过去这对姐弟的关系不错，但这主要是前身单方面太混蛋，以及双方年龄相差太大的缘故。 毕竟曹佳佳可比前身大了十四岁，加上前身父母一直工作很忙，奶奶又特别懒，所以前身小时候，基本都是那个亲姐带大的。 因此前身小时候，对姐姐是很依赖的，甚至比对父母奶奶都依赖，是把亲姐当亲妈看的。 只是当年那个情况，懂的都懂，每家每户都要出人，要么就上山下乡，要么就支援三线，最多只能留一个成年人在身边照顾父母。 本来以曹家的情况，当年曹志强还未成年，曹佳佳是可以不用去大三线的。 但无奈的是，曹佳佳结婚了，丈夫要去大三线，而曹佳佳是那种典型的出嫁从夫，不想跟丈夫两地分居，所以就跟着去了。 而曹佳佳一走，前身哭了很久，加上那时候的前身呢，正处在叛逆期，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后来才那么快学坏。 就是说，根据记忆，前身那个姐姐，从小就很照顾弟弟，虽说也有一些小毛病，但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虽说她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还生了孩子，在大三线落地生根，但这样也挺好啊。 出去一个姐姐，回来一个姐姐加姐夫，外带仨孩子，也挺不错啊。 更何况，如果姐姐一家回来了，乔四美的收养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没错，曹志强早就想过了，最靠谱的方法，还是让亲姐姐一家去收养乔四美。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出现辈分问题。 比如自己亲姐收养乔四美后，她跟曹丽丽之间互相怎么称呼的问题。 嘛，到时候再说，反正就是个形式，私下之间该怎论还怎么论就是了。 什么？姐姐姐夫一家不乐意回来咋办？ 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根据记忆，他那个姐姐可是不止写了一封信回来，也不止一次提出想调回京城了。 之前她写过好几次信，而前身的老妈，也就是林美丽，因此找过很多关系，可惜前身的老妈位卑言轻，就一普通工人，调自己女儿女婿回京城这种事儿，她根本做不到。 前身老妈做不到的，不等于现在的自己做不到。 其实这年头，异地调动工作确实很难，但主要难点是接收方。 换言之，必须现在京城找到一个靠谱的单位，同意接收自己的亲姐跟姐夫，把他们的关系转过来才行。 只要京城单位同意接收，或者说同意聘用姐姐跟姐夫，就算姐姐在当地的单位不同意放人，也可以强行辞职。 当然了，能不强行辞职，还是不要那么做，因为那样做很麻烦。 毕竟单位不正常放你，等于你的档案关系还在原单位，人家不给你档案，原则上新单位是不能要你的，除非你干个体户，或者去私企。 但这时期，私企还不让开，所以理论上你如果强行辞职，放弃档案关系，你只能干个体。 除非你有大关系，能在新单位重新建立档案，但这还得重新把你调查一番，特别麻烦。 这倒罢了，更麻烦的是，档案是跟着户口的，原单位不放你档案，理论上你户口就不能迁移到别处，想落户京城可就难了。 姐姐一家别看出生在京城，可自从去大三线工作后，户口早落那边去了，再回京城，那也是外来户，得重新办落户手续才行，而这都需要档案关系。 所以说，要把姐姐姐夫一家接来京城，不光要在京城找到接收单位，尽量还是要让姐姐姐夫的原单位，同意放人最好。 正因为这些难度太大，前身的老妈才做不到把孩子转回来，是真的做不到啊。 不过这事儿难是真难，说不难，那其实也不难。 毕竟如今都改开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只要钞票给的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总之，只要曹志强能把他姐姐一家弄回京城，他就有恩于姐姐一家，他姐一家就得念他的好。 到那时候，有亲情有恩情，还不把姐姐一家绑的死死的，让他们可劲儿的给自己卖命？ 哦呵呵呵。 错了，不能这么说，这太势利了。 应该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 创业亲姐弟，道理也是一样的。 在没有其他更靠谱的人脉之前，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是相对靠谱的人选。 任人唯亲既然流行这么久，从古到今经久不衰，肯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姐姐曹佳佳已经结婚了，自己还有个姐夫，姐夫也有一大家子人，这么一弄，不就多了好多帮手么？ 杨安全虽然目前看来挺好的，且一起栽过赃后，相对也比较可靠，但终究接触时间太短。 所以，曹志强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让杨安全去做。 相对而言，亲姐姐这层关系，再加上利益捆绑，就更稳妥一些。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而在这个时代，人们相对保守，家庭跟家族的观念依旧很重，这就是个不错的纽带。 只不过呢，去找姐姐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能说走就走。 总得先把这边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再启程南下。 顺便说一句。 他的亲姐曹佳佳，至今还不知道老妈去世的消息。 这主要是前身还没来得及给姐姐写信说这事儿。 因为他就穿越过来后，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儿，就忘了这一茬。 换言之，远在大西南的曹佳佳，至今都不知道老妈已经没了。 正好，曹志强寻思着，这次南下找亲姐的旅途，干脆就用这个理由吧。 去南方找姐姐，把老妈去世的消息告知对方，接姐姐回来，这也是个很好的借口，可以方便的让单位开介绍信，去买飞机票。 曹志强可不想坐火车去，这时代的火车都是绿皮车，他就算从没亲自坐过，可之前从互联网上看过一些照片，那也是够够的了。 所以啊，如果去西南大三线，也就是他姐姐所在的贵阳，他首选就是坐飞机。 国内此时的飞机，安全性还是可以的，没听说这时期国内飞机动不动出事故的，倒是听说有被劫持飞去南高丽的，但那条线，好像并不是飞贵阳的那条，问题不大。 不过，这时期想要买飞机票，那可很不容易。 因为在这个时期，如果是长途旅行，不管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买票的时候，你都得出单位介绍信才行。 没有介绍信也不是不行，那你就只能买普通的汽车票，或者普通火车车厢的票。 但像火车软卧这种稀缺车厢的票，你没介绍信是买不到的。 还有飞机。 这年头坐飞机可了不得，不光是票价贵，关键也得有单位介绍信才行。 没单位介绍信，你有钱也买不到飞机票。 简单来说，这时期如果你想享受更高待遇的旅途。 比如乘坐火车软卧，还有坐飞机，那都得有单位介绍信。 没有介绍信，就只能坐长途汽车或者火车硬座这些普通的交通方式。 还有各个城市的招待所，以及那些各个城市的高级酒店，你没有单位介绍信，同样住不进去，只能住小旅馆。 真正大大改善这些情况的，不用到处都用单位介绍信的时代，那还得是第一代身份证普及之后，但那得八四年以后了，现在可不成。 这么一想，这工厂的工作啊，他还真不能随便辞。 至少，在曹志强找到下家，或者创办自己的公司，能自己给自己开介绍信之前，他不能随便辞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以后再说。 现在么，当然是先把金秀英安顿好。 毕竟就像她说的，她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自己可不能作出过河拆桥的事儿。 不把她安顿好，万一她急了，半路捅自己一刀可咋整。 这种事儿，她绝对做得出。 毕竟，她可是资深的不良少女啊！ 正文 080 洗了个澡，就丑小鸭变天鹅？ 由于金秀英并没有挑衣服的习惯，曹志强也没有逛街的爱好，所以俩人来到西单后，都是直奔主题，很快就买好了衣服。 衣服很简单，就是三套运动服，三双运动鞋, 以及三十套内衣内裤罢了。 之所以都买运动服，是因为金秀英喜欢宽松的衣服，不喜欢穿不舒服的裙子，这一点上，曹志强十分赞同。 至于内衣内裤，本身不是问题, 问题是数量太多了，足足三十套啊。 不过，这是曹志强坚持买这么多的，按照他的说法，最好一个月天天换内衣内裤，这样才干净卫生，又方便换洗，还说他本人就是这样。 对此，金秀英不置可否，但出钱的是大爷，曹志强要多买，金秀英也不会反对。 除此之外，还买了牙刷牙膏香皂毛巾等洗漱用品，还买了一瓶雅霜雪花膏，以及一盒海鸥洗发膏。 不是曹志强喜欢洗发膏，而是洗发精，洗发香波这些东西，这边都没卖的。 总之，买了衣服跟洗漱用品后，俩人就在附近找了个澡堂子，一起去洗澡。 别误会, 是分开洗，一个进女浴室，一个进男浴室。 讲真，曹志强也早想洗澡了。 他之前住院，因为要演戏做全套，都是不能洗澡的。 毕竟理论上讲，他脖子的伤口没好，不能见水。 现在吗，没人认识他，自然要好好洗一洗，搓一搓。 不过这时候的澡堂，也就那样，跟后世的洗浴中心没法比，根本没有温柔漂亮的小姐姐，去给你上楼做按摩。 最多是有几个手劲儿很大的搓澡工，给你上下搓灰，然后再给你修修脚丫子。 但不管是搓灰还是修脚，都是男对男，女对女，是不可能出现女服务员给男性客人服务的，反过来也是一样。 这样的话，洗澡也就没多大意思，所以曹志强简单洗完身子，让师傅搓了个澡，差不多就出来了。 可惜出来后，却没发现金秀英。 也是，女人嘛，通常洗澡是比男人时间长一些。 更何况金秀英这种情况，她要想洗干净，需要的时间当然要更长久一些。 于是曹志强就在外面买了份报纸，边看边等。 又等了足足四十多分钟，金秀英才姗姗出现。 这一出现，立刻就让曹志强看的目瞪口呆。 无他，实在是洗过澡，又换了一身新运动服的金秀英，真的是大变样，真的是特别好看。 尤其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面熟。 就是那种典型的小妞脸，像谁来着？ 白百何？还是王珞丹？ 反正挺像这俩人的。 尤其是那气质…… 好吧，更像王珞丹。 确切的说，是更像《阳光像花一样绽放》里那个眼神叛逆，痞气十足的失足少女单鹃。 哎呀，真没想到，一个一米九五的女巨人，居然长了一张小妞儿脸。 这算什么？童颜巨身？ 没想到啊没想到，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她居然是一个宝藏女孩儿啊。 洗了个澡，就丑小鸭变天鹅？ 简直堪比化妆邪术啊。 怪不得都说，女人的容貌，是三分看长相，七分靠打扮。 从金秀英这里，是这句后最典型的写照。 由此看来，郭靖没认出黄蓉是女的，是真没认出来，并不是假装的，那是真的情有可原啊。 任你天生丽质，只要够脏够邋遢，一样给你整成生人勿近的丑八怪！ 好比金秀英，过去整天一件衣服，整天不刷牙不洗澡，又臭又丑还又高，是个男人都讨厌。 可现在，只是洗了个澡，瞬间就变成了大美女。 不过话说回来，脸再好看，身高是硬伤。 一九五啊，可不是一五九。 也就是她身材长得比较瘦。 这要是肌肉雄壮一点，头上再弄两个丸子头。 哎呀，为啥想起了肌肉哪吒？ 似乎是发现曹志强盯着自己看的时间有点长，金秀英下意识的低头抿嘴一笑，然后很快抬起头板起脸，对曹志强翻了个白眼。 “看什么看？”金秀英冷冷道，“再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曹志强一耸肩，眼神这才转移去别处：“稀罕么。” “不稀罕就别看！”金秀英怒道。 “好了好了。”曹志强一摆手，“别闹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这里是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 “哼。”金秀英一扬下巴加双手抱臂，好像个高傲的母鸡。 不过得益于她的身高，她这么一扬下巴加双手抱臂，给曹志强的压迫感却更高了。 曹志强叹了口气，不再看这个比自己高不少的金秀英，而是道：“走吧，跟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说完，曹志强当先离开了澡堂的大厅。 而看到这个情况，金秀英也不再摆POSS了，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上。 开玩笑，玩归玩闹归闹，金秀英又不傻，知道曹志强才是她现在的金主爸爸，可不能得罪狠了。 尤其是现在，曹志强还是她的担保人，真要是闹翻了…… 她可不想再进局子了。 当然了，在内心中，金秀英现在也有些怕曹志强。 毕竟之前刚经历过曹志强的手段，说不怕他是假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有点怕他，可又有点安心跟依恋。 好像只要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就能安心跟放心。 这是她之前从没有过的情绪。 哪怕她当初跟着魏大军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安心放心的感觉。 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反正就有这种感觉。 似乎只要跟紧曹志强，她就再不用为以后担心了。 至少，不会再有那种朝不保夕，好像天天飘着一样的感觉了。 金秀英的心理活动如何，曹志强当然不知道，他又不会读心术。 当然他也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先把她安顿好，然后给她找份工作，让她能自己养活自己，那就足够了。 说白了，曹志强是想甩锅了，或者说，是想兑现承诺，摆脱麻烦了。 毕竟金秀英帮了他很多，不给人安排好后面的路，他心里过意不去。 至于其他想法，那是真没有。 就算她长了个小妞脸，他曹志强也对这样的妹子没性趣啊。 太高了，费脖子。 又叫了两个三轮车，俩人就来到了曹志强租的房子处。 等俩人带着东西，一前一后的进入那个二层小洋楼后，曹志强立刻就开始为金秀英解说这房子的来历。 据说，这原本是一个画家的房子。 当年起风的时候，那个画家因为成分问题，被打倒外放加劳动改造，只留下名义上跟他断绝夫妻关系的老婆，或者说前妻，当然还有他的独生女，一起在这里住。 如今，画家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大学生，那个大学生毕业后没能留下来，而是被分配回了老家的一个单位工作。 嫁鸡随鸡，画家的女儿也只能跟着老公回了老公的老家，只剩下自己老妈一个人在家了。 现在这个画家的前妻年龄大了，女婿在当地有正式工作，还分了房，画家的女儿也生了孩子，回来基本无望，所以这个画家的前妻，就打算搬去外地跟孩子一起住，于是想把房子卖出去换钱。 然而，这年代虽说房产交易放开了，但基本都是买方市场，卖房的多，买房的少，所以她都卖了两年了，也没人买。 所以只能出租，可就算出租，也很少人来租她的房。 原因就是她要长租，租金起步一年，提前交一年的租金，这谁受到了。 当然了，站在那房主的立场上，也没啥问题。 毕竟她要拿着钱去投奔女儿女婿，一来一回很麻烦，可不就最好一年交一次钱最好？ 别人不喜欢，但曹志强却很喜欢，因为这房子是真不错。 不说别的了，就说里面的家具，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很多都是正宗的黄花梨木！ 人家房主早就说了，卖房送全套家具摆设。 也就是曹志强目前手头不宽裕，有很多地方要用钱，要不然他早买下来了。 先不说这种小洋楼的历史价值，也不说这紧邻龙潭湖的地段，就冲买房送全套家具，这波就不亏啊。 当然了，租一年后再买也划算。 反正这时候的房价很稳定，一年后估计也这价，不会有什么涨幅。 钱嘛，要用在刀刃上，有了闲钱再来抄底也不迟。 正文 081 惊呆，阿英推倒了阿强！ （求订阅求月票） “怎么样，房子不错吧？” 从一楼开始介绍，一直介绍到二楼，最后来到二楼阳台处后，曹志强笑着问金秀英。 金秀英虽然心里挺满意，但表面还是一脸不屑：“这也太破了，你看这墙面, 烟熏火燎灰不溜丢，好多砖头都破损了，还有这木框木栏杆，都黑的包浆了。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个危房呢。” 曹志强一脸无语：“你懂什么，房子好不好，关键是看地段。 这里紧邻龙潭西湖, 北边就是北平体育馆，妥妥的二环景区房。 就冲这地段，就超值啊！ 更何况，这只是外表破，内里不是挺好的嘛。 你看这木地板、楼梯，都是实打实的实木的，而且还都是柚木的，光这些就老值钱了。 更别说，这里的家具，比如床啊，椅子啊，书桌啊等等，都特么是黄花梨木！ 黄花梨木啊，过个二三十年，不，过个十年以后, 你就知道这些老家具的珍贵了。 而且这里还有独立卫生间，不用每天倒马桶, 也不用出门上公厕，多好啊。 对了，这里还有个小院子，没事儿种个菜啥的也挺好。” 说到这，曹志强一指东边的水域：“你看，东边就是龙潭西湖，站在阳台就能看到湖景，就冲这无敌湖景，就超值啊有木有？” 说到这，曹志强叹口气：“也就我现在手头不宽裕，要不然，我就直接买下来了。 别看破，要等个十来年，这房子可就老值钱了，不比我在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差。” 金秀英不再说话，而是手扶着栏杆，看向远处的龙潭西湖水面，忽然微微一笑：“嗯，这景色是不错。” “那是。”曹志强点点头, “我选的房子, 能差吗？” 金秀英转过身, 斜倚着栏杆看向曹志强：“这房子真给我住？” “当然。”曹志强道, “我这人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话算数，有恩必报。 之前我利用了你，虽然也是没办法，但真没想到你会被关那么久。 我之前对你有过承诺，你只要跟了我，我一定会帮你管你。 你现在出来了，我当然不能不管。 这房子呢，你就先住着，好歹有个落脚之处。 除此之外呢，我也会给你找点事儿干，让你有个谋生的手段。” 顿了顿后，曹志强问：“对了英子，你想干啥，想当国企工人么？如果想，我可以把我红光机械厂的位子给你啊。” “给我？”金秀英看了看曹志强，“那你呢？” “我？”曹志强笑了笑，“我当然是辞职，去干别的啊，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当一辈子工人吧？ 我之前去当工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个容身之处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我有的是地方可去，机械厂与我来讲，就没啥大用了。” “原来如此。”金秀英点点头。 “怎么样，考虑一下？”曹志强笑眯眯道，“国企工人现在还是很吃香的。” “没兴趣。”金秀英重新转过身，继续看向外面的水景，“我不想当工人。” “不想当工人？”曹志强略一皱眉，笑道，“那你想干嘛？总不会是想去重新读书考大学吧？” 金秀英一撇嘴：“我倒是想，可惜我有案底，进不了学校的，就算能进，我也不想读书，读了也考不上大学。” “那你想做什么？”曹志强问，“说吧，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实现梦想。” “真的？”金秀英瞥了一眼曹志强。 “必须是真的！”曹志强郑重的点点头。 金秀英重新看向远方，幽幽的道：“其实，在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直到那一天，你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曹志强下意识的问。 金秀英微微一笑：“你忘了？那天，在那个餐馆包厢里，你问我，英子，你想过以后吗，想过未来吗？” 曹志强眨眨眼：“对，这话我说过。” 金秀英继续道：“我……对了，有烟么，给我一根。” “没有！”曹志强果断道，“英子，抽烟有害健康，戒了吧，我都戒了，你也可以。” “戒烟？”金秀英皱了皱眉。 “是啊，戒烟。”曹志强也手扶栏杆看向远处的龙潭湖水域，“告别过去，迎接新生，总要扔掉点什么，所以，就从戒烟开始吧，英子。” 金秀英吧嗒吧嗒嘴，刚想说去你的，但看到曹志强的侧脸后，忽然一愣，然后闷声道：“那，好吧，听你的，谁让我当初做了那种选择呢。” “这就对了。”曹志强扭头笑道，“女孩子嘛，就得漂漂亮亮的才好，尤其是抽烟，百害而无一利，早戒早好。” 金秀英再次吧嗒吧嗒嘴：“不过，有点难受啊。” “挺过去就好了。”曹志强道，“就是前两周最难，过去了就没问题了，我当初也这样。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忙起来，累起来，没闲工夫了，就容易戒烟了。” 说到这，曹志强再次问：“对了，你还没说，你以后到底想干嘛呢。” “不知道，没想过以后。”金秀英摇摇头。 “没关系。”曹志强笑道，“可以慢慢想，慢慢来。” “慢慢想，慢慢来？” “对，慢慢来。” 曹志强道：“其实说真的，我当时在饭店里跟你说的那些话，主要是为了吓唬你，也是给你下马威。实际上呢，只要魏大军一伙不再对我构成威胁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准确的说，你现在自由了，不用什么都听我的，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人生。” “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金秀英一愣，然后就冷笑道，“我听出来了，你是觉得案子差不多了，魏大军倒了，我是个累赘了，所以想甩开我这个麻烦？不想负责了是吧？” “怎么会，你想哪儿去了。”曹志强摇摇头，“这次扳倒魏大军他们，你做出了很大牺牲，作用也很大，就为这，我养你一辈子都行。” “真的？”金秀英眼睛一亮，“你，你真的肯养我一辈子？”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你看，我这不是给你找地方住了？以后啊，我还会按月给你薪水，你就算什么都不干，我也会按月给。 讲真，那点钱对现在的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金秀英小声道。 曹志强笑了笑：“不过，英子啊，你今年才十七岁啊，花一样的年龄，还是个未成年，难道就真的满足于我给你找个地方住，再每个月给你的那四五十块钱？ 你真就没点梦想？没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难不成，你真就乐意整天一个宅在家里当宅女？ 无聊不无聊啊？” 金秀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洒然一笑：“你啊，不去做说客真是可惜了。” “是吧，我也觉得可惜。”曹志强笑道，“可惜外交部不要我啊，多大的损失啊。” 金秀英摇摇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只要我想做，你又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我，是真的么？” “当然。”曹志强道，“在扳倒魏大军一伙的过程中，你出力很大，我必须对你作出补偿，所以，你放心吧，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金秀英点点头，然后一脸唏嘘的道：“其实，我之前是学打排球的你该知道吧？” “知道。”曹志强点点头。 金秀英继续道：“我原先的教练说我很有天赋，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只是因为后来老教练调走，我换了个新教练，他……” “别说了！”曹志强一摆手，“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怕我会有负担。” “可是我……” “都说了别说了！”曹志强再次打断金秀英的话，“听不懂人话么？” 金秀英咬了咬牙：“不行，必须听！” “不听不听，就不听！”曹志强连连摇头，“你我之间的关系，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金秀英一咬牙，突然一伸手，揪住了曹志强的衣领，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拉到自己身前。 双目四对，呼吸可闻。 彼此安静对视了一会儿后，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粗，曹志强的心脏砰砰乱跳，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嘟起嘴，双手也下意识的抱了上去。 然而，就在曹志强刚摸到对方屁股的时候，金秀英忽然眼睛一睁大，猛的把曹志强推了出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猛推，立刻把没防备的曹志强给推了个趔趄，并一下子摔倒在地，疼的他眼冒金星。 推倒曹志强后，金秀英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蹲下：“你，你没事儿吧？我，我拉你起来！” “别，别动我！”曹志强连忙道，“腰，我的腰，哎呀呀，疼疼疼，好像断了！” “不会吧？”金秀英一愣，下意识摸了摸曹志强的腰部，“没听到骨折声，不像断了的样子，感觉……” “别碰！”曹志强连忙大叫，“就那，疼疼疼！” “懂了。”金秀英收起手道，“你这应该是扭伤了腰筋，疼是会很疼，但没有大问题，我给你按摩一下，把筋揉开，问题不大。” 说到这，金秀英就要强行拉起曹志强，曹志强则杀猪一样的喊疼，说什么也不起来。 “没事儿的。”金秀英停下手，“我刚摸过了，骨头没事儿。” “别动我，泥奏凯，疼！”曹志强大喊。 金秀英一撇嘴，干脆弯下腰，把曹志强整个抱了起来。 结果曹志强有点重，又不配合，她一下没抱起来。 “抱我脖子。”金秀英再次弯下腰，“我抱你上床！” 曹志强一愣，下意识抱上金秀英的脖子，金秀英再次抱起曹志强。 这一次，就很顺利的抱了起来。 然后，金秀英就抱着曹志强，快步走到床上，把曹志强往床上一放。 放上床后，曹志强看着站在床头，不断互相搓手的金秀英，也不管腰部疼痛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干嘛？” “给你按摩腰部扭伤啊。”金秀英道，“我以前打排球，经常摔倒，经常遇到这种事儿，你这是没活动开筋，乍一摔倒，就扭了筋，所以才特别疼，我给你揉开就没事儿了，搓手是因为我手冷，提前搓热。” 说到这，金秀英道：“翻过身，趴床上！” 曹志强眨眨眼：“可，可……” “废什么话！” 金秀英说完，就干脆走过来，强行给曹志强翻身，还脱下他的衣服跟裤子，露出腰部。 “确实有点淤青，问题不大。”金秀英再次搓了搓手，“忍住疼，一会儿就好。” 说完，金秀英找到一本连环画，卷成卷：“张嘴，咬着！” 当曹志强下意识张嘴咬着连环画卷的时候，金秀英就开始揉起曹志强受伤的后腰了。 果然，当金秀英开始揉的时候，曹志强感觉后腰比之前更疼了。 但这一次，因为嘴里咬着书卷，他叫不出声，只能紧紧咬着书，双手还紧紧揪住床单，连鞋都蹬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金秀英把所谓的筋块儿揉开后，疼痛就好多了。 “好了。”金秀英停了手，下意识拍了一下曹志强的屁股，“筋块儿揉开了，你起来试试，还疼么？” 满头大汗的曹志强这才吐了口里的连环画，有气无力的道：“起，起不来了，没，没劲儿了。” “切，这点德行。”金秀英撇撇嘴，“才这么会儿，就虚成这样？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曹志强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回话。 情况变成这样，所有的暧昧气氛全无，相反，金秀英还觉得有点好笑。 “对不起啊。”金秀英道歉，“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我……” 说到这，金秀英低下头，脸色红红的道：“我，我其实知道你的心意，我，我现在也不是很讨厌你，但，但我……怎么说呢，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我，我过去曾经……” “别说了！”曹志强没好气的道，“姑奶奶，你误会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求求了，放过我吧，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的过去。”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金秀英皱了皱眉，这才道：“好吧，你既然不想听，就不说我的过去了，说正经的。” “好啊，你说。”曹志强趴在床上道。 “我想打排球！”金秀英忽然道，“强子，如果我现在的梦想，就是重新打排球，你能帮我实现吗？” “打排球？”曹志强一愣，“你，你要打排球？” “嗯。”金秀英点点头，“我很小就在打排球，很多人都说我有天分，我也认为我打的不错，只是因为……好吧，不说了，总之，我想回去打排球，你能帮我吗？” 曹志强皱了皱眉：“这样啊，这一行我不太了解，我现在也不敢说打包票一定能成，不过事在人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试一试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曹志强下意识的在床上转过身，顺势半坐起来，看向金秀英道：“不过英子，打排球很苦的，而且不打了之后，也没什么好出路。 除非你能入选国家队，但这条路太难，竞争太激烈了。 虽然你的先天条件是很不错，但能不能打好排球，可不光是看身高。 要不然，大家都别打比赛了，直接比比身高就行了。 换言之，你要打排球，很可能将来不会有什么好的出路，你想过这些没有？” “我知道。”金秀英点点头。 “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的排球之路就这么半途而废。 你不知道，当年的我，可是班里技术最好的一个主攻手，要不是，要不是…… 总之，之前没办法，现在嘛，既然你说要帮我，那我想试一试。” 顿了顿后，金秀英又道：“再说了，就算我打排球不成，没有成绩，以后想另谋出路，不是还有你么？ 你说要养我一辈子的，那我还怕什么？ 大不了，到那时候你再给我安排个好工作就是了。 或者说，我不工作，就在家当你说的那什么宅女，你也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曹志强失笑：“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这是吃定我了。” “是。”金秀英点点头，一脸郑重，“你说的对，我才十七岁，我还很年轻，不该就这样蹉跎下去。 以前我是没得选，但现在有了你，我，我想试一试。 我想重新回到训练场，甚至打比赛，成为正式队员，有可能的话，我还想为国争光！ 所以，你能帮我么？” 曹志强笑了笑：“你都这么说了，大家好哥们，我一定尽我所能，尽力而为！” “那就足够了。”金秀英笑了笑，“是你的话，如果真的尽全力，一定能做成的，我相信你！” “多谢你的信任。”曹志强哑然一笑，重新看向远处龙潭西湖的方向，“成吧，那我们就试试，说不定，未来的女排冠军，就有你的一份呢，到时候，我可就是你的伯乐啊。” “是啊。”金秀英也跟着一笑，“也许我就是你要的那匹千里马呢，伯乐同志。” “哈哈哈。”曹志强笑了笑，忽然一愣，“咦，腰不疼了？真的好了？你手艺不错啊，跟谁学的？” 金秀英一撇嘴：“跟我爸学的，亲爸，他可是推拿高手，还会武术呢！” “厉害！”曹志强竖起大拇指。 “有什么厉害的。”金秀英唏嘘道，“到头来，还不是没了。” 曹志强一愣，然后笑着安慰：“放心吧，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金秀英白了曹志强一眼：“就会贫嘴，等着，我去弄个热毛巾，再热敷一下，效果更好。” 然而，等金秀英转过身，去给曹志强弄热毛巾的时候，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正文 082 计划不如变化快 （求订阅求月票） “哎呦，曹志强？你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后，左手一盒烤鸭，右手一袋包子的曹志强，立刻对阎埠贵笑着点点头：“是啊叁大爷，我回来了。” 叁大爷眨眨眼，看了看曹志强脖子上的纱布：“你这可有日子没回来了, 怎么，这是出院了？” “啊，出院了。”曹志强笑着道，“继续住院太贵了，医生说问题不大，伤口恢复的很好，就让我出院了, 过几天再去换次药就行了。” “那感情好。”叁大爷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指的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有过这么一遭，也未必是坏事不是？” 曹志强微微一笑：“是，您说的对，不过叁大爷，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啊。” “去吧去吧。”叁大爷笑着道，“快回去吧。” “唉！”曹志强对叁大爷点点头，然后就提着东西，迈腿往中院走去。 好吧，本来呢，他是不想回来的，毕竟外宅都租了。 然而呢，之前他带着金秀英去看了房子，又一番恳谈后，不知怎么的，气氛就不太对劲了。 具体呢, 曹志强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不太对劲。 表面也没啥，就总感觉金秀英在背后盯着他看。 然后呢，俩人似乎也没啥话题，加上终究是男女有别，气氛老尴尬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房，哪怕是上下楼，可上下楼能挡住什么啊。 当然了，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 可不知为何，自从曹志强看到洗过澡，颜值大变样的金秀英后，总感觉内心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跟看到于媛媛的感觉是不同的。 非要说哪里不同，是欲多过情。 跟于媛媛在一起，他感觉是在谈恋爱，撬墙角，很享受那种若即若离, 勾勾搭搭的暧昧感觉。 可跟金秀英在一起…… 算了，不提她了。 所以啊, 曹志强就害怕了, 退缩了，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他怕一不小心犯错误。 那可就完犊子了。 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流氓罪…… 吓死个人啊！ 再者说，就算自己没问题，可万一金秀英对自己有想法了，就凭她的身高体重跟身手，自己也反抗不了啊。 现实世界里，所谓的格斗，主要看的是身高体重，自己身高体重都不如她，拿什么抵抗？ 当然了，被反推也不是不行，但她是未成年啊，性格又那样，这太危险了。 更何况，他还不想立刻被女人拴住，尤其是金秀英这样的女人。 所以保险起见，他在安顿好金秀英后，干脆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继续留下来太危险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更加危险，不走不行。 离开后，他暂时也没地方去，只能先回家。 回家总比住小旅馆强，再说他也想两个妹妹了。 只能说，计划不如变化快。 至于龙潭湖边的那套房子…… 曹志强想过了，干脆就先给金秀英一个人住得了。 实在不行，曹志强以后再去别的地方租个房就是，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钱。 后海那边的沿街房就不错，前世他就看着那边的房子眼馋了，可惜买不起，租不到，如今可得办一回了。 毕竟在曹志强看来，在整倒魏大军的行动中，金秀英居功甚伟，也吃了不少苦头，就算给她一套房子当补偿也不为过，更别说那还只是租的。 总而言之，曹志强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也不知道对这个金秀英，到底有什么打算。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尽量帮她实现她想继续打排球的梦想再说了。 或许，等她重新打起排球，有了打排球这个心灵寄托，就不会再盯着自己了。 如此一来，自己也就解脱了。 “所以说，我其实真的是个好人呐。”曹志强边走边嘀咕，“虽然利用过她，但也给了她足够的回报，还答应养她一辈子，而且是自掏腰包，不是慷他人之慨，还有比我更好的人嘛？ 至少这四合院里，应该没人比我更好了吧？ 呸，好好的，跟四合院的人比什么啊，跟他们有啥可比的，比过了又如何？ 真，浪费感情。” 嘀咕完之后，曹志强就来到了中院，不过并没看到秦淮茹。 嗯，也是，听周建国警官说，贾梗到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呢，哪怕他是自首，还有曹志强给的谅解书。 可因为案情重大，在案子弄明白之前，或者说在送交检察机关之前，不能放贾梗，取保候审都不行。 所以啊，秦淮茹现在，估计也没心情继续来中院的水池边笑看风云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秦淮茹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有贾梗被关在看守所受苦的情形，他就特高兴，特舒服。 想到这里，之前因为金秀英而出现的纠结，立刻就被愉悦所取代。 “咱们那个老百姓呐，今儿个真高兴……” 等曹志强哼着小歌，路过游廊，进入中院西跨的时候，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乔四美。 “嗨，四美！”曹志强主动笑着打招呼，“这是上哪儿去啊？” 乔四美一愣，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眼，这才惊喜道：“曹哥哥？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说到这，乔四美一下蹦过去，双手搂住曹志强的一只左胳膊，开心的道：“太好了，曹哥哥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呵呵。”曹志强把右手的包子放在左手上，跟烤鸭一起拿着，再用空出来的右手揉了揉乔四美的头顶，“小丫头片子，真会说话。” “好香啊，你买的什么？”乔四美道。 “一盒烤鸭，一笼大肉包。”曹志强笑呵呵的道，“喜欢不？” “喜欢。”乔四美笑了笑，不过很快眼珠一转，“不过我更想吃巧克力，你还有么？” “巧克力啊，简单。” 紧接着，曹志强打了个响指，然后手一压，再一翻，手掌心就出现一个巧克力：“呶，给你。” “呀，真有巧克力？”乔四美乐滋滋的拿过来，“曹哥哥，你的魔术真厉害，我离你这么近，都一点都看不出破绽，能教我吗？” “那可不行。”曹志强摇摇头，“我那师父说了，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而且你这个性格，也不适合学魔术，就免了吧。” 也是，曹志强压根不会魔术，他的魔术都是靠随身空间，这怎么可能教人啊。 所以啊，只能弄出一个神秘的世外高人师傅，继续忽悠人了。 别说，这个借口还真不错，大家都信了。 “哼，重男轻女，老封建！”乔四美扁扁嘴。 曹志强微微一笑：“对了四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哎呀！”乔四美忽然道，“差点忘了，我要去给姐姐买卫生带！ 不说了，回来再说，你可别走！等我啊！” 说完，乔四美就放开曹志强的胳膊，蹬蹬蹬的迅速跑开了。 而听了她的话，看到她这幅模样，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很为这个妹妹的妹妹感到无语。 “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光长脸蛋了。 不过卫生袋？ 什么玩意儿？ 难道是塑料垃圾袋？ 这时候开始流行了？ 算了，等会儿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曹志强才继续往家走。 很快，过了游廊，来到了西跨院，一下就看到了曹丽丽。 曹丽丽此时正坐在自家门口的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个大脸盆，脸盆里放了个搓衣板，她就在那不断的搓洗着衣服，好多泡沫从搓衣板上不断出现。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正在搓洗衣服的曹丽丽一愣，衣服也不搓洗了，直接抬起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曹志强。 “哥？你回来了？” “是啊。”曹志强笑着走过来，“出院了，就回来了。” 紧接着，曹志强看向挽着袖子的曹丽丽：“哟，洗衣服？” 曹丽丽下意识的把手上的衣服放入水里，又放到搓衣板后面，用搓衣板挡着，这才道：“是啊，洗衣服。” 曹志强道：“这个点儿洗衣服？而且怎么不用洗衣机？我不是买了洗衣机了？” 曹丽丽撇撇嘴：“还说呢，洗衣机费电不说，关键是费水，这边又没有水龙头，我得提好几桶水过来，然后不一会儿水就没了，还得继续去提水过来，忒麻烦。 所以啊，我觉得吧，除非是洗大件，比如床单被罩什么的用洗衣机比较好，要不然还是手洗更方便。” 曹志强一拍脑门：“哎哟，忘了这一茬，洗衣机得有水龙头。” 紧接着，曹志强道：“那你可以把洗衣机搬去中院啊，那边有水龙头啊，你要搬不动，可以找槐花跟小当帮忙抬，大不了给他们用一用，反正用她家的电。 对了，槐花呢？ 我不是让她照顾你们么，怎么没看见人？ 是不是在里屋？” “别找了。”曹丽丽道，“槐花姐不在这，在后院呢。” “嗯？”曹志强一皱眉，“怎么回事？她偷懒？这也太不负责了吧？我可是给了钱的！” “不是。”曹丽丽道，“我……” 说到这，曹丽丽看了看斜对面那个站在门口，一直往这边瞅的大妈一眼，然后低声道：“回屋说吧。” 紧接着，曹丽丽就站起来，顺手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当先进了房。 正文 083 不愧是秦淮茹，手段就是高！（求订阅求月票） 曹志强跟着进房后，顺势用脚反把门关上，这才来到餐桌前。 先把烤鸭跟包子都放在桌子上，曹志强才第一个坐下道：“丽丽，现在可以说了吧？ 对了，别站着了，坐下说, 抬头看你费脖子，跟你说多少遍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 曹丽丽笑了笑，这才坐到曹志强跟前道：“哥，你这几天住院，还不清楚, 最近这院里发生的好多事儿。” “发生好多事儿？”曹志强不在意的道, “能有什么事儿？” 曹丽丽道：“就是前几天吧，这里忽然来了辆拉着警报的警车，还有两个警察，他们来了后，就直奔何叔家。 当时我跟四美都在家，就多了个心眼，一起跟着过去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曹志强眯了眯眼道。 曹丽丽道：“那两个警察，是来询问贾梗哥的情况，再就是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呢？” 曹丽丽道：“当时给两位警察回话的，是何叔还有壹大爷。 他们说了贾梗哥的情况，说他平时为人不错，只是前段日子跟你起了点小冲突，但平时没什么冲突。 再就是, 警察还问了一下关于你的情况, 问你过去的为人如何。 何叔一个劲儿的夸你, 秦姨也在旁边夸你, 壹大爷也夸你。 对了，秦姨还说, 你跟贾梗平时没恩没怨也没仇，关系本来还不错，之前之所以起冲突，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曹志强追问。 曹丽丽抿了抿嘴，这才继续道：“秦姨说，你之所以跟贾梗哥起冲突，是因为你跟槐花姐在处对象，可贾梗哥看不上你，认为你以前当过街溜子，槐花姐跟你会受委屈。 所以，贾梗哥才极力反对他妹妹，也就是槐花姐跟你处对象。 可何叔跟秦姨他们，还有槐花姐以及小当姐都同意，贾梗哥没办法了，独木难支，这才想了这个歪主意。 秦姨说, 她都问过贾梗哥了, 贾梗哥当时只是半路上遇到那群人，也就是曾经跟你一起混的那帮人, 那群人先主动问的贾梗哥，贾梗哥就顺势把你最近有钱了，还办齐了四大件的事儿说了出去。 秦姨还说，贾梗哥那么做，不是真想让人打你，而是要通过这件事，让槐花姐知难而退，知道你跟那群坏人依旧有来往，这样一来，槐花姐如果不想以后有麻烦，肯定不会跟你好。 但是贾梗哥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想法，更不知道那群人早就想对你谋财害命。 反正秦姨的意思，这都是个误会，都是因为你跟槐花姐处对象闹的。 她已经严厉批评了贾梗哥，还让贾梗哥去自首了。”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就冷笑起来。 只能说，秦淮茹不愧是秦淮茹，脑子聪明又活泛，嘴巴能说出花来，这么快就想到给儿子开脱的法子了。 也是，贾梗跟魏大军那伙人有牵扯，这是铁定的事实了，狡辩没用。 所以秦淮茹的办法，就是从情字入手，然后把这事儿搞成一个误会。 如果是按照曹志强原先给贾梗定的罪名，就是他看不顺眼曹志强，嫉妒曹志强办齐了四大件而找人办他曹志强，那就说明贾梗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同样也说明他人品有问题。 在这个时期，一个人的人品有没有问题，同样是作为警察衡量一个人是否犯罪的标准之一，对判罚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然而，秦淮茹很巧妙的绕过这一茬，把这个事情搞成一个误会，说成是是哥哥为了亲妹妹好，想要棒打鸳鸯，不想让亲妹妹跟曹志强这个有过街溜子经历的人处对象。 接着呢，秦淮茹又说，是贾梗后来在路上，正好遇到魏大军那伙人，被人拦住，才顺势把曹志强有钱的事儿说了出来，这也是属于被逼无奈，不是主动提供。 要是这么说，那贾梗的所作所为不但是情有可原，而且还构不成犯罪。 毕竟他是被逼的啊！ 得益于五六十年代的生育率高峰，这年头的中老青年，谁家里还没有个兄弟姐妹啊。 将心比心，换了自己，也不乐意自家妹妹跟一个当过街溜子的人处对象，哪怕这个街溜子看起来是回头是岸了，但谁知道真假啊。 要这么算，贾梗可不就是情有可原？ 如此一来，加上贾梗是被动遇到魏大军那伙人，因为害怕，加上想要棒打鸳鸯，拆散亲妹妹跟曹志强，才故意说出曹志强变的有钱的事儿，这就算情有可原了。 有这些因素，加上有自首情节，态度再好点，最重要的是，还有曹志强的谅解书的话。 到那时，恐怕不用找大领导，棒梗也能无罪释放，就算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行政拘留几天，不用被检察院起诉。 “厉害啊厉害！”想到这里的曹志强忍不住摇摇头，“不愧是秦淮茹，手段就是高！ 四合院里最聪明的女人，她是实至名归！” “你在说什么啊哥？”曹丽丽问。 曹志强一撇嘴：“没有，我在说秦淮茹，也就你秦姨，说她厉害呢。 丽丽啊，秦淮茹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以后遇到她，可要小心点啊，尽量不要乱说话，也尽量不要被她给忽悠了，不要什么都信她，要不然，你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呢。” 曹丽丽点点头：“哦，知道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怎么来往了，说不上话，问题不大。” “嗯，这样也好。”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一皱眉：“等会儿，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为何槐花不来打扫房间，也不来给四美辅导功课啊？ 我提前给了钱，她凭什么不来干活？” 曹丽丽笑了笑道：“是这样，当时秦姨跟警察说这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围观，都听到了，我们自然也听到了。 然后呢，四美忽然发了神经，一下跳出来说，说曹哥哥，哦，也就是你，说你才看不上槐花姐呢，说你只是因为工作忙，请槐花姐当保姆。 是槐花姐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知道你现在有钱了，有能耐了，所以想要攀附你，想要跟你好。 四美还说，槐花姐这么做，只是眼红你赚钱多，想通过跟你处对象的方式，把你赚的钱都收归自己所有，是不安好心。 她说，槐花姐根本就不是喜欢你这个人，她只是喜欢你的钱而已。 如果你没钱，她连正眼都不带看你的。 本来四美这么说的时候，我还过去拉她，要她别说了。 谁知道，四美刚说完这些，前院的刘媛媛姐姐也忽然跳出来，控诉起了槐花姐。” “刘媛媛？”曹志强一愣，“这还有她什么事儿？她控诉什么？” 曹丽丽捂嘴一笑道：“你不知道，当时刘媛媛姐跳出来后，一边哭一边喊。 她说，本来你是跟她好的，只是都是偷偷摸摸，互相有点那意思，彼此都有顾虑，都没说破罢了。” “放屁！”曹志强连忙道，“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偷偷跟刘媛媛好了？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就她那样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分明是侮辱我的审美啊！” 曹丽丽撇撇嘴道：“那可能是人家误会了呢，谁让你以前总做让人误会的事儿呢。” “这关我什么事儿？”曹志强道，“之前是刘媛媛一直主动来找我借这借那，不是借个酱油，就是来要点醋。 我是觉得吧，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街坊邻居，她借的又不是贵重东西，我又不差那点，也就给了。 当然了，后来她也确实经常给我送点什么葱姜蒜，还有包子水饺之类的。 不过，这只是很正常的来往吧，谁能想到那么多？这怎么就是偷偷跟她好了？ 这刘媛媛也是，内心戏要不要这么丰富啊？ 不带这么污人清白的。 她自己意淫，不等于就是事实啊？” 曹丽丽笑道：“你要早点干脆的拒绝人家，人家不就不会多想了？” 曹志强撇嘴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她之前在我面前表现的很正常啊，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怎么知道她暗恋我？ 再说了，就算她暗恋我，那也是她的事儿，不等于我必须对她负责啊？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相反，她现在这么一说，搞的我好像始乱终弃，见异思迁似的，这对我的名声是个打击啊。 我这名誉啊，多大的损失，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还来说我。” 曹丽丽捂嘴笑了笑：“行行行，你损失大，你亏大了，这总成了吧？你还要不要继续听啊？” “听，当然要听。”曹志强点点头，“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幺蛾子。” 曹丽丽摇摇头，这才道：“总之，刘媛媛姐说，她本来是跟你偷偷好的，但因为害怕她哥哥反对，所以这事儿她从没告诉过别人，只跟槐花姐说过，槐花姐还说过要帮她。 刘媛媛姐就信了，毕竟她过去跟槐花姐很要好。 结果，帮来帮去，槐花姐自己耍心眼，把刘媛媛姐给甩到一边，偷偷勾引你，而且还很阴险的从我跟四美这里下手，说是要过来照顾我们，还要替你打扫房间。 刘媛媛姐说，槐花姐这么做，分明就是小人跟狐狸精，跟她妈……嗯，跟秦姨是一路货色，学的都是秦姨那套。” 说到这，曹志强忽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啊？”曹丽丽问。 曹志强摇摇头：“没有，就是忽然觉得吧，这个刘媛媛虽然内心戏多了点，也毒舌了点，但说的很准啊。 当年的秦姨，可就是通过给傻叔打扫房间这招，来赶走情敌，拿下傻叔的，这手段，啧啧，槐花估计也是得到了真传啊。” 曹丽丽道：“哥，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让槐花姐来咱家的吧？你要不给人机会，人家能来？” “这个。”曹志强眨眨眼，“我当时是真的为了你们好啊。 我你是知道的，一向不爱做家务，花钱让槐花过来帮忙多好？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要早知道会产生这种误会，我当然不可能再那么做啊？ 我也没有前后眼啊，又不能未卜先知，你说是吧？” 曹丽丽忽然噗嗤一笑。 “你又笑什么？”曹志强纳闷问。 曹丽丽道：“我在笑你啊，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挺抢手的，咱院里公认的两大美女，槐花姐跟刘媛媛姐，都看上你了。” “那是。” 曹志强扬起下巴，伸手横着抹了一下额前发梢，顺势一甩头发一扭头。 “也不看看我是谁？ 帅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噗嗤，曹丽丽再次抿嘴而笑，然后变成大笑：“哈哈，哥，你这不要脸的功夫啊，我实在甘拜下风，厉害厉害，太厉害了，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呢？哈哈哈！” “行了，别笑了，小心笑出内伤。”曹志强讪讪道，“说正事儿，后来呢，后来又怎么了？” “后来啊。”曹丽丽忍住笑道，“后来嘛，因为刘媛媛姐的话，惹恼了何叔，何叔要冲上去抽她，刘媛媛姐就吓跑了。 可跑了没多久，她就再次回头大喊，说槐花姐是无耻小人，是狐狸精，还说什么家传渊源，反正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当时很多人都在场，都看着呢，槐花姐羞愤难当，所以就当场跑开了，再也没回来。” “跑了？”曹志强一愣，“再也没回来？” “嗯！”曹丽丽点点头，“后来我悄悄跟小当姐打听过槐花姐的事儿，好像说，是去了她小姑家，要在那暂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小姑？”曹志强一愣，然后就了然，“哦，何雨水啊，明白。” 紧接着，曹志强微微一笑：“所以说，这几天都是你跟四美俩人相依为命？自己做饭吃？” “也不全是。”曹丽丽道，“何叔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饭过来，还说是你安排的，我们一听是你嘱咐的，这才吃的。” “嗯。”曹志强点点头，“这个傻柱，有点意思。” 刚说到这，房门忽然被推开，然后就看到乔四美乐呵呵的跑进来。 与此同时，她还挥舞着手里的一块红布袋：“姐，我买来了，你要的卫生带，我给你买来了！而且是紫色的哦，我亲自给你挑的颜色，你看看，还绣着花呢，好不好看？” 看着乔四美手上那条紫色卫生带，曹志强立刻目瞪口呆。 这，这这…… 原来所谓的卫生带，是这个玩意儿？不是垃圾袋？ 这不是月经带么？ 等等，月经带？ 难道说…… 想到这里，曹志强迅速看向曹丽丽。 似乎发现曹志强看向自己，本就满脸通红的曹丽丽忽然蹦了起来。 “呀，死丫头！你想死啊你！” 喊完这句后，曹丽丽迅速窜到乔四美跟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乔四美手里的卫生带。 紧接着，曹丽丽闷头就往南屋跑，跑进去之后，就迅速关上了门， 咣！ “姐姐怎么了？”乔四美愣愣的问向憋笑的曹志强，“怎么好像疯子一样？我哪儿做错了？” 曹志强忍下笑：“没有，你没做错，只是，只是，她害羞了而已。” “为什么害羞？”乔四美问。 “为什么害羞？”曹志强一愣，然后就微微一笑，“那当然是因为，她长大了啊，傻孩子！” 正文 084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求订阅求月票） “笑什么笑，别笑了！” “啊？”发现曹丽丽对自己怒目而视，曹志强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我没笑啊？” “你刚刚就有笑。”曹丽丽气鼓鼓的道，“我看到了！” 曹志强继续一脸无辜：“我真没笑！” “你就笑了！”曹丽丽道。 “是这样。”曹志强板起脸，“我是个成年人，相对你这个未成年来讲, 更加成熟稳重，也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说到这，曹志强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立刻重新板起脸。 “你看, 你又笑了！”曹丽丽气急，“哪有这样的, 不吃了！” 说完，曹丽丽把筷子一放，就要站起来回屋。 “你真不吃了？”正在抱着一个包子啃的乔四美忽然道，“那你的烤鸭归我了啊。” “还说呢！”曹丽丽瞪了乔四美一眼，“都是你，还有脸吃？让你买个，买个……你嚷嚷什么？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要用那个了么？” 说到这，曹丽丽气的一把夺过乔四美跟前的那盘烤鸭：“不给你吃了！” “哪有这样的？”乔四美扁扁嘴，“关我什么事，是你让我去买卫生带的啊，而且，而且你之前只是说，让我别告诉外人，但曹哥哥可不是外人啊？还是说，你把曹哥哥当外人？” “还说？”曹丽丽气急，“再说，包子也不给你了！” “曹哥哥！”乔四美立刻扭头看向曹志强，一边咀嚼嘴里的包子, 一边用油乎乎的手指着曹丽丽道, “你看她，她又欺负我！” “行了行了。”曹志强摇摇头，“丽丽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正常现象。 相反，咱们家这个情况，长辈都不在了，那就是长兄为父。 所以说，你来了这个之后，应该第一时间跟我说才对。 你要是跟我说了，我铁定给你准备更好的东西。” “什么啊。”曹丽丽脸红红的道，“这，这种事情怎么能跟你说，你，你是男的啊。” “什么男的女的, 你是我妹。”曹志强道，“好了，既然那什么，以后……这样，回头我再去给你买点内裤，买个六十条应该够了吧？” “六十条？”曹丽丽被这个数字惊住了，反倒忘了内裤这件事本身，“买这么多干嘛？” “当然是换啊！”曹志强道，“那，有科学研究证明，女孩子的内裤啊，比男孩子的更脏，细菌也更多，所以更需要勤换才行。 尤其你现在的情况，更要如此。 你这样，从今往后，你，你来月事那几天，一天两条新内裤的换，如果情况比较严重，就加倍！ 平时不来的话，每天换一条新的内裤。 哎呀，这样一算，好像还不够？ 那就决定了，回头给你买一百二十条，这应该够一个月了。 不行，光内裤不行，内衣也得天天换新的。 嗯，内衣也给你买六十套，俩月应该够了。 对了，还有我们的小四美，你以后也天天换新的内衣内裤，我也给你买她六十套内衣内裤。 我的话就先不用，我买的已经够多了。 先这么着吧，不够再加。” 听了曹志强这么说，曹丽丽还没说话，乔四美先道：“曹哥哥，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认真的！”曹志强点点头，板起脸道，“看我的表情，我真的是认真的！” “哥，没你这样的。”曹丽丽叹口气，“天天换新的内衣内裤，这，这太奢侈了，太浪费了。” “就是啊。”乔四美道，“而且买那么多，怎么洗啊？” “那不有洗衣机么？”曹志强道，“一周攒够脏衣服，一周洗一次，洗的时候多加点洗衣粉，多洗两次，足够了。” “太浪费！”曹丽丽摇摇头。 “什么浪费。”曹志强撇撇嘴，“我这才是正经过日子，以后你们就懂了，要保持卫生啊，就得天天换内衣，尤其是你们女孩子，更要如此，要不然啊，很容易变臭的！” “又来了。”曹丽丽摇摇头，叹口气道，“懒得跟你说。” 乔四美咬一口包子，再咬一口烤鸭，一边吧嗒嘴一边道：“哎呀，姐啊，我现在算明白了，你当初写给我们的信啊，是一点没夸张。 你不但没夸张，你还谦虚了。 就你现在的日子，不但天天变着花样的吃肉喝奶，衣服也是天天换新的，哎呀呀，以前的公主也不为过吧？ 可真是好福气啊！ 要是咱爸知道了，知道你现在过这种日子，那不得眼红的不行啊？” “吃你的吧你！”曹丽丽一瞪眼，“吃这么多还堵不住你那张嘴！” 乔四美撇撇嘴，咽下口里的食物，然后看向曹志强道：“不过曹哥哥，你，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么？我能不能不回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我很乖的，很好养的，真的！” 曹志强呵呵一笑：“四美啊，你要不回去，你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根本没法继续上学，你的学籍还在原地啊，必须回去。” “那就不上学了呗。”乔四美道。 “说什么胡话？”曹丽丽一瞪眼，“不上学，就没文化，将来长大了怎么办？” “怕什么。”乔四美撇撇嘴道，“长大了，我就嫁给曹哥哥，让曹哥哥继续养我啊！” “呀！”曹丽丽气的一拍桌子，“乔四美，你是不是皮痒了？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揍你？” “略略略！”乔四美对曹丽丽比了个鬼脸，“曹哥哥在这呢，谅你也不敢！” 曹丽丽深吸一口气，开始撸袖子：“好啊乔四美，我今天非把你屁股打开花！” “啊！”乔四美连忙跳起来，抓起一个包子，直接躲到曹志强身后，“曹哥哥，你看她，她又欺负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曹志强苦笑：“好了好了，你俩消停点吧，真是两个姑奶奶啊。”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曹丽丽：“丽丽，坐下消消气，她还是个孩子。” 紧接着，曹志强扭头看看正在啃包子的乔四美：“四美，回去坐好。” 乔四美这才骄傲的回去坐好，还白了曹丽丽一眼，气的曹丽丽攥紧了拳头。 “你等着！”曹丽丽气道，“回头有你好看！” “哼，那我就跑。”乔四美笑眯眯道，“我去找何叔，或者跑去前院找刘媛媛姐姐，他们可疼我了，绝对不能让你乱来。” “停停停！”曹志强两手一摆，“能不能别闹了，说正经事儿呢。” 曹丽丽呼了口气：“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紧接着，曹丽丽看向曹志强：“哥，你还想说什么？” 曹志强道：“是这样，乔四美她……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要有个交代，最起码，要让她能在这里上学才行。” 曹丽丽道：“可是，你不是说，要在这里上学，就要有这边的户口跟学籍，可你现在的情况，不是根本不能收养她么？不是说没资格么？” 曹志强笑道：“我是没资格，但别人有啊，只要找个靠谱又符合规定的人家收养曹丽丽，名义上是别人的养女，实际上还在我这里住，那不就没问题了？” “对啊！”曹丽丽点点头，“可这样的人家必须特别靠谱才行，能找谁呢？等等，你不会去找何叔吧？” “那不能够。”曹志强摇摇头，“他们那家人吧，特事儿，你们能少接触就少接触，我是不可能让四美成为他家的养女的，我又没疯。” “那能是谁？”曹丽丽皱眉，“这大院里，还有谁家是比较靠谱的，能让你放心，并且还乐意帮你收养四美的？” “别猜了。”曹志强笑呵呵的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总而言之，我是绝不会亏待四美的，肯定会尽快给她找个靠谱的养父母，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那现在怎么办？”曹丽丽道，“槐花姐跑了，四美最近一直一个人在家，也没人辅导功课，总不能都让我来吧？我帮她解个题还行，系统化的教课，真不行啊。” “放心。”曹志强皱眉道，“我会尽快给四美找个靠谱的家教的，实在不行…… 对了，可以让叁大爷教她啊？ 叁大爷当了几十年的小学老师，教学经验丰富，现在他退休了，整天在家没事儿干，让他教四美，应该没问题吧？” “我不要！”乔四美忽然道，“我不要让那个叁大爷教。” “为啥啊？”曹志强问。 “他太丑了。”乔四美认真的道。 “这回答……”曹志强一阵无语，“果然很硬核。” “四美你怎么回事儿？”曹丽丽训斥道，“找老师又不是选美，好不好看的有什么要紧？” “可太丑的老师，我看着不舒服。”乔四美道，“我看着不舒服，就学不进去啊。” 曹丽丽气急：“这么说，还得给你找个帅哥老师？你以为你是谁啊？公主殿下吗？” “也不用非得帅哥老师。”乔四美笑道，“能看的过眼就行，女的也可以啊，反正不能太丑，最起码，最起码得是普通人标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曹志强笑了笑，“回头啊，我去外面找找，找个漂亮点的女大学生回来给她当老师，这总可以了吧？” “好啊好啊。”乔四美开心的笑了，“曹哥哥最棒了！” 曹丽丽皱眉道：“哥，你太惯四美了，这会宠坏她的。” “这不还有你嘛。”曹志强微微一笑。 “有你这个大严姐在，我只需要当个大慈兄就行了。 以后你负责严，我负责宠，分工明确，多么完美啊。” 正文 085 傻柱其人，是一点都不傻 （求订阅，求月票） 吃完晚饭后，曹志强就跟个大爷一样，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一边听着录音机里播放的甜蜜蜜，一边喝着由乔四美给他冲的加了白糖的茉莉花茶。 对了，这茉莉花茶还是之前秦淮茹送来的好茶，据说是部委领导喝的, 不喝白不喝。 至于收拾桌子跟洗碗，都是曹丽丽跟乔四美姐妹俩的事情。 其实之前也是这样，基本都是曹志强做饭，曹丽丽去收拾桌子兼刷碗，只是乔四美来了之后，乔四美也要跟着刷碗跟打扫房间。 总之，像洗碗啊，打扫房间之类，曹志强是从来不干的, 除非来了兴致，才干那么一丢丢。 对此，不管是曹丽丽也好，乔四美也罢，都从来没啥异议，也从来没说曹志强做的有啥不对。 别说这一家人了，就连其他邻居之类的知道这些，也不觉得是个事儿。 因为在这个时代，主流思想呢，就是大老爷们是赚钱养家的，收拾家务都是女人的事儿。 这就很不错，至少在曹志强看来，这很不错。 就在曹志强喝茶，曹丽丽跟乔四美收拾桌子的时候，何雨柱忽然拎着两个饭盒来访。 这是照常送饭来了。 看到大家已经开始收拾桌子，明显是吃完饭的样子，并且曹志强也在的时候，何雨柱愣了愣, 但只是笑着点点头，没多说话，然后匆忙放下饭盒，说了句这是今天的晚饭，然后扭头就要走。 很明显，他过去不这样。 这次之所以匆忙而来匆忙而去，是因为曹志强在，他觉得不自在。 倒是曹志强，眼珠转了转，一下追了出去，叫住何雨柱道：“何叔，先别走，跟你说个事儿。” 何雨柱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曹志强道：“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总要让我把棒梗的事儿处理完了，你的事儿也弄完了, 咱再去找人大领导不是？这时候去，不合适啊！” 曹志强失笑摇头：“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何雨柱皱眉，似乎很不想多跟曹志强聊。 “您不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吗。”曹志强笑道，“我想跟您采购点猪肉跟鸡蛋。” “跟我采购猪肉跟鸡蛋？”何雨柱一愣，“你什么意思？” 曹志强继续笑道：“是这样，派出所的人帮了我那么大忙，我想对他们表示一下谢意，就打算每人给十斤猪肉，十斤鸡蛋，对了，他们是五十个人。” 何雨柱皱眉道：“哎哟，这可是五百斤猪肉，五百斤鸡蛋，大手笔啊！” “说的就是啊。”曹志强道，“我还在琢磨呢，上哪儿去采购，忽然想到您是食堂主任，也关着采购这块儿，所以就拜托您得了。 对了，我可没肉票，我只给钱，而且您得给我分好了，分五十份，每份都是十斤猪肉十斤鸡蛋，能行不？” 何雨柱再次皱了皱眉：“为什么找我？你们红光机械厂不是也有食堂吗？” 曹志强笑道：“是，可我跟我们那的食堂主任不熟啊，跟你这不是很熟吗，你说是吧？” 何雨柱叹口气：“你这是吃定我了啊。” “看您说的。”曹志强笑道，“吃定了您多难听，我可是给钱的，多少钱您说了算，别太离谱就成。” “这你说的？”何雨柱道，“多少钱我说了算？” “当然。”曹志强笑着点头，“您是谁，我还能不信您？再说了，以后咱们就要变合作伙伴了，坑谁你也不能坑我啊。” 何雨柱眼珠一转道：“那我要的价格可比市面贵啊，毕竟你这还得分拣伍的，分成每人十斤，这分拣的话，总得给人点人工费不是？” “没问题。”曹志强呵呵笑道，“新人新事新国家，让人干活，要点人工费很正常。” “真同意？”何雨柱再问。 曹志强摇摇头：“行了何叔，我是为了那仨瓜俩枣计较的人么？您看着办就行了，别太离谱就成。” 何雨柱沉默了一下，然后叹口气：“这说的也是，忘了你是个大款，行，成吧，你等着信儿，三天之内，保证给你办好。” “好。”曹志强道，“那我等你消息。” 看到何雨柱背起双手要走，曹志强眼珠一转，忽然道：“何叔，等一下！” 谷甖 “嗯？”何雨柱停步转身，“还有啥事儿？不会反悔了吧？” “哪儿能呢，您稍等！” 说完，曹志强匆忙回了屋。 紧接着，他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从随身空间里掏出那包从派出所拿回来的钞票，从中拿出一千块，装模作样的磨蹭了会儿，这才用废报纸一包，再次出了门。 来到何雨柱跟前后，曹志强把钱往他手里一放道：“那，何叔，这是买肉跟蛋的钱，一千块，您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要。” “啊？”何雨柱一愣，然后摇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是大厂，都跟下面的公社都签了合同，仨月一结算，我可以先让他们供货，以后再算钱，你事后再给钱也成。” “那不成。”曹志强笑道，“何叔，您那合同是厂里的，我这是外快，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比较好，这样您没麻烦，农民兄弟也开心，我也省了事儿，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何雨柱点点头：“要是现钱的话，还是大批量要，那还能便宜不少，而且我可以要求他们自己提前分拣好，这就比市面便宜了，用不了一千块。” 曹志强笑道：“您还是拿着吧，反正要是真没用那么多，剩下的差价就算您的辛苦费了，但有一样，肉跟蛋，必须保质保量，不能有一点问题，可以吧？” 何雨柱这才眉开眼笑的收钱入怀：“那成，成成成，你放心，我亲自盯着，亲自去挑货，保证错不了。” 顿了顿，何雨柱道：“你这可是现金结算，下边公社要是知道是现金结算，那肯定得乐死了，绝对给最好的，不敢乱来。” “那就最好。”曹志强呵呵一笑。 看到曹志强这个态度，何雨柱忽然感叹道：“唉，小曹啊，其实你这人吧，真挺不错的，真的。 你看你，有才华会来事儿，就是有时候吧，净爱耍小聪明，你要是能踏踏实实的过，哪来这一出啊。 算了，不说了，回见了。” 说完这句，何雨柱就背起双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看样子心情不错。 可不是嘛，刚从曹志强这里做了一单生意，他只需要中间做个二道贩子，就能过一手油，能不开心吗？ 至于贾梗的事儿。 呵呵，要不是秦淮茹，他认识贾梗是谁啊。 哪怕是当年他先揍了棒梗，再给贾梗介绍工作，也是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是为了给秦淮茹长面子，为了让棒梗服秦淮茹，而不是真想让棒梗服自己。 说白了，别看傻柱对外总说棒梗是好孩子，实际上他自己就压根不信，也从来没真指望他养老。 要不然，傻柱干嘛拼命赚小金库啊。 还不就是以防万一吗？ 总而言之，傻柱其人，是一点都不傻。 只是有的时候吧，他也有些身不由己。 再就是，估计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看脸的货。 如果是这样，那实话实说，秦淮茹的颜值，在同年龄段的人里，是真不错。 至少在这四合院里，秦淮茹的颜值，在同龄人中绝对是NO.1，哪怕是众人吹捧的于莉跟秦京茹，其实论真实颜值也都不如她。 再加上，有一说一，傻柱跟秦淮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有过那么多共同回忆，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啊，秦淮茹就是何雨柱的心病，何雨柱则是秦淮茹的舔狗。 哪怕是娄晓娥，如果没有何雨柱的亲生儿子，估计何雨柱后来啊，连动摇都不会动摇一下。 想到这里，曹志强再次看了看何雨柱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这也转身回去了。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拦住了他的去路。 曹志强一愣，发现这是自己的邻居，同样在这西跨院住北屋正房的刘阿姨。 “刘，刘阿姨？”曹志强一愣，“您有事儿？” 刘阿姨满脸堆笑，又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这才道：“志强啊，我是有点事儿，这个，要不回我那屋坐坐，咱喝个茶，慢慢说？”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笑了笑：“行啊，那就去坐坐。” 正文 086 三家一起求买房 结果，曹志强跟着一去之后，却发现刘阿姨家里不光她一个，还有好多人等在那里，脸上都挂着恭维的笑容。 除了刘阿姨的男人刘大叔外，老齐家，老孙家, 这两家的当家女人，也都在这里。 换言之，刘阿姨家里的这些人，再加上他曹志强的话，整个西跨院四户人就齐活了，基本可以决定整个西跨院的四家意见。 发现这个情况后，曹志强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哈哈，就想看看究竟有啥事儿。 刘大妈很明显是这里能做主的人, 她稍微寒暄了几句后, 就作为这些人的代表，开始跟曹志强说明他们的意图。 曹志强也很认真的听，毕竟其他三户人家一起找来，肯定不是小事儿，哪怕平时他不怎么跟这三家来往。 刘大妈讲的很快，也很明了，曹志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他们三家人，都是想找曹志强卖房子。 或者说，都想让曹志强买他们的房子。 按照刘阿姨的说法，她男人，也就是刘大叔的厂里，最近新建了一批房子，眼看明年就能建好, 明年就能分新房了，而刘大叔论资历，按说也能拿到指标，分到新房子。 不过呢, 刘大叔提前找人打听过了，听说这一次厂里新建的房子，他恐怕是分不到的。 因为为按照厂里的规矩，厂里分新房的次序呢，除了论资排辈外，还有个重要指标，那就是要优先给城里没房的没房户。 至于城里已经有房的人，理论上不管你资格多么老，都是分不到新房的。 刘大叔的资格是够了，可因为他在京城已经有房了，也就是有这四合院的房子，所以按照厂里的规矩，他这次十有八九是分不到新房的。 所以，刘大叔就回来跟刘阿姨商量了一番，决定在新房正式下来之前，提前把这边的房子卖了，改在外面租房子住。 如此一来，刘大叔名下没房子的话, 自然就能要求分厂里的新房了。 另外的老孙家, 老齐家, 也是这么个情况。 因为这三家人的男人，都是在一个单位上班。 不光这仨人，贰大爷家的刘光天，也在这个厂上班，情况都差不多。 但刘光天不一样，刘光天名下没有房，所以刘光天铁定能分到新房。 总之，刘家想卖了四合院这边的房子，方便明年去单位要新房的想法，其他两家都是不谋而合，也都有这个想法。 于是乎，大家干脆就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卖房子。 前面说了，这年头虽然国家放开了房产交易，房产可以私下买卖了，但实际上因为种种原因，房产交易市场很不活跃，基本都是买方市场，是卖的多，买的少。 所以大家想卖房，真没那么容易，尤其还是这种老四合院的房子，这时期更难脱手。 这个街道上，其他四合院就有卖房的，可都卖了两年了，都没人买，所以刘叔他们想卖这边的房子，也很困难。 可他们必须在一年之内卖掉，要不然，等厂里的房子建好，分房指标都分下去了，他们再卖也就没用了。 本来刘大叔跟刘阿姨等人还在发愁，不过后来呢，他们发现曹志强忽然变阔了有钱了，这就起了心思。 三家人一琢磨，干脆就一致决定，把房子都卖给曹志强得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其实之前曹志强刚办齐四大件的时候，他们就想跟曹志强商量这个事儿了，只是一时之间拉不下脸，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这一耽误，曹志强就出了被抢劫的事儿，事后直接住院了，所以这事儿只能先压下来。 本来他们还想去医院看看，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毕竟人家都生命垂危住院了，你却趁机去医院跟人谈买房，这明显不合适啊。 再者说，去医院看望，不得带东西啊，那多费钱啊，所以只能先等等。 现在曹志强回来了，机会难得，大家再也忍不住了，就一起去了刘阿姨家，撺掇刘阿姨去找曹志强，早点商量卖房的事儿。 至于为何都让刘阿姨出头，当然是因为她家在这里的房子面积最大，房型最好，毕竟是住的北屋正房啊。 事已至此，刘阿姨也不想耽误了，就挑了这个头，主动去找了曹志强。 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后，曹志强想了想，觉得挺好笑的。 在他前世，都是求着别人卖，到这可好，是他们求着自己买。 当然了，抛开这些外，曹志强觉得买下他们的房子，似乎也还不错。 如果把这三家的房子都买了，那这整个的西跨院，就是他一家的了。 到时候啊，只要把通往中院方向的游廊那边做个门，再在西边围墙处开个西门，这就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啊。 之前不行，是因为这里分属四家人。 如果现在都是一家的，那就好办了。 而且要是这样一来，他想进行一些水电暖之类的改造，也就更方便了。 过去他之所以一直没改造水电暖，除了没来及外，也有这方面因素，那就是无法获得其他三家同意。 毕竟这个西跨院是四家的，只有他一家想改，那是不行的，必须四家都同意，有关部门才能过来改造。 原本，曹志强是想着过段时间，在外面买个新四合院的，但如果他们都求着自己买，这也未尝不可。 当然了，关键还是钱的问题。 如果价格合适，买了总不会吃亏。 谷錟 不管怎么说，在曹志强的印象中，这个四合院，好像到二十一世纪也没被拆迁改造，是少有的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后世的话，这里的四合院都是天价。 所以，要是价格不贵，买下来哪怕不住，就当零钱储蓄了。 “各位阿姨。”想到这的曹志强问，“你们的房子，都打算卖多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刘家阿姨第一个道：“志强啊，我那是北屋正房，再加上加盖的房子，加起来九十多平呢，按照如今的市价，怎么也得卖个三千五吧？” “三千五？”曹志强乐了，“那您自己留着吧，或者找别人买去，我可不买。” “别的啊。”刘阿姨道，“志强，你买那些家用电器，加起来可都不止这个数，你之前还被流氓抢了一万块，所以你肯定不是个差钱的主，不能买不起吧？” 曹志强笑道：“是，我当然不差这三千五，问题是您这房子不值这个价啊。 我要是花三千五，去外面都能买个小楼房了，再添点，我都能买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了，我干嘛买您家的啊。 您要是便宜点，我还可以看在街坊的面子上买了，但你这价格，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刘阿姨叹口气：“好吧，那你说，你打算出多少？” 曹志强看了看四周，然后笑了笑道：“这样吧，刘阿姨，看在街坊面子上，我也不跟您讨价还价了。 您要真想卖给我，一口价，两千块，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两千块？太少了吧？”刘阿姨皱眉，“再加点。”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最多，家具电器您可以全拉走，其他的，就这个价，不能改。” 刘阿姨咬咬牙扭头看了看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刘大叔。 发现刘大叔点点头后，刘阿姨深吸一口气：“成，两千就两千，卖了！” “我，我！”齐阿姨立刻道，“我那房子是西厢房，你打算给多少？” 曹志强想了想：“您那个房子跟我对门，这样吧，一千六，同意就卖，不同意就算了。” 齐阿姨想了想，点点头：“成，一千六就一千六，就这么着了。” “那我呢？”孙阿姨跟着道，“我那房子，你打算出多少？” 曹志强看了看孙阿姨，略一想道：“孙阿姨，您的房子是南屋倒座房，情况不用我多说，卖不上几个钱。 不过看在街坊的面子上，加上您家比较困难……这样吧，一千块，您乐意就卖，不乐意就算了。” “才一千块？这也太少了，不合适。”孙阿姨皱起眉头，脸色十分不满，大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对，就一千块。”曹志强笑了笑，“而且我还有个条件，我要么就不买，要就你们三家我一起买。 说白了，我是打算把这个院子弄成个独门独院，然后再进行一番改造装修，这样的话，住着还成。 可如果少一家，无法独立成院，那这就没意思了，我没必要买。 有这个钱，我出去买个单独的小四合院多好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听这话，刘阿姨立刻跟齐阿姨对视一眼。 紧接着，刘阿姨就劝孙阿姨：“哎呀，小孙啊，其实一千块不错了，你那南屋谁不知道啊，晒个太阳都难，住那有啥意思？ 倒不如早点卖了房子，然后跟单位要新房，不比在这继续呆着强？” “就是啊。”齐阿姨也跟着劝，“咱几家处了这么久，如果光我们走了，你一家在这，也没意思不是？ 更何况，我都听说了，这次厂里建的新房啊，都是高标准的楼房，每户都有单独的厨房、自来水跟卫生间，要是住上楼房，以后就再也不用天天早上出去倒马桶了，早上用水也不用跑中院排队了，多好啊。” “没错儿！”刘阿姨立刻跟着道，“小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回分房子，下回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你等得起吗？” 孙阿姨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对曹志强道：“志强，再加点，就一点！我们家你也知道，情况很困难啊，你钱太少了，这不合适啊。” 看到她这个表情，曹志强叹口气：“好吧，一千二，不能再多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孙阿姨想了想，点点头：“成吧，一千二就一千二！” 曹志强微微一笑：“你们都能做主？都决定了？” “定了！”刘阿姨点点头。 “我能做主！”齐阿姨跟着点头。 “我们家我说了算。”孙阿姨最后一个点头。 “那成。”曹志强再次一笑，“明天一早，你们带齐房产证跟户口本，我带齐户口本跟钱，我们一起去房管局办过户。” “还得去房管局？”孙阿姨一皱眉，“咱们私下写个合同不就行了？以前不都这样么？房管局过户，听说得花钱啊。” 曹志强笑道：“孙阿姨，您说的那是以前，现在啊，正规买房，就得去房管局办过户，不光要去房管局，事后还得去街道办跟居委会填表。” “这么麻烦？”孙阿姨再次皱眉。 “就这么麻烦。”曹志强笑道，“您要嫌麻烦，可以不卖。” “不麻烦不麻烦！”刘阿姨第一个笑道，“有什么麻烦的，不就多趟腿的事儿。” 紧接着，刘阿姨劝孙阿姨道：“小孙啊，这种时候可不能嫌麻烦，要不然新房就没了。” 孙阿姨叹口气：“行吧，我懂了，那就明早一起去。” “行。”曹志强笑眯眯道，“明天早上八点半，咱在这院子里集合，然后一起去办过户，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正文 087 我有一个梦想，天大地大，到处有我家 第二天一早，曹志强还没睡醒呢，就被一群人给叫醒了。 是其他三家人，等不及八点集合，就先来串门了。 他们也不是空手白来，这家带点大葱，那家拿点大蒜, 还有一家拿了点生姜。 都是调味品，很明显的礼轻情意重。 当然了，这也是曹志强家现在比较缺的东西。 毕竟曹志强现在不缺肉来不缺米，还真就缺点葱姜蒜这些调味品，因为曹志强之前很少买这些，系统签到也基本不发这些玩意儿。 估计这三家人，也是盯着曹家很久了, 他家情况都摸透了。 既然人家那么早来, 那没办法，只能起床了。 等曹志强洗漱完毕，就发现早餐已经做好了，但不是曹丽丽做的，也不是乔四美做的，是刘阿姨跟另外两个阿姨合伙带来的。 一问才知道，刘叔叔他们一早就买来了豆汁、油条、焦圈以及卤煮这些东西，都是这时期老北平人爱吃的。 然而，曹志强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因为要么不对口味，要么就觉得不健康，他平时根本就不吃这些。 尤其是那豆汁，曹志强是怎么也不明白，好好一个豆浆，怎么就弄成那种难喝的味道，又酸又臭，跟馊了的泔水差不多。 可你还别说，老北平人就认这口，不带馊味还不正宗。 相对来说, 油条焦圈到还能对付过去，但不能忍的是，这里的油条焦圈，居然都是老油炸的，据说很多老油都是重复用了十几年，只是不断加进新油的老油，就跟卤煮的卤水一样，越沉越好。 据说，只有这种陈年老油，炸出来的油条焦圈才香才脆。 甭管是不是更香更脆，但致癌物超标绝对是没问题的，反正曹志强平时是绝对不吃这些的，也不让妹妹吃。 但是呢，自己在家可以一言堂，人家好心送来，一点不吃也不行。 于是曹志强就一样稍微吃点，意思意思, 然后就借口肠胃不好，不再碰了。 倒是乔四美吃的津津有味，让曹志强十分无语。 他现在有点怀疑, 这乔四美是不是个吃货，怎么这么能吃？ 这吃法，比她姐姐还能吃啊！ 就奇怪了，乔四美比姐姐能吃，为何比姐姐还瘦呢？ 真不科学啊！ 吃过早餐，一群人就一起去了附近的房管局。 出行方式是骑自行车，都是大老爷们，女人没跟着。 也是，这边的传统呢，别看平时都是女人管家，可真遇到大事儿，还是老爷们出马。 就为了今天来卖房，这三家的老爷们还请了一天假，都不去上班了。 去房管局办理房屋买卖手续都没啥问题，包括后面去街道办跟居委会重新变更房产的户主名字，也都没问题。 等所有手续都办完，另外三家的三个大老爷们，都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毕竟那是一千多块钱啊，这年头要是手里有一千块钱现金，能做好多事儿呢。 哪怕就是存银行，利息也不少啊。 也就是曹志强，才看不上这点钱。 曹志强现在往外掏钱，都是十块十块的往外掏，一块都懒得掏，更别说一毛一分了。 不光那三家的老爷们开心，曹志强也很开心。 毕竟这三套房加起来，总共才花了四千八。 这点钱，还不够他那些家电钱呢。 然而，花了四千八，他就等于拥有了整个的中院西跨，等于拥有了一个独立的四合院啊。 哪怕现在的房子便宜，你花四千八，你在二环之内，你也买不到一个独立的四合院，哪怕是小四合院。 而如果曹志强的记忆不错，他住的这个四合院，后来是没拆的，属于特意保留下来的老四合院。 这种四合院，以后可是老值钱了。 再一个，要是过去，曹志强还有些抵触继续在四合院住，总想着魏大军那伙人的事儿一解决，就搬出去住。 但自从棒梗被抓，槐花跑了，秦家人跟他就有了些隔阂，尤其是傻柱见了他就跑之后，他反而放心了。 哎呀，自己跑什么跑？ 现在是秦家人理亏，秦家人见了自己不好意思才对，我根本不用跑啊。 吸血不吸血的，你不让吸，他们也吸不成啊。 四合院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每天都是现场直播，各种大戏轮番上场，比情景喜剧还大片，不留下来看戏，他多亏啊。 尤其是，最多一年，娄晓娥就要重新上线了，甚至有可能不用那么久，娄晓娥就能回来。 娄晓娥归来的大戏看不成，那多没意思啊。 在四合院这个地方吧，只要不给人吸血，也挺好的。 最起码，有傻柱在，一家人的安全就有足够保证了。 毕竟傻柱可是四合院战神啊。 他不光是四合院战神，好像在轧钢厂也是老牛逼，打保安科的科长跟玩一样。 关键他还特牛，打了谁都不怕，都有人兜底，感觉就好像是开了主角光环一样。 不对，他本来就是四合院的主角啊。 今后自己还要跟傻柱深度合作，这么个带主角光环的大腿可不能丢。 毕竟气运这玩意儿也很重要啊。 最重要的是，傻柱背后有大领导，大领导特别看重他，不但总找傻柱下棋聊天，好像还想过让傻柱养他老。 这份交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傻柱平时根本就不求大领导办事儿，所以才没显出傻柱的能量来。 别人傻，自己可不能傻。 抱住傻柱这条银大腿，就等于抱住了大领导这条金大腿。 有了这两条腿，只要别太嘚瑟，自己就可以横着走。 狐假虎威了解下。 所以，曹志强现在的打算，是把四合院的西跨院整个买下来，在围墙那边做个门，这样一来，跟四合院的主院有一定隔阂，但又不分离，属于半独立状态。 这样的话，以后稍微改造改造，装修装修，他这个西跨中院也是个很宜居的地方。 谷鬝 有傻柱在这里，安全方面也有足够的保障了。 八十年代的治安指数可不高，入室盗窃的也不少，曹丽丽跟乔四美以后都是超级大美人，在这里住，没个牛人镇宅，确实有点不放心啊。 当然了，外面也不是不买房子了。 曹志强打算有了闲钱，就各种买房捡漏。 以后想住外面住外面，想住四合院就住四合院，这才是最完美的方案。 什么？四合院的人掺和事儿怎么办？ 呵呵，当你的身份地位远远高过周围邻居的时候，对你来说，掺和事儿就是一种乐趣了，别人不可能动不动来找你麻烦。 你看大领导跟傻柱那么好的关系，傻柱求过几次大领导办事儿了？ 人就是这样，你身份地位高到一定程度，不如你的别人，包括曾经的朋友亲戚，自然就自惭形秽，反而不会来麻烦你，要不然，就是太不上道了。 换言之，当自己赚的钱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四合院里的其他人，包括秦淮茹那一家，都不太可能继续往自己身上凑。 无他，地位相差太悬殊，门不当户不对了。 根据曹志强的观察，秦淮茹并不是个无脑吸血鬼，相反，她非常懂的人情世故。 要是自己真的成了大富豪跟大名流，秦淮茹是绝对不会让槐花上赶着找他的。 真要是槐花还贴上来也没事儿，自己也可以拒绝嘛。 当然了，槐花如果不介意做小，不谋求正妻的位子，那他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就是这操作难度有点高，毕竟是八十年代啊。 要是九十年代就好了，那时候已经流行笑贫不笑娼了，做人二奶也不丢人了。 如果是那种环境，那就…… 咳咳，算了，想多了，那都是后话，不提了。 真的汉子，还是要事业为重。 至于女人，只会影响我的赚钱速度！ 总而言之，花了四千八，到手一个半独立的完整四合院，曹志强觉得这笔生意很赚。 因为哪怕是现在，你花四千八百元，也是绝对买不到一个完整的小四合院的。 房产这方面，尤其是类似的四合院，其实曹志强早就打听过价格了。 类似曹志强住的中院西跨那种半独立的完整四合院，如今市面上最少也得一万块钱。 现在好了，这单独的西跨院买下来，再一改造，哎呀，那也是很耐住的。 这要是被主院那帮人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尤其是贾梗，万一要是回来了，看到他住那么大个院子，各种设施还那么好，不得眼红死？ 哎呀呀，一想到贾梗眼红嫉妒的样子，不知为何，心情就忽然变的特别美丽，哪怕只是一种畅想，还没真正实现，那也很不错啊。 还有秦淮茹跟槐花小当他们，以及许大茂跟一二三个大爷他们。 一旦想到那些人的羡慕嫉妒恨，嗯嗯…… 哎呀呀，曹志强忽然发现，这次买卖太值了。 而且，他忽然不想走了，不想住别的地方了。 你要是在外面住，能整天看别人眼红你，羡慕你，嫉妒你，却又拿你无可奈何么？ 你要是在外面住，能整天看猴戏，不，看四合院的主剧情推进么？ 你要是在外面住，就算赚了很多钱，还是锦衣夜行，没处装逼跟打脸，这乐趣瞬间少一半啊。 没错没错，自己过去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怎么就整天想着有了钱就搬出去住呢？ 早早搬出去，说到底就是一种逃避心理。 可问题是，我干嘛逃避啊？ 秦淮茹能吸血？ 你不让她吸，她还能硬吸你？ 当然了，她如果真的打算硬来吸，不说傻柱了，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自己必须得拒绝啊。 自己又没有吃老肉的习惯，怕啥啊。 至于那三个大爷，这又不是六十年代，他们也早就不是街道办的协管员了，不可能再玩什么全院大会那一套了。 如今那三个大爷，就是仨退休老头儿，正一门心思琢磨找谁养老呢。 还有许大茂夫妇，自己虽然跟他们交往不多，但这对夫妻，尤其是许大茂，可一向是四合院的欢乐源泉啊。 这么欢乐的地方，自己怎么就总想离开呢？ 如今好了，西跨院这么一买，跟四合院主院有隔阂，却又没完全脱离，他以后就可以住在一边看风景，坐等那风波起，坐等那大戏开。 要是娄晓娥再一来。 哦呦，那可就更热闹了。 总而言之，可能是兜里有钱底气足的缘故，此时的曹志强，心态已经变了。 他已经从原先的想早早离开，变成不想离开了。 若即若离才更香啊。 当然了，这不等于说，他不在外面买房了。 事实上，曹志强打算，等他手里更有钱后，还是要先一步下手，趁着外地大款没来之前，先一步把印象中的二环以内的好房子，尤其是那些以后特值钱的四合院，能买的都买下来。 买下来之后也不用荒废，可以做商铺，可以做仓库，也可以做外宅，反正买了就不亏。 到时候啊，他想住外面就住外面，想住回这边就住回这边。 我有一个梦想，天大地大，到处有我家！ 只要我房子遍天下，哪怕走遍大江南北，就什么都不怕！ 处处都有我的房，那才能在未来，成为一个能立于不败之地的真正房叔啊。 古人都知道，狡兔要有最少三个窟，何况是作为一个有系统的穿越者，不提前屯点房子，怎么也对不起穿越者仨字啊。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要早早的有很多很多钱。 既然如此，就该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赚钱了。 正所谓，赚钱出名要趁早，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啊！ 正文 088 房子跟车子，会所与女团 （求订阅，求月票） 跟三家人买了四合院的三套房子之后，曹志强没有跟三个大叔一起回家去，而是继续骑着自行车，一个人去了银行。 照例又是去预约提款五万。 没办法，曹志强虽然手头还有点钱，但他觉得吧，自己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且很多都需要大钱，他可没空到时候再来提钱。 所以还是提前把钱提出来，省的到时候需要钱的时候耽误时间。 要说这个时代，等你摇取大钱的时候，就看出个人跟公司的差别了。 如果是公对公，比如事业单位或者国企之类的资金往来, 根本不需要这样直接给现钱, 一般都是直接转账，或者支票汇票这些方式，手续还是很简单的，根本不需要什么预约。 就算提现钱，只要是国企事业单位的公款在你这家银行存过钱，且数量没问题，那不管你这个单位要提多少钱，基本都是可以当天提出来。 哪怕这个银行营业点暂时没那么多钱，只要是国企跟机关事业单位要用钱，银行都会立刻派人调钱，保证按时给你凑够钱，绝不耽误。 但如果是个人，此时你往银行存钱还好，不限量，你有多少人家要多少，但你要从银行取钱的话, 抱歉，限制非常多。 就好像现在, 明明曹志强的个人银行账号上有钱, 可他自己要取出这部分钱，就得限额，超出限额部分，就得先预约填表，说明用途，然后第二天才能取出来，而且第二天如果是假期，就得顺延。 就这取钱流程跟速度，要是个人需要大钱办急事儿，多耽误事儿啊。 曹志强今后用钱的地方多，他可不习惯事到临头了才来预约取钱，所以干脆能取出来就取出来，只留点零头在存折里就行了。 要换了别人，这么做很危险。 毕竟这时期的国内，治安是真不咋样，什么拦路抢劫入室盗窃，都是平常。 但曹志强不一样。 他有随身空间，钱只要放空间里, 安全系数比银行都高。 基本上，曹志强现在的重要东西, 都是存随身空间。 除非有需要, 或者做样子，否则不会放家里。 预约取钱的过程很顺利，负责接待的也还是熟人，一个叫唐艳玲的年轻女孩儿。 如今，他跟那个叫唐艳玲的女前台，也是多次相见了，彼此也算脸熟的关系了。 所以，他一边跟那个叫唐艳玲的接待员打情骂俏唠着嗑，一边就把预约取钱的事儿给办了。 整个过程十分轻松，完全不像后世去银行取钱那样，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窗。 不仅如此，那个唐艳玲还主动邀请曹志强去一起看电影，去看一部叫什么《陌生的朋友》的电影，据说很好看，很励志。 可惜曹志强最近是真没空，所以十动然拒。 没办法，长得帅，又有钱，太容易招惹小姑娘了。 虽然那个唐艳玲长得也很不错，但无奈的是，曹志强这个颜狗的眼光太高了。 不说酷似杨雪的于媛媛了，就算是槐花跟金秀英，论颜值的话，都能秒了这个唐艳玲。 虽说偶尔换换小家碧玉的口味也不错，就当吃野菜了，但是呢，曹志强最近是真没空，他忙啊。 所以，曹志强只能是先吊着人家，以后看机会再说。 他寻思着，等自己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来找唐艳玲去吃个饭，看看电影啥的，也不迟。 就当是感谢她的殷勤服务了，绝对跟渣没关系。 就这样，在银行预约了取钱之后，曹志强再次骑上自行车，直接去了金鱼胡同。 他是去找杨安全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该重新启用这个老司机了。 不然的话，自己整天骑自行车来回跑，太费腿。 要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这要是之前，曹志强骑自行车来回根本不是个事儿，不觉得累。 但自从坐起了专车三轮，哎呀，那感觉就是比骑自行车强。 当然了，如果是自己开汽车，那也没问题，但现在不是还没车嘛。 有钱也买不了，因为在一九八三年，个人是不准开私人汽车的。 嗯，虽然严格来说，七九年的时候，国家就允许私人拥有私家车了，但那只是允许私人购买。 具体来讲，你要以个人名义去买小轿车是允许了，但买不买的到是两码事。 如今连国企单位都抢不到购车指标，更别说你私人购车了。 普通个人的话，你就算能攒够买车钱，但购车指标你弄不到。 要不然，此时也有很多发了财的个体户，好几万的也有，可他们不也没私家车吗？ 就是因为私人的话，此时基本弄不到购车指标！ 好，就算你神通广大，能私人弄到购车指标，能买到车，但还有个大问题，是有关部门不给你私人汽车上牌。 你的车不能上牌，或许可以在偏远农村或者小地方乱开，没人管你就没事儿，可在京城地界，你没车牌，交警一扣一个准。 因此，此时城里跑的汽车，基本都是挂牌的单位车，哪怕是出租车也是一样，就没有私家车。 私人摩托车倒是有，但同样十分稀缺，不光要有钱，还得找关系买车。 后世被炒上天的京A摩托车牌，主要就是指这时期的摩托车牌照。 这个时期，你要真能神通广大的买到摩托车，是能挂上车牌的，但是八五年之后，那可就难咯。 对了，可以买摩托车，挂京A牌照啊。 买一批摩托车，囤一批京A摩托车牌，留到后来，那也是很赚的。 哎呀，这么一想，此时的京城，真的遍地是黄金啊，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生意也没那么容易。 先不说摩托车很难买，需要摩托车票，就算你有门路，一般人也攒不够买摩托车的钱。 此时一辆摩托车，进口的就要一两万，国产的也得四五千，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因此，此时买摩托车囤车牌，这就跟买四合院一样，只是看起来很美，实际的操作难度很大，而且性价比也不算特别突出。 真要是讲性价比，真不如去收集古董字画。 一路无话，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杨安全家。 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大杂院，依旧是到处私搭乱建的逼仄空间。 这种到处私搭乱建的四合院，以后大概率是要被拆的。 要不说这人呢，为啥就不图个长远呢，你整的这么乱，很多四合院的结构都破坏了，不拆你拆谁。 “强……老板？” 很明显，看到曹志强突然出现，正在保养三轮车的杨安全十分惊讶，不，是惊喜。 这点，曹志强看的很清楚，人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明白这点后，曹志强很欣慰：“是啊老杨，我来了，来找你了。” 杨安全呵呵一笑，立刻放下手中的扳手，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哎呀老板，这，本该请你进屋坐的，但，但我这太小了，太乱了，你这……” “没事儿。”曹志强笑了笑，路过杨安全，直接来到杨安全后面的家中。 里面确实很小，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平左右，房间尽头是一张桌子，两边是两排双层床，床底下被纸箱子塞得满满的。 这要不说是个家，还以为来到了八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宿舍呢。 此时里面还有个老太太，正戴着一个老花镜，坐在床边纳鞋底。 很明显，这个老太太，应该就是杨安全的老妈了。 根据之前听杨安全的介绍，杨安全的父亲没了，只有一个老妈，但她老妈没工作，还有糖尿病，所以一直都是杨安全在养。 好在杨安全的老妈呢，糖尿病只是轻症，不严重，所以通过饮食控制还能控制，但依旧瘦的不行。 总而言之，目前这一家子，确实都是靠杨安全一个人养，也难怪杨安全沉默寡言了。 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换谁也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换谁也不爱说话了。 谷鴧 其实，杨安全算好的，要是换了曹志强前世那些同龄人，很多人面对这种情况，估计早就跑路了，才不会管家人死活，都是只顾自己。 从这个角度看，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也有很多自私自利之辈，但总体而言，比曹志强前世熟悉的那些人，还是要好一点，或者说，更有人情味一点。 当然了，这也跟大环境有关，毕竟在八十年代初，还没完全滑落到笑贫不笑娼，个人顾个人的时代。 但也不算太好，至少跟人帮人的五十年代没法比。 要不这时候有句顺口溜嘛，说五十年代人帮人，七十年代人哄人，八十年代各人顾各人。 如今是八十年代初，刚从人哄人的时代过来，正在往各人顾各人的时代滑落，但还没完全滑下去，所以呢，此时大家虽然都很穷，但依旧有很多像杨安全这样的孝子。 就连棒梗那种白眼狼，此时也得维持表面上的孝顺。 不过嘛，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也是时间还短，如果这种情况的时间长一点，或者说，等杨安全自己结了婚，那他是否还心甘情愿的养老妈，外加心甘情愿的养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那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才说，人性啊，你千万别去考验，也千万别去道德绑架，否则就真的是一地鸡毛了。 某种程度上讲，八十年代的各人顾各人，这就挺好，至少比九十年代的人坑人要好。 到了九十年代，那才是真正的思想滑坡，也是真正进入笑贫不笑娼的利欲熏心时代。 曹志强还在那唏嘘感慨，倒是那个老太太忽然一愣，抬起头站起来，疑惑的看着曹志强道：“你是？” “妈！”杨安全迅速走进来，“这是，这是……” 一听这话的意思，曹志强就知道，杨安全没把他跟着自己干的事儿告诉他妈。 也是，虽然在曹志强这里，杨安全是他的司机兼助理，但在这个时代来看，杨安全就是个跟班跑腿的，根本不算个正经职业。 是的，这工作比跑三轮的都不如。 跑三轮起码还算是个体，可你跟一个人当跟班，又不是正式单位正式职工，连个体都不是，这，这不就是二流子吗？ 所以说，杨安全不跟他妈说明白，太正常了。 “阿姨！”曹志强连忙笑道，“我是杨哥的朋友，他之前帮了我很多忙，我觉得他人实在，一来二去我们就成朋友了。” “哦，这样啊。”杨安全的老妈点点头，“那你今天来这是？” “哦，是这样。”曹志强笑道，“我接了个活儿，给一对老外当导游，缺个拉三轮的，这不就想到杨哥了吗。人家老外很大方，都是包车，按天给钱，给钱很多啊。” 一听这话，杨安全老妈眼睛一亮：“哎呀，那感情好，全子，那不赶紧的，这么大伙儿，可不能丢了啊！” “唉！”杨安全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微微一笑：“好，我先出去等着杨哥啊，阿姨，这可真是大活儿，钞票很多的，也就杨哥，一般人我才不找。” “好好。”杨安全老妈笑的合不拢嘴，“全子，穿板正点再去啊，拉老外不比别的，得注意点形象，不能让老外看扁了。” “是！”杨安全笑着点点头。 曹志强再次一笑，然后就出了房间，在外面等。 与此同时，曹志强还感叹了一下，觉得这次失误了，不该乱玩什么亲民，招呼不打就往里闯。 不是所有人家，住的都跟他那四合院一样宽敞的。 实际上，在这个时期，杨安全这种五六口人住一个二三十平的房子，才是常态。 尤其是金鱼胡同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尤其如此，人口密度超高。 难怪金鱼胡同那么早就拆了呢。 一想到这，曹志强忽然一愣，然后闭上眼睛猛的一拍额头。 好吧，他忽然想到，他之前就在金鱼胡同西边买了套房，花了三万呢。 不止如此，他还找了设计院，花了五千块，要他们给搞装修。 这，这要是费劲的装修完，回头这里再一拆，那，那不就白瞎了？ 房子好说，多少给点赔偿，可装修，这时期好像是不给赔偿的啊。 就算装修给赔偿，好像也给的不多！ 大意了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当初光想着那个房子地段好，紧邻金鱼胡同跟王府井大街，还是后世乐天跟银泰百货的地段。 但当时他光想好处了，却忘了，既然那里后来变成银泰百货，那岂不是说，这里早早就被拆了？ “真是个猪脑子！” 曹志强再次猛拍额头。 “之前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到头来我才是个笨蛋，这下那套房子砸手里了，再卖可不好卖了。” 叹了口气后，曹志强吐了口气，觉得继续懊悔也无济于事。 好在呢，设计院的人只是去看情况，还没真开始装修，还有及时止损的余地。 现在看来，那套金鱼胡同的四合院，还是尽量少折腾，反正早晚得拆迁。 当然了，也不是一点不折腾，必要的门面装潢还是要有的。 但就别指望弄什么豪华装修，把那个房子打造成什么高大上的高端会所了。 就当个普通餐馆，或者当个普通的厨师培训学校得了。 没错，那里再怎么样，地段在那摆着，人流量在那摆着。 如果开普通餐馆，不走高价路线，靠实惠跟走量取胜，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 至于他心目中的高端会所，不，高端饭店，那就不是真冲着赚钱去的，那主要是赚人脉的，是个类似绿色版小红楼那样的角色。 那种高端饭店，不光是吃饭，还得能看有特色的歌舞表演。 比如汉风的女团表演，现代风女团表演等等，如此才能吸引一大票领导权贵啥的来捧场。 大人物来的多了频繁了，认识的大人物多了，人脉就起来了。 人脉起来了，信息就多了，这年头要想赚钱，那不就跟捡，不，跟接钱一样？ 什么？没有女团？ 没有不会自己造么？ 韩国的女团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还不是慢慢打造的？ 至于保守啥的，这也好说，可以往艺术上靠嘛。 这年头的老百姓是保守，可对于权贵来讲，你一旦跟他们说这是艺术，那就呵呵了。 再说也不一定非得露肉啊。 汉服女团也挺好看啊。 而且，如果是自己打造女团，以后可以免费用那些练习生去表演，就当是练习了，一举多得啊。 哎呀，我这是不是有点太压榨人了。 不怕，只要给钱多，那就不压榨了。 到时候，办女团就说是复兴民族文化，或者振兴汉文化。 让女团成员在我的会所免费表演，就说是给他们多点演出机会。 嗯，女团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叫歌舞团，或者文工团。 反正现在一堆歌舞团跟文工团都没米下锅，回头我打着振兴文化艺术的名义，去收购，不，去承包一两个文工团，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思打造女团，应该是可以的吧？ 但前提，是我必须有一个靠谱的背景，而且手里要有个靠谱的单位。 比如说，我必须有个正经的出版社，要不然有杂志社也行。 必须要让人有奔头，还得有面子，认为自己是正经单位的正经人才行，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哎呀，我这发散的思维啊。 本来是想房子买车，怎么就又想到会所跟女团上去了？ 嗯，不过这个思路不错，以后值得一试，值得一试啊！ 正文 089 红棉吉他与短发女人 （求订阅，求月票） “什么，老板你要买乐器？” “对，买乐器。” 说完这句，曹志强对杨安全道：“对了老杨，这里你熟，你觉得哪里卖的乐器比较好，尤其是卖稀罕物的, 比如吉他这种乐器？” 听了曹志强的话，杨安全想了想道：“要说普通乐器，像口琴啊，笛子啊之类，百货大楼就有的卖。 不过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比较稀罕的乐器，尤其是大型乐器，比如手风琴，钢琴之类，或者像你说的那种吉他, 那恐怕得去工美大厦。” “对啊，工美大厦。”曹志强点点头。 没错，他前世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工美大厦也卖乐器，而且也逛过。 他记得，那时候卖乐器的地方，好像是在工美大厦的五楼。 就不知道在这个时空，工美大厦就已经开始卖乐器了。 看来这工美大厦卖乐器的历史，是早得很啊。 “就去那儿吧！”曹志强道，“去工美大厦！” “好嘞！”杨安全一笑，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这就蹬起了三轮。 “老杨啊。” 在路上的时候，曹志强忽然问。 “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儿吧？你老妈，还有你的弟弟妹妹，都还好？”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杨安全一边蹬三轮一边道，“有了您给的那笔钱, 我去给妈买了药, 弟弟妹妹的学费也凑齐了，还给他们都整了新衣服。 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说到这，杨安全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我都快记不得，一家人有多久没这么开开心心了。” 曹志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口气道：“那就好，一家人整整齐齐，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谁说不是哪。”杨安全唏嘘道。 “对了老杨，你就没寻思寻思自己的事儿？”曹志强又问，“比如说，不寻思给自己找个媳妇伍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了。” “想倒是想，但也就只敢想想。”杨安全一边蹬三轮一边自嘲，“像我这样拖家带口的, 又没什么钱，也没正经单位的人, 哪个姑娘敢嫁我啊。” “那可不一定。”曹志强道，“放心吧老杨，咱们是兄弟，只要你铁了心的跟我干，用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娶到媳妇，我说的。” “那就借您的光了，老板。”杨安全呵呵笑道。 曹志强微微一笑，话头一转道：“对了，回头你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驾校，能教开汽车的地儿，回头你去报个名，学开车吧，不用担心钱，费用我来出。” “学开车？我？”杨安全一愣，忍不住回头，“老板，你，你真打算让我学开车？” “废话。”曹志强道，“你是我专职司机，司机就得有个司机样，不能骑一辈子三轮吧？ 怎么，你不想学开车？” “想，想！”杨安全连连点头。 开玩笑，这年头谁不想学开车？ 一旦学会开车，能当司机，这年有就是最好的工作之一。 这年头，汽车司机可比很多领导都牛逼，真正的高技术人才，哪个地方都抢着要。 他要学会开车，这辈子就不愁了。 你好比棒梗，他哪怕以后不给部委开车，就凭一本驾照，还有会开车的技术，他就饿不死，依旧很抢手。 只是呢，普通人学开车的费用很高，一年学费一千八，一般人学不起罢了。 至少杨安全自己，打死也凑不出这笔钱。 但如果是曹志强出钱，那就没问题。 曹志强现在就够钱买一辆车了，关系应该也不难找，只是曹志强虽然会开车，但没驾照，买车也没用，自己开车上不了路。 虽说这年头，很多地方的司机都是无证驾驶，有车开就不错了。 但这里是京城地界，什么都得讲规矩，尤其是他曹志强，更要讲规矩。 因为讲规矩对他有利。 实际上，曹志强如果想要考汽车驾照，还有个更好更快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单位。 如果是跟国企单位的司机学开车，先取得国企司机的认可，再通过国企单位的名义，直接去函给交警部门，直接要求派人进行考试，也是可以直接进行考试，考试合格就能取得驾照。 当年的棒梗，就是先在部位跟人学开车，学差不多了，部委再去函给交警，让棒梗以部委职工的名义去考试，那就简单多了。 说白了，在这个时代，没单位的私人，在各方面都要遭受歧视，而有单位的人，干什么都方便。 “想学开车的话，就好好骑你的三轮。”曹志强笑骂，“回头看我干嘛，看着路啊，撞墙了咋办？” 杨安全嘿嘿一笑：“放心，这里我老熟了，闭着眼睛骑，都撞不到墙！” “那也不行，撞到人更麻烦。”曹志强微微一笑，“回头好好骑，尤其是学会开车后，更要注意交通安全，我可不想要个整天玩危险驾驶的司机。” 杨安全笑了笑，这才扭过头，蹬三轮也更有劲儿了：“放心吧老板，我这人最懂规矩，要真学会了开汽车，保准给你开的稳稳当当的！” 似乎是得到了学开车的保证，杨安全这次的三轮速度，比往日要快一点。 不一会儿的功夫，俩人就来到了工美大厦。 曹志强下了车，本想让杨安全一起去，谁知杨安全却拒绝了，说他对那些东西没兴趣，还是留下来看车，顺便抽个烟。 他知道曹志强不喜欢人抽烟，所以在曹志强跟前，他都忍着不抽，但现在浑身兴奋的紧，不抽个烟，觉得无法释放心中的激动。 既然如此，曹志强也不勉强，就一个人去了工美大厦。 进去了一问人，卖乐器的地方居然也是在五楼。 那就好了，直奔五楼，走着！ 来到了五楼，果然就看到有卖乐器的。 走进一个展台，看到这里有很多乐器，比如钢琴，风琴，大提琴，手风琴等等，都有。 再可看了一圈，没发现有吉他。 似乎看到曹志强一直站着不动，加上他的穿着打扮都不俗，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所以柜台服务员就走了过来道：“同志，您想买什么？” “请问，有吉他么？”曹志强问。 “吉他？”服务员皱了皱眉，“你是说，港台电影里的那种吉他？” “对，就是那个。”曹志强点点头。 服务员摇摇头：“抱歉，没有。” “那你知道哪里有卖吉他的？”曹志强问，“古典吉他，民谣吉他，什么都行。” “这个么。”服务员想了想，然后再次摇头，“我这里都没有，其他地方更没有了，要不您去百货大楼看看？” 曹志强不信邪，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结果逛了一圈，发现乐器是有很多，但就是没卖吉他的。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他顺手买了两个口琴，一个重音口琴，一个复音口琴，都是28孔的。 口琴买到了，但最重要的吉他没买到，那只能继续了。 之后，他又让老杨拉自己去了百货大楼。 可百货大楼逛了一圈，还是没有。 倒是百货大楼那个卖乐器的中年营业员推荐他说，可以去新华书店看看。 于是乎，曹志强又去了王府井的新华书店。 结果这一次，还真让他遇到了。 这里真有吉他卖！ “我去！”看到柜台后面挂着的那把吉他，曹志强愣住了，“新华书店卖吉他？这，这操作也够迷的。” 看到真有自己想要的吉他，曹志强连忙对坐在一边看书的女营业员道：“同志，那把吉他多少钱？” 女营业员回头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回来低头看书，顺嘴道：“啊，那个啊，58元。” “多少？”曹志强惊了。 “58元。”女营业员语气淡定的道，“别嫌贵，这是红棉吉他，牌子货！而且吉他这个东西，属于小众乐器，玩的人少，产量也少，这个价格很合适了。” 曹志强眨眨眼：“我不是说贵，我是说，怎么能这么便宜？” “嗯？”女营业员这才抬起头，看了曹志强一眼，呵呵一笑：“哎呦，还是个有钱的主。” 听到对方那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曹志强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那话涉嫌装逼。 咳嗽了下后，曹志强道：“这个，有更贵的么？我要最贵的！” “最贵的？你确定？”女服务员问。 “确定！”曹志强点点头，然后顺手掏出十张十元大钞，放在柜台上，“我不差钱，只要最贵！” 女服务员这才放下手里的书，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等着！” 等女服务员离开，去里面拿最贵的吉他的时候，曹志强一低头，正好看到女服务员看的书。 结果一看不要紧，竟然是一本诗集，那本他之前让作家出版社发行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看到这里，曹志强也不知道改有什么心情，很有点哭笑不得。 谷篋 因为他发现，之前那个女服务员，很明显是沉浸在这本诗集里去了，还有种不能自拔的意思。 可他就纳闷了，就那么五十首诗，而且因为抢着发行，连注释都没有的小册子，怎么就能让她看的如此入迷？ 又不是武侠小说，至于逐字研究吗？ 很快，女服务员拿过一把看起来更精美一点的吉他：“这一把最贵，同样是红棉牌的，108元，就这一把了，你要么？” “为何都是一个牌子，样子也差不多，这把就贵这么多？”曹志强问。 女服务员懒洋洋的道：“这把是红棉原厂货，其他都是委托其他厂家生产的贴牌货，厂家不同，价格当然不一样。” “那这把原厂货，质量能好点？”曹志强又问。 “我也不知道。”女服务员继续懒洋洋的道，“我又不玩这个，不懂。” 曹志强一皱眉，再问：“确定这把是最好的？” “是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女服务员道，“但肯定是最贵的。” 说到这，女服务员不耐烦的道：“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别耽误我时间！” “好，就这个了。”曹志强笑道，“对了，能不能不要工业卷？” “可以。”女服务员这才有点精神，点点头笑道，“如果你不要发票的话，可以不用工业卷，另外，还得，还得多交五块钱。” “就这么着了。”曹志强再次点出十三元，外加之前的一百元一起推过去，“这琴我买了！” 就这样，曹志强交了钱，对方就把那把吉他直接交给了曹志强。 是的，只有一把琴，什么琴包琴盒都没有，你要拿走，就得直接背着琴走。 就说，原包装就是一堆运过来的，最多是加了点塑料泡沫跟纸盒防撞，都没有单独的琴包琴盒。 不止如此，吉他弦都没上，你得自己回去上弦。 好在呢，人家倒是送了两套琴弦，是搭配的原装琴弦，不用单独再买，还不错。 然而，就在曹志强背上吉他，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对面来了个穿着洋气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上身一套米色毛衣配深咖啡色呢子大衣，下身黑色喇叭裤，脚上还穿了一双深棕色的高跟鞋，显得相当时尚时髦。 她走路带风，表情淡定，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一点没有畏缩的情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跟傲气。 嗯，说白了，就是自信心很足，气场比较强那种。 一般这种人，如果不是刻意装的，那就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居移气养移体，说的就是这个。 如果是这时期的话，这种人不是精神病人，那大概率就是高干子弟。 不过曹志强对这样的女人并不感冒，所以只看了一眼，就直接路过。 那个女人跟曹志强擦肩而过后，匆匆的跑到柜台，急呼呼的对服务员道：“服务员，那个吉他呢？就那个红棉原厂的吉他，快拿给我，我拿钱来了。” 女服务员一愣，然后摇摇头：“同志，你来晚了，那吉他卖了。” “卖了？”那短发女人一愣，“怎么能卖了？不是说了，让你给我留着的么？” 女服务员一翻白眼一撇嘴：“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说留着就留着啊？凭什么啊？” “你！”短发女人大怒，“你什么态度？有你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 “我什么态度？你又什么态度？”女服务员毫不在意道，“我是为人民服务，那人民也得有素质啊！你是有素质的人民？不像啊，我怎么看你像个女流氓呢？” 短发女人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好一个尖牙利嘴！告诉你，我可是军区大院的，信不信我找你们领导？” “哎呦喂，我好怕啊！”女服务员一点不打怵，撇撇嘴道，“军区大院的又怎了？我还是文化局大院的呢！ 什么年月了，还跟我来这套，当我吓大的？ 以为还是以前啊？拿军区大院吓唬人？ 怎么，被收拾的还不够是怎么着？ 再者说了，我正经工作，又没做错什么，有种你就闹，看谁怕谁！” “你！”短发女人一窒，气的说不出话来，却根本就拿对方没辙。 也是，你要说改革前的六七十年代，军区大院的子弟，还有点震慑力。 可改革开放后，有关部门对部队大院进行了很多整顿。 结果就是，如今的军区大院，已经吓唬不住老北平的普通人了，尤其这种新华书店的正式员工，部队大院子弟那个身份，更是一点用没用。 相反，短发女人要真敢仗势欺人，闹到最后，指定是她讨不了好，毕竟她不占理。 再就是，此时能在京城的新华书店当营业员的，没几个没背景的，没背景的压根进不来。 其实这个短发女人也不是故意这样，她只是急了，习惯性的冒出这些词儿来。 由此可见，这确实是个大院子弟。 然而，就在短发女人气的扭头，不去看那个女服务员的时候，忽然一愣。 因为她这一扭头，正好看到了背着吉他往外走的曹志强。 那把吉他她太眼熟了，就是她之前看上的那把吉他。 看到这里，那短发女人也不管那个新华书店的女服务员了，踩着小高跟，咯噔咯噔的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同志，同志，那位背吉他的同志，请留步！” 听到这个声音。 确切的说，是听到背吉他的同志这句后后，曹志强才忽然意识到是有人叫自己。 顿住脚步，刚一回头，就差点跟一个女人迎面撞上。 下意识后退半步，曹志强看向在自己跟前停下脚步，弯下腰捂着肚子小喘气的女人道：“同志，你叫我？” “是，是我！”短发女人喘了几口气，然后直起腰，“是我叫你的。” 曹志强眨眨眼：“同志，我不认识你啊，你叫我有事儿？” “是这样。” 短发女人指了指曹志强背在身后的那把吉他。 “这把吉他是我先看上的，因为之前一时钱不凑手，我回去拿，回来后就被你买了，你，你能不能让给我？” 曹志强一听这话，直接笑了：“哎呦喂，这位大姐，你这话说的，感情这东西你看上了，就是你的了，我必须让给你？ 这么不讲理的规矩，如今的京城可不好使！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是你提前看上的，你又没当时买下来，那就不能算你的，对吧？ 你不能别人买了个东西，你就上去跟人说，这东西我先看上的，你必须让给我……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短发女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理亏，于是干笑了下：“对不起，是我说话不好听，说错话，我，我道歉，但，但这真的是我老早就看上的，我真没骗你。 这样吧，这把琴我记得是108元，我，我加钱给你好吧？ 我，我给你110元，让给我，成不？” 曹志强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买这把琴，花了113元。” “怎么会这么多？”短发女人诧异道。 “就这么多。”曹志强微微一笑。 “你被骗了！”短发女人气道，“走，我带你回去找服务员，这怎么能坑人呢？” “算了。”曹志强摇摇头，他可不想说自己没用工业卷，“我觉得合适就行，不用找了。” “这怎么能算了？”短发女人继续气，“坑人就不对，我替你讨公道去！ 哼，那个服务员，就知道欺软怕硬，鼻孔朝天，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说完，短发女人就要往回走，曹志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的手：“别啊大姐，别去！” “干嘛？”短发女人回头瞪了曹志强一眼。 曹志强连忙放开手，然后张开双手表示刚才是无心之举：“不是啊大姐，事情不是这样，你可别害我！” 说到这，曹志强左右看看，发现已经有人注意他们这里了，连忙低声道：“大姐，我没用工业卷，所以多加了钱，你就别去难为人家了。” 短发女人一愣：“这样啊，那我给你一百二？让给我行不？” 曹志强笑了笑：“当然不行，这不是钱的事儿，是爱好的事儿，你看我是差钱的人么？” 说到这，曹志强淡定的举起左手，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那块新买的，价值一百二的上海牌手表。 不说一百二的手表了，就说曹志强目前这身行头，就比对方的行头贵。 只不过曹志强的穿搭色系比较深，相对保守，没那么骚气，只是料子贵。 而对面这个短发女人呢，也就穿的相对比较张扬，可就衣服面料来讲，是不如曹志强身上的衣服。 看到曹志强这个动作，加上听了对方的话，短发女子皱了皱眉：“真不能商量商量？我再加十块钱？” 曹志强叹口气道：“同志，岂不闻，君子不夺人所好。 不管这是不是你先看上的，但这是我先买的，而我不想让给你，所以，你就别纠缠了。 这又不是什么绝版货，无非就是暂时没了，你再等等，过个把月，总会有新货来的。” 说完，曹志强就要转身离去，不想在跟对方多费唇舌。 “等一下！” 随着短发女人的这一声，曹志强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对方拽住了。 正文 090 口气的大小取决于实力 发现自己衣袖被扯住后，曹志强微微一皱眉，不情不愿的停步扭头，语气不善道： “大姐，你还要怎样？我都说了不让，怎么还纠缠？不会真要明抢吧？” 短发女人不好意思的放下手，然后赔笑道：“这样啊同志, 看你也是初学者吧？ 其实初学者不用这么好的琴，普通的琴就足够了，那点音色差别试不出来。 要不这样，我给你一百二十块，还有十二张工业卷，你把这琴让给我, 再去买个普通的琴，这也不耽误你练习啊。 等你以后水平上来了, 再来找我换琴也不迟，我到时候一定免费把这琴给你，不收你钱。” 说到这，短发女人忽然一顿，看了看曹志强的表情。 等发现他一脸看傻子加骗子的表情后，脸色一红，然后又道：“我，我真不是骗你的，我也是看你是同道中人，都喜欢玩吉他，所以才想交你这个朋友。 真的，我可以把我家地址给你，到时候你水平上去了，随时可以去找我换琴，不收费。 其实, 其实我就是最近喜欢上了玩吉他，等我玩够了, 你水平也上来了, 真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换琴，我保证给你，保证不骗你！ 这样一来，你买了一把便宜的琴，这把琴以后也还是你的，等于花更少的钱，买了两把琴，多好啊？” 曹志强呵呵一笑：“骗子都是这么说的，你看我像傻子么？” “我说的是真的。”短发女人道，“针没骗你，我还不至于为了个吉他骗你。” 略微一顿后，短发女人再次道：“要不这样吧，我把我家地址给你，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可以适当指导一下你啊。 不是我吹，我从小学音乐，从小就弹琴，后来考入了军区文工团, 就是玩乐器的，乐理知识很扎实。 要不是结婚太早，我，我早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了。 这吉他，我也玩了快两年了，在这圈子也算是高手了。 我敢说，就算是中央音乐学院那群教管弦乐的老师，要说弹吉他，也未必比我强。 所以啊，我绝对够资格指点你。 你现在去找个教吉他的老师，学费也不便宜吧？ 我肯免费指点你，这够诚意了吧？” 曹志强叹口气：“大姐，就一把吉他，哪怕好一点，你至于这样么？” “我，我……”短发女子咬了咬嘴唇，“总之你不懂，我很喜欢这把琴。” 曹志强想了想：“这样吧，你说你弹琴水平很高？” “那肯定的！”短发女子笑着点头，“我可是七岁就学音乐！打小学到大！” 一听这话，原本不想搭理她的曹志强忽然起了兴趣：“这么说，这吉他，你也玩的挺好？” “那当然。”短发女子扬起下巴，“现在玩这个的很少，在这个圈子里，我绝对是高手。” “那这样吧。”曹志强道，“咱们找个空快地方，实际比一比，谁赢了，吉他归谁。” “空快地方，谁赢归谁？”短发女子一皱眉。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你要水平比我高，琴你拿走，不要你钱，可要是我水平比你高，你就别再纠缠我，成么？” “这这么评水平高低？”短发女子继续皱眉，“你要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而且空快地方，你想干嘛？” 曹志强微微一笑：“水平高还是低，对真正玩音乐的人来讲，根本不是个事儿，我要是不肯认输的主，根本没必要跟你提这个建议，我直接走人就行，毕竟琴是我的。 至于空快地方，你别想多，咱就找个空阔点的公园就成，不是去没人的地方，这你总放心了吧？” “那成！”短发女子笑着点点头，“我可告诉你，我是军队大院的，我丈夫是现役军人，谅你也不敢乱来！” 曹志强哑然失笑：“原来是军属，失敬失敬，那走吧？” 说完，曹志强当先离去。 那个短发女子略微一愣，也快步跟上。 等曹志强背着琴来到杨安全处后，就让短发女子打个三轮，跟上他们。 “到底要去哪儿？”到这时候，短发女子反而有些警惕，“怎么还要坐三轮？” 曹志强不理她，反而问杨安全：“老杨，附近有没有什么公园？” “附近的公园？”杨安全想了想，“要说大点的，东单公园最近。” “那就去东单公园！”曹志强拿下吉他，当先上了三轮车，再把吉他放在一边，然后看着短发女子道，“听到了吧，你也打个三轮，咱们一起去东单。” 短发女子来回看了看，发现周围暂时也没三轮车，然后道：“你这三轮不是能拉俩人么，带我一个呗。” “啊？”曹志强一愣，“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短发女子直接走过去，“把吉他放一边，我上去。” “成吧。”曹志强叹口气，把吉他放自己大腿上。 他刚把吉他挪走，短发女子就上了三轮，跟曹志强并肩挨着。 别说，她身上有股浓浓的桂花香。 谷儤 这不像是雪花膏的味道，是香水！ 等等，香水？ 这年代的北平城，竟然有女人用香水？ 就在杨安全蹬车起步后，曹志强还是忍不住扭头问：“你，你用了香水？” “是啊。”短发女子毫不在意的道，“怎么了？” “什么牌子的？”曹志强又问。 紧接着，曹志强补充道：“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牌子，没别的意思。” “想买给女朋友？”短发女子笑道。 “呵呵。”曹志强笑了笑，没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短发女子显然误会了，笑着道：“我用的是香海牌桂花香水，这里不太好买，是我让人从上海捎回来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卖给你一瓶，前提是你把琴卖给我。” 曹志强笑着点头：“好说，好说，再说吧。” 接下来，俩人就没什么话可说，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来到了东单公园。 下了车后，杨安全照例是等在一边，不跟着过去掺和，只有曹志强背着吉他当先走去，短发女子则快步跟上。 由于这个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加上这天还是上班日，所以公园里闲逛的人并不多。 至于后世常见的男男跟女女，这里更是没有。 简单说，他们来的时候，公园正好不是人多的时候。 对此，曹志强感觉还不错，于是很快找了个没什么人的长椅处坐下，然后自顾自的开始上琴弦。 短发女子看到这里，也毫不忌讳的跟着坐在长椅边上，与曹志强肩并肩，看着曹志强上琴弦。 当然了，虽然都一起坐在长椅上，但并没有很亲密的并靠在一起，而是很有默契的中间隔着一点距离，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情侣关系。 没用一会儿，曹志强就上好琴弦，并亲自调音。 这时期国内没什么调音器，调音准基本都是靠人工，也就是凭着耳朵听。 也正因为这样，学音乐的基本功，就是听音准，或者叫听音高。 如果音准音高都听不准，基本就不会被各大音乐院校收入门中，有关系除外。 曹志强的吉他演奏能力虽然是系统签到，但天然就包括听音准的能力。 或许要说，很多弹吉他的人听音准也不行，但那是业余爱好者，不是专业演奏家。 要是你连基本的音高都听不准，不会自己调，还谈什么顶级演奏？ 顶级演奏水平，基本就等于专业演奏家的顶级水平了。 总之，曹志强上完琴弦就调音的举动，立刻就让短发女子动了容，知道这不是个新手，要不然不会调音动作这么熟练，而且还这么准。 也正是这番操作，让短发女子全程不说话，就是看跟听。 很快，曹志强调音完毕，然后抱起吉他，拨动琴弦，试了试手感跟整体音高。 确定没问题了，才扭头对短发女子道：“这位大姐，我……” “能不能别叫我大姐？”短发女子忽然道，“我有那么老么？” 曹志强顿了顿，然后淡淡的道：“我今年十九岁，大……姑娘您多大？” “我，我……”短发女子愣了愣，“是，我是比你大，但也大不了多少，你，你叫我姐就行，要不然直接叫同志，大姐太显老了。” “好，同志。”曹志强微微一笑，“本来呢，应该是女士优先，让你先弹一个，我再来。 不过呢，我赶时间，没空多跟你纠缠，所以还是我先来吧。 我弹一曲，你要是觉得自己的水平能真跟我比肩，或者比我强，你再来。 如果你自认水平不如我，或者忽然不想比了，那就不用比了，大家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你看如何？” 一听这话，短发女子笑了：“呦呵，口气不小啊你。” 曹志强淡淡的道：“口气的大小取决于实力，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好啊！”短发女子撇撇嘴，“那你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弹出什么水平。” 曹志强不再多言，手一轮，吉他发出一阵集体共鸣后，然后手指就好像翻花绳一样不断跳动。 而随着曹志强的手指跳动，一阵节奏感很强的拉丁风音乐也流了出来。 好吧，如果有后世人在，立刻就能听出来，这是由艾瑞卡·安德、路易斯·冯西以及洋基老爹共同创作《Despacito》。 这首歌热情洋溢，节奏明快多变，如果单纯用吉他演奏独奏的话，要求是很高的，涉及到多种技法，本来就是吉他炫技的曲目之一。 像什么打板、摇把、切音、制音、拍泛、轮指等高级技巧，在这一首曲子中都要用到，水平一般的话，根本就玩不出来。 是的，曹志强选这首歌，摆明了就是炫技，就是想让这大姐早点知难而退！ 正文 091 你唱的真好听，咱们正式交个朋友吧！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当曹志强的前奏一起，短发女子就知道这是碰到高手了。 然而，当曹志强的曲子不断演进，尤其曲到中途的副歌部分后，她就直接呆住了。 很明显，先不论对方的技巧好坏, 但至少他弹的这首曲子，那是绝对的好听，拉丁味十足，动感十足，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要摇头晃脑，想要站起来翩翩起舞。 当然了，那也只是一种想法, 短发女子毕竟不是孩子, 所以还是很快就压制住了那种想要跳舞的冲动，只是静静欣赏。 很快，在曹志强单方面的炫技，与短发女子的意犹未尽中，一曲终了。 曹志强扭头看向短发女子：“如何？还比么？” 短发女子张了张嘴，但还是不服气的道：“你，你拿一首我没听过的歌，不算本事，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长年累月就练这一首，有种你再弹一个。” “再弹一个？”曹志强笑了笑，“爱的罗曼史，听过么？” “当然听过。”短发女子道，“练习吉他的，哪有不弹这个的？” “那好。”曹志强道, “接下来，我就再弹一首《爱的罗曼史》！” 说完，曹志强微米双眼，双手指尖跳动中, 一手爱的罗曼史，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淌了出来。 《爱的罗曼史》，真的是超级经典的吉他练习曲了，基本上国内练习吉他的，都会学到这首歌，包括八十年代也一样。 越是经典的歌曲，超越就越难，当然，对吉他技巧的衡量水平也越准确。 弹同样一首曲子，初学者跟高手，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要不是外行，都能听出区别来。 果然，听到这首曲子，短发女子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欣赏起来。 也许，比起之前那首超级动感的音乐, 这首爱的罗曼史，更合她的口味，当然也更熟悉。 很快，一曲再次弹奏完毕，曹志强静静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短发女子。 似乎意识到音乐结束了，短发女子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曹志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下意识的避开对方的眼神，短发女子略有点慌乱的道：“再，再弹一首。” 曹志强一愣，不过只是微微一笑：“好啊。”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道：“接下来，一首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送给你，陌生的朋友！” 说完，曹志强就直接演奏起来。 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也是一个吉他名曲，尤其是其中要大量用到颤指，也叫轮指或者震音的技巧。 如果轮指用好了，演奏出那么这首曲子会非常迷人，能充分演绎出这首曲子的恬静、柔美的主题，给人无限的遐想。 几分钟之后，一曲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也结束了，但这首歌结束后，短发女子却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比了。”短发女子一脸惆怅，“你确实比我厉害，比我厉害多了，这把琴，该给你。” 曹志强看到她这幅落寞的样子，不知为何，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反而顿了顿道：“你好像有心事？” “看出来了啊。”短发女子自嘲的一笑，然后摇摇头道，“次奥，谁家还没点愁事儿，不提了。总之，今天能听到这么好听的吉他演奏，值了！” 说完，短发女子站起来，这就要直接离去。 然而曹志强却忽然道：“等一下！” 短发女子一顿，扭头看向曹志强：“怎么了，还有事儿？” 曹志强想了想，然后站起来道：“看样子你好像很需要，吉他送你吧。” “送我？”短发女子一愣，笑了，“不要钱？” “是，不要钱。”曹志强点点头，把背带拿下来，“送你吧。” 短发女子再次一笑，然后摇摇头：“不用，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需要，只是，只是最近无聊，玩这个特上瘾而已。再者说，我擅长的也不是这个，我擅长的是手风琴。” 说到这，短发女子掏出一包烟，自己叼上一根烟，又给了曹志强一根。 看到曹志强摇摇头，短发女子才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自己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等把烟圈吐出来后，短发女子才幽幽的道：“我啊，只是拉够了手风琴，想换种生……换种乐器试一试而已，看能不能有个新开始，所以这吉他啊，虽然我很喜欢，但，但也不是特别需要。” 说完这句，短发女子再次吸了口烟，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曹志强又开口了。 “又干嘛？”短发女子一回头，白了曹志强一眼，“还想干嘛？”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大姐，不，同志，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烦心事，不过呢，大家都喜欢吉他，也都是玩音乐的，相逢是缘，既然你不要这吉他，那，我送你一首歌吧。” “送我一首歌？”短发女子一愣，接着呵呵笑起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笑道，“音乐可以让人忧伤，当然也可以让人快乐，我有一曲，能让你重新充满力量，要不要听一听？” “好啊！”短发女子笑了笑，直接回去长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道，“那你来啊！” 曹志强笑了笑，背起吉他，走到短发女子跟前：“接下来，请欣赏，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送给心情低落的人。” 随着一阵低沉的前奏过后，曹志强就开始边弹边唱起来：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无边无际地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带走 谷胠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盛开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 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 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心尖 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 不知不觉，曹志强已经把这首歌唱完了。 等他结束后，却发现长椅上的短发女子依旧呆呆愣愣的，指尖的香烟都烧了好大一段烟灰，却根本没有弹一下。 两行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睛里留下来，但她并没有去擦一擦。 很明显，她听进去了，而且深受触动。 这首歌本就是一首治愈歌曲，普通人听了都动容，如果心中有心事的人，听了就会更加有感触。 所以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曹志强感觉没什么大不了。 或者说，这是基本反应。 毕竟这首歌的威力太大，此时拿出来单独给一个人弹唱，除非对音乐完全没感觉的人，或者本就很快乐的人，否则很难不受影响。 自己拿这首歌出来，也是看到对方有心事，加上手痒技痒，所以才趁机炫一把。 顶级的吉他演奏，加上他的金嗓子天赋，当然还有这首催泪核弹级的治愈歌曲，强强结合，要是不能把人唱哭，那就太不应该了。 然而，当曹志强一转眼，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不自禁的把他跟短发女子围成一圈，而且很多人眼中都带着泪花。 原来，刚才曹志强弹唱的时候太过入神，没注意周围，结果周围的人呢，都被他的歌声所吸引，不自禁的围拢了过来。 只是这时代的人比较含蓄，加上这个时间还能来逛公园的，大多数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所以哪怕听的入神，或者心有感触，也很少有什么鼓掌叫号吹口哨的行为，就只是在周围站着看。 本来呢，中老年人相对理智，对治愈歌曲的抵抗力比较强。 奈何曹志强的演唱太过违规，加上这年代的人相对质朴，所以哪怕是中老年，听了曹志强的歌曲，尤其是听进去之后，大都忍不住眼睛湿润，有的人还哭了起来。 没办法，这首歌确实容易勾引起人内心那份不堪的回忆，而活到如今的人，都是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谁家还没点糟心事儿呢？ 所以被曹志强这首催泪神曲一勾引，可不就都忍不住的眼泪流。 当然了，最严重的，肯定是首当其冲的短发女子，这从她泪流满面都不自知，指尖香烟烧了那么长一段灰烬却没弹掉就能看出来。 看到这里，曹志强啥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背起吉他，准备直接离开了。 然后，就在曹志强背起吉他要走的时候，忽然有个人鼓起了掌。 随着那个人的鼓掌，掌声越来越多，最终连成了片。 这是大家对曹志强的肯定跟赞赏。 对此，曹志强只好笑着对大家点点头，表示感谢。 然而，似乎是大家的鼓掌声惊醒了短发女子，短发女子忽然浑身一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后，短发女子匆忙站起来，然后大声道：“别走！” “嗯？”曹志强一愣，回过头看着小跑着追过来的短发女子，“还有事？” “我，我……”小跑着追过来的短发女子也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短发女子忽然扔了手中烧到一半的香烟，然后匆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抽泣了一下。 做完这些，她才红着眼睛伸出右手，强行压下情绪，微微一笑道：“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我叫郝淑雯，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对方主动伸出的右手，曹志强皱了皱眉，本不想搭理，不过看到周围很多人看着，还是勉强一笑，伸手跟对方握了下手：“你好，我叫曹志强。” “曹志强同志！”郝淑雯笑着紧紧握住曹志强的手上下摆了摆，“你唱的真好听，咱们正式交个朋友吧！” 曹志强呵呵笑着抽回手：“这个，再说吧。” “什么再说啊。”郝淑雯再次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笑着道，“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朋友了！” “呵呵，好。”曹志强点点头。 “敞亮！这才是个爷们！”郝淑雯笑了笑，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宝石花牌石英手表：“哎呀，都这个点了。” 放下手后，郝淑雯笑着一摆手道：“走，今天高兴，我请你吃饭！” “啊？不用了吧？其实我……” “不许不去！”郝淑雯瞪了一眼曹志强，“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就是看不起我！你确定不去？” 曹志强眨眨眼，看了看故作嗔怪的郝淑雯，再看了看周围那群依旧在看热闹的中老年。 叹口气后，曹志强点点头：“成吧，那就，一块儿吃个饭吧。” 正文 093 英子，你成熟了 离开新侨饭店后，曹志强感觉有点困，就干脆回了龙潭湖那边新租的房子，也就是金秀英住的房子。 来到那处小洋楼后，发现金秀英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不过这不要紧，那么大人了, 也不用担心。 让杨安全认了认这里的门，并且告诉他，这里也是金秀英的住址后，曹志强就给杨安全派了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去买点好烟好酒。 第二个任务，买完好烟好酒后, 不用回来, 而是直接去周建国警官所在的派出所附近悄悄盯着，一旦发现周建国下班, 就立刻过来回报。 嗯，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人力盯梢加回报，是最靠谱的方法了。 总之，杨安全被派出去干活了，至于曹志强，则进了小洋楼，美滋滋的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 之后，曹志强也不出去了，就干脆在一楼自己的房间里，掏出钢笔跟小本本，继续码字。 一直写到大概下午六点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是杨安全回来了。 也是, 如果是金秀英，她有钥匙, 根本不会敲门。 杨安全带来了四条烟，四瓶酒，两包糖，两包茶。 烟是大前门，酒是牛栏山，糖是大白兔，茶是铁观音，都不是特别贵，但也不算很便宜的中档货。 烟酒糖茶，全都用网兜装好，典型的送礼佳品。 没错，进入八十年代，送礼已经不流行送猪肉跟鸡蛋了，还是烟酒糖茶更上讲。 除此之外，杨安全还带来了个消息，那就是派出所的周建国警官，已经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派出所, 是不是下班不好说。 “他发现你没？”曹志强问。 “应该没有。”杨安全摇摇头，“我换了身衣服, 还戴了眼镜, 进行了一定的伪装，加上走路去的，在派出所附近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观察，对方应该没发现我。” 曹志强想了想道：“那你一直在一个地方，别人没觉得奇怪？” 杨安全笑了笑：“派出所那边有个茶馆，很多闲人在那喝茶聊天打发时间，我进了茶馆，点了壶茶，要了点瓜子花生，一坐一下午没什么稀奇。” 曹志强点点头，也是，茶馆文化嘛，正常。 刚说到这，房门从外面打开，是一身运动服，还提着一兜菜的金秀英回来了。 金秀英一回来，就是一愣，右手下意识就伸手入裤兜，不过看到是曹志强跟杨安全，这才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金秀英道，“还以为来贼了。” 曹志强笑道：“这里能有什么贼，贼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吗？对了，你刚刚伸手入衣兜，不会是要掏刀子吧？” “要你管！”金秀英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走到曹志强对面，顺手把那一兜菜放桌子上，这才挨着沙发坐下。 “你去哪儿了？”曹志强笑问。 “无聊，去附近逛了逛，熟悉熟悉环境。”金秀英道，“顺便，我去买了个自行车，还买了点菜。” “买了个自行车？”曹志强一挑眉，“你有票？” 是的，在1983年，买自行车也是要票的，而金秀英嘛，钱就不少，是曹志强给的，但要说自行车票，曹志强可没给过。 “旧的，二手的！”金秀英耸了耸肩，“天坛那边有个旧货市场，那边很多卖二手自行车跟零配件的，那边不要票。” 曹志强皱了皱眉：“二手的，安全吗？不会是偷货吧？” 谷罂 这一次，金秀英没说话，倒是杨安全回答：“老板，那个市场我知道，确实很多卖二手自行车的，如果不是新款新车，一般没事儿的。” “放心！”金秀英这才道，“我没那么傻，我就要个代步工具，所以买了个旧车，永久的二八大杠，没人查这个的。” 曹志强还是不放心，非要去看看。 结果出去后，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很旧的自行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起码五六年前的。 看到是这样，曹志强才松了口气。 也是，如果是这种老款老自行车，那确实没啥大问题。 现在虽然买新自行车还要自行车票，但买二手自行车就不用了。 如果只是想代步，又没有自行车票，那买个旧的二手自行车是最靠谱的行为。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曹志强满意的点点头，“英子，你成熟了。” “切！”金秀英撇撇嘴。 “行了。”曹志强对杨安全道，“老杨，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 对了对了，你回去之前，先回我那四合院一趟，跟我妹妹打个招呼。 就说我今天有事，不回家了，让她们自己看着办，要没人做饭，出去吃也行。” 杨安全眨眨眼，瞥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金秀英，然后才对曹志强笑了笑道：“懂了，老板，我这就去。”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曹志强忽然道，“我住一楼，她住二楼，我们分开住，只是合租，不是同居，别想岔了啊！” 杨安全再次一笑：“是，老板，我懂，我保证不多想，也保证不会多嘴的，您放心好了。” “你……算了算了。”曹志强摆摆手，“去吧，通知我妹妹后，就自己下班回家去吧。” “好！”杨安全点点头，然后就自顾自离开了。 等杨安全一离开，坐在一边的金秀英就咽了口唾沫，看向一边道：“你，你今晚要，要留下来住？” “啊。”曹志强点点头，“不过你别多想，就如我之前所说，你住二楼，我住一楼，不妨碍。” 金秀英一皱眉，扭头看了看曹志强，张了张嘴，最后却说：“那，那……” “那什么那。”曹志强道，“放心，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脸面还是要的，更何况，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就别担心我了，我绝对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 “哼！”金秀英瞪了一眼曹志强，“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要是你敢骗我，敢对我有坏心思，小心我切了你！” “安了安了，不会啦。”曹志强摆摆手，“绝对不会。” 紧接着，曹志强看了看桌子上那一兜菜道：“哟，你买了不少菜啊，会做饭吗？” 金秀英道：“简单炒个菜还是会的，不就是放油放盐吗，再煮个鸡蛋，下个面条，就齐活了。” 曹志强笑了笑：“算了，就知道不能对你的厨艺有多少期待。” 说到这，曹志强撸了撸袖子：“还是我来吧，咱们早点吃饭，晚上我还有事儿要出去。” “你要出去？”金秀英下意识的问，“上哪儿，干嘛？” “正事儿，这事儿不弄明白，我心难安。”曹志强眯了眯眼，“对了，你自行车借我用一下啊。” “行。”金秀英点点头，“我晚上不出去，你随便用。” “那就最好了。”曹志强笑了笑。 正文 094 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同志，请问你找谁你？” 看到这个满脸疑惑的中年妇女，一手提着一大兜东西的曹志强连忙笑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周建国，周警官的家么？” “是。”那中年妇女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看曹志强手上的东西，“你是？” “啊, 我叫曹志强，是周建国的朋友。”曹志强笑道，“今天没别的，就是来串个门，认认门，对了，您是周哥的爱人吧？” “是, 不过你先别急。”那个中年妇女道，“你先等等，我问问再说。” 说到这，那中年妇女也不关门，直接回头道：“建国，有人找你！” “谁啊？”里面传来周建国的声音，同样是大声喊的。 “说是叫曹志强。”中年妇女继续问，“让他进来吗？” “曹志强？让，让他进来吧！”周建国道。 听周建国这么说，中年妇女才完全打开门，放曹志强进来。 曹志强一进门就笑着先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才在中年妇女的引导下，坐在了沙发上。 转眼一看，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盘菜，还有四个空碗，一看就是正要吃晚饭。 眉头一挑，曹志强心想，这家人吃饭还真晚, 都八点了还没吃饭, 亏他还故意等了那么久才来, 就是想避开他们吃晚饭的时间。 当然了，如果是曹志强前世，晚上八点吃饭很正常，但在这个时期，大家吃晚饭普遍很早，一边六七点就吃完了。 就在曹志强这么想的时候，身上系着围裙，手上还端着一盘才的周建国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就是他在做饭。 他出来后，曹志强连忙站起来笑着问好。 对此，周建国只是微微一笑：“啊，是志强啊，你来了。” “是啊是啊。”曹志强赔笑，“这不打算认认门么，呵呵，来的仓促，不知道您家还没吃饭, 耽误了您吃饭, 别见怪啊。” “无妨。”周建国笑了笑，“是我们家吃饭太晚, 不关你事，倒是你，真的有心了。” 说到这，周建国把手上的菜放下，又解开围裙，对那个中年妇女道：“你把孩子叫出来吃饭吧，我跟他出去趟，说说话，很快就回来。” 对此，中年妇女见怪不怪：“你还回来吃饭么，要不要给你留饭？” “要。”周建国道，“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说到这，周建国走到门口，披上一件夹克，然后对还站在原地的曹志强道：“走吧，咱出去走走，边走边说，别耽误他们吃饭。” 曹志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好，边走边说。” 等曹志强跟周建国离开，来到楼外一个林荫小道的时候，周建国才边走边道：“曹志强，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接说吧，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曹志强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之前您送我去银行后，临走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我不太明白，所以过来问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建国停下脚步笑了笑，扭头看着曹志强道：“你真不明白？” 曹志强摇摇头。 看到曹志强摇头，周建国笑了笑：“哦，你要还不明白的话，那就不明白吧，我没啥可说的。 行了，如果就是这个事儿，那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顺便把东西拿走。” 谷螨 “别！”看到周建国要往回走，曹志强连忙道，“别走啊周哥。” 周建国再次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志强：“怎么，还想说什么？” 曹志强眼神闪烁了下，然后咬牙道：“周哥，明人不说暗话，您就跟我直说行么？” 周建国笑道：“你都不跟我直说，还在这跟我打马虎眼，我为什么要跟你直说？” 曹志强沉默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道深处。 除了路边昏暗的路灯，周围空旷的很快，看不到一个人影。 很明显，在这里说话，是不会有人偷听到的。 而这里只有周建国最熟悉，他要不是故意带曹志强来这里，那才是有鬼。 想到这里，曹志强深吸一口气，再叹口气道：“好吧，周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其实，其实我，我，我骗了您。” “骗了我什么？”周建国笑眯眯的道。 看到周建国这个脸色，曹志强才心中大定，表面却很苦恼的道：“算了，事到如今，我说实话吧。 周哥，其实我的病，是装的，我虽然被割了脖子，但伤口很小，魏大军此举，只是被做了个小记号，吓唬吓唬我，让我涨涨教训而已，没想过杀我，也没想过重伤我。 就是说，对方，也就是魏大军，当时只是单纯抢了我的钱，再用刀子在我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吓唬了一下我，威胁了我一下，让我事后别去报警而已。 是我，害怕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才串通英子，也就是金秀英一起造假，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小伤口，弄的重一点，搞成好像重伤一样。 对了，我还花钱买通了那个蹬三轮的，以及花钱买通了那个医生，让他俩给我作证以及作假。 比如那个染血的手帕，我是让医生给我抽了血，再弄上去的。 实际上我脖子上的伤口不大，很快就好了，是我让医生给我说严重点，写了假病历，还上了颈托，开了单间病房。” 说到这，曹志强叹口气：“对不起，我不该骗人，但我这么做，只是害怕魏大军的案子不严重，他很快会被放出来，然后怕他找我报复，所以才想到用这种办法。 我这么做，只是想把这个案子搞的严重一点，让他多坐几年牢，仅此而已。” “就这些？”周建国淡淡一笑，伸手点了一支香烟。 “真的就这些。”曹志强点点头。 “那一万块，真是他们抢的？”周建国忽然问。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不是抢的，那还能是我送的？ 我又没疯，怎么会送他们一万块？ 那可是一万块啊！ 不是十块八块！” “那为什么魏大军一口咬定，那钱是你送给他保存的，还说是你走私彩电赚的？”周建国又问。 “送他保存？我呸，那是他胡说八道！至于走私彩电，那是他一个劲儿问我钱哪来的，我情急之下编的。”曹志强道。 “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周建国突然问，“为什么要对魏大军说，你那一万块钱是走私彩电赚的？” 正文 095 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拿啊 听到周建国突然问出这句话，曹志强一愣，然后立刻道： “周哥，想必您也知道，一万块不是小数目，所以魏大军当时发现我身上藏着这么多钱，也是吓了一跳。 然后, 他先抢了钱，接着就逼问我这钱的来历。 我呢，看这钱是要不回来了，就灵机一动，现场编了这个理由，说这钱是我走私赚的，还说那个走私团伙很厉害，杀人如麻。 我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他, 告诉他这钱很烫手，拿不得，寻思着能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让他把钱还我。 谁知道，他听了这个理由，知道这钱可能烫手后，依旧不还我钱。 那我发现这招不管用，当然不乐意，就继续跟他要钱。 他看我一直要钱，不耐烦了，所以才掏出刀子，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也是因为看他掏刀子行凶，才再也不敢要钱，任凭他们离去。” “是这样啊。”周建国手持香烟皱着眉, “这么说也很合情合理。” “本来就是啊。”曹志强连忙道, “我当时被那么多人围着，钱还被抢了, 也是慌得一批啊, 没多想，才临时想了那个走私的理由，想借此吓唬他，让他以为这钱很麻烦，让他放弃抢钱，谁知道他不吃那套。” “这种人在拿到钱之后，怎么会被你这种理由吓倒。”周建国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骗我的吧？” 一听周建国的问话，曹志强立刻斩钉截铁的道：“开玩笑，这时候了，我哪有心思骗您。” 紧接着，曹志强解释道：“其实魏大军带人堵我抢我钱这事儿吧，发生的很突然，我是真没想到，当时也确实吓了一跳。 因为我进厂工作都那么久了，也就一开始有点担心他们来找我, 可那么久了, 他们一直没来找我，我以为他们怕了工厂，再也不来找我了，谁知道忽然就出现，那我能不害怕么？ 是，我事后呢，的确多此一举，夸张了一下我的伤情。 可我那么做，都是害怕魏大军没完没了的来找我，想趁机让魏大军的罪名重一点，这也是情有可原吧？ 像我这种没靠山没背景的人，我不这么做，我能怎么办？ 您想，万一我不这么做，魏大军被你们抓了，又因为罪名太轻被放了，回头有了准备，再去报复我，我能挡得住他们的报复吗？ 不能啊！ 所以我才下了狠心，希望用自残来加重他们的罪行，这都是为了自保啊，周哥！” “那金秀英是怎么回事儿？”周建国又眯了眯眼问，“为何是她去报案，不是你？” 曹志强故作为难道：“其实，其实我被抢了钱，脖子上还被划了一刀后，一开始我很害怕，没想过报警，只想过两天再去找魏大军，跟他要回钱，哪怕要不回全部，要回一部分也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想到报警，那不是什么，我跟脚不好嘛，以前跟那些人混过，我也怕他们被抓后，被人知道我跟他们混过的过去。 不过，英子，也就是金秀英忽然回来找到我，知道我有息事宁人的想法，果断劝我别那么傻，也是她，劝我立刻报警。 英子告诉我，一万块数目不小，魏大军绝对不会因为我去哀求而还给我。 但反过来，一万块钱这种大数目，一旦被定抢劫罪，那就是重罪，魏大军一旦被定了抢劫一万块的罪名，他起码被判个十年八年，甚至吃枪子都有可能。 也是英子跟我说，机会难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魏大军以为吓唬住我了，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立刻去报警。 只要报了警，说魏大军抢了我一万块，警察稍微行动快点，一定会找到那一万块。 到时候，有那一万块的物证在，魏大军他们就栽定了。 只有让魏大军他们进去，才能一劳永逸。 她还跟我说，如果这次不痛下决心，软弱下去，他们就会觉得我好欺负，会继续遭受魏大军的敲诈，一辈子都别想安生。 我寻思了一下，她说的对，于是就同意了她的法子。 当然了，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借着我被抢这次事件，摆脱魏大军他们的控制。 毕竟只要魏大军垮了，她也就自由了。 我也一样，只要魏大军他们被抓进去，我也就不用害怕他们了。 英子还一个劲儿劝我说，报警就要快，必须在魏大军还没发觉不对，还没藏起那笔钱的时候报警。 只有这样，警察才能及时找到铁证，也就是那笔钱。 不过呢，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她，所以就让她去报警。 如果是她报警，她就没有退路可言了，只能跟我走下去。 因为那样一来，魏大军那伙人最恨的就是她，她是不可能再回头了。” “投名状？”周建国问。 “正是。”曹志强点点头。 周建国抽了两口烟，皱眉想了想问：“你说的都是真的，确定没骗我？” “您怎么还不信呢？”曹志强叹口气，“周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对您坦白的。 因为我上次听出来了，您早就看出我的破绽了，但却看破没说破，放了我一马。 而且您上次都说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我要还不明白，那我就真成了傻子。 所以这一次，我半夜来找您，也是应邀而来。 我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把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告诉您，再求您为我指条明路。 我相信您，一定明白我这么做的苦衷，也一定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正因为相信您能帮我，所以我现在对您是无所保留，全都是实话实说，一点虚的都没有！” 周建国再次抽了口烟，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些，其实跟我想的基本差不多。 看来你，不，是你们俩，确实是胆大妄为啊，警察都敢骗。” “我这也是没办法。”曹志强故意苦着一张脸。 “我虽然靠着才华挣了点钱，可无权无势，还有过混街面的经历，我不这么做，我能怎么做您告诉我？ 要不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让这个案子的性质变严重点，万一我正常报警，回头你们不重视，或者抓到人了，但钱没找到，又或者魏大军背景深，你们关他们几天就放了，那我怎么办？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们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所以我如果想要自救，想要不被魏大军那伙人继续纠缠敲诈，我只能出此下策，通过自残，让案子的性质变严重一些，这样你们才会重视。” “那个报社的记者采访呢？还有那几篇报道。”周建国道，“这也是你的计划吧？” “是。”曹志强点点头，“我这不也是害怕你们出工不出力，或者魏大军背后有什么大背景嘛，毕竟魏大军家里很有钱，保不齐就有什么牛逼亲戚出头，万一他很快就被放出去，我咋办？” “这倒也是。”周建国点点头。 紧接着，周建国道：“你不知道吧，那个魏大军，他背后确实有个很有背景的叔叔，具体是谁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心慌。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这次虽然耍了小聪明，但做的不错，至少这件事闹大了，而且罪证确凿，魏大军那个高干叔叔，也不敢替他出头了。 如无例外，魏大军那伙人，是铁定要被判刑的，而且这种情况下，甚至死刑都有可能。” 说到这，周建国摇摇头：“不过，你这次也很险，幸亏你没有自己去警局报警，也幸亏你遇到了我。 你如果是亲自去警局报警，就凭你这漏洞百出的伤，到时候铁定露馅。 我这么说吧，其实在我去找你那个主治医师问询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 还有你那个染血的手帕，血量也不对。 你说是割破颈部的小动脉，这确实有可能大出血，但那种出血量，绝对不是那么点，而且是可以自愈的，想要执行家法，让你慢慢流血而亡，绝对不会那么做，起码是割破中动脉。 但割破中动脉，是滋滋往外喷血，你同样是坚持不到去医院的。 割破大动脉就别提了，你早死了，更不可能去医院。 而魏大军如果真的想要执行家法，当街杀人，也不可能割一刀就走，他起码要留下来看一看。 换言之，割破大动脉、中动脉跟小动脉，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喷血，一个是冒血，魏大军再傻也能分得出。 所以，仅凭那个情况，是不能断定魏大军有杀人嫌疑，或者说要对你执行家法的，相反，这反而是个巨大的漏洞。 不过你放心，这个漏洞我帮你补齐了。 我跟上面写的报告，是魏大军没有杀人企图，当时只是要给你做记号，用这种方式威胁你不要报警，同时也是一种执行家法。 只是魏大军用刀给你脖子做记号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不小心划破了你脖子上的小动脉，导致你大出血。 至于金秀英，她不了解情况，私下跟你关系密切，看到你脖子出血，吓坏了，以为魏大军要杀你，所以才中途回去找你，并愤而报警。 你看，这么说，就合乎逻辑了，也更合情合理，对吧？” “对对对，太对了。”曹志强连忙点头。 “那条染血的手帕。”周建国道，“我的报告说，你是被吓坏了，以为对方要杀你，其实只是个意外，流血过多是真的，但问题不大，你自己吓唬自己。 至于医生的诊断，那其实没问题。 毕竟医生只说你流血过多，需要留院观察，从医生谨慎的角度看，这没毛病。 流血过多嘛，这个范围就很宽了，你的情况，说流血过多也没啥问题。 我还说，我亲自验过你的伤，确实是割破了一个大口子，伤口确实伤到了小动脉。 谷夹 换言之，我以及李志明，我俩人都替你撒了谎，替你打了掩护，懂么？ 要不是这样，你真以为你跟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这些来调查取证的，连基本的验伤都不做么？” 曹志强眨眨眼：“是这样啊，那，那还真是谢谢您二位了。” “不用谢。”周建国摆摆手，“这个案子，这么说吧，要不是我们所长那么冲动，还没派人把你的情况搞清楚，就擅自带人出发抓人，我也未必会那么做。 因为我们所长是空降的，而且太冲动了，根本就没啥刑侦经验，总拿当兵那套来办案。 不止如此，他还把这个案子早早报告给了市局，并且想当然的提前说了自己的判断，并要求立刻行动。 如果到头来，事后我们发现这个案子另有隐情，其实是你栽赃，不，骗人，那我们全所上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你说的对，这次抢劫是真的，只是抢劫过程，或者说抢劫的严重程度有所区别。 也就是说，整个案子中，除了你多此一举的装伤有问题，其他地方都没问题。 毕竟那一万块钱是铁证，还搜到了管制刀具跟手枪，这些都足够定罪了。 我是询问你的负责人，我只需要在你这个环节补齐漏洞，那就一切都没问题。” 说到这，周建国再次抽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志强：“不过，我跟李志明都替你担了这么大责任，你要还是一点不懂，还在那沾沾自喜，自以为是，那就太对不起我的付出了。” 曹志强深吸一口气，果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用报纸包的一包钱，直接放到周建国手中：“啥也不说了，这是两千块，当我的谢礼，您跟李志明警官随便分，您自己决定，我不管。” 周建国这才微微一笑，稍微掂量了一下那包钱，左右看了看后，果断收入怀中。 之后，周建国乐呵呵的道：“好了，小曹啊，这事儿你放心，关于对你的调查取证，都是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怎么写笔录，都是我说了算。 你的笔录呢，我都写的滴水不漏，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这个案子呢，以我的经验，魏大军那伙人是翻不了案的，他背后的人官再大也没用。 所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不过呢，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再有下次，你最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给你支个招。 你这样自己瞎搞是不成的。 也就这次你运气好，碰上了我，万一碰到个较真的，你说多麻烦？” “懂了！”曹志强深吸口气，“多谢周哥帮忙，今后还得周哥多提携。” “互相提携！”周建国笑呵呵的道，“小曹啊，我很看好你，聪明有才华，你的前途不止这一点，不该这时候倒下，那太可惜了。 总之，以后再想做什么事，最好不要一个人瞎捉摸瞎搞，多找人问问才好。 当然了，最好不要做这种小动作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你现在是著名诗人，还是国企工人，好好干好你老本行，走你的阳关大道，多好啊。 就好比这个案子，你被抢了那一万块，就足够了，何必多此一举的装伤呢？ 万一被识破了，得不偿失啊！” “明白了周哥！”曹志强道，“您的教诲我牢记在心，今后如果再有什么事情，还请周哥多指教，当然，周哥如果有什么事能让我效劳的，我也一定义不容辞！” “好了好了！”周建国笑着拍拍曹志强的肩膀。 “说得好像我贪得无厌，吃定你一样。 放心，我这人也很有分寸，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不会跟你乱开口的。 这钱已经够了，既是我们应得的，也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别有心理压力。 反正还是那句话，尽量不要耍小聪明，对你来说，这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是，周哥。”曹志强点点头，“您教训的对，我这次一定引以为戒，再也不了。” …… 从周建国家回来后，哪怕天空星月无光，但曹志强的心情却好的离谱。 因为刚刚那一出，是彻底解决了曹志强的心事，他再也不用为魏大军的案子担忧了。 曹志强老早就怀疑，周建国之前跟他说那番话的意思，现在看来，跟他想的一样，摆明了是索贿啊。 不过对方索贿好，只有索贿，收了他的钱，大家才是自己人，毕竟都有污点跟把柄在。 要不说呢，有时候这送礼收礼啊，也是一种建立人脉的手段，难怪屡禁不止。 好在周建国没有狮子大开口，这倒是让曹志强十分满意。 嗯，应该说，是对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多要。 如果他要太多，一拍两散就不好了。 其实那两千块，哪怕他只拿一半，一千块，在这时期也已经很不少了，再多，就不是他一个普通民警能担当的起的了。 现在就很好，他拿了钱，帮自己补齐漏洞，自己则得了个心安，大家还成了真正的朋友，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比如栽赃什么的，可以找他这个专业人士出马，那就方便多了。 不过通过这一次事件，他也是有些感慨跟教训。 没错，他之前是调查过，发现这边的警察目前没有法医，并且在查案子的时候，一般都是听医生的诊断。 但他毕竟只能在外围打听，不是真正的警察内部人员，也不清楚此时的警察查案子的具体流程。 就如周建国所说，警察来调查取证，不可能光听医生说说就完了，总要亲自看看伤口的。 他当时的情况，一旦被警察看伤口，一看就露馅。 归根到底，是他办事儿太匆忙，太草率。 毕竟他决定栽赃的时候，不是提前计划好的，而是突然遇到魏大军过来找茬，他临时起意，决定送对方一万块，然后顺便送对方进局子。 事后呢，曹志强还想着通过装伤，来加重对方的刑罚，却不知道装伤这个过程反而是多此一举，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如果不是周建国所说，是他们所长太冲动，没调查清楚之前，就急匆匆的带人去抓人，顺便派了他周建国跟一个小年轻过来调查受害者，那说不定周建国早就提出异议了。 然而，周建国身为一个老警察，还是一个派出所民警，查案子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的永远是他的职业，或者说，是他的安全。 他一定很清楚，在这件事上，如果他要替魏大军翻案，那就是跟所有人作对，得不偿失。 到最后，就算他能明哲保身，但他把那么多人都得罪了，都拉下马了，他还能好的了？ 百害而无一利，他干嘛要那么做？ 相反，替曹志强补齐漏洞，也就是他几句话的事儿，毕竟调查受害者的人是他，怎么写笔录的也是他。 最多再加个李志明，他只需要说服李志明一个人，就可以完美的把这个案子定性。 事实果然如此，至少魏大军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展很快很顺利，已经走到检察院那边去了。 也正因为案子太顺利，加上各方压力，尤其是曹志强还是病号，所以不需要多次找曹志强问话。 这里面，就突出曹志强之前那个操作的好处了，也就是曹志强自己不去报案，让金秀英去报案。 如此一来，警察的审讯方，就只会主要针对金秀英，而对还躺在病床上的曹志强，则是派俩人过去询问，不能算审问。 一个询问，一个审问，虽然差一个字，但其实是不同的，至少力度不一样。 像一些威逼利诱，还有诱供之类的，不能乱在曹志强身上用，毕竟他不是报案方，只是受害者。 而且曹志强还是国企工人加著名诗人，算是公众人物，对待他自然要谨慎一些。 总而言之，曹志强这次的操作，确实有不少漏洞，尤其是装伤这个，纯粹是画蛇添足。 如果没有装伤这个事儿，只是拿一万块栽赃，那这事儿基本没漏洞。 可就因为有了装伤这个事儿，导致这个案子出现漏洞跟瑕疵。 当然，这也不算个大事儿，毕竟魏大军那边确实是搜到一万块钱，还搜到管制刀具跟火器，另外魏大军的口供也对不上，他竟然说那一万块是曹志强走私赚的，这摆明了不对。 所以，相信周建国也很清楚，就算他把曹志强装伤的事儿提交上去，也不是大问题。 到时候曹志强只要说出他不懂法，是害怕魏大军背后有人，会被轻判，怕事后被魏大军报复，那就都说得过去。 到时候，曹志强装伤的事儿，就是另外一个案子，这跟魏大军抢劫的事儿是两码事。 最多呢，曹志强装伤被识破，魏大军会因此减少一个恶性故意伤人的罪名，可抢劫这个罪名是逃不了的。 周建国的聪明就在于，他很清楚这里面的区别，所以故意悄悄的替曹志强弥补了这个漏洞。 如此一来，他不但不用得罪派出所的一众同僚，还能在事后悄悄的敲打曹志强，默默的从曹志强这里拿好处，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曹志强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从那十年熬过来的人，真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这样的结果，倒是相当不错，至少有周建国掩护，他自己就清白了，再也不用为这个案子多操心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人世间啊，果然没有什么新鲜事，一切的一切，不过利字当头罢了。” “不过也好，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拿啊，我的周警官！” “只要你拿了这钱，这以后啊，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正文 096 新岗位与新同事 “来来来，小曹啊，这就是你的新位子，以后你就在这办公了。” “是，谢谢孙科长。” “谢什么，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以你的能力跟才华, 也早该来我们这里来上班了。” “呵呵，那还是多亏领导栽培。” “客气，又说客气话。 行了，你忙着吧，等会儿牛大姐来了，你跟她好好唠唠，认识认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我就不掺和了，那个，先走了，以后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的孙科长，孙科长您慢走。” 送走了孙科长后，曹志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等他刚坐下，忽然一个中年大妈端着一个搪瓷缸，走到曹志强的桌子对面，笑眯眯的道：“哟，你就是新来的曹志强同志吧？” “是。”曹志强连忙站起来，“我是曹志强，大姐您怎么称呼？” “我叫牛淑芬，叫我牛姐就行。”大妈笑眯眯的道，“我坐你对面, 咱们以后就都是同事了。” 曹志强眨眨眼：“是，牛姐。” “坐下，坐下说。”牛淑芬摆摆手, 然后当先在曹志强对面坐下。 等曹志强也坐下了, 牛淑芬才笑着道：“你的情况我听说过，竟然是著名诗人强子，真是厉害啊。” “哪里哪里。”曹志强故作谦虚的挠挠头，“大家抬爱罢了。” 牛淑芬摇摇头：“不，你写的诗我看过，是真不错。 可惜了，你应该去杂志社当个编辑，呆在咱们厂啊，可惜了。 哪怕你来宣传科干文员也一样，浪费了你的才华啊。” 曹志强呵呵笑了笑，没接话。 看到曹志强没接话，牛大姐眨眨眼：“怎么样，来这里的感觉如何？这可是坐办公室，比在车间强多了吧？” “是，是不错，干净多了，也舒服多了。”曹志强笑道。 牛大姐笑呵呵的道：“那可不止舒服那么简单。 我可跟你说，车间就不提了, 哪怕比外面的杂志社, 这里也有特别的好处, 那就是清闲加安稳啊。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关系问题。 你现在是工人，以后等你成了正式工，哪怕你不是大中专生，也是可以申请工人转干部的。 你要在别处当然不行，但咱们厂是有工转干名额的，到时候啊，你只要还在这干，操作好了，你完全可以转干部的。 到那时候，你可就不是工人身份，是干部身份了，档案可以上人事局了。 干部身份多难啊，在外面的话，只能通过当兵提干跟上学提干，起码连长以上，或者中专以上才行。 我记得，你好像高中没毕业吧？ 你这学历要是去杂志社，那边是事业单位，最多给你个事业编，想当干部就难咯。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国企，工转干的名额远超事业单位，我们可以通过内部操作，来工人转干部，这是别处没有的，懂了吧？” 曹志强继续呵呵，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他说什么都是错，呵呵就最好了。 不过他看出来了，这个牛大姐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嘴碎而已。 为了怕她再说不该说的，曹志强连忙反问：“牛大姐，咱们这个红光天地杂志部，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牛大姐呵呵一笑：“其他人啊，没来上班呗。” “啊？”曹志强一愣，“没，没来上班？” 牛大姐笑着摇摇头：“那，我跟你明说吧，咱们这个杂志部啊，很松的，不用天天来上班，而且上午一般凑不齐，大都是下午才齐人儿。” “这是为何啊？”曹志强问。 谷鉫 “还能为啥，没事儿干呗。”牛大姐道，“咱们这个杂志呢，就是个内部刊物，只在工厂内部发行，而且是月刊，一月一发，到时候跟工资一起发到每个工人手上。 至于内容嘛，除了上面领导安排的宣传内容，还有下面各个车间送上来的什么先进个人，好人好事儿之类的，大部分都是抄书。 简单说，就是看看其他的报纸杂志，然后摘下其中比较重要的新闻还有内容，咱们自己摘录过来就成了。 当然了，也可以咱们自己写文章，比如自己找新闻，自己写内容啥的，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如今么，这厂里的人，谁还看红光天地啊。 大家都是拿这杂志当裱糊纸，或者烧柴火当引火物，擦腚都嫌硬，没几个看内容的，反正都是白给的。 我问你，你以前在车间当工人，你有看过这杂志么？” 曹志强下意识摇摇头。 “还是啊！”牛大姐笑着道。 “大家都不去看内容了，那我们还费那事儿干嘛，干脆都糊弄事儿了。 也就到快到发刊的时候，大家随便从外面找点内容凑一凑就行了。 既然如此，大家干嘛还整天来上班？ 来上班还浪费单位的电费水费，在家干不也挺好么？ 你要问，就说是下去采风了，很正常吧？ 不过嘛，快到月底的话，大家还是要来一趟的，过来一起干干工作，然后就喝喝茶唠唠嗑，打个扑克下下棋，也是挺好的。 至于平时嘛，大家轮流派个人过来值班，这样的话，万一有事儿，也好能及时通知大家过来集合。 就好比今天，是我来值班，所以今天你就只能看到我咯。” 曹志强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这不就成了吃白……不，养老院了？” “那也差不多。”牛大姐叹口气。 “我知道你啥意思，其实咱红光天地啊，也有红火的时候，当年……算了，不提当年了，反正已然如此，你就当是养老院吧。 不过，你以为这里谁都能进么？ 那你就错了。 我可告诉你，这地方啊，我来都八年了，你还是这八年来第一个新来的。 八年来，这里就没进过新人。 所以这边呢，你别看工作清闲，可个个都是干部身份，包括我也是，也就你一个还不是干部。 当然了，你来都来了，估计熬一段日子，成了正式工以后，想转干部也不难。 还有，你不是著名诗人嘛？ 这里这么清闲，不是你搞创作的最佳地点么？ 你平时完全可以来这里创作，然后继续在各个杂志上发表啊。 我们这里不管这个。 也就我水平差，年龄大了事儿也多，这里的老周，老陈，还有老钱他们，都在写文章往各个杂志社发，赚取额外的稿费。 当然了，他们的水平，跟你肯定没法比，混了快十年也没出个什么名堂，哪像你，已经是天下谁人不识君，成了著名诗人。 所以啊，这个地方对你来说，那是真不错。 这次要不是你情况特殊，估计你也进不来这里。” “原来如此。”曹志强点点头，“多谢牛大姐解惑。” “哪里哪里。”牛淑芬呵呵一笑，“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应该的。” 紧接着，牛淑芬眼眉一挑，继续自来熟的道：“对了，看你这么年轻，结婚了没？有对象了没有？” “没，我还单身。” “哎呀，单身好啊，我跟你说，我有个侄女……” 正文 097 板上钉钉，就等着尘埃落定了 牛大姐太能说了，嘴碎的不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嘴巴一直在嘚啵嘚。 面对牛大姐那机关枪扫射一样的唠叨，曹志强一开始还勉强应付，可时间一长就开始头疼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用尿遁来打断对方的节奏, 回来后再借口要写文章搞创作，这才总算避开了牛大姐的持续输出。 而牛大姐呢，似乎也说累了，看到曹志强全神贯注的低头写东西，也就不再说话，干脆自己织毛衣看报纸。 俩人就这样坐对桌, 各自干各自的，谁也不妨碍。 至此, 曹志强也算明白了, 明白为何牛大姐那么能说。 这里就俩人，她一定是闷坏了。 然而，我只喜欢嘴炮别人，不喜欢被别人嘴炮啊。 所以，还是对坐两相忘，各人顾各人吧。 好吧，此时距离曹志强半夜第一次去周建国警官家那天，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期间，魏大军的案子基本算是板上钉钉，就等着尘埃落定了。 因为案情重大，影响恶劣，加上证据充分，所以审查起诉阶段非常快。 检察院方面已经在昨天的时候，正式对魏大军等人发起了公诉, 把案子正式递交给法院。 由此，这个案子就正式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审判阶段。 根据国内目前的情况，度过了第二个审查阶段，到了第三个法院审理阶段，案子基本就没啥悬念了。 因为法院方面很少有驳回检察机关公诉的情况，真有问题，一般在第二个阶段，也就是检察院审查阶段就驳回了。 别说以后，八十年代也这样，刑事诉讼法这时候早就有了，后来只是经过了修正，但大概的三阶段流程，基本没变。 相反，早期的刑事诉讼法，更注重第一阶段跟第二阶段。 可以这么说，此时这个案子到了法院之后，这事儿基本就定性了，谁来也不好使，无非是看最后能判多重的问题。 换言之，到了这个第三阶段, 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了。 一般来讲, 到了法院审理阶段, 最多三个月，最快一个月，就可以正式开庭宣判，到那时候，魏大军等人就算是真正落实了。 当然了，某些特殊情况，也不用一个月，一周就能开庭。 毕竟是八三年啊，懂的都懂。 在这之前，曹志强早就去私下问过周建国警官了。 周建国告诉他，因为最近上面有大人物发了话，风头有变，魏大军这个情况呢，作为一个典型，要从速从重从严，所以检察院给的公诉要求是死刑。 那最后宣判的时候，如无意外，应该就是死刑。 这就很好，非常好。 知道这个消息后，曹志强还特意让周建国把所有参与这个案子的公检法相关人等列个表，他好集体送礼。 最后一统计，连派出所带市局所有人，还有检察院跟法院那边的人，总共有五百一十五人。 当然了，这些人中，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很少，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曹志强既然是送礼，当然是一个不拉，而且不能光送具体的相关人士，那样太惹眼，容易算受贿。 但如果是无偿赠送整个有关部门，这属于个人无偿对公馈赠，那就不一样了。 于是乎，曹志强使用了加钱大法，跟何雨柱那边又增购了更多的猪肉跟鸡蛋，务必做到公检法方面每人都有。 等货都准备好，曹志强就让人用大车拉到派出所，连锦旗一起给了派出所。 至于后续怎么分，都由派出所去分，还签了字，拍了照，这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曹志强也没指望这些东西能起什么大作用，无非就是做个秀，表个姿态，再就是跟有关部门混个好脸而已。 没错，曹志强大张旗鼓送肉送蛋送锦旗，是有报社杂志报道的。 北平青年报，就对此进行了跟踪报道。 而做了这些事儿，尤其是登了报后，曹志强也无法再继续装病不上班了，只能是择日，也就是今天，来红光机械厂上班。 毕竟曹志强现在还是红光机械厂的工人，身份档案还在机械厂里，生病住院无所谓，病都好了还长期不来，那就不像话了。 然后他一来，就直接被安排去红光天地杂志部，来这边坐办公室，当内部编辑了。 换言之，曹志强以后就不用在车间当工人了，改在这宣传科的杂志部，安心坐办公室玩笔杆子就行。 红光机械厂不差一个学徒工人，他们更想要名声。 且不说对自家职工保护不力的问题。 就说曹志强目前的身份，那也不得了。 人家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新锐诗人，一首新诗天下知，一本诗集震天下，对待这样的人，要还是当个普通工人，别说外人怎么看，恐怕曹志强自己就得有想法，麻溜的走人了。 要之前的话，曹志强走了就走了，无所谓。 可现在，曹志强刚出过被外来流氓打劫跟侵害的事情，新闻热度都还没散呢。 这要是再传出曹志强出走工厂的事情，那别人只会认为是他们红光机械厂有问题，无法给予曹志强坚定的支持跟保护，寒了工人才子的心，所以人家才出走。 到那时，厂里其他人不好说，但领导干部的颜面肯定是无光。 以后要是再来个各单位的领导会餐，大家酒桌上说起来，那从上到下，谁都得掉面子。 别人掉面子无所谓，但董书记肯定不能掉面子，李厂长也不想没面子，那怎么办，只能把曹志强调去一个清贵的部门，先稳住他再说。 至于以后，等这阵风头过去，可以再说。 所以，在红光机械厂的领导看来，曹志强一个诗人不诗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的面子。 只要能保住大家的面子，其他什么都好说。 从这个角度看，就算曹志强不想来这里，机械厂的领导也会强行把他安排过来，并且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他走，要不然，对外是不好交代的。 曹志强也明白这点，毕竟之前的时候，李厂长已经苦口婆心的把事情的利弊都跟他交待明白了。 李厂长早就跟他讲过留这里面的好处，说过一阵就找个由头，给他办学徒工转正，转正后，就可以借他诗人的由头，用特聘的方式办工转干，保证让他三年之内当干部。 工转干的名额在董书记那里，只要董书记点头，曹志强的工转干不成问题。 除此之外，李厂长还告诉他，他来厂上班，不耽误他写文章，相反，还鼓励曹志强继续写文章，写诗歌，他们厂都是绝对支持。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他人不走，一切好说。 当然了，如果非要走也行，那得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 可如果你非要现在走，那他的档案，厂里是绝对不放的。 到时候新单位拿不到他的档案，你也没法办交接，无法交接，自然就无法正式去新单位工作。 谷镂 除非你不管个人档案，强行辞职走人，可那种后果嘛，呵呵，就不多说了。 有利诱有威胁，反正就一个意思——现在不能走！ 你留下来，什么都好说，绝对让你更容易进步。 你要现在走，就会各种刁难你，让你寸步难行。 什么？个人档案你一个国企无权扣留？ 呵呵，你以为是二十一世纪呢？ 红光机械厂是垂垂老矣了，但架子还在，就算没法真拿你如何，恶心你总可以。 对此，曹志强当然是表忠心，说不会走。 事实也是，他现在还真没想过立刻走人。 毕竟这是1983年，一个民营企业还不能开办的时代，除非他去干个体户，否则没有大单位护体，真的是挺难办，寸步难行是一点不为过。 至于去杂志社当编辑，先不说机械厂不放档案，他很难正式去新单位交接的问题，就算能去杂志社当编辑，他也不爱去。 因为他想当老大，不想给人打工，受人约束。 总之，在曹志强看来，在跟大领导接触之前，还是要稳一点好，没必要提前把自己的心思透露出来。 等大领导帮忙了，答应给自己牵线搭桥，让自己开办出版社或者杂志社了，那么以大领导的能量，一个小小的红光机械厂，也不敢拿他如何。 但这最好是突然袭击，从上到下的来，可不能图一时嘴快，事儿还没办成就说出去，那才是脑残。 就这样，表现的很上道的曹志强，获得了李厂长的信任，很自然的让他去宣传科找孙科长，再让孙科长带他来红光天地杂志部。 杂志部是内部说法，其实就是杂志社，或者叫编辑部。 只不过这是内刊，所以一般来说不能那么叫，就改叫杂志部，属于宣传科管。 红光机械厂虽然只有八千多人，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不光有食堂保卫科等工厂必备的部门，还有小学、医务室、电影院、印刷厂、杂志部、文工团等等等等的附属部门。 可以这么说，一个红光机械厂，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区，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比下面的大多数乡镇都要强，甚至都超过很多小县城。 至少国内此时大多数的乡镇，是没有固定电影院，也没有固定的杂志社跟文工团的。 但一个小小的红光机械厂，就全都有。 要不说是京城国企，就是不一样。 不过，你以为基础设施好，这就是好事儿？ 那也未必。 说起来，为何红光机械厂年年亏损？ 主要就是因为这些附属部门太费钱。 其实工厂的主体车间，也就是生产部门还是很赚钱的。 哪怕技术再落后，技工再断层，可毕竟是八三年，工业品稀缺的时代，基本上只要是工业品，现在就不愁卖。 更何况，现在依旧是计划经济占主体的时代，什么都是定计划看指标，所以工厂生产的零部件，从来都是根据计划来，也从来都不愁卖。 工业品真正走向价格双轨制，也就是做够计划的，多出的部分可以自己做主，以市场价往外卖的时代，那还得是八四年之后。 所谓倒腾批文的时代，基本就是指八四年之后。 可在八四年之前，至少国企都是严格按照计划来，生产多了没用。 这也是为何车间工人都那么懒散的原因，因为生产多了没奖励，当然没积极性。 结果就是，企业的计划是一定的，收入是一定的，但就算你不招新人了，原来的老人总要成家立业啊，总有子女亲属啊，这些人总要有工作啊。 怎么办呢？ 工厂车间的招人指标是死的，那就只能扩展附属部门，通过附属部门来吸纳工人家属。 所以啊，现在基本所有的国企，都热衷扩充附属部门。 无他，扩充附属部门，就是给员工福利，到时候不但员工满意，自己也能从中捞好处，大家都满意，何乐而不为。 至于代价么，自然是财政出了。 反正钱不够，跟政府要钱就是了。 人都是好逸恶劳的。 收入差不多的情况下，当车间当工人多累啊，谁不想去清闲的附属部门喝茶看报纸啊？ 在电影院放放电影，在文工团跳跳舞，在杂志部喝喝茶，不比在车间汗流浃背的干活爽？ 时间一长，附属部门的人越来越多，机构越来越臃肿，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可不就年年支出大过收入嘛。 当然了，以上那种情况，都是万恶的六七十年代，是特殊情况造成的，已经遭到了彻底的批判。 改革开放后，上下都讲改革，工厂当然也要改革。 在大环境没变之前，工厂要改革，只能是小改，也就是开源节流。 在没法开源之前，工厂只能想办法节流。 怎么节流呢？ 生产部门无法节流，那就只能从工厂的附属部门想办法。 目前来说，所谓的节流，就是附属部门也不收人了，哪怕工厂的职工家属也不许进。 除非特殊情况，比如领导特批。 就好像曹志强，他就属于情况特殊的特批情况。 而像是内刊杂志部这样的清贵地方，更是一早就关闭了进人阀门。 从这个角度看，厂里能让曹志强去杂志部，搞内刊，真的是很照顾他了。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尤其是新闻舆论的压力，曹志强哪怕写诗很出彩，他也不太可能从车间转来这里。 这年头会写诗的工人多了去，也没几个因为会写诗就立刻调岗位的。 当然了，那些个会写诗的工人，名气跟影响，都远没有曹志强大就是了。 然而，当曹志强真的来了红光天地杂志部后，还是为这里的环境感到震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红光天地杂志部，或者叫编辑部，居然是一个养闲人的养老院，还是个爱来不来的，自由度超高的地方。 这可真是……斯巴拉西！ 正文 098 这是真把我当外人了啊 “哎，强子，下班了？” “是啊，下班了，叁大爷，您又在这浇花呢？” “可不嘛，退了休, 没事儿干，不就得弄点花花草草的，而且这浇花啊，就得傍晚，这样浇水长科学啊。” “呵呵，也是，那您忙着吧, 我回了。” 看到曹志强要往回走, 叁大爷阎埠贵忽然道：“等等啊, 有你信。” “有我信？”曹志强一愣，满心都是诧异。 也是，他前段日子就没再跟杂志社投过稿，之前投过的稿子，回信早就拿到了，按说应该没有回信了才对。 “你等着，我给你拿。” 叁大爷放下喷壶，这就背着手回了家。 很快，他拿着一封信走回来：“那，你的。” 曹志强一看，不是杂志社寄来的，杂志社寄来的信很特殊，一看就知道是哪儿的。 而这封信，是黔州寄来的, 明显是个人的信。 虽然曹志强的强子笔名很出名，但他很注重保护个人隐私，既没在新闻媒体上露过脸, 也从没提过自己的住址。 之前北平青年报的报道, 也只是说过曹志强这个真名，也说过红光机械厂，但的确没有刊登曹志强的正脸相片。 照片不是没有，但只有他穿着病号服，带着颈托，半坐在病床上的背影的相片，目的是突出诗人强子确实受了伤住了院，但正脸跟侧脸都没拍到，只有女记者蔡玲的正面照。 这当然是曹志强的个人要求，因为他不想露脸。 所以，这不可能是他粉丝寄来的信，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地址。 黔州省筑城市蔡冲县？黔省？ 看到寄信人的地址，曹志强想了想，大概知道这是谁的信了。 来自黔州，还知道哦自己家具体地址的，大概率就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姐姐了。 时至今日，那个姐姐因为远在黔省大三线, 还不知道亲妈病死的情况, 所以这封信，八成跟之前的信一样, 是求自己亲妈帮忙，帮她调回京城的信。 收起信后，曹志强对阎埠贵点点头：“谢了，叁大爷。” “客气什么，应该的。”叁大爷阎埠贵笑嘻嘻的道，“不过强子，棒梗的事儿你知道吗？” “棒梗？”曹志强一愣，“你说贾梗？他怎么了？” 阎埠贵先下意识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瞧这边，才对曹志强小声道：“棒梗啊，他回来了。” 曹志强眨眨眼：“回来就回来呗……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儿下午。”阎埠贵笑眯眯的道，“跟着傻柱回来的，听说，是傻柱亲自去派出所带回来的，这个事儿你不知道吧？” “这个啊，我还真知道。”曹志强点点头，“魏大军那伙人，就是抢我钱的那些人，他们的案子已经定了，有关部门已经送交法院了，就等着开庭审理了。 至于棒梗，也就是贾梗，他也判了。 不过他算不上从犯，也够不上刑事罪，但因为他恶意跟魏大军那伙人说我的事情，有故意挑拨滋事的嫌疑，所以要对他进行行政处罚，也就是行政拘留。 因为有我的谅解书，他又主动自首，认罪态度好，所以只判了个行政拘留七天。 现在应该是行政拘留结束，所以才回来的吧。” 谷荳 “哦，是这样啊。”叁大爷阎埠贵恍然大悟，“我说呢，悄默声的回来，也不吭声，见了我也不打招呼，原来如此。” “那是，做了这种事儿，他也没脸吭声啊。”曹志强撇撇嘴。 “对了。”叁大爷阎埠贵道，“那他这个情况，会留案底吗？” “应该不算。”曹志强点点头，“派出所那边会有备案，但案底算不上，不过……” “不过什么？”阎埠贵问。 曹志强笑了笑：“不过嘛，他这个情况，恐怕给部委开车的工作是干不成了，因为就算他没案底，但也是被行政拘留过，而且还是背地使坏，部委多大单位啊，肯定不能要这种人，哪怕傻，哪怕何叔有关系，那也不成了。” “这倒也是。”叁大爷叹口气，“有了污点，丢了名声，饭碗可就不保了。” “这都是他自找的。”曹志强一耸肩，“不过也没太大问题，他至少还有驾驶执照，还是个汽车司机，再找个开车的工作不难，只是找不到给部委开车的好工作罢了。 简单说，他赚钱还是能赚钱的，但再想背靠部委，继续狐假虎威，那就不成了。” “说的是。”阎埠贵点点头，“要是能因此而变的脚踏实地，倒也是因祸得福啊。” “没错。”曹志强笑着点点头，“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走了。” “行，你回去吧。”叁大爷阎埠贵笑眯眯的点点头。 就在曹志强刚要迈腿走，忽然看到阎解成跟于莉两口子进了大院。 “曹志强？”于莉眼睛一亮，立刻招呼，“等等等等，正要找你呢。” “就是就是！”阎解成也跟着喊，“先等等，有事儿跟你说。” 喊完曹志强，阎解成才看了看阎埠贵，笑着道：“爸，您也在呢？” 阎埠贵嘿嘿一笑：“嘿，我这个当爹的，哎呦，还不如个外人呢。” “这哪儿能呢。”阎解成笑着摇头，“那不能够。” “就是啊。”于莉也跟着走过来笑道，“您怎么能是外人，不过这不正好曹志强在这，我们找他有点事儿，看他要走，先喊住他吗。” “对对对。”阎解成点点头。 阎埠贵摇摇头：“算了，你们聊。” 说完，阎埠贵再次拿起喷壶，继续浇花。 不过呢，阎埠贵表面浇花，耳朵却支棱起来，明显要听听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要说啥。 阎解成笑着走到曹志强跟前：“曹志强，我们找你借……” 刚说到这，于莉拧了阎解成胳膊一下，生生把阎解成的话给拧回肚子。 紧接着，于莉笑道：“这个，曹志强，我们是找你点事儿，要不去你家说？” 曹志强一挑眉，呵呵笑道：“成啊，那就走。” “哎，好！那咱走。”于莉笑眯眯的道。 紧接着，曹志强在前，于莉在后，阎解成最后，三人就一溜烟离开了。 这期间，没一个人多看阎埠贵一眼，也没一个人跟阎埠贵多说一句话。 等仨人一走，阎埠贵放下喷壶，看着仨人的背影皱了皱眉道：“嘿，曹志强就罢了，亲儿子跟儿媳妇也这样？说话还得避开我？里外里，这是真把我当外人了啊，可真成！” 正文 099 于莉的算计 不说阎埠贵在那喃喃自语，且说阎解成于莉两口子，跟着曹志强很快就来到了他家。 这个时候，中院西跨的其他三家都已经搬走了，整个西跨都是曹志强一家的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曹志强等于拥有了一个独立的四合院。 只不过呢，曹志强没有关闭跟中院的游廊通道, 西边围墙那里也没有上独立进出的大门，进出西跨院还得经过正院，所以还不能算独立，只能算半独立。 大家一进来后，看到曹志强还往东厢房走，阎解成忍不住问：“曹志强, 你不是把这整个西跨院都买下来了吗，怎么还住老地方，不住正房啊？住北屋多好啊？” “是这样。”曹志强边走边道，“我打算把这里进行一番彻底的装修改造。 我找了北平设计院的人帮我装修，装修方案都出来了，过两天就过来施工了。 所以啊，我就懒得弄家具，等施工完毕再说。 也就是你们今天来的早，要不然，明天你在这就见不着我了。” “为什么啊？”于莉问。 曹志强笑了笑：“是这样，我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就在央戏学院北边，明天我们就搬过去住了，等这边装修好了再搬回来。” “哦，是这样啊。”于莉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哎呀，曹志强，还是你厉害，年纪轻轻就创下这么大的家业,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就是就是。”阎解成跟着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还是你厉害啊。”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哪里哪里，都是政策好，行了，都别在这里说了，咱进去说。” 结果，曹志强刚一推开门，就忽然目瞪口呆。 因为他发现，曹丽丽正手持一根擀面杖，围着桌子不断的撵着乔四美跑。 而乔四美呢，则绕着中间的大桌子，绕来绕去，明显是在躲着曹丽丽。 “你站住，今天非揍你屁股不可！” “我就不，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等着被你打。” 忽然, 俩人都意识到什么, 同时停步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曹志强。 “曹哥哥！”乔四美好像遇到大救星一眼，飞快的跑过来，躲到曹志强后面，紧紧抱住曹志强的腰，“你看，你一不在家，姐姐就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你还敢打小报告？”曹丽丽气呼呼的道，“哥，我昨晚给四美安排的作业，说好让她今天写完，结果我放学回来后一检查，她一点都没写，这肯定又是玩了一整天，这怎么能行？” “这能怨我吗？”乔四美道，“你安排那么多课程，那么多作业，我哪儿做的过来啊？” “这还多？”曹丽丽道，“我给你安排的，都是按照我以前上学时候的课程，而且已经算少的了。” “可我一个人学不进去啊。”乔四美扁扁嘴，“看到课本就头疼，就想睡觉。” “你！” 说到这，曹丽丽看着曹志强道：“哥，你可得快点找人管管她了，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是，我会的。”曹志强呵呵笑道，“不过这事儿急不来，得找靠谱的人才行。” “不能再拖了。”曹丽丽道，“要不然，您赶紧找个人收养她啊，只要收养了她，她就可以落户这里，就能正经上学了。” “这更不能急了。”曹志强笑道，“收养的事儿可是大事儿，得找个特别靠谱的人才行，不过你放心，我有数，不着急。” “不是说只是名义收养，还住这么，有什么麻烦的？”曹丽丽皱眉问。 “名义收养，那也是正规的收养啊。”曹志强叹口气，“总之你放心，我一定进快办好，不会让四美耽误太久学业的。” 说到这，曹志强道：“这样，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操心，现在呢，我跟人说点事儿，你们先出去玩会儿。” “不行，我还得写作业呢。”曹丽丽摇摇头，“四美也不能玩，她也得把作业写完才行。” “不要吧？”乔四美苦着脸道，“姐你也太过分了。” “闭嘴，给我过来！”曹丽丽一瞪眼，“别以为有哥撑腰我就不敢揍你，再不听话，回头就不是擀面杖了！” “行了四美。”曹志强也低头道，“听你姐的吧，去你屋好好写作业，这方面，我也得听她的。” 乔四美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手，离开曹志强，然后被曹丽丽一把抓住手腕，死拖硬拽的去了南房。 等应付完俩妹妹，曹志强才扭头对阎解成跟于莉道：“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事儿没事儿。”于莉笑着道，“俩小姑娘挺可爱的。” “对对对。”阎解成跟着笑，“活泼可爱，挺好的。” 曹志强微微一笑：“行了，咱们进屋。” 紧接着，曹志强当先坐在桌子旁边：“都坐，坐下说。” 等阎解成跟于莉也坐下，曹志强才道：“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阎解成跟于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阎解成对于莉使了个眼色。 于莉摇摇头，然后笑着对曹志强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吧，我们想跟你借点钱。” “借钱？”曹志强笑了笑，“借钱干嘛？” “是这样。”阎解成抢着道，“最近厂里的效益不好，然后，最近不都讲究市场经济，下海经商了吗？我们就想着在附近开个小饭馆，挣点外快。 不过呢，开饭馆吧，我们的钱不凑手，这不寻思你是咱院最有钱的人吗，就跟你借点钱。”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就是说，你俩打算开饭馆？” “不是我俩。”阎解成道，“是我媳妇，我还在单位上班，有空过去帮帮忙。” “明白了。”曹志强道，“不过不是我说，自己下海经商是好，但风险也很大，一不小心就赔个精光啊。 尤其是开饭店，看着不错，但其实里面的门道可多了。 最重要的，你开饭店，饭菜口味得好，可你们俩会做菜么？” “这有什么难的。”阎解成道，“我就开个小饭馆，就做家常菜，没什么难。” “你们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曹志强摇摇头，“这出去吃，都是想吃点好的，换换花样，要是在外面吃的跟自己在家做的一样，谁还多花钱出去吃啊？ 更何况，现在开饭馆的那么多，竞争那么激烈，还有房租水电，都是钱。 你们要是做的饭菜不好，客人少了，你们可就是纯赔钱。” “没关系。”阎解成道，“我们可以找傻柱……” 刚说到这，阎解成忽然闭嘴，明显是于莉在下面踢了阎解成一脚的缘故。 紧接着，于莉笑着道：“这个，曹志强，做生意有风险我们知道，不过你放心，不管赚了赔了，我们借你的钱，肯定还，这不妨碍。” “对对对。”阎解成道，“借你钱归借你钱，不管我们赚钱不赚钱，都肯定还你，实在不行，不还有我爸妈吗，他们有钱。” 曹志强笑了：“既然如此，你们干嘛不跟你爸妈借钱？” “借了啊。”阎解成摇摇头，“这不是没借成么？” 曹志强道：“那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借了我的钱，万一亏钱还不上之后，你爸妈就能替你们还我钱？” “这还不简单。”阎解成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我要真还不上，他，我爸他肯定不能不管啊。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不是？” 谷囥 “哎呦，你这算盘也打的挺精明。”曹志强摇摇头。 “其实我借的也不多。”阎解成道，“就，就五千块，在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五千块啊。”曹志强摇摇头，“那可真不是小意思。” “那要不，三千。”阎解成道，“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不够了。” 曹志强叹口气：“实不相瞒，我现在手头也没多少钱了。” “怎么可能。”阎解成道，“你怎么会没钱，最起码，你不是被抢了一万……” 好吧，说到这，阎解成再次住嘴，明显又是被于莉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哎呀，曹志强啊。”于莉笑呵呵的道，“我们不白借，给利息！我，我给百分之一的利息，五千块钱借一年，一年后，连本带利给你，这总成了吧？” “百分之一，不就是五十块钱？”曹志强摇摇头，“不够我吃顿饭的。” “胡说。”阎解成下意识道，“上哪儿吃饭，能一顿花五十？” “这说的。”曹志强摇摇头，“五十块钱你以为很多么？我要是去大饭店，请个客啥的，来点海参鲍鱼，这估计都不够。” “就算这样。”于莉笑道，“但你五千块钱存银行，哪怕一年定期，也远没那么高的利息啊！” “我干嘛要存银行？”曹志强笑道，“你们都能开餐馆，我就不能开？” “啊？”阎解成下意识道，“你，你也要开饭馆？” “那当然。”曹志强笑了笑道，“我开饭馆的房子都买了，三万块买的，一整个沿街四合院呢，马上就要动工装修了。” 一听这话，阎解成跟于莉面面相觑一番，然后于莉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所以啊，我现在也是真没多少钱了，我还得留着钱装修，以及招募员工呢。” 阎解成问：“真就不能通融点？三千也成，要不，两千五？” “二百五也没有！”曹志强摇摇头，“我赚的是多，花钱地方也多，而且现在大部分钱都投在即将开业的饭馆上了，真的是拿不出钱借给你们了，抱歉。” “行了，我知道了。”于莉站起来，“那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好好好。”曹志强笑着站起来，“哎呀，没帮上忙，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也有难处。”于莉道，“那我们走了，改天见。” “好，改天见！”曹志强笑眯眯的摆手，“不送了啊！” “送什么。”于莉笑着道，“街坊邻居的，留着吧，我们走了！” 等于莉跟阎解成离开西跨院后，阎解成才道：“于莉，你怎么这就走了？他肯定还有钱，不可能没钱。” “是，我知道。”于莉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这么快走啊？”阎解成道，“多求求他，他指定能借，就算不借五千，两千总能给吧？” “唉。”于莉停下脚步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人家之前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阎解成下意识问。 于莉道：“他说，二百五也没有，这不典型的就是不想借钱么？你再求下去，图惹人笑话。” “可也是。”阎解成点点头，“唉，谁让咱钱不够呢，这年头，借钱的都是孙子啊。” 于莉道：“要我说，还是咱跟曹志强的感情不够深。你看啊，之前咱跟他家没啥来往，你忽然来借钱，换我，我也不能借啊。 就像他说的，你真还不上，难道还真指望你爸给你补啊？ 你爸什么情况，这大院里谁不知道？ 信不信，你要真还不上，你爸铁定不出这个钱。 曹志强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他铁定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不借钱。” “可也是。”阎解成点点头，“哼，要是我爸肯把钱借给我，我至于这么低声下气么？都是咱爸的错！” “算了，别提咱爸了，咱爸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于莉笑了笑，“不过你也别担心，直接借钱不成，我们还可以曲线救国啊。” “曲线救国？什么意思？”阎解成问。 于莉道：“你刚刚没听么？曹志强打算找个人，去收养那个什么美的丫头？” “乔四美！”阎解成接口。 “对，乔四美。”于莉点点头，“我听出来了，他找人收养那个乔四美，是为了让她能落户京城，然后在这里上学。” “对对对。”阎解成点点头。 “我早就听说了，那个乔四美啊，是曹丽丽的亲妹妹。 不过曹丽丽是曹志强他爹妈正经收养的，也是正经落户过来的，可以在这边上学。 但那个乔四美不是，她是自己偷偷跑过来的，所以没这边的户口，当然就没法在这上学。 曹志强也不够格收养乔四美，所以想找个人收养乔四美，这样的话，乔四美就能在这上学了，想法挺好。” “那当然好。”于莉笑了笑，“对咱最好。” “什么意思？”阎解成问。 于莉道：“你看，你我都没孩子，年龄什么的都够，我们完全够资格收养乔四美啊。” “收养乔四美？”阎解成张大嘴巴，“为什么啊？” 于莉一皱眉：“你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明白？ 咱们要是收养了乔四美，这往远了说，咱能得一个将来给咱养老的孩子，往近了说，则能立刻跟曹志强攀上交情。 不过最重要的是，没听他们说么，孩子只是名义上收养，平时还住他那，花费估计也是曹志强给。 这样的话，咱们白得一个孩子，还不用自己出钱养，等咱老了，乔四美得养咱，曹志强那么疼她，肯定也不能不管，一举多得，这多好啊！” “对啊！”阎解成一拍脑袋，“而且要是这样的话，看在乔四美的面子上，曹志强肯定得借钱给咱开饭馆，确实是一举多得啊！” 紧接着，阎解成笑呵呵的道：“媳妇，还是你聪明，会算计，这都能想的出来。” “那是！”于莉翻了个白眼，“指望你，哼，屁都出不来一个！” “嗯？那，那不一定是我的问题啊。”阎解成立刻辩解道，“我们家那么多孩子，我弟弟妹妹都有孩子，就咱家没有。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妹妹好像也没孩子，那兴许是你们家……” “放屁！”于莉一瞪眼。 阎解成下意识一缩脖子，连忙赔笑：“是是是，是我，我的问题，你消消气啊。” “哼！”于莉撇撇嘴，蹬蹬蹬的走远了。 至于阎解成，则立刻陪着笑脸跟上，各种好话哄。 如果曹志强在此，看到这幅画面，一定会唏嘘： 呀，那人好像一条狗啊！ 正文 100 知我许大茂者，秦京茹是也！ 于莉跟阎解成一前一后的刚从西跨院走出来，重新来到中院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推着自行车往后院走的许大茂。 “哎呦。”许大茂先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这不于莉阎解成嘛，有日子没来了，今儿怎么想起来中院了？” “不是啊。”阎解成笑道，“我们是找……” 于莉一胳膊肘顶了一下阎解成, 这才笑着道：“没什么，就像你说的，有日子没来了，就过来转悠转悠，随便看看。” “哦，随便看看。”许大茂眼珠一转，继续皮笑肉不笑, “光看看, 不去我家串个门？” “本来是想的。”于莉笑着道，“这不时间不太对嘛，都快饭点了，下次，下次再去串门。” “别下次啊。”许大茂道，“正好我也得做饭，我家里有肉有菜还有酒，京茹应该也在家，咱两家坐一块儿喝点啊？” “不了不了。”阎解成笑着道，“我们还有事儿，下次，下次一定！” “就是。”于莉笑着道，“我们今天真有事儿，改日再说。” 说到这，于莉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阎解成：“愣着干嘛，快走啊, 家里一堆事儿等着你呢。” 说完, 于莉对许大茂点点头，当先离开。 阎解成冲着许大茂笑了笑，然后也快步跟上。 许大茂眯着眼睛扭头看了看于莉跟阎解成的背影，不屑的歪歪嘴，无声的呸了一下。 紧接着，许大茂重新推上自行车，就打算继续往后院走。 然而，刚走到通往后院垂花门前的时候，许大茂忽然站住了。 无他，因为此时此刻，忽然从西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光阴她带走四季的歌里我轻轻的悠唱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 听到这歌声，许大茂皱了皱眉，眼珠一转，慢慢的把头扭向西边，看向通往西跨院的游廊小道。 又听了一会儿后，许大茂眯了眯眼，又一睁眼，猛的回头看了看于莉阎解成离开的方向，歪嘴一笑：“我明白了！呵呵！我说呢，这两口子怎么会来这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说完, 许大茂重新推起自行车，过了垂花门，来到了后院，又把自行车停在自家门口前。 推门进屋后，正好看到了秦京茹，正坐在桌子前，拿着个镜子化妆。 看到这个情况，许大茂一皱眉：“秦京茹，你怎么回事儿？下班回家不做饭，整天在那描眉抹粉的，你想干什么？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你管我啊？”秦京茹看都不看许大茂一眼，“你不都要跟我离婚么，还过什么？咱还是各人顾各人吧，你想吃饭，在自己做去，我才不伺候呢！” “你！”许大茂一皱眉，扬起右手，“长本事了？信不信我抽你？” “打，有种你就打！”秦京茹放下镜子瞪了一眼许大茂，“你敢打一下，我立刻喊我傻姐夫，看到时候谁吃亏！” “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要敢打，我就敢喊！” 许大茂扬了扬手，但皱了皱眉，还是无奈放下：“算了，我不是怕了傻柱，我是今天没心情跟你吵，犯不着跟你闹。” 说到这，许大茂走到桌子前坐下，眼珠一转，对秦京茹道：“对了，你猜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碰到谁了？” “谁啊？”秦京茹拿起镜子，重新开始描眉。 “于莉阎解成两口子。”许大茂道，“你再猜，我在哪儿碰上他们的？” “不猜！”秦京茹道，“爱说不说。” “在中院！”许大茂道，“我是在中院碰上他俩的！” “中院？”秦京茹停下描眉的动作，“好好的，他俩来中院干嘛？” “谁说不是呢。”许大茂笑道。 “这于莉阎解成两口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自从搬出去住以后，都多少年不来了，就算来，也就在前院他爹那蹭个饭，从来都不来中后院，今儿忽然来？你猜猜他们来干嘛的？” 秦京茹皱了皱眉：“兴许，是找姐夫的？” 许大茂呵呵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不过再一想，不对啊，于莉阎解成跟傻柱也没多大交情，以前也没见来过，不年不节的过来干嘛？ 然后呢，我想到了，我见到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的时候吧，他们是刚从中院西跨那边过来的，这下你明白他两口子干嘛来了吧？” “中院西跨？”秦京茹眨眨眼，“那不是，那不是曹志强家吗？” 秦京茹放下镜子跟眉笔，看着许大茂道：“我听说了，那曹志强最近发大财了，他把整个中院的西跨院的其他几家都买下来了，那边就他一户了，那叫一个大手笔！ 不止如此，人家还办齐了新四大件，什么收录机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都是咱院头一份！” 紧接着，秦京茹撇撇嘴：“哼，以前啊，你是这院子里最有钱的主，现在么，你得靠边站了，最有钱的不是你咯。” “那是。”许大茂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嘛，谁让咱当年……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之后，许大茂道：“你再猜猜，于莉阎解成两口子，干嘛去找曹志强？” “那还能为啥。”秦京茹一撇嘴，“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过去跟曹志强家根本就没什么交情，如果这次真是来找他，那指定是为了钱啊！” “聪明！”许大茂嘿嘿一笑，“要不说呢，你跟了我，别的不说，起码这脑子开窍了！聪明了！” “德行！”秦京茹白了许大茂一眼，“谁跟你学，我自己本来就不笨！” 许大茂笑了笑，拿起两个茶杯，又拿起茶壶，自顾自倒了两杯水，然后推了一杯水给秦京茹：“来，喝口水。” 秦京茹再次白了一眼许大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没有。”许大茂呵呵笑道，“你是我老婆，我给你倒杯水怎么了？喝吧，喝了咱再聊。” “哼，怕你不成！”秦京茹端过那杯水，一饮而尽。 许大茂点点头，也把自己那杯水喝了，这才放下杯子道：“哎，你说，于莉跟阎解成找曹志强借钱，能借着吗？” “我哪儿知道。”秦京茹没好气的道。 “让我说，肯定借不着。”许大茂摇摇头。 “为什么啊？”秦京茹问。 “还为什么。”许大茂冷笑一下道，“曹志强，就老曹家那个小子，虽然我跟他不是很熟，但也是打小看他长大的，他什么德行，我也是略知一二。 就曹志强那小子，打小就自私自利的紧，整个一白眼狼，跟你姐家的棒梗是一路货色！” “哎哎哎！”秦京茹皱了皱眉，“好好的，说我姐家干嘛？” “难道不是么？”许大茂继续冷笑，“就那棒梗，你之前不还想让他当你儿子，给咱养老么？结果怎么着？很快就原形毕露，整个一喂不熟的狼崽子！” “别提他了。”秦京茹继续皱眉，“再怎么说，也是我姐的孩子，也是我外甥。” “哎呦。”许大茂道，“你还认棒梗是你外甥，可人家不一定认你这个小姨啊。 你说说，自打棒梗进部委给人开车之后，他有正经过来看过你么？一次都没有吧？ 这是拿你当亲戚？我看连普通邻居都没这样的吧？” “那还不是你？”秦京茹瞪了一眼许大茂，“当初要不是你把他赶出电影院，他能这样吗？” “天地良心！”许大茂道，“我当初为何把他赶出电影院？那还不是听你的么？是你被你姐打了一耳光，要把棒梗赶走的！” “我……”秦京茹咬了咬嘴唇，“我那是一时气话！” 许大茂摇摇头：“那可不是吧，当时贰大爷也在场呢，你当时那情况，可不是一时气话。” “我，行行行了。”秦京茹摆摆手，“是我赶他走的，行了吧？” “还是啊。”许大茂笑道，“其实啊，你赶棒梗走是对的，听说了吗，就最近棒梗的事儿？” “棒梗怎么了？”秦京茹问。 “哎呦喂。”许大茂愣住了，“棒梗最近出了那么大事儿，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秦京茹道，“前两天我回了娘家一趟，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是有这么一茬。”许大茂点点头，“而且棒梗被公安抓走的时候，咱都不在，没赶上那出好戏。 后来呢，因为傻柱跟壹大爷让大家都别提这事儿，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啊，没人跟咱说棒梗的事儿，想一直把咱蒙在鼓里。 要不是我在派出所有个哥们，上次跟我提起过棒梗跟曹志强的事儿，别说你，连我，现在估计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事儿呢。 哼哼，你就说吧，这傻柱跟秦淮茹两口子，现在是不是一手遮天？ 现在这大院啊，早不跟以前一样了，大家都是看傻柱跟他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秦京茹道，“不过棒梗被公安抓走了？到底为什么事儿啊？” 许大茂道：“我长话短说，就是这个棒梗吧，他之前妒忌曹志强有钱了，就背后使坏，找曹志强以前耍的那帮街溜子，去堵人曹志强，找他麻烦。 结果呢，那帮街溜子忒贪心，不光当街拿刀伤了曹志强，竟然还当街抢了曹志强刚从银行提出来的一万块钱。 那可是一万块啊，那谁能忍，结果曹志强一气之下，就让人告了公安。 公安把那帮人给抓了，背后主使的棒梗也没跑。 我听说，幸亏傻柱过去找曹志强求情，曹志强写了个谅解书，加上棒梗早早去警察局自首，这才算从轻发落，被拘留了事儿。 就今天，棒梗拘留期满，被放出来了，傻柱急忙忙的提前请了个假，去公安那接棒梗悄咪咪的回了家。 换言之，之前啊，棒梗一直被拘留，今天才被放出来！” “真的假的？”秦京茹惊讶道。 “我那派出所的哥们跟我说的，那还能有假？”许大茂道，“而且你知道么，就算棒梗出来了，这给部委开车的活儿，他也干不了了。 我早就听说了，自打棒梗被抓，人家部委那边就已经打算开了棒梗。 棒梗这次啊，就算能回来，马上也要再次变成无业游民咯！” “哎呦，这棒梗可真惨，我姐得多伤心啊。”秦京茹眉开眼笑的摇着头。 “谁说不是哪。”许大茂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 双方同时眉开眼笑了一阵后，秦京茹突然一皱眉：“等等，不是说于莉跟阎解成的事儿吗？怎么说起棒梗了？” “这不话赶话嘛。”许大茂道，“对了，我刚说哪儿了？” “你好像说，曹志强跟棒梗是一路货色。”秦京茹道。 “对对对！”许大茂道，“这俩人啊，都一个德行！ 谷作 而且啊，曹志强也是个自私抠门的主儿，于莉阎解成两口子想从他手里借钱，真是异想天开。” 秦京茹笑道：“也可能，是试一试，反正借不到也没损失，借到了更好，兴许觉得曹志强有钱就膨胀，乐意借钱了呢。” “那不可能！”许大茂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曹志强打小就很独，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帮人的主儿，如今有钱了，也不可能借给于莉阎解成两口子的。” “这倒是。”秦京茹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很纳闷。”许大茂道。 “哪里纳闷？”秦京茹问。 许大茂皱眉道：“就是吧，我碰上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的时候，俩人有说有笑，一脸的春风得意，你说，不能是真借到钱了吧？” “那也有可能啊。”秦京茹点点头，“人家曹志强过去抠门，是穷，没钱，但现在曹志强有钱了，那还不大方一回啊？ 再说了，你这都是猜测，于莉阎解成两口子，不一定是找曹志强，就算找他，也不一定是借钱啊。” “哼！”许大茂道，“来中院，刚从西跨院出来，不是找曹志强还能找谁？曹志强跟他们两口子非亲非故，不是借钱，还能是为啥？难不成找他养老？” 说到这，许大茂脸色忽然一变：“等会儿，养老？” 猛的一拍脑袋，许大茂恍然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原来如此啊！” “你在说什么啊？”秦京茹问。 “就养老啊！”许大茂呵呵笑道。 “什么养老？”秦京茹皱眉，“你不会想说，于莉阎解成，想收养曹志强吧？那怎么可能？人家就算没了爹妈，可又不傻，都成年大小伙子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不是曹志强，而是，曹志强的妹妹啊！” “什么妹妹？”秦京茹道，“你说曹丽丽？” “不不不！”许大茂眯了眯眼，“我说的是，那个曹丽丽的亲妹妹！” “你到底想说啥？”秦京茹皱眉，“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 许大茂眯眼道：“这样，曹丽丽那个亲妹妹，叫什么美的那个，她的事儿你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大院现在谁不知道啊。”秦京茹点点头，“一个那么点的，才上小学的小姑娘，一个人偷偷上火车，没大人带，居然从南京一路来了北平。 这事儿叁大爷叁大妈整天跟人说，我哪儿能不知道啊。 哎呦，你说这小姑娘胆子够肥的，一个人连票都没有就敢上火车，还一路上没被发现？” “什么呀。”许大茂撇撇嘴道，“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我那派出所的哥们都跟我说了，那小姑娘在火车上老早就被发现了，只是她会装样，骗的列车员没忍心赶她走，有列车员护着，才一路来了北平……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啥？”秦京茹问。 许大茂一眯眼道：“我说的是孩子！给咱养老的孩子！” “你说啥？”秦京茹眼睛忽然瞪大，“给咱养老的孩子？谁？” “还能是谁啊。”许大茂一歪头一瞥眼，“当然是那个曹丽丽的亲妹妹啊！就那什么美，你看在嘴边上就想不起来。” “乔四美！”秦京茹忽然道。 “对，就是她，乔四美！”许大茂一拍巴掌，“我说的就是她！” “你，你什么意思啊？”秦京茹问。 许大茂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这才把头靠过去，低声道：“秦京茹，你说咱俩吧，其实也没太大矛盾，归根到底，不就是没孩子吗？” “那能怨我吗？”秦京茹道，“我们家个个能生，我那姐姐哥哥的，都七八个的生，就我这里一个都没有。 我跟你说，我肯定没问题，不信的话，我明儿就去医院检查。 要是检查出我没问题，哼，不用你跟我离，我就得先跟你离！” “秦京茹你什么意思？”许大茂立刻拉下脸，“我跟你说，少跟我来那套，不许去！我早查过了，我没问题，吃点中药就好了。” “什么啊。”秦京茹道，“又是你那当江湖郎中的哥们吧？他是你哥们，说的话你也信？” “怎么不信？人家好歹也是中医啊！”许大茂道。 “少跟我说这些。”秦京茹道，“反正我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我！”许大茂一阵怒气上涌，不过很快强压下来，“得，咱今天先不说这个，我的意思是，甭管咱以后生不生孩子，但是这个什么美，对，乔四美，咱得领过来养！” “为什么呀？”秦京茹问，“领过来养，那也不是咱自己的孩子啊。”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许大茂道，“不是，我也是看到了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过来，我才琢磨过来味儿，也终于知道他两口子来干嘛了。” 秦京茹眨眨眼：“你是说，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过来，是为了找曹志强，找曹志强，是想要收养乔四美？” “没错！”许大茂道，“之前，你该听说过吧？曹志强雇了槐花，给他家当保姆，顺便给乔四美当家教的事儿？” “是听说过，怎么了？”秦京茹道。 许大茂道：“你知道，曹志强为啥要雇槐花么？都说曹志强看上槐花，我说那是放屁。 要搁在过去，还有点可能，但现在曹志强那么有钱，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得找槐花？ 当然，我不是说槐花不好看，我是说，槐花是棒梗的妹妹，而棒梗跟曹志强呢，从小就不对付，互相看不对眼。 要换了我是曹志强，我也铁定不能找跟我不对付的人的妹妹处对象啊，这不便宜了对方么？ 所以曹志强当初找槐花，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是为了找个人能照顾乔四美，再就是不耽误那个乔四美的学业罢了。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乔四美是从南京偷跑来的，户口学籍还在老家，没法在这边上学。 而看那个曹志强的意思，也没有把乔四美送回老家的意思，是想留她在这。 可如果想让乔四美留这上学，你说说，能有什么办法？” “转学呗？”秦京茹下意识的道。 “转学，怎么转？”许大茂道，“她户口都不在这，怎么转学？” “那就落户过来？”秦京茹道。 可很快，秦京茹摇摇头：“不成，乔四美虽然是曹丽丽的亲妹妹，但跟曹志强不沾亲带故，没法落他的户。” “对咯！”许大茂点点头，“所以办法只能是一个，就是找个本地人收养乔四美，哪怕是名义上的！” “对啊！”秦京茹点点头，“这不就好像那些靠假结婚进城落户的人一样，他要玩假收养？” “没错！”许大茂点点头。 “不过呢，假收养，那是咱这么说，实际上你得走正经手续，一旦成了，那就是正经的收养，这里面好多事儿呢。 曹志强那么精明，一定不会随便找个什么不熟悉的人，去名义上收养乔四美，指定得找个靠谱的人。 我寻思着，曹志强可能是看上于莉阎解成了，觉得他俩没孩子，而且各方面都合适，又算比较熟，知根知底，所以想让他俩去收养乔四美。 这样一来，只要阎解成两口子收养了乔四美，乔四美就能落户京城，然后就能来上学了。 不过，乔四美就算理论上成了于莉阎解成的孩子，但平时估计还在曹志强那住，学费啥的也是曹志强出，阎解成于莉两口子一分钱不用花，白得一孩子，多好啊？” 秦京茹皱眉：“可就算这样，那也是平白多了个孩子啊，于莉阎解成作为孩子的养父母，也得负这个责，万一以后出事儿，都脱不了干系。就阎解成于莉两口子那个算计法，有这么好心，肯白帮这个忙？” “那当然不能使白帮忙。”许大茂冷冷一笑，“收养乔四美，好处可多多了。” “能有什么好处？”秦京茹问。 许大茂道：“你看，曹志强现在这么有钱，他又那么疼他妹妹，要是于莉阎解成两口子收养了乔四美，乔四美又整天在曹志强家住，这不就跟曹志强走近了？ 我听说，于莉最近到处打听房子，想开个小饭馆，但他两口子那点钱，指定不够。 要是叁大爷肯借钱还好说，但叁大爷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啊，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所以啊，我寻思着，指定是曹志强跟于莉阎解成两口子做了交易，曹志强借钱给他们，然后他们两口子呢，名义上收养乔四美。 如此一来，于莉从曹志强那借到了开饭馆的钱，曹志强也能通过于莉一家，解决了乔四美落户上学的问题，皆大欢喜。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不管怎么说，一旦于莉阎解成收养了乔四美，那在法律上，乔四美就是他俩的孩子。 我可听说了，这新法律上说，孩子好像有什么抚养老人的义务。 你看，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呢，至今都没个孩子，要是有乔四美当孩子，但凡平时对她好一点，等于莉阎解成两口子老了，乔四美难道还真能不管？ 就算乔四美不管，她姐姐曹丽丽是个心善的主儿，那也不能不管。 乔四美跟曹丽丽管了于莉跟阎解成，就冲曹志强那么疼妹妹的份儿上，能不管于莉阎解成？ 所以你看，只是收养了一个乔四美，就等于把曹志强一家都绑上了。 到时候，在曹志强结婚之前，就算不能把曹志强的钱全捞过去，捞他个一星半点也够吃了！ 曹志强现在可了不得，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关键是有文采，能写诗，还能写赚钱的诗。 我看这大院的年轻人里啊，没一个比他厉害的。 听说槐花跟刘媛媛，都上赶着勾搭他，图的什么，不就图他有钱吗？ 而咱俩呢，现在年龄也不小了，然后我你是知道的，因为当年的事儿，进步无望了，也就赚那点死工资。 至于你，是，你现在是事业单位了，但不也那点死工资么？ 现在都将就改革开放，到处都在变，谁知道以后会咋样？ 虽然呢，那两年呢，我是存了点钱，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 你看壹大爷，他厉害吧，有钱吧？ 他老早就是八级钳工了，这些年，存款不知道有多少。 可又怎么样？没孩子，老伴儿又刚刚心脏病去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赚了那么多钱，最后不还是便宜了傻柱吗？ 当然了，傻柱也没落好，他也是一绝户。 他整天说自己一儿俩女，可我看哪，那都是仨白眼狼！ 傻柱能赚钱的时候，他们都跟着吸他的血，表面看着还不错。 可小当槐花早晚要嫁人，以他们家的家风，嫁出去估计就不会管娘家了。 至于棒梗，指望他养傻柱的老，门都没有。 所以说，我就想吧，如果我们再不未雨绸缪，真等咱老了，没个靠谱的孩子在身边，将来的日子可就难料了，你说是吧？” 秦京茹眨眨眼：“所以，你是想截胡？抢在于莉阎解成两口子之前，收养乔四美，顺便攀上曹志强，让他们一家给咱养老？” 许大茂微微一笑：“知我许大茂者，秦京茹是也！” “那还等什么啊？”秦京茹笑着道，“赶紧去啊，早去早了！这事儿可不能让于莉阎解成两口子占了便宜！” “好嘞！”许大茂站起来，“在这听好吧，那个叫乔四美的丫头啊，我保证给你弄过来，你啊，就等着安稳当妈吧！” 正文 101 我曹家的事儿，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果然是大姐的信，看来这个大姐在那边，过的是也不容易啊。” 发出这声感慨的，正是曹志强。 于莉跟阎解成离开后，曹志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信封看信。 什么？怎么不先做晚饭？ 曹志强压根就没打算做晚饭。 因为曹志强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跟附近的一家餐馆订了餐, 让他们到时候做好了饭，直接把饭送过来。 虽然曹志强现在的厨艺水平很不错，尤其是他的刀工跟颠勺，天下间能跟他媲美的，估计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至于其他的厨艺要求，他还有工序步骤都极其完整的超级菜谱《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 照猫画虎的话，做菜一点也不难。 可问题是, 会做菜，不一定喜欢做菜。 就好比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特级厨师很牛逼，回了家未必喜欢继续做饭给自己吃一样。 同样道理，曹志强虽然技能在身，却懒得做饭，也不是那种对口味啥的特别挑剔的人。 尤其是有了钱之后，他就更加懒的做饭了。 因此，哪怕他有了顶级刀工跟顶级颠勺，还有《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这本厨师界的至高秘技，也一样不喜欢做饭。 在曹志强看来，有那个做饭的功夫，不如多码几个字划算。 当然了，要是闲得无聊，静极思动，或者为了把妹，让妹子震惊一下的话，那么偶尔露一手，也还是可以的。 话说回来, 这封信，的确是曹志强的姐姐曹佳佳的信。 不过这一次的内容呢，不是求老妈帮忙调动工作，而是借钱，或者说要钱来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曹佳佳的丈夫，也就是曹志强的姐夫夏思明呢，得了肾结石，需要开刀做手术，但他们夫妻俩钱不够，所以希望老妈能汇点钱给他们。 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张医院开的病历单，上面写明了姐夫夏思明的病情。 连病历单都寄过来，明显是要证明自己没说假话，是真需要钱做手术。 看到这里，曹志强不禁唏嘘了一下。 这个时代，国家还没有完善的医保政策，所谓的医保，都是单位报销，看的是单位自己的政策。 一般效益好的国企单位, 报销范围广一点, 报销额度也高一点，但如果是效益一般的单位，报销就难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病小灾，开点便宜药，那还好点。 可如果是做手术这种，这个钱往往是没法报销的，基本都得自己掏钱。 想当年秦淮茹被贾张氏气住院了，医疗费还是傻柱给的，也没见单位报销过，而当时的秦淮茹，已经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工了。 红星轧钢厂那可是老牌国企，比红光机械厂都牛逼的存在，那种厂子都不报销，何况是一个大三线偏远小城里的工厂。 不过，真正让曹志强唏嘘的地方不是这个，而是大姐要的数目。 曹佳佳写了这封信，要多少钱呢？ 三百块！ 就为了三百块，姐姐曹佳佳就不惜拉下面子，求老妈帮忙。 之所以说不惜拉下面子，是因为曹志强记得，姐夫跟姐姐其实都是很要面子的人，之前从来没跟家里要过钱，最多是姐姐偷偷写信，想要老妈帮忙调动工作，找找人。 现在既然开口要钱了，估计是实在凑不出这个钱了。 想想也是，虽然姐姐跟姐夫俩人是双职工，但他们有三个孩子要养，又是在小地方，工资不高，平时消费估计也是紧紧巴巴的，存不下多少钱。 有什么别有病，忽然来一个大病，一下拿三百块，一般人家还真拿不出。 要知道，曹佳佳才三十五岁，姐夫夏思明也不过三十六岁，俩人都属于年轻职工，这种人只要不是特殊才能的，一般是不会有太高工资的。 “算了。”曹志强叹口气，“反正钱不多，明天一早，我就去邮局，给姐姐汇款过去吧。” 刚说到这，曹志强一皱眉：“不对，姐姐那个地方是小县城，医疗条件有限，最好还是接来京城治疗，那就保险的多。 更何况，如果是汇款，现在大多数情况都是信汇，速度太慢。 电汇当然最好，速度快，可我没有姐姐那边的电话啊。 她好像从来没说过那边的电话，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所在工厂的名字。 这信上光有个发信的住址，也没个电话，按照这时代的情况，我得先给他去个信，在信中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她，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再在电话里商量。 说来说去，还得先写信过去才行。 哎呀，真是麻烦，要是写信的话，我还不如直接坐飞机过去快呢。 好像京城到贵阳，是有直达的飞机，最多是在南京那边中转一下。 对啊，坐飞机！” 曹志强想明白了，干脆就借这个事儿，跟单位要个介绍信，然后去买个飞机票，直接坐飞机去贵阳。 如果一切顺利，那他坐飞机去姐姐所在的小城，应该比邮递还快。 刚这么想，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等曹志强收好信，去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许大茂。 “许大……许大叔？”曹志强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的确，曹志强跟许大茂一家几乎不来往，怎么也没想到，许大茂居然会登门拜访。 许大茂此时拎着两瓶罐头，满脸笑容道：“曹志强啊，我是来串门的，顺便送你两瓶罐头，给孩子解解馋，怎么，不欢迎？” 曹志强眨眨眼，寻思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就打开门，让许大茂进来。 进来之后，许大茂先把两瓶罐头放桌上，这才左右看看：“哎呀，你这房子整的不错啊，挺干净的。” 紧接着，许大茂对着柜子上的收录机道：“哟，收录机不错，上海牌的，你可是咱院第一个买收录机的啊，我都还没买到呢。 对了，听说你还买了大彩电，十四寸的金星？ 哎呀，十四寸的彩电都能买到，厉害啊厉害。 不像我家那台电视，才九寸，还是黑白的，远不如你这台啊。” 曹志强笑了笑：“看您说的，您可是咱这院里头一个买电视的，我这就算是彩电，也在您后头，不一样。” “可也是哈。”许大茂笑了笑，“要说这头一个买电视的，确实是我许大茂。 说真的，我也不是买不起彩电，票我也能弄到，就是觉得家里有电视了，看着一直不错，听清楚的，就没舍得换。 不过现在想想，是该与时俱进了。 赶明儿啊，我也去换个彩电看看。” 曹志强跟着笑了笑，然后问：“那个，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有话直说吧。” 许大茂眨眨眼，左右看了看，搓了搓手道：“就这么站着说？” “啊，您坐，您坐！”曹志强连忙让许大茂坐下。 等许大茂坐下后，曹志强也跟着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大茂点点头：“成，知道你是个痛快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那，曹志强，我今儿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顿了顿后，许大茂问：“我刚刚碰到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了，他们刚刚是不是来你这了？” 曹志强眨眨眼，点点头：“啊，是啊，是来过。” 许大茂笑了笑：“他俩是找你借钱的吧？” 曹志强笑了笑，点点头。 许大茂摇摇头：“要我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他俩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钱是假，要孩子是真！” “要孩子？”曹志强一愣，“啥意思？” 许大茂道：“我跟你这么说吧，阎解成跟于莉两口子，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俩如果想借钱，不至于跟你这借，他爹那，钱可不少啊。 虽然阎老西死抠，可终归是阎解成的爹。 而且于莉那手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要是于莉真的下狠心给阎老西使手段，阎老西的钱，指定是保不住的。 所以啊，他俩过来你这，说是借钱，其实是个借口，是摸摸你的情况。 谷踦 他俩真正的打算，是想收养你那个妹妹的妹妹，也就是那个叫乔四美的丫头！ 目的吗，不难猜。 你对妹妹好，这谁不知道。 要是他两口子收养了乔四美，再跟你借钱，有乔四美这个关系，你还能不借？ 甚至他们找你借钱，利息可能都不用给，还不还的都两说，多划算。 所以啊，他两口子收养乔四美，是居心不良，指定是为了用乔四美拿捏你，好从你这多捞钱！” “什么？”曹志强这次是真的惊了，“许大……叔，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许大茂一撇嘴，“他们也就能骗骗你，可绝对骗不了我！” 曹志强皱眉道：“可他们说，是要找我借钱开饭馆，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许大茂眉毛一挑：“那你借了没？” 曹志强摇摇头：“我最近钱不凑手，而且好多地方都得用钱，所以没答应他们。” “这就对了！”许大茂连忙道，“不说借钱这事儿的真假，就算他们真找你借钱开饭馆，也不能借！ 经商有风险，谁敢保证稳赚？ 他俩要是赔了呢，你管谁要钱去？” “是。”曹志强笑着点头，“所以我没借啊。” “这就对了！”许大茂点点头，“不过啊，还是那句，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俩肯定早就想到，从你这是借不到钱的。 所以啊，他们明知道从你这借不到钱，还来你这走一趟，只能是想来借机跟你攀个交情，顺便看看乔四美，然后找机会跟你说收养乔四美的事儿。” 曹志强皱了皱眉：“不能吧？” “怎么不能。”许大茂道，“我问你，要是他俩真的提出来，想名义上收养乔四美，目的是让乔四美落户京城，让乔四美在这里正经上学，你会不会同意？” 曹志强立刻摇摇头：“不同意。” “嗯？”许大茂一愣，但很快就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啊，不同意就对了。” 紧跟着，许大茂就感觉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 忽然，许大茂眼珠一转，又扯起一个新话题道：“对了，曹志强啊，你跟棒梗的事儿呢，我也都听说了。 棒梗这人啊，打小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典型的白眼狼一个。 你啊，就不该跟他们家来往，包括那个槐花，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也别跟她来往。 我跟你说，秦淮茹一家就没好人，一旦跟秦淮茹一家沾上边，就准没好事儿，知道吧？” 曹志强笑了笑：“是，知道。” “嗯？聪明！”许大茂一眯眼一微笑，“要不说你是聪明人呢，看来早知道秦淮茹一家不好惹。 也是，只有聪明人才能赚大钱，你现在这么有钱，必须是聪明人。 那既然你心里早有底了，这我也就放心了，不再多说那些了。” “呵呵。”曹志强笑了笑，没回话。 许大茂眼珠再一转，跟着笑道：“那个，是这么滴。 曹志强啊，我听说了，你家那个二妹妹，叫乔四美的，是自己从南京跑到这里来，还来这住好多天了，是吧？” 曹志强一眯眼，点了点头：“是。” 许大茂也跟着点头：“我还听说，你打算让乔四美，在这边落户上学，是不是啊？” 曹志强再次一笑：“是！” 许大茂笑了笑：“那，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乔四美的户口在南京，她要想在这上学，首先得把户口迁过来。 怎么迁户口呢？ 总不能把她爸弄过来吧，那也不合适。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本地人，本地知根知底的合适的人，收养乔四美。 于莉跟阎解成两口子肯定不成，他俩居心叵测，乔四美给他们收养，那可就坏事儿了。 你自己的话，也不合适，你不够收养的条件啊。 但是呢，你看啊，我跟京茹，哦，就是我媳妇，你秦姨，我俩都没孩子。 然后呢，咱这住的也近，我那房子又大，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关键还认识好多人。 我媳妇呢，挺喜欢四美那孩子的，我也挺喜欢。 所以啊，能不能让我们一家，收养乔四美？ 我跟阎解成他们可不一样！ 乔四美要是认我当爹，我指定不能亏待她，指定拿她当亲生闺女养，什么好的都给她。 当然了，我也知道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所以呢，如果我们收养了乔四美，乔四美要还乐意在你这，那也没问题。 反正呢，我们就是想收养个孩子，出去别让人指指点点的就行。 具体的，比如孩子姓名，可以不改。 再就是，乔四美如果乐意在你这，也由得她。 这样的话，乔四美要是被我收养，落了我的户，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京城这里上学了？ 还有，如果需要去一次南京，跟孩子她爸走个正常的收养手续，我也可以亲自去。 这路费食宿啥的，我全包了。 总而言之，我是真挺喜欢乔四美那孩子，乔四美要认了我当爹，被我们家收养，我跟我媳妇，都保证不亏待她。 还有，我们收养了她，她也可以继续在你这住，以后大家常来常往，好商好量，而且我还认识好多人，你以后要想办个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指定帮你办了。 所以你看，这事儿对你对我，是百利无一害，你说是吧？” “我明白了。”曹志强叹口气，“原来您也是打起乔四美的主意来了。” “不能这么说。”许大茂道，“我跟我媳妇都很喜欢乔四美，跟于莉阎解成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然后呢，我们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是合作共赢。 反正我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拿乔四美，来跟你这要钱借钱的，我丢不下那个脸！ 咱别的不敢说，就在这个大院里，我许大茂别的都差，就是不差钱！ 可惜了啊，我跟你秦姨一直没孩子，我又不能为了生孩子，真跟她离婚，这面子不好看，所以才寻思收养个孩子。 我这可是真心的，真心想收养乔四美做我闺女。 对了，如果要是乔四美做了我闺女，咱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以后啊，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比如说，你想调动个工作，或者给乔四美安排个好学校，全包我身上了！” “您想的不错，说的也有点道理。”曹志强微微一笑，“不过很抱歉，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乔四美也没有这种想法，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许大茂一愣，然后连忙道：“等等，你不会真想让乔四美给于莉阎解成两口子当女儿吧？ 我跟你说，这俩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乔四美要跟了他们，那以后可就没什么好了啊。” 曹志强叹口气：“我也没想过让他俩收养乔四美，总之，不管是您家，还是阎解成家，都不合适。” “那你打算让谁收养她？”许大茂皱眉，“总不能是傻柱跟秦淮茹吧？那更不成，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呐，你不怕乔四美过去学坏了啊？” 曹志强摇摇头：“当然也不是他们家……总之许大叔，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请别操心我们家的事儿了。” 说到这，曹志强站起来道：“好了，事情就这样，没什么别的事儿，您就请回吧，还有罐头，也请拿走。” 许大茂皱眉站起来：“曹志强，你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曹志强拉下脸，淡淡的道，“但是呢，我曹家的事儿，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说到这，曹志强面无表情的对着门口一伸手：“所以说，感谢您的好意，但现在，您请回，慢走不送！” 正文 102 想坐飞机，你得先有单位后有钱 第二天一早，曹志强就早早的穿戴整齐，很有精神的去红光机械厂上班了。 本来今天呢，他是不用去工厂上班的，或者说，不该去工厂上班的。 因为前面说了，红光机械厂的红光天地杂志部, 情况比较特殊，曹志强作为新去的编辑，理论上要等老人值完一轮班后，大家重新聚在一起后排一次新班才行，乱来会打乱次序的，大家都不满意。 当然了, 曹志强也可以坚持天天去上班值班, 这是他的权力，按说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真要这样做的话，就会打破原来的平衡跟规矩。 大家月底才聚在一起干干活儿，平时轮流值班混日子，已经是一个明面上的潜规则了。 你一个新来的，天天去办公室值班，如此勤奋称职，让原来的老人怎么想，让已经习惯这些规矩的领导怎么想？ 万一领导觉得，新人新事新作风，让大家都学曹志强，天天来上班，那怎么整？ 就算坐办公室也没什么事儿干，那也是一种限制，那也不如在家舒服啊。 这种行为明显是破坏规矩，破坏集体啊。 所以为了集体的和谐，在排出新值班表之前, 牛大姐早就告诫过曹志强, 这三天以内, 在前一轮值班结束前，他都不用去上班了。 说的更确切点，曹志强不去上班，才是尊重大家，大家也会尊重他，可他要是天天去上班，那就是找事儿，到时候就别怪大家不讲人情。 人家牛大姐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曹志强要是还天天去上班，那反而是不给前辈面子了。 曹志强虽然是新人，而且很年轻，但也很懂入乡随俗的道理。 实际上，他今天一早去工厂上班，并不是去杂志部坐办公室，跟今天值班的老钱对坐唠嗑。 他根本就没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找了宣传科的孙科长。 原因么，是他要请假，顺便让孙科长给开个购买飞机票的介绍信，他好去买飞机票，好接姐姐跟姐夫回来治病。 曹志强本就有这个接回姐姐的打算, 只是最近事儿太多, 一时没来得及处理这茬儿。 但现在有了姐姐的来信，尤其是有姐夫的病历，那这事儿就该提前一下了。 请假的事儿不难。 实际上呢，孙科长还说了，你根本不用请假，毕竟就你们那个部门的情况，请假不如不请假，因为上班跟休班也没啥区别。 理论上讲，曹志强只需要跟牛大姐他们打个招呼，说明情况，不需要请假也可以整天不上班。 反倒是正经请假的话，还得扣工资，不划算。 可问题在于，曹志强是要去贵阳，还要单位出飞机票介绍信，他好去买飞机票，这就需要走正常手续了。 孙科长这人倒也是个老好人，他直接就跟曹志强说，要是买火车票，他这里出介绍信很容易，但买飞机票的话，这个介绍信他开不了，他这没有飞机票的介绍信，那得找厂长。 因为火车票介绍信跟飞机票介绍信，都是不一样的，名头都不一样。 买飞机票的介绍信，只有厂长才有这个权限。 于是乎，曹志强再次去找了李厂长，说明自己的情况。 李厂长倒是挺重视的，毕竟曹志强现在也算是厂领导的重点关注人物了。 听了曹志强的诉求，李厂长大笔一挥，就给曹志强开了一张北平到贵阳买飞机票的介绍信。 但问题是，李厂长只能开从北平去贵阳的单程飞机票，但回来的飞机票就不行了，必须是贵阳当地一个单位再开个介绍信才行。 而曹志强的意思，是想把姐姐跟姐夫都接来北平治疗，最好的办法就是坐飞机。 然而这是私事儿，是不能公开写明的，哪怕是做手术也不行。 毕竟这时期，坐飞机并没有完全放开，还是沿用老一套规矩，大多数是公干为主，买飞机票需要出具工作证明跟单位介绍信，没有这两样东西，你是买不到飞机票的。 比如个体户，就算有钱，可因为没有工作单位跟介绍信，你一样买不到飞机票，除非找单位挂靠，可个体户如今要通过找单位挂靠的方式去买飞机票，基本难于登天。 因为开介绍信，要领导签字盖章，本身就是一种领导担保，如今的国企，没几个单位领导肯为个体户担这个责。 谷缺 其实，想要回程的机票也不难，方法有很多。 李厂长的办法，属于最通用的方法，就是给贵阳一个当地的兄弟工厂的厂子，也是他曾经一起吃过饭的朋友，写了个介绍信。 这个介绍信上，也不用多说什么原因，只需要说明，我厂职工曹志强同志，近期要到你那公干，回京的时候，希望贵厂开几张购买飞机票的介绍信。 有这个介绍信就可以了，不用写明具体要去做什么，这属于工厂领导之间的规矩。 就好比贵阳那边的工厂，如果要这边的工厂出个介绍信，派人过来要个飞机票介绍信，这边一样不会拒绝。 总之，有了这两个介绍信，曹志强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买飞机票了。 当然，买飞机票的钱呢，单位肯定不能出，这得你自己掏钱，毕竟你这不是真的公派出差。 这其实就够了，毕竟曹志强不差钱，就差介绍信这个买飞机票的资格。 实际上，现在很多个体户，都能买得起飞机票，也乐意坐飞机尝试一下飞一般的感觉，但这些能买得起飞机票，也肯坐飞机的个体户呢，却没有买飞机票的资格。 而很多能开到购买飞机票介绍信的单位干部职工呢，他们大多数都是吃死工资，手里钱不多，大都舍不得买飞机票，除非单位真的报销费用，但这种报销飞机票的情况很少。 所以这就形成一个两难的情况，而这个两难情况，也是为何在整个七十年代以及八十年代初期，我国民航界上座率特别低，整个民航业都不景气的根本原因。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改革持续深入，尤其是第一代身份证出现，很多普通人买飞机票都放开限制，不再硬性要求工作证明跟单位介绍信之后，这种情况才出现根本性好转，国内民航业才迎来春天。 从这个角度看，在这个时期坐飞机，真的不光是要有钱那么简单。 总之，拿到介绍信跟工作证明后，曹志强也不浪费时间，立刻出了厂，毫不心疼的打了个出租车，就直奔首都机场。 本来他还以为，这时候买机票会很难，要跟买火车票一样排队，甚至可能得买黄牛票。 结果去了才发现，购票点基本没什么人，他一去就能立刻买到票，什么经济舱头等舱的全都有。 问了售票员才知道，原来这年头，买飞机票坐飞机的人很少。 除了买飞机票需要单位工作证明跟介绍信外，最关键的因素，还是飞机票太贵了，大家普遍舍不得买。 此时一张北平到上海的飞机票，经济舱就需要65元，而且不打折，这基本就是一个普通职工两个月的收入，一般人根本不舍得买。 而从北平到贵阳的机票呢，价格更贵，头等舱的票竟然要180元，经济舱也要150元！ 这种价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仔细一想，需要花费两个多月收入的钱，才能买一张机票，坐一次飞机，这对大多数人来讲，确实舍不得。 有那个钱，买个电子表或者收录机他不香吗？ 当然了，这个价格对曹志强来讲，就不是个事儿了，于是他果断定了一张最近的头等舱机票。 现在的航班次数很少，尤其是长途航班更少。 最近的一班北平飞贵阳的航班，得后天一早，所以今天是坐不成飞机了。 不过这也比寄信快多了。 要知道，如今国内虽然也有航空信，可因为成本、技术等原因，航空信不是天天起送，而是积攒个两三天甚至三五天，等积累的信封数目差不多了，才会用飞机一次起运，所以航空信的速度，也没多块。 所以说，哪怕曹志强今天一早就给亲姐邮寄航空信，然后等曹志强后天坐飞机去到他姐姐家的时候，估计他写的那封航空信还留在京城没起运呢。 此外，在八十年代坐飞机，翻山越岭见姐姐，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想想就带劲。 就当旅游了。 买完飞机票之后，发觉时间还很早，于是曹志强就打算去一趟出版社，跟出版社结算下稿酬。 毕竟曹志强最近花钱很猛，现在手头的钱已经不多了。 他现在能用的流动现金，总共也就一万多块钱而已，才这么点钱，心里真的有点慌啊。 至于什么万元户的，在曹志强的心里，那就是穷人的代名词。 还是早点去跟出版社要点钱才好。 正文 103 收入突破五十个万！ 其实严格来说，如今才三月底，不该这时候结算稿酬的，应该是进入四月份，一般在四月中旬之前结算稿酬才对。 不过曹志强情况特殊，属于作家出版社目前很看重的一个作者，也是唯一一个按照版税付稿酬的作者。 而且他现在还出了大名, 刚被人抢劫过，还配合警察抓到了劫匪，事迹都登了报纸，属于最近的一个新闻热点人物，不好得罪。 更何况，人家来要稿费, 也是正当要求，你要是再推三阻四, 传出去可就名声不好听了。 结果，曹志强一去说这个事儿，出版社连忙召集会计，用最快的时间，给他算出了稿费。 这不算不要紧，一算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无他，实在是太高了。 由于曹志强跟出版社的合作方式，是版税的形式，所以曹志强的稿酬，主要是看发行量。 发行量越高，曹志强的收入就越高。 虽然版税率只有百分之六，定价也只有八元，可耐不住那本诗集火啊。 尤其是前段日子，曹志强被抢劫的事儿还上了新闻, 被报纸一宣传, 那更是变相增强了诗人强子的名气，并推动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诗集的销量。 这次，其实已经是二版了, 因为第一版的二十万册, 早就卖光了，稿费也提前给了曹志强。 曹志强后来之所以那么有钱，之所以能栽赃魏大军成功，都多亏了那笔钱。 出版社第二版的印刷数量，是一百万册，这个数量就很恐怖了。 虽然市面上很多人都喜欢强子的诗，且第一版的二十万册诗集只用了半个来月就销售一空，可一百万册的书，忽然出现，想要快速卖光也不容易。 正常来说，一本很火的书，一百万册的话，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卖完。 可偏偏呢，前段日子，强子被抢劫的事情连续登上报纸，还引起了关于各种大讨论。 有关于社会治安的讨论，还有关于个人稿费太高，是否不平等之类的讨论, 等等等等。 只要是提到曹志强被抢劫，就要提到一万块钱这个重大数目, 只要提到一万块钱，就要提到诗人强子，只要提到强子，就要提到他的诗歌，当然还有他的那本诗集。 这下子好了，原本呢，喜欢那本诗集的，大都是一些文艺青年，严格来说只能算小众人群。 毕竟知识青年嘛，这时期其实也不多，喜欢诗歌的人，基本就是那一群，普通老百姓一般是不玩那东西的。 然而，新闻报纸一登报，当大家发现，一个诗人，写了几首诗，出了个诗集，竟然当街被人抢了一万块，甚至据说这只是一小部分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万元户在这时期，可是大款的代名词。 一个青年诗人，写了几首诗，出了一本诗集，赚了好几个万元户，这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所以，这下子啊，不光是喜欢诗歌的文艺青年了，很多普通人，也都去买来看一看，想看看一本诗集而已，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年轻人一跃变成万元户。 结果就是，不用半个月，一百万册销售一空，再次破了作家出版社的出版记录。 为此，作家出版社惊喜若狂，第三版的印刷已经开始。 据说这一次，作家出版社要印刷五百万册，这简直就是疯狂。 一个年轻新作家的第一本书，第一本诗集，居然要三版印刷五百万册，这确实从没有过，至少对作家出版社来讲，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对此，曹志强也有点无奈，毕竟版权在人家手里，人家买断了五年版权呢，这期间当然是想怎么印就怎么印，想怎么赚钱就怎么赚钱，他这个原作者，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根本就说了不算。 也幸亏当初，曹志强是力争分成模式，要的是版税稿酬。 要是买断稿酬，也就是千字多少钱的那种稿酬，他可就亏大了。 所以这一次，哪怕版税率只有百分之六，曹志强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 第二版一百万册销售一空，曹志强能分到的稿酬，高达四十八万元！ 四十八万啊，这个数目在二十一世纪不算什么，也就一辆车钱。 但在一九八三年，这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加上之前花剩下的钱，曹志强的个人财产，一举突破五十万的大关，成为真正的有钱人了。 当然了，距离百万大关，还有点路要走，不过按照这个势头，恐怕也要不了多久了。 谷芧 不说别的，就说他那本诗集吧。 如果第三版的五百万册能再次销售一空。 不，不用销售一空，哪怕只销售三百万册，他也能轻松进入百万收入的俱乐部，成为一个百万富翁。 只不过呢，曹志强个人觉得，这个第三版销售呢，恐怕很难造成前两次那种情况了。 原因很简单，虽然诗人在这时候很清贵，但诗歌终究属于小众产品。 之前的两版，一百二十多万册，已经差不多耗光了人气，之后这本书的人气就算再高，但别忘了，还有个盗版啊。 其实在二版的时候，市面上就出现了盗版书，只是盗版书的质量太差，一看就是小作坊的印刷产品，价格也没有便宜太多，所以不太影响正版书的销售。 然而，曹志强如今已经彻底出名，至少强子的笔名，已经真正出名了。 相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诗集，也已经出了大名，到时候，很多印刷厂为了赚外快，估计就会偷偷玩盗版。 京城能好一点，天子脚下嘛，但外地的话，恐怕是止不住盗版的。 等大的印刷厂下手，也跟着印刷盗版货，正版书恐怕就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实际上，曹志强现在也有些明白了。 如今的出书，就跟后世放电影一样，都是第一版最赚钱。 换言之，是需要打个时间差，印刷的第一版，基本就决定了你这本书八成以上的收入。 而且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三个月，超过三个月，盗版就会开始横行了。 如果是大热书，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两个月，因为两个月后，盗版同样会跟着横行。 别说什么现在的国内印刷厂大都是国企，他们没动力之类的。 问题在于，现在还有很多南方不守规矩的印刷厂，尤其是深圳那边，他们现在才是盗版主力。 所谓的三个月跟一个月的盗版缓冲时间，基本就是指这些南方印刷厂的反应时间。 初次之外，还有一些私人小作坊，他们也是盗版大军之一，只是还没形成气候罢了。 所以像曹志强那本诗集，能够一版之后二版也卖光，是相当罕见的情况。 这主要是第一版的印刷数量太少，卖的太快，以至于各地盗版书还没反应过来，第二版正版书就发行了。 还有就是，正版书的定价不高，才八块钱，加上诗集本身带有一定的特殊性，这才导致正版书卖的不错。 不过，到了第二版的时候，盗版书还是出现了，并且还是在京城出现。 京城都能出现盗版书，别的地方只会更厉害。 实际上，曹志强已经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给的诗歌太多。 五十首诗啊，这种诗集简直是诚意满满。 尤其是，当曹志强发现，市面上那些知名诗人的诗集，一本诗集也就十几首诗，定价还跟他的书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更后悔了。 当然了，那些诗人的诗集，走的都不是版税制，而是买断制，也就是千字多少钱那种，所以单纯说收入，肯定没法跟曹志强比。 不过没关系，他的笔名已经出名了，口碑也出去了，以后再用强子这个笔名写新诗，就可以一首一首的发，一首一首的继续收割韭菜了。 还有武侠小说，也可以用强子这个笔名发。 至于诗人写小说会不会掉价，他才不管呢，赚钱第一啊。 当然了，曹志强不想再跟别的出版社合作。 他的目的，是自己开了出版社之后，再在自己的出版社里发表自己的作品。 到时候，出版社自己说了算，自己想怎么定稿酬，就怎么定稿酬，那还不赚嗨了啊。 也正因为这样，曹志强才在拿到稿费支票后，又去单独找了诗刊杂志社的余德利编辑，跟他一起吃个饭。 不为别的，就为了跟他在饭桌上，好好谈谈开出版社的事儿。 正文 104 我给不了编制，但我可以加钱啊 “来来来，余编辑，再来一杯！” “不行不行，小曹啊，我下午还有工作，真不能再喝了。” “成，那就不喝酒, 咱……再来两杯咖啡？” “那，那感情好！” “服务员，再来两杯咖啡！还要一份层酥点心！” 等服务员上来两份咖啡跟蛋糕，曹志强就乐呵呵的跟余德利编辑一起喝咖啡，吃点心。 余德利编辑很开心，毕竟这可是北平展览馆餐厅！曾经的老莫餐厅！ 没错，曹志强请余德利来的这家餐馆，其实就是以前的莫斯科餐厅，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之前改了名，叫北平展览馆餐厅，至今还是叫这个名字。 按照曹志强的记忆，这家餐馆要改回莫斯科餐厅的名字，那还得一年以后了。 虽然还没有改名，但这里的饭菜，却重新变回了以俄式西餐为主，不再是中餐为主。 当然了，蛋炒饭之类的经典中餐，这时候也有，反正这时期的老莫，不，这时期的北平展览馆餐厅，是一个难得的中西结合时期。 要以后, 你还想再在这里体会中西集合，一边喝着首都红菜汤，一边吃着什锦蛋炒饭，那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也因为是中西结合，所以这里的俄式西餐嘛，目前就远不如新侨饭店正宗了，甚至还不如那家在地下人防工事里开的，人称“小老莫”的大地西餐厅。 可就算这里不再叫莫斯科餐厅，就算这里的西餐已经不再正宗，但这里的牌子依旧很硬，且这里的菜肴价格也依旧很贵。 所以哪怕是余德利，身为一个大杂志社的编辑，平时也舍不得来这里敞开了吃。 这次要不是曹志强请客，他还真舍不得来这里。 毕竟来这吃一次，想吃饱的话，人均就得花小十块钱，这在人均月工资才四十块的年代，真的算是高消费了。 只不过这种消费水平，在曹志强眼里，真的就是小意思了。 就这顿饭，撑死不超过三十元, 所以曹志强压根不放在心上。 好吧，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 在目前的曹志强看来，已经是看不上眼的小钱了。 别说三十块，就连三百块医疗费，在曹志强看来都是小钱。 什么是有钱人视角，这就是了。 “小曹你放心。” 抿了一口咖啡的余德利编辑笑呵呵的道。 “我已经找了很多人，这些人大都是跟我差不多的情况，都是不甘于寂寞，不想老老实实的熬资历。 他们呢，都对去新出版社当开荒牛的事儿很感兴趣。 所以说，只要你能拿到出版社的创社执照，把出版社的架子立起来，人嘛，随时都能给你拉过来，有的是。” “这就好。”曹志强点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提过，如果这个出版社是私人性质的话，恐怕没有事业编制啊。” “这个还真没有。”余德利皱了皱眉，“不过，出版社是不能私人开办的，最多是挂靠，你怎么可能办私人出版社？” “那可不一定。”曹志强呵呵笑道，“事在人为嘛，如今什么都在变，我如果有大领导的关系，谁说就不能成为开办私人出版社的第一人？” “这个嘛。”余德利手指敲了敲桌子，“如果是这样，没有事业编，这确实有点麻烦。没有事业编的话，那不就都是合同工吗？这样一来，吸引力就会下降了，可能很多人就不乐意来了。” “没关系，我可以加钱。”曹志强淡淡的道。 “什么？”余德利一愣，“你说啥？加钱？” “对。”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轻轻的抿了口咖啡。 讲真，大概是喝惯了系统出品的高级咖啡，再喝这里的咖啡，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 就这，还高档餐厅呢，感觉这里的咖啡，分明就是糊弄人的低档咖啡啊。 也是，这个时候的老莫，不对，是北平展览馆餐厅，还没完全恢复，尤其是西餐种类，更是远不如前。 甚至是，他感觉这里的西餐，还没有新侨饭店的好。 新侨饭店好歹有红酒有牛排，这里却没有真正的牛排可吃，连咖啡也不是现磨咖啡，是真的不行啊。 摇了摇头，放下咖啡杯后，曹志强才道：“老余，如果我真能办成私人出版社，编制或许要不到，但我可以加钱啊。 好比你，现在每个月是五十五元，那要是来我的私人出版社，我给你一个月开两百的工资，奖金另算。 其他人，都加钱。 比如原先三十元一个月的，来我这就给五十。 原先四十元一个月的，来我这就给六十！ 除此之外，我还有高额奖金。 奖金按照销量返点来算，销量越高，奖金越高。 换言之，在我的公司工作，可能没有什么编制，但收入绝对比那些人高。 我给不了编制，但我可以加钱啊。 你觉得这样如何？” “这，这感情好。”余德利笑了笑，“要是这样，那他们肯定乐意。” “这不就得了。”曹志强一摊手，“其实让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编制不编制的，哪有钞票香啊。” “确实。”余德利点点头，“不过，你说的是挺好，可前提是，你得先有个出版社啊，你这执照拿不下来，说什么都没用。” “放心吧。”曹志强笑了笑，“用不了多久的，过些日子，等我的一些私事儿办完，我就去找那个大领导，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好，那我等你消息。”余德利点点头，“不过，你有把握吗？” 谷濑 “说实话，没有十成把握。”曹志强摇摇头，“不过你放心，要实在不行，出版社办不下来，那咱们可以先按你说的，办一个杂志社，办杂志社，你该有门路吧？” “当然。”余德利呵呵笑道，“杂志社就容易多了，你只要有钱，我再找个挂靠单位，很容易的。” “这不就结了？”曹志强笑道，“所以啊，进退都有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怕肯定是不怕，我能怕什么啊。”余德利呵呵笑道，“我就是觉得吧，出版社招牌更响一点，你要能办成那就最好，要不行，咱一起办出版社也没问题。 就凭你的才华，我的能力，咱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绝对财源滚滚来啊！” “这话我爱听！” 曹志强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道：“来，为了我们的事业，以咖啡代酒，咱走一个！” “为了我们的事业！”余德利也端起咖啡杯，“干！” 双方一碰杯，然后就一起把自己那杯抿来抿去抿不完的咖啡，一饮而尽。 喝完咖啡之后，双方对视一眼，都哈哈一笑。 喝完这一杯酒后，余德利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道：“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真得赶回去了，还有不少稿子等着我审呢。” “这么急？”曹志强一愣。 “没办法。”余德利苦笑道，“谁让我是小人物呢，小人物就是这样，干多了没奖励，干错了挨批评扣奖金，尤其月底了，不拼不行啊。” 说到这，余德利站起来：“这样，我先走了，下次再聚。” “好好好。”曹志强也站起来，“你快去吧，这里我来，不用担心。” “好，那就这样。”余德利点点头，然后就穿上西服外套，“回见了！” 说完，余德利就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等余德利离开后，曹志强才重新坐下，一边慢悠悠的喝茶吃点心，一边默默的思考。 其实，刚刚的谈话中，他能感觉出来，余德利对他那个开办个人出版社的热情已经不太足了。 大概率，是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办下那个出版社的执照，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开私人出版社。 像这种事情，都是刚开始说的时候热情洋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情就会渐渐冷却。 要不都说趁热打铁，自己拖了那么久都不给他个回信，难怪他没什么热情了。 看来，他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自己能开成出版社，只是不想得罪自己。 但是呢，他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继续当他的校稿编辑，也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没聊错，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想跟自己合伙开一家挂靠某单位的杂志社。 自己有钱有才华，他有人脉有关系，如果双方合作，找个单位挂靠，开个杂志社的话，确实不是难事儿。 现在开杂志社的人太多了，比如当初的读者文摘，一开始创刊的时候，好像就两三个人。 还有后来的童话大王，一开始就一个人。 所以余德利想开个自己的杂志社，完全有可能。 余德利缺的只是钱，但钱方面，自己刚好有。 再加上自己新锐诗人的名气，这时候开个杂志社，正当时！ 没错，他肯定是打的这个主意，要不然也不会还继续跟自己叨逼叨那么久了。 由此看来，曹志强想开个私人出版社的想法，余德利根本就不看好，只是想让自己碰碰壁，然后回头跟他继续开杂志社。 实际上，作为一个穿越者，曹志强当然知道，开出版社的难度远远大于开杂志社。 哪怕曹志强前世，在他印象中，好像国内的私人出版社就一家。 那家私人出版社的具体名字忘了，但记得好像是一群学者跟科学家搞出来的，一个以出版专业科普书籍跟专业期刊为主的出版社。 除了那个由一群学者搞出来的私人出版社，后来的日子里，好像就再也没有一家出版社，是民办的了。 不过嘛，虽然难，但既然能出现，说明这不是天方夜谭，也是可以办的。 现在的1983年，改革刚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什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尤其现在还是中美蜜月期，改革的步子越来越大，各种新思潮泛滥，在这时候，各行各业看似保守封闭，其实是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 不说别的了，就说稿费版税制吧，他一个小人物，之前不就一不小心的成了第一人？ 虽然这期间有余德利的帮忙，再加上自己的才华出众，第一首诗就一炮打响，后来又叫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什么要去跟其他小出版社搞自费出书做威胁。 要不是这些原因，恐怕当时那个作家出版社，是不会同意跟自己玩版税制稿酬的，哪怕是签保密协议的版税制。 但不管怎么样，这终归还是因为此时的大环境变了，让整个出版社的风气有所松动，尤其是出版社变多，还出现自费出书这种模式。 没有自费出书这个模式当威胁，自己之前是怎么也不可能跟出版社谈版税制的。 换言之，想要开个自己的私营出版社，甚至开一个私营公司，此时正当其时。 如果过了这个时期，以后再去弄，恐怕就不好办了。 此时的自己，要钱有钱，要才华有才华，还在京城这个首都，又有傻柱背后的大领导，如果这都不成，恐怕别人更难做成。 想到这，曹志强再次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猛的吐出一口气。 “是时候找傻柱兑现承诺，让他带我见大领导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之前我不急，是我的钱还没到位，准备也不够充分。” “再就是棒梗没回来，秦淮茹不放心，他就不安心。” “现在我钱都到位了，准备也差不多了，棒梗兄也安全回来了，傻柱可不能再推脱了。” “为免夜长梦多，等这次从贵阳回来后，就该去见见大领导了。” 正文 105 多条大腿多条路，兴许哪天就有用 当曹志强叫来服务员，打算结账走人的时候，忽然后面响起了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 “咦？是你？曹志强？” 听到这个声音，曹志强一愣，扭头一看。 “呀，是你？” 好吧，后面那个叫自己名字的人, 他认出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因为买吉他而偶然相遇，事后还被她摆了一道，强迫自己听了一顿故事，事后她还直接醉倒在桌子上，让张伟不得不自掏腰包请对方吃了一顿饭，并且自掏腰包让对方免费住了一次酒店的那个女人。 “哎呀, 真是你！曹志强！” 穿一身浅蓝色喇叭裤加白毛衣，衣领上还挂着个墨镜的郝淑雯兴奋的踩着高跟鞋，小步快跑的跑过来。 “刚才看背影就像你，结果走近一看，真是你啊! 好巧啊曹志强，刚我还在跟人念叨你呢，没想到刚说完你的事儿，就在这里就遇到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曹志强干笑一下：“是啊，好巧，又见面了。” “你也在这吃饭啊？”郝淑雯道，“早知道你也在这，就叫你一起了。” “呵呵。”曹志强笑了笑。 就在这时，郝淑雯后面走过来一个上身黄毛衣, 下身黄喇叭裤，脚上一双黑皮鞋，头上还烫了大波浪的年轻女人。 烫大波浪头发的女人过来后，立刻看着曹志强道：“郝姐, 这谁啊？你不介绍介绍？” 郝淑雯连忙对旁边那个大波浪道：“陈静，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曹志强，那个吉他弹的特别好的那位，刚刚不还说起他吗？ 唉，上次我就想拉他加入我们那个吉他俱乐部的，谁知道我……算了，不提了，上次都怪我，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了：“喂，我说，你们要叙旧能不能待会儿再说？到底结不结账啊？我都等半天了！” 服务业刚说完这话，曹志强还没说话呢，郝淑雯连忙道：“结，当然结，算我的！” 说完，郝淑雯就要伸手掏钱包。 曹志强这才来得及说话：“不用不用，我吃的饭，哪儿能您来结账？” “跟我客气干嘛？”郝淑雯掏出一个大钱包, “上次说好我请, 结果成了你请, 你还给我订了房间，我还没谢你呢，这次遇到了，必须我请。” 紧接着，郝淑雯问服务员：“他这多少钱？” 服务员笑着道：“这位的话，总共二十六块五。” 郝淑雯从钱包点了点钱，然后交过去：“给，二十六块五。” 服务员拿到钱，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等服务员一走，郝淑雯立刻道：“曹志强，正好，在这遇到了，上次的钱我给你啊！” “不用了。”曹志强摇摇头，“上次的饭我也有份吃，当我请你的，更何况这顿饭还是你请的，两清了。” “那不行。”郝淑雯道，“一码归一码，上次说好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请？ 更何况，上次的饭虽然是你我一起吃，可你后来还给我订了房间，你可没一起……哎呀，你看我，胡说什么呢。 总之，我就算替你给了这顿的钱，也抵不了上次你替我出的钱，光房钱就不止了，那可是一天上百块的酒店房间。 嗯，你等着，我想想还你多少钱，我记得……” “真不用！”曹志强一皱眉，“我不差那点，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曹志强迈步就走。 结果他刚走没两步，郝淑雯就拽住了曹志强的胳膊：“别，就算不要钱，那也不能走啊。” 曹志强一皱眉：“那你想怎样？” 郝淑雯一愣，然后笑道：“是这样，我们今天下午要去一个音乐沙龙，那里都是音乐家跟音乐爱好者，而且大都是年轻人，大家在一起互相交流，可热闹了，特别好玩，你也一起去吧？” “音乐沙龙？”曹志强一皱眉，“算了，没空，我下午得去上班，去不了。” “蒙谁呢？”郝淑雯道，“这都快下午两点了，谁家单位这个点还不上班的？ 而且看你刚才优哉游哉的模样，一点也不急，你下午肯定很闲，肯定有时间。” 曹志强眨眨眼道：“我，是，我下午是不用上班，但我有别的事儿要做，真没空。” 谷姥 “咳！”旁边那个大波浪妹子忽然笑道，“那个，郝姐，看你们挺忙的，我就先走了，对了，你今天还去不去那里啊？” “去，当然去！”郝淑雯道。 “那成。”大波浪女人道，“那我先去那边等你啊，回头见！” “行，你先去吧。”郝淑雯笑眯眯的道，“回头见啊！” “拜拜！”大波浪妹子对郝淑雯挥挥手，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曹志强一眼，这才笑着走开。 等那个大波浪妹子一走，郝淑雯立刻对曹志强道：“曹志强，我不管，上次你悄悄的走了，让我好找，这次遇到了，可不能再让你走了。不管怎么样，你得让我先把钱还给你啊。” 曹志强叹口气：“行，那你还钱吧。” 郝淑雯眨眨眼：“可是，我现在带的钱不够了，要不，你跟我回家拿钱？对了，你家在哪儿啊？改天我送你家去？” 曹志强皱眉：“哪有一上来问人家地址的？算了，不用你还钱了。” “那好啊。”郝淑雯笑道，“那跟我一起去那个音乐沙龙啊。 我跟你说，那里有好多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好姑娘，到时候我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给你认识，当你女朋友啊？” “对不起，没兴趣。”说完这句的曹志强再次皱眉，“不是啊，这位大姐，我真有事儿，不骗你，能不能让我走啊？” “好啊，你去哪儿，我送你啊。”郝淑雯道，“我有车！汽车！” “嗯？”一听郝淑雯这么说，曹志强眼睛一亮，“你有汽车？自己开的？” “当然。”郝淑雯笑着掏出一把车钥匙，“你看，这是车钥匙。” 一看到那个车钥匙，曹志强一愣：“我去，真是车钥匙，你还真有车？这怎么可能？私人现在不是不能有汽车么？” “那当然不是我的。”郝淑雯道，“是我爸军……单位的车，但我可以随便开。” 曹志强眨眨眼：“懂了，原来如此。” “别说那些了。”郝淑雯道，“你去哪儿，我送你啊。” 曹志强想了想，有人送他也好，省了自己打车了。 没办法，他的专职司机，也就是那位杨安全，曹志强出于报恩以及放长线心理，已经亲自掏腰包，让他去汽车驾校学开车了。 杨安全去学开车，自己一时半会就没了司机可用，所以去各个地方，都是重新骑起了自行车。 自行车不是不好，但太慢了，至少在曹志强的感觉来说，太慢了。 曹志强前世毕竟是习惯了汽车速度的人，到哪儿都开车，所以自然有些对自行车的速度有点不满。 不过呢，此时的个人是不能买汽车的，他就算有钱能买也不行，更何况他也没驾照，而考汽车驾照，现在特别麻烦，要去驾校，正儿八经的上学，而且至少上一年，这会耽误他很多时间。 最靠谱的办法，还是买个摩托车。 此时私人买摩托车是允许的，而且考摩托车驾照也不难。 更厉害的是摩托车牌照，此时一旦挂上摩托车牌，就是京A牌照，后世可是老值钱了。 曹志强之前早就报了摩托车驾校，钱都交了，不过得下周开学，所以现在他还是只能骑自行车。 但他现在确实有很多事儿要办，所以，要是有人肯开汽车送他，那当然更好。 更何况，对方能随便把单位的车当私家车开，走路趾高气扬，还能动辄去新侨饭店跟这个老莫吃饭，看来这来头不小啊。 虽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可在八十年代，能随便把单位汽车当私家车开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家庭，起码是高干家庭。 搞不好，这也是一条大腿啊。 虽说自己早已经决定去抱傻柱的靠山，也就是大领导那条金大腿了。 可大腿嘛，谁会嫌多呢？ 金大腿，白大腿，都是大腿！ 多条大腿多条路，兴许哪天就有用。 想到这里，曹志强立刻眉开眼笑：“好吧，既然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郝淑雯！”郝淑雯略一皱眉，不过很快笑道，“赤耳的郝，淑女的淑，上面一个雨字头，下面一个文化的文的雯。” “啊，原来是郝大姐。”曹志强点点头，“这个，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文 106 我就是单纯觉得你这人不错 离开饭店后，曹志强就看到了郝淑雯的车。 一辆经典的军绿色BJ吉普212汽车。 是真车！ 等上了车的副驾驶后，曹志强才道：“你真有车啊，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我闲的啊，拿这事儿骗你。”郝淑雯白了曹志强一眼，“说吧，去哪儿。” “先带我去银行吧。”曹志强道, “我要去存钱。” “好！”郝淑雯点点头，这就打着了火，一踩油门就开了出去。 别说，虽然郝淑雯是个女司机，不过开车技术还行。 毕竟这可是BJ212吉普车，这种老车没有方向盘助力, 而且没有同步器，得两脚离合，特别的难开。 简单来说，这车男人开都费劲，何况她一个女人。 基本上，能开这种车的女人，起码绝对有力气。 没力气的女人，是绝对开不了这种车的。 一路之上，车开的并不快，也就三十五迈左右。 这已经是这车的中档速度了，毕竟这车本就开不快，六十迈就是高速了。 这老式的吉普212，跟后来的212可完全不同，没有可比性。 由于车动静太大，为了避免烦躁，曹志强就问起她驾照的问题。 主要是怕她无照驾驶。 这可是京城市区，无照驾驶可是很麻烦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有驾照的。 咦？ 要这么说的话，她的身份恐怕真的不简单啊。 毕竟她是个女人，这年头一个司机就很难了, 更别说一个年轻女司机了，那更没简单的。 而且，好像她之前说过，她从小在军大院长大…… 嘶！ 哎呀，这水有点深啊。 看来这条大腿有点危险。 想到这里，曹志强忍不住又看了看戴着墨镜开吉普的郝淑雯。 奇怪，这个郝淑雯，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近距离一看，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你在看什么？”正在开车的郝淑雯忽然问。 “没什么。”曹志强淡定的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就是觉得吧，你认真开车的样子，很好看。” 郝淑雯扭头看了看曹志强，可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出她什么表情。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油嘴滑舌！” 说完这句，郝淑雯嘴角微微向上一弯, 扭过头，然后猛的一踩油门。 吉普车哄的一下加速, 那种突然而来的背推感，吓的曹志强立刻抓住车把手。 “慢点开，我不急！”曹志强道。 “放心。”郝淑雯目视前方，淡定的道，“交给姐，姐有数！” 一路轰隆隆的奔波，汽车很快就来到了银行门口。 下了车之后，曹志强只觉得浑身疼。 颠的。 没办法，此时的吉普车，不是后来引进切诺基技术的212，而是老式的212吉普车。 这种老式212吉普车，防震基本靠抖，舒适度是真不行，而且座椅也很老旧了，硬的要命，能舒服才有鬼。 要论舒适度，曹志强觉得吧，这老式的212吉普车，还不如三轮车呢，起码三轮车他没这么颠啊。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同样下了车的郝淑雯笑问曹志强。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曹志强摇摇头，“姐你气场太大，我怕吓着里面的人。” “贫嘴！”郝淑雯笑了笑，“成，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快点的啊，等下还带你去好地方呢。” 曹志强张了张嘴，刚想说，大姐，您是有夫之妇啊。 不过看到她那副样子，再想想人家说过的故事背景。 算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一个人去了银行，照例是把支票里的四十八万元稿费，先转到自己的银行存折里。 紧接着，他当场提取了一万块，又做了个预约，明天来提取十万块。 没错，他现在算大客户，限额提高了，能随时提取一万块，还能预约一次性提取十万块了。 也就是说，最多需要一周，他就能把自己账户里面的现金，全部提出来。 至于这规矩怎么算的，解释权归银行。 这主要是曹志强没说明具体用途。 如果曹志强不提现，是资金转账，比如对某个单位的公账进行转账汇款，那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谷衊 可问题就是，曹志强暂时没有这种需求，他只是想要现金。 毕竟在这个时代，现金虽然难取，可现金的作用也特别强，可以说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只要是给现钞，那就一路畅通。 相反，如果是通过银行的异地汇款，反而要麻烦许多。 取了钱，预了约，曹志强走出银行，果然看到郝淑雯斜倚在车旁，叼着一根带过滤嘴的香烟，在那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 好吧，这也是个女烟鬼。 看到这里，曹志强略有点理解她老公了。 女人啊，光长得漂亮会打扮有啥用？ 你要是个女烟鬼，满嘴的烟味，换了他，他也下不去嘴啊。 只要一想到，亲一口的时候，满嘴烟味。 哎呦，好恶心，不敢想。 所以说，这种女烟鬼，哪怕抽烟的动作再优雅，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起码是不能亲嘴啊。 当然了，可能有些抽烟的男人喜欢这味道，但曹志强是绝对不喜欢的。 “曹志强，这里！”郝淑雯对曹志强挥了挥手，明显看到他了。 曹志强暗叹一口气。 真是奇了怪了，这女的跟自己也不算很熟，当时就见了一面，而且她还是个有夫之妇，怎么就纠缠自己不放了？ 都怪自己手贱，就不该当时弹那个曲子。 早知如此，当初把那个吉他让给她就是，多大点事儿啊。 想到这里，知道暂时逃不过，曹志强只能挂起公式化的笑容走过去。 “郝姐，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就一会儿。” 说完这句，郝淑雯重新抽了口烟，这才吐了烟圈道：“呼，怎么样，事儿都办好了？” “办好了。”曹志强点头。 “接下来你还去哪儿？”郝淑雯笑眯眯的看着曹志强道。 “这个……”曹志强眨眨眼，“好像，没啥事儿了，要不郝姐您自便，我，我先回个家？” 郝淑雯笑了笑，在曹志强的跟前，直接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用高跟鞋踩灭。 “这才几点啊，回什么家。”郝淑雯看着曹志强笑道，“走，姐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好玩！” “去，去哪儿啊？”曹志强眨眨眼，“不正经的地方我可不去！” “放心，绝对正经！”郝淑雯笑眯眯的道，“是一个音乐沙龙。” “音乐沙龙？”曹志强愣了愣，“哦，我知道了，之前在饭店里你说起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郝淑雯笑道。 “那是我朋友开的正经沙龙，里面很多都是音乐老师，大家都是以音乐会友，是正常的学术性的聚会，是正经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放心好了，那里绝对高端，绝对正派，也绝对好玩，都得有人介绍才能进，一般人根本就没资格去。 总之，这跟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吉他俱乐部，是两码事。 我说的那个吉他俱乐部，跟这个音乐沙龙比，根本是两个世界。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挺顺眼的，想抬举抬举你。 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有音乐才华，多认识点那种人，绝对没错。 我这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曹志强眨眨眼：“那个，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好，不过郝姐，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郝淑雯道。 曹志强咽了口唾沫道：“就是，咱们认识时间也不长，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嗯？”郝淑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怎么，怕了我？以为我想怎么着你？” “也不是。”曹志强赔笑，“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就安心吧。”郝淑雯笑道，“我就是单纯觉得你这人不错，而且特别有音乐才华，就这么埋没下去可惜了，所以想尽我所能的帮一帮你，让你多认识认识人，不行么？” “真的就只是这样？” “要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总不会是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没没没，哪儿能呢。”曹志强连忙赔笑，“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可没那本事。” “那就好。”郝淑雯点点头，“你记住，我看上的是你的人品跟才华，不想让你这样的人才埋没了，不要想太多。” “是是是，没想太多，郝姐您大气！”曹志强跟着点头。 “行了别废话了！”郝淑雯一摆手，然后看看手腕上的石英表，“时间差不多了，你要真没事儿，咱就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明白了。”曹志强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郝姐您抬举了。” “真能掰扯！”郝淑雯笑了笑，“上车，走！” “唉，得嘞！”曹志强一点头，这才颠颠的上了副驾驶。 等曹志强坐好，双手握住前把手，郝淑雯轻轻一笑，直接打火启动，然后熟练的挂挡踩油门。 发动机发出轰的一声怒吼，吓了曹志强一跳，然后汽车才慢慢的开了出去。 曹志强这才把心放肚里，心想，原来这种老式的吉普212，是典型的雷声大起步肉啊，真是领教了。 正文 107 高端、隐秘、上档次的林中沙龙 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那所谓的音乐沙龙，那是真的远，竟然在望儿山。 嗯，望儿山是本地叫法，其实就是后世的百望山森林公园。 当然了，这会儿呢, 这里还不是森林公园，就是一个普通的郊区林区，附近有几个村落而已。 其实这个地方要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给人印象是离市区并不算远，但在1983年，这就算是出市区老远了, 妥妥的京郊地区。 在这个时期，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 就是妥妥的山郊野外, 城乡结合部都不算。 难怪要开车，这地方要跟市区比的话，确实有点远。 另外，这地方虽然跟颐和园离的不算远，但在这时期，其实没啥人过来。 毕竟在1983年，大家普遍没钱，国内旅游业并不发达，一般人哪有功夫整天来这么远的地方游山玩水。 所以说，这里虽然到处都是树林子，但此时是真正的人迹罕至。 加上这会儿还没有后世的修缮，没有搞成森林公园，基础设施不完善, 其实看起来挺荒凉的。 车子沿着主路过来后，很快就离开主路，开进了一处小路。 小路是一条土路，不是沥青路，也不是水泥路, 连石子路都不是。 就是那种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的那种土路。 这要是一下雨，那就变泥路了。 也就是在这时期了，如果是二十一世纪，这里你想见条土路都难。 小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子。 这种环境下，你要说幽静是真幽静，不过如果你晚上来，估计就是吓人了。 沿着林中小路走了一会儿，才来到一栋独栋的，外表看起来很旧的农家四合院的大门口前停下。 四合院前的大门口，已经停了不少汽车跟摩托车。 打眼一看，有一辆上海牌轿车，一辆波罗乃兹轿车，一辆伏尔加嘎斯轿车，三辆212吉普车，三辆大卡车，四辆挎斗摩托车。 在这里能见到这么多汽车, 尤其是见到这么多轿车，尤其是很多车还挂着军牌, 看样子里面应该有不少牛人。 等跟郝淑雯一起下了车之后，曹志强看了看这个在林中独处的四合院，啧啧称奇：“林中小院，够隐秘的啊？” “那是。”郝淑雯笑了笑，“大家音乐会友，难免会演奏乐器，要是在闹市区，声音那么大，不是扰民么？” “扰民？”曹志强呵呵一笑，“我看是怕被人查吧？” 郝淑雯微微一笑：“也有这个原因，走吧。” 很快，郝淑雯就带着曹志强往前走，可很快里面就走出两个背着半自动步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出来拦路。 不过，看到郝淑雯后，那俩背着步枪的绿军装就带上笑容，一看就是认识的。 郝淑雯上去跟俩人打了个招呼，又介绍了一下曹志强，说她带来的同伴，绝对可靠。 一听这话，俩绿军装多看了两眼曹志强，点点头，直接放行了。 等曹志强跟着郝淑雯进入院子后，忍不住问：“这还有当兵的？” “什么当兵的。”郝淑雯笑道，“附近的民兵护林员而已，雇来看门的。” “那也了不得啊。”曹志强咂舌，“背着枪呢。” “多新鲜。”郝淑雯笑道，“民兵护林员，背个步枪不很正常吗？那步枪也就打个野兽，吓唬个普通人而已。” “那是真枪吧？”曹志强又问。 “当然真枪，正宗的五六半，都是真家伙。”郝淑雯笑道。 曹志强点点头，对里面的好奇更加严重了。 虽然没有真正的士兵站岗，只是民兵护林员，而且能有五六半，已经说明这里的主人不简单了。 很快，曹志强跟着郝淑雯过了前院，进入中院。 一进中院，就看到天井中间有一排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点心、瓜果跟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当然还有饮料跟酒水。 在一排大桌子周围，站着不少人，都是年轻人为主，有男有女，就没有超过四十岁的。 与此同时，这里的人呢，打扮也有点正式。 除了女青年打扮的还算稍微洋气，有一些穿喇叭裤跟蝴蝶衫的人外，男的基本都很正式，不是穿西服，就是穿中山装，再不就是穿皮夹克，没有一个穿喇叭裤留爆炸头的。 这些人都各自聚成一个个的小团体，彼此说说笑笑，但声音都不大，没有一个放声大笑的人。 嗯，看样子，这确实像个普通聚会，类似西方冷餐会那种形式。 谷蹭 当然了，这里条件相对简陋，跟真正的西方冷餐会是不同的，只能说是廉价版冷餐会。 郝淑雯带曹志强进来后，直接就拉他直奔一个小团体。 到了这里，曹志强发现这边以女人居多，而且其中还有个一面之缘的人，就是之前在老莫那里见过的大波浪女人。 到了这里，彼此介绍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团体的人，大部分都是高校老师，要不就是像郝淑雯这样，有背景且不差钱的家庭主妇。 比如之前在饭店遇到的那个头发烫成大波浪的年轻女子，她叫陈静，今年才二十四岁，居然已经是一个在高中教音乐的老师了，这就让曹志强很是惊讶。 再一问，才发现这里的人，各个学校的音乐老师占了一多半，比如北师，首师，央音等等，再就是各个初中高中的音乐老师。 是的，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人，都是懂乐器或者懂音乐的人，音乐老师虽然最多，但也有一些不是音乐老师，但很懂音乐的人。 反正呢，这里的共同特征就是，大家一定要懂音乐。 最起码，别人说起五线谱，你不会两眼一抹黑。 还有就是，这里人都是四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没有未成年，也没有老年人，都是一帮年轻人。 继续问，才知道这个音乐沙龙是推荐值，但也有很多限制，主要限制有四。 第一条限制，是年龄限制，只能是四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男女不限。 第二条限制，是必须懂音乐，最起码要懂五线谱跟简谱，最好是会独自熟练的演奏一门乐器。 第三条限制，不能有任何犯罪记录。 第四条限制，新人要进来，必须有老人做担保，由老人亲自带进来，且老人一次只能带一个新人进来，不能多带。 虽然是四条限制，不过在曹志强看来，这其中应该是第四条最重要，也就是外人想进来，必须是老玩家做担保，由老玩家亲自带进来才行。 就好比曹志强，他是被郝淑雯带进来的，之前可没经过什么考核跟审查。 虽然曹志强确实懂乐器懂乐理，可他不表露出来，这里谁知道他会不会？ 还有年龄限制，除了年龄很大的老年人，在年龄方面会比较明显，能一眼看出来外，其他中青年，尤其年龄小的人，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成年人？ 这年头的国内可还没有身份证，如果没有单位介绍信，你就没法看出对方有多大年龄。 犯罪与否就更难判定了，你不去警察局查一查，谁能知道你有没有犯罪记录？ 所以，曹志强才觉得，前面三条都是扯淡，最重要的是第四条，有老人引荐。 要是没有沙龙里的老人带你过来玩，其他都是扯淡。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沙龙聚会既然有这四条限制，肯定有他的原因。 最起码，有这四条限制，就突出了这个沙龙的专业性，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音乐爱好者的沙龙聚会，一开始就筛除了那些不懂音乐的家伙。 不说别的了，假设你不懂音乐，看到这些条件后，你自己就会打退堂鼓，不想来参加。 原因也很简单，假的真不了。 你要是真的不懂音乐，勉强混进来，跟人一聊天就会立刻露馅，到时候被人赶出去，那可就难看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所谓音乐沙龙，应该确实算是比较高端跟专业的沙龙聚会了，这个判断倒是让曹志强暗中松了口气。 有这四条限制，足以筛除大多数不懂音乐的普通人，尤其是混混了。 尤其是第二条，那个必须懂音乐的要求，在目前来讲，真没多少普通人能做到。 至少街痞小混混是做不到的。 你让街痞小混混们跳个霹雳舞还行，让他们会认五线谱，甚至掌握一门乐器，那是真难为他们了。 因为前面说了，这年头普通老百姓普遍很穷，而玩音乐是很花钱的，这不光是乐器贵，老师更贵。 虽然国内的义务教育呢，从小学开始就有音乐课，可那种音乐课，充其量就是让你会唱歌，会点简谱，了不起会学两下口琴，跟真正的懂音乐相差甚远。 而到了初中以后，大家都忙着做题刷分，也没几个人能真的肯继续玩音乐了。 至于流行音乐，这个东西吗，年轻人倒是很容易学，比如吉他就很容易入门。 可问题在于，这年头真正有钱有闲玩音乐的，还是太少太少，就算有这些人，也往往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各自玩各自的，互相之间也都存在着鄙视链。 就好比这个音乐沙龙，明显是以各个学校的年轻音乐老师，以及文工团之类的年轻jun人为主的圈子，这就跟那些玩音乐的工人团体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什么，怎么知道有年轻jun人？ 废话，门口那么多车，基本都是挂jun牌，就连郝淑雯的那辆车，同样也是jun牌，这还不够明显么？ 从这个角度看，这个隐秘性很强的沙龙，应该真的是一个高端正经的音乐爱好者聚会。 这样的话，来这里玩一玩，多认识点同好中人，倒也不错。 正文 108 挂羊头卖狗肉，这不就是个舞会么？ 实际上，在八十年代初这个互联网没开始，手机没推广，家里有个电话都值得炫耀的时代，国内是很流行各种沙龙聚会的。 尤其是改开之初，因为中美蜜月的关系，西方的设备、产品以及价值观都大量涌进国内, 年轻人尤其喜欢这种西方式的沙龙聚会。 只不过，受限于收入水平跟受教育水平，当然还有文化传统等因素，一般在这时期能参加那种高端沙龙聚会的，确实大都是一些类似老师、诗人、音乐家等中产阶级以上的年轻人。 尤其是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沙龙聚会，比如诗歌沙龙，画家沙龙等等，要求更是很苛刻, 专业性要求很高, 非专业人士是不许入内的。 如果是这样，那看来这个所谓的音乐沙龙，确实是个正经聚会，应该不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才对。 再一问，这里的聚会，主要目的，是探讨彼此的新歌新曲，再就是交流国外音乐方面的信息。 当然了，这就跟后世的作者群一样，一开始，或许是真的会探讨点写作方法跟心得体会，时间一长，认识的久了，就没几个谈那些了, 都开始瞎聊胡侃卖萌求撒币, 反正就没一个谈正经事儿的。 这里也是一样，说是以音乐会友，可实际交谈呢，除了一开始给曹志强这个萌新解惑，其他时候他们聊的，都是家长里短。 什么谁家的谁有了个小三，谁谁有了相好的，谁谁要经商，谁谁要出国，等等等等。 总之，大家后来聊的话题，基本都是各家的八卦，没几个人聊音乐的，就算偶尔聊起来，也是说什么港台歌星，或者什么新的港台流行歌曲。 当曹志强偷偷问郝淑雯，音乐沙龙，怎么大家整天聊家长里短，郝淑雯就说，现在只是前戏，是热身环节, 之后会进行抽签表演，抽到的人就要上台表演节目。 这所谓上台表演节目，可不是随便表演，比如说个笑话，表演个单口相声啥的，那不成。 既然是音乐沙龙，上台表演就必须演奏乐器。 你可以吹口琴，可以吹笛子，也可以拉手风琴跟拉小提琴。 当然了，如果你要弹钢琴，那就不行了，因为这里没钢琴。 总而言之，所谓抽签，就是个人的才艺展示，或者是个人的乐器独奏时间，被抽中的人要上台表演一门乐器，大家一起来欣赏。 听到这里，曹志强点点头，觉得这还差不多，有那么点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意思了。 怎么说呢，虽然场地有些简陋，不过这里聚会的人员素质还行，形式内容也还可以，确实有那么点专业的味道。 另外，有一说一，这个沙龙确实给大家提供了一个交流平台，能让大家彼此认识，畅所欲言，非常有利于扩展人脉。 好比曹志强，就借着这个机会到处转悠，看到漂亮姑娘就上前问候，一问就问人叫什么，住哪儿，在哪儿工作。 嗯，这不是曹志强耍流氓，而是他在扩展人脉，多认识点专业人士，兴许哪天就能用上。 别说，还真有点收获。 比如他刚刚认识了一个首师的音乐老师。 这个老师姓林，叫林芳芳，今年才二十五岁，但已经是一名首都师范大学的音乐老师了。 人家答应他，只要曹志强真能拿出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家教费，回头就给他介绍个靠谱的女学生，来给他那个上小学的妹妹当家教。 这当然让曹志强大喜过望，起码乔四美的老师有着落了。 很快，抽签表演活动开始。 这里面呢，因为曹志强是中途加入的，所以签桶里没他的名字，他只需要欣赏就行了。 节目虽然很土，不过上台表演的那些人，水平还行。 大部分被抽中后上台表演的人，都是表演小提琴或者手风琴，也有玩琵琶跟二胡的，这些乐器是最多的，再就是有个吹口琴的，其他的暂时没有。 比如弹钢琴的人，这回没有，不知道是没抽中还是怎么的。 抽签演奏活动，一直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算是结束。 算算时间的话，其实并不长。 抽签式的个人表演结束之后，忽然来了两个年轻小伙子，开始来到墙边，忽然在一个好像柜子一样的东西上，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红布。 红布一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好家伙，那不是柜子，而是一套组合音响。 组合音响，这年头可是绝对的奢侈品，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虽然曹志强不知道那套音响的具体型号，但看喇叭数量，这明显是5.1声道的环绕立体声音响。 再仔细一看标志，好家伙，雅马哈，日本进口货！ 这种玩意儿，在后世也不便宜，要是在这个时候，好像这种东西，得用外汇劵才能买到，而且价格很贵，起码得好几千。 换言之，这绝对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的。 就连曹志强，他现在想买套组合音响都买不到，不是钱不够，是没外汇劵。 当然了，如果肯花大价钱找关系，还是能弄到走私货的，可曹志强没兴趣搞那种东西，犯不着。 两个小伙子调试了一下后，就对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点点头，意思是没问题了。 那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笑了笑，拿着有线麦克风对着大家道：“诸位，接下来，到了大家最喜欢的以舞会友环节，让我们随着音乐，一起翩翩起舞吧！” 话音一落，5.1声道的音响里，就开始演奏出一首舒缓的歌曲，曹志强一听就知道，这竟然是《Fly Me to the Moon》！ 这也罢了，更关键的是，随着这首经典的爵士乐舞曲的出现，很多人都一对一对的笑着走到场上，然后就开始翩翩起舞。 谷浍 是的，很多人都下场跳起了交谊舞。 有男女一起跳的，有女女一起跳的，也有男男一起跳的。 这里面呢，女女一起跳的最多，男女一起跳的其次，男男一起跳的最少，一共只有三对男的一起跳舞。 好么，一看这个情况，曹志强立刻就懂了。 挂羊头卖狗肉，这不就是个舞会么？ 名义上是稿音乐沙龙，以乐会友，可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秘密舞厅。 舞会是个好地方啊，不认识的年轻朋友一见面一跳舞，感情立刻就深了，全都很快乐。 可以这么说，在这时期的年轻男女，基本就没有不喜欢跳舞的，无非就是让不让，敢不敢的问题。 这时期其实没那么开放，对跳舞这种事儿还管的很严，年轻的陌生男女要是非正式场合，大庭广众手拉手的跳交谊舞，搞不好就被抓走，很是麻烦。 好像国内第一家正规舞厅，还没正式出现吧？ 所以啊，这时期的人想要跳舞，都得偷偷摸摸，大都是玩那种黑灯瞎火的跳黑灯舞会。 这种舞会大都是违法的，警察抓住就法办。 难怪了，这地方的环境如此隐秘，又要严格筛查人选，还有民兵站岗…… 难怪之前曹志强就觉得怪怪的，但如果这是个打着交流音乐的名头，实际上开舞会派对的场所，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而且，这里的召开时间也很讲究，不是晚上，而是下午，到了傍晚就散场…… 啧啧，这组织者是个人才啊，把这时期的警察心态抓的死死的。 也是，这时期的黑灯舞会，大多数都是晚上搞，所以警察抓黑灯舞会，也都是晚上搞突击。 组织者就反其道行之，不晚上开，改在白天开，而且是下午开，这就避免了很多问题。 可就算有人举报这里开非法舞会，警察想找这里也不容易，哪怕来了，也很容易应对。 首先这里是郊区，本来就是三不管地界，目前的警力根本就照顾不到这里。 其次这里是林区，进出就一条路，不光有名哨，沿途估计还有暗哨，警察来这里需要时间。 一旦有警察过来，早就被人发现了，不存在突然袭击一说。 如果暗哨发现警察来了，只要通过特殊方式一通知，大家立刻就不跳舞，直接正经交流音乐。 嗯，就算警察来了，说听到这里有音乐声，那也没问题啊。 这里本就是音乐爱好者交流的沙龙，大家都要表演才艺，还有欣赏音乐，有音乐很正常啊。 而且是大白天，不是晚上搞，只要对外说是那种高档的音乐交流，尤其是这里面有很多教音乐的高校老师的话…… 哎呀呀，你警察就算来了，只要大家不当你面跳舞，你抓不到大家跳舞的现行，那就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说白了，还是这里够隐秘够偏僻，来玩的人反应时间足够多，警察除非坐直升机过来玩空降突袭，否则就永远抓不到这里的小辫子，永远抓不到大家跳舞的现行。 偷拍有可能会是个问题，但这里不许拍照，更不许录像，加上这时代呢，这边也没有针孔录像机，所以不存在偷拍一说。 地方够偏僻隐秘，大家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还有音乐会友这个高大上的理由当掩护，组织者再有点背景，能跟警察讲讲法律跟证据的话，那这就完全没问题了。 “厉害，厉害啊！” 想到这里的曹志强啧啧称奇，很为这个沙龙的组织者感叹不已。 见微知著，能在这里组织起这种活动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就算你能想到这个法子，但能量差点的，也不可能搞出这种沙龙。 光这个三不管地界的林中大屋就不好找啊，更别说还能找到民兵放哨了。 现在看来，这沙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是搞很久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暴露，这人有两把刷子啊。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隐秘的私下聚会，可以很快聚集起一个圈子。 大家有了共同的爱好跟秘密，这是什么？ 这是天然的人脉圈啊！ 有了这样的人脉圈，以后干什么不成啊？ 玩着玩着，就拉起了一个圈子。 麻蛋，真是个人才啊！ 想到这里，曹志强再次叹口气。 果然，什么限制不限制的，从来都只能限制普通人。 对那些有能量的大人物而言，所谓的限制，从来都只是个笑话。 就在曹志强站在一边唏嘘感慨的时候，郝淑雯忽然跳过来一拍曹志强的肩膀，把他给吓了一跳。 正文 109 别瞎说，我跟郝姐是清白的！ “干什么呢？” 看到吓一跳的曹志强，郝淑雯立刻笑问。 “这么害怕，是不是刚刚在偷瞄哪个小姑娘？ 看上哪个了，直接跟我说，我去给你牵线啊？” 曹志强苦笑：“大姐您就别戏弄我了，我就随便看看而已，你这忽然从背后拍我一下, 换谁都得吓一哆嗦。” “心里没鬼怕什么。”郝淑雯笑了笑，“怎么样，这里不错吧？是不是很好玩？” “是不错。”曹志强点点头，“不过我更佩服这里的组织者，不光要有脑子，还得有足够的手腕跟能力, 要不然，根本搞不了这个舞……音乐沙龙。” “原来是这样啊。”郝淑雯笑了笑，“你要是对组织者有兴趣，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啊。” “那感情好。”曹志强点点头。 确实，如果能认识这里的组织者，应该不虚此行。 “先别说那些了。”郝淑雯笑道，“看上哪个姑娘了没？ 我可跟你先说好，那些跟男人跳舞的女人，你就别想了，那都是两口子或者处对象的，只有那些跟女人跳舞的女人，你才可以试一试，那都是单身的。 不过，我记得这里最年轻的女人，都超过二十了，好像没有比你小的。” 曹志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现在真没找对象的想法, 我肯来这里, 是因为你说, 这里是音乐人的交流会，是真的来觅知音的, 从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要早知道这里是挂羊头卖狗肉，我，我就不来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郝淑雯道，“跳跳舞，怎么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了？ 跳舞，也不妨碍大家正经交流音乐啊。 你看，这里的人都懂音乐，彼此认识认识，聊聊天，这不就是交流么？” 曹志强一想也对：“说的也是，是我矫情了。” 郝淑雯眼珠一转：“曹志强，既然你没兴趣找小姑娘，那，要不我跟你跳个舞啊？” “啊？跟你跳舞？”曹志强一愣。 “对啊，跟我跳。”郝淑雯笑道，“怎么，你不会？没事儿，慢三慢四很简单的, 我教你啊？” “这，这不好吧？”曹志强羞涩的低下头。 “这有什么不好？”郝淑雯笑道, “不会跳不要紧，来，姐姐带你。” 说完，郝淑雯主动抓起曹志强的手，然后走向天井中央的舞池部分。 看到这个情况，曹志强也没办法，只好规规矩矩的站好，再规规矩矩的摆好姿势，一手抓住郝淑雯的手，一手轻扶对方的后背。 这一出手，郝淑雯立刻愣了：“不错啊，你会跳舞？” “略懂。”曹志强很绅士的微微一笑。 “好啊，还跟我装。”郝淑雯眉开眼笑，“那行，这次你来带我？” 曹志强再次一笑：“固所愿而！” 紧接着，曹志强就带着郝淑雯，开始了经典的慢四步交谊舞。 好吧，前世的曹志强，是正经学过交谊舞的。 严格来说，曹志强当年学的是国标交谊舞，对舞姿跟舞步都有严格的要求，跟眼下这些人的一步摇式的野路子交谊舞，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比如同样是慢四步，真正的国标舞跟野路子，那其实压根是两种情况。 曹志强的所谓慢四，实际上是国标里的布鲁斯舞，哪怕都是四步舞，但规范跟步伐是完全不同的。 非要形象一点说的话，布鲁斯舞蹈更像是在地上不断滑动，而野路子的慢四，则更像是在原地踏步转圈。 而在发力技巧上，布鲁斯舞蹈是要全身用力，就好像做广播体操，要全身心的投入一样。 至于野路子的慢四，则不需要太用力，只需要步子跟对节奏，俩人能不断转圈踏步，别踩脚就可以，就好像做广播体操，是糊弄人的跳一样。 所以，曹志强一正经跳起来，立刻就显得特绅士，特正规，特动感，当然也特好看。 布鲁斯式交谊舞有个好处，就是如果跳舞的双方，有一个人特厉害，主动带人的话，那对方就算技术差，也能被带的很不错，一旦跳出感觉了，会越跳越好。 郝淑雯就是这种情况。 她本人呢，本就有一些舞蹈功底，虽然跳交谊舞是走的野路子，但舞蹈功底在身，还从小学音乐，节奏感很强。 现在被曹志强的标准舞步带动，所以立刻就举一反三，跳的也是越来越带感，甚至还会自创舞步。 遇强则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到最后，就郝淑雯跟曹志强这对，成了全场跳的最好的一对，简直是舞界标杆。 虽然这俩人的舞步并不特别繁复，但动感标准的舞姿，加上严格的卡点，流畅的舞步，当然还有男帅女靓，加在一起，可不就视觉冲击力超强么？ 其他人都是随便的跳，只有曹志强是严格按照国标动作跳，头高高扬起，身子挺的笔直，连表情都那么多严肃，可不就显示出与众不同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国标舞也有个坏处，那就是特别消耗体力。 所以只是跳了五分多钟，曹志强就有些额头见汗了。 反倒是郝淑雯，明明比曹志强年龄大那么多，可却没有额头见汗，只是脸颊通红，身体发热而已。 虽然曹志强是跳舞的主要带动方，郝淑雯是被动方，曹志强消耗的体力更大一些，但也不会大太多。 由此看出，郝淑雯的体力，应该要比曹志强好。 也是，曹志强虽然年轻，但平时又不锻炼身体，系统也没给加强，所以体力也就那样。 当然了，毕竟年轻，所以曹志强虽然看起来体力不足，但恢复力却很强，只要给他休息一会儿，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不行了，太累了！”曹志强忽然停下脚步，“跳不动了。” 一听这话，郝淑雯虽然还没跳够，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陪着曹志强去一边坐下。 不止如此，郝淑雯还拿来一瓶北冰洋汽水，亲自开了盖子给曹志强喝。 “谢谢！”曹志强正好口干舌燥，接过汽水就往嘴巴里灌。 谷窄 郝淑雯就坐在一边看曹志强喝汽水，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嘴角笑起来。 “郝姐？”喝完一瓶汽水的曹志强扭头看郝淑雯，“你干嘛看着我笑？” 郝淑雯抿嘴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吧，你这么年轻，怎么身子这么虚啊？” “什么？”曹志强立刻不服，“我身子虚？怎么可能？我刚刚那是口渴，再就是刚吃完饭不久，还不太适应。 你等我歇口气，咱再去跳！” “你真能行？”郝淑雯斜眼看向曹志强，一脸不信的样子。 “开玩笑！”曹志强立刻把空瓶子一放，“走，咱再去！” “等一下！”郝淑雯反而抓着曹志强的手道，“别去了，这曲快结束了，歇一会儿，一会儿有更好的。” “行！”曹志强点点头，“那就等这首结束，咱跳下一首！” 郝淑雯笑了笑，又拿来一瓶汽水：“再喝一瓶？” “不用。”曹志强摇摇头，“这东西越喝越渴，有水么？” “你等一下！”郝淑雯立刻站起来，“我去给你倒茶！” 说完，郝淑雯就小跑着去向一边，开始拿起暖瓶跟茶壶，自顾自的冲茶。 好吧，这里要喝茶水还得自己冲，还真是够自助啊。 “喂！”此时旁边走过来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女人，正是之前就在老莫餐厅见过面的那个，名叫陈静的高中音乐女老师。 她走过来后，直接笑着问曹志强：“曹志强，你跟郝姐啥关系啊？” 曹志强一愣：“能有啥关系，就普通认识的关系啊。” “啧啧。”陈静摇摇头，“我看不大对吧，她对你好像很上心啊，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曹志强眨眨眼，笑道：“陈姐你想多了，我跟郝姐都喜欢吉他，有共同爱好，仅此而已。” “真就这么简单？”陈静眯了眯眼，“你跟她，没那个吧？” 说到这，陈静还用两根食指互相对戳了下。 曹志强连忙摇头：“没没没，别瞎说，我跟郝姐是清白的！” “清白啊，那就最好。”陈静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紧接着，陈静靠近曹志强，压低声音道：“我可跟你把话说头里，在这里啊，你看上谁都行，就郝姐不行！ 她可是有老公的人，而且她跟她老公可都不是一般人，家庭背景特别不简单。 所以啊你，最好管住点自己，别跟她太近乎，尤其要管住点下面，要不然，真要是走到那一步，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 “陈姐你放心！”曹志强干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才对她没想法呢。” 紧接着，曹志强补充一句道：“其实今天我能来，也是拗不过她，被她强行拉来的，回头我就跟她绝交，绝不再见她。” 陈静一愣，接着就靠近曹志强，媚眼如丝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也不用这样，其实我就觉得……” 刚说到这，陈静忽然闭嘴，然后迅速把身子坐直。 原来，此时的郝淑雯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一把茶壶，还有几个茶杯。 “你们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过来的郝淑雯笑问。 “没有。”陈静立刻笑着对郝淑雯道，“我就是跟他说，他跳舞跳的很厉害啊，在哪儿学的，夸他呢。” “那是。”郝淑雯笑眯眯的道，“他是我带来的，当然厉害。” 说到这，郝淑雯走到陈静跟曹志强中间，顺手放下托盘，用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曹志强：“那，我刚冲的茶水，有点烫，你慢点喝，别烫着嘴。” “哟！”陈静立刻笑道，“郝姐你对他可真够好的啊，这照顾的，简直无微不至啊。” “怎么，你嫉妒啊？”郝淑雯一撇嘴，“有种你也去找个好弟弟啊。” 陈静瞥了一眼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我倒是想，可惜我没郝姐您有眼光，也没您这个运气啊。” “少贫嘴！”郝淑雯微微一笑，然后再次看向曹志强，“喝啊，这种绿茶，就得趁热喝。” 曹志强尴尬一笑，勉强接过郝淑雯递过来的茶水，先吹了吹，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郝淑雯问，“烫不烫，苦不苦？” 曹志强再次尴尬一笑：“不烫，不苦，谢谢郝姐。” “没事儿，应该的。”郝淑雯眉开眼笑道。 就在这时，场上的一曲慢舞停了下来，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大家跟着停下来，但却都没下场，反而留在原地。 就在曹志强刚想问的时候，忽然一阵节奏明快的音乐前奏响起。 随着节奏明快的音乐声，很快就出现一阵人群的和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听这个乐曲，曹志强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那首炸街神曲，《Gotta Go Home》吗？ 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曹志强前世的老爹退休后，总喜欢去跳广场舞，经常跟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妈在公园跳舞。 而且啊，他前世的老爹擅长各种舞蹈，但他最喜欢跳的舞蹈，不是普通的交谊舞，而是迪斯科。 他前世老爹几乎每次跳迪斯科，都要放这首歌。 跳的次数多了，听的次数多了，曹志强也就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了。 据他前世老爹说，这首歌是八十年代的炸街神曲，影响力不次于阿里巴巴。 对了，曹志强的曳步舞，也是跟他前世老爹学的。 总之，场上那群还留在舞池的年轻人呢，在听到这首歌之后，都随着音乐节奏，开始摇头晃脑的摇摆起来，跟蹦迪的没啥两样。 就在这时，郝淑雯突然一手抓住曹志强的手，大声道：“走！去跳舞，嗨起来啊！” 正文 110 你认识钟跃民吗？ 跳迪斯科可跟之前不一样，时间那就长了去，远不是之前的交谊舞能比的，人数也特别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跳交谊舞，但迪斯科的话，会蹦跶会摇头就行，谁都可以上。 或者说, 前面的个人表演也好，跳交谊舞也罢，其实都是热身而已。 这个打着音乐沙龙名头的舞会，其真正的内核跟魅力，其实就是跳迪斯科。 这就跟迪厅里在蹦迪之前，要先表演一些助兴节目一样, 都是热身助兴的, 真正主业还是蹦迪。 在这里, 虽然略有不同，但情况其实也一样。 因此，蹦迪期间的舞曲，那是一首接一首，一首连一首，总共时长超过两个小时，中间就没停过。 就连之前的那个女主持人，都拿着麦克风在音响跟前跳，中间还偶尔唱几嗓子喊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有那么点DJ的味道了。 当然了，虽然大家都在跳迪斯科，跳的样子是不忍直视，但都很克制, 没有什么男女贴身跳的情况，基本都是男女之间会隔开一段距离，显得很绅士。 除非本身就是情侣的, 会双手握在一起跳。 由此看来, 这时期大家就算玩蹦迪，也很保守跟克制，很注意男女大防。 一开始，曹志强还有点克制，不过跳啊跳的，就跳出感觉了。 鬼步舞大开，很快就成了场上最靓的仔，很多人都围着他拍巴掌鼓掌兼吹口哨。 有人鼓励，那曹志强当然是越来越兴奋。 不过这也就是一开始，到了后来，一旦换了曲子，很多人就不管曹志强了，都是各自跳各自的。 倒是郝淑雯，跳啊跳的，就跳到曹志强跟前了，跟曹志强一起跳，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一起拉手又蹦又跳。 这一顿乱跳, 跳的曹志强是浑身冒汗，郝淑雯也是一样, 俩人都是气喘吁吁, 大汗淋漓。 尽管如此，但大家都跳的很爽很开心，甚至兴奋起来了，还不断的高声呜哇乱叫。 这时候大吼大叫，也没人管，因为别人也这么做。 怎么说呢，虽然这里的场地很原始，也没有那么多声光特效，大家的服装也相对保守，连个正经DJ都没有，但这里的迪斯科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点也不次于后世的迪厅。 只能说，这种大家一起呆在一起，跟着节奏使劲儿乱蹦的感觉，真的会传染，也真的是太爽了。 要不说呢，年轻人大都喜欢蹦迪，尤其是喜欢在蹦迪中发**力跟宣泄情绪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下场跳，也有一些少数害羞的人，在场地边缘或站或坐，只是跟着摇头晃脑，没有上场跟人真跳。 但大多数人都下场了。 毕竟能来这里的人大都是爱玩的年轻人，而且对这里的安全很有信心。 在这种情况下，迪斯科的魅力就很大了，一般年轻人可挡不住。 然而，当两个半小时一过，太阳也开始下山的时候，音乐声结束了，舞蹈时间也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的休息时间。 按照郝淑雯的解释，接下来大家会休息半小时，然后就可以结伴离开这里了。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乘坐卡车离开，也有部分人是自己开车或者骑摩托车离开。 坐卡车的先不提，那些能开车过来或者骑摩托车过来的，明显不是一般人。 毕竟在这时候，能自己开车或者骑摩托车，本身就说明自己不一般。 “你不是想认识这里的组织者吗？”郝淑雯笑着对曹志强道，“这时候最好，走，我带你认识认识他。” 说完这句后，郝淑雯不由分说，就当先向一个方向走去。 看到这个情况，曹志强只好跟上。 不一会儿，郝淑雯就带着曹志强来到后院。 曹志强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个相对安静的区域。 不过呢，后院这个地方，大概就类似于迪厅包房之类的地方了。 来到后院后，郝淑雯立刻就走向北屋正房。 来到正房门口，郝淑雯直接推开门，发现里面乌烟瘴气，都是各种香烟的味道。 与此同时，里面有很多男男女女，都围成一个圈子，在一起打扑克。 是的，大家都围在一起打扑克，总共十二个人，其中一半人在打，一半人在看。 打扑克的基本都是男的，看扑克的基本都是女的。 这情况……很正常。 北方这时期不流行打麻将，流行的是打扑克。 男的打扑克，女的看扑克，这不也很正常吗？ 至于为何每个打扑克的人跟前，都有一堆钞票……这个么，懂的都懂。 郝淑雯一进门，里面的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一起看向郝淑雯。 结果呢，郝淑雯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对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道：“黎援朝，出来！” 被郝淑雯这么一喊，里面那个脸上贴着纸条的高达男子只好站起来，对郝淑雯皱了皱眉道：“郝淑雯？你找我干嘛？” “你出来一下就行。”郝淑雯道，“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完，郝淑雯就走了出去。 嗯，她不是自己受不了烟味，毕竟她本身也是抽烟的。 只是她知道曹志强不抽烟，怕他被满屋子的烟味呛着。 被叫做黎援朝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牌，对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妹子道：“何梅，你替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啊！”那个叫何梅的年轻女人笑着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 黎援朝这才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黎援朝走出去后，一眼就看到站在一起的郝淑雯跟曹志强。 略微一眯眼，黎援朝来到郝淑雯跟前，懒洋洋的道：“郝淑雯，你不在前面玩，过来找我什么事儿？难道也想来一局？” “我才没兴趣跟你们玩那个呢。”郝淑雯道，“我是来找你认识认识我干弟弟的。” 说完这句，郝淑雯先一拍曹志强的肩膀：“曹志强，他叫黎援朝，就是这里的头儿，也是你说的组织者了，你不是想认识一下么，现在就可以了。” 紧接着，郝淑雯看向黎援朝：“黎援朝，这是我新认的干弟弟，曹志强，他帮过我很大忙，以后啊，他就是我罩着了，你俩认识一下！” 黎援朝这才重新打量了一下曹志强，然后淡淡一笑，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黎援朝，认识一下吧。” 曹志强也跟着一笑，与对方握了下手：“你好，曹志强。” 当双方分开手后，曹志强忽然道：“你认识钟跃民吗？” “钟跃民？”黎援朝惊讶的看了一眼曹志强，“你认识他？” “不认识。”曹志强笑了笑，“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 “哦。”黎援朝皱了皱眉，狐疑的看着曹志强道，“是，钟跃民的话，我当然认识，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不过，你从哪儿听到他名字的？” “当然是有人跟我提过。”曹志强笑了笑，“好了，我就随便问一问，确认一点事儿，其实我跟这他压根不认识，真的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别多想。” 好吧，曹志强确实只是问一问，确认一点事儿。 他想确认的，是这个黎援朝，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黎援朝。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他知道的那个黎援朝。 好家伙，不光是四合院，现在连血色浪漫都有了，这个世界可真特么有意思。 不过，如果确认了这个黎援朝，就是血色浪漫里的那个家伙，那曹志强有点理解他为何搞这些了。 谷鸜 因为这个家伙怎么说呢，在电视剧里虽然看起来阴险，倒也不是特别坏。 严格来说，他就是个典型的商人，特别市侩，也特别会利用人罢了。 等等，在电视剧里，好像那个顽主头头小混蛋，就是死在他手里，他好像不光是组织者，还亲自下了手。 照这样看，这也是个狠角色啊。 改天问问杨安全，看他认不认识李奎勇，要是认识，那说明他之前没吹牛，要是不认识，那就呵呵了。 哎呀，这样的话，一切都串起来了，真是个大串烧啊。 不过呢，如果一切没变，那么这时期的黎援朝，应该还没开始经商，最多是打着jun队的旗号，私下搞点事情。 原因很简单，现在国家还不允许个人开办民营公司，就连jun方，此时也依旧不能经商。 那什么经商，得八五年以后了。 所以，黎援朝现在就算经商，也只能是以挂靠单位的形式，而且得去深圳才行。 可他现在没去深圳，就说明他还没真正踏入商海。 不过以他的背景出身跟抱负，他以后早晚会下海经商。 那在这时期，他会干嘛呢？ 电视剧里没讲，可这里却显露出一点端倪。 没错，这时期的那些大院子弟呢，甭管干什么工作，关系都在那摆着。 现在的这些人，还都很年轻，也特别喜欢玩。 从这个角度看，黎援朝能搞出这个主打下午场的林中舞厅，也就不奇怪了。 一来，他可以弄个好玩的地方，跟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玩耍。 二来，他可以靠这招来扩展并巩固自己的人脉关系，有了这些人脉，将来干啥都可以。 换言之，搞这种挂着音乐沙龙名头的林中舞厅，能拉关系又好玩、安全性还很有保障，可说是一举多得，根本就是个小型名利场。 只能说，不愧是他，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之后，曹志强跟黎援朝在郝淑雯的介绍下，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比如黎援朝，他说自己目前在某单位的后勤处工作，但没说具体单位名称。 这也可以理解，交浅言不深嘛，不过曹志强既然知道他的底细，自然知道，他所谓的某单位，铁定是带jun字招牌的。 曹志强也只说自己是红光机械厂的工人，具体干什么的，还有诗人身份之类也没说。 反正大家都是意思意思，略微透露出点东西，但又没细说。 说白了，是黎援朝看不上曹志强这个草根，跟他也不熟罢了。 估计要不是郝淑雯带曹志强来，黎援朝压根都不带搭理曹志强的。 不过，既然是郝淑雯带来的人，还说是她干弟弟，那黎援朝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所以到后来呢，黎援朝就说，既然曹志强是郝淑雯的干弟弟，以后只要这边开沙龙，曹志强可以随便来这玩，没郝淑雯带也行。 另外，曹志强还可以带一个外人来玩，但那人必须可靠，并且符合这里的规矩才行。 总之呢，双方这次见面还算不错，起码是认识了。 从此以后，曹志强就可以随便来这里玩了，这当然是看在郝淑雯的面子上。 就好比后世，你一个朋友是迪厅老板的铁哥们，你朋友带你去见老板，然后迪厅老板跟你说，看在铁哥们的面子上，你以后来我这玩，可以随便来，而且不用买票了——就这个意思而已。 至于交情多深，那真不至于，没到那地步。 寒暄完毕后，黎援朝就再次回去跟人打扑克了。 而曹志强呢，则告诉郝淑雯，他不想在这呆了，想回去了，希望郝淑雯送他回去。 是的，曹志强不想在这多待了，哪怕这里能拓展人脉，他也不想多在这个地方留。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个舞会，不光危险，而且也暂时不是他这个阶层能接触的。 像这些jun二代们，可没那么容易接触，不是一个圈子的，现在最好少接触。 就算要接触，也得改革深化以后，全民开始下海经商了再说。 再者说，他是个正经人，怎么能随便来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呢？ 尤其是知道这里的组织者是黎援朝，他就更不想来了。 他可不想以后被这种人利用。 黎援朝跟杨安全他们不一样。 杨安全跟金秀英那些人，甚至包括周建国，曹志强现在都有把握能掌控跟应付。 可黎援朝这种人，那可不容易对付，那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离黎援朝远一点，少跟这种人接触。 不过好现象是，黎援朝似乎对自己也没啥兴趣，估计要不是看在郝淑雯的面子上，他都不乐意正眼看自己的。 也是，自己表面上，只是个普通工人，在黎援朝那种人眼里，确实不上台面。 “现在就回去？”郝淑雯一皱眉，“太早了点吧？再留下玩会儿呗？晚上这里还有会餐，有很多野味啊。” “不了。”曹志强道，“时候不早了，我得早回去，家里还有俩妹妹，我得回去给妹妹做饭呢。” “你还有两个妹妹？”郝淑雯一挑眉。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 “你爸妈呢？”郝淑雯问，“你爸妈不能照顾你妹妹？非得你回去照顾？” “这个，我爸妈都不在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这有什么。”曹志强淡淡一笑，“不算什么。” 郝淑雯看向曹志强的目光，立刻充满了怜悯跟同情，似乎曹志强刚刚说的这番话，还有他的这幅淡淡的表情，正好戳中了心中的某个软肉。 “那，你除了俩妹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个姐姐。”曹志强道，“不过她当年去了三线，目前在贵阳一个小县城呢，我正想去把他们接过来。” “这样啊。”郝淑雯咬了咬嘴唇，“那这么说，你是一个人照顾一家子？” “差不多吧。”曹志强点点头。 “真不容易啊。”郝淑雯叹口气，“难为你了。” 曹志强笑了笑：“这有什么，这年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比我生活更难的人大把大把，我已经算不错了，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郝淑雯再次叹口气：“真好，能这么乐观，真好！我那口子要是有你一半，唉，算了，不提了。” 紧接着，郝淑雯看着曹志强正色道：“曹志强，我看你这人不错，能处！我决定认你当我弟弟了，今后谁敢欺负你，告诉我啊，我替你出头！”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笑道：“那就谢谢郝姐了。” 郝淑雯一皱眉，故作生气道：“什么郝姐，叫我姐！”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就笑了：“姐！” “这才对！”郝淑雯一偏头，笑着道，“行，我这就送你回去，直接送你回家，认认你家门！” “不用了吧。”曹志强推辞道。 “什么不用，必须的！”郝淑雯一扁嘴，“既然认了你这个弟弟，以后你家的事儿，就是我自己的事儿，就这么着了！” 正文 111 真的男人，就要以事业为重 【今日签到，奖励顶级手风琴演奏技能，顶级素描技能。】 看到今日签到的奖励，正在对着镜子刷牙的曹志强立刻精神起来。 “咦，今天运气不错，居然又来了两个顶级技能？” “虽然依旧是艺术类的技能，没有曹志强心心念念的体力加强, 或者徒手格斗技能，不过也很不错了，总比昨天奖励的那两盒顶级哈瓦那雪茄强。” “麻蛋，我又不抽烟，给我这个干嘛？不是引诱我堕落嘛？” “还有，手风琴也就罢了，未必比吉他强, 我也不喜欢手风琴, 不过这个素描技能很不错。” “这两天忙，也没空去找于媛媛聊天送巧克力了，估计会埋怨我吧？” “还有金秀英，答应她打排球，这么久都没信，而且这么久没去见她，估计也急了吧？” “现在好了，改天分别找她俩玩，分别给她俩画个素描，铁定感动。” “哎呀，素描好，把妹神技，难怪前世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学画画。” “更何况，诗人歌手加画家，这才是绝配,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嘛！” 内心吐槽完毕后，曹志强立刻刷完牙，又脱了衣服，来到花洒跟前，打开燃气热水器，美滋滋的洗起了热水澡。 洗个晨澡，精神奋发。 爱干净的男生，运气都不会太差。 嗯，好吧，其实曹志强之所以能早晨洗澡，是因为这里是曹志强新租的房子，不是原先那个四合院。 这套房子面积不算大，总共七十多平，是个两室一厅的楼房。 其实曹志强不是不想找更大的房子，毕竟他现在不差钱。 只是符合他“设施齐全离学校近”这些要求的房子，目前就这一个房子还算靠谱。 曹志强现在找的这所房子，虽然面积不算特别大，但房龄很新，是八零年建造的楼房。 这个房子离曹丽丽的学校很近，紧邻着小学，曹丽丽出门走路三分钟, 不用过马路就能上学。 原因很简单, 曹志强租的这个房子，本就是曹丽丽上学的那所学校，自己建设的职工住宅楼，楼房就在学校里面，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这里的学校老师，曹丽丽住在这，上学能不近吗？ 除了看中离学校近之外，曹志强更看重的是这里的配套设施，尤其是看重这里有独立的厨房跟卫生间。 独立厨房也就罢了，但独立卫生间，那真是好东西。 有了独立卫生间，以后再也不用像在四合院那样，只能在房间里用马桶，或者去外面上公厕了。 除此之外，真正让曹志强下定决心租这所房子的地方，是这里竟然安装了燃气热水器。 虽然是老式的直排式燃气热水器，但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就可以在家洗澡了。 能在家洗澡，曹志强以后就再也不用拿脸盆洗屁股了。 就好像现在这样，在家上完大号，直接洗个澡，清爽又卫生，多好啊。 至于四合院那边的住所，也就是中院西跨，如今已经开始正式装修了。 装修方正是北平设计院。 虽然曹志强当初花了五千块钱设计费，让人感觉好像冤大头，但在曹志强看来，这钱花的太值了。 因为出了这个钱之后，曹志强就彻底省心了。 人家北平设计院，不光详细评估考察了曹志强新买的那栋沿街四合院，给出了合理的设计方案，而且听说曹志强要改造自己家，竟然还免费给出了一个家装设计，甚至要求连曹志强住的地方也一起改造装修。 北平设计院现在虽然是自收自支单位，但那也是事业单位。 既然是正经的事业单位，那像给院墙开新门，引新的自来水管道，引新的排污管道，引煤气管道，扯新的电线，装新电表，甚至安装电话这些事情，都可以由北平设计院去打交道，省了曹志强许多麻烦。 此外，现在市面上普通人难弄的钢筋水泥，还有钢化玻璃这些稀缺的建筑材料，北平设计院都可以轻松弄到，只要给钱就行。 而钢筋水泥钢化玻璃这些材料呢，如果是正规单位购买，价格那是真的很便宜，毕竟都是计划经济，价格都定死了。 相反，如今市面上私人购买的钢筋水泥，那比正常价格翻了四五翻都不止。 所以从装修材料看，曹志强是赚的。 当然了，毕竟设计费给的太高，单纯从价格安，总体上讲，曹志强是吃亏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如一开始曹志强对杨安全所说，他给设计院的那笔钱，不光是为了装修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人情世故，或者说，是给了一笔拉关系的公关费。 前面提过，此时的北平设计院，是最困难的时候，各种缺钱。 曹志强现在给他们五千块，要求还那么低，那就是雪中送炭。 所以说，只凭这一手，曹志强就跟设计院的领导，比如那个王主任的关系拉近了。 更何况，曹志强这么做还有个目的没说，那就是他是打算投资北平设计院，想有个退路。 因为曹志强如果在大领导那里谈不拢，大领导不肯支持他搞私人出版社，那曹志强就只能做私人杂志社了。 要做私人杂志社，必须有个事业单位挂靠才行。 余德利虽然能找到，但这是他的人脉关系，终究是个问题。 北平设计院就不同了。 有曹志强那五千块的合作关系在这，假设大领导那边不过关，无法取得人家的支持，曹志强是打算跟北平设计院合作，挂靠他们来办杂志。 像北平设计院这种单位，现在都穷疯了，如果曹志强提出挂靠他们搞杂志社，他们肯定乐意。 这样的话，曹志强就可以跟北平设计院深度绑定。 一旦绑定成功，等曹志强以后赚了更多钱，就可以从北平设计院这里获取更多信息。 谷毴 别的不说，以后京城市区大改造，他们指定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因为曹志强记得，好像京城市区改造的时候，就是北平设计院的人出的设计规划。 这是啥？ 这就是房地产啊！ 什么人做房地产最赚钱？ 当然是吃政策的人啊！ 曹志强现在呢，虽然没法跟那些更高一级的决策层领导打交道，但他可以跟设计层跟规划层打交道啊。 虽然这时候也有什么城市规划局，但那些部门的规划能力，此时你就俩字，呵呵。 没错，这时期的京城，一旦搞城市规划，其实还是落在北平设计院里那些中老年专家的头上。 而曹志强前世隐约听说过，当年，不，是现在那批北平设计院的中老年专家，也就是设计过人民大会堂的那批人，后来都升官了，都成了领导，并且很多人都为京城的城市规划作出很大贡献。 说白了，就是那批人，以后会掌握着京城改造的具体设计权。 因此，提前跟这批人打好教导，别的不说，以后哪里要拆迁，哪里要搞什么项目，那些专家肯定也是第一批知道的，甚至可能比决策层领导知道的还早。 毕竟做决策的领导，也是先让这些设计师专家给出规划意见，然后再进行取舍，但一般来讲，都是听专家的。 因此，这时期的北平设计院，那真的是抄底的好机会，只需要跟里面的专家打好关系，以后想玩房地产，那不跟单向透明一样吗？ 想到这里，曹志强笑了笑，觉得就算没系统，光靠自己穿越者的优势，也能混的风生水起，更何况他还有外挂呢。 不过还是曹志强之前想的那样，机会太多，反而有些无处下手。 只能先广撒网，然后从身边做起，一点一点的把身边最容易捡的钱先捡起来了。 具体来说，就是先去把姐姐姐夫接回来，然后立刻去见大领导，先把出版社以及开私营公司的事儿定下来。 这事儿不能拖了，行就直接上，不行就退而求其次。 所谓退而求其次，其实就是一边玩杂志社，一边跟其他小出版社合作，搞自费出版。 还有开饭店的问题，因为装修还没好，估计还得往后拖一拖，这个倒是不急。 对于目前的曹志强来讲，首要目标是出版业，其次是餐饮业，最好是能提前开办私人公司。 如果私人公司不准开，那就再等等，等明年再开来得及。 甚至是，如果等不及明年，可以先靠出版业以及餐饮业赚钱，等钱赚的差不多了，再想办法去香江，在香江那里开公司，这也是个出路。 不过去香江的话，走正常途径可没那么简单，最好有个熟悉香江的人带一带，要不然，自己一个没背景的内地人贸然去香江，估计早被当地人玩死了。 因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此时的香江，可是黑帮遍地，自己单枪匹马只带钱的去香江，哪怕再有才华，也是去送菜。 一个能打十个的叶问也不行，毕竟人家现在都玩枪了。 这就是强龙不要的道理。 就好比香江人来内地做生意，需要有内地关系帮衬一样，自己如果去香江，同样需要有熟悉香江的人帮衬。 哎呀，要是娄晓娥早点回来就好了，娄晓娥那样的女人，其实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惜，自己现在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只能被动等她来。 记得在电视剧里，娄晓娥是在八四年的时候，才带着儿子来找何雨柱的。 但娄晓娥后来也说过，之前她就来过很多次，只是没出面接触何雨柱而已。 照这样看，她大概率已经来了，只是躲在一边仔细观察，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等等，如果是这样，那其实也不是没机会找到娄晓娥。 毕竟像娄晓娥那样的香江人，如果来京城，她能住的地方很有限。 只要找点人，在附近的涉外大酒店盯着点，只要她来了，肯定能找到她。 要是搁在过去，这或许有点难，可现在呢，自己有了顶级素描技能，完全可以先画出娄晓娥的样子，让人拿着画像去找娄晓娥啊。 没错，不能单纯被动等人来，还是主动出击更好。 找人手盯着涉外酒店也不难，可以找杨安全，让他找点小弟过来。 无非就是多雇个人，一个月多花个三十快钱而已。 这点小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根本不成问题。 总而言之，如今的社会形式虽然还是趋于保守，但改革春风已经是越刮越强，发财机会遍地都是，只是很多人出于习惯，有些畏首畏尾罢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早早的干，大胆的干。 只有快人一步，才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不光要快，还得要广。 广撒网才能多收鱼啊。 出版业与餐饮业联动，进而进军娱乐业，再继续进入房地产业，有机会的话，也可以涉足工业生产领域。 多领域提前布局，各方面齐头并进，处处开花处处香，方显英雄本色。 如此，也不枉我这重生一回了！ 至于个人感情方面…… 这种事情不用急。 真的男人，就要以事业为重。 男人有了伟大的事业，身边还会缺漂亮可人的妹子吗？ 正文 112 等我长大以后，你再结婚可好？ 当曹志强洗完澡，出了洗手间后，正好看到了曹丽丽。 此时的曹丽丽，左手提着一捆油条，右手提着一个暖瓶，一看就刚回家的样子。 是的，油条现在论捆, 因为这时候的油条，都是用绳子绑起来，让客人提着走，没有塑料袋一说。 至于暖瓶，那里面铁定盛的是豆浆。 因为那个暖瓶本就是专门打豆浆的。 “哥！”看到刚走出卫生间的曹志强，曹丽丽立刻笑道，“你又大清早的洗澡？不矫情啊？” “矫情啥, 早上洗澡提神，爱干净的男生, 运气都不会太差。” 笑着说完这句后，曹志强接着反问曹丽丽：“对了丽丽，你怎么又去买早餐了？不是说了不用吗？你有这个功夫，多睡会儿多好啊？多睡觉才能长身体啊！” “没事儿，今天醒的早。”曹丽丽把装满豆浆的暖壶放在餐桌上，又把油条放进桌子上的小筐子里。 之后，曹丽丽抬头对曹志强道：“哥，今早你不是要坐飞机么，一路上肯定会很累，所以我就早起一会儿，替你买来早餐，你早点吃，早点去机场，千万别误了航班。” 曹志强笑了笑：“放心, 我提前两个多小时起来的, 误不了。” 刚说到这, 一个卧室的房间门忽然被打开, 然后就看见乔四美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的走出来。 “四美？”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笑道，“起来了啊，你姐姐买了早餐，有豆浆有油条，一起吃点啊？” 乔四美下意识看了看桌子上的油条，然后睡眼惺忪的摇摇头：“不了，太困，等会睡起来再吃，不说了，我去上厕所。” 说完，乔四美就跑进洗手间，直接就要脱裤子。 “呀！”曹丽丽一皱眉的大声呼叫，“要死啊你，上厕所关门！” 乔四美打了个哈欠：“忘了，憋不住了，你替我关。” 曹丽丽没好气的跑过去关上厕所门，然后尴尬的看向曹志强。 结果却发现, 曹志强已经把头扭了过去，根本没看这边。 看到这里, 曹丽丽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哥，我妹妹她，她，她太不像话了！” 曹志强摆摆手：“算了，虽然男女有别，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不能太苛责。 再者说，刚搬来新环境，不熟悉也正常，以后慢慢教吧。” 曹丽丽忽然叹口气：“哥，你是不是对四美太过放纵了？你总这样，真的会惯坏她的。”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扭过头来笑了笑：“那你让我怎么办？骂她还是打她？” 说到这，曹志强扭头看了一眼厕所门，这才回头看向曹丽丽，轻轻压低声音道：“丽丽啊，你要搞清楚，你姓曹，她姓乔，这是两码事，懂么？” 曹丽丽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你妹妹，所以你就不想管她？” 曹志强摇摇头：“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尤其是不能严管。 虽然她是你亲妹妹，可不管怎么说，她终究不在我的户口上，跟我不算一家人。 我要是打她骂她，她一发狠，回头去派出所告我虐待啥的，那你说我该咋整？ 我有嘴说不清啊！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妹，我…… 算了，不提那些了，多说伤感情。 总之呢，在我的立场，我只能在乔四美跟前唱红脸。 想要在四美面前唱白脸，那还得你这个亲姐出面才行。 我最多对她口头劝一劝，但真骂人真动手，还得是你啊！” 曹丽丽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不反对我揍她？” 曹志强眨眨眼：“我啥时候反对过？不过……” “不过什么？”曹丽丽问。 曹志强微微一笑，继续低声道：“揍人也要讲究技巧，不能太过简单粗暴。 比如说，人多的时候，或者有我跟外人在场的时候，那你就不合适揍她了。 要是没外人了，那就方便揍了。 不过揍人也别乱打。 你这样，回头啊，你记得找一根趁手的擀面杖，上面用棉布缠绕几圈，用这种缠绕了棉布的擀面杖打她屁股，又疼又不伤人，而且外人还看不出伤，懂我意思吧？” 曹丽丽也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懂了！还是哥您高明！懂我啊！” “那是。”曹志强嘿嘿一笑，“要不我是你哥。” 紧接着，曹志强笑眯眯眨眨眼道，“你看，这我现在不是要坐飞机去南方嘛，要好几天不在家，这就是你算账的好机会啊！ 那，打孩子这种事，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次揍个狠的！ 必须打一次狠的，让她彻底长记性了，才能有效记住教训。 这比平时零敲碎打或者骂几句，要管用多了。 训人百次，不如痛揍一次啊！ 明白吗？” 曹丽丽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道：“明白了，回头我就打她个狠的，一定要让她彻底记住教训，再也不敢持宠而娇！” “这就对了！”曹志强微微一笑。 紧接着，曹志强摸了摸鼻子道：“不过呢，打归打闹归闹，可别乱打。 只能打她屁股大腿跟胳膊这些肉多的地方，千万别打头跟手。 还有，千万千万不能把我供出来啊，你要把我供出来，那咱俩这黑白脸的戏码，可就不灵了！” 曹丽丽笑了笑：“放心吧哥，我有分寸，保证不说是你教我的！” 听了这话的曹志强略一皱眉，不过很快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讲究！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曹丽丽拿起暖瓶，倒了一碗豆浆，然后对曹志强道：“快吃早餐吧，早点去机场，宁可早点也别晚了。” “好啊。”曹志强笑呵呵的点点头，“钱还够么？” 曹丽丽叹口气：“哥，你昨天刚给了我一千块钱，这还能不够？我天天吃海参都够了。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也太不把钱当钱了吧，哪有你这样花钱的？太大手大脚了！” “嘿嘿，钱吗，赚来不就是用来花的？”曹志强笑了笑，“只要赚的比花的多，那就可以了呀。” 曹丽丽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因为这话确实无法反驳。 只能说，曹丽丽的观念，还是停留在原先，还是无法跟上新变化。 看到曹丽丽不说话了，曹志强才道：“还有啊，我去南方的时候，你要是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儿，记得找郝……” “我知道我知道。”曹丽丽嘟起嘴，“要是万一有我解决不了的难事儿，记得给昨天晚上来咱家吃晚饭的那个大姐姐，就是你新认的那个叫郝淑雯的干姐姐打电话，对吧？” 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对。” “哼，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至于一遍遍的说么。”曹丽丽不满道。 曹志强呵呵笑了笑，没说话。 是的，昨天晚上的时候，郝淑雯送曹志强来这里后，就各种死赖着不走，结果呢，等曹丽丽一回来，就只能留郝淑雯一起吃饭。 就这样，郝淑雯跟曹丽丽以及乔四美俩人都认识了，连他俩的情况也大概搞清楚了。 好在呢，郝淑雯能说会道，跟曹丽丽以及乔四美都聊的很不错，尤其是跟乔四美，简直是相见恨晚，聊的那个开心。 完后呢，郝淑雯还留下了她家的电话，说不管是曹志强还是曹丽丽，又或者是乔四美，只要是有事，随时可以打电话找她。 谷片 对此，曹志强也只能接受。 不过又一想，有郝淑雯这个干姐姐也不错。 这个干姐姐，可跟于媛媛那个干姐姐不一样。 于媛媛那个干姐姐，只是曹志强当时无聊的时候，为了方便找她玩而找的一个借口，后来也一直都是曹志强主动，于媛媛一直都是被动方。 而郝淑雯呢，却反过来了，一直都是郝淑雯主动，曹志强被动。 从功利角度看，郝淑雯更有用一些，毕竟人家明确说出要帮忙的说辞，而于媛媛却从没说过这话，甚至于媛媛都没来这里过，也不认识自己的俩妹妹。 也就是昨晚那顿饭，让曹志强对郝淑雯彻底改观，觉得虽然跟她是偶然相遇，但人家对自己呢，是真不错。 既然如此，曹志强也不矫情，嘱咐俩妹妹说，他不在期间，一旦有事，可以找郝淑雯这个大姐。 因为曹志强想来想去，他穿越后认识这么多人，貌似真正能靠谱的，可能就是这个才认识不久的郝淑雯了。 虽然到现在，曹志强也不太清楚，郝淑雯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不过原因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结果就是，郝淑雯是真的对自己很好，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一点，曹志强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所以，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曹志强却可以信任郝淑雯，至少认为自己的两个妹妹，一旦有事的话，可以找郝淑雯帮忙。 “总之啊丽丽。”曹志强笑了笑道，“郝大姐虽然我认识不久，但为人很热情，而且有背景有本事，真出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她准没错。” “好了好了。”曹丽丽拉长着脸道，“快吃你的吧，吃完了赶紧走，别废话了。” “哦？”曹志强一挑眉毛，“你好像不太喜欢那位郝大姐？” 曹丽丽低头不说话，算是默认。 “为什么啊？” “没什么为什么。” “那不喜欢人家，总要有个理由吧？” 一听这话，曹丽丽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来正色道：“哥，那个女人你最好少接触。” “嗯？”曹志强一愣，“什么意思啊？” 曹丽丽道：“她是有夫之妇，有老公有孩子啊！” 曹志强更奇怪了：“那又如何？有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曹丽丽气呼呼的道，“那种女人，你怎么敢招惹？你这，你这不是那什么，第三者插足么？” 曹志强噗嗤一笑：“我当什么啊，什么第三者插足，我又不跟她处对象，只是认了个干姐姐而已，大家最多是姐弟关系，就好像我跟你差不多，当然没有咱俩感情深就是了。” 曹丽丽皱眉道：“你真这么想的？不是要跟人处对象？”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我多大，她多大？再者说，她还有老公孩子，我俩怎么可能？” “哼。”曹丽丽道，“傻叔跟秦阿姨呢？秦阿姨比傻叔大，也有孩子，无非是秦阿姨没了老公，但她有个婆婆，而那位郝大姐，她虽然没说，但她来咱家的时候，一句也不提她老公，估计早没感情了。” 曹志强眨眨眼：“就算这样，那我又不是傻叔那种人，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大的，我喜欢小姑娘。” 刚说到这，曹志强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抿嘴不说话的曹丽丽，连忙改口：“没有，我只喜欢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比我略小一点的同龄人，反正啊，我不会喜欢郝淑雯的，你放心！” 曹丽丽扁扁嘴：“可你不喜欢她，她却喜欢你啊？ 昨天晚上你是不知道，我偷偷观察过她。 她来咱家后，目光可几乎都放在你身上，心思也一直都在你身上，甚至对我们的好，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哼，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分明就是看上你了，如此明显的情况，别说你一点感觉不出来。” 曹志强眨眨眼，微微一笑：“丽丽，教你个乖，感情这种事情吧，一个巴掌拍不响，甭管她对我有啥想法，只要我自己不动摇，那就没问题，强扭的瓜不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保证对她不动心，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曹丽丽下意识的问。 “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曹志强一愣，然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曹丽丽。 发现曹志强忽然看向自己，一直盯着曹志强看的曹丽丽立刻就脸色变红了，迅速低下头去不说话，双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大气也不敢出，似乎变的有些紧张。 “咳咳。” 曹志强连忙咳嗽两声，然后笑呵呵的道：“傻妹子，别整天胡思乱想，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我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我现在的心中都是以事业为重，压根就没心思去想这些儿女情长。 还有，这种问题，不是你个小孩子该问的，像你这个年龄的人，好好学习才是正经。 记住，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别人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 但你自己学到的知识，自己掌握的能力，永远都是你的，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以后等你长大了，会慢慢明白的。 算了，不提那些了。 来，一起喝豆浆吃油条，这可是我的乖妹妹亲自给我买回来的爱心早餐，我可不能辜负了。” 曹丽丽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气，这才抬起头，先仔细看了看曹志强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笑道：“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曹志强拿起一根油条问。 曹丽丽垂下眼睑道：“就是，你能不能别太早结婚？等我长大以后，你再结婚可好？” “嗯？”已经咬了一口油条的曹志强一愣，“为什么啊？” “因为你太不靠谱了！”曹丽丽忽然猛的抬起头，盯着曹志强正色道。 “哥，虽然你现在很能赚钱，这点我确实服你。 但是，但是你在个人感情方面一塌糊涂，幼稚的紧！ 所以，所以我得替你把好关，别让你稀里糊涂的娶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败坏家业跟门风！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哥！” 曹志强一边嚼油条，一边奇怪的看着曹丽丽：“你没事儿吧？说什么胡话呢？” 曹丽丽忽然一拍桌子，气呼呼的站起来：“我不管！ 反正，反正我长大之前，你不准结婚！ 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曹志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曹丽丽点点头，“我，反正你要结婚，必须经过我这关！我现在是孩子，说了不算，但我长大之后，我就能说了算了，所以，所以你必须等我长大之后，再结婚！” 曹志强想了想：“丽丽，你是不是最近受了啥刺激？上火了？怎么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啊？” “你别管那些了。”曹丽丽正色道，“答不答应吧。” “行行行，答应，答应还不成？”曹志强一耸肩，无所谓的道，“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早结婚的打算。 等你长大再结婚？没问题啊！” “这可是你说的！”曹丽丽睁大眼睛道，“不许反悔！” “放心！”曹志强又咬了一口油条，一边吃一边道，“对别人，我可能没几句真话，但对你，我保证说到做到。 毕竟，你可是我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个细心照顾我的人，更是我最最亲爱跟最最信任的妹妹啊！ 所以，虽然我还不明白你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 “那肯定的。”曹丽丽这才眉开眼笑的倒了一碗豆浆道，“哥你放心，这世上你可以谁都不信，但你绝对可以相信我，因为只有我，才是真正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说到这，曹丽丽把那碗豆浆往前一推：“喝点豆浆吧，趁热喝，可好喝了。” 正文 113 我虽然姓曹，但绝对不是学曹操啊！ “不是啊郝姐，真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我可以打车。” “行什么行，打车多贵啊，我开车又不花钱，油费都是单位报销。再说了, 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赶我走吧？” “可是……” “可是什么啊，时间快到了吧，走走走，我送你去机场！” 听到郝淑雯这么说，曹志强叹口气：“行，那你稍等我一会儿, 我去拿包。” 站在房间门口的郝淑雯笑眯眯的道：“好啊, 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拿？” “不用不用。”曹志强连忙摇头, “我带东西不多，就一个包，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曹志强就走到沙发边，拿起了上面的一个长方形的军绿色帆布包。 的确，曹志强这个帆布包，里面装的东西很少，大部分都是曹丽丽昨晚帮忙硬装进去的，比如牙缸牙刷毛巾内衣啥的。 但其实呢，曹志强本不用这个，毕竟他有随身空间。 那空间，老大了去，他又不用空间倒腾物资，只是装个人物品的话, 怎么装都装不满。 当然了，毕竟是去坐长途飞机, 不拿个包也不合适, 于是曹志强也就没多话, 任凭曹丽丽放东西。 不过，曹志强只让曹丽丽放点随身物品就行，比如牙缸牙刷毛巾内衣这些，其他的，曹志强表示不需要。 他有钱，真缺了什么，可以到了当地再购买，不需要带太多东西。 等曹志强拿起军绿色帆布包，就走到郝淑雯跟前：“好了，郝姐，我们可以走了。” “好啊，那咱们现在走吧。”郝淑雯笑着道，“早点去，总比迟到强。” 曹志强点点头，刚要离开，一个卧室门忽然打开，乔四美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咦, 曹哥哥, 姐姐呢？” “你姐姐已经上学去了。”曹志强道。 “哦。”乔四美点点头, 然后皱眉看了看张伟, 又看了看已经走进了的郝淑雯，“郝姐姐？你怎么来了？还有曹哥哥，你们这是？” “郝姐是过来送我去机场的。”曹志强立刻抢着道，“你忘了，我今天要坐飞机去南方啊。” 乔四美这才一拍脑袋：“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曹志强笑了笑：“四美，自己在家乖一点，无聊了看看书，看看电视，或者听听收录机，饿了可以去楼下餐馆买吃的，别乱跑，晚上别出门，知道么？” “放心吧曹哥哥。”乔四美甜甜的一笑，“我可乖了，可听你话了，保证没问题。” 曹志强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等等！”乔四美看了看郝淑雯，略微一皱眉，“她，这位郝姐姐，她，她也跟你一起坐飞机？” “不是。”曹志强笑道，“她是来送我去机场的，她有车，速度快。” 乔四美看看郝淑雯，再看看曹志强：“那，那……” “你要说什么？”曹志强问。 乔四美一扁嘴：“那你昨天怎么不说，郝姐姐今天会来送你？还有，我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曹志强笑道：“这种事儿还用说？至于你姐姐，你姐上学去了，不用告诉她。” 说到这，曹志强不想再跟她掰扯，直接道：“好了四美，我该走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了再说。 行了，就这样，好好在家呆着，走了！” 说完这些，曹志强就拿着包当先离开，而郝淑雯回头看了一眼乔四美，微微一笑，这才离开房间，并顺手关上门。 等郝淑雯一关上门，乔四美立刻拉下脸道：“狐狸精，臭不要脸！你等着，我，我一定告诉姐姐去！” 说到这，乔四美蹬蹬蹬跑到冰箱处，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牛奶：“曹哥哥说，喝牛奶能补钙跟蛋白质，能长高高，还能长……” 乔四美另外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嘿嘿一笑：“嗯，我得多喝奶才行！ 哼哼，你们给我等着，等我长大了，你们谁都得靠边站，曹哥哥是我的！” 说完这句，乔四美打开盖子，咚咚咚的一口气喝光。 不说乔四美在那赌气喝牛奶，刚走出楼房的郝淑雯呢，也在跟曹志强聊天。 谷飋 “曹志强，你家四美，好像对我的出现有点意见啊。”郝淑雯道。 “那是。”曹志强道，“你突然出现，我都意外，别说我妹妹了。” “也是，是我突兀了。”郝淑雯点点头， 曹志强忽然停步道：“不是啊，郝姐，昨晚不是说好了，我不用你送么，你怎么还来啊？” 郝淑雯一愣，然后笑着眨眨眼道：“我知道啊，但是，但是……嗯，我是你干姐姐嘛，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多花钱不是？ 我反正开车又不花钱，而且陪你去机场，你也有个伴，等飞机的时候不会那么无聊不是？” 听她这么说，曹志强略一皱眉，不过很快点点头，语气温和的道：“好吧，下次别这样了，我这种小事儿，范不着您来啊。” 郝淑雯立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怕我累着，不过真没事儿，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当司机，挺好的。” “你孩子呢？”曹志强道，“你不照顾孩子了？” 郝淑雯撇撇嘴，满脸不爽：“哼，我倒是想照顾孩子，可孩子一直在他爷爷奶奶那，我想看看都不让，我倒是想照顾来着。” 曹志强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你车呢，咱该走了。” 郝淑雯这才反应过来：“啊，车就在那边，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说完，郝淑雯就蹬蹬蹬的跑开了。 看着郝淑雯跑向吉普车的背影，曹志强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是的，虽然一开始不太肯定，但到了现在，曹志强非常肯定，这个郝淑雯是看上自己了。 只是碍于她已婚人士的身份，所以她才不敢表达爱意，只能搞迂回策略，玩什么干姐姐。 这就跟自己之前跟于媛媛护士搞的那套差不多，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自己对于媛媛护士，只是处于一种欣赏跟猎奇，不，是保护心理。 毕竟当年的曹志强，可是被江玉燕迷的不要不要的，哪怕那只是他少年时的幻想。 说白了，曹志强现在想跟于媛媛凑近乎，只是因为于媛媛长得像江玉燕，所以下意识就想跟她聊聊天，逗一逗她，觉得跟她在一起很有意思，但没有别的想法。 至于郝淑雯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像跟曹志强对于媛媛差不多，但其实不一样。 因为在曹志强看来，郝淑雯对自己，很有点赔小心的意思。 说的更明确一点，郝淑雯对自己，分明就是一条舔狗啊。 当然了，何郝淑雯会看上自己也很正常。 毕竟现在的自己长得帅，有才华，而且还是小鲜肉一枚。 已婚妇女迷恋像自己这样的小鲜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得亏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写诗，是个著名诗人，要是知道了，那还不更成狂粉了？ 可拒绝又说不出口，主要是怕出事儿。 毕竟人家的背景在那摆着，脸黎援朝都对她客客气气，由此可见一斑。 万一自己明确拒绝她，让她恼羞成怒…… 哎呀，自己小胳膊小腿，只是有点钱跟才华的帅哥而已，怎么可能真能对付的了这种jun二代？ 所以说，不是咱故意拖着她，实在是不敢拒绝，也不忍心拒绝她这样的可怜人啊。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为难啊。 谁让我又帅又有才华呢？ 魅力就是这么大，就是这么吸引女孩子，这又不是我的错。 所以，我真的只是想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来妥善的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对这位人妻有啥想法。 我虽然姓曹，但绝对不是学曹操啊！ 总之，不管怎么样，只要严守本心，严格遵守姐弟之间的关系，那就没问题！ 必须的！ 正文 114 飞机传说之中华烟与茅台酒 在郝淑雯的开车相送下，曹志强很顺利的来到了首都机场。 之后，郝淑雯又停好了车，亲自陪着曹志强来到一号航站楼。 一直来到检票处，郝淑雯才停下，恋恋不舍的跟曹志强挥手告别。 与曹志强想的不一样，这时期的飞机安检, 简直是儿戏。 前世的曹志强坐飞机，得提前过来做各种安检，可在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安检处，只有一个检票处。 除非大型行李，否则像曹志强带的旅行包, 可以自己拿着, 检票员连打开看都不看, 只是问问你里面有啥。 等你说了包里有啥东西后，检票员点点头就算过，根本就不开包检查。 与此同时，曹志强还看到后面有个带着玻璃罐头瓶子的，里面盛满了黄褐色液体，检票员只是问了一下，对方说是茶水后，检票员同样不打开瓶子检查，直接点头就让过。 看到这种情况，让曹志强相当惊讶，也相当惊悚。 这特么根本就没有安检好吧？ 轮到曹志强安检的时候，检票员同样只是不疼不痒的问一问，曹志强回答完毕，人家检票员确认没有违禁品后，就让曹志强过了。 等曹志强过了安检，不，检票处后, 就拿着机票，跟着人群往里走。 是的, 没有登机牌，就是那张手写机票。 往里走后，就直接去了机场候机楼等着。 好歹是首都，这里的候机楼还是不错的，这要是其他地方城市，估计就是直接去个棚子里呆着。 在候机楼等了一段时间，然后听到广播声，自己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接下来，又是一顿排队，然后排队走出候机楼，进入机场跑道，并在机场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架大型喷气式客机跟前。 是的，曹志强这次乘坐的飞机，因为是京城直飞贵阳，距离有点远，虽然是国内航线，却属于干线远程客机的活儿，所以曹志强现在乘坐的飞机，是这里目前最好的飞机, 伊尔-62型飞机。 伊尔-62是前苏联设计并制造的飞机，北约代号“文豪”，是一款设计载客105人的大型远程喷气式客机。 这架飞机的前面部分，跟波音系列的飞机很像，最典型的特色，就是有四台喷气式发动机，两边各自两台发动机，而且发动机都在尾部，不是在翅膀上。 据说这样的设计有利有弊，好处是外形整洁，气流经过哦机翼的时候不容易受气流干扰，稳定性更好一些，不容易颠簸，弊端则是重心有问题，所以这种飞机为了避免重心问题，据说都要在机头部位搞几吨重的配重水箱。 不过，这架飞机最突出的地方，是空难少，尤其是引进国内的伊尔-62客机，好像曹志强没听说过有过什么空难发生。 反倒是其他客机，比如同时期的三叉戟，甚至后来的波音飞机，都出过好多次事故。 之所以空难少，可能跟这架飞机的设计有关。 毕竟发动机在尾部，就空气动力学来讲，好像确实更稳定，而且这样做的飞机强度也更高。 所以说，这种飞机只要解决了重心问题，其他问题都是小问题。 相反，发动机装在机翼上，看似合理，但其实对机翼的强度要求比较高，在这个时期来讲，这种发动机在机翼上的布局，反而有些危险。 当然了，这都是曹志强的个人看法，实际原因当然更复杂。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这种伊尔-62型飞机，安全性确实不错，尤其是国内的那几架伊尔-62飞机，确实从没听说过有出过什么空难事故。 倒是同时期的三叉戟式喷气客机，据说更高级，却时不时的就出事儿。 总之，看到是这种飞机，曹志强还是很心安的，毕竟这是经过历史验证的，安全方面很有保障啊。 等曹志强登上飞机，立刻就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来到了头等舱。 来到这里才发现，尼玛整个头等舱区域，就他一个人。 下意识往后看了看，发现他后面隔着两排座椅后，才有人入坐，但人数也很少，稀稀拉拉的。 一开始，曹志强以为是人还没上齐，可等了一会儿，发现空姐开始过来发东西，并且让大家系好安全带，说飞机马上要起飞的时候，他才发现，头等舱依旧就他一个。 再回头一看，后面坐的人虽然多了，但数一数的话，充其量也就三十来人，撑死也就坐了三分之一的座位，大部分都是空座。 “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在位子上坐好，系好安全带，不要回头乱看。” 听到这个声音，曹志强才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很清纯的空姐，在微笑着劝解自己。 曹志强这才重新坐好，并系上安全带，然后那个空姐就开始给曹志强发巧克力、大白兔奶糖以及口香糖。 那个负责头等舱的空姐还笑着道，飞机起飞的时候最好嚼口香糖，这样可以避免起飞时的不适，但千万不要咽下去，嚼完了吐出来，也不要吐在地板上，要吐在包装纸上，然后可以叫她，她过来收。 谷屢 曹志强点点头，忽然问：“对了，同志，怎么头等舱就我一个人，其他人呢？” 那空姐微笑着低声回答：“那可能是，在这架航班中，买头等舱的就您一个吧。” 曹志强愣了下，然后就点点头。 也是，头等舱一张票要一百八十元，在这个时代，能花得起一百八十元的，除非是报销，否则个人很少买这种票。 不过，单位报销也是有规定的，报销头等舱机票，那得你的级别很大才行，因此，头等舱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坐的，经常是空座。 当然了，这年头也有人肯花这个钱买头等舱，但肯花这个钱的人，往往拿不到单位的购买飞机票介绍信。 换言之，限制飞机上座率的主要原因，是买飞机票的限制，尤其是介绍信限制，如果没有这个限制，那这时期有的是人想坐飞机。 事实上，在这个时期，不是什么单位都能开购买飞机票的介绍信的。 大部分单位，包括很多事业单位，都没有开购买飞机票介绍信的资格。 只有一些大国企，或者重要的机关事业单位，才有那个开飞机票介绍信的资格。 对了，顺便说一句，北平设计院，现在也是够资格开飞机票介绍信的，不过这时期的北平设计院嘛，主要问题是确切，而不是没资格。 正这么想的时候，那个跟曹志强对话的空姐又从小车上拿出一盒特制五支装的中华香烟。 看到这个后，曹志强惊讶道：“这飞机上还发中华烟？” “是。”那个空姐笑道，“都是免费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曹志强道，“我是想问，这飞机上能抽烟吗？” 空姐笑着摇摇头：“以前可以，但现在我们有新的规定，从今年开始，飞行期间一律不许抽烟，不过飞行之前，是可以抽一支的。” 略微一顿后，空姐再次低下头，在曹志强耳边压低声音道：“当然，如果您旅途期间实在受不了，可以去厕所抽一支烟，但不能在客舱里抽烟。” 曹志强眨眨眼：“既然不让明着抽烟了，那还发香烟？” 空姐也是一愣，然后笑着解释：“这是头等舱才有的礼物，您如果不抽烟，可以带着回去留纪念或者送人。 这种包装盒是特制的，您要是拿出去送人啊，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飞机头等舱才有的，很有面子的。” 曹志强失笑，拿起那盒五只装的中华香烟：“原来中华烟，是头等舱的礼物啊。” “对，是礼物。”空姐笑着点头。 曹志强点点头：“对了，我听说，现在坐飞机有免费茅台喝，真的假的？” 空姐看了看后面，再次低下头低声道：“当然有，不过只有头等舱才有，您要喝的话，我可以给您提供。 不过，这得等飞机起飞以后，到达高空处，飞行平稳后再提供，现在喝的话，飞机起飞的时候会有点难受，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提供酒水饮料的。” “明白了。”曹志强点点头。 “您需要报纸杂志么？”空姐又笑着问。 “还有报纸杂志？”曹志强问。 “对。”空姐点点头，“我们有最新的报纸跟杂志，还有一些小说，您可以在旅途中借阅解闷，要不要我拿来您看看？” 曹志强想了想道：“先给我一份北平青年报吧。” “好的，您稍等。” 空姐说完，就回去拿了一份报纸，然后巧笑嫣然的双手送上。 曹志强也不废话，拿过报纸，翘起二郎腿，就开始看起报纸。 又过了一会儿，空姐过来提醒曹志强，说飞机马上起飞，请曹志强收起报纸，系好安全带，并且最好吃一块儿口香糖，从而有效缓解压耳症。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曹志强也就从善如流，毕竟这时代的飞机，不能跟后世的飞机相比。 当曹志强吃了一块儿口香糖后，那个空姐居然就在曹志强身边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下，并且系好安全带。 对方的这一动作，也让曹志强相当吃惊。 要知道，在曹志强前世的时候，空姐是有专有座位的，一般是不会坐乘客位子的，但这个空姐显然并没有去所谓的专门座位上坐，而是就在他身边的头等座上坐好。 曹志强当然不会认为，是这个空姐看上自己了，只能认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在一九八三年坐飞机头等舱，体验果然不一样啊。 正文 115 云朵之上的文艺汇演 小食品跟小礼物都发过之后，等了没一会儿，飞机终于开始动了。 一开始的速度有点慢，但越来越快，明显进入加速状态。 再过一会儿，飞机开始爬升，能明显感觉到推背感, 耳朵也开始有压迫感了。 幸亏有口香糖，在嚼口香糖的时候，那种耳朵的压迫感就好很多， 又过了一会儿，强烈的推背感开始消失，耳鸣感也消失了, 应该是过了起飞阶段了。 正常来说，这时候的飞机, 会进入一个缓慢爬升阶段，慢慢的飞向高空，然后再在一万米高空的平流层飞行。 到了那时候，飞机就会彻底平稳安静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飞机开始平飞，环境也好了很多，感觉相当的平稳。 然而，就在曹志强打开安全带，重新翘起二郎腿，打算好好看报纸的时候，就发现旁边那个空姐忽然站了起来。 那个空姐站起来后，先对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就站在走廊中间。 紧接着，她走到一边, 拿起一支无线麦克风，开始对大家道：“各位旅客朋友们，现在我们的飞机，已经正式抵达同温层, 飞行在云朵之上。 这个高度，已经比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要高，真正的飞鸟难渡，也只有像我们乘坐的这种大型喷气式飞机，才能长期在这个高度巡航。 接下来，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请允许我们，在这里为大家表演几个节目，你们说好不好啊？” 那空姐一说完这个，后面的旅客立刻就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跟鼓掌声。 倒是头等舱的曹志强，他看到这里却很有些发蒙。 卧槽，这是坐飞机吗？莫不是在坐旅游大巴吧？ 收到大家的热情回馈后，那个年龄稍大的空姐笑道：“大家好，我叫赵欣，走刀赵，欣欣向荣的欣。 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度过这段有趣而漫长的旅途。 接下来，请欣赏我们的第一个节目，诗朗诵——《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朗诵者，赵欣！” 一听这话，曹志强直接张大嘴巴。 好家伙，这是要朗诵自己的诗啊。 果然，接下来那个叫赵欣的空姐呢，朗诵的诗歌内容，正是他之前抄袭，不，是他原创的诗歌。 诗是个好诗，人也很美，声音也挺不错，态度温柔和善，除了年龄稍大，基本没什么可挑剔的。 只不过呢，坐在头等舱里，你前面三步之内就站着一个漂亮空姐，在笑盈盈的朗诵着你曾经写过的诗，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没错，就是别扭，反正曹志强现在呢，没有一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曹志强的三观跟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有可能，是因为这诗不是他原创，是他抄袭的，所以才有点别扭。 好不容易朗诵完诗歌，本来以为就结束了，结果呢，接下来还有唱歌环节。 唱的什么歌？当然是红歌跟流行歌了。 乘务长赵欣先唱了一个《歌唱祖国》，然后又来了个年轻点的空姐，演唱了一个《甜蜜蜜》，接着就继续换人继续唱，唱的基本都是港台流行歌曲。 等唱完歌，又来了俩空姐过来，俩人一起说起了相声。 这就让曹志强整不会了，这是坐飞机，还是来看文艺汇演啊？ 不过别说，这些空乘人员还真挺多才多艺的，不管是唱歌，诗朗诵，还是说相声，都有模有样，挺有意思的。 除了这些，他们还有一些互动节目，比如猜谜语，百科问答。 猜谜语好说，所谓百科问答，有点像科普提问，就是空姐提出一些生活中的小问题小现象，然后让大家解答，有点像十万个为什么。 比如说，天空为什么会打雷，避雷针为什么能避雷，飞机起飞为什么会有压耳症等等。 基本都是空姐提出问题，然后让乘客举手，被空姐点名后站起来回答。 如果空姐问出问题，没人举手，并且空姐连问三次，一直没人回答，空姐就会自己公布答案。 这种科普问答类的，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曹志强，就连续回答了三个问题，全部答对。 当然了，因为这毕竟不是上课，不可能全逮着一个问，那不光不礼貌，也有些太显眼。 所以后面的问题呢，虽然曹志强都懂，都能回答，但他还是很明智的都不再举手回答，要把机会留给别人。 说完科普问答，接下来还会邀请乘客站起来，进行一下个人的表演才艺，一般就是唱歌，或者诗朗诵，甚至还有唱京剧的，唱的也有模有样，很有点那意思。 不过曹志强发现，这期间大家站起来表演节目的，最多的就是诗朗诵，而朗诵的诗歌呢，竟然大部分都是曹志强写的诗。 由此可见，诗歌在这个时代，确实魅力依旧，至少在上层人士中很流行，而他曹志强的诗歌影响力，也确实比较大了，至少是受人欢迎。 但是这些活动，曹志强都没参加，主要是不想太显眼。 他本来就是头等舱唯一的一名乘客，而且还那么年轻，已经有些惹眼了。 还是低调的做一枚美男子吧，太突出不好。 然而，当又一名乘客唱完一首《我的祖国》后，那个叫赵欣的乘务长呢，似乎认准了曹志强，非要他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这时候呢，因为大家之前的表演，气氛已经热烈起来，所以在看到曹志强还是不乐意后，大家都开始起哄。 什么“来一个”跟“别害怕”的鼓励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激将的，起哄说你不会怕了吧，怕了就跟我把座位换一换之类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而且都很善意，曹志强也没办法，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站起来后，曹志强道：“这样，很高兴跟大家一起坐同一班飞机，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你打算唱什么歌啊？”抱着一台手风琴的女乘务长赵欣笑道，“如果不是特别冷门的，我给你伴奏。” 曹志强笑了笑：“不用，你把手风琴给我，我自己自弹自唱。” “哎呦。”那个抱着手风琴的女乘务长道，“真的假的啊，你还会拉手风琴？” “略懂。”曹志强点点头。 “那好。”女乘务长赵欣，立刻很大方的把手风琴拿下来，“你来。” 曹志强点点头，不再多话，背起手风琴，然后站在空姐让开的走廊中间，对着由的女乘务长亲手拿的麦克风道：“所谓相逢是缘，很高兴能跟大家共乘一架飞机。 接下来，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叫做《这世界那么多人》，希望大家能喜欢。” 谷鱂 刚说完这句，那个女乘务长赵欣就忽然把麦克风放在自己嘴边道：“这歌的名字没听过啊，原唱是谁啊？” 说完这句，她再次把麦克风放在曹志强前面。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笑着道：“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原唱就是我，因为，这是我自己写的歌，现在自弹自唱，大家的话，应该是第一批听这首歌的外人吧。” “哇，真的假的？”女乘务长故意夸张道。 曹志强耸了耸肩：“听听不就知道了。” “好的！”那个女乘务长立刻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我们这里还有一位会自己写歌自己唱的音乐才子，不管怎么样，大家先鼓掌啊！” 这话一说完，大家果然都先鼓起了掌。 等大家鼓掌结束，女乘务长才笑着对曹志强道：“好了，这位同志，请开始您的表演吧。” 曹志强愣了愣，这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先拉动手风琴，用自己新拿到的顶级手风琴演奏技能，弹起了《这世界那么多人》的前奏。 前奏音一起，大家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这不光是此时的乘客素质较高，都比较讲礼貌外，最重要的，还是曹志强这首歌的前奏太有感觉了。 虽然这首歌呢，如果是独奏，用钢琴或者吉他表现更好。 但用手风琴的话，其实也还不错，别有一种怀旧时光的味道。 随着前奏响起，曹志强的歌声也开始在机舱里飘荡：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 初见你蓝色清晨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 常让我望远方出神 灰树叶飘转在池塘 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 光阴的长廊脚步声叫嚷 灯一亮无人的空荡 …… 唱到这里的时候，曹志强微微一停顿，然后继续了高潮部分：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 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 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 唱到这里的时候，整个飞机舱内已经是寂静无声，很明显，大家都已经沉浸在了歌声里。 接下来，曹志强又把下面的部分不急不缓的唱了出来。 虽然曹志强唱的不是特别用力，也没有玩炫技，但这首歌本身的魅力，依旧让这个时代的众人沉醉不已。 甚至是，有一些感情丰富的人，听着听着都眼睛湿润了，这其中就包括站在曹志强后面的那个空姐赵欣。 反倒是拿着麦克风的女乘务长，大概是年龄较大，阅历较多，只是很有感慨，却没有哭出来。 终于，一曲结束，可现场却依旧十分安静，根本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迎来鼓掌声。 直到又等了五秒钟后，乘务长率先放下麦克风，当先鼓起了掌。 随着乘务长的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紧接着，女乘务长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哇，这，这真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还真是个音乐才子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开始解开手风琴，要把手风琴还给女乘务长。 结果对方摇了摇头：“不行，既然你这么厉害，再来一首啊？” “对，再来一首！”旁边一个空姐也跟着道，“随便什么都行，最好还是你自己写的，我们爱听！” 此时第三个空姐，也就是那个之前唱《甜蜜蜜》的女空姐道：“实在不行，你把这首歌再唱一遍也成，我还想再听一次。” 随着这三个空姐的说话，很多人又开始起哄。 果然，这就不是个正经的航班，这是春晚舞台搬上飞机了吧？ 推辞不过大家的热情后，曹志强只好又把这首歌唱了一遍。 等曹志强再次把这首歌又唱了两遍，才在一片不舍的“再来一个”跟热烈的掌声中，重新回到座位。 重新回到座位的曹志强呢，其实也挺开心跟兴奋的。 虽然呢，一开始的时候，他是略有点尴尬，不过等放开了之后，那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就好像蹦迪，一开始不好意思，等真蹦起来，也就没有不好意思了，剩下的只是兴奋。 不管怎么说，这种空姐带头表演节目，外加跟乘客互动的模式，确实挺有意思的。 当然，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了。 要是搁在以后，估计是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幽幽的叹了口气。 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是个很美好的回忆。 正文 116 想得到我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好好的，你为什么叹气啊？” 听到这个声音后，曹志强一扭头，正好看到一双扑灵扑灵的双眼皮大眼睛，外加一个温柔清纯的笑容。 是那个唱《甜蜜蜜》的年轻空姐。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自己身边，微微弯下腰, 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看到这情况，曹志强也是先来个微微一笑，然后才道：“没什么，就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为什么有感而发啊？”那个双眼皮大眼睛的空姐笑着再问。 曹志强再次一个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意思很明显了, 委婉的不想说。 看到曹志强不想说，那个大眼睛空姐眨了一下眼，然后笑道：“对了，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啊，真是你自己写的吗？” 曹志强点点头。 “太厉害了。”那个空姐道，“你完全可以去当歌手了，我觉得那些港台歌星，很多都唱的不如你好。” 曹志强微微一笑：“谢谢，过奖了。” 大眼睛空姐笑着摇摇头：“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是真的好听。对了，你是北平人么？” 曹志强点点头：“是。” “太好了！”那个大眼睛空姐道，“我也是啊，我住在苏州胡同那边，你知道苏州胡同吧？” 曹志强一愣：“你说的那个苏州胡同，是东单公园东边那个？” “是啊是啊！”大眼睛空姐笑着点点头，“就是那里，你果然是北平人，对了, 你叫什么，住哪儿啊？” “这个……”曹志强略一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是，哪有一上来问你叫什么住哪儿的，又不是查户口。 似乎看到曹志强的为难，之前在这服务的那名空姐，也是这里的乘务长赵欣忽然走过来道：“田月，你干嘛，别打扰客人。” 说到这，那个叫赵欣的空姐对曹志强道：“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冒犯了您。” 曹志强只好笑了笑：“没什么。” 那个叫赵欣的空姐，同时也是这里的女乘务长，这才对那个叫大眼睛空姐道：“回你的舱位，别来打扰人，回去后，立刻写一篇五千字检查给我。” “啊？”那个大眼睛空姐扁扁嘴, 只好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 还不断回头看曹志强的方向, 很明显有些不舍跟不甘。 然而，那个叫赵欣的女乘务长一瞪眼，对方只好乖乖回过头，回自己的舱室去了。 等斥退那个大眼睛空姐，赵欣才再次对曹志强一鞠躬，跟着道歉道：“真的很抱歉，出现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多担待一些，她年龄小，又是刚来，难免有些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她，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曹志强哑然失笑：“放心吧，我不会投诉的，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很为难的。” “放心，绝对不会了。”那个赵欣斩钉截铁的道。 曹志强点点头，也就不再追究了。 也是，这个时代就这样，大家都没啥隐私一说，问人名字跟地址，或者问你在哪干，工资多少，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完全没有什么忌讳。 另外，这时代能当空姐的，十个有八个是有背景的关系户，虽然也有规矩，但远没有后来那么严格。 照这样看，发生之前那个空姐上来搭讪，问客人名字跟住址的情况，也不算什么。 甚至是，如果不是之前自己表现出为难的样子，恐怕这个叫赵欣的女乘务长，都不会过来。 没错，那个大眼睛的女空姐，之前过来跟曹志强搭讪聊天的时候，这个赵欣乘务长就在一边看着呢，根本没过来阻止。 还是等曹志强露出为难神色，她才走过来阻止，摆明了就是之前不反对，看乘客有意见了才来打圆场。 人家都这样了，他能怎么办，只能是原谅啊。 再者说，被空姐主动搭讪，感觉其实还不错。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家长得挺漂亮的，要是不漂亮，曹志强可就没这么容易原谅了。 所以说，哪怕是在这个时代，也依旧是个看脸的时代啊。 空姐来搭讪的小插曲过后不久，又来了个推着食品车的空姐，这是开始发放食品饮料了。 食品种类有很多，包括各种点心蛋糕，面包三明治，甚至还有全聚德的烤鸭。 饮料也很多，不但有很多像北冰洋汽水，莱蒙汽水，红宝桔子水等国产饮料，还有可口可乐。 酒水就更多了，什么红酒香槟，啤酒白酒，全都有，包括茅台。 既然来了，那曹志强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其他也就罢了，但这时期的茅台，必须尝一尝。 听到曹志强的要求后，空姐也不推脱，很客气的打开茅台，微笑着给曹志强倒了一杯茅台。 整瓶给是不行的，只能是你想喝了，再叫空姐过来给你倒酒。 谷揄 而且还限量，只能喝三杯，据说是怕你喝醉。 曹志强也不管这些了，直接拿过来细细品。 怎么说呢，前世他喝过茅台，感觉前世喝过的茅台，跟现在喝的茅台区别不大。 也可能是他不会品，反正都是浆糊糊的，带着点醇香，还带着点辛辣，回味无穷。 不过呢，喝了两杯，他就不要了，感觉也就那样，还是可口可乐过瘾。 要了两瓶可口可乐，又要了一份杂志，曹志强就慢悠悠的看起来。 接下来的时光，就很安静了。 由此看来，只是飞机刚升空的时候，才有那番热闹的节目表演跟互动，大概率是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 毕竟对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来讲，飞机刚升空的时候，因为各种不适感，会让人感觉很紧张的。 所以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进行一系列节目表演跟互动，就很有必要了。 不过等时间一长，大家都适应了之后，还是安安静静的最好。 曹志强也挺喜欢这种热闹过后的安静，所以看啊看的，就开始发困，直接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而在曹志强睡过去之后，空姐赵欣很有眼力劲的拿来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曹志强身上。 一路无话，等曹志强一觉醒来，却被空姐告知，飞机马上要降落了。 紧接着，曹志强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醒了下神，又接收了最后一次送餐跟送礼物服务。 这一次，推着餐车的空姐，正是之前擅自过来跟曹志强搭讪的那个大眼睛空姐。 在路过曹志强身边的时候，明明曹志强啥也没要，她却突然弯下腰，主动送了一把赠品折扇。 曹志强下意识的接过来，却发现那大眼睛空姐又低声道：“我叫田月，田地的田，月亮的月，折扇里有个小纸条，上面有我家的地址跟我家的电话，你，你记得回头打给我啊。” 说完这句后，那个叫田月的空姐就咬着嘴唇站起身，然后快步推着餐车离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而等对方离开，曹志强才打开折扇，果然，里面夹着一张手写的纸条。 上面不但写了田月的名字，还写了她家的具体地址跟一个电话号码。 看到这里后，曹志强苦笑了一下。 礼物藏纸条？ 这还真是很有时代特色的搭讪方法。 如果是女人主动给男人搭讪，就更容易又成就感了。 也是，虽然曹志强没有忧郁的眼神跟唏嘘的胡渣，也没有展露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 但他有顶级的手风琴演奏技巧，有人间绝顶的嗓音，还有一首足以打动人心的新歌，这一切的组合，如果再加上一张帅气的脸庞，笔挺的身材，就已经足够把一个涉世不深的年轻空姐给迷倒了。 前世的曹志强，听说过一句话，说是一个男人最能吸引女人的地方，主要分四大吸引力。 这四大吸引力，分别是一个男人的权势、财富、才华跟颜值。 四大吸引力得其一，就不愁追不到女人，要是四者齐备，就不愁女人不倒贴。 自己一个年轻男子，能在这个时期坐飞机头等舱，其实就是暗戳戳的表明了自己的权势跟财富。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再显露点才华跟颜值…… 哎呀，四大条件齐备，可不就让一些女人腿软脸红情不自禁吗？ 果然，男人不能太出众。 太过出众的男人，就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走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走到哪里都容易招惹到人，尤其是女人。 就好比现在，明明我已经很低调很内敛了，但还是招惹到了一个漂亮空姐，搞的人家情不自禁的主动倒追。 我但凡有点坏心思，但凡有个海王心，那这个空姐可就……哼哼哼！ 当然了，像我这么正派的年轻人，肯定不能做那种事情，所以我是不会轻易被攻陷的。 想得到我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一个空姐的小纸条就能让我放弃矜持跟操守。 除非你长得很漂亮，漂亮到让我把持不住。 不过之前那个大眼睛空姐嘛，漂亮归漂亮，但终归只是八十年代的审美，不太符合他二十一世纪的审美，所以嘛，还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啊，为啥就这么大呢。 以后看来还是要再低调点，不能随便乱放技能，也不能随便给人错觉了。 再这么下去，主动求交往的漂亮女人会越来越多，当量变达到质变，久守必失，早晚会把持不住变渣男的。 这样一想，多少也就理解那些女粉众多的渣男海王了。 主动凑过来的美食如果太多的话，很难忍住不下嘴啊！ 正文 118 抵达县城，骑虎难下 上海牌760A轿车，是一款相当经典的轿车，也是这个时代国内最经典的高档公务用车。 这时期，地方城市中能坐这种车的，一般都是高级的领导。 也就是卫红机械厂是个十几万人的大厂，你要是一万人以下的小厂，现在根本拿不到这种车的配额, 那种小厂的领导，能坐吉普212就不错了。 什么？红光机械厂还不到一万人？ 是，红光机械厂是人数不足一万，论规模是不大，可人家是京城国企啊，那当然不一样, 级别在那摆着呢。 别说, 坐这种轿车，就是比坐普通的摩托车或者公交车舒服, 也比吉普212舒服，至少悬挂就不一样。 司机姓徐，才四十岁出头，是个老司机，而且很健谈。 是不是真健谈不清楚，但他之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曹志强的身世。 曹志强又不傻，很快就知道，这大概是领导交代的任务，让他摸清自己的底细。 对此，曹志强当然是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啥也没说。 看问不出来，那个徐师傅也就不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儿说这里的好山好水，或者谈国家大事。 可惜啊，受限于眼界, 徐师傅对国家大事的看法也就那样, 很多观点呢, 让曹志强真的是无力吐槽。 于是乎，除了一开始大家聊了几句后，很快曹志强就假装打瞌睡，不跟他聊了。 这一假装，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曹志强被徐师傅叫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地方了，马上就要进赤光机械厂了。 由于之前呢，卫红机械厂的周厂长，已经提前跟这里的赤光机械厂领导打过电话，通报过曹志强的事情，所以吃光机械厂的领导很重视，一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 一看曹志强的车来了，好家伙，立刻鼓乐齐鸣，锣鼓喧天，鞭炮也放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接上面来视察的大领导或者特派员呢。 这个阵仗，属实让曹志强有点蒙逼, 不过多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而且心理素质强大，所以曹志强下车之后，就已经脸色平静下来，并且十分得体的跟来迎接的书记厂长等领导握手问好。 其实曹志强现在别看表面如沐春风，其实心里也有点慌。 他只是打算过来探个亲，之所以找李厂长开飞机介绍信，也只是觉得坐飞机更快更舒服，但他万万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特么要是让人拆穿了，知道他不是来视察调研的，那就好看了。 好在呢，这时期通信没那么发达，曹志强又是京城人士，还有省城卫红机械厂周厂长的私下嘱咐，所以这个小县城的机械厂呢，对曹志强这个京城来人是相当重视，真以为对方是来视察的调研员。 京城大厂，忽然派人来他们这个小地方调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上达天听，意味着有可能继续搞一波支援建设啊！ 如果不是，那更厉害，只能说明这是披着普通职工外皮的“强力部门的强力人员”！ 所以哪怕曹志强看上去年轻的过分，但这更加深了大家的误会。 这里的人同样以为，曹志强是背景深厚的大衙内，过来这边是为了镀金，或者执行特殊任务的。 总之，来了之后，又是一波接风洗尘吃吃喝喝，接着就安排了住宿。 弄完这些后，厂里还给安排了视察计划表，准备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由厂长以及各级领导，陪同曹志强一起视察全厂各个部门。 这期间，全厂还趁着曹志强休息的空档，确切的说是趁着晚上的功夫，让职工集体加班，一起把工厂来了个大扫除。 没办法，谁让曹志强来的太快，导致他们来不及提前安排，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这还不止，等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接到消息的县内各级领导，就在一把手的带领下，屁颠屁颠的来了。 没办法，如今这个小县城，真的只有屁大一点，经济几乎全靠赤光机械厂以及其他几个国企大厂支撑。 因此，现在听说，京城大厂来了个背景深厚的大衙内，来这镀金做调研，那县领导当然得赶紧过来打招呼啊，最起码混个脸熟。 同样道理，这里的县城一把手呢，倒是不指望曹志强能让人把他的官位给提拔一下，他只是希望别惹恼了人家，别让人给自己使坏就行。 毕竟对这些小地方来讲，受限于眼界问题，对这些京城衙内往往想的过多，都认为这些人能量通天，干别的不行，使坏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说，曹志强来到这里的前两天，就是在不断的跟各种领导的吃喝交流中度过。 这期间，厂领导跟县领导，都在曹志强面前大吐苦水。 什么这里穷啊，困难啊，缺钱缺技术，更缺人才，希望上面多多支持云云，是真把曹志强当能通天的大神看待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曹志强也有些心里打鼓。 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人是彻底误会他了。 对此，曹志强只能继续憋着，不敢说自己这次来只是为了探亲，只能硬挺着原先来做调研的说辞，想以后找个时间，再私下去找姐姐一家了。 好在，时间进入来这里的第四天后，曹志强总算能自由活动了。 毕竟来做调研，不可能总搞形式主义，总之吃喝接风，也得给人做点正事儿。 不过为了方便，赤红机械厂还派了厂里的宣传科科长张德全，来给曹志强当向导，帮助他熟悉这里的情况，全力配合曹志强的调研。 事到如今，曹志强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他京城衙内兼调研员的身份装下去。 未必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可大家都不敢赌真假，也都乐意装糊涂。 于是乎，为了让自己的调研之旅更逼真，曹志强来这里的第四天，就不得不带着那个姓张的宣传科科长，在工厂以及县城里到处乱转。 期间，他一边不断听着张科长的各种介绍，一边拿笔在小本子上做笔记，做出一副在正经搞调研的样子。 至于他在小本子上记的东西有啥用，这个嘛，只要说个机密就行了，没人来查你。 反正这个曹志强，是省城的卫红机械厂介绍来的，真出事儿，那也是省城卫红机械厂的问题，他们地方小厂是不会有问题的。 曹志强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前世有些新闻上说，有些骗子能在八九十年代，装什么将军啊高干啊，在下面的小地方混吃混喝多年还不被拆穿了。 实在是下边这些小城市的人，脑补能力太强，稍微一忽悠就信了。 所以到这个时候，曹志强也不敢盲目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只能先假装调研员，真的在这里做调研，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调研啥，他也不知道，反正人家说啥，我就做好笔记呗。 别说，曹志强这么一做，真把人给唬住了，导致赤光厂的全厂上下，都收起了很多怀疑，都以为曹志强真是来做调研的京城专家。 至于专家过于年轻的问题，哎呀，这年头不都在讲究提拔年轻干部吗？ 兴许人家不光有背景，还是高学历的人才呢，那也说不准啊。 像这种有学历有背景的年轻才俊，来下面小地方做做调研，镀镀金，再正常不过了。 是的，继卫红机械厂误判之后，这个小县城的赤光机械厂，也对曹志强的身份产生了严重误判。 甭管是什么身份，你就往高了想，往深了想，好好招待就没错。 一直等曹志强在县城假模假样的做了两天调研后，在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曹志强才委婉的跟那个全程跟着他，全程负责招待他的张科长，询问起自己姐姐跟姐夫的情况。 正文 119 亲姐一家人 “夏思明跟曹佳佳？认识啊，怎么不认识？” 一听曹志强说出这俩名字，那个张科长立刻点头说认识。 “夏思明是我们厂三车间的四级钳工，也是我们这里的技术骨干。 至于曹佳佳，我也知道，那是他爱人，在新兴光学仪器厂的职工医院当护士。 不过, 夏思明前段时间生病了，是肾结石，好像挺厉害的，听说尿尿都出血。 所以啊，夏思明现在一直歇病假，一直在家养病, 已经很久都不在咱厂里工作了, 你要找他，得去他家里才行。” 曹志强点点头：“那你知道他家地址吗？我想去他家拜访一趟。” 张科长点点头：“他家我当然知道, 不过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曹志强这才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曹佳佳是我姐姐，亲姐姐。” 张科长愣了愣：“什么，夏思明的爱人是你姐姐？”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低声道：“小点声，别声张，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儿。” 顿了顿后，曹志强又道：“这个，其实呢，我之所以被派来这里公干，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姐在这，我来这里后，可以顺便利用空余时间, 过去探个亲，所以，你懂的吧？” 说到这，曹志强顺手送给张科长一百块钱。 “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 我不想有太多人知道，所以，能不能行个方便？” 张科长眨眨眼，看了看手里的钱，再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收起钱，这才扶了扶眼镜道：“哦，是这样啊，难怪，难怪啊。” 想了想后，张科长点点头：“对了，我记得了，老夏的爱人，好像确实是京城人士，这么说，你们还真是姐弟啊？” “没错，真姐弟。”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所以，我现在能去看看他们么？” “当然可以。”张科长道，“不过，你确定现在去？不用提前打个招呼？” “不用。”曹志强笑道，“给个惊喜也不错。” 张科长点点头：“那好吧，我这就带你去。” “你稍等。” 说完，曹志强走到床边，拿起那个帆布包背上，然后才跟张科长道：“走吧，张科长。 对了，地方远不远，要不要我叫上徐司机，大家一起坐车去？” 张科长眨眨眼：“不远，不用开车去。“ 略微一顿后，张科长又小声道：“你不是说了吗，这是你的私事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可是啊，带你来的那车太扎眼，这车要是一开过去，肯定被人围观。 所以啊，咱还是老规矩，一起骑自行车去，悄默声的去最好。 还有，你这身行头也最好换一换，你这西装革履套风衣的，随便往那儿一站，就知道是大人物，也有点惹眼了。” 曹志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我就这一身来的，要不，你告诉我商场在哪儿，我去买一套？” “那倒也不用。”张科长一皱眉，然后笑道，“这样，你要不嫌弃，我先去给你弄套这边车间的工人服，你换上试试。” “那感情好。”曹志强笑了笑。 “那好。”张科长站起来道，“你在这稍微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完，张科长就离开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后，张科长重新回来，手上还拿着三套衣服。 “小曹啊。”张科长此时很是熟稔的跟曹志强打着招呼，“这三套衣服是三个尺码的，你试一试，看看哪个合身就穿哪个。” “好，多谢。”曹志强点点头。 之后，曹志强看对方没动作，这才道：“这个，张科长，你能先出去一下么？我换衣服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看着。” “啊？”张科长一愣，然后就点点头，“好好好，我在门外，你换好了叫我。” “好的。”曹志强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等张科长离开招待所的房间，曹志强才开始换起了衣服。 最终，他觉得第二套衣服相对来说最合身，不是那么紧绷，但也不是过于肥大。 换好赤光机械厂的职工服后，曹志强才让张科长重新进来。 “不错不错，很精神嘛。”张科长看着曹志强称赞，“就是你这双皮鞋，还是有点惹眼了，不过问题不大，一般也没人去仔细看鞋的。” 曹志强点点头：“那现在能走了吗？” “当然可以。”张科长笑着道，“你要没问题，那咱这就走吧。” 曹志强点点头，这就背起包，跟张科长出了招待所。 就这样，张科长跟曹志强俩人，继续跟之前在县城做调研那样，一人骑一辆自行车，由张科长打头，曹志强跟上。 骑车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他俩就来到一处住宅区。 这里基本都是平房，看上去相当破旧。 很快，张科长带着曹志强，来到一处平房门口停下，正好看到有个戴红领巾的小男生，正坐在门口，趴在一张椅子上写作业。 张科长径直走过去，然后对那个小男生道：“小弟，你爸妈在家吗？我是你爸妈的同事，张叔叔啊！” 那个戴红领巾的小男生站起来点点头，然后就朝着屋子喊：“妈，有人找！” 被小男生这么一吆喝，里面很快就走出一个穿着朴素，双臂还戴着套袖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一出来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对张科长道：“哎呀，原来是张科长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科长笑了笑，然后让开身道：“曹佳佳，你看看这是谁，认识不？” 那个中年妇女再次一愣，然后眯着眼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也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虽然看起来有些显老，但模样呢，依稀跟家里留存的照片里的大姐形象差不多。 于是，曹志强走前一步，笑着道：“姐，我是曹志强啊！” 一听这话，那个中年妇女才恍然，然后有些激动的过去握住曹志强的手：“呀，你是志强？真的是志强？” “当然。”曹志强笑道，“您不信，就仔细看看我！虽然我后来又长了点，但模样应该还能看出来吧？” 中年妇女，不，应该说是曹佳佳，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曹志强的脸，这才眼角含泪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是你，是你啊小弟，真是你啊！” “真是我。”曹志强笑了笑道。 曹佳佳点点头：“好，好啊！一眨眼，都长这么高了，我都不敢认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亲弟弟，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 说到这，曹佳佳随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这才道：“不说了，来，进屋，进屋说。” “好啊。”曹志强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张科长，给他使了个眼色。 张科长秒懂，于是笑呵呵道：“那什么，你们亲人团聚，我就不耽误了，我先回去了。” “哎呀张科长。”曹佳佳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进屋坐坐，一起吃个饭啊。” “不了不了。”张科长笑着摆摆手，“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不打扰你们了，就这样！” 说完，张科长走到自己的自行车边，骑上自行车就走。 张科长一走，曹志强连忙道：“对了，我先拿包过来。” 说完，曹志强跑到自己那辆自行车旁边，把包摘下来，这才提着包走到曹佳佳跟前。 之后，曹佳佳带着曹志强进到屋子里，与躺在床上的姐夫夏思明见了面。 夏思明的照片，曹志强早就看过。 反正在照片上看，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长相跟朱时茂有点像，难怪当年把曹佳佳这个大美女给追走了。 不过这时候的夏思明，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长期劳作，看起来好像四十多岁的样子，头上有不少白发，眼角有不少皱纹，就是身材挺瘦的，跟自己差不多。 但曹志强才十九岁啊，他瘦是正常的，但夏思明可是奔四的年龄，按说应该发福才对，所以他这么瘦，估计要么就是营养不良，要么就是生病，或者两者兼有。 除了跟姐姐姐夫见了面外，曹志强还见了姐姐的两个孩子。 大女儿叫夏文芳，正在上初三，马上面临中考。 小儿子叫夏文轩，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倒还算无忧无虑。 这俩孩子都长得很秀气，而且都挺懂事，哪怕曹志强带来很多水果罐头、奶粉、巧克力等好吃的，也只是眼睛放光，却没有急着过去乱摸，一看就是家教挺好。 对于曹志强这个亲舅舅，俩孩子都很好奇，也有点疏远。 毕竟这俩孩子自从懂事后，还是第一次见亲舅舅。 没错，真的是第一次，因为曹佳佳来这里后，已经十几年没回老家了。 原因主要是距离太远，火车票太贵，来回一次要俩人一个多月的工资，而且来回一趟不光费钱，还太费时间，更加麻烦。 一开始，大姐只是为了省钱而不回老家，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已经习惯性的不回老家了。 可不管怎么样，见到亲姐亲弟，一家人团聚后，大家都很开心。 不过，当曹佳佳听到曹志强说，自己老妈已经在几个月前过世了，立刻悲从中来，眼泪掉不停，连连说自己不孝。 对此，曹志强只能是安慰几句，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相隔天南地北的普通人家来讲，孝顺这个词，或者常回家看看这句话，其实都过於沉重了。 很多时候，大家之所以长期不回家探亲，可能真的只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等曹佳佳好不容易止住哭，曹志强为了转移话题，就干脆问起姐夫夏思明的病情。 这其实没啥好说的，确实就是肾结石。 无非就是这个肾结石的病拖的时间比较长，肾结石比较大，压迫了尿道，所以造成血尿现象。 也因为是拖到现在成了重症，所以平时疼的厉害，夏思明现在都是靠止疼片强撑着。 原因就是他们家现在拿不出钱治病。 因为这个病要开刀做手术，而这种手术呢，这里的医院做不了，得去省城大医院做，而去外地做手术，厂里是不报销的。 肾结石这个病吧，听起来不严重，可疼起来能要人命，根本没法工作。 不光没法工作，疼起来的话，连生活都有些不能自理。 也得亏夏思明能忍，硬是撑到现在。 另外，夏思明其实不光有肾结石这个病，他还有二型糖尿病，而且已经得病七八年了，所以要长期吃药，吃东西也要控制。 由于一直很注意，加上发现早，所以夏思明的糖尿病呢，控制的还算不错，可谁知道呢，现在又得了很严重的肾结石。 本来因为夏思明长期生病，家里的余钱几乎都花在他身上了，现在再来一个肾结石，就真没钱治了。 要不说呢，有什么别有病。 如果不是夏思明有长期的糖尿病，就凭夏思明跟曹佳佳这个双职工家庭，哪怕有两个孩子，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听到这里，曹志强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简单来说，就是姐夫是个药罐子，拖累了一家人。 姐姐平时要照顾姐夫，还得伺候孩子，又要上班，天天忙的要死，加上离家太远，手里没钱，所以才一直不回去。 也正因为这样，她明明还不到四十，却看上去好像已经四十多岁了一样。 想到这里，曹志强暗中叹了口气。 果然，幸福的人都差不多，悲惨的人却都有各自的不幸。 不过嘛，既然自己来了，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就在曹志强打算跟姐姐说出自己的打算，也就是带姐姐跟姐夫回北平，在北平医院给姐夫治病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吵嚷声。 正文 120 她，那个女孩儿是谁？ 屋外突然出现的巨大争吵声，立刻引起了屋里人的主意。 “怎么了这是？”问话的是脸色有些蜡黄的夏思明。 曹佳佳一皱眉：“听声音，好像是隔壁老顾家。” 夏思明点点头：“你去看看吧，我怎么听到很多人在吵。” 曹佳佳点点头道：“行，那你在这好好躺着，我去看看。” 说完，曹佳佳就走出门, 而曹志强呢，在略微一愣后，也跟着走出门。 然后就看到隔壁房间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这群人分了两方，一方人多势众，有男有女, 另外一方则只有一个瘸了一条腿中年男子。 很明显, 那个瘸腿中年男子，是上门挑衅的进攻方, 他对面的人都是防守方，双方正在互相破口对骂。 当曹志强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白毛衣的中年女人，战斗力十足的对那个上门挑衅的中年男大声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凭什么说我们家小珍勾引你家儿子？ 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把话说清楚啊你！” 然后就看到那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跟着怒气冲冲对那个白毛衣女人道：“不是她是谁啊？大家都知道，就你们家女儿，整天找我们家小军！” “造谣，污蔑！”那个中年白毛衣女人立刻反驳，“你胡说八道！” 那个瘸腿男子立刻跟着反驳：“我哪有造谣？告诉你啊，我这里，可是有你们家女儿写给我家儿子的信！ 这里面的内容啊，说起来都让人脸红。 不信我念给你们听。 你看这里写的，一想起要跟你私奔，我就……” 他一说到这，其中一个短发中年男子立刻拦住那个瘸腿男子，让他不要再说了，还要他消消气之类，反正就是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什么情况啊？”曹志强悄悄问自己姐姐。 曹佳佳低声道：“那是我们邻居老顾家, 听说啊，他家女儿跟吕军，哦，就是那个瘸子的儿子私奔了。” “私奔？”曹志强愣住了，“这年头还有私奔？既然双方两情相悦的，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当然没那么简单。”曹佳佳道，“那个吕军吧，不是个东西，之前弄大了一个乡下姑娘的肚子，然后那乡下姑娘找来了，所以后来吕军就跟那姑娘结婚了。 谁知道，那吕军刚结婚没多久，就跟老顾家的闺女一起私奔跑了。 这不，吕军的爹，认为是老顾的女儿勾引他儿子，所以上门来讨说法了。 但老顾家呢，也认为是他们吕家的儿子勾引了他家女儿，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呢。” 就在这时, 之前拦住那个瘸腿中年男的短发男子忽然大声道：“好了, 都别吵了！ 这个时候，就别在乎谁对谁错了！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 “姓吕的！”那个中年白毛衣女人大声道，“你要不把我们家女儿找回来，我跟你没完！” 紧接着，双方又开始互相吵。 吵了一阵后，之前那个制止住瘸腿男子的短发男子呢，又开始大声道：“都不要吵了！目前的主要问题是孩子跑了对不对？ 所以我们要先把孩子找回来，先分头找人，火车站什么的，都去找找，先把孩子找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说对吧？” 他这么一说，另外一个叼着烟的中年男子跟着道：“没错没错，老吴说的对，老吕啊，你先回去吧，现在的关键是孩子，我们先把孩子找着再说。” 听到这里，曹佳佳忽然道：“算了，别看了，咱们先回屋吧，免得他们看到我们，让我们也帮忙找人。”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就跟着转身。 然而，曹志强一转身，就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道路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穿红贸易，带着蓝套袖的年轻女孩儿。 “我勒个去，高圆圆？”曹志强下意识张大嘴巴。 没错，那个穿红毛衣的年轻女孩儿，长得跟他前世知道的一个叫高圆圆的女明星，简直一模一样。 不，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长相酷似，但这个红毛衣妹子呢，年龄更小一些，长得也要更清纯一点。 “怎么了？”似乎发觉曹志强没跟上，曹佳佳回头看了一眼曹志强。 曹志强下意识的抬起手，指着站在路口的那个面色冷峻的红毛衣女孩儿：“她，那个女孩儿是谁？” “嗯？”曹佳佳一愣，扭头看了看那个红毛衣女孩儿。 紧接着，曹佳佳微微一笑，然后扭头道：“她啊，是老吴家的大女儿，吴青红，跟隔壁老顾家的女儿从小长大，关系很好的。” “吴青红？青红？” 曹志强念叨了两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追问：“那她是不是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她妈妈是个医生？” “对啊。”曹佳佳点点头，“她妈妈是医生，跟我在一个医院上班……” 说到这，曹佳佳意识到什么，忽然奇怪的看着曹志强：“嗯，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才来这里的么？” “额。”曹志强眨眨眼，“这个……” 曹佳佳忽然一笑，拽了拽曹志强，低声道：“志强，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曹志强眨眨眼：“这个，嗯……” “行了，别说了，我懂了。”曹佳佳再次一笑，“这样，你要真对她有意思，改天我去问问看。 这说起来，你跟青红的年龄好像一般大，都是十九岁，年轻人，可以先谈谈看看啊。” “等等！”曹志强突然道，“她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好像叫樊洪根，大家都叫他小根？” “男朋友？”曹佳佳一愣，“没听说过青红有男朋友啊？ 不过你说的樊洪根，大家都叫他小根的话，这人我倒是认识。 他是我们厂里的一个实习工，顶替他爸，来工作也没多久。 如果是他的话，不可能是青红对象吧？ 那小根是本地人，跟老吴家的话，完全门不当户不对啊？” 曹志强一拍手：“对了，这就对了，对起来了！” “啊？什么对起来了？”曹佳佳疑惑的问。 曹志强摇摇头道：“姐，你先进去吧，我去跟她说几句话，等会儿去找你。” “喂！”曹佳佳连忙拽住曹志强的胳膊，“干什么？就算你喜欢人家，也别这时候去招惹她啊？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没看他们现在都着急找老顾家的闺女吗？ 这种关头，你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 你这样，等这阵风过去了，我再替你问问看，保证错不了你的！” 曹志强挠挠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鲁莽：“也是哈，是不太对劲，真是关心则乱。” “嗯？”曹佳佳皱了皱眉，然后笑了笑道，“你不会真的看上人家了吧？” 曹志强摇了摇头，刚想说不是。 毕竟他只是熟知青红的剧情，也知道对方的结局，所以既然遇到了，就不想看到一个即将上演的悲剧发生。 不过话到嘴边却想起来，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姐姐可不知道。 他要这么说的话，那跟登徒子有啥区别？ 可如果不管的话，按照现在的剧情走向，大概到明天的话，青红应该就会被小根给强行推倒并糟蹋了！ 再之后，青红割腕自杀不成，最后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变成了神经病，而小根，也被一枪入魂，去了西天。 这种事情没遇到就罢了，既然遇到了，怎么能不管？ 等把青红的危机解决，尤其是让青红别被小跟强行那啥，让青红跟小根都得到救赎之后，自己再找借口离开就是了。 什么？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开玩笑，前世曹志强可是看过青红那个电影的，曾经很是为青红的命运揪心过。 没碰到就罢了，既然碰到了，怎么可能当没看见啊。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不能为了救青红，把自己给搭进去。 毕竟无亲无故也不熟，贸然上去胡说八道，只会被当做疯子。 万一他们不听，事后真发生了自己提前所说的那些事，更会惹人怀疑。 所以，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想个合理救人的万全之策才行。 正文 121 你俩在这玩生死恋呢？要不要这么煽情？ “真的？小弟你说的是真的？” 发出这声惊呼的，自然是曹佳佳。 而她之所以发出这声惊呼，是因为曹志强刚刚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 说的什么话呢？ 很简单，就是曹志强亲口提出来，要带姐姐跟姐夫去北平，在北平的医院就医。 不仅如此，曹志强还说, 姐夫的医疗费他全包了，不用他们付钱。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笑了笑道。 “大姐，咱俩是亲姐弟，一母同胞，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如今母亲也不在了, 我这世上的血亲，也就只剩下您一个了，我不帮您, 谁来帮啊？ 当然了，如果我能力有限也就罢了，但现在我也算事业有点小成，写书赚了点钱。 虽然不算多，但带你们去京城，负担姐夫的医药费，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这里终究是小地方，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这里的医疗条件，终究没法跟京城比。 就好比姐夫这个病，据我所知，在京城大医院, 根本不是问题，做个手术就能好。 可在这里，根本没法做这种手术，哪怕就算去这边的省会医院, 如今做这种手术的危险性也很高。 所以啊，还是早点跟我去京城，咱们去京城大医院，早点做手术，早点好。” “太好了！”曹佳佳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扭头对沉默不语的夏思明道，“老夏，你的病能治了，以后再也不用这样受苦了。” 夏思明皱了皱眉，然后道：“可是，去京城做手术，肯定很贵，这么多钱，我们，我们拿不出来啊。” 曹志强笑了笑：“我不是说了么，来回路费，食宿，医疗费, 我全包了啊。” “这怎么能行？”夏思明摇摇头道，“志强，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就算像你说的，你现在写书赚了钱，可那也是你的血汗钱，你以后还得留着娶媳妇，我们不能赚你这个便宜。” “老夏！”曹佳佳一皱眉，“你怎么还是死脑筋？他是我弟弟，亲弟弟，他现在肯帮我们，多好的事儿啊，你怎么就这样呢？” 夏思明叹口气，转过头看向曹志强道：“志强，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件事我不能接受，因为，因为我受之有愧啊。 说真的，当初是我要来这里的，你姐姐本来反对，可拗不过我，最后还是跟我来了。 谁知道来了之后，跟当初说好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当年我肯来，是因为他们说，来这里后，五年内提三级工资，结果到现在了，工资一直也没变。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四级钳工了，谁知道来了这么久，到现在依旧是四级钳工，从来没变过，哪怕我技术再好，也不给我考级的资格。 不止如此，在这期间，我还总是生病，每年光是医药费，就占了大半。 因为我这个病鬼，害的你姐除了刚来这里的第三年，回去过一次外，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为什么呢？因为没钱啊！” 说到这里，夏思明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在这个鬼地方，我几乎每年都要生几次病，住几次院，好多花费，单位也不给报销，所以我们赚的钱，一大半都投在我身上了。 你姐一直无怨无悔的跟我，陪我，照顾我，我，我却……” 说到这，夏思明哽咽了一下：“其实我早想过了，是我拖累了你姐，你姐如果肯跟我离婚的话……” “夏思明！”曹佳佳忽然大声打断夏思明的话，“你疯了？又说什么胡话？” 夏思明苦笑一下：“佳佳，我知道你好，可，可你继续跟着我，只会继续拖累你，倒不如咱们把婚离了，然后你跟弟弟，当然还有俩孩子，你们一起去京城，去那里过好日子。 至于我……算了，听天由命吧。” “老夏，干嘛要说这种话？”曹佳佳眼红红的道，“当初我不是说过了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当初认定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变。 所以，离婚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夏思明叹口气：“佳佳，你怎么还是死心眼呢？之前是没办法，可现在你弟弟来了，他一看就是混的很好。 有我在，你不跟我离婚，你要想回去的话，那根本不可能。 可如果你跟我离婚了，有你弟弟的关系在，你想回京城的话，并不难。 到时候，你把俩孩子带回京城，这不比窝在这个穷地方跟我受苦好？ 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单位绝对不会放我走的，哪怕我病成这样。 为什么呢？因为我一旦走了，就会起连锁反应，其他人都会想着走。 你只要跟我还是夫妻，你也不可能走的。 你我走不了，孩子就走不了，就只能呆在这个地方。 可如果我们离婚，你就不在我户口上了，就可以带着孩子，跟你弟弟一起回北平。 然后呢，你户口不在我这里来，再想办法落户京城，也就容易多了，我……” “不行！”曹佳佳猛的道，“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也不会离开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夏思明一皱眉：“佳佳，你怎么还是死脑筋呢？现在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 “停！” 曹志强忽然猛的一摆手，打断了姐姐跟姐夫的吵架，或者说是生离死别。 “你俩在这玩生死恋呢？要不要这么煽情？”曹志强一脸无语的道。 “奇了怪了，我今次来，对你们来说明明都是好事儿，怎么还搞这么一出？ 什么你为我牺牲，我为你奉献的，你俩搞毛啊？ 看我是个单身狗，故意在我跟前秀恩爱撒狗粮？ 你俩要不要这么现啊？ 有想过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吗？” “啊？”夏思明一愣，然后道，“不是，什么狗粮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 “你别说了！”曹志强打断夏思明的话，“姐夫，我明说了吧，我跟你关系一般，比陌生人好不到那儿去，要不是我姐，我认识你是谁啊？ 可是呢，我姐喜欢你，舍不得你，非要跟你过，那我又想让我姐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先把你的病给治好！ 还有，你以为我给你治病，就是免费的？ 当然不是，我有条件的！” “条件？”夏思明一愣，“什么条件？” 曹志强道：“放弃这里的一切，跟我姐，当然还有你这俩孩子，大家一起回京城。 然后呢，你什么都听我的，过来帮我做事！” “啊？”夏思明再一愣，“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曹志强道，“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姐，还有我这俩外甥，一起回京城！ 然后，你病好了之后，来跟我干，当我手下，替我干活，用这种方式来还债，懂了么？” “替你干活？你要干啥？”夏思明又问。 曹志强淡淡一笑：“我要干的事儿可多了，比如说，先开个小餐馆。 总之，我现在还缺点可靠的人手，所以想到了你跟我姐。 当然，现在餐馆还没开，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房子我都买了，装修也正在进行。 这次回去后，用不了多久，餐馆就能开业。 然后呢，你跟我姐都来我的餐馆帮我忙，我给你俩开工资，你们帮我看店，这样很不错吧？” “这……”夏思明皱了皱眉，跟曹佳佳对视了一眼。 “小弟！”曹佳佳问，“你说的是真的？” 曹志强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存折，一下扔给曹佳佳：“姐姐，看看吧，这是我的存折，看看上面的数字再说。” 曹佳佳一愣，拿起存折看了看，可很快就倒吸一口凉气：“四，四十万？” “不止呢。”曹志强笑着道，“我之前还提出了十万块，上面有记录，你看看。” 曹佳佳再一看，果然，之前有过一次十万块的提款记录，而在之前，还有几次存款提款记录，数目都相当惊人。 “老夏，你看看。”曹佳佳连忙把存折给夏思明看。 夏思明看过存折后，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曹志强：“这个，志强，你这，这……” “别说了。”曹志强一摆手，“姐夫，姐姐，如今改革开放了，什么都在变，尤其是外面，变的那是快多了。 现在这时代，不是以前了，如今什么都看钱。 只要有了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你看，我现在就赚到这么多钱了，以后只会更多。 就算姐夫不想在我的餐馆里干，觉得丢人，也没问题。 事实上，我还打算开个出版社或者杂志社。 出版社我不敢打包票，但开个杂志社绝对没问题。 我已经找了相关的合作方了，开杂志社对我来说，简单轻松。 一旦开了杂志社，姐夫这样的大才，完全可以过去帮我忙啊。 还有姐姐，你不是护士么？ 如果姐姐不想放弃护士这个职业，非要继续当护士，这我也能安排。 我在京城有点关系，如果你不乐意来帮我，非要找个单位，我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到京城的医院当护士。” 顿了顿后，曹志强又道：“姐姐，姐夫，实话实说，我这次来，可不单纯是接到姐姐的信，过来帮姐夫治病的，我是打算把你们接走，好帮我忙的。 以后啊，我是要大展拳脚的，可我身边可信的人手太少了。 都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你们一个是我亲姐，一个是我姐夫，大家是一家人。 我要混不好就算了，但如果我能混的好，肯定不能忘了你们。 再就是，妈走的时候，一直担心姐姐，一直念叨姐姐。 我以前没办法，现在有能力了，我当然要完成妈的心愿，把姐姐接回来。 可我也知道，我姐死心塌地要跟你，所以只带姐姐回去，那恐怕是不成的。 所以啊姐夫，你要是真有点良心，真的为了我姐好，为了孩子好，就收起你那个破自尊，麻溜的带着我姐，当然还有我这俩外甥，一起跟我走！ 你要非跟我矫情，说什么离婚啊不走啊，那反而让我看不起你。 因为那只会说明，你是个只为自己的自私自利之辈，懂么？” 正文 122 大姐，你知不知道啥叫假离婚？ 被曹志强这么一番冷言冷语后，夏思明立刻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曹志强会这么说。 “小弟，你姐夫他……” “你别说话！”曹志强打断要替自己老公解释的曹佳佳，“这是我跟姐夫之间的对话，也是爷们之间的对话，我要的是他的答案, 不是你的，姐！” 说完这句，曹志强重新盯着夏思明：“姐夫，我的意思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到底同不同意跟我们一起走？ 你但凡敢说一个不同意，我立刻走人，跟我姐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管你们。 到时候，你们就继续呆在这个小山沟里，一直到死吧！ 一个连机会落在你手，都不会收起把握的蠢人，不值得帮！ 当然了，我是不会同情你的，我就是同情我姐姐，还有她的俩孩子。 想当年，我姐明明可以留在京城，因为当年的政策，父母可以有一个成年子女在身边，不用非得上山下乡，也不用非得去三线。 我姐当年的条件，完全可以留下来。 然而，我姐却为了你，不顾父母反对，抛家舍业的跟你来这里。 十几年了，十几年不能回去，就在这里伺候你, 还跟你生了俩孩子，你也该知足了吧？ 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带着我姐跟孩子，一起跟我走，一起跟我过好日子去！ 别让我瞧不起你！” 听了曹志强的这番话后，夏思明苦笑了下：“好吧，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要是还不同意，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说完这句后，夏思明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要去京城很麻烦的，我属于业务骨干，厂里不会放我的户口档案的。” “这个简单。”曹志强眯了眯眼，“你可以辞职啊。” 夏思明摇摇头：“我如果强行辞职，厂里也不会放我的档案关系，只要档案在厂里，那我的户口也只能在这, 去了京城也不是京城户口。 没有京城户口, 我无所谓，但孩子怎么办？ 他们没有那边的学籍, 就没法在京城上学的。” 没错，在这个时代，国内因为还没有身份证，所以公民的户口本，基本就等于是身份证。 与此同时，国内对户籍的管理也很严，想迁移户口去另一个城市，那是非常难的。 基本上，户口除了看你的出生地外，还要看你的档案在哪儿，而档案在哪儿，则主要看你的工作单位在哪儿。 想办户口迁移，就要先拿到自己的档案关系，这是前提条件。 除非你一直没工作过，否则的话，只要你有工作单位，那工作单位就掌握你的关系档案，而这个关系档案在哪儿，基本就决定了你的户口在哪儿。 简单来说，在这时期，如果你的工作单位不肯放你的档案，你就算强行辞职也没用。 因为就算你强行辞职，你的档案还在单位，那么你就没法去办户口迁移，你就依旧是你单位所在地的户口，无非是你多了个无业游民的身份。 举例来说，夏思明如果强行辞职，他可以没工作，但单位只要不放他档案，不承认他的辞职，他就没法拿着自己的档案，去当地民政部门办出户口迁移证。 没这个户口迁移证，他就没法办户口迁移，他就依旧是这个小县城的户口。 而夏思明的孩子，都是落在夏思明户口上的，那么夏思明的孩子，就只能在这个小县城上学，没法跟着夏思明去其他城市上学。 或许你本人觉得无所谓，可以当个体户，但你的孩子学籍是跟你户口的，所以哪怕你去了京城，只要没有办理户口迁移，孩子就只能在你户口所在地上学。 啥？借读，不好意思，现在没这个规矩。 “有了！”曹志强道，“你现在不是生病了吗，你可以办理病退，让单位放你走啊？ 你长期不上班，单位还得给你发工资，单位也不乐意吧？ 如果你以生病为理由，办理病退，不就可以跟单位要回档案关系了？ 反正你是真有病，又不是假的。 到时候，你办了病退，拿着户口档案跟我去京城，我在京城运作一下，找个京城单位收你，你转户口档案也就不难了。” 夏思明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就算真病了，而且病的也不轻，可肾结石这种病，够不上病退标准，单位是不会因为这个病而放我走的。 像我这种业务骨干，他们宁可让我长期在家养病，宁可多养我一个闲人也不会放我走。 因为我一旦办理病退走了，其他人也会人心思动，有样学样，也去想办法办病退走人。 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以后就止不住了。 所以单位宁可养着我，也不能放我走。” “肾结石都尿血了，都不能办病退？”曹志强皱眉问。 “是。”夏思明点点头，“肾结石这个病，够不上病退标准。” 曹志强皱眉想了想：“那如果是更重的病呢？” “嗯？”夏思明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曹志强没回答，只是看了看对面两个还在吃饭的两个外甥，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 曹佳佳一愣，然后对夏文芳跟夏文轩道：“芳芳，轩轩，你们吃饱了吧，吃饱了出去玩去，大人说事儿呢。” 夏文芳眨眨眼，然后看了看那一碗还没吃完的山楂罐头：“那这罐头……” “整碗拿去吃吧。”曹佳佳一摆手。 俩孩子立刻开心的笑起来，然后最大的夏文芳就端起那碗山楂罐头，小心翼翼的跟弟弟离开了。 等俩孩子离开后，曹志强才道：“肾结石不够，那可以得肾炎啊！严重肾炎，可以够病退标准了吧？” “肾炎？”夏思明一皱眉，“你是说，病历造假？” 曹志强点点头。 曹佳佳忽然摇摇头道：“难，太难了。 要搁在以前，还有可能，现在嘛，各级医院都办不了。 如今哪个医生敢乱开能让职工病退的假病历，被查出来是要受严重处分的，所以，现在你就算送礼，也没医生敢开假病历了，因为担不起这个责任。 另外，现在办病退也特别难，要层层检查，不是一个医生开个假病历就成的。 比如说，我们就算买通一个医生，在职工医院给老夏开了假病历，可上报到单位人事上，他们还要再派人跟着老夏，去别的大医院检查一次，一般是直接去省医院。 如果省医院查出没问题，那不光老夏，就连给老夏开病例的人，都要受处分。 所以除非大关系，否则现在没有医生敢这么做，这是丢饭碗的事儿，甚至可能坐牢。” “是啊志强。”夏思明道，“这种歪门邪道就不要搞了，不是我死脑筋，而是现在吧，假病退这条道走不通，检查太多，太难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直接偷偷走人呢。” “那就直接走啊。”曹志强道。 夏思明苦笑道：“这又回到原点了，直接辞职，厂里不放档案，我户口依旧在这个县城里。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孩子的户口都在我这里，如果我的户口还在这，孩子学籍也就只能在这，没法调去京城读书。 所以，我才想跟佳佳离婚。 因为只有离婚，她才能离开我的户口，到时候，她就能轻松办出户口迁移证。 只要有了这个户口迁移证，她就可以在别的地方落户，不用非得在这里落户。 然后，只要孩子跟她走，她就可以拿着离婚证跟户口迁移证，重新去京城那边办理落户。 当然了，佳佳想在京城落户，还必须在京城有单位要她，不过你这么有能力，想必做到这点不难。 当然，在这之前，佳佳最好先从单位辞职。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 因为佳佳只是护士，目前又是落在我的户口上，单位对她看的不严。 只要佳佳用照顾我跟家庭的理由辞职，单位想必是能同意的，也会放她的档案。 就算厂里不放她的档案也没关系。 档案的作用，除了设计工资待遇外，主要是办理户口迁移证的前提。 可只要她跟我离婚，户口迁移证是一定能办出来的。 有了户口迁移证，有没有档案关系也无所谓了。 只是档案自己掌握在手里，更方便一些罢了，因为这样的话，她去新单位，能够延续她的工龄，不至于她之前工作的心血全白费。 总之，只要佳佳拿到户口迁移证，到时候她就可以重新回京城落户，孩子归她，能落在她户口上，就可以正常在京城上学了。 我已经无所谓了，但佳佳跟孩子不能继续在这受苦啊。” 曹志强一听，点了点头，对曹佳佳道：“大姐，照这么说，离婚也是个好办法。” “不行，我不跟他离婚！”曹佳佳摇摇头。 曹志强一笑：“姐姐，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们可以假离婚啊。” “假离婚？”曹佳佳一皱眉，“什么意思？” 曹志强道：“姐夫说的办法很不错，你可以跟姐夫先去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就协议离婚，越快越好。 然后呢，根据协议，离婚后，孩子都归姐姐，这样的话，你们拿了离婚证，再去办理户口迁移证。 正如姐夫所说，一旦你们离婚，姐姐你就要从姐夫的户口上迁移出来。 只要你手上有户口迁移证，但不在这边重新落户，你就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带着孩子一起去京城，在京城办理落户。 当然了，正常来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你常住地是这里，所以你就算有户口迁移证也不行，还得在京城有个接收单位要你，你才能拿着这个户口迁移证，还有京城的工作单位证明，去办理落户。 理论上讲，京城单位要你是最难的，可这一点对我来说并不难。” “哦？”曹佳佳问，“怎么，你真有办法，能找到京城的单位要我？” 曹志强点点头：“我现在工作的红光机械厂就不提了，是咱爸咱妈一起工作的厂子，二老如今都走了，本来就有两个子女顶替名额，我才用了一个，还有一个可以给你。 就算时间长了，红光机械厂不认账，那也没关系。 实不相瞒，我在京城认了俩干姐姐，都很厉害。 其中一个干姐姐呢，她本身就是医院护士，她爹还是区长秘书，实权很大，只要她爹跟当地医院打个招呼，聘任姐姐你去当护士，那是没问题的。 除此之外，我还认识个干姐姐，是jun方的，背景只大不小。 如果第一个干姐姐的家里不肯帮忙，我再找她帮忙，估计也能成。” “可是……” “别可是了！” 曹志强打断曹佳佳的话道：“大姐，你知不知道啥叫假离婚？ 假离婚的意思，就是你俩正经去办理离婚手续，但只是明面上不是夫妻，暗地里你们还可以继续做夫妻。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先把你的户口迁出来，方便把你迁回京城落户。 在这期间，不耽误你俩正常生活啊，你俩可以继续一起居住，继续同居啊？ 而且你们也可以继续对外声称是夫妻，反正只要你们不到处吆喝，不到处给人看离婚证，谁知道你俩离婚没离婚？ 如今又不是以前，同居犯法，你俩只是名义上不是夫妻，实际上还可以继续当事实夫妻啊。 也不是光姐姐你走，你们离婚后，你们全家可以一起跟我走。 到时候，姐夫虽然户口还在这，但不耽误他去京城医院治病，无非是自费而已，这钱我出了。 而姐姐你，到时候可以先去京城工作跟落户，只要你的户口落在京城，孩子就自动跟着落户过去，迁移学籍也不是问题，自然就能在京城上学了。 等姐姐你落户京城了，有了京城户口，再跟姐夫复婚就是。 到那时候，姐姐你有了京城户口，你们重新复婚，姐夫自然就可以用结婚的名义，强行迁移去京城落户了。 如今很多结婚落户的情况，都是外地女方嫁给京城的男方，但反过来也可以啊。” “这也是个办法。”夏思明点点头，“佳佳，我看志强的办法挺好，挺靠谱的，不如就这么办吧。” “可是……”曹佳佳还有些疑虑。 曹志强笑了笑道：“姐姐，虽然假离婚有点那啥，不过这就看你跟姐夫的感情了，或者主要看你了。 因为一旦假离婚，你是占据主动方的，姐夫其实是弱势一方，毕竟虽然是假离婚，可法律程序上，你们是真离婚了。 等你俩办了离婚手续，如果姐姐你不肯跟姐夫复合，或者不想管姐夫了，完全可以不管姐夫，你自己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回京城，让姐夫在这自生自灭，这好像也符合姐夫的心愿。 但是呢，如果你还舍不得姐夫，那就等你们离婚以后，你俩一起辞职，咱再带姐夫一起回京城治病。 等姐夫治好病，让他先跟我干就成了。 这期间，最多姐夫会丢了这边的工作跟档案而已。 不过档案这东西，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那也没那么重要。 说白了，个人档案，无非就是跟工龄挂钩，涉及到退休待遇啥的，求的是一个保障。 可要我看啊，就如今姐夫工作的那个厂的效益，这工龄不要也罢。 姐夫其实还年轻，又有技术在身，只要病好了，上哪儿干不成啊？ 更别说还有我了。 有我在，还有姐姐你在，不可能让姐夫喝西北风。” 说到这，曹志强问夏思明：“姐夫，我听说你是四级钳工，你的钳工技术，没落下吧？” “当然。”夏思明道，“我虽然只是四级钳工，但要论技术，其实厂里的六级钳工都不如我。 只是我终究是京城来的，在这属于少数派，争不过上海派跟本地派，所以我才……算了，这里水太深，不提也罢。” “那就没问题了！”曹志强对曹佳佳道，“姐姐，听到了吧，姐夫的技术没丢，这就是最硬的靠山。 姐夫就算辞职回去，不要档案，我也可以在京城给他找个好单位，把姐夫安排进去。 如今啊，到处都缺真正的技术骨干，如果人家知道姐夫技术这么强，不会不要他的。 就算正规单位不要姐夫，姐夫也可以跟我干。 最起码，我可以让姐夫学开车，以后当司机也不错。 时代变了，活人不可能被一个档案给困死，再说还有你我呢，你说是吧？” 曹佳佳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夏思明：“老夏，你看这，我弟的话咋样？” 夏思明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猛的睁开眼睛：“我看成，不管怎么样，要先把你跟孩子弄回去，我的事情都好说。 咱们在这耽误半辈子已经够了，可不能再耽误孩子了！” 曹志强嘴角一笑，然后忽然正色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明天就去办协议离婚。” “明天？”曹佳佳皱了皱眉道，“会不会太急了？怎么也得准备准备啊？” “还准备什么？”曹志强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啊。” “那也不行。”曹佳佳摇摇头，“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去跟单位辞职，就借口老夏病情加重，要照顾他，等单位同意我辞职了，再去办离婚不迟。” “没错。”夏思明点点头。 “佳佳说的对，如果先离婚，再办辞职，恐怕她不太好辞职，也不太好拿到她的个人档案。 可如果佳佳借口要照顾我，先去办辞职，这合情合理，人家也挑不出错，一般都会同意放人放档案的。 一旦她辞职成功，单位肯放人放档案，到时候，佳佳的个人档案就会转去劳动局。 只要佳佳的档案去了劳动局，那以后再办理档案转移过户，就方便许多了。” “那好吧。”曹志强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们的！” 正文 123 路遇青红父，赠我手电筒 “姐，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我自己回招待所就行了。”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啊。” “知道了，姐你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 真是太谢谢你了，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什么谢的，咱们是亲姐弟，都是应该的。行了，回去吧, 我走了！” 好不容易把姐姐劝回去后, 曹志强才推上厂里给他配的自行车，在姐姐曹佳佳的目光中慢慢离开。 因为天黑，路不好走，所以曹志强没有直接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准备到大马路上再骑车。 正好，推着车走一走，一路上也好想想心事。 目前看来，一切都挺顺利。 这除了多了自己这个强力外援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姐姐跟姐夫都想走。 没错，其实在曹志强来之前，最害怕的就是这俩人不想走，那他就没辙了。 还有，大概是现在的宁静，让曹志强的心也冷静下来，他开始真正的考虑了一下自己此行的所作所为。 或者说, 他开始反思,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帮那个亲姐姐。 虽然之前呢，曹志强对自己说，找亲姐跟姐夫过来，是为了多点可靠的帮手。 可实际上呢，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年头，亲儿子都未必靠谱，更别说旁系的亲姐姐，以及更远的亲姐夫了。 最重要的是，不说自己这个穿越客了，哪怕是前身，跟那个姐姐也十几年没见了，双方就算又感情，十几年过去，也早就淡了。 所以从现实角度看，或者从功利角度看，曹志强此行根本是多此一举。 那曹志强为何不远千里，花费大代价过来，还要花费更大代价把姐姐姐夫一家接回京城呢？ “是报恩吧，或许是良心？ 总之, 我用了你的身体，重新活了一次, 那我觉得，我有义务帮你姐一次。 如果真的不管不顾，这确实有些让我良心难安啊。” 是的，直到现在，曹志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他之所以过来，根本不是什么姐弟情，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难过。 虽然曹志强总是说，好人不长命，好人没好报，可实际上呢，他在本质上还算是一个好人，他的良心也没有完全被狗吃掉，还是剩下那么点的。 曹志强既然穿越过来，借体重生，那他觉得吧，就不应该完全不管这个身体的那些家庭关系。 就比如这个曹佳佳，严格来说，她才是曹家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曹志强觉得自己有义务拉她一把。 他这么做，不为了谁，只是为了让自己觉得好过而已。 只是曹志强在穿越前，就也算是个年轻人，并不是那种性格定型的中年人，还有些口谦体正直，因此他才下意识的回避自己做好事跟报恩的想法，下意识找了一堆功利性的理由。 比如找姐姐跟姐夫回来，可以帮自己忙，更可靠等等，这都是他为自己好心办好事儿而找的借口。 之前，他一直自己骗自己，直到事情进展顺利，又借助这片宁静的夜色，他才幡然醒悟。 “但求心安而已，反正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当然了，要是亲姐一家烂泥糊不上墙，我也不可能扶姐到底。” “说到底，也要他们自己争气才是，不过目前看来还不错，至少还都有脑子，就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歹是自己现在的亲戚，能拉一把是一把。” “如果他们真的智商在线，想必应该知道该如何取舍，如何把握住我这个机会。” “所以说，自己真是个好人啊，我还以为我的良心早就没了呢。” 想到这里，曹志强忍不住笑出声。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从前面传出来：“谁？” 紧接着，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打过来，打的曹志强有些眼睛挣不开，下意识的拿手挡在眼前。 等曹志强适应了亮光，顺着光亮一看，却忽然愣住了，下意识的开口：“青红爸爸？吴泽民？” 没错，刚刚拿手电筒照自己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拦住瘸腿男人的短发中年男子。 本来曹志强就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自从见到青红之后，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个中年男子，不就是青红的父亲吴泽民吗？ “咦？”那个拿手电筒的男子，也就是吴泽民疑惑的看了看曹志强，“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是这样。”曹志强直接道，“曹佳佳你认识吧？跟您夫人在一个医院，她是那里的护士。” “曹佳佳？护士？” 吴泽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哦，你说的是曹护士啊，她的确跟我是一个厂的。 然后呢，她确实跟我爱人是同事，都在我们厂的职工医院上班。 而且啊，我们也都住在一个地方，两家离的也不远，大家以前还一起吃过饭呢。 还有，我记得曹护士的爱人姓夏，夏思明，是吧？” “没错！”曹志强笑了笑道：“夏思明是我姐夫，我是曹佳佳的弟弟，亲弟弟。” 一听这话，吴泽民走进曹志强，仔细看了看曹志强：“你是曹护士的亲弟弟？奇怪，从没听说她还有个弟弟啊？” “那是因为我们十几年没见了。”曹志强微微一笑，“我跟我姐都是北平人，当年我姐过来后，就一直没回去过，我那时候小，也来不了。 这一次呢，正好我被派来这边的赤光厂做调研，就顺便过来探望一下姐姐跟姐夫。” “哦，这样啊。”吴泽民点点头，“那感情好啊，一家人能团聚见面，很好嘛。” 紧接着，他又狐疑的看着曹志强道：“不对，就算这样，之前我们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女儿叫什么的？” 早有准备的曹志强微微一笑道：“因为之前我姐姐的邻居家有人上门闹事，很多人在吵架，我跟姐姐也出去看过。 那时候呢，我也在场，我亲眼看到您拦住了一个腿脚不太好的大叔。 因为我都不认识你们，所以我姐姐就在旁边给我介绍了一下您的情况，还说了顾叔叔家的情况。 至于您女儿，您女儿当时也来了，我也看到她了，她当时穿一个红毛衣，戴兰套袖，一头短发，对吧？ 青红这个名字，也是我姐告诉我的。 我不光知道青红，我还知道顾叔叔家的女儿叫小珍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吴泽民这才面色有所缓和，“唉，见笑了，刚刚让你看笑话了。” 曹志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反而觉得叔叔您之前的做法很对，而且很明事理。 在那种情况下，的确要先把人拦住，先把孩子找到才对，继续在那吵下去，除了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根本毫无用处。 对了，您这么晚才回来，是帮着去找人了？ 是帮忙找那个跟人私奔的小珍？也就是您女儿的好闺蜜？” “闺蜜？哦，对，是闺蜜。”吴泽民点点头。 “人找到了吗？”曹志强问。 “没有，要找到人，我还用这么晚一个人回来么？早跟老顾他们一起回来了。”吴泽民摇摇头。 说到这，吴泽民叹口气：“你说这小珍也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就跟个臭小子跑了，弄的我们大人都……算了，不说了，跟你说不着。” 说到这，吴泽民摆摆手：“既然你是北平来的，还是曹护士的弟弟，那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啊。 这边的情况跟北平可不一样，路可特别不好走的嘞。 尤其是天黑以后，潮湿路滑，路灯也暗，更不好走。 还有还有，这里还有不少地痞流氓，你一个生面孔的外地人，一个人走夜路，一不小心遇到那些坏人，弄不好要出问题的。” 紧接着，吴泽民把自己的手电递给曹志强：“那，这手电给你，起码有个光，不容易迷路。 而且这手电筒上，还有我们新兴光学仪器厂的名字，能发手电筒的，基本都是我这样的老职工。 所以啊，真要是有本地小流氓出来拦你路，你就把手电筒上的字给他们看看，他们一看这字儿，就知道你是我们厂的，一般就不会动你了。 总之，你是外地人，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别到处乱走，这边不比你们京城，晚上乱着呢。” 曹志强接过手电筒，抬头问吴泽民：“手电筒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没事儿，我这都到家了。”吴泽民一摆手，“我家就在附近，这边的路我也熟，我闭着眼都能到家，你是外地人，不熟路，别出点什么事儿，还是你拿着用吧。” 曹志强眨眨眼：“那，您能让我认认您家门吗？以后好还你手电啊？” “不用那么麻烦。”吴泽民摆摆手，“回头你给你姐姐就行，她会还给我们的，毕竟她跟我爱人在一个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 行了，别说了，趁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赶紧走吧，早点回去，别出来了。” 说完，吴泽民就背起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 一直等吴泽民走远了，曹志强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电筒，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看来，其实青红爸爸人不错，只是一面对自己的女儿，就变了一个人，完全成了专制的代名词。 真要算起来，青红的悲剧，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你这个当爹的责任。 由此看来，大叔你的本质不坏，只是钻了牛角尖，害人害己罢了。 所以说，多谢了，大叔。 哪怕为了今晚的这个手电筒之恩，我也不会让你们家青红出事的！” 正文 124 拯救青红，义不容辞！ 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后，曹志强坐在床头，把玩着手中的手电筒，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他在想吴泽民，还有他女儿青红的事情。 青红那部电影，他可是印象很深刻。 为什么呢？ 因为当年曹志强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曾经跟人看过这个电影。 看了这个电影后, 他立刻就被青红的颜值迷住了，也顺势成了高圆圆的粉丝。 当然了，曹志强这人一向比较博爱，不光喜欢青红这个角色，还喜欢江玉燕那个角色，其他像赵敏等角色，也同样喜欢。 没办法，谁让曹志强的口味比较大众化嘛。 但不管如何，青红这部电影，是曹志强青少年时期看过的一部印象十分深刻的电影，是曹志强曾经的青春记忆之一，相当的难以忘记。 以至于，里面的剧情他都门清。 之前他没察觉，可经过了今天下午那一遭，尤其是跟青红父亲在路上偶遇后，曹志强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意外进入电影《青红》的剧情中了。 曹志强记得，根据电影原来的剧情，青红的闺蜜小珍，跟已经结婚的吕军私奔了，然后呢，吕军的父亲, 也就是那个瘸腿中年男子, 上门找小珍父母要人。 很明显，曹志强之前跟姐姐一起看到的情况，应该就是那个很会跳舞的吕军的父亲, 因为儿子失踪了，所以上门找小珍父母要人的剧情。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改变，继续按照原来剧情走，青红正是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才决定在第二天晚上，跟她的男友，或者叫暧昧对象的小根，在气象站那里摊牌分手。 这是因为，出了小珍跟人私奔的事情后，青红的父亲老吴，更加坚定了要回上海的决心，哪怕不要档案也要走。 青红看出父亲走定了，她无法改变，只能跟着走，所以才想在临走之前，跟小根道别。 因为青红知道，她跟小根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是出于好心，才跟小根道别。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那次跟小根的半夜道别, 竟成了一场悲剧的开始。 小根本就压抑难受, 好像还喝了酒，在亲耳听到青红说要走之后，直接爆发了，所以强行把青红给叉叉了。 就是因为这次强行进入，让青红的精神崩溃了，回去割腕自杀，幸亏发现的早，救了回来。 可就算命就回来了，青红的精神却恍惚了，把自己封闭起来，成了个精神病患者。 这当然是很多原因造成的，主要原因是她父亲长期的高压看管，导火索则是小根，也就是樊洪根的强行叉叉。 是的，电影青红中，青红，或者叫吴青红，其实是一个很保守跟很胆小的女孩子，而且因为长期被父亲严格看管，天性长期得不到释放，一直是在父亲的高压下生活。 本来小根的出现，算是青红的一抹亮色，青红未必是真的喜欢小根，但跟小根的接触，却会让她感到很开心。 尤其是小根送她一双红色高跟鞋后，更是迅速释放了她爱美的天性。 然而，青红父亲一直不想留下，一直想带全家人回上海，这就造成了冲突，导致青红跟小根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 另外，其实青红也不是真的爱小根，她只是长期被父亲高压管制，想要找个依靠而已。 说白了，青红跟小根的爱情，只是一个朦胧的萌芽，或者叫初恋，成功率本就不高。 就跟大多数人的初恋一样。 总而言之，既然今天下午的时候，发生了吕军父亲上小珍父母家要人闹事的情况，那么如无意外，第二天，也就是明天晚上，就是青红被小根糟蹋的日子。 哎呀，虽然曹志强对青红并没有什么想法，但终归是曾经的梦中女神，而且也对电影中青红的遭遇十分同情。 没遇到就罢了，既然现在碰到了，那当然不能让悲剧继续上演啊。 最起码，他要阻止小根强行糟蹋青红。 这不光是拯救青红，也是拯救小根。 因为按照原来的剧情，青红被糟蹋后，青红父亲打人不成，就报了警。 小根被警察抓了后，因为听说青红割腕自杀的消息，就全都招了，然后因为现在正是八三年嘛，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强jian罪被拉出去打靶了。 一次冲动，一个疯了，一个死了，这还不是悲剧啊？ 所以说，自己没遇到就罢了，既然遇到了，必须要管。 不过，这个管，也得有个好时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早介入的话，青红跟小根意识不到问题所在，万一继续黏糊在一起，那自己不可能整天呆在这里。 万一自己提前制止他俩，然后自己离开了，青红不知道轻重，又去见小根，很可能又被对方给强行那啥了。 毕竟现在的小根，应该早就被青红父亲谈过话，内心本就压抑愤懑，满身都是冲动。 所以这时期的小根，是很危险的。 必须让小根与青红都意识到错误跟问题，让小根与青红都知道，俩人不可能，并且都彻底放下了，才能解决问题。 这么一想的话，时机就很重要了。 “最好的时机，当然是小根已经原形毕露，已经强行推到青红，即将犯下罪行的时候。 只有抓到小根强推青红的现行，才能让青红彻底明白小根的真面目，也让小根因为害怕而不敢继续纠缠青红。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得提前做点准备了！ 最起码，罪行发生地，也就是那个气象站要提前找到，然后我在那里提前埋伏好。 还要找好我为何在那的借口。 否则的话，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眼睛一亮：“有了，我是个诗人啊！ 一个诗人，为了寻找创作灵感，搞点野外露营啥的，那不是很正常么？ 而气象站，好像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景色秀丽的好地方，我在那边露营采风，合情合理啊？ 然后，采风期间，无意中撞破一个犯罪现场，拯救了一个即将被坏人强推，即将丢掉清白的弱女子，也很正常吧？ 顺便呢，因为在野外露营，身边准备点武器，比如铁棍跟手电筒，那也是正常的吧？ 一旦吓跑小根，救了青红，再跟她谈谈心，开解开解，然后送她回家，这样一来，问题应该就不大了吧？” 想到这里，曹志强点了点头：“不错，这样做，合情合理不突兀，既能破解青红跟小根的悲惨命运，又不会把我陷进去。 我就是个无意中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而青红，只要清白保住了，应该也不会去举报小根。 小根呢，做坏事被撞破，肯定会非常羞愧，肯定不敢继续纠缠青红。 如此一来，俩人的孽缘就算是破了。” 一想到这，曹志强叹口气：“唉，就当是日行一善，乐于助人了，也算是弥补一下当年看那个电影的遗憾了。 希望那件事之后，青红能迎来更好的人生。 这么漂亮的姑娘，命运不该过的那么悲惨！ 如果原先的命运是个悲剧，那就让我这个局外人，来逆转这一切吧！ 拯救青红，义不容辞！ 因为，青红的悲剧，真的是我曾经逝去的青春遗憾之一啊！” 正文 125 万事俱备，守株待兔！ 计议已定之后，曹志强就早早上床睡觉了，养足精神才好办事儿嘛。 到了第二天一早，曹志强早早就起了床，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拯救行动一级准备。 首先，是物资准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物资不充分, 当然会误事。 具体来说，就是曹志强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供销社，开始在城里进行了一番大采购。 采购的啥呢，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无非就是帐篷、棉被、棉衣、棉帽、毛围巾，还有煤油灯、望远镜、煤油取暖炉、斧头、毛毯等野营需要用的东西。 其次, 就是地形勘探准备。 虽然曹志强因为能预知剧情, 大概知道青红被小根硬推的地点在哪儿，但具体在哪儿却不确定。 所以接下来，就是先找到那个案发现场，然后方便自己提前埋伏。 为此，曹志强又专门一个人悄然来到昨晚跟青红爸爸相遇的那片地区，找到附近正在玩耍的孩子，随便用几块大白兔奶糖，就问到了附近哪里有个山顶气象站。 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为了争夺曹志强新拿出来的一块巧克力，还不怕累不怕苦，亲自带着曹志强，一步一台阶的去了那个山顶气象站。 当曹志强在那个十三岁男孩儿的带领下，来到附近那个山顶气象站后，立刻就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气象站。 或者说，这应该就是案发地点了，毕竟这里的环境, 跟记忆中电影中的很多地方都很吻合。 再次转悠了一圈后, 曹志强确定了，这应该就是青红经常跟小根见面，并且后来被小根强上的那个气象站。 为何这么肯定呢？ 首先是地段对。 这个山顶气象站，距离姐姐家不远，也距离青红家不远，从这里走路下山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昨晚跟青红父亲见面的那个地方。 而昨晚上呢，青红父亲明明说，他家就在那，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但肯定是那附近没跑。 曹志强记得，电影剧情中，青红是晚上偷偷离开家，走路去的山顶气象站，并且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那个气象站，根据这一点，大概就能算出这个地点来。 根据那个带曹志强来的小男孩儿所言, 这个山顶气象站, 是附近唯一的一个气象站，方圆十几里范围内，再也没别的气象站了。 人家都这么说，那这地点应该是对的。 其次，这里的环境，跟曹志强记忆中也差不多。 白色栅栏，白色的气象百叶箱，还有那根有电灯跟高压电线的水泥柱子…… 没错，这里的环境背景，跟曹志强记忆中青红被小根侵犯的发生地，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基本一样。 所以综合这两点，这地点八成是没错的。 确定地点没错后，曹志强就跟那个带路的小男孩儿下了山，并且如约把巧克力给了对方。 等小男孩儿欢天喜地的拿着巧克力跑开后，曹志强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些烟酒糖茶，顺势去了姐姐家串门。 姐姐家就在附近，自己来都来了，不过去一趟怎么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自己从招待所出来这么久，去姐姐家一趟，也更名正言顺，让人事后挑不出错，不会认为他来这里是为了踩点跟侦查地形的，只会认为他是来找姐姐探亲的。 这就是所谓的细节了。 等来到姐姐家后，曹志强跟姐夫他们一起聊了个天，商量了一下细节，又一起吃了顿午饭。 这期间，曹志强听说，姐姐今天办理辞职办的挺顺利的，职工医院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就批准了曹佳佳的辞职。 也是，曹佳佳只是个护士，不是医生，在这时期的话，护士的工作性质是没那么重要的，也是不被看重的。 可就算护士职业再不重要，这时代也是一个正经的工作岗位。 一旦曹佳佳辞职，医院就能空出一个护士名额给别人，这对很多人来讲，肯定是好事儿。 如果曹佳佳是单身，这或许有些麻烦，因为会担心她辞职后离开这里回原籍京城，而这种行为呢，会造成很恶劣的连锁反应，所以是不会被允许的。 但曹佳佳是已婚人士，户口在老公那里，这就不一样了。 曹佳佳的老公呢，之前有糖尿病，现在还得了很厉害的肾结石，整天疼的不能工作，一直在家修养，这大家都知道。 所以曹佳佳辞职回家，专心照顾老公跟孩子，这十分的合情合理，没理由不给批。 当然了，就算再顺利，因为是正式离职，必要的一些手续还是要走的。 就算职工医院现在就批准她辞职，最快也得干到这个月的月底，等完成这个月的工作，医院也找到了新人来替补，不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作，曹佳佳才能正式办理离职。 只有办理了正式离职，她的档案也才能正式转去劳动局。 你要不这么走，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好在呢，现在已经是三月末，距离月底也没几天了。 也就是说，曹佳佳只需要再等个三两天，就可以正式办理离职手续了。 对此，全家听了都很开心。 尤其是当曹志强拿出五百块钱给姐姐，让姐姐拿去用的时候，全家立刻就陷入一片感动与欢乐的氛围中。 因为这可是实打实的拿钱出来，可不光是之前嘴头上的支持了。 有了这笔钱，曹佳佳不光更有底气运作自己的辞职问题，也更相信曹志强所说的内容了。 要知道，之前曹志强说的虽然多，甚至还拿出了存折给他们看，可终究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曹志强虽然是曹佳佳的亲弟弟，可十几年没见了，忽然见面，一下就提出来要带一家子会北平，虽说听起来不错，可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可现在呢，曹志强亲自拿出钱了，还是五百块的巨款！ 这样实打实的诚意，比看他的存折数字还靠谱。 一家人能不感动吗？ 当然了，曹志强本人倒是不觉得这有啥。 五百块钱对曹佳佳等人来讲是笔巨款，可对于一个腰缠五十万元以上，且未来还会继续轻松赚大钱的曹志强来讲，这根本就是洒洒水啦。 身为一个钞能力者，怎么会为五百快的小钱有感觉？ 等曹志强跟姐姐一家吃过饭，聊过天，再给过钱，曹志强就借口还有正事儿，离开了姐姐家，没有继续在那里多待。 这也很正常，先不提曹志强还有别的事儿要做，也不提姐姐家的房子太小太逼仄，就说曹志强现在跟曹佳佳的关系，那也是很尴尬。 哪怕再血浓于水，可毕竟十几年没见了，比陌生人强不到哪儿去。 而且严格来讲，曹志强是穿越者，跟曹佳佳就更没感情可言。 要说感情，曹丽丽跟乔四美与曹志强的感情，都比跟这个曹佳佳要强。 告别姐姐跟姐夫一家后，曹志强就再次去了附近的山顶气象站，开始更详细的勘测地形。 最后，他感觉那根水泥电线杆是个很好的标志物。 因为他记得，青红被推倒的时候，镜头是对准水泥柱的，而且之前小根与青红对话摊牌的时候，背后同样有一根水泥柱电线杆当背景。 换言之，这根带路灯加高压线的水泥制电线杆子，应该就是事情发生的参照物。 只要认准这根柱子，就能监控好小根与青红的情况。 想明白这点后，曹志强就在水泥柱的反方向走，一直走到气象站建设在这里的水泥监测房。 这个水泥制的监测房，主要是气象工作人员工作休息的地方，但平时很少有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锁着门。 房屋的南面朝阳部分还行，北面么，阴暗潮湿，尤其到了晚上，特别的冷，小根就算来了，也不可能来背面。 所以这个监测房的背面，就是自己提前躲藏的好地方。 自己要英雄救美，还得自自然然不突兀，就不能太早出现，也不能太晚出现。 太早出现，小根会被吓跑，到时候就会另外约时间跟青红见面。 自己虽然熟知剧情，却不可能一直看着这里，也不可能提前提醒青红。 毕竟自己跟青红不熟悉，贸然在青红跟前说小根的坏话，只会让对方反感跟警惕。 小根在对青红做出那种事情之前，青红对小根是不防备的，还对小根有点好感，所以这次不成功，下次青红肯定会另外找时间跟小根摊牌的。 万一青红跟小根另找时间地点摊牌，到时候自己不在，小根依旧推倒了青红，那可就糟糕了。 毕竟剧情的力量，有时候是很难讲的。 所以自己必须借助熟悉剧情的优势，今晚一举定乾坤。 错过这一次，剧情一旦改变，下一次自己可就没那种熟知剧情的优势了。 从这个角度看，气象站监测房的背面，就是自己最好的躲藏地点，哪怕这里条件很差，那也没办法了。 算了，难受就难受，提前穿好棉大衣，带上取暖炉，熬一熬，怎么也能挺过去。 帐篷就不必扎了，监测房背面的空地不大，扎帐篷太惹眼。 而且这又不是冬天，虽然冷，但也没那么冷。 还是多穿点衣服，再加盖一层被子更靠谱。 想到这里，曹志强深吸口气。 万事俱备，守株待兔！ 拯救青红，就在今晚！ 正文 126 禽兽，放开那个姑娘！ 勘测好地形，制定好策略后，曹志强就回招待所养精蓄锐了。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养好精神的曹志强立刻去吃了好多高热量食品。 什么羊肉猪肉的，吃了好多。 之后，等吃饱喝足，看天色快黑了, 曹志强才带齐装备（当然是放空间里），一个人悄然去了山顶气象站。 来到这里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由此看来，小根应该还没来，还没到他跟青红约定好的时间。 想想也是，小根与青红约定的时间，不会太晚。 根据电影剧情，是青红吃完晚饭，趁着她爹跟一群同事在家里一起讨论如何回上海的时候，偷偷跑去跟小根见面。 按照时间推测，不会超过晚上九点，大概率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现在才下午六点半，哪怕是小根，这个时间也不会来。 既然如此，曹志强也就不再犹豫，果断跑去监测房的背面。 之后，他先在一个角落里铺好油纸，再在上面铺上一层毯子，然后穿好棉大衣，戴好棉手套棉帽子，围好毛围巾，再盖上一层棉被，这就躺在上面耐心等待。 等了大概半小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一阵脚步声，瞬间就惊醒了本就没睡的曹志强。 清醒过来后，曹志强侧耳细听，果然, 前面传来一阵来回走路的声音，还有不断哈气的声音。 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来人在前面来回走路，大概率就是那个小根了。 小根过来后，明显心情很紧张。 虽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曹志强没有乱动，也没有伸头去看外面。 但通过对方那来回走动的声音，还有不断吸气呼气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现在心情很不平静。 听到这个声音，穿着棉衣，裹着棉被的曹志强，淡定的拿出一个水壶，喝了一口热可可。 随身空间这个时间冻结的好处，就在这里了，他随时可以喝到热水热饮料。 再加上提前准备好的棉衣棉被，所以虽然现在是晚上，又是房子背阴面, 但终究不是冬天，所以再冷也有限, 对曹志强造不成什么伤害。 小根就不一样了, 他本就穿的不多，只是平常的衣服，又提前来这里等，只能通过来回走路，甚至喝酒的方式来保持体温。 小根，或者说樊洪根，本来就因为之前青红父亲的话，而心情忐忑加郁闷，现在又喝了酒，等下一旦听到青红说出拒绝的话，铁定要冲动啊。 哎呀，所以说，身为一个女孩子，就要把人想的坏一点，要注意保护自己。 哪怕跟男朋友见面，也最好找个人多的地方，不要找这种夜深人静渺无人烟的地方。 要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见面，就算想小根心情郁闷，就算小根喝了酒，就算小根被分手后心情激动，也轻易不会做出强行推倒青红的事情。 所以说，青红也有不对的地方。 轻易给别人犯错的机会，从某种角度看，确实也是你自己的一种错误。 就好比后世很多女人说，我们女人可以穿的清凉，你们男人不能侵犯耍流氓一样，这看似合理，其实是狡辩。 如果在一个人多且治安不错的地方，你一个单身女人要穿的清凉点，那没问题。 可要是在一个夜深人静没啥人，且治安不太好的地方，你一个单身女人还敢穿的那么清凉，那就是变相鼓励别人犯罪，变相鼓励别人侵犯你吗？ 当然了，青红不在这个例子中，但青红过于相信人，过于相信小根，这也是她悲剧的原因之一。 只能说，太过单纯的姑娘，就是容易被坏人糟蹋啊。 就好比夜不闭户，对整体环境来讲或许可以做到，但对某个个人来讲，你要还盲目相信这个，被贼偷也别怨天尤人。 就这样，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曹志强才再次听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 “来了！青红来了！” 意识到这点后，曹志强睁开眼睛，推开被子，然后慢慢的站起来，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木柄上缠绕了棉布的斧头。 紧接着，曹志强又拿出手电筒，就这样右手斧头，左手手电筒，悄悄的走到房屋一边。 只是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曹志强没有探头出去，依旧是侧耳倾听，静静等待。 这里本就没啥人，而且风也不太大，显得相当安静。 此时外面的两个人，只要一说话，哪怕在这里，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紧接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没关系。” 好吧，这应该就是青红跟小根了。 俩人说了这两句话后，就一起陷入一阵沉默。 而提前埋伏好听墙根的曹志强呢，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出现了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是俩人换了地方。 又过一会儿，在另外一个地点，再次传来青红的声音：“你喝酒了？” 然后就听小根道：“嗯，我冷，所以喝了点。” 紧接着，小根再次道：“青红，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天天来。” 小根说完这句，就听到青红的声音道：“可是，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啊。” 小根立刻道：“可我们第一次在这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我可没忘！” “我也没忘。”青红道，“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小根连忙追问，“为什么不可能？” 一阵沉默后，青红用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因为，因为我们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了。” “要走？”小根抽了一口气，略有些焦躁的提高音量道，“所以，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一直不肯来见我？” “不是的。”青红低声道。 “那是什么？”小根追问。 又一阵沉默后，青红才小声回答：“我，我就是觉得，我们现在都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所以，所以可能，可能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觉，所以，所以……” “别说了！”小根喘着气的打断青红道，“你，你怎么说话的口气跟你爸一样啊？” 喘息了两下后，小根继续道：“你知道么，之前你爸来找过我，他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你们要走了，要回上海，不会留下来。 他还说，是你让他找我，劝我离开你的，还说是你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让你爸出面找我。 我，我不信，我不信！ 可现在听了你的话，我，我有点相信了。” 再次一阵沉默后，小根焦躁的道：“青红你说，你要是走了，那，那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你会好的。”青红低声哽咽道，“我走了，你一定会好好的。” “好个屁！”小根又吸了口气，“我怎么会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好？我，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啊？” 喘息两口后，小根继续道：“我这几天，脑子里都是你，没有一天不是在想你，可你，你……” “小根对不起！”青红呜咽道，“是我不好，我不对，你，你不要再想我了，再去找别人吧，我们，我们真的是不可能的。” 小根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道：“所以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是。”青红道，“小根，我，我只是……” “别说了！”小根再次打断青红的话，“我懂了，是不是就因为我不是你们上海人，所以你看不起我啊？” “不是的，不是的！”青红低声道。 小根继续道：“你们上海人怎么了？上海人就特别高贵？谁规定了，你们上海人就不能跟外地人结婚了？啊？” “对不起！小根。”青红有些哽咽的道，“我，我要走了，你忘了我吧。” 紧接着，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是青红要离开的样子。 “等等！”小根忽然叫住青红，“这双鞋我捡回来了，给你。” “小根，我不能因为……呜，你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曹志强一眯眼，立刻从房后冲出来。 可曹志强刚冲出房后，即将要行动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双方只是抱在一起，还没有发生青红被强行推倒的事情。 “麻蛋！”曹志强果断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没有继续前冲，反而慢慢又退回了屋后。 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出面的时候。 好在呢，对面抱在一起的双方，都有些情绪激动，加上天色昏暗，所以都没发现刚从房子后面走出来的曹志强。 这要是白天，或者俩人都清醒，早发现曹志强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青红挣扎的声音：“你干什么，放手，小根你放手，别这样！” 然而小根并没说话，反而传来越来越粗的喘气声。 再之后，青红语带哭腔的道：“小根别这样，你别，我求你了小根，你别这样！啊！不要，别这样，我求求你了，别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曹志强知道不能等了。 深吸一口气，曹志强猛的蹿了出去，然后右手持着斧头，左手突然打开手电筒，把灯光径直射向对面那个正在施暴的男子。 与此同时，曹志强还猛地大吼一声：“禽兽，放开那个姑娘！” 正文 127 路见不平一声吼，这都是应该的 曹志强这突然出现，立刻把正在行禽兽之举的小根吓了一跳。 尤其是当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举起手，挡在自己脸前。 紧接着，在曹志强冲过来的时候，他猛的跳起来，双手提着裤子就跑开了。 “别跑, 站住，有种别跑！” 喊了这句后，曹志强就追了过去，但并没有追太快。 忽然，小根似乎是太过惊慌失措，也可能是裤子没穿好, 结果下山的时候, 直接滚下台阶。 看到这个情况，曹志强大吃一惊，只是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摔倒在台阶中部，没有继续滚下去，而且身体还能动，就没再继续追下去了。 因为再追下去，弄不好会出人命的，那就不好了。 再者说，曹志强也没想真抓住小根。 真要是抓住小根，那接下来咋办？ 难道还真的把他送交公安？ 开玩笑，现在什么时候？ 要是真把小根抓现行后送交公安，哪怕只是未遂，小根也大概率得去吃一枪啊。 自己埋伏在这里，是为了拯救这俩人，可没想过要害人啊。 小根虽然做得不对, 但只是一时冲动, 罪不至死。 更何况, 现在不是没那啥嘛，就更不必了。 “算你命大，别让我再看见你！” 冲着小根的背影喊出这句狠话后，曹志强果断转身回去。 等曹志强来到青红被推倒的地方后，拿手电筒一照，就看到了双手抱肩，蹲在地上不断抽泣，上半身衣衫不整，下半身白白的青红。 与此同时，她跟前的地面上还放着一条蓝色女式长裤，以及一条白色的内裤。 一看这情况，曹志强瞬间就明白了。 很明显，刚刚小根强行推倒了她，没来得及脱她的上衣，只是把她的裤子给扒下来了，应该是打算先上车后那啥。 所以青红的上半身还算完好，只有下半身显得那么清凉。 只是曹志强来的太快，小根还没来得及硬上，就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然后呢, 刚才兔起鹘落，曹志强没追多远，就又回来了。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在曹志强赶来的时候，刚刚惊魂未定，正打算过去穿回裤子的青红，才只来得及蹲下身子双手抱臂，以避免chun光外泄。 很明显，刚刚的经历吓坏她了。 也是，对她这样一个年轻单纯的女孩儿来说，刚刚的那番遭遇，委实从没经历过，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看到这里，曹志强把手电筒的灯光打在青红身边，又转过头，不去看青红。 做完这些，曹志强才问：“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蹲在地上不敢站起来的青红哽咽道，“谢，谢谢你，真的多谢你了。” “没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这都是应该的。”曹志强义正言辞的道，“对了，姑娘你真没事儿？能自己站起来吗？” “不，不行，我不能站起来！”青红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道，“还有，你，你……你能先离开点吗？你，你这样子我，我，我没法，没法穿……” “哦，对不起，我的错，我这就先离开，你穿好衣服叫我。” 说完，曹志强放下手电，继续给青红充当照明物，然后自己转过身走到一边，不再留在原地，避免青红尴尬。 过了一会儿后，曹志强背后传来青红那有些弱气的声音：“好，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 曹志强转过身一看，却发现吴青红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满脸泪痕的站在跟前。 尤其是裤子，已经重新穿上了。 “你，你的手电筒。”青红低着头，把手上的手电筒往前一递。 曹志强点点头，接过手电筒，然后问：“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啊？”青红一愣，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曹志强，“不用，我家离这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曹志强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你刚刚被人……幸亏你运气好，我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天这么黑，你就一个女孩子，而且侵犯你的那混蛋跑的太快，人都找不到了。 你要是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总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别再拒绝了！” 吴青红低头咬了咬嘴唇：“可是，可是……”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儿？”曹志强皱眉道，“我救了你，怎么还好像不情不愿？难道刚才我做错了？坏了你俩的好事儿？你是心甘情愿的？” “不，不是！”吴青红连忙道，“不是这样的！” “那你什么意思？”曹志强问。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吴青红小声道。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曹志强道，“走吧，我送你回家，正好，我也要回家了，送完你，我就该回去了。” “啊，是，是。”吴青红再次咬了咬嘴唇，“那，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曹志强一打手电筒，果断转身道，“我在前面走，你紧跟着我走，然后你在后面给我指路，听到没？” “是，好。”吴青红点点头。 就这样，身上穿着军大衣，还带着棉帽子的曹志强，一手持斧头，一手持手电，脚步沉稳的走在前面。 而一身狼藉的吴青红，则低着头，默默的跟在曹志强身后。 下山的时候，走了没几步，曹志强忽然猛的停下脚步一回头，吓的吴青红连忙停住脚步。 “你怎么站那么远？” 曹志强看着离开自己足足有十步远的吴青红，皱眉道：“你离我那么远的话，万一那个坏人又忽然跳出来，我可护不住你！” “啊？”吴青红一愣，“可，不，不用，其实，其实我没事，没关系的。” 曹志强摇摇头，挥舞了一下斧头，再摆了摆手电筒：“过来，到我跟前！” 吴青红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不过还是抿了抿嘴，一步一台阶，慢慢的走到曹志强跟前。 曹志强右手把斧头垂下，再把左手的手电筒交给吴青红：“你来，手电筒你拿着，记得用左手拿！” 吴青红愣了愣，就很听话的拿过手电筒，并且用左手拿着。 “抬起你的右手。”曹志强又道。 吴青红想也没想的抬起右手。 然后曹志强果断伸出刚刚空出来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吴青红的右手。 “啊！”吴青红下意识的一缩手，但因为曹志强握的很紧，所以没缩回去。 “你，你干什么！”吴青红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道。 曹志强则面无表情的道：“别误会，不要以为我是占你便宜，真不是！ 我是不放心你，怕你自寻短见做傻事！ 这里天黑路滑，你现在心神恍惚，万一跌倒滚下去怎么办？ 所以，你还是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吧。” “不，不用。”吴青红继续往回抽手，但力气却不大了，“你能不能放手？我，我自己能行，我不会做傻事。” “对不起，我不信你！”曹志强继续面无表情的道。 正文 128 十指紧扣，牵手同行 “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吴青红皱眉问。 “你说呢？”曹志强冷脸道。 吴青红摇摇头：“不知道。” 紧接着，青红又小声道：“那个，虽然，虽然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但，但你, 你凭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认为我要自杀？” “因为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要自寻短见做傻事的样子！”曹志强十分严肃的道。 “啊？”吴青红皱紧眉头问，“你这，这从何说起？” 曹志强一本正经的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上面说，有些性格内向跟内心软弱的女孩子, 在遇到这种事情后, 往往万念俱灰，对人世间没有半点留恋，就总想着自杀寻短见。 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像那种人！ 所谓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救了你一次，那就要救到底。 我可不想前脚救了你，你后脚就去自杀寻短见，那样的话，我，我会很难受的。 所以说，在送你回家，亲眼看到你被你家人接回去之前，你不要想放开我的手，更不要想去自杀寻短见！” “啊？自杀？寻短见？”吴青红一愣，“怎么会？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休想骗我！”曹志强继续面色严肃的握着她的手道，“书上说，你们这种人，越是万念俱灰，越是想要自杀寻短见, 反而就表现的特别正常，但这种特别的正常，反而是不正常。 你看，你刚刚经历了被人强……那种事情，正常来说，应该是惶恐惊慌跟害怕，脑子空空不知所措才对。 可你现在呢，竟然还在跟我讨价还价，还在纠结让我放开你的手这种小问题，这明显不正常！ 所以，别骗我了，你现在很危险，很不正常！ 如果你非要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自寻短见，那就拉我手，跟我走！ 总之，在我亲眼看到你回家，亲眼看到你家人接你走之前, 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哪怕你说我是登徒子，我也认了！” 吴青红皱了皱眉：“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曹志强右手挥舞了一下斧头，用略微不耐烦的语气道，“天色不早了，你打着手电筒，我们一起走。” 吴青红略微一皱眉，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可是你，能轻点么？你捏的我手有点疼。” 曹志强想了想道：“你把手张开，我们十指紧扣，手牵手，一起走！” “啊？”吴青红再次一愣，咬了咬嘴唇道，“这，不用这样吧？” 曹志强继续面无表情的道：“那你就别想让我放松握你手的力道！ 哼，我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上面说，你们这些刚有过心灵创伤，内心总想自寻短见的人，会假装很正常，等别人一放松，你们就出事儿。 我看你现在就很危险，所以，如果不能十指紧扣，让我有把握拽住你，我是不会放松力道的。” 吴青红愣了愣：“你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怎么没看过你说的那本书？叫什么名？” “这你别管了。”曹志强道，“要么，咱们就这样，要么，你跟我十指紧扣，我会放松点力道。” 吴青红摇摇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又出现在那里？你，我之前跟小根说的话，你，你都听到了？” 曹志强继续十分严肃的摇摇头：“等我送你回家，你再问这些问题吧。” 吴青红皱了皱眉，但还是叹口气：“那你先松手。” 曹志强略微松开手，但没有完全离开吴青红的手。 等发现吴青红略微张开手指，并且不抵抗后，曹志强果断跟她十指紧扣。 看着低头不语的吴青红，曹志强继续一脸严肃的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就这样，俩人一人打着手电筒，一人拿着斧头，互相手牵手，肩并肩，一起慢慢的往下走。 没过一会儿，俩人就一起下了山，然后在吴青红的指引下，沿着道路，慢慢步行的向吴青红家的方向走去。 “到这里就不用送了。”走到一半的吴青红停下脚步道，“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回家了。” “不行！”曹志强没回头，表情严峻的道，“姑娘，我必须亲眼看到你进家门口，亲眼看你被亲人接走才行，要不然我不放心。” 说到这，曹志强脚步一顿：“姑娘，我大概理解你啥意思，你是不想让家人知道，知道你刚刚在山上发生了什么吧？” 吴青红一愣，然后低下头，点了点头。 “傻姑娘。”曹志强道，“你都这个样子了，真以为还能隐瞒下去？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把事情说清楚，好好面对才是。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遇到点糟心事儿？ 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直面惨淡，迈过那个坎儿，才能真正长大。” “我，我……”吴青红抿了抿嘴，然后抬起头道，“谢谢你，可我，我……” “别我了。”曹志强道，“继续给我指路，有什么事，我送你回家再说。” “那里！”吴青红忽然拿起手电筒，斜指着路边一处亮着灯光的平房，“那里就是我家。” 曹志强顺着吴青红指着的地方看了看，点点头：“那好，咱们走吧。” 俩人就这样，继续手牵着手的往前走。 随着俩人的不断靠近，那所路边亮着灯的房子里，也不短的传出一些男人的谈话声。 听那些人的谈话，似乎都在讨论如何逃离这里，如何才能回上海。 当俩人走到房子跟前后，青红忽然站住了。 “怎么了？”曹志强问。 “我，我到家了。”吴青红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你，你能放开手了么？” 曹志强一皱眉：“去敲门吧，如果确定是你父母家人，我再放手。” 吴青红抬起头看看曹志强，看到他一脸严肃跟坚决的表情后，这才扁扁嘴，略微嘀咕道：“你，你这人可真是个死脑筋。” 说完，吴青红有点赌气的往前走，而曹志强连忙跟上。 很快，青红就走进院子，站到门口，刚要敲门，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 而中年妇女的背后，则是一群中年男子围坐在一起。 看到吴青红满身狼藉，并且还被一个手持斧头的陌生男子，紧紧的握着一只手后，那个中年女人大吃一惊。 因为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青红？你，你，你怎么……” “妈！” 看到那个中年妇女后的吴青红，眼睛再次红了起来，眼泪也再次止不住的留下来。 而曹志强，则默默的放开了吴青红的手，然后站在一边，一脸严肃的不说话。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 正文 129 护女儿的老父亲啊，就是这么的敏感 “一定是小根！肯定是他！这个小根，他竟然敢这么做？我，我要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老吴你干嘛？别犯浑！” 吴青红的母亲拦住暴怒的吴泽民后，立刻压低声音道。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找他？ 再者说，小根虽然做的不对, 但这不是还没真出事儿吗？ 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青红出过什么事儿，可你这找小根一闹一嚷嚷，大家不就都知道青红跟小根的事儿了？ 你还嫌热闹不够大，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青红被，被…… 总之，你要真为了青红好, 咱得先冷静下来，就算找小根算账, 也不能这么冲动，回头私下找他也不迟。” 听了青红母亲的话，吴泽民喘息了两口，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之后，吴泽民就直接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站在一边闷头抽烟，显然心情依旧十分激动。 而看到他这个样子，青红妈妈则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这个时候呢，吴泽民那群都从上海来的同事朋友啥的，都已经走了。 毕竟之前他们都看到了青红的那个样子，任谁都知道她发生了事情。 不过大家都很聪明的什么都没问, 而是纷纷起身告辞。 然后呢, 等那些人一走, 曹志强就主动开口，说为了姑娘好, 建议让她先不要回答父母的问题, 自己回房间休息。 至于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让曹志强跟青红的父母，去外面单独谈。 等青红听话的闷头回了房间，曹志强才跟青红的父母来到外面院子，然后把刚刚在山顶气象站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在场的情况，都简单扼要的说了出来。 首先，曹志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比如他是京城国企红光机械厂的职工，还是这边的护士曹佳佳的亲弟弟，今次来这里，是被工厂派来做调研的。 与此同时，他还说，自己除了是国企职工，还是一名著名的诗人跟小说家。 这次，他之所以大晚上的去山顶气象站，本是想去找点创作灵感，然后突然听到有人来，就躲在一边没出来。 结果呢，就让他碰到了青红跟小根私下见面的事情。 曹志强说, 他本以为外面的俩人是一对小情侣, 所以他一直躲着不出来, 就是怕惊扰了对方。 谁知道后来发现不对劲，所以才跑了出去，正好目睹并制止了一起强行那啥的事情。 他拿斧头吓跑那男的后，就回头找那女的，也就是青红了。 然后他就发现，青红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眼神有些飘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而他曹志强呢，过去自学英语的时候，正好看过一本介绍心理学的英文著作，所以就对上了。 然后，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避免对方再去自寻短见，曹志强才简直送对方回家，还要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讲到这里后，那位青红爸爸就有些忍不住。 说那人肯定是小根，要立刻去找小根算账，然后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青红妈妈及时阻止了青红爸爸。 劝住青红爸爸后，青红妈妈才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曹志强，勉强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小曹，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儿阿姨。”曹志强摇摇头道，“叔叔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正如阿姨所言，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从长计议。”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其实现在呢，我倒是不担心别的，我就担心你们家女儿的心理状况，或者说，担心她精神上出问题。” “心理状况？精神上出问题？”青红妈妈一惊，“什么意思，你，你是说，我们家青红她，她精神有问题？” “不不不，还没那么严重。”曹志强连忙道，“只不过，我的感觉呢，她这次被那个男人……总之，感觉您女儿受了惊吓，有了点那个苗头，所以我才不放心，一路护送她下来，而且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这么做不是为别的，就是怕我一旦撒手，她，她很可能会自寻短见啊！” “胡说八道！”说这话的是吴泽民，“我家青红好好的，怎么会自寻短见？你不要乱说啊！” “你少说两句！”青红妈妈气道，“你还敢说？之前就是你，把青红逼的好几天不吃饭，你，你是非要把青红逼死才开心？青红有多怕你你不知道？总之你闭嘴，闭嘴！” 怼完青红爸爸，青红妈妈深吸两口气，这才扭头对曹志强道：“小曹，你继续说，没事儿。” 曹志强这才点点头道：“叔叔阿姨，很多事情可不能看表面，尤其发生了这种事儿，更加要注意女生的心理方面的问题。 我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国外进来的心理学著作，其中就讲过类似的案例。 嗯，具体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简单跟你们解释一下吧。” 之后，曹志强就开始忽悠起了心理学。 什么隐性精神创伤啊，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啊之类。 还有什么心里有问题的人，往往表面看看起来很正常啊，但在一些细节上可以发行端倪啊等等。 为了搞的跟真的一样，曹志强还动不动来点英文名词，比如PTSD这样的专业名词。 曹志强其实就是用后世自己一知半解的各种心理学说法，来忽悠青红的父母。 不过，曹志强也不完全是忽悠，他还夹杂了很多真的东西。 比如曹志强就说，青红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长期受到家庭成员的严格管制，天性得不到释放，想反抗，却又胆子不够，心情郁闷下，才导致精神方面有些脆弱敏感。 典型的表现，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看起来很内向的样子。 本来呢，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小根，应该算是青红的一个心灵寄托。 可现在呢，那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心灵寄托，突然对青红做出这种事情，等于一个美梦破碎了，这对她心灵造成的打击尤其严重。 当时曹志强就在场，亲眼看到青红出事后精神恍惚，那情况看起来不像是很正常的样子。 之后她表现的虽然正常，可眼神却无光，也几乎没有焦距，所以曹志强就判断，这姑娘心理方面有点问题。 正因为判断出她有问题，曹志强才十分担心她，一直拉着她的手，亲自送她回来，并且送回来之后，也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要避开青红，跟二老私下谈谈。 “叔叔阿姨，我说的可能不全对，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曹志强语重心长的道。 “都怪你！”青红妈妈忽然愤怒的对青红爸爸吼道，“平时这也管那也管，整天吆喝着回去回去，我都快被你逼疯了，好了，现在女儿也要疯了，你满意了？” “你，我怎么了？”青红爸爸也跟着大声道，“我想回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孩子好？难道继续留在这个小地方，就是为她好了？ 我们已经耽误了，可不能再耽误孩子了！ 所以我就是要回去，回上海！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继续留在这里，还像我们这样，把大半辈子都消耗在这里！” “你分明是自私，你根本不是为了孩子！”青红妈妈怒吼，“你只是自己想回去，不要动不动拿孩子当借口！” 吴泽民反驳：“唉，我怎么拿孩子当借口了？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她们好么？” “停！”曹志强一摆手，“二位先停一停，就算吵架，能不能小点声？ 这里是院子，你们声音这么大，邻居听到无所谓，可别让你们家女儿听到啊！” 一听这话，吴泽民才闭口不言，继续皱着眉头抽烟。 青红妈妈也住嘴不说话，但明显心情也不太好。 场面一时重新安静下来。 看了看吴泽民，又看了看赵美芬，也就是青红妈妈，曹志强故意叹口气道：“二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吴泽民面色一缓，对曹志强点点头道：“哪里哪里，这件事多亏了你，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曹志强笑了笑，这才沉声道：“好，叔叔阿姨……” “等一下。”吴泽民忽然插嘴道，“小曹啊，你姐姐跟我以及我爱人都是同辈，你也不用这么生分的叫我们叔叔阿姨，你叫我老吴，叫她老赵就行。” “这不合适吧？”曹志强一愣。 “怎么不合适，我看就很合适。”吴泽民笑着点点头，“是吧，美芬？” 赵美芬一愣，看了自己的老公一眼，略微一皱眉，这才叹了口气，对曹志强点点头。 曹志强眨眨眼，看了看吴泽民的表情，忽然了然的一笑。 很明显，这个吴泽民又开始犯疑心病了，怀疑自己对青红图谋不轨，所以才要故意让自己跟他们同辈论交。 如此一来，自己跟吴泽民成了同辈，那青红就成了自己的晚辈。 在这个时代，大家还十分注重辈分大小，长辈跟晚辈之间很有讲究，最起码，长辈跟晚辈是不能谈恋爱的，否则就是犯忌讳。 什么？神雕侠侣？师生恋？ 开玩笑，这年头，这本小说现在还没在大陆流行开呢，就算流行开了，也就图一乐，你现实中要真敢玩师生恋，铁定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没脸见人。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吴泽民要跟自己同辈论交，确实是要提前打预防针，防止自己跟青红谈恋爱。 护女儿的老父亲啊，就是这么的敏感。 自己可是青红的救命恩人，结果就先防备起来了。 你可真行！ 不过无所谓，自己又不是小根，对青红也确实没什么不轨企图，真的只是弥补遗憾而已。 所以，同辈论交就同辈论交，这没啥问题。 “这样吧，我叫你们吴师傅，赵师傅，这总可以了吧？”曹志强笑道，“这么说的话，咱们也算是同辈了。 你要硬让我称呼你们老吴啥的，这个，我实在说不出口啊。 毕竟咱们的年龄差距在那呢，太不礼貌了。 当然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担心青红吗？ 这你放心，我对青红保证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适逢其会，出手帮一下罢了。 之后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在这多待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青红图谋不轨，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思。”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泽民干笑着点点头，样子十分和蔼，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狰狞暴怒的神色，“我就是觉得吧，咱们……” “你少说两句吧！”青红妈妈面无表情的打断吴泽民，“真是让人笑话！” 再次怼完自己老公，青红妈妈这才对曹志强道：“小曹，你不用管他，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有，你之前想说什么？觉得青红的心理有问题？是真的么？” 曹志强这才正色点点头道：“没错，赵，赵医生，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后，曹志强才继续道： “找医生，吴师傅，你们别怪我现在说话不好听。 其实刚刚听了您二位的谈话，我大概心里也有点数了，知道青红，也就是你们家闺女，为何会如此了。 很明显，青红出事之后害怕回家，是怕了你们二位，尤其是怕了吴师傅啊。 当然了，我无意干涉你们家的家教问题，我只是就事论事，说说你们家女儿的心理情况。 是这样，你们家女儿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心情本来就很忐忑不安，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火上添油。 这时候，我觉得你们吧，还是不要过多追究责任问题，也别埋怨对方为何要半夜去见那个叫小根的男人。 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先冷处理，不要提这事儿，让你们女儿稳住心情再说。 以我的个人看法，你们女儿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也相当的敏感。 你们这时候如果再过多干涉跟约束她，只会适得其反，本来没事儿也弄出事儿。 所以，我的建议是，这几天呢，你们就都不要在青红跟前说这件事了，最好也别让她留在你们家里。 比如说，让你们女儿先去她朋友家暂住几天，等她心情缓过来了，稳定了，再回家不迟。” “这建议好！”青红妈妈立刻道，“我也觉得现在让青红留在家里不太好，可以让她先去小珍家住两天。” “小珍家？”吴泽民一皱眉，“老顾家的女儿都跟人跑了，现在他们家自己都自顾不暇，小珍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俩人天天在火车站那守着，他们现在哪儿有心情管咱们的青红？ 青红要是去他们家，不是更添乱吗？” 说到这，吴泽民扔下手里的烟头，用脚踩灭，这才道：“这样吧，就让青红待在家里，我请几天假，亲自看着她，这总行了吧？” “不行！”青红妈妈赵美芬立刻反驳，“青红本来就怕你烦你，你还留在家看着她，只会适得其反！” “那你说怎么办？”吴泽民烦躁道。 “要不这样吧。”曹志强忽然道，“你们要是相信我，就让你们家女儿，去我姐姐家住几天吧。” “不合适，不合适。”吴泽民连连摇头，“小曹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去你姐家住，这，这真的不太合适。 我没别的意思，而是说，曹护士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点。 她家老夏常年卧病在床，家里也不宽裕，本来就够麻烦的了，我女儿再去，这不是给人添乱么？” “是啊小曹。”青红妈妈也跟着道，“这个法子不合适，太麻烦人家了。” 曹志强想了想道：“那要不这样吧，让你们女儿去我住的那招待所住几天，我这几天先去我姐家住，在这总可以了吧？” “这也不合适。”吴泽民再次开口，“本来这件事就给你添麻烦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说到这，吴泽民不等曹志强开口，再次道：“算了，既然青红现在是这个情况，你们又说，青红是怕了我，那从明天开始，我出去住总行了吧？ 这样，今天太晚了，就算了，从明天晚上开始，我就去老包那里住几天，不回来住了，免得你们说青红看见我害怕难受，这样总可以了吧？” 青红妈妈铁青着脸道：“这样最好。” 吴泽民这才扭过头，笑着对曹志强道：“小曹，不管怎么样，这次真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青红可就，就…… 总之，大恩不言谢！ 今后你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言语一声就行，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哪里哪里，吴师傅说笑了。”曹志强淡淡一笑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我辈本分，并没有奢求什么回报。 像这种事儿，没遇到就罢了，既然让我遇到了，那怎么也不能不管啊！” “看看看看，不愧是京城来的人，说话做事就是大气。”吴泽民笑着点点头。 紧接着，吴泽民对曹志强笑道：“你这人蛮好的，我喜欢，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好好跟你喝一杯，好好跟你交个朋友！” “好啊，没问题！”曹志强也笑着点头，“吴师傅急公好义，乐意助人，我也很欣赏，回头一定跟你好好喝一杯！” 正文 130 看到下雨，怎么会想到滴血的手？ 三月的天，孩儿的脸，南方北方各不同。 如今已经是三月末，如果是在京城，估计还在饱受沙尘暴之苦，想要下场雨，真担得起“贵如油”仨字。 可在这个黔州的不知名小县城, 却隔三差五的下场小雨。 “除了潮湿点，阴冷点，再加上穷了点，也没啥大毛病，至少睡觉很舒服。” 念叨完这句后，曹志强摇摇头，闭上眼睛想继续睡。 可翻来覆去的, 发现实在睡不着, 于是才慢腾腾的起床，再慢腾腾的去洗漱。 好吧，今天已经是曹志强救下青红后的第三天了。 自从把青红从小根的魔抓下救出来之后，曹志强就放下了一个大心。 虽然救青红的过程，曹志强受了点罪，毕竟提前在山顶吹风可不好受。 但结果是好的。 曹志强相信，只要小根没有强推青红成功，那么从今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首先小根不是坏人，他之前只是一时冲动，只要过了那个冲动，剩下的肯定只有忐忑不安。 其次就是青红，青红经历了那件事, 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哪怕对小根还有点留恋, 估计也不敢再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单独跟小根见面了。 更别说, 这次事情之后, 青红父亲肯定会找小根算账, 而青红母亲也已经请了假在家，亲自在家守着青红了。 青红这个人吧，虽然内向懦弱，逆商指数也不高，但只要清白还在，她的那跟弦就不会崩断。 只要不绷断那跟弦，那她就不会如电影结局中那样，自杀不成，最终变成一个什么都忘了的精神病。 曹志强觉得，自己吓跑小根，保住青红清白的那一刻，青红的结局就应该已经改变了。 此外，为了确保没问题，曹志强前天晚上送青红回家后，不光刻意提醒了青红的父母，让他们注意青红的心理状态，而且在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昨天早上的时候, 曹志强还特意去青红家探访过。 那个时候，青红一家正在吃早饭, 全家人看起来都很正常。 尤其是青红，除了不爱说话外，外表看起来没啥不对劲的地方。 也就是看到青红没事儿，加上发现青红父亲呢，对自己一直有所怀疑跟防备，曹志强才彻底放心的回去，免得青红父亲继续疑神疑鬼。 既然青红没事儿了，曹志强接下来要关心的，就是自己家的事情了。 换言之，他只需要按照原计划，继续关心姐姐一家人的情况就好了。 只要姐姐顺利辞职，然后再顺利跟姐夫离婚，并顺利的拿到户口迁移证，他就可以立刻带着一家人回北平。 总之，昨天早上从青红家回招待所后，曹志强就再也没出过招待所的门，只是闷在招待所的套间里抄歌抄小说，继续当宅男。 毕竟这个县城太小了，也太破了，能逛能玩的地方他早都逛过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 与其继续在外面瞎逛，倒不如呆在环境还不错的招待所，继续码字赚钱更实惠。 另外，曹志强之前已经跟姐姐约好了，一旦姐姐一家办好手续，就回来招待所找他。 因此，曹志强只需要留在招待所，静静等待就行了。 洗漱完毕后，一脸清爽的曹志强又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奶粉，外加提前买好的老莫面包。 用热水冲了一碗羊奶粉，就着面包吃完早餐后，曹志强再次拿出瑰夏速溶咖啡，用热水冲了一杯咖啡。 之后，曹志强伸了个懒腰，这才端着那杯咖啡，走到房间的窗户边，直接推开了了窗户。 推窗望街，小城雨景尽收眼底。 虽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蒙蒙小雨中的小城，也别有一番风味。 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配合着咖啡的香气，感觉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然后，看着看着，曹志强的眼前一阵恍惚，忽然浮现出青红在被小根强推未遂的时候，那满脸泪痕跟污渍的脸庞，还有满眼害怕的神情。 以及，带她回家的时候，她越往自己家走，脚步越犹豫，手心就越颤抖的情况。 最后，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只不断滴血的手…… 嘶…… 曹志强忽然猛的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奇怪，看到下雨，怎么会想到滴血的手？怎么会起鸡皮疙瘩？ 这是一种警示吗？ 为何会出现这种警示？ 为何会心神不宁？ 是哪里不对劲呢？ 可是，明明小根的施暴行为已经被自己制止了，青红的清白也保住了，应该没问题了才对啊？ 那为啥看到下雨，我是如此的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甚至还想到了滴血的手？ 等等，好像……好像青红自杀的时候，也是下雨天？ 想到这里，曹志强放下咖啡，手摸下巴的重新思考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遗漏了什么？ 对了，青红的悲剧源头！ 没错，青红的悲剧，不光是小根的问题。 或者说，青红悲剧的源头，从根本上讲，并不是小根，而是那个家，或者说，是他的父亲！ 在原剧情中，小根是做了禽兽之举，可严格来讲，那时候的青红，跟小根之间是互有好感的。 虽然青红被小根强行推倒，有了一种耻辱感与背叛感，可还不至于自杀，甚至变成后来那个精神恍惚的疯子。 到底是什么让青红割腕自杀的？ 真的是因为小根？ 恐怕不是，至少不全是。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一种绝望跟反抗。 一种对生活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以及一种对家庭与父亲的反抗。 活着的时候，青红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那她只能去死。 实际上，按照电影中的叙述，青红本来是不想走的，她对外面的繁华不羡慕，反而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 青红从小出生在这里，从小在这里长大，她的思想很单纯，只是想留下来，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因为这里有青红熟悉的一切，包括朋友，亲人，等等等等。 反倒是那个好几年才回去一次的上海，在她印象中反而是个外地，没有任何归属感。 然而，父亲吴泽民跟青红不一样。 吴泽民一直想要回上海，一直想要带全家回去，并且一直嚷嚷着是为了子女好，却从来不问青红跟她弟弟的意愿，只觉得他这是为了子女好，子女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他的好了。 从某种角度说，吴泽民的做法不算错，可他用错了方法，太过简单粗暴，却从来不跟子女好好商量。 青红是一个懦弱的姑娘，她不敢反抗父亲，也不敢违逆父亲的决定，只能接受父亲的一切安排。 为什么会发生小根强推青红的事情？ 根源就是青红的父亲！ 青红父亲在知道小珍跟人跑了之后，更加坚定了信心，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近期离开这里，哪怕不要档案关系，也要裸奔回上海。 青红知道这个情况后，知道自己留不下来了，所以才去找小根摊牌。 小根知道青红要走了，绝望之下，才怒向胆边生，借着酒意把青红糟蹋了。 事后呢，青红既痛恨小根的侵犯与背叛，又理解小根这么做的原因，还痛恨自己的无助，当然也害怕自己的父亲，还有其他人的眼光。 毕竟在这个时代，被人糟蹋了，对名节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加上青红一直被关在家里，唯一能说心里话的闺蜜小珍，也正好那时候跟人跑了，没法跟她说说心里话。 这就导致青红无人可以倾诉，什么都只能憋在心里。 多重因素之下，让青红一时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 然而，青红的割腕自杀，不是受不了小根的侵犯与背叛，最重要的因素，应该是受够了父亲的压制，是一种绝望下的反抗。 要不然，青红被糟蹋后，为何当时不自杀，反而很冷静的自己回了家，非要在听到小根被父亲举报，被警察抓了之后才割腕自杀？ 由此可见，青红虽然被小根糟蹋了，但其实在她内心里，恐怕最恨的不是小根，而是父亲。 恐怕在青红的内心中，她虽然不满小根的做法，但很可能会认为是自己欠了小根的，不想再追究，甚至以为经过这一遭后，有可能会真的跟小根将错就错，留下来跟小根结婚。 就好像当初的吕军糟蹋了一个农村姑娘，最后不得不跟那个农村姑娘结婚一样。 这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在听到父亲举报了小根，小根被抓后，青红就彻底绝望了。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用这种方式来对抗父亲，同时也是对抗自己的命运。 自杀虽然不成，但也伤了她的脑子，所以后来直接崩溃了，浑浑噩噩精神错乱，甚至连小珍被人找回来，还误以为对方是考上大学了。 说白了，青红的悲剧，内因是青红的性格，外因是青红的父亲，至于小根的施暴，只是点燃了那根导火索罢了。 当然了，这些可能都是曹志强多想了，事实上根本没事儿。 毕竟昨天上午的时候，曹志强还特意去青红家看过。 那个时候，青红在家里还一切都好，除了呆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并且一句话不说外，根本没啥问题。 没理由这才过去一天多，就再次出事儿。 “不行！还是不太放心，我得去看看青红才行！” “哪怕是我多想，青红其实没事儿，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可我去了，被人家笑话，也总比青红真的自杀好。” 自言自语了这句之后，曹志强果断深吸口气，然后就换了衣服，拿起拿起一把雨伞，果断的出了门。 正文 131 来不及多想了，直接破门而入吧 离开招待所之后，曹志强并没有打着雨伞步行去青红家，反而是先去了工厂的办公大楼。 原因很简单，他要先找张科长，然后让张科长给自己派一辆汽车。 之前从省城的卫红机械厂，送曹志强来这里的那辆上海轿车，如今早已经回去了, 毕竟人家不可能一直在这待着。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哪怕再被人高看一眼，再被人认为是有背景的衙内，但他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外地调研干事，没有正经的级别，不可能一直派辆车给他专门用，这不合规矩。 所以, 当初卫红机械厂派车，只是送曹志强过来, 最多停留一天，之后就要赶紧回去。 至于曹志强之后怎么回省城，那当然是由这边的赤光机械厂派车送啊。 其实按说呢，曹志强去青红家探望，这属于私事儿，按说是不能要工厂派车的。 但曹志强担心青红真的出事儿，而他一个人的话，恐怕无法带她去医院，更何况现在外面还下雨了。 有辆车就方便多了。 只要有辆车，不但来去都能避雨，而且万一发现青红自杀，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去医院。 因为曹志强想到，在青红的电影中, 青红后来之所以变傻，恐怕不光是精神受到冲击，也有生理性的损伤。 要知道, 按照原本剧情, 青红被糟蹋后，本来是没事儿的，但她听说小根被抓了，就忽然在家割腕自杀。 虽然没说青红割腕自杀的具体时间，但青红自杀被发现的时间却很晚。 根据影片的交代，是青红弟弟放学回家后，才第一个发现姐姐自杀，并且去叫了大人回来，带青红去医院的。 虽然影片里也透过别人的嘴说了，青红自杀割的不深，没割破动脉，只是割破了静脉，没有当场死亡，但依旧流血过多，造成了失血性休克。 而青红被发现自杀的时间很晚，这期间的长期休克，肯定会对大脑产生一定的损伤。 要知道，失血过多本来就会对大脑产生伤害, 要是失血性休克时间过长，造成的损害就会更大。 因此, 青红后来变的傻乎乎, 恐怕也有自杀后遗症的原因。 当然了，这都是建立在青红割腕自杀的基础上。 如果坐车去青红家之后，发现青红没事儿，那当然最好，如此一来，就当自己好逸恶，或者人前显摆，那都没啥问题。 反正汽车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工具，宁可没用，也不能需要的时候没有。 所以曹志强才在考虑到青红可能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来找张科长，让张科长想办法给自己派辆车。 虽然派公车给曹志强私用，这依然不合规矩，但只要肯给钱，再找个调研的借口，弄辆车也没那么难。 毕竟在这时期，只要不是领导特别急需用车，那司机本身的意志就很重要了。 一般来讲，只要单位的汽车司机自己乐意出车，在不耽误工厂工作的情况下，是可以私自开车出去干私活儿的。 当然了，这种公车司机干私活儿的情况，汽油费就不能报销了，得自己掏钱买油加油。 由于时间紧急，曹志强也没空跟张科长玩讨价还价那套了。 见到张科长后，曹志强直接塞给张科长三十块钱，然后才说明来意。 收了三十块钱，张科长也不再废话，立马当着曹志强的面，用很紧急的语气，打电话叫来了一个汽车司机。 根据张科长说，这个司机姓王，三十岁出头，跟他关系不错。 王师傅过来后，本来还想按照惯例，跟张科长寒暄几句的。 结果呢，王师傅一来，话还没说几句呢，曹志强立刻就过去塞给他十块钱，并要求立刻马上开车走，他有急事儿要办。 拿了曹志强的十块钱，加上有张科长的背书，那王师傅也不二话，立马把钱往怀里一塞，就带曹志强去坐车。 车是一辆212吉普车，不算特别好，但也可以了。 毕竟曹志强要的急。 曹志强上车后，立刻就说了地址，并且让王师傅立刻开车。 青红家住的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很多工厂的宿舍区，王师傅当然知道。 所谓拿人手短，更何况曹志强给的钱还那么多，又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再加上有张科长做背书，所以王师傅也用了心，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开车。 好不容易开车来到青红家附近，曹志强让王师傅靠边停车，在车上等他，他自己则伞也不打，直接就下了车，直奔青红家。 来到青红家之后，曹志强略一皱眉，因为他发现青红家的门外上了锁。 一般这种情况，通常是家里没人，才会在外面上锁。 但也有一种情况，是家里有人，但怕这个家里人出去，所以才在外面上锁。 略一沉吟，曹志强就开始一边敲门一边大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青红，青红你在家么？青红？你在家么？” 连续拍门加喊叫后，发现里面没有一丝回音，看起来好像没人的样子。 这下子，曹志强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了。 因为他知道，正常来说，青红不可能不在家。 毕竟她刚发生了那种事，不可能还有心思去上学。 就算她想上，她那个父亲也不可能让她去，必定把她关在家里。 再结合电影剧情，还有之前的心悸…… “次奥！” 暗骂一句后，曹志强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开始合身撞门。 没错，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多想了，直接破门而入吧。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可惜撞了几下后，木门并没有被撞坏，倒是把他身子撞的生疼。 由此可见，电影都是骗人的，什么合身一撞就把门撞坏，那都是假的，至少这种门撞不坏。 然后曹志强来回看了看，又找来一块砖头。 紧接着，曹志强就用砖头砸锁。 砸啊砸，砸啊砸，锁倒是没砸开，但是把门锁锁着的锁扣给砸坏了。 看锁扣被砸的差不多，曹志强再次合身撞门。 连续撞了三下，终于在第四下，整个把门给撞开。 撞开了门，在屋里跌了一个趔趄后，曹志强连忙稳住身子，急急忙忙的一边往里跑一边大喊：“青红，青红！” 等曹志强跑进里面一间卧室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看到了青红，一个已经割腕自杀，陷入昏迷的青红！ 正文 132 不愧是白衣天使啊！ 看到青红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右手臂自然垂下，右手腕跟地板上都一片血迹之后，曹志强只感觉心里堵得要命，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不给过很快，曹志强就深吸一口凉气，迅速镇定下来。 只见曹志强迅速跑过去, 抬起青红的右手腕看了看，发现血液还在流淌，但流速已经很慢了。 仔细一看，青红虽然自己割腕自杀，但终究不熟练，只是割破了表面静脉, 没割破动脉。 然后呢，她也没有把伤口放入热水中，就那么把手臂垂下, 任凭血液流淌。 因此，虽然青红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但实际上这种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虽然还在不断流血，但流的并不多。 换言之，就算不管，伤口也会自己愈合，不会继续流血不止。 真正要命的是失血性休克。 通常来说，失血超过全身血量的百分之二十，就会出现失血性休克现象，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 如果这种失血性休克不能及时得到治疗，时间长了，肯定会对大脑产生严重损伤。 青红虽然没有割破动脉, 只是割破了静脉，但因为割破的静脉血管比较粗, 这种出血量也很大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刚休克没多久, 毕竟青红的手腕到现在还在缓慢流血，还没有完全止血。 发现是这种情况，又试了试青红的呼吸脉搏，发现呼吸脉搏都很微弱后，果断开始在旁边翻箱倒柜。 很快，曹志强就找到了一些纱布。 第一时间，曹志强就用纱布缠绕上青红的手腕，给青红止血。 做完这些，曹志强晃了晃青红，大声道：“青红，醒醒，醒醒啊青红！” 发现青红依旧没醒，曹志强立刻起身，去外面找了个搪瓷缸，又上水龙头里接了点凉水。 之后，曹志强端着一搪瓷缸凉水，来到了青红跟前。 想了想，曹志强喝了一口凉水，然后对着青红的脸上就是猛的一喷。 这一喷, 效果立竿见影，只见青红一个激灵, 然后就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曹志强后，青红还有些迷糊：“你，你……” “青红你醒了？”曹志强大喜，“别睡，千万别睡，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完，曹志强果断把青红拉起来，再费劲的把她背起来。 一边背，曹志强还一边大吼：“青红，千万别睡，求你了，别睡！一会儿就好，一回儿就好！” 说到这，曹志强已经背起了青红，然后就快步往外走。 刚走出卧室，就听到青红在曹志强耳边低语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了！”曹志强大吼，“留着点力气，很快就好。” 说完这句，曹志强就冲出了房间，然后也不顾外面下雨，就冲着道路上停着的吉普车冲去。 这个时候，他无比赞扬自己的决定。 他要是没有吉普车，自己可咋办。 当曹志强背着青红往吉普车那走的时候，司机王师傅也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只见他立刻跳出来，冒雨对着正背着青红往这里走的曹志强喊：“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曹志强大喊，“打开后车门！快！” 王师傅连忙打开后车门，而曹志强这时候也刚好背着青红赶到。 这时候，王师傅也不多话，立刻把曹志强背后的青红抱下来，与曹志强一起，把青红抬进后车座。 等把青红放入后车座后，曹志强才迅速上了副驾驶，对着已经上了驾驶位的王师傅大吼道：“快，开车，去医院，最快速度！” 王师傅点点头，立刻点火。 然而，可能是因为你下雨，结果王师傅打了好几次火都没点着。 “怎么了？”曹志强问。 “可能是化油器有问题。”王师傅喊，“你下去帮忙摇摇车。” “啊？”曹志强一脸懵逼，“啥？” 王师傅立刻道：“别说了，你先下车！” 曹志强只好下车，然后就看见王师傅拿着一根摇把下了车。 王师傅下车后，急忙把手中的摇把，插进车头一个孔里，又让曹志强过来，告诉他怎么做。 简单来说，就是让曹志强握住摇把，顺着一个方向，使劲儿的摇，而王师傅则去驾驶位打火，这样就容易打着火了。 曹志强无奈，只能听话的使劲儿摇。 摇啊摇，摇啊摇，使劲儿的摇啊摇。 再曹志强不知道摇了多少圈，感觉身上都快湿透的时候，汽车终于打着火了。 汽车一能启动，王师傅就吆喝曹志强上车，顺便把摇把带回来。 曹志强这才拿着摇把，回到了副驾驶位。 刚一坐好，王师傅就挂挡起步：“坐好了，走！” 轰的一声，吉普车终于开路了。 好在呢，车辆行使过程中，没有再出幺蛾子，倒是挺顺利的就来到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这个医院，是这里最好的医院，远不是工厂职工医院能比的。 车辆等到达人民医院门口后，曹志强又在王师傅的帮助下，背起半昏半醒的青红，急急忙忙的跑进医院。 进了医院内部，就好办了。 像青红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重症，直奔急诊就行。 把青红送进急诊室后，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在走廊焦急的等了二十分钟后，医生出来了。 曹志强连忙上去问：“医生，青红她，不，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问。 “我不是，我是她朋友。”曹志强道。 “朋友？”医生一皱眉，“病人家属来了没？” “没有。”曹志强道，“不过我跟她关系很好，有什么急事儿的话，你可以先跟我说，回头再通知她家人也行。” 医生点点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立即输血。” “那就赶紧输血啊！”曹志强道。 医生继续摇头：“我们这血库的血不够，需要有人给她输血才行。” “那我，我行么？”曹志强道，“我是O型血，应该可以吧？” “你？”医生看了看曹志强，“你确定么？” “当然确定！”曹志强道，“我之前刚住过院，验过血，是O型血没错。 对了，O型血不是万能血么，应该可以紧急输血吧？” “谁跟你说O型血是万能血的？”那中年女医生白了曹志强一眼。 “输血还是要同血型才行，如果你们血型不同，强行大量输血的话，很容易出现溶血反应的。 不过O型血确实比较特殊，紧急情况下，哪怕血型不同，少量输入O型血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多输，只能是紧急情况下的应急措施。 病人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到那个份上，还是要谨慎点好。” 说到这，女医生话锋一转：“所以说，你确定是O型血，确定要给病人输血吗？” 曹志强一愣，连忙点头：“确定确定，很确定！” “那跟我来吧。”医生点点头。 之后，曹志强跟着医生重新进入急诊室，然后就发现青红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还挂着吊瓶，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接下来，医生让护士给曹志强抽了一管血，又让护士拿着那管血跑去化验室验血。 虽然曹志强信誓旦旦说自己是O型血，但出于谨慎，医生还是要先验血再说。 要不然，真输血出了问题，担责的可是医生。 当然了，这也是医生判断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 毕竟青红虽然割腕自杀，但伤口很浅，割破的还是静脉，加上曹志强抢救的也及时，所以看起来严重，其实问题不大。 事实上，曹志强在青红家破门而入的时候，青红刚割腕自杀不久，前后相差不到十分钟。 而且青红的出血量也不算太大，总共也没超过一千毫升，属于轻度失血性休克。 一般来讲，像青红这种轻度失血性休克，就算不输血，通过及时补液也能恢复。 不过医生出于谨慎，一般都会把话说的比较严重，并且认为配合输血治疗比较好，所以才跟曹志强说，病人需要立即输血，但没说紧急输血。 别看两字之差，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要真是危及生命的极重度失血性休克，需要真正紧急输血的那种，医生才没工夫跟曹志强解释那么多呢，早忙着抢救去了。 总之，按照医生的说法，因为是紧急验血，而且只是验血型，所以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出结果，这个时间，病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不光是验曹志强的血型，就连病人，也就是青红的血型，也早就送去验血了。 等待验血结果期间，曹志强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青红，连忙问医生：“医生，你刚刚不是说，她没什么大问题吗？那她怎么还闭着眼睛？这真的没问题吗？” 女医生淡定的道：“我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做了紧急处理，血止住了，现在还加了葡萄糖跟生理盐水，等下只要能早点给她输血，问题不大。 幸亏伤口不深，你送来的也早，要是伤口深一点，时间晚一点，那可就不好说了。” 顿了顿后，女医生又皱眉道：“还有，你这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为什么事儿闹自杀？她是你女朋友？” 曹志强摇摇头：“我是她朋友，不是她男朋友。至于她为何自杀，这问题很复杂，我也想知道……总之，她没问题了，是吧？” “这个，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医生摇摇头，“只能说，现在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完全康复，是不是完全没有后遗症，还得看是否能给她早点输血，以及输血后的恢复情况。 现在么，还不敢说完全没有问题，只能说没有生命危险。” 一听这话，曹志强连忙道：“医生，如果我的血型跟她不合适，暂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给她输血，那你们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医生叹口气，“这种情况，只能是让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帮忙输血啊。” 看到曹志强张大嘴巴的样子，女医生又道：“放心，我们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血型十分了解。 如果到时候，病人真的跟你血型不配，你暂时又找不到人来给病人输血，我们会立刻安排医院职工给她输血的，不会让她出事的。” 一听这话，曹志强深吸一口气，对女医生伸出两个大拇指：“服了，我是真服了，现在的你们，不愧是白衣天使啊！” 正文 133 原来是抑郁症啊 由于是紧急验血，所以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结果是好的，高圆圆，不对，是吴青红呢，血型也是O型, 跟曹志强的血型一样。 既然血型一样，那输血就没问题了。 很快，护士就在吴青红床铺旁边摆了一张病床，曹志强躺在上面，然后医生护士齐上阵，一顿风骚操作，输血正式开始。 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输血刚一开始, 没过几分钟，曹志强就有些脸色发白，头晕目眩，看上去脸色比被输血的青红还差。 对此，医生倒也经验丰富，立刻给曹志强挂了葡萄糖生理盐水，曹志强这才缓过来。 一问医生怎么回事儿，医生告诉他：年轻人，不要怕，这才刚开始，你才流了多少血啊，所以你这不是大事儿，就是单纯的晕血。 曹志强这才知道，原来现在的自己，竟然会晕血？ “难怪啊。”曹志强喃喃自语道。 的确, 他想到了，之前他在京城的医院, 让吴医生给他抽血造假的时候，明明抽的血不多，才两管子血，可他出来后，却头晕目眩脸色发白，看上去好像病的很严重一样。 原来不是抽血过多的缘故，是他晕血啊。 果然，随着医生给曹志强挂水补液后，才十分钟不到，曹志强的不适感就彻底消失，再也没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感觉了，反而还越来越精神了。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输血结束了，医生说这样就足够了。 这之后，曹志强除了有些口干舌燥，外加精神特别焕发，精力特别旺盛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在曹志强刚刚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吴青红的声音：“谢谢。” “嗯？”感觉特别兴奋的曹志强扭头一看青红, 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曹志强问。 吴青红点点头，然后想要坐起来，但似乎浑身无力，没成功。 曹志强连忙走过去，帮助吴青红半坐起来：“你刚输血，别太累，多休息一会儿吧。” 吴青红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好多了。” 紧接着，她看向曹志强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曹志强张了张嘴，刚想说不客气，可话到嘴边却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自杀？你明明没被小根那什么啊，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干嘛要这样想不开？” 青红抿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一看她这幅样子，曹志强吐了口气：“算了，不说就不说，你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我出去。” 说完，曹志强就打算起身离开。 “等一下！”青红忽然叫住曹志强。 “还有什么事儿？”曹志强停步转身。 吴青红咬了咬嘴唇，抬头看曹志强：“我，谢谢你……” “别说了，你已经谢过了。”曹志强摆摆手，“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赶紧好起来，这比什么都强。” 吴青红点点头，然后道：“你，你能坐下说吗？你这样站着，我仰着脖子看你，有点累。” 曹志强哑然，然后点点头，就坐到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 等曹志强坐下后，吴青红才软软的道：“其实我想问，你，你之前为什么强行闯进我家？” “嗯？”曹志强讶异的看了看青红，“你知道是我强闯你家？” 吴青红点点头：“其实，你敲门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只是模模糊糊，后来你一口水把我喷醒，我就已经醒了，所以，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 所以，我想问，我家明明外面锁着门，你为什么要强行闯进来？” “为什么，当然是担心你啊。”曹志强道。 “可外面锁着门，你叫了那么久都没人吭声，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又为何强行破门而入？”吴青红又问。 “这个……”曹志强想了想道，“因为我知道，你家里不可能没人，或者说，你不可能不在里面。”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才解释道：“你刚出了那种事，以你父亲的为人，他不可能放心让你去上学，肯定要把你关在家里。 他怕你出去，把门反锁也很正常。 换言之，我去拍门的时候，你应该在家才对，而只要你在家，我那么拍门大喊，你不可能一点反馈都没有。 既然你没有吭声，那就说明你出事儿了，我当然要破门而入。 当然了，就算我判断错了，大不了我赔你们家的门就是。” 吴青红微微一笑，立刻就看的曹志强呆了一呆。 好家伙，青红就是青红，哪怕脸色苍白如此，只是轻轻一笑，就能美的如此动人心魄。 曹志强心想，要单纯论颜值的话，这个吴青红，可说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名，比那个于媛媛还要略胜半筹。 啥？家里的曹丽丽跟乔四美？ 那就俩孩子，就算以后再漂亮，那也是以后，现在的话，这俩人距离高颜值的时候还早呢。 笑过之后，吴青红问：“所以，你就是因为担心我，才破门而入？” “是！”曹志强点点头。 吴青红低下头，没有看到曹志强，轻声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我？” “因为你漂亮啊。”盯着她看的曹志强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曹志强就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确实很漂亮，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之所以担心你，是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看到你出事。” 说到这，曹志强才皱眉反问：“喂，说到这我就不明白了，我不是都费尽心机的救了你吗，你干嘛还去自杀？到底为什么啊？” “费尽心机？”青红一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之前救我，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曹志强道，“之前救你，真的是偶然，但是，但是后来就不是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道：“还记得吧，那时候我就说，怕你自杀做傻事，所以强行拉着你的手，非要强行送你回去，你还一个劲儿反驳我，说你没问题，现在如何？” 吴青红低头不语，没有回答曹志强的问题。 “所以啊青红。”曹志强小声问，“能告诉我，你为何现在要割腕吗？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为了小根，还是你父亲？” 吴青红摇摇头：“别问了，你，你不该救我的。” 曹志强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这才重新放缓语气道：“青红，我就不说什么养育之恩那些话了，我就说一点，你是我救的，而且救了你两次。 第一次，我救了你的清白。 这一次，我救了你的命。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实话吗？ 我保证，你要你告诉我原因，这事儿只有你我知道，我不会告诉第三人。” 吴青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低声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你也不知道原因？”曹志强一皱眉，“你自己在家割腕自杀，却不知道为何自杀？” 吴青红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就是，就是心里很难受，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曹志强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个问题恐怕真没那么简单了。 的确，很多人自杀都有理由。 但也有些人自杀，真的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因为这些人的自杀，很可能只是抑郁症发作而已。 而青红现在的情况，并不像精神病，反倒很像抑郁症。 另外，青红现在的家庭环境，很可能也加重了青红的病情。 只不过呢，在过去的时候，青红还年轻，有小珍这个闺蜜可以说点心里话，还有小根这个暧昧男友可以解解闷。 现在呢，小珍跟人跑了，小根又做出那种事，可以说青红唯二的解药都没了。 再加上青红爸爸还把青红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接触外面，这就更进一步加重了病情。 对现在的青红来讲，可能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因为再也没人来拯救她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才算是彻底明白，明白青红为何要自杀了。 也是，正常人来讲，哪怕被人强上了，应该也不至于要自杀。 就算被强上了后，受不了侮辱要自杀，一般也是刚被糟蹋之后的那段时间最容易冲动。 一旦过去了那段最不堪的时间，冲动消失，一般人都会平静下来，不会再闹自杀了。 而在这里的青红，她虽然也遭到了小根的强袭，但因为自己及时出现的缘故，并没有被小根真正糟蹋，最宝贵的清白等于是保住了。 那么按照正常逻辑，青红已经没了自杀的理由去才对。 既然如此，青红为啥还会割腕自杀？ 如此看来，要是抛开什么剧情意志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最靠谱的解释，恐怕只有一个——抑郁症！ 没错，曹志强判断，青红应该是早就有抑郁症了，只是初期的时候，她这个病不明显，更多是被自己父亲逼的。 可当小珍不声不响的离开，小根还对她做出那种事之后，青红心中的救命稻草就没了，抑郁症的病情加重，再加上被关在家里一个人，这更是雪上加霜。 结果就是，在所有援军都没有的情况下，青红没有熬过去，于是选择了割腕自杀。 没错，如果是抑郁症，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据说青少年时期，是抑郁症的高发期，女孩子更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因为各种原因，国内很少人会关注青少年的抑郁症问题，最多说个叛逆期。 所以说，青红的故事，其实就是一个青少年抑郁症病人的故事。 而青红的悲剧，只不过是青红对抗抑郁症失败的结果。 这期间，父亲的长期高压也罢，小珍的离去也好，还有小根的施暴跟背叛，都不过是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而已。 由此看来，想要彻底的拯救青红，绝对不是制止小根侵犯那么简单，而是一个长期漫长的过程。 必须让青红更加健康快乐，有更多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东西，减少压力跟焦虑，才能让青红免于抑郁症的进一步侵害。 可这就麻烦了，因为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更需要有个好环境，尤其是家人的支持跟鼓励才行。 而青红的家庭，或者说青红的父母，别说支持鼓励了，根本就是加重青红抑郁症的主要原因。 尤其是青红的父亲，青红会变成这样，八成是他的锅。 不过往好处想，现在的青红要比原剧情的青红好多了，起码还有正常的理智，能正常跟自己说话，甚至还会笑，这已经比原剧情那个自杀未遂后，直接疯掉的青红好太多。 这说明，她的抑郁症现在应该还不是特别严重，还是有办法能治好，或者说维持好的。 所以拯救青红的关键，就是如何给青红提供一个良好的治疗环境，或者说生活环境了。 可是，怎么才能给青红提供一个好环境呢？ 要不然，偷偷的带她离开这里？ 正文 134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青红忽然问向沉思中的曹志强。 曹志强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重新看向青红。 青红此时的表情很正常，但是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小心以及一丝丝惧怕。 别管曹志强怎么看出来的，他感觉对方现在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才对。 想到这里，曹志强呵呵一笑：“没什么，就是, 你刚才说，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自杀，对吧？” 青红点了点头：“嗯，反正就是心里很难受，然后，具体为了什么, 我, 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就别记了。”曹志强笑道, “不开心的就别想了，多想点开心的事情，好么？” 青红沉默不语，没有回答曹志强的话。 看到青红又开始沉默，曹志强连忙道：“算了，别多想了，就算以前不开心，以后会开心的，做人要往前看，你还年轻不是么？” 发现青红还是沉默不说话，曹志强叹口气：“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你乖乖在这待着。” 说完这句，曹志强出去拿着单子交了钱，医生这才让人把青红转去特护病房。 其实呢，曹志强本想给青红转高干病房的，可惜这里的县城医院太小, 没有高干病房，最好的病房就是特护病房了。 这里的特护病房都是单间病房，而且有独立卫生间，算是这边条件最好的病房了，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随便给普通病人入住的。 不过青红的这种情况，也的确可以转特护病房，这在理论上没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青红没有工作单位，她如果住特护病房，就不能由单位报销，只能自己掏钱。 另外，特护病房的价格很贵，一天的住院费，就要三块钱之多！ 三块钱一天的住院费，在京城来说都算很贵了，更别说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了。 在这些小县城的医院里，普通病房的住院费，一床一天也才三毛。 这么一对比，一天三块钱的住院费，在这边都不叫贵, 那是特别贵。 当然了，贵有贵的道理。 之所以叫特护病房，关键就在“特护”俩字。 说白了，就是24小时有护士全程监护，等于多了个24小时的专业护工不说，还包括一日三餐。 等于说，你只要交了这一天三块钱，你什么都不用管，吃喝拉撒都有护士照顾，再也不用找护工陪护了。 如果考虑到这点，那这三块钱一天是真的一点都不贵，至少曹志强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才让他重新认识到，如今的物价多么低，而RMB的购买力到底多么强。 然后呢，曹志强不光给青红选了特护病房，还一次性的提前交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不过曹志强为人低调，也看不上这点，所以从来都不觉得是个事儿。 至于青红，她对这些没啥概念，也不知道特护病房的价格，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恐怕也没心情理会这些。 等帮青红换了新病房后，曹志强才重新坐在青红旁边陪护。 看着青红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曹志强默默的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谁也没说话，只有输液器的点滴，在一滴一滴的落下。 似乎是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曹志强做了个深呼吸，忽然笑着道：“青红，你，你……” 你了半天后，曹志强才再次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你，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啊！” 说完，曹志强猛的跑出病房，然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医院大门口。 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外面绵绵的细雨，曹志强再次深吸一口凉气，然后对着天空暗中心道：“青红，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你的，有我在，你一定不会被打垮！” 说到这，曹志强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身，重新跑去了楼梯，然后一直到了楼顶上的楼梯走廊。 来到顶楼的楼梯走廊之后，曹志强左右上下看看，确定这里没人了，这才迅速从系统空间里，把他之前在京城新华书店购买的那把红棉吉他掏出来。 没错，这把红棉吉他，他都是随身藏在系统空间里的，之前没多想，现在看来，是用上它的时候了。 掏出吉他后，曹志强背好吉他，重新吸一口气，一口气跑下楼，重新来到青红的病房。 似乎看到曹志强回来的时候背了个大家伙，值班护士急忙问：“哎哎哎，同志，你这是干嘛？带了什么东西？” 曹志强连忙道：“哦，这是吉他，是乐器，我来给我朋友解闷的。” 说到这，曹志强拉开背包，让护士检查了一下，接着道：“我朋友现在心情很低落，她刚刚割腕自杀，所以我，我想弹个曲子唱个歌，让她心情好一点。” 护士检查完后，确定里面只是乐器，点点头：“这个，你等一下，先别进去，我问问医生。” 说完，护士就去找主治医师说明情况了。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对曹志强点点头：“行了，进去吧，医生说没事儿，不过让你小点声，一定要关起门来唱。” “谢谢护士，我会的。”曹志强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背着吉他走进病房。 走进病房后，曹志强把吉他从包装袋里拿出来，然后背在身上，来到了青红跟前。 青红也意识到了曹志强的到来，扭头一看，表情终于有所变化，略微诧异的问：“你这是要干嘛？” 曹志强笑道：“这是吉他，我看你心情不好，想给你唱个歌解解闷。那，我唱歌很好的，要不要听一听？” 青红眨眨眼，然后点点头：“那，你唱吧。” 曹志强抿嘴一笑，调试了一下琴弦，然后道：“那，这是一首这世上还没出现过的新歌，名字叫《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写了这首歌很久了，还从没给别人唱过。 今天，我就专门为你而唱，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这些，曹志强不再废话，一顿吉他前奏后，就用低沉清澈的嗓音，开始了这首吉他弹唱的《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抱着沙发睡眼昏花凌乱头发 却渴望像电影主角一样潇洒 屋檐角下排着乌鸦密密麻麻 被压抑的情绪不知如何表达 无论我在这里在那里 仿佛失魂的虫鸣 却明白此刻应该做些努力 无论我在这里在那里 不能弥补的过去 每当想起 唱到这里的时候，曹志强略微停顿了下，然后才重新边弹边唱： 想过离开 以这种方式存在 是因为那些旁白 那些姿态那些伤害 不想离开 当你说还有你在 忽然我开始莫名 期待 …… 正文 135 带我走，我就做你的女人 就这样，曹志强用尽量压低的声音。 配合着吉他的伴奏。 把《好想爱这个世界啊》这首号称是转为抑郁症患者而作的神曲。 在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的医院病房里，为了一个刚刚自杀未遂的，名叫青红的女孩子演唱了出来。 这也是这首歌，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出现。 虽然听众只有一个，不过曹志强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一曲终了之后, 青红忽然主动问：“唱的真好，这叫什么名字来着？” 曹志强笑了笑道：“歌曲的名字叫《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这真是你写的？”青红又问。 曹志强笑着点点头：“如假包换。”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青红道，“你这首歌的水平，不比港台歌星差。” “港台歌星？”曹志强微微一笑，“不是我吹，现在的那些港台歌星啊, 真要到了现场跟我比，没一个能打的。” 这倒不是曹志强说大话，而是真的。 因为曹志强不光有顶级吉他技能，还有金嗓子天赋，再加上后世的知名歌曲，现在的那票主要靠翻唱欧美跟东瀛的那群港台歌手，还真没一个有比的上他的。 哪怕是蔡琴跟邓丽君来了也没用。 不过很显然，青红并不懂里面的门道，只以为曹志强在吹牛，所以忍不住还是抿嘴笑了起来。 曹志强连忙道：“你看，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一笑才对啊。” 一听这话，青红咬嘴低头，似乎有些害羞：“谢谢你。” “没什么。”曹志强道，“能看到你笑，我这首歌就值了。” 青红再次抿嘴一笑, 然后忽然抬头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曹志强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那个，嗯, 其实你误会了, 我只是，只是适逢其会，乐于助人……” “你能带我走么？”青红又问，“带我走，我就做你的女人。” 曹志强眨眨眼：“啊？你说什么？” 青红表情严肃，定定的看着曹志强道：“我说，只要你肯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远远的，我，我就愿意当你的女人，决不食言。” 曹志强略微一皱眉，放下吉他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青红点点头，“我是认真的。” “能说说为什么吗？”曹志强问。 “没有为什么。”青红转过头，重新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的道，“我就是，不想留在这里了。” 曹志强想了想道：“你都不熟悉我, 就要我带你走？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你不会。”青红扭过头，看着曹志强微微一笑，“虽然我不熟悉你，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曹志强立刻皱眉沉下脸：“胡说八道，我可不是好人！我是坏人，你看错人了！” 青红再次抿嘴一笑：“就算你是坏人，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认了，不会怪你。” 顿了顿后，青红继续道：“而且，不管你把我怎么样，都比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好。” 曹志强皱眉：“那你爸妈……” “别告诉他们。”青红连忙摇摇头道，“不要告诉他们，我们跟小珍一样，偷偷的走。” 略微一顿后，青红继续道：“我知道你能做到，你，你的话，你肯定能做到的。” 曹志强想了想，然后深吸口气，严肃的看着青红道：“你确定么？” 青红点了点头：“我很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听了青红的话之后，曹志强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郑重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就带你走，咱们悄悄的去北平，谁也不告诉，可以么？” “当然可以。”青红笑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不过。”曹志强道，“带你走可以，但以后你都要听我的话，可以么？” “当然。”青红面无表情的道，“你带我走，我就答应做你的女人，既然是你的女人，当然要听你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曹志强摇摇头。 “青红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逼你做我的女人。 我的意思是，带你走可以，但这一路上呢，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受我的管束。 不能我带你走之后，你再不听话的私下乱跑乱来，这样的话我可不干。 因为那样的话，你会有危险，我既没法跟你家人交代不说，还会内心有愧，觉得是我害了你，懂我意思么？” “你放心好了。”青红道，“只要你带我走，我会听你话，不会乱跑乱来的。” 略微一顿后，青红又轻轻道：“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听你的话，应该没错。” 曹志强没好气的反问：“我不会害你？你哪来的自信？” 青红略微一愣，然后再次抿嘴一笑，低下头道：“因为，因为你刚刚给我唱歌的时候很有感情；还因为，因为那天你握住我手的时候，很用力很用力，你很担心，我，我能感觉出来。” 曹志强张了张嘴，然后摇了摇头：“那你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吧。”吴青红抬头看着曹志强道，“总之，你带我走，我就是你的了！” 曹志强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带你走，只要你听话就行。” 吴青红展颜一笑：“好啊，我一定听你的！” 曹志强笑了笑，站起来道：“那首先，你在这好好歇着，别乱跑，我去通知你妈妈，带她来这里看你。” “啊？”青红一愣，“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要悄悄带我走，谁也不告诉吗？怎么还让我妈来？ “别急。”曹志强微微一笑。 紧接着，曹志强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青红，私奔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如果我现在带你走，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干的。 我是有正经单位的人，他们一旦报警，很快就能查到我的单位，进而找到我。 所以，你要想避开你父母，悄悄跟我远走高飞，不被你父母找到，我们就得好好计划一下。 比如说，我先假装离开这个城市，让大家都不再关注我，然后过两天，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再偷偷回来带你走。 这样的话，就算你失踪了，一时半会也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不会通过我，而轻易找到你，你看如何？” “好主意。”青红点点头，“这主意好，我听你的。” 曹志强笑了笑，把吉他拿下来，放到病床旁边的地板上：“这算是我的信物，我把这个留在这里，你可以放心了吧？” 吴青红看了看曹志强递过来的吉他，抿嘴一笑，抬头对曹志强点点头：“我放心，不过，你把这个留在这里，合适么？” “当然合适。”曹志强一边给吉他装进袋子里，一边道，“我要出去办事儿，还要先离开这里，这个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回头我走了，你只要看到这个，就等于看到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不要你了。 总而言之，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千万别乱来，不要再玩割腕自杀了，要真出了事，我，我会心疼的！” 吴青红双手攥紧，脸色有些发红的低下头，小声道：“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傻事的，不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这句，曹志强把装进袋子的吉他放在病床斜对面，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可吴青红忽然道：“等等。” “嗯？还有事儿？”曹志强扭头道。 吴青红抿了抿嘴，用眼睛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件羊绒大衣：“你的外套，穿上再走，外面凉。” 曹志强愣了愣，扭头看了看那件已经被雨淋湿的外逃，然后笑着摇摇头：“算了，外套都湿透了，我不穿更方便，不如就一起留在这吧，见衣如见我。 行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走了，一会儿就带你老妈来看你。” 再次一笑后，曹志强就走出了病房。 出病房后，曹志强汇合了在外面抽烟的王师傅，重新坐车离开。 是的，曹志强没骗青红，他是真的打算带青红离开这里，真的打算带她私奔。 因为他知道，青红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的抑郁症变的更加严重。 只有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让她去一个陌生的，没有人认识她，尤其是没有父亲与小根的地方，才能有一个更加健康向上的新生活，也才能让她摆脱抑郁症的魔抓。 至于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嘛，这个事情可以再议，至少目前来说，他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不是曹志强为人多么正派，或者不喜欢趁人之危这些理由。 开玩笑，曹志强最喜欢趁人之危了，毕竟这可是曹家的真传啊。 不想趁机让青红做自己女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归纳起来就俩字——可怜！ 没错，曹志强只是单纯的可怜青红，只是单纯想让青红摆脱悲惨的人生而已。 或者说，让青红摆脱那个悲惨的结局，是曹志强青少年时代的一个怨念。 没有机会跟能力就罢了，既然现在有了机会跟能力，他当然要完成这个心愿。 哪怕这么做，有点圣母嫌疑，他也在所不惜。 其实说白了，什么圣母不圣母的，归根到底，不还是一种自嗨跟自我满足吗？ 拯救青红的过程，让曹志强很满足，还有一种填补遗憾的感觉，这就足够了。 说白了，帮助青红的过程，让曹志强很开心，很满足，也很享受，并且也真心希望青红能获得幸福。 就好像看电影，希望主人公获得美满的结局，看到这里就很开心一样。 这，才是曹志强做这一切的动力跟动机。 至于别人怎么想，那他就不管了，也懒得管。 而且，带青红私奔，带她远走他乡，进而让她获得幸福，想想就带感啊。 之前的人生里，曹志强还从没带着妹子私奔过呢，这次正好顺便圆了这个梦了。 不过，就算要带青红私奔，曹志强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想一出是一出的就带她跑，他可不是吕军那个坑货。 吕军带着小珍私奔，就是一时冲动而已，根本没多做考虑，既没有长远规划，也没有维持生活的能力。 在电影里，小珍为何后来被找回来了？还不是因为俩人私奔上海之后，都只顾着玩，不管赚钱，然后等吕军带出去的钱花没了，俩人生活没了着落，这才重新回来的吗？ 由此可见，真正的私奔，光有动机跟想法是没用的，你还得有私奔的能力。 最关键的，你得有钱。 没钱的私奔，只是一地鸡毛，如果不能克服困难，早晚还要回来。 就好比青红，她早就想反抗父亲了，却一直反抗不了。 为啥反抗不了？ 还不是因为青红没有经济能力么？ 要是青红能自己赚钱了，她就有了反抗父亲的能力，自然就不会回来了。 在影片中，青红父亲为啥要阻止青红去工厂实习？为此还找老婆给她开病假条？ 就因为吴泽民很清楚，一旦吴青红去工厂实习了，就会有收入，而且还会住工厂宿舍，会脱离他这个父亲的掌控。 而吴泽民不想放开青红，尤其怕青红跟小根在外面继续搞在一起，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也就是这个做法，让青红更加郁闷，不惜以绝食抗议。 可曹志强可不一样，他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 他要是带青红私奔，绝对不会虎头蛇尾，一定会让她过的好好的，也会给他安排的好好的。 不过，曹志强带青红私奔，也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是有跟脚的，不像吕军那个无业游民，无牵无挂的很难找到。 曹志强是有正经单位的，如果青红失踪了，青红父亲怀疑到他头上，再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他的。 当然了，曹志强也不怕他们找到自己。 青红已经十九岁了，是成年人了，如果是她自己的意志出走，那就不存在拐带一说。 所以说，曹志强并不怕青红父亲报警，因为这本就不是犯罪。 实际上，一旦青红失踪，曹志强从没想过让青红父母怀疑不到他头上，也没想过让青红父母找不到他。 他带青红私奔，只是想能尽量减少青红父母找到自己的时间，以及增加他们找到自己的困难。 不为别的，就是想让青红父母，尤其是青红父亲多难受一会儿，长点教训。 毕竟青红会变成这个样子，吴泽民这个父亲的责任，至少占了八成。 虽然吴泽民也是好意，但他的好意，在青红眼中看来，却相当抵触跟厌烦。 因此，带青红私奔，让吴泽民多难受一下，长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自己错在哪儿，最好不过。 要知道，就算吴泽民怀疑到曹志强头上，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曹志强估计已经跟青红在北平了。 吴泽民想要验证自己的怀疑，只能去北平看看。 可问题在于，从这去北平的火车票可不便宜，至少得花他们一两个月的工资。 而且去北平的距离很远，这一路上可不是一般的遭罪。 曹志强可不相信，青红父母能坐的起飞机。 唉，为了青红，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还是我曾经逝去的青春之一的份上，我，我才不管你呢，哼！ 正文 136 我信你，你可不要骗我啊！ “小曹，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了，你又救了青红一次，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到满脸愧色的赵美芬，也就是青红妈妈，曹志强笑了笑道：“赵师傅, 说这话就见外了。 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情遇不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放心吧，医生说没事儿了，多休息休息，观察观察就行了。 对了，青红这次自杀，肯定有原因，是不是你们又做了什么？” 青红妈妈一听这里，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老吴？” “怎么了？”曹志强问。 青红妈妈叹口气，然后就开始说起缘由。 原来，在曹志强把青红送回家的第二天一早，吴泽民还是气不过，去车间找了樊洪根，抄起一根钢管，就要杀了小根。 当然了，所谓杀了小根是假，只是想打他一顿出气。 可惜被工友拦下了，吴泽民没有打成小根。 没有打到小根，吴泽民还是气不过，加上担心小根继续纠缠自己女儿，所以吴泽民就选择了报警。 就这样，到下午的时候，吴泽民亲自带着警察, 把小根抓去了警局。 关键你做了也就做了, 但吴泽民带警察抓走小根后，还特意回了家，美滋滋的把他做的事情告诉了青红跟青红妈妈。 吴泽民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件事，让青红彻底死心跟放心，也再次表明他的立场。 青红当时听了这个消息后，依旧一声不吭，任凭吴泽民在那滔滔不绝的数落小根。 之后，看青红没给自己好脸色，加上青红妈妈也一直骂他多事，吴泽民就没有留下来住宿，而是真的去了同事家住。 本来呢，青红妈妈还有些担心，等吴泽民一走，她就立刻去安慰青红，可惜青红当时只是摇摇头，说她没事儿。 于是乎，青红妈妈也就只能先这样, 不再多言。 可谁知道, 今天一早, 青红爸爸又来了，说是怕青红去派出所，帮助小根翻供。 吴泽民说，他就是要让小根坐牢，就是要小根不能再来骚扰他女儿。 而且吴泽民还警告青红，让青红不要出去，尤其不要去派出所给小根作证，让她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不止如此，青红父亲还不顾青红妈妈的劝说，走的时候把青红反锁在屋子里，就是怕青红跑出去。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可，可我管不了他。”青红妈妈气愤道，“我说不过他，也管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红被他锁在屋子里，我，都是我的错啊！” 说到这，青红妈妈就捂脸哭起来：“我要是能坚持一下，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都是我，是我害了青红啊！” 曹志强连忙安慰：“赵师傅，别哭了，这事儿怎么能怨你？要怨也是怪青红爸爸啊。唉，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之前都那么说了，他还是这么做了，实在，实在是不理解。” “他一向如此，一向不听人劝，总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青红妈妈道，“因为当年是我坚持要来的，所以一直不跟他闹，一直让着他，他说什么都行。 但现在青红变成这样，我，我这次再也不会让步了！” 说到这，青红妈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忽然抬头问曹志强：“对了，我家锁了门，你怎么进我家的？又怎么知道青红在家割腕自杀，还能及时把她带来医院的？” 一听这话，曹志强就按照提前跟青红通好气的说辞道：“是这样，今天我本来有点事儿要去找我姐，正好坐车路过你们家，然后想起青红，有点不放心，就想顺便过去看看。 我去了你们家，看到门被反锁了，寻思着可能没人，就像离开。 可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然后我就意识到，家里还有人，而那个时间，大概率是青红。 想到青红应该还在里面，于是就再次拍了拍门。 结果拍门后，里面一直没声音，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继续加大了拍门力度。 还是没动静，我就发觉有问题了，于是就直接破门而入。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没问题当然最好，我事后赔你们家门锁就是了。 可万一有事，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青红状态不对，有自寻短见的倾向。 可你们不信，所以我才在这两天都过来看。 果然，我的担心应验了，青红真的趁你们不在家，偷偷在家割腕自杀了。 幸好我发现的早，及时送她来医院，而且我的血型跟她的居然一样，给她紧急输血后，情况就稳住了。 医生说，接下来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好好修养就行了。 对了，住院方面不用担心，我已经给青红安排了住院，时间是一周。 你们不用急着带青红回去，青红现在这样子，还是住院更安全一些。” “啊？”青红妈妈一愣，“可，可青红住的是特护病房，价格很贵吧？” “放心。”曹志强道，“我已经提前交了一周的住院费，安心让她住就行。” “这怎么行。”青红妈妈道，“怎么能让你掏钱，多少钱，我们给。” “这……好吧。”曹志强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堆单据，“这是青红的诊疗费跟住院费。” 青红妈妈看了看单据，轻轻一皱眉：“这么多？” 曹志强点点头：“主要是住院费比较贵，再就是青红打的营养液，我让医生开了进口的，价格贵一点。 其他的，输血因为是输我的血，所以没花多少钱。” 青红妈妈叹口气：“你放心，我回头一定把钱凑齐，凑齐后就给你。” “不用了。”曹志强笑了笑，“实不相瞒，其实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本来预定今天离开这里回省城的。 因为要走，所以才想在临走前去看看姐姐姐夫，只是路上路过你们家，因为担心青红，才过去看看，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 现在这事儿已经处理完了，我也该去见我姐，然后就离开这里了。 这样，你要是真过意不去，非要还钱，回头把钱给我姐姐曹佳佳就行。” “这，你要离开这？”青红妈妈问，“今天就走？这么急？” “是啊，就这么急。”曹志强点点头，“事情办完了，在这多待的话，也不合适，给人添麻烦，不如早走。” 顿了顿后，曹志强又道：“总之，青红的事情，你们真得注意点，不要给她压力了，让她一个人好好在这养病吧。 对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让青红爸爸过来，我怕青红看到他后……你懂的。” “放心吧。”青红妈妈点点头，“我不会让他来的，只我一个人来。” “那就好。”曹志强点点头，“对了，你也不用整天过来陪着，她这是特护病房，有护士24小时看护，你只需要按时过来送饭就行了，平时尽量不要跟她多说话。 她现在虽然身体救回来了，但心理上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我为什么给她安排了一周的住院？就是想让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多待会儿。 所以啊，如果你相信我，这期间就不要天天陪着她，看着她，那反而会给她压力，加重她的病情。 先让她一个人在这待几天，缓一缓。 放心，这里有医生护士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时间一长，等她心中的伤痕平复了，你们再来接她回去，那就最稳妥了。” “是，我明白了。”青红妈妈点点头，叹口气道，“要是早听你的就好了，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儿。 你放心，这次我说什么都听你的，一定不给青红压力，一定不能让她爸爸过来逼她。” 说到这，青红妈妈重新看着曹志强道：“还有，不管怎么样，青红这次的事情都多亏你了。 你先后救了青红两次，还对我们这么好，我，我们却对你，对你……” “不要提这些了。”曹志强微微一笑，“你以后不怪我就行了。” “怪你，怎么会怪你？”青红妈妈摇摇头，“你为我们家青红做了这么多事，要不是，要不是……” 说到这，青红妈妈看了看曹志强，叹口气：“你要是能留下来那该多好啊，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曹志强微微一笑：“赵师傅，我要走了，临走前，我能单独去看看青红么？就一会儿，跟她告个别而已。” “啊，当然，当然可以。”青红妈妈连忙点头，“你快去吧。” 曹志强再次对青红妈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身，走进了青红所在的特护病房。 走进病房后，曹志强先把门给关上，然后才走到青红的病床前坐下。 “青红，刚刚你妈妈过来了。” “嗯。”青红点点头，“我知道，她问了我几句，但我没怎么跟她说话。” 曹志强点点头：“做得好，你就这样，谁来跟你说话，你也尽量不说话，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对你小心翼翼，不会再那么严格的管着你。 还有，我这就离开这个城市，这几天你就好好在这住院，等我消息。” “你要走么？”青红费劲的坐起来，“你，你真的会回来？真的会带我走么？” “嘘！”曹志强竖起食指在嘴边，压低声音道，“小点声！” 看到青红点头后，曹志强才道：“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带你走，不会食言的。安心在这养病，多吃多睡，把身体养好，过个两三天，我就回来带你走，一起远走高飞。” 青红定定的看了看曹志强，抿嘴点头：“我信你，你可不要骗我啊！” “不会的！”曹志强拍了拍青红的手，一脸和蔼的笑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怎么忍心骗你。” 看到青红开始害羞的低头，曹志强微微一笑，再次轻轻的拍了拍青红的手背，这才站起来道：“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吉他跟外套就都放在这，算是我的信物，见物如见我，免得你害怕我食言而肥不要你了。 还有啊，一定要注意养好身体，要不然，等我回来带你走的时候，你没体力可就糟糕了。” 青红抿嘴一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曹志强比了个OK的手势，又对青红眨了个wink，这才笑眯眯的离开病房。 正文 137 亲姐与青红孰轻孰重？ 再次离开医院后，曹志强立刻坐车去了姐姐家。 孩子都上学去了，此时家里只有姐夫跟姐姐俩人。 来了后，曹志强也不废话，先直接掏出五十张大团结，也就是五百块钱出来。 看到姐姐惊讶的样子之后，曹志强才道明来意。 简单说, 就是曹志强有点急事儿，要马上回去，恐怕不能陪着姐姐跟姐夫一起回北平了。 所以接下来，怎么让姐姐辞职，辞职后怎么假离婚，怎么拿到户口迁移证，怎么去北平, 都要他们夫妻俩自己想办法。 “姐姐姐夫，你俩先别忙着推辞，听我把话说完！” 拒绝了姐姐的推辞后，曹志强直接道：“长话短说，我这次回去，会给你们做好安排。 你们全家离开这里去北平的时候，出于隐秘跟方便的需求，不要带家具啥的了，那边什么都有，我都会给你们准备好。 也就是说，到时候你们只要把人平平安安的送去北平，那就可以了。 其他的，像住处，家具电器，其他等等等等，都不用你们操心, 我都会给你们安排好。 这为五百块，就是你们的搬家费。 一路上别省钱，坐火车的话, 能买卧铺就买卧铺，不要坐硬座。 火车上的饭，能买好的就买好的，不要节省。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要省钱，不要抠门，悄悄的走，不要声张。 只要你们能悄悄离开这里，安全的回到北平，那就是胜利，懂了么？” 听了曹志强的话，夏思明跟曹佳佳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曹佳佳道：“志强，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真不行了。”曹志强叹了口气，“出了点状况，我恐怕不能在这里慢慢等你们了，得尽快回去，所以我才再次给你们五百块钱，让你们自己行动。 而且你们自己行动，目标也更小, 更不容易惹人怀疑。 你们想想，我是京城来的，然后你们是我姐姐跟姐夫的事儿，赤光厂里的领导估计已经知道了。 要是我长期在这不走，而姐姐又办了辞职，时间一长，他们肯定怀疑，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拦住你们。 可要是我先走了，你们还留在这，那他们应该就不会有这些怀疑了，你们说对吧？” “志强说的对。”夏思明点点头，“我之前也有过这个疑虑，想跟志强说的，既然他已经自己提出来，那就好办多了。” “哦？”曹志强忍不住看了看夏思明，“姐夫也想到了？” 夏思明点点头：“是啊，想到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说，怕你误会。” 曹志强点点头：“姐夫果然心思缜密。” “那是！”曹佳佳忍不住笑道，“你姐夫当年在学校可是年年班级第一，年年不落年级前十名，要不是正好赶上取消高考，你姐夫铁定能考上大学。 后来恢复高考后，要不是他身体不允许，又舍不得我跟孩子，他，他早就考上大学了。” “原来是老三届啊。”曹志强点点头，“失敬失敬。” 夏思明苦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曹志强微微一笑：“不，这样一来，我反而放心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道：“说真的，在来见你们之前，我考虑过很多可能，尤其是考虑过很多很坏的可能。 但现在看来，你们两口子还真不错，我姐姐的眼光也确实不差。 这两口子过日子啊，不怕穷，就怕心不往一处使。 我虽然来这里时间很短，但也看得出来，姐姐对你不离不弃，你也对姐姐疼爱有加，感情非常不错，这就很好。 至于姐夫身体不好，长期生病的问题，这都不是要命的病，在这里当然没办法，可要是去北平，都不是问题。 而且俩外甥也很乖巧听话，家教很好，这点我也很欣慰。 不过最让我欣慰的，不是姐夫心思缜密，也不是姐夫对姐姐的感情依旧，而是他非常识时务，非常通情达理，不会跟人死犟。 这就很好，很好嘛。 在这个时代，懂变通，识时务，才能过的好，总是过度要面子，各种拧巴死犟，那只会害人害己。 就好比这五百快钱，你们要是不拿，我才真的看不起你们。” 说到这，曹志强站起身：“好了，话说到这就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你们不要急，按照原来的步骤慢慢走，一切稳妥为重，然后呢，我走了，回头北平再见！” “志强，你这就走啊？”曹佳佳也跟着站起来，“不留下来吃点饭再走？” “不了。”曹志强笑了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那就事不宜迟，早走比晚走好，就这样，你们别送了，回见！” 说完，曹志强就拿起雨伞，在曹佳佳跟夏思明的目视下，走出了家门，然后上了没熄火的吉普车，直接扬长而去。 一路之上，曹志强闭目养神，然后开始感觉到身体有些疲乏，先前因为抽血而出现的兴奋感，逐渐被疲惫所代替。 果然，抽血兴奋只是一时的，不能持久啊。 另外，曹志强之所以过来跟姐姐这样说，不等他们，让他们自己走，不是见色忘义，而是真的想明白了。 正如之前他跟夏思明所说，自从曹志强跟张科长说起过他跟夏思明的关系后，赤光厂的领导应该就知道了。 一旦知道这个情况，厂领导一定会密切关注夏思明一家的情况，警惕他们一家会强行离开。 前面说过，这边的县城小厂，本来就缺乏技术骨干，夏思明这样的四级钳工，那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就算夏思明现在身体不好，没法正常上班，但为了避免发生连锁反应，厂里也不会轻易放夏思明走的。 因为夏思明如果离开了，其他人就会人心思变，一旦形成连锁反应，也跟着跑了，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曹志强留下来，反而不利于姐姐跟姐夫一家立刻这里。 相反，曹志强如果先走，反而能打消厂领导对夏思明一家的顾虑，等放松警惕后，夏思明一家想要跑去北平，那就容易多了。 要不然，他们只要随便在汽车站火车站派人一堵，夏思明拖家带口的，目标那么大，根本跑不了。 必须在大家都不在意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有逃走的可能。 没错，就是逃走，因为在这个时期，不逃的话，真没法走。 就好比青红父亲，他也是在别人帮助的情况下，用逃的方法离开这个小城，还是一大早走，就怕被厂里的人发现，然后派人堵回去。 青红父亲都那样，更别说夏思明这种技术骨干了。 另外，从刚刚的谈话中，曹志强再次明确了姐夫一家的情况。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曹志强也明白这家人的秉性了。 目前来看，姐姐跟姐夫，同样都是自私自利之辈，未必就比秦淮茹一家好多少。 不过，他俩之间的感情却不错，一直扶持至今，俩人几乎很少吵架。 尤其是姐姐，对姐夫简直是死心塌地，难怪十几年都不回家一趟，简直跟没这个人一样。 所以这里面的关键，就是夏思明这个人了。 目前来看，曹志强还不好说夏思明的秉性如何，但有一点很满意，就是他很识时务。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夏思明这种人。 过去的夏思明如何，曹志强不清楚，但目前的夏思明来看，他并不是很注重面子，而是很看重实际利益。 所以，只要自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能给他一家带来好处，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应该就不会随便背叛自己，轻易给自己背刺。 更何况，还有亲戚这层关系在里面了。 当然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毕竟人也是会变的。 曹志强也从来没想过，用这点小恩小惠，就让姐夫一家对自己感恩戴德一辈子，哪怕他们都这么说。 这次过来，曹志强的本意，就只是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更多是为了弥补前身的遗憾。 说白了，曹志强还是为了自己。 所谓的意念通达，不过如此。 同样道理，帮助青红逃脱厄运，甚至当青红提出带她走的时候，果断答应，也是为了曹志强自己。 还是那句话，不存在什么圣母不圣母，只存在我开心不开心。 帮助姐姐一家的过程，还有帮助青红的过程，都会让曹志强有一种自我满足感，这就足够了。 而相比于帮助姐姐一家的快乐，帮助青红的快乐似乎要更多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曹志强才在答应带青红走之后，果断选择离开，不再等姐姐跟姐夫一家了。 因为在曹志强看来，姐姐一家虽然是亲戚，可在他的心目中，恐怕还没有青红重要。 至少青红她漂亮啊，看着就养眼！ 而且救青红的过程中，不光有极大的成就感，还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现在的青红，就如一块纯净的璞玉，极具改造性。 如果从现在开始，给她各种洗脑，不，给她各种言传身教，将来未必不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甚至是自己的女人。 哪怕曹志强没想过早结婚，但不结婚，不等于不能有女人吧？ 现在想一想，曹志强穿越以来所接触的那些女人。 家里那俩妹妹首先排除，那么小的孩子，负罪感太强，曹志强可不是禽兽。 槐花嘛，颜值尚可，但家庭环境太复杂，基本可以pass。 金秀英的颜值是不错，身高也不是问题，就是性格脾气太差，生活习惯也不好，不熟悉就罢了，一旦熟悉了，真的没啥兴致啊。 郝淑雯更要pass，虽然她长得不错，性格也挺好，但她的身份背景太吓人，曹志强可不敢招惹，那会惹一身骚的。 于媛媛倒是不错，这也是曹志强为何费尽心思讨她欢心的原因。 虽然于媛媛已经有男朋友了，年龄也比自己大不少，但这都不是问题。 曹志强都打听过了，于媛媛至今还是处，所以只要还是处，有没有男朋友的不要紧。 更何况，曹志强一眼就看出她男朋友不靠谱，只要慢慢挥舞小锄头，早晚能撬走。 只是后来曹志强出院之后，事情比较多，才没怎么顾得上去继续撩拨于媛媛而已，这不等于曹志强放弃了她。 不过现在嘛，似乎又多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青红。 青红的颜值很符合曹志强的胃口，而且年龄相当，又无依无靠，去了京城的话，就只能依靠自己。 这就说明，青红很具备改造的可能，很有养成的成长空间。 只要自己对她好一点，用钱给她砸晕了，再多给她灌输点私货，日后可不就……呵呵呵。 哎呀，当然了，那都是后话，绝对不是曹志强拯救青红的初衷！ 没错，曹志强拯救青红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弥补遗憾，只是为了乐于助人！ 至于养成问题，那都是后来出现的小心思，绝对不是他的初衷。 谁让青红说，带她走就做自己的女人了？ 那可是青红自愿的，曹志强可没逼迫她。 如果你要问，亲姐与青红孰轻孰重？ 或者问，假设当自己亲姐曹佳佳跟青红本人，俩人同时掉进距离你一样远的水里，你只能救一个，问你先救谁？ 废话，他当然是选青红了。 青红是自己未来的女人，而亲姐曹佳佳，那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我怎么选，那不是再明显不过？ 所以为了青红而提前选择离开，不再等姐姐一家人，不跟他们一起走，只多给五百块钱，让姐姐自己想办法去北平，这合情合理。 那可是五百块啊，仁至义尽了！ 正文 138 青红无悔夜私奔 离开姐姐家后，曹志强就直接坐车回了赤光机械厂。 接下来，曹志强就找到张科长，表明自己工作已经结束，要返回省城的意思。 对此，张科长随口挽留几句，看见曹志强去意已决, 就带他去见了厂长。 本来厂长还想跟曹志强搞个送别宴，但这一次呢，曹志强坚决不留下来吃席，坚决要求立刻走。 曹志强还说，如果赤光厂不能派车，他坐公共汽车也可以。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 厂长也不能再挽留了, 就同意了曹志强的离开。 毕竟无论怎么说, 曹志强也不是他们的职工，是外来人，人家想走的话，他们也拦不住。 就这样，哪怕现在天空还下着小雨，但赤光厂还是特意调来了一辆上海牌轿车，专门送曹志强回省城。 一路无话，曹志强很顺利的就回到了位于省城的卫红机械厂。 回到卫红机械厂后，曹志强先去跟周厂长报道，顺便要求开两张购买飞机票的介绍信。 由于要多开一张介绍信，周厂长自然要问一问情况。 曹志强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这次要多带个人一起回北平。 一听这话, 周厂长也不问带谁, 很痛快的开了一张空白介绍信，就是只签了字，但目的地跟购票人都没写的那种。 别看只开了一张介绍信，可按照周厂长的解释，这已经够了, 多开没必要。 因为介绍信只是单位给开的购票凭证，并不是一张介绍信只能购买一张票，也可以一张介绍信购买好几张票。 如果是多人一起去同一个目的地，一张介绍信就够了。 只有一次去往不同目的地，才需要多张介绍信。 换言之，周厂长提供了空白介绍信后，事后曹志强只需要自己填上目的地、还有购票数量可以了，这些都是曹志强自己写就行。 拿到介绍信后，曹志强就借口太过疲劳，拒绝了周厂长提出的接风宴，只说想要早点休息。 不过这一次，曹志强拒绝了周厂长的安排，执意要自己在外面住，不住工厂内部的招待所。 原因很简单，工厂内部招待所人多眼杂，不方便曹志强之后偷偷带走青红的操作。 毕竟卫红机械厂跟吃光机械厂是兄弟单位，走漏风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看到曹志强意志坚决, 周厂长只好又开了个介绍信, 让曹志强去外面住这里最好的旅馆——省城第三招待所！ 这个第三招待所呢，别听名字不咋地，实际上是贵阳这里最好的饭店了。 因为这个第三招待所的前身，就是贵阳曾经最豪华的饭店——金桥饭店！ 整体而言，就居住环境与各项设施来讲，第三招待所都是最好的，一般外宾跟领导来住宿，都是来这里。 哪怕到了现在，这个第三招待所也没对外公开营业。 如今你要来这里住，依旧要介绍信，而且只接待政府机关或者大国企的领导干部，或者有特殊身份的外宾华侨，普通老百姓是没法入住的，有钱也不行。 这地方想要全面开放，那还是后来的事情了。 本来呢，周厂长还想给曹志强报销住宿费，但这一次呢，曹志强依旧坚决的拒绝了。 也就是说，曹志强只要对方开一个住第三招待所的介绍信，住宿费就不用报销了，曹志强自己掏钱。 这主要是不想惹太多麻烦。 因为曹志强很明白，有些便宜能占，但有些便宜能不占就不占，尤其在自己不差钱的情况下。 住进第三招待所后，曹志强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机场购买飞机票。 飞机票这东西得早买，尤其是直飞京城的航班，现在的次数可不多，一周能有个一两次就不错了。 让曹志强意外的是，在京城买飞机票很容易，可在这里，买飞机票居然要排队。 这就奇了怪了，按说京城飞机航班次数更多，要购票排队，也是京城排队才是啊。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不是北平，购买飞机票不是天天都能买的，而是每周定期开放一次购票时间，你要在那个时间段买不上，就得等下周，或者说下一轮。 说白了，就是这里的航班次数太少，所以才定期售票，时间一到就停售，有点类似饥饿营销，但又不太一样。 导致的结果就是，这里购买飞机票很难，得排队，可真等你上了飞机，可能飞机上反而没多少乘客，根本坐不满。 曹志强也是运气好，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人家开放售票，加上来的也算早，所以只要好好排队，应该是有机会能排得上的。 曹志强可没工夫排队，所以就想找个黄牛啥的插队。 可结果到处打听一圈才知道，这边买飞机票竟然没黄牛？ 也是，如今买飞机票关键是要单位介绍信，能开出介绍信的才能买到票。 而一个黄牛，怎么可能弄到一堆单位介绍信？就算有，卖票的也不是瞎子傻子。 没有黄牛怎么办？ 难道真要老老实实排队？ 闹呢，那是普通人的办法，咱可是款爷，款爷能用一般方法么？ 于是乎，曹志强决定使用“钞能力”。 可使用钞能力也不能乱用，不可能直接跟前面买票的人买位置。 他要是敢直接跟人买插队，这年月肯定被人轰出去。 毕竟这是八三年，钞能力还不到后来那种无往而不利的地步，很多时候你有钱也不好使，尤其这种排队的情况。 但是这难不倒曹志强。 接下来，他瞄准了一个排在前面的，前面只有三个人，他很快就要买到票的一个中年眼镜男。 之所以选他，是因为这人穿着西服，头上抹油，一看就是市侩人。 于是乎，曹志强假装是他熟人，笑呵呵的小跑着过去，一拍他肩膀：“哎呀，你在这啊，让我好找啊，你东西忘拿了。” 等对方一愣，回过头看向曹志强的时候，曹志强已经笑呵呵的把手上的工作证明、购票介绍信，以及两张大团结，一起送上。 送上之后，曹志强还眨了一下眼：“领导，我是小曹啊，您刚落了一个介绍信，我给您送过来了。您可太不小心了，没了这个可咋整，排了队也买不上票，不是白排了吗？” 说到这，曹志强凑到对方跟前，小声道：“同志，帮个忙，给我一起买个票，这二十就是你的了，事成之后再送上三十。” 对方一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介绍信，还有介绍信下面压着的两张大团结的一角，眼珠一转：“啊，知道了，多谢你啊小曹。” “不客气。”曹志强笑了笑，“那您忙，我在那边等您。” 说完，曹志强就笑眯眯的走到一边等着。 很快，那个西服中年男就买好票，然后不等曹志强打招呼，主动走到曹志强这里。 紧接着，对方把曹志强的单位证明、购票介绍信以及两张飞机票都递过去。 曹志强笑眯眯的接过来，再递给对方三张大团结，至此就算两清。 彼此点点头，然后啥也不说，直接走人。 用这种办法，曹志强很快就买到了飞机票，不需要排队排到下午。 花了一番心血买到飞机票之后，曹志强就回了招待所，一连休息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曹志强忍不住了，开始了正式的私奔行动。 原因很简单，第四天就是航班来临的日子，所以他必须今天晚上就把人带过来，然后明天就直接去坐飞机回北平。 首先，曹志强找到第三招待所的经理，让经理安排一辆轿车，他要出一次远门。 此时的黔省第三招待所，还是国营单位，也是有自己的轿车的，而且数量不少，档次不低，什么红旗轿车、上海轿车，全都有。 想要使用专车，一般来说都是单位报销，不过曹志强这里，他是自己掏钱。 对于曹志强这种自掏腰包的行为，经理当然喜欢，毕竟自掏腰包是立刻给钱，不像单位报销，通常都要拖欠个一年半载的才给钱。 于是乎，在曹志强的钞票攻势下，经理很痛快的给曹志强调了一辆上海轿车。 嗯，上海轿车是最高权限了，毕竟曹志强没有特殊身份，级别不够，所以是不能派红旗轿车的。 不过曹志强对此也不在意，有车就行。 坐上轿车后，曹志强就让司机直奔青红所在的县城医院。 本来司机听说要跑那么远，还不乐意，可当曹志强直接给了司机三十块钱之后，司机立刻啥也不说了，直接挂挡走起！ 等曹志强重新来到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之后，曹志强带司机先去城里一个饭馆，去吃了一顿好的，等吃饱喝足，看看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这才让司机开车带他去县城医院。 这个时候，县城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雨，不过这依旧阻挡不了曹志强的热情。 让司机在一边停好车，曹志强熟门熟路的来到青红的病房。 来到病房外后，曹志强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反而先问了这里的值班护士，问房间里有没有外人。 听说房间里只有病人自己后，曹志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在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后，青红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回头一看，立刻惊喜的放下手中书：“是你？你，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曹志强呵呵一笑，主动走上前道，“怎么样，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青红笑了笑：“好多了，我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好吃好喝又好睡，没事儿就看看书，散散步，挺好的。” 曹志强点点头：“你爸妈呢，有没有过来看你？” 青红沉下脸，抿了抿嘴道：“妈妈每天都来看我，爸爸他，他来过一次。 不过爸爸来了后，只是在远处看着我，并没跟我说话。 虽然我也没跟我爸爸说过话，但，但我看得出，他似乎很后悔。 但我还是无法原谅我爸。 所以，所以……” 说到这，青红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道：“总之，爸爸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来了，至少没进过病房。 还有，妈妈虽然每天都来，但也很少跟我说话，只是在旁边陪着我，看着我，似乎在陪着小心。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而且，而且我其实也不太想见他们。” 说到这，青红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曹志强道：“你快带我走吧，我真的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这里让我喘不过气。” 曹志强点点头，走过来握住青红的一只手。 青红下意识的一抽手，可发现没抽动后，就由着曹志强握着手，只是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曹志强。 看到她这个表情，曹志强微微一笑，一边轻轻抚摸着青红的这只手，一边细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跟我走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青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曹志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但是，我，我愿意。 我说过，只要你带我走，我就做你的女人，决不食言。” 曹志强轻轻一笑道：“做我的女人？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 “做好了！”青红点点头，深吸口气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无论你以后怎么对我，我，我都认了。 反正再怎么坏，也比留在这里好。 而且，而且我相信你，你，你会对我好的。” “最后确认一次，你真不后悔？”曹志强追问。 “不后悔！”青红眼神坚定的摇摇头。 曹志强点点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青红继续眼神坚定的道，“跟你走，我绝不后悔！” “好吧。” 曹志强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拿起吉他，然后转过身，看向青红。 “我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你今天做的决定是明智的决定，因为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你后悔的！” 吴青红也跟着站起来，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曹志强，然后点了点头：“我，我信你！” 曹志强这才背好吉他，微笑着对青红伸出右手：“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去开展一段新的生活！” 正文 139 忍忍就忍忍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什么，坐飞机？” 面对吴青红的惊讶，曹志强只是打了个哈欠，淡定的点点头。 “是啊，坐飞机，要不然坐啥？难道坐火车？ 现在的火车又慢又不舒服，我可受不了那个罪。 还是飞机好, 又快又舒服，几个小时就到了，省时省力。”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吴青红轻轻一摇头。 “我的意思是，飞机哪儿是我们能坐的？那，那不是领导干部才能坐的吗？我们没资格坐吧？” 曹志强笑了笑：“那是以前，现在吗, 只要你有钱，再能拿到一个单位的介绍信，有购买飞机票的资格，那就可以了。 行了，别管这些了，你只要知道，我飞机票都买好了，明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就能坐上飞机回北平了。” 说到这，曹志强再次打了个哈欠：“好了青红，我困了，然后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早睡早起，明天还好多事儿呢。”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就开始背对着青红脱上衣外套。 看到曹志强忽然开始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吴青红立刻低下头, 不敢正眼看曹志强。 与此同时, 青红的脚趾也紧绷起来, 坐在原地双手紧握, 很有些坐立不安跟紧张感。 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后，吴青红继续握紧拳头，然后暗中对自己打气道： “不怕不怕，都是早晚的事儿，既然做了那种选择，那把身子给他，不是早有所料吗？ 而且他救了自己，人也不算丑，就算给他，就当，就当还债了。” 想到这里，吴青红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青红痛下决心，等待接下来的疾风暴雨的蹂躏时候，忽然又听到一阵脚步声。 奇怪的是, 脚步声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不是越来越近。 没过一会儿, 又听到对面穿来一阵开门关门声。 听到这里, 浑身紧张的青红才小心的抬起头，发现眼前早没了曹志强的身影。 青红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曹志强的一件外套已经被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但他本人却不在这里。 再过一会儿，忽然听到洗手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洒水声。 青红眨眨眼，这才寻思过来，原来曹志强刚刚只是在这里脱了外套，然后就直接去洗手间洗澡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青红再次紧张起来。 因为她想到，等对方洗完澡，那接下来不就是…… “哎呀！”吴青红忽然双手捂脸，再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吧，现在的吴青红，已经在贵阳第三招待所的客房里了。 曹志强之前偷偷把青红从蔡冲县人民医院带出来后，直接就连夜坐车回了贵阳第三招待所。 由于大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而且错过了饭点，这个招待所又不提供夜宵，吃饭都是定点。 所以说，曹志强跟青红只能是先去外面找了个小饭馆，硬敲开门，花了两倍的价格，吃了两碗牛肉粉。 吃完牛肉粉后，曹志强才带青红回了招待所，直接来到曹志强原先住的客房。 之后，就是现在这样，曹志强要大家早点“洗漱休息”了。 虽然这个商务客房呢，总共有两张床，但青红可不觉得，自己等下能单独睡一张床。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又兑现了承诺，至少是大半承诺，那按照正常情况，接下来的时间，该自己付出代价了。 就好像小珍跟吕军一样，只是出去找了个小旅馆呆了一夜，不就那什么了吗？ 而曹志强带自己同住一间房，很明显是为了那种事儿，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 当然了，对此，青红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毕竟在来这里的路上，或者说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把身子交出去的准备，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而已。 这种情况跟当初的小根强迫不一样，这其实属于青红的自愿，或者说是一种交易。 但就算如此，青红还是有些害怕跟紧张，而且浑身发抖，怎么也止不住。 她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又害怕面对。 尤其是当她想到当初小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更是浑身怕的厉害，颤抖的厉害。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可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再想跑也不行了。 更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又身无分文，如果跑了，她能跑到哪儿去？ 到时候，恐怕结果会更难看。 换言之，走到这个地步，青红现在只能依赖曹志强了。 “没事的，没事的。”青红浑身发抖的双手抱肩，不断用话语安慰自己，“他会对我好的，他，他答应我的，不怕，不用怕，一会儿就过去了，很快，很快的。” 因为害怕跟紧张，青红忍不住想去喝口水。 可当她拿起房间里的暖壶后，却发现手抖的厉害，倒的水都撒出去了，还差点烫到自己。 重新做了个深呼吸后，青红忽然上了一张床，低下头，闭上眼，双手抱膝，默默的等待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是的，青红认命了，她虽然害怕，但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只能被动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与此同时，青红不断的念叨着一句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他会对我好的，他会对我好的；不怕不怕，他会对我好的，他会对我好的……” 就在青红的紧张与害怕中，曹志强已经洗完了澡，刷完了牙，然后穿着一套自己提前买的蓝色睡衣，清清爽爽的走了出来。 出来后，曹志强看到青红还是半坐在一张床上不动弹，这才道：“喂，我好了，该你了，你去洗澡吧。 我跟你说，你现在最好别直接睡，会不舒服的，洗个热水澡再睡，会提高睡眠质量的。 对了，里面有浴缸，看着挺干净的，不过我没用，但是给你放好热水了，你进去后，可以在里面泡一会儿。 女孩子泡个热水澡，很能解乏的，还能促进血液循环，对你有好处的。 还有，你洗完澡后，出来的时候啊，千万别用他们这里的浴袍！ 虽然他们这里的浴袍看着还不错，不过为防万一，能不用就不用。 这样，你洗完澡后，直接用毛巾在里面擦干净身子，然后穿上我带来的那套蓝色睡衣，那是我在京城买的新衣服，没人用过，干净卫生。 记住，穿蓝色那套，别弄错了啊。” 青红红着脸低着头，双手抱膝的小声回答：“嗯、” 听到青红这么说，曹志强耸了耸肩，就径直走到另一张床边，伸开被子，就要开始上床睡觉。 可刚要上床的时候，曹志强一皱眉，回头看了看依旧半坐在另一张床上低头不语的青红：“喂，你怎么还不去啊？ 再不去，浴缸里的热水就凉了！ 还有，早点洗完澡，早点上床睡，明天还好多事儿呢。” “啊？”青红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曹志强，咬了咬嘴唇，“我，我这就去。” 对曹志强说完这句后，青红低下头，下了床，然后小跑着去了洗手间。 等青红去了洗手间，曹志强才摇摇头：“这丫头，颜值是不错，就是太内向了，而且见识太少，生活习惯也不好，洗个澡都这么费劲，看来等以后有功夫，要好好调教改造一下了。” 说完，曹志强这才上了床，盖上被子，先半坐在床头上，看起了“三打白骨精”的连环画小人书。 看了会儿后，感觉眼皮子有些打架了，曹志强果断扔了小人书，拉上被子，就闷头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曹志强忽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打开，然后后背一凉，好像多了个人…… 嗯？多了个人？ 想到这里，曹志强猛的睁开眼睛，然后猛的坐起来。 扭头一看…… “卧槽！”曹志强立刻惊讶的道，“青红？你，你怎么上我床了？” 青红害羞的蜷缩起整个身子，不敢看曹志强，只是轻声道：“我，我，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我啥时候让你来的？”曹志强诧异，“青红，你可不要污人清白啊！我不是那种人！” 青红依旧蒙着被子：“是你让我去洗澡的啊，你不是，不是让我，让我洗完澡，早点上床睡觉，来，来陪你么？” 曹志强眨眨眼，好不容易寻思过来青红说的话，然后苦笑道：“没有没有，你真的误会了。 我让你早点洗完澡，早点上床睡觉，是让你回自己的床，不是上我的床！脑补不要这么丰富好吧？” “啊？”青红猛的坐起来，与曹志强两目相对，“你，你不是让我来……” 曹志强看到青红的样子后，微微呆了呆，然后深吸一口气，连忙转过脸：“快走，趁我还能自控，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回你的床！” 青红看了看曹志强，这才有些慌乱的从曹志强的床上下来，然后小跑着回到另外一张床上，猛的拉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蒙头盖好。 好吧，青红现在也知道自己误会了。 但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是害羞跟忐忑。 她现在除了拉上被子蒙头当鸵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发现青红回了自己的床，并且蒙头大睡后，曹志强才再次做了个深呼吸：“该死，身体太过血气方刚，真是要命了啊。” 叹了口气，曹志强偷偷看了一眼蒙头大睡的青红，犹豫再三，这才慢慢下了床。 结果，曹志强刚下床穿上拖鞋，听到声音的青红连忙在被子里问：“你，你要干嘛？别过来！” “靠，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了？” 随便打趣了下后，曹志强才面无表情的道：“放心，我，我就去趟卫生间，上个厕所而已。 你好好睡你的，我不会怎么样你的。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从来不强迫人。” 说完这几句话，曹志强才转身离开。 似乎听到曹志强向外走的声音，青红偷偷拉开被子一条缝，伸出头看向曹志强。 结果却发现，曹志强已经转身背对着她，正迈着外八字，脚步僵硬的往洗手间走。 看到这里，青红略一皱眉，然后抿嘴咬唇小声道：“喂，其实，其实你要想的话，我……” “打住！” 曹志强猛的停下脚步，继续背对青红道： “别说蠢话了，我不是不想，也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而是我这人很讲原则。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从来都是要人心甘情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趁人之危。 什么时候你真的对我敞开心扉，真的心甘情愿了，我们再……那个也不迟。 总之，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就这样。” 说完，曹志强深吸口气，快步小跑的去了卫生间。 然而说是这么说，可曹志强的心中却想： 开玩笑，如今是什么年月？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背着人。 这时候但凡有个警察来查房，知道咱俩不是夫妻，铁定要把咱俩带走。 要没发生关系怎么都好说，万一咱俩发生关系了，又没结婚，事后再让警察知道，你其实是我偷偷从另一个城市拐来的，还没经过人家父母同意。 麻蛋，这种事儿可大可小，最后你是没啥大问题，我可就惨了，搞不好要负刑事责任。 这是外地，我是外人，我在京城的关系一点不好使，所以能小心就小心。 虽然我带你来的时候，是悄悄的来，除了那个收了我钱的司机，还有收了我钱的前台，应该没别人知道，他们也不太可能报警。 但不怕一万就不怕万一。 万一警察来查房呢？这谁也不好说是吧？ 所以啊，忍忍就忍忍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哼哼，等回了京城，来到我的地盘，肉就在嘴边，那还不是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至于现在怎么办？ 算了，先麻烦一下五姑娘吧。 等曹志强进了洗手间，彻底消失在青红视线中后。 青红才甜甜的抿嘴一笑，然后半坐起来屈起膝盖，双手抱膝的喃喃道：“果然，我没看错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自语到这里，青红仰起头，看向天花板，轻声呢喃道：“不知道小珍怎么样了，她跟吕军应该会好好的吧？ 唉，要是她也在这里就好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说到这，青红的语气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她重新笑了笑： “小珍，我现在啊，就像当初你说的那样，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虽然对于未来，我还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去的也不是上海。 但是，我感觉我这一去，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正文 140 万米高空签到，奖励有惊喜 第二天一早，曹志强起了个大早，精力充沛，精神焕发。 倒是青红，有些精神不振，一看就没睡好的样子，不过也强打着精神起了床。 紧接着, 俩人洗漱之后，就去下面的餐厅吃了一顿早餐。 吃过早饭，曹志强就带上青红，乘坐招待所提供的专车，直接去了机场。 来到磊庄机场后，俩人照例先去候机大厅等待。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 飞机来了。 这期间, 青红一直都很兴奋，毕竟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当然是什么都新鲜。 包括检票，还有行李托运，她都要亲自跟着过去看。 由此可见，青红并不是平时表现的那么沉闷内向，她同样有年轻人的好奇感，也同样追求新鲜事物，个人爱好啥的，跟普通的年轻人其实没太大差别。 顺便说一下，这一次因为还要带吉他，这属于大型行李，所以是要进行行李托运，放入飞机货仓，不能带上客舱的。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曹志强之前在县城医院装了一次逼，要给青红唱歌呢，这都是代价。 行李托运也很简单，把要托运的行李放在指定地点, 人家给你开个证明条。 到时候，人家会开着小车，把行李运去飞机上，等飞机在目的地落地，你再拿着证明条，在当地机场领行李就行了。 一切做完，曹志强就拉着青红的手，顺着登机梯，上了飞机。 飞机还是伊尔-62型喷气客机，甚至还是曹志强来时乘坐的那一架飞机。 唯一让曹志强松一口气的是，飞机上的空乘人员不一样了，整个换了一波，不是上次那一组。 而因为有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呢，曹志强没有买头等舱，只是买了次一等的商务舱。 不为别的，就是不想太突出。 上次坐飞机，虽然看起来挺欢乐, 但也着实让他有些不适应。 身为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曹志强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不太喜欢被人强迫着表演节目。 没错，上次来的航班上，他就被迫表演了一个节目，哪怕后来表演的也很爽，但这不等于他就喜欢。 倒是青红，因为第一次坐飞机，所以虽然因为性格内向的原因，没有表现的咋咋呼呼，而是十分沉静，但眼睛却四处看来看去，明显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跟兴奋。 就连空乘人员照例在起飞之前发的小礼品跟小食品，她都爱不释手。 这一次，航班发的小礼物不是扇子，而是飞机造型的梳子。 虽然曹志强看不上眼，但青红却拿在手看来看去，似乎相当满意。 还有口香糖，当空乘人员发下来的时候，青红下意识的就往口袋里装，并没有要吃的样子。 倒是曹志强，忍不住给她解释了一番口香糖的用法，尤其是起飞之前，最好吃一块，可以缓解耳朵的不适。 等听明白曹志强的解释，青红这才脸红的低下头，似乎很为自己什么都不懂而害臊。 对此，曹志强并没有笑话她，反而很谅解的拿过她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手背道：“没什么，我第一次也不懂，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多坐几次飞机，慢慢就都懂了。” 没想到，青红的脸色更红了，根本不敢看曹志强，但也没有抽出手。 青红只是低着头小声道：“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太笨了？” “怎么会。”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块璞玉，只需要稍加雕琢，就可以大放光芒。”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继续道：“其实这年头，国内能坐飞机的人少之又少，不懂这些小窍门的人数不胜数。 你只是过去没经历过这些，不懂很正常。 不过嘛，既然你跟了我，以后坐飞机这种事情，只能算平常，算不了什么。 回头你多坐几次飞机，就什么都懂了。 所以啊，你只需要放宽心，迎接新生活就是了，其他一切有我。” 青红抿嘴笑了笑，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曹志强，这才迅速扭过头，继续低头道：“嗯。” 看到这里，曹志强才放开了青红的手，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至于青红，在被曹志强松开手后，则松了一口气。 她也奇怪，之前第一次被他牵手的时候，明明没有特别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现在一旦被他碰到自己的手，哪怕不用力，青红都会感觉一阵脸红心跳。 这种感觉，她过去从没有过，哪怕跟小根偷偷谈恋爱期间，也从没有过这种又怕又期待的心跳感觉。 “莫非，这才是爱情？”青红默默心想。 在青红的胡思乱想，与曹志强的安静看报纸中，飞机终于要起飞了。 当飞机开始开动之后，第一次乘坐飞机的青红十分紧张，哪怕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并且嚼着口香糖，可依旧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双手张开又合上。 看到这里，曹志强再次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青红的手：“不怕，我在这呢。” 被曹志强握住手的一瞬间，青红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很神奇的镇静下来。 扭头看了看一脸微笑的曹志强后，青红这才松了口气：“嗯，谢谢，多亏有你！” 曹志强再次微微一笑，还给了青红一个wink，看的青红又是一阵脸红低头。 “放心吧。”曹志强呵呵一笑，用小手指勾了勾青红的手掌心，“这种飞机很安全的，没事的。” 青红不敢看曹志强，也不敢收回手，只是低下头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嗯，知道了。” 等飞机完全起飞之后，曹志强就不再逗弄青红，而是放开了她的手，开始闭目养神。 今天起来忙了这么久，还没签到呢。 或者说，他是故意不一早起来签到，就是留在这时候。 他想看一看，在万米高空签到，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效果。 又过了一会儿，空乘人员用广播的形式告诉大家，飞机已经到了同温层之后，曹志强才微微一笑。 签到！ 【今日签到，奖励天生耐力整体增加一个单位，天生爆发力整体增加一个单位。】 看到这两个奖励，曹志强眼睛一亮。 虽然不知道一单位是多少，但这个增加耐力跟爆发力，那可绝对是好事儿啊。 耐力一般是指你进行某个活动的持久能力，即对抗疲劳的能力。 这一般包括肌肉耐力、心血管耐力两项，是一个整体上的改变。 爆发力则一般指你在短时间内能做出多大的功。 这一般特指肌肉在短时间做功的能力。 虽然耐力跟爆发力还细分很多个小项目，但系统既然说是整体增加，那应该就是所有项目都增加的意思，属于整体性提高。 而耐力跟爆发力的整体提高，基本就意味着身体素质的整体提高。 最关键的是，里面还有个天生二字。 所谓天生，一般就是指不用通过刻意的学习锻炼，先天就有的能力。 或者说，这是你的某些基因自带的能力。 好比你天生就是高个子基因，那么你就算长期营养不良，只要长大成人，你个头也比别人高，无非是营养充足你能长两米，营养不足只能涨一米九。 又好比你天生有短跑基因，那你经过锻炼就能超过飞人博尔特，不经过锻炼也比一般刻苦锻炼的运动员跑的快。 而人的耐力跟爆发力，最重要的就是先天因素，或者说是基因的因素。 后天训练，只是额外增加buff，一旦不锻炼了，很快就会反弹。 就好比有的人整天胡吃海塞不爱运动，可就是长得精瘦；而有的人天天少吃多运动，可就胖的要命，怎么也瘦不下来一样。 现在好了，系统直接奖励了天生耐力跟天生爆发力都增加一单位。 甭管一单位是多少，这肯定是提高整体身体素质的好玩意儿。 而且带天生二字，铁定是指不用刻意锻炼，也永远不反弹的意思。 不错不错！ 虽然这俩奖励呢，不能直接变现，但实际价值要远高过之前的奖励。 归根到底，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好，才能大家好嘛。 从今以后，哪怕女人再多，不，哪怕工作再多，我也不怕不怕啦！ 原来万米高空签到，也是能有惊喜的。 看来以后的签到之路，还是要多种尝试才行，指不定就哪里出惊喜。 不说别的，就冲这两个几率超低的天赋类奖励，这趟黔州之旅就来对了，更别说还有青红这个大美人了。 果然，好心就是有好报啊！ 正文 141 你是说，咱们只谈恋爱，不结婚？ 不出所料，在这趟贵阳直飞北平的航班中，也有表演节目。 只不过这次的表演，少了一些京味相声，更多了一些民俗小调的个人独唱，以及港台流行歌曲。 比如甜蜜蜜，又见炊烟之类的, 都有空姐现成演唱。 接下来，果不其然，又是跟乘客的互动演出。 但是这一次，曹志强因为不是买的头等座，所以相对没那么显眼。 倒是头等座的几个老头儿，兴致挺高，被人邀请后, 居然直接唱起了京剧。 本来呢，曹志强以为只要自己不积极, 这次应该不会找到自己。 没想到呢，他们终究还是逃不过，被点了名。 原因倒也简单，因为这次航班里，除去被大人带着坐飞机的孩子外，成年人里，就属曹志强跟青红最年轻。 其他的成年人，年龄最小的都四十开外。 所以啊，曹志强跟青红哪怕在商务座位，也依旧明显。 虽然被点了名，但曹志强并没有上去表演的意思，于是就让青红上去试一试。 青红一开始也是推脱，可受不住空姐跟其他乘客的起哄, 只好害羞的站起来，拿过空姐的麦克风，开始演唱起一首流行歌。 青红唱的歌, 名叫《小城故事》, 也算这会儿比较流行的歌曲了。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 别说，青红这么一清唱，倒是让曹志强惊讶了一下。 虽然这次没人拉手风琴配音，只是青红自己清唱，但青红的嗓音却出奇的清澈通透。 而且她咬字很准，唱起来也不跑调，没有破音走音之类的瑕疵。 概括一下的话，就是普通人以上，专业歌手以下的水准。 “不错啊，青红？” 等青红唱完这首歌后，曹志强忍不住赞扬道：“你唱歌的水平很高啊！” “没有。”青红有些羞喜的低下头，“我也就瞎唱，一般般，跟你比差远了。” “不不不，你唱的真挺不错的。”曹志强笑着摇摇头，“比很多人强多了，不用妄自菲薄。” 青红笑着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但没有说话。 看到青红又不说话了, 曹志强微微一笑, 又抓过对方的一只手。 可能是熟能生巧, 虽然被曹志强突然抓住了手，但青红只是微微一抖睫毛，就什么都没做，任凭曹志强抓着自己的手。 曹志强大乐，一边把玩青红的手，一边道：“青红啊，你的手可真不错，又软又嫩，怎么保养的啊？” “没有。”青红脸色红了起来，低下头道，“就，就很普通。” 曹志强感叹：“哎呀，都说江南水乡出美女，我看你那个小地方，也是很养人啊，竟然能孕育出你这样的灵秀美人，真是了不得啊。” “哪有。”青红害羞的有些受不住，猛的抽回手，双手交叉低着头，“你别说了，太丢人了。” “嘿嘿。”曹志强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别说了。”青红脸色通红的白了曹志强一眼，“你就会欺负我！” 曹志强坏笑一下，凑在青红耳边小声道：“我要是欺负你，昨晚就不会放过你了。” 青红张了张嘴，然后深吸口气，轻声蹙眉道：“求你了，别说了成么，让人听见可怎么办？” “哦，懂了，回头没人的时候再说，是吧？” 青红咬了咬嘴唇，又白了曹志强一眼：“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了。”曹志强呵呵一笑，感觉这么逗弄青红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种一逗就害羞的人，真的太好玩了。 “把手给我。”曹志强恬不知耻的道，“让我握着你的手，我就不逗你了，要不然，哼哼。” 青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曹志强，然后又小心的看看周围，发现没人发现他们这帮的情况之后，这才悄悄的把手给了曹志强。 曹志强一把抓住青红的手，继续摸啊摸，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似乎为了缓解尴尬跟害羞，青红只好把头歪在一边，看向玻璃窗外的云海。 没错，青红的座位是靠窗的，曹志强才是靠走廊的。 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为了缓解害羞，青红忽然问：“原来在上非，是这样的景色，我们真的飞在云朵之上啊？” “是啊。”曹志强一边把玩青红的手，一边回答道，“我们现在的高度，在海拔八千米到一万米之间，这个高度，已经超过了对流层，在平流层，或者说是同温层了。 在这个高度，一般的云层都达不到，所以你就会觉得云朵在下面。” “我们为什么要飞这么高啊？”青红又问。 “当然是为了飞行稳定啊。”曹志强回答，“下面的对流层，风向不定，容易对飞行产生干扰，而这里的同温层就不同了。 同温层这里呢，属于对流层的顶部，平流层的下部。 这个同温层，或者说平流层呢，跟我们生活的对流层不一样，是上热下冷，随着高度增加而越来越热，不像对流层，是下面热上面冷，高度越高气温越低。 你学过物理应该知道，热空气往上走，冷空气往下走，上热下冷，空气环境最稳定，反之则不稳定。 所以说，在同温层飞行呢，空气扰动最小，飞行最平稳。 再加上在这个高度上，飞鸟难渡，没有了飞鸟，就少了跟飞鸟相撞的危险。 最后就是，这里空气稀薄，飞机遇到的阻力更小，飞行的速度可以更快。 综合来看，在这里飞行更安全，更舒适，速度也更快，所以一般大型喷气式客机，都是在这个高度飞。” 听了曹志强的解释，青红立刻扭过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曹志强：“你懂的好多啊，这都知道？你一定上过大学吧？” 曹志强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些知识的话，物理课本好像没教，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唉，一不小心又装了个逼，罪过罪过。 “哪里哪里。”曹志强呵呵笑道，“实不相瞒，我别说大学了，我连高中都没毕业，我高一就辍学了，论学历的话，还不如你呢，你好歹是职高毕业呢。” “我也不算。”青红低下头，“我现在还没完全毕业呢，现在忽然走了，这，这……” 这了一会儿后，青红忽然抬起头道：“你说，我这样走了的话，没户口本，也没学历证，我，我是不是黑户啊？” 曹志强没好气的一拍青红的手：“你现在才想起这个来？” 青红吐了吐舌头：“这不是，之前没多想，只想着离开这里，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些。” 曹志强叹口气道：“青红，还记得刚上飞机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说过的话？”青红一愣，“你说了很多话，具体指哪个？” 曹志强道：“我说，你以后多坐几次飞机，就什么都懂了，还记得吗？” “记得。”青红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我还真的要经常坐飞机？” 曹志强微微一笑：“要不然呢？” 紧接着，曹志强正色道：“青红，有些话，本来我不想现在说，不过既然你问起来，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其实，我虽然带你私奔了，但我没想过真让你永远都不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你的家，是你出生跟成长的地方，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了？ 更何况，你的家人还在那，学籍也在那，真要是扔下那些不管，也是很麻烦的。 所以，我只是带你暂时逃避一下，来京城玩一玩，散散心，顺便也让你开阔一下眼界。 之后么，你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先不说别的，起码你要把学业正式结束吧？ 我记得，你上的那个职专，好像已经学完全部课程，目前到了实习期，等时间一到，就可以直接去拿毕业证了。 所以到了你面临毕业的时候，你终归还是要回来一趟，最起码把你的毕业证拿到。 还有你的父母跟弟弟，你也总不能真的以后都不见了吧？ 先分开一段时间，等彼此都冷静了，你再回去看看他们，不也挺好吗？” 青红愣了愣，然后看着曹志强道：“你，你真这么想的？” “当然。”曹志强道，“小傻瓜，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拐跑你就不管？我还没那么下作。 我只是感觉到你的痛苦，然后接受了你的请求，带你从那里逃出来而已，但不等于说，我就要让你从此跟过去割裂。 但我知道，你虽然嘴上说恨死了你父亲，但你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想见他，更不可能一辈子不想见你的母亲。 所以，你终究会回来的。 不过，我不会让你狼狈的回来，而是让你趾高气扬，衣锦还乡。 我要让他们知道，当初你选择跟我走，是正确的决定，并不是单纯的愚蠢跟冲动。 而京城跟你家那里相隔那么远，你以后回来的话，肯定还是让你坐飞机，这样最快最舒服，也最能让他们惊讶。 因此，不要有什么负担跟包袱，就把这次京城之旅，当成一次散心跟旅游，顺便把心中的伤养好，并且弄明白自己以后究竟想要什么，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等你真正想明白了，那个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破茧成蝶，成为真正的独立女性。 而这样的青红，也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女人，懂了没有？” 青红咬了咬嘴唇，眼睛紧紧盯着曹志强，好像随时要滴出水来一样：“你，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曹志强笑了笑。 “你对我真好。”青红忽然低下头，随手用另外一只手抹了一下眼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我……” 说到这，青红忽然抬起头，有些害羞的道：“我是不是该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曹志强一愣，然后呵呵一笑：“那当然最好，不过呢，套用你过去一句话，我们现在还都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我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结婚这件事啊，不能草率，更不能儿戏，要三思而行。 尤其是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只是一种走投无路之下的感激跟无助，而我呢，不想现在逼你做决定，因为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先交往，你可以慢慢观察我，看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并且慢慢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也一样，可以慢慢的更多了解你，看看是不是我鬼迷心窍。 再就是，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马上考虑结婚问题，真没那个心思。 我说的话，你懂我意思吗？” 青红皱了皱眉：“你是说，咱们只谈恋爱，不结婚？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曹志强略微一顿，然后点点头，“暂时来说，差不多吧。” 青红张了张嘴，然后重新低下头，有些沮丧的道：“我，我知道，你是大城市的人，见多识广，我，我则是个小地方的姑娘，什么都不懂，我，我其实配不上你，你如果看不上我……” “嘘，别说了。”曹志强连忙拍了一下青红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紧接着，曹志强用另外一只手指，翘起青红的下巴，让青红重新跟自己对视。 看了一会儿青红的眼睛，曹志强才深情的道：“青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吧。 自打我在我姐家那里，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是那么的美，如出水之芙蓉。 又如天上的彩虹，不带一丝的烟火气。 所以啊，看到你，我总有些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你，有些不敢跟你说话。 后来机缘巧合救了你，这让我很激动，觉得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但是呢，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你结婚。 因为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是不可能亵渎的。 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我对你的怜惜与疼爱，也都是真心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我的帮助下重新振作，然后走出低谷，化茧成蝶，变成一个更加美丽，更有能力，也更有朝气的真正女神。 现在，你正处在人生低谷之中，我要是这时候跟你结婚，那是趁人之危，君子不为。 所以我要帮你，等你！ 等你走出低谷，自立自强，不必再委曲求全，轻易拿身体跟自尊做交易的时候，如果还记得我，还肯跟卑微的我在一起，那样的话……” “那样你会如何？”青红忍不住问。 曹志强微微一笑：“那样的话，我当然愿意要你啊，就怕你到时候看不上我了。” 青红抿了下嘴，反手握住曹志强的手，语气郑重的道：“我，不管我以后变成什么样，我，我都不会忘记你，更不会看不上你！ 总之，无论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记得你，都不会变心的，我保证！” 曹志强眯眼一笑，反手拍了拍青红的手：“我相信你，所以，为了美好的明天，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正文 142 金屋藏娇，就是再买一套四合院 与之前一样，高空中的节目汇演跟互动节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就结束了。 之后的时间，飞机上就很安静了，大家看报纸的看报纸，聊天的聊天, 睡觉的睡觉，反正都是各自安好。 当然，期间呢，空姐也送了几次飞机餐，包括饮料酒水啥的，这都让青红倍感惊奇。 只是青红毕竟性格内向, 并没有问东问西叽叽喳喳, 反倒有些怕生, 很多东西不敢拿不敢要，这跟她闺蜜小珍的性格完全是两码事。 倒是曹志强，很贴心的主动给青红讲解，告诉她这些都是免费的，想拿就拿，想喝就喝。 就这样，飞机一路轻松而安全的在首都机场降落。 当曹志强带着青红下了飞机，又领了行李走出机场后，立刻就围过来一群拉客师傅。 本来曹志强不想理会，不过转念一想，就点了个机动三轮车的师傅，并且让对方拉自己去了新侨饭店。 去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要先把青红在这给安顿下来。 别看曹志强现在有不少房子，但都不适合青红住。 首先老四合院那里正在装修，而且人多眼杂, 青红去了肯定不合适。 龙潭西湖边上的那所房子呢, 金秀英住在那里，以金秀英的脾气，青红恐怕也跟她合不来。 自己在中央戏剧学院附近租的房子也不合适, 地方小不说，自己那俩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估计不会太欢迎贸然出现的青红。 所以啊，只能先让青红住酒店，然后再去租，不对，去买一套房子给青红住了。 老实说，如今的新侨饭店呢，别看吃饭已经放开了，普通人也能来这里吃西餐，但客房却不这样，不是普通人能入住的。 新侨饭店的客房，一般都是接待外宾跟领导，也就是说，要来这里住，都是要出具介绍信的，没有介绍信，是不能入住的。 不过呢, 那是普通情况下, 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严格。 你就算没有介绍信，只要给足钱，比如先交二百块钱押金，或者提前交够几天的房费，也是可以入住的。 再就是，这里也是看人下菜碟，对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也都不会刁难。 比如说上一次，也就是曹志强跟郝淑雯第一次来着吃饭的那次，曹志强事后就很轻松的给郝淑雯开了房，还让服务员把她扶去客房休息，那次可没介绍信。 本来曹志强还没多想，不过后来嘛，通过交谈才知道，原来上次曹志强之所以那么轻松就给郝淑雯开了房，完全是因为那里的人几乎都认识郝淑雯。 换言之，郝淑雯本就是新侨饭店的常客，那里的人也知道郝淑雯的背景，所以一旦看到是郝淑雯入住，那自然一路绿灯，压根没人问你要什么介绍信。 可你要换个人试一试，那服务员绝对换一张脸，铁定跟你要介绍信。 当然了，也正因为有那次给郝淑雯开房的经历，所以从那以后，那家饭店的客房经理，也算是认识曹志强了，至少是脸熟。 所以这一次，曹志强想要来开房入住的话，那也不需要什么介绍信，只需要给钱就行了。 说白了，这时期的京城，一般带饭店二字的大旅馆，那就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 然而，就因为曹志强偶然认识了郝淑雯，还曾经给郝淑雯开过房，让人知道了他跟郝淑雯有关系，他就可以狐假虎威，借着郝淑雯的面子，当然还有自己的钞能力，来带青红入住这家普通人无法入住的“涉外饭店”！ 这就是京城人俗称的“面子”！ 没错，只要你有面子，再加上有钱，那么一些普通人无法入住的地方，你依旧可以轻松入住。 青红当然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只觉得这饭店真阔气，真豪华，真舒服，远不是贵阳那个第三招待所能比的，更不是她以前住过的小招待所能比的。 不过呢，一路之上，她惊讶的地方多了，惊讶啊惊讶的，也就习惯了。 曹志强也没兴趣跟她解释那么多，只是给她开了房间，又解释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怎么用室内电话要求客房服务，怎么吃饭，以及怎么外出等等。 不止如此，曹志强还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那是曹志强单位，也就是红光机械厂红光天地杂志部的电话号码，说一旦有事处理不了，可以打那个电话找他。 但是基本上呢，只要青红不出酒店，一般就不会有问题。 叮嘱了一番，又给了青红五百块钱后，曹志强就跟青红告了别。 毕竟青红一直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赶紧买套房，然后金屋藏娇才是。 考虑到种种因素，尤其是距离之类的，曹志强决定去后海跟西海那边看看。 在这时期，还没有所谓房屋中介，一般承担房屋中介职责的，除了走街串巷的大爷大妈，就是各地的居委会了。 所以如果想要租房买房，去当地居委会问一问就知道了。 别说，当曹志强来到什刹海附近的居委会一问，还真有不少卖房的。 选了又选，曹志强选中了一栋位于东明胡同东头，北沿后海的一套四合院。 这套四合院的面积倒是不大，总共才八百多平米，是个典型的三进院，但地段相当不错。 这里北边一出门就能隔着一条街道看到后海，东边不远是后海公园，往南走不远就是羊房胡同，附近还有居委会跟派出所，环境相当的幽静，安全更是有保障。 实际上，这时期，所谓的后海酒吧一条街还没开始，后海以南的地方，都相当安静，并不像后世那样嘈杂。 另外，曹志强的记忆中，这里的四合院后来并没有大面积拆迁，大部分都保留了原来的形状，而且价格奇高，甚至有价无市。 所以买这里的房子，铁定不亏。 在当地居委会陈大妈的带领下，曹志强很快就登门拜访，直接见到了房主。 房主居然是个寡妇，姓郑，不过年龄有些大，已经六十多岁了。 这套房子目前就老太太一个人住，因为儿女都不在身边。 如今老太太年龄大了，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才想把房子卖了，然后投奔儿女去。 这种情况，跟曹志强在龙潭西湖那边买的房子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卖房的人吗，总得说个好借口，借口真假无所谓，房子好就成。 前面说了，如今的京城房地产，那是妥妥的买方市场。 简单来说，只要有人肯真金白银的掏钱买房，想卖房的人有的是，尤其是这种设施老旧的老四合院的房主。 因为房子如今是死钱，而钞票在如今的购买力来讲，那真的太大了。 对大多数人来讲，让你选一套价值一万块的房子，跟选一万块钱，我想九成九的人会选一万块钱。 如今所谓的万元户，是指你真的有一万块钱，而不是你有一套价值一万块钱的房子。 要是论房产价值，那京城有的是万元户，这样的话，万元户也不会那么稀缺了。 不过呢，话说回来，郑老太太这套房子毕竟属于沿湖房，景观比较不错，加上还附赠所有实木家具跟生活用品，尤其是有不少清代传下来的瓷器摆件，几乎可以说是拎包即住，所以价格稍微贵了一点。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整套建筑面积达828平的四合院，连房子带家具，就以三万五千元的价格成交。 老实说，三万五千元这个价格的话，在如今的房地产行市来讲，是真的贵了不少，不过也比人家一开始要的四万元少了太多。 老规矩，这里的828平，只是室内实际面积，没有所谓公摊面积，而且也不包括院子面积，那几个院子面积都是赠送的。 这时候买房就这规矩，没听说院子另算钱的，除非你是上千平的大宅门，带大花园那种，那种院子才另算钱。 真正让曹志强动心的地方，或者说这套房子之所以远高出市场价，是因为这套四合院是连家具一起出售。 曹志强都看过了，这里的家具虽然老，但木料都很名贵，虽然没有黄花梨木，但居然有一套金丝楠木制作的茶几跟配套座椅，而且正房的大床、衣柜、梳妆台等等，全都是小叶紫檀木制作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主要家具，不是金丝楠木的，就是小叶紫檀木的，甚至还有紫花梨木的箱子，无一不是精品。 可以这么说，这里的家具其实都不便宜，人家之所以房子要价高，是算上这些家具费用的。 不光是家具，还有一些瓷器花瓶之类的摆件啊啥的，人家也都不要了。 而这些瓷器摆件呢，据说很多都是清代的古玩，如今就算不是珍品，那也不是普通大路货。 什么？曹志强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人家房主人亲自介绍的啊。 这也说明，这家的主人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家里的家具摆件不值钱，而是知道这些家具跟瓷器的来历，也知道这些东西都很名贵。 是的，名贵就有，但值钱就未必了。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时期，别说金丝檀木跟紫檀木了，就连更稀罕的黄花梨木，也还没到价格大火的时候，实际的市场价都是很便宜的。 更别说那些不是特别有名的清代瓷器了，先不说真假，你就算是真的，那也根本就不值钱。 主要原因，倒不是大部分人不识货，而是这些东西如今卖不上价去，或者说没有人买。 您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市场，或者说，有人肯出那个钱买你的才行，要是没人买，你要价再高也没用。 比如很多人听说过，但很少人真能分辨的出的黄花梨木，懂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 可一来呢，如今真正能分辨出黄花梨木的行家很少，真货太少，假货太多，导致大家对黄花梨木敬而远之。 二来呢，如今真能出高价买黄花梨木的人，真的太少太少。 说白了，这些高档木材，如今跟京城的房子一样，同样是一个买方市场。 想想也是，在一个贫富差距并不大，且人均月收入不过四十元左右的时代，大家更关注的是生活必需品，接下来是服装跟家用电器。 至于黄花梨跟金丝楠木这些奢侈品类的玩意儿，在现在来讲，都属于玩物跟糟粕，根本就不吃香，也没有真正的市场。 还要等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尤其是香江那边的人进来扫货的多了，他们求购的数量多了，有了这些东西的市场，这些名贵木材的家具，还有那些古玩之类的玩意儿，才重新价格高企。 不过要到那个时候，那得是八十年代末了，反正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要不说呢，如今其实遍地都是钱，就看你乐意不乐意捡钱，以及有没有那个眼光跟能力了。 不说别的，曹志强现在哪怕不干别的，只是用手中的钱，到处去收购黄花梨木家具，然后囤起来，到时候就能发一笔大财，而且这发财速度远超买房。 因为京城四合院的价格要起来，那得九十年代后期了，尤其是两千年后，价格才越来越高，可在之前，京城房价长期是一潭死水。 可各种名贵木材家具就不同，这东西八十年代末，就因为大量华侨的进来收购，导致价格长起来了，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价格更是疯涨。 此外，像什么猴票啊，以及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也不是不能玩，但是没意义。 因为这些东西价格虽然高，可实际上市场太小了。 而且曹志强不喜欢这些东西，偶尔买点来充场面可以，但专门做这个就没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倒卖这些古玩字画，也是有风险的，毕竟投机倒把罪可还没消失。 所以，如今你想倒腾古玩字画，国内基本没市场，因为大多数人买不起，或者给不起太高的价格。 只有卖给外国人，或者港商华侨，那才能卖高价。 但如果你把古玩字画卖给港商华侨，这可是犯罪行为。 曹志强身为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他得多有病，才去搞这些涉及违法犯罪的营生。 总之，因为曹志强的痛快，对方也很痛快。 曹志强刚看了房，立刻就去房管局过了户。 整个过程中，居委会的陈大妈全程跟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早答应她了，一旦成交，就给她一笔“好处费”。 也正因为有这个“好处费”，陈大妈才如此卖力。 事实上，要不是居委会陈大妈在旁边的帮忙，曹志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价格压到三万五。 不管怎么样，经过了一系列繁琐手续后，又一套四合院入手。 而且如果这里的历史没有大变化，那这里的四合院，大概率不会被拆。 所以从增值角度来看，什刹海这边的房子，远比曹志强之前在金鱼胡同那边买的那套沿街四合院要好。 等等，急着买这套房子的原因，是急着让青红有个落脚点。 那如果青红住在里面，而青红又成了自己的女人的话，回头等房子一升值，这岂不是成了金屋藏娇？ 别说，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不过说起金屋藏娇，曹志强忽然又想起一个前世的段子。 那个段子说，有一个大老板为了讨好自己的情人，特意买了套房给那个情人住，然后过了三年后，花钱如流水的情人忽然跟人跑了，老板却反而笑了。 别人问老板，你为何笑啊？ 老板就说，因为他为情人买的那套房子呢，产权还是老板自己的，情人只是住在那，并没有房子产权。 现在情人跑了，房子却升值了，且升值价值远大于包养情人付出的花费，等于老板白玩了那个情人好多年，还赚了一大笔，所以那个老板才笑。 想到这里，曹志强也忍不住笑出声。 正文 143 我真的是个你值得拥有的好男人啊！ “志强，好好的，你忽然笑什么啊？”吴青红忽然好奇的抬头看着曹志强问，“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到这，吴青红放下刀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精心化过妆的脸。 “啊？”曹志强一愣，看了看餐桌对面有些紧张的吴青红, 然后抿嘴一笑，“没有没有，你脸上没有脏东西，就是，就是你的妆容有点怪。” “妆容有点怪？”青红抿了抿嘴，“哪里怪了？” 曹志强摇摇头：“你脸上擦的粉太白了，口红也太红了, 眉毛描的又黑又粗，媚俗感跟风尘气太强, 反而掩盖了你天然的姿色。 讲真，你的化妆技术谁教的？这简直是毁人啊！” 青红有些害羞的双手捂脸低下头：“我，我是跟小珍学的。” “小珍？你那个跟人跑了的好闺蜜？”曹志强问。 “嗯。”青红点点头。 曹志强摇摇头，啥也没说。 青红忽然抬头看向曹志强：“我化的妆真的很难看？” 曹志强微微一笑：“也不是特别难看，就是吧，看到你的妆容，我就特别想笑。 你以后别这么化妆了？非要化妆，改天我帮你弄一个，你保准满意。” “你还会给人化妆？”青红诧异道。 “那是。”曹志强耸了耸肩，“我当年可是学校古风社的社员，化妆是基本技能，要不是后来……咳咳，那个，总之你放心，我肯定会化妆，回头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好啊。”青红笑了笑，“那我等你给我化妆。” 看到青红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曹志强忽然叹口气：“这才对, 青红，你平时就要多这么笑，不要整天苦着个脸，那对你不好。” 青红略有些害羞的微微垂首，抿嘴微笑道：“你，你喜欢我这样？” 曹志强点点头：“嗯，喜欢。” “好。”青红抬起头，看着曹志强再次抿嘴一笑，“我听你的，以后在你面前一定多点笑容。” “GoodGirl！”曹志强点点头。 青红再次笑了笑，然后微微一嘟嘴：“所以，之前你忽然笑起来，就是笑话我化妆太丑？” “那倒不是。”曹志强摇摇头，“我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是跟我有关的事情么？”青红问。 “也算是吧。”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也放下刀叉道，“青红，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吴青红问。 曹志强微微一笑, 然后轻声道：“今天下午的时候, 我刚刚在后海那边买了一套沿湖的四合院。 那套房子挺不错的, 家具什么的都有, 只需要买点新被褥就能住进去了。 所以啊，从明天起，你就不用继续住酒店了，可以去新家住了。” “啊？”吴青红一愣，“你，你刚买了套房子？不会是为了我吧？” “嗯。”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谁？” “我，我，这怎么能行？”吴青红有些手足无措，“这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接受。” “你看你，又来了。”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既然你跟了我，我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买套房子给你住，理所应当，总不能一直让你住宾馆吧，这也不合适。” “啊？”吴青红愣了下，然后道，“这也不行，我，我……” “怎么不行，难道你还真想一直住酒店？这可有点贵啊，长期住这里，我还不如买套房呢。”曹志强故意打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青红低下头道，“我的意思是，不用这么破费，其实，其实我住你那，你给我腾出一个小房间就行，实在不行，我，我跟你住一个房间，也，也是可以的。” “跟我住一个房间？” 曹志强故意瞪大眼睛张大嘴，然后忽然双手捂住胸口，故作夸张的道：“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觊觎我的美色？想对我图谋不轨？” “啊？”吴青红愣了愣，然后忽然噗嗤一笑，“说什么呢，我哪有，你不要乱说啊！” 曹志强这才呵呵一笑：“好了青红，我跟你开玩笑的。” “你这人，真是的。”吴青红微嗔道，“太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曹志强给了吴青红一个wink，“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还是说，你喜欢我整天对你冷着一张脸扮酷？” “我说不过你。”吴青红瞪了曹志强一眼，“你就知道欺负我！” 曹志强哈哈一笑，然后道：“好了青红，我之前不是说过么，来了这里，就要听我的话，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 房子已经买了，退是不可能退的，你安心住就可以了。 明天呢，我再抽空陪你去买点床单被褥，还有家用电器啥的，回头你就好好在那住吧，错不了。” 吴青红抿了抿嘴，忽然抬起头，看着正拿起刀叉打算吃饭的曹志强道：“你，你这算是包养我吗？” “嗯？”曹志强双手一顿，抬头看了看吴青红的双眼，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吴青红再次低下了头，忽然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曹志强笑了笑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平和的接受这一切吧。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都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我们接触太少了，了解太少了，你未必会喜欢我。 然后呢，你是跟我私奔过来的，没有得到你父母的同意跟祝福。 这种情况下，咱们肯定不能结婚，那太不负责了，对你对我都如此。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你对我了解太少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接触慢慢来。 等你什么时候对我了解更多了，真的能接受我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 我们之间虽然有很多的问题跟困难，但只要你愿意牵着我的手，愿意跟我一起努力的去解决问题，相信一定能有个好结果。 总而言之，一切顺其自然即可，水到自然渠成嘛，你说是不是？” 吴青红眨眨眼，然后笑了笑，重新拿起刀叉：“好，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曹志强眯眼笑道，“这才是我喜欢的好姑娘！” 吴青红笑了笑：“那，我能现在去看看房子吗？” “现在？太晚了。”曹志强摇摇头，“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新房子，顺便去逛逛街，买点家居用品，比如床套被褥，还有新衣服啥的。 总之，你不跟我来则罢了，既然跟我来了，我一定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艳光四射的的Pretty Woman！” 青红低下头，轻轻玩弄着手中的刀叉：“什么艳光四射的，我从没想过，我，我就是想过一种安静平和的日子，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曹志强喝了一口水问。 青红抬头看了看曹志强：“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人，能跟我一起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啊。”曹志强仰起头，幽幽的叹口气，“这可是个很难的事情啊。” “很难？为什么很难？”青红问。 “因为时代不同了。”曹志强摇摇头，“如今已经不是过去了，改革的幅度会越来越大，欲望越来越多，人心思变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在过去，生活很困难，欲望也很少，大家必须抱团取暖，加上传统约束，所以离婚率才不高。 可从今以后，人的欲望会越来越多，女性地位也会越来越高。 随着人类欲望的增多，随着大家收入的提高，尤其是女性观念的改变，离婚恐怕就会越来越普遍，很多人想要白头偕老，也就越来越难了。” 说到这，曹志强想到什么，连忙低头看着青红道：“当然，我说的是未来大趋势，说的是别人，不包括我们。 只要你心中有我，能接受我的缺点，那我们就一定没问题。” “我肯定没问题。”青红连忙点头，“我一定能接受你。” “先别那么着急。”曹志强微微一笑，“我说了，你我接触还太少，你对我了解也太少。 目前呢，你看到的只是一些表面，是我的一些优点。 可人无完人，我其实也有很多缺点。 所以，咱们还是我说的那样，慢慢接触慢慢来。 等你了解我更多，知道了我更多的缺点后，再慎重的考虑考虑，要不要真的跟我在一起。”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那，我首先说一个我身上很严重的缺点，那就是我这个人很独很贪心。 你不做我的女人就罢了，一旦做了我的女人，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不能再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有其他男人，那样我接受不了，懂么？” “不会的！”青红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曹志强看了看青红，然后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不是。” 紧接着，曹志强微微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这可是西餐，现在很难得的，不吃可就太浪费了。” “你这人真奇怪。”青红忽然道。 “奇怪，哪里奇怪了？”曹志强问。 青红想了想道：“这个，我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我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很多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的话，都想着尽快得到她，尤其是当对方不抗拒你的话，更会如此，当初小根…… 算了，不说他了！” 说到这，青红抬起头看了看曹志强：“可你不一样，你好像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不一样？我哪里不一样？”曹志强问。 青红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发现餐厅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再次低下头，压低声音道：“你，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很快得到我的，你知道我不会反抗的，但，但你好像并没那种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曹志强摇头失笑，“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不想趁人之危。” “可是你给我这么多，我怕我还不了啊。”青红摇摇头道。 “现在还不了就慢慢还，实在不行，把你人赔给我就是了。”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青红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么？你条件这么好，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啊，为何非要找我？” “又问傻问题。”曹志强摇摇头，“别人再好，也不是青红你啊。” 一听这话，青红的脸立刻就红了，但却红的很开心，笑的很灿烂。 “好了，别再问这些傻问题了。”曹志强低下头道，“好好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陪你回去休息。” 青红开始心跳加速，咽了口唾沫道：“好，好啊。” 曹志强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就低头吃起了晚餐。 与此同时，曹志强心中还在默想：傻妞，知道什么叫奇货可居吗？ 就凭你的颜值，还有你的嗓音，当然还有我的能力，我以后只要稍微把你包装一下，你就能成为真正艳光四射的大明星，不比我前世那个高媛媛差，甚至还可能更加胜出。 到那时候，你不但要伺候我，还要给我赚钱，那才是真正的人财两得。 不过你的性格有点问题，在确定没问题之前，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你泯然众人矣，这太暴殄天物了，而且也太危险。 毕竟你，可是有抑郁症跟自杀前科的人啊。 偷偷藏一个漂亮的邻家女孩儿当情妇，跟偷偷藏一个大明星当情妇，那快乐是完全不同的。 我要的是长长久久，是你彻底的爱上我，是你对我的不离不弃，可不是图一时之爽。 此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也！ 好饭不怕晚，慢慢来，不着急。 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着热豆腐，速度太快容易早……咳咳。 当然了，我这么做也不都是自私，也是真的为你好。 毕竟要没有我，你早被人糟蹋了，也早变成精神病了，哪有后来？ 可既然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当然就要更彻底一点。 我以后注定要成为大人物，你的身份也不能太差才行，要不然相差太悬殊，早晚会出事。 所以啊，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青红。 我真不是为了玩养成游戏啊！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除了我，别人不会懂你。 只有我，才能真正带你走出抑郁症的深渊。 也只有我，才能真正的救你出苦海！ 以后你就懂了，我除了有点男人都容易犯的小错误，别的真没什么大毛病，真的！ 我真的是个你值得拥有的好男人啊！ 等你彻底的爱上我，爱到不能自拔。 等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再也离不开我，并且完全相信我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正文 144 我姐只是你妹妹，我以后可是要当你媳妇的人啊！ “嗨喽，艾瑞巴蒂？可爱的妹妹啊，你们亲爱的大哥我，回来了！” 随着房门的突然打开，正对坐在餐桌上写作业的曹丽丽跟乔四美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看着门口的曹志强发呆。 不过很快，乔四美第一个反应过来, 直接扔了铅笔，惊讶的站起来道：“曹哥哥，真是你？你回来了？” “是啊是啊。”曹志强笑嘻嘻的背着包走进来，然后随手把包往地上一扔，双手掐腰，仰头长笑，“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嗷哈哈哈！” 曹丽丽摇摇头：“确定了, 是我那个傻哥。” 曹志强这才低下头，没好气的白了曹丽丽一眼：“说啥呢，我跟傻字可不沾边。” 曹丽丽学着曹志强一眼轻轻一耸肩：“哼，我看你现在就够傻的。” “切！”曹志强一撇嘴，“不懂了吧，我这叫逗，不叫傻，这是两码事！” 曹丽丽不再跟曹志强斗嘴：“这么晚才回来，一定很累了吧？难为你还这样逗我们。吃过饭没？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 曹志强眼皮挑了挑，然后才笑着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在路上吃过晚饭才回来的，不用管我的。” 好吧，曹志强确实是吃了晚饭才回来的，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撒谎。 事实上，曹志强带青红回了京城后，是先去给青红安排了酒店住宿，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后海那边买了套沿湖四合院。 到了第二天一早, 曹志强就带青红去看了那套四合院, 接着就去逛了一上午的街。 期间，曹志强不光给青红买了好多好多的服装跟化妆品，还买了好多好多的家居日用品，比如床单被褥脸盆暖瓶啥的。 除此之外，曹志强还买了两辆二手自行车，一辆自己骑，一辆给青红用。 至于为何不买新的，那当然是新的要自行车票，而二手的不用。 等俩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带上新买的各自东西，一起搬进曹志强新买的那栋四合院后，曹志强又带着青红在附近逛了几圈，让青红尽快熟悉那房子周围的环境。 一直等青红稍微熟悉了新房子，也对周围环境有所了解后，曹志强又跟青红一起在新四合院里合伙下厨，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等在新四合院跟青红一起吃过晚餐，又嘱咐了她一顿后, 曹志强这才骑上新买的二手自行车, 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当然了，这个家, 并不是原先的老四合院，而是他特意给曹丽丽租的新房子，也就是小学内部的教师楼。 好吧，由此可见，曹志强暂时还不想把青红的事情告诉曹丽丽。 不为什么，就是曹志强本能的觉得，这种事还是不告诉曹丽丽为好，能瞒一时是一时。 就是说，曹志强其实早就回来了，只是一开始他都忙着伺候青红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跟妹妹报道。 现在他回来了，当然要表现的好像刚回来一样。 这就叫善意的谎言，一个成熟男人的必备技能。 “曹哥哥。”没心没肺的乔四美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你去了南方那么久，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四美！”曹丽丽马上眉头一皱，“说什么呢？哥去南方是办正事儿的，不是个给你带礼物的！” “没事儿没事儿。”曹志强呵呵一笑，“礼物带了，不过正如你姐所说，我这次是去办正事儿的，很少时间逛街，所以带的礼物不多。” 说到这，曹志强蹲下身，拉开帆布包的拉链，一点一点的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其实这次去的匆忙，也没四处逛，就是坐飞机送的礼物，比如折扇啊，梳子啊，苗绣手帕啊，还有口香糖啊什么的……对了，还有这个，这东西你可能会喜欢——青岩玫瑰糖！” 说到这里，曹志强把一个用纸绳捆绑的纸盒拿出来：“那，这就是青岩玫瑰糖了，当地特产，据说味道还不错，去尝尝吧。” 好吧，曹志强因为是提前带青红私奔回来的，所以确实没多少时间寻找当地土特产。 这个青岩玫瑰糖，还是曹志强在贵阳住省城第三招待所的时候，在那里的小商店里买的土特产。 乔四美可不管那些，看到曹志强拿出礼物，立刻笑嘻嘻的接过那盒青岩玫瑰糖，然后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谢谢曹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对你好的。” 曹志强笑了笑：“行了，就你会说，去吧。” 乔四美这才把玫瑰糖拿走，然后放在餐桌上美滋滋的拆包装。 曹丽丽并没理会乔四美，而是走到曹志强跟前道：“哥，这次旅程还顺利吗？ 见到大姐他们了吗？ 他们一家过的如何？ 对了，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当时不是说，你要带他们一家一起回来的吗？” 曹志强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哎呀，我的好妹妹，你的问题还真多，我这大老远的刚回来，总要让我喝口水，歇口气再说吧。” “四美！”曹丽丽忽然扭头，“去，给哥倒杯水！” “哦！”乔四美答应一声，立刻放下玫瑰糖，蹬蹬蹬的跑去倒水了。 由此可见，乔四美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一旦面对曹志强的事儿，或者说面对亲姐姐的命令，她还是很上心跟很听话的。 等曹志强在桌子旁边坐下，又喝了两口乔四美倒好的温开水后，这才点点头道：“说来就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顺利。” 接下来，曹志强开始长话短说，把他在黔州那边的情况，简明扼要的，有选择的说了出来。 像曹志强跟青红的事情，当然就没必要说了，至少暂时没必要说。 曹志强简单说了说姐姐一家的情况，并且着重说明，自己是留在那里不方便，所以先回来了。 等大姐一家办好各种手续，就会自己回来，而一旦他们回北平，自然就会来这里，所以不用担心他们。 “所以说，不用担心他们，一切顺利。”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曹丽丽点点头：“这样也好，不过，大姐他们要是来了，是跟我们一起住吗？” “当然不是。”曹志强摇摇头，“大姐已经成家了，有自己的老公跟孩子，跟我们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不过住宿这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提前在附近帮姐姐租一套房子，让他们安置下来的。” “曹哥哥。”乔四美这时候道，“你那么有钱，干嘛不直接买一套房子给你那个大姐住啊，为何还要租房子？” 曹志强微微一笑：“四美，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总之你还小，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懂我了。” 是的，曹志强的意思，就是租一套房子给姐姐住，一开始先由曹志强出租金，等姐姐安顿下来，有了收入，再改成他们自己出钱租。 以后要是他们家收入更高了，也可以提醒一下，让他们早点买个房子。 然而，让曹志强买个房子给他们住，那就不合适了，很容易闹出矛盾来。 这里面的道道，成年人都懂，曹志强可不想到最后跟姐姐一家为了房子的事儿闹的鸡飞狗跳。 说白了，曹志强接回曹佳佳一家来北平，只是出于一种报恩心理，毕竟他是穿越者，占了人家的身子，总要担负起前身的责任才是。 占了人家的身子，却啥责任也不负，那也太渣了，曹志强的良心过不去。 然而，报恩归报恩，但不等于犯傻。 给姐姐一千块钱，还帮姐姐弄来北平，给他们安排工作，这已经仁至义尽。 如果连房子都给……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曹志强还是懂的。 “照这么说，到时候大姐他们一家，会自己过来？”曹丽丽这时候道，“然后，不会跟我们一起住？” “对，是这样。”曹志强点点头。 “幸好幸好。”乔四美忽然道。 “幸好什么？”曹志强问。 “幸好你那个大姐不来啊。”乔四美认真的道，“他们要是来了，我不就靠边站，没地方住了？” 紧接着，乔四美看向曹丽丽：“而且姐姐你好像跟他们也不熟，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姐姐也会很难以自处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曹丽丽一皱眉，“四美，大姐的事儿是你能说的？赶紧跟哥道歉！”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乔四美一噘嘴，“咱们本来住的好好的，忽然要来一堆陌生人，那是很不自在嘛。” “你又皮痒了是吧？”曹丽丽一瞪眼。 “好了好了，算了。”曹志强连忙制止了曹丽丽。 之后，曹志强看了看撅着小嘴不服气的乔四美，然后又看了看不说话的曹丽丽，这才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我当什么呢，搞的这么严肃。 放心，大姐虽然跟我是一母同胞，不过毕竟她已经嫁出去了。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大姐哪怕跟我有血缘关系，可她现在终究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了，严格来说，已经是夏家的人，不能算我曹家的人了。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就算真的来了这里，也不会喜欢跟我们住在一起，那会让他们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会各种不方便。” 说到这，曹志强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实话说，我这次去南方见到姐姐后，发现跟那个姐姐已经没有啥共同语言了，双方各方面的差距都很大。 要不是我那个姐夫真的生了病，在那边很难治愈，姐姐一家过的很难，我看着都可怜，加上我们毕竟是亲姐弟，有血缘关系在，他们很想回京城，而我又有能力帮忙的话，我都不想带他们回来了。 总而言之，我这次去探亲，只是因为我现在不差钱了，有能力了，所以才想为了死去的爸妈做点什么。 毕竟老妈临死之前，可一直在念叨姐姐，结果到死也没看到姐姐的面，甚是遗憾。 姐姐跟姐夫呢，在那边过的挺难，他们也都想回来，我作为亲弟弟，既然有能力帮，没理由不帮是吧？ 可就算如此，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姐姐一家哪怕真来了京城，跟我们也只能算是亲戚关系罢了，论亲疏远近，我跟姐姐的关系，远不如我跟你俩的关系。 今后，他们就算来了京城，顶多过来串个门，两家互相走动走动，但不可能整天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这样别说我们不方便，他们也会觉得特别扭。 毕竟已经是两家人了，你们说是不是？” 曹丽丽微微一笑：“好了哥，别说那些了，我们都懂。” 紧接着，曹丽丽扭头看向乔四美：“四美，刚刚大哥说的话，你最好给我烂肚子里，不许说出去，谁都不准说！ 尤其大姐一家来了之后，绝对不许把你听到的跟他们家的人说，半点都不许，要不然我就擀面杖伺候，听到没？” 乔四美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然后连忙跑到曹志强身后，委屈扒拉的道：“曹哥哥，你得给我做主，你不在的时候，姐姐她总打我，一点小事儿就打，而且用那么粗的擀面杖，打的可疼了！ 我没骗你，你看，我屁股现在还红着呢。” 说到这，乔四美就转过身，要脱裤子给曹志强看。 “别别别！”曹志强连忙压住乔四美的手，“看就不用看了，我信你，绝对信你。” “那好！”乔四美立刻道，“曹哥哥，既然你信我了，那你现在跟我姐说，以后不许她打我！还有，你要帮我揍她，要替我揍回来，替我报仇！” 曹志强苦笑一下：“四美，你这个要求，哥哥做不到啊！” “怎么会做不到？”乔四美皱眉道，“你那么大，我姐那么小，你揍她不跟玩一样？” 曹志强笑着解释道：“四美啊，你也来这一段时间了，那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家，凡是家里的事儿啊，都是你姐说了算。 尤其是在你的教育问题上，连我都得听她的，所以你跟我告状啊，没啥用。 再者说，丽丽我是了解的，一向通情达理，不会乱打人。 她既然打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你下次不犯错不就行了？” 乔四美一皱眉，十分不满的看着曹志强道：“曹哥哥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别忘了，我姐只是你妹妹，我以后可是要当你媳妇的人啊！ 那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我姐早晚要嫁人，咱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总之我不管，我现在气不过，你要替我报仇！” “哎呀！”曹志强忽然站起来，打断了乔四美的撒娇告状，“说起来，我这一路真的累了，先去洗洗睡了，明天还有好多事儿要忙呢。 至于你们俩的矛盾啊，还是自己内部解决。 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啊？ 我一个大男人，就不掺和了。 行，就这样！” 说完，曹志强就跑去了洗手间。 而看到曹志强突然跑开，乔四美连忙吆喝：“曹哥哥，别跑啊，你得给我做主啊。” “别喊了，喊也没用。”曹丽丽双手抱臂，斜眼盯着乔四美，“长本事了，会告状了？看来上次揍的还是轻了。 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拿擀面杖，然后跟你好好谈一谈。” 说到这，曹丽丽就放下胳膊，作势厨房走去。 “别，别啊姐。”乔四美笑呵呵的不断后退，“我，我，我刚刚开玩笑的！” 说完，乔四美忽然“啊”的一声喊，立刻就往自己的卧室跑。 一直跑回自己的房间，乔四美才猛的一关门，并且还顺势反锁了门。 看到乔四美跑回自己房间，曹丽丽才停下脚步，看着乔四美的房间门摇了摇头：“真是个小孩子。” 念道完这句后，曹丽丽再次看向曹志强所在的洗手间门，忽然甜甜一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谢谢你，哥！” 正文 144 高考试题与标准答案 第二天一早，曹志强一觉醒来之后，照例是习惯性的先签到。 【叮咚，今日签到，奖励1983年度，全国统一高考预考试题及其标准答案，全国统一高考正式高考试题及其标准答案。】 “卧槽！” 一看这个奖励标题, 曹志强立刻就不困了。 倒不是奖励本身多难得，而是这个奖励的性质太特殊。 因为上面说了，本次的奖励，是1983年度，或者说是本年度的预考跟高考的试题及标准答案。 标题就够特殊了，再一看详细内容，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啊。 里面都是正经的各科试卷, 后面还有相应的标准答案，甚至连语文作文，也有十篇范文。 这岂不是说，只要背过上面的试卷极其标准答案，考高过关轻轻松松？ 要知道，现在的高考跟后来的高考还不一样，是全国统一试卷，试卷内容全国各地都一样。 即所谓的“高考全国一张卷”。 在八十年代初，正式高考之前，你还需要先参加预考，预考过关才能参加正式高考，要是预考不过关，你就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 同样的，预考试卷也是全国统一试题。 预考的好处在于筛选面更大。 具体来讲, 在这时期，哪怕你不是脱产的在校学生，是工厂职工或者其他身份, 只要没犯罪, 都都可以报名参加高考预考。 只要你高考预考过关，同样可以参加后面的高考。 说白了，预考类似于后来的高中会考，也是一种“学力”考试，只是这个考试是面向全社会的。 这个全社会，指的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及中专毕业生，但不包括没工作跟不上学的社会闲散人员。 从这个角度看，曹志强别看是个高一辍学的家伙，但理论上，他也可以报名参加高考预考的。 因为曹志强是国企职工，哪怕还是实习工，但依旧符合工人这个标准，所以他现在是可以自行报名，然后自行去参加高考预考的。 如果能提起知道高考预考，还有正式高考的试题及标准答案，别说考上大学，弄个高考状元都有可能。 说白了，这分明就是系统帮你作弊，让你不必辛苦读书，也能轻松考上大学。 也不对，系统本来就是作弊的。 其实抛开这两份提前给出的试卷不谈, 之前系统给出的很多技能啥的，哪个不是作弊？ 你比如说那个顶级颠勺，看起来不起眼，但也需要几十年的功力，难度也不比高考试题小了。 其他像顶级吉他演奏，顶级口琴演奏，这些能力的难度同样不小，单独拿出任何一个，都需要一个人用尽一生去琢磨，而在他这里，只需要一个系统签到，就瞬间掌握别人几十年的经验。 这还不够作弊啊？ 甚至是，这些直接给顶级技能的作弊方式，比起给高考试卷及标准答案的作弊方式来讲，还要强的多。 如无意外，今年的高考预考应该是在五月份，正式高考是在七月份，但今天却已经进入了四月份了，在这个时候，系统突然开出预考跟正式高考的试题以及标准答案…… 这难道真的是意外？ “系统给出这个奖励是啥意思？难道是想让我上大学？”曹志强皱了皱眉，“可问题在于，我现在没兴趣上大学啊？” 的确，对这个时代的国人来讲，考上大学确实是光宗耀祖，是无上荣耀。 不说别的，此时的大学生含金量依旧很高，一毕业的话，依旧自动生成干部身份，归人事部管，且工作包分配，升迁也容易，待遇不要太好。 可对曹志强来讲，并不觉得大学生有啥吸引力。 要知道，在曹志强前世的那个时代，大学生已经烂大街了。 因为每年的大学生数量过多，这也导致了当时大部分的大学生呢，基本上一毕业就失业。 在曹志强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大学生就业难已经是普遍现象，大学生也再也不是让人羡慕的身份，研究生还差不多。 当年的曹志强，也是因为害怕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毕业之后继续读研究生，可就算他研究生毕业了，出来能找到的好工作，也相当有限，因为竞争太激烈了。 说白了，就是曹志强生活的那个时代，国内大学生太多了，太卷了，所以反而失去了大学生的稀缺性跟神圣性。 因此那时候的国人，相比学历，也开始看重专业技能跟实际能力。 正因为这样，所以曹志强对大学生并不感冒，并不觉得这有多神圣，多厉害。 哪怕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一毕业就是干部，还包分配工作，但考虑到这时期的国企跟公务员工资，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 相比大学生，曹志强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钱跟权。 只要有了钱跟权，是不是大学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开玩笑，这个机会遍地的八十年代初，有上大学的那个时间，我干什么不行？ 真有那四年时间，我早成了著名企业家，身家起码过亿了。 到那时候，我再去雇佣大学生给我打工就成了，干嘛自己去浪费那个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我现在很忙的好吧？” 虽然曹志强没兴趣重新上大学，不过转念又一想，上大学没意思，但参加高考还是有必要的。 最起码，考上大学，这对自己的名声有很大帮助。 考上大学却不去上，跟你考不上那是两码事。 比如那位董某某同学，人家就是考上北大却不去上，非要回家务农，结果反而出了大名，不但报纸争相报道称赞，甚至还能被高层接见，跟各个领导一起吃饭，名声一时无两。 后来，好像他还当了大官，身上加了各种光环，反正相当的厉害，远比他同期那些考上北大的人要牛逼多了。 北大学子千千万，可真正出大名的，或者真正能达到董同学那种成就的人，又能有几个？ 那位前辈能这么玩，自己也可以照搬啊。 参加高考，得个高分，然后不去上大学，反而投入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优先去搞经济建设，成为下海潮的表率，这也是个不错的噱头啊。 归根到底，这年头是以成败论英雄，大家看的是结果。 只要你放弃上大学后能成功，成为著名企业家，那你不上大学就是高瞻远瞩，就是你目光如炬，善于抓住机遇。 可要不成功的话，那你当然就是个笑话。 如果是自己，那肯定没有不成功一说，光现在来讲，自己已经算是在成功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小步。 自己现在已经是新锐诗人了，也已经有了个诗人光环，并且即将加入作协，但只是这几个光环还不够硬。 要是再加上曾经考上过大学，却放弃上大学，转而投入商海，成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履历，那才是真正过硬的光环。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国内的高考本身，就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考试那么简单了，更有着一种类似阶层跃迁的社会意义。 在这个时代，不管什么人，只要你能高考过关，考上大学，那么哪怕你不上大学，基本也能得到知识阶层的肯定，不会再有人把你当不学无术的人看待。 最起码，你能高考过关，那你最少也有高中毕业生的学力，哪怕你没有正式从高中毕业。 有了这种高级知识分子的认可，起码从此之后，一般人不敢随便瞧不起自己，也不敢随便拿捏自己了。 以后跟那些告知见面，也不会被小瞧。 说的简单点，就是他一旦高考过关，不管上不上大学，都可以真正被认可成文化人，被高级知识分子阶层接纳了。 别小看这一点，很多时候，这个认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社交层面，尤其重要。 另外就是，这两套高考试题及其标准答案，哪怕自己不用，还可以给别人用啊。 比如说青红。 青红本来就是面临高考的职高生，而且她应该算是应届生。 如果想办法把里面的试题内容，以猜题的形式，悄悄灌输给青红，让青红去参加高考，这不就行了？ 到时候，青红铁定能考上大学。 青红原本的能力，是铁定考不上大学的。 可要是她能在自己的帮助下考上大学，她一定会更加崇拜我，仰慕我，这就等于说，我套在她身上的绳索会更加的紧。 而且要是能做到这样，也能说明青红跟了我是做对了，她父母也会接受自己，不会再阻拦反对。 甚至是，知道青红在自己的帮助下考上大学，还过的这么好，估计青红那个父亲还会跪舔自己，然后指望自己再帮帮他儿子。 嗯，别说，青红父亲的话，不是做不出来。 归根到底，青红父亲之所以阻拦青红跟小根谈恋爱，还是因为看不上小根。 小根要是上海人，而且还有钱有背景的话，青红父亲恐怕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只是青红父亲很会演，把自己包装成一切为了孩子好的老父亲。 实际上呢，青红的父亲吴泽民，根本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自私自利之辈，跟秦淮茹之流没啥本质区别。 不，吴泽民还不如秦淮茹呢。 秦淮茹虽然自私自利，但人家是牺牲自己跟他人，来成全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没学好，但那是教育水平问题，不是秦淮茹不爱孩子。 至少，秦淮茹不会把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都撒气在孩子身上。 可吴泽民不一样，他对青红管的那么严格，看似是为了女儿好，实际上不过是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不如意。 有句话说得好，在外面越窝囊，在家里就越牛逼。 吴泽民就是典型的写照。 所以在外面，吴泽民活的像条狗，而在家里，吴泽民却是一言堂，别说女儿跟儿子要看他脸色，就连他老婆，也都得全听他的。 青红之所以变成这样，基本都是她老爸吴泽民给害的。 好在这个老东西如今远在大西南，也不用在意他了。 你看现在，没了那个控制欲极强的老父亲，青红活的多开心，多惬意。 所以说，拯救青红的关键，不是阻止小根强行那啥，而是让青红跟她的那个变态父亲分开。 只有让青红跟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分开，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跟拯救。 自己做的果然是正确的！ 对了，要说起来，如果让青红参加高考，就得让她重新学习。 如此一来，以后自己给青红辅导作业的时候，肯定要亲密的并坐在一起，耳鬓厮磨，感情日深…… 哎呀，家庭教师的名场面，想想就刺激。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曹志强默默想，“高考倒是可以玩一玩，毕竟是增加名声的好玩意儿。 但在这之前，最好先把出版社的事情搞定。 拖了这么久，也该做个了结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果断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了床。 好吧，自从在飞机上签到那个天生耐力增强，跟天生爆发力增强后，曹志强虽然还没来得及做实验，看看到底增强了多少。 但凭着现在的感觉，明显能感觉到精力更充沛，力量也明显变大了。 比如这个鲤鱼打挺，以前的曹志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但现在么，他很轻松就能做出来。 晨起洗漱过后，曹志强借口要早点去单位报道，没有在家跟妹妹一起吃早餐，而是骑上自行车，急急忙忙往老四合院赶。 他要回四合院堵傻柱，让他兑现引荐大领导的承诺。 麻蛋，当初说得好好的，棒梗一没事儿，就给安排引荐。 结果棒梗回来这么久了，傻柱却依旧百般推脱，各种躲着自己。 那个时候呢，曹志强也一堆事儿，就没跟他计较。 现在不一样了，他得好好跟傻柱算算账了。 曹志强记得，红星轧钢厂现在是不提供早餐的，所以傻柱这个食堂主任呢，其实现在上班很晚，一般都得八点以后，甚至九点以后才上班。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这时候去四合院找傻柱，铁定能堵到他。 然而，就在曹志强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即将抵达四合院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路边窜了出来，并且正面站在路中央，面对骑着自行车的曹志强，就是双手一伸开。 咯吱！ 曹志强猛的一个刹闸。 也幸好这自行车的手刹不错，导致自行车及时在撞倒人之前停了下来。 等曹志强惊魂未定的抬起头一看，却再次一愣。 “英子？是你？” 正文 145 槐花的突然袭击 没错，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巷子中央，拦住曹志强去路的高个子运动服，正是金秀英无疑。 而面对曹志强的询问，本来还满脸寒霜的金秀英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弱弱的道：“是，是我。” 曹志强一皱眉：“英子, 你突然跳出来干嘛，吓我一跳知道么？” “对，对不起。”金秀英连忙低头道歉。 “算了。”曹志强摆摆手，“对了，你在这干嘛？你不是应该在龙潭湖那边吗？” “我，我……”金秀英我了半天，才终于深吸口气，“我是专门等你的。” “专门等我？”曹志强奇怪了，“等我干嘛？” 金秀英忽然恶狠狠的等着曹志强道：“你, 你还问我？这都多久了，你，你一直都不来找我，你，你想干嘛才对！” 略微一顿后，金秀英似乎发觉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对，又咬了咬牙，放低声音的对曹志强道：“不是，我，我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毕竟魏大军虽然栽了, 但他还是有些朋友的。 我，所以我最近一直在你家附近, 一直在等你，却一直等不到你, 然后我就一直等。” 说到这里, 金秀英似乎想到什么，眼睛有点发红，但却没掉泪，反而扭过头看向墙壁：“你，你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我有多担心你知道么？ 你要是出事，我，我怎么办？ 谁，谁给我钱？ 你，你不是说好对我负责的吗？” 听了这番话之后，曹志强一拍脑袋。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去南方找姐姐这件事，并没告诉金秀英。 之前没觉得有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很有问题。 因为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金秀英，似乎对自己的感情有点怪, 刚刚的表现, 怎么看都像是傲娇怪。 靠, 英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怪我怪我。”曹志强连忙道, “英子，我这段日子去了南方，是有正事儿，急事儿，我一时没来得及通知你，其实我…… 这样，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先回去，我现在有急事儿，要找个人。 你等我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去那边找你。 到时候，咱们坐下来私下慢慢谈，我详细跟你解释，你看如何？” 金秀英皱了皱眉：“你不骗我？” “咱俩啥关系，我骗你干嘛？”曹志强道，“那，我真来四合院找人的，是正经事儿，你先回去，我这办完事儿了，回头一定找你，在家乖乖等我！” “哦。”金秀英点点头，“那，那我回去？” “回去回去！”曹志强摆摆手，“回去等我消息，别乱跑。” “好。”金秀英再次点头，“那，那我回去等你。” “去去去！”曹志强再次皱眉摆手。 金秀英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一边，然后一边给旁边的一辆自行车解锁，一边道：“那我真回去了啊……对了，你吃饭了没，要不要给你买点早点？” “这还真没吃。”曹志强点点头，“对了，家里有鸡蛋没？” “好像没了，不过不要紧，我这就去买。”金秀英立刻道。 “路上再给我买点豆浆油条跟焦圈，记得弄点小咸菜。” “知道了。” “很好，知道了那就去吧。” 曹志强话音刚落，金秀英就骑上自行车，嗖的蹿了出去。 看着金秀英骑车离开的背影，曹志强摇摇头：“哎哟，这孩子，可真不省心。 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果不其然，想一出是一出。 你要没我管着，可咋整啊。” 念叨完毕后，曹志强才再次骑上自行车，直奔四合院。 推着自行车进入四合院后，正好跟提着马桶的叁大妈迎头碰见。 “哟，曹志强？”叁大妈眼睛一亮，直接把满满的马桶放下，“你回来了？” “是啊，叁大妈。”曹志强瞅了一眼叁大妈放下的那个马桶，下意识的攥紧了自行车把手。 “你来的正好。”叁大妈笑呵呵的道，“我正有事儿找你呢，你……” “叁大妈！”曹志强连忙道，“是这样，我今儿是有事儿找傻叔，我先去找傻叔，您要有事儿，咱回聊啊。” 说完，曹志强不再理会叁大妈，匆忙的就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发现曹志强这幅急匆匆的样子，叁大妈愣了愣，可很快强颜欢笑道：“那成，一会儿我等你啊！” 直到看到曹志强摆摆手后，叁大妈才叹口气：“这孩子，果然是人一阔气脸就变啊。” 再次摇摇头，叁大妈重新提起马桶，脚步匆匆的走向公厕。 不提叁大妈，且说曹志强推着自行车走进了中院后，正好碰上在水池边刷碗的槐花。 “曹志强？”看到曹志强的槐花直接愣住了，“你，你怎么来了？” “多新鲜，我怎么不能来了？”曹志强呵呵一笑，推着自行车走过去道，“怎么，现在换了你来洗碗啊？女承母业，不错不错。” “啊，是，是啊。”槐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啊曹志强，我，我之前……” “算了。”曹志强一摆手，“过去的咱不提了，再说也不怨你，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你哥。” 槐花点点头：“说的就是！” 曹志强不再废话，直接问：“对了，傻叔呢？他在么？我找他有事儿。” “你找我傻爸啊。”槐花道，“他跟我妈还有我奶奶他们，一起在后院的屋子里喝茶聊天呢。” “哦。”曹志强点点头，“那我找他去。” “哎，等等！”槐花连忙道，“你别去，至少别这会儿去。” “怎么了？”曹志强问。 “我哥也在那。”槐花道。 “那又如何？”曹志强道，“他在就在，难道我还不能去？是他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他。” “那也不合适。”槐花道，“你找我傻爸是很重要的事儿？” “那当然。”曹志强点点头，“很重要。” 槐花眼珠一转：“要不这样，你先回我屋等着，我去把我傻爸叫来找你。” “你屋？”曹志强一愣，“你是指……” “就那！”槐花一指中院正房，“现在那屋归我了。” 曹志强看了看那个中院正房，也就是原先属于傻柱的房子：“那不是你哥之前住的屋子吗？怎么成了你的了？” 槐花道：“是啊，可那是过去！现在我哥做下那么大的错误，怎么可能还让他住好房子？ 所以啊，作为惩罚，现在我哥住旁边的耳房了，不再住正房。 至于空下来的那间正房，如今归我跟我姐住，懂了吧？”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那不还是托您的福。”槐花笑着一撇嘴道。 “也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抬头对槐花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我……”槐花咬了咬嘴唇，然后白了一眼曹志强，“坏蛋，跟我来吧。” 说完，槐花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转过身，直接朝着正房走去。 曹志强也不疑有他，推着自行车就跟在后面。 很快，一行人来到北屋正房，槐花打开门，曹志强则把自行车在旁边停好，然后跟着槐花进了屋。 等曹志强一进屋，站在前面的槐花忽然低下头道：“把门关上。” 曹志强没多想，进屋后反身关了门。 等曹志强关上门，槐花忽然抬起头道：“你，你过来，我有事儿跟你细说。” 曹志强不疑有他，笑呵呵的走到槐花身边：“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还得关上门说。” 等曹志强靠近，槐花咬了咬嘴唇，然后突然靠近曹志强道：“曹志强，你不说让我谢你吗，我这就谢你。” 说到这，槐花忽然踮起脚尖，啵的一下，猛的亲了曹志强的嘴角一口。 紧接着，在曹志强的惊愕中，搞完突然袭击的槐花，立刻红着脸低下头，蹬蹬蹬的闷头跑到门口，迅速拉开门，又蹬蹬蹬的跑开了。 一直等槐花跑的没影了，曹志强才回过神，然后摸了摸刚刚被槐花亲过的嘴角。 “靠，我居然被人占便宜了？” “槐花啊槐花，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这一手？” “厉害啊厉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正文 146 你要长得跟我一样帅，你也可以 没过多久，背着双手的傻柱，就嬉皮笑脸的跟着槐花走了过来。 “哎呦我的二闺女，到底啥事儿啊，还得专门找个地儿私下说？不会又找我要零花钱吧？没关系，爹最近发了笔小财，你要多少, 说个……” 刚说到这，傻柱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屋子里的曹志强。 “曹志强？你怎么在这？” 看到傻柱惊讶的样子，曹志强微微一笑：“何叔，好久不见。” 傻柱眨眨眼，看看曹志强, 又看看站在一边不说话的槐花。 略一皱眉，傻柱问槐花：“槐花, 你怎么又跟他搞在一起？你妈要是知道了, 不得气死？” “没有没有。”槐花故意不看曹志强，连忙对傻柱回答道，“我也是刚刚在中院碰到他的，没有跟他搞在一起，傻爸你别瞎说。” “那你把我单独叫来，就是为了他？”傻柱呵呵一笑，“你这还真是女生外向啊，让你妈知道了，不还得说你啊？” “傻爸！”槐花有些挂不住脸，“你不说不就行了？” 傻柱刚要继续开口，曹志强忽然道：“哎哎哎，抱歉，我打断一下。 这个，傻叔啊，你要教育闺女不要紧，但你这话里的意思, 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叫槐花她妈知道了, 不得气死？ 怎么，槐花这么大个人，跟我见个面，帮我做个事儿，还成了十恶不赦了？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别忘了，我可没对不起你们过，反倒是你们家的棒梗对不起我。 可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倒成了我是恶人？你们唯恐避之不及？”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而且，你之前说的发了笔小财，如果我没料错，那好像也是从我这赚的吧？” 傻柱眨眨眼，然后立刻笑呵呵：“你看你，误会，都是误会！我没那意思，曹志强你想多了。” 曹志强微微一笑：“但愿是我想多了。” 紧接着，曹志强扭头对槐花道：“槐花，你先出去，然后在门口守着，有人过来的话，就敲门给我们报信, 我在这跟何叔有点私事儿说，不许偷听啊。” “哦。”槐花点点头，“那你们好好说，千万别动气！” 略微一顿后，槐花补充一句：“放心，我不偷听。” 说完这句后，槐花对曹志强羞涩的笑了笑，这才就走出房门，反手关上门，然后乖乖站在门外站岗了。 等看到槐花走出房，门也被她从外面关上后，傻柱才重新看向曹志强： “啧啧，你小子可以啊？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我家二闺女迷成这样？连我的话都不听，居然什么都听你的？” 曹志强淡淡一笑：“你要长得跟我一样帅，你也可以。” 傻柱乐了：“哟呵，会耍贫嘴了还，行，有你的！ 怎么着，曹志强，你不会是真想做我的二女婿吧？” 曹志强叹口气：“叔，都这时候了，咱就别玩那些口舌便宜了，我来找你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让我带你见大领导嘛，我知道。”傻柱点点头，然后没管曹志强，自顾自走到桌子跟前坐下。 曹志强也跟着过去坐下：“既然知道，那你是不是该给个准信了？” 傻柱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我答应你的那事儿？”曹志强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说合伙开饭馆？” “那是啊。”傻柱道，“你当初在医院跟我说的话，不能不作数了吧？” “那不能。”曹志强呵呵一笑，“我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不算数。” “那感情好。”傻柱点点头，“你说你已经买了房子，正在装修，可我到现在也没见着。既然是合作，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去看看啊？” “没问题！”曹志强笑了笑，“这样，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有啊！”傻柱道，“没空也得有空。” 曹志强一挑眉：“你不是大厨吗？今天也不是休息日，你还能随便离开食堂？” “那可不。” 傻柱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一边吃一边道： “你叔我啊，现在好歹也是食堂主任，大小也是一官儿，管人的，食堂后厨都我说了算。 我要走，都不用开请假条，随便跟人打个招呼就能离开。 只要在下班之前回去露一脸就行。” “那就好。”曹志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今天下午三点，在北平设计院大门口见，汇合后一起去看房子，如何？” “那感情好！”傻柱笑了笑，“就这么定了！” “那大领导的事儿？”曹志强问。 “放心！”傻柱又吃了一颗花生米道，“只要我看到那当饭馆的房子，并且证明那房子是你的，咱俩再签个合同伍的，你把那给我的股份啊，工资啊啥的，都写明白咯，那我立刻给你安排见大领导。”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何叔，你可真行，真是一点都不傻，之前怎么没这股精明劲儿啊？” 傻柱叹口气：“嗨，反正在你面前，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至于之前…… 当时我去医院见你的时候，那我不是……不是关心则乱嘛。 算了，不提那一茬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当然可以。”曹志强点点头，“我说了，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既然之前在医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要不是这样，我当初也不会给你出主意，还给你谅解书，让你那么容易就把棒梗救出来了了。” “好，敞亮，你要这么说，那咱就没问题了。”傻柱笑着点点头。 顿了顿后，傻柱下意识看看房门，然后压低声音道：“对了，小曹啊，你……咳咳，这个，你之前在医院跟我说的那话，是真的么？” 曹志强皱眉：“我当时说的话多了，你指哪个？” “就是，就是我不是绝户的话啊。”傻柱继续低声问，“你奶奶的话，不，你死去的那个奶奶，她当年真说过我不是绝户？你没骗我？我真能有自己的孩子？” 曹志强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你说这个啊，放心吧，我奶奶的……我奶奶她真说过那话。” “那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啊？”傻柱又问。 “快了，大概明年，你就能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真的？”傻柱眼睛瞪大，“明年就有？” 曹志强微笑点头：“反正按照我那个奶奶临死前的说法，明年的话，你应该就差不多能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哎呦，这好！”傻柱美滋滋的双手搓了搓，“我要有孩子了，自己的孩子，好，好啊！” “嘘！”曹志强竖起一根食指，“别声张，这事儿你谁也不能说，包括秦姨，一旦说出去就不灵了，出岔子我可不管。” “对对对！”傻柱连忙点头，“不说，我谁都不说！” 紧接着，傻柱又皱眉道：“不过淮茹现在都那么大年纪了，明年再生孩子的话，会不会有问题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这你放心，你有亲生孩子这事儿，秦姨那里的话，身体绝对不会有丝毫问题，有问题也不是身体的问题。” “真的？” “必须是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傻柱点了点头。 曹志强玩味的一笑：“好了何叔，那咱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三点，设计院门口见？” “好！”傻柱点头，“我一准儿到！” 正文 147 叁大爷的算计 跟何雨柱分别后，曹志强也就不再逗留，出了房门，推上自行车，这就要离开。 然而走到前院门口的时候，他还是被叁大妈给拦住了。 三说两说，曹志强就被叁大妈给拉进她家。 结果一进去之后, 就看到叁大爷也在。 一看那架势，那是早就等着自己了。 对此，曹志强也不再客套，坐下后直接问：“叁大爷叁大妈，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我挺忙的，咱早说早了。” 叁大爷笑了笑：“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说个痛快话。志强啊，我这次找你来，是找你借钱的。” “借钱？”曹志强一愣，然后笑了笑，“是为你家儿媳妇开饭馆的事儿？” 叁大爷一拍大腿，看向叁大妈道：“要不说呢，志强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 “那是！”叁大妈笑呵呵的道，“志强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你那点小算计，哪儿能瞒得过他啊。” “是啊。”叁大爷点点头，“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曹志强叹口气：“叁大爷叁大妈，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 看在您二位的面子上，借钱不是不行，可这借钱, 总得有点抵押物吧？ 你们找我借钱，拿什么作抵押？” “还得要抵押物？”叁大妈立刻皱起眉。 “那是！”曹志强点点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咱关系好，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所以啊，你们如果好我借钱，好说，但必须有抵押物。 如果有抵押物，我立刻给钱，绝不含糊。” “可我们家你看，也没啥值钱东西抵押啊。”叁大妈道，“要不，拿我们家的电视机作抵押？” “说什么呢？”叁大爷立刻不满，“电视怎么能作抵押？再说那能抵押几个钱啊？” 曹志强笑了笑：“叁大爷，叁大妈，你们不是有房子吗？要是拿房子作抵押，也是可以的。” “拿房子作抵押？”叁大妈立刻皱起眉，“这不合适吧？” 曹志强一耸肩：“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反正要找我借钱，必须拿我看得上眼的东西作抵押，你们家的话，这房子还可以, 其他的就，呵呵。” 叁大妈刚想说话，叁大爷忽然一摆手，制止了叁大妈。 紧接着，叁大爷笑眯眯的看着曹志强：“曹志强，如果我们拿这房子做抵押，你能借多少啊？” 曹志强左右看了看，然后叹口气：“说真的，本来我不想蹚这趟浑水，不够既然叁大爷开口了，我不帮忙也不合适。 这样，你们要是拿这套房子作抵押，我也痛快，借给你们两千块，如何？” “才两千？太少了吧？”叁大妈皱眉道。 曹志强笑呵呵道：“叁大妈，您去打听打听行市，您要是现在往外卖这套房子，看看能卖多少。 不客气的说，我出的这个价格，都已经够买你们这套房子了，这可不是抵押的价格。 要是真按照抵押算，都是最少砍一半，就你们这套房子，能给你们一千都不错了。 我也是看叁大爷开口，出于人情，我才答应借你们两千的。” “曹志强。”叁大爷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不过两千也太少了，能不能再添点？三千块，你看成么？” “最多两千五。”曹志强摇摇头。 “成，两千五就两千五。”叁大爷点点头，“谁让咱现在缺钱呢。” 曹志强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利息怎么算？” “啊？”叁大妈惊讶，“还要利息？” “那可不。”曹志强道，“我把钱存银行都有利息，借给你们的话，你们不给利息，我凭啥借给你们啊？” “你不是有我们家的房子作抵押了吗？”叁大妈道。 “抵押是抵押，利息是利息，这能一样么？”曹志强皱眉，“叁大妈，您这么精明的一人，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 “你别说了。”叁大爷对叁大妈道，“人家曹志强说的对，本来借钱就是人情，不给利息也太过分了。” 曹志强笑眯眯的点头：“还是叁大爷通情达理。” “那这样。”叁大爷道，“我借你这钱用一年，给你一年二分利，如何？很划算吧？” 曹志强好笑的摇摇头：“叁大爷您想啥呢？真当我什么都不懂？ 如今银行的活期存款利息都是2.16，我借你一年，怎么也得算一年定期吧？你才给我年息二分？比活期存款利率还低，没这么算的！” “那咱就算一年定期。”叁大爷笑眯眯的道，“现在银行定期一年是3.96，我给你一年四分利，如何？” 曹志强再次好笑道：“叁大爷，您可真会算计，算盘打的是贼精。 如今这私下借钱，哪家利息不是按月算利息的？ 一般私下借钱说的几分利，比如一分利息二分利息，都是指月利息，没听说按照银行算年利的，而且还是算的存款利率。 您这倒好，直接给我算年利息，还是按照银行的存款利率算。 要照这样算，年利息四分，等于月利息才三厘三？ 就这么点利息，怎么搞的好像我还赚了您多大便宜一样？ 如果是这样，您跟我借钱干嘛，直接找银行贷款不就得了？” 叁大妈此时在旁边嘀咕道：“银行贷款？那我也得能贷到钱啊，我们这不是贷不出来嘛，现在私人根本就没法贷款。” 曹志强看了叁大妈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总之，如果想从我这借钱，那就不能只给这么点利息。 一年四分利？您也好意思说？ 这不是诚心借钱，是拿我当凯子，耍我来着。” 被曹志强说破后，叁大爷一点也不难为情，反而笑眯眯的道：“话不能这么说，这讨价还价嘛，不就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要不这样，既然不同意我给的利息，那你说多少利息合适？” 曹志强想了想道：“叁大爷啊，实话实说，我现在是真不差那点利息钱，也没兴趣借钱给别人。 比如上次，您大儿子跟大儿媳妇找我借钱，给的利息比您给的高多了，直接开口就给一分利的月息，我那都没同意。 不过嘛，叁大爷您不一样，既然您跟我开了这尊口，我怎么也得照顾您这人情跟面子！ 这么着吧，我也懒得跟您讨价还价费那唇舌。 一口价，我借给您两千五，二分利，一月一结算。” 叁大妈皱着眉头道：“两千五，二分利，一月一结算？ 这岂不是说，我们每个月就得给你五十块钱利息？ 这也太高了吧？不成不成！” “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曹志强微微一笑道。 “别别别。”叁大爷连忙道，“曹志强，二分利就二分利，不过本钱能不能加点？ 两千五也太少了，我儿媳妇开饭馆根本不够，你再加五百，三千，三千块！ 这样的话，我一个月给你六十的利息，也不少了。” 曹志强叹口气：“成吧，三千就三千，谁让您是我叁大爷呢，我就卖这个面了。” “那感情好。”叁大爷笑眯眯的道，“我在这里承你这个情了。” 叁大妈这时候忽然笑着道：“志强啊，既然是这样，你看这房产抵押就算了吧，我们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保证还钱。” 曹志强叹口气：“叁大妈，我当然相信你们，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虽然我信得过您二老，但我跟你们毕竟非亲非故。 要是你们在没有抵押的情况下，就从我这轻易借走三千块钱，这消息一走漏出去，那还得了？ 到那时候，谁都想来我这打秋风，都要来找我借钱。 这一个个的不是街坊就是邻居，动不动就跟我说打小看你长大，时不时就给我来个道德绑架，那我借还是不借啊？ 不借钱得罪人，借了钱万一要不回来，还是得罪人，我里外不是人，费那劲干嘛？ 所以啊，我要你们拿房产抵押，就是告诉所有人，要从我这借钱，关系再好也明算账。 这样的话，再有人找我借钱，肯定得掂量着点，不会想着借钱不还，空手套白狼了。 另外，我之所以要二分利这么高的利息，真不是难为你们，而是让其他人知难而退。 毕竟连您二位从我这借钱，都是这么高的利息，其他人知道了，轻易也不敢跟我借了。 这样一来，我就免了很多的麻烦。 您二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叁大爷跟叁大妈彼此看了看，然后叁大爷就对曹志强竖起大拇指： “曹志强，还是你厉害，要不这满大院这么多人，就属你最能赚钱，也最有钱。 现在看来，你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真本事赚钱的，跟许大茂那种靠坑蒙拐骗捞钱的人不一样。” 曹志强笑了笑：“行了叁大爷，别给我扣高帽了，您就说行不行吧，如果可以，咱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我现场就给你钱。” 叁大爷眼睛一亮：“真的？你，你身上现在就有三千块钱？” 曹志强呵呵一笑，没回答。 “老婆子！”叁大爷连忙对叁大妈道，“快，去拿纸笔印泥复写纸，对了，还有房产本！” 叁大妈连忙点头：“哎，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叁大妈就急忙去准备了。 很快，叁大妈拿来纸笔印泥复写纸，当然还有房产本。 然后呢，叁大爷亲自写了一份合同，合同一式两份，等曹志强看着没问题后，就一起签字按手印。 如此一来，一个简单的借款合同就拟好了。 顺便说一下，在这个合同里，叁大爷本想把利息都写上，但曹志强却坚决不让写利息，只是写了个借条。 换言之，这份所谓的合同，其实就是个借条，里面只写着谁谁借了谁谁多少钱，抵押物是什么，借钱期限多少，其他像利息啥的都没写。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曹志强不想找麻烦。 借条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拿着借条还能要回本金，这是受法律保护的。 可如果借条里面加了利息，尤其是二分利这种高利息——这年头是犯法的！ 当然了，这年头的人还没后世那么不要脸，基本都很遵守契约精神，很少借钱不还的情况。 尤其是叁大爷，曹志强更是一百个放心。 不说叁大爷是个要脸的人，就说叁大爷这么多年，存款也有不少，三千块钱而已，绝对能还得起。 合同签好，曹志强当场从怀里掏出三百张大团结，直接给了叁大爷。 之后，正本的手写合同以及叁大爷家的房产本，都归曹志强拿着，而复写的合同由叁大爷拿着。 交易成功，皆大欢喜，然后曹志强不再多留，直接离开了叁大爷家。 等曹志强一走，叁大妈就对乐呵呵的叁大爷道：“老头子，乐什么乐啊，那可是二分利啊，一个月就得给人六十块钱，你给的起吗？” “怎么给不起？”叁大爷笑眯眯的拿手指一弹那份复写的合同道，“敢借我就敢给，咱们这回可赚大发了！” “怎么个赚大发？”叁大妈问。 叁大爷笑眯眯的道：“你忘了，上次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来借钱的事儿了？这钱啊，还得着落在他俩身上。” “什么意思啊？”叁大妈皱眉问。 “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 叁大爷摇摇头：“那，你想想，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上次不是急着跟咱借钱投资开饭馆吗？ 之前我没同意，不光是怕万一他们做生意赔了，出点事儿要不回钱来，还有就是吧，咱那钱都是存的定期，现在拿出来的话太不划算了。 这次就不一样了，我们从曹志强这里借到钱，不用动咱们的老本定期，且反手就可以借给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赚差价啊。” “借钱给大儿子？”叁大妈皱眉，“当时不是说投资入股吗？” “投什么资入什么股？”叁大爷摇摇头。 “这投资入股，就等于白拿钱给他们用，想把钱要回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而且万一亏了，咱这钱就打水漂了。 所以啊，我打算借钱给他们，要利息，不多，就要他们十分的利息！ 所以你看，我从曹志强这借钱，给他二分利。 然后我再借给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要他们十分利。 这一来一回，咱们啥也没动，每个月平白就得八分利。 三千块钱八分利，每个月就是二百四十块钱，一年就差不多翻一番。 你自己合计合计，这里面哪个划算？” 叁大妈眨眨眼：“哎呦，还是借钱这买卖划算，不过啊老头子，万一咱大儿媳妇赔了钱咋办？” “这也好办。”叁大爷笑眯眯的道，“知道我为啥那么痛快的让你拿房产本，给曹志强做抵押么？ 其实就算曹志强不提，最后我也会主动提出拿房产本作抵押。 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看，让他们看到咱们为了支持他俩的生意，付出了多少代价。 你想，咱们都把房产本抵押给了曹志强，那到时候大儿子跟大儿媳妇找咱借钱，不也得把房产本抵押给咱？ 反正现在他俩最急，为了能弄到钱，估计卖房子都同意，更别说把房产抵押了。 也就是现在房子不好卖，卖不上价，要不然，于莉铁定把他家的房子卖了，然后重新回咱们这住。 所以跟他们要房本，他们铁定同意。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万一到最后，于莉那饭馆赔钱了，那咱还有她的房产本不是？ 到时候，真到了最坏的情况，大儿子跟大儿媳妇他们两口子赔钱了，还不了钱，咱们可以拿大儿子家的房产本，跟曹志强去更换啊。 先不说我的面子吧，在曹志强那还算硬实，就说咱大儿子的房子吧，那是厂里分的楼房，比咱这破房子值钱多了，曹志强肯定同意。 就算曹志强不同意更换房本，那也没关系。 到时候大不了把这房子给曹志强，咱搬去大儿子那套房子住。 大儿子的房本在咱手里，跟他签的合同也在咱手里，那一旦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还不了钱，他那房子自然就是咱的了，那可比咱这老房子值钱多了。 真要这样，以房换房，咱还赚呢。 更何况，我看曹志强那小子啊，也不至于那么绝情，真到了那时候，估计也不会真要咱的房子，最多就是让咱偷偷还钱。 如果咱们到时候再哭哭穷，卖卖惨，甚至他可能到时候连利息都不要。 毕竟你没听他说么，他主要是怕别人知道消息，不断跟他借钱，但并没把这钱看在眼里。 要不然也不会随身就带着三千块钱了。 反过来说，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还不起钱的话，不但要把房子给我们，我们还可以继续让他们每个月还钱。 里外里，咱都不会亏。 要是用咱们自己的钱借给大儿子跟大儿媳妇，他们两口子要真赔钱了，到时候估计真能赖账不还，谁让是咱儿子儿媳妇呢，咱到时候还能逼死他们啊。 但这钱要是别人的，是曹志强的，他们两口子就不能不还钱了，性质不一样。 所以你看，整个过程啊，咱们根本就没风险。 不用动咱的老本，也不怕被亲情跟道德绑架，只是中间这么一过手，每月就安心净赚八分利，这生意你觉得如何？” “哎呦，这好，这生意好。”叁大妈眉开眼笑。 不过很快，叁大妈再次皱起眉头：“不对啊老头子，你说，咱要真的借钱给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要他们十分利的话，他们能同意？” “怎么不同意？”叁大爷笑眯眯的道，“十分利虽然高，可再怎么说，也能从咱这借到钱啊。 咱们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还能问谁弄到钱？这生意不就做不起来了？ 曹志强你也看到了，人家给我面子才借的，但曹志强跟咱儿子他们可没啥交情，凭啥借钱给他们？” “话是这么个话。”叁大妈点点头，“但咱们要的利息是不是太狠了点？ 十分利啊，十个月就翻番，每个月给咱的利息就是三百块！ 就他们两口子那个小饭馆生意，每个月能赚出来么？ 要是光亏钱不赚钱，很快就关门，那可咋整？” “老婆子，账不是这么算的。”叁大爷笑眯眯的道。 “我啊，都出去打听过了，现如今这开饭馆啊，利润大的很，一个菜啊，赚你一半的利润都算轻的。 如果有三千块钱本钱，他们两口子除去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稍微装修一下，再除去雇佣厨师跟服务员的钱，剩下的钱，足够租个五百多平的店面了。 五百多平的店面，最少也能摆个五十桌吧？ 一桌怎么也得四个人，这就是能同时两百人就餐啊。 一天就算他两顿饭，中午跟晚上，那一天就是起码四百人次啊。 当然了，一开始肯定不能那么火，不可能全上座。 刚开始，我给他们算少点，就算他一天只有五十个客人。 一天五十个客人，一个客人哪怕只赚他一块钱，这一天就是五十块的毛利啊。 一天毛利五十，减去二十块的人工水电之类的开支，算他一天挣三十快钱的纯利不为过吧？ 一个月三十天，每天净赚三十块，一个月那可就是九百块的纯利啊！ 这还是我往少了算，真以后客人多了，那赚的才叫多。 你看，他们两口子一个月最少纯赚九百，才给咱一个月三百的利息，他们两口子还净赚六百，那你说说，谁更赚？” 叁大妈眨眨眼：“好像，是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赚的多？” “那也不能这么说。”叁大爷笑眯眯的道，“人家打开门做生意，是有风险的，而且是个辛苦钱，赚的多点是应该的。 但不管如何，他们两口子开饭馆赚的钱，肯定赚的比咱要的利息多，也肯定能给咱利息。 再者说了，我利息要的高点，也不是纯粹为了赚钱，更多是给他们两口子一点压力。 他们两口子有了压力，做生意就会更上心，不会马马虎虎糊弄人。 所以你看，我要他们十分利，这是帮他们进步，让他们更好的经营饭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叁大妈乐呵呵的道，“老头子，要论这算计，那还得是你啊！” “那是！” 叁大爷美滋滋的拿起茶壶，对着壶口滋溜了一口茶水，这才放下茶壶道：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这姜啊，还得是老的辣！” 正文 148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不提叁大爷如何跟叁大妈讲述他的算计。 且说曹志强从叁大爷家离开后，很快就出了四合院，然后骑上自行车往金秀英那边去了。 一路上，曹志强还在感叹，觉得这叁大爷阎埠贵还真是见缝插针，不愧是四合院的大算计。 关于叁大爷为何找他借钱，看过电视剧的他, 其实门清。 这是典型的中间商赚差价，从他这借钱，回头再加价借给他大儿子跟大儿媳妇。 其实曹志强也不亏，毕竟月息二分利也不算少了，以这个利息借给叁大爷，他也有的赚。 最关键的是，叁大爷是绝对能还钱的，不会当老赖, 这才是最重要的。 更不用说，叁大爷虽然抠门算计，但起码人不坏，人家好不容易开次口，自己又确实有不少闲钱，借就借了，没啥大不了，就当人情往来了。 只是三千块钱而已，这对其他人来讲或许是一笔巨款，可对现在的曹志强来说，真的只能算是毛毛雨。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其实也给了曹志强一个警示。 这个警示就是，至少在四合院，如今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有钱了，再想装低调已经不太可能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自己之前不懂的低调，财富早早的露白了。 虽然曹志强总在嘴头上告诫自己要低调，但可能是受限于他的阅历, 还有本身性格的因素，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知道，曹志强穿越过来之前，也还是个年轻人，不是那种四十岁开外的七零后。 年轻人嘛，社会毒打是看的多，挨的少，做事难免眼高手低，爱显摆的心理也很难完全压住。 就好像前世那个王公子一样，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就是忍不住。 同样道理，曹志强也知道炫富不好，但有时候总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就炫富了。 要是不炫个富，装个逼，总觉得如衣锦夜行，浑身难受。 从某种角度来讲，曹志强现在已经算是很低调，很克制了, 要真的放开了装, 那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这样的结果，当然就会引的其他人瞩目。 就好比叁大爷，他之所以来找自己借钱，那就是知道自己有钱，而起因就是他当初给叁大爷看过的那张汇款单。 如果当初叁大爷想要看汇款单的时候，自己硬是不给叁大爷看，应该也没啥。 可当时的自己，不知怎么的就鬼迷心窍，居然就很自然的把里面的汇款单给叁大爷看了。 除了叁大爷外，槐花跟秦淮茹那边也是一样。 想当初，自己只是受不过激，便贸然的给槐花以及刘媛媛看了自己有多少工业劵，还贸然花大价钱雇佣槐花当保姆。 后来呢，看到乔四美来了，又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非要带着槐花一起去购物，花钱还特别多…… 虽然曹志强给自己找了不少借口，比如带槐花去能方便照顾孩子，但其实那真的只是借口，本质就是想在槐花面前显摆自己有钱。 只是当时曹志强太过兴奋，没想到这一茬而已。 甚至后来秦淮茹来自己家的时候，他明明知道秦淮茹是什么人，还各种隐约的显摆，把买的电器价格一个个的说出来，然后享受秦淮茹的震惊。 之前他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这都是自己的问题啊。 说白了，还是自己有暴发户的炫耀心理，总想跟别人炫耀自己有钱，结果叁大爷一问，自己就给看了，槐花一问，自己也给看了，秦淮茹一问，自己还是给看了。 更别说之前大张旗鼓的往家里买电器了。 结果呢，就是曹志强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或者说自己曾经用键盘各种嘲讽批判的那个人。 所以，既然已经这样，也别怪人家拦住你，然后大大方方的问你借钱。 你都财富露白了，人家铁定要来找你借钱啊。 还有，要不是曹志强过早的财富露白，棒梗也不会那么早就嫉妒心爆棚，那么早的去找魏大军那伙人找自己麻烦。 如果不是魏大军突然来找自己，自己又太想当然的将计就计，后面也就不会出那么多事儿。 事实上，如果时间更久一点，自己准备更充分一点，那么栽赃魏大军那伙人的计划，恐怕就更简单了，也不会被周警官轻易看破。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心态没控制好，嘴里说着要低调，心里想的却都是装逼。 人穷乍富想显摆，说的估计就是自己。 不过还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现在自己明白过来了，以后说话做事再谨慎一点，低调一点，应该也还来得及。 就这样，曹志强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骑着自行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金秀英的家，或者说自己在龙潭西湖那边买的房子。 当初买这套房子，是打算跟金秀英一起住来着。 那个时候的他，表面很正经，但内心不是没想过与长身美女合租，还有什么夜袭啊，同宿啊之类的名场面。 不过后来呢，却因为阴差阳错，让曹志强放弃了那些美妙的想法。 所以现如今，这套房子干脆就成了金秀英的新家了，他自己反倒像个外人。 一进门，就看到金秀英正系着围裙，拿着拖把拖地。 看到曹志强突然进门，金秀英吃了一惊：“你，你怎么这么快？” “说什么呢？”曹志强立刻不满，“快什么快，男人不能说快。” “啥？”金秀英一愣，“什么意思？” “算了，没意思。”曹志强一摆手，自顾自的走到餐桌边，“咦，你竟然会拖地？真稀奇啊。” 金秀英抿了抿嘴：“我，我……” “别说了，我懂！”曹志强再一摆手，“肯定是平时家里乱的不成样，知道我要来，怕丢脸，临时急忙打扫吧？” 金秀英咬了咬牙，猛的把拖把一扔，对着曹志强大吼：“就是，怎么滴？” 曹志强一愣，然后连忙赔笑：“没没没，我就那么一说，你怎么还急眼了？” 紧接着，曹志强看了看空荡荡的餐桌：“咦，我不是让你买早餐么？油条呢？豆浆呢？焦圈呢？你不会没买吧？” 金秀英默默走过来道：“买了，都在厨房。” 紧接着，金秀英补充道：“我本想收拾收拾客厅后，等你来了再给你端上来，谁知道你来的这么快。” 曹志强看了一眼有些拧巴的金秀英，微微一笑：“行了，别收拾了，我饿了，先把饭端给我吧。” 金秀英想了想道：“要不你上楼吃吧，去楼上阳台吃，那里干净。这里我刚扫过地，灰尘太多，在这吃不合适。” 曹志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好。” 说完，曹志强就吹着口哨，自顾自的上了楼。 看到曹志强上楼后，金秀英才咧嘴一笑，然后很快收起笑容，小跑着去了厨房，然后给曹志强准备早餐。 确切的说，金秀英不怎么会做饭的。 她所谓的准备，也就是把暖瓶里的豆浆倒入碗里，然后再把油条、焦圈以及小菜都放入不同的盘子里，最后全部放入托盘中，端给曹志强吃。 因为都是现成的，所以曹志强在二楼阳台的小桌子跟前坐下还没多久，金秀英就把东西端上来了。 东西上桌后，曹志强也不跟金秀英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没办法，他现在是真饿了。 耐力增强跟爆发力增强之后，虽然感觉精力跟力量都增加了不少，但后遗症就是饭量跟着大增。 过去，曹志强一顿饭也就吃俩馒头撑死，现在的话，他起码要吃五个馒头。 除此之外，像油条这种高热量食品，他更是来者不拒。 什么？减肥？ 曹志强现在已经够瘦了，他需要的是增肥，而不是减肥。 就这样，一口气把金秀英端上来的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之后，曹志强才稍微平复了一下饥饿感。 吃到最后一根油条的时候，曹志强忽然抬起头一看，发现金秀英一直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眨了眨眼，曹志强忽然问：“干嘛一直看我？” 金秀英一愣，然后撇撇嘴道：“你怎么吃的那么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饿了嘛。”曹志强呵呵一笑，然后把手中最后一根油条一摆，“你吃不吃？要不这根给你吃？” 金秀英笑着摇摇头：“我早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曹志强点点头，三两口吃掉手里的油条，这才摇摇头道：“不够，还有豆浆油条么？” “啊？”金秀英一愣，“这，我就买了这么多，你要不够，要不我再去买。” “算了。”曹志强摇摇头，“别那么麻烦了，给我下点挂面吧，清水挂面就行，最好再打俩鸡蛋。” 金秀英一皱眉：“这……好吧，你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金秀英端着一大碗面过来，上面果然打了两个荷包蛋。 除此之外，金秀英还端来一碟辣椒咸菜，对于她来讲，这也算是很用心了。 再次风卷残云一样，把那碗加了荷包蛋的清水煮挂面吃干净后，曹志强这才打了个饱嗝，表示这顿饭还算可以。 “你昨晚没吃饭？”金秀英这时候才问，“怎么一大早的吃这么多？” “那倒不是。”曹志强摇摇头，“昨晚我也吃了不少，至于现在为何这么能吃，嗯，可能是因为我正在长身体？” “长身体？”金秀英好笑道，“你都快二十了，还长身体？” “那可不。”曹志强道，“男的比女的长得晚，正所谓，二十三，猛一蹿；二十五，鼓一鼓。 我现在才十九岁，能吃能喝，不是很正常嘛？” 金秀英撇撇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接走过来收拾桌子。 “先不急。”曹志强一摆手，“英子，你坐下，这么久不见了，我先跟你唠唠嗑。” 金秀英瞅了曹志强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到曹志强对面。 不过就金秀英的身高，她坐下也比曹志强高一个头。 对此，曹志强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微微一笑道：“英子，你今天早上去堵我，到底什么事儿？” 金秀英低下头：“没有，我就是，就是怕你出事。” 曹志强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安慰道：“是我的错，之前没跟你细说，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 现在吗，我把我为何这段日子没来找你的事儿，给你解释清楚。” 紧接着，曹志强就把他前段日子去黔州寻找亲姐一家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然，这里面也是有选择的说。 比如之所以突然去找姐姐，是因为接到姐姐的求援信，感觉事情紧急，就谁也没说，直接走了。 再比如青红的事情，曹志强就一点没提。 总之，曹志强把他去找姐姐的情况吧，说成是一个突然事故，而且还把姐夫的病情说的有点严重。 曹志强说那么多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曹志强之前之所以不告而别，没提前跟金秀英说去找姐姐的事情，只是因为太仓促，没来得及说，不是不在乎金秀英。 “英子啊。”说到最后，曹志强感慨道，“咱俩可是共患难的交情，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谁让你在乎了。”金秀英撇撇嘴，但眉眼里却都是笑容，很明显是释怀了。 曹志强精准的发现了金秀英的情绪，于是眯了眯眼，笑着道：“对了，说起来，我之前答应帮你重新打排球的，可惜一直忙，也没帮你兑现承诺，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金秀英摇摇头，“我知道这很难，你能做出承诺，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也没想过你真能帮我做到。” 略微一顿后，金秀英看向阳台外面道：“其实，现在能有这样的安静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出来了，还是有些不甘心，对吧？”曹志强笑了笑。 “随你怎么想。”金秀英故作不屑的撇撇嘴。 曹志强呵呵一笑，然后忽然脸色一正：“英子，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故事了。 比如说，你当初为什么进的少管所？” 正文 149 因为，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你了 听了曹志强的话之后，金秀英微微一愣，然后诧异的回过头，仔细的看起了曹志强。 “看什么看？”曹志强道，“我脸上有花？” 金秀英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好的, 怎么忽然想听这个？你之前不是对我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吗？” 曹志强耸了耸肩一摊手：“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我不想听，但现在嘛，忽然想听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紧跟着看向金秀英的双眼, 用一股很温柔的声音道：“因为，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你了。” 金秀英脸色一红, 下意识的低下头, 似乎有些受不了曹志强那充满侵略性的双眼。 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金秀英才重新抬起头，正色的看了看曹志强，然后才反问：“你真的想听？” “当然。”曹志强点点头。 “你就不怕，听了我的故事以后会有负担了？”金秀英似笑非笑的问。 “现在不怕了。”曹志强看着金秀英的眼睛，温和的笑了笑，“因为现在的我，更加在乎你了。” 金秀英沉默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避开曹志强的眼神，这就低着头，开始把她的故事讲了一遍。 不出曹志强所料，金秀英当年之所以拿铅笔刀割伤她的教练，是因为那个教练对她图谋不轨。 按照金秀英的说法，当时她们队换了个新教练，新教练是个中年男人，一开始看起来还挺靠谱的，比原先的教练和蔼多了, 对谁都笑眯眯的，大家本来都挺喜欢这个男教练的。 可有一天，金秀英因为有一次跟队员闹矛盾，差点动起手来，那个男教练立刻过来制止。 紧接着，教练就告诉金秀英，说下午训练结束后，让她单独去办公室一趟。 训练完后，金秀英没多想，以为教练是要训斥她，就一个人去了办公室。 去了办公室后，发现房间里只有男教练一个人。 之后，教练先是跟她说了一些她的问题。 然后说啊说的，他就来到金秀英身边，然后打着矫正姿势的借口，对她动手动脚。 金秀英那时候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于是就踩了他的脚背一下，然后就想离开。 谁知道教练忽然拉住她胳膊, 然后各种威胁她。 他说，如果她不从了他, 他就把金秀英踢出队伍，并且给所有人放话，让所有人都不收你，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打排球。 说完那些狠话后，那个教练就急急忙忙抱住金秀英，然后嘴巴就强行亲了过去。 金秀英不断反抗，然后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铅笔刀，一刀就划破了那个教练的脸，而且伤口很深。 做了那事儿之后，金秀英吓坏了，然后扔了刀子就跑了。 再然后，她就被教练告了，公安直接把她抓起来，并很快以伤人罪，进了少管所。 这期间，她父母没有帮她一点忙。 尤其是她那个继父，明明是很有人脉的高干，按说能帮她解决冤屈，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就连她的亲生妈妈，也从来没帮过她。 甚至金秀英进了少管所，她的亲生妈妈也没有一次去看过她，好像就当没她这个人一样。 也就是那次，她彻底对那个家死心了。 刚进少管所的时候，很多人都欺负她，她只能奋力反抗。 仗着身高跟力量优势，她很快就从被欺负的小绵羊，变成了一个谁也不敢惹的孤狼。 按照金秀英的说法，她不喜欢被欺负，但也不乐意欺负人，可在少管所里，你不狠，就只能被欺负。 她打人跟玩刀的技巧，也是在少管所里自己练出来的。 等她出了少管所，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机缘巧合下，就跟了魏大军，加入了魏大军那一伙。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金秀英面无表情的道，“你现在知道了，感觉如何？” “感觉？”曹志强耸了耸肩，“感觉的话，觉得你当年是有点傻。你当时拿刀伤了人后，就不该跑，应该立刻大声喊人过来，然后大喊教练非礼你。 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事情真相如何，外人都不清楚，所以那个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关键就是比胆子。 你要是立刻大喊大叫，理直气壮的叫人过来，而不是立刻逃跑，那么你那个教练当时肯定发慌，来人一定会被认为是那个教练有问题，你是正当防卫。 但你偏偏跑了，这就麻烦了，会被人为是做贼心虚。 而且你一跑，你那个教练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回过神，等他回过神，自然有的是办法歪曲事实。 比如他第一时间报警，这就很聪明。 他既然能报警，就说明他更有底气，警察相对来说就更信他。 而你嘛，既然一开始就跑了，后来就算你说是教练非礼你，大家也只会认为你撒谎。” “哼，说的轻巧。”金秀英撇撇嘴，“我就算当时不跑，喊人过来，难道我就能没事儿？别傻了！ 那个教练是有背景的，认识很多人。 而我呢，只是一个小姑娘，没有任何人肯帮我。 当时房间只有我们俩人，然后他脸上确实被我割伤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伤口。 他当时要是一口咬定是我伤人，一口咬定他没非礼我，是我无理取闹，我一个小姑娘的话，谁会信？就算信了我的话，谁又肯为我出头，去得罪那个很有背景的教练？” 曹志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没错，你说的对，当时那种情况，你……栽定了。” 叹口气后，曹志强又道：“我本想说，你当时不应该拿刀割伤他，不伤人，怎么都好说，不过嘛，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毕竟你那时候还小，慌乱之下也不可能想那么多。 所以啊，只能说，命运弄人，让你遇到这么多人渣。” “是啊，可能这就是命。”金秀英沉下脸，“像我这样的怪物，就该是倒霉命。” “说什么呢。”曹志强连忙道，“你怎么会是怪物？” “我还不是怪物？”金秀英自嘲，“你看看我，现在都这么高了，以后说不定还会长。 就我这个样子，谁会要我？难道这还不是怪物吗？” 曹志强一皱眉：“你这身高是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大问题。 而且身高高怎么了，这在排球运动来讲，反而是大大的优势啊。” “优势？”金秀英再次自嘲，“我已经有过案底，以后还有谁会要我？还有谁会用我？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再进入正规的排球队了。 我之前对你说，想要打排球，那是真的。 但是，我说让你帮我重新进排球队，那不过，不过是安慰你的。 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你，你也不可能让我一个有案底的人，重新进入排球队，那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曹志强摇摇头，“如果说过去的话，你这种情况确实不可能，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金秀英问。 曹志强笑了笑：“现在是改革开放时期，一切都向钱看，体育运动也不能幸免。只要我肯找人，找对人，再肯砸钱，你一定能重新加入排球队，甚至进入国家队也不是没可能。” “行了，别傻了。”金秀英叹口气，“我之前那么说，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毕竟当时我……反正啊，你别在为我的事儿忙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实在不行……” 顿了顿后，金秀英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曹志强道：“实在不行，我当你情人吧？” “噗！”正在喝豆浆的曹志强，立刻喷了金秀英一脸的豆浆。 “咳咳咳！”喷完豆浆的曹志强惊讶的抬头，“你刚说啥？” 金秀英面无表情的随手用手背擦了擦脸道：“我说，你要觉得继续花钱养着我不划算，我可以当你的情人啊，就像港台那些大老板包养情人那样。” 紧接着，她自嘲道：“反正我知道，你不可能娶我这样的人，没关系，我也不在乎那个，当情人也可以。” 说到这，金秀英斜眼看着曹志强道：“而且我知道，你对我其实挺有兴趣的，你看的眼神我懂。 要不这样，既然你对我有兴趣，我也不讨厌你，那干脆我当你情人好了。 以后啊，晚上我陪你睡觉，白天还可以当你保镖保护你。 我你是知道的，别的不行，打架还是可以的，反正你肯定打不过我。 我要是随身保护你，万一有魏大军那样的人想害你，肯定不能成。 这样的话，我对你就会很有用，你就可以继续养着我了，不会觉得浪费钱，对不对？” 曹志强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摇摇头道：“英子，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种人。” “可是……” “别说了。”曹志强一摆手。 “英子，不管怎么样，让我试一试，试一试总成吧？ 如果真的不能让你重新进入排球队，真的不能让你重返赛场，咱再讨论转职的问题，如何？” 金秀英咬了咬嘴唇：“那你，你……”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曹志强道。 金秀英吸了口气：“那，如果我真能重新打排球，你，你还会来找我么？会不会，会不会一旦我重新打排球了，你，你就不理我了，不管我了？” “怎么会。”曹志强笑了笑，随手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擦擦脸吧先，擦完脸咱再说。” 金秀英一顿，但还是接过曹志强手里的手帕，细细的擦起了脸。 等金秀英把脸擦干，曹志强才道：“英子，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你很感兴趣，也不是不想要你，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金秀英问。 曹志强微微一笑：“我先问你，我要真对你做点啥，你能受得了？” “什么意思？”金秀英皱眉道。 曹志强叹口气：“还记得上次在阳台那次么？我一时冲动想亲你，结果你二话不说就给我来了个狠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金秀英立刻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曹志强点头，“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那才麻烦，因为这说明，你还是对男人碰你十分抵触。” 叹口气后，曹志强又道：“不瞒你说，我家里有个妹妹，不是亲的，义妹。 她吧，曾经就被别的男人侵犯过，幸亏没成功。 可就算如此，也在她心里种下了阴影，很怕男人碰她，甚至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行。 同样道理，你这种人，别看嘴上说的再好听，一旦到了实际行动，估计我刚碰你，你就下意识的给我来一下狠的。 上次那下，已经把我摔的不轻。 要是我再硬来，指不定你就给我断子绝孙了。 所以说，你要真的有心做我的女人，就先把心中那个抗拒男人触碰的心理关卡过了再说。 等你啥时候能接受我碰你，并且不会下意识的揍我，咱再谈谈如何当情人的问题。 那，我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我却知道，如果让你重新找到人生目标，让你重新振奋起来的话，应该就能自己迈过那个厌男恐男的心理关了。 到了那时候，我再找你，那就安全了。 再者说，抛开这些不谈，你有这么好的先天身体优势，不去打球太可惜了。 等你在我的帮助下，重返赛场，甚至功成名就，成了体育明星。 那个时候你再成为我的女人，我岂不是更有成就感？ 所以说，我帮你，就是在帮我。 我不是对你不感兴趣，而是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我最想要的，是那种在赛场上光芒万丈跟魅力四射的你，而不是这种自怨自艾跟自暴自弃的你。 说白了，你算是奇货可居，但在真正获得回报之前，我得先在你身上投资才行。 现在就吃，纯属浪费。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金秀英眨眨眼，然后忽然不屑的一撇嘴：“那你还真够贪心的啊。” “那是。”曹志强一耸肩，“我一向很贪心，而且胃口很大。” “德行！”金秀英白了曹志强一眼，但嘴角却笑了起来。 正文 150 这里还有空调？ “不错不错，这地儿好，好啊！” 真正看到那套正在装修的门面房后，何雨柱立刻不断的赞叹。 “别说，曹志强你真会选啊！ 你看这地儿，紧邻王府井大街，北边是大戏院, 南边是东安市场，四通八达，人流量特多，在这开饭馆，铁定赚钱啊！ 曹志强，你小子有一套，有眼光啊！” 听了何雨柱的赞叹，曹志强微微一笑：“进去看看？” “那感情好。”何雨柱连忙笑呵呵的点头。 曹志强这才对身旁跟着的一名戴眼镜的陈姓专家道：“陈工, 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之所以叫他陈工，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工程师，所以才称呼他叫陈工。 这年头称呼某某工，可不是某某工人的意思，那是工程师的意思。 在这年头的工程师，那可都是妥妥的专家级人物，依旧还是很受尊敬的。 专家学者真正不受尊敬的时代，那还得八四年以后，确切的说，是一九八四年十月以后。 在一九八四年，国家出台了一个《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决定中正式提出了“实行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的方针。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个人可以经商开公司，并且国家鼓励你经商开公司了。 从那以后，枷锁被彻底打破, 全国都掀起了经商浪潮，所有的工、农、兵、学、机关单位、人民团体、事业单位等各行各业都去经商, 正式形成了“十亿人民九亿商”的局面。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经商赚钱成了主流, 专家学者反而备受轻视。 所谓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说的就是八四年到九十年代初，那段疯狂混乱的全民经商时期。 但在一九八三年，计划经济依旧是主流，经济改革的步子其实不大，专家学者依旧是受人尊敬的人群，所以此时称呼某某工，那依旧是一个尊称敬称。 可要是到了八四年，确切的说是八五年之后，称呼某某工，就没啥敬意了，甚至调侃居多。 此时那个被称呼为陈工的那个中年男子呢，淡定的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的道：“当然可以，这边现在已经是收尾了，问题不大。” 听了这位陈姓中年男子的话，曹志强才和蔼的点点头, 然后招呼何雨柱一起, 跟着这位“陈工程师”一起，进去正式视察房屋的装修情况。 要说起来，曹志强之前安抚住了金秀英之后，下午就准时去了北平设计院，跟何雨柱在设计院碰头。 之后，曹志强就跟何雨柱进了设计院，找到了这里的王主任。 说起来，自从给了五千块钱，曹志强现在也算设计院的熟人了，毕竟他如今是设计院的大金主。 其实严格来说，这里面还是一个误会。 要知道，曹志强身为一个穿越者，加上穿越过来的时间严格来说并不长，所以他对金钱的概念，跟这个时代的人对金钱的概念，其实是有偏差的。 好比说装修费吧，曹志强当初一把给出五千，没觉得是个事儿，但他却不知道，五千块钱在如今这个时代，究竟意味着什么。 五千块，在这个时期，足够北平设计院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一年多的开销了。 不说别的，有了这五千块，大家的工资就有着落了，不需要有人偷偷出去卖红薯了，可以继续安心的在设计院里看报喝茶画画图，日子不是一般的爽。 因为这五千块可不包料，只是设计费，那就是可以让设计院自己花的部分，情况绝对不同。 就为这，很多人都对曹志强特别有好感，所以曹志强现在来设计院，那绝对是来视察的领导待遇。 好比现在带曹志强跟何雨柱来视察装修进度的这位专家，其实就是一开始对曹志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位陈专家。 一开始，这位陈专家还看不上曹志强的要求，觉得设计院是国家单位，设计的都是高大上的国家级建筑。 不过真等发工资的时候，发现工资居然全额发放，且还有好多年没见的奖金跟津贴补助的时候，他立刻就真香了。 王主任也是人精，特意让陈专家负责曹志强那个门头房的案子，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双方有个缓和的台阶下，同时也让陈专家有点小外快，让他能借此赚到钱，从而别再给大家捣乱。 毕竟自从自负盈亏之后，设计院也进行了改革，谁接案子谁拿提成，不再像过去一样，接案子都是集体功劳，不管你付出多少，拿的奖金基本一样。 而那个陈专家呢，如果不能让他尝到甜头，堵住他的嘴，让他全面支持大家给曹志强家装修，他要一心捣乱的话，那也挺麻烦的。 毕竟在理论上，此时的设计院，还是不能给个人搞设计跟装修的，他们对口的应该还是国企机关事业单位，或者集体单位才对。 所以给曹志强干活，那是大家闷头发大财，可要是有人铁了心捣乱，非要闹下去，那估计这趟私活儿就干不成了。 在经过了王主任以及众人的一番开导后，不想被群殴的陈专家，也果断的向钞票低了头，答应给曹志强当设计师，主要负责曹志强在金鱼胡同买的那套门面房的案子。 曹志强呢，也不为己甚，见到给自己那套门面房装修的负责人，竟然是当初顶撞自己的眼镜男之后，没有丝毫讥讽，反而相当和蔼的各种称赞说好话，甚至还给了不少“小费”。 看在钞票的面子上，再加上曹志强主动示好，双方就此冰释前嫌，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然后结成异性兄弟了。 不过，陈专家只负责这套门面房的装修，曹志强那套老四合院的装修，却不是这位陈专家的手笔了。 倒不是他分身乏力，接不过来，而是也要给别人点好处。 进去之后，陈专家就开始给大家介绍这套房子的装修情况。 按照陈专家的说法，因为当初曹志强要求尽量少改，不要大兴土木，所以大家只在细节上做了点功夫，并且对原有房屋做了一些强化跟美化。 具体来讲，就是表面建筑没有大动，但内部做了强化处理，外墙做了一些美化，并且在基础设施方面，比如电线、水管、暖气这些，都重新铺设安装。 除此之外，他们还修了个新的化粪池，内部增修了两个高标准洗手间，客人来这里吃饭，再也不需要出去上公厕了。 “大家请看，我们根据小曹的要求，西边的围墙拆除了一部分，都换成一个个的落地玻璃，这样的话，沿着王府井大街，就能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采光也会变好。 南边是大宅门不变，而临街的倒座房呢，我们把临街的墙面同样拆除一部分，换成大落地窗，这样不但采光更好，也显得更上档次。 这栋房子呢，原先的倒座房跟一进院就已经打通了，不过那是原房主自己打通的，只是通了门洞，不能算彻底打通，而且这样做呢，其实是破坏了承重墙，会有建筑隐患。 我们接手后，原先倒座房跟一进院之间的墙面呢，干脆彻底拆除，再重新用钢筋水泥做了几个承重柱，房顶也重新用钢筋做了称重横梁。 原先一进院部分呢，房主过去只是在一进院的顶部搭了几个棚子防雨，太过简陋。 我们接手后，直接重新做了瓦房房顶，力求风格一致，而且因为重新做房顶，重新设计了称重，强度当然也得到增强。 重新做了整体屋顶，跟重新做称重的好处是，房屋强度得到了增强，空间也得到了扩展，这样一来，倒座房跟一进院就合并成一个单元，用来做堂食餐厅，就显得开阔了许多。 按照我们的新设计，原先的倒座房跟一进院合并成一个新的倒座房之后，总面积达两百四十八平，放五十套桌椅都没问题，最多可以供两百人同时就餐。 南房后面的庭院我们按照您说的，整个保留，但是地面重新做了平整，去除了小花坛之类的地方，把整个庭院都铺上瓷砖，搞成一个露天舞台。 这个舞台呢，四周预留了很多隐蔽式电源插口，方便您摆放音响设备等电器。 舞台四周屋檐处，四个角落都安装了大功率射灯，还预设了吊钩吊篮，如果以后要装新射灯或者摄影机，都可以很方便。 另外，四周屋檐处，还提前吊装了八处音响喇叭，这样一来，在舞台中央跟四周，可以形成极强的立体声效果，达到绕梁三日的情形。 中间的舞台呢，既可以空出来表演歌舞，必要时加点桌椅板凳，就是新的堂食，搞个婚宴啥的也没问题。 舞台周边的东西厢房呢，我们都分别做了三个隔间当包房。 每个包房面对庭院舞台的一面墙，都重新开了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的窗户还用了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到外面。 换言之，东西厢房各自有三个包间，加起来就是六个包间。 正房跟东西耳房之间全部打通，我们做了两个带套间的大包间，这两个包间属于这里最顶级的包间了，里面的装修当然也是最好的。 同样的，正房包间面相庭院舞台的窗户也扩大成落地窗，而且装了单向玻璃，一样是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能看到外面。 两个东西耳房呢，西耳房我们改造成高端厕所，用来给人上厕所。 东耳房改造成化妆室兼换衣间，可以让演员在这里化妆换衣服。 后罩房改成厨房跟仓库，做饭啥的都在后罩房这里。 对了，我们在给南屋重新做房顶的时候，为了增加采光，我们还特意朝南的房顶斜面处，开了几个玻璃天窗。 有了这几个玻璃天窗，不但能大大改善房屋采光问题，而且古典中透着现代，传统中带着时尚，是不是很有创意啊？” 看到那个陈专家洋洋得意的样子，曹志强不置可否，何雨柱却仰头看着那几个斜面玻璃天窗道：“陈工，你弄那么高的天窗，脏了怎么擦啊？” 陈专家一愣，然后道：“当然是上屋顶擦啊。” 何雨柱摇摇头：“擦一次窗户还得爬屋顶，可真是，也不嫌麻烦。” “这种玻璃天窗一般也不会脏。”陈专家道，“看到没，那是斜面的，平时下雨就能清洗一次，而且脏的不厉害的话，也可以用水管滋水冲洗。” “那安不安全啊？”何雨柱又问，“万一不小心砸下来，不得砸着人啊？” “这你放心。”陈专家道，“这玻璃很厚，而且是跟汽车防风玻璃一样的加胶玻璃，碎了也伤不着人，没问题的。” 看到何雨柱不再说话，陈专家再次道：“其他像暖气，吊扇，我们都做了合理的安排，保证实用的同时，还要兼具美观，而且不能破坏整体四合院的氛围。 尤其是倒座房，也就是南屋的吊顶部分，我们还特意做了通风管道，加上换气的抽风机跟特制烟囱，就算窗户紧闭，也能保证空气的流通跟新鲜。 如此一来，客人要是在这里吃饭，哪怕人再多，菜再多，也不会觉得闷得慌。” “厉害。”何雨柱边看边感叹，“这么多改造，这可是大工程啊。” “这算什么大工程。”陈专家摇摇头，“不过是细节上的小修小补，真要按照我原先的计划，我会把整个房子全部推倒重来，然后重建一个……” “陈工！”曹志强忽然打断陈专家的话，“怎么还没装空调？我不是一早就给你们打款了吗？ 你们当时说完全没问题，一定能买到空调，我信你了，所以提早给了钱，可怎么到现在也没见空调的影子啊？不是没买到吧？” “那倒不是，空调已经买到了，正规进口货，全新的，绝对不是二手的洋垃圾。”陈专家道，“不过按照规矩，这玩意儿得最后装，所以那批空调暂时都没开封，还在设计院放着。” 紧接着，陈专家又道：“不过小曹你放心，我们已经在这已经预留了安装空调的窗口，等全部施工完毕后，再直接把空调装上就行，保证差不了。” “那就好。”曹志强点了点头。 “等会儿！”何雨柱忽然道，“你们刚刚说啥？这里还有空调？是那种外国进口的，夏天能吹冷风的空调？” 正文 151 厨师还得戴口罩？ 听到何雨柱的话之后，陈专家看了看曹志强。 看到曹志强点点头后，陈专家才向何雨柱解释道：“就是你说的那种，夏天能吹冷风的空调。” 紧接着，陈专家继续介绍： “按照小曹的要求，这里都是要安装空调的。 所以说，小曹自己出钱, 然后我们就以设计院的名义，去外贸公司订购了六台商用空调，进口的，东芝的。” “六台进口空调？”何雨柱皱眉问，“那得多少钱啊？” “六台空调，有大有小，总价一万二千八。”陈专家道。 “一万二千八？”何雨柱张大嘴巴。 “一万两千八，就买了六台空调？ 这, 这也太贵了吧？ 有这一万二，可以再买套房子，然后再开一家饭馆了。” 曹志强摇摇头道：“何叔，话不能这么说，有空调跟没空调，用餐感觉不一样，档次也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那种普通饭店，一顿饭撑死就赚个块儿八毛的，但我这种装修豪华还带空调的饭店，你来了不花个十块八块的，你都不好意思进这门。 所以啊，别看现在装修贵，设备贵，可档次也跟着上去了。 我这饭店本就是针对中高端客户，要真运营起来，用不了一年, 不，半年就都赚回空调钱了。” “半年你能赚一万二？”何雨柱摇摇头，“我不信。” 曹志强不置可否：“这个你就别管了, 咱还是去看看厨房吧。” 何雨柱点点头：“这成，这个必须得看。” 之后，几个人就路过正在装修的庭院，直接来到后面的厨房。 一进来后，何雨柱就点点头：“地方不小，而且灶台也设置的挺合理，哟，这抽烟机可不小啊。” “那是。”曹志强笑道，“这是专门定制的，完全用不锈钢做的，外面连着八米高的烟囱不说，这上面还带着个很大的换气扇帮助抽烟，能及时抽出油烟，保证厨房的空气新鲜。 除此之外，这里还特意安装了一台空调，就是为了夏天的时候，你们这里不会热的太难受。” “不会吧？”何雨柱这次是真的惊了，“厨房还安装空调？头次听说。” 曹志强笑呵呵的道：“那你是少见多怪，国外很多厨房都会安装空调，就是为了增加厨师的舒适度。 你想啊, 冬天还好，要是到了夏天，厨房烟熏火燎的，要是没个空调，这么多人在这里工作，那不得热死啊？ 这汗流浃背的炒菜，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啊。 而且万一汗水滴到菜上，那更不好，你说是吧？” 何雨柱摇摇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听起来也是那么个事儿，但厨房安空调，这，这还是太过了吧？” “这才是噱头啊！”曹志强笑着道，“你仔细看，这厨房吧，我不但让人做了防滑地板砖，而且墙面也都贴了瓷砖，吊顶还用了石膏板。 为什么这么做呢？就是为了打造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 在这样的厨房工作，不但更舒服，而且地面墙壁什么的铺了瓷砖后，脏了也更容易清理，不容易留下油污。 到时候啊，你们厨师都穿着洁白的厨师服，带着白色厨师帽，再戴上白色口罩……” “等会儿等会儿！”何雨柱立刻打断，“厨师还得戴口罩？没听说过！” “当然得戴口罩！”曹志强道，“戴口罩，才显得干净正规啊。我这都有空调了，戴口罩也不热。 此外，戴口罩不但能减少菜品的污染，还能保护厨师自己。 戴上口罩之后，厨房里的厨师，能有效防止吸入一些有害烟尘，尤其是有害油烟。 科学证明，戴口罩可以有效的减少吸入肺部的烟尘颗粒物，减少肺癌之类的肺病发生。 所以让你们戴口罩，不光是为了客人好，更重要的是为了你们自身的健康着想。” “太夸张了吧？”何雨柱皱眉，“我做饭这么多年了，从没戴过口罩，也没见有什么肺病。” 曹志强笑了笑：“你那是还年轻，而且是幸存者偏差，不能算的。” 看到何雨柱不以为然的表情，曹志强干脆不再用科学去解释，而是转而道：“好吧，不管你信不信科学，反正在我这里，厨师必须戴口罩，就好像医生必须戴口罩给病人开刀一样。 这是我这里的规矩，要在这干，就必须守规矩，你也一样，懂么？” “成成成。”何雨柱点点头，“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听你的还不成。” 曹志强微微一笑：“那就好，以后你就知道戴口罩的好处了。” 紧接着，曹志强又道：“口罩问题就这样吧，咱再仔细看其他的。 你看啊何叔，我这厨房的南面，是不是有好几个大洞？这是因为我让人把窗户扩大了两倍。 这么做，不光是增加采光，也不是为了通风，而是要装上大大的透明玻璃，可以让客人在外面隔着大玻璃窗，很方便的看到厨房内部的运行情况。 说的简单点，这叫可视厨房。” 何雨柱一皱眉：“厨房还得给人看？” “那当然。”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你想，客人来这一看，呦呵，好家伙，这厨房这么干净，厨师也这么干净，那菜品肯定干净卫生，吃起来当然就特别放心。 甭管是不是真干净，起码这么一看，心理上就觉得这里的菜特干净，特卫生，花钱多一点，自然也觉得超值，你说是吧？” 何雨柱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只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举措不怎么看好。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厨房是神圣的，神秘的，尤其是做菜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要保密，属于机密要地，从没听说厨房还随便开放给客人看的。 “何叔啊，时代变了，有些规矩也得跟这变了。”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咱们这个饭店的特色，除了色香味之外，还得讲究个品味。 什么是品味？说白了就是一种讲究，就是一种与众不同。 别的地方，厨房都不准外人进，也不准客人看，可咱们这里偏偏就不一样，允许客人随便来外面的走廊，隔着玻璃参观厨房的运行情况。 既然是可视厨房，要给人看，那厨房必须干净整洁，厨师也必须穿戴整齐，给人一种特讲究，特正规，特卫生的感觉。 你想，客人来这一看，嚯，里面的一个个厨师，打扮的跟做手术的医生似的，厨房跟手术台似的干干净净，光光亮亮，比他们家卧室还干净，那是一个什么心态？ 有了这种心态，他们吃东西的时候，铁定感觉这菜品就是与众不同，肯定比别处的干净卫生跟讲究。 然后呢，等他们吃完了离开，那不得跟人大吹特吹，证明他们来过这个与众不同的地儿？ 如此一来，口碑不就有了？客人不就多了？ 口碑一好，客人一多，还愁赚钱么？” 何雨柱摸了摸下巴：“别说，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么个理儿。” 曹志强微微一笑：“对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厨房既然是你的战场，而且还得让人参观，我当然更要注意你们厨师的工作环境了。 除了这个厨房的设置特别讲究外，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休息室。 休息室在厨房东边，那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风扇暖气，有电视跟收录机，还有茶几沙发单人床，没事儿累了的话，可以去坐一坐，躺一躺，或者喝个茶，听个曲儿，唠个嗑，打个牌啥的。 厨房西边是备菜室，我买了个进口大冷柜，一些需要冷冻的食材，都可以放在里面。 我还让人做了个带充气增氧机的大鱼缸。 鱼缸都分了类，有海水缸，有淡水缸，一些不同的海鲜水产，可以暂时养在浴缸里，随用随取，保证食材新鲜。 另外，洗菜摘菜备菜啥的，都在备菜室进行，这里对外没有窗户，外人看不到的。” 何雨柱想了想：“得，我就一厨子，这些我不懂，反正你是老板，你乐意这么整，你说了算。” “那戴口罩做饭，你没问题吧？”曹志强笑眯眯的问。 “有问题也得没问题啊。”何雨柱道，“你给钱那么痛快，还给我干股，而且这里还有空调风扇，又有休息室，环境这么好，我还能说啥，不就戴口罩么，没问题。” “那就好。”曹志强道，“你再仔细看看，还有那些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如果合理，我让他们改。” 何雨柱想了想，然后摇摇头：“算了，我就懂厨房，其他的都不懂，问我也白瞎。 反正这厨房嘛，我看着挺满意的，挺合理，就这么滴吧。” “现在放心了？”曹志强笑着道。 “放心了放心了。”何雨柱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我那个事儿你看……”曹志强笑问。 “放心！”何雨柱看了一眼走到一边的陈工，这才小声在曹志强耳边道，“今天是不成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大领导现在特别忙，晚上也特累，就别去打扰了。 后天吧，后天是星期六，星期六的晚上，我一般会去找大领导下个棋，给他做个菜伍的。 这样，星期六下午五点半之前，你准时来四合院找我，我一准带你去见大领导，你提前做好准备啊。” 曹志强点点头：“明白，我一定准备好。” “那就这样吧。”何雨柱笑呵呵的道，“还是那句，我只负责带你去，不会为你说什么好话，至于你说什么，成不成，那可不关我事儿。” “放心吧何叔。”曹志强笑道，“不管成不成，我跟你说的那些条件不变，你依旧是这家饭馆的厨师长兼股东，不过……” “还有不过？”何雨柱立刻皱起眉头，“不过什么啊，你干脆一次性说明白！” 曹志强眯眼笑了笑：“不过嘛，何叔，你也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是不光在这里当厨子，还得当老师，负责帮我教徒弟。” 何雨柱一拍脑袋：“对，是有这茬，没关系，教徒弟而已，又不是教了一个两个了，没问题！ 不过先说好，教徒弟可以，可教徒弟的过程，得全听我的！” “没问题。”曹志强笑着道，“尊师重道本就应该，你是我请来的老师，又是我的合作伙伴，咱们的关系当然最铁。 虽然生源是我提供，但如果学生惹你生气，不听你话，那当然也是扫我面子，我当然不能容忍。” 何雨柱立刻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曹志强点点头。 “那就成！”何雨柱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正文 152 论即时通信的重要性 对于何雨柱后天引荐的答复，曹志强其实是很开心的。 毕竟大领导那样的大官儿，曹志强也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哪怕他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了。 可准备这东西，不到最后一刻，谁会嫌多呢。 与何雨柱分别后，曹志强先是去了一趟邮局, 然后又申请在三个地方分别安装一部电话。 这三个地方，分别就是金秀英所住的龙潭西湖那边的房子，吴青红所住的沿着后海南岸的那套房，以及曹丽丽目前住的那套房。 如果这三个地方都安装了电话，曹志强就不用整天来回跑，整天把时间浪费在不断安慰人上，可以更方便的管理自己的时间了。 有事儿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对方, 哪怕只说一句话，很多时候就能让对方打消疑虑，心情美美一整天。 可如果没有电话，又忘了去安慰对方，时间一长，对方看不到自己，产生了误会，估计就会发生像之前金秀英长期等在四合院附近堵人的情况。 毕竟女人是感性动物，把人撩完就不管，长期不跟人沟通，那会出问题的，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柴刀。 曹志强可不想变阿诚。 所以说，电话很重要，这意味着沟通，更意味着小命。 换言之, 又在三个地方分别装一部电话, 这还是金秀英给他的提醒，要不是金秀英半路堵他, 他又应对得当, 用暧昧对误会，那下场…… 当然了，这也得分人，你像曹丽丽、乔四美以及吴青红，就算长期不管她们，她们估计也不会跟金秀英那样，悄悄带上蝴蝶刀，埋伏在你家附近蹲守，然后美其名曰怕你出事，想要保护你，可万一你应对不好…… 总之，曹志强现在也有些头疼，那就是当初怎么招惹了金秀英这样的女人。 招惹一时爽，事后麻烦多，只能继续用他丰富的经验来应对了。 不过话说回来，跟金秀英的相处，其实蛮刺激的, 这不光是对方的性格因素, 对方的身高颜值, 也都是曹志强的菜，要不然的话，当初曹志强也不会特意放她一马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又？ 那当然是因为曹志强之前已经申请了两部电话，分别会安装在正在装修的老四合院，以及正在装修的金鱼胡同那个四合院。 一旦等那两处地方装修完，电话就会立刻安装好，只是这些事情不用曹志强操心，都有北平设计院的人去操持。 去邮局办理了手续后，本来应该等消息的，但曹志强又加了钱，所以办理了加急，因此当天就立刻派人去给曹志强办理装机。 首选的装机点，自然就是金秀英那里了。 “装电话？好好的为何要装电话？” 面对金秀英的疑问，曹志强淡定的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为了方便联系啊，以后我可能会很忙，未必来得及天天上门来看你，所以，以后有事儿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联系你，怎么，你不开心？” 金秀英白了曹志强一眼，口是心非的道：“我有啥开心的，装了电话，我每个月还得交电话费，那多贵啊，而且这房子是租的，你安装电话，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曹志强呵呵一笑：“你啊你，既然是我安的电话，电话费自然是我交，不用你管，你只要别整天打长途就行。 至于租房问题，我已经给房主去了电报，打算叫她过来，然后商量买房的问题。” “买房？”金秀英一愣，“你要把这房子买下来？”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之前没买下这房子，是我当时手头不宽裕，现在我手头宽裕了，当然要买下来最合适，继续租就没意思了。 实际上，就算不买下来，电话也不妨碍，真要是不租了，电话可以移机，改去别的地方。 总之，如无意外，过两天的话，这里的房主就会来，她一来，我就会把房子买下来。 到了那时候，房子成了我的，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的问题了。” 金秀英咬了咬嘴唇，强行忍住嘴角的笑容，然后把脸摆到一边，撇撇嘴道：“哼，你很有钱么，有钱没地方花了？谁稀罕住你的破房子！” 曹志强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装电话的师傅，然后悄悄握住了金秀英的一只右手。 在曹志强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金秀英明显身体一抖，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看向别处不说话，但耳朵却一下子变红了。 看到这里，曹志强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凑到金秀英耳朵边轻声道：“你不稀罕，我稀罕啊，我为了什么买这套房，你真不懂么？” 金秀英的耳朵整个红了，脸色也开始发红，身体也有些发抖：“我，我不知道！” 说完，金秀英猛的甩开曹志强的手，蹬蹬蹬跑上了楼。 “有意思。”看着急忙跑上楼的金秀英，曹志强微微一笑。 “果然啊，不管表面表现的再怎么凶狠，内心终究还是个少女啊。 看来，不管什么人，只要用对方法，都可以很好的应对跟控制。 诚哥之所以被柴刀，归根到底，是他太自以为是，太不把别人的心情放在心上，也太不讲究方式方法，这可得引以为戒啊。” 的确，事到如今，曹志强也琢磨出点味了。 在他看来，金秀英的问题，主要还是缺爱，再就是太年轻，还是个未成年，思想方面不够成熟，一旦陷进去，就容易走极端。 这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在乎，再跟她好好沟通一下。 只要把自己是个想要做大事的男人，未来会很忙，不能整天儿女情长的理念灌输给她，那么就算以后不会经常来陪她，她也会自行脑补，脑补成自己在经营事业。 除此之外，还要用一些其他手段。 比如说，要想办法让金秀英有个事儿做，别整天闲在家里，这样的话，她就没工夫胡思乱想。 金秀英学历太低，性格又有些暴力，普通工作估计她干不了，所以让她重新加入排球队，在排球队挥洒青春跟汗水，消磨她过于旺盛的精力，恐怕就是最好的办法。 在这方面，曹志强其实已经在做了，那就是让余编辑找找这方面的人。 这方面的人已经找到了，但具体怎么接触，怎么把金秀英介绍给对方，让对方开个后门，接纳金秀英入排球队，还得放到以后——至少要放到跟大领导接触之后。 除此之外，就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比如电话。 以后自己要是有事情要忙，没空去金秀英那里了，只需要给她打个电话，比如说自己正在应酬啊，或者正在闭关写稿子啊等等，应该就可以让对方放心了。 现在好了，只要金秀英这里安装了电话，以后只需要在电话里跟金秀英说点好话，或者跟她煲个电话粥，就可以很轻松的安慰好对方，不用让她胡思乱想加提心吊胆了。 电话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这里了，那就是信息沟通的时效性。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上手机，实在不行有寻呼机也行，要有那些东西的话，就比电话方便多了。 果然，习惯了网络时代的便捷之后，来到这个没网没手机的八十年代，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要是有手机，哪有这么多事儿，一个电话就解释完了。 说白了，即时通信很重要，尤其是你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女人要养的时候，更加重要。 金秀英别看身材高大威猛，为人处世好像也很社会的样子，但终究只是个未成年少女，依旧害怕孤独寂寞冷，依旧渴望获得别人的爱。 之前，她把精神寄托都寄托在魏大军一伙人身上，哪怕魏大军再坏，起码也给了她一个港湾，让她有一个归宿。 可在自己的多方打压下，金秀英背叛了魏大军一伙人，魏大军现在也已经被抓，等于说金秀英再也没有别的依靠，只能把他曹志强当依靠了。 这个时候，金秀英就越发怕失去曹志强。 没办法，越是失去过，就越害怕再失去，所以金秀英平时才表现的那么凶狠蛮横，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 说到底，还是金秀英心性不够成熟，还无法真正一个人生活。 要不然的话，她过去也不会动不动就拿刀子捅人了，那看似疯狂，其实只是她不成熟的一个表现。 曹志强不是不明白这点，只是他现在事情太多，有些分身乏术，一忙起来就忘了金秀英。 还好，现在问题不大，还是很容易补救的。 曹志强只需要让金秀英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很在乎她，只是因为自己前段日子遇到突发事件，比如姐姐求援，他一时心急，来不及通知她，所以才暂时一段时间没看她，并不是忘了她，或者想甩开她不管。 只要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语就可以了。 比如，就说英子你现在还是未成年，我要轻易碰你，不但是道德品质问题，更是犯罪行为。 加上自己疼惜她，知道她有悲惨过往，想要先让她慢慢抚平过去的伤，不让她进一步厌恶男人，尤其是不想借此伤害她，是拿她当真朋友，所以才没有更进一步趁机要了她，把她当情妇看。 反正吧，只要说一些看似暧昧，而又似是而非的正当理由，让她更加的相信自己，感激自己，真正把曹志强当好人，认为曹志强是最可靠的依靠，应该就能安抚住她那颗敏感而又不够成熟的心灵。 等金秀英真正成了年，心思成熟点，性格也稳定点，相对更安全，且对自己的依赖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戒不掉之后，就到了真正品尝的时候了。 这么一想，自己对金秀英，好像有点PUA的意思，不过实际上好像也差不多。 算了，PUA就PUA，只要自己没恶意，结果上对她好，就足够了。 更何况，让金秀英完全依赖自己而生存，这对她这种人来说也是好事儿。 毕竟要是没有自己，就金秀英这种时不时就剑走偏锋，动不动就掏刀子捅人的处事方法，估计是活不长的，身上迟早要被子弹钻孔。 但是有了自己就不一样了。 有自己管着金秀英，好好养着她，慢慢开导她，等她彻底成年，三观也被自己重新梳理一遍，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动不动拿刀子跟人说话了。 只要金秀英懂的正常跟人交往，不再仇视所有人，以为所有人都要害她的话，那应该就没啥大问题了。 或许这个改造的过程会很长，不过曹志强愿意试一试。 这不光是回报金秀英当初的帮忙，也是真的对这个养成游戏动了心。 毕竟一个长着小妞脸的一米九五的巨妞儿，一旦被自己培养成熟了，到时候再…… 哎呀，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 等电话安装完，曹志强又跟金秀英出去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后，然后就借口家里俩妹妹还小，自己还要写稿子等理由，跟金秀英挥手告别，然后骑自行车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曹志强又跟两个妹妹，也就是曹丽丽跟乔四美，一起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天，说了明天有人要来装电话的事情后，就以要去编辑家商讨稿子，且住在人家家里为借口，再次出了门。 这一次，曹志强直接骑自行车来到吴青红家。 来到吴青红家后，曹志强再次吃了一顿吴青红亲自下厨的晚饭。 一晚上在三个地方吃了三顿饭，每次还得表现的很饿很开心，这确实够累的。 要不是曹志强之前因为系统签到的缘故，身体被强化了，饭量跟着大增的话，估计他这时候已经撑不住了。 所以说，女人多了，未必是好事儿，尤其是你还要跟人走心的话，就更麻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曹志强暗自下了决心。 他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招惹新女人了，就算万不得已招惹到，也绝对不走心了。 走心太累了，还是直接拿钱走肾比较好。 难怪啊，难怪前世看到很多现实中的大老板，明明那么厉害，却总喜欢那些长得好看的庸俗女人，而不去找那些温柔善良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 正文 153 思想年龄越大，道德底线越低 也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的，你这方面多花费了时间跟精力，其他方面的时间跟精力就不够了。 好看的庸俗女人，人家就是奔着钱去的，你可以直接拿钱砸，不用跟对方交心, 公平买卖，节省时间，大家都快乐，彼此都欢喜，简单直接，多好啊。 可你一旦跟女人走了心, 那钱不是问题, 精力跟时间才是问题啊。 原理很简单, 你要跟女人走心，你就得花时间跟精力陪对方，你得了解对方的喜怒哀乐，然后跟对方各种交心，这不都是时间么，这不都要花费精力吗？ 难怪那些历史上的伟大帝王，往往都是无情人，实在是他们把大多数时间花在国家大事上，儿女情长就差点事儿了。 相反，那些喜欢儿女情长的帝王，结果往往都不咋样。 当然了，也不能说没有特例，也有那些家庭事业两相顺的情况，但那种情况，往往是因为自己的另一半也是事业型的贤内助。 相反，你要真的信了那些偶像剧，以为那些大老板或者王子啥的, 整天就是跟女人谈情说爱，那你才是脑子有坑。 曹志强前世就知道这个道理，但前世的他呢，受限于阅历问题，并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 或者说，前世的曹志强，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木有，整天都是在网上当键盘侠，理论上就很不错，现实中就差点事儿了。 这从曹志强的一系列表现就看得出。 他总是嘴里喊着不当好人，可实际上他做到事情呢，大多数都是真正的好人才会做的。 比如他对傻柱的态度跟做法，虽然嘴上一直说是利用，可实际上呢，就是在帮他。 还有对那个十几年没见的亲姐姐，曹志强嘴上说这是为了给自己找可靠帮手，实际上呢，还是想报恩，想帮忙而已。 要知道，十几年没见的姐姐, 哪怕是一母同胞，其实关系也已经远的不行了，比陌生人都不如，可靠性说不定还不如杨安全，可利用的性价比特别低。 但曹志强偏偏就大老远的去帮姐姐，而且还是人家没提要求下，自己主动去帮忙，这除了烂好人之外，还有别的解释么？ 只是曹志强一直不承认罢了。 当然，拐走青红一只，那是额外惊喜，但其本质，也是在帮人。 要知道，如果曹志强真是他嘴里说的那种坏人，他早就该趁人之危，直接上了青红。 毕竟青红早已经暗示甚至明示过，表示可以把身子给他，作为青红对他的报答。 但曹志强呢，偏偏找出一堆理由，就是不上，至今还守身如玉，只能偷偷找五姑娘解决那满溢的精力。 说白了，还是曹志强的底层道德在起作用，或者说，是曹志强还太年轻。 正所谓，思想年龄越大，道德底线越低，反之亦然。 不信你去看看，那些还在上学的年轻人，他们的道德水平往往都很高，哪怕他们嘴上咋呼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反倒是那些三四十岁的人，嘴上都个个喊着公平公正自由皿煮，动不动就痛斥社会不公，可真正轮到自己，一个比一个黑，一个比一个自私。 曹志强穿越之前呢，依旧是一个年轻人，哪怕沾染了当时的精致利己主义的社会思潮，但那些糟粕呢，只是侵蚀了表面，可在内心里，他的道德水平还是可以的，至少底线不错，知道什么是好事儿，什么是坏事儿。 具体表现，就是说的跟做的容易不一致，尤其是涉及到做坏事。 不过，一旦涉及到曹志强自身安全，他的底线就可以瞬间变的很低。 比如栽赃魏大军那件事，他做的就如丝般顺滑，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他却往往有些同情心泛滥，哪怕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随着阅历的增加，这些道德底线会慢慢降低。 等他彻底放下内心中那些道德包袱的时候，就到了他真正成熟的时候了。 话说回来，就目前为止，曹志强是真正感受到了女人多的坏处了，也真正意识到后宫不好玩了。 前世呢，曹志强其实挺羡慕后宫的，也很喜欢看后宫文，可现在却发现，现实开后宫，跟看后宫小说，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现实不是小说，你也不是作者，没法真正掌控那么多女人的想法。 如果你没有海王的本领，却硬要开后宫，搞不好就是被柴刀的诚哥下场。 就算不被柴刀，身败名裂也是只等闲。 你看看，曹志强这才几个女人啊，而且一个都没推倒呢，结果呢，一个个的麻烦接踵而来，他现在的好多时间，几乎都花在应付这些女人身上了。 要是以后的日子里，他整天把时间跟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那他还干什么事业啊。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扶危济困，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玩蛋去。 你时间都花在女人身上，你哪有空去修身齐家？更别说治国了。 当然，曹志强也没想过治国平天下，他只想先定个小目标，先成为八十年代的一个亿万富豪。 要想达成这个目标，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不能整天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女人身上。 可问题是，见了漂亮女人，他总是忍不住，总是下意识的就想勾搭。 等撩完了妹子，把人家勾yin的倾心自己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发觉不对。 可这时候呢，他再想无情抛却人家，既不舍又不忍，这就让他很苦恼。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末了，他只能长叹一句，天性如此，徒之奈何。 曹家的基因，真是恐怖如斯啊！ 所以说，曹志强现在是彻底躺平了，不装了。 他现在觉得，走心的女人还是要的，毕竟精神需要还是要有的。 但走心的女人呢，贵精不贵多，现在这几个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要不然分身乏力。 至于多情的天性问题，或者说生理上的欲望问题，以后可以再想办法。 比如说，可以找那些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漂亮女人嘛。 那种金钱至上的女人，容易控制的多，只要拿钱出来，各取所需，就可以只走肾，不走心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你想找那种金钱至上，而且还特别理智的女人，那也没那么容易，至少国内并不好找。 港台地区倒是容易找，但现在不还没到那个份上嘛。 所以说，在找到那种女人之前，还是先修心养性吧，免得再招惹出个非要跟自己走心的女人，那就真吃不消了。 或许也正因为有所领悟，曹志强才选择来青红这里下榻。 选择青红这里，主要是因为青红最省心，最听话。 相对其他几个走心的女人，包括自己那俩妹妹，就没一个省心的。 金秀英不提了，只是一周多没见没联系而已，竟然悄悄堵门了。 曹丽丽跟乔四美呢，虽然是孩子，曹志强对她俩倒是没想法，但一回去，这俩货，尤其是乔四美就叽叽喳喳的，也是让他有些头疼。 青红就不同，青红颜值高不说，还内向腼腆，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轻易对你说。 换言之，就是青红更安静，更温柔，不吵不闹不找事儿，而且很会照顾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你去主动关心她，探寻她，免得她多想，然后陷入抑郁症。 不过这反而更有意思。 在青红这里生活，让曹志强倍感轻松，不用像在金秀英那里一样，什么都解释。 温顺如猫，安静温和，这才是为何曹志强喜欢住青红这里的原因。 跟青红吃过饭，聊过天，尤其是告诉她，明天有人会来安装电话，让她看着点后，曹志强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开始真正的码字。 码的什么字？ 并不是继续抄袭诗歌或者小说，而是他真正的原创。 没错，曹志强在准备一份意见书，一份写给大领导的意见书！ 曹志强是没学过经济学，但他是穿越者，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这四十年的变化。 说的不客气一点，说曹志强是先知，那是一点不为过。 大领导的身份不一般，那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人物。 所以，如果能够把自己前世的所见所闻，用预测的方式，有选择的写下来，应该会不错。 就算大领导一开始不在乎，但只要后面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他意见书里的内容，那就是自己真正崛起的时候了。 更何况，按照电视剧里的情况，大领导的眼光非同一般，自己写的内容，人家现在也未必真不在乎。 只要他看进去了，并且相信了，赞同了，那以后的好日子还远么？ 当然了，篇幅有限，曹志强也不可能什么都写，他也没那个能力。 他只是先写了一些改革开放的主题。 比如城镇化跟工业化的重要性、私营经济在就业问题上的重要作用，还有市场经济的必然，外向型经济对国家经济的必要性，甚至中美苏三国争霸的关系问题等等等等，都写了一些预测性的东西。 而且，曹志强还故意写的有些杂乱，让人看起来像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随笔，需要观看者自己从中提炼总结。 曹志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相信，这些只是他平时所思所想的内容，并没什么高人提点，而且也符合他的年龄、阅历以及档案。 毕竟再怎么说，曹志强也只是个高一辍学的学生，哪怕他再怎么偷偷自学成才，也不可能一下写出理论清晰的鸿篇巨著，尤其是涉及到国家未来走向的东西。 似是而非，模模糊糊，那就最好。 把一些真正有用的私货夹杂在杂乱的随笔中，让对方自己提炼出有用的东西，单纯的认为曹志强是个很有想法跟远见的有为青年，不是什么怪胎，这才是两全之道。 唉，作为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就是这么难。 又想让国家少走弯路，又要让人不怀疑自己有问题，还得让自己趁机捞好处。 既要也要，那能怎么办，只能是故意藏拙啊。 正文 154 初见大领导 【叮咚，今日签到，奖励顶级中式推拿术。】 看到这个签到奖励后，曹志强只是很淡定的挑了挑眉毛，然后就不管了。 也是，虽然今天的奖励还算不错，毕竟也是带顶级二字的技能, 必然效果顶尖。 只是相对之前那两个体质增强类天赋来讲，这种主要用来伺候别人的技能，已经很难让曹志强惊喜了。 无他，阈值提高了。 好吧，曹志强现在对于签到呢，已经佛系了。 反正就是每日打卡签到, 绝不落下，至于最后能出啥，全看运气。 无非呢, 就是曹志强现在签到的时候，不再固定一个地方，而是到处溜达，尤其是去一些可能有特殊意义的地方签到。 比如他之前蹲坑的时候，签到出金嗓子天赋之后，后来就整天在蹲坑的时候签到。 结果呢，后来的签到奖励都很垃圾，不是给几斤咖啡豆，就是给几斤可可豆，最好的一次，是给了几斤百年酒膏，根本是聊胜于无。 又比如，他曾经去故宫签到过。 可惜那么有意义的地方，签到给出的奖励依旧很垃圾。 只奖励了十公斤什么百年茶膏的破玩意儿，完全无法抵消他的努力。 你说百年酒膏什么的, 我也就忍了，虽然不太懂, 但好像确实是个好东西。 可你这什么百年茶膏的，黑乎乎那么一团，跟一坨翔似的有个屁用？ 难不成还真拿来泡水喝啊？ 不用想，这东西肯定腐败严重，重金属超标，喝是肯定不能喝的，曹志强差点就顺手当垃圾给扔了。 也就是觉得系统出品，不能随便浪费，曹志强才留下来没扔，可也没怎么在意，随便扔空间里就不管了。 还有这次，曹志强特意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第一时间签到，而是等跟着傻柱一起，来到了这个大领导的住处才正式签到。 他寻思着，大领导的住处，怎么也是情满四合院里的特殊地点了吧，应该很有意义, 签到应该能出红货才对，结果就出了个推拿术？ 要说顶级中式推拿是不错, 可这是伺候别人的技术。 咱以后可是要当被伺候的大爷, 怎么能去伺候别人？ 所以这次的签到奖励吧，曹志强并不太喜欢，依旧是聊胜于无的玩意儿。 “曹志强，曹志强！”何雨柱忽然在曹志强跟前挥舞了一下手掌。 “嗯？”回过神的曹志强眨眨眼，“何叔，干嘛呢？” “你干嘛才对。”何雨柱皱眉道，“人家大领导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走神呢？” “哦哦。”曹志强点点头，“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都怪这里太高级，我一时恍惚，就走神了。” 一听这话，何雨柱才笑呵呵的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以此来显示他对这里很熟的样子。 “也是。”翘起二郎腿的何雨柱点点头，“你还年轻，又是头次来，心神恍惚是正常的，想当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啊……”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何雨柱的声音。 何雨柱一愣，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穿着中山装，满脸笑容，精神矍铄的瘦老头儿。 正是大领导无疑。 而在大领导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大领导夫人了。 “哎哟！”何雨柱立刻站起来，嬉皮笑脸的点头道，“大领导，您来了啊。” 曹志强也立刻跟着站起来，静静的看着大领导夫妇。 大领导呵呵一笑，然后慢慢走过来道：“抱歉啊傻柱，这人老了，不中用了，之前有些乏，在上头眯了一会儿，谁知道就睡过去，而且一睡就到现在，你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何雨柱笑呵呵的道，“没等多久，还是您老身体重要。” 紧接着，何雨柱叹口气：“要早知道您这么累，我就不来打扰了，要不您歇着，我改日再来？” “哎，那可不行。” 大领导笑呵呵的走到何雨柱对面，然后自顾自的慢悠悠的坐进沙发。 “我现在啊，精神的很，难得傻柱你来了，正好跟我下盘棋，下完一盘再说。” “那成。”何雨柱嬉皮笑脸的道，“只要您不怕输，那我当然乐意奉陪。” “嘿，这小子。”大领导看了自己夫人一眼，笑呵呵的道，“还来劲了他。” 再大领导夫人的笑容中，大领导重新看向何雨柱：“跟我下棋，你赢了几回啊，就在这吹大气。” “几回也是赢啊。”何雨柱笑呵呵的道。 大领导微微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看向了站在何雨柱身边默不作声的曹志强。 很明显，大领导早就看到曹志强了，之所以故意先不提那些，只是跟何雨柱说话，一来是为了活跃气氛，二来也是给彼此一个缓冲。 这个时候呢，整体气氛已经相对比较家常了，大领导这才看向曹志强，意思就很难说了。 “傻柱。”大领导看着曹志强微微一笑，“你这次怎么还带了个人来啊？这位小同志是？” “哦，差点忘了。”傻柱故意拍了额头一下，“大领导，这是我一个大院住的邻居，名字叫曹志强。 别看他年龄小，能耐可大着呢。 这不，之前我家那小子出了点事儿，多亏人家曹志强帮忙才解决掉，我这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总想还这个情。 然后他就说，听说我不是认识一特大的领导么，就想来见识见识，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臭吹，我这，这碍不过这人情，就答应带他来见见您。” “哦，这样啊。”大领导点点头，依旧微笑着看向曹志强道，“恐怕，你这邻居不光是来见我，还是有事儿求我的吧？” “这兴许吧。”何雨柱呵呵一笑，“不过大领导啊，我就带他来见见您，他就算有事儿求您，也是他跟您的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您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乱应承啊，这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啊！” 大领导笑着对何雨柱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你不用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我还不知道你么?“ “嘿嘿。”何雨柱摸了摸头，“我这不怕您说我那啥，搞什么走后门么。” 紧接着，何雨柱叹口气：“说真的，我是真不愿意这样，我您是知道的，不爱搞这些。 除了那次为我那便宜儿子求过您，就这次了，都是没办法啊。 人这一辈子啊，谁还没点为难事儿呢。 不过啊，这次我真的只是带他来见您，就是个引荐而已。 至于他要求您办什么事儿，我可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您真的不用看在我面子上，您自个儿拿主意就成。” “行了，别解释了。”大领导笑呵呵的道，“我还不知道你么，我晓得。” 对何雨柱说完这句话后，大领导才扭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曹志强，依旧笑语晏晏的道： “小同志，你能让傻柱带你见我，也算费心了，所以啊，就冲你这份心，不管什么事儿，你先坐下，坐下谈。” 曹志强眨眨眼，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何雨柱。 大领导立刻一拍额头：“你看我，你俩都坐下，都坐下聊，你们都站着，我还得仰着脖子，更累啊！” 何雨柱哈哈一笑，很自然的坐下，而曹志强也跟着坐下，但却腰杆笔直，一看就很拘束的样子，跟何雨柱的随意完全不一样。 也是，毕竟曹志强跟何雨柱是不一样的。 何雨柱跟大领导多少年的感情了，来了也不知道多少次，已经是忘年交。 所以何雨柱可以在这随意，但曹志强可不行。 而看到曹志强如此拘谨，大领导也只是微微一笑：“好了，小同志，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了。” 正文 155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先富带动后富！ “好了，小同志，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了。” 听了大领导的这句话之后，曹志强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抓紧了手里的公文包，这就一本正经的开口了： “大领导, 我能跟傻叔这样称呼您吗？” 大领导一愣，然后就呵呵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曹志强这才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然后才抬头道：“大领导，实不相瞒，我这次费尽心思的来找您，目的有二。 其一，我是想让您看看我这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是我平时所思所想的心得，主要是我对当前改革开放的一些粗浅想法。 虽然我身份卑微，想法可能也很粗浅，但我认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您身为高层，如果真能沉下心看一看，肯定会有用。” 说到这，曹志强立刻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双手奉上。 大领导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不过很快，大领导就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曹志强递过来的小册子。 接过来之后，大领导随手翻了翻，然后重新合上小册子，对曹志强笑着道：“年轻人有想法，这很好，非常好, 值得鼓励跟提倡。你放心，我回头一定会仔细看的, 不会束之高阁的。” “这我就放心了。”曹志强笑了笑。 “那你的其二呢？”大领导笑眯眯的问。 曹志强略一沉吟：“其一是为公，这其二么，当然就是为私了。” “哦？”大领导来了兴致，“怎么个为私法？对了，你坐下，坐下说！” 曹志强点点头，重新坐下后，这才跟着道：“大领导，我这其二，是想让您帮帮忙，让我可以用个人的名义，开办一家个人性质，不，应该说，是民营性质的出版社。” “什么？民营性质的出版社？”大领导微微一皱眉。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道。 “现如今的出版社，基本都是事业单位，还没有一家出版社, 是属于个人性质的私人出版社。 当然了, 我也知道国家当初这样做的原因, 只不过时移世易, 时代变了，有些规矩也该改一改了。 我虽然年轻，但自认为还算有点能力，至少在才华跟财富方面，已经超过很多同龄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是在吹牛，而是有实际依据的。 实不相瞒，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我还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可在这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我在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收入从不过三十块一个月的普通实习工人，通过正经手段，一跃成为现在存款过五十万的万元户。 而且如无意外，我的财富在未来很短的一段时间内，还会以更快的速度增值，相信百万元，甚至千万元，也都不是梦！ 相信以我如今的身家，还有我的创业经过，还是有点底气，在您老跟前大放厥词的。” “哦？”一听这话，大领导立刻更加来了兴致，“如果我没听错，你用了三个月时间，赚到了五十万？怎么赚的？” 曹志强笑着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当然是靠脑子！” 紧接着，曹志强就开始把自己如何写书赚钱，如何写了几首特别好的诗，如何卖了一首诗就出了大名，后来如何不甘心继续贱卖自己的创作，如何跟出版社斗智斗勇，如何用版税的方式跟出版社合作出一本诗集，结果一个月的时间，就靠一本诗集的分成，赚到五十万稿费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期间，曹志强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只是如实的把过程阐述出来。 因为曹志强知道，在大领导这样的人跟前，耍花招是没用的，因为他随时可以让人去调查清楚。 倒不如一开始就说实话，这样反而更好。 其实实话实说就已经够传奇了，没必要在添油加醋。 说完自己如何赚到五十万的经过之后，曹志强才笑道：“所以您看，我只是靠着我的才华，出版了一本诗集，就在一个月时间内赚到了五十万。 而且这还没完，以后随着那本诗集的继续热卖，相信收入还会源源不断的增加。 除此之外，我也不光会写诗，我还会写小说，还会写歌曲，甚至写科普杂志。 我在读者文摘、科学画报等杂志上，也发表了文章，也都有了不少的收获，只是全加起来，都没有一本诗集赚的多而已。 现如今，我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今后如果我再出作品，一定会继续创造传奇，收入只会越来越多。 我现在的能力，就已经一个月赚到五十万了，以后随着我新作品的进一步发表，收入百万甚至千万，难道会很难么？” 听到这里，大领导略微一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曹志强微微一笑：“我知道您有疑惑，所以我把证据都带来了。” 说到这，曹志强重新打开公文包，把自己的存折，还《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诗集，还有一些之前拿到不同杂志社寄来的汇款单之后，去邮局收钱的收据，全都叠在一起交了过去。 “您看。”把证据交上去的曹志强道，“这里就是我赚钱的证据，全都清清白白，一清二楚，绝对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大领导拿过那些东西看了看，尤其是看到那本诗集后，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曹志强：“咦，这本诗集是你写的？这么说，那个最近特别出名的新锐诗人强子，就是你？” “如假包换！”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大领导这才呵呵一笑：“了不得啊，我说呢，你怎么在三个月内赚到五十万，本来挺好奇的，原来是这样来的啊。 现如今不是过去了，如果你有这种才华，那赚到这种高收入，也是很正常的嘛。” 曹志强笑着点头：“没错，现如今，稿酬的确是正经收入，而且很容易获得高收入，不过大领导，如果按照正常的做法，我恐怕是不可能靠一本诗集赚到这么多钱的，哪怕我很有才华，写的东西很多人爱看。 您发现没有，我能在短短三个月，不，确切的说，是一个月内赚到五十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跟出版社进行了讨价还价，不再是以千字多少钱来算，而是按照版税分成来算的。 一旦进行分成制，那么我的书卖的越多，我的收入就越高。 而究其根本，我之所以能跟他们谈成这个新的版税分成模式，还是因为时代变了，可以自费出书了。” 说到这，曹志强感叹道：“想当初，我没想过跟他们玩分成，但也觉得吧，直接把我的作品按照每行十块八块的卖给出版社，以后什么都说了不算，太亏了。 于是我第一首诗出了名之后，加上之前投稿赚的钱，我就决定去自费出书。 自费出书是改开之后才出现的新模式，就是说，个人可以跟出版社谈合作，然后前期出版费用都是个人掏腰包，出版社只是经手人。 等作品出版销售后，获得的利润，再由出版社再跟个人分成。 如此一来，书卖的越多，出书的个人赚的就越多，而出版社则全程不亏。 在这里，个人风险最大，收益也最大。 这种模式，在改开之前是没有的，改开之后，尤其是这两年才出现。 正因为有这种自费出书的模式，加上我的第一首诗又正好风头正劲，他们也看好我的作品，所以才能跟我谈成版税分成的模式，让我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先后拿到共五十万的稿费。 当然了，那个给我出书的出版社赚的更多，就说他们已经打算买辆新的轿车了。” 说到这，曹志强吧嗒吧嗒嘴，明显有些口干舌燥。 “小同志，先别急。”大领导笑呵呵的道，“先喝点茶，润润嗓子，然后再慢慢说。” 大领导刚说完，坐在一边微笑倾听的大领导夫人就站起来，准备拿起茶壶，给曹志强倒茶。 结果呢，何雨柱第一个蹦起来，抢先端起茶壶：“我来我来，哎呦大夫人啊，这种事儿我来就行了。” 大领导夫人笑着白了一眼何雨柱：“那行，就你来吧，毕竟人是你带来的。” 何雨柱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个茶杯，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这才笑着对曹志强道：“曹志强，喝点茶吧，喝完再说。” “谢谢何叔。”曹志强双手端起茶杯，试了试还是温的，于是立刻一饮而尽。 曹志强刚喝完一杯茶，何雨柱立刻道：“再来一杯！” 说完，何雨柱再次给曹志强重新倒了一杯茶。 等曹志强再次喝完一杯茶，这才对还要过来倒茶的何雨柱道：“够了何叔，已经够了。” “嘿嘿。”何雨柱这才放下茶壶，“那你继续啊。” 说完，何雨柱重新坐回原位子，继续作出倾听的样子。 曹志强呢，则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依旧一脸笑眯眯的大领导，深吸一口气道： “也就是说，是新的时代，新的形势，新的政策，新的模式，才让我有了在短时间内成为万元户，十万元户，甚至百万元户的可能。 但是，当我有了钱，有了很多钱之后，我却有些疑惑了。 那就是，我有了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花呢？ 天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奢靡度日？” 说到这，曹志强摇了摇头：“没意思，太没意思了，那种八旗子弟一样的日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大领导的笑容更和蔼了：“哦，突然有了钱，不想着花天酒地尽情享受，那你想干什么？” 曹志强忽然正色起来：“很简单，我想到了十四个字！” “十四个字？哪十四个字？”大领导笑问。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先富带动后富！”曹志强一本正经的回答。 正文 156 我愿意身先士卒，第一个摸着石头过河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先富带动后富？”大领导微微皱眉，嘴里重新念叨了一遍。 “没错！”曹志强郑重的点点头。 “过去什么都是计划经济，什么都按计划来，所有人被管的死死的，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就被大大的扼杀, 就算有些人特别有才华，特别有能力，也无法得到施展，或者不想施展。 为何呢？因为施展才华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有坏处，自然就没有动力。 我也学过政治，知道一句话，叫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生产关系可以影响生产力。 合适的生产关系，可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不合适的生产关系，则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 就目前而言，很明显，什么都一刀切，完全摒弃市场的计划经济模式，已经走不通了。 如果这个全部计划经济的模式还能行，上面也不会力推改革开放，并且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了。 当然了，大事儿我不懂，但我知道发生在身边的点点滴滴。 就我个人来讲，如果不是有了自费出书这个情况，我也就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去跟出版社谈判，并最终获得版税分成这种新的稿费支付方式。 而没有版税分成的稿费支付方式, 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获得如此多的财富。 由己及人，我能在出版领域赚到这么多钱, 那其他人呢？其他行业里那些先行一步的先行者呢？ 恐怕利用政策而先一步发家致富的人, 也有很多吧，要不然也不会有万元户一说了。 然而，现在的万元户都是什么人？大部分都是个体户！ 而据我所知，那些早早成为万元户的个体户，大部分是经营餐饮跟服装的，而恰恰是这两个领域，目前都已经放开了限制，早早进入市场经济了。 然而，个体户所受的限制还是太多了，比如雇佣人数有限制，经营规模有限制，甚至交税方面也有限制，这样一来，那些早早赚到钱的个体户，就很难把赚到的第一桶金，转化成资本，进而扩大经营规模。 这个时候, 我们迫切需要引入新的制度, 比如西方的私人公司制，或者我们叫民营经济。 现如今，我国的公司，全都要么是国营，要么是集体，就没有一家公司是私人性质的公司，这就很不合适。 私营经济也是我国经济的有力补充，尤其是如今这个情况，更要如此。 我不知道大领导您知不知道，现在民间老百姓，尤其是年轻人的工作状态。 不管您知不知道，我就姑且一说吧。 现如今不是过去了。 在过去，我们没有足够的工作岗位给年轻人，还可以用上山下乡或者进行大三线建设等方式，去解决年轻人的就业问题。 可在这个时代，上山下乡不会搞了，年轻人都拼命的往城里跑，就连原本的农村人，也想尽办法进城。 这就导致城里人越来越多，且很多没城市户口的黑户也越来越多。 城里人越来越多，可工作岗位却相当有限，根本不够给所有进城的人工作。 进了城，又没工作，那怎么办？只能是当无业游民，然后坑蒙拐骗抢。 现在的治安形势为何越来越差，根本原因就是就业率的问题。 然而，我们原先的国企底子太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都是父死子继，到处都在开源节流，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的招募新人进去。 工厂不招新人，城里的新人却越来越多，这不就是问题所在么？ 怎么解决呢？ 要么就迅速扩大城内国企跟事业单位的用工口，大规模招工，要么，就发展第三产业，开放私人民营经济。 我也是国企职工，我很清楚现在国企的弊端在哪儿。 当然了，我现在不想说国企的弊端以及解决方式，我只想说说如何解决城市人口就业率问题。 要解决城市人口就业率，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迅速开放民营经济，允许私人开设公司，允许私人建厂。 就好比我，现在已经有五十万了，如果我拿这笔钱吃喝玩乐了，那根本就是在浪费。 可如果我拿这笔钱当资金，自己开办企业，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创造效益，还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所谓所生不如做熟，我写的小说跟诗歌都非常受欢迎，我在出版界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所以我就想开一个私人性质的出版社。 我开的这个私人性质的出版社，只是出版社的名义属于私人所有，但不等于不受相关部门的管制。 就是说，虽然我们是私人性质的出版社，但不等于我们出版的刊物或者音像制品就不受监管，我们依旧要跟其他出版社一样，受有关部门的监管，只是企业性质不一样，是私有质，不是公有制。 换言之，我会自己出钱找场地，自己出钱买设备，自己出钱招募员工，自己出版刊物，全部自负盈亏，不需要上面一点的拨款。 相反，我因为是私人公司性质的出版社，我就算有了收入，还要缴纳营业税的。 从这个角度看，我这个私人性质的出版社，风险比事业单位模式的出版社要大许多，但对国家社会的贡献，反而比事业单位性质的出版社更大。 毕竟事业单位模式的出版社，一来不随便招人，二来呢，他们现在的任何收入，赚的钱都自己花，都是不需要交税的，等于对国家社会没啥大的贡献。 您看，事业单位模式的出版社，一不能解决闲散人员的就业问题，二不能给国家交税，这对比私营模式的出版社，是不是差好多？ 另外，我们这种私人模式的出版社，要想活下去，活的好，就逼着我们必须出好作品，不可能跟事业单位模式的出版社一样，可以旱涝保收混吃等死。 如此一来，我这个先富起来的人，就可以把我赚到的钱，以资本的形式，投入到生产经营当中，然后带动后来人一起致富，逐步把蛋糕做大。 可要想做大，个体户的形式肯定不行，最多八个人的限制，注定规模大不了，能解决的问题也不多。 而这，个体户是不行的，只有私人公司形式才行。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先富带动后富，就是指这个了。 如果现在不放开私营经济，不放开个人开办公司，参与到生产经营当中，迟早会出大问题。 最起码，城内大量没工作的年轻人，你们就没办法解决。 光靠个体户，是雇佣不了几个年轻人的，而且现在个体户很不体面，大部分人也不乐意去干个体户。 但是私人公司就不一样。 私人公司也是公司，有了公司的名义跟章程，对外说出去都好听。 尤其是像坐飞机，坐火车等等，私营公司也可以开介绍信，可以凭着介绍信坐飞机坐火车，当然也包括开介绍信住大酒店。 总而言之，现在时机已到，私营经济刻不容缓，再不开放私营经济，社会治安只会越来越恶化。 而我，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愿意用我赚到的第一桶金，用我全部的身家、热情以及才华，去开办国内第一个私营性质的出版社。 如果我能够成功，那么后来人就可以继续跟进。 相反，如果我失败了，后来人也可以在我身上总结教训，避免出错。 然而，要想开办私人性质的出版社，没有大人物发话是不行的，所以我才拜托何叔，前来这里找您。 我知道您不是文化口的，但您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 您只要说一句话，肯定能成。 我不要别的，只需要一个可以个人开公司的章程，以及一个出版社的牌照。 我如果能够自己掌握一个出版社，一定严格遵守相关部门的规定，一定可以出更多积极向上的好作品。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这个私人公司，能开放其他领域的经营。 比如说餐饮业，也希望能让个人成立餐饮公司。 如果我能够成立一个私人性质的餐饮公司，就可以学习西方，在餐饮公司的旗下，开更多的连锁店，雇佣更多的人，然后统一管理，统一经营，更加的正规化，系统化，就好像西方的麦当劳快餐店一样。 西方先进的东西，我们要学，不能因为姓资，就一刀切的拒绝。 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现在这个时代，正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时期，不怕会犯错，就怕不敢过河。 所以说，请大领导帮忙，给我一个第一个吃螃蟹的荣誉，也给我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机会吧！” 听曹志强说完这些长篇大论后，大领导摸着沙发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而大领导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大领导思考。 良久，大领导微微一笑：“你说了这么多，我大概了解了。不过，你要做的是出版业跟饮食业，找我的话，有点不对口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不对口，不过大领导，我们这种小人物，也不认识什么人，哪儿能见得上其他口的大领导啊。 我知道的，我周围人能接触到大官的人，就是何叔了，而何叔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就是大领导您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求何叔帮忙，然后找到您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您不是分管出版业跟饮食业的，但您的位子在那，人脉在那，关系在那，您要说个话，他们肯定听。 我要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身先士卒的机会。 并且我也知道，上面肯定已经想过，要开放私人公司，只是有些顾虑，还没开始实行。 既然如此，我愿意身先士卒，第一个摸着石头过河！ 我所要的，只是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身先士卒的机会！” 大领导微微一笑：“身先士卒？你倒是勇气可嘉。” 曹志强呵呵一笑道：“不怕您笑话，我之所以要身先士卒，是因为我知道，风险意味着机遇。 虽然第一个过河的人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河水淹死，但一旦过了河，却可以得到最大的利润，这就是先发优势。 我现在还年轻，有能力有精力，所以我不怕失败，怕的是失去了年轻人的锐气！ 如今的我，正是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不气盛，什么时候气盛？ 此时不趁着年轻气盛闯一下，那我以后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正文 157 我的野心很大，要的东西也很多 听了曹志强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后，大领导忽然一拍沙发扶手，然后哈哈一笑：“好一个年轻气盛，不错不错，年轻就该气盛，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摇了摇头后，大领导再次一脸欣赏的看着曹志强道：“先不管你能不能做到, 就冲你这股子能闯干做的劲头，我就看好你。 不错不错，难怪你能通过傻柱找到我，我还以为你是要通过我走后门，给自己找个好工作什么的。 但万万没想到，你是找我做更大的事情，这可远远比找个工作难多了。” “不难的话，我也不来找你了。”曹志强微微一笑, “如果只是找工作, 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实不相瞒，自从我写诗出名之后，现在多少杂志社都求着让我加入，就连我目前所在的红光机械厂，也求着我留下。 红光机械厂为了能让我留下，为此还把我调离车间，给我了一个十分清闲的工作，甚至还说要过几年给我转正，再过几年就让我当干部呢。” “哦，是嘛。”大领导呵呵笑道，“有能耐的人，到哪儿都会发光发亮，谁都会看在眼里，谁都想留在自己手里，真很正常。” “所以啊大领导。”曹志强微微一笑，“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跟班不必来求您。” 略微一顿后, 曹志强再次道：“实际上，我也不怕告诉大领导您。 最近吧，自从我出名之后，我不但认识了很多编辑跟专家，我最近还认了两个干姐姐，其中一个干姐姐的父亲，是北平市崇文区的区长秘书，另外一个干姐姐的父亲，则是正jun级实权领导。 要是想要自己出大名赚大钱，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门路。 别的不说，我要是想要开个挂靠在某单位的杂志社，那是轻松自在，如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还有饭馆，我早就买了一套地段不错的门面房，还请了北平设计院的人去装修，目前装修都快结束了。 再加上有何叔加盟, 我的饭馆生意啊，过不多久就能正式开业。 然而我有更多的雄心壮志, 我有更多更大的抱负, 我不甘心只开一个很赚钱的杂志社，或者只开一个很赚钱的小饭馆。 我想要引导潮流，我要改变整个出版界。 我看不惯现在文化界的那许多乱象，看不惯到处都是充斥着什么伤痕文学，什么反思文学，什么港台西方的杂七杂八的文学。 我想要的，是一种更积极奋进的东西。 我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当年的鲁迅。 不，我不光要做鲁迅，我要做的比他还多。 我不光要自己成名，我还要带动一大批同好，一起成名，然后带动一片更积极向上的文化潮流。 我要开展一个新的新文化运动，我既要古典，也要现代，我要古典跟现代相结合。 在文学创作方面，我不要动不动就悲伤春秋，不要动不动就反思过往许多错误的伤痕文学，我要更多积极向上，更多反应现实，更多求新求变的新文学。 在歌唱领域，我更要求新求变，要把古典的京剧结合流行歌曲，还要把我国传统乐器结合现代乐器，打造出新的明星个人跟明星团体。 我要整个世界都听到我的声音，我要整个世界都看到我的文字，我更要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明白我的所思所想。 我要做新一代的青年领袖，更要做新一代的文化变革者。 是的，现在正当其时。 改革的春风，就是我生存的最好土壤。 我要借着这股春风，把自己的青春跟才华，都彻底的挥洒出去。 然后，我要利用我的影响力，带动越来越多的后来者，跟我一起奏响一曲新时代的乐章！ 说白了，我的野心很大，要的东西也很多，绝对不甘心只当一个小有名气的富家翁。 而要做到这一切，只凭我个人是不行的，我必须有一个平台，一个完全受我掌控，可以尽情发挥我个人影响力的平台。 这个平台，只能是出版社这种包罗万象的出版发行平台。 我只有拥有一个完全受自己掌控，可以让我任意泼墨的出版社，我才能更快更好的实现我心中的抱负！ 而要做到这点，我想来想去，只有大领导您有这个能力。 只要您给相关部门打个招呼，一定可以让我拥有一家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尽快施展我的抱负，实现我的梦想。 所以，我就来了，专门来这求您了。” 听完曹志强这有一番长篇大论，大领导没有第一时间赞叹，反而皱起眉头，再次陷入长考。 随着大领导的长考，场面也一下安静下来。 不只是大领导，就连何雨柱，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曹志强，显然是没想到曹志强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足足静默了三分钟后，大领导才结束长考，对着曹志强微微一笑：“小伙子，我很欣赏你的坦诚跟勇气，当然也很欣赏你的想法跟魄力。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如今像你这样敢想敢做的年轻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不过，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教你的？” “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曹志强道。 “哦？”大领导挑了挑眉，“我记得你叫曹志强是吧？那我叫你小曹，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曹志强连忙道。 大领导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存折跟收据，叹口气道：“小曹啊，你才华横溢，敢想敢做，虽然看起来有些狂妄自大，但我反而觉得很好，非常好。 年轻人就该有股子锐气，就该敢想敢做，敢于拼搏。 然后呢，你好像也不光是嘴皮子厉害。 你能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赚到了常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而且就像你说的，未来你还会赚更多更多的钱。 你有这个赚大钱的能力，也有赚大钱心思，而且走的是正道，不搞歪门邪道，这非常难得。 更难得的是，你赚了钱之后，没想着自己享受，反而有更大的抱负，想要用这笔钱，做更多的事，帮更多的人，这更让我欣赏。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写文章赚稿费，跟你自己开一个受你完全掌握的出版社，这完全是两码事。 你写文章赚稿费，赚的都是自己的，只要你的才华不枯竭，大家都爱看你写的东西，你的财富就是源源不断。 可你要是自己开出版社，甚至开什么连锁饭店，那就不一样了。 开出版社也好，开饭店也罢，那都是涉及到经营管理能力，跟你写文章完全不一回事儿。 先不说开饭馆，我就说这个开出版社。 虽然现在呢，不允许私人经营出版社，但现在改革开放了，什么都在求新求变，拿你做个试点也不是不行。 可问题是，你要是办砸了咋办？你想过后果么？ 就像你说的，你自己开私人出版社，那就是私人公司模式，你就得正经交营业税，风险远不是那些正规出版社能比的。 你好不容易攒到五十万，一旦开出版社赔钱，你不担心打水漂？” 曹志强微微一笑：“摸着石头过河嘛，总要有先锋，总要有人先行一步。就我个人来讲，我是很有信心能办好一个出版社的。 无他，那就是我除了更有热情跟闯劲儿外，还拥有比别人更好的才华！”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直接道：“不客气的说，我一个人的作品，就可以养活一个出版社，我一个人就能吊打全国至少一半的诗人跟小说家，并且可以当一条鲶鱼，让整个出版界都发生大地震，逼着他们改革！” “哦？这么厉害？”大领导笑了笑，“口气不小啊！” 曹志强一脸严肃的道：“口气来源于实力，我有这个实力才敢这么说。”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继续道：“大领导，首先，出版社虽然是看经营手段，但归根到底还是看产品。 而出版社的产品是什么？ 当然是优秀的作品啊！ 只要我自己的作品本本大卖，很快就能形成一个风潮跟符号，成为一个万众追捧的明星作家！ 如果我只是一个作家，就算成为明星作家，最多就是赚钱更多。 然而，如果我这个明星作家，还是一个出版社的老板，那就不同了。 到时候，我可以自己出版我自己的作品，还可以更改出版界的定价权。 比如说，我可以把版税分成制度变成正规的稿费支付手段。 其他出版社都不敢，或者说不想玩版税分成，我敢。 一旦我把版税分成制度形成正式的稿费支付手段，加上我本人的例子，一定能吸引更多优秀作者加入。 优秀作者多了，优秀作品就多。 优秀作品多了，卖的就多，赚的钱也多。 如果是按照分成制，那么加盟的作家一旦赚到更多的钱，作为出版社，赚的钱只会更多。 说白了，我这个方式，就是所谓的薄利多销，合作共赢。 到时候，其他出版社如果不跟我，不跟着推出版税分成制，那就等着被淘汰吧。” “有道理。”大领导点点头。 曹志强继续道：“其次，饭店经营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打算跟何叔合作开饭店，不过这不是简单的开饭店，而是要开一个厨师训练班。 换言之，何叔不光是饭店的大厨，还是厨艺老师，要在我的饭店里教很多徒弟。 等徒弟教的差不多，可以出师了，我就再跟这些何叔教出来的徒弟合伙，让他们以特许经营的模式，出去开连锁店。 也就是说，我不光是要开一家饭馆，而是要开一个厨师培训学校，培养更多的厨师。 我不但要招募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让人教会他们如何做饭，让他们学会一门手艺，还要给他们发牌照，让他们有一个一展所长的场所，能凭着学到的本事，过上更好的生活。 具体来讲，我一边自己培训新厨师，一边在社会上公开招募想要创业的人。 到时候，我经过考察，会选择一批想要创业，但又没有技术的人，大家一起合作。 然后呢，合作方自己出资金，来提供开店所需的场地跟桌椅板凳，但饭店的名字跟招牌、必须跟我们一样，他们的装修风格，也必须经过我们的验收，达到风格一致才行。 就是说，合作方只需要提供场地等硬件设施，但软件方面，也就是厨师支持、菜品支持，广告支持，都由我们来提供。 这种模式，我称之为加盟店模式。 如此一来，我们培训的厨师，就可以去这些加盟店工作。 好处在哪儿呢？好处就在于，所有去加盟店的厨师，都是经过我们统一培训学习的，技术水平差不多，那么做出来的菜品口味也就相差不大。 所有加盟店跟主店的招牌一样，装修差不多，服务质量差不多，饭菜质量也差不多，就能形成一个规模效应，能尽快开辟市场，打响口碑，让加盟商更快的赚到钱。 与此同时，所有加盟店都要接受统一的监督跟管理，比单个饭店更有保证，不会轻易出现比如用地沟油之类的坑害消费者的现象。 然后，这些加盟店呢，跟我们主饭店实行的是分成模式，他们只需要定期交一部分加盟费就可以了，这个加盟费绝对不高，可以看做是管理费跟支持费。 再就是，加盟店可以使用我们的招牌，购买我们的秘制配方，而不是加盟店，则无法使用我们的照片，享受我们的品牌支持，并购买我们的秘制配方。 不要小看品牌支持。 一旦形成连锁加盟的形式，所有店面都是一个招牌，那么我们就可以给饭店打广告，比如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刊登广告。 这样一来，一旦打了广告，受益的是整个品牌的所有加盟商，客人自然会更多，收益当然也更大。 说的简单点，这种加盟店的模式，就是统一化，规模化，规范化，公司化！ 但要实现这种模式，单纯的个体户是不行的，限制太多，必须走私人公司模式。” “我懂了！”何雨柱忽然道，“你这就是只出技术不出钱，跟一个个的个体户合伙做生意，把一个个的个体户联合起来，是这样吧？” “没错！”曹志强笑呵呵的看了看何雨柱，“所以这种模式，又叫做连锁店模式，就好像铁索连舟一样，大家合伙把招牌做大，把生意做大，然后相互扶持，统一管理，这比单个开一个饭店要强多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西方早就有这种模式了，比如他们的麦当劳，肯德基等快餐店，基本都是这种模式。 相信用不了多久，等他们观望一阵时间，发现我们改革开放的决心坚定不动摇后，那些连锁洋快餐也会进入我们国内，抢夺我们的市场。 所以，拦是拦不住的，我们必须提前做大自己的品牌，并在洋快餐进来之后，跟洋快餐竞争，并在竞争中学习对方的技术，这样才能逐步打造出我们自己的连锁餐饮品牌。 而要做到这些，传统的国营餐馆是不行的，因为那种国营模式的餐馆太古板，太不灵活，浪费严重，根本斗不过那些洋品牌的连锁餐饮品牌。 如果国营餐馆能行，现在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承包国营餐馆的情况了，还不就是传统国营餐馆浪费严重么？” 说到这，曹志强看向何雨柱：“何叔，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就是国企食堂的大厨兼食堂主任，这里面的弊端，我想你肯定比我清楚。” 何雨柱一愣，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末了，何雨柱只是叹了口气：“确实，国营餐厅的话，问题是有点多，单纯就浪费、管理跟收入来讲，确实不如个体承包的餐馆好。” “这就对了。”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看向大领导：“所以说大领导，我希望您在允许我开办私人出版社的同时，也让我能开一家私人性质的餐饮公司，不是个体户，而是正经的公司。 我想，允许私人开办公司，上面已经在商讨中，只是还没出台政策。 正好，我愿意当第一个开公司的人，愿意吃这第一个螃蟹！” 大领导听到这里后，微微一笑：“小曹同志，你胃口不小，又要开出版社，又要开什么连锁饭店，你要同时干两个行业，有那个精力吗？” “当然有。”曹志强笑呵呵的道，“实不相瞒，我以后的主要精力，会放在出版社上，连锁餐馆么，我只需要制定好规章制度，然后让何叔去做就行了。 我跟何叔有过约定，我们决定合伙做生意。 以后呢，何叔主要管餐馆那块儿，他只需要按照我给出的规章制度，教好那边的徒弟，做好他的菜，管好餐馆那边的事儿就成了。 反正餐饮业其实很简单，只要菜品好，定价合适，招牌响亮，其实没那么复杂，何叔自己就能照顾的来。 当然，我也会详细挑选其他加盟商的情况，不会找那些不合格的人加盟。 换言之，餐饮业其实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只需要一开始就做好章程，以后他们按照章程去做，我再偶尔检查一下，不会有什么大错。 身为管理者，不可能事必躬亲不是？ 相反，我有写文章的才华，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把主要精力投入在出版社上。 具体来讲，就是我会出很多畅销书，持续打响我本人的知名度，然后再借此赚到大钱。 等我出了名，赚了钱，大家也知道我靠写书赚了钱，还知道我名下有个出版社，在这个出版社里呢，可以按照版税分成给稿费，那么肯定会有大量的作者来投稿。 我们只需要优中选优，选择那些写出优秀作品的作者，跟他们合作，那么就会越做越大，越来越强。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倒逼其他出版社，让他们也不再故步自封，也开始实行版税分成制度，要不然，他们就留不住优秀作者，出不了好作品。 我之所以要开出版社，就是因为我野心很大。 我不但要出书，我还要出杂志，甚至出录音带、录像带等音像制品。 我不光要捧红一个个的作家，我还要捧红一个个的歌星。 换言之，我要学西方那样，提前打造一个国内的文艺娱乐公司，然后做我们自己的原创文章跟原创音乐。 大领导，如今我们内地的音乐，根本挡不住西方跟港台的流行音乐。 这些东西，靠禁止是禁不住的，只能适当的引进来，然后学习他们，超越他们。 小生不才，自认在音乐创作、乐器演奏以及唱歌方面，都有过人之处。 如果让我来引领国内的流行歌原创潮流，一定能对抗港台的流行音乐，甚至反过来走出国门，去港台地区，还有东瀛米国等地方，去用我们的音乐，赚取他们的外汇。 相信我，大领导，我一定能做到这点，也只有我可以做到。” 正文 159 尽人事听天命 等吃过饭，聊过天，曹志强跟何雨柱一起告辞，大零导夫人把人送出门之后，回来一看，发现大零导还在兴致勃勃的看曹志强送给他的那两本小册子。 不过这一次，大零导显然对那本记录了歌曲的小册子没啥兴趣, 他看的是曹志强第一次送给大零导的那本小册子，也就是关于国内市场经济以及国际关系的一些“预测性建议”。 “还在看呢。”大零导夫人笑眯眯的道，“今天精神头儿不错啊，好久没见你这样了。” “呵呵。”大零导也跟着笑道，“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心里高兴。” “怎么, 你很看好他？”大零导夫人走过来道，“就因为他会写几首诗歌, 唱歌又好听，说话的口气还特别大？” “呵呵。”大零导微微一笑，“他对我有所求，当然就要先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跟能力。 至于说话口气特别大，那只是他想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算不得什么。 古今中外的说客去游说别人的时候，都喜欢说大话，也都喜欢危言耸听，他这已经很可以了。 更何况，他如此年轻，就一下子靠写书赚了那么多钱，心高气傲一下，也在所难免嘛。” “怎么，你真打算帮他？”大零导夫人走过来道，“他要的东西，可不容易吧？” 大零导笑着摇摇头：“不，他很聪明，估计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才来求我的。” “怎么？”大零导夫人疑惑道, “察觉到什么，什么意思？” 大零导叹口气：“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说出去。” “那是自然。”大零导夫人微微一笑，“咱俩一起过了这么久，我是看人的眼光不如你，也喜欢打听点小道消息，尤其是各家的家长里短什么的，可你啥时候看我嘴巴不严过？” “那倒也是。”大零导笑着点点头。 “那你还不说？”大零导夫人跟过来坐下道。 大零导想了想，这才道：“好吧，不怕跟你说，其实关于民营经济的问题，上面已经正式开会讨论过，并且已经有了想要试点的意思，只是目前还在讨论中，没有立刻实行。 不过，其实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吹风了。 比如说, 以后私人开公司怎么开，归谁管, 都已经出来了相应的章程了。 这小家伙肯定不可能知道上面的讨论内容，但他就能提前闻到味，做到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很了不得啊。” “哦？”大零导夫人眼睛一亮，“你是说，那小家伙是知道以后会开放民营经济，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第一杯羹？” “应该就是如此了。”大零导点点头，“不管他是否大放厥词，不管我帮不帮他，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都达成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在我跟前展示了他的能力，并且取得了我的好感，讨了我的欢心，顺便认识了我。 所以啊，这次我一旦不帮他，反而等于欠了他，这以后呢，他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就可以厚着脸皮再来找我帮忙了。” “他真能这么想？”大零导夫人瞪大眼睛。 “这我不肯定。”大零导摇摇头，“也许有这么想过，也许没这么想过，谁知道呢。” 说到这，大零导咦了一声。 “怎么了？”大零导夫人问。 大零导笑着指了指小册子中的一段文字道：“有意思，你看，他这上面写，民营经济是公有经济的有力补充，能够增强经济的灵活性，促进公有经济的活力，让经济更加的良性发展。 他还说，开放民营经济是必然，无非早跟晚的问题。 既然早晚都要放，晚放不如早放。 越早开放民营公司，老百姓长期被积压的活力就会被释放出来，国内各行各业的生产经营活动，都会迎来一个飞跃式进步，进而推动生产力的快速发展。” 说到这，大零导笑着摇摇头：“说的很有意思，见解很独到嘛。” 大零导夫人笑道：“懂了，看来你是真的挺喜欢那个小家伙。” “确实如此。”大零导点点头，“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闯劲十足，如此信心十足，且能力还十分出众的年轻人了。 改革开放么，就需要这样敢闯敢拼的人。 毕竟就像他自己所说，我们现在做的，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是大家都不敢过河，那只能故步自封。 所以要胆子大一点，步子迈开一点，更要不怕犯错，这样才能趁着现在跟米国人交好的有利时机，早点闯出一片新天地。 至少，我们要趁着现在这个有利时机，把真正的工业化给办起来，不但要办起来，还要办好了。” 大零导夫人笑了笑：“既然你这么看好他，为何不一开始就答应帮忙，非要说等三天？” 大零导微微一笑：“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说到这，大零导就要站起来，而大零导夫人连忙过去搀扶。 等大零导夫人搀扶着大零导站起来后，大零导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传来声音，大零导立刻道：“喂，小陈么，是我，你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名叫曹志强。 他是北平市红光机械厂宣传科的职工，还是一个笔名叫强子的诗人，你把这个人的情况给我调查清楚，两天时间够么？可以，那就行，我等你消息。” …… 不说大零导怎么想怎么做，且说曹志强跟何雨柱从大零导家离开后，都一起默默的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谁也没有第一个骑自行车走人的意思。 俩人就这么推着自行车默默走了很久，何雨柱才忽然叹了口气。 “何叔，好好的，干嘛叹气？”曹志强微笑着问。 “没有。”何雨柱道，“我就觉着吧，咱那个四合院里，居然能出你这么厉害的一人，真是万万没想到。” “何叔你过奖了。”曹志强笑道，“我这不算什么厉害，再说人家还没答应帮我呢，我的事儿未必就能成。” “不不不。”何雨柱摇摇头，“以我对大零导的了解，你这事儿成功了九成九，剩下的那点，不过是大零导太过谨慎，要先把你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再做决定。 正常来说，你只要本身没问题，大零导会帮你的。” “但愿吧。”曹志强叹口气。 “老实说，其实我的要求挺难的。 不管是让我现在开办一家独立的私营出版社，还是让我现在开办一家私营公司，按说都很难，毕竟都还没开先例，就算大零导……哎，我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别这么灰心啊。”何雨柱笑呵呵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以我对大零导的了解，他挺喜欢你的，应该会帮忙的，不过能不能成，咱就不知道了，不过正常来说，他那样的大人物，应该能办成你的事儿吧。” “但愿吧。”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又道，“其实何叔，就算这次求大零导办事儿不成，也不影响，无非就是时间慢一点，最迟明年，我开私人公司的愿望就可以达成。” “真的？你这么有信心？” “那是自然。” 看到曹志强这么说，何雨柱不再多言，只是点点头算完。 “对了何叔。”曹志强又道，“不管大零导能不能帮忙，不耽误咱们接下来的合作。 其实让我说，你最好辞了你那个主任的工作，安心跟我合伙经营饭馆得了，保证一年赚的比你在单位食堂干十年都多。” 何雨柱笑了笑：“再说吧，我那好歹是干了几十年的正规单位，而且还混上了一主任，你现在让我放弃，真有点舍不得。” 曹志强点点头：“也是，以你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舍不得。不过何叔，等我们的饭馆生意开起来，你可不能糊弄人了，餐馆的事情你可得上心，哪怕你只晚上去。” “这你放心。”何雨柱笑呵呵的道，“答应你的我决不食言，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再说了，你不说餐馆还有我的股份么？那就是咱自己个儿的生意，我能不上心吗？” “知道就好。”曹志强微微一笑，然后直接上了自行车，“行了，咱就在这分道扬镳吧，回头再见。” 看到曹志强要骑车走人，何雨柱连忙道：“哎等等，你现在不回四合院住了，我怎么找你啊？” “对了。”曹志强这才停下，重新掏出一张小纸条，“那，你如果要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 好吧，曹志强给何雨柱的电话，正是青红所在房子的电话，而曹志强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就长住那里了。 何雨柱拿到那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的小纸条看了看：“打这个电话，真能找到你？” “放心吧。”曹志强笑了笑，“我最近一般都住在那，正常情况下，你打电话我会接的，就算我不在，也会有人接电话，然后再通知我，错不了的。 更何况，大零导不是说三天内给我答复么？ 那么在这段时间，我一定足不出户，就守着电话。 所以你要是有了大零导的消息，打这个电话找我，保证没问题。” 何雨柱收起小纸条：“其实你直接告诉我你住哪儿不更好？我直接找你多好啊？” “这就抱歉了何叔。”曹志强摇摇头，“我给你的这个地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啊？”何雨柱不解。 “因为……”曹志强说到这，忽然想到不能跟他说真话。 于是话到嘴边，曹志强就道：“因为我是个诗人，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无人打扰的环境来搞创作，所以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住哪儿，真要有事儿，电话联系就行了。” “哦，这样啊。”何雨柱这才了然的点点头，“也是，你现在是大文豪了，是要有点讲究。” 曹志强微微一笑：“行了，就这样吧，我走了，有事儿电话联系，拜拜！” 说完这句，曹志强就骑上自行车，第一个离开了。 等看不到曹志强的背影之后，何雨柱才摇摇头：“唉，槐花啊槐花，看来曹志强这个人，你是配不上了啊，还是早点断了念想比较好，免得到最后啊，错付了一片痴心，鸡飞蛋打一场空啊！” 正文 160 青红，我们结婚吧 回到青红的住处后，曹志强随意的跟青红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略有些疲惫的坐进沙发。 看到曹志强这幅样子，正在看电视的青红立刻关了电视，走过来问：“怎么了，很累么？” 曹志强捏了捏太阳穴：“有点。” 好吧，曹志强说的累, 并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 毕竟是去见大领导，精神肯定高度集中，当时没觉得有啥，这一回来，立刻就感觉有些疲惫了。 青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道：“那, 我给你打点热水, 你泡泡脚吧, 泡泡脚能解乏。” “好啊。”曹志强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曹志强一眨眼，坏笑道：“不过，我要你跟我一起泡脚。” 青红咬了咬嘴唇，白了曹志强一眼，然后就默不作声的去准备洗脚水了。 而看着青红忙碌的样子，曹志强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时至今日，曹志强觉得把青红拐过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青红平时话不多，不会整天在你耳边问来问去的呱噪，而且伺候人方面也有一手，至少伺候自己方面，她是很有眼力劲儿的。 另外, 青红在做家务方面的能力也很强。 像打扫房间, 买菜做饭洗衣服，所有的家政活儿，她都是一把能手, 甚至还会熟练的用缝纫机缝补衣服跟做衣服。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她做饭水平太差，做的饭也不太合曹志强的口味。 不过青红的学习能力很强，至少在做饭方面很不错。 在跟青红合住的这段时间里，曹志强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又不想整天下厨，于是就亲自把几个他爱吃的家常菜的菜谱写下来，并且买齐了装备，还亲自给青红做了示范。 青红虽然没有曹志强的颠勺能力跟刀工，但青红有耐心，肯用心学，所以只需要完全按照曹志强所写食谱上规定的来，照葫芦画瓢，多做个几次，总能做的大差不离。 最起码，青红做的饭菜，口味还是可以的，以家常菜的标准来看，青红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尤其是一些烘焙类的糕点，比如烤馒头、烤面包, 烤蛋糕，还有一些曲奇点心之类的，青红做的也是越来越好了。 虽然这时期呢，很多烘焙类的添加剂这里都还没有，不过用相对原始的做法，其实味道也不错。 比如她按照曹志强给出的食谱，用酵母跟牛奶、鸡蛋以及蜂蜜和面做的烤面包跟考蛋糕，味道也还不错。 除此之外，她还学会了炸油条，炸油糕以及炸焦圈，豆浆也会自己做了。 因此，曹志强后来的早午晚餐，基本都是青红一手包办了。 长得漂亮话不多，能干家务体贴人，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求什么？ 这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啊！ “水来了。” 正在曹志强胡思乱想之际，青红已经端了一木盆的热水过来。 “脱了鞋袜吧。”青红道，“这是我煮的花椒水，用这个泡脚不但解乏，而且杀菌止痒，效果特别好。” “好啊。”曹志强刚要弯腰脱鞋，忽然眼珠一转，又躺回沙发，“哎呀，腰有点酸，你帮我脱吧。” 青红摇摇头，也没多说话，先放下热水，然后就开始蹲下身，给曹志强脱鞋脱袜子。 看到青红这幅样子，不知为何，曹志强的心底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很温暖的感觉。 唉，有多久没人给自己打洗脚水，给自己脱鞋脱袜子了？ 果然，一个大男人，背后还是要有个女人啊。 有女人伺候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幸福啊。 在这一刻，曹志强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他现在很想娶青红当老婆。 真心的！ “青红！”曹志强突然开口。 “嗯？”已经替曹志强脱了鞋，正在给曹志强脱袜子的青红抬起头，“什么事？” “青红，我们结婚吧。”曹志强道。 “啊？”青红一下呆住了，“这，这……”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青红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就是，就是太突然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曹志强问。 青红略一皱眉道：“而且，而且我的户口本都不在这，没有户口本，咱们怎么结婚啊？” “哈哈，你说这个啊，这简单。”曹志强摇摇头。 “没事儿，回头有空了，我陪你再回去一次，好好跟你父母说一说。 只要我诚心诚意，再把财礼给的高高的，我就不信你父母不同意！ 就算你爸不同意，你妈也铁定同意！ 毕竟我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爹妈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反对咱俩的事儿。” 青红白了曹志强一眼：“又自吹自擂！” “哼哼！”曹志强仰起脖子，一副我可牛逼坏了的表情，“我这叫自信，自信懂么？ 你自己寻思寻思，你认识的男人中，还有比我好的么？” “是是是，你最好行了吧？”青红没好气的笑道，“不过啊志强，就算这样，好像咱们现在也不能结婚。” “怎么还不能结婚？”曹志强问，“除了你爹妈，哪里还有问题？谁还能反对？” 青红摇摇头道：“不是，我听说，现在出新婚姻法了，男女要想结婚，必须男的超过二十二岁，女的超过二十岁，我们，我们都才十九岁，都还小，应该是不够结婚年龄，不能领证结婚的。” “咦？对啊！”曹志强一拍脑瓜子，“忘了还有这一茬。” 不过很快，曹志强奇怪的看向青红：“奇怪，你还知道新婚姻法？” 青红摇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不过之前小珍，就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她，她私下跟我说起过这个，所以我就记得了。”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表示了然。 的确，青红有个叫小珍的好闺蜜，之前还跟有妇之夫私奔了，既然是这样，那她肯定会打听结婚的事情，然后悄悄告诉青红，再正常不过。 “别说那些了。”青红这时候道，“快泡脚吧，水凉了就不好了。” 曹志强点点头，把脚慢慢的放入热水。 别说，被热水泡脚，那感觉是很舒坦。 “嘶……爽！”曹志强瞬间一个激灵的道。 青红捋了捋发梢，站起来笑道：“舒服你就多泡会儿，我去给你做个桂圆莲子汤，能养血安神，恢复疲劳。” “等等。”曹志强忽然拉住青红的手，“什么汤的先不急着弄，你先过来，跟我一起泡脚。” 青红咬了咬嘴唇：“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乐意啊？”曹志强笑道。 青红低下头：“可是我还没洗脚，我，我的脚也不干净啊。” “那没关系。”曹志强笑道，“正好，咱们一起洗脚泡脚，省心省力又省水。” 青红再次抬头白了曹志强一眼：“借口，我看你就想对我使坏！” “那你同意不同意啊？”曹志强对青红眨眨眼。 “唉。”青红先是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才故作愁容的叹了口气，“我不同意又能如何，谁让我，谁让我是弱女子，又落入你这个大坏蛋的魔爪中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曹志强笑呵呵的一用力，一下就把青红拉进了怀里。 正文 161 轻人嘛，要勇于创新跟尝试 当青红也紧挨着坐在曹志强身边，然后羞涩的脱了鞋袜，跟曹志强在一个盆里泡脚后，曹志强相当不老实，偏不好好泡脚，反而不断的玩着脚丫互动的游戏。 等把青红逗弄的满脸通红后，曹志强也有些上火。 忽然, 曹志强伸出右胳膊，一下把青红搂进怀里。 青红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脸红红的顺势把头埋进曹志强的怀抱里，却双手垂下，死死的攥紧拳头，一看就十分紧张的样子。 看到青红这个样子，曹志强笑了笑，瞬间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 深深的在青红头上吸了口气，曹志强美美的道：“青红，你身上真香啊。” “我，我刚洗过头。”青红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道，“那，那是洗发膏的味道。” “可惜可惜。”曹志强摇摇头，“不能尽早跟你结婚，太可惜了。” 趴在曹志强怀里的青红抿嘴一笑，闭上眼睛不说话，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曹志强搂在怀里一起泡脚的感觉。 至于会不会被他占便宜什么的，青红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毕竟都跟人家私奔至此，还被他金屋藏娇了，那什么也是早晚的事儿。 对此，青红其实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也不怎么反抗。 没错，虽然因为当初小根的事情，青红对男女那事儿还是有点抵触的，但如果对象是曹志强，只是这种程度的搂搂抱抱跟亲亲我我, 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曹志强呢，此时也在搂着青红享受温柔。 不过与此同时，曹志强还在想自己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想要当海王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没有海王的精力跟时间，就不要想着当海王了。 还是先安安稳稳有个靠谱的女朋友，把后方摆平了，然后正正经经搞事业为好。 曹志强穿越以来，因为秉承着颜值第一的缘故，所以长得不漂亮的女人，他是从来不考虑的。 哪怕那个女人再能干，学历再高，性格再好，长得不好看也不要。 没错，曹志强就是这么的专情！ 而在长得好看的女人中，他现在也接触不少了，但算来算去, 能当女朋友或者说是老婆的女人，好像目前还就吴青红最合适。 曹丽丽跟乔四美首先排除。 那可是妹妹啊, 哪怕没血缘关系, 这时期也问题很大。 而且她俩现在只是孩子，自己可没工夫老老实实等她们长大。 自己又不是杨过。 槐花的颜值尚可，性格也不是问题。 虽说槐花有点白眼狼属性，但如果是当老婆，这个白眼狼属性反而是加分选项。 但槐花的问题在于，她的家庭背景不讨喜，更别说她那个哥哥跟自己已经成仇人了。 要是跟槐花牵扯到一起，以后肯定得一大堆人等着吸自己血，自己就算不怕，可也很烦这种事儿。 同样的，金秀英也不行。 倒不是说她的颜值有问题，也不是嫌弃她的身材跟身高。 金秀英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性格有问题，跟个活火山一样，平时看起来很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 从某种程度上讲，金秀英的心理问题，可比青红大多了，已经属于危险级。 再说年龄也不合适，人家才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自己现在要是敢对金秀英下手，万一事后闹矛盾了，她一气之下去报警，告自己一个那啥未成年…… 麻蛋，这可还是八三年，会死人的！ 自己之所以明明知道金秀英对自己有好感，明明知道金秀英已经对自己躺平，连甘心当情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却一直对她保持克制跟距离，继续装好心人好哥哥，原因就在于此了。 再好吃的东西，如果有毒，那也不能吃。 同样道理，郝淑雯也是不能碰的，那可是高干子弟加有夫之妇，曹志强就算姓曹，那也不敢碰她。 这样一算，曹志强重生后虽然遇到不少漂亮女人，但真正适合当正规女友的，还真不多。 说真的，在遇到青红之前，曹志强其实是看上了于媛媛，并且准备对于媛媛下手，让于媛媛当自己的正式女朋友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住院期间，对于媛媛下那么多功夫。 毕竟于媛媛长得像江玉燕，颜值身材都一流，性格不错，家庭背景也可以，年龄比自己大五岁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早先的时候，曹志强是真的想过撬墙角，把于媛媛够勾搭到手的。 只是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导致曹志强没顾得上整天去医院撩拨于媛媛，于是双方接触少了，曹志强原先对她的那股热乎劲儿，也就慢慢变淡了。 后来遇到青红，曹志强便把勾搭于媛媛的事儿给忘了。 所以啊，思来想去，曹志强才发觉，就目前来讲，要说当女友跟老婆的最佳人选，还就是青红。 最起码，青红跟自己年龄一样，颜值更是没的说，关键她还性格温顺，听话体贴又会照顾人，是个很好的贤内助。 跟青红住在一起，让曹志强倍感轻松，不需要整天花太多心思哄她，这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 青红的问题，只是心理抗压能力不强，容易钻牛角尖。 但只要自己对她好一点，别学她父亲，整天对她高压管制，那应该就没问题。 毕竟青红的抑郁症不是天生的，是后天一系列综合因素所造成的，只要不给她那个环境，就不会出事。 所以，想了又想，曹志强决定不继续等了，再等下去，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他现在年轻气壮，精力旺盛，关键还特有钱，总不能一直找五姑娘解决问题啊。 太浪费了！ “青红。” “嗯？” “既然现在不能结婚，那我们先订婚吧。”曹志强道。 “先订婚？”青红一愣，从曹志强怀里起身，“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曹志强再次一把搂住青红，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我们立刻订婚，然后，然后我……我想要你，我等不及了，你，你现在就给我吧！” 说到这，曹志强就对着青红的嘴巴吻了过去。 不过青红突然一扭头一推手，让曹志强只是亲到了青红的手掌上。 “别！”青红脸红红的扭头道，“今天，今天不行！” “怎么了，为什么不行？”曹志强连忙道，“我对你还不够好？还是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青红低下头，脸已经全红了。 “那你什么意思？”曹志强有些不满的道。 青红咬了咬嘴唇：“我，我今天来月事了，不方便。” 一听这话，曹志强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突然呆住了：“纳尼？真的假的？” “是真的。”青红继续低头道，“我，我不骗你，今天刚来。” 曹志强这才松开抱着青红的手，重新躺进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生无可恋的仰天长叹：“要命啊这是！我都这情况了，你跟我说来事儿了？” “对不起。”青红咬了咬嘴唇，偷偷看了看曹志强，“我，我……你再忍一忍，等我好了，我，我会给你的。” 曹志强眼珠一转，忽然重新坐起来：“青红，你真的肯把身子给我？” “啊？”青红一愣，然后就低下头轻声道，“嗯。” 曹志强坏笑一下，凑到青红耳边，轻声道：“其实，现在也不是没有别的替代办法，我们还可以这样……” 等曹志强把他的想法都一股脑的告诉青红后，青红的脸立刻全红了，甚至脖子都跟着红了。 “怎么样，都不错吧？”曹志强轻声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要不咱挨个试一试？” “不要，不行！”青红攥紧拳头低头害羞道。 “为何不行？”曹志强嘿嘿一笑，继续在青红耳边低语道，“你我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嘛，要勇于创新跟尝试，此路不通，可以另辟蹊径嘛。”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 曹志强果断看着青红的眼睛笑道：“来，乖了，张开嘴，咱先来个口舌之争！” 青红：“……坏蛋！你真的坏透了！” 正文 162 红袖添香的日子，就是如此的美妙 【叮咚，今日签到，奖励日语精通、韩语精通、英语精通。】 看到又是一连三个技能的签到奖励，曹志强略微愣了愣。 今天什么日子啊，又出红货了？ 虽然只是三门外语，而且其中的英语选项呢，曹志强原本就不差, 但带精通二字就不一样了。 所谓精通，是指透彻理解并能熟练掌握的意思。 具体来讲，就是指他运用这三门外语，能够跟母语一样熟练运用，说起来跟说自己的汉语母语没啥区别，根本不需要再在脑海中翻译成汉语。 略微试验了一下, 分别说了几句日语、韩语跟英语后，发现果然张口就来。 不止如此, 他发现他说那三门外语的时候, 想到什么就能立刻说出什么，跟说自己的母语一样，根本不需要在脑子里过一遍，翻译一遍。 而且中英日韩这四门语言在互相切换的时候，简直是切换自如，丝滑顺畅，丝毫没有半点的迟滞跟卡顿，就好像本就会那三门语言一样。 最重要的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跟年龄的衰老，而忘却这些语言, 不需要曹志强时不时的复习。 “这三个语言技能还不错, 完全可以去当翻译，不, 当同声传译都可以了。” 说是这么说, 但曹志强可不会去当什么翻译或者同声传译。 能当老板，谁去当翻译啊。 但不管怎么说，又多了三门有用的技能，这让曹志强很开心。 就算暂时用不到，技多不压身嘛，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不管怎么样，刚醒来就签到三门外语技能，让曹志强心情大好。 怀着这样的好心情，曹志强再也睡不着，立刻兴奋的起床洗漱。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到青红系着一个围裙，正在厨房忙活着早餐。 看到这个画面后，曹志强一愣，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感，立刻涌上心房。 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微微一笑，曹志强慢慢的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青红的腰。 “呀，别闹！”吴青红先是下意识的全身一绷, 然后才放松下来笑道，“我在炸油条呢，油温很高, 小心烫着你。” “又是油条啊。”曹志强撇撇嘴，没有放开手道，“天天吃油炸食品，对健康不好，不能换点别的？” “啊？”吴青红一愣，刚扭过头，“那你想换……” 刚说到这，青红就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就被曹志强趁机亲住了嘴。 又是一番长久的口舌之争之后，等到青红有点受不了的拍打了几下曹志强胸口，曹志强才彻底放开她。 弯着腰大喘了几口气后，青红才脸红红的站起身，略有生气的看着曹志强道：“真是的，非要这么急么？都说了这里是厨房，而且我在炸油条，油温很高，一不小心会出事的。” “嘿嘿。”曹志强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人家想你嘛。” “哼！”青红抿了抿嘴，撅起嘴巴道，“昨天，昨晚不是刚，刚给你那什么了吗？怎么还不够啊？” “哎呀，年轻气盛嘛。”曹志强笑嘻嘻的道。 “坏蛋！”青红白了曹志强一眼。 “嘿嘿嘿。”曹志强继续坏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不就喜欢我坏你吗？” 青红再次白了曹志强一眼，然后深吸口气道：“讨厌！刚刚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儿。 那个，你刚刚说吃够了油条？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油条吗？” 曹志强一愣，然后笑道：“油条是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啊。 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好，就算你自己用新油炸，做的更加干净卫生，但天天吃也不好。 而且说实在的，用花生油炸油条虽然干净卫生，但味道吗，是不如外面的老油炸的好吃的，可老油不安全，吃多了容易致癌啊。” “这样啊。”青红点点头，“那不吃油条，你想吃啥？” “我想吃你！”曹志强嘿嘿笑道。 青红一愣，然后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轻声道：“你，你要真的忍不住，那，那也没关系，我，我可以真的给你。” 曹志强一愣，迅速明白了她说的是啥意思。 明白之后，曹志强就笑着轻轻摇摇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事儿，还是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青红继续低头：“可是，可是你不是，不是忍的很辛苦吗？已经两天多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看血也比较少了，应该，应该可以了吧？” 曹志强呵呵一笑：“青红，就算我真的很想彻底要你，但也不能为了我自己，就不管你的身体健康了啊。” 紧接着，曹志强又道：“青红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女人来月事期间，是绝对不能跟人同房的。 而且月事彻底结束之后，起码要三天以后才能做那事儿，有的时候情况不好，还要更长时间才行，要不然对你伤害太大了。 我虽然急，但也没那么自私，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爽，而伤害你身体的。 我虽然有点渣，但还没那么渣。 让我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我做不到。” 青红再次害羞的抿了抿嘴，这才笑着抬起头，放下锅铲，反手抱住曹志强的脖子，眉眼含情的道：“志强，你对我真好。” 曹志强笑了笑：“废话，你是我的女人，对你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青红开心的笑了，然后主动亲了曹志强的脸蛋一口，这才放下手道：“这样吧，如果你不爱吃油条，那我下面给你吃？” 曹志强邪邪的一笑，双手继续抱着青红的腰，忽然往自己怀里一搂紧，在她耳边低语道：“其实我下面的水平……” 刚想再口花花几句，结果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听到电话声，曹志强眉头一皱。 因为知道这边电话号码的人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而这个时候来电话，大概率是傻柱了。 “我去接个电话。”曹志强立刻放开手，“青红，你也不用下面了，油条就行，别麻烦了，不差这一顿。” 说完，曹志强就急匆匆的离开厨房，跑到了客厅，然后接起了电话。 果然，来点的是傻柱，而内容么，也跟曹志强想的一样。 大领导要再次见他！ 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半。 地点就在上次见大领导的地方，也就是他的住处。 到时候，曹志强自己去就行了，不用先跟何雨柱汇合。 因为傻柱说了，大领导居住地的门口警卫，都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到时候曹志强去的时候，只需要跟门口经纬说出自己是谁，具体找谁，人家就不会再阻拦。 放下电话之后，曹志强再次唏嘘了一下。 原来距离上次见到大领导，已经过去两天三夜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要不是这个电话的提醒，他差点就忘了跟大领导的约定。 原因嘛，当然是此间乐，不思蜀。 要知道，虽然因为青红目前正处在生理期，曹志强还不能跟她来真的，不过却阴差阳错，让双方一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解锁了更多新知识。 这种事情嘛，一旦有了开头，或者一旦尝到了里面的禁果，起初的那段时间，就都有点欲罢不能的态势。 通俗点说，就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如胶似漆尝不够。 相应的，就是俩人的感情急速升温，关系自然也密切的不行。 双方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哪怕住在一起，也总有种隔阂跟疏离感了。 换言之，自从曹志强跟青红另辟蹊径之后，他俩的情侣关系，才算是正式确立。· 最起码，吴青红以后再称呼曹志强的时候，可以心安理得的称呼“志强”这个名字，而不用称呼“曹志强”这个全名了。 在京城，或者说在北方地域，称呼名字而不加姓，往往都是十分要好的关系才行，尤其是情侣或者夫妻。 不光北方，南方也差不多。 比如青红父母，他们彼此称呼，都是直接称呼名字。 与此同时，吴青红再用曹志强给的东西的时候，也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不再如之前那样觉得有所亏欠跟不安。 原因就在于，青红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曹志强的人，也觉得双方已经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那用自家男人的东西，当然心安理得。 换言之，自从青红跟曹志强有过除最后一步的亲密关系后，她就已经把自己看成是曹志强的女人，只是碍于年龄跟法律的限制，才没法立刻结婚登记，成为正式夫妻罢了。 没错，青红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她是个特别传统跟保守的女人。 既然把身子给了曹志强，哪怕还差最后一步，但基本上来讲，她也已经把自己定位成曹志强的女人了。 曹志强当然也很开心，毕竟对他来讲，是不是最后一步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正式告别五姑娘，肆意的释放压力，而且跟青红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就这样，此后的日子里，曹志强就几乎完全宅在青红这里不出门，每天不是跟青红腻歪的你情我浓，研究新芝士，就是在青红的陪伴下继续写歌写小说。 红袖添香的日子，就是如此的美妙。 当然了，在这期间，随着双方感情的迅速升温，青红对曹志强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这主要是关系突破了，导致青红敢问了。 曹志强呢，除了一些不该让青红知道的东西外，能说的东西，比如他的身世跟家庭情况，还有工作情况等等，基本都是有问必答，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而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青红对曹志强的敬佩之情也越来越多。 比如说，到了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曹志强不光会写歌唱歌，还是个著名诗人。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青红过去没看过曹志强写的诗，也没听说过诗人强子的名字，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知道曹志强还是个诗人的事实了。 既然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著名诗人，那她当然要拜读一下这位著名诗人的大作。 这一读不得了，青红立刻就陷进去了，一下就被曹志强的才华所倾倒。 无他，谁让曹志强抄袭，不，谁让他“原创”的那些诗歌，都是后世的网红诗，起特点就是通俗易懂且以情取胜呢。 不管是《见与不见》，还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些现代诗的优美动人，可都是经历过大多数人民群众的考验的。 能经历过大多数人的考验，还脱颖而出，自然有独到之处，放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明珠暗藏，都会发出光芒。 同样道理，青红毕竟年轻，又是情窦初开，所以让她看曹志强写的那些网红诗，当然更有感触。 尤其是，当这个诗歌的原创者，就是自己的男人的时候，那感觉就更加的爽。 这有点像草粉的反义词，反正就是特别自豪特别爽的意思。 这种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愉悦，是她过去从来没尝试过，也没享受过的。 所以吴青红相信，她现在是幸福的，因为她得到了真正的爱情，而且是常人难以得到的美妙爱情。 也正因为这样，青红才倍加珍惜这份感情。 所以说，哪怕曹志强对她提出了很多在她看来十分“过分”的要求，她也都害羞的一一满足，从来都不会拒绝。 然而，虽然跟青红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温柔乡是英雄冢，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他曹志强就算不是英雄，也终究是一个有抱负的有为青年。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他不可能满足小富即安，也不可能满足于整天跟女人腻在一起的日子。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的京城，只有钱却没有权，那绝对是危险的。 所以，他终究还是要出去做事的。 “成不成，就看这一遭了。” 放下电话的曹志强喃喃自语道。 “成的话最好，要是不成，大不了先做杂志社，然后继续自费出书，反正大势所趋之下，无非就是个赚钱快慢问题。” 正文 163 徐大爷与王大爷 距离大领导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曹志强就做好了准备，然后背上吉他，跨上旅行包，骑上那辆二手自行车，独自前往大领导家。 为了这次见面，曹志强不但提前洗过澡, 理过发，还特意换了一身中山装。 虽然是中山装，可曹志强身上这套中山装并不便宜，那是真正的毛料，也就是羊毛呢。 别说现在了，就算后世，羊毛呢也相当贵。 而曹志强的这套中山装，是他提前定制的手工中山装，特意在腰部加了修身效果, 所以穿在曹志强这种身材偏瘦的人身上，特别出版型，满满的高档感。 这么说吧，就凭曹志强这一身毛呢中山装，外加黑色大皮鞋，他要是出去，人家铁定都认为他是年轻干部。 一路上，在别人的羡慕眼光中，曹志强淡定的来到了大领导的小区。 门口依然有两个表情严肃的持枪警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 然而，当曹志强走过去说出自己的名字，人家就很快放行了，看来确实是提前打过招呼。 等曹志强推着自行车进去的时候，还在暗自感叹牛逼二字。 大人物就是不一样。 按照记忆, 一直来到大领导的别墅后, 保姆立刻带他去了客厅。 一进客厅，就看到大领导正在跟一个灰发老头儿下围棋。 似乎意识到曹志强的到来, 大领导立刻放下棋子, 对曹志强笑道：“咦，小曹来了，来的挺早啊。” 曹志强立刻笑道：“大领导，不，徐大爷您下了指示，我当然得提前来啊。” “哈哈哈。”大领导，不，徐大爷哈哈一笑，“小滑头，是等不及了吧？” “也有点。”曹志强呵呵一笑的挠了挠头。 此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打量曹志强的那个灰发老头儿，忽然抿嘴一笑：“老徐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曹志强吧？不过他刚才叫你啥？徐大爷？” 徐大爷再次哈哈一笑：“是啊老王，我看这小家伙挺有意思，就让他叫我徐大爷，要不然, 他总是学傻柱, 大领导大领导的叫, 我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原来如此。”那个灰发老头儿点点头，然后对曹志强道，“小同志，我姓王，既然你叫老徐为徐大爷，那你也管我叫王大爷吧。” 曹志强立刻笑着点点头：“是，王大爷。” “呵呵。”灰发老头儿微微一笑，点点头对徐大爷道，“有点意思，很会打蛇随棍上。” “哈哈。”徐大爷再次笑了笑，“我就说了，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王大爷淡淡一笑，看了看曹志强道：“但愿吧。” 一听这话，曹志强也只是站在那傻笑挠头。 当然，这都是装的，因为他一早就知道，这个王大爷不简单。 也是，能跟大领导平辈论交，说话这么不客气的，哪有简单人物，舔就对了。 所以啊，适当的装一下害羞跟尴尬，反而能给人好印象。 最起码，会给人一种赤子之心的感觉。 这样的话，等下就算说话冲撞了人，事后也可以用年轻气盛不懂事来圆场。 不过，这些小技巧，稍微用用就行了，过犹不及，也只适合他这个年龄才能玩。 要是傻柱那样的，再玩这套就不行了。 就在这时，似乎看出曹志强的“窘迫”，徐大爷瞪了一眼王大爷：“你看你，又来你那套，在我这端架子给谁看啊，都把小曹吓着了。” 王大爷一愣，然后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却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徐大爷扭头对曹志强道：“小曹啊，傻柱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曹志强道：“没，傻，不，何叔之前跟我在电话里说，让我单独来，一起在这汇合，不用提前汇合。” “这样啊。”徐大爷点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等等，电话里说？你家有电话？” “有。”曹志强点点头，“我前几天刚买了套四合院，就在后海那边，然后我为了方便别人联系我，就装了电话。” “哦？你不住你原来那个四合院了？”徐大爷又问。 “不住了。”曹志强摇摇头，“原来的住处人多眼杂，虽然是祖宅，我在那从小长大，挺有感情的，但是……” “但是什么？”徐大爷问。 曹志强故意苦笑了下：“徐大爷，您是聪明人，那我也不瞒您了。 您应该知道，要是我还是以前的我，那个很穷的我，继续住在那儿当然没问题。 可如今我有钱的事儿，大院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继续住那儿就不合适了。 至于原因么，我不说您也能猜得到。 不说别的了，就说前几天一个事儿吧。 前些日子呢，我碍于情面，刚借给了我们院一个叫阎埠贵的人三千块钱。 阎埠贵是我们那个大院的老人，人称叁大爷，在大院里挺有权威的。 他亲自拦住我，亲自管我开口借钱，我要真有钱不借，那是扫他的面子，也是给我难堪。 所以啊，当时碍于情面，加上我也年轻，被人三说两说的，我就稀里糊涂借钱给他了。 但是，事后我才琢磨过来，借那么多钱给他很不妥。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要继续在那住着，那还有安生日子么？ 肯定是不断有人来串门借钱啊！ 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还有很多人打我妹妹的主意。” “打你妹妹主意？”徐大爷疑惑道，“什么意思？” 曹志强道：“是这样，我有一个义妹，是当年我父母在南京的时候收养的义女，后来我父母回北平，就把她也带回来了。 然后呢，我父母分别去世后，在这里呢，我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个妹妹了，而且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是我这个妹妹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也一直当亲妹妹看。 再后来，我这个妹妹在南京的亲妹妹呢，居然一个人，在没大人带的情况下，偷偷坐火车来了北平找我们。 而且这个妹妹的亲妹妹呢，来了就不走了。 那我当然得好好照顾啊。 为此，我还特意花钱请人，给那个义妹的亲妹妹辅导功课，就怕她来这里后不能上学，落下太多功课。 可是，之前还好，但自从别人知道我有钱了，很多人就把主意打我妹妹的亲妹妹身上了。 已经有连续好几拨人找到我，说想要收养我那个义妹的亲妹妹，就是希望通过这个方式跟我攀交情。” 说到这，曹志强叹口气：“要是只为了借钱，也就罢了，但把主意打到我妹妹的亲妹妹头上，这就有些过了。 我那个义妹的妹妹还是个小孩子，很容易受人影响，万一……总之不妥。” 摇了摇头后，曹志强继续道：“还有，我现在是一个以创作为主的人，而创作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我不是说大院邻居不好，而是说，在那种环境下，尤其是我目前的情况下，我要是还住在那，再想安安静静的在那搞创作，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我才不得已搬出来，并且还安装了电话，只把电话号码给了几个特别要好的人，比如何叔。 您现在明白我的苦衷了吧，徐大爷？”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了解了。”徐大爷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忘了你现在是个身家过五十万的大款，那确实不合适继续住原来的地方了。” 紧接着，徐大爷叹口气：“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古人诚不我欺啊。” 就在这时，那个王大爷淡淡一笑：“小曹同志，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曹志强连忙道。 王大爷点点头：“我听说过你，诗人强子，在最近的京城地界可是很火，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并且拜读过你的大作。 不过，你真的只凭着那一本诗集，就赚了五十万？”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点点头。 王大爷笑了笑：“能再跟我具体说说，你怎么赚的么？毕竟正常来说，一本诗集是赚不了那么多钱的。” “当然可以。”曹志强再次点头，然后就要把自己当初如何投稿诗刊杂志社，以及后来如何跟出版社以版税形式出诗集的事情说出来。 然而，曹志强刚要开口，徐大爷忽然道：“先别急，你一直站在那里算什么事儿，过来坐下，趁着别人都没来，咱坐下唠。” 看到曹志强一愣的样子，王大爷也和蔼的点点头：“是啊，别站在那了，跟作报告似的，过来坐下说吧，就随便说，没关系的。”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灿烂的一笑：“好嘞，二位大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文 164 随机应变的送礼艺术 既然两位大爷都开口了，曹志强也不再继续站在原地，而是笑呵呵的放下旅行包跟吉他，径直走到二位大爷对弈的侧方，直接坐进了椅子里。 这个时候，大领导夫人走了过来，给曹志强上了一个茶盏, 然后又要给曹志强倒茶。 曹志强怎么敢让这位倒茶，连忙站起来，死活要自己倒茶。 大领导夫人笑了笑，也就不再坚持，把茶壶给了曹志强，又指了指旁边的暖瓶, 然后就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自己织起了毛衣。 而拿起茶壶的曹志强呢, 刚要倒茶，忽然眼珠一转，先故意闻了闻茶壶的味道，然后又皱了皱眉。 看到曹志强这个样子，王大爷没说话，倒是徐大爷莞尔一笑：“你在干嘛？” “我在试着闻闻茶味。”曹志强道，“徐大爷，这是什么茶？味道怎么怪怪的？” 徐大爷笑呵呵的道：“这是普洱茶，熟普洱，是一种云南的发酵茶，喝了对肠胃有好处，而且还带点甜味，你可以尝一尝。” “是嘛，那我可得尝一尝。” 曹志强说完，立刻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点，然后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徐大爷兴致勃勃的问。 曹志强吧嗒吧嗒嘴：“是有点甜, 还有点煮地瓜水的味道。” “哈哈哈。”徐大爷笑了笑，“这就对了，这属于发酵茶独有的味道, 慢慢喝，就会有回甘了。”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忽然放下茶盏，忽然站起来道：“对了，两位大爷，要说起这茶，我之前在市面上淘了点东西，说是什么百年茶膏，但我也不知道真假，希望你们给掌掌眼。” “哦，百年茶膏？”徐大爷愣了愣，“真的假的？” 曹志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我买的那茶膏呢，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冲泡起来有点像您这普洱，但是味道更淡一些，我自己是一点不懂, 要不您二位帮我看看？” 王大爷玩味的一笑：“你肯定是带来了吧？如果带来了, 那就拿来看看吧。” 徐大爷也跟着玩味一笑：“是啊，既然有心, 拿来看看吧。” 曹志强点点头：“好嘞，您二位稍等。” 很快，曹志强就回去拿起旅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 紧接着，曹志强拿着油纸包来到二位大爷对弈的桌子上，放下油纸包，然后打开。 打开之后，里面是整整齐齐十团百年茶膏，正是曹志强之前在系统签到之物。 “咦？”徐大爷第一个动容，拿起一团茶膏放在手心看了看，还闻了闻。 又摸又闻了一会儿后，徐大爷交给王大爷：“老王，你看看。” 王大爷也拿过来摸了摸，看了看，闻了闻，然后点点头：“看起来应该是真茶膏，但是不是有百年，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在这方面不是专业的。” “是啊。”徐大爷再次拿起一团茶膏看了看，然后瞥了一眼曹志强，“要真有百年，早成宝贝了，还能让你小子弄到手？” “那可不一定。”曹志强笑道，“民间的宝贝多了去，只是很多人空有宝物而不识货，所以才有淘宝一说。 我这是手里有了钱之后，才尝试在民间淘宝贝，真假倒也不那么重要，就当增长见闻，图一乐了。 卖这个东西的人啊，说这是他们家祖传的，一直藏在墙里不知道，是后来要改建新房，拆墙的时候才发现的。 不过卖这东西的人也不识货，只觉得是好东西，我看着还成，就买来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道：“还有啊，二位大爷，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拿这个来送礼的，我知道你们也不喜欢这样。 其实我拿这个来，真的只是我对这个不懂，想让徐大爷来给掌掌眼。 我也打听过了，都说百年茶膏是好东西，只是我终究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又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就想来问问徐大爷。 在我想来，就算徐大爷也不懂，可毕竟是大领导，认识的人多，兴许能帮我找到专家鉴定一下。” 略微顿了一下后，曹志强才正色道：“我寻思过了，徐大爷您帮我鉴定过之后，如果说这些东西真是什么百年茶膏，那肯定是文物，我愿意捐献给国家。 当然，如果是不值钱的假货，那就还给我，我继续拿回去当摆设，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所以，这真不是给二位的礼物，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 就算你们想要想买，我也不能给你们！” 一听这话，徐大爷跟王大爷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明显对曹志强的这番回答很满意。 而看到他二位的脸色缓和，曹志强的心也跟着落下了，同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好吧，什么帮忙鉴定真假啊，还有送给国家之类，这当然是临时起意。 实际上，曹志强当然知道这些茶膏都是真的百年茶膏，毕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嘛，怎么可能是假货？ 然而，曹志强本次拿这些东西过来的本意，真的是来送礼的。 原本他是想送武夷山大红袍的，不过考虑到这东西太敏感，就没敢拿出手，只选了这百年茶膏。 好吧，对那些什么百年茶膏的，一开始他是不识货。 但他不识货，可以问人啊。 京城地界识货的人有的是，曹志强又不是真傻。 因此，曹志强本想拿这些很值钱，但又不那么扎眼的百年茶膏，当礼物送给大领导，也就是徐大爷。 只是真来了这里，他察言观色后发现，这二位大爷好像都不太喜欢别人送礼，尤其不喜欢自己送礼。 所以他才临时改了主意，说成是拿来帮忙鉴宝，如果是真，就送给国家当文物，如果是假，就收回去当摆设。 通过这个手段，反而能让这二位对自己有好感。、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拿着宝贝求鉴宝，如果是真就送国家的借口，是另一种形式的送礼。 只是曹志强送的不是实物，而是送的赤子之心。 因为曹志强发现，两位领导不喜欢别人送礼给他们，但却很欣赏那种心怀国家的人。 而自己花大价钱在民间弄到宝贝，不想着收藏在家，或者倒卖赚钱，反而想着鉴定真假后赠送给国家，这种大公无私的心思，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得了。 对于这种大公无私的人，两位大爷当然喜欢。 送礼送礼，求的就是对方的一个欢心。 所以说，曹志强的这种送礼，虽然实际上并不是把东西给这二位大爷，但能让对方开心，让二位更喜欢曹志强，更认同曹志强的品格，其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随机应变式送礼啊。 “小曹你有心了啊。”徐大爷果然展露出欣慰的笑颜，“不过啊小曹，你买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也不多。”曹志强大方的一笑，“总共也就花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还不多？”徐大爷笑了笑，“你口气不小啊。” 曹志强咧嘴一笑：“是，我承认，一千块就现在来讲是不少了，但这个多少，你得具体看跟谁比。反正在我这，一千块真不算多少钱。” “这倒是。”徐大爷哈哈一笑，“忘了你是个超级万元户了。” “超级万元户倒不至于。”曹志强笑呵呵的道，“不过么，以我现在的名气跟能力，每个月只靠写书的话，赚个几万块还是很轻松的，甚至几十万也不难。 所以啊，几千块钱对我来讲，真的跟几块钱没啥区别了。 而买这些东西呢，是真的我就赚了，是假的，我就当救济别人，花钱买个教训了。 只要心态平和，是真是假，是赚是亏，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个心态好。”王大爷笑着点了点头，“胜不骄败不馁，不为金钱所迷，很好，很好啊。” 徐大爷也笑了笑：“不过小曹，这玩意儿是假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百年茶膏，那起码价值好几万啊，你真的甘心无偿捐给国家？”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曹志强笑呵呵的道，“哪怕是真的，就算价值好几万，可我也没处卖啊。 像这种东西，如果是真的，真要卖上好几万的价格，只能去黑市，可那属于违法犯罪。 我大好年华，才华横溢，正经赚钱就很不少了，干嘛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可如果不倒卖赚钱，留这玩意儿在我手里也没用啊？ 难道还真的拿来喝？ 一百年的东西，我可不敢喝，怕被毒死！ 可如果不卖也不喝，那我拿来干嘛，放家里当摆设？ 但是，这种东西的保存条件肯定很苛刻，我要是私人保存，搞不好就弄废了。 所以思来想去，还不如捐给国家。 这样一来，有专业机构保存，不但能把老祖宗的东西更好的保存下来，我还能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别看我花了一千块钱看似很多，但如果能把老祖宗的东西好好的保留下来流传后世，那都值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更何况我还能借此得到个好名声，更加不亏啊。” “说得好。”王大爷忽然咧嘴一笑，然后扭头对徐大爷道，“老徐，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小家伙了，是真的有点意思。” “哈哈。”徐大爷也跟着笑，“我就说嘛，你不会失望的。” 接下来，徐大爷对曹志强点点头：“行了，你的心意我懂了，这东西我也鉴定不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专家去鉴定的，如果是真的，一定会帮你送进专业的博物馆，不会浪费的。” “那我就放心了。”曹志强咧嘴一笑。 徐大爷笑了笑：“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难得你提前来，这人也不多。” 说到这，徐大爷看了看王大爷：“老王，要不，让他现在就跟你讲一讲？” 王大爷看了看曹志强，然后就笑着点了点头。 发现王大爷同意了，徐大爷才呵呵一笑，对曹志强道：“小曹啊，我上次跟你说过，文化口这块儿不归我管，你跟我说也没用。 不过呢，有句话你说对了，我毕竟人脉广，认识人多，所以我帮不了你，可以找人帮你。” 紧接着，徐大爷指了指王大爷道：“那，你这位王大爷呢，别看不起眼，他可是这方面的负责人，你要有什么想法，就重新跟他说吧。 只要你能说服他，你的那些什么要求的，应该就没问题。” “老徐你过谦了。”王大爷微笑着摇摇头道，“你要真开口，我哪儿能不给你面子？ 不过呢，我倒是真的对这个小家伙挺有兴趣的，毕竟能让你开口帮忙的人，可真不多。” 徐大爷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要说以前，我肯定不会这样动辄帮人，不过现在老了，而且眼看就要退了，所以就想在最后关头，再发挥一下余热，多提拔点有用的年轻人。” 略微一顿后，徐大爷指着曹志强道：“这小子好歹也算是我们冶金口的，也算是我的人，而且我之前试过了，他非常有才华，也非常的有想法。 虽然年纪是轻了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啊，我就舍下这张老脸，特意把你叫来，让你亲自看看他的成色。 你要看不上，那就当我没说。 可你要是能看上，那能帮就帮一把吧。” “好说好说。”王大爷笑了笑，“你都开口了，只要他表现的不那么差劲儿，总不能一点好处不给。” 紧接着，王大爷看向曹志强：“不过，小曹同志，就算有你这位徐大爷开口帮忙，但一码归一码。 你想要让我帮忙，那就把你为何要那么做的理由都说出来，再把能耐都施展出来，我看看你的成色，再决定帮不帮你，或者如何帮你。” 一听这话，曹志强就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自己的图谋成与不成，看来就是这位王大爷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里，曹志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攥紧拳头，一本正经的道：“两位大爷，我……” “等一下！”王大爷忽然一摆手，打断了曹志强的话，笑眯眯的道，“坐下说，不用站着，这样你累我也累。” 曹志强一愣，不过还是重新坐回了原位。 然而，经过王大爷这么一打岔，曹志强之前的紧张感，都忽然神奇的消失了。 意识到这点后，曹志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王大爷。 结果却发现，王大爷依旧一脸淡定，似乎刚刚让曹志强坐下的话，只是很简单的随意而为。 吐了一口浊气后，曹志强正色道：“王大爷，我先说我的目的，也就是想要二位帮忙的部分。 我的目的有二： 第一，我想开一个私人性质的出版社，如果不行，让我实际掌握一个自己说了算的普通出版社也行。 第二，我想开一个私人性质的，有独立法人资格的民营公司。 至于我为何要这么做，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曹志强就把他为何有这两个要求的原因，有条有理，有理有据的说了出来。 正文 165 退而求其次 由于之前已经跟大领导，也就是徐大爷解说一次，所以这次再说，自然会更加顺畅。 等曹志强再次长篇大论的说了一番后，徐大爷依旧是乐呵呵的老样子，反倒是王大爷，却皱眉陷入沉思。 紧接着, 徐大爷就让曹志强唱两首歌来听听，既是让王大爷也听听曹志强的唱歌功底，也是为了缓解气氛。 就这样，曹志强分别演唱了《骄傲的少年》跟《追梦赤子心》，也的确都打动了两位大爷。 尤其是王大爷，听完《追梦赤子心》后，一脸的唏嘘，很明显是听进去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可要是谈起正事儿，王大爷跟徐大爷就不一样了，要谨慎许多。 原因也很简单，徐大爷不管这些，最多只是当个中间介绍人，他当然可以更加的超然物外。 可王大爷不一样，王大爷似乎是能管这块儿的，而且是能说了算的人，所以他的责任更重，说话当然就更谨慎了。 听完最后一首歌，王大爷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曹，你的诗我看过，写的是真不错，难怪能迅速成名，也难怪人家作家出版社，肯跟你以版税分成的形式, 去帮你出版诗集。 另外，你唱歌的水平也不错，你要是去当歌手，铁定会爆火，这是一定的。 不过……” “不过什么？”曹志强追问。 王大爷摇摇头：“不过，你想开私人出版社，这有些想当然了，哪怕你说是为了更好的走出去，为了去什么港台跟日本之类的赚钱，也不可能。” 说到这，王大爷再次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道：“出版社不同别的单位，这是一个文化产品发行单位。 而这种单位，现在还不能开放给个人。 因为这里面的干系太大，不可能因为你一番似模似样的言辞，就给你开特例。 不过嘛……” 听到对方又一阵不过，而且又断句了，曹志强是一阵无语。 对方这总是不过不过的，太惹人烦躁了。 可对方是大佬，自己不能也不敢反对，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听, 而且还得适当的捧哏。 “不过什么？”曹志强只好再次捧哏。 王大爷咧嘴一笑：“不过, 让你开私人出版社不行，但是你的本意，不就是想有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么？这个么，我倒是可以帮忙。” 略微一顿后，王大爷道：“这样，你现在是红光机械厂的职工，还是里面负责内刊杂志的编辑，对吧？” “对。”曹志强点点头，似乎不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奇怪。 也是，对方能来跟自己谈这事儿，而且还有那两天时间，这期间肯定是早就找人调查过自己了。 别的不说，起码自己的一些基本信息，两位大爷一定是提前掌握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见自己。 甚至是，看徐大爷笑眯眯一言不发的样子，很明显，是俩人早有计议，或者说早就有了决定，无非你等着自己过来，把结果告诉自己罢了。 “你看这样可以不。”王大爷道，“现在各行各业都讲究改革，到处都在搞承包，我看你那个红光机械厂的内刊，也可以这么做么。” 曹志强眨眨眼：“您的意思是……” 王大爷笑了笑：“很简单，红光机械厂是老牌国企单位，这个单位下面有很多非生产领域的子部门，依我看，完全可以来个整合改制嘛，你说对不对，老徐？” 说到这，王大爷扭头看了看徐大爷。 正在把玩百年茶膏的徐大爷呵呵一笑：“我这当然没问题，就看你的了。” 王大爷点点头，然后重新看向曹志强。 然而，王大爷刚要开口说话，保姆却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保姆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曹志强一看，呦呵，这俩人都认识。 一个是何雨柱，另外一个，则是红光机械厂的董书记。 看到这几个人进来后，徐大爷立刻放下百年茶膏，呵呵一笑道：“是傻柱跟老董来了，来的正好，都过来坐，然后一起听听吧。” 董书记第一个笑道：“领导相召，我哪儿能不来。” 说到这，董书记略有深意的看了曹志强一眼，这才笑眯眯的走过去，在另外一边坐下。 何雨柱却笑着摇摇头：“大领导，我就一厨子，就会做饭，你们讨论的大事儿啊，我就不掺和了，我还是直接去厨房给您做饭得了。” 徐大爷笑着摇摇头：“你啊你，这才下午，都不到饭点，我们都不饿，你去厨房做什么饭？” 何雨柱道：“做点甜点伍的，你们加个餐，当那什么下午茶也好啊。 我这带了绿豆莲子跟百合，给您做点绿豆莲子百合汤，清凉败火，保证好喝。 然后再给你们做点绿豆糕，就着绿豆莲子百合汤，那不美啊？” “哎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馋了。”大领导笑呵呵的道，“那你就自己去吧。” “哎！”何雨柱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曹志强，对他挤眉弄眼了一下，然后才笑呵呵的自顾自的去了厨房。 等何雨柱离开，董书记这才在曹志强旁边坐下，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但却啥话都没说。 徐大爷这时候道：“好了，老王，小曹，你们接着说。” 王大爷点点头：“那个，对了，我刚刚说哪儿了？” “您说可以来个整合改制。”徐大爷笑呵呵的接口道。 “对，整合改制。”王大爷点点头。 紧接着，王大爷继续对曹志强道：“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不是红光机械厂的人吗？ 那你们的那个红光机械厂，可以用红光机械厂的名义，申请成立一个出版社，承办单位就是你们红光机械厂。 这样一来，一切合理合规，不会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你还是红光机械厂的职工，你的档案什么的都在红光机械厂。 如果你们的红光机械厂，承办一家下属单位形式的出版社，你的档案关系也不用调动，可以自动并入新的出版社，这样也不存在人事关系问题了。 然后呢，新成立的出版社呢，社长你肯定不能当，因为你的资历太浅，你要当了社长，各方面都说不过去。 但是，你可以当一个总经理。 总经理不是社长，也不是常规职务，但却可以管理出版社大大小小一切的具体事物，虽然还要受社长的制约，但基本也算大权独揽了。 然后呢，你们这个出版社，可以跟红光机械厂签署个内部协议，就是出版社以后自负盈亏，红光机械厂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但是，你们每年还需要给红光机械厂交一部分管理费。 管理费可以是固定的，也可以是浮动的，具体你们可以自己谈。 这样一来，你虽然没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私人出版社，但这家出版社也等同于是你的，因为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你可以独立选择签约作者，独立选择出版发行，甚至稿酬支付方法，也可以你说了算。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新的出版社虽然不是私人的，但却可以由你承包经营，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当然了，虽然这家新的出版社是你说了算，但正规的审核流程还是要有的，你不能乱来，万一要是发行一些违规违纪的作品，那肯定是不成的。 简而言之，就是给你成立一个属于你个人的私人出版社是不成的，但是可以让你的单位，以单位名义成立一家出版社，然后由你承包经营。 你要是同意这种承包经营的模式，我就帮你把这个执照办下来，你要是不同意，那这事儿就算了吧。” 曹志强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是这样，出版社会不会有干部编制名额跟事业编制的名额？” 王大爷笑了笑：“这你得问老徐，毕竟人员编制这东西，跟这是两码事。” 一听这话，徐大爷呵呵一笑：“既然是国企性质的工厂下属单位，当然可以有干部编制跟事业编制。 不过你这是承包性质的，正规的编制名额不会太多，这个嘛，具体还得看你们红光机械厂自己的名额分配。 毕竟这个出版社一旦建立起来，就属于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那么出版社的职工属性问题跟名额分配问题，当然也是得红光机械厂说了算。 换言之，是否给新出版社分配更多干部名额或者事业编，都得是机械厂说了算，你只有人员管理权，没有人事编制调动权，最多你有推荐权，你说是不是啊，老董？” 最后这话，徐大爷是看向董书记。 董书记微微一笑：“当然，如果这个出版社真的开起来，那么就算是我们的下属单位，既然是下属单位，自然要按照下属单位来算。 到时候，我们会根据这个新单位的人员构成，来统一调配编制问题。 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向组织上申请，要求增加干部编制跟事业编的名额，这都不是事儿。 另外，作为总经理的曹志强同志，也是有一定的人事权的。 比如说，曹志强同志可以根据需要，直接招募合同工。 合同工可以单独跟你们出版社签用工合同，可以不归我们红光机械厂管。 当然，合同工既然不归红光机械厂管，当然也没有所谓的编制了。 充其量，这只能算临时工，无非就是你可以给这些临时工更高的奖金待遇。 但是呢，如果这里面有特别优秀的人，曹志强同志也可以跟我们厂提出转正要求，我们经过考核之后，如果觉得可以，是可以并入机械厂的人事档案，算机械厂的干部职工的。” 徐大爷笑了笑：“小曹啊，你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曹志强点点头。 “那你同意这种承包性质的出版社么？”徐大爷笑呵呵的问。 “当然同意。”曹志强点点头。 废话，人家都摆明早商量好了，自己要不同意，那不是不给面子么？ 更何况，对方的这个新方案也不错。 或者说，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由红光机械厂申请成立出版社，再承包给曹志强个人去经营的模式，对曹志强更有利。 因为这意味着，曹志强不需要辞职，就能自主经营一家出版社，并且权力全部下放给自己。 不仅如此，身为国企下属单位，他这个出版社因为不属于生产经营单位，可以跟文工团一样，是不需要交营业税的，这就少了很大一块儿支出。 虽然还要交管理费，但看董书记的态度，这管理费估计也不会要的太高。 如此一来，自己既可以继续保持国企职工的身份，还能自主承包管理一家出版社，利润大头都是自己的，这比开一个私人出版社能捞到的好处更大。 更关键的是，如果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天然就具备狐假虎威的能力。 在红光机械厂倒下之前，一些牛鬼蛇神的，也不敢对自己这个红光机械厂下属的出版社指手画脚。 可你要是私人出版社就不同了，很可能某些环节的人，就敢给你私下使绊子收回扣。 某种程度上讲，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或者可以这么说，当初曹志强喊出要开私人出版社，本就是漫天要价。 因为他知道，凭着自己现在的地位跟人脉，根本就不具备开私人出版社的能力，而且国家政策也不允许。 就像那位王大爷之前所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一旦开了口子，后果很难料，所以他们是不太可能成立私人出版社的，至少自己开不了。 那就退而求其次，承包一家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这也可以。 其实在这个时候，很多出版社都是承包制了，只是那些能承包出版社的，大都是资深的业内人士。 而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想要贸然承包一家出版社，太难了。 这也幸亏是有大领导这条大腿，要不然的话，曹志强恐怕是不可能达成目的的，哪怕承包性质的也不行。 “你同意就好。”徐大爷点点头，然后看向王大爷，“老王，你怎么看？” 王大爷笑了笑：“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回头你们红光机械厂提出一个出版社的承办申请，我让人批下来就行。” 说到这，王大爷重新看向曹志强：“现在，我们再说你的第二个要求，你想要开个私营公司的事儿吧。 如果你开私人公司的目的，是为了能招募更多人，然后扩大经营规模，开更多饭馆这种情况，那应该是可以的。 不过这方面，我也说了不算。 这样吧，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拿着介绍信，去工商总局找刘局长。 有我的介绍信，他一定会接待你，然后你只要能说服他，那开办一家私人公司的事情，问题应该不大。” 说到这，王大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很明显是提前准备好了。 曹志强眨眨眼，立刻双手接过那封介绍信，深吸口气：“多谢王大爷。” “不用谢我。”王大爷淡淡的摇摇头，“要谢，就谢你这个徐大爷吧，要不是他一直找我，我也不会来这一趟，再就是……” 略微一顿后，王大爷看向曹志强，微微一笑：“我也想看看，你这个自信心满满，还能让老徐拉下脸来求我的小家伙，到底能做出点什么来。 我话先说头里，既然你找了老徐这个关系，走了这条终南捷径，那我就会盯住你，仔细看你到底能做出什么。 所以，你做事最好谨慎一点，不要乱来，如果出了问题，给你的那些优惠，我随时可以取消的。” “放心吧王大爷。”曹志强笑了笑，“保证不会让您二位失望的。” 正文 166 一般一般，基础操作而已 给了曹志强一个答复，并且还给了曹志强一封介绍信之后，王大爷就决定起身离开了。 毕竟他这次过来，只是碍于徐大爷的面子，并不是真心对曹志强这个人感兴趣。 哪怕曹志强的诗歌很出名，创作的歌曲也很好听，但对王大爷来说, 也就仅此而已。 倒是曹志强第二个条件，也就是开一个民营公司的事儿，他反而有点兴趣。 毕竟民营公司这个事儿，其实他们早就在讨论跟论证当中，只是还一直没真正出台政策罢了。 现在有曹志强出头，他觉得或许是个机会, 可以先借此拿曹志强当个试点。 毕竟根据王大爷的调查，曹志强这人根正苗红，身家清白, 是正经的京城人，而且赚钱能力相当恐怖。 一个父母双亡的年轻人，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靠写书赚五十多万，这别说京城了，全国也不多见。 而且曹志强之前还发生过一次被抢劫时间，抢劫的数额也很高，足足高达一万块，这在当时也引起过一阵轰动，上过北平青年报。 因此，曹志强自己或许没感觉，但实际上，至少在京城，他已经算是一个小名人了。 也就是王大爷不好诗词，才对曹志强没有特别的观感, 而那些喜欢诗词的，比如徐大爷这样的人，天然就因为曹志强那本诗集的原因，而对曹志强有相当大的好感。 尤其是，当徐大爷知道曹志强过去当过街溜子，后来因为母亲去世而幡然醒悟，浪子回头金不换，痛改前非做好人，进而迅速赚取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故事后，更加动容。 还有曹志强之前被抢劫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也十分欣赏曹志强在被抢劫前后的做派。 尤其是曹志强那种坚决跟过去告别，坚决跟恶势力斗争到底，绝对不向黑恶势力低头的态度，让徐大爷跟王大爷都非常认可。 可以这么说，要不是知道曹志强抢劫前后的表现，从而让曹志强的人品得到了两位大爷的肯定，那么今天绝对没有这一出。 之前徐大爷跟曹志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何明明挺喜欢曹志强的表现，却还是要说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这就是要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 然后借此在这个时间内, 去把曹志强查清楚。 因为在徐大爷看来，曹志强的能力跟志向都毋庸置疑，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品格问题了。 如果一个人只有才华却没人品，那徐大爷也是不会帮忙的。 但恰恰是查过了曹志强的过往，知道了曹志强的为人处世之后，才让徐大爷下定了决心，直接出手帮曹志强一把。 也正是这样，徐大爷才去找了王大爷，并且把自己查到的资料提前给了王大爷看。 等王大爷也认可了曹志强的人品，才同意跟徐大爷过来，亲自看看曹志强的成色。 当然了，从那封早就写好的介绍信就可以看出，在这之前，其实王大爷早就做好了帮忙的准备。 只要曹志强见到王大爷后，表现不是太差，他都会直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对方。 可很显然，曹志强今次的表现，很是赢得了王大爷的认可。 “老王，这么快就走啊？”徐大爷也站了起来，“再下两盘棋呗？” 王大爷摇摇头，站起来一边扶着脖子一边道：“不了，等下还有个会要开，我得先回去歇一歇，养养神，要不然怕到时候撑不住。” 说到这，王大爷叹口气：“老了，不中用了，最近总感觉精力不济，看来不服老不行啊。” “好吧。”徐大爷也知道王大爷的身体不好，也就不再强求，“那你回去的时候慢着点啊。” “放心，我晓得。”王大爷笑呵呵的点点头。 可就在王大爷要离开的时候，曹志强忽然道：“王大爷，我看您颈椎有些不太好，而且精神有点不济，要不要我帮您推拿一下再走？” “哦？”王大爷一愣，放下手道，“你会推拿？” “嗯。”曹志强点点头，“我从小就跟父亲学过正规的推拿，效果很不错的，反正就十几分钟，您试一试再说，也不耽误您多少时间。” 徐大爷好奇的在边上问：“小曹，你真会推拿？” “那当然。”曹志强笑着点头，“在二位面前，我哪儿敢托大，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徐大爷点点头，看向王大爷：“老王，你的意思呢？” 王大爷一想：“好吧，也不在乎那么十几分钟，试一试也好。” 曹志强笑了笑：“王大爷，知道您急，咱们来个快的，我只给您推拿头部、颈部跟肩部，时间短，见效快，您看如何？” 王大爷笑呵呵：“好啊，那我该怎么做？” 曹志强道：“您坐回椅子上就行。” 王大爷点带头，重新坐回椅子。 曹志强则走到王大爷身后，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王大爷道：“王大爷，您全身放松。” 王大爷听话的放松了全身。 这时候，曹志强抬起双手，深吸一口气，然后就轻轻的搭在了王大爷的头上。 顶级中式推拿，发动！ 正所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既然是系统给的推拿术，那功效自然不一样。 这一开始，立刻就让王大爷浑身舒坦的直哼哼，忍不住就闭上了眼睛。 而曹志强的手法动作也相当熟练，如行云流水一样，敲、打、揉、捏、按、推、拿、按、摩、拍，各种手**流上，而且看起来还相当的赏心悦目。 就这样，只用了十五分钟，整个头部、颈部以及肩部的按摩就结束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快速按摩。 在“啪”的一下后，曹志强停手收功，然后笑着对还闭着眼睛的王大爷道：“结束了，王大爷，您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本来很有疲色的王大爷忽然猛的睁开眼睛，然后疼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周，又活动了一下脖子。 之后，他惊讶的道：“咦，真的脖子不酸，肩膀不疼了，各方面都很舒服，尤其是精神头，也比之前好太多，感觉比喝了浓茶还清醒。” 说到这，王大爷扭头看向曹志强：“小同志，你还有这一套？别说，真的很管用，感觉比我之前找的推拿师还厉害！” 曹志强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般一般，基础操作而已。 今天时间有限，只能给您来个半套的。 如果时间充足，场地也合适的话，我给您来个全套按摩，效果肯定比现在好。” 王大爷眨了眨眼，呵呵一笑：“那感情好，改天一定要试一试！” 看到这里，徐大爷忍不住问：“老王，他的按摩真那么神？” 王大爷郑重的点头：“确实厉害，是真的不一般。” 说到这，王大爷补充道：“厉害之处不光是我的关节不疼了，肌肉轻松了，关键是精神头还特别好。 之前呢，其实我已经有些乏了困了，可现在的我，居然一点都不乏不困，而且感觉前所未有的好，特别的有精神，思维也很清楚。 实不相瞒，这种精力旺盛而又思路清晰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了。” 哈哈一笑后，王大爷才又皱眉问：“对了小曹，我精神忽然变的这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会是什么药物成瘾之类的吧？” “当然没问题。”曹志强道，“我又没给您吃东西喝东西，哪来药物成瘾？ 其实呢，我这是用传统中医的物理推拿法，给您调理了经络跟肌肉筋脉，激发了您的潜能，或者说是增强了您的新陈代谢，让您的细胞更有活力，外在表现就是精力更好，精神也更好。 这属于良性的表现，只要不是频繁按摩，养成这种依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您放心好了。 回头啊，您注意点休息，合理饮食，慢慢就会越来越好。” “是这样啊。”王大爷点点头，“那我现在这个精神头，大概能维持多久？” 曹志强想了想：“正常来讲，不抽烟不饮酒，大概维持三四个钟头没问题，但如果抽烟喝酒，反而会缩短，大概能持续两三个钟头。 要是您这期间喝点绿茶之类，时间能稍微延长一些，大概维持四五个钟头没问题。” “这么长时间啊，那就好！”王大爷笑眯眯的点点头，“哎呀，那我得趁现在这个精神头好的时候，赶紧去开会！” 说到这，王大爷对徐大爷道：“老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好好好。”徐大爷乐呵呵的道，“你有事先去忙，不用管我。” 王大爷点点头，然后略微一顿，又看了看曹志强：“这个，你有没有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给我再推拿一下？” “没问题。”曹志强掏出小本子，拿笔写了个电话号码，然后直接递过去，“王大爷，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 您以后要是身体不舒服，想要我给您做推拿按摩，打这个电话，我只要在京城，一定去。” 王大爷呵呵一笑，收起曹志强递过来的纸条：“那就多谢了。” 说完，王大爷再次活动了一下脖子跟胳膊：“嗯，感觉是真不错，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体验一下你说的全套推拿。”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曹志强笑眯眯的点头。 王大爷再次呵呵一笑，就表情兴奋的自顾自离开了。 至此，他才感觉此行是个大收获。 或者说，在王大爷看来，能尝试到曹志强的按摩推拿，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如果真如对方说的那么神，那以后的话，恐怕还得多靠这个年轻人了。 别的不说，单说这安全的提神醒脑一项，那就比什么都强。 正文 167 这个嘛，可能是天降横才吧 等王大爷一走，徐大爷立刻对曹志强道：“小曹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要是还有力气，要不给我也推拿一下？” “没问题。”曹志强笑着点头。 “我要全套的。”徐大爷笑道。 “也没问题。”曹志强点头，“这样，咱们去您卧室吧，您躺在床上, 我给您做一个全身推拿。” “好好好！”徐大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站起来道，“走，去我房间，来全套的！” 就这样，徐大爷跟曹志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只留下董书记跟大领导夫人, 在客厅面面相觑。 无奈之下，大领导夫人只好过来给董书记上茶，然后陪着董书记说话。 总不能真的不管董书记，让人家干坐在这里等。 毕竟董书记好歹也是一个国企大厂的一把手不是。 就这样，又过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徐大爷才春风满面的带着曹志强走出来。 “好，好，好啊！”走出来的徐大爷哈哈大笑，“没想到是真的，那感觉真不错，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有劲儿，哪儿哪儿都舒坦，好，真的好啊！” “真那么神？”徐夫人笑道。 “就这么神。”徐大爷摇摇头，“那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按摩过后吧，不但疼痛全消, 关键是精神头也特别的好，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晰，身体状态也特别的好，感觉又年轻了十岁一样。” 说到这，徐大爷看向曹志强道：“小曹，你这手法了不得啊。” “哪里。”曹志强笑着道，“这只是家传的按摩手法，上不得大台面，无非就是能舒筋活络，让人解除疲劳，提神醒脑而已。 不过这终归是治标不治本，是一时的，想要真正的身体好，还是要平时多保养。” “能一时也不错了。”徐大爷点点头，“就凭这你这手法，随便开个推拿馆，生意就不会差。” 曹志强呵呵一笑：“徐大爷您说笑了，推拿也是很耗费时间精力的，我有很多事儿要做，可不想开什么推拿馆, 然后把时间精力都耗在这上面。” “这倒也是。”徐大爷点点头。 曹志强再次在纸条上写了个电话号码, 然后放在茶几上道：“徐大爷，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要是不舒服了，可以找我过来帮您按摩一下。 不过我有言在先，这种按摩呢，因为是通过按摩经络，然后激发潜力的缘故，次数不能太多，太多反而伤身。 也正因为这样，身体越差的人，感觉就越明显。 比如您跟王大爷吧，王大爷的身体明显比您差，所以他被我用祖传手法按摩后，感觉就特别明显。 而您的身体要好很多，所以感觉虽然不错，但不像王大爷那样突出。 所以啊，除非真的难受到不行，否则不要轻易找我来给您推拿。 这不是我嫌麻烦，而是我这种手法，真的不宜过多。” “哈哈，我明白。”徐大爷笑了笑，“放心好了，不会整天麻烦你的，回头老王那里，我也会跟他打个招呼，也不会让他整天找你的。” “这我就放心了。”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徐大爷忽然道：“不过，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会这么多东西。 不但写诗写的好，歌写的好，唱歌也唱的好，而且推拿按摩也这么厉害？ 你会这么多东西，还每一样都能做到出类拔萃，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曹志强一听这话，眨眨眼道：“这个嘛，可能是天降横才吧。 不过，不是财富的财，是才华的才。” “天降横才？”徐大爷疑惑的问，“怎么说？” 曹志强故意叹口气，然后才低沉着嗓音，用一脸唏嘘的表情道：“其实我之前呢，也没发觉自己有啥不同，或者说，过去的我，跟普通人没啥两样，没有任何突出之处，泯然众人矣。 但是，在我老妈死了那天，我忽然感觉整个人生都没意思了，一心想死。 于是，我就出去跟曾经的狐朋狗友去喝酒，回来后就想在半路上自杀。 可惜，可能是手艺不行，或者说老天不想让我死，我自杀了好几次都没死成。 自杀不成不说，反而还让我大彻大悟，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 从那之后，我就忽然发现，我的脑子似乎特别的活，好像开窍了一样，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特别好。 比如写小说跟写诗歌吧。 我在之前呢，语文水平也就马马虎虎，写作文那个费劲，用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但从那之后，我下笔如有神，满脑子都是各种故事，写诗的时候也总是灵感爆棚。 弹吉他唱歌也是一样。 我过去唱歌，也就是勉强能不跑音，可从那之后，我唱歌的声音就好了很多，可以轻松的把感情融入其中。 还有弹吉他，过去我只是偶然间跟人学过一阵，也就是会弹而已，跟专业吉他手相比，差的太远。 但那天大彻大悟之后，我弹吉他也弹的特别好，曾经学过的知识自己就融会贯通，然后自己就能自学成才。 就连这个按摩推拿也是一样。 说实在的，我们祖传的推拿按摩术，其实也就一般，没有那么强的功效，要不然我爹早出名了。 但我那天没死成之后，再用祖传推拿术给人按摩的时候，就总是福至心灵，如有神助，该按哪里，该用多大力量，好像自然就会，自然就懂。 其他类似的奇异情况还有很多，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那天大彻大悟之后，我干什么都特别容易，干什么都特别顺畅，干什么都能干的特别好。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来。 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者大彻大悟偶有神异吧。”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大领导、大领导夫人以及董书记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呵呵。”徐大爷忽然笑了出来，“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你这个情况，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顿悟了吧？” “我也觉得是。”曹志强笑了笑。 正文 168 纳尼？你见到了娄晓娥？ “志强，今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么？怎么回来后一直在那傻笑？” 一听青红的问话，曹志强这才回过神：“哦，没什么，确实遇到好事儿了。” 的确，现在的曹志强已经从大领导那里回来了，而得到了两位大领导的承诺, 他的事儿至少已经成了一半，能不开心么？ “哦。”青红点点头，也不问曹志强遇到什么好事儿，“那我出去买菜了，你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曹志强愣了一下，然后坏笑道，“我当然是想吃你！来，坐我怀里，我跟你口舌之争一番！” 刚说到这，还没等继续下一步行动呢，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 “就知道欺负我！”青红咬了咬嘴唇，“电话响了，快接电话吧。” “真扫兴。”曹志强摇摇头，这才走过去接了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接了电话。 原因很简单，目前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不多，都是很重要的人，确实不能吊儿郎当。 原本曹志强以为，这通电话应该是傻柱打来的，毕竟他提前走了，傻柱却还没走。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打电话来的却是一个听起来有些陌生的男子。 “喂？老板么, 我是华子啊！” “华子？” 曹志强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当初杨安全介绍给自己的一个小弟。 这人名叫沈振华，外号华子，是杨安全的一个邻居。 自从杨安全在曹志强的资助下，去驾校学车之后，基本就没法给曹志强跑腿了，于是就介绍了他的邻居沈振华。 沈振华年龄不大，才23岁，目前也没个正经工作。 不过他长得很英俊，身高一米七八，四方脸，浓眉大眼，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外商呢。 然而，他却是个地道的老北平，从小到大都呆在北平，也从没出过北平。 哪怕当年上山下乡，他也没走。 生于斯长于斯，加上经常走街串巷，所以对北平地界的各方面都很熟。 可惜，长得再好看, 身为一个男人, 在这时代也没啥大用，依旧是穷鬼一个。 因此，沈振华平时都是给人跑腿打零工赚点小钱，但想要进国企或者当兵之类，那是想也别想。 原因很简单，沈振华的爷爷是国黨，当年跑去了宝岛，他父亲当年也作为you派被打倒，死在北大荒，所以他政审不过关，不可能进国企跟军队。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沈振华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实际上过的却相当苦逼，从小就要走街串巷摸爬滚打。 沈振华跟杨安全是邻居，都在金鱼胡同，他小时候就跟着杨安全混，所以大家都很熟，可算知根知底。 所以杨安全在自己近期没法给曹志强跑腿的情况下，才推荐了沈振华。 按照杨安全的介绍，沈振华，也就是华子，为人机灵，但人不坏。 而且他很有骨气，哪怕再穷，也从来不偷不抢，让他给曹志强跑腿当跟班，那是最合适。 听了杨安全的介绍，曹志强当初还一阵唏嘘，寻思都是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你看看这个华子，从小受尽白眼，却哪怕再穷也不偷不抢。 反倒是棒梗，从小受尽宠爱，却打小就偷鸡摸狗。 果然，人跟人，真的没法比。 并不是人穷必定志短，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不过呢，曹志强虽然挺满意那个华子的，但他暂时不需要有人跟着跑腿。 于是就让华子拿着曹志强画的娄晓娥素描画像，去各个涉外酒店的大门口溜达，看看能不能碰上娄晓娥。 毕竟曹志强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记得娄晓娥第一次领着儿子去见傻柱的时候，是一九八四年春，而娄晓娥还说过，她其实早就来过北平了，也远远的观察过四合院，只是没去正式进去打招呼而已。 另外，在这个时候，娄晓娥应该也已经跟她在香江的丈夫离婚了，所以大概率娄晓娥会提前来。 只是曹志强也不知道娄晓娥在哪儿，或者是不是这时候来，所以就让沈振华去各个酒店溜达，用这种方式来碰运气。 当然了，他也不完全只做这个。 实际上，曹志强让沈振华去那些涉外酒店的时候，还要他留意有没有那些看起来就气派不凡，看起来就是大老板的外商或者侨商。 如果沈振华觉得某个人很像有钱的港商，就偷偷记下来重点观察。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这个被重点观察的港商，会长期住酒店不走，且呆在这里的时间超过一个星期，就打电话通知曹志强。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曹志强想要亲自去跟那些来华港商接触一下。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国内刚开放不久，港商来内地做生意的人，大都是就近原则，也就是去深圳珠江等地，要不然就是上海，真正来北平的其实不多。 原因很简单，打怵。 港商大规模来京，那还得是中英联合声明发布以后的事儿了，怎么也得八五年。 所以说，这时期来京城的外国人跟华侨，大多数都是来旅游的，真正来京投资找项目的并不多。 不过，还是有一些胆子大，或者有亲属在京城的港商，会早早来京城找路子，做第一批探路者。 原因也简单，真正有实力的港商，如果此时想要在内地投资，最好先来京城，走通大人物的门路，获得大人物的护航，吃个定心丸才行。 然而，对于大多数港商来讲，来京城跑门路也不容易。 京城衙门水很深，外来不熟悉的人，很难在京城找到真正有背景的大人物保驾护航，更多是被骗。 而要是没有大人物保驾护航，港商此时想在内陆做生意，其实也不容易。 别看国内现在的政策上是改开了，但实际上呢，国内各方面的法律法规都相当不完善，地方小吏搜刮起来也是从不手软。 所以此时的国内虽然到处是机会，到处都是处女地，但同样也到处是坑。 如果没有京城大人物护持，想在八十年代初期的内陆做生意，真的相当难，到处都是吃拿卡要。 后世的时候，只看到那些八十年代来内地投资的港商，赚的是盆满钵满，却不知道当时同样有很多的港商，被整的血本无归，欲哭无泪。 比如说，那个号称来内陆做生意的港商第一人，也是姓曹的那个世界毛纺大王，人家就是先来京城这里先取得了大人物的背书，然后才能在1978年的时候，便在国内畅通无阻的开办毛纺厂。 但后来有些跟风的港商，嫌麻烦没去京城提前跑路子，没有京城大佬护持，就贸然在南方投资建厂的，很多没干几年就倒闭了。 换言之，这时期能来京城的华侨港商，大部分是来旅游的，但来旅游的人，不会居住超过一周。 如果这个港商在京城的酒店里呆了超过一周，这八成不是旅游的，而是来投资找项目的。 这种人，才是曹志强选中的合作对象。 那个长得有点英武，看起来就像港商的沈振华呢，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每天进出这些涉外酒店，然后在大堂观察那些港商，当然还有娄晓娥。 为此，曹志强还给沈振华专门买了一套三件套西服，到时候头上打点发乳，再戴个平光眼镜，胳膊夹着个皮包，穿上大头黑皮鞋，整个人立刻就不一样了。 要是他穿上这身行头，整天趾高气扬的进出各个高档涉外酒店，在酒店大堂坐着看报纸喝咖啡，那根本不是难事儿。 当然了，看报喝咖啡的资金，都是曹志强提供的。 做眼线，当然要给足经费啊。 这么好的工作，沈振华当然乐意干，也干的很起劲儿。 为此，曹志强还给这个行动起了个代号，叫“抓鱼行动”。 不过呢，严格来说，这个抓鱼行动才刚刚开始，持续了还不到一周，按说还没到曹志强给的最低期限，怎么这时候就打电话来了？ “华子啊。”反应过来的曹志强很快收起心思，“啥事儿啊，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 “老板！”华子有些急的道，“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见到了！” “你见到了？谁啊？港商？”曹志强略微一皱眉道，“华子，我不是说了，让你发现一个目标后，先观察他最少一周么？ 如果一周不走再来告诉我，你这还不到一周呢！ 做人做事，都不要太急躁知道么？” “不是港商，是女人！”华子连忙道，“老板，你给我那个画像上的女人，我见到了！” 曹志强猛的瞪大眼睛，下意识提高音量道：“纳尼？你见到了娄晓娥？” “是。”华子连忙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您说的那个娄晓娥，我也不敢过去问，但那女的很富态，而且长得确实跟你给我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那女人在哪儿？”曹志强连忙问。 “建国饭店！”华子道。 一听这话，曹志强立刻道：“那女人还在那么？” “应该还在。”华子道，“我看她拿着行李，刚进酒店住下，这会儿还在。” “明白了。”曹志强连忙道，“华子，你呆在建国饭店不要走开，我这就过去找你。” “是，老板！” 等挂了电话之后，曹志强连忙对青红道：“青红啊，我现在有点急事儿，要马上出去一趟，很有可能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好，知道了。”青红点点头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曹志强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摸了摸青红的脸蛋：“还有，如果晚上九点我还没回来，你就不用等我，自己早点睡吧。” “没事儿，我不困，可以等你回来。”青红摇摇头。 “傻丫头。”曹志强呵呵一笑，然后把头凑在青红耳边道，“你现在又不能来真的，你还是早点睡吧。 要不然，我怕我回来后，看到你乖乖在家等我的样子后，我会忍不住发狂的，到时候出事咋办？” 青红低下头害羞的咬了咬嘴唇：“你，你就知道戏弄我，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娄晓娥是谁？”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知道对方误会了。 呵呵一笑后，曹志强才对青红眨了一下眼道：“怎么，以为我要去找别的女人？去别的女人那过夜？” 青红低下头不说话，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小傻瓜！” 曹志强忽然过去摸了摸青红的头顶，这才哈哈一笑： “这个娄晓娥我可不敢惹，先不说她的年龄都够当我妈了，就说她的身份，人家现在那可是港商大老板，而且还是傻柱，哦，也就是我那何叔的女人。 这里面的事情有点复杂，回头我跟你细说。 总之，我找她，是有生意跟她谈，绝对没别的意思。 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啊，什么喜欢嫩的，不喜欢老的。 再说了，只是貌似是她，不一定是呢。” 说到这，曹志强呵呵一笑，再次揉了揉青红的脑袋：“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在家看门，别胡思乱想。” “汪！”青红忽然抬起头，双手成爪，肘与肩齐，像小狗一样，对着曹志强比划了一下。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笑着摇摇头：“青红，你也学坏了！” 青红继续张牙舞爪的撇撇嘴：“我这是近墨者黑！汪汪！” “哈哈哈！” 曹志强笑了笑，再次用力揉了揉青红的头顶。 “虽然你这个幽默有点冷，不过扮相还不错。 幽默的女人，运气都不会太差，以后继续努力啊！” 正文 169 功夫不负有心人，此人正是娄晓娥！ 要说在1983年的京城里，最好的饭店是哪家，恐怕说辞不一，但要说最现代化的饭店，无疑就是建国饭店了。 建国饭店是国内第一家合资饭店，1982年才正式开业。 正因为这样，所以里面的设施很多都是进口货, 设计理念也参考了很多国外设计，所以在八三年，建国饭店就是京城最舒服也最现代化的饭店，没有之一。 不说别的，就说有一项成绩，就是京城此时所有饭店都达不到的。 那就是在建国饭店的480间客房里，所有房间不管大小，内部都安装了彩电跟拨号电话, 而且还配备了中央空调, 这些设施，是目前京城里其他所有饭店都不具备的，哪怕北平饭店也不行。 正因为如此，如今来京城的外国人跟港商华侨，一般第一选择都是建国饭店，其次才是北平饭店之类的。 另外，也因为这里是合资饭店，所以经营方面相对灵活，服务也相对较好，所以说，沈振华如今盯人的地方，基本就是这家饭店。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在这家饭店里，他可以长期呆在大堂不走，也没人赶他，要是其他饭店，待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过来问东问西，相当尴尬跟麻烦。 曹志强当然不知道这些, 不过其实知道了也无所谓。 毕竟就目前来讲，建国饭店因为更新更舒适，确实外商与港商更多一些。 而盯梢人就华子一个，他确实也没太大精力连续跑多家酒店，所以逮着一家酒店守株待兔，其实是最明智的做法。 闲话休提，且说曹志强穿好西装，又打了个三轮，急急忙忙赶到建国饭店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振华。 此时的沈振华西装革履，头上抹油，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胳膊上还夹着个公文包，看上去比曹志强还气派，比曹志强更像大老板。 然而，当曹志强一下三轮车，一副大老板气派的沈振华，却急急忙忙跑过来, 笑着对曹志强点点头：“老板，您来了！” 这一声叫唤, 倒是把那个三轮车夫看的目瞪口呆。 毕竟在三轮车夫看来，应该是他拉的这个年轻客人对那个戴眼镜的西装男叫老板才对，而不是反过来。 曹志强当然没空想一个三轮车夫怎么想，也没心情在一个车夫跟前装逼，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娄晓娥。 只见曹志强点点头，一边快步往建国饭店走，一边问身边亦步亦趋的沈振华：“人走了没有？” “没有没有，肯定没走。”沈振华连忙道，“打完电话后，我一直在门口看着，那女人没出来过。” “这就好。”曹志强目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径直进了门。 可能是因为曹志强的气场太强，穿着也很贵，而且身边还跟这个十分气派的“大老板”，所以门口服务员没有一个拦他问话的。 这要是换一个人，换一身普通人民装，你要是敢直接闯进门，肯定要被服务员拦住问话。 无他，此时这个建国饭店呢，属于涉外酒店，基本只招待外国人或者华侨，国内老百姓除非有单位介绍信，否则是不许入住的。 而且这个单位介绍信还不是随便什么都行，必须是建国饭店认可的单位介绍信才行。 至于什么是认可的单位介绍信，这方面就见仁见智。 据说此时的建国饭店内部，有个国内接待单位的名单，但不知道真假，估计就算有这东西，也是跟新侨饭店一样，是看人下菜碟，不会卡的那么严，除非房间住满了。 终究是合资饭店，赚钱是第一位的，而且建国饭店也属于自负盈亏，政企分离的经营模式，所以内部管理相当自由。 基本上，所谓介绍信就是个噱头，你只要给得起钱，然后客房也还有空房的话，都是可以让国内人入住的，没那么苛刻。 然而，二百元押金，外带一天一百二十元起的房费，就已经可以筛除九成九的国内老百姓了。 如今，除了像曹志强这样真不差钱，也舍得花钱的文青大款，真没几个人肯来住，哪怕那些万元户也舍不得。 俩人进了饭店内部，来到大堂后，曹志强反倒是略一皱眉，因为他进来才发现，他不知道娄晓娥住哪个房间。 可直接这么问，他们俩人站在大堂中间也太突兀。 想到这，曹志强扭头对沈振华道：“走，先去大堂沙发那坐下聊。” 沈振华当然乐意，他也不想站在中间被人看。 俩人很快来到大堂沙发处坐下，然后曹志强对沈振华道：“华子，娄晓娥，不，那个长得很像娄晓娥的女人，住哪个房间？” “这我哪儿知道啊。”沈振华摇摇头，“我只敢在大堂溜达，要上去人家就会拦住你问，更何况问人住哪个房间了，这里是对住户保密的，问也问不出，反而会怀疑我有问题，把我轰出去。”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那，我给你的那副素描画还留着吧，给我。” “有有有。”曹志强连忙点头，“在我包里呢。” 说完，沈振华就打开公文包，把里面一副折叠了好几叠的素描画交给了曹志强。 曹志强接过画后点点头：“在这等着。” 说完，曹志强拿着画起身，直接走向了迎宾台。 或许是因为曹志强气场强大，加上身上穿的定制西服一看就价值不菲，所以哪怕曹志强看上去过于年轻，但迎宾小姐还是很礼貌的先微笑点头：“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好吧，见面能称呼先生小姐的，目前也就这里了，其他饭店，包括北平饭店跟新侨饭店，此时迎宾服务员询问客人，也是称呼同志。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你好，是这样，我之前约了一个香江来的客人，但她忘了给我说她的房间号，我当时也忘了，来到这才想起来，所以，能不能你帮我查一查，我这个客人的房间号？” 服务员小姐略一皱眉：“这恐怕不行，我们这里的客人住哪儿，都是绝对保密的，不能外传，抱歉。” “我知道，也很赞同你们的做法。”曹志强笑了笑，“你看这样，我说出她的名字，再提供她的画像，然后你们先认一认，看看是不是有这个人。 如果你们这里有这个人，你们可以先不告诉我对方的房间号，而是我先跟你说一些话。 然后呢，你打电话问问客人，把我跟你说的话也告诉对方，再问对方同意不同意见我。 如果对方同意见我，让她自己下来接我，这不就行了？” 服务员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试一试。” 曹志强笑了笑，拿出那副素描画递给服务员：“我要见的人就是这位，来自香江，你先看看有没有这个客人。 有，咱们就接着下一步，要是没有，那就当我记错了，找错地儿了。” 女服务员拿起素描画看了看，然后又看看曹志强：“这个人，我好像确实有点印象，应该是我们这里的客人，那她叫什么名字？” “娄晓娥。”曹志强微微一笑，“娄是楼房的楼去掉木字旁，晓是拂晓的晓，娥是嫦娥的娥。” 女服务员点点头，拿起登记簿道：“娄晓娥是吧，我看看。” 就在女服务员查看登记簿的时候，曹志强表面淡定，内心却有些紧张。 虽然进行到现在，他有九成把握，认定那个女人就是娄晓娥，但终究还有一成可能不是。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撞脸怪这种生物，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长得像娄晓娥的女人，实际却不是娄晓娥呢？ 所以，在确定之前，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好在，女服务员查了一会儿后，很快点点头，然后笑着抬头对曹志强道：“确实有个叫娄晓娥的客人，我可以帮忙给她打电话问一下要不要见您，那您要说的话是？” “哦，是这样。”曹志强笑了笑，“你就告诉他，我叫曹志强，来自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是一个外号叫傻柱，名字叫何雨柱的人让我来的，顺便，我还知道她那个传家宝的下落，请她务必下来见我一面。” 女服务员点点头：“好的，您请在旁边等一下，我问问客人同意不同意。” “好。”曹志强点点头，然后故意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看到这里，女服务员对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就拿起电话，对着登记簿上的房间号，拨打了过去。 过了大概五秒钟，电话才接通，然后女服务员先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就开始把这里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说是有人找她。 在对方疑惑的时候，女服务员就把曹志强之前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服务员跟对方通电话的时候，曹志强一直在盯着服务员看，倒不是看她长得好看，而是看她的微表情。 很快，曹志强就通过对方的表情，知道这事儿有戏了。 果然，女服务员很快挂了电话，然后笑着对曹志强道：“恭喜您，曹先生，对方说她马上下来，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曹志强这才放下心：“好，我就在这里等。” 说完，曹志强就安心站在迎宾台前等。 然后没过三分钟，曹志强就看见一个打扮的十分洋气，画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女人，急匆匆的跑向迎宾台。 一看对方的样子，曹志强立刻就笑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此人正是娄晓娥！ 这条大鱼啊，果然还是被我抓到了！ 正文 170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娄晓娥急匆匆的来到迎宾台后，立刻着急的问服务员：“你好，小姐，我是你们刚刚打电话的人，请问那个找我的人呢，那个叫曹志强的，他在哪儿？” 女服务员笑了笑, 刚要说话，娄晓娥旁边的曹志强忽然笑着道：“您好，娄阿姨，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曹志强。” 娄晓娥一愣，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精神的年轻男子。 不过娄晓娥并不认识他，所以只是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曹志强, 这才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真是傻柱让你来的？” 曹志强微微一笑：“娄阿姨，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我们去大堂那边的沙发坐下，然后慢慢说？” 娄晓娥看了看大堂沙发那边，发现现在没几个人，于是点点头。 就这样，曹志强跟娄晓娥来到大堂沙发处坐下，然后曹志强让沈振华去另外一边呆着，这里就只留下曹志强跟娄晓娥。 曹志强选择在大堂的沙发座椅处谈事情，也是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 毕竟曹志强跟娄晓娥其实互不熟悉，说是陌生人都没问题。 一个陌生男子，贸然要求去对方房间谈事情，人家肯定会有所防备，肯定不会答应。 大堂沙发就不同，这里既是公众场所, 又相对私密，只要凑在一起说话小点声, 其实非常安全。 等曹志强跟娄晓娥相对落座, 这里只有两个人, 且俩人如果在这小声说话，不会轻易被外人听到后，娄晓娥立刻迫不及待的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曹志强一愣，看向一脸严肃的娄晓娥：“你怎么知道我骗你？” 娄晓娥铁青着脸道：“如果真是傻柱，真是他知道我在这，他不可能让你一个外人来见我，肯定是自己跑来找我。 还有，以我对傻柱的了解，我送给他那个传家宝的事儿，他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个外人。 所以，你肯定是骗我的！” 曹志强再次一愣，然后笑道：“既然知道我是骗你的，干嘛还下来找我？” 娄晓娥继续铁青着脸，紧紧盯着曹志强的眼睛道：“我想知道你是谁，目的是什么，又怎么知道傻柱跟我的关系，以及我送给他那个传家宝的？” 曹志强拍拍手：“厉害厉害, 不愧是娄晓娥。 我奶奶说的对，四合院的那群女人当中, 你虽然看上去傻傻的, 大家都叫你傻娥，但其实你一点都不傻。 你只是想的太多，又太过高傲跟高洁，懒得跟普通人一般见识罢了！ 想当年，你但凡想的事情少一点，傻一点，坏一点，自私一点，就不会轻易的被许大茂吓唬住，然后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何叔。 如果是换了秦淮茹，早就把许大茂威胁你的事儿告诉何叔，然后先下手为强，联合何叔整倒许大茂。 那样的话，你或许早就跟何叔结婚，也不用放弃爱情远走高飞了。 不过那样一来，你的经历就不一样，可能是另一番结局了，甚至是你家人的结局都要跟着改。 你是为了别人，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典型的舍己为人。 难怪我奶奶说，你是那四合院里唯一的好人，聋老太太都不如你。” “你到底是谁？”娄晓娥皱了皱眉，“怎么知道这些的？” 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叹口气：“娄阿姨，难怪你认不出我，那我说个名字你有印象吗，林美丽，有印象吗？” “林美丽？”娄晓娥皱了皱眉，“这名字有点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曹志强摇了摇头：“所以说，住在一个大院，未必就熟悉。 那，林美丽是我妈，曹大刚是我爸。 我爸妈当初跟你是一辈的，都在一个大院里住。 只不过你当时跟许大茂住在后院，我们家在中院西跨，现在有点印象没？” “林美丽，曹大刚？”娄晓娥皱眉想了想，然后忽然记起来了，“哦，我记得了，你是中院林大姐家的孩子？然后，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个姐姐吧？” “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哦，那我记得了。”娄晓娥这下松了口气，“原来你是林大姐家的二小子。 对了，你出生的时候，我好像还去看过，还送了份红包呢。 哎呀，真是的，转眼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曹志强再次笑着点点头：“那时候我小，不记事儿，你说了我也不记得。” “可也是。”娄晓娥有些唏嘘道，“我走的时候，你好像还不会说话……咦，等等！” 说到这，娄晓娥一皱眉，狐疑的看着曹志强：“如果你是林大姐家的那个二小子，我离开四合院的时候，你好像才两三岁。 你那时候话都不会说，你怎么知道我跟傻柱之间的事儿的？又怎么知道我给了他一个传家宝？” 曹志强呵呵一笑：“当然是我奶奶后来告诉我的。” “你奶奶？”娄晓娥愣了一下，然后就拍了一下额头，“哦，你是说，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宋婆婆？” 曹志强眨眨眼：“对，是她。” 娄晓娥皱眉：“可就算如此，她怎么知道我被许大茂威胁，然后偷偷一个人离开的？” 曹志强呵呵道：“当然是你走的时候，我奶奶看到了啊。 事实上，你当初跟许大茂离了婚，暂住在聋老太太家，偷偷跟何雨柱叔叔谈恋爱的事儿，我奶奶也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 甚至是，当年许大茂带着俩人，凶神恶煞的去聋老太太家找你的时候，我奶奶也看到了。 那时候我奶奶就对我妈说，你在四合院呆不久了，过些日子就要偷偷一个人离开。 我妈当年知道了这事儿后，还曾经想着去跟何雨柱叔叔通风报信，是我奶奶拦住了，说别让我妈去，别让何叔叔知道真相更好。 我奶奶还说，你偷偷走了最好，如果真为了何叔叔留下来，那是害人害己。 现在看来，我奶奶当年说的是对的，毕竟以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当年如果留下来的话，真的是害人害己，不光会害了何叔叔，还会害了你一家人。 因为当时的许大茂，是他最如日中天的时候，谁都惹不起，何叔叔也是一样。 以何叔的脾气，他一旦当时知道了许大茂拿你家人跟何叔威胁你，一定选择跟许大茂来硬的，到时候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所以说，你当初偷偷一个人走，是最明智的选择。” 正文 171 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听了曹志强的这番说辞后，娄晓娥愣愣的发起了呆，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 过了好一会儿，娄晓娥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当年就是太傻了，我就不该……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说到这, 娄晓娥深吸口气：“这么说，我跟傻柱的那档子事儿，你奶奶其实也知道？” 曹志强笑了笑：“娄阿姨，我曾经跟何雨柱叔叔说过一段话。我说，其实你们那几家主院家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很多人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只是大家不乐意掺和罢了。 比如你当初被许大茂强行离婚，贰大爷带人抄你们家，还有事后你高调跟何叔谈恋爱，手牵手的在四合院招摇过市，那些事儿谁不知道啊？ 我爹妈他们当初都知道这事儿，周围人也知道，只是跟自己没关系，不愿意多说而已。 毕竟那个四合院您也知道，就是个大杂院，彼此住的那么近，吆喝一嗓子谁都能听见，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娄晓娥点点头，然后忽然一笑：“可也是，那地方啊，还真是没有隐私可言。” 曹志强微微一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您这么多事儿了吧？” 娄晓娥再次点点头, 然后忽然一皱眉：“不对, 那我的传家宝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傻柱跟你说的？” “这当然不是。”曹志强摇摇头, “传家宝，那是我猜的。” “猜的？”娄晓娥一愣，“你怎么猜的？” 曹志强道：“这说来话长。事实上，有次我去后院地窖玩，不小心找到一个很好看的小盒子，里面有一个白玉镯。 然后我拿去给我奶奶看，我奶奶一看就说，这是真正的羊脂白玉，真正的价值连城，铁定是娄晓娥送给傻柱的传家宝，要不然四合院里的人，没人能有这种东西。 再然后呢，我奶奶就让我原地送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奶奶还跟我说，别人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要，做人可以穷，但不能没骨气，偷蒙拐骗的事儿, 曹家不能做！ 我虽然送回去了，但偶尔也会去看看, 所以我才知道这个传家宝。” “是嘛？”娄晓娥眼睛一亮, “那你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曹志强摇摇头：“娄阿姨，我觉得这东西吧，您还是跟何叔要最合适，我拿，那就是偷了。” 娄晓娥一愣，然后点点头，然后重新审视了一下曹志强。 重新打量了一下曹志强后，娄晓娥忽然笑道：“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真不动心？” 曹志强微微一笑：“娄阿姨，我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跟棒梗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不同，你就是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只要是别人的，只要不是明确送给我的，我就绝对不拿。 我不是不爱钱，而是钱这东西，我可以凭着本事自己赚。 但是偷蒙拐骗弄来的钱，一辈子都不安心，到死都是贼！ 我虽然知道我当时很穷，也知道那玉镯很值钱，但我更知道那不是我的，也不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不会乱拿。 还有，我何叔也是一样的人。 他哪怕再穷再苦，也从没想过变卖那个价值连城的玉镯换钱，然后改善自己的生活。 甚至是，据我所知，何叔也没把那个玉镯的事儿告诉任何人，包括何叔现在的老婆秦阿姨。 对了，还有件事儿，或许你会感兴趣。” “什么事情？”娄晓娥问。 曹志强先叹了口气，然后再道：“曾经有一次，何叔为了棒梗的事情来求我帮忙，然后他单独跟我在医院病房聊天。 我们那天晚上聊了很多，然后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娄晓娥！” 一听这话，娄晓娥瞬间破防，下意识的抓紧沙发扶手，语气也有些激动：“他，他真这么说？” “是。”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再次长叹一口气：“那天他没喝酒，更没喝醉，他只是跟我聊人生的时候，聊啊聊的，忽然有感而发，才说了那句。 我看得出来，他当时是真心的，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事后还跟我说，一定要替他保密，不许说出去，不然他饶不了我。 对了，还有这个。” 说到这，曹志强把他画的那张娄晓娥的素描画拿了出来：“你看，这就是证据。” “这，这……”娄晓娥一脸懵逼的接过那张有很多折痕的素描画，“这是我？谁画的？不会是傻柱吧？” “当然不是他。”曹志强哈哈一笑，“这是我画的，确切的说，是我根据一张照片画的。 那张照片被剪了一半，好像，好像是你跟许大茂的合照，他不知道怎么偷了去，然后剪掉许大茂，只留下你。” “他，他真的这么做？”娄晓娥惊讶道。 曹志强点点头：“要不然呢？” 紧接着，曹志强还道：“那天晚上，何叔还跟我说，他一直偷偷藏着那张照片，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他还说，他其实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你那时候是许大茂的媳妇，他只敢想想，不敢做。” “这个傻柱！”娄晓娥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真是臭不要脸！” 说到这，娄晓娥摇了摇头，然后对曹志强道：“对了，还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特意来这找我？我明明是一个人偷偷来的，谁也不知道才对啊？” 曹志强看了看她的表情，然后笑了笑：“这是个意外。” “意外？” “对，就是意外。” 紧接着，曹志强继续道：“实际上，那天晚上，何叔叔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跟我吐露出他最爱的人是你后。 可能是心情激动，也可能是愧疚，所以给我看过照片后，就忽然自己拿火柴点燃，说不能这么下去了，要不然对不起秦阿姨。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把照片上的样貌记了下来，然后画了那副素描画。 我的本意，是改天送给何叔，让他有个念想。 可谁知道呢，我画完这幅画的时候，我的朋友，也就是那边那个穿西装的，名叫沈振华的家伙正好来看我，也看到了这幅画。 他刚开始不知道缘由，还以为是我看上的哪家姑娘，还问我是谁，长得这么漂亮，要不要他帮我去做媒。” 一听这话，娄晓娥立刻捂嘴笑起来：“你朋友真有意思，真这么说？” “那可不。”曹志强呵呵一笑，“不得不说，您年轻的时候真漂亮，就算现在，也跟年轻的时候几乎一个样。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知道您在这。” “这又是什么意思？”娄晓娥问。 曹志强道：“实际上，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几家涉外酒店溜达，帮我寻找那些看上去不是旅游，而是来京做生意的外国人跟华侨。 我让他这么做的目的，本意是想主动接触外国人，然后跟这些人做生意。 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靠谱的老外跟华侨没碰上，却让他见到了您。 他曾经见过您的画像，又见到您长得跟画像一模一样，于是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本来他是想取笑我的，笑我看上一个年长的富婆，谁知道我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就立刻跑过来找你。 然后呢，本来我还以为是搞错了，只是寻思个万一而已。 没想到，居然真让我找到您了，您还真是何叔那个一直心心念念的娄阿姨。 所以您看，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正文 173 何雨柱的真正价值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时代一旋律，国际形势也是起起伏伏，不断变化的。 在二十一世纪，蒸蒸日上的华夏，确实非常的有吸引力, 那时候的华夏国籍，也是相当的吸引人，但在八十年代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八十年代的国内，那是真的穷，九零后想象不到的穷。 当时, 受限于国内生产总值太低，以及人均可支配收入太低的缘故，再加上基础设施不发达，体制因素，国际环境等原因，哪怕国内人口众多，可实际上呢，国内的消费市场并不大，或者说还没开发起来。 这一点，看看后世的印度就差不多了。 二十一世纪初的印度，无论是总量GDP还是人均GDP，都比八十年代的国内高多了，可印度社会是什么尿性，消费水平如何，大家都看得见。 顺便说一句，八三年的印度，国内总量GDP虽然落后国内，却跟国内相差不大，而人均GDP呢, 印度人是高过现在的国内的。 换言之, 就消费市场来讲，此时的印度跟国内相差不大。 就算印度跟国内的其他情况没法比，比如识字率，贫富差距，军事力量等等，但八十年代的国内，你各方面吹的再好，经济数字也不会骗人。 八三年的国内GDP，总共只有两千三百亿美刀出点头，占世界经济不过百分之一点九。 就这点家底，你在国内能赚多少啊，更何况政策也不行，太过保守。 国内的改革开放虽然起始于七八年，但真正开始崛起，还是九二年之后的事儿。 在那之前，其实国内的改革之路是步履蹒跚，国民收入更是长期处于低迷态势。 所以，此时待在国内，赚国内老百姓那点钱, 真的没多大出息, 真正赚钱的地方, 还是海外，尤其是发达国家的钱。 说白了，就是在八十年代，你能赚外汇，才是真牛逼。 可如果想要赚外汇，此时在国内，就不如在香江有优势。 香江好歹是个自由港，而且依托华夏大陆，在国内进入WTO之前，是妥妥的大陆对外窗口。 原因很简单，国内此时受限于国际形势，哪怕是在中美蜜月期，但想要直接从大陆出口货物去自由世界国家，依旧要被收取很高的关税。 可香江因为是自由港，如果你的货物先去香江，再从香江中转一下，虽然麻烦了点，却能少交很多税。 而且香江此时的生活水平，远高于国内，各种享受都是发达国家标准，很符合曹志强这种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人。 坦白说，在此时的国内，你就算有钱，你也很难享受到多高的标准，毕竟国内还要讲究影响跟地位。 但在香江就不同了，有钱就是大爷，更加适合曹志强这种喜欢享受的穿越者生活。 更何况，国内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在曹志强看来十分不人道，而且十分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 曹志强如果在这时候呆在国内，他理论上就只能生一个孩子。 多生也不是不行，就要多交钱，哪怕多交钱对他来讲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超生的名声不好，对各方面都有影响。 所以曹志强早就有意去香江发展，最起码，那边可以自由的多生孩子，包二奶也没人笑话跟鄙视，反而会让人羡慕。 如果能混个港人身份，或者在香江那边有个靠谱的合作伙伴，然后国内香江两边跑，就能两家便宜都占尽。 到时候，自己单独在香江混，老婆孩子在国内混，这不就是两边都不放嘛。 别说什么社保啊，还有什么后期国家崛起怎么办。 那些问题，都是没钱的人才会考虑的。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讲，国籍从来不是问题。 更何况香江人也是华夏人嘛。 而且去香江发展，拿到永居权，又不是非得放弃国籍。 你看看八九十年代，或者后来的二十一世纪，长期在国内生活的香江人，啥时候有阻碍了？ 还不是该干嘛干嘛，社保都有的交。 香江人在内地当******委员都行！ 当然了，以上那是从长远考虑。 就近考虑的话，是曹志强看中了香江此时的娱乐产业。 曹志强目前签到的东西，其实最有价值的，或者说赚钱速度最快，性价比最高的，都是跟文娱沾边的内容，比如小说跟歌曲。 这也是为何曹志强处心积虑的，想要在国内掌握一家出版社的缘故。 他就是想先抓住文娱产品的发行权，然后再去搞内容，而不是反过来。 要不然，如果曹志强贸然的先在国内搞内容，也就是写歌当歌手啥的，或者写文章当作家，实际上赚的钱并不多，属于贱卖资源。 不说别的，就说国内此时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著作权法》，这就让曹志强很难办。 这就意味着，一旦曹志强直接在国内做内容，比如直接写书写歌，很容易被发行部门吃大头，自己最多赚个小头。 甚至搞不好，他把好作品写出来之后，人家一发行，你连版权都不是自己的了，都是人家出版社的。 不要怀疑此时那些出版社的吃相，那可是比后世某疼还难看。 更别说，此时国内还没有一部专业的著作权法，他写的作品不受法律保护，很容易被盗版流传出去，被人随意拿走。 国内盗版也就罢了，起码还能写他的名字。 就怕港台歌手甚至海外歌手直接盗他的歌，捧红别的明星，却反过来一点好处不给他，甚至反过来在国外注册版权，直接抢了他的著作权，那可就亏大了。 尤其是此时的大多数港台写歌人，抄袭起他人作品，那是疯狂至极，而且毫不脸红。 你比如说此时的很多著名港台流行歌，其实大部分都是抄袭日本歌。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话，说中岛美雪养活了大半个香江乐坛了。 目前来讲，这种音乐作品的抄袭盗版是无解的，因为在不同的国家跟地区，你只需要把对方的音乐稍微改一改，或者歌词改一改，你就没法维权了。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大家更多的是认人不认歌，出名的往往都是歌手，歌曲创作人往往不被重视。 搞什么原创啊，抄歌多爽啊。 就比如那个中岛美雪，她的七十多首歌，被香江乐坛翻唱了一百多首歌，可那些翻唱歌曲，基本都没有获得原创作者的版权，都是私自抄袭的，基本都有版权问题。 因为这时代的音乐版权问题，要跨国维权十分困难，所以基本都是在哪个圈子赚什么钱。 一般除非一首歌特别火，赚钱特别多，否则大多数歌曲原创者不会跨国维权，因为成本太高，得不偿失，还容易把路走窄了，失去一个国外市场。 倒不如顺水推舟，认可了人家的翻唱，别把事情闹大，起码你还赚个原创者的名声。 此时的香江乐坛，之所以大抄特抄日本跟西方的歌，就是看准不同圈子交流不便，维权难，所以才那么明目张胆的抄袭。 尤其是音乐这玩意儿，你如果歌谱旋律一样，但歌词不同，在此时的香江，要打官司维权就很困难。 此时香江乐坛的那群人，连日本跟西方社会的歌，都敢明目张胆的一个音乐符号都不改的照抄，只是更改改歌词就行，更别提大陆了。 然而，有娄晓娥这个香江人当合作伙伴，那就不同了。 如果能跟娄晓娥打好关系，双方一起合作，曹志强就可以把自己写的歌跟小说，先拿去香江注册版权，然后他再唱，就不怕别人翻唱了。 因为这样一来，他在香江注册了版权，那么香江的版权法就能保护他，可以维护他在香江乐坛圈子的利益。 而此时是华语乐坛，基本就是港澳台的天下，其中又以港台为尊。 在香江注册了著作权，宝岛地区也是认的，所以在香江注册了音乐著作权，基本就可以保证自己在华语乐坛的利益。 至于其他地区，比如日本韩国跟东南亚一带，人家要是抄袭，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相对来讲，此时的日本韩国等地，还比较要脸，一般不会明着抄袭一个大陆人的歌。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把作品弄到香江注册了音乐著作权，到时候，如果别人在华语乐坛自己唱也就罢了，如果翻唱火了，赚大钱了，他就去找人要版权费，一告一个准，名利双收。 此外，他还可以通过娄晓娥，去香江开辟娱乐市场，先在香江当一阵歌手，打响知名度，赚到外汇，再返回国内投资，搞一个出口转内销。 这种路子，比在国内直接搞唱片要靠谱的多，利润也大的多。 再延伸一下，曹志强如果不想当歌星，不想在香江娱乐圈混，凭着他在国内有两位大领导当靠山，海外又有娄晓娥这个港商当合作伙伴，内外关系皆有，哪怕搞内外贸易，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而大领导也好，娄晓娥也罢，都离不开一个人——傻柱！ 所以到这时候，就可以明白到，曹志强为何要对傻柱那么好，就是因为他一早就看到了傻柱的真正价值在哪里。 傻柱的真正价值是什么？ 是傻柱做菜的技术高吗？ 并不是。 傻柱做菜是不错，还有好多独门秘方，但京城从不缺大厨，京城比他牛逼的大厨多了去，更别说全国各地了。 既然傻柱做菜的水平也就那样，算不上独一无二，那么傻柱的真正价值在哪里？ 答案就是，傻柱的人脉网！ 他一来，有内地大领导的关系。 他二来，有海外港商的关系。 你看，傻柱他内外关系都有，而且关系都很铁，都乐意全力的帮他。 也就是傻柱自己没野心，没想法，安于现状，才活的那么普通且自信。 要不然，但凡他要是有许大茂的脑子跟坏心眼子，或者说有许大茂的活泛劲儿，靠着这内外两层关系，他早趁势起飞，成为亿万富豪了。 那位叫牟某某的倒爷，要是有傻柱的人脉，也不至于空有才华，却被整的锒铛入狱了。 另外，关于许大茂，曹志强认为这才是四合院里除自己之外的真正人物，哪怕他是个坏人。 电视剧里估计是删改了，强行让坏人不得好报，要不然，按照曹志强的理解，许大茂那种人，不可能晚景凄凉。 不说别的，曹志强记得，许大茂最后被骗的一无所有的环节，就相当模糊，根本没具体的说明，直接就过度到被骗的倾家荡产，之后更是一错再错，但同样都错的十分模糊。 想一想，许大茂之前，那可是把李怀德跟尤凤霞等人骗的乱转，导致这俩人差点被抓。 就他那个小心劲儿跟聪明头，没理由骗了人家李怀德之后，还不长个心眼，再毫无戒心的跟人合作，并且还被人家给骗的倾家荡产。 所以许大茂一无所有，差点饿死街头这方面，从性格来讲是很不靠谱的，后期关于许大茂的惨样子，也非常的不科学，除非是老天要收他，硬给他走霉运。 电视可以随便编，毕竟编剧就是天，可现实不一样。 在现实中，往往是好人没好报，坏人乐逍遥。 当然了，这里是剧情世界，跟现实世界有所区别，所以就当许大茂点背吧，以后少跟他来往就没错。 又或者，万一有机会，看谁不顺眼，拿许大茂坑人也还是很不错的，毕竟霉运是会传染的。 你看跟许大茂合作的家伙，有几个不跟着倒霉的，所以这就是个扫把星啊！ 话说回来，何雨柱的价值毋庸置疑，只是真正能识货的人不多，所以才让自己给捡漏了。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舔傻柱，那是最英明的决策，现在不就好处一起来了么？ 更别说，其他的潜在好处了。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怎么继续想办法，借助傻柱的这层关系，把他的人脉变成自己的，那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了。 大领导那边已经开始接触上了，目前看来相处的还不错，现在就看这个娄晓娥了。 这么一说，今天刚见了大领导，获得了大领导的好消息，紧接着又遇到了娄晓娥？ 哎呀呀，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啊。 稳住，不要浪，以后能否起飞，就看今朝了！ “小曹，小曹？” 听到这两声呼唤，曹志强一个激灵，立刻从沉思中惊醒。 抬头一看，却发现娄晓娥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怎么，走神了？”娄晓娥笑着道。 曹志强眨眨眼：“呵呵，是，有点，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娄姨。对了，您刚才说什么？” 娄晓娥笑着摇了摇头：“我刚刚是在问你，傻柱到底知不知道我来了，知不知道我在这？” 正文 174 果然是秦淮茹 “我刚刚是在问你，傻柱到底知不知道我来了，知不知道我在这？” 一听这话，曹志强连忙摇头：“当然不知道。”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紧跟着道：“娄姨，我不是说过了么，发现您在这, 全是一个意外，一系列的意外。 要不是当初何叔在病房里给我看您的照片，跟我嘚瑟他当年多牛逼，能获得您这样大美女的青睐，我就不会对您的样貌有印象。 要不是何叔懊悔之下烧掉那张他偷来的照片，我就不会因为惋惜, 而偷偷凭着印象, 照着照片的样子画出那副素描画。 要不是我偷偷画出那副素描画，我朋友来的时候，就不会正好看到，并且产生了误会，以为我看上了哪家小姑娘。 要不是我朋友误会了，并且对那副素描画上的人印象深刻，也不会偶然间在这遇到您后，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您看，整个过程中，都是一系列意外。 而在这一系列意外中，何叔虽然是源头，但您在这里的事情，他绝对不知道。 因为我听到消息后，就直接来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何叔。 毕竟那只是我朋友说的，还不确定是不是。” 说到这，曹志强略微一顿后，才小心的问：“要不, 我现在通知何叔？或者干脆, 直接带您去四合院看看？” “不, 不要！”娄晓娥连忙道，“不要通知他，不要！” “为什么？”曹志强故作疑惑的问。 娄晓娥眼神放空，语气幽幽的道：“这么久没见了，忽然见到，又该说啥呢？所以，还是不见了吧，图惹烦恼。”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就点了点头：“好吧，您说了算。” 娄晓娥叹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看了看曹志强：“这个，你真是中院林大姐跟曹大哥的孩子？” “当然如假包换。”曹志强笑呵呵的道。 娄晓娥点点头，自嘲的一笑：“可也是，真是的，我问了个蠢问题。” 紧接着，娄晓娥重新看向曹志强：“这么说, 你也是在那四合院里长大？”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 娄晓娥眯了眯眼, 呼了口气：“四合院，呵呵。” 再次摇摇头后, 娄晓娥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然后才微微一笑问：“对了，傻柱，哦，就是你何叔，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啊，他现在过的还不错。”曹志强呵呵一笑，“何叔现在当官了，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日子可逍遥了。而且在四合院里，现在就属他最牛，他说话最好用，是真正的话事人，早年的三个大爷，如今都不行了。” “是嘛。”娄晓娥点点头，然后眼睛看向别处，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那，他，他结婚了没？” “结婚了啊，早结婚了。”曹志强道。 “跟谁？”娄晓娥连忙扭过头来问，“秦淮茹？” 曹志强故意一愣，然后才道：“哟，您这不知道吗？没错，何叔的结婚对象，正是秦阿姨。” “唉，我就知道。”娄晓娥摇摇头，“果然是秦淮茹。” 曹志强眨眨眼：“没错，确实是她。” 娄晓娥叹了口气，然后又道：“对了，那他，我是说傻柱。他，他跟秦淮茹之间，过的还好么？” “还好吧。”曹志强道，“反正基本上大事儿小事儿呢，何叔都听秦姨的，何叔赚的钱也都是秦姨管，挺好，都挺好。” “挺好就好。”娄晓娥点点头，“还有，他，傻柱跟秦淮茹他俩，他俩有孩子么？” “有啊。”曹志强故意道，“棒梗，小当，还有槐花，有三个呢。” 娄晓娥一愣，然后皱了皱眉道：“这三个孩子我知道，还有呢？” “没了啊。”曹志强道。 “没了？”娄晓娥诧异的张了张嘴，“不是，我是说，傻柱跟秦淮茹，他俩没有孩子？我是说傻柱自己的孩子！” “哦，您说的是这个。”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就摇摇头，“这就没有了。” “真没有？” “真没有！” “哦，我知道了。”娄晓娥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小声嘀咕道，“看来，秦淮茹没给他生孩子啊。奇怪，他俩既然在一起，怎么会没孩子呢？” “秦姨，您说啥？”曹志强故意问，就好像自己没听到她的小声嘀咕一样。 “啊，没有，没什么。”娄晓娥笑了笑。 曹志强也呵呵一笑，然后忽然反问：“对了，娄阿姨，您之前不是一直在香江吗？怎么忽然回来了？不会是特意来找何叔的吧？” “不是，当然不是。”娄晓娥摇摇头。 “那您是来干嘛的？探亲？”曹志强又问，“如果是探亲，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我在这里认识不少人，人面比较熟，找人很容易。” 娄晓娥苦笑：“也不是探亲，我在这的亲戚，当年能走的，早就跟我一起走了，没走的，本就关系很远，不见也罢。” “这样啊。”曹志强道，“那您突然回来，到底是为啥？” 娄晓娥想了想，然后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想在这里投个资，搞个项目，然后呢，顺便也来看看，看看这里变什么样了。” 说到这，娄晓娥唏嘘道：“毕竟我是在这长大的，年轻还好，这年纪一大，就总想回来看看。这种感情，等你年纪大了，你就懂了。” “乡情？”曹志强问。 “没错，就是乡情！”娄晓娥点点头。 “不过主要目的，是趁着改革开放刚开始，趁着这里到处都是处女地的时候，借着您在这里出生的优势，早早过来找项目，投资赚钱？”曹志强又笑着问。 “嗯？”娄晓娥看了看曹志强，然后笑着点头，“对，考察项目，这是最主要的。” 曹志强立刻对娄晓娥竖起大拇指道：“别的不说，就说投资眼光这点，娄姨您是这个。” 说到这，曹志强点点头道：“娄阿姨您眼光不错，这个时候来国内，到处都是机会，而且竞争压力小，如果能抢得先机，确实能发大财，这总比在香江那里跟人挤破头要好。 毕竟香江那里已经板结化了，发展到现在，各个阶层已经有所固定，中小商人赚钱的机会越来越少。 反倒是内地这里，开放之后四处生机勃勃，到处都是赚钱机会。 加上这边人口众多，市场广大，确实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 正文 175 劝娄晓娥入伙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娄晓娥脸色略带惊讶的道：“咦，小曹，想不到你也很有想法啊。” “那是。”曹志强呵呵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吃到改革红利了，就在最近, 我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五十万，还是税后。” 再听这句后，娄晓娥是真的惊住了：“什么，你三个月的时间，赚了五十万？你做什么赚的？” “当然是正行。”曹志强笑着道，“不过我这个赚钱途径, 您可能做不太来, 我是通过写诗，出了一本诗集，然后赚的稿费。” “诗集？稿费？”娄晓娥再次一愣，“你是说，你是靠出书赚到了那么多钱？” “对。”曹志强微笑点头，“所以我这个赚钱法子，一般人真学不来。” “这倒是。”娄晓娥笑了笑，“写诗赚稿费这个营生，靠的是个人才华，一般人确实学不来。” “哟，娄姨看来很懂啊。”曹志强呵呵道，“对我们内地的行情很懂啊。” “那可不。”娄晓娥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从小在这长大的，是后来没办法才去的香江，可就算去了香江，我也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 所以这边的事情啊，我未必就懂的比你少。” “原来如此。”曹志强点点头，“这么说，娄阿姨您真的是打算来内地投资，来内地赚钱？” 娄晓娥一愣，然后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很空旷，周围没几个人，也没人关注这边后，这才对曹志强点了点头。 “没错，我确实有这个意思。” 一听娄晓娥这么说，曹志强笑道：“娄阿姨，能说说您为何打算来内地投资么？又打算投资什么项目？如果有合适的，我们或许还可以合作啊。” “合作？”娄晓娥一愣，重新仔细的看了看曹志强，“你想跟我合作？你特意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那倒不是。”曹志强呵呵一笑，“娄阿姨，您真的想多了。” 紧接着，曹志强故意沉吟了一下, 然后才道：“其实，这次来见您, 我真的只是听了我朋友的话，想过来看看，看看您是不是真的娄晓娥，抱歉，说了您的全名。” “没事儿。”娄晓娥一摆手，“名字就是让人叫的，没关系。” 曹志强点点头：“娄阿姨，我这次来，真的只是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毕竟我对何叔很尊敬，而他真正喜欢的人，我当然很感兴趣。 所以，我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没其他原因，就是想确定一下您是不是真的娄阿姨，还没想过其他。 不过，真的跟您见了面，又听您说了这些话，我反而起了点新的想法。 您看，您甭管是不是从小在这长大，但您现在的身份，那就是香江人，是正经的港商。 而您想要来这里投资找项目，肯定要找个靠谱的项目。 怎么靠谱呢？最好找个靠谱的人合作，尤其是找到一些靠谱的领导跟部门。 正巧，我刚刚跟几个大领导谈妥了两个项目，目前正在推进中。 我觉得吧，您要是同意加入进来，也跟着一起投资，或许会很不错，能够合作共赢，保证赚大钱！” “哦？两个项目？”娄晓娥笑了笑，“都有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曹志强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个项目，是唱片公司。 如果您愿意，我打算跟您合伙，在内地开一个中港合资的唱片公司，发展音乐产业。 内地的音乐产业还相当原始，跟香江比还差太远，但市场却十分广大，远不是香江一个小地方能比。 在香江，你一个歌手，一张专辑能卖个一万张唱片就不错了。 可在大陆，一张专辑轻轻松松卖八十万张，这还是一天的销量。 而且大陆的艺人要求低，薪水给的低，还不用分成，唱片公司可以拿更多收入。 所以说，如果在内地搞唱片公司，打造艺人产业的话，大有可为啊。” 一听这话，娄晓娥皱了皱眉，然后笑着摇摇头：“抱歉，我对这行不懂，所以还是算了吧。” 发现娄晓娥不感兴趣，曹志强也不强求，因为他知道，此时再就这个问题多说，只会惹她烦。 毕竟交浅言深，曹志强毕竟不是傻柱，没能力让娄晓娥强行降智。 想到这里，曹志强又竖起第二根手指：“那第二个项目，你一定感兴趣。 我的第二个项目，是开厨师培训学校！” “厨师培训学校？”娄晓娥愣了愣。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其实我现在说开厨师培训学校，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严格来说，我是想先开一个厨师培训班，然后再慢慢扩张。 等规模大了，就申请成立一个民办的技术培训学校，主要就是培训厨师跟服务员。 现在的国内，还没有一个专门培训厨师的学校，想学厨艺，都得跟老传统一样，去拜师学艺，而且师傅还不一定教真的。 加上那十年的关系，国内现在啊，那就是一个妥妥的饮食荒漠，别说不如香江，连十几年前都不如。 不说别的，你就说咱这京城首都吧，按说是国家的中心，饮食方面应该很不错吧？ 然而，这里的饭馆您出去瞅瞅，除了极个别只给领导特供的高级地方，普通老百姓能吃到啥好东西？ 不是没有好厨师留下来，而是那些好厨子呢，比如何叔这样的，如今要么在国营饭店，要么就是在各个工厂的食堂。 就算这样，他们也是藏着掖着，从来不教真的，而他们的徒弟也是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家族传承，还是传男不传女。 现在，真正做饭水平很高，真正肯教真本领，并且愿意广开门徒，有教无类的好厨师，根本就没有。 换言之，现在京城的好厨子不是没有，但数量太少，徒弟太少，形不成气候。 然而时代变了，再这么故步自封，敝帚自珍下去，迟早要被市场所淘汰。 您在香江混过，应该知道，在现代社会，关键是如何快速有效的把自己的才华变现，并且尽快正规化，体系化，这才能真正的做大做强，长长久久。 继续守着自己那点配方跟手艺，还玩什么传男不传女那套，早晚要被扫进历史垃圾堆。 而且厨艺这东西，讲究的也是一个创新，祖上传下来的老东西，未必都是好的。 怎么创新呢？比如有更多的厨师，多加交流，与时俱进才行。 所以我就想了个点子，那就是开一个厨艺培训班，公开招募年轻人，来培训他们当厨师。 培训厨师的老师我都找到了，就是何叔！” “傻柱？”娄晓娥忍不住开口，“这里面还有他？” “那当然。”曹志强点点头，“是这样，这个所谓的厨师培训学校，不，姑且说是厨艺培训班吧。 因为政策因素，这个厨艺培训班，暂时来讲，表面上还是一家饭店，只是这个饭店有些特殊，不是单独一个，而是一个铁索连舟。 就是说，我跟何叔合伙，一起开一家饭馆，表面看是正常做餐馆生意。 但实际呢，这家饭馆的后厨远比一般的饭馆大，起码大个四五倍。 另外，我这个餐馆的厨师也比一般餐馆多，起码多个四五倍。 确切的说，这个饭馆，其实是一个厨师培训中心，或者叫厨艺孵化中心！ 到时候，何叔在后厨当厨师，一边做菜，一边教徒弟。 徒弟来学本事，那得正经签合同，是正经的师生关系。 合同可以做好规定，学本事期间，学费不用交，而且还包吃住，包分配工作。 学员学习期间，必须完全听从我们总部的安排，比如去分店帮工实习等等。 学艺有成，经过考核过关之后，我们会给他们发资格证书，证明是从我们这学成毕业，得到我们这个培训班的专业认可。 然后呢，正如合同上写的，这个厨师毕业出师之后，我们还得负责给他找工作。 工作在哪里呢？ 他可以自己出去找工作，也可以我们给他分配工作。 只不过，他要是自己单干，自己出去找工作，就要把学费补齐了。 如果不肯，那就不给他发资格证，不算是何叔的门徒，以后不能再打何叔徒弟的旗号，也不能打我们厨艺培训班的旗号，另外也得不到我们的专业秘方。 而我们给他分配工作的话，只要听话，在规定的岗位干满至少三年，就不需要补交学费。 有何叔坐镇，饭店的饭菜口味那是不用愁的，客人也不用愁。 我打算先把饭馆开起来，知名度打出来，然后呢，就可以借着我们餐馆的名气，去开分店。 分店呢，我们不自己开，而是找加盟商，跟人合伙。 到时候，别人只需要出钱盘下店面，装修也得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就可以了。 我们验收合格，就可以出招牌跟管理，当然还会派我们教会的厨师过去工作，甚至一开始还会派专人过去扶持。 到时候，加盟店只需要按月交一笔加盟管理费以及厨师工资，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不用担心请不到好厨师，不必担心没客源，躺着赚钱就行。 当然，如果我们教会的厨师呢，想自己开店，那也可以。 我们培训出来的厨师，如果自己要出钱盘店面，自己出钱装修，那他以后只需要交一笔加盟费就行，不需要出厨师工资，因为他自己就是厨师。 这就是所谓的加盟商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我们可以迅速扩张，打响一个饮食品牌，而且统一招牌统一管理，也方便各家分店的品控。 对于那些加盟商呢，他们省去了很多开店风险，因为他们不用担心没有好厨师，没有好菜色，自然就不用担心没客源。 与此同时，他们还能享受到我们的品牌加持，比如我们如果打广告，因为是打品牌广告，他们那些加盟店因为都是一个牌子，属于分店模式，也可以得到广告的加持。 还有，我们还可以卖食材跟秘方。 比如说，我们会研究出一些特殊的汤底跟作料，这些东西只能是加盟店跟我们总部买，而且分店因为必须有一个我们总部出去的厨师，都经过专业培训，菜式的品控也能有保证。 说的更确切点，就是标准化加规模化。 所有加盟店，实际上跟我们总部的关系，是一种合伙关系。 也就是加盟商出钱，我们出技术出人才，然后总部给加盟商一个特许经营证书，我们双方合伙把生意做起来。 所有加盟店，都需要接受总部统一管理，保证招牌一样，装修一样，菜品一样，味道相似，管理一致，务必给人一种正规感，所有的门店，都必须看上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在这种模式下，加盟商可以风险更小的赚到钱，我们可以迅速扩大规模，是一种双赢模式。 当然了，要这么做的前提，就是我们总部的菜品要有别家做不出来的特色菜。 我们的菜品要色香味俱全，品控要做好，管理要正规，必须做到别家没有才行。 另外，我们对于加盟商，一定要宁缺毋滥，必须找靠谱的加盟商，不能找不靠谱的人。 这样的加盟连锁生意，您有兴趣吗？” “加盟连锁？”娄晓娥眼睛一亮，“这倒是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意思。”曹志强笑道，“这里面除了菜品要有特色，你还得有个真正厉害的大厨。 如今进城不是没有好大厨，但是那些好大厨，往往都心高气傲，不乐意跟人干。 可何叔不一样，他的做菜技术没得挑，而且还是谭家菜传人，川鲁粤淮四大菜系全都会，尤其擅长川菜。 有何叔加盟，再有我弄到的一些秘方，当然还有我的资金，这生意一定成。”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道：“实不相瞒，我本来想自己做，不过如果您肯入伙，那我也可以算您一份。” “这个么。”娄晓娥想了想，“好是好，但你贸然这么一说，我还是得考虑一下。” 说到这，娄晓娥抬头看曹志强：“你有详细的计划书吗？” 曹志强微微一笑：“专业，不愧是香江来的！” 说到这，曹志强点点头道：“放心，如果您有兴趣，明天就给您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不止如此，我还可以带您去看看即将简称的饭馆。 实不相瞒，开饭店，不，开厨艺培训班的房子我都买下来了，装修正在做，马上就要好。 您要是肯入伙，那就得快点。 到时候，您正式入伙之后，我就把相邻的几栋房子都买下来，一开始就把规模扩大，而且装修也能做的更好。 我相信，我们一起合作，一定可以打造一个真正的餐饮集团，做成全国最大的火锅连锁店！” “那当然最好。”娄晓娥微微一笑，“对了，你出的那个诗集，能给我看看么？” “没问题。”曹志强道，“明天给您送计划书的时候，连我的诗集一起送上。” “那就最好了。”娄晓娥笑着点点头。 说完，娄晓娥想了想道：“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九点，你来这里找我。” 说到这，娄晓娥问曹志强有没有纸笔，曹志强连忙掏出一个小本子跟一支圆珠笔。 娄晓娥在小本子中的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房间号，然后递给曹志强：“这是我的房间号，你明天上午九点，可以来这里找我，到时候我看过你的计划书再说。” 曹志强看了看，收起小本子，然后对娄晓娥道：“放心，明天一定准时到。” “那就好。”娄晓娥点点头，然后忽然一笑，对曹志强道，“没想到，那个四合院里竟然还能出你这样一个人物，真是难得。” “我这不算什么。”曹志强微微一笑，“是这个时代好，让我有了做时代弄潮儿的机会，要是赶上您出走那个年代，我脑子再活也没用啊。” 娄晓娥一愣，然后十分唏嘘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啊，那个年代啊……嗨，不提了，都过去了。” “您真的不去四合院看看，真的不去见见何叔？”曹志强忽然问。 “算了，不去了。”娄晓娥摇摇头，“现在贸然过去，只会让彼此都难堪。 如果……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总之，我娄晓娥既然回来了，早晚会去找他的。 还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他我来了。” “这您放心。”曹志强点点头，“我保证不说出去。” 娄晓娥点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你真的不能把我们家的传家宝，偷偷拿给我吗？放心，回头我跟傻柱说一声，没事儿的。” 曹志强呵呵一笑：“娄姨，您这是为难我。 是，传家宝或许本来是您的，但您给了何叔，就是一种赠与，于情于理，那东西现在都是何叔的了。 我要是贸然拿走，那就是不告而取，那是贼！ 哪怕是偷偷拿给您也是一样。 所以，如果您真想要回去，还是亲自跟何叔要吧。 放心，拿东西还在那，没丢！” 娄晓娥愣了愣，然后哑然一笑：“说的也是。那行，我就不为难你了，回头我跟傻柱要去。” “这就对咯！”曹志强呵呵一笑。 “那好吧。”娄晓娥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吧。 实不相瞒，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明天你来找我，咱们再好好谈，可以吧？” “好。”曹志强也跟着站起来，“那娄姨您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见。” “明天见。”娄晓娥笑着点点头。 正文 176 吃独食是没有前途的 等娄晓娥离开，回自己房间休息后，曹志强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开始了复盘，看看自己刚刚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问题。 实际上, 依托于系统给的奖励，曹志强如果单纯要做饭店生意，根本不需要跟娄晓娥合作，甚至也不需要跟何雨柱合作。 原因很简单，他有《中华料理之馋死你三千》，里面有三千种菜式的详细做法, 那可是精细到极点，与其说是做菜，不如说是物理化学的应用秘技。 有了这个秘技, 他分分钟可以自己弄出一堆别人学不来，却大受欢迎的饮食秘方。 做餐馆生意，归根到底是要饭菜好吃，只要饭菜好吃，那生意就不愁。 跟饭菜口味相比，其他都是虚的。 你比如说曹志强，他有中华料理的顶级刀工跟顶级颠勺，这两项技能他已经可以算是国内顶尖了，但你能说，曹志强现在是个好厨师吗？ 并不能，因为曹志强就算刀工再好，颠勺再牛，如果自己没有顶级的厨师意识，不懂的酸甜苦辣咸等口味搭配，那一样白瞎。 好比曹志强刚得到刀工跟颠勺技能的时候，兴奋的给妹妹做了个葱爆肉片，结果却因为兴奋过度而忘了放盐, 导致装逼失败。 这个事情乍一看好像是兴奋过度忘了，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曹志强没有做厨师的意识。 你要换个正经学过做饭，且长期做饭的厨师，放盐等调味料，那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想，但曹志强就没这个概念。 但是，虽然曹志强没有厨师意识，但如果是照着精细到极点的做菜秘技，去照猫画虎，跟高中生做化学实验那样的话，那出来的饭菜口味，相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无非就是一次不成两次，多做几次，总结教训就行。 有完整的做菜流程跟配方，他从来不担心做饮食行业没有特色菜。 不说别的了，菜谱中光各种麻辣烫的秘制配方就有十几种, 只是这些麻辣烫配方就足够开启一个饮食帝国了。 至于火锅底料配方, 蘸料配方，里面也有很多，有这些，他同样可以自己打造一个火锅联盟，不需要跟人合伙。 那么，既然曹志强有钱有技术，为何还要拉上傻柱跟娄晓娥，让他们分一杯羹呢？ 答案就是——利益互换。 曹志强拉何雨柱入伙，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何雨柱背后的大领导关系，以及娄晓娥这个关系。 另外，何雨柱本身是个水平很高的厨师，厨师意识相当强，让他当个厨师长兼厨师老师，对曹志强未来的饮食行业那也是相当有益。 毕竟曹志强不可能整天把心思花在做饭上，也不可能当什么厨师培训班的校长，那太牵扯精力了。 而这个时期的国内，真的是各种缺厨师，尤其是缺专业的厨师培训机构，所以曹志强早一步搞出这个，价值不言而喻。 何雨柱的性格也不错，他属于你给他点面子跟好处，他就死心塌地干活的那种，没太多花花肠子。 至于什么带饭回家之类的，你只要把这算进成本核算里，那就不是事儿，总比花更高价钱请别的不熟悉的大厨要好。 而娄晓娥呢，让她入伙，是为了跟她打好关系，让她尝到跟自己合作的甜头，进而更加的信任自己。 只有建立起一定的互信，曹志强才能让娄晓娥帮忙，让曹志强的触角伸展到香江。 根据电视剧里的人设看，娄晓娥虽然在商场上很精明，但她本性善良，而且十分重感情。 比如情满四合院的后半部分，何雨柱把四合院办成养老院，资金几乎都来自娄晓娥开的那个饭店。 换言之，何雨柱跟小当槐花，那是近乎明着把饭店的所有盈利，都拿去投资四合院养老院了。 娄晓娥知道么？她当然知道，但她却选择了原谅，或者说就当是那饭店白送给傻柱了。 甚至是，娄晓娥当初开那个饭店，目的也只是为了傻柱，还想着把傻柱追到手后，把饭店给秦淮茹，当做给她的补偿。 另外，娄晓娥之前也说过，她在带儿子去见傻柱之前，就来国内了，而且她也已经在国内有了别的项目。 至于什么项目，虽然电视剧没明确说，但大概率也是餐饮业。 原因很简单，如果娄晓娥搞的不是餐饮业，就不会对餐饮业那么了解，而且给傻柱开的饭店一开，她就立刻从南方调来了自己人当经理，用更先进的管理方法，全面管理起了那家饭店。 如果不是早就介入了餐饮界，娄晓娥就不会那么懂，毕竟娄晓娥在跑路香江之前，可从没做过饭店营生。 所以大概率，是娄晓娥一家跑路香江后，做了餐饮业，或者至少有餐饮业，并且让娄晓娥掌控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娄晓娥一家跑路香江之后，除了有钱，其他啥都没有。 而作餐饮业，是当初那批跑路香江的人最好的营生之一。 另外，娄晓娥喜欢傻柱，未必没有因为傻柱的缘故，而投身餐饮业。 当然了，这只是曹志强的猜想，具体娄晓娥还经营了啥项目，电视剧里没说，曹志强也不能肯定。 但至少，曹志强把饭馆生意拉上傻柱的话，娄晓娥肯定会动心。 毕竟娄晓娥回大陆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跟何雨柱重温旧梦。 因为在电视剧里，娄晓娥曾经自己说过，她离婚之后，曾经沧海难为水，才发现傻柱才是她的最爱，所以才想回来重修旧好。 好比这一次，她大概率也是想公私兼顾，先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投资项目，顺便去看看傻柱。 如果傻柱还没结婚，那当然最好，她可以立刻毫无顾忌的发动攻势。 如果傻柱结婚了，她就要想想办法，比如先不见面，回头带着儿子来。 说白了，现在的娄晓娥，已经不是过去的傻白甜了，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了。 但就算如此，她善良心软的本性却难移，就算在商场上再怎么讲原则，真遇到别人跟她哭穷哭弱，她还是会心软。 比如她后来跟秦淮茹的斗争，就是输在心软上，当然了，她那个看起来善良，其实是实力坑娘的好儿子，也起了很大作用。 另外，娄晓娥讲原则，过早的想改造傻柱，这也是导致娄晓娥失败的一大原因。 如果不是娄晓娥总想着改变傻柱，犯了傻柱的忌讳，引起傻柱的反弹，也不至于最后败的那么彻底。 毕竟从心底里，傻柱是真的动摇过，也真的想过跟娄晓娥一起过日子。 要不是秦淮茹茶艺水平太高，加上一二三个大爷等人的各种道德绑架，还有许大茂的反向帮忙，傻柱真有可能跟秦淮茹离婚，然后跟娄晓娥过。 说白了，娄晓娥回国，表面看主要是为了做生意，但其实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回傻柱，然后让一家人完整起来，这也是娄晓娥亲妈的意思。 毕竟人年纪大了，其实对钱财就看的不是那么重了，更看重的反而是亲情，对过去的美好也更加怀念，人皆如此。 因为娄晓娥说过，她要是想赚钱，想走门路，根本不需要傻柱，她现在身为港商，到处都是求着她合作的人，生意根本就不愁。 另外，娄晓娥在内地，真没自己关系么？未必！ 要知道，娄晓娥可不是香江本地人，而是京城长大的，对京城十分熟悉。 她爹当年还是大资本家，是红星轧钢厂的大股东。 想她爹这样的人物，要说当年没点人脉，那怎么可能。 要是没人脉，她爹当年就不可能一家偷偷的走。 只是这些人脉，可能加起来都不如傻柱认识的大领导牛逼，所以真出事儿的时候，娄晓娥她爹那些关系，全都不管用，还是靠了何雨柱背后的大领导才解了围。 要不是大领导当初帮忙，娄晓娥的父母亲人，也根本没跑路的机会，所以说何雨柱是娄家的恩人也不为过。 从后来的剧情看，娄晓娥的爹应该早就死了，然后娄晓娥那些哥哥姐姐，估计跟娄晓娥也不对付，早都分家了。 想想也是，娄晓娥她妈，终究是小妾出身，娄晓娥是她老妈的孩子，但娄晓娥的哥哥姐姐却不是一母同胞。 原先在国内还好，一旦出了事儿，逃难去香江，你还指望继续一团和气啊？ 这也很好的说明了，为何娄晓娥的老娘，后来总想着回京城住，甚至还想住进四合院养老，而不是留在繁华的香江。 最大可能，除了老年人怀念过去，想要落叶归根外，也有可能是娄谭氏不喜欢香江，因为那里让她伤心了。 别说什么娄谭氏是春心动了，看上了何雨柱他爹，那真没有，至少电视剧里没表现出来。 总而言之，人家何雨柱跟娄晓娥有那种交情，不用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娄晓娥就能全力帮忙。 但曹志强不同。 曹志强就算也出身四合院，但这个交情对娄晓娥来说没啥用，反而还是减分项。 毕竟那个四合院，在此时的娄晓娥心目中，坏印象多过好印象。 或许要说了，曹志强干嘛非得吊死一个娄晓娥？ 如今国内港商那么多，就不能找别人合作？ 没错，国内此时的港商是不少，但靠谱的不多。 娄晓娥呢，曹志强借助熟知剧情的优势，好歹知根知底，知道这个人重情义，讲原则，是最好的商业合作伙伴。 而且她儿子还是个典型的烂好人加耳朵软，娄晓娥又只有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以后只要控制了何晓，就等于控制了娄晓娥。 换句话说，跟娄晓娥合作，曹志强放心。 除此之外，曹志强选择跟娄晓娥合作，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政策因素。 要知道，曹志强要搞的那种厨师培训班，听起来好像很像那么回事儿，但就目前来讲，实际就是一个加盟连锁性质的餐饮集团，或者说是餐饮公司。 然而，在目前的国内，由于国内还不允许开办民营经济，所以国内目前的公司，不是国营的，就是集体的，要不就是外资跟合资，属于国人的私人公司是没有的。 个人开饭馆，除了承包公家食堂外，就只能用个体户执照，而个体户有很多限制，比如雇佣人数不能超过八个人。 八个人，对一个小饭馆来讲是够了，但对曹志强要开的加盟连锁集团来讲，远远不够。 所以曹志强才打了个擦边球，搞厨师培训班。 这样一来，那些来饭店学手艺的厨师学员，就是学徒模式，是来学手艺的徒弟，不是被雇佣来工作的饭店员工。 既然不是员工，就不需要遵循个体户的八人限制。 至于学徒在学习期间，也参与做菜上菜…… 这个嘛，人家自愿的，咱也拦不住啊。 只要不给薪水，那就只是徒弟，不是员工！ 你看，通过这种方式，曹志强可以规避个体户的雇员数量限制。 而加盟模式，是加盟商出钱，曹志强的饭店出人出技术，双方一起合作，又可以规避投资规模限制。 这事儿呢，人家要真来问，你可以这么讲，就说是别人开了个饭馆，然后跟我学技术，我又推荐给他厨师，大家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合作互助关系。 只要不是上下直属关系，不是一个营业执照，就可以规避个体户的经营规模限制。 至于这期间，别人开的饭店名字跟我一样，装修一样，这可以说是人家觉得我的招牌好，征得我的同意，想直接拿来主义。 国内此时又没有这方面的专利法出台，人家的饭店跟你一个名字，装修跟菜品也差不多一个样子，都完全没啥问题。 至于加盟费跟管理费，你可以这样说，就说这是私人的感谢费，或者诚意金，反正只要是自愿的，都好说。 换言之，曹志强搞的这种加盟连锁，可以规避个体户的各种经营规模问题，还能打响品牌，扩张影响。 只要曹志强这里，一直掌握着特色菜的秘方，以及掌握着那些厨师学徒的忠诚，那就是掌握了这种加盟连锁饭店的核心科技，如此一来，自然不愁加盟店不配合。 这一点，看看原剧情中，于莉赶走何雨柱，让何雨柱的徒弟胖子当大厨，结果生意一落千丈就看出来了。 很多菜的口味，关键是做菜的配方，这些配方只要不交出去，只固定给下面加盟店成品调料，那就不怕别人偷学了去。 就跟可口可乐一样，只给各地原浆，各地分厂只是稀释原浆卖而已。 加盟连锁店也是一样，所有加盟店的菜品，只要所有特色菜的调料都是总部提供，那就拿捏了加盟店的命脉。 加盟店如果不服管理，就不给秘制调料跟材料，你就做不出特色菜。 没有特色菜，你就是一家普通饭馆，名字一样的话，只会被当做拙劣的模仿，客人吃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去了。 另外，这时代的人，还比较讲究师徒传承，如果徒弟为了利益，私下背叛师傅，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你，连客人也会瞧不起，你在这个圈子就臭了行市，谁都不会再用你。 原剧情中，胖子背叛何雨柱后，被何雨柱众人各种侮辱排挤，就是当时典型的写照。 也就是说，曹志强要搞的那个厨师培训班项目，本质是用传统的师徒关系，当然还有总部定期发薪水的利益捆绑，来维系一个紧密的厨师小团体。 用这种方式，外加不外传的秘方，来控制其他加盟商，以此规避国家的个体户政策。 但这种事情，终归是打擦边球，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毕竟这种模式没有后台，一旦赚钱了，很容易被人盯上。 本来曹志强还有个备选方案，那就是一旦有了麻烦，就去挂靠红光机械厂，利用红光机械厂来吓退牛鬼蛇神。 但现在吗，既然这么早就遇到了娄晓娥，就可以多一种新的操作模式。 如果说，曹志强能让娄晓娥同意投资合作，他就可以拿着娄晓娥打算跟自己合作开餐饮公司的计划书，外加王大爷给的介绍信，去找工商总局谈判。 曹志强可是记得，他前世国内的第一家民营公司，早先也是因为那个公司的姜老板，想跟一个港商合作，但他原本只是名个体户，而个体户没资格搞合资公司。 最终他经过多方奔走，终于获得了特批，成立了第一家民营公司。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民营企业开始松动，以后的各种民营公司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所以那一年，也被称作国内的企业元年。 曹志强决定复制一下那位姜老板的故事，也跟娄晓娥搞一个合作计划书，然后拿着这个合资餐饮公司的计划书，外加王大爷的介绍信，去找工商总局谈判。 到时候，对方大概率会同意让自己成立一个民营的餐饮公司。 只要同意自己成立民营餐饮公司，他就可以痛快的跟娄晓娥搞合资企业了。 一旦变成合资的餐饮公司，那好处就多了去，最起码三年免税得有吧？ 而且就算合资企业交税，也比国企之类少的多，可说是相当划算。 再就是，合资企业可以更方便的稿进出口贸易，合资企业的内部员工，如果想往来内陆跟香江，有关部门的审查也更宽松，更容易过。 这就意味着，一旦曹志强跟娄晓娥真的合伙成立合资公司，那么以后曹志强想要去香江办事儿，至少内陆这边的审批就更方便。 等于借着这个合资公司，曹志强就有了一个方便从内陆去香江的身份跟踏板。 再就是，万一要是因为这件事，而撕开了国内民营企业的口子，对自己的隐性好处就更多了。 比如民营企业第一人这个称号，估计就得戴在自己身上了。 到时候，自己可以注册好几个公司。 比如注册个火锅连锁公司，或者麻辣烫连锁公司，这些都可以我自己单干啊。 总而言之，拉拢娄晓娥入伙，搞合资公司，利大于弊。 这还是曹志强能想到的好处，更多的好处，恐怕还得以后才能慢慢知晓。 “哎呀，这可真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的曹志强捏了捏鼻梁。 “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起步阶段呢，就得花花轿子人抬人，吃独食是没有前途的！” 刚想到这，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阴影。 曹志强抬头一看，却是沈振华来了。 “老板，您的事儿做完了？”沈振华点头哈腰的笑着问。 “嗯。”曹志强点点头，不再坐着，而是直接站起来，“暂时做完了，华子，你做的很好，回头给你发奖金。” “那我能回去了不？”沈振华笑了笑，“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了。” 刚说到这，他的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叫唤了一下。 曹志强愣了愣，然后忽然哈哈一笑：“回去吃什么啊，走，我带你去吃西餐，就吃这家的！” “啊？”沈振华也跟着一愣，然后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里的西餐可贵，我可吃不起。” 曹志强呵呵一笑，直接拍了拍沈振华的肩膀：“行了，别装了，我请客，不用你花钱！” “真的？”沈振华眼睛一亮。 “真的！”曹志强笑着点点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请你吃顿西餐有啥？ 再说我也饿了，干脆一起吧，就当你陪我吃了。” “嘿嘿嘿。”沈振华挠了挠头，“那感情好，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哎呦喂。”曹志强摇摇头，“你比老杨可滑头多了。” 沈振华连忙笑着道：“不是啊老板，我也就是嘴皮子滑溜，做事儿可从不滑溜！” “行了行了，知道你靠谱。”曹志强摇摇头，“走，吃西餐去！咱尝尝这家的西餐是什么味儿！” 正文 177 然后？当然是把这条街给买下来！ 第二天一早，曹志强就带着详细的计划书，准时去娄晓娥的房间见她。 见到娄晓娥后，曹志强事无巨细，详细阐明了自己为什么要开厨师培训班的理由。 娄晓娥呢，本就对国内第一家加盟连锁火锅店的项目感兴趣。 又听说曹志强是想借这个项目，以及她港商的身份, 去说服有关领导，让他们给曹志强特批，开国内第一家私营公司，那就更感兴趣了。 因为在娄晓娥看来，这件事还能验证曹志强在国内的能量，看看他是不是够资格跟自己合作。 要知道, 虽然曹志强严格来讲, 跟娄晓娥有点关系, 毕竟是故人之子，但这个关系其实很淡。 如果只是见面聊几句，甚至吃个饭，那都没问题，但要是牵扯到投资合作，那就需要慎重了。 毕竟曹志强不是何雨柱，跟娄晓娥没有那种亲密关系。 娄晓娥与曹志强合作，不可能不要好处的做奉献，必须要讲究投资风险跟投资回报率。 虽然曹志强说的厨师培训班，或者说，他说的加盟连锁火锅项目听起来不错，但风险依然是有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跟谁合作。 娄晓娥作为内地出去的人，是很清楚国内的各种政策形式的。 所以她十分清楚，目前要想在国内搞合资公司，她只能找国企合作。 但此时国企的问题非常复杂, 有好有坏，一旦投资错误, 很可能血本无归。 加上娄晓娥曾经受过的伤，她对跟内地国企合作很有抵触心理。 因此娄晓娥的想法，是来这里办独资企业，不跟别人合作。 其实娄晓娥这次来京城，考察投资项目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想考察这边的营商环境，看看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投资经商是否合适。 也就是说，娄晓娥根本没想好具体要来做什么，只是来考察项目跟营商环境。 至于那零点一的份额，才是顺便去看看傻柱过的怎么样。 可惜来了之后，反倒是有点害怕，不敢去见傻柱了。 “原来是这样。”曹志强点点头，“那娄阿姨，恕我冒昧，您当年一家去香江后, 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您一家人还好吧？” 娄晓娥一愣, 然后眼神就有些飘忽, 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一看这个情况，曹志强连忙道：“您要不乐意说，就算了。” “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娄晓娥摇摇头，然后就开始说起了当年。 原来，当年他们一家跑去香江后，靠着娄父偷偷积攒的小金库，外加朋友帮衬，倒是很快落户。 不过一开始，他们在那里举目无亲，只能一切从头开始。 或许是因为困境的原因，娄家反而相当的团结。 由于娄家不是单身去，而是带着钱去的，所以他们在香江的开头还算好，一开始就买下了一套房，还盘下了一家旅馆，然后一家人就靠经营那家旅馆过活。 在那期间，因为娄晓娥怀孕了，旅馆主要是娄晓娥的哥哥姐姐联手经营，娄晓娥并没有参与，而是在家待产。 因为在家太过无聊，她就选择了在家读书。 生完孩子后，她又考上了大学，拿到了一个大学文凭。 再后来，大学毕业的娄晓娥，跟当地一个商人结婚，可是双方没有感情，也没有孩子，所以最后还是离婚收场。 因为娄晓娥在香江嫁的那个商人很有钱，所以离婚之后，可能是为了避免麻烦，那个港商留给娄晓娥一套豪宅以及一大笔钱。 这样一来，娄晓娥反倒成了娄家最有钱的人，远超她的哥哥姐姐。 娄晓娥不想坐吃山空，正好国内也改开了，于是就想来内地投资做生意。 因为在娄晓娥看来，内地现在刚开始改革开放，到处都是一片蓝海，此时来内地投资做生意，一定能赚到大钱。 反倒是香江，地域狭小竞争激烈，她那点钱要是在香江投资，生意未必有起色。 也正是因为这样，娄晓娥才来内地考察营商环境跟项目。 只是娄晓娥为人谨慎，没找到好项目之前，轻易不会投资。 娄晓娥之前主要考察的是深圳，本想做进出口生意。 不过娄晓娥毕竟是内地出身的人。 她比别人都加清楚，在内地做生意，最好先在京城有一席之地，这样一来，就可以扯虎皮拉大旗，少却很多麻烦。 所以她才来京城这里考察。 另外，与曹志强想象的不同，娄晓娥一家人的关系非常不错，并没有大难来临各自飞，也没有什么分家产的戏码。 想想也是，当年他们一家人去香江的时候，本就手头不宽裕，而且还人生地不熟，如果再闹分家，那不是找死么？ 再加上娄父娄母都健在，有这两位主心骨，下面的子女除非疯了，要不然不敢不团结。 还有，娄晓娥的父母呢，其实到现在都还健在，只是娄晓娥的父亲呢，如今身体不太好而已，娄晓娥的妈妈反倒身体健康。 并不是曹志强想象的那样，什么娄父早亡，家人分散。 相反，娄家如今已经在香江落地生根。 不止娄父娄母还活着，娄晓娥的哥哥姐姐，也都分别跟当地人结婚，在香江成了家立了业，目前过的都还不错。 “原来如此。”曹志强点点头，“那你们家还真是不错，够团结。” 娄晓娥微微一笑：“我们娄家人，可能是我爸我妈比较开明的缘故，本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就还不错。 尤其到了香江后，环境更是逼得我们要团结，因为不团结，日子就过不下去。 香江那里虽然听上去不错，可实际生活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说起来，当年要不是哥哥姐姐帮衬，我那会儿也不会优哉游哉的在家待产读书，也没机会顺利考上大学。” “患难见真情，抱团来取暖，不错不错。”曹志强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家的家风，是真的不错啊。” 娄晓娥笑了笑：“不说那些了，能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地儿么？我说的是，你要开餐馆的地方。” “没问题！”曹志强连忙道，“现在就可以去！” 娄晓娥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接下来，娄晓娥跟酒店要了一辆出租汽车，然后带着曹志强，一起去了曹志强在金鱼胡同那里盘下来的，还在装修中的房子。 来到地点后，娄晓娥赞不绝口，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是开饭店的好地方。 原因很简单，娄晓娥就是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人，对金鱼胡同跟王府井大街这里，那是相当熟悉。 想当年娄晓娥还在这里当大小姐的时候，也是经常来王府井逛街，对于金鱼胡同也很熟悉。 “这地方啊，我记得！”娄晓娥看着还在装修中，且马上要装修好的沿街四合院道，“当年啊，这里是一家绸缎庄，我还来这里买过衣服，没想到啊，后来变成这样。” 曹志强笑了笑：“您说的那绸缎庄啊，当年那啥的时候，早就关门了，而且这条金鱼胡同，也在当年萧条下来。 后来改开之后，那家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早先做绸缎生意的门路也都没了。 剩下的那个房主呢，也不会做绸缎生意了，就把这里改成了餐馆。 不过这位剩下的房主呢，并不会做饭店生意。 他做的饭菜口味一般，所以生意就马马虎虎。 也就是仗着地段好，人流量高，这才有点生意而已。 而且那个人呢，也没心情继续在这开饭馆，总想着变卖房产，然后拿着钱去南方做生意。 于是就让我捡了个漏，买下了这套房子。 我当时就打算盘下这套房子后，稍微装修一下，改成我说的那种，带厨师培训性质的饭馆。” “原来如此。”娄晓娥点点头，“既然房子你都买下来了，装修也做的差不多了，那你还让我投钱干嘛？” 曹志强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一下周围：“您看到这条街了没？我是说金鱼胡同！” 娄晓娥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到了，比当年更破败了点，然后呢？” 曹志强略微一笑：“然后？当然是把这条街给买下来！” “什么？”娄晓娥目瞪口呆，“你要把这条街给买下来？” “是咱，不是我。”曹志强笑道，“我一个人，目前可还没这个实力。” 笑过之后，曹志强又道：“如果你我能够合资成功，咱们可以趁着如今房价低迷，把这条街买下来。 就算买不下整条街的所有沿街铺面，但可以从我这房子开始，先把周围的房子买下来，能买多少是多少，多多益善。 到时候，我们把房子先买下来，再搞一个饮食文化街项目去找市政府，就说要把这里的房子加以改造后，搞一个四合院文化的特色饮食街，是不是很有搞头？” “四合院文化的特色饮食街？”娄晓娥张大嘴巴，“你这个项目有点大，那得多少钱啊？” “用不了多少钱。”曹志强笑道，“这个胡同比较特别，街面宽度比较大，说是一条街都够了。 这个金鱼胡同不长，总共才不到六百米，但地理位置相当不错。 咱也不是要把金鱼胡同全都盘下来，咱目前还没那个实力。 我只打算盘下西起王府井大街，东到校尉胡同这块儿地儿。 这片街道总长不过两百多米，两边也没什么大宅院，都是一些老破乱的大杂院，居民大都很穷，很容易收购。 以后，我们就把西起王府井大街，东到校尉胡同这段的沿街房都盘下来，能盘多少是多少。 相信我，以后这里肯定要拆迁改造，您哪怕放在这不动，早晚都能大赚一笔。 更何况，如果我们资金充足，还可以跟当地申请，由我们来拆迁改造。 这里要是建设个高级点的涉外饭店，您想想，就凭现在这京城的旅游热潮，还有这紧邻王府井的地段，那还不赚个盆满钵满啊？ 就算暂时我们没实力搞宾馆，多盘几处店面下来，把所有饭店都搞成有特色的连锁饭店。 比如川鲁淮粤四大菜系的餐馆都在这，而且都是统一经营，那也可以打造一个小点的饮食圈，形成聚集效应。 到那时候，再跟涉外旅游的有关部门打个招呼，老外来京旅游都来这，那这里就成了网红地，赚钱不跟喝水一样简单？” “有点意思。”娄晓娥点点头，“但这不容易吧？” “关系我来负责打通，说服周围人卖房子也简单。”曹志强笑眯眯的道，“现在就是缺钱。” 娄晓娥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那我如果要投资，大概要多少钱？” 曹志强笑呵呵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手头就有不少钱，可以把周围很多房子盘下来，但如果要大规模的稿，把这半条街的沿街店铺都盘下来，您起码得投资这个数。” 说完，曹志强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娄晓娥问。 “开玩笑呢。”曹志强道，“五十万我自己就拿出来了，我说的是五百万！ 对了，是五百万RMB，不是港币！ 别忘了，我们不光要盘下房子，还得花钱装修改造，那可是不小的费用。” “这……”娄晓娥皱了皱眉，“这数目有点大。” “那您能拿多少？”曹志强问。 娄晓娥想了想：“最多两百万……港币。” 曹志强一皱眉：“那不就是才八十多万RMB？忒少了点。” 摇摇头后，曹志强道：“这样，您拿一百万RMB，我再出点钱，外加负责打通关系跟技术支持，咱把这收房子改餐馆的饮食街生意给联手做了，如何？ 听我的，娄姨，要做就趁现在！ 趁着如今的外资还没大规模进来，趁着私企也还没开始运营，尤其是趁着房价低迷，这里又大多数都是私人住宅，我们早一步把这里买下来，就是早一步发财啊！ 这与其说是饭店生意，不如说是房地产生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再等几年，真等外商反应过来，有钱的大鳄鱼过来投资房地产，外加政府的房屋买卖政策也改了，那可就没咱什么事儿了！” 娄晓娥想了想道：“好吧，我可以出一百万，但这股份怎么算？” 曹志强呵呵一笑：“娄姨您先别急股份问题，那是以后的事儿。 目前啊，咱们还是先签署个合作意向书，然后我拿着这个玩意儿呢，去找工商总局谈判。 有了您这个港商的合作意向书，我就更容易把私人企业的执照谈下来了。 等我的私人餐饮公司执照批下来，我的私人公司也建立起来，咱们再说股份跟合作的事儿，如何？” 娄晓娥想了想：“好吧，就这么定了。不过，你真能把这里的房子都买下来？要是有人不乐意搬走怎么办？” 曹志强摇摇头：“娄姨啊，您虽然是在这长大，但终究离开的太早，对这里的情况已经有些生疏了。 现如今啊，我们已经可以买卖房产了，但因为刚开放，只是同意私人买卖房产，却没有一个真正的房地产交易市场，所以房产买卖还是相当混乱的买房市场。 换言之，现在这边的房产，尤其是这边的那种老式四合院，很多人都急着出售，然后去换楼房住。 金鱼胡同这边呢，除了像那家花园，和平饭店这些少数地方外，其余的地方，大都是那种老实的大杂院跟老实四合院。 像这种房子，里面的人恨不得能早早把房子卖了，然后拿着钱，再去别地儿住楼房。 也就是说，如今我们要是肯收房子，铁定一堆人哭着喊着要卖房，而且价格绝对划算。 就算剩下极个别的钉子户不卖，绕开他们就是了，反正数量也不会多，不成气候。 换言之，我所谓的饮食一条街项目，意思是这边的房子能收就收，不能收拉倒。 咱也不收那些大房子好院子，就收老破乱，以数量取胜，目的是占地皮，成规模。 我又不强求整条街的房子都是咱的，只需要大多数是咱的就可以了。 而这样的话，花的钱并不多，至少目前来说不多。 等把房子收了，然后稍微打扫打扫，略微加强改造一下，就可以搞成特色文化饮食街。 如此一来，不需要花太多装修费。 等赚钱多了，再考虑跟银行贷款，搞个二期项目，比如把破房子推倒重建，起楼房，搞酒店，做啥都可以。 到那时候，我们可以借着搞新项目的由头，找当地有关部门申请拆迁改建。 只要项目通过了，前期拆迁问题不需要我们负责，有关部门就替我们做了。 这里不是香江，目前的房屋拆迁方面，还没那么复杂，只要搞定了有关部门，拆迁改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啊，这就是打着开饮食街的旗号，做房地产的生意，明白没有？ 我要不是着急，想早点趁低吸纳，加上比较信任您，我自己就做了，不会找您合作的。” 娄晓娥沉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成，既然这样，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只要你能在国内办下私人企业的营业执照，那你说的这个项目，我投了！” 正文 178 好事连连 一周以后，傍晚时分。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上身牛仔服，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中筒白袜配棕红色皮鞋，头上还理着个四六分的曹志强，表情淡定的下了三轮车, 然后在门口服务员的注目礼下，脚步轻松走进建国饭店。 结果，他刚一进饭店大堂，就听到有人喊自己：“这里，曹志强，我在这里！” 曹志强循着声音扭头一看, 发现是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中年眼镜男，正是余德利, 余编辑。 微微一笑，曹志强冲着对方点点头，然后就向余德利的方向走去。 走过去跟余德利简单握了一下手，双方就一起坐进沙发里彼此寒暄。 “老余，好久不见。“坐下后的曹志强第一个笑着打招呼，“吃了吗？” “哈哈，还没呢。”余德利笑着道，“下午接到你的电话，我刚下班就跑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家通知，饭当然是没吃。” “这样啊。”曹志强眨眨眼，“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请您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聊？只是这样一来，嫂子会不会埋怨啊？” “不会不会。”余德利连忙笑呵呵的回答。 “大老爷们在外应酬，这很正常，不用管我媳妇。 我要是到点儿没回去，她铁定知道我在外面有应酬，没关系的。” “那就好。”曹志强点点头。 再次笑了笑后, 余德利又问：“对了，小曹啊，你之前电话里说，出版社的事儿有眉目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笑着点点头，“要不是真的，我怎么敢约你出来谈这个事儿？” “真的？”余德利眼睛一亮，“具体怎么回事儿，说说？” 曹志强刚要开口，忽然微微一笑：“不急，走，咱们先去这里的西餐厅吃个饭，边吃边聊。 我跟你说，这里的西餐厅味道不错，尤其是牛排，特别地道，要不要一起去尝一尝？” “是嘛。”余德利呵呵一笑, “那可真得去尝一尝。” “走吧。”曹志强最先站起来, “先去吃饭，详细情况啊, 吃饭的时候慢慢聊。” “好好好。”余德利笑眯眯的点点头，这就跟着曹志强去了西餐厅。 等曹志强跟余德利去了西餐厅，并点了餐之后，曹志强这才慢悠悠的跟余德利谈起出版社的事儿。 好吧，现如今，距离曹志强跟娄晓娥以及王大爷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在这期间，很多事情都在默默发生。 比如说，武警正式成立，象征着一支强有力的保护内部安全的武装力量正式成型。 又比如说，国家因为女运动员胡某的缘故，正式终止了跟米国的体育往来。 中米关系也因为这件事，而遭到了一次重创，原本的蜜月期出现了波折。 还比如说，国内第一辆合资的桑塔纳轿车，正式在上海组装完毕，这意味着国内一个新的合资汽车品牌的诞生，也意味着曾经风光无限的上海牌轿车，正式进入消亡倒计时。 当然了，这些大事情，暂时跟曹志强本人都没多大关系，真正跟他本人有关的，是发生在京城的一些现在看来是“小事情”，在后来却被大书特书的“大事情”！ 跟娄晓娥见面后的第三天，曹志强就带着自己重新写好的计划书，还有娄晓娥写出的合作意向书，当然还有王大爷的介绍信，直接去了工商总局。 工商总局的刘局长，在看到那封介绍信后，立刻神情和蔼的把曹志强单独请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面带微笑的收了曹志强呈交的各项资料，还全程微笑的听了曹志强近两个钟头的解说。 亲切而友好的交流结束之后，刘局长郑重的收起了曹志强呈交的各项资料，并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说，他一定会严肃而慎重的考虑曹志强提出的意见，还会立刻把他的意见提交组织研讨，并务必在一个月之内给出答复，让曹志强回去等消息。 就这样，曹志强在留下了青红家的住址以及电话号码后，就跟刘局长正式握手告别。 回去之后，曹志强先跟娄晓娥谈了这件事。 听到一切顺利，需要耐心等消息后，娄晓娥表示她要立刻回香江一趟。 不过，娄晓娥在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她在香江的联系电话，表示一旦事情办成，立刻给她打电话，她一定快速赶来。 至于去四合院看看的问题，在曹志强的不断劝说下，娄晓娥最终还是没忍住。 于是乎，娄晓娥戴上口罩，在一个大白天，大部分人都去上班了的时候，跟曹志强去了四合院所在的巷子里，然后远远的看了几眼那个让她悲喜交加的四合院。 但是，娄晓娥并没有进四合院，而是看完之后就离开了。 娄晓娥离开京城回香江之后，曹志强就不再理会娄晓娥的事情，而是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比如继续写稿子，继续写新歌，还有继续在家调教青红，反正好多事儿要忙。 对了，还有件大事要说。 那就是在三天前，曹志强正式跟青红发生了关系，从而让青红正式变成了曹志强的女人，而不再跟过去一样，只能玩一些“盘外招”来过瘾。 或许正是因为真正成了曹志强的女人，加上之前许多“盘外招”的冲击，青红对曹志强的态度也越发依恋，心情也开朗了很多，整天都是笑眯眯的，话也多了起来。 当然，曹志强不光是整天腻在青红家不出门，他也经常回家看看两个妹妹，以及经常去金秀英那里看看，甚至还抽空去医院看望干姐姐于媛媛。 反正四个地点他都雨露均沾，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关怀与关心，绝对不冷落任何一个人。 但是，曹志强很有分寸，除了跟青红是真正的情侣关系外，跟其他女人的交往，都恪守哥哥、弟弟或者老板的身份，绝对不逾越雷池一步。 现在可是曹志强的关键时刻，他可不能为了女人而耽误了正事儿。 总之，最近的曹志强，可算是好事连连，心想事成。 不过这些连连的好事儿虽然都还不错，但却不是最让曹志强开心的事儿。 最近这段时间里，真正最让曹志强开心的事情，还是一件事。 那件事就是，曹志强心心念念的那家出版社，已经被正式批准成立了。 正文 179 承包出版社，三十年不变 原来，就在曹志强正式破瓜青红的第二天，红光机械厂就给曹志强打来了电话，让曹志强第二天早上，务必去单位一趟。 就这样，在两天前，曹志强一大早就去了红光机械厂上班, 然后刚一上班，就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李厂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慈眉善目的跟曹志强聊了很久，主题就是出版社的事儿。 按照李厂长的说法，红光机械厂申请的出版社执照，上面已经批下来了。 也就是说, 从李厂长找曹志强说话的时刻起，这世上就已经多了一家隶属于红光机械厂的新出版社——红光出版社。 别怪名字被提前定了, 实在是出版社的名字这一块儿，真不是曹志强能管的。 毕竟这个出版社的申办主体，是红光机械厂，所以按照正常流程，新的出版社当然要叫红光出版社。 为了照顾曹志强，红光出版社的社长，由原先红光杂志部的主编老周，也就是周怀恩来担任。 之所以让周怀恩来担任社长职务，除了周怀恩资历最老，辈分最高之外，也是因为周怀恩如今已经58岁，眼看就要退休。 现如今，周主编在红光机械厂里，基本都是在家养老状态，他在之前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参与杂志部的值班活动，只需要每个月月底固定过去点个卯, 检查检查内刊的文章有没有什么敏感问题就行。 说白了, 周怀恩过去的职务，说是主编，实际就是个审核，只需要月底出现，最后把把关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他干。 有这位老先生出来当社长，摆明就是放权给曹志强这个总经理。 没错，按照李厂长的说法，红光出版社申办下来后，名义上是红光机械厂承办的下属子单位，但实际上呢，红光机械厂会跟曹志强个人，签署一个内部承包协议。 也就是说，只要签了承包协议，曹志强就是这个出版社的总经理，全权负责这家出版社的一切经营事宜，而红光机械厂呢，不需要对这个出版社出一分钱。 曹志强只是有了一个出版社的招牌, 其他像办公场所, 水电费, 还有人员工资等等, 都是曹志强自己负责。 顺便说一下，原先红光杂志部的那几个老人，比如老钱跟牛大姐等人，也被安排进了这家新成立的红光出版社。 只是这些人不需要去出版社工作，只需要当个闲人，按时领工资就行。 换言之，周社长也好，牛大姐也罢，那些原先红光杂志社的老人，如今的薪水都是曹志强发，但关系还是红光机械厂。 牛大姐这些人，可以不参与出版社的经营管理，但薪水必须按时发，其他医疗报销之类的待遇也不能差了，等于让曹志强替机械厂把这些闲人养起来。 如此一来，红光机械厂呢，就少了一份负担，但这个负担就得由曹志强来扛起来。 这倒无所谓，毕竟只是六个人的工资而已，哪怕算上奖金跟津贴，在这个时代来讲也不算什么，反正曹志强是没看在眼里。 作为承包方，红光出版社还应该给红光机械厂交一份管理费，或者叫承包费。 一般来讲，这种承包费可以分两种模式，一种是不固定的分成模式，一种是固定模式。 分成模式，就是出版社跟机械厂按盈利的比例来分钱。 一般是三七分，也就是出版社每年固定上缴三成的盈利给机械厂。 这种模式的坏处，是出版社赚的越多，交钱越多。 好处则是，如果出版社没有盈利或者亏损，理论上就不用上缴管理费。 而一个承包人，既然拥有一个单位的经营权，如果想要把自己承包的单位搞成账面上的亏损，那太简单了，随便找个合格的会计就能搞定。 所以在这个时期，大多数的承包人，一般都喜欢玩分成模式，但大多数的被承包单位，却往往不喜欢，因为风险太大。 另外一种模式，就是固定管理费模式。 这种模式，是不管你承包人承包的单位是赚是赔，也不管你赚多赚少，都固定上缴一笔约定的管理费就行。 在这种模式下，承包人的压力就比较大，而被承包的单位呢，压力比较小，因为不管承包人赚还是亏，被承包方都有钱拿。 原本呢，因为关系到位的缘故，李厂长是想让曹志强搞分成模式。 毕竟分成模式下，承包人能玩的花样多，压力小，只要年年搞个账面亏损，机械厂就不跟他要管理费了。 说白了，这就是董书记跟李厂长的一种关照，是想要照顾曹志强创业。 当然，这种关照的前提，是曹志强跟徐大爷以及王大爷这两位大领导的关系不错，要不是这两尊大佛，不管是董书记也好，李厂长也罢，都不会对曹志强这么好说话。 这其中，徐大爷其实已经退居二线，实际权力已经不大，只是人脉威望在那。 但王大爷就不同，王大爷不光有人脉跟威望，还是实权领导，且权力跟地位方面，比徐大爷只高不低。 有这两个人站在曹志强背后，区区一个出版社，红光机械厂压根不放在眼里。 其实像出版社这样的单位，虽然在曹志强看来很重要，很难办，甚至大有可为。 可在很多人，尤其是董书记跟李厂长这样的人眼中，区区一个出版社，根本就不算什么。 因为开一个出版社，曹志强自己是千难万难，但对董书记跟李厂长这样的人来说，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曹志强后来才知道，他当年就算不求大领导，只求董书记跟李厂长，也能让单位申办一家出版社，再交给他承包。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权者不难。 曹志强作为个人，他想开出版社，在这时期当然难如登天。 可红光机械厂作为一家八千多人的，直属于冶金部的京城大国企，想要以单位名义申办一个出版社，那不要太容易。 之前没搞这个，只是因为太麻烦，没必要，而且怕再多一个亏损部门罢了。 毕竟在这个时期，大多数的出版社，其实都是妥妥的亏损单位，此时跟医院的性质差不多，都是差额拨款模式，还不是设计院那样的自收自支模式。 出版社真正吃香，真正开始百花齐放，什么单位都要搞个出版社捞钱的时代，那还是八五年之后的事儿了。 那么巧，也就是在八五年左右，出版社大都变成了自收自支模式的单位，一切都是自负盈亏。 可能也正是因为出版社大都变成自收自支单位，压力山大，后来的出版社才一门心思捞钱。 什么擦边球杂志，什么盗版录音带，都是那帮百花齐放的杂牌出版社搞的。 当然了，也正因为那段时间的混乱，所以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有关部门开始严查严打，一大批有问题的出版社被撤销。 另外，还要说一个小知识。 那就是在八十年代，出版社并非全都是事业单位，国企也可以开出版社的。 只是大部分情况下，比如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出版社才大多数是事业单位。 但在地方城市，尤其是一些依托企业而成立的小城市，比如青红的出生地，当地出版社很多都是国企单位，是工厂的下属单位。 在那些地方小城市里，当地机关事业单位，远不如当地国企牛逼，不光没国企有钱，还没国企有权。 所以红光机械厂作为一家京城国企，申办一家出版社，完全没问题。 只不过，国企性质的出版社，此时就不是差额拨款模式了，政府不会拨款给这种形式的出版社，而是完全由承办国企来负责出版社的开支。 但不管是事业单位模式的出版社，还是国企模式的出版社，都要受出版局监管。 所以，曹志强承包的红光出版社，只是承办单位是红光机械厂，但还要受出版局的管理监督。 在李厂长的眼里，出版社办下来后，如果能承包出去，不用往里投钱，就有人替他们养一批光拿钱不干活，拿钱还特别多的老员工，那还求之不得呢。 哪怕为了能让人养闲人，他不要管理费都行。 要知道，不管是原杂志部的老周还是老钱，又或者是牛大姐。 那些人都是老资格老干部，无论工龄还是级别都相当高，所以他们的工资也不少，平均每人每月得两百块钱。 平均每人两百，六个人就是一千二，实际上超过了一千五。 这一千五，是每个月都要给的，一年算下来就是一万八千元，真不是一笔小钱了！ 还不算这些人的医疗报销费呢，此时这些工厂干部，医疗费都是全报销的！ 要是加上医疗费，这几个老家伙一年下来，起码要花两三万！ 这笔钱对红光机械厂来讲，本身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所以在李厂长看来，曹志强能承包一个杂志社，养起老周这帮闲人，本就是替红光机械厂帮大忙了，再跟人要管理费，那就有点缺德了，更别说曹志强身后还有大关系。 只是红光机械厂毕竟是国企，什么都要讲规矩，不要管理费是不行的，组织上通不过，所以怎么也得象征性的要一点。 所以，李厂长才想让曹志强选分成模式。 因为这样一来，以后只要曹志强在账面上做做手脚，年年搞个亏空，就不用交管理费了。 但曹志强偏偏不选这个，而是要选择固定缴费模式。 原因很简单，在曹志强看来，做假账哪怕你做的再巧妙，也是有痕迹的，只要有人查，铁定能查出来，而一旦查出来，那就不是补钱的问题，很有可能连执照都要被吊销。 另外，做假账也没那么容易被通过。 李厂长跟董书记都在的时候还好说，可如果换人了呢？ 董书记如今五十六，李厂长也五十五了，都是快退休的年龄了。 一旦这俩人退休了，换了新领导上来，未必就那么好说话。 而曹志强呢，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很确信，在自己的带领下，或者说在自己的系统外挂下，他的出版社一定会蒸蒸日常，成为一个恐怖的现金奶牛。 毕竟他这个出版社的经营范围可是很广，是一家综合性出版社，不光可以出书出杂志，还可以出音像制品。 也就是说，红光出版社呢，不光可以出书出小说，还可以办杂志，办报纸，甚至连音像制品都可以办。 说白了，如今的出版社就是一个发行平台。 只要你有出版社的名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国内此时最大的出版物发行机构——邮局跟新华书店挂钩。 换言之，没有出版社的皮，此时的你，自己也可以私自印刷图书去卖，或者私自录制音像制品去卖。 但是这种没有官方认证的私下行为，被有关部门查抄只是小问题，最大问题是没法快速铺货，没法扩大影响力。 因为你没有出版资格，就没法获得邮局跟新华书店的铺货渠道，没办法把产品迅速发往全国去卖，只能在你当地城市小打小闹。 你只有走邮局跟新华书店，你才能发行全国，获得全国市场的青睐。 而且你有了正规出版号，发行的产品也没人敢查抄你，赚取的利润自然就更多。 还有一点，出版社因为是官方单位，此时在国内呢，也可以自己铺路子。 比如说，出版社此时想要发行一本书，除了跟邮局以及新华书店合作，找他们帮忙铺货发行外。 也可以自己建立一个新的发行渠道，自己派人去各个城市建立分社跟仓库，然后在当地雇人去各个小书商散书。 这就等于说，你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属于出版社的，单独的发行渠道，类似快递那种模式。 因为你是正规出版社，你这种派往各地搞发行渠道的方式，不会受到太多刁难，等于自己可以提前建立一个运输网络。 在这种模式下，你就不用跟邮局以及新华书店分成了，赚的利润可以更多，当然开支也更多，总体来说，是不如跟邮局以及新华书店合作划算的。 但在曹志强眼里，这是另外一个生财之路。 这是啥？这就是自己可以单独建立一个分销渠道啊！ 一旦各个城市都有分社，以后随随便便都能转行干别的。 而且有了分社，还可以在各地建立加盟连锁性质的小书店，搞个书店连锁，跟新华书店打擂台。 书店现在可不光是卖书，还可以卖报纸，买音像制品，买汽水瓜子跟小吃。 这是啥？ 这就是一个全国连锁的超市集团啊！ 可以这么说，一旦曹志强有了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他就等于开了全国地图，全国各地的市场对他来说，再也不是天堑，能做的事情不要太多。 所以，曹志强坚持要缴固定费，而且年限还定的很长。 最终，在曹志强跟李厂长的讨价还价下，最终的承包协议就算签订了下来。 根据那份承包协议，红光出版社由曹志强本人承包经营，承包权三十年，跟土地承包年限差不多。 三十年内，红光出版社的一切经营活动，都由曹志强说了算，费用也都由曹志强承包。 期间呢，红光机械厂，不得随意插手出版社的具体经营跟人事管理，最多有个建议权。 也就是说，三十年内，红光机械厂的财政权、人事权、行政权，都又曹志强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这个全部曹志强说了算，是相对的。 一些明显违规的出版物，红光机械厂是有权驳回的。 周怀恩社长的存在，主要就是起一个审核的作用。 在这三十年承包期内，红光出版社每年都要给红光机械厂上缴五千元的固定管理费。 好吧，这个固定管理费，原本李厂长只想要个一千块钱意思意思。 还是曹志强觉得太不像话，也害怕难堵悠悠众口，自己硬加到五千元一年。 五千元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笔大数目了。 一个出版社每年固定给被承包方上缴五千，此时相信谁也说不出啥来，甚至可能很多人会想看曹志强笑话。 当然了，一年以后，相信很多人会后悔，因为到那个时候，五千块真的就是洒洒水。 还有，三十年的期限，也是曹志强要求的，本来李厂长只想给一年期限。 当然，李厂长给一年期限也是好意，是怕曹志强顶不住，一年期限也好及时止损，到时候可以重新改合同。 可曹志强哪能放弃这个好机会，那必须是三十年啊。 本来曹志强还行搞个五十年，但一想这实在太过分，哪儿都说不过去，这才改成三十年。 三十年也够了。 三十年后，那都2013年了，出版界估计早整改了，不可能还跟现在一样乱。 到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这个合同到时候也挡不住大势所趋，早晚要跟着整改的。 不过有这个合同，以后就算出版界大整改，他也能占得先机，好处还是不少的。 因为这份他跟红光机械厂签署的承包合同，是他跟国企法人之间的合同，对标的主体是红光机械厂这个厂，而不是厂长本人，这就没有了人亡政息的忧虑。 里面还有一些看起来不起眼，但在曹志强看来很重要的补充条款。 比如说，红光机械厂如果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会自动归属机械厂的上级单位冶金部所有。 要是红光机械厂被吞并或者跟其他单位合并整改，企业法人出现变更的话，那么红光出版社所有权自动归属新单位所有。 但不管红光出版社到时候的所有权归谁所有，三十年承包合同不变。 为了保证这份合同的权威性，在曹志强的强烈要求下，这份合同还去公证处做了公证，合同也做了备份存了档，具备了很强的法律效力，一般人很难推翻。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未雨绸缪！ 因为曹志强知道，如果出版社经营情况一般，甚至亏损，不会有人眼红。 可如果红光出版社以后日进斗金，铁定有人眼红，也铁定有人想搞事情。 到那个时候，这份合同就是最有利的武器。 至于两位大爷，还有董书记跟李厂长…… 这些人现在是厉害，也确实能很好的保护曹志强，但他们的年龄都太大了。 三十年的时间，就算他们还能活着，到时候也早就退休了，未必还有那个保护曹志强的力量了。 因此，曹志强必须在一开始，就给自己多上点保险。 宁可多此一举做无用功，也不能真出事儿的时候抓瞎。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大概把红光出版社的大概情况讲明白后，曹志强先喝了口水，这才对听的目瞪口呆的余德利继续道： “所以说，我现在不光拿到了出版社的牌照，我还跟我们厂签署了一份承包合同，正式承包下了这个红光出版社。 虽然这个出版社的所有权呢，不是我个人所有，但在此后的三十年内，这出版社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船我已经有了，你说的船员，什么时候到位啊？” 余德利刚要开口，曹志强忽然打断道：“对了，差点忘了，我这也是正规的国企出版社，因为是国企下属单位，所以也是有正规编制的。 虽然不多，目前只有三个机关编制，五个事业编制，但确实是有正规编制的。 而且我跟领导关系不错，以后咱们的效益要是好的话，我还可以多花点钱，继续跟上面申请编制。 所以，你不用担心编制问题。” 余德利眉开眼笑的点点头：“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顿了顿后，余德利道：“放心，现在这年头，最缺的就是船，而不是人！ 你船都有了，还怕招不来人？ 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把人给你带来！” 曹志强微微一笑，举起面前的红酒杯：“那就预祝我们……” 刚说到这，一旁的餐桌边忽然猛的站起一个中年男子，吓了曹志强一跳，下意识就把目光看过去。 然后曹志强就发现，这人站起来后，就一直对着门口不断摆手。 一边摆手，他还一边口中大声呼喊：“佐藤先生，这里，我们在这里！” 正文 180 本来没有关系，来往的多了，就有了关系！ “佐田先生，这里，我们在这里！” 随着旁桌一个中年男子的大声吆喝，立刻吸引了曹志强的主意，也让他的祝贺之语被打断。 就在曹志强刚刚皱起眉头的时候，就又看到一个身材瘦小，还戴着一副大眼镜的青年男子小跑着过去。 那个身材瘦小的眼镜男小跑过去后, 先对那个大声吆喝的中年男子，以及旁边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分别一个鞠躬，然后才双手伸出，分别跟俩人握了下手。 双方这么一番客套之后，三个人这才分别落座。 一直等那三人在旁边的桌子前落座，下意识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完全程的曹志强才回过头, 打算继续跟余德利编辑碰杯庆祝。 可就在这时, 曹志强却发现, 余德利一脸惊讶的看着旁边那桌，并没有回过头来。 略微一愣，曹志强问：“余编辑，看什么呢，你认识他们？” “认识，当然认识。”余德利也笑着回过头，然后笑着对曹志强摇摇头，“真没想到啊，居然又能在这里看到佐田先生。” “你说的佐田先生是谁啊？”曹志强放下酒杯好奇的问。 “佐田雅志啊！”余德利看了一眼曹志强，“这么出名的人，你竟然不知道？” “佐田雅志？谁啊？”曹志强一脸懵逼，“很出名？出什么名？反正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等等，他好像是个日本人？” “对，他就是日本人。”余德利点点头，“不过他是对华友好的日本人，你别多想。” 略微一顿, 余德利又道：“说起来，你不知道佐田雅志也没啥, 毕竟他是日本人，在这里确实很多人对他的名字不熟悉，但他唱过的一首歌你肯定听过吧？” “什么歌？”曹志强问。 “男子汉宣言啊。”余德利道。 “男子汉宣言？”曹志强一皱眉。 余德利道：“那，就是歌词里有那么几句：你在每天晚上，不能比我睡的早，你在每天早晨，不能比我起的晚……有印象没？”” 一听这词儿，曹志强立刻恍然大悟：“哦，内歌啊，你这么一说，知道知道，好像女……人挺讨厌那歌的。 对了，那不是个中文歌么？而且我记得是吴老师唱的啊？” “是，那是中文歌。”余德利点点头，“也的确是吴老师唱的。” “不过，那首歌呢，其实是吴老师翻唱的一首日本歌, 原唱者就是这位佐田雅志先生，日文原歌曲名叫関白宣言。 对了，这位佐田先生, 前年还来国内开过演唱会，就在北平展览馆那开的。 他可是第一个来咱这里开演唱会的日本人，当时可是座无虚席，非常受欢迎。 我那天就在演唱会现场，还是很靠前的位子，所以认识他本人。” “是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笑着打趣，“原来老余你也追星？” 余德利笑了笑：“那倒不是，主要我闺女喜欢，我那天是赔闺女去的。为此，我还搭了个人情，这才弄到两张靠前的票。”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原来你还是个女儿奴啊。” “唉。”余德利叹口气，“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余德利忽然道：“对了，小曹，要不咱过去打个招呼吧？” “打个招呼？”曹志强一愣，“我又不追星，跟他也不认识，干嘛过去打招呼？” “不是。”余德利忽然前倾身子小声道，“那个日本人只是个引子，我真正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两个家伙。” “另外两个家伙？”曹志强下意识再看了一眼旁边那桌除了眼镜男之外的两个中年男子，“他们是谁啊？” 余德利也侧过头，小心指点道：“那俩人可不简单。 那，你看那个穿中山装，年龄稍微年轻点的没？ 那人叫戴伟宇，是央视总编室的高级编辑。 还有那个穿西服的，年龄大点的，他更不得了。 他叫陈汉原，是央视的总编室主任，据说很快就要晋升副台长了！ 这俩人在京城文化圈里都很有能量，咱们那出版社建立以后，以后少不得跟他们打交道。 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过去打个招呼认识认识，总没坏处。” 曹志强点点头：“有道理，不过贸然过去打招呼，会不会太唐突啊？” “这倒也是。”余德利点点头，“这仨人都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贸然过去打招呼，是有点唐突。” 忽然，余德利眼睛一眯：“有了！你这样，等下你呢，就先过去找那个佐田雅志，就说很喜欢他的歌，要他一个签名，表现的跟普通追星族一样。 你这么年轻，假扮追星族，太正常不过。 我呢，正好借此跟着你过去，然后假装认出戴编辑跟陈主任。 接下来，我装作认出那俩人，给你介绍一下，你再假装惊讶一下，顺势大方一下。 比如说，你可以把他们那桌的消费算你头上。 他们要是推脱，你就假装生气，抢着要买单，再顺势要求并桌，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吃饭。 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一桌吃饭，就有聊天攀交情的机会了。” “有这个必要么？”曹志强皱眉道。 “当然有必要，很有必要！”余德利严肃道。 “不是。”曹志强苦笑一下，“我就是觉得吧，咱这样主动搭讪，有点，有点下贱。” “这怎么能说是下贱？”余德利道，“咱们过去跟他们不熟，甚至他们都不认识咱，不用这种办法，怎么跟他们攀上交情？” 看到曹志强不说话，余德利继续道：“小曹，这关系啊，就是走出来的，要的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 鲁迅说的好，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同样道理。 本来没有关系，来往的多了，就有了关系！ 我们过去跟他们不认识，但只要我们主动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再一起吃顿饭，喝点酒，这关系不就有了？ 一回生二回熟，一起吃过饭，回头主动串个门，再吃一顿饭，这不就是熟人了？ 所以你看，这走关系啊，没那么复杂，关键就是有没有眼力劲儿，敢不敢主动结交，懂了吧？” 曹志强眨眨眼：“这能行么？戏路有点生硬吧？” “怎么不行？”余德利一撇嘴。 紧接着，余德利开始分析道：“这是哪儿？建国饭店！ 这里的消费水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你看他们仨人的样子，明显是央视那俩家伙，做东请那小日本儿。 不过照我估计啊，他们这顿饭，花的应该是自己的钱，没法报销。 所以才那么寒酸，桌子上就几杯饮料，一个果盘，连点正餐都没有。 照这个架势，他们应该只是约了那个佐田先生，在这喝点东西谈事情，没想过请人吃饭，因为太贵了。 这时候啊，你要是主动过去，给他们报销那一桌的消费。 再把咱点的这些都还没动的牛排啊，鹅肝啊，海鲜啊，红酒啊什么的都移过去，大家并桌一起吃的话，他们指定得承你情！” “为什么啊？”曹志强问。 余德利笑了笑：“还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给了陈主任他们一个面子啊。 以我的观察，大概率呢，是这个佐田先生下榻在这家饭店，而陈主任跟戴编辑，是来这里找佐田先生谈事情的。 找人谈事情，却不请人吃饭，只喝几杯饮料，点一个果盘，本来就有些尴尬。 你也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陈主任他们要是真打算请客吃饭，然后边吃边谈，压根不会上果盘，果盘那都是饭后才上的。 饭钱就上，那不就表明没有请吃饭的意思吗？ 可是，你要是此时过去，主动出面请客，他们就可以借花献佛，跟对方边吃边谈，面子好看多了，这不就是承你情了？ 陈主任他们这次承了你一个情，吃了你一顿饭，下次咱们再来往，不就顺理成章了？ 一来二去走动勤了，这不就是朋友了？ 你看，人脉啊，就是这么建立的。” “厉害！”曹志强点点头，“不过你说的这法子，真能行得通？” “怎么行不通？”余德利瞪大眼睛，“太通了！” 紧接着，余德利再次解释：“小曹，你听我的。 那个戴编辑也就罢了，但马哥央视总编室的陈汉原主任，咱可绝对要好好结交一番！ 像陈主任那种人，平时咱根本高攀不起，而且高攀也没用。 但现在不一样了。 咱的出版社一旦建立起了，咱以后少不得跟他们打交道。 当然，他俩人本身的权力一般，咱也不是做电视的，但这俩人认识的人更多更厉害啊。 戴编辑也就罢了，但那个央视总编室的陈主任，咱们可不能错过。 我以前就听说，陈主任能量很大，认识许多特大的领导，可说是京城文化圈的大拿！ 通过陈主任，咱们能认识更多文化圈的高人。 只要跟陈主任成了朋友，咱出版社以后要想发展，路子也就稳了。 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有大领导撑腰，不过大领导那么忙，咱不能事事都找人家吧？ 所以啊，咱还是要找点正常的，跟咱是一个阶层的，能互相帮助的人脉关系。 这种跟咱水平差不多，平时能互相帮忙的人脉关系，才是真正有用的人脉关系。 就好像那个央视总编室的陈主任。 过去，咱跟他地位相差太多，就算他人在这，我也不敢跟他搭腔，也不会建议你去跟他搭腔。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们的地位已经不同了。 虽然红光出版社还没正式开业，只是办下来个执照，但你身为这家出版社的预定总经理，身份跟过去已经不一样。 我也一样，你如果真说话算话，让我当这个出版社的总编，我的地位也跟过去也完全不同。 就是说，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已经够资格跟陈主任那样的人交往了。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阶层的人。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在这碰上了，就不能放过这个攀交情的机会，你说是吧？” 听了这番话后，曹志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时至今日，曹志强在这京城里，也下了不少高档饭馆了，尤其是各种西餐厅。 说实在的，如今的京城饮食圈，但凡是老百姓能去的高档餐馆，曹志强都去过吃过。 相对来讲，曹志强更喜欢吃西餐，因为此时西餐的就餐环境比较好，饭菜相对也比较卫生。 如今的京城西餐，其实就那么几家。 所谓“北老莫、南新侨”，还有开在地下的大地西餐厅等等，这些有名的西餐厅他都去过。 说实话，那些西餐厅的味道也就一般，而且都是改良的俄餐为主，跟正宗西餐还是有些差距。 倒是这个建国饭店的西餐，给了曹志强很多惊喜。 因为这里的西餐，是正经的法餐，而且厨师还是正经的老外，做的相当地道。 当然了，建国饭店作为一家高档涉外饭店，西餐厅的价格也特别贵，比现在的老莫（现在叫北平展览馆餐厅）跟新侨都贵许多。 在老莫跟新侨那种地方，一顿饭平均每人也就是十几块就够了。 可在建国饭店的西餐厅，一顿饭下来的话，平均每个人怎么也得花个三十以上，足足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这样看来，如果假装追星跟人搭讪，再大方的给对方免单，顺便上点硬菜，那在这个时代来讲，确实算是一个很讲究的见面礼了。 而且这时期的人也相对单纯，只要你表现的足够热情，一般人轻易不会拒绝别人的主动请客。 余德利说的也有道理，其他俩人无所谓，但那个央视现在的总编室主任，的确值得结交。 他以后就是一家正经出版社的总经理，实际的一把手了，必须建立起自己的社交圈子才行。 要不然，京城那么多家出版社，他一哥刚下来执照，还没正式开业的小出版社，没有足够人脉的话，是走不长远的。 大领导虽然够牛逼，但终究年龄太大，干不了多少年，而且一般小事儿也不可能找他们。 还是要像余德利说的那样，自己主动出击，建立起一个跟自己关系比较近，能随时用得到的人脉圈子才行。 想到这里，曹志强拿起餐巾擦擦嘴：“有道理，那事不宜迟，咱这就过去吧。” 说完，曹志强做了个深呼吸，直接站起身，然后就向旁边那桌迈步走去。 正文 181 一个要卖钱，一个想白拿 看到曹志强这么快就行动，也是让余德利一愣。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他应该先跟曹志强讲讲戏，教教他之后该具体怎么做。 至少，要先给曹志强讲讲佐田雅志的作品，免得曹志强到时候露怯。 毕竟之前曹志强可说了，他不认识佐田雅志, 甚至连人家的真正作品都不知道。 这万一假冒追星族，被拆穿可就难看了。 不过这时候懊悔也没用，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人家曹志强都快走到那仨人跟前了。 想到这里，余德利也连忙站起来，快步的跟上, 就是想要随机应变, 好补救一下。 就在余德利刚来到曹志强身后的时候，曹志强已经微笑着对佐田雅志开口了, 用的竟然还是日语，正经的东京腔： “请问，您是佐田雅志先生么？” 曹志强这段流利的日语一出，瞬间震惊了所有人，也包括曹志强。 好吧，曹志强的本意不是说日语的，但可能是因为系统技能的缘故，当他意识到对方是日本人的时候，一上去跟对方开口说话，下意识就说出了日语。 谁让他的日语熟练的跟母语差不多呢。 这种情况就好比一个华人在米国，平时跟别人都说英语，忽然见到一个老乡，或者说知道对方是老乡，然后上前跟人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就飚出中文一样。 实际情况当然更复杂一点，非要简单来说，就是曹志强的外语技能是一蹴而就，属于系统直接赐予, 虽然好用是好用，但缺少了时间的沉淀，难免在操控性上就有点问题。 简而言之，就类似于曹志强一直开着自动翻译软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短暂的静谧之后，佐田雅志最先反应过来，先下意识的起身鞠躬一气呵成，然后才疑惑的用日语问曹志强：“是，我是佐田雅志，请问您是哪位？” 这个时候，曹志强也回过神来，眨眨眼后，强行安耐住说日语的冲动，把自动翻译改成人工。 接下来，曹志强故意挠挠头，表现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用中文道：“不好意思, 我最近正在自学日语，听说您是来自日本的佐田雅志先生, 就忍不住卖弄了一番。 其实我就会那么几句日语，您说那么快，我，我听不懂。 所以，您能用中文说话吗？” 一听这话，佐田雅志一愣，但很快笑着点点头，用有些怪异的中文道：“是，可以。” 而这时候呢，佐田雅志的两位同伴也好，余德利也罢，也都呼了口气，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也是，这个时期，中国人会熟练说一门外语，那是相当牛逼的事情。 会说英语那当然最好，不会英语，能说日语也是很厉害的高端人才了。 没看去年上映的电影《牧马人》，里面的老许哪怕放牧多年，见到老外依旧一口流利的英文，立刻震惊众人。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会外语，就是装逼打脸的超神技。 至于什么你一个街溜子怎么会外语的，这更不是问题。 如今你要说捷克语这种小语种也就罢了，但要说英语、日语、法语之类的，到处都是自学书，自学外语并不困难，能不能学好就难说了。 自学外语成才，在这个时代也是被人所津津乐道的事情，到处都流传着自学成才的传说。 比如后来创办新东方的那个家伙，他当年学英语，可也主要靠自学。 不过，曹志强谨慎起见，并不想过早显摆，尤其是在央视大拿之前，不想过早显露太多。 尤其是他的日语太过流利，别人就罢了，但佐田雅志作为霓虹人，肯定能分辨出来曹志强的日语正宗不正宗。 总之，经过曹志强的“日语打招呼”，又自承“班门弄斧”之后，双方的气氛反倒好了起来。 毕竟在任何时候，大家都不讨厌一个热爱学习外语的有为青年，哪怕是追星族。 嗯，粉丝这个词，在这时代还不流行，但追星族已经出现了，当然也是从港台传来的。 就在曹志强按照套路，用中文跟佐田雅志索要签名，而佐田雅志也给曹志强的小本子上签名的时候，同样回过神来的余德利，马上开始了助攻。 余德利先是主攻佐田雅志，就是说前年他开演唱会多么好，他也在场之类。 然后呢，通过佐田雅志，余德利慢慢就把话题引导另外两人身上，也就是陈汉原跟戴伟宇的身上。 接下来，曹志强跟余德利互相打配合，在得知那两人都是央视总编室的人之后，立刻大喜过望，然后豪爽的大手一挥，就说今天开心，这顿饭他请了，谁也别跟他抢！ 就在陈汉原跟戴伟宇俩人都推辞的时候，余德利再次过来打配合。 余德利是文化人，开口就是文词儿，什么相逢何必曾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还有什么天涯何处不识君等等。 这一通乱拍乱说，加上曹志强故作豪爽的作态，立刻就让陈汉原、戴伟宇以及佐田雅志这三人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跟曹志强以及余德利俩人同桌吃饭。 就这样，在双方友好的气氛下，曹志强跟余德利就来到佐田雅志这桌坐下。 与此同时，曹志强还要求服务员把他那桌菜，之前没动过的都端过来，动过的就撤掉。 至于还没上的，上菜后也来这一桌。 不仅如此，曹志强还要求陈汉原、戴伟宇以及佐田雅志点菜，说随便点。 面对这种热情，他们三人都不太好意思，包括佐田雅志这个日本人，都说够了够了，不用了。 可曹志强却不算完，又给陈汉原、戴伟宇以及佐田雅志三人每人点了一份牛排，一份红酒鹅肝，一份炸虾球，一份蔬菜沙拉，还开了一瓶红酒，其他甜点、水果之类也要了不少。 这一通下来，消费额度立马飙升到两百元。 别说陈汉原这些人了，就连始作俑者的余德利，听到这个消费额度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顿饭两百元，在这个时代的京城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一般都是大干部吃大餐才行。 可曹志强呢，只是跟他们几个萍水相逢，就直接这么豪气的点了这么多昂贵菜肴。 这就让陈汉原这些人，显得有些忐忑了。 好在余德利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开始吹曹志强的身份，多么多么有钱。 别说，当陈主任等人，知道曹志强的笔名强子之后，立刻都是久仰久仰，而且也开始释怀了。 的确，如果是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新锐诗人强子，那么确实有钱。 别人不知道，他们就属于文化圈的，对出版图书也有所了解。 就算他俩想不到曹志强是跟人玩版税分成模式，但只按照正常每行诗多少钱的那种买断模式，想必收入也不会少。 毕竟这时期出版图书，也是看销量的，一本书的销量好，往往会给作者包个大红包，发一笔大钱当奖金。 所以，陈汉原也好，戴伟宇也罢，都把曹志强当做是突然暴富的年轻诗人。 这种突然暴富的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也在正常的理解范围之内。 虽然说，一开始的时候，陈汉原也好，戴伟宇也罢，都表现的有些拘谨，说话也比较谨慎。 但余德利长袖善舞，是这种场合的老手，尤其是劝酒方面，那更不是曹志强能比的。 等余德利搞了几通文人爱玩的行酒令下来，大家已经不知不觉的喝了五圈，平均每人喝了五杯红酒。 这之后，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不但开始互相称兄道弟，嘴巴也开始管不住了。 本来呢，余德利的想法，只是想通过喝酒，来加深彼此的感情，并没想套话的意思。 但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喝多了，就藏不住话，甚至你不问，他自己就往外吐东西。 比如佐田雅志，他最年轻，酒量却最差，只喝了五杯红酒，就已经满脸通红，迷迷糊糊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自己说出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以及大吐苦水。 原来，他这次来这里，是为了跟陈汉原跟戴伟宇俩人，谈一部电影的版权问题。 想当初，佐田雅志雄心勃勃，举债在这边拍了一部纪录片，名字就叫《长江》。 本来呢，佐田雅志是想靠这个一炮而红，谁知道这部描写华夏长江沿岸风俗的纪录片，在日本的上映并不顺利，票房也不理想，导致他现在负债累累。 这么巧，央视也拍了个纪录片，取名叫《话说长江》，负责这个案子的，就是陈汉原跟戴伟宇。 不过呢，拍这个纪录片要很多资金，所以陈汉原就取了个巧，多拍岸上的人文镜头，但一些比较费钱费力的航拍镜头，都想要跟佐田雅志的那部纪录片《长江》来借鉴一下。 由于纪录片《长江》已经上映，而且中日最近的情况也是蜜月期，所以陈汉原就联系到佐田雅志，找他来商量“借鉴”影片片段的事情。 佐田雅志现在呢，由于拍了那个《长江》纪录片，正是负债累累的时候，所以也希望能再把他的纪录片卖个好价格，于是就嘚啵嘚的再次来到这里。 结果来了之后，双方谈判却陷入僵局。 佐田雅志的意思，是想把《长江》这部电影的版权卖给央视，价格可以好商量，给个成本价就行。 但陈汉原代表的央视，却不这样想。 陈主任的意思，只是想借鉴一下纪录片《长江》中的一些片段，尤其是那些波澜壮阔的航拍片段，可又不想掏钱买版权，只是想征得佐田雅志的同意跟授权。 实际上，就目前国内的形式，由于还没有著作权法，就算陈汉原直接抄袭，不，借鉴一部日本纪录片的影片片段，也是没啥问题的。 只是央视毕竟要点脸面，加上这个《话说长江》的纪录片，是要全国放映的，多少要顾虑点形象，这才找来佐田雅志。 一个要卖钱，一个想白拿，双方在借鉴的问题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分歧。 于是第一次谈判，双方不欢而散。 这一次，是第二次谈判，而且是陈汉原跟戴伟宇主动来这里谈，而不是跟第一次那样，让佐田雅志去央视办公室谈，表达了一种充分尊重。 佐田雅志本来心情挺好，以为对方想通了，服软了，肯花钱买了。 谁知道这次见面后，说来说去，态度虽然不错，可还是想白嫖，而且是要征得他本人同意的白嫖。 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佐田雅志虽然对夏国感情很深，中文也很溜，但不等于他喜欢做冤大头。 当初拍摄《长江》纪录片的时候，本来说好是中日合拍，结果到最后，基本都是他自掏腰包。 为此，他还从一个曾经的富二代，变成了现在的负二代，连累父亲的公司都抵押给了银行。 现在的佐田雅志，那是负债累累，每天都要想办法还钱。 当初举债拍摄的心血，在日本票房不好也就罢了，但你这里要拍纪录片电视剧，居然还要白嫖我的电影片段，这就太过分了。 正文 182 我给你们写个歌词咋样？ “曹桑，你说这是不是过分，是不是很过分？” 好吧，此时此刻，满脸通红的佐田雅志已经有些醉了。 也因为醉酒的缘故，他再也说不出蹩脚的中文，全程都是在飚日语。 对此, 曹志强能怎么样，只能是苦笑，然后再次倒满一杯酒，直接给对方来上一杯。 反正对方看样子已经醉了，就干脆让他醉个狠的。 毕竟在曹志强看来，这个日本歌手只是个工具人,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那个央视的陈主任。 可现在呢, 佐田雅志喝醉了, 各种飚日语，而且别人都听不懂，这就让气氛很尴尬。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用酒把他放倒，免得他大喊大叫的乱飚日语，引得其他食客看过了，那样乱尴尬的。 为此，曹志强还特意要了白兰地过来，后面都是全程给佐田雅志这哥们灌白兰地。 佐田雅志呢，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明明酒量不行，却偏偏好喝酒。 尤其来了白兰地后，更是两眼放光，大喊大叫的自顾自一杯一杯又一杯，然后没几下，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看到这位大喊大叫的日本友人醉倒在酒桌上，大家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推杯换盏，开始了正式的中式社交。 没错, 目前这一桌，除了佐田雅志这个日本人醉倒，其他四个人都只是微醺，正是最好的社交时候。 没办法，这里面除了曹志强外，其他三人都是中式白酒浇灌长大的，而且深谙酒桌文化。 喝惯了国内的高度白酒，再来喝这里的低度葡萄酒，那跟喝啤酒也没两样。 至于曹志强，则是身体素质太好，全靠先天素质硬抗。 所以，酒量差的佐田雅志君，栽倒在这群大酒缸的手里，真是一点不亏。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曹志强早已经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那就是，原来佐田雅志的中文很烂，他才是真正只会几句中文的那个家伙。 要是没有翻译陪同，佐田雅志基本就没法跟国人正常交流，他所谓的会中文，只是一些“你好”, “好吃”，“多少钱”之类的简单话，类似于英文的“哈喽”，“够的”，“豪骂池”。 不过这倒不是最让曹志强感到惊讶的地方，真正让他惊讶的，是陈汉原跟戴伟宇这俩人，居然都不会日语。 俩人都不会日语，却来找一个中文很蹩脚，几乎可以说是不会中文的日本人来谈判，这操作，属实让曹志强迷惑了。 好在，现在佐田雅志已经醉倒在酒桌，其他人呢，经过一番推杯换盏跟互相介绍后，彼此都有了一定了解，知道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关系自然也就迅速升温。 这时候的大家，虽然还说不上称兄道弟，斩鸡头烧黄纸，但这种普通问题还是可以问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俩人本是带着一个翻译来的，但之前的时候，那个翻译忽然肚子疼，去了厕所，到现在也没回来。 然后呢，就在翻译还没回来的时候，佐田雅志来了，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再然后，曹志强跟余德利过来了，还非要一起吃饭。 再再然后，他们都在这吃了快一个小时了，那个去厕所的翻译，至今还没回来。 之前，他们一直吃吃喝喝聊的开心，都把那可怜家伙给忘了。 现在说起来语言问题，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翻译。 “不会出事儿吧？”听到这里的曹志强忍不住皱眉问。 “应该不至于吧？”戴伟宇皱了皱眉，“之前他好好的啊？” “莫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余德利跟着问。 戴伟宇摇摇头：“之前也没吃啥啊？对了，他来这里后，就是喝了点咖啡，吃了点这里的果盘……这里的东西总不能不卫生吧？” “咖啡加奶了吗？”曹志强忽然问。 “加了啊。”戴伟宇点点头，“他还加了好多呢。” “他可能是乳糖不耐受，也就是喝不惯牛奶。”曹志强道。 “估计这是拉肚子的原因之一。 当然，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可能是其他原因，但不管如何，总要过去看看吧？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一直在厕所，别真出事儿啊。 拉肚子可大可小，严重的话，会出人命的。” “我去看看吧。”戴编导站起来。 “要不我跟你一起？”曹志强也站起来。 “不用。”戴编导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这位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就匆忙离开，去了这边的厕所。 而这个时候呢，陈主任忽然看向曹志强：“小曹啊，没想到你就是诗人强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台里很多人都喜欢你的诗，我也一样。” “哪里哪里。”曹志强呵呵一笑，“都是别人抬爱。” “对了。”陈主任道，“听说你是出版社的总经理，而且出版社就要开业了？什么时候开，到时候我去捧个场，蹭个饭啊？” “很快。”曹志强笑着道，“具体时间还没定，但只要开业，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那就好。”陈主任笑眯眯的点点头，“最好提前两三天通知我，要不然我怕临时有事脱不开身。” “一定一定。”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可很快，曹志强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陈主任，刚刚听你们说，你们正在做一个大型纪录片电视剧，叫话说长江，对吧？” “对啊。”陈主任道，“大体都完成了，就是还缺点素材，所以啊，我们才来找那个佐田先生谈判，谁让他手里有好素材呢。” “那这部纪录片，有没有主题曲啊？”曹志强道。 “主题曲？”陈主任道，“有，当然有。” “那有歌词么？”曹志强又问。 “这倒没有。”陈主任摇摇头。 “那就是一首纯音乐，只是为了衬托画面本身，为了突出效果，要什么歌词？ 长江风光，本身就是最好的歌词。” 曹志强眯了眯眼：“陈主任，说句冒犯的话，我觉得您这个想法可不太好啊。 话说长江，虽然我还没看过原片，但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大气磅礴的好片。 像这样的好节目，要是没有个应景的好歌词，总感觉差点事儿。 有曲无歌，意境或许有了，却体现不出我中华儿女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跟灿烂夺目的光辉历史。 要不然这样，回头您把那原片给我看看，主题曲也拿给我听听，我给你们写个歌词咋样？” 陈主任愣了愣：“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要给我的节目主题曲写歌词？”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 “实际上，陈主任您刚一说那个纪录片的名字，也就是话说长江的时候，我立刻就感兴趣了，当时就有一种想要为之写歌的冲动。 但既然你们已经有曲子了，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能不能写个歌词了。 当然，我这些都是免费的，分文不取！” 陈主任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呵呵，再说吧。” 一看陈主任这个态度，曹志强连忙道：“陈主任，我知道您跟我不熟，还不太信任我，但我的诗您总看过吧？ 诗歌不分家，我既然能写出脍炙人口的好诗，当然也能写出脍炙人口的好歌。 反正纪录片还没正式上映，您就让我看看片子，听听曲子，然后再看看我能不能写出好歌词。 好曲配好词，这才是一首完美的主题曲，缺了歌词，就是缺少了灵魂啊。 如果我写的歌词您不满意，就直接明说，没关系，就当给我一个过瘾的机会了。 可要是您能满意，我希望我写的歌词，能在您的节目中被人传唱，您看如何？” 说到这，曹志强还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余德利。 余德利不明所以，但既然曹志强踢了自己一下，当然是让自己助攻。 于是余德利也跟着道：“是啊陈主任，我们曹经理也是一片拳拳之心，您就当给他个机会，行就行，不行就算，总不能连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您说是吧？” 陈主任皱了皱眉，觉得直接拒绝人家也不太好，毕竟刚刚吃了人家的嘴短。 想到这里，陈主任微微一笑道：“这样的话……行吧，明天下午两点，你们可以来台里找我，我让你们看看原片，听听曲子。” “就这么说定了！”曹志强笑呵呵的道。 曹志强刚说到这，忽然就看到戴编导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 额头有些见汗的戴编导，此时的神态有些许的慌张。 “主任，小周他，他，他晕倒在厕所了！” 正文 183 奇货可居的霓虹友人 慢慢的，佐田雅志睁开了昏沉的眼睛。 宿醉的虚脱感，让他浑身难受；干涩的嗓子，更是让他下意识喊出了“水”。 当然，用的都是日语。 “咦？佐田先生你醒了？你要水？这里有凉茶，先起来喝点吧。” “谢谢。” 佐田雅志下意识的道过谢，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 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这个时候，佐田雅志的脑子已经运转开来。 也正因为如此，佐田雅志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眨了眨眼过后，佐田雅志看向对面的人，想了足足三秒钟, 才反应过来：“哦，你是，你是曹, 曹……” “曹志强。”曹志强笑眯眯的继续用日语道，“我们昨天晚上刚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呢，佐田先生。” “哦，记得了。”佐田雅志点点头，“你是曹先生，一个诗人，还是一家即将开业的出版会社的社长？” 曹志强微笑点头：“对。” 佐田雅志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再次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曹志强微笑着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道：“佐田先生，你的嗓音有点哑，先喝点茶水吧，润润喉咙再说。” 佐田雅志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那杯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然后就对曹志强一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佐田雅志拿起那杯水，咚咚咚一口气喝光。 喝完这杯凉茶后，曹志强拿起茶壶, 又给佐田雅志倒了一杯。 佐田雅志再次一口气喝光。 就这样，佐田雅志连喝了三杯水后，这才长吐一口气：“啊，感觉终于活过来了，谢谢，谢谢您，曹社长。” 曹志强放下茶壶摇摇头：“举手之劳，应该的。” 这个时候，头脑已经彻底清醒的佐田雅志眨眨眼，满脸疑惑的问：“那个，曹社长，为何我会在这里？”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曹志强笑眯眯的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佐田雅志皱眉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好像喝断片了，就记得跟你们喝酒，其他都记不得了。” 曹志强点点头，就把佐田雅志为何在这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晚上的时候, 先是佐田雅志提前醉倒在酒桌上, 接下来就是大家一阵闲聊，可没过一会儿，就说起了陈主任带来的那个拉稀跑肚没口福的翻译。 接下来，戴编导不放心，去厕所看看那位周翻译怎么样了，结果去了却发现，那位年轻翻译已经满脸苍白的晕倒在厕所小隔间里。 这下子，戴编导立刻吓坏了，不敢乱动，第一时间就跑出来报告陈主任。 陈主任年龄更大，性子更稳，去看过情况后，立刻让人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来了之后，陈主任跟戴编导都不放心，一起跟车一起去了医院。 这样一来，现场就剩下曹志强、余德利以及酒醉不醒的佐田雅志。 由于时间很晚了，曹志强就让余德利先回去，免得嫂子担心，说这里由他来处理。 就这样，余德利也离开了，只留下曹志强跟佐田雅志。 而佐田雅志呢，因为醉的太厉害，曹志强怎么喊都不醒，如此一来，就没法知道他在哪个房间住。 没办法下，曹志强叫来经理，让经理看过情况后，这才查到佐田雅志具体住在哪个房间。 然而，这个时候呢，曹志强多问了一句，问对方是否一个人住。 等得知对方确实是一个人住的时候，曹志强就没有带他去自己的房间，而是选择带佐田雅志回自己在后海的家，也就是青红的住所。 曹志强的说法，是他看佐田雅志一个人醉的不省人事，又没朋友在身边照料，担心他一个人回去会出事，所以才带他回自己家，方便照看，免得佐田雅志醉死在房间。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佐田雅志十分感动，连忙鞠躬点头，各种赞美之词不要钱一样的说出来。 对此，曹志强只是微笑着连说不客气，表示这都是应有之义。 好吧，从过程来看，曹志强说的确实没错，但实际上呢，曹志强带佐田雅志回来的动机，可没那么单纯。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曹志强确实对佐田雅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的话。 那么当他听到《话说长江》这个还没播出的纪录片电视剧的名字，甚至听到之前已经在日本上映的，一部名叫《长江》的纪录片电影，甚至还听到佐田雅志狂说他亏了多少钱之后，他就立刻明悟了，知道佐田雅志是谁了。 曹志强在前世呢，是看过《话说长江》这部电视剧的，也看过那部日文版的电影《长江》。 当然，这两部作品，曹志强都没完整的看完，他看的只是其中的节选片段，或则说是短视频。 此外，话说长江的主题曲，也就是《长江之歌》，曹志强更是熟悉的不得了，因为他小学的时候，就学过这首歌，当然也知道这首歌出自哪里。 后来，曹志强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解析《话说长江》前后故事的长文，对此也有了一定的印象。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创造了国内收视率最高记录的的纪录片连续剧，原本是一个日本歌手拍的电影，甚至那个日本歌手还为此负债累累，一直到六十岁，才还完欠债，也是让人咂舌不已。 只是那个日本歌手，也就是佐田雅志来讲，或许对于国内很多六零后来说，是很出名的人，可对曹志强来讲，压根没啥印象。 也正因为这样，一开始余德利单独说起佐田雅志，他根本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但当跟陈主任跟戴编导等人，说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跟佐田雅志谈论纪录片电影《长江》的版权借鉴问题的时候，曹志强就全明白了。 这也是为何，曹志强突然提出要给《话说长江》写歌词的原因。 因为他记得，那首脍炙人口的《长江之歌》，是在连续剧《话说长江》播出最后一集之后，才开始向全国公开征集歌词。 而在这之前，长江之歌只是一首纯音乐，并没有歌词，而且曲调也有一些微小的差别。 《话说长江》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个纪录片的主题曲——《长江之歌》，同样十分成功。 毕竟是能入选小学教材的作品，能不成功么？ 但在这里，这个时候，长江之歌的歌词还没出现。 曹志强没碰到也就罢了，既然在这里碰上了，要不从中捞点好处，提前剽窃那首歌据为己有，他对得起自己身为穿越者的身份么？ 当然，除了觊觎《长江之歌》的歌词原创权外，曹志强的思维，顺势进行了延伸性的拓展，又开始对佐田雅志动起了心思。 没错，佐田雅志现在确实很落魄，但人家之前，可好歹是个以才华出名的富二代歌手，名气也不算小。 但就因为拍了一部纪录片，导致佐田雅志负债累累，结果呢，佐田雅志一家，没从这个纪录片捞到好处，倒是成全了央视。 虽然佐田雅志的父亲，据说是个曾经侵过华的鬼子，但佐田雅志本人，是妥妥的反战人士，对国内的感情也是没的说。 好像在曹志强穿越之前，佐田雅志一直是践行中日友好的那批人，属于难得的日本友人之一。 总之，在曹志强看来，现在这个负债累累的佐田雅志，那是妥妥的奇货可居。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曹志强可以通过佐田雅志，来进入此时的日本乐坛，从日本市场收割财富。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期的日本，那可是妥妥的如日中天，是战后日本最强大的时期。 得益于强大的经济，此时的日本娱乐圈，尤其是日本乐坛，更是在亚洲圈占据统治地位。 此时的很多港台流行歌曲，基本都是抄袭日本歌，比如《男子汉宣言》，《我只在乎你》等等等等。 与此同时，国内虽然人口众多，且国内的华语乐坛还是蓝海一片，但这里的人均收入也低，且对版权的保护意识也差。 所以在这个时期的亚洲乐坛，真要论赚钱，那还得是看日本。 曹志强还记得，他前世曾经看过一个文章，分析过八九十年代亚洲各地的唱片价格。 在八十年代末，国内一张著名歌手演唱的原版单曲录音磁带，平均才十元钱一盒，专辑也不过十二元左右，不会超过十五元。 而同时期的港台地区，一盘单曲录音磁带的价格，大概是五十元港币一盒，折合当年的RMB，大概是二十元左右一盒，价格基本是内陆的一倍。 港台地区的录音带，在八十年代就够贵了，那么八十年代的日本，一盒录音带的价格是多少呢？ 答案是，在八十年代，日本一盒单曲录音磁带的平均价格，是1500日元左右，要是一张专辑的录音磁带，价格一般在5000日元左右。 在八十年代，广场协议之前，RMB对日元的汇率，大概都是在一比十七左右。 也就是说，同样卖一盘音乐磁带，在内陆是10元，那么在日本就是88元RMB一盘。 除此之外，在日本开一场演唱会，赚的也远比国内多多了。 曹志强靠着系统外挂，已经有了日与精通、金嗓子天赋，顶级吉他演奏，顶级口琴演奏，顶级手风琴演奏，以及现代流行歌曲精选三万首。 这么多天赋、技能跟歌谱的组合，如果不趁机在日本大捞一笔，他这不光是暴殄天物，简直就是犯罪啊。 然而，问题在于，曹志强现在是zhong国人，受限于国情跟身份，此时的他要出国去日本，那是十分困难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当做叛国。 所以，他需要一个引子，或者说是有日本人身份的合作伙伴，来带自己把触角伸入日本。 就好像娄晓娥，能帮自己把触角伸入香江一样。 很显然，这位对zhong国抱有好感，且负债累累的日本知名歌手——佐田雅志兄，就是自己最好的猎物。 因此，在曹志强的眼里，此时的佐田雅志，根本不是什么霓虹友人，明明就是流落在赵国的秦异人啊！ 从某种程度上讲，佐田雅志的价值，要远远大过一首《长江之歌》。 既然是奇货可居，那当然要趁他病，不，趁他落魄的时候，赶紧跟他做好朋友啊！ 正文 184 请务必不客气！ “佐田先生，尝尝这个，这是我女朋友自制的鲜奶面包，是早上现烤的，味道还不错。” “哦，是嘛，太厉害了！一定会好好品尝的。” “还有这个, 是牛肉海带汤，也是我女友亲手熬制的，对宿醉很有好处。” “哇，看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必须要尝一尝。” “这种辣菜疙瘩配辣椒的咸菜也不错，可以解腻。” “嗯嗯嗯，好吃好吃, 味道不错！对了，这个臭烘烘的奶酪……如果我没料错, 应该是蓝纹奶酪吧？” “咦？识货啊！没错，这就是蓝纹奶酪，喜欢你就多吃点！” “还真是蓝纹奶酪啊？哇，这东西厉害了，相当难得！实不相瞒，我过去只在巴黎吃过几次，以后就再也没吃过，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吃到，太难得了，太感谢了！”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 …… 就这样，在曹志强的热情款待下，佐田雅志吃上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确实丰盛，毕竟有现烤的鲜奶面包，有奶酪跟黄油，有炖了两个小时的牛肉海带汤，还有溏心煎鸡蛋, 有羊奶做饮品，还有咸菜来解腻，甚至最后还有草莓、桑葚、香蕉、菠萝跟芒果等应季水果。 在这个时期的国内来讲，这么一顿早餐，的确是相当丰盛，甚至是奢侈的。 不说别的，就说芒果跟菠萝吧，后世可能烂大街了，但在此时国内的北方，那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吃到的存在，属于真正的高端水果，比最近刚出现的反季节水果还稀罕。 自然了，水果中除了桑葚是去市场买的外，其他像菠萝、芒果、香蕉及草莓这些玩意儿，都是曹志强之前签到的奖品。 毕竟前文说过，曹志强平时签到的东西，大都是一些日常消费品, 只是这些消费品呢，大多数都是属于奢侈品的存在。 比如食品类, 一般都是国内外各种高端玩意儿。 所以如果是系统签到的水果，那肯定是高档货。 还有像奶油啊，奶酪啊，这其实也是签到的奖品，都不是便宜货。 就比如奶酪，那是正宗的蓝纹奶酪，黄油也是正宗的法兰西总统牌黄油，品质方面完全没问题。 当然了，就曹志强个人来讲，他虽然对西餐的接受度很高，但也并不是什么西餐都能接受。 比如那种臭烘烘的蓝纹奶酪，他就完全无感，不过拿来招待这位日本友人还是可以的，也算废物利用了。 要知道，蓝纹奶酪这种东西，他跟青红都吃不惯。 一开始曹志强拿出来的时候，青红还以为这是坏了的奶酪，哪怕曹志强各种解释，也是不敢下口。 而曹志强……好吧，他其实也下不了口。 其实类似的高端食材，曹志强的随身空间里还有很多，像什么松茸啊，黑松露啊，黑海鱼子酱啊等等等等。 只是这些玩意儿高级归高级，但都比较敏感，很多东西呢，国内目前都没有正规的进口渠道，所以曹志强一般不招待客人，只是自己偷偷吃。 只有一些不那么敏感的，或者扔了可惜，不扔浪费的玩意儿，比如蓝纹奶酪这种东西，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当然，除了食材好，这顿饭也确实是用了心的。 这当然是因为青红了。 青红自从被曹志强拐来北平后，基本就处于一种被圈养的状态。 当然了，这不是曹志强要求的，而是青红来到这里后，人生地不熟，只认识曹志强一个人，所以轻易不出门。 不出门，就要做点什么，所以她平时除了看书，就是研究做饭。 而自从跟曹志强同居，并且跟曹志强有了突破性的两性关系之后，青红的做饭热情就更加高涨了。 也是，她现在既不用上班，也没有学业压力，又没什么朋友，还缺乏足够的娱乐，又是年轻人，还整天不怎么出门，不在家研究做饭，还能做啥？ 再加上曹志强提供的食材又多又古怪，还提供了各种食谱跟奇怪的做饭器材，也激发了青红的做饭好奇心。 也是，一般人做饭，谁会用烧杯试管酒精灯啊。 但没办法，曹志强的那份馋死你三千的食谱中，很多东西都要用到烧杯试管酒精灯等玩意儿，温度计跟计时器更是必不可少。 如此一来，做饭就成了化学课，趣味性一下子就出来了。 青红再内向，也是个才十九岁的年轻女人，对此也是感到好奇跟新鲜的，所以倒是逐步喜欢上了做菜。 尤其是这还是做给心上人的菜，她当然就更乐意了。 青红虽然没有曹志强的刀工跟颠勺技能，但人家肯用心学啊，这一点就比浮躁的曹志强好多了。 所以青红根据曹志强提供的食材跟配方，所制作出来的食物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了，也就只是特别好吃而已，并没有吃过一口就神情恍惚，脸红心跳，好像在空中飘的那种夸张地步。 要真能做到那种地步，那就该考虑这食材是否有问题了，是不是有迷幻剂之类的成分。 总之，这一顿大餐，吃的佐田雅志是心满意足。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佐田雅志是出于礼貌的吃。 毕竟人家这么用心，他不给点表示不合适。 那么等他真正开吃的时候，就是真的被这些美食所征服了。 而除了口味真的好之外，最重要的是，佐田雅志身为一个曾经的富二代日本人，那是真正见过世面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些食材的珍贵程度。 尤其是…… “哇，没错，就是这个味儿！还真的是蓝纹奶酪啊。” 咬了一口蓝纹奶酪的佐田雅志一脸陶醉。 “说起来，我上次吃到这个，还是三年前了！ 那时候是在巴黎，我跟着父亲吃过一次。 我知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没想到能在中国再次品尝到，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到佐田雅志那副迷醉的样子，被臭味熏得眉头紧皱的曹志强吐出口气，强行微微一笑：“既然喜欢，那你就多吃点，全都吃光，别客气！” “那怎么好意思。”佐田雅志道，“这么昂贵的食材，我可不能一个人吃，大家一起吃才好。 对了，你们怎么不吃啊？” 曹志强勉强笑道：“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就好，我胃口不好，就不吃了。”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佐田雅志立刻恍然大悟一般的道：“啊，我知道了！ 你们中国人一向讲究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自己却舍不得吃…… 哎呀，虽然这很值得敬佩，但这个样子可不行啊，会让我很难为情的！ 来来来，好东西一起吃，大家一起分享美味，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看到佐田雅志送过来的一块儿蓝纹奶酪，曹志强眼皮跳了跳，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舍不得吃，是真的吃不惯！” “吃不惯？”佐田雅志疑惑，“这有什么吃不惯的？” 曹志强干笑道：“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但我实在吃不惯这种味道，觉得您会喜欢，就拿来招待了。 您要是不吃，我们估计到时候也会扔垃圾箱了。 所以，真不是我们对您客气，真不是。 您要是喜欢，请全部吃光就好。” “是嘛？”佐田雅志一脸狐疑，“真的？” “必然是真的。”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直接捏着鼻子道，“还有，别放我跟前，拿走，快拿走！” 看到曹志强的样子不似作伪，佐田雅志这才收回那盘蓝纹奶酪，然后双手合十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务必不客气！”曹志强捏着鼻子皱眉道，“我拜托您，喜欢就赶紧吃吧，再不吃的话，这地方就没法呆了，太臭了！” “哈哈哈。”佐田雅志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却之不恭，开动！” 说完，佐田雅志就拿起刀叉，开始狂吃那份蓝纹奶酪，而且吃的是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而随着他开始吃那份蓝纹奶酪，各种臭味是扑鼻而来，熏的曹志强只欲作呕。 实在受不了了，曹志强就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直接跑出了餐厅，去院子里跟青红汇合了。 看到曹志强跑了过来，还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吴青红笑了笑：“咦？你不是跟那个日本人吃饭么，怎么跑这来了？” “受不了。”曹志强摇摇头，“他在吃那个蓝纹奶酪，实在太臭了，扛不住，就跑出来了。” 一听这话，青红笑了笑道：“真的？他真的连那种臭了吧唧的东西都吃？” 曹志强轻轻一笑，来到青红背后，低声对青红道：“人家见多识广，知道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当然会吃，而且还吃的很开心呢。” “真是奇怪。”吴青红轻轻摇头，“外国人怎么会喜欢这种臭烘烘发霉的东西，不怕吃了拉肚子么？” “这个嘛。”曹志强想了想，“咱们中国不也有臭豆腐嘛，饮食文化不同而已。 其实这个蓝纹奶酪还算好的，你要是知道瑞典的鲱鱼罐头，还有爱斯基摩人的腌海雀，那才是真正的生化武器，闻一闻都能吐，可那就是人家的美味。 就说这日本人吧，人家的食谱也有很多不正经的。 比如说他们最爱的鲸鱼肉。 其实鲸鱼肉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又柴又腥还油腻，捕捞费劲儿，价格还特贵，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可人家就是喜欢，而且还是当做高档食材。 所以嘛，求同存异，咱们吃自己爱吃的就行，别的嘛，看看就好了，别难为自己。” “有道理。”青红点了点头。 紧接着，青红又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居然会日语，而且说的这么好？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 “没告诉你吗？”曹志强眨眨眼，“啊，好像是没说，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会的东西多了去，我自己都记不得我会什么了，漏掉一点很正常。”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吴青红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哼，又来了。” 曹志强嘿嘿一笑，直接从后面抱住了青红的肚子，身前紧贴着青红的背部，还用手指轻轻的抠搜：“放心，我再厉害，不还是你的人嘛，对不对？” 吴青红立刻按住曹志强那双作怪的大手，回头白了一眼曹志强，小声道：“别这样，有人呢。” “放心，他一时半会吃不完。” “哼，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看到吴青红这幅害羞的样子，曹志强大乐，瞬间又有了感觉。 不过考虑到还有第三人在场，曹志强这才勉强压下跟吴青红大战一场的冲动。 “正事儿要紧！”默念这句的曹志强这才恋恋不舍的挪开手，身体也离开了青红那软软香香的后背。 要不说呢，对年轻人来讲，男女之事千万别开口子。 一旦开了头儿，那真的是索求无度，欲壑难填，感觉怎么也不够。 尤其是像青红这样的尤物，真没几个男人能顶得住。 也就是曹志强的身体被系统强化过，耐力经过了增强。 要不然，按照他之前那种动不动就战斗一整晚的战况，一般人真的挺不住。 好在呢，曹志强也不是一般人，知道正事儿要紧，这才没完全栽倒在吴青红的温柔乡中。 甚至是，曹志强有时候在想，难怪古代那些后宫三千的皇帝，还要独宠某个爱妃了。 实在是你遇到一个好女人的时候，光宠爱这一个就不够，哪有功夫再去宠别的女人呢？ 当然了，曹志强也明白，自己不是那种专情之人。 现在这么宠青红，只是因为新鲜劲儿还没过，而且青红也正是最好的年华。 真要是时间长了，再好的东西也会腻歪。 所以说这男人嘛，如果没有道德与法律的约束，那真的是呵呵。 于是乎，为了转移注意力，曹志强就跟青红告别，重新回了臭气熏天的餐厅，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开始跟佐田雅志边吃边聊。 别说，这种臭气熏天的环境，还真的很能清心寡欲。 曹志强之前被青红撩起的火焰，很快就被那臭气熏天的蓝纹奶酪给熏没了。 所以说，臭味真的可以禁欲啊！ 大家就这样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的再也吃不下才算完。 等吃过了丰盛的早餐，曹志强才开始跟佐田雅志谈起了正事儿。 不过，曹志强却没有一开始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而是先以朋友的立场，跟佐田雅志谈论起他最关心的事情。 很显然，佐田雅志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他跟央视关于纪录片电影《长江》的版权授权问题。 之所以先谈论这个，是因为曹志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借此了解一下对方的为人跟心性，以及他想要什么，看重什么。 只有了解了对方的为人跟心性，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看重什么，曹志强才能有的放矢，更好的跟对方做朋友。 正文 185 我们既生产艺人，也做艺人的搬运工 “所以说，曹桑，难得你这么明事理，那你说说，我倾家荡产拍的片子，凭什么就要被免费拿去用？就因为拍的是你们的地方？可拍摄经费都是我出的啊！” “就算我对你们这个国家很有感情，也不能这么做吧？这么做的话, 就算我不在意，可别人会怎么想？” 听了佐田雅志的一番牢骚，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劝道：“佐田先生，这么说的话，那些人确实过分，不过, 如果你信任我, 不妨听听我的意见？” “当然！”佐田雅志点点头，“请说，我一定会仔细听。” 曹志强笑了笑道：“佐田先生，你说的那些事儿，道理我都懂，然而，恕我直言，你说的那些理由，在这个时候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不是替我国某些人开脱，真不是，毕竟我个人来看，也觉得这很过分。 然而真正的问题在于，央视已经把那个纪录片做的差不多了，而且您之前拍纪录片的时候，也预留了部分胶片在这。 换言之，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早已经把您那部纪录片的部分内容加进去了。 这次找您来, 只是做个样子跟姿态，能谈成当然好，谈不成，那就不谈了呗。 我国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们国家并没有相关的专利法，所以您在我国拍的那些东西，严格来说是不受版权保护的，谁都可以引用。 所以，央视那些人的做法，严格来说并不违法。 相反，您是日本人，有鉴于我们两个国家之前种种，您要是死咬着版权问题不放，很可能会上纲上线，演化成民族感情问题，甚至被说成是一种傲慢跟掠夺。 一旦真变成这样，您在我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气, 就会彻底结束，您以后想继续在我国演出, 那也是不可能了。 以您现在的情况, 如果失去我国市场，对您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毕竟您前期在这里投入那么多，如果就因为一场根本没希望赢的执拗，而失去了我国这片市场，是否太过得不偿失？ 所以让我看，反正你反对不反对，都没啥用，倒不如大方点，直接同意央视，授权给他们，同意他们免费使用你那部纪录片的素材。 这样一来，你起码可以赚个好名声。 有了这个好名声，你再在国内进行演出，比如开演唱会，出唱片，都会顺利很多。 这就是所谓的，东边不亮西边亮。 您看，同样一个事情，用不同的处理方法，结果是不同的。 假设您坚持要对付制服版权费，最后只能是吃力不讨好，啥也捞不到。 可如果您大方一回，不要钱，同意央视可以免费用您的素材，您却可以收获我方的好感。 只要有了这种好感，我们就可以对您大家宣传。 比如说，我们可以宣传您高风亮节，明明砸锅卖铁亏损二十多亿日元拍了一个片，却依旧让我国的央视免费使用，这在我国看来，是一种高尚的情操。 有了这种道德上的制高点，您在我国只要注意点言行举止，基本就可以畅行无阻了。 之后呢，如果有个国内公司对您包装一下，把您打造成中日友好的纽带，您就可以用这种身份，出专辑，开演唱会，用这些方法圈钱了。” 佐田雅志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大方点，然后借此深耕你们国内市场？通过出唱片跟开演唱会赚钱？” “对啊。”曹志强笑着点头。 佐田雅志摇摇头：“曹桑，既然你是朋友，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 没错，我在这里开演唱会，反响是不错，常常爆满，大家非常热情。 但就算这样，实际上我开一场演唱会，我也赚不了多少钱。 因为我在这里开演唱会，赚的钱都是固定的，门票收入并不是跟我分成。 换言之，我在你们这里开一场演唱会，只能拿点演唱会的演出费，但是门票费，我根本没资格参与分成。 好像门票费，都是属于国有的，意思是这个意思。 至于出唱片，也是一样的，我没法参与分成，他们只会给我一点奖金，还不如我开一场演唱会赚的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继续在你们这里扩展我的演出事业。 实在是，实在是，你们这里太封闭了，我在你们这就算名气再大，也赚不到多少钱的。” “明白，理解。”曹志强点点头，“我国自有国情在此，你没法跟那些合作单位分钱，太正常了。 其实人家能给你那么多奖金，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看在你是对华友好的国际友人的身份。 要是换了国人，同样唱一首歌，此时赚的钱，恐怕还不如你一个零头。” 佐田雅志点点头，叹口气道：“所以说，你们国家虽然很大，人口也很多，但是，但是至少目前来讲，我很难在这里赚到钱。 我是真的很热爱这片土地，对你们这里非常好奇，以及非常有好感，所以才来这里的。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一开始来这里，也是想趁着别人都没来，先来这里赚一波钱。 可我真没想到，我在这里不但没赚到钱，反倒是让我负债累累。 说真的，我现在对要不要继续在你们这里发展，已经有点灰心了。” 一听这话，曹志强轻轻一笑没说话，但心中却是十分赞同。 至少，对方肯这么说，那是真的拿他当朋友了。 因为对方说的这番话，很明显是肺腑之言。 也是，虽然曹志强前世看过的那篇文章，通篇都是对佐田雅志的赞美之词（当然，曹志强对佐田雅志这个名字印象不深，但对这个人很有印象），但想想也知道，无利不起早。 佐田雅志的父亲是侵华日军的老兵，据说还是侦察兵，就算后来忏悔了，也没理由对华夏这么上心。 但是改革开放后，那么多对华比较友好的日本明星，偏偏就是佐田雅志第一个进入中国，并且成为第一个在国内开演唱会的日本歌星。 这里面如果不是有什么阴谋，那就是为了利益了。 之前的时候，曹志强还怀疑，佐田雅志之所以拍那个纪录片《长江》，是不是想趁机获取中国情报。 但想到佐田雅志为此负债累累，并且一直到六十多岁之后才还完账，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是，如果真是间谍，哪有这样的。 如果间谍都这么倒霉，那没人会乐意当间谍了。 所以既然不是当间谍，那就是为了利益了。 要知道，佐田雅志进入中国的时候，正是国内开始改革开放的时期。 在那之前，外国人对华夏了解的很少，都认为华夏是一个神秘之地。 这就好比后世大家对于朝鲜的好奇一样，因为那时候的朝鲜也很封闭。 另外，中国此时已经是十亿人的规模了，人口数量世界第一，这对很多人看来，是个巨大的市场。 佐田雅志的父亲是个中国通，佐田雅志受父亲影响，想要来中国尝鲜，在中国打响知名度，顺便赚一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这个想法也没错，但他来的太早了。 在八五年之前，国内娱乐业虽然是一片蓝海，但也同样十分保守。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国内此时还没有专业的造星机构，且给艺人的报酬也是相当之低。 就如佐田雅志所说，此时在国内，你不管是开演唱会，还是出唱片，都没有什么分成一说，只有主办单位给你一点奖金。 这点钱对很多国内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对佐田雅志来讲，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在这个时期，一个日本人在中国开演唱会，出唱片，基本是没啥钱途的，因为不会有相关的机构给你巨额报酬。 就算佐田雅志此时在国内名气很大，但名气大的基本都是他的歌，而不是他本人的名字。 比如之前姜昆的相声，讲的就是《男子汉宣言》这首翻唱歌，可里面说起这首歌的原创，也只是说是一个日本歌手，压根没提佐田雅志的名字。 而实际上，佐田雅志这个名字，除了像余德利这样的人外，真正能记住的人也很少。 原因倒不是佐田雅志是日本人，而是他在国内受到太多约束，没办法在国内保持热度，也没人捧他。 艺人这种东西，都是讲究热度的，这个时代也是一样。 你如果不能时刻在老百姓面前刷存在感，大家很快就会把你忘掉，哪怕你唱的歌再好也一样。 除非你的存在感很高，有了一票铁粉，那才能有可能被大多数人记住。 可佐田雅志，很明显做不到这点。 但是，你要说佐田雅志为爱发光，单纯为了中日友好才来国内拍电影，开演唱会，那根本是扯淡。 佐田雅志要真这么热爱中国，他干嘛不好好学中文？ 没错，曹志强早就发现了，佐田雅志的中文特别的烂，他真的只会几句简单的问候语。 而大家都知道，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国家很有好感，那学习对方的语言，是基础中的基础。 就好比后世国内那票曾经追韩流明星的小年轻，不都上赶着学韩语吗？ 同样道理，佐田雅志的情况，也是这样。 他其实只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想来中国淘金，可惜运气不好，加上用错了方法，结果才负债累累。 讲真，如果对方不是间谍，只为了赚钱，拍毛的纪录片啊。 你哪怕来国内翻拍一些霓虹国曾经很出名的电视剧也好啊。 比如那个正在霓虹热映的北国之春，你改一改，在国内找人拍一下，去南方的海南岛，搞个《南国之春》，再拿回霓虹播放，铁定赚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如果不是这么倒霉，因此而落魄，也不会让自己捡漏啊。 “佐田先生。”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笑眯眯的道，“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其实呢，关于你这部纪录片的版权问题，我是无能为力的，相信谁来了也没用，毕竟国情如此。 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赚钱，想早点把你的债务还上，并且更近一层楼，赚很多很多的钱，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佐田雅志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困了，“什么办法？” “我们双方合作。”曹志强微笑道，“咱们合作开一家合资性质的音像公司，然后打着中日交流的旗号，专门做跨国性的娱乐生意。” “这……”佐田雅志眨眨眼，一脸迷惑，“具体怎么说？” 曹志强笑了笑：“很简单啊，我是一家出版社的总经理，哪怕这个出版社还没开业，但也快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掌管了一家出版社，就等于掌握了国内的图书跟音像制品的发行渠道。 然后呢，我是这么想的。 我先以出版社的名义，开一家独资的艺人企划经纪公司。 你在日本呢，也开一家艺人经济公司。 然后呢，我们两家公司合作，建立一个合作伙伴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两家分属不同国家的艺人经济公司，签署一个国际合作协议。 协议的内容可以细谈，大意嘛，就是互相在自己的国内，推广对方国家的艺人。 这样一来，像你们国家的山口百惠啊，中岛美雪之类的，她们的歌曲，都可以授权给我们，再由我们，来把对方的歌曲，在大陆发行。 如果交给我们发行，我们可以跟他们进行分成制，也就是这里的利润，会跟对方进行一定比例的分成，这样可以让对方获得大量的利润。 同样道理，作为对等原则，我们也会推出一批华人歌手的歌曲，交给你们的经纪公司，拿去日本发行。 也就是说，我们的公司，发行你们日本的艺人作品。 而你们的公司，发行我们华人的艺人作品，彼此进行一种合作共赢模式。 这种情况类似一种公平公正的对等贸易。 如此一来，你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歌手艺人，而是一个经营艺人的公司，无论你推出日本艺人来我国发行，还是我国艺人通过你们在日本发行，你都能赚到一个中间费。 我相信，随着你我两国来往的日益频繁，这种文艺界的互动也会越来越频繁。 而我们，就是第一个做这门生意的人。 相信我，哪怕日后会有后来者跟风，但我们作为第一个做这门跨国艺人生意的公司，绝对会收获最大利润。 我们既生产艺人，也做艺人的搬运工。 反正不管是进还是出，都能捞到利润，何乐而不为？” 正文 186 你我携手，合作共赢 别说，曹志强的提议，佐田雅志是相当动心的。 毕竟作为一个最早来大陆拓展事业，甚至还为此负债累累的日本人来讲，至少在娱乐圈范围内，他是最了解大陆国情的，尤其是大陆的娱乐圈产业。 当然, 此时大陆还不叫娱乐圈，勉强应该叫演艺圈，反正意思都一样。 与日本不同，此时大陆内的演艺圈，基本都是国有单位，不存在私人性质的演艺公司。 加上保守的气氛, 所以一个外国人想来大陆赚钱, 真的是千难万难。 不过跟这些相比，更让佐田雅志难受的，是大陆演艺圈那些权力人士的保守心态。 实际上，曹志强提出的这个交流建议，也就是关于引进日本艺人来大陆演出并获得收入的事情，佐田雅志早就提出过，但大陆方面还没有任何一个单位有兴趣。 也不能说是没兴趣，而是大陆方面的意思，是既然属于中日友好交流，那就不改谈钱。 换句话说，大陆方面没有任何一家单位，愿意为来华演出的日本艺人付钱。 以目前的情况，日本艺人你给钱不到位都不来，更别说一分钱不给了。 所有事，佐田雅志的提议，在一开始就遭到了拒绝。 但是现在, 曹志强提出的新提议，却让佐田雅志眼睛一亮。 的确，或许请日本艺人来华演出, 暂时还行不通。 但获得某些日本艺人的授权, 以分成的模式，来大陆这里售卖唱片，那还是可以的。 或许，此时日本的很多大牌歌星会不在意，但终究会有人乐意的。 毕竟在过去，这些日本歌星唱的歌，在大陆方面开始流行的时候，他们那些日本歌星是一分钱捞不到的，基本都是大陆方面白嫖。 但如果大陆方面有个出版公司，能获得他们的授权，在这里正经发行唱片，那么他们就可以借此分一杯羹了。 这就等于是多了一个额外的收入，还能顺便拓展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如果能把自己在大陆发行的唱片销量也算上，那他们那些日本歌星，轻易就能达到金唱片甚至白金唱片的成绩，说出去也好听啊。 要知道, 在这个时代，对于歌星来讲，唱片发行的销量是个很重要的指标，但这个唱片销量，指的是正版销量。 盗版唱片的销量是不算的。 你比如中岛美雪吧。 中岛美雪的歌，此时在大陆方面已经很流行了，很多地方都能听到她的歌，但中岛美雪并没从中获得什么利润，也没把那些在大陆流行的唱片数量算她的个人唱片销量。 同样情况的还有邓莉君，她在国内的知名度更响亮。 可同样的，国内发行所有的邓莉君的磁带唱片，邓莉君本人都没有捞到一分钱的收入，而这些在大陆发行的唱片，也不算在邓莉君的个人唱片销量中去。 所以说，如果有个国内的正经出版公司，能搞一个正版授权的发行，哪怕单张唱片给的钱不多呢，但数量优势可以弥补啊。 有什么地方，能比的上大陆十亿人的市场啊？ 再者说，就像曹志强所说的那样。 大陆既然开放了，演艺界不可能一直这么保守，早晚会跟国际接轨，也早晚会注重创作人的版权意识。 到那时候，先行者必然会吃到最大的红利。 当然了，这些内容，都是听起来很美罢了。 真要是实际操作，受限于两国的国情不同，必然会出现一些差异跟问题。 比如说，日本艺人来中国发行唱片，我可以不宣传啊。 只要不主动宣传，再把磁带价格定的高高的，比如磁带卖个三十元一盘。 那么在这种高价之下，除非你特别出名，拥有一些铁粉，否则唱片销售必然受阻。 开玩笑，现在国内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十元左右，一盘普通的音乐磁带也就卖十块八块。 你这倒好，一盘日文歌磁带就要卖三十元，这有几个人去买啊？ 不过这也有说头，真要说起来，就说这价格是跟国际接轨，定价太低体现不出日文歌手的段位，这样应该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如此一来，那些日文歌手就不可能冲击国内市场，可以给国内一个很大的缓冲期。 这其实跟进口保护壁垒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国内流行歌市场。 因此，曹志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真的想引入大量日本艺人来国内圈钱。 相反，他是要通过所谓的“对等原则”，让自己以及自己培养的艺人，也能够以极其优惠的方式，正大光明的去日本圈钱。 就算自己的手下，暂时找不出能唱好日文歌的艺人去日本捞钱，但曹志强可以自己上啊。 他有着金嗓子级歌喉，还有顶级的吉他演奏，又有后世大量流行歌曲可抄，日文也是顶呱呱。 这么多因素综合在一起，只要给他机会，他一个人的力量，相信就能立刻在日本成为现象级的偶像，捞取到大量的利润。 他可是记得，此时日本年轻人追星的疯狂，那可是首屈一指。 只要能以自己为中心，把日文跟中文音乐反向输出到日本，名利双收是妥妥的。 自己出名之后，再把其他人带一带，继续在日本出道赚钱，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比如说，自己可以组一个男子组合，就跟后来的beyond乐队一样。 咦，这么说来，beyond乐队好像也是成立于1983年，具体哪月忘了，反正是同一年。 不过男子组合好像没啥意思。 对了，咱可以玩男女搭配，类似飞儿乐队那种。 比如说，乐队中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女人，这好像挺有搞头的。 至于怎么选艺人，这也简单。 中央音乐学院有的是会玩乐器的好学生。 还有那些面临解散的，数不胜数的各种文工团，歌舞团。 这都是未来爱豆的好苗子啊！ 我就不信了，我有后世的流行歌曲，有专业的音乐后备军，还有后世的欣赏水平，我就拿不出几个现象级的偶像团体，来个反向输出！ 没错，现在要说造星水平，那确实是日本跟港台最出名。 但实际上，他们的水平也就那样，还都不到最鼎盛的时期。 如果这时候，自己能先一步推出更好的偶像团体，打造新的舞蹈，新的歌曲，然后再借着跟佐田雅志的合作，还有中日友好的噱头，反向输出给日本，那应该会有很好的反响。 而一开始，最好是打着民族风的外衣输出，比如戏腔女团，民族风乐团之类的。 这样的特色女团，更不容易引起对方的反弹跟抵触，也应该更能吸引日本人的喜爱。 自然，在这期间，自己也要作为歌手的身份，进入日本市场，以实力来打动对方。 一旦自己包装的偶像明星，在反向输出日本的时候能够获得成功，自然就可以打消一切疑虑。 不说别的，娄晓娥肯定就会同意跟自己合作，帮助自己开辟港台市场。 换言之，别看日本跟港台的流行文化现在很牛逼，可要真论造星跟做内容，曹志强还真不怕他们。 毕竟曹志强有后世的见识跟知识做依托，还有系统外挂做辅助。 这，才是他敢一个人对抗日本以及港台流行文化的底气。 一人成军，不过如此。 但是，这都需要一个大前提。 那就是日本方面，要给曹志强一个名正言顺的发行渠道，让曹志强可以正正经经的去日本发展。 最起码，要让曹志强的歌，不受阻碍的在日本发声，并且能在日本捞取到足够多的报酬。 而这，就需要一个靠谱的日本友人了，而且最好是跟日本歌坛的圈内人。 毫无疑问，这位负债累累的佐田雅志，就是目前来说的最佳人选。 佐田雅志的身份特殊。 他不光在日本国内，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创作型歌手。 他在大陆这边，也是第一个影响力不小的人。 毕竟第一个来华开演唱会的日本人，噱头还是十足的。 而且佐田雅志不光本人牛逼，他父亲佐田雅人，在日本娱乐圈也很有人脉。 所以，要是有佐田雅志帮忙打通日本方面的关节，曹志强介入日本市场的途径就打开了。 那么按照对等原则，自己这边可以把日本歌手的歌，在国内发行。 同样道理，通过佐田雅志，也可以把自己这边的歌手引荐到日本，让日本人听到华人的歌声，让大陆的华人偶像，赚到日本人的钱。 只要歌好内容好，相信赚到小鬼子的钱这方面，肯定不会是问题。 当然了，这里面的小心思是不能说的，只能说那些高大上的互利互惠的部分。 尤其是要画好大饼，让对方相信，通过跟自己合作，可以让日本艺人，尤其是让佐田雅志这个中间人，在大陆这边赚的盆满钵满。 “你的想法很不错！”听了曹志强一番诉说的佐田雅志十分兴奋。 “不过，曹桑，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那些吗？我是说，你真的能保证我们日本歌手在大陆的唱片发行权吗？” “呵呵。”曹志强微微一笑，“这样吧，过两天，我的出版社就要开业了，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参观一下吧，到时候你就有信心了。 只要我的出版社开业，我当然就有资格发行图书跟音像制品，只要内容不违规就行。 现在是中日友好的蜜月期，只要我们彼此都引入一些积极向上的歌曲，进行一个互相授权，那问题就不大。 由于我国还没有相关的音乐著作权法，我们就只能用公司对公司的授权合同的模式，来对这方面加以约束了。 不过，这种乱而无序的状态，早晚会终结。 而我希望，这个乱而无序状态的终结，能够从你我而起。 就让我们携手一起，为中日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再搭建起一座美丽而坚固的桥梁吧！” “很好！”佐田雅志心情激动的握住曹志强的双手。 “中日交流，增进友谊，这正是我想做的！ 曹桑，你说的没错，你们国内市场很大，人民也很聪明，这种版权意识淡薄的局面，也早晚会结束。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携手，提前结束这个乱局吧！” “说的好！” 曹志强也紧紧反握着佐田雅志的双手，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佐田君，你我携手，合作共赢，共同开启美好的明天吧！” 正文 187 开业在即，我真是又忙又惭愧啊 与佐田雅志的这次家庭式交流，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最典型的变化，就是佐田雅志决定延长在大陆的停留期，等参加完曹志强那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再走。 原来，这次佐田雅志来大陆，本就没打算多停留，只想着谈完电影版权的问题就回日本。 因此, 佐田雅志原本的打算，是指在大陆这边停留三天。 但现在因为认识了曹志强，还打算跟曹志强合作，这才临时做出改变，延长在大陆的停留期。 毕竟曹志强说的再好，手下没有真正的出版社实体单位, 那也是空口白话, 啥也没用。 接下来的几天, 曹志强就又开始了充实而忙碌的行程。 首先，他要去买房子，当做出版社的办公地点。 其实红光机械厂呢，本来是想让曹志强使用工厂原先红光杂志部的办公地点，也就是红光机械厂的宣传科所属的办公大楼。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节省很多经费，甚至吃饭都可以去工厂食堂吃。 不过曹志强并不喜欢，因为那样一来，跟红光机械厂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自主性太差。 但办公地点距离红光机械厂太远也不行。 毕竟红光出版社，终归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有些事情还是要麻烦总厂的。 比如说印刷这块儿，那就必须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试用红光机械厂内部的印刷机。 是的，红光机械厂内部是有自己的印刷车间的，里面都有专业的印刷机，据说还是当初苏联援建的时候，从苏联进口的。 机器虽然旧，但维护的不错, 比很多乡镇印刷厂的设备要好多了。 当然了，这也是红光机械厂这种国有企业的特色，那就是大而全。 实际上，这个时期的红光机械厂，根本就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镇。 这里面不光有生产车间，其他吃喝拉撒玩等等等等的各种配套产业，也十分齐全。 别看这里只有八千多人，其实这是因为当初支援三线建设以及开办分厂的时候，分出去了太多人所致。 据说在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个红光机械厂的规模是三万多人，不比红星轧钢厂的规模小。 但是，在支援三线建设的时候，红光机械厂作为一个重点大厂，很多骨干被分出去支援兄弟单位了，其中就包括曹志强的父亲母亲，以及曹志强的亲姐姐。 反倒是红星轧钢厂，由于工厂性质不同, 被拆分的程度比较低, 反倒没有被削弱。 但也正是如此, 时至今日, 北平这边的红光机械厂总厂呢，不但人数大大减少，而且技术人员稀缺，反倒不如当初支援建设的一些分厂跟兄弟单位了。 比如曹志强父母曾经工作过的南京育红机械厂，那个工厂现在的规模，就已经大大超过了红光机械厂总厂，而且总体的技术水平也更高。 这种总厂不如分厂的情况，在这个时代也是稀松平常，所以支援建设这个事儿，你很难说明白得失问题。 如今的红光机械厂总厂呢，虽然还有八千人的规模，还有大片厂区跟设备，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番红红火火的气象了。 就是这八千多人的规模，还是红光机械厂一省再省的结果。 因为红光机械厂现在已经属于亏损企业，像这种亏损企业，裁员才是硬道理，能不招人就不招人。 总之，既然红光机械厂有自己的印刷设备跟工人，而且李厂长也明确表示会给优惠价，那曹志强没理由不把印刷业务交给自家工厂。 既然还需要自家工厂的印刷能力，这办公地点自然就不能距离机械厂太远。 所以曹志强选来选去，最终在红光机械厂隔壁的一家玻璃厂，盘下了一栋办公大楼。 那个玻璃厂呢，因为工艺落后以及污染等问题，如今已经被另外一家玻璃厂给吞并了，大量人员都去了新工厂。 原来这里的老厂房呢，现在基本都当做仓库用。 至于玻璃厂那栋上下两层的办公大楼，则暂时空了下来。 玻璃厂一直把那栋办公大楼对外招标，想要找人盘下来。 不过这地方在北二环之外，久大湖以北，本就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加上又是办公用地，所以在这个时期，根本没人对这里的办公大楼感兴趣。 顺便说一句，在八十年代初，北平的二环之外都是郊区，出了二环就等于出了城。 而久大湖，其实就是后来的柳荫公园，不过这时候还不这么叫罢了。 虽然那个办公大楼没人要，但曹志强却觉得不错，于是跟人谈了又谈。 最终，曹志强用个人的名义，花了九万块钱，把那栋上下两层砖混结构的办公楼，外加办公楼周围好大一片厂房用地都给盘了下来，总面积达到了两千三百三十八平米！ 这个盘，是租不是买，租期是三十年。 也就是说，三十年之内，这栋大楼都是属于曹志强个人所有。 盘下了之后，曹志强就决定先把这里当做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地点。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曹志强太傻，说他花了九万块钱盘下一个工业用地的破楼，太不划算。 要知道，那地方虽然面积大，总面积两千三百多平，但地方太偏，加上工业用地的缘故，六万块太不值了。 不过曹志强却知道，自己这个做法有多赚。 开玩笑，这里是哪儿？三环以里的柳荫公园附近啊！ 这里再往南，就是北师大分校，后来的北联师范学院！ 别看现在这里很偏僻，没啥人，可一旦进入九十年代之后，这里就会进入大开发阶段。 到那时候，如无意外，这片工厂区都要推倒重建。 一旦开始拆迁重建，自己这三十年产权的办公大楼，那可就值大钱了。 当然，这些事情没必要跟别人说，自己偷着乐就好了。 办公地点盘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招人了。 对此，余德利倒是很利索，很快就把人给拉来了。 余德利这次找来了六个人，其中四个人都没超过三十岁，另外两个超过三十岁的人，年龄最大的也才三十三岁。 可以说，余德利找的人，都相当的年轻。 不过也可以理解，现在只有年轻人，才有跳槽的冲动跟欲望。 要是过了四十，一般除非没办法，否则都不乐意丢掉原来的铁饭碗，去一个新成立的，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的出版社工作。 虽然余德利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曹志强觉得还好。 或者说，曹志强觉得这种年龄构成的人员，才更符合他的要求。 年轻人才有闯劲儿跟创意，思想才不会僵化，这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会更加的支持。 相反，你要是找一堆老学究，那估计干什么都要扯后腿。 因此，曹志强对这些人给了很大鼓励，而且还给了更实在的东西，那就是发钱。 曹志强说了，只要这六个人同意转来这里工作，那么实习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通通转正，薪水虽然因为工作岗位不同而略有差异，但保证每个月最低也有五十元一个月。 不仅如此，曹志强还保证，他们这批人，就属于创业元老了。 作为元老，今后只要人品可靠，工作没问题，那一年之内，保证他们通通升职加薪当领导。 这个许诺，自然引得众人十分开心，毕竟年轻人谁不想升职加薪当领导啊。 不过也有人提出疑问，问能不能兑现。 曹志强当然是再三保证，说要对自己有信心。 毕竟，他们是一家国企性质的综合出版社，不光可以出书，还可以自行拓展其他业务。 比如自行开办下属的杂志社，开办下属的音像出版社，甚至可以开书店，经营范围广着呢。 既然经营范围这么广，大家又都是栋梁之材，没理由一年之内不做出成绩啊？ 这么一说，大家立刻就放心了许多，并且对未来也充满了更多的憧憬与期待。 当然了，作为红光机械厂下属的一家出版社，人员不光是这些人，还包括原先红光机械厂的六个老家伙。 不过那六个老家伙，其实就是六个闲人，只要给他们按时发钱，他们暂时既不想，也没兴趣参与这个出版社的经营管理。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名义社长周怀恩。 人家毕竟是社长，理论上的一把手，像给编制，还有最终审核之类，还是要跟人说一声的。 虽然实际上讲，真正说了算的是曹志强，但如果真的完全不在乎周怀恩的看法，真把人家当闲人看，那就不合适了。 所以，曹志强还专门给周怀恩搞了一个社长办公室，并且该给的尊敬都给足，包括小钱钱。 由于曹志强荷包充足，舍得花钱，加上还有李厂长跟董书记的大力支持，所以红光出版社虽然还没正式开张，却依旧一片生机勃勃。 都不用曹志强花钱找人打扫，余德利以及他带来的那六个新人，就自发开始打扫卫生了。 还有桌椅板凳电灯电话等办公用品，也不用曹志强操心，他们自己就买齐办好了，当然这钱，还得是曹志强出。 甚至是，他们连厕所都自己改造。 什么挖化粪池、装冲水马桶，甚至贴瓷砖都是他们亲力亲为。 看他们撸起袖子砌砖和水泥的样子，那叫一个专业！ 这让曹志强大开眼界，很为这个时代的文字工作者点个赞，真是多才多艺啊。 以后谁再说，码字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就跟他急！ 不过也可以理解。 像这些年轻人，如果在原先的老单位，恐怕得熬很久才能出头。 可在这里，他们一来就是元老，薪水翻番不说，未来还很可期。 再者说，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办公场所，这里环境越好，他们过的就越舒坦。 如此种种，他们敢不出力么？ 不得不说，八十年代初的人，还真的很淳朴啊。 你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初，你看看还有没有新员工这么搞。 以社为家，他们是真的做到了！ “总经理，你看这里怎么样？”余德利满脸笑容的对着来视察的曹志强道，“是不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曹志强左右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确实不一样了，简直焕然一新，厉害，厉害啊。” 紧接着，曹志强叹口气道：“老余，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一直盯在这里。” “不辛苦。”余德利呵呵一笑，“我就是当个监工，真干活的是他们，我这不算什么。” 余德利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年轻人立刻开始恭维余德利，说余主编如何帮大忙，如何同甘共苦之类。 这么一说，倒是让曹志强有些尴尬。 因为在这些人热火朝天装修办公楼的时候，曹志强却在跟妹子亲亲我我。 就在知情权，他还刚陪着今天休班的干姐姐于媛媛，去一起看了场电影。 看完电影后，他跟于媛媛分了手，又去陪着金秀英一起吃了顿午饭。 吃完午饭后，曹志强还在金秀英那里睡了个午觉，睡醒之后，这才来这里视察的。 所以说，他这几天是真的很忙。 那么多女人要陪要哄，可不就很忙么？ 哎呀，这么一想，还真是惭愧啊。 “我真是惭愧啊。”曹志强摇摇头，一脸唏嘘之色，“你们这么努力，我却没能陪你们一起挥洒汗水，我，我有愧啊。” “哪里哪里，总经理说哪里话。” 那位年龄三十三岁，在六个新人中年龄最大的，名叫孙卫华的眼镜男，此时立刻赔笑道：“总经理责任重大，没能过来，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说别的，据我所知，如今这出版社开业在即，光是跑各个衙门，应付各路领导，那就很不容易。 所以，要说辛苦，还是总经理最辛苦。” 孙卫华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点头称是。 的确，理论上讲，孙卫华说的也没啥错。 毕竟要开一家出版社，确实需要跑很多衙门，最起码像出版局啊，文化局啊，公安局啊，消防局啊，街道办啊，等等等等的部门，都是要跑一跑，走走手续的。 你还别不当回事儿，这些衙门你但凡漏掉一个，以后说不定就能给你使绊子，找你麻烦。 不过呢，那是一般人，曹志强可不用那么麻烦。 他这个出版社，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背后又有大领导以及一二把手力挺，这样一来就免了很多麻烦。 只要徐大爷跟王大爷……不，根本不用这两个大爷出面。 其实只需要红光机械厂的董书记，给相关部门的领导打几个电话，曹志强的事儿就是一路绿灯，没有任何阻碍。 毕竟单位跟单位的能量是不同的。 一个普通小单位，可能要办事儿很难，可对于一个部委直属的国企来讲，想办个下属单位，那还不是一两个电话的事儿。 “很好，大家辛苦了。”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既然如此，今天我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我们的出版社，所有手续都已经齐全了，连招牌也做好了。” “本来我还担心办公大楼没弄好。” “但既然办公大楼已经可以使用。” “那么我宣布，我们红光出版社，后天上午九点，就正式开张！” “到时候，我们会简单的开个剪彩仪式，也会请一些领导跟客人过来参观。” “对了，后天中午还有自助餐会，大家可以带家属过来，尽情的享受美食！” “总而言之一句话！” “你们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红光出版社，一定是你们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 正文 188 礼炮竟是高射炮？ 其实以曹志强的本意，对于出版社的开业典礼，他是不想大操大办的。 原因很简单，一是太麻烦，二是不值当的。 太麻烦容易理解，你整个盛大的开业典礼，就需要好多事儿, 甚至还要筹备演讲稿啥的，忒麻烦。 至于不值当的，字面意思，就是曹志强觉得吧，一个只有十几号人，连正经出版物都没有的新生出版社, 根本没必要大操大办。 没错，出版社的格调确实很高，看起来也确实很厉害, 一般人搞不了。 但等你真正进入这个圈子，你就会发现，其实一家出版社而已，并没什么了不起。 其实在此时的国内，出版社多如牛毛，只是京城一地，各种出版社就数不胜数。 基本上，如今只要是事业单位跟国企单位，都可以申办出版社，一般来讲都会批准。 而这些出版社呢，除了一些老牌的大出版社，大多数都是五六个人，或者七八个人的小出版社。 这么一算，曹志强这十几号人的出版社，起家规模还算大的。 但再怎么大，你也只是个总人数充其量不过十四个人的小单位。 像这样总共不过十四个人的小单位，开业典礼大操大办, 实在是有些过了，曹志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说，低调开张，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顿，才最符合曹志强的预期，而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已经被任命为主编兼副总经理的余德利，余副总，却不这么想。 按照余德利的说法，虽然他们这个出版社规模很小，但一样要大操大办。 余德利是这么说的，他说对别的那些小出版社来讲，低调开张确实好，但不适用于曹志强。 原因就在于，曹志强跟那些新开的出版社不同，他太年轻，资历太浅，位子却太重。 此时的国内, 还很讲究论资排辈。 就出版社来讲，像曹志强这样年仅十九岁的总经理兼副社长，打建国以来, 就还从没听说过。 所以说，曹志强如果想让这家出版社以后走的稳稳当当，不会轻易被一群牛鬼蛇神上来找麻烦，就必须大操大办，显示实力。 除此之外，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聚拢人脉，经营人脉的机会。 按照余德利的说法，是让曹志强借这个机会，把他能请来的领导都请来，要是能请动那个背后的大领导过来，那当然最好，哪怕那位大领导只是过来露个面呢。 另外，像红光机械厂的一二把手，以及其他衙门认识的领导，也最好都请来。 不光要请曹志强认识的各单位领导，余德利也会搜索自己的朋友圈，尽量把圈里的名人都请来。 如此一来，红光出版社就算还没有任何出版物，名字也会一炮而红，被很多人记住，不会被当做哪个犄角旮旯的，可有可无的小单位。 而代价呢，无非就是多花点钱，可这对曹志强来讲，根本不是个事儿。 或者说，跟那些花掉的钱相比，借此聚拢的人脉，打响的知名度这些隐性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曹志强一想也对，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再者说，余德利还自告奋勇，说开业典礼的操办事宜他一力承担，不用曹志强费心。 曹志强需要费心的地方只有两点，一来就是通知他认识的牛人，二就是掏钱。 于是乎，曹志强出钱，余德利出人，一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就这样出炉了。 开业的那天，是一个星期天。 之所以选这天，也是很有讲究的。 除了找人算过，说这天是个开业的好日子外，星期天本身也很重要。 因为星期天的话，大部分单位都休息，那些领导啊啥的，也就都有空来参加开业典礼，而不必特意请假了。 可能余德利找的那神婆子真的有点道行，真正开业那天，是个很不错的晴天，而且天空还见了蓝。 这在此时的京城四月天来讲，是很难得的。 因为在八十年代初，三北防护林工程刚刚开始，塞巴罕工程还没开始，所以京城还在每年遭受沙尘暴的袭扰，而京城的沙尘暴呢，最肆虐的时候就是每年的三四月份。 再加上工业污染问题，以至于进入四月份后，曹志强虽然还没遇到大型或者特大型沙尘暴，可这京城的天，却很少有蓝天，一般都是灰蒙蒙的。 在这种环境下，红光出版社开业当天，竟然艳阳高照，蓝天白云，这可是难得的好天气，也是个好兆头。 就在这蓝天白云的好天气下，各种人群呜呜泱泱的来到了红光出版社开业典礼现场，也就是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场地。 大家来到这里的时候，这边已经提前布置了气球彩带跟横幅，还搭建了一个简易舞台。 此外，一些表演艺术团体，比如秧歌队啊，儿童表演团啊，京剧团啊，都请了不少。 那情况，搞的跟高中运动会差不多。 也得亏曹志强当初买的土地多，地方够大，要不然的话，这么多人还真不好安排。 当然了，来宾中也不都是各方领导，其实大部分人都是领导的家属，以及各自的亲朋好友。 想想也是，这年代娱乐缺乏，来参加一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能免费看戏不说，还能免费吃喝，这谁不乐意啊？ 哪怕这地方偏僻点，要出城，大家也都乐意来。 自然了，要加入，你必须有请柬，没请柬的话，是不能进来蹭吃蹭喝的。 为此，曹志强还找了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让保卫科出了几个保卫人员持枪站岗加维持秩序。 红光出版社好歹也算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所以让保卫科出人站岗加维持秩序，没毛病。 而保卫科的人也很乐意来，毕竟本来就是休息日，能有钱拿，有戏看，还能免费吃喝，多好啊。 就为这，保卫科的人几乎全员出动，生怕落下自己，捞不到好处。 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保卫科人员在此，现场秩序当然是没问题。 不过，也正因为这大量荷枪实弹的保卫科人员在这里，搞的这里气氛有点怪，或者说有点严肃。 反正来的人吧，都是大气不敢出，说话都只能小声的说，规规矩矩的在保卫科人员的引导下，去提前安排好的来宾区的凳子上坐下，坐等开业典礼的开始。 从上午八点开始，就陆续有人进厂，一直等快九点了，还是不断的有人进来。 不过后来的人，基本都是没有请柬，只是想来浑水摸鱼蹭吃蹭喝的，所以很快被尽职尽责的保卫科人员给挡在外面。 终于，时间来到了九点钟。 九点钟一到，十二个年轻男子，就分成两组，同时放起了提前准备好的两门礼炮。 不过看到那两门礼炮之后，曹志强立刻就愣住了。 这尼玛是礼炮？ 谁家礼炮长这样？ 这分明是两门单管高射炮啊！ 一问身边的余德利才知道，这还真的是高射炮——55式37毫米高射炮！ 上能打飞机，下能打战车，国货精品，民兵最爱！ 而这两门高射炮打的所谓礼炮弹，也不是什么礼花弹，而是民兵日常训练的空包弹！ 至于那十二个操炮手，都是正经的工厂民兵。 没办法，这年月，像红光机械厂这样的单位，因为级别太高，所以是有武装部的，也有大量的民兵。 厂里此时那是长枪短炮全都有，尤其是高射炮，那叫一个多，足足一个高射炮团！ 这也是时代特色，这时期的国企工厂，不光有手枪长枪，还有大小火炮。 而在京城的各个国企工厂里，高射炮更是标配。 尤其是八五年之前，因为跟北边大毛交恶以及对南反击战的缘故，别看市面上歌舞升平，到处是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欢乐气息。 但其实北方这边的气氛是很紧张的，大量精锐部队都部署在北边，就防大毛乱发飙。 尤其是京城的工厂民兵，时不时的就要去拉练一番。 这其中，高射炮的操练更是重中之重！ 不过毕竟是京城，所以京城国企工厂的民兵拉练，大多数是打空包弹。 由于训练的缘故，空包弹的数量特别多。 因此，用真炮打空包弹，比用礼炮打礼炮弹可容易的多，也便宜的多。 一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竟然能出高射炮，这也是因为这个出版社的情况特殊。 主要的特殊之处在于，红光出版社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是国企单位，不是事业单位。 要是事业单位性质的出版社，是绝对没可能玩迫击炮当礼炮的把戏的。 当然了，能出动高射炮当礼炮，这其实相当不容易。 这不光要厂领导同意，还得提前跟相关部门进行报备跟审批，甚至武装部还得出人过来监督，反正就是麻烦。 可麻烦归麻烦，效果那是杠杠的。 尤其是来餐馆的普通人，看到一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竟然能出动民兵跟高射炮，那种震撼，绝对是情真意切、无与伦比。 这下可没白来，回去可以跟人吹牛逼，收获别人震惊跟羡慕的眼神了。 其实别说这些人，就连曹志强都吓了一跳。 他之前可从没听说，现场有高射炮当礼炮。 因为按照原本余德利给他的节目单，一开始是要放鞭炮的，没听说有礼炮。 所以，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呢，事已至此，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问题了，只能回头再问了。 就这样，随着两门高射炮，轰轰不断的朝天开了八响之后。 红光出版社的开业典礼，就正式开始了。 正文 189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荣誉啊！ 经历了高射炮当礼炮的开场白，曹志强但对接下来的流程接受程度，也就大大提高了。 也是，任谁见了这场面，心态都得大。 在八响礼炮结束之后，就是一个一头灰发，戴着眼镜, 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麦克风，面带温和笑容的走上讲台。 这个中年灰发眼镜男不是别人，正是央视此时的著名演员兼主持人，也是后来《话说长江》的男主持人——陈夺老师。 陈夺老师走上台，是来当司仪的。 他能来当司仪, 除了曹志强给钱痛快外，也有陈汉原陈主任的作用。 因为陈汉原是现在央视的总编室主任兼副台长，权力大大的有, 他要找个央视主持人过来当司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新闻联播的主持人是肯定不行，问题比较大，但陈夺老师这种半红不红的主持人，那就刚刚好。 紧接着，陈夺老师那中性醇厚的播音腔就流出来了，听起来是真好听。 不过，陈夺老师上来后，说的内容很简短，威力却不比高射炮差。 因为他说的是：“接下来，是升旗仪式，请全体起立！” 他这话音一落，现场所有人，甭管站着坐着的，都得站起来，目视演出台前的一根旗杆。 紧接着，四个身穿民兵服, 手戴白手套的保卫科人员，一人一角，带着一面五星红旗正步走了过来，一直来到了升旗杆前。 升旗杆处也有一个年轻的民兵，神情严肃的配合着接过国旗，再拴上绳子，最后所有人面对演出台上的陈夺老师，猛的一个立正敬礼。 这时候，陈夺老师也神情严肃的对着麦克风道：“升国旗，奏国歌！” 随着陈夺老师的这一番话，专门请来的清华大学军乐队，立刻现场演奏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国歌开始响起后，而升国旗的两个民兵一起猛的把国旗往外一扬，就开始同时缓缓升国旗。 随着国歌响起，现场大多数人都开始跟着注视国旗唱国歌，还有不少小朋友，直接对国旗行起了少先队礼。 这场面，着实让曹志强斯巴达了, 因为这也跟曹志强知道的预案大相径庭。 因为曹志强拿到的典礼节目单，根本就没这个升旗仪式，当然也没高射炮。 不过疑惑归疑惑，不等于曹志强就能特立独行。 实际上，在这种环境跟氛围下，你可以不唱歌，也可以不敬礼，却没人敢不站直身体面向国旗的。 连那个特别邀请的日本友人佐田雅志，此时也是站直了身体看向国旗，只是没跟着唱国歌而已。 一个开业典礼，用高射炮当礼炮就够夸张了，现在还升国旗放国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什么大型誓师大会呢。 升国旗仪式结束后，司仪陈夺喊了一声：“礼毕，请入座！” 有了这一声，大家才如释重负的重新入座。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环节，也是重头戏，剪彩仪式！ 这个仪式倒是没出乎曹志强意料，因为根据预案，他也要参加这个仪式。 于是乎，留着三七头，穿一身铁灰色高档羊绒精纺中山装，外加一双锃光瓦亮大头黑皮鞋的曹志强，就在运动员进行曲的背景音中，面带微笑的来到演出台上。 剪裁人员总共五人，中间C位是红光机械厂的董书记。 董书记左手边是红光机械厂的李厂长，右手边是北平市出版局的陈局长。 接下来，李厂长左手边是曹志强总经理，陈局长右手边则是周怀恩社长。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剪彩仪式的五个人中，只有出版局的陈局长是客人，在目前国际惯例以右为尊的情况下，当然是让陈局长站在董书记右边。 名义上，周怀恩社长，才是红光出版社的一把手，所以让周怀恩社长站在陈局长右边作陪，没毛病。 当五个人鱼贯来到演出台，并排站在一起面对观众的时候。 已经有五个身穿同款红色连衣裙，身高都是一米七的年轻女人，一起面带笑容的，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了五人中间。 每个红衣女人手里的托盘上，都有一个红色绣球，而所有的红色绣球，都由红色彩带相连接。 托盘上还有剪刀，每个托盘一把，总共五把。 所谓的剪彩，就是五个参加剪彩的领导，同时用剪刀剪断彩带，让红绣球单独落入盘中。 不过在正式剪彩之前，司仪陈夺老师还得先挨个介绍一下这些领导的职务跟名字，等介绍完了，还要让领导依次讲话。 发言的顺序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首先发言的是董书记，其次是出版局的陈局长，然后是李厂长，再是周社长，最后才是曹志强。 好在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出版社的开业典礼，所以大家的演讲都不长，无非就是展望未来，大展宏图，为人民服务之类的套话。 等到曹志强发言的时候，曹志强也是简单的说了句：“一定不辜负人民的期望，一定把出版社办好，一定为祖国添砖添瓦！” 曹志强说了三个一定之后，领导发言环节就算结束了。 领导发言结束后，司仪陈夺老师立刻跟着说了句“剪彩开始！” 话音一落，五个人同时拿起剪刀，直接剪下绣球。 当五个绣球全部剪下落入托盘之后，两挂一千响的鞭炮就被同时点燃，然后噼里啪啦的爆起来。 好容易等这两千响鞭炮结束，特别请来的清华大学军乐队，再次开始奏起《运动员进行曲》。 运动员进行曲响起之后，台上的五个领导一边微笑鼓掌，一边跟呆着托盘的礼仪小姐一起下台。 等剪彩领导全都下了台，至此，整个剪彩仪式就算是初步……结束了。 之所以说是初步，是因为在这之后，还有一系列观众喜闻乐见的表演节目。 比如说相声、耍杂技、歌舞表演，以及京剧团上台唱京戏，反正就是一锅大杂烩，不图风格，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好看。 当然了，也不能说没有风格。 风格还是有的，整体风格基本都是对标八三年的春晚，只是咖位小了点而已。 而在大家在台下嗑着瓜子看节目的时候，以何雨柱为首的厨师班，则在忙碌的做菜，为中午的自助餐做准备。 曹志强作为主办方以及拿钱方，待遇自然不同，他是被安排在最前一排，跟李厂长同桌。 其实对台上正在陆续表演的那些节目呢，曹志强并不怎么喜欢。 毕竟在他看来，这些节目都太落伍了，看起来没劲儿。 可是大家都喜欢看，那就没办法了。 来宾的要求最大嘛。 身为典礼的主办方，当然是以满足来宾的要求为第一位。 有一说一，把一个普通的出版社开业典礼，愣是搞成了春节联欢晚会，为此不光有高射炮当礼炮，还请到了央视主持人以及一些相声大师跟表演艺术家…… 除此之外，最让曹志强欣慰的是，整个典礼进行过程中，全程都有专业的摄影师，在周围扛着设备录像拍照。 不错不错，想得周到！ 要是等过个三四十年，回头再把这录像一放出来，那还得了？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荣誉啊！ 哪怕为了留下这个录像，本次开业典礼就办的值！ 哎呀，不得不说，余德利这波操作是真心厉害啊！ 就他这统筹水平，当文艺晚会的总导演都绰绰有余，一个编辑可惜了。 等等，未必是他搞出来的。 余德利的资历他很清楚，这家伙除非突然开挂，否则不可能有这个能耐。 他要真有这能耐，也不可能一直在诗刊杂志社，当那么多年校稿编辑了。 所以，很可能是他外包给别人干的。 回头可以仔细问问，看看到底是谁搞的这一出。 这特娘的是个人才啊！ 要是有可能，可以尝试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人挖过来！ 我未来的经纪公司，正缺这种统筹导演型人才啊！ 正文 190 老子的事业刚开张，稳定必须压倒一切 虽然大部分的表演节目呢，曹志强并不喜欢，觉得太老套太古板，但这主要是针对那些歌舞类节目，尤其是咿咿呀呀听不懂的京剧。 像一些杂技杂耍类的节目，他还是挺喜欢的。 比如现在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耍猴节目，曹志强就看的津津有味。 可就在这时,曹志强忽然感觉右胳膊被人拽了一下。 扭头一看，是跟自己同桌看戏的周怀恩，周社长。 周怀恩社长此时头戴鸭舌帽，手上拿烟斗，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一副文化人的做派。 当然了,虽然他是社长，但那是对外说的。 实际上呢，他就是个吉祥物,类似于印度总统。 反倒是曹志强这个副社长兼总经理，才是这家出版社的真正掌舵人。 毕竟承包合同是曹志强以个人的名义，跟红光机械厂签署的，理论上跟现在风风火火的承包制没啥区别。 既然是承包经营，那当然是承包人说了算。 虽然这位周社长是个吉祥物，但要说一点权力都没有，那也不是。 至少，他如果一门心思使坏，还是能恶心到人的。 有鉴于此，曹志强至少在表面上，对这位社长大人还是很尊敬的，该有的待遇一样不少，只要别管事儿就行。 嗯，其实就目前来讲，出版社确实也没啥大事儿。 真要算有事儿,那就是之前的打扫及改造办公大楼的事儿了，但这些粗活累活儿，怎么能让社长等六大吉祥物动手？ 没错,之前改造并清扫办公大楼以及院子的工作，都是新人干的，想周怀恩以及牛大姐等六位上面公派的元老，其实并没参与。 然而，出力的时候他们不出现，但这种开业典礼，他们却必然要出现。 好歹就身份来讲，六大吉祥物也是出版社员工，开业典礼这么重大的场合不出现，就抬不合适了，更何况还有免费的好戏以及免费吃喝。 有吃有玩又有拿，不来才是傻子。 当然，也就只是这样了，出版社的真正权力那是一点都别想要。 吉祥物就要有吉祥物的觉悟。 有鉴于此，加上这次来参加典礼的重要人物有很多，以至于曹志强平时压根没空搭理那几个吉祥物。 可现在这个时候，这位周社长忽然主动拉扯自己，这就有点意思了。 虽然心里看不起，可表面上，曹志强还是很尊重对方。 于是乎,曹志强就笑着低声对身边的周怀恩道：“周社长？您有事儿？” 周怀恩拿着烟斗笑眯眯的点点头：“小曹啊，你这个开业典礼办的不错啊。” 曹志强愣了愣，然后只能继续笑着道：“哪里哪里，都是余总编的功劳。” “谦虚，太谦虚了。”周怀恩笑着摇摇头，“余德利那小子我知道，以他的能耐，做不到这些。尤其是出版局的陈局长，不是他能请动的，看来，小曹你的背景很深呐。” 曹志强呵呵一笑，就故作高深的没说话。 他能说啥？难道说，出版局的陈局长要来的事儿，他之前压根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过说自己背景深，也不是没道理。 毕竟自己背后可是有徐大爷跟王大爷这两尊大佛，就目前的京城来说，的确可以算背景深厚了。 发现对方还在跟自己云山雾罩的吹，曹志强渐渐有些失去耐心，干脆道：“这个，周社长，您还是有话直说吧，都不是外人。”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周怀恩笑眯眯的抽了口烟斗，再缓缓的吐了个烟圈，在曹志强的皱眉中，慢悠悠的道：“小曹啊，别紧张，我可没有跟你夺权的意思，别紧张啊，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曹志强再次皱了皱眉。 不过曹志强皱眉，不是因为对方说什么夺权之类的玩笑，而是因为对方在自己跟前抽烟，让自己很不喜欢。 前身的确是抽烟的，可穿越而来的曹志强很注重个人健康，那是从不抽烟的，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跟前抽烟。 抽二手烟的危害，他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这个场合，他不好意思发作而已。 至于从不担心对方夺权，认为对方说那话是开玩笑……原因很简单，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完全不对等。 要知道，周怀恩这个社长职务，只是个虚职，是董书记为了照顾老人，加上堵外人嘴巴的举措。 毕竟曹志强的年龄太小，才十九岁，哪怕再才华横溢，是个著名诗人，但以这个资历这个年龄，就成为一家出版社的社长，这在全国范围讲，还从没有过。 而且出版社还是承包经营制，这虽然不是国内第一个这么做的，但在京城来讲，的确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正因为这样，董书记才让周怀恩这个老家伙当社长，目的就是做给外界看，避免出现太大异议跟阻力。 至于内部如何运作，那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更不是外人能管的了。 说白了，董书记这么搞，其实还是为了曹志强着想，是不想让曹志强在起步阶段就受到外界太多攻讦，也是一种爱护的表现。 当然了，要是出版社做的足够好，曹志强积累了足够的威望，大家都服他了，那就不再需要这个吉祥物社长了，曹志强可以上位做真正的社长。 曹志强相信，董书记跟李厂长，应该一早就跟周怀恩提过这里面的事情，所以周怀恩只要不是脑抽，就不会想跟曹志强夺权，更不会在这个时候。 因为周怀恩要真想搞事情，比如夺权之类，曹志强不用干别的，一个告状就行了。 只要曹志强跟李厂长告个状，那么李厂长随时可以把周怀恩调走，再换一个人来当吉祥物社长。 毕竟归根到底，周怀恩的档案关系还是在红光机械厂，他还是红光机械厂的人，当然要听机械厂的调遣。 反倒是余德利带来的那六个新人，目前签署的人事合同，都只是跟红光出版社签署的，是一种合同制，类似临时工。 像这种跟出版社签署合同的合同工，总厂，也就是红光机械厂呢，反倒是没有管理权，毕竟档案不在他们这里。 除非那六个招募过来的新人要升编制，比如转行政编，那就需要重新跟机械厂签合同，这就会变成机械厂的人了。 听起来有点复杂，实际上就是很复杂。 国内此时所谓的同工不同酬，往往就是因为同一个工作岗位的员工，因为编制的不同，档案管辖权的不同，进而导致待遇方面有所差别。 至于曹志强跟机械厂签署的承包合同。 呵呵，合同这东西，至少就目前来讲，意义不大。 因为在这时期，对国企来讲，法律的约束没那么大。 所以红光机械厂在理论上，是可以随时单方面撕毁合同，而不受到任何惩罚的。 哪怕你签了合同，还做了公证！ 谁让违约成本低，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呢？ 除非进入九十年代，国家开始向法治社会转型，尤其是公司法正式颁布之后，那曹志强的那份承包合同就有用了，因为有约束力了。 不过这其实也没啥。 因为曹志强现在最大的依靠，并不是那份承包合同，而是徐大爷跟王大爷。 只要徐大爷跟王大爷不死，哪怕他们退休了，曹志强也不怕会有人敢违约。 在曹志强的记忆中，王大爷虽然不清楚底细，不知道能活多久。 但那位徐大爷，也就是傻柱背后的大领导，好像是活的挺长的。 貌似是到了情满四合院的大结局的时候，大领导还依旧活蹦乱跳的。 而情满四合院的大结局，可是九二年了。 除此之外，曹志强跟董书记以及李厂长的关系也不错。 哪怕董书记跟李厂长的年龄也很大了，干不了几年就得退休，但至少在目前，有这俩人的力挺，自己在出版社还是说一不二的。 看到曹志强只是皱眉不说话，周社长干笑了几下，也不再故作高深了，直接说出了目的： “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女儿，目前还待业在家没工作，你看看能不能让他来咱出版社上班啊？” 一听这话，曹志强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就这事儿？没问题啊，回头让他来面个试，走个过场，跟我们签个用工合同就行了。” “那感情好。”周社长笑了笑，“不过，你看这样行么，咱出版社不是还有几个行政编跟事业编的名额么？ 我那小女儿是高中毕业的学历，行政编是不想了，但你看能不能把事业编的名额给她一个？” 一听这话，曹志强重新皱起眉头。 他这个出版社，总共只有三个机关编制，五个事业编制，跟其他出版社相比，数量也不算少了。 可那几个编制，曹志强都是打算留着当摆设，或者说是诱饵，方便用来吸引人的。 换句话说，这几个空编制的名额十分贵重，但只有不给人的时候才最重要。 就好比核弹，不打出去才最有威慑力。 身为一家出版社，有空编制跟没空编制，那是不同的状态，此时对外人的吸引力也绝对不同。 这么贵重的东西，曹志强怎么可能随意给人？ 开玩笑，他曹志强这个副社长兼总经理，实际上的话事人都还没编制呢。 结果倒好，你一个吉祥物社长，在这么重要的开业典礼上，开口就跟我要一个事业编？ 脸是不是有点大？ 真以为自己这个社长很牛逼，我必须看你脸色啊？ 想是这么想，可曹志强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混了这么久，就算演技可能还不算过硬，但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这种基本功他还是合格的。 当然，曹志强随便一想，就知道这老家伙为何在这个场合提这事儿。 很明显是想趁着这个场合逼自己就范。 “好说好说。”曹志强呵呵一笑，没直接拒绝。 “这个嘛，编制问题好说。 不过社长您也知道，咱这出版社刚开张，就个空壳子，正经事业还一个都没有，此时就谈编制还为时过早。 而且您女儿作为新人，一来就给编制，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其实吧，您可以让您女儿先过来做个合同工，等以后条件合适了，再慢慢调剂。” 一听这话，周怀恩大喜：“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当然当然。”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您是社长，是自己人，这个面子当然得给啊。” 一片哈哈哈的欢乐气氛之中，舞台上的耍猴已经结束，然后就是上来几个花旦，开始咿咿呀呀唱京剧了。 可能是因为放下心事，加上有了自己爱看的京剧，周怀恩才不再跟曹志强聊天，而是美滋滋的看起了京剧。 反倒是曹志强，实在受不了对方的烟斗，直接找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了。 等离开乌烟瘴气的观众席，来到后台之后，曹志强才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点意思，才开张就开始安插亲属了，而且还明目张胆要编制？真是具有时代特色啊！” “这要是在你这开了头，我以后还怎么混？岂不是人人都要仗着老脸跟我要这要那？” “算了，老子的事业刚开张，稳定必须压倒一切！” “刚开张就起内讧，是很危险的！” “等以后咱的出版社事业做大了，我的威望也有了，能够真正服众了，那时候你这个吉祥物社长，也就做到头了。” “现在嘛，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当养个闲人了。” “不过也没啥，人到了我手，想收拾她还不容易？” “社长小女儿是吧？看人来了，我怎么死命用她！” “不榨干她最后一份剩余价值，不把她操的自动辞职，我就不姓曹！” “总之，在我的场子里，除了你们六个历史遗留，算是我跟工厂的妥协跟交易外，其他人，绝对不能有人浮于事的存在！” “还真以为这是公家的生意，占便宜没够啊？” “这特么是我的，我的！” 正文 191 所以说，我最讨厌跟领导一起吃饭了 当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二点零八分的时候，一出经典的程派京剧《文姬归汉》终于唱完。 随着这出《文姬归汉》的落幕，这场小型联欢会也总算是落下帷幕。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吃席环节。 本次吃席，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自助餐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自助火锅。 只是跟普通的火锅不同，这次的自助火锅,是每人一锅，不跟人合伙吃一锅。 具体而言，就是每人跟前放一个小点的铜火锅，火锅是鸳鸯锅，一半辣的锅底，一半不辣的锅底。 然后你想吃什么，就自己端着盘子，去菜品区自己拿，想吃哪个拿哪个,吃多少拿多少，不花钱，不要票，而且不限取菜次数。 不光菜品这样，酒水饮料同样如此。 火锅蘸料也是自己去调配。 什么麻汁、麻油、韭花酱，花生、芝麻、辣椒酱，腐乳香菜小香葱，等等等等各种调料，全都一字排开。 然后你想加啥料进去，就加啥进去，全都加在一起也没问题。 唯一的要求是，拿了多少食材，就必须全部吃光，不能浪费，而且不能往家带饭。 如果你拿多了，吃不上浪费了,就按照剩下的食材重量称重,然后按照重量交钱。 别说,这种自助火锅的模式相当新颖，跟常见的火锅类似，但又有所不同。 最大的不同，倒不是食材免费，而是这里提供的火锅都是自己单独一个火锅，不跟别人掺和，看起来就特卫生，特讲究。 可不咋地，这个自助火锅模式，可是曹志强提出来的，这时候还属于比较超前的饮食方式。 尤其是食材不限量，可以自己取菜的模式，更加受人青睐。 其实在这个时期，搞这种自助火锅的模式，是比较危险的，因为很多人会偷拿菜品。 就算不偷拿菜品，也可能会有人为了吃回本而敞开了吃，如此一来，吃撑死都有可能。 好在呢，今天来参加这次开业典礼的人呢,都是有请柬的，基本都属于文化人，或者文化人的亲属，简单来说就是比较好面子。 而能拿到请柬的人，早就提前以书面的形式，在请柬中告知过自助火锅的规矩，而且还重点说了偷拿菜品的惩罚，以及吃撑的危害，要大家不要为了一时之快，而丢了自己的面子跟里子。 所以说，大家虽然对这种自助火锅的模式比较好奇，但既然能来参加这个典礼，自认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会按照规矩来。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人，会扮成服务员，到处巡视监督，一旦看到有谁偷偷把食材往兜里塞，或者吃不下了还在勉强吃，就会立刻上去制止。 所以偷拿菜品跟吃撑的事情，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的。 事实上，这顿自助火锅，就档次来讲，还是比较高的。 比如说餐桌，全都铺上了白布，火锅跟餐具也都是从附近大饭店借来的。 重点是食材好。 什么猪肉、羊肉、鸡肉片，什么海鲜蔬菜，凡是市面上能有的食材，这里应有尽有，而且保证新鲜。 更厉害的是，这里的蘸料种类也特别多，足足十二种配料！ 如果把十二种配料加在一起调制成蘸料，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而除了免费的酒水饮料跟火锅食材外，还有一些诸如烤鸭、烤鸡、红烧肉等硬菜，则是何雨柱等厨师做出来的现成的菜品，这些东西是限量供应的，每人一份，不许多拿。 食材新鲜，吃法新颖，而且免费上，不限量，这可乐坏了大家。 这么一搞，再加上人多，气氛瞬间就上来了。 当然了，曹志强之所以要执意搞这种自助火锅，也是一种尝试。 他想看一看，自助火锅的模式，在这个时代到底行不行得通。 目前看来，只要做好监督，再把档次拉高，或者说把价位拉高，吃饭环节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接下来，就是宴席结束之后，随机做个调研，问问大家对这种模式的欢迎程度，以及算一算成本。 只要大家能够接受并欢迎这种吃法，且性价比够高的话，那这自助火锅的生意，的确有的搞。 如果能行，就可以先把自助火锅当做一个专属套餐来做。 比如金鱼胡同那个饭馆装修完毕后，就可以拿来当试点，点菜跟火锅两不误。 普通人来了，就在大堂点性价比高的火锅。 有钱人来了，就去包间，火锅单点随便来。 这种模式虽然复杂了点，又是单点，又是火锅，似乎有点不够专业。 但问题在于，那个饭馆不是一个纯粹的饭馆，还承载着一个厨师培训班的职能。 所以综合来看，这种连火锅加做菜的大而全的模式，才是性价比最好的模式。 哪怕是单纯做自助火锅，也是需要厨师的，只是这种厨师的要求比较低而已。 因此，曹志强这种做法，就是走一步看两步，花一份的钱，把两件事都做了。 反正本次开业典礼是大操大办，花大钱是肯定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做个餐饮实验，看看自助火锅模式能不能在这时候吃得开，大家欢迎不欢迎。 “哈哈哈，不错不错，真不错！”酒过三巡的董书记哈哈大笑的拍了拍过来敬酒的曹志强，“开业典礼搞的很热闹嘛，而且很有气氛，好，很好！” “哪里哪里。”曹志强赔笑道，“都是上有领导栽培，下有朋友帮忙，我就是个充数的。” “小曹啊，行就是行，耍滑头可不是你这个年龄该干的啊。”李厂长在旁边微笑道。 “以你这个年龄，能自己操持一家出版社，全国不好说，但在这北平城，你可是建国以来的头一份啊！” 一听这话，曹志强也不好再谦虚了，只好微微一笑道：“都是时代在召唤，我侥幸成为了一个弄潮儿而已。 要不是时代变了，新人新事新国家，一切都在求新求变，我哪有这个机会。” “这句说的好！”出版局的陈局长笑眯眯的点点头，“所以，如果不是正好赶上好时候，你这个小家伙啊，恐怕得至少十几二十年以后，才能掌握一家出版社。 所以，你要谢，就谢改革开放吧！” “没错没错。”曹志强连忙点头应是，“多谢改革开放，给了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全心全意办好这个出版社的。 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先干为敬！” 说完这句话，曹志强端起酒杯，给各位领导敬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就把那三两三一杯，酒精度五十五，号称“京城小茅台”的燕岭春酒，给一口吞了下去。 如此干脆痛快，自然引得一众领导各种满意。 不过很快，曹志强就感觉有些上头，好像有条火线，从胸口里一路烧下去。 为了避免再次被领导灌酒，立刻给提前准备好的“帮手”打了个眼色。 之后，曹志强假装不胜酒力，二话不说，直接趴倒在酒桌上，一动不动。 曹志强如此干脆的趴在酒桌上装醉之后，大家都是一惊。 紧接着，提前准备好的“帮手”，也就是那个身高一米八三，参过军，打过仗，浑身都是腱子肉，外号大个子的新人下属刘东海，立刻小跑着过来。 他先是假装叫了几下曹志强，发现一直“不醒”之后，才跟各位领导告了声罪，说总经理不胜酒力，喝的太猛，醉过去了。 之后，刘东海才一个人把“醉倒”的曹志强给背了出去，免得扫了各位领导的酒兴。 而看到曹志强逞强后突然醉倒，又迅速被人背出去之后。 领导们先是集体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又突然集体哈哈大笑，看起来是相当的欢乐。 要不说，灌酒灌酒，最开心的就是把你灌醉而我没醉，这才是酒桌社交的真谛啊！ 等曹志强被刘东海背进办公大楼的总经理办公室，确定没外人之后，曹志强才重新睁开眼。 “小刘，没问题吧？”正在喝浓茶的曹志强问刘东海。 “没问题。”刘东海摇摇头，“应该没什么破绽，领导没看出您在装醉，毕竟您本就喝了不少。”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皱眉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好家伙，这些人太能灌酒了，我已经够能喝了，都撑不住，看来这酒桌文化啊，不适合我。” 刘东海笑了笑没说话。 “行了，不用管我了。”曹志强向对方摆摆手，“你回去吃饭去吧。” “可是总经理您……” “放心！”曹志强笑了笑，“我没问题，我在这歇一歇，睡一觉就好了，你在这我反而不自在，去吧。” “哎，好嘞。”刘东海咧嘴笑了笑，“那我真走了啊！还没吃饱呢。” “去吧去吧！”曹志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等大个子刘东海离开办公室，整个房间只有曹志强一个人后，曹志强才随手挥，凭空变出一个水壶。 拧盖水壶盖，里面是一股蜂蜜柠檬茶的味道。 事实上这就是加了蜂蜜柠檬的绿茶，是曹志强提前准备好的解酒茶。 曹志强就这样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小口的喝着蜂蜜柠檬茶，一边暗自道： 所以说，我最讨厌跟领导一起吃饭了。 尤其是跟一群领导吃饭，太特么累了！ 何年何月，我才能不用看别人脸色。 何年何月，我才能真正逍遥自在啊！ 正文 192 我的地盘我做主！ 由于曹志强的装醉，所以后面的环节他也就没有参加，比如抽奖节目之类的。 等曲终人散，大家都满意的离开之后，曹志强就偷偷让人找来余德利，让他悄悄通知下去，开业典礼结束后, 大家下午不用上班了，放半天假，明天一早再来上班。 当然，必须是把现场收拾好才能放假。 因为曹志强觉得，开业典礼搞的这么大，玩的这么嗨, 人心都野了, 下午再让人工作, 工作效率肯定很差，干脆放假得了。 这样一来，自己也清闲了。 然后，等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曹志强抵达出版社办公大楼的时候，发现人早都到齐了。 不光余德利跟他找的那六个新人都到了，包括周怀恩社长以及其他五名原红光杂志部的老员工，也全都在。 换言之，大家就都在等曹志强这个总经理一个人了。 这让曹志强略有些尴尬，不过让他早上七点就上班，他实在做不到。 似乎看出曹志强的尴尬，周怀恩社长突然第一个道：“其实吧，曹总经理日理万机，每天为出版社的事情劳心劳力, 加上昨天为了应付领导，直接喝醉当场。 这身体有些不适, 今天晚来一点，也情有可原, 你们说是不是啊？” 社长都这么说了, 大家还能怎么说，自然都说对。 对此，曹志强只能是笑着对大家点点头，表示抱歉。 接下来，曹志强当众宣布，既然人员都到齐，就去会议室开会吧。 就这样，出版社成立后的第一次全员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会议刚开始，曹志强立刻就提了个新规矩，要求以后大家上班啊，都定在上午九点钟，下班时间定在下午五点，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午休时间。 此所谓朝九晚五。 另外，周六周日可以休息。 此所谓双休日。 本来曹志强觉得吧，这个提议肯定大家都欢迎，谁知道却迎来一片反对。 很多人都觉得这太宽松了, 没这样做的, 容易造成心思懈怠, 工作效率下降。 这倒是让曹志强愣了愣, 真没想到这年代的人如此淳朴，身为韭菜，却处处为资本家着想。 曹志强能怎么办？ 他虽然是出钱的老板，但也不能对抗民意啊。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干脆取了个折中方案。 新方案是，早上八点半上班，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午休，下午五点半下班。 双休日取消，依旧随大流，每周只星期天休息一天。 不过周六呢，单位不会安排重要工作，大家可以适当放松。 另外，这个规矩只是约束总经理以下的员工，也就是包括余德利在内的那七名新人。 曹志强这个总经理，以及那六个原先红光杂志部派过来的老员工，都不在这个上班时间的约束范围内，他们的上班时间是随意。 这个方案通过后，就下下一个议题，也是最重要的议题——搞项目！ 没错，出版社是开业了，但这只是个空壳子，还没有任何来钱的实际项目。 这就好比一个空壳公司，顶着一个公司名，却没有任何实体一样。 如果是事业单位性质的正规出版社还好，有没有项目都照常发钱，毕竟有财政拨款嘛。 所以那种出版社，大家可以慢慢摸鱼，出版社成立大半年都没来钱项目，再正常不过。 但曹志强这个红光出版社，是承包经营制，属于纯粹的自负盈亏。 要是跟其他出版社那样慢腾腾的不着急，那恐怕很快就要发不出薪水了。 好在呢，对于这个事情，曹志强早有预案。 毕竟所谓的来钱项目，就是内容，而内容方面，曹志强早就有了。 曹志强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成立出版社，就是为了先把发行渠道弄好。 有了自己的发行渠道，做内容就是小意思了。 “关于项目问题，大家先不要着急。”曹志强笑着道，“实际上，早在建立这个出版社之前，我就考虑好了几个项目。” 说到这，曹志强顿了顿，然后才把自己的项目方案说了出来。 原来，曹志强手头已经有了三个项目，分别代表“远中近”。 也就是远期项目，中期项目，近期项目。 第一个是近期项目，也就是大家立刻要去做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出书，不过不是出诗集，而是出曹志强的那本《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这本书，曹志强早就写好了，只是曹志强一直秘而不宣，没有轻易的找人出版。 现在好了，有了自己的出版社，自己可以跟自己签约，各种优惠当然可以拉到满。 如此一来，不光自己能靠这本书发一笔财，出版社也能借此赚到一笔钱。 为此，曹志强早就调查过，并且做过一个预估。 假设这本小说的首发起印量是十万本，那么印刷总价不会超过三十万元，单本书的印刷成本不会超过三元钱，这还是要求高质量的印刷品。 如果单本书的定价是二十五元，那么这本书的分成是这样的。 首先是发行成本，一般在定价的百分之六十。 这部分，主要是把书先批量卖给新华书店发行所这种批发机构，他们此时要的分成一般叫折扣。 比如发行方要百分之六十就是六折，要百分之七十就是七折这样。 出版社越大，折扣力度就越大，比如人民出版社发的教材，折扣能到五折。 但小出版社，七折是正常的。 而曹志强有大领导做靠山，相信跟新华书店谈个六折批发价是没问题的。 当然了，要是出版社不把书卖给批发商，自己搞批发，自己搞零售，那也没问题，但这又是个成本，目前来说不合适，以后可以考虑。 除去了半分之六十的发行成本，一本定价25元的书，就只剩下10元利润了。 这部分利润再减去三元的成本，就只有七元钱的分成。 要是发行量能到十万册的话，就是七十万的收入。 七十万，三七分。 出版社拿三成，得二十一万。 我个人拿七成，得四十九万。 对出版社来讲，一本书赚二十一万的收入，真心不少了。 现在好多出版社，一年的毛收入有没有两万块都不好说。 别看八十年代是出版热，但市面上的图书种类跟数量也多，很多书根本卖不出去，不亏就不错了。 就好比后来的网络小说作者，光看头部那些大神赚钱了，可大部分还是底层吃全勤的扑街。 这年头的出版社也是一样，大部分都是扑街出版社，真正能出头的知名出版社，就那么几十个。 只有能卖出畅销书的出版社，才能真正赚到钱。 说白了，出版社这行当，想要赚钱，还得是内容取胜。 换言之，《破碎虚空》这本书一旦发行上市，只要定价25元一本的书，能卖出十万册，哪怕按照毛利三七分这么离谱的分成法，也够出版社吃好几年了。 至于这种分成法科学不科学，是不是有问题…… 出版社是我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 我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那个姓郑的光头佬，过两年都能搞一个只给自己服务的儿童杂志，上下通吃，凭什么我就不行？ 至于《破碎虚空》会不会畅销，能不能卖出十万册？ 呵呵，曹志强这是往少了说，实际情况只会更好。 毕竟这才是一九八三年啊！ 此时国企改革才刚开始，印刷厂基本都是国营的，还没自负盈亏。 这也就造成一个现象，那就是国内的盗版还没像后来那么猖獗，就算有盗版，也只是小打小闹，盗版书在数量上，跟正版书根本没法比。 现在可不是互联网时代，看本盗版书那么容易。 但也正因为这样，大家的娱乐方式还很落后，国人对武侠小说的热情，却异常高涨，远超日后。 不客气的说，八十年代的武侠小说，要论吸引力，其实远没有九十年代甚至两千年后的武侠小说跟玄幻小说的。 无他，竞争力不同。 九十年代以后的武侠小说，竞争异常激烈。 能从那些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武侠小说，基本都可以被判定成仙草，根本就不愁销量。 所以，像《破碎虚空》这种经过广大人民群众测评过的仙草好书，发行十万册？ 呵呵，格局小了！ 要是按照曹志强的估计，这本书要真的发行出去，必须百万册起步！ 只不过起印一百万册的话，成本起码两百万元，曹志强现在可拿不出这个钱。 所以他只能先起印个十万册，目的不是试水，是快速回笼资金。 要知道，这本小说的作者名，曹志强决定使用“强子”这个已经有些名气的笔名。 “强子”虽然是个诗人，可谁说诗人就不能写武侠小说？ 恰恰相反，有了著名诗人的光环加持，相信这本武侠小说的逼格也会被拔高，出道即巅峰不至于，但出道就出名，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名气有了，只要内容不错，销量肯定不成问题。 最起码，一开始的销量是没问题了，毕竟有知名诗人的名气加持啊。 换言之，如果是加了“强子”这个笔名，并且注明这就是诗人强子的新作的话。 那么《破碎虚空》这本书，就不再是新人新书的待遇，而是知名作者的新作，自带人气光环，出版的时候，可以加快发行速度。 发行速度快，就等于回钱快。 回钱快，自然就可以用这笔钱继续投资，去做更大的事业。 比如曹志强接下来要说的中期项目跟远期项目。 正文 193 逆向有声小说工程 “《破碎虚空》这本书，不光是我自己的书，也是我们出版社当前的重点项目，必须从快从速，越快越好。”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坐在他下手的余德利立刻放下钢笔跟小本子道：“放心吧总经理，我们的书号很充足, 印刷厂也都是现成的，而且您还有完整的原稿，需要我们做的，也就是校对排版了。 校对排版方面，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尽快让这本书出版面世。” “很好。”曹志强点点头, “那接下来，我说说中期跟长期项目。” 说到这，曹志强感觉有些口干, 就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杯水。 而在曹志强喝水期间，整个会议室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曹志强喝水，没有一个人出声。 包括坐在曹志强上首的名义社长周怀恩，以及坐在角落中一个没见过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年轻女孩儿。 等喝完半杯水后，曹志强才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道：“中期项目先不急，待会儿再说，我先说说这个长期项目。” 说到这，曹志强略微一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这才道：“是这样，大家都知道, 身为一家出版社, 只是出书，未免不够稳定，而且也不需要找你们这么多人。 实际上，在开这家出版社之前，我想的是开一家杂志社，只是阴差阳错，才先办了这家出版社。 不过也没啥，出版社同样可以开一家杂志社嘛。 换言之，我打算在咱红光出版社的名下，再开一家杂志社。 创刊号方面不用担心，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事儿。 昨天的开业典礼上，出版局的陈局长你们都见到了。 就在昨天，我就跟出版局的陈局长，谈过杂志社的问题。 陈局长当时就答应我，只要我们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跟他申请，他立刻就能批下来。 对了，那时候陈局长还没喝酒，十分清醒，而且周社长也在场, 对吧, 周社长？” 周怀恩一愣，然后很快笑着点点头：“对, 当时我也在，曹经理是这么问过陈局长，陈局长当时也一口答应过杂志刊号的事儿，这点我可以作证。” 曹志强对周怀恩笑了笑，然后继续面对大家道：“大家都知道，杂志社可以出期刊杂志。 而杂志期刊的发行方，可以走邮局，时效性要强的多，而且读者的粘性也更强。 从整体影响力来讲，一份期刊的影响力，要远远大过出几本书。 不过，我们毕竟是新成立的，人员规模都不大，所以我不打算走写实性的杂志，而是搞一个以连载武侠小说跟科幻小说，外加现代社会情感故事之类的，属于幻想类，内容以虚构为主的的杂志，你们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大家面面相觑一番，谁都没第一个开口。 还是余德利，仗着身份以及跟曹志强的关系，第一个开口问：“总经理，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办一个类似《今古传奇》那样的杂志？” “没错，就是那种杂志！”曹志强点点头，“我就是要办一个跟《今古传奇》类似的杂志。” “不过呢，我们创办这个杂志，收稿范围要更广泛一些，不光要连载武侠小说，还要连载科幻小说，现代情感小说。 总之，只要是虚构的故事类小说，甭管什么门类，都可以纳入。 对了，千万记得，杂志封面上一定要写上，本期内容全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余德利听到这里后，扶了扶眼镜道：“创办一个通俗文学类的杂志，倒也不错。 不过总经理，您这种大杂烩的形式，我看不太妥。 毕竟读者都是有喜好的，所以杂志内容方面，最好有个侧重点。 比如侧重武侠小说连载，就以武侠小说为主。 侧重科幻小说，就以科幻小说的内容为主的。 大而全不要紧，但总要有个重点才好，要不然会给人凌乱的感觉，而且会增加我们的校稿难度。” “这样啊。”曹志强想了想，“那，暂时就以武侠小说跟科幻小说为主吧。” “这个嘛。”余德利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道，“总经理，武侠跟科幻，最好只选一个，两个都来，容易犯冲吧？” “那倒不会。”曹志强呵呵一笑，“喜好看武侠的，对科幻小说的接受度也很高。 相反，喜好看科幻的，再看武侠小说也没问题。 放心吧，这两个群体，看起来毫无关联，其实共通性很强的。 把这两个内容结合起来，才更有特色嘛。” 的确，虽然表面看，科幻跟武侠好像完全不一个门类，可作为曾经的网络小说爱好者，他却是分期清楚的知道，这两者其实在读者看来，是共通的。 科幻也好，武侠也罢，其实都是成人的幻想，既然是成人的幻想，那就决定这两个门类其实是一回事儿，无非是侧重点不一样。 所以把这两者结合，效果应该不会差。 看到曹志强已经决定了，余德利就不再坚持，而是道：“好吧，我明白了，那是不是说，我们现在就要去约稿收稿？先攒一期出来？” “当然要。”曹志强道，“不过也不用这么急，其实就算没人投稿，我自己也有稿件。” 说到这，曹志强笑了笑道：“其实，我之前说的那本《破碎虚空》，也可以在这个新杂志上连载嘛，这样一来，可以彼此成就。 只不过为了以示区别，在杂志上呢，我们除了连载《破碎虚空》，还可以添加点评项目，你们可以在上面写上编辑点评，也可以让读者来信，写上读者点评，都可以。 另外，我还写了不少别的武侠小说，比如这本即将完结的《寻秦记》，还有刚写了个开头跟创意的，有很多很多。”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其实一开始的话，我自己的小说，就足够撑起一本杂志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的工作量太大。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们给我找点速录员，我说，他们写，用这种集体创作的方式，把小说给快速呈现出来。 我说别人写的过程，会全程录音。 如此一来，不光会避免出现纰漏跟错漏，也能避免版权问题。 这就好比我在讲故事一样，别人记录故事，然后加以润笔一样。 如果这个写书团队跟我磨合的时间足够长，彼此心意相通了，我也可以只写或者只说个开头，再把创意大纲写或者说出来，让他们负责续写。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快速出产好的内容，也就不用愁期刊内容不够的问题了，你们说如何？” 一听这话，大家再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都看向余德利。 余德利皱了皱眉，但还是皱着眉头问：“总经理，您的意思是，我们不找别人收稿，全刊登您自己的文章，只不过这里面呢，您不自己写，只负责说，然后别人来写，是这个意思吧？” “是这个意思。”曹志强点点头，“不过也不光是说，期间我也会写点开头、人物跟大纲。 嗯，简单来说，就是好像上课一样。 我在上面讲课，书写团在下面听，然后等我说完了，下面的书写团再集思广益，把我所思所想的的文章共同创作出来，明白了吗？” “有点像创作剧本。”孙卫华忽然道。 “没错！”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余德利看了一眼孙卫华，然后才对曹志强道：“总经理，剧本跟小说不一样。剧本这东西，严格来说多人创作没问题，但小说要追求连贯性，多人创作容易出问题。” “那怎么办？”曹志强皱眉，“我心中有很多好故事，可就差怎么把故事呈现出来。 如果光靠我一个人写出来，累死我啊？ 我手残党的，而且好忙好忙，一天写不了多少字的。” 余德利道：“如果是这样，那可以给您安排个专门的写书员。 写书员不要多，一两个足够了，但一定要有一定的写作功底，而且记忆力要强，能迅速记住你能说的内容，还得会自己把这些内容润色成书。 这样一来，您负责说故事，写书员负责记录故事，全程录音当然也是要的。 您只需要把故事说明白，故事的大纲、人物、主线情节、支线情节这些都讲清楚，剩下的如何写书，就是写书员的工作了，您看这样可以么？”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曹志强道，“不过一两个人太少，不够不够。 要不这样，为了增加出书速度，我可以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故事。 如此一来，一个写书员，就只负责我说给他听的那个故事，彼此的故事不一样，也不妨碍。 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你说的混乱局面了，你看如何？” 余德利想了想道：“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来，您就会很辛苦了，因为您要琢磨不同的故事，会很费神的。” “不怕不怕。”曹志强摆摆手，“我脑子里的故事都是现成的，只是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故事而已，不是个事儿。” 没错，曹志强有系统发的现成小说，到时候他只需要对不同的人，照读不同的小说就可以了。 这就好比跟不同的人读不同的课文，不用自己想情节，哪儿需要费什么神啊。 “正好！”曹志强又看向余德利找来的那六个新人。 “你们六个人都是余编辑找来的栋梁，而且是年轻人，精力旺盛脑子活。 要不先这样，你们每一个人，我给你单独讲一个小说，然后你们每个人负责一部小说的连载，如何？” “这不太好吧？”余德利先一步道。 “有什么不好的。”曹志强道，“就这样定了，回头你们排个班，我挨个跟你们讲小说，如果一时记不住，可以回去听录音带。 我也不要求你们太厉害，能把我说的内容完整的用文字写下来，并且读上去能够通顺就可以了。” 的确，曹志强想过了，如果他对每一个人，照着原版小说读，对方只需要把这些内容变成文字，那也差不了哪儿去。 毕竟一本好的快餐小说，最重要的是情节跟人物，只要情节人物好了，文笔方面差一点其实没啥问题。 而能被余德利找来的这些人，基本的文笔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人，也不会被余德利这个老油条拉进来了。 那么问题就简单了。 只要他们这几个人的文笔过得去，然后只需要把自己读出来的小说内容变成文字，再稍微润色一下，这不就成了一本好的小说了？ 这个过程，曹志强愿意称之为——逆向有声小说工程。 用这种方法，他的创作速度，不，抄袭速度，就可以迅速提高，不比打字慢，甚至能超过打字的速度。 不错不错，我真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出这种好方法，必须给自己点个赞啊！ 正文 194 版权费？我们干嘛要给他们付版权费？ 就在曹志强暗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并为此暗中得意的时候，下面忽然有个长得比曹志强还瘦，但皮肤却有些略黑的年轻眼镜男，突然举起了手。 “总经理，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那个黑瘦眼镜男举手说话, 曹志强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和蔼的对他点点头：“没关系，你有话就说吧。” 得到曹志强的赞同后，那个黑瘦年轻眼镜男才腼腆的一笑，然后放下手，重新严肃道： “总经理，如果我没听错, 您刚才那话的意思，是让我们每个人都去当您的……写书员, 记录您心中的武侠故事，然后把这些武侠故事，用连载的形式，发表在您即将成立的一本期刊上，没错吧？” “对，对，就是这样。”曹志强笑了笑，“怎么，有问题么？” “问题很多。”黑瘦眼镜男严肃的点点头，“而且非常想当然。” 一听这话，余德利马上训斥道：“赵守文，你说什么呢？怎么跟总经理说话的？” 曹志强皱了皱眉，对着余德利一摆手，然后重新看向那个黑瘦眼镜男。 “你叫赵守文，对吧？” “是的，总经理，我是赵守文。” 看到对方不卑不亢的回答，曹志强点点头, 继续面带微笑的道：“那你说说，我这个方案的问题在哪里？” 赵守文道：“首先，我知道您是一个很有名的诗人，您的作品我拜读过，非常不错，而您那本诗集的受欢迎度，也再次证明了您在诗歌方面的才华。 我个人认为，至少在现代诗方面，您那五十一首诗，首首经典，已经可以看做是新派诗人中的顶级诗人。 不过会写诗，不等于会写小说，尤其是武侠小说。 可就算您觉得，自己写的武侠小说也不错，但这只是您自己觉得，并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 在没经过市场验证的情况下，您一上来就让我们所有人都陪您写小说，这似乎太过冒险了。 没错，您现在是小有名气, 但您的名气，都是在诗歌方面。 而说句不客气的话，诗歌圈子，跟武侠小说圈子，虽然不能说没有交集，但交集其实并不大。 所以您的笔名虽然在诗歌界很出名，可如果是用这个笔名写武侠小说，恐怕未必会让市场接受，未必能大卖。” 听了对方这么说，曹志强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说话，那个赵守文却再次开口了： “其实总经理，我们出版社刚成立，自负盈亏，毫无名气，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找一些稳妥的来钱项目。 在这方面，我本人呢，对您那个短期项目，也就是要立刻全力以赴的出一本您写的武侠小说，持保留态度。 但是，我对您想要出一本以武侠小说跟科幻小说为主的期刊，是十分赞同的。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 我们出版社刚刚成立，一切都是刚刚开始，什么都要求稳。 其实我从总经理您的话里话外，听出您的意思了，就是您对国内的武侠小说市场十分看好，认为武侠小说可以热卖，对不对？” 曹志强下意识的点点头：“没错。” “我也这么认为。”赵守文笑了笑。 紧接着，赵守文脸色一正道：“总经理，我个人认为，您现在是搞错了定位！” “搞错了定位？”曹志强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赵守文道：“您把写书投稿的普通作者，跟发行图书的出版社总经理的职务，给搞混了。 没错，您胸中有丘壑，想要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写出来发表，这没什么。 但这种玩票一样的高风险行为，似乎应该等我们出版社走上正轨，且行有余力之后再来搞，但绝不是现在这个刚开张的时候。 换言之，您还是个普通作者的时候，一门心思想要多写出点小说，然后投稿给别人，用量取胜，这无可厚非。 可您现在是一家出版社的总经理，您要负责的，是看看出版哪个项目能赚钱，而不是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写书。 打个比方，写书的作者好比是士兵，作为一个士兵，自然要琢磨自己的个人武艺，好在战场上面对面的跟敌人厮杀。 而出版社的总经理，好比是一个大将军，不需要自己的武艺多么好，需要的是统筹指挥能力。 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整天琢磨上阵杀敌，跟一个一线士兵整天琢磨指挥大兵团作战，都是不务正业。” 一听这话，曹志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干脆问：“那你所谓的正业，是什么呢？” 赵守文道：“我们是一家出版社，出版社的优势是什么？就在于我们有书号，有发行出版物的权力。 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出版社，就是一个工厂，只不过是生产文化作品的工厂。 既然是一个出产文化作品的工厂，就要选择哪种产品更卖钱。 比如总经理您说的武侠小说，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产品。 就我们目前来说，我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创作小说，只需要找到那些很出名的作家的作品，然后直接拿来用，直接印刷出版就行了。” “哦？”曹志强微微一皱眉，“具体说说怎么做。” 赵守文轻轻一笑：“总经理，您知道《武林》杂志吧？” 曹志强点点头：“当然知道。” 赵守文也点头道：“知道就好。” 紧接着，赵守文继续道：“武林这本杂志，原本只是广州的一个以介绍武术为主的期刊。 一开始，这本期刊不怎么起眼，是什么原因，让这本不起眼的武术类期刊，突然火遍大江南北的？ 是靠连载一部名叫《射雕英雄传》的武侠小说。 虽然后来这本杂志中断了连载，但人气已经靠连载这本小说火了起来，加上武术热，导致这本杂志现在的销量超过三百万册，成了我国发行量第一的杂志。 既然他们可以这么做，我们为何不能？ 实不相瞒，我手头就有一本《书剑恩仇录》的书稿，还有一部《射雕英雄传》的全套丛书，甚至金庸先生的《雪山飞狐》我也有。 这些书，都被证明是足以吸引人购买的好书。 我们有书号，完全可以把这些内容重新装订成书，直接发行出去。 又或者，我们新设立的期刊上，直接连载完整的《射雕英雄传》以及还没在内陆发行过的《雪山飞狐》。 发行这些内容，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呢？ 等我们出版社赚到钱，走上正轨，再来发行总经理您的个人作品，这是不是要更稳妥一些？” 一听这话，下面很多人立刻就忍不住嗡嗡嗡的交头接耳起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同意赵守文的说法。 皱了会儿眉头后，曹志强一摆手：“静一静，都先静一静。” 当众人安静下来后，曹志强才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守文：“赵守文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赵守文愣了愣道，“我说的难道有问题么？” “问题大了去！”曹志强道，“你说要我们发行金庸先生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书剑恩仇录》以及《雪山飞狐》，对吧？” “对啊。”赵守文点点头，“射雕英雄传跟书剑恩仇录，在我国内陆其实早有流传，只是流传不广，而且稿件大都不全。 雪山飞狐则还没流入进来，只是在广东地区小部分流传。 但要收集这些小说，对我们来说还是不难的。 我们把这些小说内容整理一下，然后公开在我们新设立的期刊上连载发行，这铁定能火。 等期刊火了，有了名气了，我们再找其他人约稿收稿，也就容易多了。 当然了，其实也不用找其他人约稿。 等我们出版社有钱了，我们可以直接派人去香江，把香江的知名武侠小说，比如金庸先生的，古龙先生的，还有梁羽生先生等人的武侠小说，全都搬回来，然后直接照抄出简体版就可以了。 一旦出版这些人的小说，我们出版社就不会有什么风险，铁定发达啊！” “先别急说这些。”曹志强摆摆手。 “你这么搞，版权怎么算？ 就说金庸古龙梁羽生吧，你知道他们现在的版权费有多高么？ 要出他们的书，我现在可付不起他们的版权费！” 赵守文一愣：“版权费？我们干嘛要给他们付版权费？” 曹志强也愣住了：“你，你不会是想不给人版权费，就直接出他们的书吧？” “对啊。”赵守文点点头。 曹志强眨眨眼：“这，这不就是盗版了么？这，这会出大问题的！” “有什么大问题？”赵守文问。 “告我们啊？”曹志强道，“万一人家金庸先生他们知道了，告我们盗版侵权，让我们赔偿损失费，那怎么办？” 赵守文看了看曹志强，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总经理，您，您是在担心这个？担心金庸那些人，会因为我们擅自出版他们的小说，而告我们盗版侵权，进而要我们对他们进行赔偿？” “对啊！”曹志强点点头。 赵守文叹了口气：“总经理，您这话说得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曹志强皱眉问，“有话直说啊？” “我来说吧。”余德利忽然瞪了一眼赵守文，“赵守文，你先少说两句，就你能说！就你知道的多！” 赵守文一愣：“主编，我其实……” 啪！ 余德利突然一拍桌子，怒气勃发的对赵守文厚道：“给我闭嘴！” 在对方噤若寒蝉不说话之后，余德利才铁青着脸对赵守文道：“赵守文，你想干什么？嗯？ 总经理才多大？他之前又不是咱们这行的，不懂这行的情况很正常。 然而，懂行有什么了不起的？ 懂行的内行人多了，可你见到有几个内行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开起一家出版社的？ 所以啊，总经理能从无到有的把一家出版社给搞出来，且各方面都一路畅通，这就是人家的能耐！ 而这份能耐，你我都做不到。 至于内行不内行，那重要么？ 谁天生就什么都懂？ 等入了行，慢慢接触下来，不就慢慢都了解了？ 然而，总经理想要懂行，需要时间，也需要我们有点耐心。 就算要提醒总经理，也要注重方式方法。 比如说，你的这些提议，不能私下单独找总经理说？ 干嘛非要在这个会议上直接跟总经理说？ 又或者说，你以为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 可为何我之前不吭声反对？ 难道是我不如你么？ 那是我知道方式方法，知道就算要反对，也得私下慢慢聊。 你得给咱总经理一个尊敬，尊敬懂么？ 现在是开会期间，你直接顶撞总经理，让总经理下不来台，让大家都以为总经理什么都不懂，这就显示出你的能耐了？ 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是吧？ 你要真这样，那我们这里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 “停！”曹志强忽然及时打断余德利的话，“都别说了！” “总经理！”余德利面色铁青的看着曹志强，“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驭下不严，才搞出这种事情，您放心，我立刻让他卷铺盖滚蛋，这里不能要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行行行了，别扯了。”曹志强摇摇头，“我觉得那小赵挺好的，至少敢说话。难不成，我的手下都是一群马屁精就好了？” 说到这，曹志强面色和蔼的对那个面如土色的赵守文笑了笑：“没事儿啊，小赵，老余跟你开玩笑呢，别担心。” 赵守文干笑了几下：“是，是！” 紧接着，赵守文忽然站起来，猛的对曹志强一个深鞠躬：“对不起，总经理，是我自以为是，是我……” “停！”曹志强一皱眉，“听不懂人话么？给我坐下！” 被曹志强这一声训斥，赵守文才猛的一个激灵，然后重新坐下，但却坐的笔直。 曹志强摆摆手，然后对余德利道：“老余啊，你看你，吓着人家了。” 余德利皱眉道：“总经理，尊卑不能废，他这样不给您面子，您的威望何在？” 曹志强呵呵一笑：“什么威望不威望的，就这么十几号人，搞什么上下尊卑啊，没意思，活的太累。” 紧接着，曹志强反应过来：“对了，被老余你一打岔，差点跑题。” 清了清嗓子后，曹志强重新看向赵守文，儒雅随和的道： “小赵啊，你别害怕。 你说的对，我是很多事儿不懂，所以才要问你们嘛。 也不用跟我来那套什么方式方法，什么私下建议。 我是急性子，没那功夫跟时间。 有话直说最对我的脾气。 那，你呢，现在就如实告诉我。 如果我听了你的话，直接盗版金庸老爷子的小说，他要是告我们侵权，要我们赔偿侵权费，我们却拿不出，那该怎么办？” 正文 195 海外的法，怎么能管到我们内陆的人？ 虽然曹志强的态度十分的“儒雅随和”，口气也很不错。 但之前被余德利那么一番训斥后，这个有些年轻气盛的赵守文，也有些回过味来，觉得自己之前做的确实有问题。 开玩笑，这可是实习期工资就高达三十元一个月，且实习期只有一个月，转正后高达五十元一个月的好工作啊。 而他之前是干嘛的？ 他就是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的下乡知青而已。 回了京城，他爹妈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给人下跪了，才在一家小杂志社里当了个看仓库的临时工。 在那里，他干的是苦力活，每个月的薪水却只有十六块钱！ 进来的时候说是三年转正，可他勤勤恳恳的干了四年了，眼看都过了二十七岁，马上要奔三十了，至今还是个临时工。 这年头，单位转正哪儿那么容易。 正式岗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别人都占全了，上面又不给批新名额，下面的实习工自然就没有了转正的渠道。 想要转正，除非上面有人退休或者自动离职，否则那真是遥遥无期。 正因为这种情况，他才想换个活法，毅然而然的跟着余德利跳槽来这边。 跳槽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的国内，还是属于一种背叛，是相当受人鄙视的行为。 其实自动离职式的跳槽行为，也还好。 可要是他跳槽到这里后，很快就被人辞退，那他就不是能不能在这行混的问题了，而是在他的档案里，永远背上一个“不可靠”的烙印。 要是这样，以后他再想去别的单位上班，谁都不会重用他。 只不过呢，人的脾气跟习惯是很难改的。 之前赵守文在原单位的时候，虽然薪水少，但日子也逍遥痛快啊。 只要按时上下班，别迟到旷工，干好自己本职工作，也没人去管他。 平时大家在仓库里，不是打牌就是下棋，而他不喜欢打牌也不喜欢下棋，就喜欢看书写书。 他平时也喜欢给各个杂志社投稿，比如就给诗刊杂志社投过诗歌，并且发表过。 也正是那次在诗刊杂志社的发表，让他认识了余德利编辑，并有了这次跳槽的机会。 所以他对余德利是很尊敬的，也不敢得罪对方。 然而，正因为他过去的工作状态，导致他对领导没有丝毫敬仰之心，更谈不上尊重。 哪怕领导当面来了，他也是该干嘛干嘛，该说啥说啥。 靠，一个月十七块，还不包吃住，你要我怎么尊重你？ 但是，一个月三十块，一个月转正后变五十的话，那就…… “对不起，总经理！” 经过一番内心斗争的赵守文立刻站起来，双手并拢，对着曹志强深深一个九十度鞠躬：“总经理我错了，亲您原谅我这次的鲁莽！” 这突然一下子，立刻把曹志强跟整愣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曹志强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笑道： “喂，小赵啊，我是真心问你话，希望你能好好回答的，你突然这样搞，让我很为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反话呢，呵呵呵。” 随着曹志强这一番笑呵呵，原本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立刻就是一片呵呵声，明显都是大家在附和曹志强。 对此，曹志强也有些无奈。 这特么才一个十几个人的刚开张的小出版社，怎么就这么多毛病，搞的跟日韩职场一样？ 好像之前余德利的那个出版社的工作氛围，也不这样啊？ 好吧，曹志强确实不理解这种氛围。 这种氛围形成的真正原因，是他给的太多了。 现如今，大部分人的平均工资是很低的，哪怕是杂志社编辑这种事业单位的岗位。 像出版社跟杂志社这种单位，真正的春天是在八四年下半年之后。 在这之前，大部分出版社跟杂志社，其实大都半死不活，基本都是吃财政拨款。 可如今的国内还没经过分税制之类的税收改革，政府财政穷的叮当响。 因此，靠财政拨款的事业单位，那收入可想而知。 这一点，你看看曾经很牛逼，后来也很牛逼的北平市建筑设计院目前的凄惨情况就知道了。 所以在这个时期，出版社跟杂志社这种文化出版单位的职工，收入很低，甚至比工人还低。 而且事业单位的实习工时间，那不是一般的长，三年又三年是基本，有很多人干了十年都是实习身份。 这一点也远不如工厂。 八十年代，整体上讲，依旧是工厂待遇最好的时代。 机关事业单位真正牛逼起来，那得九十年代以后才行。 笑过之后，曹志强忽然拉下脸，盯着赵守文一言不发。 而随着曹志强的严肃起来，正在附和着笑的众人，也好像突然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一下就鸦雀无声。 这可不是拍戏，没人提前给过剧本，而是真正靠自觉做到的。 也就是这么一个转折，让曹志强意识到，他想跟这些人玩那种打成一片的亲和式关系，是行不通了。 因为他已经跟这些人有了天然的隔阂。 毕竟这些人都跟他不熟，要么是余德利找来的，要么是原来的老工厂派来的，目的都是来跟他混饭吃的，不是来跟他做朋友的。 明白这点后，曹志强不再嬉皮笑脸了，而是很严肃的看向有些脸色发白的赵守文：“赵守文，别跟我玩这些！ 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你要我们抄袭人家香江大作家的书，人家告我们侵权怎么办？” 赵守文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看余德利。 结果，这次余德利还没说话，曹志强先一拍桌子：“看什么看？我才是总经理，发钱的是我！我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懂么？赶紧老实回话！” 一听这话，赵守文才重新看向曹志强：“总经理，您，您真不知道？” “我知道还问你？”曹志强继续一脸严肃，“就因为不知道才问你，要不然要你们干嘛？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不能全知全能吧？” 说到这，曹志强还故意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行了别废话了，麻溜的回答，要不然就滚蛋！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临时工！” 听到曹志强这么说，赵守文才深吸口气：“总经理，那我就实话实说。 嗯，其实就算我们抄袭，不，是借鉴港台作家的小说拿去出版，不会有任何问题，也不会有人来告我们。 或者说，就算告我们也没用！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 “为什么啊？”曹志强问，“我记得，他们的作品，可都是有版权法保护的啊？” 赵守文笑了笑：“是，他们那边或许是真有什么版权法保护，但那是海外的法。 海外的法，怎么能管到我们内陆的人？” 正文 196 这跟为他人做嫁衣，有啥区别？ “海外的法，怎么能管到我们内陆的人？” 乍一听对方说这话，曹志强好一个愣，然后顺口就道：“前朝的剑，怎么能斩本朝的官？” 赵守文也愣了下，然后点点头：“意思差不多吧。” 曹志强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是想说,海外的版权法，管不到我们内陆来，所以我们在内陆盗版他们的书，他们对我们无可奈何？” “没错。”赵守文道。 “我们国内目前还没有相关的版权法，所以互相借鉴的话，只要原作者的署名别弄错了,别明目张胆的把别人的作品，说成是自己写的，那就已经很好了。 就好比金庸先生吧,他是香江人，他的小说都是繁体字的海外版，根本就没在内陆正式发行过。 我们把他的繁体小说改成简体字，在内陆出版，只要作者名字还写他，那就没啥问题。 这总比那些改改书名改改作者名，内容完全一模一样的好。 如此一来，我们还等于替金庸先生扬名，他要知道了，还得谢谢我们。 其实这种情况，跟我们翻译外国名著，然后在国内出版差不多。 您要觉得过意不去，我们可以加个“译本”，这不就行了？” “译本？”曹志强好笑道，“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怎么能是自欺欺人呢？把繁体字翻译成简体字，本来就是译本啊。” 赵守文道：“而且总经理,其实在南方,已经有很多大出版社都这么做了。 只是北方这边的出版社呢,暂时还心高气傲，看不起武侠小说这种东西罢了。 不过我相信，他们迟早会学南方那些出版社的，迟早会出武侠小说的，毕竟这个是真赚钱。 换言之，出版香江的武侠小说这件事，我们不做，其他出版社也会做。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做？ 至少，出版这些已经经过市场检验的作品，稳赚不赔，不比我们自己出内容好？” 听完赵守文的话后，曹志强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倒不是曹志强同意了对方的说法，而是他忽然想起了关于金庸小说的问题。 的确，前世他就知道，金庸的小说不光是三个版本,其实版本无数。 只不过,金庸自己认可的版本,确实是三个，分别是连载版，修订版以及新修版。 但其实呢，在八十年代的内陆，金庸小说的版本数不胜数，不过基本都是没经过金庸授权的盗版。 然而有意思的是，在八十年代的内陆版本中，盗版金庸小说的出版社，并不是小作坊，而是正规出版社。 比如曹志强前世曾经在旧书网上，就看到过n多正规出版社出的金庸小说。 像福建人民出版社，吉林出版社，江西人民出版社，鹭江出版社，五台山出版社……好像至少几十个正规出版社，都出版过金庸的小说。 不光是金庸的小说，其他像古龙梁羽生，还有卧龙生之类的小说，当时也有大量的内陆版本，也都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 换言之，在整个八十年代，盗版港台的武侠小说，确实不是个事儿，而且盗版这些作品的出版社，还都是正规出版社。 正规出版社的图书质量更好，发行渠道更广，关键价格还很优惠，你私人的黑心小作坊怎么比？ 因为曹志强记得，八十年代的各种版本的港台武侠小说，价格很优惠，一套书的定价才三块左右，就算金庸的射雕，也才五块六块一套。 当然了，那是八四年以后的价格。 因为在八四年十月的时候，国家出台了《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放松了大量管制，全民经商浪潮开始掀起。 也就是那时候，出版社放开了更多管制，彻底改成自收自支政策，所以很多出版社为了赚钱，才开始放飞自我。 正因为这样，一些八十年代的盗版书，仔细一看出版时间，大部分都是八四年十月以后出现的，原因就在于政策解绑的缘故。 而在八四年政策全面解绑之前，大部分出版社还是吃财政饭，赚多赚少一个样，自己捞不到多少好处，名声还不好，这才缺乏盗版港台武侠小说的意识。 比如那个著名的《武林》杂志社，这个杂志社是最早在内陆连载金庸作品的杂志社，早在八一年就开始连载射雕，并因此而名声大噪，发行量瞬间就爆棚。 就因为连载射雕，《武林》从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社，变成月销过三百万的大杂志社。 可既然情况这么好，后来为何不再连载射雕，还自己停更了？ 并不是金庸老爷子对那家杂志社发出版权警告。 而是当地有关部门的有关人士，觉得盗版港台武侠小说太丢脸，或者说看不惯这种情况，对《武林》杂志社发出“儒雅随和”的劝告，所以《武林》才停更了射雕。 《武林》杂志社可是广州的，是一向比较开明的南方杂志社。 连南方的杂志社都这样，北方的出版社杂志社更是可想而知。 但《武林》毕竟开了一条口子，让港台武侠小说被广大内陆百姓所知。 而有了市场，自然就有需求。 于是后来，一些比较开放的、正规的、南方的出版社，就开始偷偷出盗版的武侠小说，发行量却不多。 正因为这样，才物以稀为贵，一套射雕英雄传，此时就敢买肆拾元。 一直要到八四年以后，到处都是盗版武侠小说的时候，价格才被瞬间打压下来。 可也正因为这样，八四年之前的盗版金庸小说，在后来的旧书市场上才价格很高，就因为数量少，还很有纪念意义，形成了稀缺属性，跟猴票的性质差不多。 就是说，在整个八十年代，由于国内版权意识淡漠，所以国内正规出版社抄袭海外的文学作品，根本不受任何约束，这就跟印度仿制药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更直接粗暴。 这种现象，好像要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国内的著作权法正式公布，局面才有所改观。 到了那个时候，各大正规出版社因为法律跟政策所限，不再干盗版了，这才有私人作坊的生存空间。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九十年代以后的盗版书，质量明显不如八十年代的盗版书。 原因就在于，八十年代的盗版书，那都是正规出版社去做的。 想到这里，曹志强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这时期很少有三无劣质盗版书了。 原来，不是这时候的老百姓更有版权意识，只买正版书，而是因为正版书价格便宜质量好，导致私人书商争不过正规出版社。 正规出版社的印刷设备更好，排版更好，插图更好，出的图书质量更好，价格还特便宜。 除此之外，正规出版社还有正规的发行渠道，有更大的议价权，所以同等价格下，正规出版社的利润更高。 反观那些没正式执照的三无出版商，他们没有发行渠道，或者就算找到发行渠道，议价权也很低，所以为了赚钱，只能从图书质量上下手。 图书质量差，价格还不便宜，老百姓自然会用脚投票选正版。 同样都盗版，私人盗版商，怎能斗得过正规出版社？ 等等，问题的关键好像不是这里。 想到这里，曹志强忽然灵光乍现。 没错，问题的关键，确实不是盗版海外小说对不对的问题，而是著作权的问题。 国内此时根本没有著作权法，也根本没有盗版有错的意识，到处都是拿来主义。 关键这些玩拿来主义的，还是正规出版社！ 这些出版社要搞盗版，可从来不理会原作者是什么心情的，也不会只盗版海外作品，国内作品同样可以抄袭盗版。 比如巴金的激流三部曲，他穿越后，至少看过八家出版社的八个版本，这些出版社，不能都跟巴金签过约授过权吧？ 想到这里，曹志强忽然看向余德利：“老余，还记得我那本诗集么？” “诗集？”余德利一愣，“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本？” “对。”曹志强点点头。 “当然记得。”余德利道，“怎么了？” 曹志强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我这本诗集是跟作家出版社签约的，理论上只能作家出版社发行。 那要是别的出版社，比如我们这个出版社，在不跟我这个原作者，以及作家出版社洽谈版权的情况下，直接盗版那本诗集的内容来发行，可以么？” 余德利笑了笑：“如果是盗版你那本诗集，然后自己拿去发行出版的话，理论上当然可行，不过一般来说，暂时不会。” “为什么啊？”曹志强问。 “因为人情世故啊。”余德利笑了笑，“作家出版社可是大出版社，在国内属于顶流一级的出版社，而且还是京城的出版社，天然就高人一等。 所以在这种大出版社出版的作品，按照规矩，其他出版社不能立刻跟风出版。 就算他们觉得你的诗集不错，想要重新出版……” “盗版！”曹志强立刻补充。 “对，盗版。”余德利点点头，“就算其他出版社想要盗版你的那本诗集，也得过一个月以后再说。 这属于行规，是一种对大出版社的尊重。 也正因为这样，作家出版社发行你那本书大火之后，才加快速度加大数量的再版发行，就是为了赢得更多的时间，好用数量来跟盗版书竞争。 因为一个月一过，其他出版社就可以随意盗版你的那本诗集，而作家出版社就再也没法垄断这本书的利润，没法继续吃独食了。 不信的话，你过两天可以去新华书店看看，肯定能看到其他出版社出的新版诗集。” “其他出版社盗版我的诗集拿出来卖，我能去要版权费吗？”曹志强问。 “这肯定是不能。”余德利笑着摇头。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又问：“如果有出版社不讲行规呢？ 比如作家出版社吧，他们出版那本诗集不到一个月，就有其他出版社盗版我那本诗集呢？” “那就是不讲行规了。”余德利道，“不讲行规的话，理论上是没法怎么着人家的，不过这属于不给作家出版社面子。 作家出版社是大社，人面很广，尤其跟新华书店总店的关系很好。 所以，要是有其他出版社不讲行规，不给作家出版社面子，他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找那家不讲规矩的出版社的麻烦。 比如让跟新华书店通通消息，让他们多收对方的发行费，哪怕多要一两个折扣，就够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除此之外，还可以跟对方的上级管理部门，比如出版局打个招呼，让他们去找那家出版社的麻烦，那花样就更多了。 所以一般来讲，不会有人敢不讲行规，跟作家出版社这样的大出版社作对的。” 曹志强眨眨眼：“那假设说，我用红光出版社的名义，出版我自己的那本诗集……我是说，出版我那本还在一个月保护期内的诗集，会怎样？” “这恐怕很麻烦。”余德利一皱眉。 “因为你这样做，也属于破坏行规，一般不会同意的。 不过嘛，你的情况特殊，非要再一个月保护期内再版，可以直接找作家出版社的社长一起出来吃个饭，在饭桌上把这事儿谈一谈。 只要你能跟作家出版社的社长谈妥，让他不追究这个事儿，应该是没问题的。” “明白了。”曹志强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如果我自己拿去出版发行，就算原创者是我，版权在我手里，别人也可以不跟我谈版权，随便拿去盗版发行，我还拿那些盗版的出版社没办法，是这样吧？” 余德利点点头：“目前来说，是这样。 不过呢，按照行规，我们出版社首家发行的话，咱们可以有一个月的独家发行保护期。 在这一个月内多赚钱就行，出了保护期就没用了。” “那还玩个蛋！”曹志强怒了。 “我辛苦写出来的书，一个月后别人就能随便拿去盗版发行赚钱钱，我还没法告他们，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余德利愣了愣，然后小声道：“这个，您不是还有一个月的保护期吗，这期间赚的钱也足够了啊？” “这怎么能够？”曹志气继续怒道，“这分明是掠夺！可耻的掠夺！” 说到这里，曹志强气呼呼的道：“有什么办法规避么？老余？“ 余德利想了想：“那恐怕就只有好好利用那一个月时间，加大发行量，争取在一个月的保护期内，把图书市场充满，而且价格要低，低到让别人无利可图，这样就不会盗版了。”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要亏不少？”曹志强皱眉。 余德利点点头：“是要亏一点，但没办法，只能这样。” “算了算了。”曹志强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之前说的话都作废！” “作废？”余德利皱眉道，“您的意思是指……” “我的意思是，我的书不在这出了！包括我那本《破碎虚空》，都不出了！” “麻蛋，太坑人了！” 的确，曹志强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那他辛苦搞出一个出版社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因为国内现在没有版权法，谁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盗版，那他辛苦创作出来的小说，到头来只能吃一个月的独食。 以后的话，别人就可以随便拿去盗版出书。 然后呢，他一个堂堂的正版商，发书一个月后，还要跟盗版自己书的盗版商去竞争市场，关键你还拿那些出盗版书的正规出版社没办法，这想想都不爽。 这跟为他人做嫁衣，有啥区别？ 毕竟他们玩盗版书的，根本不需要构思内容，直接复制过去就好了，不要太轻松。 想到这，曹志强气不过的直接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会先到这！” 可紧接着，气呼呼的曹志强又直接点名：“对了，老余，还有你，杨守文，你俩跟我来一下，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散会！” 正文 197 这种双标，我喜欢！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说完散会后，还在气头上的曹志强就没再管其他人，甚至连周社长都没理会，就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好在呢，曹志强确实是这家出版社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加上大家都看出他现在脾气不好，也就没在意。 当然了，周社长或许会在意，不过曹志强现在也没空管他了。 等曹志强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余德利跟赵守文也紧跟着进了办公室。 “把门关上！”曹志强语气淡定的道。 等赵守文把门关上后，已经来到办公桌前的曹志强，突然一脚踹翻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然后把领带往外一扯，这就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的破口大骂： “西八！我累死累活搞了半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弄出一家出版社，本以为可以最大限度的吃自己，不让别人赚大便宜，结果却是有没有版权都一样？ 那我还创作个毛线，发个毛蛋？ 阿西八，真特么窝火！” 说到这，曹志强再次冲着那个被他踹翻的椅子，一脚一脚的踹下去。 似乎，他是要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怒火跟郁闷。 好吧，曹志强当初之所以写完《破碎虚空》，却没有第一时间发表出去，就是想着自己搞一家出版社，然后自己出版自己的，从而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的利益。 然而，如果著作权在国内根本就没用，一个月的所谓保护期结束后，别人就可以随便盗版他的原创作品拿去发表，就算他依旧能赚到大头，但心情还是很不爽，依旧有一种给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更何况，这个一个月保护期，还只是所谓的业内行规，看的还是你的实力大小跟后台大小，根本不是正经的规矩。 作家出版社这种大出版社还好，别的出版社要给面子。 但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出版社，如果要发表自己的原创作品，别人未必就还遵循一个月不盗版的行规。 很可能你这边刚发行上市，别人一看你卖的好，立刻盗版过来，换个版本发行上市。 只要人家那个版本的书，卖的价格比你便宜，质量不比你差太多，你正版的就肯定卖不过他们盗版的。 毕竟价格才是硬道理啊！ 不过呢，其实曹志强之所以这么生气，根根到底，还是收益无法满足自己的预期而已。 说的更明确点，就是他的胃口太大，不想把好处让给别人，不想别人占自己的便宜！ 说白了，就是他的地位更高了，但也因此变的更抠门了，不想跟人分享更多利益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国内的文字创作者，本就是处在一个低收入、低权益的时期。 当然了，这个低，是相对而言。 其实文字创作者的收入，比此时大多数的老百姓，要高多了。 八十年代的高收入人群，绝对要有作家的一席之地。 不过，在一个大多数人创作出一个作品，找出版社发表后，就只能拿到平均千字五元稿酬的时代，你还有什么更高的指望？ 对此时的作家来讲，能把作品发表出去卖钱，那就已经烧高香了，有几个会在乎版权归属的？ 而对于现在的出版社来讲，能把你的作品发表出去，让你被众人所知，还给你千字五元左右的稿酬，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更多的话，比如索要版权，那就是贪心不足。 另外，就好像此时的国内工厂之间，都没有专利保护意识一样，现在的文学作品，也没有所谓的版权保护意识，更没有相关的法律跟法规来提供保障。 一般来说，都是这家出版社发表了，其他出版社出于道义跟自律，不再发表你的作品。 但如果别的出版社不要脸了，看着你的作品卖的好，自己也直接拿来盗版出版，那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至少这样做是合法的。 当然了，大多数情况，一个新作者的一部新作，在刚发行出版的时候，发行量大都并不会很高，新人作者首发的作品销量能超过一万册，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他出版社肯免费为你再版去卖，其实是扩大了作者的知名度。 反正此时的作者发表作品，版权都是一次性买断给出版社。 所谓千字多少元的稿酬，那就是买断价，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你的这部作品版权被出版社买断了，今后这本书发行量多还是少，都跟你没关系。 这种情况下，别人盗版你的书，继续发行上架，虽然不给你钱，却等于免费扩大你的知名度了。 也正因如此，此时的作者，其实并不抵触其他出版社盗版自己的作品。 可曹志强不一样，他是想要吃分成的。 吃分成，那就要跟销量挂钩，而销量自然跟版权挂钩。 如果谁都能随便盗版你的书，却不分钱给你，那他感觉自己就是十足的冤大头。 等把那张椅子彻底踹坏之后，曹志强这才大喘了几口气，这才重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向站在对面噤若寒蝉的余德利跟赵守文。 “抱歉，吓着你们了吧？”曹志强笑了笑道。 余德利跟赵守文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余德利笑道：“没有，总经理您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理解，你理解什么了？”曹志强翻了个白眼。 “这个……”余德利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站在他的角度，他确实不太理解曹志强此时的行为。 毕竟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暴怒成这样，这确实让他费解。 反倒是赵守文，此时突然小心的问：“或许，您是因为自己辛苦创作的作品，一旦发表后，就可以被别人免费拿去出版发行，却不用把因此赚到的钱付给您的问题？” “咦？懂我啊！有前途！”曹志强满意的对赵守文点点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说到这，曹志强看看余德利跟赵守文：“这里没外人，你俩说说，有啥办法能制止这种情况吗？” “办法倒不是没有。”赵守文道，“就是麻烦了点。” “哦，什么办法？”曹志强连忙问。 赵守文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想办法，把您的作品拿去香江那边注册版权，这样一来，您的作品至少在海外，是有版权保护的。 至于国内么，这真的没办法，只能是一开始一版发行的时候，就加大发行量，以快打慢，以量取胜。 不过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因为一旦一版的印刷数量过多，图书却因为滞销而卖不出去，那就亏大了。” “有道理。”曹志强点点头，“那国内的版权问题呢，我如果创作一个作品，在国内发行之后，那版权就不归我了？” “那倒不至于。”余德利此时立刻开口道，“其实国内出版物的版权问题，我们也不是不讲究。 一般来讲，原创者的作品，除非明确在合同上写明，版权归出版社所有，否则的话，一般都是默认继续归创作人本人所有的。 只不过呢，我国不讲究版权保护，所以就算你还有这部作品的版权，但只要公开发表过这个作品，其他出版社或者杂志社，就可以免费的转载你的作品。 但就算他们转载了你的作品，也是没有你作品版权的，版权还在你手里。” 曹志强一皱眉：“就是说，我的作品一旦发表出去，那么版权依旧归我个人，或者第一个出版我作品的出版社所有。 但别人却可以免费转载使用，不需要给我或者跟我签合同的出版社任何报酬？” 余德利道：“就是这么个理儿。” 听到这的曹志强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血压又高了。 “总经理。”余德利忽然笑着道，“您如果还是为自己作品的版权问题而生气，我看大可不必。” “哦？”曹志强没好气的看向对方，“为何大可不必？” 余德利笑了笑道：“其实现在一本书的发行，都是一版，也就是刚出书的时候卖的最火。 尤其是刚上市的头一个月，基本就能决定这本书是好是坏。 大多数的图书，都是只发行一版，就不再重新印刷发行了。 但如果是一本畅销书，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们反应过来了。 比如您那本诗集，刚上市不到半个月就售卖一空，这就是畅销的证明。 而您还记得作家出版社当初是怎么做的？他们发行您的诗集大火之后，立刻就开始二版甚至三版印刷。 只是这两版印刷，他们就赚的盆满钵满，您也因此受益匪浅。 可是，您这种情况是极其稀少的，不是常态。 常态是，大部分的新书，一版都卖不出去，很多是积压品。 所以，如果您认为自己的作品一定能大卖，那就像小赵说的那样，第一版的时候就加大发行量，以量取胜，以快打慢，这是唯一的正解！ 其实图书市场的容量是有限的，每一个类型的书，读者数量都不同。 如果我们能以量取胜，抢先占领市场，比如一本书一开始就发行五十万本。 在这种量级下，等大多数人都有这本书了，到时候就算有人再来盗版发行，也不会有多大效果了。 所以说，如果您一开始就把一本书的发行数量定的高高的，后来者看到无利可图，通常就不会再盗版了。 除非五十万也不够，依旧满足不了市场，市场还是供不应求，这才能吸引其他出版社盗版你的书。 否则的话，没有利益的话，其他出版社没兴趣盗版别人的书。 归根到底，我们的目的是赚钱。 等我们一版的时候，就把大头都吃光了，别人再盗版与否，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们就算盗版，也只能喝点汤水。 毕竟同一个类型的图书市场，也是有限的。” 曹志强点点头：“有道理，毕竟赚钱是第一位的。” 紧接着，曹志强又问：“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把我作品的版权，利用合同的形式卖给别方，那就默认版权是我自己的？” “那肯定啊。”余德利点点头，“在咱们国家，除非你明确在合同里，写明把版权卖出去，否则就默认版权是创作者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那如果我在内陆先把作品出版，再拿去香江注册版权，可以么？”曹志强又问。 “那当然也没问题。”余德利笑了笑。 “虽然香江那边的法律跟我们不太一样，但据我所知，如果我们先在内陆出版一个原创作品，他们是不能盗版的。 一旦他们盗版我们内陆的原创作品，我们就可以通过新华社，或者贸易公司之类在香江有办事处的涉外公司，委托他们，聘请香江的律师，对那些在香江盗版我们图书的个人跟团体，发起版权诉讼。 根据香江的法律，如果香江出版的作品，出版时间在我们之后，内容跟我们的出版物一样，并且没有取得我方的版权授权的话，那就是违法。 这样的官司，我们可以轻松获胜，并且要求他们支付高额赔偿金。 但这笔赔偿金，您只能拿到一小部分，大部分要给那些香江律师，以及委托起诉的涉外公司。 所以，正因为这样，所以香江那边的人，一般是不会盗版我们内陆的原创作品的，因为那非常麻烦。” “我明白了。”曹志强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随便盗版海外的文学作品，海外却不能盗版我们内陆的文学作品，否则他们就是违法，是这样？” “可以这么认为。”余德利笑呵呵的点头，“谁让他们有这样的法律，而我们没有呢？有法才能可依啊！” “哟西！”曹志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种双标，我喜欢！” 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后，曹志强再次掏出那本写满《破碎虚空》的小册子，直接扔到办公桌上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抓点紧，赶紧把这本书给我出了！ 对了，一版就给我上三十万册！定价可以再议，不能太低了！” “三十万册？”余德利吃了一惊，“会不会太冒险？” “不会不会。”曹志强摆摆手，“听我的，就上三十万册！ 印刷数量一多的话，价格还可以更便宜一些，算总价的话，比十万册也多不了多少。” 紧接着，曹志强一皱眉：“对了，要说起来，我那本诗集，好像已经出版超过一个月了吧？这么说，我自己也可以盗版我自己的那本诗集咯？” “这个，理论上是可以的。”余德利点点头。 曹志强一撇嘴：“我记得我那本诗集的印刷成本才三毛钱一本？ 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来个捆绑销售。 回头呢，我让印刷厂顺便把那本诗集也印刷一次，三十万本，无非就是多个九万块。 到时候，一本《破碎虚空》，搭配一本印着我本人签名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法子好。”余德利眼睛一亮，“据我所知，您那本诗集目前的市场表现非常不错，依旧是供不应求，外地已经出现盗版书了。 如果我们这时候出这本诗集，再加上您这个原创者的签名，那绝对是别人没法仿冒的绝版！ 这样一来，肯定大卖！” “那就这样吧！”曹志强点点头，“回头你们俩赶紧去办这个事儿，全社上下所有人，都要为这个项目服务。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是虚的，有钱才是实的。 什么中期长期的，都一边玩去。 咱先把这本书搞明白了，把钱赚到手再说！” “总经理。”余德利有些担心的道，“你要首发三十万册的话，那可不便宜啊。 就算你跟红光机械厂的人很熟，用红光机械厂的印刷设备，但基本的成本还是有的。 你这么做，可能要把你之前赚的所有身家都砸进去，一旦失败，那可是血本无归啊。” “不怕！”曹志强一挥手，“钱不够，我就去贷款！ 总之听我的，这本书只要能上市，一定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都不怕，你们怕个毛？” 正文 198 诚意满满的买诗集送小说 虽然曹志强的做法有点朝令夕改的意思，有那么点不靠谱，但谁让他是出版社真正的创始人呢。 整个红光出版社，都是曹志强从无到有建立的，他还有财权跟人事权，所以大家只能听命行事。 就这样，随着曹志强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投入到出版《破碎虚空》的项目中去。 由于原稿已经有了，所以只需要进行一下文字校对，再搞点插画，然后就可以直接拿去印刷厂排版印刷了。 这其中，最大的成本就来自于印刷厂的印刷成本。 原本呢，曹志强以为这个印刷成本会很高,是打着倾家荡产的主意去做，甚至都想到去银行贷款了。 可实际出书的时候，却发现成本远没他想的那么高，甚至低到让他感觉十分离谱的地步。 一本16开的，加了大量插画的《破碎虚空》。 外加一本同样16开的，同样加了不少插画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两本16开的书，全部采用此时比较高级的157克铜版纸，油墨也是用的好墨，那么两本书加起来的印刷报价有多少钱呢？ 答案是，如果是起印三十万册，两本书加起来的成本，不过七分钱一本！ 没错，两本书的成本就是七分钱！ 不是七元，也不是七毛，真的只有七分钱！ 平均每本书的印刷成本不过才35分钱！ 如此一来，三十万套的起印成本，加起来也不过才两万一千元！ 看到印刷成本如此便宜，不是他想象的二三十万，曹志强立刻决定加码，直接起印一百万套！ 结果呢，因为印刷数量翻了一番还多,价格再次被压低，只需要六万块就行了。 也就是说，这两本书加起来的所谓一套，平均下来的成本，才不过六分钱一套！ 由于一套是两本书，再具体下来，等于平均一本书的印刷成本才三分钱！ 印刷价格之所以这么低，除了这时期的印刷成本本就不高外，也跟曹志强的后台支持有关。 因为曹志强找的印刷厂，不是外面的印刷厂，而是红光机械厂的内部印刷所。 而且为了方便，曹志强找印刷所帮忙之前，是先去找了李厂长。 李厂长对于曹志强，那一向是非常看好跟支持的。 加上红光出版社严格来说也是红光机械厂的亲儿子，当爸爸的没理由不照顾亲儿子啊。 尤其是，这还是红光出版社成立以来的第一炮，那更是要加大支持力度。 因此,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这次的印刷是真正的成本价印刷。 所谓的“真正的成本价”,严格来说是一种亏本印刷。 因为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在印刷这批图书的时候，只算了纸张跟油墨的钱，其他像人工费、电费、折旧费等等都没算进去。 毕竟曹志强要的是高标准的157克铜版纸，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价格还是挺高的。 实际上，如果曹志强不是在红光机械厂印刷，去其他印刷厂的话，价格起码翻一番。 比如之前的作家出版社，他们出版曹志强那本诗集的时候，印刷成本是五分钱一本。 看起来五分钱更少。 可作家出版社的印刷纸张，用的是第一档的100克铜版纸，里面没有插图，封皮也不是200克的厚卡纸，所以质量方面远不如曹志强新印刷的这套书。 而且作家出版社之前只是印一本诗集，用纸数量更少，远不如曹志强现在这套书的用纸数量。 光一个《破碎虚空》的用纸量，就抵得上四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都是平装书的缘故。 如果曹志强要搞精装书，印刷价格起码翻三倍都不止。 既然印刷成本这么低，曹志强也不能白让师傅们干活。 所以曹志强又自掏腰包，总共花了五千块，给印刷厂的全体师傅们发了津贴。 别说，这五千块的威力那是相当大。 要知道，此时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是国企内部单位，过去都是按照计划派任务，确切的说是只听领导命令，那工作热情可想而知。 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为何只用纸张跟油墨的成本价，去给曹志强定价？ 就是因为红光机械厂内部印刷所的工人，无论给谁干，工厂都会照常发工资，只要不违背上面的领导命令就行。 至于电费跟折旧费也是如此，干不干的，都是工厂报销，印刷所不需要承担这方面的费用。 而红光出版社也属于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一个工厂的下属单位给下属单位干活，不给钱才是基操。 只是呢，红光出版社性质特殊，属于承包经营制，所以成本方面必须拿钱，红光机械厂总厂，是不会承担购买纸张与油墨这块儿费用的，但也就只是这两个费用了。 然而，当曹志强给出五千块钱，不是白给的，其实是一种激励性的奖金。 按照曹志强的规矩，一百万套图书，如果三天之内能印刷完成，并且保质保量，五千块全发。 要是超过一天，就扣五百元。 如果超过十天，奖金就全部扣没了。 在这种激励政策下，谁不玩命干啊？ 只需要玩命干三天，平均每人就能拿到一百块，这谁不乐意？ 因此，这个政策一出，加上真金白银往那一放，印刷所工人的热情瞬间就被点燃。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的加班奖金，实在是给的太高了。 你想一下，一个印刷所的工人，总共才只有五十人。 五千块钱一平均，等于平均每个人能拿到一百元啊！ 这特么抵得上印刷所普通工人三月的工资了。 当然，这必须是在三天内保质保量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完不成任务，多一天就扣一天钱。 不过正常来说，如果材料够，肯加班，三天内是可以完成一百万套的。 这可是印刷所的所长，自己帮着曹志强制定的规矩，那还能不清楚吗？ 所以说，什么九九六，零零七，只要钱给的够，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讲，那就真的是福报！ 吊儿郎当混日子，不是大家乐意的，是没办法才这样。 真要是努力干活就能赚到更多的钱，谁不干活是傻子。 就这样，在曹志强的激励政策下，加班加点三班倒的大干快上的情景，时隔十七年后再次出现。 这种所有工人都争着加班的情况，看的印刷所的老所长是老泪纵横。 甚至连李厂长跟董书记都被惊动了，特意来视察了一下。 在看到印刷所工人那干劲十足的场面后，他们同样是唏嘘感叹了很久，对曹志气的喜爱也更深了一层。 话说回来，印刷成本压的这么低，那么零售定价该是多少呢？ 本来曹志强是想定价25元一套的，不过这个价格立刻吓坏了众人。 因为这个价格的话，这书根本卖不出去，因为太高了，高的离谱。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定价是十元一套。 没错，就是十元一套，比曹志强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那套诗集，价格只贵了两元！ 就这，还是曹志强力争的结果，要是按照余德利的说法，本来想卖六元一套的。 而且让曹志强无语的是，大家之所以能同意定价十元一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套书里加了曹志强的那本诗集。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一本书的价格其实很便宜，市面上质量一般的书，一般也就两三元钱一本，质量差点的书，一本才三毛五毛。 不过有一种书是特例，那就是诗歌。 诗歌在这时期，还是一种高大上的做平形式，毕竟更精炼，难度更高嘛。 所以在这个时期，诗人的地位明显比其他人高。 比如说，同样是作家，你说自己是小说家，我说自己是诗人，那我诗人的地位就是比你小说家的地位高。 这是约定俗成的，而且是大众心中认可的。 也正因为这样，当初作家出版社出版曹志强那本诗集的时候，才定了八元钱的定价。 这个定价本来就很高，不过也符合诗集的定价策略。 因为这时候的诗集单价，的确就是比同类书高。 但相对的，诗集的销售量也非常低，受众群体太小。 所以啊，也正因为诗集是小众书，当初的作家出版社，才肯跟曹志强定了个内部的版税分成合约，而不是买断制。 如果是出小说，之前的作家出版社就不会那么搞了。 曹志强这套搭配销售的图书，要不是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诗集，而且里面还加了曹志强的亲笔签名跟前言，外加曹志强亲笔画的不少素描画，本身具有很重要的纪念意义，那这套书也卖不上十元的价格。 换言之，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套两书搭配的销售，《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主要的，至于《破碎虚空》则是个搭头，哪怕《破碎虚空》这本书更厚，内容也更多。 不过这个大多数人，不包括曹志强跟赵守文。 因为赵守文是《破碎虚空》的主校对，所以对这本书的内容很清楚。 而在赵守文看来，《破碎虚空》情节紧凑，磅礴大气，尤其是武学理念，更是带有一种还珠楼主的奇幻色彩，反正赵守文自己是相当喜欢。 所以赵守文认为，这本武侠小说是难得的精品，一旦上市，肯定会受欢迎。 对于赵守文的认可，曹志强十分受用，哪怕他知道这本书肯定没问题，但在别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还是有点受伤的。 其实这个别人，主要指的是主编余德利跟社长周怀恩。 余德利不说了，身为主编，校对把关是应该的。 至于社长周怀恩，曹志强给他的定位是审核。 因为曹志强发现，这个时代的出版社，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审核管理。 这个时代，上面没有一级一级的评审小组，出版社出图书，也不需要送审。 所以对于出版社出的图书内容，主要靠出版社的自律。 当然了，这个自由是相对的，一些明显反动的言论，还有一些没被平反的作者，是不允许出版的。 另外，出书虽然自由简单，可一旦你的书出版后出了事儿，比如因为各种原因被人举报了，一样是要被追责的。 可总体而言，八十年代的出版社，真的是超自由，超宽松，以至于这时期的出版社人员，动不动就放飞自我。 不信的话，你去看看市面上的书，哪怕新华书店这种正规书店，里面都能找到大量很huang很暴力的图书，而出这种图书的出版社，竟然都特么是正规出版社！ 可以说在整个八十年代，国内的各个正规出版社，在上面几乎完全没有审核，且出版内容超自由的情况下，真的就全靠自觉自律了。 也正因为如此，曹志强才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让吉祥物一样的周怀恩社长，去做内容审核的工作。 简单来说，周怀恩的工作，就是看看要出版的图书内容，是否有违规或者敏感内容，如果有，就赶紧修改。 周怀恩是老派的保守人物，他如果能认可图书的内容，大概率就没啥问题了。 好在呢，《破碎虚空》的内容，本就比较健康，又是纯粹的幻想类通俗文学，相对来说比较宽松。 而在这些人的努力之中，曹志强本人也没闲着。 他身为总经理，此刻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打通销售渠道。 对此，曹志强也不陌生，他直接找到出版局的陈局长，再通过陈局长，约了新华书店总店的书记跟经理，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吃过饭后呢，还一人给了一千块钱的现金红包！ 有了这层公关活动，效果是杠杠的。 新华书店的高书记最终拍板，以后只要是红光出版社的图书，新华书店都以五折的价格购买。 也就是说，以后红光出版社出的书，新华书店都以半价吃掉，并且会通知下去，红光出版社的图书，在新华书店下面的门店进行零售的时候，会尽量摆放在显眼的地方。 麻蛋，总共只花了三千块的红包，外加一顿一百多块的大餐，就能拿到这么大的优惠力度，这特么赚翻了啊！ 要知道，这可是新华书店总店的政策，就等于说是新华书店总部的决策了！ 而目前的图书发行市场，依旧是新华书店一家独大，跟邮局形成两大垄断的局面。 只不过新华书店更倾向于图书，而邮局更倾向于期刊，侧重点略有不同。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全国性的发行机构。 这种发型机构，能让一个点扣，其利润都是海量的。 只是跟人吃了顿饭，每人给一千块，就能拿到五折的优惠力度，真是超划算。 当然，这也是占了京城的光。 只有在京城首都，才有这种动不动影响全国的便利性，要是别的地方，恐怕就没这种便利性了。 于是乎，在所有人加班加点的通力协作之下。 只用了一周的时间。 如此诚意满满的，真正“强子出品”的“买诗集送小说”，外带“强子”亲笔签名加亲笔绘画的典藏版套装，就在全国各大新华书店中，正式上架销售了！ 正文 199 别人在外搞促销，我在家里念小说 “寻秦记，第一百三十八章，女儿兵团。” “在……咳咳……哦，不好意思，嗓子有点干，这不算，重新开始, 嗯嗯。” 紧接着，清了清嗓子的曹志强重新闭着眼睛，继续用标准的普通话快速念道： “在近百位少女注目礼的迎接下，项少龙与昌平君随在嬴盈粉背之后，进入了大厅里。” “项少龙那堪称是当代最完美的体型，一身素淡洒逸的武士服，偏是肩头处有小片碍眼的污渍，右手握在剑柄上，左手随意在另一旁摆动着, 就像是首席模特儿正步过天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有份对他动粗的，见到原来他就是打动了咸阳城所有女性芳心的项少龙，都看呆了眼。” “嬴盈迳自往自己的席位走去，与她同席的绝色美女……” 是的，曹志强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有声小说的逆向工程。 因为《破碎虚空》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买一送一版，目前正在上市发行。 身为一个穿越者，曹志强深知酒香也怕巷子深，宣传重于一切的道理。 所以在这两本捆绑销售的书，正式在新华书店上架销售的那一刻起，曹志强为了保证这本小说的顺利销售，就干脆把出版社几乎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派他们出去的作用，就是以出版社员工的名义，去各个新华书店，帮忙监督记录各个发售点的图书销售情况，以及帮忙为自家的图书做宣传跟促销。 比如带上大量的铅笔、橡皮、气球等不值钱的小礼物，然后在各个新华书店举办买书送礼物啊, 买书参与抽奖之类的促销活动。 其情形，就类似于后世的生产厂家，派人去超市帮忙营销自家产品一样。 这也导致出版社大楼现在十分冷清，曹志强目前根本没多少人可用。 有鉴于此，曹志强也就干脆不去出版社上班了，直接在家上班。 反正家里跟出版社都有电话，有事儿打电话就好了，省的他来回跑。 至于没人帮他记录小说，这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实际上，出版社现在的那些人中，不管是明显来养老的那几个家伙，还是其他真正能干活的新人，都不是速记员出身，速记能力都很有限。 让他们现场记录的话，肯定跟不上自己读小说的速度，勉强为之，一定会严重拖慢自己读小说的速度，这都是曹志强所不能忍的。 还有就是, 曹志强读的小说, 往往有些内容过于香艳，有外人在场的话，曹志强经常会不好意思当面读。 所以说，因为种种客观跟主观上的原因吧，曹志强那个有声小说逆向工程呢，实际操作起来之后，并不是曹志强对着人念，而是曹志强一个人在办公室，自己对着录音机念小说。 现在的具体流程是，曹志强先关起门来对着便携式录音机念小说，录小说。 等他录好一盘磁带，再交给手下的责任编辑，让他们根据录音内容复写出来。 不同的小说，交给不同的编辑组，由不同的编辑组，负责转写出文字版小说。 而那些编辑组呢，白天要去搞促销，晚上就要回去点灯熬夜听磁带，写小说…… 嗯，这很奋进。 别说，这么一来，小说的复原效率瞬间提高了不少，感觉比曹志强前世打字的速度都快。 虽然手下人都不会速记，但两三个人围在一起听录音机，然后根据录音机的内容写出来，速度还是不慢的。 而且经过录音机的这么一中转，没有当面听曹志强讲小说，也避免了很多尴尬。 比如曹志强目前正在说的《寻秦记》，这可是无删减的原版，里面的香艳描写那叫一个妙。 曹志强当然可以把这些内容删减，但这个工作量就太大了，而且还很费脑子。 所以曹志强的做法，就是囫囵吞枣，照着脑海中的资料，整个读出来。 反正都是别人看不见的系统字幕，字号还可大可小，读字幕的话，那是毫无困难。 正因为有很多香艳片段，所以要是有人在场听曹志强讲小说，那确实会有些尴尬。 可经过录音带这么一中转，不见本人的听录音带，就好多了。 这种情况，就类似于现场去听演唱会，跟在家听唱片的区别。 当然了，这样出来的原版，不会直接在国内发表。 实际上，这样复原出来的原版小说，还要先让那些编辑组润色一下，让小说看起来更通顺，更流畅，且确定没有错别字。 之后，经过润色的小说，还要再送去给余德利以及周怀恩这些人审核一下，让他们去掉那些“不合时宜”或者“过于刺激”的片段，再适当增加一些描写。 就是说，在尽量不破坏原剧情的精彩片段的情况下，去掉“过于暴力”或者“过于香艳”的描写，搞成一个通俗版，或者叫内陆版。 这个内陆版，如果确定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编订出书，或者在稍后即将出现的杂志上连载发行了。 至于无删减的原版，以后会想办法去海外的香江注册版权，然后在海外发行。 这个“想办法”，就不是余德利等人能做的了，而是要通过曹志强这个总经理。 而曹志强的办法也简单，那就是通过娄晓娥帮忙。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不过曹志强相信，娄晓娥于情于利，肯定会帮自己这个小忙的。 另外，为了便于以后的版权问题，曹志强在念小说的时候，还特意在每段录音之前，都好像写日记一样，先添加一个时间。 比如几年几月几日几点，他都要先说出来，然后那些根据他录音内容写出来的原稿，也必须添加书写日期以及责编的名字。 这么做，都是为了留证据。 因为曹志强记得，国内虽然还没有著作权法，但以后总会有的。 到了那时候，这些带具体日期跟时间的原版录音带跟原稿，就是最好的证明曹志强是原创者的证据。 除此之外，等曹志强以后出了名，这些玩意儿还能成为价值巨大的纪念品，指不定就要流芳百世呢。 所以啊，从一开始，曹志强就对这些原版录音带以及原稿十分重视，保护级别那是相当高。 也就是现在的国内，还没cd技术。 要是有，他一定第一时间转录成cd光盘，这样的话，保存时间就能更长久了。 …… “回府途中，项少龙又生出来到这时代那种梦境和真实难以分辨的感觉。” “想起自己由一个潦倒街头的落泊者，变成了秦始皇身边的首席红人，又与权倾大秦的吕不韦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现在还用尽了手上筹码，与名震千古的田单展开生死之争，不由百感丛生。” “命运像一只无形之手，引导他以与史书上的事实吻合无间的方式，创造着历史。” “可是史书上明明没有他项少龙这号人物，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他的下场又是如何？他禁不住糊涂起来。” “好！本章到此结束，接下来，是下一章，下一章的题目，是……” 刚念到这，书房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一下打断了曹志强的念书工作。 被迫停下工作的曹志强，先看了一下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而是继续道：“咔！先暂停，我接个电话！”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这才关上了录音机的录音按钮，暂时结束了本次录音。 正文 200 意料之外的远方来客 关了录音机后，曹志强又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这才拿起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 “喂，谁啊？” “志强，是我啊，你姐！” “姐？大姐？” 听到是曹佳佳的声音后，这让曹志强很是意外。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跟大姐家联系了。 这忽然打电话过来, 确实让他没想到。 “大姐，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我这里一切正常……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来京城了！” “啊？你们来京城了？” 听到这话的曹志强下意识的站起来：“你们真到京城了？现在？” “对啊，我们到了。”曹佳佳笑着道, “怎么样, 没想到会这么快吧？” 曹志强撇撇嘴, 心想这还快啊。 从我去你那到现在，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真够磨蹭的。 不过考虑到对方拖家带口的，而且人事关系复杂，想过来也不容易，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严格想来，姐姐一家那种情况，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从大西南回到京城，其实很不容易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户籍关系是很难转的，一旦落了户，想转去别的城市落户，真的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里，曹志强立刻笑道：“哎呀，那太好了，姐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我们都还在火车站呢，我实在火车站这边的一个电话亭给你打的电话。”曹佳佳笑着道。 “不是你说的吗, 让我们到了车站后，别直接回家，因为咱家正在装修，你不一定在那，所以先给你打个电话。” “对对对！”曹志强点点头，“是这么回事儿。” 的确，之前曹志强曾经跟曹佳佳提过，回京城后别直接回咱老家了，那地方他正在装修中，现在都没搞好。 所以曹佳佳要是带人直接回老家，只能是扑个空。 因此曹志强就跟曹佳佳提过，一旦回了京城，先给曹志强打电话。 早在贵阳的时候，曹志强留的电话是红光机械厂的电话。 不过后来曹志强买了新房子，并且跟青红长期同居后，就把青红这里当成了家，并且还打了个长途电话，把这里的新电话号码告诉了曹佳佳, 让曹佳佳回京城后, 先打这个电话。 至于怎么通知曹佳佳，那也简单, 因为曹佳佳居住地附近，就有个公用电话亭，曹志强回京城之前，已经记住那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号码了。 这时期的公用电话亭，还带人工呼叫服务，且对周边的人都很熟。 也就是说，曹志强只需要先打电话给那个公用电话亭，然后说要找谁，那么对方就会根据找人的时间远近，跟你约好一个时间，让你过个十五分钟或者半小时后再打过来。 这期间呢，公用电话亭的老板，就会赶紧过去找人通知对方，然后拉人来电话亭等候。 等时间一到，曹志强再打电话过去，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人，比如曹佳佳，就可以接起电话，跟曹志强通话了。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确实有效。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双方都要知道对方的电话。 可惜啊，京城现在还没有传呼机业务，要是有传呼机业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一次，也是曹佳佳运气好，正好来京城的时候，碰上曹志强在家，立刻接了电话。 要不然，曹佳佳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曹志强正好不在的话，曹佳佳就只能再打红光机械厂的电话，让红光机械厂的人再去找曹志强，那就相当费劲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半埋怨的道：“哎呀大姐啊，你说你要来京城，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准备准备？你这忽然就来，我这也没个准备你说。” “准备啥啊。”曹佳佳笑着道，“给你打电话不得长途啊，那怪贵的，还不如直接来京城，再在京城打电话，这就便宜多了啊。” “这……”曹志强一阵无语，因为对方说的话貌似很合理。 现在的长途电话非常贵，曹志强是大款，他可以不在乎，但曹佳佳一家的话，恐怕就不能不在乎了。 “我不是给你钱了么？”曹志强道，“你还在乎多打个长途？” “那怎么行？”曹佳佳道，“你给的钱是多，但也不能乱花啊，能少花点就少花点，回头还得还你不是？” 紧接着，曹佳佳急忙道：“哎呀不说那些废话了，浪费时间，你现在具体在哪儿，我们去找你啊？” “啊？”曹志强一愣，“不用了吧，你说地址，我去接你们吧。” “别的。”曹佳佳道，“不用不用，这个，咳咳，嗯，你别来接我们，就，就说你在哪儿吧，我们去找你。” 虽然感觉自己姐姐说的话有点怪，不过曹志强也没多想，直接道：“那好吧，我把我住的地址告诉你，你直接过来吧。” 紧接着，曹志强就把他现在住的具体地址，告诉了自己的姐姐。 说完后，曹志强还问：“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曹佳佳道，“对了，你……你现在在家么？” “在的在的。”曹志强道，“我就在家，你过来的话，就能直接找到我了。” “那就好。”曹佳佳道，“那你在那等着，我们这就过去！” 说到这，曹佳佳就主动挂了电话。 而同样挂了电话的曹志强，此时则是摇摇头，然后苦笑了一下。 要不说呢，最近真的忙昏头了，都忘了自己姐姐这一茬了。 不过现在看来，姐姐一家应该是终于把手续办妥，然后过来京城投奔自己了。 这样也好，早点把这个事儿解决了，也早点解决了自己一桩心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身为一个穿越客，就要担负起这前身的责任。 你不能把人家的身子跟身份占了，却一点不想为这个身份的亲属负责吧，那太过分了。 当然，曹志强要是没能力也就罢了，既然他现在有能力，没理由不管那个姐姐啊。 既然知道姐姐一家要来，曹志强也就不再继续读小说了。 他先把磁带拿出来，又把磁带放进柜子里收好并上锁，这才走出书房，又换了一套衣服。 没办法，他在家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经常都是穿一套纯棉睡衣在家。 可现在姐姐一家要来，那他必须得穿上正装，比如中山装。 嗯，跟其他那些事业有成的年轻人都喜欢穿西服跟夹克衫不同，曹志强现在其实更喜欢穿定制版的中山装。 因为中山装的穿搭相对更简单，只要里面穿一件t恤，外面再套个中山装外套就行了。 不需要像西装一样，还要穿衬衫打领带那么费劲。 而且定制版的中山装，其实不光有型，还相当舒服，而且也能显得他更稳重，弥补他年龄太小的不足。 整理完易容，再穿好衣服，又提前泡了一壶红茶，并且准备上点心水果之后，曹志强这才满意的提溜了个马扎，去大门口坐下来，一边看连环画一边等人。 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远远的就看到了有三辆三轮车，鱼贯向这里骑来。 一看这个情况，曹志强下意识的站起来。 果然，三辆三轮车，都一起在曹志强家的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之后，就看到曹佳佳跟她的两个孩子，分别从前两辆三轮车上走下来。 正是大姐一家人。 虽然没见到姐夫夏思明，不过考虑到后面还有一辆三轮车，曹志强估计，姐夫应该还在第三辆车上没下来。 至于为何还没下来……莫非是身体不适，比如脚软腿抽筋，一时下不来？ 毕竟这位姐夫，好像是个病秧子来着。 “大姐！” 看到仨人朝自己走来，曹志强也没空多想了，连忙笑着走过去道：“你们终于来了，一路上很辛苦吧？” “可不咋地。”曹佳佳笑着摇了摇头，“这一路上，坐了好几天火车，坐的我腰酸背痛，真把我累坏了，感觉瘦了好几斤。” “是嘛。”曹志强笑着道，“那要不，回头找个澡堂子，让师傅给你们搓搓澡，捏捏脚，再按巴按巴筋骨？” “那感情好！”曹佳佳一脸唏嘘的道，“哎呀，说起来，都走了这么久了，还真是好怀这京城的大澡堂啊。” “那没问题。”曹志强笑道。 “这样，现在也快到饭点儿了，而且你们远道而来，要不咱先进屋休息一下，然后再一起吃个午饭。等吃完了饭，我就给你们安排上澡堂一条龙，你看咋样？” “呵呵呵，那可真不错。”曹佳佳笑了笑。 紧接着，曹佳佳扭过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不说话的儿子女儿道：“愣着干嘛，快叫舅舅啊？” “舅舅。”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立刻不约而同的对曹志强问好。 不过声音不大，看起来都有些怕生的样子。 曹志强连忙笑着点头：“好好，好孩子。” 说到这，曹志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一人给了一块儿：“那去吃吧。” 这下子，俩孩子立刻开心的大叫：“谢谢舅舅！” 果然，这时期的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嗯嗯。” 曹志强笑眯眯的摸了摸俩外甥的头，这才看向最后一辆三轮车：“姐，姐夫是在后面的车上吧，怎么还不下来？不会是坐车坐时间长了，腿麻了吧？” 说到这，曹志强就向第三辆三轮车走去。 可就在这时，第三辆三轮车上忽然下来个人。 这个人一出现，立刻站在原处，面无表情的盯着曹志强看。 而曹志强呢，看到对方出现后，也立刻愣在当场。 因为这个人不是姐夫夏思明。 而是青红的妈妈——赵美芬！ 正文 201 归纳起来就仨字——关系硬！ “伯，伯母？不，阿姨？” 遭受意外突袭的曹志强，瞬间就感觉自己有些变结巴了。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贼心虚呢？ 不但把人家闺女偷偷拐了过来，关键还全身上下吃了个干净。 这突然见到人家的亲妈，要是还不下意识的心虚一下, 那只能说明曹志强的心态，已经真的成为一名中老年了。 “是，我来了。”赵美芬目无表情，“怎么，很意外？” 一听这话，回过神来的曹志强迅速收起了心虚, 重新挂上爽朗的微笑：“是有点。” “别跟我说那些。”赵美芬继续面无表情的道, “青红呢？青红在哪儿？让她出来见我！” “这个……”曹志强眨眨眼, 然后再次一笑，“伯母别着急，您大老远的过来，肯定累了吧？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下，回头等青红回来了，我一定让她来见你。” “青红回来？”赵美芬一皱眉，“什么意思？” 曹志强故意看了一眼赵美芬背后的三轮车司机，然后轻轻一笑：“伯母，您不会是要在这里说吧？” 话音刚落，曹佳佳也跟着过来笑道：“是啊美芬姐，你看来都来了，走，咱进去说！你放心，有我在，保证差不了你的，走走走！” 说到这，曹佳佳主动挽起赵美芬的胳膊，然后扭头对曹志强瞪了一眼：“愣着干嘛？给钱，拿东西啊！三轮车的钱我还没结账呢！” 一听这话, 曹志强立刻笑着点头：“是是是！” 紧接着，曹志强就先去跟三轮车师傅结了账，然后又身上背个包，脖子挂个包，双手各自提着个包，大包小包的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里去。 等进了一进院，曹志强先把大包小包的都往倒座房里一扔，这才拍拍手，先去关了四合院的大门，再引着大家继续往里走。 通过一进院，过了垂花门，大家就来到了二进院，也就是内院。 来到这里后，曹佳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开始大声惊讶道：“哎呀，这院子好大啊。” 紧接着，曹佳佳当着赵美芬的面，就问曹志强：“弟弟，这房子是你自己个儿的？” “是啊。”曹志强下意识的点点头。 “真是你的？你买的还是租的？”曹佳佳又大声问，同时还不断对曹志强挤眼。 曹志强眨眨眼, 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对方这是故意这么问的，为的，是借此显示他曹志强的经济实力。 丈母娘看女婿，你还真以为是看女婿长得好不好看啊？ 那当然是先看女婿的个人经济实力啊！ 于是乎，曹志强连忙笑着道：“姐，看您说的，租的房子怎么能说是自己个儿的？这当然是我自己买的啊。” “不会吧？”曹佳佳连忙捂嘴惊呼，“你是说，这么大的四合院，都是你自己买的？是你自己的房子？” “对啊。”曹志强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我自己的房子，你们要不信，我可以拿房产证给你们看。” “不用了。”一边的赵美芬忽然冷冷的道，“小曹，我来的原因，你想必很清楚。别的先不说了，青红呢？让青红出来见我！” “这个……”曹志强尴尬的一笑，挠了挠头道，“伯母，不，阿姨，既然都这样，我也实话实说吧，青红她，的确是在这里，不过，她现在不能来见你。” “为什么？”赵美芬一皱眉，下意识攥紧拳头，“她在哪儿？” “别着急。”曹志强连忙道，“青红现在正在上学，这个时候还没放学呢，肯定不能来见你啊。” “上学？“赵美芬愣了愣，“怎么可能？她户口学籍都在我这里，她怎么能在这里上学？” 曹志强笑了笑：“这事儿啊，就说来话长了。” 这事儿确实有些说来话长，要说呢，还得从乔四美说起。 其实现在的乔四美，已经正式在曹丽丽就读的那所小学里上学了。 等于说，俩姐妹如今都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只是年级不同。 曹丽丽不提，乔四美之所以能正经上学，原因很简单，归纳起来就仨字——关系硬！ 实际上，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让乔四美上学，还是因为曹志强是一个穿越者，而且是一个没在这个时代生活过的穿越者。 身为这样的一个穿越者，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很有限，思维也一直停留在前世，一时没转变过来，没及时适应这个时代的情况。 说的更确切点，那就是曹志强总想着规矩，没想过规矩是可以打破或者通融的。 之前呢，曹志强一直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那当然要按规矩办事儿。 所以，那时候他才觉得让乔四美上学很难，毕竟乔四美在京城没户口没学籍。 但是，当曹志强通过何雨柱认识了大领导徐大爷，进而又认识了王大爷，并在创办出版社的时候，认识了更多的领导。 领导认识多了，他逐步也就开始融入一个更高层次的圈子了。 然后呢，就在上次他请新华书店总店的领导吃饭的时候，领导问起他家的情况，偶然说起他那个妹妹乔四美的情况。 当听说乔四美的情况后，人家领导就主动说要帮忙。 结果第二天，人家领导就给曹志强打了个电话，说让他直接带乔四美去曹丽丽上学的那个小学找校长，让校长给安排借读。 曹志强当然大喜，于是就立刻回了一次乔四美住的地方，也不顾乔四美的埋怨，直接带乔四美去学校见了校长。 再然后，那位严校长就很和蔼的接待了曹志强，又问了问乔四美的情况，还安排人给乔四美做了个摸底考试，然后就告诉曹志强，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的时候，就可以让乔四美来这里上学了。 当然，这种上学，是没有学籍的，是一种借读。 就是说，乔四美理论上只能在这里以借读生的身份上课，但如果是涉及到升学问题，还得回南京本校。 身为借读生，当然要给借读费，费用比正常学生高五倍。 不过借读费啥的，对曹志强来讲，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乔四美能正经上学了。 要知道，在这之前，曹志强就已经请了一名在北平师范大学上学，且即将面临毕业实习的，老家同样是南京的女大学生，来给乔四美上门教课的。 那个请家教的费用，可比借读费高多了。 不过请家教的效果很不错。 有了那位女家教的上门授课，不但乔四美不用整天在家荒废学业了，就连曹丽丽，各项成绩也是飞速提高。 但不管怎么样，单独在家学习，还是不如在学校跟人一起上学。 所以从那之后，乔四美也就重新背上书包，跟姐姐一起上学放学，再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当然，就算乔四美也上学了，可那位女家教并未辞退，依旧是准时上门给两个妹妹做辅导。 甚至是，因为曹志强基本不回来住，在征得曹志强的同意后，那位女家教还干脆跟她俩一起同吃同住。 毕竟对那个女大学生来讲，住在那里的环境，要远比宿舍环境好，且距离师范大学的西城校区也不远，更别说因此而节省的饭费了，饭钱可都是曹志强出。 而对曹丽丽跟乔四美来讲，有个来自南京老乡的大学生大姐姐一起住，不但更安心一点，且共同话题更多，还能提高学习成绩，完美的填补了曹志强经常不在家的空白，也是很开心。 从让乔四美借读这件事上，曹志强才明白道，原来所谓的规矩，在大人物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不能打破，至少可以灵活运用。 好比让乔四美借读小学这件事，普通人家是万万做不到的，因为没那个关系，你就得讲规矩。 但对于那些大领导来讲，让一个在京城没户口没学籍的小孩子，以借读的名义去一个京城小学读书上学，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也正是明白了这点，曹志强干脆又找了那位领导，让他再给青红办了个借读手续。 因为青红在家学习的效率太低，或者说，她在家的时候，总是看不进课本。 虽然曹志强现在已经有了高考的试卷跟答案，但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 或者说，必须让一些事情做的看似合理。 曹志强本身无所谓，他有天才诗人的光环加成，加上有大领导当靠山，他要是直接参加高考并过关，别人不会怀疑什么。 但青红不一样。 青红严格来说，在京城就是个黑户，跟乔四美的状况是一样一样的。 就算青红要参加高考，在学籍没转来之前，也只能是回老家那边参加高考，不可能直接在京城这里参加高考。 正常来说，青红如果没在这里读读书，装装样子，然后突然回去高考，且一考就考上大学，铁定惹人怀疑。 因为根据青红所说，她在原先的技校里，学习成绩就不怎么好，虽然不是垫底，但也只是中游水平。 在那个技校里，连尖子生都很难考上大学，更别说一个中游水平的学生了。 正常来讲，青红的水平，是绝对不可能考上大学的，至少今年是绝对不成。 她要是能在今年回去考上大学，肯定会惹人怀疑，也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 然而，如果能让青红在京城的学校借读，让青红在这里的高中上上学，装装样子，那就没啥问题了。 这样一来，哪怕青红在这里的高中借读期间，成绩依旧不理想，成绩提高不多，但至少有这么个经历啊。 只要有这么一个在京城高中借读求学的经历，到时候，青红再回老家参加高考，一旦能考上大学，就可以对外人说，青红是因为在京城学校借读的缘故，才成绩提高迅速，进而能考上大学的。 京城的教育水平，此时那是妥妥的全国第一，这个理由，想必能堵住当地很多人的嘴。 顺便呢，让青红以借读的名义上学，也能让青红忙起来，方便曹志强进行更宽松的时间管理。 毕竟曹志强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忙，不光要读小说，还要经常到处跑的。 别的不说，就说金秀英，他就要时不时的过去看两眼，吃顿饭，安抚几下，要不然会出事的。 此外，像曹丽丽跟乔四美这俩妹妹，他也得时不时的回去看两眼，问问学习情况吧？ 而徐大爷跟王大爷那边，也得时不时的过去陪人下个棋，唠个嗑，顺便给人按摩一下筋骨。 两位大爷，现在可是曹志强最强的大腿跟后台，不客气的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大部分都建立在这两位大爷身上。 虽然那两位大爷呢，没要求曹志强经常过去看望。 但人家帮了曹志强那么多忙，还帮着遮风挡雨，用过就扔，不再过去陪人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你好比傻柱，人家几乎就没求过大领导啥事儿，但人家同样几乎每周都去看望一下大领导，跟人下个围棋做个饭啥的。 这关系啊，就是走出来的。 你就得经常走动，才能从陌生人变成熟人。 曹志强虽然做不到天天给两位大爷请安的地步，但过个一两天，他就得去找两位大爷，给两位推拿推拿，松松骨，顺便一起聊聊天。 一开始的聊天内容，大都是一些曹志强的市井见闻，都不太敏感，但以后么，呵呵呵。 更不用说，还有出版社那一堆事儿了。 你说有这么多事儿，曹志强就差分身乏术了，哪儿还有时间整天陪青红啊？ 而随着曹志强陪青红的日子变少，青红也开始变的不安起来。 毕竟青红在这里无依无靠，就好像一个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除了曹志强，她再也没别人可依靠。 现在曹志强没空整天陪她了，她当然就开始显得慌乱了。 意识到这点后，曹志强知道，必须让青红有点事情做，否则早晚要出事。 当然了，这些内情跟目的，曹志强是不可能跟别人说的。 其实对于重新上学，青红原本是不太乐意的。 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知道自己的成绩很一般，认为自己就算上学也考不上大学。 不过曹志强这时候就忽悠她了，说他有关系，能提前弄到高考试题跟答案，但这事儿事关重大，一定不能说出去，否则牵连重大，会死人的。 反正那意思，就是让青红去上学装装样子，做给别人看的，其他的由他来搞定。 要是别人，肯定不信，但青红现在对曹志强是完全信任的程度，加上外地人对京城总感觉很神秘，又知道曹志强有很强的背景，所以就信了。 这样做，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也得看人。 如果是青红，那当然没问题。 曹志强也相信，青红一定能把这事儿藏在心里不说出去。 因为青红本就不是个大嘴巴的人。 总之，在曹志强合情合理且温柔的分析之下，青红再次听从了曹志强的建议。 然后呢，她就在曹志强的安排下，重新去了附近一所著名高中，也是曹志强之前上过的高中，在那里以插班生加借读生的名义，继续学习。 自然了，这里面的很多内情，曹志强是不可能跟青红妈妈说的。 曹志强只是简单的把青红上学的情况说了一下。 重点说明，是自己带青红来这里后，不想耽误青红的学业，于是千方百计找了关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给青红安排去附近高中借读的。 说完这些，曹志强才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现在您明白了吧，阿姨？ 青红真的是去上学了。 您要不信，等她放学回来…… 不，我可以现在就带您去她上学的学校，把她从课堂里叫出来，让她亲自见您。 那样的话，您总该就相信了吧？” 正文 202 咱们终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听曹志强这么说，面无表情的赵美芬倒是愣了一下。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曹志强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 而看到赵美芬愣在原地不说话，曹志强再次放低声音小心的问：“阿姨，阿姨？” “啊。”赵美芬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皱了皱眉头道，“她, 青红真的在上学？这怎么可能？她的户口还在我那，学籍也不在这，她，她怎么能在这上学？” 听到赵美芬又问出了之前曾经问过的问题，曹志强再次笑了。 “阿姨，你说的没错, 青红的户口跟学籍确实不在这里, 她在这里的确是一个黑户, 理论上是不能在这边的学校上学的。 不过，这种查户口的事情，其实就是有关部门的几个领导，一般教课的老师跟上课的学生，谁会没事儿问你户口不户口的？ 所以，只要搞定那些管户口跟学籍的领导，这种事情根本不成问题。 其实在现在的京城里，像青红这种情况的人多了去，他们很多都是以借读的方式，在这边的学校学习。 前提是，只要能搞定学校领导，或者说搞定校长就可以了。 而我，恰恰认识比校长更高级的领导，让高级领导说句话，校长不敢不听。 毕竟只是让一个外地学生来这里借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要校长那边安排好了，对于一般的任课老师跟学生来讲，青红就是个普通的插班生, 谁会问她户口跟学籍问题，还不是跟其他人一起上课？ 当然了，就算青红可以在这边以借读的名义上学，但真要是参加高考，她还得回原籍去，这点是没办法的。 好在呢，现在是全国统一试卷，而京城的教育水平您是知道的，目前是妥妥的全国第一。 所以青红在这里学习，成绩的提高是很明显的。 这样一来，等她回去参加高考后，能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就高多了。 一旦青红能考上大学，那她就是真正的鲤鱼跃龙门了，这难道不是您希望看到的事情？” 青红妈妈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道：“可就算这样，你也该跟我们说一声，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把人给拐走了，你，你这是犯罪你知道么？” “哎呀, 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曹志强连忙摇摇头。 叹了口气后，曹志强才道：“阿姨, 首先呢，青红已经十九岁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主见。 其次，拐卖妇女，那是违背对方意志的前提下，可青红跟我来这里，并不是我强迫的，而是她开口求我的。” “青红开口求你的？”青红妈妈皱了皱眉，“你是说，是青红让你带她走的？” 曹志强笑了笑：“那当然，要不是青红求我，我怎么敢带她来京城？ 您要不信我说的话，那这样，咱这就去她学校，我现在就把她叫出来，您可以当面问她。” “不用了。”青红妈妈微微皱眉道，“如果青红真是在上学，那就别耽误她上课了。 对了，现在快中午了，她中午会放学回来吗？” “当然会。”曹志强笑了笑。 “那学校又不管饭，也没有午休的地方，中午不回来，难道在学校呆着？ 再者说，那学校离这里又不远，走路不过十来分钟，骑自行车更快，只要五分钟。 青红有自行车，她骑自行车回来的话，是很快的。” “那好吧。”青红妈妈道，“那就等青红回来再说。” “好啊。”曹志强笑了笑，“这样最好了。” 曹志强说完这句后后，青红妈妈一时之间也没话了。 然后双方就这样站在原地，彼此看着对方，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曹佳佳突然笑着道：“哎呀，弟弟啊，我们大老远的来，你就让我们一直站在院子里啊？也不给口水喝？” “哦，对对。”曹志强一拍脑门，“怪我怪我，姐，阿姨，还有两個外甥，来来来，快进屋，里面早就备好了茶水点心，有事儿进屋，坐下来慢慢聊。” 就这样，曹志强引着众人，来到了正房客厅。 还没等曹志强让大家围着茶几坐下，曹佳佳突然对自己的两个孩子道：“你们俩去院子玩会儿，别乱跑乱动，尤其不能出大门知道么？” “哦！”姐姐夏文芳第一个道，“知道了！” 说完，夏文芳就领着弟弟夏文轩，要往屋外走。 “等一下！”曹志强忽然笑着叫了一声。 叫住两个孩子后，曹志强笑了笑，让这两孩子在这等一会儿，这才转身去了西耳房。 西耳房已经被改造成厨房了，不光有煤气炉，还装了排气扇。 之所以这么改，主要是为了方便。 毕竟这里就曹志强跟青红俩人住，要的就是便捷方便。 要是做个饭还得跑老远，那才是有病。 有鉴于此，曹志强不光让人把西耳房改成了厨房，还把东耳房改成了卫生间。 这两处改造都是小改，让设计院的人找人来干，一天就干完了，这还是指加铺瓷砖的情况。 如此一来，正房西边的西耳房是厨房，正房的三间屋呢，西屋是书房，中间的堂屋是客厅，东屋是卧室，东耳房是厕所。 并且两个耳房跟正房之间，内部的墙壁还都分别开了一道门，这样的话，进厨房跟厕所，就不用先出门，然后通过外面的游廊进出了，要方便很多。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西耳房，也就是厨房里有冰箱，里面存了好多好吃的。 曹志强来到西耳房后，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玻璃瓶的冰镇北冰洋汽水，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回到客厅后，曹志强先把两瓶冰镇汽水都放在茶几上，又拿起瓶起子分别打开，这才一手一个的递给夏文芳跟夏文轩：“呶，拿去喝吧。” 看到瓶身带露珠，瓶口还冒白烟的两瓶冰镇汽水，夏文芳跟夏文轩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老娘，也就是曹佳佳。 而察觉到女儿跟儿子的目光，曹佳佳也是微微一笑，然后点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舅舅？” 夏文芳跟夏文轩这才笑嘻嘻的过去接过冰镇汽水，然后笑着向曹志强道谢。 “客气啥。”曹志强一脸和蔼的笑着道，“拿去喝吧，别乱跑啊。” 夏文芳跟夏文轩都笑着对曹志强点点头，这才一起走出了正堂客厅。 更难得的是，俩孩子离开的时候，夏文芳还主动把门给关上了。 “懂事儿啊！”曹志强忍不住赞叹道，“姐，伱这把孩子教育的可真好。” “什么啊。”曹佳佳笑呵呵的道，“我平时都上班，主要是老夏教育的好。” 老夏，就是夏思明，也就是曹志强的姐夫，曹佳佳的丈夫。 而看姐姐那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曹志强就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对那个姐夫，那是陷的深沉，妥妥的真爱啊。 啧啧，看来夏思明那个病秧子，别的先不说，至少在经营家庭方面，是很有一套啊。 你看，都这么多年了，还把姐姐迷的跟什么似的，在外也说他的好，完全没有什么七年之痒之类的情况。 莫非这就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毕竟姐姐跟姐夫一家现在很是穷困。 共患难的夫妻多，共富贵就未必了。 算了，还是别去想考验不考验的问题了，尽到亲弟弟的责任，适当帮扶一下就够了。 要牢记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啊。 想到这，曹志强点点头，笑着称赞：“嗯，至少在教育孩子方面，姐夫确实有一手。” “那可不，你姐夫之前就是龙困浅滩，要不然，肯定有大出息。”曹佳佳笑着道。 “对对对！”曹志强连忙点头笑道，“我第一眼看见姐夫，就知道他有大才，所以才想尽办法帮你忙来京城，这既是为了姐姐好，也是想让姐夫能过来帮我啊！” “这就对了！”曹佳佳点点头，“咱们终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信我的，等你姐夫来了啊，肯定能帮上你大忙，对了，到时候你可不能亏待他啊，得给他安排个好工作！” “放心，绝对亏待不了。”曹志强再次笑着点头，“不过大姐，怎么就你跟孩子来，姐夫没跟你们一起来？” “他现在还不方便过来。”曹佳佳道，“我先过来，等过一段时间，他再过来。” 曹志强皱眉道：“可是姐夫的身体状况，他自己过来的话，能行么？你能放心？” “当然不能让他自己过来。”曹佳佳道，“有人跟他一起来。” “有人跟他一起？谁啊？”曹志强下意识的问。 不过很快，曹志强想到什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青红妈妈，然后小声道：“莫非，到时候跟姐夫一起来的，是青红的爸爸，吴叔叔？” 曹佳佳一愣，然后忽然笑着转移话题道：“哎呀，这一路来，口渴的很。对了，志强啊，那冰镇汽水你还有没有？给我们也来一瓶呗！” “有有。”曹志强连忙道，“你们稍等！我去拿。” 说完，曹志强又小跑着去冰箱拿了三瓶冰镇北冰洋汽水，然后重新走过来。 来到这里后，看见曹佳佳跟青红妈妈还站在原地，曹志强先放下汽水，这才道：“阿姨，姐，你们别站着啊，来，快坐，坐啊。” 曹佳佳微微一笑，扭头对着青红妈妈笑道：“美芬姐，既然来都来了，咱就坐吧，有事儿坐下慢慢说！” 青红妈妈微微一顿的功夫，就被曹佳佳拉住手，然后半强迫的跟她一起坐进了沙发。 正文 203 我们可是亲姐弟！不要这样！ 刚一坐进沙发，曹佳佳立刻就用手摸着真皮沙发的表面道：“哎呀，这沙发是真皮的吧？” 曹志强一愣，然后略显尴尬的点点头：“是，真皮的。” “厉害厉害。”曹佳佳笑眯眯的道，“这沙发不便宜吧，多钱买的？” “没多少。”曹志强继续尴尬的笑。 “没多少是多少钱啊？”曹佳佳追问。 曹志强苦笑一下, 然后道：“真没多少，全套下来，也就三百块钱。” “哎呀，三百块的沙发啊。”曹佳佳再次摸了摸沙发表面，“你说你，这么贵的真皮沙发, 也不做个沙发套，坐坏了怎么办？ 这么着, 改天我给你做个沙发套，保证好看又好用！” 曹志强尴尬一笑：“是，那就谢谢姐姐了。” 紧接着，似乎怕对方继续乱说话，曹志强连忙用瓶起子打开两瓶冰镇汽水，然后拿了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冰镇汽水。 “阿姨，姐姐，喝汽水！” “这还差不多。” 曹佳佳接过一杯汽水，先喝了一大口，这才畅快的道：“别说，还是那个味，不错不错。” 紧接着，曹佳佳又叹了口气：“唉，一晃眼，这都多久了，要不喝一口，我都快忘了这东西是啥味道了。” 曹志强笑着道：“姐，既然你回了京城, 以后这东西就能经常喝到了。” “说的也是。”曹佳佳点点头。 紧接着，曹佳佳扭头看了看不说话的青红妈妈：“美芬姐，你也喝啊，这是北冰洋，京城老字号，很有名的。” 青红妈妈淡淡一笑，拿起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点点头，又放下了。 很明显，她的心思并不在汽水上。 也是，换了曹志强是她，要是自己女儿被人拐跑了，他追到人家家里，也没心思在乎喝什么。 似乎看到青红妈妈情绪不高，曹志强再次尴尬的一笑：“这个，阿姨，我知道，我没跟你们打声招呼, 就私自带青红跑路来京城, 这是做的不对，但是，但是这真的是青红要求的。 要是按照我的本意，我其实……” “志强！”曹佳佳忽然打断曹志强的话，笑着转移话题道，“这汽水是冰镇的，莫非之前是放在冰箱里的吧？” “啊？”曹志强一愣，然后点点头，“是，是在冰箱里的。” “咦，这么说，你家还有冰箱？”曹佳佳笑问。 “有啊，当然有。”曹志强点点头。 曹佳佳笑着道：“能带我去看看冰箱么？” “当然可以。”曹志强站起来，“冰箱在厨房，请跟我来。” 曹佳佳笑眯眯的站起身，看了看依旧坐在原地的青红妈妈：“美芬姐，你去不去啊？”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青红妈妈摇摇头。 “那好啊。”曹佳佳笑着道，“那美芬姐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我弟弟家的大冰箱！” 说完，曹佳佳重新站起来，对曹志强使了個眼色。 曹志强虽然不明白她那个眼色是啥意思，但还是很自己的前面带路。 等曹志强带着曹佳佳来到西耳房改造的厨房后，曹志强刚要给曹佳佳介绍冰箱，曹佳佳却突然反手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这让曹志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义正言辞的大声道：“姐！我们可是亲姐弟！不要这样！” 反手关门的曹佳佳一愣，回头看了看小心防备的曹志强，一脸疑惑的问：“志强，你这是干嘛？什么不要这样？” 曹志强眨眨眼，看到曹佳佳一脸不解的样子后，这才回过神来。 也是，这可是八十年代的国内，不是二十一世纪初的东瀛，那种姐弟啥的……咳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没办法，谁让前世的自己，看了太多那种伦理学习资料片，下意识的就…… “咳咳。”想明白的曹志强淡定的放下手，“没什么，活跃一下气氛。” 曹佳佳愣了愣，然后没好气的摇摇头：“你啊伱，都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淘，就不能稳重点？” 曹志强呵呵笑着摸摸头：“姐，你到底要说啥啊，跟我来这里，还特意关上门说？” 曹佳佳白了曹志强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曹志强一愣。 “那可不。”曹佳佳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千里迢迢的只带美芬姐来这里？这一路上，你以为我容易么？” 曹志强眨眨眼：“对了，说起这个，姐你干嘛带她来啊？这不是添乱么？” 曹佳佳哼了一下：“我要不带她来，就是她跟老吴一起来了。 青红她爸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要是老吴也跟着一起来，你还能有好？” 曹志强想了想也对。 吴青红的父母里面，青红老妈是最通情达理的。 反倒是青红的老爸，也就是吴泽民，那可是个狠角色。 如果吴泽民也来这，见到曹志强之后，说不定就要抄起砖头打过来了。 看见曹志强不说话了，曹佳佳叹口气，又开始数落道：“你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呢？看上人家青红不要紧，但你带人节走，多少要说一声啊？ 你这好，不声不响的把人给拐走了，自己舒服了，扔下个烂摊子给我们？ 你真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知不知道，青红失踪的当天，青红她爸妈就找到我们家来了，非认定是你拐走的青红，非要我们给个说法！ 要不是我们好说歹说，你真以为自己能清闲到现在？” 听了曹佳佳的埋怨，曹志强笑了笑，却没反驳。 好吧，青红父母能猜到是自己拐走青红这件事，曹志强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自己刚走没多久，青红就失踪了，只要智商还在线，肯定能猜到青红的失踪跟他曹志强有关。 当然了，曹志强也没有刻意隐瞒，或者说，他也不怕对方找上门来。 甚至是，曹志强还一直期待着青红父母找上门来，这样就可以彻底摊牌。 原本曹志强以为，他带青红来京城不久，青红父母就能找来。 结果等了快一个月了，才等来了青红老妈，而且还是跟自己亲姐一起来的。 至于青红父亲，则一直没出现。 这其实已经很出乎曹志强的意料了。 “姐。”曹志强笑着问，“既然他们找到你们，为什么不立刻来找我呢？” “当然是我拦住了他们啊。”曹佳佳道。 “我当时跟青红父母说，我弟弟不是那种拐带良家妇女的坏人，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是青红自己想要走的。 要不然她那么大一个人，就凭你这豆芽菜一样的小身子骨，也拐不走她不是？” 曹志强立刻反驳：“这话说得的，我虽然瘦了点，但我很有力气啊。” “你得了吧。”曹佳佳摇摇头，“你从小就胆小，要不是青红逼你求你，我可不信你有胆子拐一个大闺女回去，你要有那个胆子，你也不至于至今都是个光棍了！” 曹志强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说话。 心说，是啊，你弟弟小时候可能是真胆小，可长大后就变成喜欢欺负人的二流子了。 要不是我及时穿越过来，就算他不冻死街头，也迟早逃不过一颗子弹啊。 曹志强的心声，曹佳佳并不清楚，她还在不断埋怨道：“你不知道，当时他们在我们家闹的那个厉害，老吴还拿着把菜刀，怪吓人的。 后来我也急了，我也拿了把菜刀，然后过去跟他们说，这事儿就算是你做的，那也怨不得你，只能怪他们！ 哼，青红之前被那小根强奸未遂的时候，还有后来自杀的时候，好像都是你救的她。 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还是两次。 要不是你，青红那孩子就给彻底毁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老吴！ 好家伙，自己女儿跟人跑了，不寻思寻思自己身上的毛病，跑我们家撒野，当我们北平人好欺负啊？ 我当时就拿着刀，对着老吴破口大骂。 要不是老夏拦着我，我能把他喷下跪！ 哼，跟我们北平人耍狠斗嘴，简直是班门弄斧！” “咳咳！”曹志强咳嗽了两下，“姐，这个就别说了，说重点！” “重点？”曹佳佳眨眨眼，接着一拍脑袋，“对，重点。” “重点就是，我那一顿说，说的老吴哑口无言，然后呢，老夏就带老吴进屋聊天了，具体聊的啥，我也不清楚，老夏没跟我说。 反正老夏跟老吴聊完天，老吴就不再闹了，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我家。 倒是美芬姐，过来找我，说她想女儿，还说也相信你的人品，问我你的地址，想去看看自己女儿过的怎么样。 然后我看她哭的可怜，就悄悄跟她说，我们打算回京城，到时候我来的时候，带她一起。 这样的话，我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正好呢，我跟老夏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如果一起走，目标太大。 所以我们就在假离婚之后，分开走。 也就是我先带着孩子来找你，回头老夏那边呢，过两天再跟老吴一起来。 我们家老夏说了，老吴那人其实挺不错的，他就是太在乎孩子了，用错了力，只要解释清楚，那就没问题。 还有啊，我先带美芬过来，也是为了你好。 美芬姐我是知道的，比较通情达理。 她这次来，也不是找你麻烦的，只是想看看你跟青红过的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青红的亲妈，你把人家闺女偷偷带走了，一时还好，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所以啊，我这次就带她来了。 等你们几个见了面，把事儿坐下来说开了，疙瘩解开了，总比继续偷偷摸摸的好，你说是吧？” “有道理。”曹志强只能干笑点头，“还是姐姐你想的周到。” “那可不。”曹佳佳笑道，“我说了，咱是一家人，你能想着我们，我能不想着你吗？” “对对，说的都对。”曹志强笑道。 曹佳佳笑眯眯的道：“既然对，那你就听我的！ 现在呢，你先跟我出去应付应付青红她妈，多说点好听的话。 等青红来了，我们一起出去下个馆子吃个饭，然后在饭桌上把事情说开。 顺便呢，再把你俩的事儿给定了。 等你们两家成了亲家，就都不是事儿了，你说是吧？” “对头对头。”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 “不过姐，出去吃就不必了，人多眼杂，吃的也不自在。 干脆我打个电话给饭店，让饭店送菜上门吧。 咱在家里吃，都是自家人，吃的更自在，说的也更自在，你看如何？” “弟啊，看来你是真混出头了。”曹佳佳忽然感叹道，“这我也就放心了！” 曹志强呵呵一笑：“运气好而已。” 曹佳佳摇摇头，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行，叫菜上门也好，就这么定了！” 正文 204 这女人找男人啊，关键是要可靠！ 姐弟俩说完悄悄话，重新回到客厅后，发现青红妈妈还是静静的坐在原地发呆，茶几上属于她的那杯冰镇汽水，也依旧一动没动。 看到这个情况，曹佳佳用手肘碰了碰曹志强，又用嘴巴努了努青红妈妈的方向。 意思很明显, 是让曹志强过去陪着说点好话。 曹志强暗中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先下意识挠了挠头，这才干笑道：“阿姨，是不是不爱喝汽水啊？要不，喝点别的？咖啡？还是茶？” 一听这话，青红妈妈赵美芬, 才抬起头看向曹志强, 语气平淡的道：“那就咖啡吧。” “好好好。”曹志强连忙点头, “咖啡的话，您是喜欢加奶加糖的拿铁，还是什么都不加的美式纯咖啡？” “拿铁。”赵美芬继续语气平淡的道。 “没问题！”曹志强连忙道，“那您在这稍等，我去给您准备。”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曹佳佳，然后就迅速跑回厨房。 等曹志强离开后，曹佳佳才重新坐到赵美芬身边，先叹了口气，然后才小声道：“美芬啊，你这样不行啊，咱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么？” 赵美芬继续板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赵美芬是这个样子，曹佳佳再次开口：“美芬，真不是因为我是他姐姐才向着他。 毕竟严格来说，我跟这个弟弟都分开十几年了，其实我对他啊, 也早就陌生的很了。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是真的看在咱们多年同事的份上，为了大家好，才那么说的。 你看啊，我先不说我这弟弟为人如何，就说青红跟他来了都这么久了，俩人估计早就……是吧。 那在这种情况下，你真要拆散他们，真要把青红带走，吃亏的是谁？ 反正绝对不会是我这个亲弟弟，对吧？” 说到这，看见赵美芬还不说话，曹佳佳摇摇头再次道： “美芬，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源头在哪儿呢？是我弟弟么？明显不是啊！ 虽然我跟这個弟弟很久没见了，但都说三岁定八十, 他小时候啥样子, 我可是门清，毕竟他小时候啊，几乎就是我带大的。 我这个弟弟啊，打小就胆小腼腆，跟个女孩儿一样，动不动就哭。 正因如此，当初我爸才给他起名叫志强，就是想让他坚强起来，有点男子汉的志气。 不过好像没啥用，这臭小子天生唯唯诺诺，见到只老鼠都能吓哭，我以前没少因为这事儿取笑他。 而且啊，他还不会拒绝人，心地也特别善良，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气象站救了青红了。 所以啊，像我弟弟这种人，是绝对没胆子自己个儿带走你家青红的，铁定是青红逼他。” “你什么意思？”赵美芬终于开口了，“你是说，是我家青红水性杨花？是我家青红的错？” “那当然不是。”曹佳佳连忙笑道，“我是说啊，这事儿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提前下判断，只埋怨我弟弟一个。 再者说，现在情况已然这样，再埋怨我弟弟又有啥用？ 难道说，你埋怨过我弟弟，再把青红带走，就能把事情解决？ 可你真这样，吃亏的就只是青红了，不是白白便宜了我那个亲弟弟么？ 更何况，你看我弟弟现在，啊，这大房子大院子，还能把青红给安排去上学，这论钱论关系，论身高论长相，哪一样也不差。 另外还有一点本不该我说的，那就是我爸妈如今都没了，以后青红要是跟了我弟弟，这上面也没有公公婆婆了，最多有我这个姐姐。 你看，青红要是跟我弟弟真正成了一对，那就是纯享福啊！” “道理我都懂。”赵美芬叹口气，“可是，可是我，我一想到青红她，她是被你弟弟给，给那什么……我，我就心里堵得慌，就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有什么。”曹佳佳道，“美芬，大家都是女人，这女人啊，早晚有那一遭的。是不是被那啥不重要，关键是看对方是谁。 我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我弟弟及时出现，伱家青红早在气象站的时候，就被那小根给糟蹋了，要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更难看？ 现在这样多好啊，虽然青红不告而别，跟我那弟弟跑了，但看现在的样子，似乎过的也不错。 这做父母的，谁不想儿女好？ 只要儿女过的好，做父母的也就该放手了。” “哼。”赵美芬冷冷道，“谁知道是过的好还是不好，万一你那弟弟欺负我家青红呢？” “那不能够。”曹佳佳笑道，“我今次带你来，不就是为这个的？ 你放心，真要是我弟弟敢欺负青红，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给你讨回公道，肯定帮理不帮亲。 不过就目前来看，好像这种可能性很低。 相反，我倒是觉得啊，我这个弟弟对青红好的很，难道你没发觉么？” “这谁知道。”赵美芬一皱眉，“更何况，我对你这个弟弟还一无所知，谁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略微一顿，赵美芬才继续皱着眉头道：“佳佳，你当初不是说，你家只是普通工人，不是什么高干家庭，也没什么海外关系么？” “对啊。”曹佳佳点了点头。 赵美芬道：“既然如此，那你弟弟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这钱怎么来的？是正经来路么？ 不搞清楚这些，我心里犯嘀咕啊！ 万一你弟弟的这些钱来路不明，是非法所得，这早晚得出事儿！ 那样的话，我家青红要是跟了他，这，这可不成！ 我不求青红嫁的人多么有钱，就求她能找个真正疼她的好人家，过的平平安安的。 这女人找男人啊，关键是要可靠！ 可你弟弟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对劲，很让人不安啊，你让我怎么放心？” 曹佳佳呵呵一笑：“哎呀，我当什么呢，一来就板着个脸，原来是位这个事儿啊。 不过你这话说的也对，我这弟弟呢，确实忒有钱了点，别说你，我自己都犯嘀咕。 要我看，这青红跟我弟弟之间谁是谁非的事儿，咱就不提了，提了也没用。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咱还是要实事求是，往好处想，往以后看。 问题的关键，是把我弟弟怎么有这么多钱的事儿搞清楚，尤其是问明白是不是正经钱。 这样，等下我弟弟来了，我站你这头。 咱一起配合，把我这个弟弟的底细给摸清了。 关键是弄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只要弄清楚这些，弄明白他这么多钱的来路，这样你也就放心了吧？” 赵美芬点点头，刚要说话，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阵脚步声，让赵美芬即将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紧接着，就看到一脸笑容的曹志强，端着一个银光闪闪的盘子走了过来。 正文 205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曹志强端着盘子走进来后，曹佳佳跟赵美芬就立刻停止了谈话。 而曹志强则满脸笑容，径直走过来，顺势把盘子放到茶几上。 盘子一上来，曹佳佳立刻眼睛瞪大，盯着那银光闪闪的盘子跟餐具道：“志强，这, 这不是真银的吧？” “啊？”曹志强一愣，一时之间没搞明白，“啥意思？” “我说这盘子，还有这上面的家伙事儿！”曹佳佳指着那个银光闪闪的餐盘，“这是纯银的不？” “是，纯银的。”曹志强呵呵一笑。 “哎呦，是真的啊！”曹佳佳喜滋滋的摸了摸盘子，“银盘银杯银碗银勺子，这一套下来得多少钱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曹志强笑着摇摇头。 确实，这是曹志强之前的签到奖励，只知道做工精美，是千足银打造的，而且产地是意大利，但具体什么价格，真不知道。 不光有银盘银碗这些，还有各种银刀银叉，那是一整套的餐具，当然也包括喝下午茶跟咖啡的用具。 曹志强一向很懒。 既然有了这种签到餐具，他也就不再去多购买别的了，再说银器用起来确实爽。 所以平时他自己家用的碗啊盘子之类，除了筷子，其他都是银的，而且是欧式的。 这回他端来的盘子、咖啡壶跟咖啡杯等等，同样都是纯银的，而且做工精美，一看就是高档货。 “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 你怎么会不知道价格？”曹佳佳不信。 曹志强呵呵一笑：“真不知道，这是我一外国朋友送我的礼物，所以，真不清楚具体价格。” 嗯，曹志强已经打定主意，就让已经暂时回日本的佐田雅志背锅了。 毕竟曹志强用的这套东西，国内还真不好找，要是较真溯源，确实不好说。 “外国朋友送你的？”曹佳佳愣了愣，“怎么可能？什么外国朋友，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是我一个日本朋友。”曹志强笑着道，“他是富二代，不差钱，我跟他也算是交情不错，所以他就送我这个了，对了，青红也认识他，他来这里吃过饭。” 一听青红也认识, 曹佳佳才不再多问，只是一边摸着盘子，一边啧啧称奇道：“哎呦, 这东西可金贵，你应该摆起来才对，拿来当餐具，太浪费了。” 曹志强再次呵呵一笑：“这本来就是餐具，材料再贵重，哪怕是金的，那也是餐具！我拿这个摆起来供着，岂不是本末倒置？” 说到这，曹志强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直接道：“好了姐，别再提餐具不餐具的了，你再跟我说下去，这咖啡都要凉了，那就不好喝了。” 紧接着，曹志强指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对赵美芬道：“阿姨，这是您要的咖啡。 不过呢，因为不知道您要加多少奶，放多少糖，所以这杯子里的咖啡，都是原味咖啡，也就是只有纯咖啡，其他什么都没加。” 说到这里，曹志强指了指托盘中的一個精致尖嘴银壶，以及旁边一个小银碗里的白砂糖：“这壶里面装是纯牛奶，盘子里装的是砂糖，你们要加多少，可以自己加。” 笑了笑后，曹志强又指着茶几上提前准备好的几盘糕点：“另外，这里有点心，如果觉得喝咖啡有点烧心，可以吃点心缓一缓。” 介绍完毕后，曹志强再次笑着一摆手：“请，别客气。” “哎呦，咖啡啊。”曹佳佳第一个笑着回答，“这可是洋玩意儿，那我就先不客气了。” 说到这，曹佳佳端起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可很快，曹佳佳就眉头一皱，连忙放下咖啡杯：“呸！什么味儿啊？又苦又酸，难喝死了！” 说完，曹佳佳连忙拿起旁边的半瓶北冰洋汽水，直接对着瓶子，咚咚咚一饮而尽。 喝光了汽水后，曹佳佳才摇摇头：“现在好多了。” 赵美芬在旁边笑了笑：“纯粹的咖啡，本就是苦中带点酸。 不过，你弟弟不都说了吗，旁边有牛奶跟砂糖，你要是受不了原味的苦涩，可以加糖加奶啊。” 曹佳佳一愣，看向赵美芬道：“对啊，忘了你是上海来的，以前肯定喝过咖啡吧？” 赵美芬点点头：“去贵州之前，的确喝过，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那你可是大家闺秀。”曹佳佳笑着摇摇头，“我是苦出身，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喝咖啡。 对了，既然你懂这个，你给表演表演呗？” 赵美芬笑了笑，主动拿过曹佳佳的那杯咖啡，然后加了半杯牛奶，又加了两勺白砂糖。 搅拌了一下后，赵美芬对曹佳佳道：“现在伱重新尝一尝吧，应该不苦了。” 曹佳佳这才放下玻璃杯，又重新拿起那杯咖啡，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 吧嗒吧嗒嘴后，曹佳佳点点头：“这会儿嘛，有点意思，不过味道还是有点怪。” 赵美芬笑着道：“你第一次喝，难免，习惯了就好了。” 说到这，赵美芬也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却什么都没加，反而端详了一下那个咖啡杯。 “这做工，这雕花……”赵美芬皱了皱眉，“这是欧洲那边的工艺吧？” “阿姨您眼光不错。”曹志强立刻笑着称赞，“听我那朋友说，这是意大利佛罗伦萨产的，纯手工制品。” “那可真不错。”赵美芬点点头，“你那朋友下血本了。” 说到这，赵美芬不再说别的，端起来先闻了闻，然后才慢慢抿了一口。 良久，赵美芬点点头：“这咖啡也不错，苦味适中，醇香回甘，是上等品，小曹，你用心了。” “哪儿啊。”曹志强呵呵一笑，“这就是速溶咖啡而已，同样是朋友送的，具体我也不懂，您喜欢就好。” “那你这朋友对你可真不错。”赵美芬微微一笑，“在这时候能喝得起咖啡，也相当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这种上等咖啡，就更不容易了。” 曹志强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往自己那杯咖啡里加奶加糖，然后再端起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他能说啥，难道说，你喝的咖啡，是真正的瑰夏咖啡？ 开玩笑，此时的国内不敢说，但要说京城，恐怕此时还没有正宗的瑰夏咖啡。 更别说，这泡咖啡的水也不普通，是正宗的斐济水，国内同样算是凤毛麟角。 很可惜啊，东西是好东西，但只能自己知道，对外都要装不知道，要不然，来历真不好说。 不过这也好，去掉了产地滤镜，这倒回归了这些玩意的基本功能。 咖啡而已，好喝就够了，管你哪儿产的。 好吧，其实这些东西呢，曹志强早就准备好了，也早就端过来了。 毕竟咖啡再好，那也是速溶咖啡，只要拿空间里提前准备好的热水一冲就行，速度特别的快。 至于牛奶跟砂糖，也都是现成的。 所以啊，他所谓的冲咖啡，只需要去厨房装装样子，然后用热水冲好咖啡，再把牛奶跟砂糖都放进托盘端过来，就ok了。 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来，是因为曹志强之前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墙根。 当然了，曹志强不是故意听的，实在是他的动作太快，而之前曹佳佳跟赵美芬说话的时候又没压低声音，所以他才在过来的途中听到的。 既然听到了，出于礼貌，他总不能在人家说的正爽的时候贸然进去吧？ 那只能在外面先静静站着，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暂时告一段落了，自己才刻意加重脚步走进去。 然而，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明白到，为何赵美芬见到自己后，一直拉着个脸不怎么说话的原因。 原来，她不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的把青红拐走的缘故，或者说，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她发现曹志强太有钱，所以担心他的钱来路不正，顺便担心青红会跟着吃亏。 可也是。 既然青红妈妈是跟曹佳佳是同事，又是一起来的，那估计很早之前，青红妈妈就打听过曹家的情况。 在知道曹家出身贫寒，不是大富之家，也不是高干之家之后，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可是八三年，改开才开始，大部分人或许身份地位有所不同，但要说财富差距，那真的是不大。 尤其是，曹志强之前去青红家所在地的时候，还是以国企职工的身份去的，这就更锁死了他的收入情况。 既然曹家出身贫寒，曹志强的学历也不高，还是工人身份，那他现在的财富是哪儿来的？ 然而，当初曹志强过去的时候，从没提过他怎么赚钱的事儿。 所以，别说赵美芬犯嘀咕，就连曹佳佳这个当姐姐的，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也正因为这样，曹佳佳才带着赵美芬先来，而夏思明却没有跟着一起来，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要不然的话，夏思明真的相信曹志强的能力，真的决心放下一切去北平的话，还用分开走，玩什么稳妥？ 毕竟就像曹志强之前所说，关系调动这个事儿，对普通人来说，那是真的难。 可对身份地位都很高的京城领导来讲，想要调动个关系，其实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哪怕夏思明原单位真的不肯放他档案，只要京城这边有单位肯接收，还可以重新在这里建立档案嘛，这都不是事儿。 七八年之后，很多当年上山下乡，后来偷偷自己回城的高干子弟，其实大多数都是在城里重新建档的。 那么多人都做了，不差夏思明一个。 当然，要重新建档其实也不容易，你必须有个正经单位收你才行。 曹志强呢，现在恰巧就有这个能力。 不说别的，曹志强那个红光出版社，就可以正经的接收夏思明。 红光出版社身为一个国营单位，不光能收夏思明，还可以用红光出版社的名义，给夏思明申请重新建立个人档案。 重新建档跟户口没有直接关系，但你想办理京城户口，必须首先在这里有你档案，这是一个先后的关系。 但这都要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得有大关系，很硬的大关系，否则你做不到这些。 归根到底，还是夏思明以及曹佳佳这对夫妻，对曹志强的情况有所怀疑，怀疑他说大话，没法真的做到他当初说的那些，所以才用了这种谨慎的办法。 让曹佳佳先来摸摸底，至少不用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而带着孩子来嘛……大概率是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姐姐跟姐夫不太信任自己，怕自己吹牛。 不过这才是正常表现。 要是姐夫一家人，真的被自己一个突然上门的所谓亲弟弟说的几句话，就不管不顾的放弃当地的一切，那才是智商有问题。 当时表现的很相信自己，没有提出过多质疑，可能只是给自己面子罢了。 明白这点后，曹志强的心中，此时也是一阵唏嘘。 果然啊，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哪怕曹佳佳跟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可彼此分开十几年，关系早淡了。 你看，自己老妈没了，曹佳佳回来后，不说先急着回去祭拜母亲，反倒是先来考验自己。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由此可知，一旦遇到事情，曹佳佳还是更向着自己的老公跟孩子，而不是他曹志强这个亲弟弟。 相比而言，一旦自己真的跟青红结婚，可能这位青红的妈妈，跟自己的关系都比自己跟这位亲姐的关系近。 因为到那时，自己就是她的女婿，她就是自己的丈母娘。 一个女婿半个儿。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丈母娘跟女婿的关系，要比亲姐亲弟的关系近多了。 这就是人性啊！ 正文 206 你要一口咬定，你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聊过银器，喝过咖啡，大家的气氛瞬间就变的好了很多。 至少青红的妈妈，不再全程板着一张僵尸脸，而是有说有笑了。 接下来，就是比较严肃的内容了，也就是问底细, 查户口。 对此，曹志强早有准备，所以就把自己的情况，尤其是为何现在变这么有钱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其实这没啥可隐瞒的。 毕竟曹志强的财富，到目前为止, 基本都是靠出书赚来的稿酬。 在这个时代来讲，稿酬还是最干净的外快, 没有之一。 说的更简单点, 他是靠才华混饭吃的，这是妥妥受人尊敬的干净钱。 至于关系硬的问题么，曹志强也说的很清楚，是通过原来四合院一个叫何雨柱的邻居帮忙。 关于何雨柱的事情，不光曹志强知道，曹佳佳也知道。 甚至当初的名场面，棒梗偷鸡，傻柱顶罪的时候，曹佳佳就在全院大会的现场嗑过瓜子。 说起那段历史的时候，曹佳佳还笑着回忆道，说她当时回家后，奶奶就说过，偷鸡的肯定不是傻柱，保不齐就是秦淮茹家的几个孩子。 那个时候，老妈林美丽还嘱咐过曹佳佳，让她出去别乱说话。 一听这话, 曹志强就一阵无语, 感觉自己当初在医院病房里忽悠何雨柱的话，还成真了。 不过也是，老四合院是一个大杂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谁啥性格，其实都门清。 尤其当初公审傻柱偷鸡的全院大会上，傻柱的态度前后明显不对劲，大家也不是傻子，好多人都能猜出個大概。 而秦淮茹跟傻柱的事情，在四合院里也早就不是新闻，有心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 曹家也是一样，当年跟傻柱那伙人都不熟，所以也就懒得去嚼舌根，掺和事儿。 总之，在曹佳佳结婚搬出去之前，确实对何雨柱了解很多，也确实知道他有个大领导做靠山，只是具体是谁，具体是干嘛的, 那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是个很大的官。 有曹佳佳在旁边当助攻，加上曹志强的态度很诚恳，不像说谎的样子，赵美芬也就慢慢认可下来。 可就算如此，当她知道，曹志强现在已经当上了一家出版社的总经理兼副社长的时候，就更惊讶了。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的赵美芬惊讶出声，“你才多大，能当一家出版社的副社长兼总经理？” “这怎么不可能？”曹志强笑了笑，“阿姨，现在到处都改革开放了，一切都在变，没什么不可能。 我现在所在的那家出版社呢，是新成立的，属于我原先单位的下属子公司。 那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著名诗人，名气很大，让我去当个副社长，撑一下场面，合情合理啊。” 好吧，曹志强还是没说真话，没说这家出版社是他一手创办的，并且实际的一把手是他。 至于承包经营的情况，同样没说。 因为曹志强觉得吧，跟这两位说到这里就够了，说多了徒增烦恼，不如不说。 再者说了，目前看来，一个出版社总经理加副社长的名头，对她们来说足够了。 就这样，问清楚了曹志强的底细之后，赵美芬跟曹佳佳都同时松了口气。 至少，曹志强的财富来源也好，关系地位也罢，好像都来的挺正的，不是什么歪门邪道。 而如果不是走的歪门邪道，那曹志强确实是个难得的佳婿。 当然了，对于赵美芬来讲，她对曹志强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的，决定到时候见了女儿的面，先问问女儿的情况再说。 好在呢，经过这么一番坐下聊天，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当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零八分的时候，曹佳佳的儿子夏文轩突然跑了过来推开门，大声道：“妈，阿姨，舅舅，青红姐姐来了！” “啊！”赵美芬第一个站起来，“青红，青红她回来了？” “是啊是啊。”夏文轩笑嘻嘻的点点头，“我姐还在外面跟她说话呢，马上就过来了，我先过来通风报信！” “也是这个点了。”曹志强笑着站起来，“姐，阿姨，你俩先在这坐着，别一起出去吓着她。 这样，我先出去看看，然后带她过来。” 说完，曹志强不等赵美芬同意，就自顾自的冲出房门。 等曹志强来到前院，果然看见正推着自行车，笑着跟夏文芳聊天的吴青红。 “青红！”曹志强立刻打了声招呼。 “志强。”斜挎着书包的吴青红笑着抬起头，“是大姐来了吧，太好了，有没有好好招呼啊？” “额……”曹志强眨眨眼，看到她这幅巧笑嫣然的样子，忽然小心问，“青红，你知道我姐来了？是我这个外甥女告诉你的？” “是啊。”青红笑着点点头，“怎么了？” 曹志强看了看站在一边背着手笑眯眯的曹文芳，然后再看了看青红：“你只知道我大姐来了？” 吴青红奇怪的看向曹志强：“你怎么了？什么叫只知道你大姐来了？难道姐夫也来了？” 至此，曹志强明白了，吴青红压根不知道自己老娘也来的事情。 看来那个夏文芳虽然年龄小，但心思可不少啊。 再次瞥了一眼夏文芳后，曹志强立刻挂上笑容，对夏文芳道：“文芳，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夏文芳眨眨眼，看了看曹志强，又看了看吴青红，嘿嘿一笑，这就撒腿跑了回去。 等前院只留下曹志强跟吴青红后，吴青红皱了皱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紧接着，吴青红下意识看了看衣服，又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衣服穿的不对？” “不不不，都不是。”曹志强连忙摆摆手，“这个，是这样的，青红，其实，其实你妈也来了。” “啊？”青红愣了愣，“什么？” “我说你妈，你亲妈！”曹志强道，“赵阿姨也跟我大姐一起来了，正在客厅里坐着等你呢！” 青红再次一愣，双手下意识一松，自行车哐啷一下歪倒在地。 不过很快，青红手忙脚乱的弯下腰，要把歪倒在地的自行车扶起来。 “我来吧。”曹志强连忙跑过去，一下把自行车扶起来，又用脚撑撑好。 曹志强刚把自行车弄好，就感觉胳膊一紧。 扭头一看，却是青红双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我……”青红有些慌乱的道，“志强，我，我该怎么办？” 曹志强一愣，然后就温和的一笑，顺势用手摸了摸青红的头：“傻丫头，这种事情早晚要面对的。 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套用伱这里也是一样。 再者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你爸妈吧？ 现在正好，阿姨来了，正好可以把话说清楚。 只要过了这个坎，以后就是光明大道了！” “可是，可是……”青红咬了咬嘴唇，“道理我都懂，可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放心！”曹志强用手拍了拍青红的手背。 “我之前已经跟阿姨聊过了，她好像已经认可了你我在一起的事实。 接下来，只需要你去跟你妈见个面，把你在这里的经历简单说一下，实事求是就行了。 相信我，你妈很通情达理的，不会怎么样你的。 毕竟来的只是你妈，不是你爸，你爸他没来。” 一听自己老爸没来，青红这才松了口气，情绪好了很多。 “好吧。”青红做了个深呼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说的对，这种事情早晚要面对的，我不该害怕。” 说完，青红就要往里面走。 可就在这时，曹志强又突然抓住了青红的胳膊。 “怎么了？”青红疑惑的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青红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青红，是这样，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实事求是，包括你怎么来的，你在这里的生活之类。 但有一件事，你打死不能承认！” “什么事？”吴青红问。 “就是那事儿啊。”曹志强继续小声道。 “就是，就是你已经跟我睡过了，已经是我的女人的事儿，打死不能承认！ 换言之，你要一口咬定，你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啊！”吴青红一阵害羞脸红，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看。 发现没其他人在这，吴青红才松口气，然后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可，可为什么啊？” 曹志强立刻摇摇头：“你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你想一下，在你父母眼里，我不告而别，偷偷把你拐过来，本来就是十恶不赦了。 要是你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那他们心里还好受一点，对我的观感也好一点，至少能认可我的人品。 他们心里好受了，又认可我的人品了，那咱俩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好办了，至少你父母这边没啥阻力了。 可如果让你妈知道，你已经被我那啥了，那你妈得是啥心情？” 看见青红不说话，曹志强继续道：“这么说吧，就好比我辛辛苦苦养了一头猪，刚刚长大，一眨眼的功夫，就跟着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路人跑了。 如果回头我找到那头猪，发现那头猪还完好无恙，那也还好。 心情放松之下，我说不定还可以考虑把那头猪送给那个路人。 可要是我找到那头猪的时候，发现那头猪已经在不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就被那个路人给吃了，那我得是什么心情啊？ 杀了他的心情都有，还谈什么谈？” “有点道理。”吴青红点点头，可很快反应过来，“啊，你说我是猪？坏死了你！” “嘘！”曹志强竖起食指在嘴边，阻止了青红的说话。 之后，曹志强继续小声道：“还有啊青红，这里是京城，不比别处，而且现在的风声啊，特别紧。 我偷偷带你来京城这事儿，没人告也就罢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已经被我睡了，万一头脑发昏，去公安举报我，那可相当麻烦。 这拐卖妇女，还有强奸的罪名，现在很难讲的。 万一公安那边有人信了你父母的话，非要给我定这个罪，那可就坏事儿了。 更何况，你现在还在高中借读，现在的风气你懂的，更是不许有那什么的。 尤其是，以后你是要考大学的，大学里现在也是不许结婚谈恋爱，如果让人发现你跟我已经有了那啥，你就算考上大学，恐怕也上不了。 所以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青红。 现在这种情况，咱俩可以用干姐弟的身份住在一起，这其实没啥。 但你万万不能承认自己已经失身于我，打死不能承认自己不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我懂了，你不用说了。”吴青红咬了咬嘴唇。 “可，可我不承认的话，能行么？不是说，不是说女人做了那种事，就，就能看出来么？” 一听这话，曹志强立刻笑了：“瞎说，你从哪儿看来的？ 女人是不是处这种事情，除非去医院做妇科检查，否则你自己不说，别人从外表，是绝对看不出你是不是处的。 包括你爸妈也是一样！ 所以啊，等下进去，你妈不问也就罢了。 一旦问了你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这个问题，你就说你我相敬如宾，我没有碰你，你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 “我妈要不信呢？”吴青红问，“万一她，她要检查呢？” “那你不会生气啊？”曹志强笑着道，“你都多大人了，还能在不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随意检查你那里？ 你妈也不行！那是不尊重你！ 这样，你妈真要检查，你就赌气不让查，假装生气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不过依我看，你只要咬死没跟我做过，咬死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妈会相信你的。 再者说，你妈那个人，我看很是通情达理，其实你只要说自己还是处，她就不会再追究，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事儿。 真正在意的，恐怕是你爸。 所以我让你这么说，主要也是为了安你爸的心。 只要你爸那边安稳了，那你我的事儿，也就基本算是成了。 要知道，就算你还是处，可跟我住了这么久，正常来讲，你不跟我，还能跟谁？ 其实呢，这也是给你爸妈一个台阶下。 就算他们心里不相信你说的，认定你已经跟我那啥了。 只要你我咬死没做，那面子上就过得去，对外也有个说法。 之后么……我的情况你现在也知道了，你认为你爸妈会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吗？ 或者说，你爸妈还能找出个比我更好的青年才俊，来当他们的好女婿么？” “不要脸！”吴青红白了曹志强一眼，然后笑着道，“行，我知道了，反正就说你是正人君子，没真的碰我呗。” “对了，就是这样！”曹志强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吴青红点点头，“进去以后就这么说！” “乖了！”曹志强笑着摸了摸吴青红的脸蛋，“这才是我的好女人！” 正文 207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妈！” 吴青红的这一声妈，是面带微笑说的，而且说的十分自然平静，既没有激动万分，也没有害羞害怕。 似乎，青红从没有私奔过，还是原先在家里那样, 十分平常的喊着自己老妈的称呼。 原因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是因为青红在见到母亲之前，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也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失去了突然性。 说复杂, 则是因为青红自从跟了曹志强私奔来京城后, 就好像出笼的小鸟，无论是眼光还是心胸, 都开阔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郁闷。 换句话说，此时的青红虽然表面看来跟过去没什么不同，其实内心已经大不同了，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心智的更加成熟，也让青红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不会再轻易被老妈突然来访的事情所惊扰，也不会因此而彷徨害怕。 怎么说呢，现实就是现实，除非真的感情深，动了情，否则一般的家人见面，很少会抱头痛哭。 你看曹佳佳, 早就知道老妈没了，可她来京城后，第一时间是来投奔弟弟, 并且帮着弟弟拿下丈母娘，压根就没提祭拜老娘的事儿。 你能说曹佳佳冷血无情不孝顺吗？ 并不是。 只是因为曹佳佳更成熟，知道什么是急，什么是缓。 摸清弟弟的真实情况是急，祭拜母亲是缓。 只有确定这个亲弟弟真的有能力把自己一家人弄来京城，而且还能安排的好好的，曹佳佳才能安下心。 至于母亲问题，人死不能复生，她之前哭也哭过了，最多以后安稳下来后，再去祭拜一下。 但现在么，她还是要先顾自己这些活人。 这并非不孝顺，而是被现实逼迫的。 同样道理，吴青红现在的主要依靠是曹志强，也已经把自己当做曹志强的女人，甚至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了。 出嫁从夫，有了这种认知，那她再面对自己的老妈, 底气跟过去自然就不一样。 这种情况, 就好比你嫁了人，已经出去买房单过了, 然后有一天老妈登门，你以女主人兼女儿的身份招待一样。 女儿的身份或许还没变，但过去的女儿，是完全依赖父母而活的非独立状态。 而现在的女儿，则是不靠父母就能活的独立状态。 独立跟非独立，这是两码事。 然而，提前有过心理准备的吴青红，可以很平和的微笑着喊一声妈，但想女儿想的要死的赵美芬，却立刻绷不住了。 只见赵美芬脸上的泪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只是赵美芬没有嚎啕大哭，而是很快就深吸口气，迅速扭过头，不断的用手眼泪。 而看到这个情况后，青红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她虽然在心智方面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但终究缺乏历练，对这种场面还是有些麻爪。 “妈，你，你别哭啊。”吴青红有些急了，连忙走过去，扶住赵美芬的胳膊，“我，我，是我错了，妈你别哭了，别哭了妈。” “是啊美芬。”曹佳佳也在旁边劝，“女儿来了，是大喜事啊，怎么还哭上了呢，快别哭了。” 被青红跟曹佳佳这一阵劝，赵美芬才好容易止住了眼泪。 接过曹佳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后，赵美芬深吸口气，然后转过身，双手抓住吴青红的手，仔细看了看青红：“青红，你，你过的好么？” 吴青红一愣，然后就笑着低下头，又点了点头：“嗯！” 一看青红这個样子，赵美芬再次叹了口气，不过这一次，是放心的叹气。 点了点头后，赵美芬放开吴青红的手，看向站在后面不说话的曹志强。 “看来，你没骗我，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家青红。” 曹志强呵呵一笑，然后用右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都是应该的。” “对啊对啊。”曹佳佳连忙出来打圆场，“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他不对青红好，还能对谁好啊？” 说到这，曹佳佳一转头，对着曹志强连连眨眼使眼色。 曹志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对青红妈妈道：“对对对，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对青红好，还能对谁好啊？” “就只是青红？”曹佳佳似笑非笑的问曹志强，“青红的家人就不管了？” “那当然不能。”曹志强连忙道，“既然以后是一家人，那青红的家人，自然是我的家人，我肯定不能亏待了。” “这还差不多。”曹佳佳笑眯眯的点点头。 紧接着，曹佳佳看向赵美芬：“美芬呐，现在你放心了吧？我弟弟对伱家青红很好，你看青红的样子就知道，我弟弟没骗人。 然后呢，我弟弟刚才也亲口说了，不光要对青红好，还会对你们都好。” 赵美芬点点头，再次叹口气，然后重新仔细打量了一下曹志强。 此时赵美芬再看曹志强，跟之前就不一样了，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了。 “算了。”又叹了口气后，赵美芬点点头，“事已至此，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正事儿吧。” 等大家都重新落座，赵美芬第一个对曹志强道：“小曹，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虽然你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把青红拐了过来……” “妈！”坐在赵美芬身边的青红急忙道，“什么拐不拐的，太难听了！ 是我，是我要求，不，是我逼他的！ 是我以死相逼，逼他带我走的。 所以，这不关他的事！你别冤枉他，也别为难他！” 一听青红这么说，赵美芬愣了愣，然后就轻轻一笑：“怎么，这么快就向着他了？” “不是。”青红羞赧的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行，我知道了。”赵美芬笑着拍了拍青红的手，“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 紧接着，赵美芬一脸平静的重新看向曹志强： “我看出来了，你对青红是真的好。 既然如此，那你偷偷带青红不告而别的事情，我就做回主，此事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了。 不过，既然青红已经跟了你，那你总得有个表示吧？ 不能让我们家青红，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吧？” 曹志强眨眨眼：“那阿姨您的意思是……”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赵美芬忽然道。 “或者说，你打算到什么时候，来正式迎娶我们家青红？” 正文 208 阿姨，时代变了！ 青红妈妈刚说完这句，吴青红就在旁边嗔怪道：“妈，你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正事儿！”青红妈妈瞥了一眼吴青红。 “青红，既然你俩两情相悦，我也不愿棒打鸳鸯，做那恶人。 不过，你们都住在一起了, 那就该早早结婚啊。 结了婚，有了名分，你们继续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不是？ 而且你爸那边也可以有个交代，不用让他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现在正好大家都在，那咱早点把事儿说开, 把结婚的事儿给定了，这也是应有之义不是吗？” 吴青红低下了头, 细声细语的道：“妈，我，我暂时不想结婚。” “为什么啊？”赵美芬皱了皱眉，“你不是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么？ 既然你俩双方都喜欢彼此，那干嘛不结婚？” “这个，这个，我……”吴青红脸色红了起来，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怎么说呢，其实在吴青红的内心里，她也是想跟曹志强早点结婚的。 只是她知道曹志强不想结婚，而她不想让曹志强为难，所以才下意识的维护曹志强，违心的说自己不想结婚。 只是让她说出個不结婚的所以然，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姨！”曹志强忽然道，“您别为难青红了，还是我来说吧。” “哦？”赵美芬看向曹志强，“你想说什么？” 曹志强先对着赵美芬来了一个憨厚和蔼的微笑, 这才道：“阿姨，实话说，就我自己来讲，那是特别想跟青红结婚，真想立刻就跟她领证结婚。 不过，为了青红好，我不能跟她结婚，至少不能现在跟她结婚！” “为什么啊？”赵美芬问，“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跟她结婚？” “原因有很多。”曹志强道。 “首先，是年龄问题。 阿姨，我跟青红现在都是十九岁，青红比我还大几个月。 虽然十九岁也是成人了，但按照新婚姻法来讲，我俩都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不到法定年龄，我们就没法去领证，那这结婚，就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力。” “这有什么。”曹佳佳忽然插嘴道，“你俩可以先结婚办仪式，回头等年龄够了，再去补办结婚证啊，我们那边好多这样的。” “对, 你姐说的对。”赵美芬也点点头。 “结婚证什么的好说，关键是结婚仪式，也就是举办婚礼。 只要举办了婚礼，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了，那就可以了，不会有人说伱们什么的。 毕竟法律是法律，但法律之外，那还有个人情吧？” 曹志强笑了笑道：“没错，那叫事实婚姻，按说也可以，可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其次了。” “什么其次？”赵美芬皱眉问。 曹志强笑道：“阿姨您别急，听我把话慢慢说。” 顿了顿后，曹志强正色道：“阿姨，没错，如果我俩只是没啥追求的普通老百姓，或者说，我俩是在你们原先住的那个小县城，那我俩年龄不到就结婚，哪怕没领证，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问题在于，我们不想这样过。 先不说我，就说青红吧。 青红现在正在这边的高中借读，这事儿您知道吧？” 赵美芬点点头：“是，我知道，多谢你了。” “这有啥，这都是应该的。”曹志强笑了笑。 紧接着，曹志强一脸严肃的道：“不过阿姨，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去让青红借读上高中，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让她考大学啊！ 让青红顺利的考上大学，也是您二位所希望见到的事情吧？” 看到赵美芬点了点头，曹志强再次道：“可上大学，有一条硬性规定，那就是未婚！ 换言之，结了婚的人，是不准上大学的，哪怕你考上了也不行。 而这个未婚，不光是针对法定结婚，也包括事实婚姻！ 所以，如果我跟青红现在结婚了，举办了结婚典礼，那我们就有了事实婚姻。 如此一来，万一青红以后考上了大学，那她就没法上大学了。” “有这条规定？”曹佳佳皱眉道，“不能吧？我记得以前有个同事，他就结了婚，后来考上大学后，也去上大学了啊？” 曹志强笑了笑：“姐，您那是老黄历了，说的也是七八年跟七九年的事儿，主要说的是刚恢复高考后的那两年。 可事实上，早在八零年开始，高考就有了新规定，那就是只有未婚人士才能上大学，结了婚的人不能上大学。 因此，我要是现在跟青红结婚，哪怕只有事实婚姻，没有领证，那也一样，我俩谁都不能上大学。 我倒还好，对现在的工作还算满意，上不上大学的也无所谓。 可青红不行，她是一定要上大学的。 所以为了青红好，为了她的前途着想，就算我再心急，也得先忍下来。” 曹佳佳愣了愣，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赵美芬：“美芬，现在上大学真不让结婚？” 赵美芬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没打听过。” 曹志强笑道：“那没关系，你们可以打听一下。这事儿很好打听的，到时候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妈。”青红忽然道，“志强没撒谎，这事儿是真的。现在高考，未婚是规定，而且大学里也不招收已婚人士，你就算过关也没用。 再有，如果隐瞒已婚的事实，勉强混进了大学，万一事后被人举报，查明之后，不光要剥夺大学生的身份，甚至可能要坐牢。” “这么严重？”赵美芬问。 “真这么严重。”青红道，“这里是京城，是首都，规矩可严了，不是咱们那小地方，可以随便找找人糊弄过去，不一样的。” “好吧。”赵美芬叹了口气，“就算这样，可你们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没名没分的，这像什么样子？” “阿姨，时代变了！”曹志强笑道。 “老一套的观念，如今放在我们年轻人身上，已经行不通了。” “现在到处都在革新开放，到处都是新人新事新气象。 今天您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儿，可能明天一起床，就变成过去式了。 我跟青红能够在一起，关键是感情好，而不是什么一纸婚约，又或者是一场婚礼。 换言之，俩人能否长久的在一起，不是看是否结婚，而是看两个人是否愿意在一起。 如果我俩的感情好，就算不结婚，我们也依旧羡煞旁人。 可如果我俩感情不好，就算结了婚，还可以离婚不是？ 所以啊，什么结婚不结婚的，那就是个形式。 你说婚姻重要吧，它是很重要，可你要说不重要吧，那也真的是不重要。 就好比当初那些下乡知青，很多人不但在乡下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 可一旦听说可以回城了，但老婆孩子带不走，还不是扔下老婆孩子不要，自己一个人回了城，重新当了城里人，还娶了新老婆？ 所以这婚姻啊，现在捆不住人了，能捆住人的，只有感情跟良心。 好比我跟青红。 虽然我跟青红没有正式结婚，但却胜似一般的夫妻。 您看这大房子，不错吧，地段好，家具电器都齐全。 青红在我这里，除了包吃包住外。 我每个月给青红个人的零花钱，至少五百块钱！ 这年头，有几个人能每个月拿五百块零花钱的？ 这还不够表现我的爱意跟诚意吗？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当着我姐的面，在这跟您打个包票。 等青红考上大学，再大学毕业之后，甭管那时候我是否已经跟青红结婚，我先立刻把这房子过户给青红。 我对青红的爱，外加一套家具电器齐全的，在京城二环以内的四合院，不比什么结婚仪式更靠谱啊？” 正文 209 啥？你说这是家常便饭？ 曹志强现在说的这番话，如果换一个2022年的九零后或者零零后过来听，一定会痛斥曹志强无耻、无情、下贱、渣男！ 不过对于生活在八十年代的成年人来讲，曹志强的这番话，却是典型的大好人，会疼人。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曹志强说的那些理由, 尤其是等着对方上大学的理由，真的太伟光正了。 法定的结婚年龄不够倒是其次，但是曹志强为青红上大学着想，所以才推迟结婚，这怎么看都是大肚能容，高风亮节。 而且曹志强还当着亲姐姐的面打了包票，说只要青红大学毕业, 就把这套房子给青红，这诚意更加十足。 毕竟在这时代, 还没听说男方在没结婚之前，就送女方房子的，哪怕有钱人也没这样的。 至于反悔赖账，青红妈妈倒是不担心。 因为在这个时代，大家还是很守规矩的，一般应承下来一件事，基本不会赖账，否则就没人会信你了。 更不用说，曹志强对待青红那是真的好。 不说给对方安排借读的事情，也不说青红的一身衣服都价格不菲，只看曹志强给青红每个月的五百块零花钱，这年月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在这个年月的人看来，一個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花大钱，那就是喜欢对方，心疼对方。 曹志强既然肯为青红花那么多钱，还肯说出房子都可以给对方, 这不是铁了心的看上青红，想跟青红过，还能是为啥？ 更何况，青红脸上的喜色是瞒不住人的，她对曹志强的爱意，那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而青红没有反驳曹志强的话，就证明曹志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每个月给青红五百块钱的事儿，铁定是真的，要不然青红不可能不反驳。 “小曹啊，你有心了。” 听了曹志强那番话的赵美芬，立刻脸色就缓下来，一脸和蔼的道。 “难得你肯这么为青红着想，青红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啊。” “妈！”吴青红立刻有些害羞噘了下嘴，似是埋怨的道，“别夸他了，他不经夸的！” “对对对。”曹志强连忙傻笑挠头, “阿姨，青红说的对, 不用夸我。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很不错, 但为青红做的这些事，这都是应该的。 谁让他是我对象呢，我不疼她，谁疼她啊。” “听见了吧？”曹佳佳在旁边笑着助攻，“美芬啊，看来以后咱两家啊，估计就是亲家了，这喜酒啊，是早晚的事儿。” 赵美芬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很快又轻轻皱眉道：“小曹，虽然你的做法我很欣赏，可你们毕竟没结婚，如果就这么住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这有什么可说闲话的？”曹志强笑了笑。 “阿姨，说句不恰当的，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那边的县城，地方小，圈子小，一说谁谁谁，几乎都认识。 京城这么大的地界，如果你不想跟人往来，也没人去查你户口。 尤其是我们住的这边，情况又不一样。 您看看，这附近的居民啊，其实人口密度很低，不同大院之间的住户，也不怎么往来，除非在一个院子里。 但这个四合院就我跟青红俩人，根本没外人在。 因此，只要我们不主动跟别人来往，也没人会说我们闲话。 最多是居委会跟街道上问一问。 但我只要说，青红是我干姐姐，暂住这里借读，那就没关系了。” “是啊是啊。”曹佳佳跟着道，“美芬，这里是京城，跟我们那里不一样，在这边啊，除非住在一个单位，或者住在一个大院里，要不然的话，没人管邻居家的闲事。” 赵美芬点点头：“好吧，那我……” 刚说到这，忽然一阵喊门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有人来送饭了。 至此，赵美芬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拉着青红的手，跟青红唠起了嗑。 而曹志强呢，则是小跑着出去，把送饭的给迎进来，又让人把饭菜摆上桌。 一边摆盘，伙计还一边叫菜名： “红烧五花肉、糖醋鲤鱼、油焖大虾、葱烧海参、一品豆腐、雨前虾仁、芙蓉鸡片、脆皮烤鸭、京酱肉丝、萝卜荟萃、拔丝山药、清炒油菜、凉拌木耳、虎皮鸽子蛋，蛋炒饭、蒸馒头、菜齐了您内！” 那伙计报完菜名，并麻溜的把饭菜都摆好后。 这才在赵美芬跟曹佳佳等人的惊讶目光中，笑着对曹志强一拱手，然后拿上曹志强给的一块钱小费，喜滋滋的离开了。 等那个伙计一离开，赵美芬就立刻道：“哎呀，小曹，你这定的菜也太多了吧？根本吃不上啊！” “是啊。”曹佳佳也皱眉，“志强，咱都是自家人，不用搞这么麻烦。 再说了，你弄这么一大桌子硬菜，又是鸡鸭又是鱼肉，还有海参啥的。 这，这也太奢侈了吧？ 吃了这一顿，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啊？” “这算什么？”曹志强失笑，“这点小菜，还吃不穷我。” “不是啊志强。”曹佳佳道，“你这搞这么隆重，我们下不去筷子啊，要不退了吧？” “是啊。”赵美芬也跟着道，“太贵重了，没必要这样，家常便饭就行了。” “这就是家常便饭啊。”曹志强笑着道。 “啥？伱说这是家常便饭？”曹佳佳瞪眼道，“蒙谁呢？” 紧接着，曹佳佳摇摇头道：“志强啊，我知道你人好，可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啊！ 你这一顿饭，怎么着不得小五六十块啊？ 花这么多钱，就为请我们吃一顿？ 就算你赚的再多，也不能这么个浪费啊。 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干什么不好，非得在吃喝上糟蹋钱？” 曹志强呵呵一笑：“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讲，这真的只是个小钱。 而且实不相瞒，我当时跟那饭店打电话订餐的时候，就是要的套餐，也没具体要什么菜，只说我要请亲戚。 所以这些菜啊，不是我点的，是套菜里面带的。 不过呢，这家店我经常点他家的饭送来吃，所以也知道我的口味。 这些菜，其实都是我跟青红平常吃的家常菜，算不上奢侈玩意儿。” “这是真的？这些菜，真是你们平常吃的家常菜？”赵美芬皱起眉头问。 “那当然是真的。”曹志强道，“我还骗你们干嘛？ 你比如这个葱烧海参，还有这个一品豆腐，那都是青红平时最喜欢吃的，我几乎每次都点，你说是吧，青红？” “嗯。”吴青红笑眯眯的点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道，“妈，志强没说错，这些菜啊，确实不算什么，真的只能算家常菜。 要是志强真的要大办宴席，早就上鲍参翅肚了，或者干脆带你们去北平饭店吃谭家菜，不可能这么简单。” 听了吴青红的话后，赵美芬跟曹佳佳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谁也没说话，重新盯着满桌子的硬菜发愣。 开玩笑，这一桌子的菜，对这俩人来讲，恐怕逢年过节都吃不上。 但在这里，却是曹志强跟吴青红的家常菜？ 这差距也忒大了吧？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常？ “放心好了。”曹志强忽然笑着道。 “姐，阿姨，这都是家常菜，不值几个钱，吃不穷我。 至于菜上的有点多么，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没啥，我出版社里还有不少同事，要是咱吃剩下的话，可以打包送给他们吃。 好了，别说那些了，赶紧开席吧。 再不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曹志强话是这么说，但看着满桌的硬菜，赵美芬也好，曹佳佳也罢，包括曹佳佳的俩孩子，都是只敢看，不敢动。 “吃啊，怎么不吃啊？”曹志强笑呵呵的拿起筷子，然后主动看向夏文芳跟夏文轩，“文芳，文轩，你俩动筷子啊！” 夏文芳跟夏文轩还是没动，反倒是一起看看自己老妈。 曹佳佳叹口气，拿起筷子对赵美芬道：“美芬，难得我这个弟弟一番心意，就别辜负人家了，再不吃，凉了就不好了。” “对啊妈。”吴青红也主动夹了一筷子红烧海参，送到赵美芬跟前的碗里，“妈，您尝尝这个葱烧海参，我在这边经常吃，很好吃的。” 赵美芬看了看吴青红，然后点点头，第一个拿起筷子，夹起自己碗里的葱烧海参，轻轻的送入口中。 随着赵美芬这一动筷子，曹佳佳也笑着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然后稍微吹了吹，就放进嘴里吃起来。 而看到曹佳佳动筷子吃起来，夏文芳跟夏文轩两个小家伙，又眼巴巴的看向曹志强跟吴青红。 “吃啊，你俩怎么不吃？”曹志强问。 曹佳佳笑着道：“是这样，他们在看你呢，你这个主人不动筷子，他俩可不敢动筷子，这是规矩。” 曹志强张了张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干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入嘴。 曹志强动了筷子之后，夏文芳跟夏文轩这两个孩子，才争先恐后的夹菜吃菜。 开玩笑，眼前这一桌子的菜啊，早就馋坏了这俩孩子，只是可能家教比较严，加上来之前又受过自己老妈多重嘱咐，所以才不敢第一个动筷子。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估计还是姐夫夏思明的家教。 因为曹志强知道，姐夫夏思明虽然也是京城人，但根上其实是鲁东人，而且夏家还是个大家族，规矩特别多。 一般情况下，按照鲁东那边的规矩，孩子是不能上桌跟大人吃饭的。 就算孩子上桌吃饭了，也得大人先动筷子，然后才能轮到孩子动筷子。 只不过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夏思明都去大西南了，还把这套规矩也带了过去，真不知道该说啥好。 就这样，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家宴。 等吃饱喝足之后，吴青红第一时间回学校了，毕竟她下午还有课。 而青红离开后，曹志强为了避免尴尬，就把剩饭剩菜都打了个包，然后借口要上班，也带着剩饭出门了。 至于房子这里，就暂时留给自己的姐姐，跟青红妈妈了。 当然了，曹志强也不是纯粹的找借口，他也是真的想借此机会，去下面视察一下。 毕竟他的那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经典签字重制版，外加一本带玄幻武侠特色的《破碎虚空》，这才刚上市没多久，他也是该去各个门店走访一下，看看具体的售卖情况了。 总在家里窝着，听手下人汇报，终究不够直观啊。 正文 210 派系跟圈子 离开了后海那边的四合院后，曹志强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王府井书店，或者叫王府井新华书店。 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到目前为止，这家王府井的新华书店，是京城人流量最高的一家书店, 没有之一。 所以国内一本新上市的图书，只要能在这里售卖，基本就进入了主流商圈。 而只要知道了一本书在王府井书店的售卖情况，基本也就知道了这本书的大概情况。 因此，说王府井书店，是北平书店的晴雨表, 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正因为这里的重要性, 所以负责这家店的, 正是曹志强目前最看重的新左膀右臂，也就是沈振华跟刘东海。 刘东海是余德利找来的人，特点是当过兵，上过战场，参加过79年的对越反击战。 不过那都是噱头，实际的没那么玄乎。 因为这个刘东海不是战斗兵，是文艺兵，而且是文艺兵里干杂活的勤务兵，比如修修布景板啊，搬台设备啊，帮忙洗衣服扫地等等。 他所谓的上战场，也是在后方的安全地点呆着，所以并不被重视。 战斗结束后，部队开始裁撤大量文艺兵，其中就包括这个刘东海。 要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刘东海这个辽省人，是不可能留在京城的。 但刘东海长得高大威武，所以在工作期间, 就跟一个来自京城的女文艺兵偷偷相恋。 就这样, 转业后，刘东海没有回老家务农，而是跟那個女文艺兵一起来到了京城，并迅速结了婚。 结婚以后，那个女文艺兵的父亲多少有点关系，帮刘东海安排了一个工作，是去一家出版社当排版员，专门负责排版。 在这时期，都是铅字排版，排版员属于工作繁重但薪水微薄的工作。 但没办法，刘东海是农村出身，能靠着老丈人的关系，留在京城就已经很不错了，哪儿敢有啥怨言。 可这不等于刘东海没有抱负。 开业典礼的时候，刘东海帮了曹志强一个小忙，让曹志强避免跟领导喝酒，于是就进了曹志强的眼帘。 通过几次接触, 曹志强发现, 这个刘东海虽然长得十分魁梧，但其实心细如发，而且非常的会来事儿，钻营功夫也很不错。 于是乎，曹志强就暗中把刘东海发展了一下。 所谓发展，无非就是给点钱加画点大饼，很快就把刘东海悄悄拉过来，成了自己的内线。 沈振华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自己人。 沈振华的外号叫华子，是目前还在学开车的杨安全的邻居。 杨安全当初之所以推荐这人给曹志强。 一来是因为杨安全现在要学车，没法继续当曹志强的跟班跑腿，所以才找个替补，暂时顶替自己的职务。 二来呢，则是杨安全想要给沈振华找个好工作，免得他继续游手好闲。 毕竟沈振华的情况特殊，正常的国有单位不可能要他。 曹志强之前确实手边缺人手，加上华子还是杨安全推荐的，于是就收了下来。 不过曹志强一开始，只是让华子打扮成商人的样子，去大酒店蹲点，一是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娄晓娥，二是找找有没有靠谱的港商大老板。 其实找娄晓娥这个目的，只能说是顺便，毕竟曹志强那时候没想过能真的碰上娄晓娥。 所以让华子蹲守大酒店的真正目的，是让他找一找靠谱的港商，然后他好去主动跟那些港商联络。 谁知道，让华子投入工作还不到一周，靠谱的陌生港商没找到，倒是先把娄晓娥给找到了。 既然已经联络上娄晓娥了，曹志强暂时也就不需要找其他港商了，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从那之后，华子就不再整天穿西服打领带，去各个涉外酒店找寻港商了，而是重新恢复了跟班跑腿的角色。 比如帮曹志强跑个腿买点东西啊，或者帮他点个外卖之类的，都是他。 后来，沈振华的老娘生病了，他去医院照顾老娘，正好错过了曹志强那个出版社的开业典礼。 不过等出版社正式运作起来之后，沈振华的母亲也病好出院，于是他就重新过来找曹志强报道。 而曹志强也很干脆，直接以出版社的名义，跟沈振华签署了用工合同，让沈振华也成为出版社的一名员工。 虽然沈振华只是合同工，跟周怀恩的那个女儿性质一样，但重用程度可完全不同。 要知道，红光出版社虽然很小，但目前的员工却基本分成两派。 一派呢，是以周怀恩为首的元老派。 另一派，则是以余德利为首的新锐派。 所谓的元老派，主要就是周怀恩，牛大姐等原先红光杂志部的那些老人。 这些人来出版社，原本是过来养老的，理论上他们在这边是只拿钱不管事儿，而这些人的待遇，则全部由红光出版社负担，这也是当初机械厂能同意承包经营的条件之一。 为此，曹志强也乐意承担这些人的薪水，所以这些元老派的人来了，曹志强就都给了他们一个清贵但不管事儿的职务。 然而出版社真正开业之后，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些元老派呢，居然有人不再整天呆在家继续养老，反倒是整天来出版社上班了。 比如社长周怀恩，还有那个编审钱德贵以及牛大姐，这仨人几乎天天去出版社上班，顶多是迟到早退罢了。 这仨人的工作热情也不小，至少在下属杂志社的筹划问题上，那是尽心尽力。 因为这三个人本就是搞内刊杂志出身，经验丰富，所以下属杂志社的筹划项目，目前基本都交给了他们，且推进速度相当快。 对了，这仨人还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把自家的子女亲属给安排进来。 比如周怀恩，就把自己女儿给安插进来，当了一个实习编辑。 钱德贵跟牛大姐，也分别把自己的儿子给安插进来。 这么一算，这三个天天来上班的元老，加上他们的三个子女，等于是足足六个人！ 六个人啊，这元老派的人数也不少了。 目前来看，元老派的这些人倒是很听话，曹志强说啥就做啥，很少有自己的意见，有点像活儿多话少的老黄牛。 反倒是新锐派的那些人，总是各种提意见。 所谓新锐派，是曹志强自己的叫法，说的是余德利找来的那批人。 那批人都是余德利依靠自己的人脉，从各个单位带来的人。 他们本身都是各个杂志社或者出版社的年轻职工，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只是因为不甘心继续在原单位拿着微薄的收入熬资历，才跟着余德利来这边闯一闯。 很明显，这批人既然是余德利带来的，肯定主要都听余德利的话。 比如那个杨守文，竟然敢公然在全体员工会议上顶撞曹志强，但却不敢顶撞余德利，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曹志强表面看来并不在意这些，显得很大度跟平易近人，但那都是装样子的。 实际上，曹志强怎么可能真不在意？ 可是没办法，曹志强年龄太小，资历太少，就算人脉不错，可都过于高端。 这就决定了，曹志强目前还不可能有真正的心腹。 好在呢，出版社是曹志强从无到有建立的，掌握出版社的人事权跟财政权，背后的领导靠山也太硬，所以他才有绝对的话语权。 再者说，红光出版社现在就是个小庙，也没啥利益冲突，所以所谓派系纷争还没啥问题。 可曹志强知道，等出版社壮大之后，恐怕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因此，他必须有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手。 最起码，不能让下面的人联手架空自己，让自己搞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曹志强干脆把沈振华弄进来，跟他正式签了个用工合同，还让沈振华当自己的秘书。 如此一来，沈振华就成了自己的人。 总经理秘书这个角色，属于位卑权重的角色，沈振华成了总经理秘书，至少在出版社里，就拥有足够的震慑力了。 也正因为有沈振华这个总经理秘书在，曹志强才能安心的在家读小说，而不用整天去办公楼上班。 无他，一旦有事儿，沈振华这个狗腿子，不，总经理秘书，就会打电话给他汇报情况。 因此，通过沈振华这个秘书，曹志强就可以遥控整个出版社。 这其实真的不难。 毕竟目前出版社刚刚草创，人手不多，项目更是只有一个，也就是曹志强那个买一送一的捆绑销售图书。 此种情况下，只要沈振华在出版社，监督众人不要太简单。 也正因为曹志强那个买一送一的图书项目，所以目前出版社里，除了曹志强这个总经理，以及周怀恩、钱德贵以及牛大姐这三个元老派老人还留在出版社外。 其他人，包括周怀恩等元老派安插进来的子女，都要被派出去搞促销，以及实时监测图书的销售情况。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出版社目前主要的项目就是曹志强的那两本书的发行，而出版社除了那几个元老外，不再养闲人，所以把人派出去搞促销加统计销售数目，才算是人尽其用。 王府井书店作为重中之重的晴雨表，曹志强肯定不能交给外人，当然得交给自己的两个心腹，也就是秘书沈振华，以及责编刘东海了。 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个人事任命，是曹志强亲自下的命令。 其目的，就是逼刘东海站队，让大家都知道，刘东海是他曹志强的人。 如此一来，刘东海就站在了明处，不可能在首鼠两端了。 其实这不是啥坏事。 毕竟一个小小的出版社，不需要搞什么内鬼不内鬼的。 只需要让大家都知道，谁掌握着最高权力，跟着谁混能最有好处，那就足够了。 管你什么元老派，新锐派，那又如何？ 如果让跟着你的人发现，你其实说了不算，不能给自己足够的好处，那离心离德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所以，曹志强只需要让刘东海跟沈振华拥有足够的权力，且拿到比别人更好的好处，大家到时候自然就知道该如何选边站队。 而让刘东海跟沈振华来王府井书店坐镇，除了他俩是心腹，在这里能更精确的传达正确信息给曹志强外，也是想让他们有立功的机会。 立功才能受赏，受赏才能进步，进步能够引人羡慕，有人羡慕了，自然也就知道谁说了算，以后该巴结谁了。 什么？干嘛要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行啊。 出版社如今都是他费尽心思草创出来的，很多人都在盯着他。 曹志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换言之，曹志强还得多方倚重经验丰富的余德利跟周怀恩，至少在曹志强自己彻底成为业内人士之前，他离不开这俩人的帮衬。 再者说，无党无派，千奇百怪。 这人一多，自然就会出现不同的派系跟圈子。 所以指望消除派系是不现实的。 你要真的用强硬手段消除了，也只能消除明面上的，一旦由明转暗，一帮人暗中搞小圈子，那才更麻烦。 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的派系身份都摆在明处，倒是更好处理。 正文 211 一书难求的《江湖行》 来到王府井书店后，曹志强立刻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王府井书店外面居然排起了长龙。 排队的人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挤占了道路的一边，导致这条街的交通都受到了影响。 甚至是，还有几个警察在附近来回溜达，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看到这种情况后, 曹志强十分好奇的拉住一个大妈，问大家都排队干嘛。 结果这个大妈说，是来排队买书的。 再问买的什么书，就说是买红光版的“强子诗集。” 所谓“强子诗集”，其实最早的时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本诗集的别称。 只不过那名字太文艺了点，也太长了点。 所以对一些普通人来讲，《强子诗集》这个别称更上口，也更容易记，于是就逐步流行开了。 大妈口中的红光版《强子诗集》，当然就是指红光出版社出品的那部买一送一的书，而不是作家出版社的那部作品。 因为是红光出版社的第一个项目，所以当初求稳起见，打的旗号是买诗集送小说。 意思是主要卖诗集，《破碎虚空》这本小说，只是诗集附带的赠品。 这样做的原因，当然是“强子诗集”如今在国内已经很有知名度，更容易打开市场。 由于之前还有作家出版社出版的第一版，所以这個红光版的诗集，又叫重制加强版。 重制好说，至于加强的意思，除了那本红光版诗集中，有曹志强这个作者的亲笔签名，以及曹志强的素描画外，里面还添加了几首曹志强的新诗。 也就是说，红光版的“强子诗集”, 相比作家出版社的“强子诗集”, 不光多了亲笔签名跟作者插画，还多出了五首新诗。 其中最有名的一首诗，就是那五首诗中的第一首诗——《江湖行》！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可以说，这首诗一出来，当时整个出版社的人都惊了，纷纷对曹志强的才华敬佩不已。 为此，他们还把这首诗写在了新诗集的封面上，搞的别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本新诗集。 事实也正是这样。 因为红光版的诗集，为了避免麻烦，名字已经不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而是叫《江湖行》。 当然了，虽然名字改了，但内容么, 除了多了五首新诗外，其他五十首诗，跟《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本书里的内容，那是一模一样。 无非就是多了点插画跟签名，印刷的也更加精美。 当然，还有四个名片一样的大字——“强子出品”！ 顺便说一句，红光出版社发布的这本重制加强版诗集，是跟作家出版社通过信，并得到版权授权的。 当时，曹志强不光请了作家出版社的社长，还请了出版局的局长，以及新华书店总店的书记跟经理。 大家一起去北平饭店吃了一顿谭家菜，事后曹志强还每人送上了一份礼金。 然后呢，作家出版社就不再追究红光出版社再版的问题了，并且还跟红光出版社写了个合同，正式授权红光出版社，可以无偿出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本诗集里的所有内容。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当初曹志强找作家出版社，出版那个诗集的时候，是签过分成合同的，合同里规定，五年内这本诗集的版权，都归作家出版社所有。 所以理论上，在这五年内，那本诗集里的所有内容，其他出版社都不能出版，否则就是侵权盗版。 不过前面也说了，由于国内目前还没有真正的著作权法，所以版权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 或者说，版权合同这玩意儿，约束的只是作者个人，却约束不了其他出版社。 严格来说，曹志强当初跟作家出版社签的那个合同，只能约束曹志强，让曹志强不能拿着那本诗集，找其他出版社出版。 因为曹志强那本诗集的版权，已经卖给作家出版社五年了。 那么在这五年内，曹志强如果跟其他出版社合作出版那本诗集，曹志强就要付违约金。 然而，如果是其他出版社，以借鉴的名义，直接盗版这本诗集的内容上市，作家出版社就没一点办法，不能问其他出版社要版权费，也不能让其他出版社下架盗版书。 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了。 原因很简单，作家出版社跟曹志强签的合同，属于商务合同，大家是按商务合同办事儿。 但作家出版社没跟其他出版社有合同，所以就不需要按照合同办事儿。 换言之，如果当初的曹志强，不跟作家出版社签署那个合同，可能就没这些事儿了，因为没合同的情况下，版权默认还是曹志强的。 但话又说回来，不签署那个合同，作家出版社也不会同意跟曹志强玩版税分成制，曹志强也不可能凭着一本诗集，在短短时间内，就赚到五十多万。 总之，因为当初曹志强跟作家出版社签署过一个内部合同，所以理论上讲，曹志强是不能跟红光出版社签出版合同的，只能不签合同，直接出版。 但这样的话，一来后期麻烦事儿多，二来也不能搞什么原作者签字版，失去了正版的噱头。 所以，曹志强才去专门找到作家出版社的社长，问他要了个授权。 反正作家出版社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就算不同意也没用。 因为红光出版社，一样可以在不跟曹志强签合同的情况下，直接出版那本诗集。 作家出版社，无法用曹志强跟作家出版社签署的内部合同，去约束红光出版社！ 更何况，就算红光出版社不出版那本诗集，其他出版社也早晚会盗版。 再加上有新华书店的一把手跟出版局的局长出面，那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小。 既然如此，何必做那个恶人？ 无非就是给个授权，问题不大。 写这个授权给红光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不得罪人，社长本人还能拿到一笔诚意金。 不给这个授权，不耽误红光出版社出书，但却得罪了曹志强这个大作家，顺便得罪了新华书店的一把手跟出版局的局长，甚至有可能得罪曹志强背后的“大领导”，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何苦呢？ 反正在作家出版社看来，给个授权没啥大不了的。 但在曹志强看来，这却意义重大。 因为这就意味着，红光出版社接下来的行动，是得到授权的行为，属于光明正大的出版，不能算盗版。 别看这一点点区别，其实后期影响很大的。 这也是为何曹志强坚决不肯盗版港台那些已经成名作家的武侠小说一样。 盗版一时爽，事后拉清单。 曹志强有系统外挂，“原创”就能吊打同行，何苦去跟人争夺盗版那块儿发霉的蛋糕？ 所以，曹志强事后否决了杨守文的提议，并且定下一个基调，那就是在红光出版社里，只做原创，不做盗版！ 对一家新生的出版社来讲，自律自爱，过程正确，这才能走的更长久，更安稳。 别说，曹志强定下这个“只做原创，不做盗版”的基调后，大家反而更加敬佩曹志强这个总经理了。 毕竟盗版虽然很爽，但是个人都知道这不对。 做正确的事，才能理直气壮，才能挺胸抬头。 同样道理。 红光出版社，在得到作家出版社的版权授权之后，再在《江湖行》这个新诗集中，出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里的内容，就显得名正言顺，底气十足。 并且《江湖行》中借用的诗歌中也写明了，是“正版授权”四个字。 只有那五首新诗没有写“正版授权”，但却写了“首发新诗”四个字。 除了这些外，附赠的《破碎虚空》也写明了“首发新书”这四个字，表明这本武侠小说是强子的首发版小说。 总而言之，曹志强虽然预料到这部买一送一的套餐会卖的很火，但却绝对没想过，竟然会出现排队购买的情况。 更没想到，排队购买的人群，居然有很多大妈大爷。 于是曹志强又问那个大妈，难道你也喜欢那个诗集，所以排队来买？ 结果得到的回答是，大妈不看那个，是替儿子来买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本书太火了，一上架就很快被抢购一空。 虽然因为这部作品的存货量很大，尤其是在京城的书店，可以及时补货，但补货需要时间。 在这个时代，补货的效率是很低的，所以在书店补货期间，渴望购书的人，就自动排成长龙。 然而，喜欢这部作品的，大多数是年轻人或者中年人，但这部分人，除了无业游民外，大多数都是要上学或者上班的，不可能天天在这排队。 于是乎，那些年轻人跟中年人，就动员了家里没事儿干的老人过来排队，这样就可以工作买书两不耽误。 当然，如果是正常情况，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曹志强就给新华书店进了很多货，正常来说，就算卖的火，也不至于上架不到一小时，就全部卖光了。 实际情况是，有很多人发现这本书卖的很火，于是发现了商机，就开始大批量购入，然后再高价倒卖。 对，这就是一群倒爷，或者叫二道贩子！ 这些倒爷购书，根本不是买一套两套，而是一次买几十套、上百套，甚至上千套的都有！ 可以说，只是这一小部分人，就直接买空了这个书店的存货，逼的书店不得不重新补货。 但新华书店现在是国营单位，这时期的补货效率跟服务态度么，懂的都懂。 然后呢，这些从新华书店购买了大量图书的二道贩子，再拿着这些书，以十二元一本的价格，批发给小摊小贩。 这些小摊小贩呢，再以十五元一本的价格，去卖给那些排不上队，或者没空排队的真正求书人。 时间一长，一些爱占便宜的老头儿老太太也发现了商机，就更乐意来排队了。 这些老头儿老太太没那么多钱，不可能一次买几十套上百套，没办法当大倒爷。 但他们来排队，等那些大倒爷走了，趁机买个五六套，当个小倒爷还是可以的。 在这里花一百元，买十套定价十元的书，回头就以十五元一本的价格卖出去，每本书一倒手就赚五元，一次就赚五十元！ 如此高的暴利，这谁能不动心？ 什么？卖不出去咋整？ 这根本不存在！ 现如今，这套买一送一的《江湖行》，或者叫红光版的“强子诗集”，在各大高中跟大学附近，基本上是一书难求。 只要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在学校门口蹲着，一到放学点，这些“黑书”准被那些学生一扫而空，都留不过半小时的。 说白了，是根本不愁卖！ 所以，来这排队买的，除了自己委托家人来买的，就是二道贩子了，且主要的购书人群，其实都是二道贩子！ 正文 212 总之，咱上头有人！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问话的是曹志强，而被他询问的人，自然是这个新华书店的销售负责人，沈振华跟刘东海。 嗯，严格来说，这里的负责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刘东海。 至于沈振华, 他作为总经理秘书，没有固定的地方，属于流动作战。 或者说，沈振华是所有的主要销售点都可以去看一看，然后随时汇报情况给曹志强，是曹志强的耳目, 起的是总览监督的作用，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 是妥妥的狗腿子。 只不过呢，当初曹志强给沈振华下的命令，是如果一切顺利，或者没重要事情的话，就不要烦他，毕竟曹志强还要集中精神在家读小说搞录音。 所以，沈振华虽然各个地方都跑了个遍，但由于在他看来，最近的一切都进展很顺利，没什么麻烦出现，这才一直没给曹志强打电话汇报情况，免得打扰到曹志强这个总经理。 开玩笑，沈振华现在可是正经单位的正经人，而且收入还很高，属于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的人。 所以沈振华很珍惜这個机会，更珍惜曹志强这个伯乐，当然是完全听曹志强的。 也正因为这样, 他大部分时间呢，都是呆在这个王府井书店里。 毕竟这里是新华书店的晴雨表，只要这里不出问题，其他地方就不会出大问题。 另外，在曹志强躲在家里当甩手掌柜的时候，沈振华这个总经理秘书，也确实需要轮流坐镇各个新华书店。 因为销售的情况太好了，都需要补货，而补货这个事情呢，不光是新华书店要派人去，还需要出版社这边也派人接洽。 别的不说，就说跟印刷厂的仓库联络出货，还有账务往来，这都需要沈振华这个秘书来负责监督，并且还需要他的签字。 是的，在曹志强不在场的时候，能做主签字的，确实就只有沈振华了，毕竟他掌握着公司印章。 所以从某种情况来讲，沈振华又有点像掌印太监。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曹志强忽然到访, 又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却没有指明谁来回答，那到底是沈振华这个秘书回答，还是刘东海这个书店销售点的实际负责人来回答呢？ 就这样，沈振华跟刘东海面面相觑一番，然后还是刘东海对着沈振华点点头，再努努嘴。 意思很明显，是让沈振华出头，毕竟沈振华才是曹志强的真正心腹。 看到刘东海是这个意思，沈振华眨眨眼，摇摇头，再对曹志强努努嘴。 这意思是，你是这里的负责人，这边的情况该你去汇报。 看到沈振华是这个意思，刘东海才硬着头皮的小心问曹志强：“总经理，您说的这种情况，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排长队的情况。”曹志强指了指新华书店外面排起的长龙，“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 听了这话，刘东海松了口气，笑着道：“总经理，严格来说，这边是从前天下午开始的，之前还没这样。” 顿了顿后，刘东海继续道：“前天下午之前，咱的书在这卖的虽然还不错，但还不至于让人大排长龙。 但是呢，前天下午大概四点多的时候，这边忽然来了几十个人。 然后呢，这几十个人就这个开口要一百本，那个开口要一千本。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这里的三万本存货，就全部都卖出去了。 这里的存货卖光之后，没买到的人不乐意，嚷嚷着要补货。 我就想让新华书店的人去咱仓库拉货补货，可他们这的人不干，说他们当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要补货的话，让我们自己负责。 我一看没办法，就打电话给了其他书店销售点的负责人，想找其他书店的存书调剂一下。 可结果呢，其他书店销售点，也都卖光了，卖光的速度比我们这里还快，还打算找我借书过去卖呢。 最后，我就找到沈振华，想让他帮忙补货，之后么……那你就问沈振华吧。” 看到曹志强看向自己，沈振华连忙道：“是这样的总经理，前天下午的时候，我发现各个销售点都供不应求，就立刻去了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仓库，想让印刷所的人帮忙补下货。 结果呢，我去了印刷所后说了要求，但那边的人不干，说他们只负责印刷跟看仓库，装卸跟运输的工作是新华书店负责的，跟他们没关系。 而且他们也没有车辆运输，总不能肩扛手抬去运吧？ 再者说，当时也快到下班点了，于是我就跟刘东海以及其他销售点的人说，当天就先这样，第二天增加供应量。 至于那些买不到的客人，只能让他们等一等，等明天一早来了。 然后倒了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一大早，我给每个销售点的进货量增加到五万册。 结果倒好，五万册一运到不同的销售点，一上午的功夫，就全卖光了，根本不用搞什么促销。 再然后，就是新华书店的人不乐意再去拉货补货，说不在计划内。 而印刷所的人呢，也不乐意拉货补货，说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范畴。 没办法之下，我只好找了我的一帮小兄弟，用三轮车跟自行车，帮忙拉货过来卖，这才勉强够用。 但那个时候，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再然后，今天上午大概八点多的时候。 这边又来了十几个大客户，开口就要包了我们这家书店所有《江湖行》的库存。 我跟刘东海一商量，觉得这样也好，就同意了下来。 然后呢，这边刚卖光，外面来买书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怎么说也不肯走，甚至还闹起了。 没办法下，新华书店的人报了警，并且这边的人也难得同意帮我们补货。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新华书店的人补了一次货，又运来了十万套。 我寻思着，这次有十万套，总该够了吧？ 结果呢，不到十二点，就全卖光了。 可外面的人还是不走，还是要买书。 好在呢，新华书店的人同意补货，但要求我们的给的促销奖品，都折价成钱给他们当辛苦费。 我觉得这样也可以，就同意下来。 于是，刚刚新华书店的人之前又去拉了一次货。 这一次，还是十万套，二十万本书。 这下子，应该够用了。 他们现在还没来，不过过一会儿应该就能来了。 到时候，这边一定能供应上，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曹志强皱了皱眉：“那人群里万一再出现一些大的二道贩子，十几个人就包下你的货呢？” “那不更好？”沈振华笑着道，“这样我们卖的更快，赚的更多啊？” “糊涂！”曹志强皱眉道，“如果是那样，外面那些等了一上午的人会如何想？他们会甘心么？ 如果不甘心，就会闹事，一旦闹事，出了岔子，谁来负这个责？ 到时候，我们出版社负责，还是新华书店负责，你想过没有？” “啊？”沈振华愣了愣，跟刘东海面面相觑了一番。 之后，沈振华问曹志强：“那总经理，您的意思是？” 曹志强道：“这样，等下新华书店的人拉货进来后，你就对外面排队买书的人说，为了以示公平，每人每天在新华书店这里只能买一次，且每人每次限量购买一套，多了不卖！” “啊？”沈振华道，“这，这岂不是还要继续排队？” “就是要他们继续排队！”曹志强微微一笑，“另外，你对他们说，如果想一次购买更多书，想做批发商的，我们也欢迎。 但是如果想做批发商，起步一千套起卖，但不能在这买，必须去我们出版社那里买。 就是说，如果想当批发商，倒卖我们的书，就去我们出版社购买，价格还可以优惠。” 说到这，曹志强道：“这样，刘东海继续留在这，去出版社的批发问题，华子，你去负责。 至于批发价么，起步一千套，多多益善，批发价统一卖八元钱！” “这能行么？”沈振华问。 “怎么不行？”曹志强道，“咱们卖给新华书店的价格，是五元钱一本。 也就是说，只要通过新华书店往外卖，新华书店就要赚五元。 可如果那些二道贩子想赚差价，那从新华书店进货，要十元一本。 现在你告诉他们，找我们出版社大批量买货，可以八元一本，他们肯定乐意啊。 这样一来，我们不走新华书店了，对外卖八元一本，还多赚三元呢，何乐而不为？ 新华书店的容量有限，如果继续这样大排场龙下去，新华书店也麻烦，他们想必也乐意有人分流。 所以你看，我这么做，这是多赢的局面啊，你说是不？” “这个……”沈振华眨眨眼，然后小声道，“总经理，可咱这么做，是不是涉嫌违法啊？ 万一被人说是投机倒把，要抓我们，那可怎么办？” 曹志强一翻白眼：“投什么机，倒什么把？ 我们是国企出版社，是图书生产商，又不是赚差价的中间商。 而且这些图书也不是限制供应的物品，属于可以自由买卖的东西，所以投机倒把罪再怎么定，也定不到我们头上。 再者说，也没规定我们出版社的书，只准卖给新华书店，不许我们把书卖给普通老百姓啊？ 老百姓找到我们出版社，要大批量直接从我们这里购买我们的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凭啥不卖？” 沈振华皱眉道：“可是他们转手就高价卖出去啊！这明显是犯法啊！” 曹志强再次翻白眼：“那是他们的事儿，关我们屁事儿？ 我们有要求他们那么做么？还是我们的售价高过定价了？ 只要我们的售价不高过定价，那我们就没问题！” “这个……”沈振华挠挠头，然后苦笑道，“总经理，您说的是挺有道理的，但有时候吧，那些人，那些穿制服的家伙，他们是不跟你讲这些道理的，说伱是，你就是啊！” “那你可以再次放心。”曹志强笑眯眯的拍了拍沈振华的肩膀，“咱不是一般人，我们出版社，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单位。 真有人敢乱伸手…… 放心，我们背后还有红光机械厂这个娘家撑腰！ 实在不行，还有冶金部跟中xuan……咳咳。 总之，咱上头有人！ 不是孤家寡人！ 只要我们讲规矩，讲道理，行得正，坐得直，本本分分的做事，就没人敢乱来！ 所以，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有我！” 正文 213 不许他们在一个赛道上跑 曹志强敢说出了事有我，自然不是胡吹大气，而是真的很有底气。 原因就在于，曹志强不是从底层做起，然后再慢慢往上爬，而是先找了大领导那种顶级大佬，然后再利用这种大佬的关系, 狐假虎威的搞出一个出版社。 这种高屋建瓴的方式，本就跟一般老百姓的小打小闹不一样，哪怕庙再小，那也是有后台的。 更别说，红光出版社作为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背靠红光机械厂这种大国企, 本就是一个国营单位。 在这个时期, 只要是国营单位，通常很难被一般的基层人员刁难。 实际上, 搞了这么久，尤其是跟出版局的局长等领导接触过之后，曹志强也不再是原先那个啥都不懂的新嫩小白了。 至少对出版业，他是有了一定了解的。 其实在这个时期，像出版社这样的单位，本质上跟一個工厂没啥区别。 只不过普通工厂是生产工业品，而出版社呢，则是生产文化产品，比如图书音像制品。 换言之，出版社其实是一个生产单位，只是生产的是文化产品罢了。 与此同时，由于法律法规的缺失，出版社不光是一个生产单位，其实还是一个发行单位。 这就意味着，出版社生产出来的文化产品，比如自己制作的图书音像制品，也可以自行售卖，不用非得卖给新华书店。 只是相对来讲, 新华书店的发行渠道更广，所以一般都会直接把书卖给新华书店，让新华书店代为销售。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讲，他们不会去一家出版社买书，都是去当地新华书店买书。 然而，如果有一些私人想要绕过新华书店，直接跟出版社买书，那也没啥问题。 只要出版社的售价不超过定价，就不存在倒卖问题。 反倒是新华书店这里，要是一直通过新华书店大量出货，问题很多。 首先就是性价比问题。 如果一直通过新华书店出货，那曹志强的出版社赚的就少。 毕竟他是先把货卖给新华书店，新华书店再大批量的卖给其他读者跟二道贩子。 这样的话，货卖的再多，曹志强也只能是每本书卖五元钱。 可要是让那些二道贩子来他出版社买，那他一本书就能卖八元钱，比卖给出版社还多三元钱, 何乐而不为？ 其次, 是口碑问题。 过度的饥饿营销, 一直买不到货，也会惹恼普通读者，进而造成口碑下滑的。 虽然曹志强的备货量很多，但问题在于，新华书店是国营单位。 国营单位的性质，就是一本书卖的好或者不好，那利润都是要上缴的，新华书店的普通职工没啥好处。 这样一来，新华书店的员工自然不乐意补货。 因为此时新华书店的每家店铺，每天上货多少，都是计划好的。 比如新华书店的一个书店，每天从你的出版社进多少书售卖，这都是按照原先就计划好的指标来，通常来说不能变。 上面把指标定下来，那么新华书店的员工，就会按照指标去进货。 这个指标通常是一个弹性指标，比如每天最少进货多少，最多进货多少。 一般来讲，只要进货指标完成，新华书店的人就可以不再进货。 哪怕新华书店的某本书突然卖断货了，他们也不会及时补货，而是等到下一个周期，也就是明天再去补货。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时期，一些畅销书经常出现卖断货，然后群众一大早排队购书的情况，这主要就是新华书店周转太慢的缘故。 因为指标内的进货行为，是必须要做的，但指标外的补货行为，是可做可不做的。 在工资奖金不变的情况下，新华书店的员工，干嘛要累死累活的去补货？ 反正补货也不会有额外奖金，他们闲的蛋疼才去补货。 有那个时间，在自家仓库里歇一会儿，打个扑克唠个嗑，他不香么？ 之前新华书店不到半天功夫就把《江湖行》售光，当天没补货的原因就在这里。 然而，到第二天的时候，之所以只把进货数量增加到每天五万套，不能提高到十万套甚至二十万套，这又为何？ 原因就在于，五万套每天，这属于这家店计划内的最大指标，再高就不行了。 想要修改进货指标，得找各级领导层层盖章，然后重新修改计划，非常的麻烦。 至于今天的十万套补货，那属于计划外的情况。 严格来说，是因为《江湖行》卖光之后，外面排队的人迟迟不走，并且鼓噪抗议后，新华书店的人怕出事儿，所进行的一种妥协性的临时行为。 没看警察都来了么？那可不是人家警察自己来的，是新华书店报的警！ 毕竟这么多人呢，一旦闹起来，新华书店也怕啊。 但是呢，只要不搞限购政策，就算再临时补货十万套，估计还是满足不了外面排长龙的购书人的胃口。 那么多人来排队买书，谁敢保证里面没几个财大气粗的二道贩子？ 一旦前面的几个人是财大气粗的二道贩子，再次把那十万套书给买光，导致后面大量的排队者买不到书，那一样会出乱子！ 尤其是里面还有好多大爷大妈，那就更麻烦。 甭管他们来排队买书的目的是啥，是自己读还是想着倒卖。 万一他们排了一天的队，到头来却买不到书，一定会炸毛！ 一旦惹恼了他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那些大爷大妈，他们到时候才不会管是不是数量不足，只会说不公平，只会大呼小叫的闹腾。 要出了这种事儿，麻烦就大了。 所以，必须让排队者最少能每人每天买到一套。 如此一来，真心要购书自己看的，自然会满足。 而那些想趁机倒卖赚差价的普通大爷大妈，虽然只能买一本书，但倒卖一下，大概也能赚个四五快钱。 有这笔收入打底，加上一视同仁，每人都是每天限购一本，公平合理，也就不会在意排队等了很久的事儿了。 可问题在于，新华书店只是个国有单位，他们没权利对某一本在他们这里售卖的图书搞限购。 能颁布限购令的，只能是出版单位，也就是红光出版社。 按说这个时候呢，各个店面的负责人，比如刘东海，应该立刻发布限购令的。 可他们却无视了这些，反而只想到了赚钱。 要不是曹志强今天及时赶过来，真要是等到出了群体xing事件，那就麻烦大了！ “你们怎么搞的？” 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破口大骂。 “我为毛要把出版社的人都派出去，为毛要每个主要的新华书店售卖点，都安一个负责人？ 难道只是为了让你们来这里挺尸的？ 还不就是为了及时应对各种问题？ 比如这种情况，那就该及时限购啊！ 实在不行，也可以及时给我打电话汇报情况啊？ 看你们这是搞的什么？ 都出事两天了，还是我过来之后才发现了问题？ 知不知道，要是真的出现群体xing的乱子，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出版社都可能要关门啊！” “对不起，总经理。”沈振华立刻低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搞清楚状况，没能及时向您汇报，您要怪，就怪我吧。” “不不不。”刘向东也连忙认错道，“总经理，我也有责任，毕竟我没想到这一茬。 我看到那么多排队的人，只想着咱们的书卖的好，光想着怎么多卖书，怎么跟新华书店的人谈修改指标的事儿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都是我经验不足，我，我接受任何惩罚！” “行了！”曹志强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顿了顿后，曹志强道：“你们都这样，其他书店怎么样？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 “应该差不多吧。”沈振华道，“其他书店的人流量不如这里多，但他们的指标也少，应该大差不差。” “那这样。”曹志强道，“你赶紧给其他书店打电话，让他们按照我说的去做，立刻搞限购！ 务必要做到来新华书店买我们书的人，至少能每天排队买到一套。 千万不要让人排队半天，却来一句卖光了，明天请早。 这样一来，不光会败坏我们出版社的口碑，还容易出事。 至于那些想要多买书的书贩子，你对各个书店的负责人说，让想一次性多买的人，直接来我们出版社买，不要在新华书店买了。 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们出版社在新华书店上架零售的图书，全部实行限购政策，也就是每人每天只能买一套，多了不行。 至于那些想当倒爷的家伙，让他们直接来我们出版社购买，全部按照我说的，起购一千套，每套八元。” “总经理。”刘东海道，“一千套似乎有点太多了吧，一般人根本付不起这个钱。” 曹志强还没说话，沈振华先开口了：“不会的。因为只要限购令一出，那些二道贩子没法从新华书店买到额外的书了，那就只能从我们出版社进货了。 如果单个人拿不出一千套的钱，他们可以合伙啊。 不要小看群众的智慧啊！ 假设我是二道贩子，我如果听说可以直接去出版社，以八元一套的价格进货。 那么哪怕我手头钱不够，那我可以拉其他人一起凑钱，然后合伙去购书。 比如我能出八百块钱，那么只需要找九个能拿出八百块钱的人，就可以凑够八千块，然后一起去我们出版社，购买一千套图书了。 把书买到手，再分一分，然后自己去各大高校门口摆摊的话，要是按照十元一套的价格去卖，恐怕很快就能被抢光。 如此一来，我手头有八百块，跟人合伙，一转手最少能赚两百块，那还有啥可犹豫的？” “华子说的好。”曹志强笑了笑。 “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的书还是紧俏货，畅销货，那就不用担心他们够不够进货的钱。 事实上，我之所以提高进货门槛，起批一千套，就是逼他们联合。 像这种小打小闹的二道贩子，只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不说，还只会引来麻烦。 只有让那些二道贩子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个大型利益团体，我才能择其优者，与他们搞合作。” “搞合作？”沈振华张大嘴巴，“老板，不，总经理，您这是打算跟那些二道贩子合作？这，这岂不是自降身价？” “这怎么叫自降身价？”曹志强耸了耸肩，“华子，你可别小看那些二道贩子，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些人可比新华书店强多了。 以后咱们出版社想要做大做强，很可能就要指望这些二道贩子中的佼佼者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以后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说到这，曹志强笑着摇摇头：“行了，那些事情以后再说。 那，我带了点饭菜过来，虽然是剩饭，不过都没人动过，而且都是大饭店的名厨做的，你们要不要吃点？不要的话，我给别人了啊？” “要要要”沈振华立刻嬉皮笑脸的道，“别说啊总经理，您要不说，我都忘了现在到饭点了。 这饭菜就留下吧，我保证能吃光。” 曹志强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刘东海：“你呢？” “谢谢总经理。”刘东海也连忙点头道谢，“我也没问题，中午我就吃这个了。” “不嫌弃是剩饭？”曹志强问。 “怎么会嫌弃。”刘东海嘿嘿一笑，“您这一看就是大酒店的硬菜，何况您还说了，这都没人动过，那更不会嫌弃了。” “不嫌弃就好。”曹志强点点头，“时间还早，你俩赶紧吃吧，等吃完了，就把我的限购令跟批发令通知下去。” “以后来新华书店买，就只能每人每天买一套，价格也严格按照定价来，绝对不讲价。” “想要一次性大批量的买，当二道贩子赚差价，就直接来我们出版社，价格可以优惠。” “必须把真正的图书消费者跟二道贩子分开，不许他们在一个赛道上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沈振华跟刘东海同时回答。 “很好！”曹志强笑了笑。 “我有预感，咱们出版社啊，以后能不能趁此一飞冲天，就看这一仗打的漂不漂亮了！” 正文 214 就因为我是领导，所以才特别累！ “咦？你怎么来了？” 看到金秀英那一脸惊讶的样子，曹志强一脸疲惫的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不是，就是，嗯……”金秀英皱了皱眉，“前段日子你不是说最近很忙，所以没空来么？” 曹志强点点头,一边自顾自的往屋里走，一边轻声道：“是啊，忙过这一阵了，就来这里歇一歇，怎么，不欢迎啊？” 说到这,曹志强直接来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来了个舒服的葛优躺。 “啊,舒服！”葛优躺的曹志强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 金秀英这时候已经关上了房门，双手插兜的来到曹志强跟前道：“怎么，你很累么？” “是啊，不是一般的累。”葛优躺的曹志强随手解开衣领的扣子，松开衣领。 “你不已经是领导了吗？”金秀英疑惑道，“领导能有啥累的？” “就因为我是领导，所以才特别累！” 说到这，曹志强直接闭上眼睛道：“当领导啊，尤其是创业阶段的领导，要事必躬亲，劳心劳力，累，太累，太特么累了！” 曹志强这话倒不是违心之语，而是真实的写照。 因为今天对他来说,真的很累。 他上午读了一上午的小说,录了一上午的音，临近中午的时候，又要接待突然到访的姐姐一家跟青红妈妈。 等接受完姐姐跟青红妈妈的连番审讯，中午又要跟青红一起，陪着小心的跟姐姐以及青红妈妈一起吃饭。 如果说这些情况，还只是劳心，是心累，那吃过午饭之后的情况，就是身累了。 吃过午饭后，曹志强带着剩饭去了王府井大街的新华书店，本是想例行检查。 结果却让他发现了许多问题。 而这许多问题，本质是他发行的那两本书太过畅销，而自己的发行团队又太过年轻，太没经验所致。 虽然曹志强及时的发现了问题，并且及时出台了限购政策跟新的批发政策，但依旧出现了新问题。 新问题就是，新华书店的员工太懒，不爱干活。 要知道，早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江湖行》这套书，在王府井的新华书店就已经售罄。 本来售罄这种事情,在新华书店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外面那群排了一上午队，却颗粒无收的大爷大妈却不干了，直接闹腾起来。 于是乎，为了避免出问题，新华书店的人先是报了警，让警察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同时还破例发动员工，让后勤人员立刻补货。 曹志强呢，就是在对方补货的间隙，来到了这家书店。 本来呢，曹志强以为只要自己的限购政策一出，再加上十万套新货上架，肯定能摆平这里的情况。 可谁知道呢，新华书店去补货的员工却发生了意外。 原来，新华书店的汽车司机呢，中午的时候喝了酒。 本来这也没啥，毕竟一般情况下，新华书店的货车司机，都是下午就没活了，他们都是上午工作。 所以中午的时候喝点小酒，那是再正常不过，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但因为这次情况特殊，新华书店的领导下了命令，要求他们重新补货，那他们就算不乐意，也要去执行。 然后，喝的醉醺醺的司机，在开车去拉货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出了交通事故，撞上了路边的一根电线杆。 好在司机及时刹车，没人伤亡，就是货车车头有些轻微损毁，撞坏了一个车灯。 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人出了车祸吧，还不及时汇报，反而害怕担责任，直接肇事逃逸了。 虽然是八三年，但在我国的交通法依旧不允许酒驾。 比如酒精测试仪，这时期已经在京城出现，只是还不普遍罢了。 可问题不在这里，真正的问题，在于交警对酒驾的处罚太过轻微。 在这个时期，酒后开车虽然不被允许，但只要不被查到，不出事儿，那就没问题。 如果被交警查到了，只要不出事儿，那最多就是罚款二十元，再写个检查了事儿。 什么扣分啊，吊销执照的，通通木有！ 正因为处罚太轻，所以酒驾这种情况，在此时的京城虽然不能说普遍，但也绝对很平常，只要不出事儿就没关系。 尤其是你要是认识交警队的人，很可能连罚款都没有，被查到了，也是递根烟了事儿。 然而，一旦酒驾出了事儿，比如撞死了人，撞伤了人，或者撞了路边电线杆，那问题就大了。 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先吊销驾照，并根据情节严重程度进行处罚。 撞死人最严重，撞伤人其次，撞坏公共物品最轻。 比如撞上电线杆子，这属于损坏公共物品，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要罚一大笔钱，而这笔钱，公司，也就是新华书店是绝对不会出的。 一旦司机出车祸，除非你有大关系，否则单位不仅不会出罚款，甚至可能借机开除那个司机。 等于说，你一旦酒驾出了车祸，并且被警察逮到了，结果就是你驾照没了，工作也丢了。 换言之，在这個时期，司机肇事逃逸是家常便饭。 一般来说，只要不撞死人或者撞伤人，不出刑事案的话，司机第一时间都是逃跑。 （作者语：这可不是作者乱说，事实确实这样，如果是不了解当年情况的九零后，可以搜索“80年代司机酒后驾车是怎么被处罚的”这段视频，就知道当年酒驾处罚有多轻。） 开玩笑，这年头，当货车司机可是肥差，要是因为出交通事故而被吊销驾照，那可等于砸了饭碗。 尤其是新华书店的司机，那更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待遇方面好得不得了。 一般人可舍不得丢了这个饭碗。 所以啊，那货车司机撞了电线杆后，第一时间就开车跑路，然后去修理厂修车去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法继续去拉货回来补货了。 结果就是，书店负责人刘东海等啊等，都等到下午两点半了，来补货的司机还是没把货运来。 没办法下，刘东海只能不断给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打个电话，结果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多次打电话不通的情况下，刘东海干脆骑上自行车，亲自去了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 去了以后才发现，印刷所的办公室跟仓库门都锁着，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看大门的大爷。 再问看大门的大爷，却被告知，打中午起，这边压根就没人来过，更别说来运货的车辆了。 至于印刷所里的工作人员呢，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后，就都一起回家了。 这可吓了刘东海一跳，连忙给各个新华书店的分店打电话，想要联络上曹志强，汇报他这边的情况。 因为那个时候呢，曹志强确实已经不在王府井书店了，而是早早就带着沈振华，去了其他书店视察了。 经过视察后，曹志强发现，其他书店卖的也很火。 只是因为其他书店的人流量本就不算高，所以还不至于出现像王府井书店那种大排长龙的情况，但也基本是当天上午就售罄。 实际上，王府井书店之所以大排长龙，也跟其他书店早早售罄有关。 这个时候的老百姓，还十分淳朴，一旦在家门附近的书店买不到书，发现这本书是售罄之后，通常不会破口大骂，而是去更大的书店买。 也就是说，对于小的新华书店，老百姓的容忍度很高，你就算服务态度不好，想买的书很快就售罄，大家也不会有啥怨言，而是自觉的去大店购买。 正因为新华书店其他分店，都是早早就售罄《江湖行》套装，所以才惹的买不到书的人，都去了王府井书店排队买。 因为在这个时代，王府井的新华书店，是京城最大的书店，没有之一。 其地位，就类似于此时的北平百货大楼。 所以，在其他小的新华书店买不到书，老百姓不会有怨言。 这就跟你去小卖部买不到烟，说是卖光了，不会埋怨小卖部老板一样。 但要是在王府井这里的新华书店也买不到，那肯定会有怨言。 毕竟心理预期不同。 因为在老京城人的心中，在新华书店其他分店买不到一本书，不会埋怨人。 可要是在被称为新华书店第一店的王府井书店都买不到，那就是你们失职！ 这也是为何，曹志强第一站就去王府井书店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其他分店在图书售罄之后，新华书店的人可以不管，但曹志强分派过来的负责人也无动于衷，这就让曹志强十分生气了。 于是乎，曹志强视察其他分店销售情况的时候，其实是一场训人之旅。 可就在曹志强在一家新华书店分店，骂人骂的正欢的时候，刘东海的电话突然打来，说明了王府井书店至今还没补货，且排队群众已经开始鼓噪的情况。 这可吓坏了曹志强，于是第一时间打道回王府井书店。 等曹志强重新回到王府井书店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三点了。 在发现补货的司机还没来，且一直没法联系到那个司机之后，曹志强也顾不得别的了。 第一时间，曹志强就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娘家，也就是红光机械厂的李厂长，让他帮忙。 所谓帮忙，主要是指让李厂长能够派卡车给他运货。 毕竟那可是十万套书啊！ 由于红光出版社这次的用料很考究，一套两本书，加起来大概有三斤多，差不多16公斤重。 十万套，那就是足足160吨重！ 160吨啊，靠沈振华认识的那几个小兄弟，用人力三轮车拉货，那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然了，其实也根本不用十万套。 因为如果只是补货，然后用限购的政策去应付排队人群的话，其实差不多三万套就够了。 可就算三万套，那也得是48吨重，靠人力三轮车跟自行车，杯水车薪，得多少人啊。 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是赶时间啊。 毕竟外面的排队人群可等不及了。 所以还是得求厂里，让厂里派大卡车来运，这样才能及时应付。 李厂长听了曹志强汇报的情况后，也十分重视，立刻就派了十辆老解放，用超载的方式，去仓库拉了五万套图书，然后排成车队一次性给王府井的新华书店运了过去。 这一次，拉书的车队特意没去新华书店仓库卸货，而是在曹志强的授意下，直接开到新华书店门口，也就是人群排队的地方。 车队到站后，曹志强这个总经理带头，让直接打开后车盖，然后连司机带押运的保卫科人员，直接就来了个现场售书。 也就是说，这些图书不用进新华书店了，直接在车上就开卖，大家排队来这里买就好了。 由于有十辆大卡车，等于多了十个售卖点，再加上每人限购一套，一手交钱一手交书，那速度就快了去。 可就算如此，由于来买书的人太多，加上十辆大卡车当街卖书，还成了一个景观，吸引了更多人来排队买书。 就这样，曹志强忙前忙后，还要以身作则，专门负责搬卸货物这种苦力活，忙的是不亦乐乎。 哪怕曹志强的身体经过了系统优化，耐力跟爆发力都得到了增强，但毕竟还是人，不是怪物。 连续高强度的的工作，总算是在下午六点的时候，把来购书的人群给应付完。 当然了，因为每人限购一本，不许重复排队，所以机械厂运来的五万套书，并没有全部卖光，还剩下四千多本。 这四千多本，就干脆进了新华书店的仓库。 那个时候，新华书店早已经下班，所以也是红光机械厂的人帮忙运进去的。 事后，大家都累的不轻，所以吃庆功宴就免了，因为实在没力气。 但曹志强私人给的津贴却一点不少。 今天凡是来帮忙卖书的人，不管是卡车司机还是保卫科的押运员，又或者是帮忙维持秩序的交警，曹志强都每人发了十块钱奖金，外加一套《江湖行》！ 别说，这一发奖金，可羡慕坏了留下值班的新华书店员工。 可羡慕归羡慕，却没人嫉妒。 因为在之前的卡车售书活动中，新华书店的人都没有过去帮忙，就在旁边看着。 反倒是那两个过来维持治安的交警同志，忙前忙后的累的满身大汗。 现在人家帮忙的人发奖金，不帮忙的人没奖金，合情合理。 不过这一幕，也让留下值班的人下定决心，要是明天还这样，他也上去帮忙，这样就能有十块钱奖金了。 哪怕没有十块钱奖金，能发一套《江湖行》也可以啊。 这玩意儿现在这么火，随便去鸽子市一倒手，就能赚个四五块，也赚不少了。 总之，曹志强今天是真的累坏了，而他累了一天，实在不想回去应付难缠的姐姐跟青红妈妈了。 于是就打了个电话回去，说今天工作忙，不回去了，让青红看着安排。 可不回青红那里，他还能去哪儿呢？ 曹丽丽跟乔四美的住处呢，那边按说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但自从那个叫项东方的女家教搬过来住之后，曹志强就不适合回去了。 因为曹志强一旦回那里住，见了那个叫项东方的女家教，那多尴尬啊。 老四合院也可以回去，那里其实已经装修好了。 只是那边没啥家具，而且因为重新粉刷过的缘故，他怕甲醛超标。 就算没甲醛超标的问题，他也不想去那边住。 毕竟那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地方，还有傻柱一家、许大茂一家、叁大爷一家等等等等。 他实在受够了跟这帮禽人来往了。 本来就够累的了，要是还要去那里应付一帮禽人，那除非是他病得不轻，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思来想去，曹志强才想到金秀英这里。 来金秀英这里住的话，地方清净不说，最起码没有麻烦，也不用尴尬。 所以，他就来了。 正文 215 要不，今晚我留下陪你吧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正文卷215要不，今晚我留下陪你吧看到曹志强是真的累了，金秀英干脆走过来道：“喂，你吃了么？” “没。”曹志强闭着眼睛道。 “那我去下碗面给你？”金秀英道。 “不用了。”曹志强轻轻摇了下头，“累过劲儿了，吃不下。” “哦。”金秀英点点头，“那你慢慢休息，我去练球了。” “练球？”曹志强睁开眼睛,讶异的看了一眼金秀英，“这么晚了，你去哪儿练球？” “体育馆啊。”金秀英拿起一件运动服外套，一边穿一边道。 “体育馆？北平体育馆？”曹志强问。 “是啊。” “这时候的北平体育馆，晚上还开门？” “那当然。” “你干嘛不白天去练？”曹志强又问，“我当初带你去体育馆的时候,明明跟他们说好了,排球馆的练习场，下午两点到五点的时候，你可以在那随便练球啊？” 穿好外套的金秀英此时正蹲下身，一边穿鞋一边道： “体育馆最近来了几个球队，占用了排球场，所以我这种没有球队的人，就调剂了一下，只能晚上用那边的排球馆练球。 至于白天嘛，只能先在外做体能训练了。” “哦，是这样？”曹志强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要是跟我说，我去找他们领导！” 紧接着，曹志强愤愤道：“开玩笑了，当初明明说好的，排球馆借给你用一下午，怎么说话不算话？那场馆又不是白用，我可是给了钱的！” “算了。”穿好鞋的金秀英站起来道，“又不是不让我用，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儿闹腾。 再说了,我也觉得人家做的对，毕竟我一个人占用那么大的排球场，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曹志强一瞪眼，“我给了钱的！他们拿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说到这，曹志强也不困了，直接站起来道：“不行，这事儿不能算完！这是违约！ 对了，他们馆长家的电话多少来着？ 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一看曹志强这幅气哄哄的样子，金秀英连忙过来制止：“好了，别闹了！ 其实这没啥，又不是不让我用，只是改到晚上。 你要是真跟他们闹僵了，到时候就算勉强能让我恢复在下午训练，可那又如何？ 那个时候，我会得罪很多人，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有后台的人，也都会讨厌我，排挤我，你让我在那里还怎么做人？” 一听这话，怒气冲冲的曹志强才冷静了下来,重新一屁股坐进沙发。 因为他忽然觉得，金秀英说的话很有道理，刚刚是自己不理智了。 奇怪，之前的自己不这样，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嗯，一定是自己今天太累的缘故！ 其实要说起来，曹志强对金秀英也算真不错了。 自从给金秀英在这安顿好住处，又了解到金秀英的真正想法后，曹志强就一直在为金秀英的事情努力。 在很早的时候，曹志强就通过余德利的关系，联络上了北平市业余体校，想让金秀英重新加入体校排球队。 因为在这个时代，这是重回赛场最好的途径。 然而，在跟管招生的学校副校长见了面后，哪怕曹志强使出了加钱大法，也依旧没用。 任凭伱说破嘴皮子，甚至开出五千块钱的“好处费”，人家也是绝对不松口。 不仅如此，人家还痛斥了曹志强的贿赂行为，当场甩门而去，让曹志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铮铮傲骨，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 当然了，对方不接受金秀英，不光是讨厌曹志强的贿赂之举，主要还是金秀英的情况特殊。 因为金秀英是一個有前科的人，或者说，是有案底的人。 毕竟金秀英是进过少管所的。 像这样一个有污点的人，业余体校是不能收的，哪怕天赋再好也没用，这是原则问题。 看到这条路走不通，曹志强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恢复金秀英的训练，打好基础跟基本功，其他的再慢慢来。 于是乎，曹志强再次通过余德利，找到了一个在高中当体育老师的女教师。 这个女教师叫丁海燕，身高一米八五，现年二十八岁，之前曾经进入过国家排球集训队，担任主攻手，跟全国十佳运动员之一的孙晋芳都是队友。 据说，丁海燕之前是一名被十分看好的女运动员，毕竟她的身高优势明显，爆发力很强，在集训队的表现，要超过当时的孙晋芳。 如果一切顺利，丁海燕早就应该入选国家队，然后为国争光，在世界舞台上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只可惜，七七年的时候，她突然被开除出了集训队，至于原因么，则至今不详。 再后来，她结婚嫁人，成了一名高中的体育老师。 然而，虽然是一名体育老师，而且干了快六年了，但她依旧只是个民办教师，没有事业编编制。 民办教师，指的不是民办学校的老师，而是那些在公立学校教课，但没有事业编的老师，可以理解成临时工或者合同工。 在八四年之前，所有这种不属于事业编的老师，都叫民办老师，之后就称呼为代课老师。 甭管叫什么，反正性质都一样，那就是没有编制，薪水少，待遇差，同工不同酬的临时工。 除了工作不顺利外，丁海燕的个人生活也不顺利。 据说早在去年的时候，她就已经跟老公离婚了，如今是孤身一人，连个孩子都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丁海燕呢，有过打排球的丰富经验，也有过不少教人的经验，但生活过的并不如意，对现状也并不太满意。 但这样的人，倒是挺符合曹志强的预期，于是就用五十元一个月的薪水，聘请她当金秀英的私人教练。 当金秀英的私人教练，也不用辞去丁海燕在原来学校的工作，她只需要每天下午陪金秀英训练就行。 至于上午，金秀英要在家里自修文化课，老师是曹志强专门请的一个女性退休老教师。 是的，甭管私人教练还是私人老师，都是女的。 曹志强可不想头顶变青青大草原。 或需要问，给金秀英请体育教练很正常，那为何还要给她请文化课老师呢？ 这当然是曹志强的又一计。 因为前面讲过了，金秀英因为有过进少管所的前科，再进业余体校的话，人家是不会收的。 其他的体育学校，甚至非体育类的一般高中、中专，也都不要她。 因为这个责任太大，谁都不敢收。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金秀英通过业余体校这种方式进国家队，那基本是不可能。 算来算去，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上大学！ 虽然金秀英有过案底，但不耽误她参加高考。 当然了，要是在九十年代，金秀英这种情况也很难参加高考，但这个时代不同。 在这时期，高考的资格比较宽松，工人之类的社会人员也可以参加高考，甚至小学生都可以去参加高考，只要高考预考能过关就行。 而高考预考呢，基本是面向全国国民的，包括男女老幼。 哪怕是你有案底，只要不是正在服刑的，就可以参加高考。 如果高考过关，能考上大学，那么有没有案底，并不在大学招生的考虑范围内。 或许某些比较敏感的高校，比如国防大学之类会有关系。 但像北平体育大学，或者北平体育师范学院这些体育类的高校，是绝对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怕了。 曹志强可是有系统提前给出的试卷跟答案。 既然都能悄悄帮青红了，再帮一个金秀英，也没啥关系了。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讲，金秀英其实更可靠，或者说更危险。 不客气的说，曹志强敢对青红始乱终弃，但却绝对不敢轻易对金秀英放手不管。 因为金秀英跟曹志强一起栽过赃，还知道曹志强的很多底细。 除非曹志强杀了对方，否则就不可能真的不过管金秀英。 哪怕是同样跟曹志强一起栽过赃的杨安全，威胁性都没金秀英大。 因为就算杨安全反水，他没实际证据，一切都白搭。 但金秀英不同，金秀英不光是知道曹志强更多底细，比如前身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金秀英还有一股疯劲儿。 真要是惹恼了金秀英，她真能跟你同归于尽，物理上的那种。 所以，曹志强不怕普通人，就怕金秀英这种疯子。 说的更确切点，金秀英砸锅的能力太强，不控制好的话，问题太大。 也正因为这样，曹志强才对金秀英那么好，给房给钱，好吃好喝的养起来。 除了物质上满足对方，精神上对她也不错，反正就是各种洗脑，让她少不经事的心灵中，种下他才是对她最好的人的印象。 别说，曹志强的那些举动，还真的起了作用。 最起码，金秀英现在的生活很不错，至少过的十分充实平和。 尤其是对曹志强的感情，金秀英也起了很多变化，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可以算爱上曹志强了。 不过这其实也很正常。 金秀英只是个十七岁少女，而且是没有家人疼，有过案底，没有安全感的问题少女。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同伴，忽然拉她一把，给她地方住，给她钱花，还帮她请老师，让她重新学习跟锻炼，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只要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感激，并且十分珍惜这个“老板”。 要是这个老板的年龄跟自己差不多，还是异性，长得不难看，说话又好听，那由感激而生出爱慕，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实际上，金秀英对曹志强的感觉确实很复杂。 一开始，金秀英对曹志强是无感，甚至讨厌。 可后来呢，金秀英对曹志强就开始刮目相看。 再后来，金秀英被曹志强强行绑上曹家战车，进而背叛了原先的主子，改跟了曹志强。 但那个时候，金秀英还不至于爱上曹志强。 只是后来嘛，可能是饱暖思**。 这日子是安稳了，而且还过的很不错，但精神上就需要一些东西了，比如说爱情，亲情。 亲情嘛，金秀英是暂时别想了，但爱情这东西，她还是可以追求一下的。 虽然金秀英也有些自卑，不敢求着当曹志强的正宫，但当人家的情妇，她自认还是可以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金秀英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当曹志强的情妇。 毕竟情妇虽然不好听，但却可以跟曹志强的关系更紧密，不用怕曹志强随时好像扔垃圾一样放弃她。 只可惜，曹志强明明很强却太过谨慎，明明金秀英都做过表示，他在她面前却从来都很守规矩，跟他过去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情况大相径庭。 有一段时间，金秀英都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 还是金秀英有一次，发现曹志强曾经偷看自己的臀部跟大腿，才确信对方是对自己有意，只是表面装的很正经。 虽然金秀英不太清楚，为何在金秀英明确表示，乐意当他女人的情况下，曹志强还要继续忍，还要继续装绅士。 但不管怎么样，从那之后，至少金秀英松了口气。 既然曹志强对自己感兴趣，那就不怕对方会轻易抛弃自己，就像当初的爸爸妈妈那样。 虽然金秀英一直不说这些，表面看起来也不在乎这些。 可实际上，金秀英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别看她个子这么高，眼神还那么凶狠。 但她终究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她也渴望有人爱，她也渴望有个家啊。 可是自从她从少管所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家了。 因此当魏大军收留她的时候，她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下来。 哪怕她知道，魏大军收留自己别有用心，但那也没关系。 现如今，她已经背叛了当初收留她的魏大军。 如果再没有了曹志强，她就真的重新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了。 所以，如今的金秀英，倍感珍惜现在的生活，也倍感珍惜曹志强。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但金秀英却知道，她不能失去曹志强，她也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 如果曹志强是大树。 那她就是依托大树而生的藤萝。 不管曹志强怎么想，反正她是赖定他了！ 就好像那藤萝，不管大树乐不乐意，都一定要缠绕上去一样。 因为没有藤萝的大树，或许不会有问题。 但没有了大树的藤萝，却注定无法生存。 如藤萝一般的人生，这就是她，金秀英！ “你怎么了？” 看见曹志强一屁股坐进沙发，皱着眉头发呆不说话，金秀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一紧。 “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曹志强重新躺进沙发，闭上眼睛道，“除了有点累，没有不舒服。” “那，那我走了？”金秀英看着曹志强问。 “嗯，去吧。”曹志强闭着眼睛道，“别让人家久等了。”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正打算往外走的金秀英咬了咬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到曹志强跟前，单膝跪下，双手放在曹志强的膝盖上道：“要不，今晚我留下陪你吧。” “嗯？”曹志强重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金秀英。 尤其是，看到金秀英单膝跪地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来了股邪火。 “你刚说啥？”曹志强咽了口唾沫问。 金秀英笑了笑：“我说，今晚我不去体育馆了，留下来陪你。” “不，不用了。”曹志强连忙屏气凝神道。 “我一个人没问题，再者说，丁老师的脾气不好，你要不去的话，她又该骂你了。” “没事儿。” 金秀英对着曹志强笑了笑，干脆弯下腰，把头轻轻贴在曹志强的大腿上。 “一晚上不去，也没啥关系，顶多回头给丁教练赔个礼道个歉，就说，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谁还没有个不舒服的时候，你说是吧？” “别了，你还是去吧，撒谎可不好。” “不，我就不去，我就要留下陪你！” “我不用你陪！” “那我也不去！” 看见金秀英铁了心不去了，曹志强为了避免局势进一步失控，忽然道：“那你去给我打喷热水，我要泡泡脚。” “好啊！” 金秀英连忙笑眯眯的站起来，然后小跑着过去给曹志强弄洗脚水。 很快，一盆微热的洗脚水就端了过来。 之后，金秀英重新单膝跪地，帮着把曹志强的鞋子袜子都脱下，并且一点也不嫌弃的，直接用自己的双手给曹志强洗脚。 曹志强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舒服的直哼哼。 而金秀英呢，也是满脸笑容，似乎给曹志强洗脚这件事，本身就很快乐一样。 然而，当金秀英给曹志强洗过脚，并且把洗脚水拿去洗手间倒掉之后。 回来却发现，曹志强已经歪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曹志强，曹志强？”走到曹志强身边的金秀英轻轻拍打曹志强的脸蛋，“别在这睡啊，起来，去床上睡啊！” 可惜，曹志强可能是太累了，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也不醒。 金秀英看到这个情况，先是微微一皱眉，然后又忽然有些身体发热。 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后，金秀英慢慢低下头，轻轻在曹志强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发现曹志强还是没反应，金秀英这才嘿嘿一笑，开始对着曹志强的脸蛋亲了又亲，亲了又亲。 一直亲了八下，看到曹志强是真的睡着了，金秀英这才撇撇嘴：“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金秀英站起身，弯下腰，直接一个公主抱，把曹志强整个抱了起来。 再然后，脸色还有些发红的金秀英，就这样抱着曹志强，快步走进已经属于自己的一楼卧室。 过了一会儿，金秀英匆忙从一楼卧室跑出来，关了客厅的灯，这才重新急匆匆的再次跑回卧室。 嘭！ 卧室门被重重的关上。 整个客厅，重新变的安静起来。 7017k 正文 216 你，你昨晚对我都干了什么？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正文卷216你，你昨晚对我都干了什么？不知不觉中，在生物钟跟清晨阳光的双重刺激下，曹志强轻轻睁开了他的双眼。 眨了眨眼，主意识重新上线后，他下意识就想揉揉眼，可下一秒钟，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发现,自己右胳膊，整个都麻木了。 微微一愣后，曹志强一扭头，就发现自己右边躺着个人。 这人一头短发，头枕在自己的右胳膊上，脖子以下一直到锁骨，所有露在被子外面的部分,都光溜溜的。 再一看，靠，这不是金秀英么？ 如此经典的场面，瞬间就吓的曹志强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深吸一口气，曹志强侥幸的动了动腿，一股腿部皮肤跟被子的摩擦感瞬间传来。 右手麻木了，但左手还好好的。 左手向下摸了摸。 从自己胸膛到自己胯部…… 都是光的！ 卧槽，不会吧？ 心中一紧的曹志强，再次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紧接着，曹志强转过身，咬着牙，想把自己的右胳膊，从金秀英的头下抽出来。 这本身其实很难，毕竟整个右胳膊都麻痹了，想抽出麻痹的胳膊，必须借助外力，比如左胳膊。 但更让曹志强难堪的是,当曹志强如此大幅活动的时候，双腿不经意的碰到了被子中的金秀英的身体。 清晰的触感告诉他，对方也是光的。 “这，这……” 一瞬间，所有的侥幸都不翼而飞。 就在曹志强愣住的时候，金秀英也醒了。 似乎看到曹志强坐在旁边发愣，金秀英懒洋洋的揉了揉眼睛：“你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吃？我吃你個头！” 曹志强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看向金秀英：“你，你昨晚对我都干了什么？” “什么干了什么？”金秀英眨了一下眼。 曹志强双手抱胸：“还狡辩？我，我昨晚来你这的时候，我记得明明是在沙发上，我又没喝酒，不存在短片的事儿，你，你……一定是你，趁我睡着了，对我图谋不轨！” “切！”金秀英一撇嘴，也跟着坐起来。 “不要！”曹志强连忙扭过头，“别这样,非礼勿视！” 金秀英一皱眉,不耐烦的道：“我说你到底怕什么？ 我不早就说了，我已经克服不能让男人碰的心理阴影了。 而且，而且我也说过，我愿意当你的女人，你想什么时候要我都行，那你干嘛还这样矫情？” 紧接着，金秀英扭头看了一个地方，冷笑道：“我以前以为伱不喜欢我，可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啊！” 曹志强连忙曲起双腿，然后继续背着金秀英道：“别胡说，我这是正常男人刚睡醒的正常反应！ 还有，你先穿上衣服，别这样，我不想犯错误！” 谁知道，金秀英反而干脆扯开被子，从后面用双手抱住曹志强的脖子：“怕什么啊，这里就你我俩人。要不，要不就趁现在，你要了我吧……” 曹志强闭上眼睛，用绝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又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沉声道：“英子，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对你也不是没好感，但我之前不就说了吗，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金秀英不满，“为什么不能现在？干嘛要一直忍着？” “因为你现在不满十八岁！”曹志强大吼，“知不知道，你现在才十七岁！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就算你不知道，我也给你讲过好几遍了吧？ 马上就要起风了，这种事情，是严厉禁止的！ 咱要是发生点什么，被人知道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到时候，我不光要坐牢，甚至要吃枪子的！ 我不想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你也不想毁了我吧？ 毁了我，对你有啥好处？” 金秀英一愣，然后扁扁嘴：“可，可我，你……” “行了，别说了！”曹志强再次大声吼，“我保证，等你十八岁成年了，我一定要了你，行了吧？” 金秀英眼睛一红，这才放开环绕曹志强脖子的双手：“这是你说的！你保证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当然说话算数！”曹志强道。 “英子，其实我对你怎么样，你不会不懂。 可是啊英子，你终究还小，涉世未深，对社会了解的也不够多。 有些时候，不是冲动能解决的。 冲动是魔鬼，犯错入深渊啊！” 说到这，曹志强闭上眼睛连连催促：“好了，你先去穿上衣服，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赶紧的！” 金秀英这才嘿嘿一笑，然后下了床，从床头柜上拿好衣服穿了起来。 由于金秀英的衣服很简单，基本都是内衣加运动服，所以她穿衣服很快。 不到三分钟，金秀英就穿好了衣服。 “好了，我穿好了。”金秀英笑着道，“你可以睁开眼了，胆小鬼！” 曹志强这才睁开眼，小心的回头看了看。 发现金秀英真的穿好衣服了，曹志强这才松了口气：“我衣服呢？” “在这儿！”金秀英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你的衣服都在这。” “你先出去。”曹志强道，“我换了衣服再找你。” 金秀英双手抱臂耸了耸肩膀：“怕什么，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那是我睡着了，没意识！”曹志强大吼，“赶紧出去！” “切，有什么啊。”金秀英撇撇嘴，“就知道对我大呼小叫，其实我可以帮你穿……” “滚！”曹志强直接用左手扔了一个枕头过去。 看到曹志强恼羞成怒了，金秀英才再次撇撇嘴，偷笑着离开了。 等看到金秀英离开了，曹志强才开始下床穿衣服。 结果这时候却发现，因为自己右胳膊整个麻木了，导致穿衣服相当困难。 “早知这样，不如留下英子了。” 可惜，既然已经把金秀英赶出去了，再叫她回来更尴尬。 于是乎，曹志强只能先只用自己的左手，一点一点的穿衣服。 足足花了七分钟，曹志强才勉强穿好衣服，并慢慢走出了卧室。 而这个时候，他的右胳膊也慢慢开始恢复知觉，不再如之前那样，麻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来到客厅后，看见正在喝牛奶的金秀英，曹志强一皱眉：“刷牙了吗？” “喝完再刷。”金秀英吧嗒吧嗒嘴，把手中还剩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往曹志强的方向一伸，“你要喝么？” “等会儿再说。”曹志强摇摇头，“现在不渴。” 紧接着，曹志强问：“那个，我现在要问你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金秀英道。 “昨晚，昨晚我们有没有做？”曹志强问。 “有没有做过，你不知道啊？”金秀英翻了个白眼。 曹志强皱了皱眉：“我感觉应该是没，但，但是……” “好了，没有，没做！”金秀英一撇嘴，“你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能做啥啊？” “那我怎么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当然是我给你脱的啊。” “你为啥要给我脱衣服？” “因为脱衣服睡觉舒服啊。” 愣过之后，曹志强点点头：“这倒也是……不对，那你干嘛也脱光了进我被窝？” 金秀英转过脸：“那当然是，嗯，你的被窝暖和啊。” “你真没对我做啥？”曹志强一脸怀疑，“这很重要，请你务必认真回答。” “没有没有！”金秀英不耐烦的道，“都说了，你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啥都不知道，能做啥？” 顿了顿后，金秀英又道：“我倒是想跟你做点啥的，但看你睡的那么沉，然后，然后我……” “你怎么了？” “我就气不过，也干脆脱了衣服跟你一起睡！” 说到这，金秀英道：“那，我不管你是咋想的，但我既然已经跟你光着身子，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所以，你最好别想摆脱我！ 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听到没？”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立刻带上衣服和煦的微笑：“那当然，必须的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想摆脱你？” “你明白就好！”金秀英扁扁嘴，“还有……” “还有？”曹志强吓了一跳，“还有啥？你不会拍照了吧？” “什么拍照啊。”金秀英皱了皱眉，“我是那么恶心的人吗？再说我也没相机啊？” “那还好！”曹志强松了口气，“没拍照就好。”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金秀英皱眉道。 “呵呵。”曹志强挠挠后脑勺，“这个，我你是知道的，是个文人，诗人，这脑洞，不，想法总是容易天马行空，你习惯了就好，哈哈，哈哈哈。 总之，拍照不是好事儿，以后学啥都好，千万别学摄影！ 摄影穷三代，不是好营生，千万别学！” “行了，知道了。”金秀英道，“我现在好多事儿呢，哪有空去玩摄影？再说也没钱啊！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要不你借我个相机玩玩？” 曹志强立刻义正言辞的道：“这个，英子啊，你不是说要重新进排球队，甚至梦想成为国家队的一员，为国争光么？ 既然如此，就按照我给你规划的路线，好好前行。 至于什么摄影之类的，都是玩物丧志，是阻挡你梦想的绊脚石，万万不能沾惹！” 金秀英皱了皱眉：“可我觉得，成为你的女人，似乎更好，什么排球不排球的，也不是特别重要。” “那怎么能行？”曹志强立刻驳斥，“那，英子，你有这么好的身高天赋跟运动神经，不打排球是暴殄天物啊。 你要不进国家队，那是国家的损失，民族的损失！ 所以为了国家民族，为了争一口气。 你还是好好学习，坚持锻炼，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排球女将吧！ 你已经错过了很多东西，不能再错过自己的梦想了。” “说的也有道理。”金秀英点点头，“好吧，既然是你说的，而且你为我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我就听你的。” “这才乖！”曹志强欣慰的点点头，心中再次松了口气。 这时候，金秀英忽然咬咬嘴唇，低下头轻声道：“志强，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心情大好的曹志强问。 “其实再有两个来月，我就十八周岁了。所以到时候，你，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嗯？”曹志强愣了愣。 不过很快，曹志强反应过来，立刻举起左手发誓道：“放心，我保证！只要你真的年满十八岁了，我，我一定信守承诺！” 7017k 正文 217 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钱的问题！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正文卷217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钱的问题！由于发生了昨晚那件事，曹志强也就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所以跟金秀英聊了几句，就以工作繁忙为借口，匆匆离开。 他甚至连早饭都没留下吃，而是去路上找了个包子铺，随便的对付了一顿。 没办法,一个动不动觊觎你身体的，长得还算可以的未成年少女，关键自己还未必打的过对方，继续呆下去的话，太危险了，哪怕对方说的很好,表现的也很不错。 可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曹志强很清楚少年时代的荷尔蒙威力有多强。 说真的,要不是昨晚的曹志强是真累过劲儿了，睡的太沉，真的是啥都做不了的话。 那指不定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跟金秀英生米煮成熟饭。 到那时候，曹志强可就真没有多少回旋余地了。 其实曹志强之所以强忍着不碰金秀英，不是嫌弃对方身高太高，或者性格太古怪的问题。 开玩笑，这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颜值才是问题。 可金秀英的颜值虽然不如青红跟于媛媛，但也是仅次于这俩人的水准，相当不错了。 真正的问题，就是曹志强之前所说的那样，金秀英是未成年！ 虽然这个时期，国内的各项法律法规还不健全，但这可是八三年啊！ 在这个时期,要是曹志强跟金秀英这个未成年少女发生了关系，先不说金秀英会如何，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曹志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说吧,在这时期，只要成年男女没结婚，却私下发生了那种关系，又被人举报的话，随时都可以被当成流氓抓起来。 如果偷尝禁果的都是未成年，被人举报，那就是少年犯。 但要是私下发生关系的俩人中，有一個是成年人，一个是未成年，那好了，那个成年人就是重罪，很可能要打靶场上走一遭。 换言之，在这个时候，只要没结婚，然后男女偷情被人知道的，甭管你俩是不是你情我愿，都是犯罪。 尤其是曹志强这种算是有头有脸的名人,这种事儿就更麻烦。 讲真，曹志强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后悔招惹了这么多女人。 因为在这个时候的国内,招惹女人真的是得不偿失。 可怜他曹志强，之前明明已经各种小心，甚至连栽赃魏大军的计划都提前制定好了，可到了女人这里，却犯起了糊涂，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嗯，其实严格算来，也不是曹志强糊涂。 毕竟有一说一，目前曹志强比较熟的这些女人里面，除了槐花跟于媛媛，曹志强当初出于各种目的，是真心故意招惹过之外，其他的女人，像青红跟金秀英，他是真的没想招惹。 当初招惹槐花，是为了以防万一，想着万一自己的身份出事儿，被同伙供出来，遭到警察逮捕，他可以靠着跟槐花的关系，说动傻柱，然后让傻柱帮忙救自己。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曹志强已经摆脱了魏大军那边的影响，又通过给棒梗写谅解书，让何雨柱帮自己打通了大领导那条线。 如今，魏大军一伙人中，除了自己跟金秀英，都已经被抓起来，大领导也已经跟曹志强本人搭上了线。 换言之，曹志强现在已经不需要槐花了，于是他也借着棒梗的事儿，刻意跟槐花保持了距离。 至于那个护士于媛媛，曹志强当初一来觊觎人家的美色，二来也是觊觎人家老爹的身份背景。 毕竟当时曹志强还没见过大领导，也没把握能一定让大领导对自己刮目相看，所以多个备胎也是好的。 于媛媛的父亲于得水，是区长秘书，还是实权的那种，这种官呢，级别虽然不算大，可权力够大啊。 要是巴结好了于媛媛，进而巴结好了她爹，以后曹志强在京城做事儿，就方便的多。 更别说，于媛媛确实长得不错，而且还不经逗，逗她的时候特别好玩。 长得好看，没有架子，老爹还是区长秘书，曹志强既然碰上了，没理由不下手啊。 可还是那句，此一时彼一时。 自从曹志强攀上了大领导，也就是徐大爷那条线之后，其实对于一个区长秘书来讲，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也正因为如此，曹志强才没有跟于媛媛进一步，没有要求见一见于媛媛她爹，免得对方以为自己图谋不轨。 当然了，曹志强也没有完全丢掉于媛媛这条线，只是每周偶尔会去一次，送点吃的喝的，然后聊几句，尽到一个干弟弟的义务。 说白了，就是吊着于媛媛，不想跟她多接触，但也不想扔。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未来会如何。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干姐多条腿嘛。 不光是于媛媛，曹志强跟另外一个干姐姐郝淑雯，其实也是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只不过对于郝淑雯这个干姐姐，曹志强是真正恪守一个腼腆小弟的本分，从来不敢口花花，这跟于媛媛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了。 郝淑雯是已婚妇女，老公还是军人，曹志强虽然姓曹，但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 于媛媛就不同，她虽然有男朋友，但也只是有男朋友，又没结婚，也没失身，那当然可以更随便点。 不过一般来说，都是郝淑雯主动来找曹志强，曹志强却从来没主动找过对方。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何，郝淑雯那边基本没动静了，已经很久没联络曹志强了。 总而言之，重生以来，曹志强在女人方面，其实一直很克制，从来都不是随着下半身走，而是随着脑子走。 不管是一开始对槐花示好也罢，还是后来对于媛媛示好也好，又或者跟郝淑雯这个女人的来往，其实都带有很浓的目的性。 反倒是青红跟金秀英这俩人，曹志强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一点想法没有。 对金秀英，曹志强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她扳倒魏大军，后来是不想让她继续瞎混下去，是一种不忍。 对青红，曹志强一开始只是纯粹怜惜对方的命运，想要改一改对方的命运，不要让她早早的凋谢，是一种可怜。 没错，对于金秀英跟青红，曹志强利用的目的不多，更多是不忍跟同情，功利性很少。 然而，到最后呢，他抱着目的交往的女人，反而一个个都没问题，倒是曹志强纯粹出于善心，纯粹出于帮忙意图的女人，倒是一个个跟自己越纠缠越深，并最终陷进去，无法自拔。 青红不说了，已经是曹志强的女人了，曹志强不可能放手。 金秀英也差不多。 虽然曹志强一直说，是因为害怕金秀英犯傻，怕金秀英恼羞成怒跟自己同归于尽，其实那都是骗自己的借口。 实际上，曹志强就是舍不得放手金秀英，不想让金秀英离开自己罢了。 只是曹志强虽然心里很明白这点，嘴上却不肯承认而已。 要不是因为这样，加上确实怕时代特色，曹志强也不会这么坚持十八岁这个红线了。 不对未成年出手，是曹志强的做人原则，他觉得自己再坏，也不能过这个线。 再者说，金秀英此时的性子还不够稳定，还是需要多打磨打磨，让她彻底对自己言听计从之后，再食用的时候才不容易呛喉咙。 烈酒嘛，就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那才能变成佳酿。 养成的魅力就在于此。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坚持做好人，坚持多走动，保持沟通，日常洗脑，就一定没问题！”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有钱有才又有颜的穿越青年，还搞不定两个涉世不深的小女人！” “哼，不就是金钱攻势、花言巧语，外加一点演技嘛，谁还不会似的，切！” “前世的咱当不了海王，那不是因为咱不会花言巧语，也不是演技不行，关键是没钱。” “可现在的我，已经不差钱了，那自然就有所不同。” “同样一件事，有钱人去做，跟没钱人去做，能一样么？肯定不一样啊！” “我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把钱给到位，给她们远高于周围人的优越生活，让她们再也离不开那种奢侈的享受，再配合我的一点小花招，我就不信她们还有力气跟我折腾！” “没错，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钱的问题！” “男人只要肯为女人花钱，再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要是钱不到位，再小的问题都是大问题！” “就好比四合院里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跟爱恨情仇，归根到底，不还是钱的问题么？” “没错，对男人来讲，挣钱才是硬道理。” “男人手里只要有了钱，有了足够多的钱，再坏都能被原谅，放屁都能使香的。” “可要是男人手里没有钱，哪怕你再痴心一片，在女人眼里也是个窝囊废，最多是个千斤顶，连备胎都不够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为啥这么说？因为坏男人大都有钱啊！” “所以啊，我纠结个毛？” “好好挣我的钱，然后给这俩女人多多的钱。” “用钱砸的她们晕头转向，再给她们找点梦想之类的事情打发时间，不怕她们不对我死心塌地。” “等她们习惯了我给她们的生活，完全离不开我，还有我的钱的时候，就算知道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又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选择原谅啊！” 想到这，刚把最后一个包子咽下去的曹志强擦擦嘴，随手掏出一元钱扔在桌子上：“老板，结账！” “唉！”包子铺老板笑眯眯的跑过来，一边收起钱，一边道，“您吃好了，下次再来！” “嗯嗯。”一朝顿悟的曹志强满脸笑容的点点头，“味道不错，下次还来。” 7017k 正文 218 我这是羊头狗肉一起卖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正文卷218我这是羊头狗肉一起卖在路边摊吃过早餐，曹志强就打了个人力三轮，直接去了红光出版社。 没办法，现在除了出版社，其他地方都不太方便去。 来到出版社后，发现整个出版社就俩人，一个是会计兼人事的牛淑芬,另外以一个则是出纳兼行政的田慧芬。 牛淑芬不说了，就是当初的牛大姐，年近五十，属于红光机械厂的元老派。 田慧芬则是余德利找来的，今年才二十七岁，之前在一家装订厂工作,算是新锐派。 这种分派其实很正常，毕竟会计跟出纳不能是一个人，这是规矩。 哪怕红光出版社规模再小,但好歹也是挂着国字号的，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当然，也正因为庙太小，所以好多人都是身兼多职。 比如牛大姐，她主业是管钱的会计，但也得管着人事。 忙起来的时候，还得帮忙做稿件审核的工作。 还有田慧芬，她主业是出纳，但也得负责内部的行政事宜。 比如斟茶倒水，采买办公用品，还有发放工资福利之类的。 甚至忙起来的时候，她还得帮忙画插画。 没错，这個田慧芬原本是学美术出身，画的一手好画。 不光是田慧芬，还有那个同属元老派的老钱，也很擅长画插画。 这里面呢，牛大姐原本就是做会计的,而田慧芬做出纳，其实是赶鸭子上架。 因为当初余德利招人的时候，找的都是业内的专业人士，不是编辑就是美术，就没有一个是做过会计跟出纳的。 会计好说，可以让牛淑芬继续干，而她也乐意继续发挥余热。 毕竟按照牛淑芬的说法，还是来上班喝茶看报织毛衣更舒服，如果她留在家，还得干这干那的伺候人，太累。 这其实也没说错，因为看看四合院里那些不上班的女人们，比如秦淮茹跟叁大妈就知道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要是不上班，根本不可能闲着，而是意味着更加的劳累，因为要负责全家的家务，那可比上班更累,而且还不讨好。 可女人要是上班，那家务就可以要求分摊，谁也说不上啥。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不光是经济问题，还有个习俗的问题。 你好比牛淑芬，她就算不上班也有钱拿，按说有一定经济地位，可那又怎么样？ 身为一个女人，如果她现在不上班，在家还是要做家务，不然就会被子女亲戚以及邻居之类的指指点点，被当成是懒女人。 这也就说明了，为何之前牛淑芬就可以整天不上班，但她还是上班最勤快的一个，原因就在这里。 实在是上班太爽了。 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不同家庭不同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原本呢，曹志强是想让牛大姐兼职出纳，结果遭到了一致反对，包括牛大姐。 因为会计跟出纳是不能一个人的，这是原则问题。 所以最后选来选去，就选了田慧芬当出纳。 选她当出纳，看重的是她腼腆本分，是本地人，算账比较好，而且喜欢较真。 当然这都是余德利说的，不过曹志强觉得也没啥问题。 还是那句，现在的出版社一切都是初建，账务都是一目了然，很难作假。 而且这时候的人，相对也更朴素一些，轻易不会犯罪，因为犯罪成本太高。 最最重要的是，实际上的财政大权，其实掌握在曹志强手中。 出版社要花钱，基本都是曹志强先指定大政方针，然后余德利拟定具体计划，包括花多少钱。 接下来，就是余德利把具体计划给曹志强看，曹志强签字后，交给牛大姐做账，牛大姐这里盖章了，再去出纳那边拿钱。 具体而言，就是《江湖行》加《破碎虚空》这两本书的印刷成本以及公关成本了。 这些账务都是明明白白的，曹志强自己都门清，根本没有作假空间。 “哟，曹经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主动跟曹志强打招呼的是牛淑芬，毕竟以她的年龄跟资格，确实能用这种口气说话。 “牛大姐说笑了。”曹志强呵呵笑道，“这不是最近的图书销售方面出了点问题，我担心出事，所以才来看看。” “出事？不是说销量挺好吗？还能出什么事？”牛淑芬一边织毛衣一边问。 很明显，牛淑芬并不知道昨天在新华书店销售的问题，也不知道红光机械厂紧急派十辆卡车运货补货，然后就在当地沿街售书的情况。 这也正常，因为当初曹志强是在新华书店指挥全局，包括后来打电话摇人补货，也是先打电话给机械厂的李厂长，再通过李厂长直接从厂印刷所的仓库提货。 整个过程中，就没人通知过红光出版社总部，所以牛大姐这些留守人员不清楚这事儿，那也很正常。 一听牛大姐这话，曹志强微微一笑，干脆就在她对面坐下来，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吧，牛大姐？” 牛大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这就难怪了！难怪作家出版社要那样了。” “什么难怪？”曹志强下意识的问。 “你还不知道啊？”牛大姐呵呵一笑，“就你原先那边诗集，我是说你原先的东家，作家出版社知道不” “知道啊。”曹志强点点头，“我的第一桶金基本就是靠作家出版社……不是，您到底要说啥，关作家出版社啥事儿？” 牛大姐呵呵一笑，继续织毛衣道：“是这样，我家那口子啊，跟作家出版社的副社长老吕很熟，昨晚的时候他来我家找我那口子下象棋，期间我听那老吕说啊，作家出版社又加印了。” “又加印？加印什么？”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忽然想到什么：“你是说，作家出版社又加印了我那本诗集，也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本书？” “就是那本啊。”牛大姐笑着道，“本来他们的第三版呢，还没卖完，但看到咱们这边的新版诗集《江湖行》卖的这么好，他们也想跟着赚一笔，于是又印了两百万本，这可是大手笔了。” 说到这，牛大姐撇撇嘴：“哼哼，这是看咱赚钱眼红，想要跟咱抢生意了，太不要脸了。 对了，说起来，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你是不是先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别这么做？ 这也太恶心人了。” 一听这话，曹志强愣了愣，然后哈哈一笑：“牛大姐你放心，他们喜欢印，那就印好了，爱印多少印多少，反正我在那本书里是有分成的，他们卖的多，我分成就更多。” “不是。”牛大姐道，“你不担心他们跟我们抢生意？” “抢生意？怎么可能。”曹志强笑着摇摇头。 “牛大姐啊，你不会真以为，咱们那套《江湖行》，卖的是诗集吧？ 或者说，你不会真以为，咱们这套《江湖行》能卖的这么火，靠的是那些诗歌吧？” “什么意思啊？”牛淑芬放下毛衣问，“别跟我猜谜，快说答案。” 曹志强呵呵一笑：“牛大姐，咱们那套书，名义上是卖我的诗集，其实是为了卖那本附带的武侠《破碎虚空》。 当初之所以合在一起卖，主要是借助我这个笔名的名气，降低发行风险。 可实际上呢，诗歌这种东西，是很小众的玩意儿，哪怕写的再好，受众也很有限。 反正如果真的是纯卖诗歌，我这套《江湖行》，绝对不可能火成今天这个样子。 要真这么火，当初那本差别不大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能做到。 可事实上呢，当初那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虽然卖的火，但根本做不到现在这种火爆的局面。 当初那本诗集，是靠作家出版社的人脉，利用全国发行的渠道，才做到发行几十万的，但还不至于出现大量二道贩子的情况。 可如今咱的这套《江湖行》，只是北平这一个城市，就已经供不应求，到处都是排队购书的人，更别说外地了。 就市场的反馈来看，咱们这套《江湖行》的火爆场面，远超当初那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问题来了，《距离》那本诗集，都发行这么久了，且热度也开始下降了，没理由我们重新发行，最多加了十首新诗，就火成这样吧？ 毕竟我说过，诗歌诗歌受众很小的题材，受众不多。 所以啊，真正让我们的产品爆火的，让大家趋之若鹜的，是那本《破碎虚空》。 只有这种雅俗共赏的武侠，才能老少皆宜都爱看，也才能有更广泛的市场，并且爆发出如此高的热情。 换言之，我们就算不卖《江湖行》那本重制版的诗集，单纯卖《破碎虚空》这本武侠，一样能火爆，只是火爆的时间会慢一点，晚一点。 我之前之所以同意捆绑销售，除了这样做确实会借一下我那个笔名的名气外，还有一点，就是琢磨大家的心理。 你看，武侠在如今的国内，现在虽然很火，但终究属于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不被主流文学所看中。 反倒是诗歌，现在是妥妥的头牌，最高贵的存在。 诗歌跟武侠，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果一个人去买武侠，或许会觉得没面子，怕被人说三道四。 可如果一个人是去买诗集，那肯定是很有面子，大家都会夸伱有学问，有内涵。 所以啊，我就把高贵的诗集跟不受人待见的武侠捆绑起来，主打卖诗集，其实却带着一本武侠。 如此一来，别人买诗集会很有面子，同时还能得到一本好看的武侠。 不会被人瞧不起，还能看的更爽，何乐而不为？” “我说呢。”牛大姐呵呵一笑，“感情你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话也别说的这么难听。”曹志强呵呵一笑，“挂羊头卖狗肉说不上，只能说，我这是羊头狗肉一起卖，有诗歌有，雅俗兼有而已。” “我懂了。”牛大姐点点头，“也就是说，咱这套《江湖行》之所以这么火，主要问题不在那套诗集，而是在那套赠品，也就是那本《破碎虚空》？” “没错！”曹志强笑呵呵的点头。 “这样啊。”牛大姐笑了笑，“这么看来，作家出版社这次要栽个跟头啊。 他们还以为是你那本诗集又火了，殊不知，其实火的另有其书。 大家冲的是那本附赠的武侠，而不是那本诗集。 哎呀，你这一下子，可是害人不浅啊！” “也不能这么说。”曹志强笑呵呵的道，“我那本诗集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更何况，他们之前赚了不少，亏损还不至于。” 刚说到这，就听到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牛淑芬愣了下，放下毛衣，过去拿起电话：“喂，红光出版社，请问找谁？啊，哦，是，在！” 说到这，牛淑芬捂住电话的受话器，对着曹志强道：“经理，找你的！是厂印刷所打来的！” 7017k 正文 219 我们是正经人！我们不是小偷！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正文卷219我们是正经人！我们不是小偷！“保卫科？保卫科的找我干嘛？” 虽然满心疑问，但曹志强还是很快走过去接过电话。 “喂，我是曹志强，哪位？” “是红光出版社的曹经理吗？我是保卫科的曾科长。” “哦，曾科长，是是，听出来了,哈哈，有啥事儿啊？” “曹经理，你能马上来一趟保卫科吗？” “怎么了？我犯了啥事儿？” “别误会，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抓了一批小偷，可他们说自己不是小偷，是得到你的允许才过去拉货的。嗯，具体很复杂,我也说不太清楚,你反正来一趟，好吧？” “哦，知道了，那你在那稍等，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后，旁边的牛淑芬立刻问：“怎么了，保卫科的人干嘛找你？” “电话没说，只说然我去一趟。”曹志强摇摇头，“这样，牛大姐，我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看好了，有事儿给保卫科打电话。” “行，你去吧。”牛大姐点点头，“有我在,这边你放心。” 说到这，牛大姐不放心的道：“要不，先给李厂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不用了。”曹志强笑了笑,“我跟李厂长的关系人尽皆知，跟保卫科的也没啥过节。 人家既然特意打电话找我，还这么客气，应该不是针对我。 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别有事儿没事儿的找领导，那样不好。 行了，就这样，我先去了。” “等等。”牛大姐再次叫住曹志强，“经理啊，你就这么走着去啊？” “啊，要不然呢？”曹志强一愣。 “真是的。”牛大姐摇摇头，“虽然咱出版社跟工厂离得不远，但走路去也很远啊，你等等。” 说到这，牛大姐低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那，经理，这是我自行车钥匙，你骑我车去吧，骑车快。” 曹志强眨眨眼,笑着接过钥匙：“谢了，牛大姐。” “谢啥。”牛大姐笑着摇摇头,“倒是你，回回上班都不骑车，真不知道伱咋想的。” 曹志强再次呵呵一笑，啥也没说。 难道跟她说，自己每次来上班都是坐三轮来？走的时候也是坐三轮？ 实际上，如果不是牛大姐这么热心的给自行车钥匙，曹志强原本也是打算打个三轮车去的。 别看这里偏僻，但三轮车也是有的，路边等等就有不少三轮。 可以这么说，八十年代初的老北平城，真正牛逼的是各种三轮车，包括人力的跟机动的。 只是在二环以内，多是人力三轮车，而在二环之外，机动三轮，或者叫燃油助力三轮就比较多了。 二环之外不光有机动三轮在大街上跑，还有各种拉货的马车、骡车跟驴车，其实交通还是挺方便的。 不过既然有了自行车，就不能再去打车了。 而且打车也确实不够自由。 这么算来，也该是时候去买辆摩托车了。 在市区里跑，还是有辆机动车更方便啊。 就这样，曹志强骑上牛大姐的自行车，慢悠悠的去了隔壁的红光机械厂，并径直来到了保卫科。 一到保卫科，立刻吓一跳，因为他看到有好多荷枪实弹的保卫人员，围成一个圈，围着一群明显不是工人的外来人。 那些外来人看起来有二十多人，年龄平均在三十岁左右，全是男的，没有女的，而且打扮的也比较新潮。 他们大多数人，都穿着穿经典喇叭裤的爆炸头青年，也一小部分是穿西服打领带，胳膊还夹着个公文包的油头青年。 反正一看这批人，就知道是社会青年，绝对跟工人阶级无关。 这批社会青年就乖乖的在原地或蹲或站，有的聚在一起抽烟，有的聚在一块儿唠嗑，神情大都很淡定。 再次瞅了一眼那群人后，曹志强就进了保卫科的办公室，找到了曾科长。 曾科长看到曹志强来了之后，立刻起身笑脸相迎。 没办法，身为保卫科的科长，肯定要知道谁是厂领导的红人。 更何况，曹志强最近搞的那些事儿，保卫科也尝到不少甜头，所以当然喜欢跟曹志强凑近乎了。 等曾科长给双方都上了茶之后，彼此寒暄了一番后，这才开始叫来三个人，说起了正事儿。 这三個人呢，一个是印刷所的库管员，也就是看仓库的。 另外一个是看大门的中年人。 这俩人的衣服都差不多，都属于红光机械厂的职工。 最后一个则不同，他是一个穿西服打领带，年龄在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名叫张前进。 仨人进来后，就开始你一嘴我一言的开始自说自话。 还是曾科长一拍桌子，把仨人吓唬住了，这才开始用点名的方式，让他们挨个说。 等仨人轮流说完，曹志强又借用保卫科的电话，给还在王府井书店坐镇的沈振华，去了一个电话之后，这才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的时候，曹志强就发了一个限购令，还有一个批发令。 限购令的意思，是以后凡是在新华书店购买《江湖行》这套书，都每人每天只能买一本，多买不行。 很明显，这是为了限制二道贩子的策略。 只不过这种限制，是限制胃口很大的中大型二道贩子，对于那些只想赚点便宜的普通大爷大妈，作用有限。 但是对于那些二道贩子，批发令就给了他们一条明路。 所谓批发令，是指如果有人想大批量购书，就要去出版社买，而且起购数量是一千本，一千本以下的就别去了。 批发价呢，是八元一本，比从新华书店买要划算的多。 只不过，曹志强当初只是下命令，执行人，也就是沈振华去说的时候，把批发点的地址，改成了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而不是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 这也很正常，毕竟办公大楼只是办公的地方，没多少存书。 而印刷所本身有仓库，在那印刷的《江湖行》库存，基本都在印刷所的仓库里存着。 让那些批发商直接去仓库拉货，很正常啊。 还有就是，这种事情吧，终究好做不好说。 毕竟严格来说，出版社对普通民众搞批发，这其实是变相的鼓励别人倒卖图书。 而众所周知，在如今这个时期，私人倒卖公家的物品，是犯法的，包括图书。 也就是说，你从新华书店买书，不犯法。 但你买了书，再加价卖给别人赚差价，是犯法。 理论上，出版社也可以直接卖书给个人，并没有法律规定不许这么做。 但你一个出版社，不把图书卖给公家的新华书店，却大批量的降价销售给普通个人…… 这是要干嘛，明眼人都知道！ 虽然曹志强说，他后台硬，不怕这个，但作为具体的执行人，也就是沈振华，却不想做的太明显。 毕竟沈振华出身不同，他从小就在京城走街串巷打零工，什么事儿没见过。 所以呢，他在发批发令的时候，就改了个说辞，叫如果想大批量购书，私下找他面谈。 其实沈振华的意思，是万一出事儿，也可以由他来背锅。 这样的话，曹志强也好，出版社也罢，就没有责任了，一切都是沈振华的私人所为。 而以曹志强的人品做派，沈振华要真的为了他曹志强出事儿，不可能见死不救，哪怕最终没办法，搞的沈振华要坐牢，也一定会照顾好沈振华的家人。 甭管出于什么心思吧，沈振华对外说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说的，没明着说去出版社购书，只说私下找他谈。 结果呢，曹志强当天发完书，回金秀英那休息后，沈振华就被一群人围住了，然后集体做东，请沈振华去吃了一顿酒席。 在酒席上，沈振华就把情况说了出来。 说的内容，也不是让他们去出版社购书，而是去印刷所收购一批“残次品”。 在这个时期，因为都是铅字印刷，印刷图书的时候，难免会出现残次品。 一般来讲，设备越先进，残次品越少，而对于残次品，大多数都会当垃圾处理掉。 如果说成是让这批人来处理残次品，问题就会小很多。 这样一来，这批人万一被当做投机商被抓住，印刷所也好，出版社也罢，就可以很容易的摆脱干系。 要不说，什么人懂什么道。 对于那些想要大批量购书的二道贩子来讲，你要直接说，是出版社让他们直接去买书，他们未必肯信，甚至以为这是钓鱼执法。 但你要是有里面的某个“高层人物”出来，说是低价处理残次品，那他们就信了。 毕竟硕鼠这玩意儿，这年代要更可信一点。 于是乎，大家商定好策略之后，就一起集资，先交一半的钱给沈振华，然后拿上沈振华开的条子，第二天一早，就派了一群人，来印刷所这里拉货。 印刷所这边呢，因为有曹志强提前打过电话，又有沈振华这个总经理秘书开的条子，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对这些来拉货的外人，都是要多少给多少，放开了给。 当然，卸货装货，都是这批人自己干，印刷所的库管人员不管，他们只管核对数目。 本来一切顺利，但阴差阳错之下，就在出大门口的时候出事儿了。 原来，印刷所以及印刷所的仓库，都在红光机械厂的厂区内部，想要进印刷所的仓库拉货，你先得进工厂大门。 因为工厂里面有很多贵重物品，所以工厂看大门的，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的。 问题在于，之前看大门的人，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很轻松的就放了那批二道贩子的卡车进门。 但是当那批二道贩子在印刷所的仓库装货的时候，看大门的却换人了。 被换下去的看门人，并不知道新来的人不知道这些事儿，所以也没多做交代。 于是乎，当那批二道贩子拉够了货，开车离开的时候，就被看大门的新人给拦下来了。 任凭那些二道贩子好说歹说，那新来的看门人就是不信，还吹了哨子打了电话，叫来了保卫科人员。 保卫科人员啥也不知道，真以为这是一群小偷，就把他们押去了保卫科看管。 事情闹到曾科长这里，曾科长一看对方手里有沈振华亲笔签名的条子，而且找来的印刷所库管人员也说，曹志强之前已经打过招呼，所以才打电话给红光出版社，想找曹志强确认一下情况。 “曾科长，他们不是小偷。”曹志强笑呵呵的道，“这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啊！” “是啊是啊。” 那个二道贩子的代表，也就是那名叫张前进的人，立刻语带不满的高声道： “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们是正经人！我们不是小偷！ 我们是交了钱，得到允许才来拉货的，怎么能是小偷呢？ 小偷哪有大白天的，带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开着车来的？ 你们，你们这么做，简直欺人太甚！” 7017k 正文 220 我们说行，那就一定行！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似乎是发现问题能够解决了，那位之前还唯唯诺诺，名叫张前进的西装男呢，立刻便挺起腰杆，逮着众人就来了一番破口痛骂。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本来一切说的好好的，结果临走的时候被堵住不说,还当贼一样抓过来，任谁也会一肚子气。 然而，他这一破口大骂不要紧，却立刻惹恼了保安科的曾科长。 只见曾科长突然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那名张前进道：“放肆！你骂谁呢？” 被曾科长这么一吼，那名西装男下意识后退半步，色厉内荏的道：“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紧接着，他很快看向曹志强,继续挺着脖子硬气道：“你就是负责人吧？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曹志强笑了笑：“这位同志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紧接着，曹志强又看向曾科长：“曾科长，您也消消气，就当给我个面子，毕竟只是个误会。” 曾科长看了一眼曹志强，又看看那個满脸不忿之色的张前进，这才哼了一声，拿手指了指张前进道：“小贼哎！给我放聪明点！ 尤其是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麻了个巴子的，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这是工厂保卫科，更是工厂武装部！ 这儿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告诉你，孙贼！ 今儿要不是看在曹经理的面子上，你就别想囫囵的走出去！” 说到这，曾科长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五四大黑星,“怕”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我……” “闭嘴！”曹志强立刻瞪了一眼那个要开口反驳的西装男。 紧接着,曹志强就开始怒斥对方：“你什么你？做错了还敢顶嘴？ 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你是想被当做投机贩子，被抓进去蹲大牢？ 还是想当做偷盗国有财产的小偷，被抓去蹲大牢？” “可是我……” “闭嘴！不想蹲大牢就给我闭上嘴，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再次被曹志强怒怼了一顿后，那个西装男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桌子上那把大黑星，然后悻悻的闭上了嘴。 看到这里，曹志强倒是暗中点点头。 果然，这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愣头青。 也是，这人都三十多岁了，以这个年代的概念来讲，说中年人都可以了。 而且他能穿一身还算可以的西装革履，又是这群二道贩子的代表，肯定不能是只会跟人定罪的家伙。 最起码，察言观色跟能屈能伸这两条，是一定能做到的，要不然当不了头儿。 至于之前的怒气。 这可以理解，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确实很难忍。 喝止了那个西装男后，曹志强转过身，对曾科长笑了笑：“曾科长,都是误会，先把枪收起来，怪吓人的，你看把人给吓的，都快尿裤子了。” “哼！”曾科长铁青着脸瞪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张前进，这才慢条斯理的把五四大黑星给收入腰间。 收起枪后，曾科长还歪了歪头，再次看向张前进：“看什么看？瞅啥瞅？怎么，不服？” 说到这，曾科长突然一声大喝：“给我蹲下，双头抱后脑勺，把头低下！” 张前进立刻低头不语，但两只拳头却攥了起来。 “嗯？”曾科长一眯眼，“我说的话你没听清？” 张前进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然后乖乖的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后脑勺，然后低下了头颅。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曾科长才撇撇嘴：“欠收拾！” 说完，曾科长扭头看了看紧皱眉头的曹志强，忽然咧嘴一笑：“哎呀，曹经理，让你见笑了。不过像这些小痞子，就得这么对待！” 曹志强勉强笑了笑：“是，是，曾科长的虎威，一般人哪儿受得住。”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曾科长摆摆手，“这跟部队里差远了。” 说到这，曾科长一皱眉道：“不过曹经理，私运公家货这事儿可大可小，你确定要扛么？” 曹志强再次笑了笑，然后走近道：“曾科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曾科长一愣，但看到曹志强在身前比了个搓钞票的动作后，瞬间眼睛一亮。 之后，曾科长越过曹志强，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门，对外大声一吼：“小陈，小刘，进来！” 很快，两个背着56式半自动步枪，都身穿工人服的年轻男子就一起小跑了过来。 俩人过来后，曾科长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张前进：“把他给我带去隔壁房间，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是！”其中一个身材稍高点的年轻民兵点点头，然后就跟同伴一起，把站起身的张前进给带走了。 等那仨人离开后，曾科长又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好像透明人一样的那个印刷所库管人员。 “他肯定没问题。”曹志强连忙道，“都是误会。” 曾科长点点头，拿手指了指那个印刷所的仓库库管员：“你，回去吧。” “是是是！”那个库管员点头哈腰了一番，然后快步离开。 等办公室只剩下曹志强跟曾科长俩人之后，曹志强连忙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卷钞票，直接递给曾科长：“曾科长，一点心意。” “哎呀，这，这不合适吧？”曾科长假意推脱。 “什么啊。”曹志强笑呵呵的再次硬推过去，“曾科长，咱俩可是朋友，朋友之间的迎来送往，很正常嘛，你就拿着吧。” 曾科长这才拿起那一卷钞票，掂量了一下，然后满意的收入抽屉。 收钱入抽屉后，曾科长笑着对曹志强一指：“来，曹经理，坐！” 曹志强呵呵一笑：“还是曾科长先坐吧，您年龄比我大，是前辈，您不坐，我这当小辈的哪儿敢啊。” 曾科长呵呵一笑，这才当先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这下你可以坐了吧？” 曹志强这才坐在曾科长旁边的凳子上，又摸出一包熊猫烟：“来，曾科长，先抽支烟！” “哟，熊猫？”曾科长惊讶了一下，“这可是好东西啊，紧俏的紧，只有领导才能抽，你，你从哪儿弄来的？” 还能是哪儿，当然是系统出品啊，要不然我又不抽烟，哪来的这玩意儿？ 当然这话曹志强不能说，只是笑着道：“嗨，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上回去一大领导家下棋的时候，人家看我喜欢，就顺手给的呗。” “哎呦，兄弟你厉害啊。”曾科长眯了眯眼，“能平时抽这个的，那得特大的领导吧？是哪位啊？” “呵呵。”曹志强轻轻一笑，“这个么，曾科长，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人家说了，不许我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所以，唉，不要让我为难啊。” “哦。”曾科长点点头，“那董书记跟李厂长他们……” “他们肯定知道啊。”曹志强连忙道，“不知道的话，你想想，我来才多久啊，不可能……是吧！” “懂，懂，明白！”曾科长再次点点头。 “来一根？”曹志强又道。 “那就来一根。”曾科长笑着点头，“这可是领导抽的烟，得尝一尝。” 等曹志强给曾科长点了一颗烟后，曹志强干脆把那盒开了封的熊猫香烟直接推过去。 “哎，曹经理你这是干嘛？”曾科长明知故问道。 “是这样。”曹志强笑道，“都说吸烟有害健康，我最近在戒烟，所以这东西啊，在我这也没啥用，既然曾科长喜欢，干脆送给曾科长好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曾科长笑呵呵的道。 “这有啥。”曹志强微笑摆手，“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包烟而已，不当什么，你就收下吧，就当认了莪这个朋友。” “知道你不差钱，那就却之不恭了。”曾科长笑着点点头，“这样，私下里呢，咱也别科长经理的叫了，我叫你小曹，你叫我老曾，如何？” “那感情好，老曾。”曹志气立刻笑道。 一番寒暄后，在双方都有心的情况下，俩人就算是初步攀上了交情。 之后，曹志强再次提出，这事儿是个误会，希望让曾科长高抬贵手，放了那些人。 曾科长吸了两口烟，这才叹口气道：“小曹啊，既然是自家人，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这事儿吧，有点麻烦，或者说，你做的有点糙了。” “怎么说？”曹志强问。 曾科长道：“小曹啊，其实这事儿吧，我早就弄明白了，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老曾啊。”曹志强连忙道，“你也知道，小弟我还年轻，很多事儿都不懂，您有话不妨直说。” 曾科长点点头，这才继续道：“好吧，那我直说了。其实这个事儿，可大可小，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没提前跟我通过信，把这事儿弄的人尽皆知了。 你说你要是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提前把门卫那边都安排好，自然就没这一茬了。 但你没提前跟我打招呼，门卫那边也没做好，结果呢，门卫那边是个愣头青，把人给拦下来不说，还惊动了我们保卫科，把那批人给抓了起来，搞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你说说，我这兴师动众的，要是没个理由，就轻易放人走，这……我也不好交代啊，是吧？” 曹志强一皱眉：“可是，这是我同意的啊？” 曾科长脸色一肃：“小曹，听哥哥的话，你这话就在我这说说行了，在外可千万别这么说！” “为啥？”曹志强道，“我是出版社经理，出版社好像有权卖货给普通老百姓吧？我卖货给他们还不行？” 曾科长摇摇头：“要不说你年轻呢。你一个出版社经理，卖个七八本的给人，当然没问题，可你现在这样，直接让人来买两卡车的货，你这是干嘛？这是妥妥的犯法啊！ 是，我知道，那出版社是你搞出来的，属于你个人的承包经营，但名义上讲，那也是国企单位，是我们机械厂的下属单位啊。 既然如此，那同样是国营单位。 你在国营单位里，偷偷把大批量的货，以低于定价的价格，倒卖给个人，这是什么罪，不用我多说吧？” 曹志强眨眨眼：“那，那我该怎么办？” 曾科长又抽了两口烟，这才一脸淡定的微微一笑道：“小曹啊，这事儿的难点，就在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儿，很难直接掩盖，所以直接放人是不行的。 我要是直接放人，万一有人闲得蛋疼，去公安那边举报，那咱们都脱不了干系，都得吃挂落。” “那，那怎么办？”曹志强问，“要不，偷偷放人？” “那也不行。”曾科长摇摇头，“要是偷偷放人，一样会被人知道，一样会举报我。 而且，那个张前进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对我们很有敌意。 像这种二流子街痞子，一旦对我们有了不满跟敌意，放出去之后，就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了。 万一放了他们，他们反而去有关部门举报我们，说我们，不，说你跟他们私下之间偷偷搞投机，搞诈骗，那怎么办？ 到时候公安一来查，知道你真的跟这些人有私下卖书的协议，哪怕没实质证据，那也很麻烦，是吧？” 曹志强皱起眉头：“老曾，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您就直说，我该怎么办吧。” “别急嘛。”曾科长笑了笑，“遇事不慌，才能……对了，我先问你一句，你跟这些人，有签过什么纸面合同吗？” “没有，当然没有。”曹志强摇摇头。 “这还好。”曾科长点点头，“另外，这些人好像不认识你，你是直接跟他们谈私下卖书的事儿的？” “额，也不是。”曹志强眨眨眼，“是我秘书跟他们谈的……” 说到这，曹志强连忙道：“不过我秘书也是执行我的任务，你可不能让我随意放弃他啊！这不仗义了！” “放心，我知道。”曾科长笑呵呵的道，“你的秘书，也是你单位的人，我怎么可能随便放弃呢，放弃他，对我们也不利啊。” 曹志强皱起眉：“那您的意思是？” 曾科长深深的抽了口烟，又深深的吐了个烟圈，这才冷冷一笑：“很简单，无毒不丈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给定死了，就定性成偷书贼！” “偷书贼？”曹志强愣了愣，“这，这……” “怎么，害怕了？还是不忍心？”曾科长瞥了一眼曹志强。 曹志强深吸口气：“不是，我是觉得，这恐怕不好办吧，他们可不会承认的。” “切，不需要他们承认。”曾科长微微一笑，“你啥时候见过犯罪分子，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是罪犯的？ 不过没关系，再死硬的犯罪分子，进了我们这里，我也有办法让他们认罪。” “额，屈打成招？”曹志强眨眨眼，“这，这……至于么？” “当然至于。”曾科长笑着道，“你放心，那些人的底细我都摸过了，都是一些没啥背景的二道贩子，有背景的谁来玩这个啊。” “这个……”曹志强摸了摸鼻子，“不是，我是说，这能行么？上面要是查下来，很容易就露馅的啊？ 毕竟，毕竟他们来拉货，印刷所的库管那边都是知道的。 万一这群人有事儿，那岂不是说，我们的库管人员也有问题？ 这牵连就大了啊。” “这有何难。”曾科长哈哈一笑，“库管的人嘛，到时候通通气，就说他们只认提货单，看到他们出具的提货单，以为他们是新华书店来拉货的人。 正好，昨天新华书店来拉货的人不是出事儿了嘛，这不就对上了？ 如此一来，有些新面孔来拉货，只要提货单对，那就没问题了啊？ 接下来就好办了，就说那群人呢，是私自伪造提货单，伪造公章跟身份，假装是新华书店的拉货人，来这里用假的提货单来拉货。 这样的话，这就是个诈骗案，库管那边最多是个玩忽职守，私下批评一下就行了。 你看，这么一来，咱们就都是受害者，他们就是一群诈骗犯。 到时候，把他们抓起来，名正言顺啊。” “这，这能行么？”曹志强目瞪口呆道。 “怎么不行。”曾科长呵呵一笑，“我们说行，那就一定行！ 听我的，我们先把这些人，在我们的地盘把案子审了，把案子坐实了！ 回头呢，我们再跟警察那边打个招呼，卷宗一送，直接送人去蹲大牢就行了，多简单的事儿。” 曹志强惊讶道：“我们自己审案子？那，那不用通知警察？” “让警察来干嘛？”曾科长好奇的看了一眼曹志强，“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保卫科是干嘛的吧？ 像这种盗窃之类的小案子，我们自己就能处理，又不是杀人案那种特大要案，用不着通知警察。 我们自己把案子审了，回头给那边写个卷宗，这些人啊，就等着蹲大牢就行了。” 一听这话，曹志强沉默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居然会惹出这么一桩事儿。 要真是按照曾科长说的办了，哪怕曹志强能脱身，但他也会于心不忍，良心会过不去的。 毕竟这些人，严格来说都是自己害的。 “小曹，小曹？怎么不说话了？”看曹志强迟迟不说话，曾科长忽然问道。 “曾科长。”曹志强忽然沉声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只是个小误会，没必要这么绝吧？” 曾科长叹了口气：“小曹啊，我知道你年轻，心软，这都正常。 不过，听哥一句劝，这事儿啊，不能做，既然做了，想脱身就一定要又快又狠。 目前，只有我这个办法，才是最安全，最一劳永逸的。 否则，一旦你私下跟这批人偷偷贩卖图书的事情传出去，不但你要坐牢，包括你那个出版社的所有人，印刷所的库管人员，甚至包括我们机械厂的厂领导，都要跟着倒霉。 要么，是那些二道贩子当替罪羊；要么，是大家跟着你一起倒霉。 二选一，这很难选么？” 曹志强低头想了想，忽然猛的抬起头道：“那，如果这些人，其实都是我出版社的职工呢？” ( 正文 221 这是要巧取豪夺啊！ “嗯？”听了曹志强刚刚的那句话后，曾科长一愣，“什么意思？” 曹志强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眼：“曾科长，说来说去，这次的事情之所以麻烦，只因为这些人都不是相关国营单位的职工,是一群二道……无业游民。 而我身为国营单位的负责人，跟这些没有正式单位的人做图书交易，是一种违法行为，并且这事儿还被很多人知道了，很难掩盖，对吧？” 曾科长眨眨眼：“对,是这样。” “那这事儿其实很简单。”曹志强笑了笑道,“我的情况您应该知道，所以,只要我跟这些人偷偷签署个用工合同，让这些人都成为我出版社的合同工，那事情就好办了。 到时候，这批人就不是来偷盗国有财产，只是奉了我们出版社的命令，过来拉一批货，然后做一下抽检。 只不过呢，这些人没啥经验，又心高气傲，不肯明说自己身份，跟看大门的起了误会。 要是这样的话，谁都能说得过去，您看是不是这样？” 曾科长皱了皱眉：“你这么做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依旧有很大风险啊。 那群人可不少，而且都不是善茬，万一有一个走漏了风声,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归根到底，你这个法子，还是让你自己担责任，真要追查起来同样麻烦的紧。 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还是让我们保卫科的人，把这些家伙直接办了。 如此一来，我们一点责任没有，还可以顺势把他们那三辆进口货车给充公，何乐而不为？” 一听这话，曹志强立刻明白了，合着对方是看上人家的那三辆进口货车了。 也是，曹志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三辆装满图书的进口五十铃810重卡。 五十铃810，可是此时国内妥妥的高端卡车，额定载重八吨，实际上超载十吨都轻松自如，远不如老解放能比的。 像这种进口货,没有路子,根本弄不到,哪怕是红光机械厂,也一辆都没有。 这群没正式单位的二道贩子，能弄到这种进口卡车，证明实力还是不错的，钱不钱的先不说，至少得有路子才行。 “曾科长。”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皱了皱眉道，“他们那三辆卡车，我们能充公？会不会有问题啊？” “哈哈，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曾科长笑了笑，“你看他们的车牌了吗？” “车牌？”曹志强一愣，然后摇摇头，“我来得太急，就看到门口有三辆五十铃，车牌还没具体看，怎么了？” 曾科长微微一笑：“那三辆车的车牌，都是海丰的牌照，你懂了吧？” “海丰牌照？”曹志强愣了愣，“这，这有关系么？” 曾科长一愣，不过很快就释然道：“哦，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事儿很正常。 这海丰啊，是南方的一个县城，也是有名的走私集散地。 前段时间，听说还抓了他们一个一把手呢，很是闹腾了一阵。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边出来的进口车，十有八九都是走私来的。 在那边啊，只要是走私来的进口车，可以很容易的在当地上牌照，然后就可以在全国各地跑了。 所以，我一看他们的牌子是海丰的，就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不对。 果然，一问之下，给我问出来了，这群人啊，其实是车贩子！ 他们去海丰，用集资的方式，低价买来那些上过牌的走私车，再开回来，在这边找人出手。 这么一倒腾，一辆车少说也得赚個万儿八千的。 哼哼，现在栽在我们手里，只要把他们的案子办死了，那这三辆车，自然就可以充公了。” 曹志强愣了愣：“这，这是两码事吧？就算我们把他们当做来偷书的贼论处，他们的车，我们也无权扣押使用吧？” “怎么没权？”曾科长微微一笑，“小曹啊，你还是不懂。这案子吧，有大有小。 我们把他们当偷书贼抓起来，他们最多坐个三年牢，轻的话，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可要是他们承认这三辆车是走私货，他们都是车贩子，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啊，那起码是三年起步啊！ 所以这车，我们私下扣了，他们也不敢声张的，只能哑巴吃黄连。 而我们呢，把车拿到手，再找领导走走关系，不难换成咱京城当地的牌子。” “换牌子？这能行？”曹志强惊讶道。 “怎么不行？”曾科长笑呵呵的道，“这年月啊，哪儿都缺车，尤其是好车！以咱们单位的实力，给几辆汽车换个牌子，又有什么难的？无非就是领导跟领导吃顿饭的事儿。 到时候啊，我们给厂里弄了三辆车，怎么着，不得给我们保卫科一辆啊，你说是吧？ 对了，还有你们出版社。 你们出版社也可以趁机要一辆车。 所以你看，这事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伱说是吧？” 听了对方这么说，曹志强再次沉默下来。 到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为啥这个曾科长要这么狠了。 之前曹志强就奇怪，只是一群来拉书的二道贩子，就算出了点意外，就算他们不合规矩，也没必要这么往死里坑吧？ 别看曾科长之前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了，压不住，怕人举报…… 啥啊，这都是借口！ 那群二道贩子是开车在工厂内部被截停的，而且很快被保卫科的人给押来保卫科的驻地。 在那段时间，正好是工厂的工作时间，有谁会没事儿去大门口看啊？ 就算有人看到这事儿，又有谁敢去举报保卫科？还想不想在这混了？ 这年头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普通工人就算看到了有外来的卡车被截停，谁又知道具体发生了啥？ 哪怕知道了，谁会去举报？ 所以，本来这事儿可以很简单，只需要保卫科偷偷把人放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曹志强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或者说，他来到这里的路上，就以为保卫科的人扣车，是想借此要点好处而已。 这也符合一般情况。 因此，曹志强早就想好了，人家想要好处，给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就当公关费了。 于是过来之后，曹志强立刻就要单独跟曾科长私聊，而且一上来就给钱给烟。 曹志强本就没想过这事儿会有多严重，觉得这事儿其实很好解决。 在红光机械厂里，他跟董书记以及李厂长的关系好，这谁不知道啊？ 所以曹志强认为，只要他做足姿态，给足好处，曾科长肯定给自己这个面子，很快就能放人。 但谁知道，到头来，曾科长不但不放人，还给出个那么吓人的建议。 用保卫科的名义审讯这些人，审定罪名后，再送人去判刑坐牢？ 这是要把那些人往死里坑啊！ 多大仇？多大恨？ 本来曹志强还不太明白，还想劝一劝。 可现在，曹志强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曾科长为何对那些人这么狠了。 说到底，曾科长是看上人家的运货卡车了。 这是要巧取豪夺啊！ 正文 222 得饶人处且饶人 想明白对方是想巧取豪夺之后，曹志强就知道，正常方法不顶用了，得另外想辙。 曹志强给的再多，也不如三辆进口五十铃810值钱啊！ 按说呢，曾科长这个狠法子，自己也能获利。 那可是三辆车啊！ 一旦全扣下来,保卫科肯定得分一辆，自己那个红光出版社，也大概率会留一辆，问题都应该不大。 白得一辆五十铃810，这可不是一般的赚。 要知道，载重八吨的五十铃810重卡,如今在市面上可是抢手货，一辆新车的单价都得八万起,这还不一定能买到。 就算这是二手走私车,那卖个六万肯定没问题，上牌更是没啥问题。 这一下子，就平白赚了一辆价格六万多的进口卡车，曹志强是大赚特赚才对。 然而，曹志强却不想赚这个钱。 因为这太缺德了。 就因为看人家的车好，就因为人家没后台，就因为人家是车贩子，就想随意找个罪名，把人家弄牢里去，再把人家的车给昧下？ 这，这事儿曹志强要是做了，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而且这也会是一個污点。 哪怕现在不算什么，可以后早晚会拉清单。 说白了，曾科长现在搞的这些，都属于歪门邪道，曹志强根本不需要。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曾科长这种人的道德水平有多低。 跟曾科长相比,秦淮茹还真不算什么,也就许大茂跟李怀德能比一比。 这都是妥妥的坏人！ 对付坏人，讲道理没用，你就得威逼利诱。 很明显，利诱是不可能了，曹志强现在可拿不出三辆进口五十铃的好处，有也不想拿。 那就只能是威逼了。 可什么样的威逼，能在不得罪曾科长的情况下，让曾科长放弃三辆进口卡车的利诱呢？ 直接拿大领导压人肯定不行，那样只会得罪了曾科长。 拿李厂长那个级别的领导也不行，同样会得罪曾科长。 想了又想，曹志强眼睛忽然一亮，想出了个新主意。 甭管行不行，先试一试吧。 想到这里，曹志强故意叹口气，然后摇摇头道：“老曾，您说的法子看似不错，可这里面一样有隐患啊。” “隐患？”正在吞云吐雾的曾科长一愣,然后笑道，“能有什么隐患？一群车贩子而已，既然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到了咱们的地盘，能翻什么天？” 曹志强摇摇头：“老曾，话不能这么说。 你就说这批二道贩子吧，谁敢说他们没有后台？ 就算自己没后台，谁敢说他们的亲戚朋友，或者他们的生意伙伴没后台？ 京城这么大，但凡是个老北平，谁敢说自己没点啥关系伍的？ 而且你也说了，这些人是车贩子。 一群能大老远从南方贩车来京城倒卖的，要没点门路，他们哪来的胆子？ 就算这些人本身没啥，可保不齐他们的卖车对象，就有些能耐。 咱们要是私自把这群人办了，昧下他们的车。 万一人家的家人非要较真，非要上告，那谁敢保证，这里面不会出纰漏？” 曾科长一眯眼，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这群人私自来我们厂拉货，这是事实，大家都看在眼里。 只要你们这边咬死了，说从没见过他们，从不认识他们，从没跟他们做过私下卖书的交易，那他们这就是诈骗，就是犯罪！ 只要是坐实了他们偷盗公家资产这个罪名，谁来了都不好使！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打死也不敢承认车是走私的。 至于那些原先的买主，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触霉头。 这谁不知道，买卖走私车，那就得偷摸的。 要是正大光明了，可就不好使了。” 曹志强点点头：“老曾，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那句，这年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背后有啥后台，或者有啥奇遇。 你就说我，之前只是个小小的，顶替我妈来上班的实习工，谁也瞧不上我。 可谁能知道，短短时间内，我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认识那么多大领导？ 我家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根本没啥大领导亲戚。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运气好而已。 所以这年头啊，人生的机遇真的不好说。 同样道理，谁也不敢说，那群车贩子里面，背后就没有啥大领导，或者没有啥牛逼关系。 只是有关系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群人确实跟我那秘书有过私下协议。 没人较真就罢了。 真要有某个领导较真起来，非要报警彻查，我那秘书就保不住。 他要是被抓，肯定把我供出来。 这倒最后，不还是一堆麻烦么？” “这倒也是。”曾科长点点头，“你那个秘书，对了，好像叫什么来着？” “沈振华。”曹志强道。 “哦，沈振华。”曾科长眯了眯眼，“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抓起来？” 曹志强愣了愣，震惊于对方的无耻狠厉之余，连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怎么了？舍不得？”曾科长笑了笑，“一个小人物而已，没啥大不了的，而且他最多是从犯，我们可以说，那个沈振华是被逼迫的。 对，就是这样，你那个秘书呢，是被这群人给威胁逼迫，所以才不得不私下作出这种事情。 这样的话，你那个秘书可以从轻发落，而张前进那些人呢，还可以多加个敲诈勒索罪，多好啊。” 曹志强眨眨眼，迅速想了想后，连忙故意叹口气道：“哎呀，要是只有他一个也就罢了，但坏就坏在，知道这事儿的人有很多，我那出版社好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了。” “有这么多人么？”曾科长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之前你们出版社里，就没一个人提醒过你，不能做这事儿？” 曹志强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这就是曹志强瞎说了。 实际上，严格来说，曹志强发布限购令，还有批发令这事儿，根本没跟大多数人商量过。 当初，曹志强是在新华书店里，对着沈振华以及刘东海下的这个命令。 限购令好说，但是批发令这事儿，毕竟好做不好说，所以他都是交给沈振华一个人去操作。 沈振华也确实做的很好，没有正式签合同，也没到处声张，只是看到有二道贩子出现，就让那些人私下去找他。 也不用沈振华一个个的去找那些二道贩子。 只要他找到一个二道贩子，并且让他把私下找自己低价购书的情况散出去，就会有一群二道贩子来找他。 换言之，曹志强私下跟二道贩子接触，想通过二道贩子卖书这个事儿，出版社里的人，知道的真不多。 反正出版社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好比余德利那群人，就都不知道。 如果这些人知道，铁定要阻止曹志强，就算阻止不了，真要干，至少不会干的这么糙。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曹志强没经验。 或者说，是曹志强还是没完全适应这个时代，总是下意识拿前世的眼光跟做派，来指使这个时代的人做事，这必然会产生偏差。 其实一开始，曹志强想跟那些二道贩子直接交易的时候，沈振华就提出过异议。 只可惜，那时候的曹志强根本没把这放在眼里。 他觉得自己有靠山有后台，私下跟人卖个书而已，算不上什么。 结果呢，到头来，事情却变成这种情况。 这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只能说，没有社会经验的话，轻易踏上社会，就需要接受社会的毒打啊。 “你们出版社的人是怎么搞的？”信了曹志强的曾科长立刻皱眉道，“伱年纪轻，不懂事儿就算了。 可你们出版社那么多人，没一个懂的？ 就算别人不懂，你们那的周社长，还有牛姐他们，这些老人不可能不懂啊？ 难道这些人都没跟你说过，私自跟二道贩子卖书这事儿不能做？” 曹志强眨眨眼，再次摇摇头。 看到曹志强这个表情，曾科长反倒严肃起来。 深深的抽了两口烟后，曾科长仔细看了看曹志强，然后压低嗓子道：“小曹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看来这事儿啊，还真没这么简单。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你们出版社，是有人要搞你啊？” “啊？搞我？”曹志强愣了愣。 曾科长点点头，然后忽然道：“等等，你不是跟新华书店的人关系挺好么？既然有这个关系，出版社的书能去新华书店售卖，怎么会想起跟私人卖书了？ 对了，这个跟私人倒卖图书的事儿，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当然是……”刚说到这里，曹志强忽然灵光一现，临时改口道，“当然是别人让我这么做的啊，我你是知道的，平时那么忙，哪有功夫弄这些啊。” “是谁？”曾科长立刻掐了烟，语气严肃的问，“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个……”曹志强眨眨眼，“说这个不好吧，你就别难为我了。” “老弟啊！”曾科长道，“这事儿很重要！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快说吧。” 曹志强故意犹豫了下，这才道：“好吧，我说，其实，其实是……是周社长让我这么做的，他还说，让我别对外声张，悄悄的做。” “我就知道是他。”曾科长皱了皱眉，“这个老周，可真够坏的！” 说到这，曾科长看看曹志强：“小曹啊，看来我猜的是对的，你们出版社啊，真的有人要搞你啊。” “我寻思过来了。”曹志强点点头，“不过，追究老周的责任，那得以后再说，现在咱们还是先谈谈张前进这些人的事儿吧。” 曾科长一脸郑重点点头：“确实，如果真是你们那的老周设局，那这事儿的确得从长计议。 看来，这三辆车，不容易下手了，万一这是个套，可就麻烦了。” 曹志强连忙道：“还是老曾您谨慎，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要我说，先不管这是不是个局。 让我看啊，咱们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把人往死里逼。 等下啊，让我单独跟张前进那群人聊一聊，把这事儿跟他们分析分析，唱个白脸。 您再适当出个面，吓唬吓唬，唱个红脸。 保证能把这群人给拿捏住。 等说服了这些人。 我就跟这群人挨个签个用工合同。 这个用工合同的日期，可以改的早一点。 只要咱偷偷把这事儿做好了，再对好口径，这事儿就不难解决。 这种情况啊，就等于把这群人给收编了。 收编了这群人，咱们也别贪心。 就跟他们搞个挂靠，让他们变成我们出版社的合同工。 他们一旦成了我们出版社的合同工，那很多事儿就好办了。 比如说，他们来拉货，自然就不是犯法了。 还有，我们救了他们，以后他们如果把车卖了，甭管卖多少钱，我们必须得收点分成。 卖车分成呢，也别走单位了，干脆咱俩人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这可是落到自己手里的钱，不比冒着风险扣人家的车，最后还是只能充公强？ 您说的那个法子，就算一切顺利，扣下这三辆车，你们这里最多能分一辆，可那不还是公家的，还是保卫科的车？ 可要是我们收编了这群二道贩子，当他们的上级，让他们挂靠我们。 就跟承包经营一样，以后他们干什么买卖，咱们都能吃一层分成。 这是坐着收钱，而且还是自家的钱。 自家的钱，总比公家的车更香，您说是不是？” “有道理。”曾科长摸着下巴点点头，“不过我是保卫科的人，你们出版社收人分钱，我可没资格拿啊。 有了，我家二闺女至今还没工作，要不，让她去你那干？” “没问题啊！”曹志强连忙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曾科长笑呵呵的道。 “既然如此。”曹志强趁热打铁道，“我这就先去单独跟那个张前进商量商量这事儿，回头商量好了再找你，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曾科长点点头。 正文 223 你真是这些人的头儿？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简直不当人子！” 带着怒气说出这番话的人，正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张前进。 原因么，自然是曹志强已经跟他单独见了面，并且把之前曾科长的图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没错，就是一五一十，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也没有进行过度解读。 因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身就够惊悚了。 “我可是交了钱的，是信了你们才来的，凭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你们分明是设套摆局，想赚我们的车！” “卑鄙无耻！无耻下流！恶心！呸！” 好吧，最后一声呸，是吐了一口唾沫。 但张前进还算有理智，没有吐向曹志强本身，而是吐向曹志强的脚前。 这样做，既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慨跟鄙视，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僵。 由此看来，这个西装男张前进，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无脑。 顺便说一下，这个张前进，已经当着曹志强的面，痛骂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快半个小时了。 曹志强呢，就任凭他在那破口大骂。 反正对方骂人的时候，又没说他曹志强的名字，当然也没直接说曾科长的名号，就是你们你们的泛称。 对此，曹志强很理解。 被冤枉成这样，还即将陷入更大的冤案中，换谁也会心态失衡。 对方只是破口大骂一番，已经算好的了。 毕竟社会青年嘛，懂的都懂，自由自在惯了，脾气通常都有点大。 看到张前进吐了口唾沫后，在那双手掐腰的大喘气后。 一直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一脸淡定的曹志强，这才轻轻道：“骂完了没？没有的话再继续，啥时候你消了火气，咱再继续聊。” “哼！” 张前进撇撇嘴，也直接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在曹志强跟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嗯？”曹志强一愣，“弄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张前进翻了个白眼，“我只知道那个保卫科的科长对你很客气，还知道你能单独过来跟我说这些话。 可你一来就跟我说他们的险恶图谋，根本没做自我介绍，我咋知道你是谁？” 曹志强一拍额头：“哦，怪我，实在是听了曾科长要对付你们的方法后，我觉得太过吓人，所以来找你的时候，就先急着说这事儿了，忘了自我介绍。” 清了清嗓子后，曹志强这才重新道：“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志强，是红光出版社的总经理兼副社长。 嗯，名头无所谓，总之，你把我理解成出版社的一把手，什么事儿都我说了算就行。” “红光出版社？一把手？” “然也。” “红光出版社是哪个？”张前进一脸疑惑，“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要来找我？” 曹志强也愣了下：“红光出版社你都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干啥的？” “拉书啊？”张前进道。 可很快，张前进恍然大悟：“哦，莫非，《江湖行》那本小说，不，那本诗集，是你们出版社出版的？” “那当然。”曹志强点点头。 可很快，曹志强又疑惑的看向张前进：“不是，合着你之前都不知道，这套书是我们出版社出版的？” 张前进摇摇头：“一般人买书的时候，都只看书名，还有书的质量跟内容好不好，谁去看出书的单位名称啊。” “这倒也是。”曹志强点点头。 的确，一般人看书，的确不在乎是哪个出版社出品的，比如他曹志强，前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压根就不看那本书到底出自哪个出版社。 “等等。”曹志强忽然道，“你不知道我们出版社，怎么知道来这里拉货的？” “是新华书店一个叫沈振华的人让我来的。”张前进道，“我给了他一半定金，他就给我写了个条子，然后我就拿着条子来拉书了。” “不对啊。”曹志强一皱眉，“照这样的话，他没跟你说他是哪个单位的人？没说自己是出版社的人？” 张前进点点头：“说了，但他说自己是新华书店管后勤的，没说自己是出版社的。” 略微一顿后，张前进继续道：“之前，新华书店那边开始限购这套书后，我们本来还在想别的主意。 结果他就忽然找到我们，说自己有路子，可以直接去印刷厂的仓库，把正品用残次品的名义，以批发价卖给我们，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我就跟他合作了。” “不是。”曹志强皱眉，“他说你就信啊？还提前给钱，今天还直接开着三辆卡车来拉货？这么容易轻信人么？” 张前进呵呵一笑：“那当然不能他说啥我就信，肯定是经过调查的。” “调查？你们怎么调查的？”曹志强好奇的问。 “当然是……”说到这，张前进忽然睁大眼睛，“等等，那个沈振华，不是新华书店的人？是，是你们出版社的人？” “你才知道啊？”曹志强笑了笑。 张前进点点头：“的确是才知道，因为他之前一直说，自己是新华书店的人。” “哦。”曹志强点点头，“沈振华呢，确实是我们出版社的人，至于他说自己是新华书店的，嗯，你应该能理解吧？” 张前进叹口气：“理解，能理解。初次合作，换了我，我也不会说真话。” 曹志强微微一笑：“感谢理解，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们是初次合作，你怎么就能轻易相信他，还一次性给那么多定金？你就不怕他拿着定金跑路？” 张前进咧嘴一笑：“那当然没那么容易。” “哦？”曹志强问，“说真的，之前我给沈振华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的很简单，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短短时间达成互信的？” 张前进笑了笑：“既然你说自己是红光出版社的一把手……等等，你不会是唬我的吧？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能证明你不是说假话？” 看到张前进突然一脸戒备的样子，曹志强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人与人之间啊，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别废话！”张前进忽然拉下脸，“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出版社的什么副社长，否则……等等，我懂了，你在套我话？” 说到这，张前进忽然冷笑了下：“我就说，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怎么可能是什么出版社的副社长一把手，你说假话都不多寻思寻思，这里面是不是合乎逻辑么？” 曹志强皱了皱眉，忽然问：“你叫张前进？真的叫这个名字？” “当然！”张前进点点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当然叫这个名字！” “哦。”曹志强皱了皱眉，“你真是这些人的头儿？真能代表他们？” “当然！”张前进再次点头，“要不然，我的兄弟们也不会在外面，而我则单独在这里了。” “我看未必吧？”曹志强摇摇头。 “什么未必？”张前进也皱了皱眉。 曹志强轻轻一笑，眯了眯眼道：“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觉得你这人冲动无脑，不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像是个当头儿的人。 只是之前我还没多想，只以为你是起于草莽，人穷乍富之后，身上还留着些草莽习气，这也是正常的。 不过现在嘛……” 说到这，曹志强重新看了对方一眼，也跟着冷冷一笑：“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只是个傀儡小弟！ 你们这群人中真正说了算的头儿，绝对不是你！ 另外，按照正常推理，我那个手下，也就是沈振华，现在应该已经被你们控制了，或者身边有你们的人吧？” 正文 224 强盗与骗子！ 没错，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曹志强就觉得张前进这人有点不对劲。 只是那时候吧，他以为这只是个小事儿，稍微应付一下就行了，也就没往深里想。 然而，保卫科的那个曾科长，竟然想借此机会捞一笔好处，而且做人明显没有底线。 自己好说歹说，才暂时打消了对方的企图。 但如果不能说服张前进这边的人配合，或者说，不能让张前进这边的人拿出点好处费，或者叫赎身费，那曹志强的那个法子就行不通了。 所以曹志强才过来单独找张前进聊天，先来扮白脸。 只不过，如今再次看到张前进的表现，曹志强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怎么看，这个张前进都不像个当头儿的，大概率只是一个类似影子武士一样的人，是被推出来顶雷的，或者只是个小头目。 真正说了算的话事人，应该另有其人，甚至可能都不在这里，而是在沈振华的身边，监视沈振华！ 没错，这么一想，整个事情一下就明朗化了。 仔细一想，一个跟沈振华认识才不到一天，就能随便把一半定金交给沈振华，然而第二天一早，就拉上一票人，毫无防备的开着三辆进口五十铃，来这里拉货？ 这也太草率了吧？ 之前来这里之前，曹志强可是问过印刷所的库管员，知道这些人这次拉的货，数目是足足四万套！ 一套书的重量，是158千克，四万套书，就是632吨！ 三辆载重八吨的五十铃来拉货，等于每辆车都严重超载。 至于价格，一套书的批发价是八元。 如果先交一半定金，那么一套书就是四元钱。 这样算下来，四万套书，只是定金就是十六万！ 十六万啊，在这个时期，这绝对是一笔大数目！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拿十六万给对方，还一点不防备的？ 不客气的说，万一沈振华是骗子，拿着十二万块钱立刻跑路的话，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再者说，这么一笔钱，人家要是真的提前给了，沈振华也提前拿到了，不可能不提前通知曹志强。 而且沈振华在电话里说，是昨晚的时候就给了定金，那这笔定金肯定不是转账，只能是现金。 十六万的现金，按照十元最大面额算，那得多大的数目，用多大箱子盛放啊？ 沈振华除非拿钱跑路，否则第二天一定是先拿钱去出版社入账，这是原则问题。 可沈振华既没有第一时间这笔钱拿去出版社入账，也没有跑路，而是继续呆在新华书店王府井店，这特么就很不正常！ 还有，正常来讲，四万套书这么大一笔数目，沈振华没理由自己不来，只是给人写了个条子，让这些人私自来拿货，这明显也不合理。 另外，这些人被抓后，按照正常逻辑，应该第一时间给沈振华这个中间人打电话，然后沈振华在给曹志强打电话，没理由是保卫科的曾科长第一时间给曹志强打电话。 而曾科长能想到给曹志强打电话，还是通过印刷所库管员那里得知的消息。 因为曹志强之前确实给印刷所打过电话通过信，所以库管员才会见到沈振华的条子后，那么轻松的就同意出货。 不过，曹志强当初打电话给印刷所的时候，是让他们听沈振华的，意思是让沈振华本人当面去，可没说只给个条子。 再结合这个张前进所说的话，得知这个张前进，之前压根不知道沈振华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是红光出版社的人，以为沈振华是新华书店的人，这就更不对劲了。 要说一开始跟这些二道贩子接触的时候，沈振华怕出问题，假意说自己是新华书店的人，这也就罢了。 但既然都谈好条件了，开始正式交易了，还藏着掖着，就没必要了。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之前曹志强在保卫科的时候，当着曾科长的面，给沈振华打的那个电话，就更有问题了。 当曹志强给沈振华打电话的时候，沈振华只是说了一些经过，说他跟那些二道贩子交易的经过。 比如沈振华说，他是怎么跟这些人接触上的，又是怎么通过一顿饭，让这些人信了自己。 并且沈振华还说，这些人已经交了一半的定金，绝对可靠，让曹志强安心放行就行，还说货一到，就付全款。 那个时候，曹志强因为心思不在这，没多想，问明白这些后，很快就挂电话了。 可现在想来，这里面很不对劲。 因为电话里，曹志强都明确说了，这些人被保卫科的人扣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曹志强一开始的时候，是让沈振华过来，当面把问题说清楚，而不是让他在电话里说。 可沈振华却说新华书店现在很忙，他走不开身，然后不等曹志强说话，就直接把原委在电话里说了。 这一说原委，曹志强也就忘了一开始的事儿。 然而，沈振华身为曹志强的秘书跟下属，哪有这样做人的？ 要是沈振华是个刺头也就罢了，但沈振华平时的表现，明显是个人精啊？ 所以，之前沈振华打电话时说的话，明显有问题，而且他的语气也有问题，多少有点战战兢兢的意思。 只是早先的时候，曹志强没在意他说话时候的战战兢兢，只以为对方是下属面对领导的正常反应。 可现在看来，这明显不对劲。 只是一点不对劲也就罢了，可这么多不对劲加起来，那就真不对劲了。 沈振华私自拿了高达十二万的定金，却不提前告知曹志强，也不尽快拿去单位入账，而是继续在新华书店呆着，这本身就不正常了。 回头这些人来拉货的时候，沈振华本人还不出面，只是给了个亲笔写的条子，这更是有问题啊！ 有了这么多问题，现在再一想张前进被抓后的表现，也就大概明白了，为何他之前那么害怕，那么烦躁不安。 因为他心里有鬼！ 有什么鬼呢？ 综合各种考虑，这里面最大的可能，是这伙人真的不安好心，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空手套白狼，白拿自己这边的四万套图书。 只要把书拉走，再开车尽快出城，以这个时代的警察办案效率，再想找到他们，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更何况，自家出版社跟他们这帮人，偷偷贩卖图书的事儿，本就是投机违法行为，想必出版社知道这个情况后，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通过一次钻空子的冒险行为，白白从这拉走四万套书，在外面稍微一卖，至少能卖个四十万！ 四十万啊！ 在这个时代来讲，足够让人铤而走险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也没算到，在出厂的时候，竟然被一个新门卫拦下来。 然后呢，他们又万万没想到，他们那三辆挂海丰拍照的进口车，引起了曾科长的贪婪之心。 阴差阳错之下，拦下了这批偷书贼。 “唉，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想明白的曹志强忽然叹了口气，“合着算来算去，里里外外，你们全都心怀鬼胎，不是强盗，就是骗子，这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看见曹志强忽然叹气，张前进皱了皱眉，“既然是误会，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 曹志强摇摇头，拉下脸道：“张前进是吧，我现在也不跟你啰嗦了。 直接跟你说，你想走，可以，但你最好把实话说出来。 尤其是，你得先放了沈振华，让他立刻到我面前来，当我面，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如果一切属实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如若不然，还敢跟我在这耍滑头。 那我，就把你们都当做偷盗公家财产的盗贼抓起来。 哼哼，四万套书，按照每本书的定价十元计算，这就是四十万！ 四十万的数目，足够你们把牢底坐穿！ 尤其你这个当头儿的，很可能还要去吃一颗花生米！ 那，姓张的，我说这些可不是吓唬你，我是认真的！” 正文 225 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事实证明，坦白从宽的人，从来都是少数，而这个张前进，显然不属于那个少数。 而他曹志强呢，也不是个善于审讯的人，所以在连续问了张前进两次,对方两次都坚持原来的说法后，也就放弃了。 因为曹志强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反正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曹志强的猜测对不对，其实问题的关键就是一个，那就是沈振华。 只要能把沈振华叫过来，当面询问他一番，一切就都明了了。 虽然曹志强猜测,沈振华现在大概率被人控制了。 不过不要紧，只要敲开这个张前进的嘴,一切应该都好说。 毕竟从这些人被扣留，到自己赶过来，其实过去的时间不算长。 而根据曹志强刚刚与沈振华的通话情况来看，似乎对方还没什么大问题，至少还呆在王府井书店附近的公用电话摊里。 是的，就是公用电话摊。 要知道，虽然王府井的新华书店内部，也有电话，但那個电话，在他们的经理办公室，只有他们的经理才能用。 红光出版社派去的人，虽然可以在新华书店里呆着，但想要用电话，就只能用外面的公用电话摊上的电话，不能用新华书店的电话。 要问原因，表面看来当然是原则问题，可实际上呢,只是新华书店的领导不想这么做。 开玩笑,如果用新华书店自己的电话，那这边打个电话过去，就只能接通经理室的那部电话。 如此一来，堂堂一个经理，还得跑去通知外面的人过来接电话，累不累先不说，这多掉价啊。 再者说，新华书店旁边十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公用电话摊，打那个电话，其实也一样。 也就是说，曹志强真要打电话找沈振华跟刘东海，只需要打电话去那个公用电话摊就可以了。 因此，如果沈振华真的被人控制了，大概率是被控制在那个公用电话摊里。 嗯，也不好说是不是真被控制，但不管怎么样,沈振华还能去那个电话摊跟自己通电话,这是事实。 这起码说明，沈振华现在还没什么危险，至少能在那里找到他。 但要营救沈振华的前提，是要先搞清楚那边的情况，而这，就需要先敲开张前进的嘴。 至于如何敲开张前进的嘴…… 没关系，曹志强这方面不专业，可以找专业人士啊。 曾科长一看就很凶的样子，搞突击审讯，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这，曹志强也就不再跟对方废话，直接扭头出了房间，重新找到了曾科长。 跟曾科长把那边的情况、自己的猜测及要求一说，曾科长立刻就哈哈一笑： “哈哈，我早就觉得那小子不对劲，只是顾忌你的面子，才没一上来就动粗。 既然事情不对劲，那你稍等，我这亲自去，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小子的嘴巴敲开。” 说完，曾科长一拉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锤子跟一本厚厚的日历。 “怎么样，一起去？”曾科长笑着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眨了眨眼，又看了看曾科长手里的锤子跟日历，还是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就在这等消息吧。” 曾科长笑道：“也是，你是文化人，少见点这种场面也好。那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然后，只过去了五分钟，曾科长再次出现。 “咦，曾科长？”正坐在一边看小人书的曹志强愣了愣，“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 “那倒不是。”曾科长笑着摇摇头，“那小子肯招了，你跟我过去一趟吧，仔细听听他说啥。” “这么快？”曹志强讶异。 “嗨。”曾科长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就是个怂包，我还没真的上手段呢，只是吓唬了他几句，他自己就吓的什么都肯说了。 我寻思这种事儿最好你在场，就来找你了。” 曹志强一听这话，点点头：“那好，那就去听一听。” 等曹志强跟着曾科长，重新来到关押张前进的房间后，就看到张前进双眼通红，满脸惊慌，看起来吓的不轻，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愤慨与不满。 扭头看了看一脸铁青之色的曾科长，曹志强暗中点了点头。 果然很专业。 啪！ 曾科长忽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紧接着，他就对着张前进大声道：“张前进，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们的政策你应该了解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现在你已经是笼中之鳖，不想当替死鬼，最好老实交代！” “是，我，我一定交代，一定坦白！”张前进连忙点头，“保证句句属实。” 很快，张前进再次道：“不过伱们也得保证，我交代完之后，保证不能抓我坐牢，我，我其实就是个拉活儿的，这事儿真跟我无关啊。” “行了，别废话！”曾科长一瞪眼，“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赶紧给我老实交代！至于之后怎么办你，那得看你表现！” 张前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头叹了口气：“好吧，我说，我全说。” 紧接着，张前进就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果然，跟曹志强猜测的一样，这就是个骗局。 只不过这个骗局呢，是一场临时起意的骗局。 要说起来，张前进本人，的确是京城本地的一个二道贩子，这从他的口音就能听出来。 之前，张前进只是本地的一个二流子，因为没有正式单位，只能帮忙跑个腿，买个火车票，或者倒腾个电影票啥的。 后来，他稍微有点钱了，就开始倒卖录音带，南方杂志，还有南方服装之类的东西过来卖，反正是什么赚钱倒腾什么。 说白了，他就是个摆摊卖货的个体户，主要产品是杂志跟录音带。 然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摆摊卖录音带的时候，发现旁边有卖图书的。 那人只卖一种书，卖的价格比图书定价高，但却偏偏很快就能卖光。 他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套新出的诗集，叫什么《江湖行》。 本来他对诗集不感兴趣，但看到这么好卖，他也拿起来看了看。 结果发现，这一套是两本书，其中一本书是诗集，另外一本书则是武侠小说。 诗集里的那些诗呢，他虽然不是太懂，但也知道是好诗，反正读起来很有感觉。 但那武侠小说，却真的好看，反正他张前进呢，一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不过，张前进不单纯是个武侠小说爱好者，他还是个个体户。 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商机。 既然人家能以高出定价的价格卖，而且很快就能卖掉，自己为啥不行？ 于是，他就去新华书店大批量的买这套书，然后再用更高的价格摆摊售卖。 一开始还好，可很快他就发现，来新华书店买书的人越来越多，搞的他每次来进货买书，都得排队。 再后来，他去的那家新华书店很快就没货了，于是他干脆去了王府井那边的新华书店。 昨天的时候，他就是那边排队中的一员。 他这次凑了很多钱，打算买多一点，可谁知道，还没等到他的时候，不光货没了，而且还要限购，每天每人只能买一套。 这样的话，那就没啥意思了。 本来他都有些灰心，只是觉得就此离开有点不甘心，所以还是依旧排队，想至少买一套回去也好。 结果呢，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一个卖书的人找到了他，那就是沈振华。 其实沈振华早就注意到张前进了，因为之前张前进过来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至少买五十套，摆明了是个二道贩子。 最重要的是，张前进明明是个二道贩子，却总是穿一身西服，这自然引起了同样喜欢穿西服的沈振华的注意。 所以，看到张前进失望的买了一套书就离开后，沈振华就悄悄找到他，跟他说了可以用八元钱一套的价格，去仓库大批量的购买这种图书，而且数量不限，但起批价必须是一千套以上。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前进先是一喜，可很快就是一悲。 因为沈振华说了，起批量是一千套，低于一千套的就别去了，耽误时间。 张前进是有点小钱，但还远远拿不出一次性进一千套的钱。 一千套，按照一套八元钱算，那就是八千元啊，张前进现在一下子还拿不出这么多钱。 但是，沈振华又说了，一个人不行，可以找人凑一凑，合伙做。 这下子，张前进心思活了过来，并很快跟沈振华约好了，说让沈振华下班后别走，等他的好消息。 就这样，离开新华书店的张前进，很快就去找了自己的上级，一个叫李有福的二道贩子。 李有福虽然也是个二道贩子，但他跟张前进又不一样。 张前进只是个摆摊卖货的低级二道贩子，算是零售商。 而李有福，则已经脱离了个人摆摊的原始阶段，成了一个更高一级的批发商。 也就是说，李有福平时不摆摊卖货，而是专门从南方大批量的拉货过来，再把货分给一些摆摊的个体户，他从中赚一个差价。 这样一来，一些本地的小个体户呢，不需要自己去南方倒货，避免了旅途劳顿跟被人抓的风险，只需要去他家进货就行了。 因为这年头没有私人企业，所以李有福的买卖就算做大了，成了个二级批发商，但就身份来讲，他依旧是个个体户，只有个体户的执照。 张前进呢，平时都是去李有福那边进货，从这个角度看，李有福算是张前进的上级供应商了。 这个张前进找到李有福之后，本来只是想跟他合伙，凑够五千套，然后赚一笔大的。 毕竟李有福虽然算是批发商了，但他的身家也就那样，充其量也就是个十万元户，但现金却没那么多。 所以，张前进打算倾家荡产，跟李有福合作，吃下五千套，再多就够呛了。 其实五千套已经很可以了，毕竟一套书的进价只有八元，哪怕十元定价往外卖，也能一次赚一万元，很可以了。 甚至是，李有福是批发商，他只需要以十元钱的价格批发出去，很容易就能回笼资金。 毕竟《江湖行》这套书现在是真的火，市场上完全是供不应求，根本不愁卖。 就算京城饱和了，那不是还有外地嘛。 比如拉去天津卖，那应该就很不错。 张前进都打听过了，这套书上市没多久，总共还不到一周的时间。 不到一周的时间，京城本地就到了一书难求的地步，那要是在外地城市，肯定同样火。 所以这书，绝对不愁卖。 难得有这个用低价私下购书的渠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有福也很赞同这点，毕竟《江湖行》这套书火不火，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于是乎，李有福就跟着张前进，重新去了新华书店，私下见到了沈振华。 那个时候呢，曹志强其实也在，当时他正在书店门口的汽车队里，跟人一起现场售书。 只是那时候呢，曹志强一直在以身作则的在后面忙着搬货收钱，忙的跟什么似的，自然也就没在意沈振华去做啥。 毕竟十辆车，十支队伍呢。 当时那么多人，场面那么乱，后车的曹志强，根本看不清前车的沈振华在做啥。 张前进跟李有福来到现场，看到现场的汽车队路边售书的情况呢，也很是震惊。 而他俩看到沈振华也在一辆车上负责卖书收钱，甚至还能指挥其他人的时候，立刻就信了他。 于是，等到售书结束，很快就有一群人找到沈振华，其中就有张前进跟李有福。 之所以是一群人，当然是因为沈振华当时并不是只找了张前进一个人聊这事儿，他其实找了好多他认出来的二道贩子，都私下聊过这事儿。 只是那些人呢，论身家，没有一个比李有福有钱的，且还有几个算是李有福的熟人。 于是乎，李有福做东，大家一起请沈振华吃饭，具体商量批发图书的事儿。 对了，当时一起吃饭的人，不光有沈振华，还有一个印刷所仓库的库管主任。 这个库管主任，是沈振华强行拉着一起去的，为的是给那群人一个定心丸。 然而，在吃饭吃到一半，并且情况也知道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有福偷偷拉张前进出去，说他有了个新法子。 按照李有福的说法，他们这群人加起来，一次性也买不了多少书，一万套都吃不下。 那个沈振华呢，也只说自己有关系，能从仓库里，把那些新书，以残次品的名义卖给他们。 他的证明呢，就是那个管仓库的库管主任的亲自背书。 说简单点，李有福觉得，沈振华说的这笔买卖，其实是一种监守自盗行为。 这种买卖本身就见不得光，所以要么不做，要做就一次做个大的，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最多的钱。 但这事儿不能太多人参与，最好就他俩人知道，他俩人干。 于是，计议已定的李有福跟张前进回去后，就一个劲儿的给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灌酒，很快就把那俩人给灌醉。 接下来，李有福跟张前进，就借口沈振华喝醉了，让其他人明天晚上再来具体谈，还说吃饭结账，以及今晚送沈振华回去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等其他二道贩子走了，李有福跟张前进，就一人扶着一人，把醉醺醺的沈振华与那个库管主任，都带去附近的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 来到招待所住下后，李有福掏出他提前写好的提货条子，要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都在上面签字。 那个提货条子本身没啥问题，只是数字有点问题。 上面的数字，是四千套，只不过不是大写数字，而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4000。 由于沈振华喝的醉醺醺，加上 再然后，李有福从一个车贩子那里，租来三辆五十铃，还招了一批什么都不知道的手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李有福亲自登门，然后用凉毛巾，强行把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弄醒。 紧接着，李有福拿出一张他提前写好的提货条，要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都在上面签字。 那个提货条子本身没啥问题，只是数字有点问题。 上面的数字，是四千套，只不过不是大写数字，而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4000。 由于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都是宿醉刚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加上李有福还直接拿出了一大笔定金，也就是一万六千元。 人家直接给了钱，合同看起来也没啥问题，沈振华又身体不适，确实不适合跟车，加上李有福本人还陪着他们，只是让张前进去提货，于是就跟那个库管人员一起签了字。 接下来，李有福本人负责伺候，或者说监视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张前进则拿着提货单子出去后，立刻在4000后面加了个零，从4000套，变成了40000套。 再然后，张前进带着人，开着三辆卡车，就过来拉货了。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李有福只付出了一万六千元的定金，外加吃饭钱跟住酒店钱，当然还有租车钱以及招人的钱，就可以轻松从红光机械厂的印刷所仓库，拉出四万套图书，等于是八万本。 算算价值，哪怕以定价来算，四万套就是四十万啊！ 如果是李有福自己的家产，绝对拿不出十六万的定金，但用了这么一个添加数字的小计策，就可以用一万六千元的小钱，弄出价值四十万的货。 这一来一去，简直血赚啊，跟空手套白狼也差不了多少了。 当然，李有福并不是想白拿这批货而不给钱。 他是想先把货拉出来卖，等卖了钱之后，再按照说好的批发价，把钱交给沈振华。 而且有了这么一遭后，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也算是被拉下水，等于都有了把柄在李有福手里。 今后，只要把这事儿拿捏住，沈振华这些人，就只能跟李有福同流合污，加大私下卖书的力度不说，说不定还能在价格上压的更低。 甚至是，如果能扩大规模，买通印刷所的人，加大印刷量，那赚的就更多了。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法子，要的就是胆大心细，以快打慢，打对方一个疏忽大意，以及打一个时间差。 只要这笔空手套白狼的生意能成，借此赚到这一大桶金，今后是进是退，是继续还是抽身，都游刃有余。 李有福认定，这件事本身就不正规，属于违规操作，相关人等就算发现被人拉走了货，也绝对不敢声张，更不可能报警。 至少短期内不可能。 沈振华最多是个马前卒，背后肯定还有人。 因此，沈振华一旦被拖下水，为了怕担责任，肯定不敢声张，至少不敢立刻上报，更别说报警了。 就算沈振华背后还有大人物，可只要李有福他们散货快，回款快，并及时把货款打给沈振华，让沈振华能够交差。 这样一来，沈振华背后的人，别说不一定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就算知道了，也说不上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被李有福算计到，看起来是天衣无缝。 而且为了以防意外，李有福还没有亲自去拉货，而是去看住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只让张前进自己带人去拉货。 如此一来，万一出事儿，在外的李有福也可以随时抽身跑路，立刻撇清关系，不会有任何问题。 “事情就是这样！”张前进最后苦着脸道，“我们只是想趁机先多拿点货，等卖了钱之后，再把钱还上，并不是想赖账，更不是想偷盗，所以，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正文 226 武侠禁令与诏安人才 听了这位西装男张前进的坦白之言，曾科长倒还好，可曹志强却一阵无语。 亏他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还以为这是个诈骗案，原来只是一个先借后还。 曹志强不是没想过，对方是在撒谎，不过听了对方进一步的陈述,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最大的道理，就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他们要算计的对象，还是一家拥有民兵组织的大型国企。 偷盗公家财产是重罪，一旦拿了货不给钱,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可是三年起步，而且数额越大,罪名越大，最高可以判死刑的。 相比偷盗公家财产这个罪名，投机罪反倒轻的多，哪怕情节严重的，也才三年以下。 如果张前进这伙人，是偷了这批书就跑路，不给钱，那明显是盗窃罪。 可如果张前进这伙人，偷了这批书后，先在京城偷偷卖掉，再把钱还了，那最后就算事发，也只是个投机罪，问题不大。 另外，像印刷所仓库这种单位，是要定期清点库存的,而像《江湖行》这种畅销书，怎么也得一個月清点一次。 张前进这伙人偷偷拉走四万套书,如果没有内部人帮忙转圜，这么大的亏空，很快就能被上面发现。 可如果有内部人帮忙转圜，那怎么也能支持个一周左右。 有一周的时间，李有福跟张前进这伙人，早就想办法把那三车书给散掉，并且及时拿到回款了。 只要及时把钱补上，那这就是正常的私下交易，算不上偷盗，当然更算不上诈骗。 而且有了这一遭，他们还能把沈振华那些人真正拉下水，成为同流合污的自己人，今后再偷偷搞这种事情，就更加的圆润。 还有，经过这次合作后，等李有福跟张前进有了钱，还可以继续跟沈振华合作下去。 甚至是,李有福还想过通过沈振华，去买通印刷所，让印刷所在计划外加印一部分图书,然后以更低的价格，拿这批计划外的残次品图书。 这样一来，以后印刷计划内的书，就继续走正常的新华书店等正常渠道，而计划外的书，就全都由李有福吃下，偷偷在私下渠道销售。 按照李有福的说法，这套书这么畅销，怎么也得火几个月，销售量过百万都有可能。 所以说，李有福的方案，其实是一个风险不大，且细水长流的生意，并不是偷一批书就跑的一锤子买卖。 如果不是这次出了点小意外，车队离开的时候被看大门的新人给拦住，又呼叫了保卫科，让保卫科的人给及时扣押，那这事儿一旦运作起来，说不定曹志强都要给对方点一个赞。 换言之，如果对方真的偷走这批货后，是想要先卖货后给钱，细水长流的做买卖，那曹志强反而是欢迎的。 毕竟对曹志强来讲，他是供货方，多一个出价更高的销售渠道，何乐而不为？ 新华书店是不错，但新华书店要的也太狠了，直接就砍一刀，要半价。 就这，还是曹志强提前走了关系给了钱的缘故，要不然，起码得砍六成。 当然了，新华书店的分销渠道也大，而且是正规发行渠道，这点没的说。 要不是新华书店，恐怕他那套买一送一的《江湖行》，也没那么容易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变成京城纸贵的畅销书。 这里还要再说明一下，那就是此时的武侠小说问题。 其实在一九八三年，国内的新华书店，尤其是京城的新华书店，是不敢明着卖武侠小说的，因为不让卖。 说起来，早在七九年的时候，因为国内开放了武侠小说出版的禁令，港台的武侠小说蜂拥进入国内，导致国内就已经兴起过一阵武侠小说热。 那个时候，大多数武侠小说，是先弄去香江，在香江排成简体字，再运去广东，然后通过广东大量印刷，进而泛滥全国。 由于这时期的大陆人整体文化素养还不高，又经历过那十年的压抑，武侠小说一出，立刻就填补了这部分空白，导致各种武侠小说泛滥成灾，形成了全民看武侠的风潮。 就因为这样，国家出版局为了防止“武侠过热”的情况出现，防止思想混乱，在1982年4月3日的时候，就下发了一个《关于坚决制止滥印古旧小说的通知》。 通知里说：鉴于近年来侠义、言情、公案等旧小说的出版已经太多，自文到之日起，不需继续出版。 所有正在印刷的这类小说一律停印，已印好的暂时封存，听后处理。 从港、澳、台引进的所谓武侠小说、言情小说等，也照上述规定执行。 好吧，这个通知，明眼人都知道，就是禁止出版武侠小说的。 从此之后，正规出版社，就不再出版武侠小说了，而新华书店这种正规的书店，也不再明着大量售卖武侠小说，只能偷偷的卖，少量的卖。 然而，武侠小说不是一纸禁令能禁止的了的。 正规出版社不出武侠小说了，就有大量不正规的出版社偷偷出书。 正规新华书店不让卖了，就有大量的书摊开始摆摊贩卖。 甚至是，国内书摊的崛起，也跟这个通知的出现，以及武侠热的崛起有关。 甚至是，之前不禁止还好，这一禁止，老百姓想要看武侠小说的热情反而更高涨了，以至于1982年到1985年之间，国内的各种武侠小说，真正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根据统计，在这期间，大陆每年共印刷非法武侠小说四五千套、数量更是达到3亿册左右。 这是每年的数据，而且都是非法出版物，没有任何的版权。 别的不说，这时期光“金庸”的小说，就多达一百部，卧龙生的小说更是重灾区，多达上千部。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盗版，或者是内地人假托“金庸”等人写的跟风抄袭之做。 所以说，跟风抄袭这种事儿，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已经很流行了。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看武侠小说，看的多了的话，就会发现很多武侠小说只是名字不一样，作者不一样，但内容可能完全一样，或者超过八成一样，最多是改了个主角名。 一直到了1985年，文化部发了一个报告，大陆武侠小说才第二次解禁，允许正规出版社重新出版武侠小说。 有了那个二次解禁，加上各种管制条例也陆续出台，这场武侠小说的盗版盛宴才正式结束，国内武侠小说也变的正规起来。 换言之，在1983年，武侠小说是不能直接在新华书店里堂而皇之的售卖的，这也是为何曹志强的那套书，要把武侠小说放在诗集里捆绑售卖。 因为曹志强卖的是《江湖行》这本诗集，定价也是诗集的定价。 至于那本《破碎虚空》，那不过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通过这种方式，就规避了武侠小说禁令。 之前那个赵守文，就是资深武侠小说爱好者，也因为他读的各种版本的武侠小说太多，略微了解这一行，他才提出要出版港台的武侠小说。 因为出版武侠小说，此时是真的赚钱，而且稳赚不赔。 毕竟不用给稿费，直接拿过来复制印刷就行，这还不赚啊？ 只是曹志强出于长远考虑，才取消了这个建议。 毕竟自己的“原创”就很好，干嘛去抄别人的。 抄袭别人的作品非法出版，就算现在没事儿，那也是个污点，如果想做大做强，还是不要搞的好。 总之，红光出版社，是通过挂羊头卖狗肉的方式，用卖诗集送小说的方法，规避了此时的武侠小说禁令，得以让自己的武侠小说在新华书店正式上架销售，且没有销售数量限制。 但这种情况，属于钻空子，可一不可再。 如果再想来第二波买诗集送小说，恐怕就不行了。 曹志强现在还没本事改变国家的政策，所以在武侠解禁的新政策出台之前，武侠小说恐怕是不能明着卖的。 之前，曹志强还为此头疼。 他想的解决办法，是靠这套书赚到一波钱之后，就把自己的小说拿去香江出版。 至于出版社这里，则安安心心的做杂志，出唱片。 也就是说，按照曹志强原本的计划，他新写的小说，比如他正在读的《寻秦记》，以后是要直接拿去香江出版，走海外市场的，等武侠禁令解除后，再重新回归内地市场。 至于红光出版社今后的项目，就是开一个类似《知音》这样的情感类杂志社，然后再搞一个唱片公司，专门出唱片。 情感类的杂志，跟流行歌曲，这些东西是没有禁令的。 而且从赚钱角度来看，音乐唱片一旦爆发起来，赚钱速度比小说只快不慢。 至于杂志，一旦成为爆款，比如像《知音》那样的，那同样是个现金奶牛。 过去的曹志强层次太低，没机会深入接触那个“武侠禁令”。 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出版社，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能够接触到“武侠禁令”这个东西了。 有了那个“通知”，也就是“武侠禁令”，曹志强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行》，虽然正常再新华书店上架销售了，而且卖的很火，但这个火热能坚持多久，却不好说。 如果被人举报，有关部门也开始查禁，那他的这套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行》，肯定就会被要求下架。 就算不用下架，至少要进行整改，比如取消那本赠品——《破碎虚空》。 可一旦没了那本《破碎虚空》，只是一本诗集，那销售热度绝对到不了这个阶段。 所以，曹志强才未雨绸缪，看到卖的火热，且出现大量二道贩子后，就想到跟这些二道贩子合作。 这样一来，哪怕以后新华书店不让卖《破碎虚空》了，他也可以通过那些二道贩子，通过地下书摊的方式，继续卖自己的《破碎虚空》。 地下书摊别看不起眼，但严格来说，市场可比新华书店广多了，对某些书来讲，出货量也远比新华书店高。 赚钱嘛，不磕碜。 反正现在国内出版界的监管方面，几乎就是没有，最多是发行方面，也就是新华书店卡的严格一点。 至于地下书摊，只要你不卖那些明着露肉的隐晦图书，那就没啥问题。 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城管的时代啊。 本来呢，曹志强以为张前进跟李有福这些人，都是一群空手套白狼的骗子，骗了书就跑路那种。 但现在看来，对方只是想花小钱办大事儿，也没想过不还钱，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真如张前进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李有福，确实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可不嘛，有渠道有能力，还有脑子跟胆量，这可是绝佳的背锅侠，不，合作伙伴啊。 如果能通过暗中扶持李有福，让他做大做强，成为一个地下书商，那今后的好处就大了去。 不对，不是地下书商，而是真正把他们收编诏安，成为自己的下属部门。 比如销售部？ 没错，李有福有渠道有人脉，但缺的是一个身份。 如果让李有福进入自己的出版社，然后以出版社的名义，在各个大城市设立一个代销点，然后复制他在京城的批发商模式，给各个摆摊的个体户提供廉价图书跟录音带，这买卖还是可以做的。 到时候，不说自家的杂志、图书跟录音带等产品，可以有个单独可控的销售渠道，就说单纯经营这个文化产品的销售网络，这也是个大生意啊。 李有福是个体户，他无法做大，只能用个体户的名义，偷偷摸摸的搞批发。 可自己是国营单位的出版社，做这些事情完全没问题啊。 自己有名号，有产品，有关系，还有钱。 缺的是啥？缺的就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啊！ 什么余德利也好，沈振华也罢，其实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要不然，也不会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曹志强自己也没啥经验，也总是在犯错。 或者说，要是自己的手下真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也不至于会被人家钻空子了。 本来曹志强还有些发愁，发愁手下缺乏一批能独当一面，或者说能理解自己想法的人才。 这倒好，缺什么来什么。 只是自己的一个疏忽，人才这不就有了？ 张前进也就罢了，但那个李有福，可是真正不得了。 至少从张前进的叙述中看来，李有福是个很有脑子跟想法的人。 对方有渠道，有人脉，敢闯敢做有脑子。 关键现在对方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与其抓住对方送对方坐牢，只赚那三辆进口车。 倒不如把这种人才诏安收编，让他替自己做事。 如果能够把这样的人物诏安，自己借助他的能力，让他借助自己的平台。 双方互惠互利，那可就一遇风云便化龙，从此世界大不同啊大不同。 就冲他能给各个书摊个体户供货，就说明他最少私下掌握了一个自己的销售渠道。 光是他掌握的这个渠道，就特别值钱。 自己收编了这种人，就等于把对方的销售渠道也掌握在手。 一开始，先不用铺太大，就先继续做京城的销售网络，把京城的地摊式销售网络做大。 做大到一定地步，再往天津等大城市开分公司，铺开更大的网络渠道。 做好了，甚至可以搞一支专属自己的运输队，自己运货自己销售。 咦？运输队？ 想到这里，曹志强又看向旁边的曾科长。 似乎发现曹志强忽然看向自己，曾科长不明所以，反而小声问：“小曹，你干嘛看我？是不是听出他哪里撒谎了？有的话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没有没有！”那个张前进连忙道，“我之前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谎话！” 曹志强笑了笑，重新看向张前进：“张前进，虽然我很想信你，但你现在说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没关系！”张前进连忙道，“我，我知道李有福在哪儿，你们要不信，我可以带路，带你们立刻去抓李有福，等把他抓来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曹志强道。 紧接着，曹志强不再理会疯狂点头的张前进，而是扭头看向曾科长：“老曾，既然如此，就麻烦您找几个人，带上这个张前进，去把李有福抓过来吧。” 略微一顿，曹志强又问：“这个，顺便问一下，你们有权抓人么？” 曾科长呵呵一笑：“怎么没权？要说别的就算了，但这事儿跟我们厂有关，我就有权抓人！” 说到这，曾科长直接站起来：“这样，我亲自走一趟，保证把人给你抓过来。” “那就麻烦您了。”曹志强笑了笑，“顺便呢，最好把我那手下，也就是沈振华他们一起带过来，有些事儿吧，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行，你就瞧好吧。”曾科长笑眯眯的道。 紧接着，曾科长拉着曹志强走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了小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伱那法子是不是就不能用了？要不咱还是用我的法子，起码还能弄到那三辆车，你说是不？” 曹志强也压低声音道：“老曾，先把人带来再说，我有了个新主意，一旦操作好了，那可是细水长流的生意，可比三辆车值钱多了。” “哦？”曾科长看了看曹志强，眼珠一转，“你还有新主意？什么主意？” 曹志强继续压低声音：“现在不方便说，你先把人都带过来，然后咱们再细谈，反正保证少不了咱的好处。” 曾科长咧嘴一笑：“行，你是文化人，脑子活，我听你的。” 说到这，曾科长离开曹志强，走到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张前进跟前，面色铁青的道：“张前进，跟我走吧，最好不要耍花招！要不然，我保证让你来个三年起步，家底掏空！” “是是是。”张前进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保证不耍花招，一定全力配合！” 正文 227 值得么？就为了一个编制？ 有张前进带路，又有曾科长亲自带队，有心算无心之下，很快就把主谋李有福抓捕回来。 让曹志强诧异的是，李有福居然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反而是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年轻小伙子,看样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对方穿的衣服是普通蓝色人民服，发型是个普通三七分，没有爆炸头，没有喇叭裤，一点花里胡哨的地方都没有。 只看外貌，还以为对方是一个普通上班的普通工人或者干部，而不是一个二道贩子。 不过这也没啥，谁也没规定，一個二道贩子就必须是喇叭裤加爆炸头，那都是刻板印象。 事实上，李有福除了年龄这点让曹志强诧异外，他的打扮方面，反而觉得很正常。 毕竟李有福已经不是一个低级的摆摊青年了，人家现在是批发商，针对的客户是其他摆摊青年，早就不用亲自摆摊零售了。 因此，他这种低调装扮，才更符合批发商的气质。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靠奇装异俗来凸显个性，顺便吸引客户了。 更何况，李有福批发的商品，主要是图书音像制品，也算跟文化沾边，不是卖牛仔裤那些玩意儿，所以当然要打扮的有文化点,这才更应景嘛。 对了，跟李有福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沈振华跟那个库管主任。 根据曾科长的说法，抓捕李有福的时候，沈振华跟那个姓孙的库管主任，都在跟那个李有福坐在一起喝茶，而发现曾科长带人抓他们的时候，还都吃了一惊，连问怎么回事儿。 而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是李有福偷偷改了提货单数据，由四千变四万之后，沈振华跟那个孙主任也都是先吃惊，后愤怒，看样子是真的被蒙在鼓里，原先并不知情。 只此一件事，就能判断张前进之前说的话，应该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李有福被抓住之后，这就算是人赃并获。 此后这些人的命运，该重判还是轻罚,其实都拿捏在保卫科的手里。 当然了，保卫科虽然看似是由曾科长说了算,但如果一切走程序,这件事一定要继续上报给厂长跟书记才行。 就是说，李厂长跟董书记，才有最终决策权跟处置权。 然而，曾科长出于交好曹志强，以及信任曹志强的目的，没有立刻上报，而是决定先听听曹志强的意见再说。 曹志强别看年龄小，但却是厂长跟书记的红人，这件事别人不清楚，曾科长怎么会不清楚？ 要知道，光李厂长，就好几次直接打电话给曾科长，让他们保卫科给曹志强帮忙了。 不说别的，就说昨天吧，就是李厂长直接打电话给曾科长，让曾科长派人派车，去印刷所的仓库拉货，然后运去王府井的新华书店补货。 并且保卫科的人开车运货过去后，还全权听命于在现场的曹志强指挥，没有拉去新华书店仓库，而是就在新华书店门口，当街售书。 只此一件事，就能看出曹志强在李厂长心目中的分量。 至于之前开业典礼的时候，李厂长让保卫科的人持枪执勤维护秩序，甚至拉来高射炮当礼炮的事儿，就更不用提了。 也正因为这两件事，才让曾科长对年纪轻轻的曹志强刮目相看。 因此，虽然曾科长年龄比曹志强大，资历比曹志强高，但要论后台，他是真心比不过曹志强。 更何况，曹志强不光后台硬，而且还有钱，关键也会做人，那曾科长当然乐意跟曹志强交往，乐的给他一个面子。 而且曾科长有种预感，在这件事中，如果先交给曹志强处理，他能得到的好处可能会更多。 “曾科长。”曹志强笑着对曾科长道，“能不能让我先单独跟这个李有福谈一谈。” “这个么……”曾科长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看“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单独对他，万一出点事儿，那可咋办？” “能有什么事儿啊。”曹志强笑呵呵的道，“他双手戴着手铐，而且斯斯文文的，长得还没我高，应该也不是能打的货。” “那也不能小看。”曾科长摇摇头，“很多看起来斯文的人，凶起来比谁都狠。所以越是这种看起来斯文的家伙，越是要注意。” 曹志强一愣，然后苦笑：“就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想先单独跟他谈谈。” 曾科长想了想：“这样吧，我把他双脚绑起来，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曹志强张了张嘴，本想说不用，但看到曾科长已经拿起绳子行动起来，也就不再说话了。 开玩笑，曾科长又不是他的下属，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再对人家要求过多，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再者说，曾科长说的对。 别看李有福长得很斯文，但这年头，斯文人未必真斯文，很可能是一层伪装，内里是穷凶极恶之徒。 这种人一旦陷入不利局面，很可能真的会铤而走险的对自己不利，哪怕对方戴着手铐。 所以，小心一点，多个保险是对的。 很快，曾科长就把李有福的双脚都牢牢的绑在椅子上，双手还重新反手铐起来。 这样一来，不但能最大限度保证曹志强的安全，而且能让对方有一种羞耻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等做完这些，曾科长还交给曹志强一根电棍，又黑又重粗又长那种。 简单教曹志强如何使用电棍后，曾科长又交代，如果对方不老实，直接拿电棍捅对方的肚子跟手脚，绝对可以让对方很“舒服”。 但最好不要直接捅对方头跟脖子，那样容易出事。 还有，他就在门外守着，真要有事儿，大声吆喝一声就行。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曾科长才瞪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李有福，又吓唬了对方几句，让对方老实点，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审讯室，只单独留下曹志强跟李有福。 曾科长刚走，曹志强就干脆一手提着一把椅子，来到了李有福跟前，然后把椅子放在李有福跟前，这才慢慢坐上去。 至此，曹志强跟李有福之间，就只有一步之遥，双方如果说话，哪怕很小声也能听的很清楚。 由于李有福的双手反铐在椅子背后，双脚也都牢牢的绑在椅子腿上，所以李有福除非吐痰，否则压根对曹志强造不成任何伤害。 不过看李有福一脸平静的样子，曹志强就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至于做出吐痰这种激怒自己的举动。 盯着看了李有福一会儿后，曹志强忽然笑了：“李有福，这名字没错吧？” 李有福默默的点点头，表示没错。 然后曹志强继续笑：“来到这里后，为何一言不发？怎么，不会是看港片看多了，以为保持沉默，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李有福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那倒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愿赌服输，既然被你们抓住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呦呵。”曹志强笑道，“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彻底躺平了，是吧？” 李有福干脆闭上了眼睛，继续保持沉默起来，似乎已经懒得多话了。 看到他这么一副完全放弃的样子，曹志强好笑的摇摇头。 忽然，曹志强眼珠一转，干脆一板脸，怒喝一声道：“李有福！别跟我耍花样！ 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所以，立刻把你的犯罪过程，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有一点隐瞒，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想着蒙混过关！ 我们既然能带着张前进去抓你，想必你也能明白点什么。 要是你说的跟张前进说的内容不相符，那可别怪我们对你用手段！” 说到这，曹志强还故意按响了电棒，发出了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这时候，李有福才迅速睁开眼睛，一脸忌惮的看了看曹志强手里的电棒，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迫，反而略有焦急的道：“别，别乱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一看他这个样子，曹志强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他是假装淡定，其实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怪不得曾科长临走之前，要给自己一根电棒，看来是早看出对方色厉内荏装淡定了。 果然，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光这看人的眼光，就让伱不得不服啊。 看到李有福破防了，不装了，曹志强再次板着脸道：“那还不说？” “说，说。”李有福点点头，“我，我说什么？” “就说你的犯案过程。”曹志强道，“从头说起！” “啊，好。”李有福再次点头，“我说，我都说。” 紧接着，李有福就深吸口气，然后开始陈述了起来。 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李有福才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完毕。 李有福的交代，跟张前进说的内容差不多，只是细节方面略有出入。 这么一对照，看来这个李有福，确实只是想先偷偷多拿货，然后先卖货后给钱，并不是想黑了这批货就跑，干一锤子买卖。 不过在李有福的说法里，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多赚钱，而是想把沈振华拉下水，进而通过沈振华，接触沈振华背后的领导，然后直接跟那位领导做一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这个所谓细水长流的买卖，可不光是卖书这一项，他其实是盯上了红光出版社，想跟红光出版社合作。 按照李有福的说法，他其实早就知道沈振华是红光出版社的人，也知道这个决定是出版社内部高层的决定。 从这点看，李有福就比张前进精明的多，因为张前进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傀儡，跟沈振华的接触其实很少，所以并不清楚沈振华的真实身份。 可李有福不一样，他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早就怀疑起沈振华的身份，觉得对方不可能只是一个新华书店的后勤人员。 所以在吃饭期间，李有福就已经弄清楚了沈振华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红光出版社的人。 至于为何大家都在一起吃饭，李有福知道沈振华的身份，张前进却不知道，这也正常，因为座位不同。 当时吃饭的时候，李有福是请客的主人，坐主位，沈振华是主宾，就在李有福身边，而张前进则远在对面，是端茶倒水的副陪，根本没法与沈振华以及库管孙主任说悄悄话。 而一些敏感内容，肯定不能大声说，只能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说，所以李有福就是通过在酒席上与沈振华的交头接耳，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至于副陪张前进，则一直都不知道这个。 也正是知道了沈振华的真实身份，李有福才有了跟红光出版社进一步合作的想法。 不过李有福人微言轻，又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害怕直接找出版社接触，人家不理会他。 所以李有福就想出这么个主意。 没错，按照李有福的说法，其实这次偷偷改提货单数字的法子，灵感出自雍正皇帝继位的传说，也就是那个“传位十四阿哥”变“传位于四阿哥”的传说。 李有福并不是真的想通过这种法子，从仓库里偷出四万套书，赚那一锤子买卖的四十万。 开玩笑，这属于明显的盗窃罪跟诈骗罪，他们要真这么做了，除非立刻远走高飞，否则就没法安生。 而他李有福也好，张前进也罢，都在京城有家有业，怎么可能就为了四十万跑路？ 当然了，四十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为了四十万跑路，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价值四十万的书，不是钱，还得先卖出去才行。 也就是说，李有福如果真的盗窃价值四十万的书出来，那就是违法犯罪，要被警察通缉追捕，这太不值得了。 所以李有福的本意，是通过这件事，来拖沈振华下水，进而顺藤摸瓜，接触到沈振华的上线，也就是红光出版社的人。 李有福还要借此显示自己的本事，并且警告沈振华的上线领导，告诉他们偷偷卖书不好做，最好找可靠的人合作。 那么，李有福为何要处心积虑跟红光出版社的高层接触上呢？ 因为李有福不甘心就只是当个批发商，他还想做大做强。 在李有福看来，在当今这个武侠禁令时期，这个红光出版社竟然敢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卖诗集送武侠小说的名义卖书，那就说明这个出版社也不是那么正经。 但偏偏这家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却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新华书店，这就说明这家出版社至少背景是足够的。 而且《江湖行》那套书，李有福早就看过，除了对里面的诗歌本身赞不绝口外，对于赠送的《破碎虚空》更是拍案叫绝。 还有就是，这套书的质量，那更是没得挑，印刷质量堪称完美，这说明为这家出版社服务的印刷厂，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印刷厂。 所以啊，李有福的真正目的，是想跟红光出版社搭上线，然后由李有福提供港台的畅销武侠小说，让红光出版社去出版印刷。 红光出版社出版的图书质量这么好，想必出版的武侠小说肯定比市面上其他版本的要好。 到时候，就算有武侠禁令，不能走正规的新华书店销售，但可以走书摊销售啊。 李有福前段时间去南方进货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外地的批发商，好多都是北方各大城市的书商。 所以李有福就想，他要进武侠小说，还得去南方大老远的进，路途遥远，成本高昂，危险性还比较大，万一路上被查封，那可就损失大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在北方当地找个出版社，直接在当地出版港台武侠小说，然后就近售卖。 这样一来，成本跟消耗可以压的更低，利润可以更高，何乐而不为。 只是京城不比别处，管控很严，一般的出版社都不敢顶风作案，不敢违背那个通知，也就是武侠禁令。 就算有这种不怕事儿的出版社，也不是他一个二道贩子个体户能合作的。 别看李有福现在有不少钱，早就是万元户了，可那只是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羡慕一下，对于一些正规单位来讲，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不会跟他们合作。 所以李有福就想到拉人下水这一招。 通过这一个修改提货单数字的操作，李有福既显示了自己的手腕，又拿到了对方的把柄，然后就可以通过这个契机，与红光出版社的高层接触，并进行深入的合作。 在李有福看来，红光出版社能挂羊头卖狗肉，明着卖诗集，实际卖武侠小说，那就说明底线很低，就是冲着赚钱去的。 既然是为了赚钱，那出谁的小说不是出啊。 今后，红光出版社负责印刷出书，而他李有福则负责销货，双方一起合作，一起赚钱，何乐而不为？ 甚至是，李有福还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挂靠红光出版社，成为红光出版社的挂靠人员。 如此一来，李有福就不再是一个个体户，而是有正式单位的人员，还是出版社的人，走出去有面子不说，干什么也都方便了许多。 比如坐火车买火车票，就再也不用通过二道贩子，去买高价介绍信，再通过介绍信买票了，直接通过出版社就能开介绍信。 还有李有福的图书批发业务，如果能挂靠一家出版社，成为一家出版社的销售部门，以后搞图书批发，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说一千道一万，李有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抓住机会被诏安。 他李有福一个没学历没背景的个体户，怎么才能被人看重，然后让人诏安自己呢？ 当然要像水泊梁山一样，先打出名气，或者先展现出自己的才华跟能力啊。 而这次的提货单该数字事件，或者说空手套白狼事件，就是李有福的生辰纲。 他就是想通过这起操作，引起有关人士的主意，并拿住对方的把柄，进而借此跟红光出版社搭上线，双方一起合作，最好是能挂靠这家出版社，混一个正式编制。 “也就是说，你处心积虑搞这么一出，初心只是想进入出版社，在里面混个编制？” “是。” 看到李有福郑重回答的样子，曹志强哭笑不得的问：“值得么？就为了一个编制？” “当然值得！”李有福一脸坚定的道。 曹志强摇摇头：“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事儿万一暴露，万一人家不收你，不接受你的胁迫，反而认定你是盗窃公家财产的贼，随时可以像现在这样，把你给抓起来啊！” “要不是这次出了点意外，被你们及时发现的话，只要这批货运出去，造成既成事实，那你们也好，他们也罢，铁定不敢声张，铁定要接受我的条件。 否则的话，一旦让外界的人知道，一家堂堂的国字号出版社，竟然有人私下跟我这个个体户，大批量的低价倒卖图书，那倒霉的是那个出版社的人，不是我。 因为到那时候，我有那个沈振华亲笔签名的提货单在手，货又被我们运出去了，很多事儿就不好说了，你们根本掩盖不了。” 说到这，李有福叹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既然货没运出去就被你们扣住了，还提前把我给抓了过来，连那张提货单也被你们掌握了，那我，我愿赌服输。” “你倒是光棍。”曹志强微微一笑。 “富贵险中求，以前没机会就罢了，既然有了机会，当然要试一试啊。”李有福冷笑。 “可你这个险，也冒的太大了点吧？”曹志强摇摇头。 李有福也摇摇头，然后忽然自嘲道：“你不是我，你不懂。 你是有单位的人，处处都是一路畅通，但像我们这样没正式单位的人，到哪儿都像过街老鼠。 我们想做点小生意，警察要抓我们，文化局的人要抓我们，出版局的人要抓我们，就连广电的人，也要抓我们。 甚至就连街道办跟居委会，抓到我们也要罚款。 我们从南方运货过来，没有正式单位，不能做火车，只能坐汽车。 坐汽车还得晚上走，白天怕被警察拦路检查。 只要一被交警拦住，看到我们拉一车书，只要没有正式单位，那就铁定是扣下来。 如此一来，这一趟不光白干不说，还得交罚款，有时候甚至还得被拘留。 好不容易把货运过来，存货还得偷偷摸摸，生怕被人举报，生怕被人查抄。 有的地方还好，能偷摸的过去，但有的地方，你根本就过不去。 尤其是那些关键的国道收费站，你压根绕不过去。 怎么办呢，只能交钱买路啊。 可以这么说，干我们这一行，一半以上的成本，都是花在应付那些有关部门了，尤其是过路费，更是大头中的大头。 但是有一次，我发现有辆卡车，上面不光拉着书，还拉着一些违禁香烟。 结果那辆车过收费站的时候，人家司机只是出示了一本记者证，说这是某某杂志社的车，结果收费站的人压根就不敢查，甚至连钱都不收，就直接放行。 然后我一问才知道，像正规出版社的编辑，还有正规杂志社的记者，收费站都是不收费的，也一般不检查。 从那时候我就懂了，这年头要想做生意，那就得找个大单位挂靠。 可惜像我这种人，通过正常途径，怎么会有正规出版社或者杂志社看上，怎可能让我进去啊。 所以难得看到这次有出版社偷摸的在新华书店卖武侠小说，甚至还偷摸的找人私下卖书，我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攀上这条线，进而借此进入这家出版社，哪怕挂靠也行。 我知道这么做风险很大，但不这么做，我就永远没机会了。 所以为了这次机会，铤而走险一次，又何足道哉？” 正文 228 问题的关键在于，凭什么？ 李有福的这一番自嘲式的表态，很明显出乎曹志强的意料。 曹志强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搞这么一出完全可以当电影情节的戏码，居然是想成为出版社的一员，能有一个正式的编制。 当然了，对方这么做的本质，也是为了更有个靠山,然后更好的赚钱。 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赚钱。 从这个角度来讲，李有福的所作所为，跟当初曹志强的所作所为也差不多。 只不过曹志强走的路，跟李有福走的路不太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曹志强就借助老妈去世的关系,直接顶替身份,进入工厂当了学徒工。 然后他又通过拿捏棒梗的机会,拿捏住了傻柱。 接着再通过傻柱认识了大领导，再说服了大领导，让大领导来帮自己开路。 整体而言，曹志强能在短短时间走到今天这步，走的是从上而下的方式。 在这个过程中，曹志强除了提前知道不少剧情信息，能因势利导之外，关键是他有外挂，能狂开外挂。 不说别的，就说面见大领导那次吧。 虽然大领导本人是很不错，很乐意提携后辈，可这个提携，不是什么人都行的。 曹志强如果不是傻柱带过去的人，大领导压根不会见曹志强。 除此之外，见大领导的时候，曹志强已经提前成为红光机械厂的工人,算是冶金系一脉。 而且曹志强还提前通过写诗，成了最近风头正盛的著名诗人，不光让大领导也听过他的大名，拜读过他的作品，且还知道他能在短期内赚到让人惊讶的财富。 最后，曹志强又在大领导面前当众弹唱新歌，凭着过硬的天赋跟技巧，以及优美的曲调，感人的歌词，最终打动了大领导，也就是那位徐大爷。 此后，徐大爷找到了中xuan系统的王大爷，一起跟曹志强聊了一会天。 曹志强费尽心机，才勉强搞出個挂靠机械厂的承包经营模式的出版社。 在这期间，能力、机遇、外挂，运气，这四样东西缺一不可。 但整体而言，还是因为曹志强有外挂，本身的能力确实够强，也做出过出色的成绩,所以才入了两位大领导的法眼,决定给曹志强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 而事后，曹志强再次上门给王大爷推拿按摩的时候,才从王大爷口中知道，一个小小的出版社，对王大爷那种人来讲，其实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王大爷当初压根不会去见曹志强，哪怕为了看徐大爷的面子，他也会帮忙。 相反，王大爷当时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曹志强要开出版社的事儿，而是曹志强另外一件事，也就是私营经济模式的餐馆。 因为国内当时已经在讨论私营经济的问题，只是意见还没完全统一。 但总体来讲，王大爷是偏向同意开放私营经济的，只是这件事需要一个试点，而且这个试点一定要成功才行，要不然无法说服他人。 这么巧，出了曹志强这事儿，他就过来看看，并听了一下曹志强的主意。 对于曹志强说的餐饮集团的事情，他其实是倾向于赞同的。 毕竟搞餐饮的话，国内其实已经放开很多了，只是目前大都是个体户模式或者承包模式，还没有一个真正的私营餐饮公司模式。 只是要不要让曹志强当这个出头鸟，成为第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板，王大爷还很有顾虑。 最终，他决定先看看曹志强的成色，也就是先让曹志强开出版社，然后再根据曹志强的经营能力，决定要不要把第一个私营公司的名头交给曹志强。 也正因为如此，曹志强虽然早早就去工商局填了表，备了案，还给工商局局长递交了餐饮公司的计划书，但时至今日，那边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本来曹志强还有些失望，但后来王大爷私下告诉他，让他放宽心，先集中精力把出版社搞好，如果出版社搞好了，私营餐厅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王大爷都那么说了，曹志强当然也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摆明了是在考验他。 但不管怎么样，能被王大爷考验，就说明王大爷在注视着自己。 有了那位的注视，曹志强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比如新华书店总店，一开始跟自己接洽的时候，就提出以五成价格进货，这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要知道，京城目前大部分的出版社，出书卖给新华书店的进货价，都是定价的四折甚至三折。 曹志强的红光出版社，能一上来就跟新华书店以五折的价格出货，这妥妥的是大出版社的待遇。 比如作家出版社，对新华书店的出货价，也是五折。 然而，这一切的起源，或者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曹志强有外挂。 这种开挂的对外表现，就是才华横溢这四个字。 正因为曹志强才华横溢，又身家清白，身世坎坷。 加上他年轻气盛，浪子回头，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曹志强才赢得了大领导的青睐，决定给曹志强一个机会，拿他当小白鼠试一试。 没错，就是小白鼠。 毕竟承包经营出版社也好，开放私营公司也罢，本就是上面已经在讨论的课题。 现如今有人主动跳出来要当小白鼠，那当然乐意啊。 不过当小白鼠也不能随便当，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 就好比你想爱国，你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 没那个资格，你凭什么爱国？ 人家既然肯给曹志强一个机会，当然要去调查一下曹志强的个人情况。 可曹志强的个人情况太励志了，走的路太正了，又是年轻人，所以两位大爷才肯帮忙。 因此，曹志强自从穿越以来，能在短短时间走到今天这步，是多种因素造成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曹志强属于开挂人士，且身家清白。 对比曹志强的情况，李有福就完全不同了。 根据李有福的说法，李有福的父亲是资本家，早在六六年的时候就被打倒。 此后，李有福跟着母亲改嫁，在新家里备受后爹的欺辱。 再后来，他老妈有次为了保护他免受后爹毒打，一剪刀捅了他后爹的腰子，然后就被抓进监狱，至今还在边疆服刑。 而他李有福，也被后爹赶出了家门。 为了生活，高中没毕业的他，主动选择下乡插队，后来又通过自残的方式，侥幸回了京城。 但回来之后，他却啥工作也找不到。 怎么办呢，只能当个体户。 好在李有福跟别人不太一样，至少见识跟起点不一样。 见识就不提了，起点么，则是李有福有钱。 当年他亲爹被批，家里被抄的时候，其实老妈是偷偷埋了一些财产的，比如一些金条跟珠宝首饰之类的。 这件事，目前只有他还在服刑的老妈，以及当时帮着埋财产的李有福知道。 后来李有福就靠着那些偷偷藏起来的金条，然后倒腾南方的货来北方卖。 而且李有福虽然是个倒爷，但选择的倒腾物品还不太一样。 他没有选择衣服裤子之类的东西，而是选择了录音带跟图书这种图书音像制品。 之所以选择这些玩意儿，除了李有福本身很喜欢读书外，也是因为这些东西的查抄力度比较低。 现在这时候，你像各种电器，还有各种衣服鞋帽类的，一旦被警察查到，那就是直接没收加罚款。 但如果是倒卖图书跟音像制品，因为这块儿的管辖权比较模糊，只要不是有明显的露骨隐晦图片，基本警察就不会管。 而且他在运货期间，给人交过路费的时候，图书音像制品的过路费也能少一点，毕竟算是文化产品。 尤其是，如果拉的图书有一部分科学读物，尤其是那种纯英文的那种，很多时候，有些收费站只收你一半的过路费。 没办法，谁让现在全国各地都很重视文化，都很重视科学扫盲呢。 与此同时，南方的武侠小说以及录音带，在民间是相当受欢迎的，根本不愁卖。 李有福就是通过弄一部分科学读物放在表面撑场面，里面则是大量的武侠小说跟流行歌曲录音带，然后拉来京城这边搞批发，卖给那些小摊贩。 通过这种方式，李有福虽然年纪轻轻，却再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一个十万元户，算是个体户里的一方大佬了。 不说别的，光在他手底下吃饭的小弟，就有好几十号人，早已经脱离个体户的范畴了。 可到了这时候，他反而陷入一个瓶颈期，因为再往上发展，就不好办了。 规模大了，如果再想更进一步，此时只有两条路。 要么，就找个正规的国字号单位挂靠，洗白变工人。 要么，就继续偷摸的扩张，然后拉帮结伙，成立一个好像菜刀帮那样的地下团伙。 李有福当然不想当地下团伙的老大，而是想着找单位挂靠，因为这样更安全。 他当初为何选择图书音像制品，不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相对更安全吗？ 可在1983年，大多数的国营单位，尤其是京城的国营单位，那都是很傲娇的，哪怕再穷，也都看不上像李有福这样的人，不可能同意让他挂靠。 李有福曾经找过很多路子，花了不少钱，可最后都是此路不通。 当然了，也不完全是看不上李有福，最关键的是李有福的出身有问题。 虽然现在已经改开了，表面看已经不看出身那套了，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很注重出身来历的。 你像李有福这种情况，京城的国企单位也好，事业单位也罢，都不可能让李有福这种人来挂靠，万一出事就不好办了，担不起这个责任。 正因为被拒绝了太多次，李有福才在灰心丧气之余，也开始剑走偏锋。 本来呢，其他单位没机会也就罢了，但好不容易让李有福看到一个机会，发现红光出版社的漏洞，那他还不赶紧扑上去啊？ 在李有福看来，红光出版社虽然是个小出版社，但也是国字号的正规出版社。 关键这个出版社还没啥经验，竟然敢偷偷跟私人打交道，私下与二道贩子交易，这是妥妥的投机罪。 李有福认为，这一定是里面有人想钱想疯了，属于偷摸的赚钱，但又经验不足导致的。 这种事情，早晚会被人知道，也早晚会被人拿来攻击举报。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自己赶在别人之前，先一步拿到这个把柄。 只要有了这个把柄，李有福不愁对方不就范，自己也可以趁机跟对方谈条件，挂靠这家出版社，名正言顺的做生意。 李有福相信，那家出版社虽然没经验，但有了自己的加入，绝对可以干的风声火起。 “你所谓的风声火起，就是让我们出版社替你打工，替你背黑锅？”曹志强笑眯眯的道。 “怎么能说是替我打工呢。”李有福道，“我的意思是一起合作，一起赚钱。” 说到这，李有福愣了愣，然后抬头仔细看了看曹志强：“等等，你们出版社？你，你是红光出版社的人？不是保卫科的？” 曹志强耸了耸肩：“我啥时候说我是保卫科的人了？是伱误会了。” 微微一笑后，曹志强重新道：“认识一下吧，我叫曹志强，是红光出版社的总经理兼副社长。 不过那不重要，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红光出版社的一把手，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曹志强？”李有福眨眨眼，“您就是一手创办了红光出版社的曹总经理？” “咦？”曹志强诧异道，“你知道我？” 李有福连忙点头：“是，当然知道，沈，沈哥喝多了后，一直都在说您的事迹，我当然知道您。” “这个家伙。”曹志强摇摇头，“看来以后不能让他喝酒，一旦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啊。” 紧接着，曹志强重新看向李有福：“李有福，也就是说，你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加入我们红光出版社，或者说是挂靠我们红光出版社，是这个意思吧？” “对。”李有福承认道。 “你的经历我也听了。”曹志强道，“如果都是真的，那你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李有福连忙道，“不信你可以去查！” 曹志强微微一笑：“好说，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又是说自己多么努力，又是说自己多么惨的，其实都没说到点子上。” “什么意思？”李有福问。 曹志强轻轻一个后仰，双手抱臂，翘起二郎腿道： “李有福，我可以放你一马，也可以收你进我们出版社，然后由我们出版社罩着你，让你放心大胆的做生意。 问题的关键在于，凭什么？ 或者说，收下你之后，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如果你无法体现你的价值，无法给我带来我想要的。 我凭什么要放你一马，又凭什么要收下你，罩着你？” 正文 230 合作总比斗气强 “嗨，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 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后，曹志强这才一脸和蔼的道：“不错不错，这才是我想要的，我看好你哟。” 李有福眨眨眼，小心道：“那，那我这情况,您看……” “哦，这事儿啊，小意思。”曹志强笑着摆摆手。 “这样，回头你跟我们出版社签署个用工合同，如此一来，你就是我们出版社的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来拉货,就是经过我们出版社同意的,当然不属于盗窃公家财务。 那么这起事件，顶多算是个程序上的小误会。” “真的？”李有福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嗯！”曹志强笑眯眯的点头，“我是总经理，我说可以，就可以！” 好吧，曹志强现在并没有骗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实际上，曹志强一开始就很看好这家伙，早就想把这个家伙拉入自己的团队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才是他曹志强渴望的人才。 更别说，对方的加入，还能让自己瞬间拥有一条销售网络，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虽然曹志强心里巴不得赶紧把对方收入囊中，但不能表现的太容易。 怎么说呢，那就是得先敲打敲打对方,让对方不要嘚瑟，别以为自己离开他就不行了。 要让对方感恩戴德,觉得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对方的伯乐，那才能让他为我所用。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当然了，具体如何，还要以观后效。 不过只要他跟自己的出版社签了合同，自然有办法拿捏他。 别以为挂靠了单位，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其实有了单位，也等于多了一层束缚。 到时候，自己随时可以拿单位的规章制度来拿捏他。 至于单位的规章制度是啥…… 没关系，回头我亲自写一份就行了，必要时候，还可以临时添加几个条款进去。 反正一把手是我，规矩不不规矩的，不还是我自己定么？ “行了，你先在这委屈一会儿。”曹志强站起来道，“我去外面说一下,让他们先放了你,然后再讨论合作事宜。” “谢谢,谢谢领导。”李有福大喜道,“不，应该是谢谢曹经理！” 点点头后，曹志强再次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这才离开了审讯室。 离开后，看到曾科长在过道里抽烟，曹志强就走过去道：“曾科长，进去把人放了吧。” “放了？”曾科长一皱眉，“这不合适吧？这种情况，怎么能放人？” 曹志强左右看了看，然后对曾科长压低声音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私下说，不过先把人的镣铐给去了吧，反正你这这么多人，他关在屋子里也跑不了。” 曾科长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直接拒绝曹志强，毕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说别的，就说曾科长现在正在抽的熊猫烟，那还是他刚刚给的呢。 于是乎，叫过一個二十来岁的保卫科人员，让他进去给李有福解开手铐跟脚镣，然后再关上门，站在门口看好了。 做完这些，曾科长才带着曹志强重新来到办公室，并且摒弃其他人，让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俩人。 当办公室只有彼此俩人之后，曹志强连忙道：“曾科长，情况我都问的差不多了，说实在的，这人抓他判刑呢，不划算，倒不如放了他，让他替我们干活更有的赚。” “啥意思？”曾科长皱眉问。 曹志强道：“你看，我们把这家伙抓去判刑，有什么意义？对我们来讲，最多能弄到那三辆车，可那三辆车，貌似有点扎手，我们未必能吃得下。” “怎么个扎手法？”曾科长问。 曹志强道：“我听他说，那三辆车不是他的，是他租的。我又问跟谁租的，他说是跟一个外号叫万三爷，名叫万卫东的人租的，他还说，万三爷很不好惹，是个狠角色。” 曾科长又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这才悠然道：“万卫东啊，这人我听说过，是有点扎手，不过我们也不怕他们。” “是，咱们是不怕他们私下闹。”曹志强点点头。 “不过曾科长，听说那车，好像都是挂靠崇文区第三运输公司的。 虽然第三运输公司不如咱们厂，那也是国字号啊。 真要走正常程序，人家一闹，这三辆车，咱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既然如此，还费那么多功夫干嘛？” “哼！”曾科长冷哼一声，“他们的车牌都是海丰的，明显来路不明，他敢闹！” “怎么不敢？”曹志强道，“如果车都保不住了，那还不闹大？真要闹大，让公安的人介入，你觉得这车，咱还能保得住？ 到时候，人家来个一拍两散，那这主，依旧没咱什么事儿啊！” “这倒是。”曾科长点点头，“可放了他，咱就能保住这三辆车？” “那当然可以。”曹志强笑眯眯的道，“这个李有福呢，其实挺有本事的，对我有用。 如果放了他，让他加入我们出版社，成了我们出版社的……合同工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约束他，让他为我们效力了。” 说到这，曹志强又把李有福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简要的说了一番，重点是说对方有其他城市的销售路子，可以帮自己不通过新华书店，更快的打通其他城市的销售渠道。 另外，像盗版书的影响以及独家销售的好处，曹志强也简单说了一番。 末了，曹志强笑着道：“曾科长，我是这么想的。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合作总比斗气强。 就说这个李有福吧，他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无业青年，变成一个十万元户，能耐肯定是有的。 只是呢，他缺乏一个靠山跟平台，无法做大做强。 巧了，我们出版社，甚至咱们机械厂，就是一个最大的平台跟靠山。 把这种人收归旗下，至少我们出版社来讲，可以得到一个销售人才，能赚取更多利润。 当然了，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用跟你说这些，关键是，放了他，让他替我们做事，咱们可以一起合作，一起赚钱啊。” 曾科长愣了愣：“怎么个一起合作一起赚钱？” 曹志强皱眉道：“老曾，我刚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进去么？” “不是。”曾科长不好意思的道，“伱刚刚说的太多，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曹志强点点头：“那成，我直接说你的好处。 你看，根据那个李有福的说法，如果我们出版社出了一本书，想在最快时间内占领市场，在盗版书出现之前就大批量卖货，光靠京城一地是不行的，必须打通其他城市的销售渠道。 可光靠新华书店的渠道，那太慢了。 所以我们得靠自己，通过我们自己的运输渠道，用汽车运输的方式，把书大批量的运去其他城市。 一开始，我们也不需要太远，就周边大城市便可以了。 比如天津、保定、sjz、张家口、济南、锦州等等，都是可以的嘛。 尤其是天津，那是港口，他说我们还可以通过当地的渔船，走海运。 海运先不提了，就说我刚提的那几个城市，要想把咱的货运过去，那不得用汽车啊，而且一辆车还不够，起码得是个汽车队。 而且现在的情况，光有汽车队还不行，还得有押运的保卫人员，要不然对付不来那些牛鬼蛇神。 巧了，咱机械厂就有运输科，还有你们保卫科，这不齐活了么？ 到时候啊，让李有福打通关系，你们保卫科则跟运输科的人合作，一起押运我们的图书去其他城市散货。 这样一来，我们有钱赚，你们也有钱赚，大家一起赚钱，甚至回来的时候，还能带点土特产，何乐而不为？” “这个么……”曾科长皱了皱眉。 曹志强说的这些，曾科长动心么？ 肯定动心啊。 曾科长有一个老妈一个老婆加五个孩子。 老妈老婆都不上班，孩子都还没成人，等于他一个人要养八口人。 孩子小的时候还好，可现在孩子一个个的渐渐长大，都到了能吃的时候，这吃穿用度样样需要钱。 加上老妈最近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住院，导致曾科长的开销越来越大，但工资却常年不涨。 所以别看曾科长看似很威风，其实心里也很苦闷。 没办法，都是为钱发愁啊。 要不然也不会戾气那么重了。 然而，红光机械厂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一个保卫科的科长，再想跟过去那样，通过出差来找点外快跟油水，那是难上加难。 如果是七十年代还好，经常要搞点长途押运工作，他就可以顺便倒卖点物资，能有不少外快。 曾科长过去生活能那么滋润，敢生那么多孩子，全靠有这个外快。 可改开后，这方面卡的严了，加上工厂效益不好，远距离的长途押运工作几乎停摆，这就让这个最大的外快消失了。 别说曾科长，就连保卫科的其他人员，也都苦不堪言。 因此，曹志强说的这些，他是最动心的。 毕竟这么一来，他们就不用整天呆在厂里，可以继续经常跑外勤了。 外勤意味着啥，那就意味着外快啊！ “好倒是好，可这么大的事儿，我做不了主啊。”曾科长皱眉道。 “没关系。”曹志强呵呵笑道，“李厂长跟董书记那边，我去说，保证没问题，就看你这边乐意不乐意了。” 曾科长一下掐灭香烟：“只要你能说动厂长书记，他们能同意的话，我这里绝对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曹志强呵呵笑道，“你等我好消息！” 接下来，曹志强果然又跑去厂长办公室，直接找到了李厂长。 对此，李厂长倒是不意外。 毕竟保卫科这边发生的事情，李厂长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只是当他知道曹志强亲自到场求情后，才故作不知。 毕竟曹志强是他跟董书记都看重的新星，而红光出版社也是他亲自办下来的子公司，而且备受上下领导的重视，算是亲儿子公司都不过分。 在这种情况下，曹志强既然过来保卫科求情，他当然不能乱插手。 但是，当曹志强亲自找到他，他就不能当不知道了。 本来呢，李厂长以为，曹志强找他，是因为保卫科的曾科长不好说话，所以才求到自己这边来。 为此，他原本还想借机批评一下曹志强，让他戒骄戒躁，办事儿牢靠点。 谁知道，曹志强并不是来求他放人放车，反倒是说起了更大的事情。 “什么？你要让咱厂里的运输科跟保卫科，全都听你调遣，为你的出版社服务？” “没错，李厂长。”曹志强笑着道，“不过说调遣就有点过了，应该说是合作，最多是合作的时候呢，要有个主次问题，至少要让他们听我们的话。” 李厂长皱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啊，李厂长。”曹志强笑着道，“不过您听了我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同意的。” 紧接着，曹志强就开始给李厂长分析起来：“李厂长，您看，我虽然进厂时间不长，但咱们厂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 咱们工厂虽然历史悠久，但现在设备老旧，骨干奇缺，人浮于事。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们的产品合格率太差，进而让上面给的计划指标是一缩再缩。 如此一来，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导致咱们厂的效益是越来越差，以至于年年都是亏损，年年都跟财政要钱补贴亏空。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现在到处都在改革开放，要是咱们厂还是这么半死不活，不想办法转型自救，这个厂早晚要被裁撤，早晚要被别的厂吞并，就跟现在的首钢跟红星轧钢厂正在谈的合并意向一样。 李厂长，一旦咱们厂要被裁撤，或者被其他厂合并，您该何去何从啊？” 李厂长一皱眉，张了张嘴，但却啥也没说，只是变成了一声叹息。 看到这个情况，曹志强跟着叹口气道：“李厂长，其实您虽然年龄大了，但离退休还早。 一旦工厂裁撤的情况发生在您的任期上，这可就是晚节不保了啊。 而且，说句不恰当的。 您跟董书记还不一样。 董书记不光年龄大，关键他不是厂长。 厂子真要是被裁撤，董书记可以调去其他岗位，继续当书记。 可您呢，您是厂长，厂子没了，您还能去哪儿？ 最关键的是，您的退休金，可全指望这个厂。 要是厂子没了，您的退休金该上哪儿要去？” 的确，这时期，国内还没实行社保，所以所谓的福利待遇，其实都是单位本身提供的。 比如你在某某工厂，那么你所有的福利待遇，都是这个某某工厂给的。 一旦工厂没了，你的福利待遇自然也就没了，最多把你的工龄保留住。 因此，在八十年代的工厂破产，或者叫工厂裁撤，那对职工来讲，是真的灾难，远比九十年代末的下岗潮要难。 当然了，八十年代的话，一般也不会出现工厂破产或者被裁撤的情况，更多是合并兼并，也就是大企业合并小企业，比如首钢合并红星轧钢厂这样。 如此一来，小厂的职工福利，就由新厂负责了。 只不过在1983年，因为还没出台相关政策，所以对于一些效益不好的工厂来讲，很多人都是真的人心惶惶，就怕被裁撤。 看到李厂长开始皱眉抽烟，曹志强知道，自己说到对方心底里去了。 “所以啊李厂长，在政策下来之前，咱们得先想办法自救，怎么自救呢，当然是自己造血，追求更多利润啊。” “工厂的车间生产方面，我暂时是没办法，但要说盘活保卫科跟运输科，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这样吧李厂长，我保证，只要厂里能把运输科跟保卫科调给我们出版社用，让他们听我们出版社的指挥，那他们的开销，比如工资跟福利待遇，都由我们出版社包了。” “这样的话，也算为工厂分忧解难了。” “哦？”李厂长眼睛一亮，“保卫科跟运输科，这两个科的所有人员的工资待遇，你都能负责？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曹志强笑道，“我可以签合同！” 啪！ 李厂长猛的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正文 231 这五百多号人，你养得起么？ 在现有的模式下，李厂长虽然不能算是工厂真正的一把手，但在工厂决策方面，绝对是说了算的人。 而以李厂长跟董书记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李厂长只要拍板了，真正的一把手董书记，也不会轻易否决。 实际上，董书记现在年龄大了，马上面临退休，基本已经不怎么管事儿了。 就算管，董书记也更多是管一些高级领导的人事问题，或者特别重要的事儿。 更不用说，董书记跟李厂长一样，同样很看好曹志强这个有“大领导”看中的有为青年了。 因此，李厂长现在拍板支持曹志强，那么把保卫科跟运输科都调归出版社指挥，三部门联合作战这件事，基本就算是定了。 然而，李厂长不像曹志强，想的要更多一点。 保卫科跟运输科，虽然都是科级部门，严格来说，比下属子公司模式的红光出版社要低一级，但理论上却互不统属。 所以，红光出版社要想随意调派这两个科的人，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别小看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在国企大厂里，这是很要命的问题。 尤其是还要涉及到工资待遇方面，就更要命了。 不过这不要紧，只需要另外搞一个部门，一个能管这几个科的部门就行了。 为此，李厂长决定成立一个综合事业组，简称综合组，隶属于厂长办公室。 也就是说，综合事业组，只是厂长办公室里的一个快速执行小组。 这样一来，综合事业组的决策，就等于是厂长办公室的决定，自然就能管到保卫科跟运输科，以及工厂子公司的红光出版社。 不止如此，有了厂长办公室这层皮，这个综合事业组还可以实行财政独立策略，这就完美解决了由曹志强的红光出版社，来负担红光机械厂保卫科跟运输科的工资待遇问题。 同样道理，为了让曹志强更加名正言顺的管理这些部门。 李厂长还任命曹志强为厂长办公室的秘书，专门负责这个综合事业组。 这事儿也不难，毕竟曹志强虽然是红光出版社的副社长兼总经理，但那只是职务。 人事档桉方面，曹志强还是红光机械厂的职工。 所以，让曹志强兼职一个厂长办公室的秘书，这并不是难事儿。 当然了，这种人事任命，必须得经过董书记点头才行。 不过以李厂长跟董书记的关系，还有曹志强的背景能力，这根本不是问题。 “放心好了。”李厂长和蔼的对曹志强道，“这件事呢，三天之内就给你办好，不过……” “不过什么？”曹志强问。 李厂长想了想道：“不过，保卫科跟运输科的人可不少，加起来得有五百多号人。 这五百多号人，你养得起么？” 曹志强咽了口唾沫：“五百多号人？那，那一个月要多少钱啊？我只说工资。” 李厂长摇摇头：“那，我给你简单算一算。 这五百多号人，每个月光是给这些人开工资，不算奖金跟其他福利，就得超过两万块。 一年下来，我先不算其他费用，只是这些人的工资，就得超过二十五万！ 要是加上奖金福利之类的，一年至少三十万！ 这笔钱，你确定你那个小小的出版社，能负担得起？” “啥？”曹志强愣了，“五百多号人，一个月的工资才，才两万？连奖金带福利，一年总共才只需要三十万？我没听错吧？” “幼呵。”李厂长笑了，“口气不小，你还敢说才？怎么，你那个出版社很赚钱么？赚了多少？”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不怕您笑话，我那出版社啊，最近刚发行了一套书，我写的。 时间也不长，满打满算，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在新华书店上架了六天，还不到一周。 然而，到现在为止，你知道我的出版社赚了多少钱么？” “多少？” “不多，也就这个数。” 说到这，曹志强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千？”李厂长问。 曹志强摇摇头。 “五万？”李厂长睁大眼睛。 曹志强还是摇摇头。 “总不会是五十万吧？”李厂长张大嘴巴。 曹志强笑了：“最少五十万，而且是净利！” “嘶……”李厂长倒吸一口气，“五十万？净利？真的假的？” 曹志强笑道：“当然是真的，而且只多不少，不信我给您算算。” 紧接着，曹志强开始分析起来：“您看，虽然到目前为止，新华书店那边还没有给我们回款，这个得到月底才行，毕竟我们跟新华书店的合同，是先给货后拿钱。” 说到这，曹志强忍不住叹了口气。 的确，红光出版社跟新华书店的销售方式，是先给货上架，等书卖出去之后，新华书店才在月底打款给出版社，是典型的先卖货后给钱模式。 反倒是李有福这种人，就必须先给钱，后给货，或者一手交钱一手交书。 结果呢，李有福想着先多拿点货，学新华书店那样，先卖了货再给钱，结果就成了犯罪，被自己这边的人给抓住了，差点就要变阶下囚。 由此可见，此时的个体户有多不受待见，商业竞争环境有多恶劣。 也难怪李有福一门心思想找个国企单位挂靠了，实在是没有国营单位这个虎皮，在目前的国内市场，真的是寸步难行。 “怎么不说话了？”李厂长问。 “没有，想起点别的事儿，一时走神了。”曹志强笑了笑。 收拾了一下心情后，曹志强正式开始分析：“李厂长，实不相瞒，虽然新华书店那边还没有给我们汇款，但我们的仓库里，却有出货记录。 截止到昨天晚上，我们仓库的出货记录显示，一共出了二十八万套图书。 这里面，除了昨天有五万套，是我们自己当街卖的，其他的二十三万套，全给了新华书店。 而据我所知，我们出版社在新华书店上架的那套书，全部都是当天售罄，全都是供不应求。 对了，那五万套自己卖的书，就是昨天我打电话找您帮忙补货的那次，那次总数是五万套。 昨天那次补货呢，我们没给新华书店，而是在新华书店的大门口当街卖了，所得款项直接进了出版社公账，跟新华书店没关系，可以先不算。 也就是说，截止到昨晚为止，哪怕只算新华书店的销售额，那也是二十三万套图书！ 我们出版社出的那套书，一套两本，一套书的定价是十元一套。 而我们给新华书店的价格，是五元一套。 哪怕从今天起，新华书店不卖这套书了，那这套书在新华书店的销量，也有二十三万套了。 如此一来，按照五元一套，那么到月底的话，新华书店至少要给我们回款115万元。 扣掉各种成本，我们出版社最少能赚到五十万的毛利。” “等等！”李厂长一摆手。 “如果回款115万，那你们应该赚一百多万啊？ 因为据我所知，你们那套书的印刷成本是六分钱一套，你一共印刷了一百万套，花了六万块。 这么一算，一百一十五万减去六万，再减去奖金之类乱七八糟的。 哎呀，六天时间，你们起码赚了一百万啊，怎么会只有五十万？” 正文 232 抱着金饭碗要饭！ 听了李厂长的疑问，曹志强轻轻一笑：“李厂长，张不是这么算的。” “那是怎么算？”李厂长问，“再怎么算，也不可能只有五十万啊？” 曹志强叹口气：“李厂长，你只算了这套书的销售毛收入，没算稿费成本啊。” “稿费成本？”李厂长一愣，“什么意思？” 曹志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李厂长，这书是我写的，我的原创，所以，我的出版社，出版我这个作者的书，是不是要给我点稿费啊？” 李厂长皱了皱眉：“那也不用五十万啊？”、 “怎么不用。”曹志强道，“李厂长，这本书的作者是我，我跟我的出版社，签署的发行合同呢，是版税分成制。 按照合同，我的版税比是百分之三十。 如果一本书的定价是十元，那么我本人就要拿三元，这笔钱由出版社给付。 也就是说，新华书店给我们的回款，平均一套书，我本人拿三元，出版社拿两元。 这么算下来，二十三万套的销售额，我本人的税前收入是69万，出版社则是46万。 不过，昨天我们卖了四万八千多套书，就凑个整数，零头抹去，算四万八千套吧。 这四万八千多套书，没经过新华书店，如此一来，十元一套的售价，就全部给出版社了。 这笔收入，是出版社拿336万，我个人拿144万元。 如此一算，我们出版社至今为止，已经赚了至少796万元。 而我个人，则赚了至少834万元。 当然，我说的都是税前，去掉税的话，我跟出版社，就都没这么多了。 但不管怎么算，我们出版社最少能赚到五十万的纯利，没毛病吧？” 听到这里，李厂长直接傻眼了，忍不住数起了手指头。 似乎觉得手指头算不过来，他干脆拿出一张纸跟一支笔，直接现场笔算起来。 最后简单算了一下后，李厂长才睁大了双眼，看着纸上的数字发愣。 似乎发现李厂长一直呆呆的看着纸上的数字不说话，曹志强忍不住道：“李厂长？你没事儿吧？” 李厂长勐的抬起头，盯着曹志强道：“有这么赚钱么？出书真的有这么赚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啊？” 曹志强笑了笑：“这个，当然得是畅销书才行啊。 其实图书这玩意儿，跟其他日用品差不多，都是看销量的。 销量好，供不应求，当然卖的好，回钱快，赚的多。 可要是滞销了，那就砸手里了，这个道理，您肯定懂吧？” “有道理。”李厂长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是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才处心积虑的办一家出版社，就是为了这个版税分成？” “差不多吧。”曹志强点点头，“当我发现我写的书很畅销，很赚钱后，我就觉得原先的稿费制度不公平。 毕竟图书杂志还有音乐磁带之类的文化产品，要想销量好，关键是看内容。 内容好，销量就好，内容差，销量就差。 然而，内容创作者，也就是作者，在这个过程中的收入确实最低的，属于利益链的最底层，这就让我不能忍了。 没办法就算了，既然有机会自己创办一家出版社，那我当然要试一试。 当然，这只是从经济角度看。 实际上，我还有更远大的抱负。 赚钱只是第一步。 或者说，图书音像制品，不只是赚钱这个功能，还有教化世人的能力。 我们还要弘扬正能量，引人向善，让人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当然了，这必须是以后才能做的事情。 目前为止，我们还是要先以赚钱为主。 毕竟时代变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 “对对对，赚钱为主！”李厂长笑眯眯的点点头。 说完这句后，李厂长继续道：“等等，你说这个销量，只是六天的？今后还能维持这个销量么？” 曹志强笑了笑：“李厂长，我实话跟你说，我这套书，一套两本，名义上是卖诗集，实际上是在卖武侠小说，属于挂羊头卖狗肉，钻政策空子。 如果只是诗集，或许受众没那么大，销量会慢慢弱下来。 但我这套书，里面最核心的是那本武侠小说《破碎虚空》。 以目前国内的武侠热来看，这不到三十万套的销量，只是个开头而已。 就这，还只是京城一地，没算外地呢。 我初步估计，只是京城这一个地方，按照目前的势头，消化掉我那一百万套不成问题。 如果算上外地城市销量，那就不好说了，但哪怕不乐观的估计，也起码三百万起步吧。” “三百万套？”李厂长眨眨眼，“这么算的话……等等！” 说到这，李厂长皱起眉头：“你刚刚说，咱们给新华书店的价格，是五元一套，新华书店白赚五元钱，我们只能拿五元，就这钱，还得去掉成本？”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 “太不像话了！”李厂长怒道，“新华书店啥也没干，凭啥拿这么多？” “额……”曹志强眨眨眼，“李厂长，人家是新华书店啊！” 李厂长一愣，终于回过神来：“对啊，那是新华书店啊。” 说到这，李厂长再次道：“等等，还是不对！” “又怎么了？”曹志强问。 李厂长干脆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来走去。 走了四个来回后，李厂长走到曹志强跟前道：“小曹啊，你刚才说，昨天你们补货的时候，拉去了五万套书，然后这书没入新华书店的仓库，而是就地在新华书店门口售卖，直接卖了四万八千多套，对吧？” 曹志强点头：“对，是有这事儿。” 李厂长再次点头：“这样一来，十块钱一套的书，你自己拿三块钱，出版社拿七块钱，对吧？” “对。”曹志强再次点头。 “那当时帮你们卖书的保卫科跟运输科的人员呢？”李厂长眯起眼睛道，“他们帮了你没那么大忙，没点表示？” “怎么可能。”曹志强呵呵一笑，“我都给了他们奖金，不光他们，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我也给了钱。” 李厂长眯了眯眼：“还有，小曹啊，你刚刚说的事儿，就那个李有福的事儿。 你好像是说，打算把他招募为你们出版社的职工，然后让他带队，利用我们的车队跟保卫科人员搞运输，直接去外地开辟市场，不经过新华书店，直接在当地卖书，是这样吧？” “对，是这样。”曹志强道。 “你看这样行么？”李厂长笑呵呵的道。 “这个综合事业组的组长，以后就由你来担任，我也给你以及你的这个综合事业组呢，全面放权。 不过，这毕竟牵扯很大，所以你看，能不能这样。 就是说，以后你们通过综合事业组卖出去的书呢，咱们也来个分成。 当然了，我不像新华书店那么黑，不会要你一半。 咱们来个三七分，你七我三，咋样？” “我七你三？”曹志强眨眨眼，“厂长，您是要分钱？” “那肯定啊。”李厂长道，“我仔细想过了，这事儿吧，干系很大，要没点好处，恐怕很难堵住别人的嘴。 当然，我要的这个分成，也不是给我自己，而是给厂办，属于工厂办公室的资金。 有了这笔钱上供，你们这个综合事业组要想独立经营，也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呵呵一笑：“有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你同意了？”李厂长问。 曹志强呵呵一笑：“李厂长，其实您不说，我也会提出来的，不过既然您提出来了，那正好，就这么着吧。” “咦？”李厂长奇怪道，“我要不说，你也会提出来？为啥啊？” 曹志强苦笑一下：“李厂长，您是当领导当惯了，不知道下面的苦。 像自己开辟渠道卖书这种事情，只靠我们一个红光出版社，是顶不住的，必须由红光机械厂来出面才行，要不然，京城这边还好，要是到了外地，那我们红光出版社的招牌可就不好用了。 但是我们红光机械厂就不同了。 本来呢，我对咱们厂，还没什么概念，只以为是京城的一家普通国企。 然而，之前我不是出了一趟远门，还跟你要了个介绍信，买了个飞机票，自费坐了次飞机么？ 就是这次坐飞机出远门，让我深有体会。” “哦，你有什么体会？”李厂长笑道。 曹志强正色道：“我体会到咱们红光机械厂的强大！” 紧接着，曹志强道：“我去了其他城市，哪怕是贵阳那种偏远地区的城市，他们那边的国企工厂，也知道我们红光机械厂，而且我拿着我们红光机械厂的介绍信，他们都能够给我很高的待遇。 除此之外，我们好像在南京等各大城市，也有很多兄弟单位，没错吧？” “那是当然。”李厂长叹口气道，“想当年，咱们红光机械厂最红火的时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去各地支援建设。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们的骨干人员大量流失。 要不是如此，咱们总厂也不至于变成像今天这样。” 曹志强微微一笑：“说的也是，不过李厂长，福祸两相依，咱们厂当年种的善果，如今咱们自己，也未必尝不到甜头啊。” “什么意思？”李厂长问。 曹志强叹口气：“李厂长，虽然我这句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 要我看，咱们厂啊，先不说咱自己那些家当。 就说咱们厂在全国各地有那么多的分支跟人脉，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资源啊。 有这么强的资源在手里，结果却变成今天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是，是……” “是什么？” “是……抱着金饭碗要饭！” 正文 233 我的真心，天地可鉴！ “抱着金饭碗要饭？”李厂长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曹志强道。 停顿了一下后，曹志强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继续道：“厂长，您看，咱们总厂这边现在虽然现在有些凋零，但当年分出去的骨干还在，那些骨干呆的工厂还在。 我也问过了，当年我们曾经在其他城市开办了不少分厂，还协助很多兄弟单位。 至少有十个省的省会城市，都有我们帮扶的兄弟单位，或者分出去独立的工厂。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跟这些不同省会城市的工厂，还有着一份情谊跟交情，意味着我们以后跟这些工厂进行人员跟商业往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除了这些帮扶单位跟分出去独立的单位，他们还有自己的关系网。 只要我们把这个关系网经营好了，这就是一个独立的物流体系啊！ 别的不说，那些工厂都有仓库吧，都有车辆吧，都有足够的工人吧？ 利用这个关系网跟天然的仓储物流中心，随便搞点贸易，随便倒腾点东西，咱们都能赚死。 比如从南方倒腾点电子产品跟日用品过来，或者把这边的一些工业品，比如自行车之类的倒腾去南方，一来一回这都是钱呐！ 有这么一个遍布全国的分销点跟运输网络，咱们总厂的日子却过的这么穷，还不是抱着金饭碗要翻？” 李厂长倚着办公桌，双手抱臂的摇摇头：“我当你说啥，你说了半天，是说这个？” “对啊。”曹志强点点头，“这么好的物流网络，只要动起了就是钱啊！” 李厂长再次摇摇头，然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对曹志强点点头：“小曹，来，坐，坐下说。” 曹志强不明所以，但还是来到李厂长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等曹志强坐下后，李厂长才笑了笑：“小曹啊，你是年轻人，脑子活，有想法，这正常，但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你说的那些事情，什么从南边运货过来，再从这边运货过去，这种事情咱不能做。” “为什么啊？”曹志强问。 “因为我们没有资格做这些。”李厂长严肃的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倒买倒卖，是犯罪行为，要坐牢的！” “倒买倒卖？那不是个人么？”曹志强皱眉，“咱们是国企工厂，怎么会有倒买倒卖。” “国企也一样有倒买倒卖。”李厂长道，“咱们是机械厂，属于生产单位，要制造什么，做什么，都是上面计划好的，我们只要按照计划执行就行了。 无论是生产任务还是运输任务，都是上面说了算，由上面统一调配。 至于我们，在上面没下指标跟命令之前，我们不可能跟其他城市的兄弟单位搞什么贸易。 这属于越权，或者以权谋私！ 一旦我们这么做了，从上到下，我们都要担责任。 而且，其他城市的兄弟单位，也不会跟我们乱来。 你说的那些，你以为别人不想啊？ 还不是不能做么？” “可那是以前啊。”曹志强道，“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一切都是求新求变，这些事情也松动了，我们虽然是机械厂，但未必不能做贸易啊。” 李厂长摆摆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不过……” 抬头看了看曹志强后，李厂长摸了摸下巴道：“你出的这个书，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做一做。” “哦？”曹志强眉毛一挑，“别的贸易不能做，就单单图书可以做？” “不，你理解错了。”李厂长微微一笑。 “严格来说，我们也是不能做图书生意的，毕竟我们是机械厂，不是出版社。 不过，现在我们机械厂的名下有了一家正规出版社，那就不一样了。 你这个出版社，是上门指明成立的，各套手续都齐全，那就是正经的出版单位。 本来我也没多想，但是既然你的出版社生意这么好，而且你说通过自己的渠道卖书，比通过新华书店更赚钱，那我们干嘛不做？ 虽然严格来说，我们不能帮你的出版社卖书。 但以支援的名义，替你去各个城市运送个图书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当这个综合事务组正式成立之后，你来当这个组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用保卫科跟运输科，让这两个科动起了，不用再整天吃闲饭。” 说到这，李厂长双手交叉，微微一笑道：“总之，只要是你那个出版社出的图书，你可以大胆的干，不用担心我这里。 只要你一天还是我们的人，只要红光出版社一天还是我们的下属单位。 那我们红光机械厂，就永远在你背后撑你！” 曹志强连忙感怀：“感谢领导信任，有厂长这句后，我也就放心了，不过……” “还有什么问题？”李厂长笑眯眯的问。 曹志强道：“我要做的，不光是图书，我以后还会办杂志，甚至出唱片，到时候可能都要用到咱们的运输科跟保卫科人员。 甚至是，以后事业做大了，这五百人啊，恐怕还不够。” “幼呵，口气真不小啊。”李厂长哈哈一笑，“咱这么大一个厂，运输科跟保卫科的人加起来，五百多号人还不够你用的？”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曹志强笑呵呵的道，“现在可能够了，但以后真的铺开摊子，弄不好真不够。” “哈哈哈！”李厂长再次哈哈一笑，“小曹啊，咱红光机械厂，从来都不怕人多。 你要真有本事要更多的人，只要你开口，要多少人，我给多少人。 你来的晚，恐怕不知道。 当年我们红光机械厂最红火的时候，这边的总厂可是超过五万人的大厂。 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架子还在。 你要真的有能耐多养人，那我肯定是希望多多益善。” “成！”曹志强笑了笑，“有您这句话就成！” “嗯。”李厂长一脸和蔼的点点头，“小曹啊，实不相瞒，你还小的时候，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你不一般！ 只不过，没想到你长大进厂后，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做出这么多事。 好，很好嘛！” 说到这，李厂长叹口气：“可惜你爹妈走的早，要是能活到现在，看到你这么有出息，该多高兴啊。” “是。”曹志强连忙低下头，“我以前太不成器了，给二老丢脸了。” “那都没啥。”李厂长笑了笑，“谁还每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能及时回头就好啊。” “那也多亏厂长的栽培。”曹志强道，“没有咱们厂，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这人别的不会，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好好好，果然是我看重的年轻人。”李厂长笑着点点头，眯起眼睛看着曹志强道。 紧接着，李厂长叹口气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满足了，就不知道，你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啊？” 一听这话，曹志强愣了愣，仔细看了看李厂长的脸色，忽然秒懂。 “放心吧李厂长。”曹志强立刻跟着笑眯眯，“我的真心，天地可鉴！” 说到这，曹志强左右看了看，发现办公室就自己跟李厂长俩人后。 他才站起身，凑近办公桌，附身小声对李厂长道：“李厂长您放心，名义上是三七分，但实际上呢，咱们是对半分。 我们出版社那七分呢，有两成，您跟董书记一人一成，我们出版社只拿五成。 您也别嫌少。 实在是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而且万一做大了，很多人会盯着我们，太多了不好弄。 这一成呢，我都以私人的名义，换成现金给您跟董书记，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嗯。”李厂长再次眯了眯眼，轻轻点点头，“不错不错，有心了啊。” “都是应该的。”曹志强呵呵一笑。 正文 234 站着挣钱，才是真英雄！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后，曹志强深深的吐了口气。 感觉跟李厂长说话，真特么累，比跟曾科长说话还累。 果然，越是这些高级领导，就越能装，说啥都藏着掖着，还得你去揣摩寻思。 要不说呢，本来一个简单的事儿，李厂长非要搞那么复杂，原来是盯上这里面的肥肉了。 不过也还好，李厂长很有分寸，胃口没那么大，要的并不多，自己只要了一成。 恐怕，李厂长之所以胃口小，也跟他胆小保守的性格有关，不想冒险。 其实曹志强倒是觉得，把两成利让给董书记跟李厂长，是很划算的事儿。 就算他们不要，曹志强也想过送份子的。 毕竟有了这两成利润，他就等于从利益方面，彻底把李厂长跟董书记给绑定了。 以前，董书记跟李厂长，只是因为舆论以及大领导的关系，才对曹志强另眼相看。 但那毕竟是虚的。 只有利益捆绑，才是实的。 现在好了，李厂长跟董书记俩人，本身都能从这个事情中得到好处，那至少在一二把手方面，自己是没问题了。 只要一二把手都站自己这边，肯给自己当靠山，再把保卫科跟运输科收入囊中，那自己以后在工厂里不说横着走，也相差彷佛了。 “哎呀。”想到这里的曹志强摇摇头，“本来只想赚个小钱钱的，一不小心，怎么还升官有权了呢。” 再回顾一下整个事情的起因与发展，曹志强忍不住长叹一声：“福祸两相依，命运这事儿啊，真的不好说，可能我现在气运正盛吧，所以才能遇难成祥。” 的确，纵观整个事情的发展，确实挺玄乎的。 其实一开始，曹志强只是觉得新华书店要的太黑，而且是先卖货，后给钱，不如二道贩子那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的爽快。 所以，曹志强出于多赚钱加快来钱的想法，才想着自己偷偷跟二道贩子交易。 结果呢，因为自己没经验，沉振华这个小人物也没啥见识，真正有见识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最终导致出了这么大个漏洞，让李有福那些人钻了空子。 幸亏李有福只是想着学新华书店，只是想先多拿货，卖了货再给钱，顺便借此事拿捏出版社，要个挂靠的身份跟机会，而不是想要偷一批货就跑，或者借此举报。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张前进那些人运书不成，在大门口就被拦下来。 很快，保卫科的曾科长及时通知自己，及时审讯出问题，及时抓捕了李有福，带回了沉振华，这才让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 但凡这批书要是离开工厂，流入市面上，那这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至少沉振华是脱不了干系的。 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好，曹志强也好，红光出版社也罢，都要有麻烦。 可就是那么巧，因为一个新换岗的不知情的门卫，导致一切事情都向好的事情发展。 你要说这里面没点运气存在，怎么可能？ 当然了，也是通过这次事情，曹志强才知道，哪怕是国字号的出版社，目前来说，也是不能跟私人性质的二道贩子进行私下图书交易的，这属于违法犯罪。 相反，如果是出版社自己的员工，以出版社的名义出去卖书，反倒是没事儿。 比如昨天下午，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员工，拉来十卡车书，并且以出版社的名义现场当街售书，那就完全没问题，甚至警察还得来帮忙维持秩序。 无他，就因为卖书的主体是国字号，中间没有经过私人性质的二道贩子。 再一个，也因为此时各方面的监管都不明朗，没人规定，出版社不能直接卖书给普通大众。 其实这就是一个大漏洞。 因为按照这个逻辑，红光出版社只需要收编大量像李有福这样的人，让这些人成为出版社的合同工，那么这些个体户，就摇身一变，成了国字号的职工。 如此一来，这些摆摊卖书的个体户，就成了红光出版社外派卖书的销售员，好比杂牌军秒变中央军，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 有了那身国字号职工的皮，至少在城里摆摊卖书，警察啥的是不能抓了，因为人家是销售员，合法卖书。 不过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是这种模式，那么那些销售员，以后只能是售卖红光出版社自己出的图书音像制品，不能卖其他人的书。 一旦他们售卖其他出版社的图书音像制品，那同样是违规违法。 但这其实也没啥问题，产品少，那就扩大产品规模啊。 既然武侠小说不让明着卖，那咱就出杂志，搞录音带，或者出散文集，诗集。 反正曹志强脑子里还有n多系统奖励的各种小说跟诗歌，并不只是武侠小说一种题材。 另外，小说有些慢，音像制品，也就是录音带，其实更赚钱。 之前没钱不好办。 只要把《江湖行》卖好了，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再开个挂靠出版社的唱片公司，出点唱片，那又是一个来钱途径。 哼哼，之前的李厂长，还担心自己江郎才尽。 殊不知，自己现在展现出来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光是把系统奖励的那些文化产品搞出来，就够自己吃一阵的了，省着点用，拖到九十年代末都没问题。 然而，曹志强的野心可不仅仅是这么点。 或者说，他并不满足于只搞文化产品。 既然来到了八十年代，既然有超前的眼光，还有足够的钱，那以后来钱的生意多了去。 不说别的，哪怕只是拿钱买房，或者拿钱买古玩字画，自己以后就能赚翻了。 当然了，自己不能那么没出息。 真要是有钱了，可以注资一些注定牛逼的工厂。 比如海尔啊，tcl啥的，完全可以投资合作。 “算了，那都是后话。”想到这里的曹志强摸了摸下巴。 “目前来看，还是要先把《江湖行》做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卖最多的货。 毕竟李有福说的好，这种卖诗集送武侠的操作，属于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此种行径，本身就是擦边球，暂时没人管，不等于没问题。 所以，这种模式下的销售，谁也不知道能干多久，或者说，谁也不知道还能光明正大的卖多久。 因此，绝对不能等！ 要在最短时间内，卖出最多的货！ 早点把钱拿到手，才是最保险的！” 想到这里，曹志强快步来到保卫科。 保卫科的曾科长呢，之前已经接到了李厂长的电话，所以也早就知道这事儿没问题了。 因此，看到曹志强的到来，他二话没说，就把李有福跟张前进都放了出来。 还有沉振华，面对曹志强的时候，似乎显得有点羞愧，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结果，曹志强没有骂沉振华，反倒是让工厂食堂送了一桌菜，就在保卫科的科长办公室，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啥？曹志强怎么能指挥的了工厂食堂？ 简单啊，跟李厂长打个招呼就行了啊，李厂长会安排的。 这就是利益捆绑的威力！ 等酒菜都摆好，曹志强面对大家，第一个端起一杯酒道： “各位，所谓不打不相识，过去的误会，就让他过去吧。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希望，从今天起，咱们能同心协力，有劲儿往一起使。 其实我知道，大家的目的都是赚钱，这不可耻，很正常，但赚钱也分好坏。 跪着挣钱，那是下贱！ 站着挣钱，才是真英雄！ 怎么站着赚钱呢？ 当然得有个靠山，能罩得住你的靠山！ 而我们红光出版社，当然还有我们红光机械厂，以后就是大家的大靠山！ 来，话不多说，为了挺直腰杆站着赚钱，干杯！” “干杯！” 正文 235 争分夺秒赚钱钱 “经理，您注意着点，这车门太矮，小心碰头！” 看着满脸媚笑的张前进，一边弯腰拉开车门，一边把手举高到车门框，防止自己下车碰头的样子，曹志强很是愣了愣。 要不要这么狗腿？ 不过大庭广众的，曹志强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微微一笑，就低头下了车。 好吧，自从曹志强决定以红光出版社的名义，收编李有福跟张前进这伙人之后，这伙人是真的开心，简直就像是终于找到组织忠心游子一样，甚至在中午的饭局上都哭了起来。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曹志强能感觉出来，这些人是真的乐意在自己手下干活。 当然了，这也跟自己要的不狠有关。 因为自己跟他们说好了，以后李有福就是红光出版社的销售部主任了，张前进是副主任。 这个红光出版社的销售部，由李有福全权负责，具体运营方面，出版社平时不做过多干涉。 由于都是跟出版社签署合同的合同工，不是红光机械厂的正式工，所以他们这些人的工资待遇，都是合同工的待遇，而且是实习工的待遇。 就是说，从今往后，这些人每个月都能领到最低十五元的工资。 十五元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基本工资，算起来，数目真心不多。 但这是每个月都有的固定工资，哪怕没干啥活儿，也要按时发。 这就意味着，他们以后就是正八经吃公家饭的人了。 起码说出去的话，倍儿有面子。 毕竟在这个年月，能在国营单位按月拿工资，是多少人的梦想，更别说是出版社这种文化气十足的单位了。 不客气的说，那些无业游民一旦回家说，自己有正式工作了，还在出版社上班的话，那他们爹妈肯定得乐死。 甚至有这层皮，他们找对象都容易许多。 当然了，只是这层皮，还不至于让他们开心要死，还得给点实际的。 实际的东西当然有，那就是奖金。 按照曹志强的规划，出版社的销售部，以后主要负责出版社除了新华书店跟邮电局等国营批发商之外的销售任务。 就是说，以后不通过新华书店、邮局、供销社等国营途径卖出去的书，都归销售部负责。 这里面，主要就是指那些私人书摊跟私人书商了。 所以，销售部的工资是小意思，真正的大头是奖金。 奖金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销售业绩来定。 简单来说，只要是红光出版社要销售的产品，包括图书、磁带、杂志等等，都由销售部来负责销售。 产品销售出去之后，销售部都能分到这款产品定价的百分之十，也就是定价一成的奖励。 换言之，产品卖的越火，卖的越多，销售部分到的奖金就越多。 一成利润看似很少，其实已经不少了。 最起码，在红光出版社的销售部工作，可以名正言顺的卖货，少了很多麻烦。 更不用说，在销售部工作，不用自己垫资，可以先卖货，后给钱，这无形中又省了一大块儿钱。 综合算下来，以出版社销售部职员的身份卖书，比自己单打独斗好多了。 尤其是，自己单打独斗是做不大的。 李有福过去只是个个体户，有个体户的各种限制在里头。 可如果是挂靠出版社的销售部，有了国字号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最起码，李有福今后可以随便招人，只要他养得起，多少人都可以招。 只要规模大了，以量取胜，可比过去赚多了。 没错，销售部实际上是一个挂靠性质的单位。 销售部下属的所有员工工资，当然还有奖金，实际都是由销售部主任李有福来提供，出版社不给钱。 只是发放工资的不是李有福，而是出版社的财务科，也就是牛大姐负责的部门。 也就是说，李有福只负责按时往上级部门交钱，不负责给他的下属人员发工资。 别小看这一点，这是很重要的。 最起码，说明财政大权依旧在总部，也就是出版社手里。 不过，销售部那一成的销售分成，也是全部交给李有福个人来负责分配。 原则上讲，销售部怎么卖货，怎么招人，怎么分钱，出版社全都不干涉，但可以提建议。 除了销售部，还成立了一个市场运营部。 市场运营部的负责人，也就是主任，暂时由沉振华负责。 这个市场运营部，主要负责跟新华书店、邮电局、供销社这些国营部门搞对接。 由于本来这种事儿就不复杂，不需要多少人，毕竟关系早都打通了，所以由沉振华负责，那是正好。 从今往后，跟国营销售单位对接的，就是市场运营部。 而跟非国营销售单位对接的，是销售部。 这也算是分工明确了。 另外，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跟运输科，这两个科的人员工资，以后通通都归出版社的财务负责。 但是，出版社可以随意调动这两个科的人员，来为自己进行运输服务。 由于这个运输服务，主要是销售部来使用，所以理论上，销售部主任李有福，也可以调动这两个部门的人员。 只是每次调动都需要写报告，还要经过总经理，也就是曹志强签字同意才行。 如果总经理有事不在，那就要经过社长周怀恩亲笔签字才行。 要是周怀恩也有事不在，无法签字，牛淑芬签字同样可以。 换言之，在整个红光出版社里，真正能下令调动运输科跟保卫科的，其实只有曹志强、周怀恩、牛淑芬这三个人。 至于销售部主任李有福，只有申请权，没有调动权。 其实，销售部每个月负责交钱，再由出版社财务给销售部员工发工资的套路，也是跟机械厂学的。 因为现在呢，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跟运输科，这里面的人的工资以及福利待遇，实际都是由红光出版社来负责的。 但是，给运输科跟保卫科发钱的部门，却不是红光出版社，而是依旧由红光机械厂的财务来发放。 这就是要表明，运输科跟保卫科依旧是红光机械厂的，不是你红光出版社的。 同样道理，销售部每个月要定期给红光出版社的财务，上缴下属员工的工资跟福利奖金钱，然后再由出版社的财务，给销售部的员工发工资跟奖金。 这也表明，哪怕销售部是独立运营，可他们手下的员工，依旧是归出版社管。 这么做，不是不信任李有福，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销售部本来就有很大独立性了，要是连给手下发钱也自己说了算，那出版社可就真成冤大头了。 说白了，红光出版社，可以给李有福当靠山，为他遮风挡雨，帮他赚钱。 但李有福以及他的手下人，也得听出版社的管辖跟调遣，不能只要好处不讲贡献。 另外，销售部的人，比如李有福，也可以对出版社提出建议。 比如发现市面上什么类型的书比较好卖，我们自己也搞个类似作品拿去卖之类。 但不能打着出版社的名号，私自印刷产品出去卖，这是坚决杜绝的。 还有，既然加入了出版社，那就只能售卖出版社让你卖的东西，不能借着销售部的名义，卖一些跟出版社无关的产品。 当然了，销售部主任，也属于出版社的骨干了，以后出版社开例会，销售部的主任跟副主任，是有权参加的，并且也有权提出建议。 总而言之，李有福成为销售部主任后，就一跃成为出版社的骨干成员了。 且在某种程度上讲，李有福还是权力最大的一个外人。 为了争分夺秒赚钱钱。 曹志强在初步确立了规矩，并且用出版社的名义，分别跟李有福等人签了用工合同之后，大家干脆就一起在出版社开了个会。 开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卖最多的货。 具体怎么卖货，曹志强不管，他只问李有福，如果能提供足够的车辆跟押运人员，还是先给货后付款的话，他能在多少时间卖多少货。 李有福算了又算，最后给出一个保守数字。 这个数字就是，在十五天内，把仓库清空！ 好家伙，曹志强当初可是印刷了一百万套。 就算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三十八万多套，也还有近六十二万套！ 十五天的时间，吃下六十多万套图书，这绝对是大手笔了。 就这，还是保守数字。 既然李有福这么有信心，还夸下海口，那曹志强当然乐意让对方试一试。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怕他赚了钱后拿钱跑路。 所以让曾科长派了两个心腹，外加沉振华一起，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李有福。 这期间，运输科跟保卫科的人，都由李有福随意调动。 外出运书过程中的油钱、维修费以及伙食费这些，当然都由李有福全权负责。 还有张前进这个十分了解李有福底细的人，也留在曹志强身边，算是又一层保险。 对此，李有福也好，张前进也罢，都没啥抱怨的。 毕竟第一次合作，小心点也好。 相反，要是一点不讲究，那才是证明没诚意。 计议已定，当天下午，李有福就开始行动了。 李有福的第一个目标是天津，他打算先拉三十万套书，拿去天津销售。 为了讨好曹志强，表示自己的诚意，李有福在带队离开之前，还特意把他自己的小汽车借给曹志强用。 李有福的那辆小汽车，是一辆从法国进口的雪铁龙cx20。 这辆汽车，是一款掀背版轿车。 在1983年的国内来讲，这种车，是相当前卫跟漂亮的一款汽车了，开在大街上回头率爆表。 当然了，这款车在京城里，现在也不算陌生。 因为在大街上已经有一些出租车，采用了这款雪铁龙cx20了。 而根据李有福所说，现在市面上跑的出租车，凡是跑的雪铁龙cx20，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是出自那个万三爷之手。 万三爷的那个出租汽车公司，就是挂靠在第三运输公司下面。 换言之，别看万三爷牛皮哄哄，其实也是靠挂靠国营单位才能过活。 没有国营单位当靠山，万三爷同样牛不起来。 同样的，李有福那辆汽车，也是跟万三爷手上买的，而且也是挂靠的万三爷的那个出租车公司。 从某种程度上讲，李有福这也算是公车私用。 不过没办法，这年头就是这样，反正在大街上跑的小轿车，九成九是单位用车，私家车不能说没有，但也基本是挂靠单位才能随便跑。 这辆车买下来之后，李有福就当成了宝贝，爱惜的不得了。 现在他把这辆车给曹志强用，也算是表忠心的一种体现了。 曹志强虽然会开车，但他没有驾照，所以不敢开上路。 好在张前进会开车，而且还是个有正经驾照的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曹志强才知道，原来张前进之前还当过出租车司机。 张前进说，他原先是万三爷手下的司机，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人陷害，被万三爷给辞退，不得已才去干二道贩子。 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不重要，内情如何曹志强也不关心。 反正张前进会开车，还有车，这就够了。 既然是李有福的一片心意，那曹志强自然也就笑纳了。 有车坐，谁不乐意啊。 就这样，忙了一下午，然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快到吴青红放学的时间了，于是曹志强就决定去学校接吴青红，再带她兜兜风。 由于吴青红是骑自行车上学，为了有人能骑自行车，曹志强这次来，还带上了刘东海。 这样的话，等下曹志强接了青红，刘东海就可以骑上青红的自行车，先一步回家了。 于是乎，张前进、刘东海以及曹志强，先后下了车，然后就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一起倚着车，等着学校放学。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学校放学了。 好多学生乌央乌央的从学校里涌出来，其中大部分是走路，只有一小部分是推着自行车出来的。 很快，曹志强看到了青红的身影，脸上一喜，立刻就要走上前去。 可下一刻，曹志强却皱起眉头拉下脸，脚步也停下了。 原因无他，他发现吴青红居然被三个年轻的男学生给联手拦住了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正文 237 门外那三个小混蛋，我吃定了! 听到那个男主任的大声吆喝，曹志强一摆手：“老张，回来。” 张前进停下脚步，转过身，然后故作不解的大声道：“总经理，不是让我去报警么？” “先回来。”曹志强道，“先听听这位主任怎么说，怎么办，然后再说。” “对对对。”那个男主任连忙点头，“都是小事儿，不用报警那么严重。” 说到这，那个男主任还对周围那些围观的学生呵斥道：“看什么看，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在这里！” 驱散学生后，曹志强还笑眯眯的道：“主任啊，你这样也没用，真报了警，警察会来挨个询问的，驱散他们也没用，难道你还能把所有学生都威胁了？” “可不敢这么说，哪儿的话啊。”那个男主任连忙赔笑道，“对了，这位经理……您贵姓？” “我姓曹！”曹志强道。 “哎呀，是曹经理。”那个男主任道，“鄙人孙岩，孙子兵法的孙，岩石的岩，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 您看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要不然，先去我办公室，咱们慢慢处理这个事儿？” 曹志强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孙主任，想把我们骗进去，扣住我们不放？” 孙主任连忙道：“怎么会，我们是学校，又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搓了搓手后，孙主任继续道：“我刚刚是有点莽撞，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妄下结论，不过我那也是一时心急，不是要故意偏袒。” 说到这，孙主任扭头对abc那三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厉声道：“你们三个，也跟我过来！” 三个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看曹志强一伙人，这才低下头，来到孙主任身后。 呵斥了三个青年后，孙主任才重新笑着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点点头，对张前进道：“老张，你带青红去车里呆着。 要是四十分钟后，我还不出来，你就带上青红，直接开车去市局报警。” “是，总经理！” 张前进嘿嘿一笑，然后看了看孙主任，还有他身后那三个“社会青年”，不屑的一撇嘴。 紧接着，他又对吴青红弯下腰，低头哈腰的道：“青……请您跟我走吧。” 吴青红看了看曹志强：“志强……” “跟他去吧。”曹志强笑着点头，“放心，他是我手下，自己人。” 吴青红咬了咬嘴唇：“可是我这自行车怎么办？” “放这吧。”曹志强道，“自然有人会替你骑回去，你不用担心。” 吴青红看了看周围，发现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然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嗯。” 说完，吴青红就跟着张前进，快步来到那辆拉风的雪铁龙cx20掀背轿车跟前。 张前进十分有眼里劲儿，没让青红上副驾驶，而是主动拉开后座车门，让青红上去。 等青红上了车，张前进才关上门，自己上了驾驶位。 一直等看着青红跟张前进都上了车，曹志强才对大个子刘东海道：“东海，你跟我过去。” 刘东海点点头，也不说话，自动跟在曹志强的身后。 很明显，曹志强这幅派头，立刻镇住了众人。 尤其是看到对方还有那么拉风的小轿车，更是多想了好多好多。 只见孙主任深吸口气，立刻带着讨好的笑容道：“曹经理，请跟我来。” 曹志强点点头，这才挺胸抬头，面色淡然的跟着孙主任离开。 等曹志强跟刘东海过去了，那三个abc男青年，才灰溜溜的低头跟上，一个都没敢跑的。 一边走，其中一个a还埋怨c：“都怪你，非要去调戏人家，现在怎么办？好像这人来头不小啊！” 男青年c也抱怨道：“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就是以前从没见过她，想认识认识她。她，她长得那么漂亮，难道你们不想认识么？你们不也想么？” “胡说！”男青年b连忙撇清，“我就是跟着你们来看热闹的，跟我无关。” “邱光海，别以为你就没事儿了。”男青年c道，“我们逃不了，你也逃不了！别侥幸了！” “不对！”男青年a道，“我跟邱光海只是跟你看热闹的，这事儿主要是你，你别拖我们下水！” “你们！”男青年c大怒，“好啊，平时兄弟相称，这时候就互相推诿？我没你们这样的兄弟！” “没有就没有。”男青年a道，“本来也没我们什么事儿，哼，你自己的锅，自己背，别想拉我们下水！” 不提那三个男青年的嘀嘀咕咕，且说曹志强跟着孙主任，很快来到他的办公室。 之后，孙主任让那三个青年在办公室门外站着，他自己则亲自在办公室里接待曹志强跟刘东海。 “来，喝茶！”刘东海给曹志强以及刘东海都冲了一杯茶。 “茶就不必了。”曹志强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是公了还是私了。” 孙主任笑了笑：“公了怎样，私了如何？” 曹志强板着脸道：“公了简单，我们去报警，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反正从重从严就对了。” 孙主任继续笑：“那要是私了呢？” 曹志强继续板着脸道：“私了的话，既然你说这三个家伙是你们学校的学生，那我要求给这三个调戏我姐姐的家伙，每人记大过一次，最重的那种！ 还有，让这三个家伙立刻对我姐姐公开鞠躬道歉，保证绝没有下次。 最后，他们三个人还要每人写一个检查交给我，一万字那种。 如果认罪态度好，我可以放过他们。 条件就这些，不接受讨价还价。 要是不乐意，那就不要谈了。” 孙主任想了想：“让他们三个公开道歉，写检查，都没问题，但记大过……这是不是过了？ 那三个家伙，其实都是复读生，这眼看就要参加高考了。 要是现在被记大过，他们这次很可能就不能参加高考了。” “这就对了。”曹志强道，“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孙主任赔笑道：“曹经理，请问您是在哪个单位的？” 曹志强笑了笑：“我是红光机械厂的，怎么，有问题？” “红光机械厂？”孙主任皱了皱眉，然后道，“曹经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这三个学生的父母，都是机关干部。 而且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啪！ 曹志强猛的一拍桌子：“放你娘的屁！” 说到这，曹志强一下站起来，冷脸对着孙主任道： “要是你老婆，当街被人这么调戏骚扰，你还能这么轻松的说这句话？ 麻拉个巴子！ 真以为我是怕了他们，才跟你来这儿的？ 是我……姐，她之前偷偷替你们求情，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肯过来跟你谈的。 实话告诉你！ 门外那三个小混蛋，我吃定了! 谁来也不好使！ 他们的爹妈要是通情达理也就罢了。 要是敢以权谋私，撒泼拦我，我都一起收拾了！ 管他什么科长不科长，局长不局长，我都给他撸了！ 还有你，再跟我瞎哔哔，我连你一起收拾！ 信不信，就冲你之前的表现。 我能直接让你滚蛋，回家卖红薯，当不成这个教导主任！” 正文 238 你以为你是谁啊？ 听了曹志强怒气冲冲的威胁后，教导主任孙岩的脸色也立刻拉了下来，再不复原来的和颜悦色。 也是，他可是教导主任！ 平时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训人，不说学生见了他怕的咬死，就算是学生家长见了他，那也是毕恭毕敬。 某种程度上讲，在学校里，他比校长还威风。 校长可不会天天见学生，天天训学生。 现在他好不容易放低姿态，想要好好处理这个事儿，没想到对方却得寸进尺，甚至还说出让自己滚蛋的话。 这就让他有些不能忍了。 开玩笑，他的职务是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开掉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 “哼！”孙主任冷哼一下，“好大的口气！还开了我？你以为你是谁？ 有种你就去做，开不了我你是我孙子！” 一听这话，曹志强一愣，一时没说话。 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刘东海，此时立刻站出来大声道：“喂，说什么呢？” “说人话！”孙主任冷脸回瞪了一下刘东海。 “怎么，想在这里动手打人？ 行，你打，我还一下手算我输。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你们动手打人可以，但后果如何，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哼，在学校里动手打我，你们是想牢底坐穿么？” “你！”刘东海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东海！”此时的曹志强反倒冷静下来，在对方冲上去之前，轻轻的道，“住手，回来！” 听到这声喊，刘东海及时站住身形，对着孙主任冷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去。 但他虽然回来了，却没有坐下，反而站在了曹志强的身边，还双手抱臂，紧紧盯着孙主任。 你那架势，很有一股虎牢关前的关羽给刘备站台的架势。 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少了点关羽张飞左右护卫的架势，多少有些缺憾。 当然了，刘东海能这么听话，就说明他之前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动手打人。 毕竟刘东海不是张前进那种人。 作为一名曾经在部队里当过文艺兵的人，刘东海可不是那种愣头青，反而很有眼力劲儿。 要不然，他也来不到红光出版社。 只是刘东海的快头儿比较大，很多人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无脑冲动型，其实并不是。 就好比刚才，他看似冲动，其实只是故意的，因为他是看到曹志强冷下脸，才立刻那么做的。 虽然跟曹志强相处的日子不算长，但刘东海已经弄明白了一点这位经理的习性。 这位曹经理虽然年轻，虽然经验也有些不足，但绝对跟冲动不沾边。 而且这位曹经理还有点知错就改的意思，从来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跟人硬刚。 尤其是当他冷下脸，不再滔滔不绝的破口大骂，那就说明他已经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曹志强，是绝对智商在线的，也绝对不会容忍他刘东海真的作出打人的行为。 只要不打人，那就道理在我，优势在我。 可要打了人，那就一切介休！ 谁说大块头儿就要蠢笨如牛？ 大块头儿也可以有大智慧嘛！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刘东海眼睁睁的看着曹志强翻云覆雨，越发觉得跟着这个领导有前途。 为此，他还为当初果断跳槽的英明决定而沾沾自喜。 好吧，刘东海的内心独白是怎样的，曹志强并不清楚。 不过有一件事情，刘东海猜对了，那就是曹志强现在真的冷静下来了。 之前曹志强又是踹人又是放狠话，那是气昏了头。 毕竟青红可是他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被三个瘪三当街拦路调戏，他要能忍得住，他就不是曹志强了。 所以之前他才那么生气加强硬。 但这不等于说他就没有智商了。 实际上，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渐渐缓过神来，也知道自己之前有些小题大做，要求有些过了。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那三个青年只是拦住青红问名字跟班级地址，并没动手动脚。 就为了这么个事儿，把人家一生都给毁了，想想是有点那啥。 再者说，那可是青红啊！ 就青红的颜值，放到这里来，那也是杠杠的校花。 知好色而慕少艾，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到青红的美色，忍不住上来搭讪，太正常不过了。 就为了人家的一个搭讪，就把对方往死里整，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嘛，漫天要价总要试一试，兴许就成了呢。 很可惜，这位教导主任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在喝止住刘东海后，曹志强就已经及时调整了心态，并想好了说辞。 “孙主任。”曹志强微微一笑，“刚刚我说的话，是有点冲动，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二。 但是想必你也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毕竟换了是你的女性亲人，被人当众拦住去路，被人当街调戏，你想必也会暴跳如雷吧？” “哼！”孙主任冷哼一声，“是不是调戏，现在还很难说，如果只是同学之间问个路呢？” “哦？”曹志强眯了眯眼，“我女……我姐姐之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她亲口说了，是那三个瘪三，在不认识我姐姐以及没有征得允许的情况下，当众拦住她的去路，我姐姐不理他们，还不让我姐姐走。 这都不算调戏，什么才算调戏？” “那可能只是误会。”孙主任道，“再者说，那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真相如何，谁知道？ 也许根本不是那样，只是三个同学找他问点事，问个路啥的。 就算问她的名字，那也不能算调戏吧？” 曹志强一皱眉：“孙主任，你一再偏袒那三个人，到底是何居心？” “我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孙主任一脸严肃的道。 “只不过，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妄下结论。 我也并不是说，我说的就是对的，我只是反驳你的一面之词。 要我说，这事儿如果你们不肯善罢甘休，可以。 那就交给学校，让我们学校来亲自调查这件事。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我们是一所校风严谨的学校，有着自己的规章制度跟处事原则。 在这里，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但是，你只凭着对方的一面之词。 凭着你自己的个人喜恶。 就想左右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甚至一下毁掉三个学生的大好前途？ 这我绝不答应！” 正文 239 强龙不压地头蛇，谁的地盘谁做主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曹志强冷冷道：“不过，是你先威胁我在先，我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了？”孙主任皱眉道。 “切。”曹志强摇摇头，一脸嘲讽的微笑。 “孙主任，你是不是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威胁人都成习惯了。 所以只准你威胁别人，不许别人威胁你？ 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嗯？ 你说，要把吴青红赶出学校。 这不是威胁？” “我……”孙主任一愣，然后皱眉道，“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们为了一点小事儿，就把事情闹大，毁了三个……” “省省吧！”曹志强忽然打断他的话。 “孙主任，如果你一开始就那么说，我可能还会信你一点。 可就像我分析的那样，你现在的行为，处处都在偏袒那三个杂碎，没有一丝一毫的考虑过我们家青红的情况。 你怎么不想想，这三个杂碎敢当众拦住一个女学生，不让人家走，这是正常现象？ 很明显，这说明外面那三个杂碎，平时就很嚣张跋扈，平时就欺男霸女，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这次要不是我在这，青红不就要遭殃了？ 是，现在是没出大事，可如果我不在呢？ 那谁知道后果会如何？ 而我不可能天天在这陪着吧？ 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如果不给外面那三个杂碎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担惊受怕的，就是像青红那样的正常人！ 不过，那三个杂碎还不是让我最气愤的。 我最气愤的，是你这个老王八蛋！” “你说什么？”孙主任一瞪眼，“你敢骂我？” “我骂的就是你！” 曹志强拿手指着孙主任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之前青红被那三个杂碎拦住去路的时候，你其实就在不远处的大门口那边看着。 你明明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却什么都不管，放任事情的发生，根本没说要过去呵斥那三个杂碎，保护一下弱势女学生的。 一直等我上去踹了其中一人一脚，你眼看我们这伙人更狠，要跟那三个家伙起冲突了。 你才连忙过来做老好人，其实就是想拦住我们。 说白了，从头到尾，你都在偏袒那三个家伙，你根本就是那三个杂碎的保护伞。 没有你，我相信那三个家伙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学校大门口，光明正大的拦学生！ 信不信，这事儿我要是较真，真去报警，我连你一起告！ 哼，就凭他们三个刚才的行为，还有我们三个当见证人，这绝对是铁桉！ 耍流盲是什么罪名，相信你应该清楚吧？ 而包庇流盲是什么罪，你也应该清楚吧？ 真到那时候，大不了我们家青红不在你这学校上学了。 可那三个杂碎，铁定要坐牢！ 还有你，因为包庇罪犯，铁定要丢饭碗。 别以为我在吓唬你！ 你也看到了，我不差钱，不差人，更不差关系。 来明的，我不怕你。 来暗的，你更不是我的对手！ 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学校主任。 而我，却是一家国营大厂的分公司总经理！ 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厂的民兵团，那可是长枪短炮都齐备，连高射炮都有。 不客气的说，只要我们占理，警察都得敬我们几分！ 你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哪来的勇气跟我对着干？ 哪来的勇气包庇那三个杂碎？ 梁静茹吗？” “梁静茹是谁？”被骂懵的孙主任下意识问。 “那不重要！”曹志强一摆手。 然后他再次拿手指指着孙主任的鼻子道：“老家伙，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对你进行告知！ 识相的，赶紧完全满足我的条件，让外面三个杂碎公开对我们家青红道歉，写万字检查，还要每人公开批评，记大过一次。 但凡有一点做不到，那咱就走着瞧。 对了，你要说了不算，大可以把你们校长请过来。 我直接跟你们校长谈！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我当初安排青红进来借读，就是找的你们校长。 而你们校长我之前不认识，我是先找了比你们校长官还大的领导，让那位领导写了个条子，才来找你们校长，进而给我们家青红安排借读的。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觉得说这个有点仗势欺人。 但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只能先把这事儿说开，免得到时候真闹僵了，你说我欺负你。” 一听这话，本来还满脸怒气的孙岩主任愣了愣，下意识开口问：“你，你找的是王校长的关系？” “那可不。”曹志强冷冷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 孙主任眼珠转了转，然后忽然哈哈一笑：“哎呀，误会，都是误会啊！” “哼哼。”曹志强双手抱臂，站在原地冷笑，“误会，又是误会？你的误会好多啊！” “当然，都是误会。”孙主任哈哈笑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别介意啊。” 曹志强轻蔑的一撇嘴，扭头看了看自己桌子上那杯茶：“你把这杯茶连茶杯一起吞下去，我就不介意。” “说笑了。”孙主任干笑了几下，就不再提那茬了。 紧接着，孙主任站起来赔笑道：“曹经理，实话实说，那个刘海军，就是被你踹过的那个孩子，他爸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是能直接管我们学校的。 我也知道那人不是个东西，可怎么办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您恐怕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各种经费，还有人事安排，基本都是教育局说了算。 而刘海军他爸，更是一个实权领导。 要是得罪了他，您可以带人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可就麻烦了。” 曹志强半眯着眼道：“就为了这，你就要牺牲一个女学生？ 如果今天那个被调戏的人不是青红，而是其他女学生呢？你就依旧眼睁睁的看着？ 你这种做法，还配当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么？ 你还配当一个维持校风校纪的教导主任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的所作所为，我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果真的把事情闹大，把事情捅出去，你的下场如何，不用我多说。 所以，你现在要不给我一个交代，那就不用交代了。 今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我要不把你们这些败类都给收拾妥当了，我就不姓曹！” 正文 240 又是误会？你的误会好多啊！ 听了曹志强的狠话，孙主任吓了一跳。 连忙赔笑道：“别介，曹经理，不至于，真不至于啊！” 曹志强斜睨着孙主任：“别废话，就说你打算怎么办！” 孙主任叹口气：“行吧，就按照您说的办，我都听您的，行了吧？” 曹志强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亲自写个东西吧。” “啊？”孙主任一愣，“我不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怎么还要我写个东西？” “那是之前的条件。”曹志强冷冷道，“有鉴于你之前的不合作，我要加码了。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就要再加码了。” “成成成！”孙主任连忙点头，“让我写啥？” 曹志强道：“就写一个事情经过，有关那三个杂碎调戏我家青红的经过，我说，你写。” 孙主任皱了皱眉，不过很快点点头：“行，依你！” 好吧，孙主任现在是彻底认栽了，知道遇到狠人。 要是再继续对抗下去，搞不好他真要吃亏。 当然，孙主任也不是完全信了曹志强的话。 他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之前的事情，他确实很心虚。 最重要的是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没错，虽然孙主任能凭着自己的职务，各种暗中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可正如曹志强所说，其他同学跟老师都不是傻子瞎子，都能看出他在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刘海军要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 偏偏刘海军这伙人相当的能闹事儿，各种调戏女学生，各种殴打男学生，还有霸凌新生，抢夺钱财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孙主任之前为了给刘海军擦屁股，不知道偷偷处理过多少事情，跟多少学校私下和解过。 但那些人，都是没啥背景的普通人，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所以才最后息事宁人的。 可那个吴青红，还有这个曹志强，显然不是这种人。 吴青红倒也罢了，一个外地的女借读生而已。 但这个自称吴青红弟弟的曹志强，明显是个狠人，而且是有大后台的狠人。 他要真的较真了，这事儿还真的很难办。 别的不说，他只要真的去选择报警，那就全完了。 其实本来呢，孙主任都打算妥协了。 实在是曹志强的态度太嚣张，触怒了孙主任，所以之前才放了点狠话当威胁。 不过，孙主任那么说，也只是在就地还钱，是在讨价还价。 没想到曹志强直接就炸了。 这下子，孙主任是真慌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什么副局长的儿子啊，当然是先保住自己再说。 就这样，曹志强说，孙主任写，很快就写了一个“桉发经过”！ 当然，因为不是交给警局，所以暂时不算桉发经过，只能算是孙主任本人的笔录。 有了这个笔录，就是一份证据，说明孙主任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认可的，这就够了。 孙主任不是没想过，对方要拿这个报警。 不过再一想，反正已经这样，如果对方要报警，自己写不写的都一样。 倒不如好好配合这个曹经理。 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真的不能善了，那也是那三个学生的事儿，他这个教导主任就能摘干净了。 哪怕那个刘副局长事后找麻烦，那也是事后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没办法应付。 倒是眼前这个狠人，必须先应付过去。 别的他不怕。 就怕对方真的跟自己来暗的，偷偷找人半路堵他，以及偷偷收拾他家人。 孙主任不怕普通人，也不怕有背景的人，他就怕有背景的流盲。 而这位曹经理之前的表现，明显是属于那种有背景的流盲。 这种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说半路堵你，就半路堵你！ 要是真的得罪狠了，人家找人动不动就揍自己一顿，那这日子还真是没发过。 你报警都没用，抓不到人有啥用？ “现在可以了吧？”孙主任看着正在拿着他亲自写的“笔录”，默默检查的曹志强道。 “稍等。”曹志强一摆手，“还没看完呢。” 一直等看完了，曹志强才道：“嗯，写的还不错，基本把事实讲清楚了。” 就在这时，刘东海突然走到曹志强身边小声道：“经理，咱们来这快四十分钟了，老张跟，额，跟那个女学生还在外面等着咱的信儿呢，要是不出去，老张真的会报警的。” “也是。”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看向孙主任：“孙主任，今天就先这样。 明天一早，你带着那三个杂碎，每人拿好自己写的万字检查，在学校大门口，等着我们家青红上学。 我家青红如果来了，你让那三个杂碎在学校大门口，当众对我家青红鞠躬道歉，还要送上万字检讨书。 之后，明天下午放学之前，我要听到你们学校对那三个学生的记大过处分。 如果做不到，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你就等着天天挨揍，然后丢工作吧！” 孙主任张了张嘴，然后连忙点头：“是，我明白了，一定按您说的做！”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一歪头，“东海，我们走！” 说完，曹志强当先迈步离去，刘东海则紧紧跟上。 至于孙主任，则陪着笑的送人。 走出办公室，看到那三个青年都蹲在一边唠嗑。 看到曹志强等人出来了，才慌忙的站起来。 曹志强冷冷的看了那三个低头不敢看他的社会青年，轻蔑的一笑，然后就继续迈步离开。 一直等曹志强离开了，那三个青年才抬起头，怨毒的看着曹志强的背影。 当然，曹志强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有多怨毒，不过可以想象的道。 可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就在曹志强向外走的时候，刘东海突然小声道：“经理，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吧？而且我看那三个小痞子也不可能就此悔改的。” “我知道。”曹志强面无表情的边走边道。 “您知道，为何还放过他们？”刘东海道，“您不是在公安那边有关系么，为何不直接报警？就凭他们三个的所作所为，肯定可以被当做流盲抓起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曹志强一皱眉，“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这么做，把事情闹大，他们是罪有应得了，可青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东海一脸疑惑的问。 曹志强叹口气：“青红是外地的，只是来这里借读的，目的是为了考大学。 这眼看就要预考了，如果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青红借读生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而且，她当众被流盲调戏的事儿，也会被曝光。 到时候，别人不会谴责那三个被抓起来的流盲，只会偷偷对青红指指点点，说她不检点，所以才招惹了流盲。 唉，青红本就红颜祸水，容易引起其他人，尤其是女生的妒忌。 如今有了这个事儿，那不更是谣言中伤么？ 所以啊，在青红高考之前，一切以稳定为主，能大事化小，就不要把事情搞大。” “哦，明白了。”刘东海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太便宜那三个小子了吧。” “哼哼，便宜？”曹志强冷笑一下，“我只是暂时放过他们罢了。之前的那些条件，也只是麻痹他们，让他们暂时别再招惹我家青红。 等青红参加完高考，没有后顾之忧之后。 我再慢慢收拾这几个杂碎！” “我懂了！”刘东海呵呵一笑，“这叫暂且记下，秋后算账！” “聪明！”曹志强扭头看了看刘东海，微微一笑，“不过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别说出去。” “这我懂。”刘东海摸了摸后脑勺，“经理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空。 “哼，我曹家的规矩，就是有仇必报，虽迟但到！ 等着吧，等青红考完试，我的生意也上了正规。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正文 241 这叫暂且记下，秋后算账！ 听了曹志强的狠话，孙主任吓了一跳。 连忙赔笑道：“别介，曹经理，不至于，真不至于啊！” 曹志强斜睨着孙主任：“别废话，就说你打算怎么办！” 孙主任叹口气：“行吧，就按照您说的办，我都听您的，行了吧？” 曹志强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亲自写个东西吧。” “啊？”孙主任一愣，“我不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怎么还要我写个东西？” “那是之前的条件。”曹志强冷冷道，“有鉴于你之前的不合作，我要加码了。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就要再加码了。” “成成成！”孙主任连忙点头，“让我写啥？” 曹志强道：“就写一个事情经过，有关那三个杂碎调戏我家青红的经过，我说，你写。” 孙主任皱了皱眉，不过很快点点头：“行，依你！” 好吧，孙主任现在是彻底认栽了，知道遇到狠人。 要是再继续对抗下去，搞不好他真要吃亏。 当然，孙主任也不是完全信了曹志强的话。 他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之前的事情，他确实很心虚。 最重要的是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没错，虽然孙主任能凭着自己的职务，各种暗中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可正如曹志强所说，其他同学跟老师都不是傻子瞎子，都能看出他在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刘海军要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 偏偏刘海军这伙人相当的能闹事儿，各种调戏女学生，各种殴打男学生，还有霸凌新生，抢夺钱财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孙主任之前为了给刘海军擦屁股，不知道偷偷处理过多少事情，跟多少学校私下和解过。 但那些人，都是没啥背景的普通人，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所以才最后息事宁人的。 可那个吴青红，还有这个曹志强，显然不是这种人。 吴青红倒也罢了，一个外地的女借读生而已。 但这个自称吴青红弟弟的曹志强，明显是个狠人，而且是有大后台的狠人。 他要真的较真了，这事儿还真的很难办。 别的不说，他只要真的去选择报警，那就全完了。 其实本来呢，孙主任都打算妥协了。 实在是曹志强的态度太嚣张，触怒了孙主任，所以之前才放了点狠话当威胁。 不过，孙主任那么说，也只是在就地还钱，是在讨价还价。 没想到曹志强直接就炸了。 这下子，孙主任是真慌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什么副局长的儿子啊，当然是先保住自己再说。 就这样，曹志强说，孙主任写，很快就写了一个“桉发经过”！ 当然，因为不是交给警局，所以暂时不算桉发经过，只能算是孙主任本人的笔录。 有了这个笔录，就是一份证据，说明孙主任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认可的，这就够了。 孙主任不是没想过，对方要拿这个报警。 不过再一想，反正已经这样，如果对方要报警，自己写不写的都一样。 倒不如好好配合这个曹经理。 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真的不能善了，那也是那三个学生的事儿，他这个教导主任就能摘干净了。 哪怕那个刘副局长事后找麻烦，那也是事后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没办法应付。 倒是眼前这个狠人，必须先应付过去。 别的他不怕。 就怕对方真的跟自己来暗的，偷偷找人半路堵他，以及偷偷收拾他家人。 孙主任不怕普通人，也不怕有背景的人，他就怕有背景的流盲。 而这位曹经理之前的表现，明显是属于那种有背景的流盲。 这种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说半路堵你，就半路堵你！ 要是真的得罪狠了，人家找人动不动就揍自己一顿，那这日子还真是没发过。 你报警都没用，抓不到人有啥用？ “现在可以了吧？”孙主任看着正在拿着他亲自写的“笔录”，默默检查的曹志强道。 “稍等。”曹志强一摆手，“还没看完呢。” 一直等看完了，曹志强才道：“嗯，写的还不错，基本把事实讲清楚了。” 就在这时，刘东海突然走到曹志强身边小声道：“经理，咱们来这快四十分钟了，老张跟，额，跟那个女学生还在外面等着咱的信儿呢，要是不出去，老张真的会报警的。” “也是。”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看向孙主任：“孙主任，今天就先这样。 明天一早，你带着那三个杂碎，每人拿好自己写的万字检查，在学校大门口，等着我们家青红上学。 我家青红如果来了，你让那三个杂碎在学校大门口，当众对我家青红鞠躬道歉，还要送上万字检讨书。 之后，明天下午放学之前，我要听到你们学校对那三个学生的记大过处分。 如果做不到，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你就等着天天挨揍，然后丢工作吧！” 孙主任张了张嘴，然后连忙点头：“是，我明白了，一定按您说的做！”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一歪头，“东海，我们走！” 说完，曹志强当先迈步离去，刘东海则紧紧跟上。 至于孙主任，则陪着笑的送人。 走出办公室，看到那三个青年都蹲在一边唠嗑。 看到曹志强等人出来了，才慌忙的站起来。 曹志强冷冷的看了那三个低头不敢看他的社会青年，轻蔑的一笑，然后就继续迈步离开。 一直等曹志强离开了，那三个青年才抬起头，怨毒的看着曹志强的背影。 当然，曹志强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有多怨毒，不过可以想象的道。 可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就在曹志强向外走的时候，刘东海突然小声道：“经理，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吧？而且我看那三个小痞子也不可能就此悔改的。” “我知道。”曹志强面无表情的边走边道。 “您知道，为何还放过他们？”刘东海道，“您不是在公安那边有关系么，为何不直接报警？就凭他们三个的所作所为，肯定可以被当做流盲抓起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曹志强一皱眉，“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这么做，把事情闹大，他们是罪有应得了，可青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东海一脸疑惑的问。 曹志强叹口气：“青红是外地的，只是来这里借读的，目的是为了考大学。 这眼看就要预考了，如果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青红借读生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而且，她当众被流盲调戏的事儿，也会被曝光。 到时候，别人不会谴责那三个被抓起来的流盲，只会偷偷对青红指指点点，说她不检点，所以才招惹了流盲。 唉，青红本就红颜祸水，容易引起其他人，尤其是女生的妒忌。 如今有了这个事儿，那不更是谣言中伤么？ 所以啊，在青红高考之前，一切以稳定为主，能大事化小，就不要把事情搞大。” “哦，明白了。”刘东海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太便宜那三个小子了吧。” “哼哼，便宜？”曹志强冷笑一下，“我只是暂时放过他们罢了。之前的那些条件，也只是麻痹他们，让他们暂时别再招惹我家青红。 等青红参加完高考，没有后顾之忧之后。 我再慢慢收拾这几个杂碎！” “我懂了！”刘东海呵呵一笑，“这叫暂且记下，秋后算账！” “聪明！”曹志强扭头看了看刘东海，微微一笑，“不过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别说出去。” “这我懂。”刘东海摸了摸后脑勺，“经理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空。 “哼，我曹家的规矩，就是有仇必报，虽迟但到！ 等着吧，等青红考完试，我的生意也上了正规。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正文 242 千头万绪已起了头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等曹志强跟刘东海出了大门后，就让刘东海骑上青红的自行车，把自行车骑回青红家。 至于曹志强自己，则直接上了雪铁龙cx20的副驾驶。 “经理，事情都解决了？”驾驶位上的张前进问，“还要不要去报警啊？” “暂时都解决了。”曹志强笑着道，“开车吧，我们回去。” 张前进撇撇嘴，似乎很有点不甘心。 “哼，便宜那几个混蛋了。” 说完这句，张前进才发动汽车，缓缓把车开走。 要依照张前进自己的性子，他是喜欢开快车的。 但他现在是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当然一切求稳。 所以他现在开车开的是又稳又慢，平均速度才四十出头。 可就算这样，也远远比后面骑自行车的刘东海要快多了。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后海的那个四合院的家门口。 由于车子太过拉风，沿途有好多的年轻人，看到后都忍不住侧目注视，大多数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这可是汽车啊。 这年头，有几个人能开上汽车。 而且还是进口汽车。 “小张啊，你先开车回去吧。”下车的曹志强对张前进道，“明天一早来接我就行。” “啊？”张前进一愣，“不把车放这，让我开回去？” “废话！”曹志强指着周边狭窄的沿街过道，“这边路这么窄，我家又没车库，你把车放这儿，停哪儿啊？” “那，我真开走了啊！”张前进小心的问。 “让你开回去就开回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曹志强道。 “明白！”张前进点头哈腰，“我回去一定把车给伺候好了，擦得干干净净。 对了领导，明儿几点来接您？ 明早七点成么？” “可以。”曹志强点点头。 “得嘞！”张前进笑着道，“领导您放心，保证准时到！” 再次点点头，曹志强就对张前进摆摆手：“去吧。” 张前进再次对曹志强跟吴青红都笑着点点头，这才重新上车，并把车开走。 看着汽车离去的车屁股，曹志强忍不住摇头：“老张这家伙，真是天生当狗腿子的料，比华子还滑！” 吴青红这时候拽了拽曹志强的胳膊，小声道：“志强，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说什么呢。”曹志强冲青红微微一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小意思。 倒是你，青红，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记得立刻大喊大叫，千万别忍着不出声。 如果情况不对，能跑就跑，千万别呆呆的留在原地。 还有，事后一定要告诉我，不许藏着掖着，听到没？” “我，我知道了。”青红抿嘴一笑。 “对了。”曹志强又压低声音道，“等下回去，这事儿别告诉我姐跟你妈，别让他们担心，知道么？” “嗯！”吴青红点点头。 “放心吧！”曹志强捋了捋吴青红的额头发丝，“一切有我，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嗯！”吴青红对着曹志强甜甜的一笑。 看到青红的这个笑容，曹志强只感觉心里都要化开了，今天一整天的疲惫似乎都不翼而飞。 难怪有一笑倾城这个词了。 青红就是典型啊。 唉，也不怪那三个小子见到青红就走不动道。 像这样的美女，放到哪儿都是祸水级啊。 在这个时代，要没点能耐跟本事，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 当然，青红之所以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也跟她的身份有关。 谁让青红在这给人的印象， 就是那种容易欺负的外地人呢。 青红不说话还好，只要一开口，谁都知道她不是京城本地人。 这就容易给人一个错觉，认为青红是那种容易女孩儿，所以但凡有点坏心思的，都想上去招惹。 不像于媛媛。 于媛媛虽然颜值同样很强大，可说不次于这个青红。 但于媛媛是本地人，而且老爹还是区长秘书这种实权领导。 可以说，于媛媛从小到大，都没吃什么苦，也不敢有人随意招惹她。 只能说，在这个时代，女人要是长得太漂亮，又没有能力自保，真的是容易惹祸上身啊。 回到四合院后，发现青红妈妈跟曹佳佳都不在，只有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俩。 一问才知道，青红妈妈跟曹佳佳一起去外面菜市场买菜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妈妈说，舅舅你太奢侈太浪费了，所以要去买点菜，然后自己在家做。”夏文芳道。 夏文轩接着道：“妈妈还说，自己买菜做饭，不但便宜还干净，还让我们跟你说，你要回来了，让你千万别在外面定菜了。” 曹志强愣了愣，然后就笑着问：“可我姐跟赵阿姨一起出去，也没个人带，认路吗？” 夏文芳道：“舅舅你放心吧，妈妈说，这边她可熟了，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绝对不会迷路的。” 曹志强一想也是。 要说青红妈妈赵美芬，她或许对这里十分陌生，但曹佳佳绝对不算。 曹佳佳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只是结了婚之后，才离开这里，陪着老公去了西南大三线的。 就是说，曹佳佳是七十年代才从京城离开的。 而从六十年代到现在，京城这边其实没多大变化。 真正剧烈变化的年代，那还得到九十年代之后了。 因此，曹佳佳只凭着过去的记忆，就能在这里如鱼得水。 要问两个中年女人的乐趣在哪里，那当然是逛街购物啊。 买大件不行，但买菜啥的，可是家庭妇女的乐趣之一啊。 既然知道有自己姐姐带队，曹志强也就不担心了。 接下来，青红留下来陪着曹志强的两个外甥玩。 至于曹志强，则回了自己的书房，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有声小说录音。 虽然他知道，因为武侠禁令的关系，这套《寻秦记》的小说，大概率是不能在这边出版了。 但不等于他就不做出来了。 现如今，uu看书出版社的情况非常不错，赚钱速度堪称惊人。 只要有了足够的钱，又有娄晓娥帮忙，他一定可以这套《寻秦记》拿去香江出版。 其他都是虚的，实打实的好内容，那才是实的。 拥有一家正规出版社，只是让自己有了一个在国内名正言顺发行作品的渠道。 但作品能不能卖出去，能不能畅销赚钱，归根到底还是看内容好坏。 比如现在正在热销的《江湖行》。 之所以那么抢手，每次都卖断货。 根本原因还是捆绑销售的那本《破碎虚空》。 可以说，要是没有那本捆绑销售的《破碎虚空》。 那套挂着诗集名头往外卖的《江湖行》，绝对没有今天这种火遍全城的热销局面。 由此可见，还是俗中精品，才能真正赚大钱啊。 至于大雅的诗歌，那充其量就是个小众玩意儿。 除了能凸显逼格跟身份，其实没多大钱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千头万绪已起了头，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一切求稳！” “只要沿着既定道路走下去，别出岔子，那我早晚能够从一个成功，迈向另一个成功！” “人生在世，有钱算什么。” “有钱有势才是真英雄！” “如此看来，香江那边倒是不急着去。” “有大领导撑腰，有大国企罩着。” “国内才是我的基本盘啊！”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243 曹佳佳回门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三大爷，好久不见啊！” “嗯？” 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正在拿着喷壶低头浇花的阎埠贵一愣，连忙抬起头一看。 却发现一名胳膊挎红包，头上烫着发，白衣黑裤黑皮鞋，胸口一副大墨镜，打扮的十分洋气的中年女子，正冲着自己笑。 使劲儿眨眨眼，仔细打量了一番，阎埠贵才恍然大悟：“哎幼，这，这不是那个谁，曹佳佳么？” “对咯！”曹佳佳笑着点点头，“三大爷您记性可真好！” “啧啧。”阎埠贵摇了摇头，“你这么一身打扮，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确实，曹佳佳现在的打扮，以这个时代来讲，那是非常的洋气。 当然了，这也多亏自己的好弟弟给足资金，然后她带着青红妈妈赵美芬，还有吴青红一起，去特意逛了一逛各大商场。 什么王府井，大栅栏，等等等等，反正京城有名的购物街，都逛了一遍。 说起来，曹佳佳年轻的时候就喜欢逛街，也喜欢打扮。 只是她自从结婚之后，一直比较拮据，这才把那个爱美之心压在心底。 现在回了京城，老弟又给足购物资金，那当然是大买特买。 当然了，曹佳佳也不算是爱慕虚荣。 实际上，曹志强给曹佳佳的购物资金，曹佳佳只花了十分之一不到。 可以曹志强如今的出手阔绰，哪怕十分之一的部分，也是足够让常人咋舌的了。 因此，这么一身置办下来，曹佳佳立刻麻雀变凤凰，瞬间就显得洋气时髦起来。 按照曹佳佳的话说，自己弟弟如今是大经理，她这个做姐姐的出去，怎么也不能给弟弟丢脸不是。 嗯，其实蛮有道理的。 为此，曹佳佳不光把自己收拾的很像样，还把赵美芬跟吴青红都打扮了一番。 虽然曹佳佳的审美吧，曹志强其实不太敢恭维。 但相比这个时代那种普遍的中山装跟人民装。 曹佳佳的这个白色蝴蝶衫加黑色喇叭裤的搭配，也还算是不错了。 时代潮流如此，也没必要特立独行。 好比曹志强，如今就整天穿中山装。 据说这样才像个领导。 “挺好挺好，真不错。”阎埠贵笑眯眯的点点头。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皱眉道：“等等，曹佳佳，你不是一直在那什么大三线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这是来探亲的？找你弟弟？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 我跟你说，你弟弟曹志强啊，他……” “三大爷！”后面提着包走过来的曹志强突然道，“您说我啥？” 阎埠贵一愣，看了看提包走来的曹志强，又看了看曹志强身边跟着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最后再看看满脸笑容的曹佳佳。 “你们，你们一起的？”阎埠贵张大嘴，“你们早就见到了？” “是啊。”曹志强笑着把包放下，“我们早就见过了。先不说了，还有东西在车上，我去拿，姐你先自己回去吧。” 说完，放下皮包的曹志强，就重新离开大门口走了出去。 阎埠贵眨眨眼，问曹佳佳：“曹佳佳，你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对象呢？没跟你一起来？” 曹佳佳呵呵笑道：“三大爷，我对象还在原单位，暂时没跟来。” “这样啊。”三大爷点点头，“那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啊？” 曹佳佳笑着道：“三大爷，我这次回来啊，就不打算走了。” “不打算走了？”阎埠贵皱了皱眉，“你要搬来这边了？” “是啊。”曹佳佳点点头。 “那你的关系户口怎么办？”阎埠贵问。 “我弟弟会帮我办妥的。”曹佳佳笑着道。 “可也是。”阎埠贵点点头，“曹志强现在可是大能人，帮你办个户口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儿。” 说到这，阎埠贵笑了笑，又看了看那两个来到曹佳佳身边的孩子：“对了佳佳，这是你孩子吧？” “是啊。”曹佳佳笑着点头，“这是夏文芳，是姐姐，这是夏文轩，是弟弟。” 说到这，曹佳佳对俩孩子道：“芳芳，轩轩，叫三大爷好。” “三大爷好！”夏文芳跟夏文轩同时叫道。 “好好好。”阎埠贵笑眯眯的点点头，“真有礼貌，长得也俊俏，都是好孩子啊。” “一般一般吧。”曹佳佳满脸欢喜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三大妈突然抱着一床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晒被子。 “老婆子你来的正好。”三大爷连忙对自己老伴儿道，“你看看这是谁。” 三大妈一愣，看到曹佳佳后，立刻瞪大眼睛：“咦，这，这不是佳佳么？” “三大妈好。”曹佳佳笑着点头。 紧接着曹佳佳对自己的俩孩子道：“快，叫三大妈好。” “三大妈好。”夏文芳跟夏文轩再次同时问好。 “好好好。”三大妈笑着点点头，然后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这是来探亲的？找你弟弟？” “不是！”三大爷先一步开口，“这问题我早问过了，人家是回来长住的，不是探亲，而且她早就跟亲弟弟见过面，曹志强就在后头呢。” “哦，这样啊。”三大妈点点头，“那你对象……” “别问了！”三大爷连忙拽了拽三大妈，对三大妈使了个眼色，“晒你的被子去。” 三大妈一愣，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笑着道：“哎呀，我得去晒被子，你们先聊啊。” 说完，三大妈就抱着被子离开，到中间的晾衣绳上晒被子去了。 就在这时，曹志强重新提着两个包走进来，对自己姐姐道：“姐，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先回家么？” 曹佳佳笑着道：“这不是等你吗，而且正好跟三大爷唠唠嗑。” “啊，这样啊。”曹志强走过来，放下两个包，把先前放在地上的包拿起来，挂在脖子上，又重新提起两个包。 做完这些，曹志强才道：“姐，先家去看看吧，回头再跟三大爷他们唠嗑也不迟。” “好好好。”曹佳佳笑着点点头，然后对三大爷道，“三大爷，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找您唠啊！” “行行行！”三大爷笑眯眯的点头，“去吧去吧，来日方长。” 就这样，大包小包的曹志强走在前面，曹佳佳领着俩孩子走在后面，大家一起跨过前院，来到中院。 来到这里后，一眼就看见正在用洗衣机洗衣服的秦淮茹。 好吧，秦淮茹现在也有洗衣机了，这当然是她的宝贝儿子，棒梗给她买的。 之前棒梗从没想过给家里买洗衣机。 但自从给部委开车的工作丢了后，开始给人开出租车的棒梗呢，反倒是想起给家里买洗衣机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那次事情后，棒梗再次意识到傻柱的能耐。 所以棒梗这么做，其实是在曲线救国，从根本上讲，是在讨好傻柱。 话说回来，秦淮茹看见曹志强倒是不奇怪，但在看到曹佳佳后，是直接目瞪口呆。 “你是……曹佳佳？”秦淮茹第一个开口。 “秦姨。”曹佳佳笑着道，“是，我是曹佳佳，好久不见啊。” “哎幼，这可真是有日子没见了啊。”秦淮茹立刻用毛巾擦了擦手，走过来笑着道，“这俩孩子是你的吧？” “是。”曹佳佳笑着点头，“一个叫夏文芳，一个叫夏文轩。来，叫秦阿姨！” “秦阿姨好！”夏文芳跟夏文轩再次同声叫好。 “好好好。”秦淮茹笑眯眯的点点头，“俩孩子真乖。” 紧接着，秦淮茹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曹佳佳：“你这个样子，总不会是来探亲的吧？” “不是。”曹佳佳笑道，“我打算搬回来住，以后咱们就又是邻居了。” “那感情好，太好了。”秦淮茹笑道，“还是搬回来好啊，以后也方便互相照应。” “谁说不是啊。”曹佳佳叹口气。 “姐！”曹志强这时候皱了皱眉，“还是先回家吧，等安顿下之后，你们回头慢慢聊也不迟。” “对对对。”曹佳佳笑着点点头，对秦淮茹道，“秦姨，我先回去了，改天找你唠嗑啊。” “好好好。”秦淮茹笑眯眯的摆摆手，“快去吧，既然回来了，以后想唠嗑啊，什么时候都成！” 正文 244 你有钱有势了，你见谁都是好人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告别了秦淮茹，曹志强就带着自己的大姐曹佳佳，正式向西跨院走去。 如今的西跨院，因为已经被曹志强整个买下，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曹志强让人装修的时候，特意让师傅在中院通向西跨院的游廊处加了一道栅栏门。 这道栅栏门是大拇指粗的铁艺栅栏，只要上了锁，普通人从中院根本去不了西跨院。 当然，当初装这个栅栏门的时候，肯定不能说是为了防四合院的其他人，而是以施工危险，防止孩子乱入为借口。 有这么个借口，有些事情也就说的过去了。 至于施工结束后，要不要拆除这道门，那就以后再说。 反正像这种事儿，只要起了头，装了门，那就装上容易拆除难。 其实这也没啥，毕竟整个西跨院如今都是曹志强的了。 所以理论上讲，西跨院就是曹志强的家。 既然如此，在通向西跨院的游廊装一道门，合情合理。 实际上，曹志强原本是想在西跨院的西墙开一道门的。 这样会更方便，进出西跨院也就不用通过四合院大门了。 可惜居委会跟街道办那边都不让。 说是没有特批的情况下，不能破坏古建筑。 非要开个西门也不是不行，得找更上面的领导，最起码得去找民政局，让民政局的局长同意才行。 民政局的领导同意了，还得去找建设局盖章。 建设局领导同意了，还得去找公安局盖章。 公安局同意了，还得去找消防局盖章。 消防局同意了，还得去找电力局盖章。 电力局同意了，还要去找水利局盖章。 …… 反正就目前的情况，四合院真要开个西门，那真的得跑一大堆的衙门，要一堆章去盖，少一个都不行，不是一般的麻烦。 当然了，如果直接找大领导，从上往下压，应该能很快解决。 可曹志强一想，如果为了这么点事儿，浪费徐大爷的能量，或者兴师动众的到处找人，那实在没啥必要。 毕竟计划不如变化快。 曹志强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想把这里大改一下，好住的舒服点。 毕竟这是个老式四合院，如果不进行改造，是各种的不方便。 可问题在于，他现在早就不住这儿了。 既然已经不住这了，何必再去搞那么多麻烦呢。 至于今天为何又来了。 这当然还是因为曹佳佳的关系。 实际上，到今天为止，曹佳佳已经来京城七天了。 七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曹佳佳跟两个孩子，当然还有青红妈妈适应下来。 在这期间，曹佳佳跟两个孩子，以及青红妈妈，一直都是住在青红家，也就是曹志强在后海那边买的四合院。 一开始还好，可时间稍长，曹佳佳就觉得不合适了。 主要还是因为，曹志强最近都不住青红那里，每次到晚上，就回“单位”住。 没错，为了避免尴尬，以及为了更好的工作。 曹志强让人把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专门腾出一个空的大办公室，改造成了一个单人宿舍。 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原本是玻璃厂的办公楼，本来面积就不小，设施也挺全的。 出版社成立后，虽然招了一部分人，但部门少，人数少，根本填不满那些房间。 也就是说，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其实只用了极小部分，大部分房间其实都空着。 空房间不但多，而且单个房间的面积也不小。 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办公用的，而这时期的办公室，都是好多人一起办公的大办公室，平均每个办公室的面积，基本都超过六十平。 等于说每个房间，面积都超过六十平，且层高也超过三米，看上去那是相当的空旷，绝对不会压抑。 如果把办公室之间的隔断墙打通，内部开个门，这就是妥妥的套间。 不打通也没关系，通过外面的走廊去隔壁房间也不费事儿。 另外，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除了没有煤气管道外，水电暖都齐全，每个楼层都有冲水厕所，连电话都有。 尤其是暖气，每个房间甚至过道都有暖气片，而且一楼还有个专门的锅炉房，暖气管道都留着，只需要买一台锅炉，冬天就可以自己烧暖气。 嗯，原先这里是有锅炉的，但玻璃厂搬迁后，就连锅炉一起搬走了。 毕竟锅炉在这时期可是挺贵的，一般单位可舍不得留下来。 这么说吧，只需要加个煤气炉子，再改个能洗澡的独立卫生间，那么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其实比很多新建的楼房都宜居。 最起码，这种楼房的采光要比四合院强多了。 曹志强呢，去青红那边不合适，去俩妹妹那边也不合适，去金秀英那里更不合适。 最后想来想去，就选了去办公大楼住了。 暂时来讲，只需要给一个稍微好点的空办公室打扫一下，再把办公桌、沙发、茶几、床之类的东西置办齐了，就是一个很好的单身宿舍。 而且曹志强在这里也不孤单，因为这里现在还有一个人住，那就是赵守文。 其他人都在京城有家，下了班也都是回家，但是赵守文不同。 倒不是赵守文在京城没有家，而是他家面积太小，人又太多，而且因为同样是住大杂院，里面各种糟心事儿一样多的多，甚至比曹志强原先住的四合院还糟心。 所以赵守文自从工作后，基本都是住宿舍，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曹志强估计，赵守文说的这些只是托词，大概率还是家庭内部因素。 来到红光出版社上班后，赵守文平时就住在了红光出版社，晚上还能看个门，也挺好的。 不管怎么样，有个人作伴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不那么孤单了。 害怕倒是不至于。 原因很简单，曹志强有枪——五四大黑星！ 原本曹志强是没枪的，他也没资格有。 不过自从曹志强被任命为红光机械厂的厂长秘书，兼厂长办公室综合事业组的组长之后，他就有资格了。 因为这个厂长办公室综合事业组，对外的名义，是安保类的职务，所以才有权直接调动保卫科跟运输科。 有了这个身份，加上红光出版社的特殊环境，以及曹志强的重要性，所以在保卫科曾科长的提议下，就给曹志强在工厂武装部以及保卫科里都登了个记，然后配了枪。 在这个时期，国内只是不让普通居民有枪，但像大国企这种单位，想给内部职工配枪，并不复杂，填个单子就行。 至于枪械，那都是现成的，工厂仓库还一大堆呢。 只要是真正的男人，没几个不喜欢枪的。 曹志强也不例外。 所以有了枪之后，曹志强还专门在红光出版社那边搞了个打靶场，晚上没事儿就打两枪。 至于赵守文，他也想配枪，可惜他还不够格。 因为他不是机械厂的正式职工，不能在厂武装部以及保卫科进行登记，自然不能配枪。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给赵守文配备了电棍、手铐以及哨子。 对付一般的小贼，这三样足够了。 实际上，自从曹志强入住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之后，曾科长原本是想给曹志强派两个保卫科的持枪民兵，专门保护曹志强的。 还是曹志强觉得这太过了，而且也过于惹眼，言辞拒绝了。 实际上，红光出版社的办公大楼，本就跟红光机械厂挨着，红光机械厂只需要在外面巡逻的时候，稍微扩大一下范围就行，安全问题根本没问题。 反倒是派两个持枪民兵过来站岗，这反而容易引起非议。 毕竟曹志强的年龄跟资历都是硬伤，他才十九岁啊，而且进厂不到半年。 要不是他资历太浅，年龄太小。 那么当初曹志强凭一己之力创办红光出版社的时候，也不会特别派一个周怀恩来当名义社长，让曹志强当副社长，这其实还是为了堵别人的嘴，尽量不惹人闲话。 别小看资历这东西，在1983年，论资排辈现象很严重，很多人还就看资历，不看能力。 总之，曹志强搬去出版社住下来之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他平时就是在自己的宿舍里念念小说录录音，或者写点诗词跟歌曲，累了就去靶场打打手枪过过瘾，或者自己开车转几圈。 曹志强开的车，自然就是那辆雪铁龙cx20了。 原本曹志强还奇怪，张前进跟李有福怎么拿的驾照。 后来才知道，原来在这年头，你只要能有一辆汽车，驾照反而并不难拿。 京城驾照或许稍微难一点，但其他城市的驾照，就真心很容易了，基本上是给钱就行。 比如张前进跟李有福的驾照，就都是廊坊发的。 按照张前进的说法，在那边，只要跟交警那边有关系，给点钱，然后直接考试就行了。 所谓考试，也是你能开车走直线，能开车拐弯，不撞上两边的障碍物就算过关。 至于笔试，那玩意儿更容易，只要交了钱，笔试不过关也给你过。 简而言之，那就是现在的驾照，对没门路的人来讲，那是相当困难。 可对有门路的人来讲，那是相当简单。 尤其是有正式单位的人，想要考驾照，那更是容易。 比如之前的棒梗，他其实就是先去单位当司机，在部委跟老司机学会开车，然后就直接给驾照了。 同样道理，曹志强这种情况，他都不需要找李厂长，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开条子，然后去交警那边写个申请，就可以直接考试，不用跟杨安全一样，先去什么驾校学一两年的车。 那种去驾校学车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或者小单位的人。 大国企里的人要想考驾照，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单位给交警部门去个函，就可以直接考试。 既然这么方便，曹志强当然不能错过。 所以他很快就以红光出版社的名义，给交警那边去函，约了最近的驾照考试。 可惜曹志强知道的太晚，最近的考试，也得下个月，所以曹志强只能等。 不过在等待考试期间，曹志强还是可以在自家单位的操场上练习开车。 虽然曹志强其实会开车，但这个时代的车，跟他前世开的车还是略有不同，总需要适应一下。 尤其是，曹志强前世开的车，基本都是自动挡，甚至可以说，他前世考出驾照后，就直接开自动挡汽车了，几乎就没怎么开手动挡了。 可这时期的国内汽车，基本都是手动挡，而且还特别硬，哪怕进口车也一样。 所以他不提前适应一下的话，真心不好开。 话说回来，曹志强去办公室住之后，曹佳佳反而住的就不太合适了。 曹佳佳虽然是曹志强的亲姐姐，但她实际上是旁系亲属，而且跟曹志强多年不见，关系早就疏远了。 反倒是吴青红，虽然还没跟曹志强正式结婚登记，可在大家眼中，她基本就是曹志强的内人了，只是缺了个名分而已。 这个暂时不给名分，大家也都理解。 毕竟俩人年龄还太小，不够结婚年龄，而且青红是要考大学的。 在这个时候，上大学是不准结婚的，所以青红妈妈知道这个事儿后，不但没怪罪曹志强，反而有些愧疚，觉得亏欠了曹志强。 好吧，到现在这个时候，青红妈妈嘴上不说，其实已经默认了曹志强这个准女婿的存在，甚至还对这个准女婿相当满意。 那可不，曹志强外形不错，说话又好听，有京城户口，有钱有身份，还特别疼青红，对青红的好，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可以说，站在青红妈妈的立场上，哪怕她以最苛刻的眼光，也挑不出曹志强的毛病来。 不过，这样一来，青红成了曹志强的准内人，青红妈妈就成了准丈母娘。 远来的丈母娘，住在自己女婿的家里，这当然没问题。 可作为一个姐姐，这时候就有些不妥了。 更何况，曹佳佳又不是在京城没有家，不说别的，就说四合院那边，那就算曹佳佳的娘家啊。 因此，一次曹志强回来青红这边，跟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曹佳佳就提出回老家的想法。 那时候呢，四合院老家的装修已经结束有段日子里，曹志强在私下跟姐姐谈过心，了解了对方的想法后，也同意让姐姐搬回去。 这不光是自己方便，关键是让姐姐方便，让她心里更好受些。 因为在青红那边住，曹佳佳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于是乎，今天曹志强就带曹佳佳以及两个外甥，一起回了门。 曹志强已经想好了，今后曹佳佳一家，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一来这里她比较熟悉，二来这是爸妈的房子，哪怕后来曹志强又买了几套房子，但本质上讲，跟娘家没啥差别，姐姐住在这里，没有心理压力。 反倒是曹志强让曹佳佳住其他地方，因为那些房子都是曹志强自己的，那就总会让人感觉，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在施舍一样。 这年代的人，还是很讲究这些的，这一点必须得注意。 曹志强之所以费尽心思把姐姐一家接来，本质上只是替前身负责，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并没有想炫耀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尽量做好一点，不要给人一些不必要的坏印象。 再怎么说，曹佳佳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尤其是在父母都没了的情况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帮衬一下这个姐姐，这也是应该的。 有能力的时候，还是当个好人更舒服一些。 另外，四合院这里邻居不少，基本都是曹佳佳熟悉的人，让曹佳佳住回这里，也能少一些陌生感，可以更快适应这里。 虽然说这个四合院呢，一直都号称禽兽满院，可本质上讲，那只是菜鸡互啄。 以曹志强今时今日的地位跟能量，还有傻柱以及叁大爷这些人跟自己的关系，相信在这个四合院里，没人敢欺负自己的姐姐以及她那俩孩子。 你有钱有势了，你见谁都是好人，谁见了你都说好话。 富在深山有远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正文 245 曹佳佳观西跨院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245曹佳佳观西跨院 “姐，就是这儿了，欢迎回家！” 打开通往西跨院的游廊门锁的曹志强，笑着推开铁栅栏门，然后主动邀请自己的姐姐过来。 正式进入西跨院之后，看着满院崭新的青石板地面，还有单独预留出来的花圃，以及戴桌椅跟葡萄架的木质凉亭，曹佳佳直接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是咱家？”曹佳佳惊讶道，“感觉完全大变样啊！” “是，这就是咱家！”曹志强笑着走进来，“姐，你先到处看看，我把东西放屋里，回头再聊。” 说完，大包小包的曹志强当先走到北屋正房，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然后推门而入。 至于曹佳佳，则带着两个同样闪烁着好奇之色的孩子，在装饰一新的庭院里到处走，到处看。 尤其是两个孩子，特别的开心。 因为西跨院这个小四合院里，不光有个木质凉亭，还有一些单杠、双杠之类的健身器材，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铁艺秋千，以及一个铁艺跷跷板。 小孩子不懂什么装修不装修，他们就知道什么东西好玩。 很明显，那个铁艺秋千，立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于是在征得母亲的同意后，夏文芳跟夏文轩就立刻跑到秋千跟跷跷板那边，开始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曹佳佳，则走到凉亭里，坐在椅子上左看看，右看看，左摸摸，右摸摸。 很快她就发现，凉亭里的地板跟桌椅，全都是新的，而且都是木制的，不光摸上去舒服，踩上去也很舒服。 再看看周围那些房屋，比如倒座房、东西厢房这些，表面都重新刷过漆，而且门窗也都得换成新的。 不过最让吸引眼球的，还是所有房屋前面加盖的玻璃房，或者叫玻璃游廊。 曹佳佳其实对这些玻璃房很好奇，但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乱看。 很快，把东西放好的曹志强从北屋正房走出来，越过玻璃游廊，沿着防滑的青石板路面，来到了凉亭，坐在了曹佳佳的对面。 “怎么样，大姐，还能认出来么？”曹志强笑道。 曹佳佳叹口气：“你要不说，我是完全认不出来，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变化太大了。” 曹志强笑道：“原先的设计并不适合居住，所以我是找人整体装修了一通，这才搞成这样。 样子虽然变了，也没了过去的风格，但你不觉得更好看，更宜居了？” 曹佳佳点点头：“确实，看着就洋气！” 曹志强站起来道：“走，姐姐，我带你四处转转，顺便介绍一下这个新房子？” “好啊！”曹佳佳笑着站起来，“正打算这么做呢。” “来，我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个凉亭。”曹志强笑着走到一边，拿手敲了敲凉亭柱子。 “姐，这都是木质的，没事儿可以在这喝个茶，下个棋啥的。 凉亭南边过道上面，还有木质葡萄架，过道两边有种花种草的花圃。 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很难看，可一旦种上葡萄跟花草，过个一两年，就很好看了。” 曹佳佳跟着站起来看了看，略微点点头：“确实，用心了啊。” 曹志强笑了笑：“这倒没什么，这个院子中我最得意的地方，其实是那些阳光游廊。” “阳光游廊？”曹佳佳一愣，“什么东西？” 曹志强随手一指那些房屋前面加盖的玻璃房：“就是那些串联在一起的玻璃房啊，这些玻璃房串联起来组成游廊，我特意叫阳光游廊。” 之后，曹志强就开始带着曹佳佳， 来到阳光游廊里面，详细介绍这个阳光游廊的情况。 原来，这个西跨院的房子呢，之前不管是北屋正房，还是东西厢房，又或者是南屋倒座房，早先都是没有游廊的。 也就是说，原先的房屋设计，你从屋子里推开门，直接就进入了天井。 这时候如果下雨，你推开门，门外就会淋到雨。 之前西跨院通往中院的走廊，倒是有个木制砖瓦顶棚，能防止淋雨。 过去西跨院的住户，基本都是把自行车啥的，放在西跨院通往中院的那个带顶棚的走廊里，可以避免日晒雨淋。 当然了，因为那个带顶棚的走廊是四面透风，如果是遇到大暴雨，那肯定就不行了，会潲雨。 过去之所以会是这种格局，是因为这个四合院呢，本就是前清时期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 早先的布局，这个西跨院只是一个单纯的小花园。 建国后，为了增加住宅，所以才把这个四合院进行了改造。 主体四合院那部分，也就是何雨柱居住的那些地方，没法大改，就只能是大改东西跨院，在东西跨院多盖房子。 东西跨院的部分，也正因为是后来临时加盖的房子，所以自然就没那么多讲究。 西跨院其实还好，可能是因为总体面积小一点，好歹还维持了一个基本的四合院结构。 东跨院因为地方大，为了容纳更多人，后来搭建的房屋也多，那才是真正的鳞次栉比，是真正的大杂院。 而现在的设计，是把这边所有的房屋，包括北屋正房，东西厢房、南屋倒座房，这些房屋门外全都加盖了一栋玻璃房。 这些加盖的玻璃房之间，全部互相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玻璃游廊。 如此一来，哪怕是下雨天，所有房间推门而出，并且各个房间之间来回走动的话，因为有这些玻璃游廊在，也不会被淋雨。 受限于材料跟技术，当然还有建筑时间等因素。 整个玻璃游廊的主体框架部分是钢筋水泥，然后加了大量的大块玻璃窗。 因为框架部分间隔很大，玻璃部分特别多，所以远远看去，整个玻璃游廊，就好像全部由一块块大玻璃打造的一样，非常漂亮。 大部分的玻璃窗，包括大量的顶部玻璃天窗，都是可以打开的。 平时不刮风下雨，或者不冷的时候呢，玻璃窗可以全部打开，最大限度的通风透气。 一旦风雨交加，或者到了冬天，可以把窗户都关闭，这样还增加了保暖效果。 别小看这个，这在冬天的北方来讲，是十分有效的一个设计。 玻璃游廊都通了电，每隔一段地方就加了一个壁灯。 很多地方还装了电源插口。 这样一来，以后万一有电动车需要充电，或者需要插电的电器，就很方便了。 另外，这里的顶部跟底部都预留了管道，以后要是装空调系统，装新风系统，或者装宽带等乱七八糟的，也可以随便拓展。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种玻璃游廊的设计，破坏了原先的四合院风格。 不过对曹志强来讲，他一向是讲究实用。 而且这个四合院的改造呢，他当初也没打算屯着赚钱，就是想要自己住的，所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玻璃游廊还有暖气片。”曹志强继续介绍，“有了这些暖气片，冬天关上门窗，这里就会非常暖和。” “不是吧？”曹佳佳皱眉，“房子里面装暖气也就罢了，这玻璃房里也装暖气，会不会太浪费啊？而且这么多暖气片，普通炉子也拉不起来啊。”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放心吧。”曹志强笑道，“南屋倒座房有个部分，我让人专门改了一个锅炉房，到时候只要买一台大功率锅炉，不用担心拉不起来的问题。 另外，如果觉得浪费，也没关系。 其实阳光游廊里的暖气片，跟房屋里面的暖气片是并联的。 如果不想阳光游廊的这些暖气片通热，可以关闭这边的阀门，很简单的。” “这样啊。”曹佳佳皱眉，“可弄个单独锅炉房，这得烧多少煤啊？” 曹志强笑道：“大姐啊，房子都改了，还在乎那点小钱？ 放心，以后每年的煤炭啊，包在我身上了，不用你花钱。 当然，这只是现在。 等以后这边能集中供暖了，还是接通集中供暖的管道更好。” 曹佳佳连忙道：“那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曹志强笑着道，“姐，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句不客气的，我刚说的这些消费，对现在的我来讲，其实就跟你花一分钱没啥区别。 你要是没了一分钱，你会在乎么？” 曹佳佳失笑道：“哎呀，倒是忘了，你现在是不差钱的大款了。” “大款或许勉强算，不差钱还说不上。”曹志强摇摇头，“我其实还是很缺钱的，但我的缺钱不是在这里。 所以像这种生活上的消费，我的确已经不用斤斤计较了。” 曹佳佳笑了：“那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推三阻四，那就显得矫情了。” “早就该这样了。”曹志强笑道。 说到这，曹志强又对曹佳佳道：“姐，院子里的情况就那样，以后慢慢看，咱先回起居室，看看你平时住的地方如何？” “好啊！”曹佳佳笑着点头。 很快，曹志强带着曹佳佳先去了原先的家，也就是早先的东厢房。 进入这里后，发现这边已经改造成卧室加书房加洗手间的结构。 换言之，这个东厢房，靠南的部分是卧室，中间的房间是洗手间加更衣室，靠北的那个房间是书房。 也就是说，原先的套三，变成中间是洗手间，两边分别是卧室加书房的格局。 这种格局是曹志强特别要求的，曹佳佳看了之后却感到非常奇怪。 “小弟啊。”曹佳佳奇怪的问曹志强，“你怎么把这改成这样？中间堂屋部分，你居然改成卫生间加更衣室？你咋想的？” 曹志强呵呵一笑：“当然是为了方便啊。” 之后，曹志强就给曹佳佳解释这样做的好处。 按照曹志强的说法，这样做，可以方便上厕所。 以后万一在这里睡觉，万一想上厕所，再也不用跑很远了，旁边的房间就是。 而且因为是原先的堂屋改造的，面积够大，所以卫生间还做了干湿分离，有专门上厕所的地方，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中间用毛玻璃做了隔断。 上厕所的地方，安装了可冲水的蹲便器，下面的污水管道，直通外面院子里的一个化粪池。 不光这里的厕所通那个化粪池，其他所有房间的厕所，也都通向那个化粪池。 这样一来，只需要定期找环卫人员，过来清理化粪池就可以了。 可以说，在这里住，以后再也不需要每天早上去倒马桶了。 至于洗澡的地方叫洗漱室，这里装了一个浴缸，还装了淋浴。 这边的房间还加装了液化气热水器。 为了安全，液化气热水器装再洗漱室外面的隔间，煤气罐也装在哪里。 隔间与洗漱室之间的隔断，是厚厚的混凝土墙壁，万一隔间发生爆炸，也不会伤害到洗漱室。 而且隔间还带电动换气扇，一旦需要洗澡的时候，换气扇就打开，不断的强行换气。 这样可以避免煤气中毒。 没办法，现在的燃气热水器，都是直排的，不是强排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曹志强才特意用了这个隔间加排气扇的方式。 洗漱室外面，就是一个更衣室。 里面是一个个的木柜子，还带三面大试衣镜，跟一个真皮座椅。 在这里，可以随意尽情的更换衣服。 洗手间也好，更衣室也罢，都是并排在一起，而且面积相对原先的中间堂屋来讲，要窄一半。 这样的话，就可以预留一条过道，方面从东厢房的卧室，沿着这条过道走廊，直接走到任何一个房间。 总之，把洗手间更更衣室放在中间，是为了舒服，一切都是实用为王。 不光东厢房是这个格局，北屋正房也是类似的这个格局。 只是北屋正房那边，没有了书房，取而代之的是客厅。 换言之，如果要招待客人，就去北屋正房的客厅。 要是正房的主人要睡觉，就可以去正房的主卧去睡觉。 至于东西厢房这些，可以给孩子用。 “大姐，现在这正好。”曹志强笑着道，“等姐夫来了，你跟姐夫都住正房，然后你这俩孩子小的时候一起住东厢房，等长大之后，一人住一个厢房，多好啊。” “啊？”曹佳佳一愣，“你要把正房跟东西厢房都给我们住？”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 “那你怎么办？”曹佳佳问，“正房跟东西厢房给我们住，你住哪儿？” “我？”曹志强一愣，然后笑道，“我不住这里啊，这里就是预留给你的。” 曹佳佳恍然大悟，一拍额头：“你看我这脑子，忘了你早就在外买了房，要去跟青红一起住吧。” 曹志强笑了笑：“没错。” “可这也太奢侈了。uu看书”曹佳佳看看周围感叹道。 曹志强笑道：“姐，要让我自己选，我肯定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太老了，哪怕进行这种程度的改造装修，其实也不宜居，至少不符合我心目中的好房子标准。 不过这里毕竟是祖宅，是咱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多少有些念想，所以我才保留至今，而且还把邻居的房子都买下来，重新进行了改造装修。 我就是想着，以后您要是回来，起码还可以有个家。 再怎么说，这里都是你我共同的家，也是你我的根。 我现在已经可以出去过了，但您的话，暂时还是回这里来比较好。 相信住在这里，您就不会再觉得不自在了吧？” 一听这话，曹佳佳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志强，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你，你真的是长大了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谁都要长大，我不可能永远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小跟屁虫吧。” “哈哈哈！”曹佳佳用手帕抹了抹眼泪，“说的也是，谁都要长大，早晚有那一天！” 说到这，曹佳佳再次忍不住的掉眼泪：“谢谢，真的谢谢了，强子！” “不客气。”曹志强再次一笑。 “姐，还是那句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先在这里住下，缓一缓，适应一下，过两天，我再帮你安排工作，调动关系。 等你有了正式工作，档桉落下，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加入书签 正文 240 又是误会？你的误会好多啊！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听了曹志强的狠话，孙主任吓了一跳。 连忙赔笑道：“别介，曹经理，不至于，真不至于啊！” 曹志强斜睨着孙主任：“别废话，就说你打算怎么办！” 孙主任叹口气：“行吧，就按照您说的办，我都听您的，行了吧？” 曹志强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亲自写个东西吧。” “啊？”孙主任一愣，“我不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怎么还要我写个东西？” “那是之前的条件。”曹志强冷冷道，“有鉴于你之前的不合作，我要加码了。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就要再加码了。” “成成成！”孙主任连忙点头，“让我写啥？” 曹志强道：“就写一个事情经过，有关那三个杂碎调戏我家青红的经过，我说，你写。” 孙主任皱了皱眉，不过很快点点头：“行，依你！” 好吧，孙主任现在是彻底认栽了，知道遇到狠人。 要是再继续对抗下去，搞不好他真要吃亏。 当然，孙主任也不是完全信了曹志强的话。 他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之前的事情，他确实很心虚。 最重要的是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没错，虽然孙主任能凭着自己的职务，各种暗中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可正如曹志强所说，其他同学跟老师都不是傻子瞎子，都能看出他在袒护刘海军那伙人。 刘海军要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 偏偏刘海军这伙人相当的能闹事儿，各种调戏女学生，各种殴打男学生，还有霸凌新生，抢夺钱财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孙主任之前为了给刘海军擦屁股，不知道偷偷处理过多少事情，跟多少学校私下和解过。 但那些人，都是没啥背景的普通人，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所以才最后息事宁人的。 可那个吴青红，还有这个曹志强，显然不是这种人。 吴青红倒也罢了，一个外地的女借读生而已。 但这个自称吴青红弟弟的曹志强，明显是个狠人，而且是有大后台的狠人。 他要真的较真了，这事儿还真的很难办。 别的不说，他只要真的去选择报警，那就全完了。 其实本来呢，孙主任都打算妥协了。 实在是曹志强的态度太嚣张，触怒了孙主任，所以之前才放了点狠话当威胁。 不过，孙主任那么说，也只是在就地还钱，是在讨价还价。 没想到曹志强直接就炸了。 这下子，孙主任是真慌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什么副局长的儿子啊，当然是先保住自己再说。 就这样，曹志强说，孙主任写，很快就写了一个“桉发经过”！ 当然，因为不是交给警局，所以暂时不算桉发经过，只能算是孙主任本人的笔录。 有了这个笔录，就是一份证据，说明孙主任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认可的，这就够了。 孙主任不是没想过，对方要拿这个报警。 不过再一想，反正已经这样，如果对方要报警，自己写不写的都一样。 倒不如好好配合这个曹经理。 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真的不能善了，那也是那三个学生的事儿，他这个教导主任就能摘干净了。 哪怕那个刘副局长事后找麻烦，那也是事后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没办法应付。 倒是眼前这个狠人，必须先应付过去。 别的他不怕。 就怕对方真的跟自己来暗的，偷偷找人半路堵他，以及偷偷收拾他家人。 孙主任不怕普通人，也不怕有背景的人，他就怕有背景的流盲。 而这位曹经理之前的表现，明显是属于那种有背景的流盲。 这种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说半路堵你，就半路堵你！ 要是真的得罪狠了，人家找人动不动就揍自己一顿，那这日子还真是没发过。 你报警都没用，抓不到人有啥用？ “现在可以了吧？”孙主任看着正在拿着他亲自写的“笔录”，默默检查的曹志强道。 “稍等。”曹志强一摆手，“还没看完呢。” 一直等看完了，曹志强才道：“嗯，写的还不错，基本把事实讲清楚了。” 就在这时，刘东海突然走到曹志强身边小声道：“经理，咱们来这快四十分钟了，老张跟，额，跟那个女学生还在外面等着咱的信儿呢，要是不出去，老张真的会报警的。” “也是。”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看向孙主任：“孙主任，今天就先这样。 明天一早，你带着那三个杂碎，每人拿好自己写的万字检查，在学校大门口，等着我们家青红上学。 我家青红如果来了，你让那三个杂碎在学校大门口，当众对我家青红鞠躬道歉，还要送上万字检讨书。 之后，明天下午放学之前，我要听到你们学校对那三个学生的记大过处分。 如果做不到，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你就等着天天挨揍，然后丢工作吧！” 孙主任张了张嘴，然后连忙点头：“是，我明白了，一定按您说的做！”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一歪头，“东海，我们走！” 说完，曹志强当先迈步离去，刘东海则紧紧跟上。 至于孙主任，则陪着笑的送人。 走出办公室，看到那三个青年都蹲在一边唠嗑。 看到曹志强等人出来了，才慌忙的站起来。 曹志强冷冷的看了那三个低头不敢看他的社会青年，轻蔑的一笑，然后就继续迈步离开。 一直等曹志强离开了，那三个青年才抬起头，怨毒的看着曹志强的背影。 当然，曹志强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有多怨毒，不过可以想象的道。 可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就在曹志强向外走的时候，刘东海突然小声道：“经理，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吧？而且我看那三个小痞子也不可能就此悔改的。” “我知道。”曹志强面无表情的边走边道。 “您知道，为何还放过他们？”刘东海道，“您不是在公安那边有关系么，为何不直接报警？就凭他们三个的所作所为，肯定可以被当做流盲抓起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曹志强一皱眉，“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这么做，把事情闹大，他们是罪有应得了，可青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东海一脸疑惑的问。 曹志强叹口气：“青红是外地的，只是来这里借读的，目的是为了考大学。 这眼看就要预考了，如果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青红借读生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而且，她当众被流盲调戏的事儿，也会被曝光。 到时候，别人不会谴责那三个被抓起来的流盲，只会偷偷对青红指指点点，说她不检点，所以才招惹了流盲。 唉，青红本就红颜祸水，容易引起其他人，尤其是女生的妒忌。 如今有了这个事儿，那不更是谣言中伤么？ 所以啊，在青红高考之前，一切以稳定为主，能大事化小，就不要把事情搞大。” “哦，明白了。”刘东海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太便宜那三个小子了吧。” “哼哼，便宜？”曹志强冷笑一下，“我只是暂时放过他们罢了。之前的那些条件，也只是麻痹他们，让他们暂时别再招惹我家青红。 等青红参加完高考，没有后顾之忧之后。 我再慢慢收拾这几个杂碎！” “我懂了！”刘东海呵呵一笑，“这叫暂且记下，秋后算账！” “聪明！”曹志强扭头看了看刘东海，微微一笑，“不过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别说出去。” “这我懂。”刘东海摸了摸后脑勺，“经理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嗯。”曹志强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空。 “哼，我曹家的规矩，就是有仇必报，虽迟但到！ 等着吧，等青红考完试，我的生意也上了正规。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正文 246 纷至沓来的邻居们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曹志强带着曹佳佳一家参观完四合院的老宅之后，就让大姐跟两个孩子暂时呆在四合院里。 至于曹志强，则匆忙离开了四合院，依旧让张前进当司机，乘坐汽车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曹志强不是忙自己的事情，是要去给曹佳佳采购一些生活物资。 因为老四合院的西跨院，现在只是大方面的装修没问题，但一些家用电器跟生活用品，却是十分的稀缺。 所以这一次，曹志强是让张前进带自己去百货大楼，一次性把家里需要用的家用电器跟生活用品，全都采购齐备了。 什么锅碗瓢盆都是小意思，大件是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录音机这号称新四大件的电器，以及家庭常备的缝纫机跟自行车。 除了这些外，像什么沙发，茶几，木床，餐桌，餐椅，衣柜，橱柜等等家具，也都要全买一套。 在这其中，买家具跟锅碗瓢盆倒也好说，毕竟现在已经放开了限制，不用票，只用钱就行。 自行车也好说，可以买二手自行车，也可以不用自行车票。 但像冰箱、彩电、洗衣机这些，都是需要票的。 好在这些东西呢，对现在的曹志强来讲也不是啥大问题，都不需要走黑市，直接通过机械厂的关系，就能弄来各种票据。 可以说，以曹志强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一些外汇卷比较困难外，正常的国内票据，比如彩电票之类的东西，都是很轻松就能弄到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各种工业产品的票据，国企工厂要比机关干部还要容易弄到手。 没办法，谁让这时期的国内，工业体系是单独一个系统，基本不受当地政府管辖呢。 像各种国产电器的票据，工厂之间因为经常有合作关系，所以弄到票据的机会要更多、 反倒是纯粹行政类的机关事业单位，能弄到的工业品票据就少的多。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八十年代初，国企工人的地位，依旧要比机关事业单位的人高，高就高在各种工业品票据这些隐形福利上。 所以，此时此刻的曹志强，如果只是购买日常所用的家用电器跟日用品，那是真正已经实现了想买啥买啥的购买自由，没有任何的约束跟束缚。 还有，曹志强之所以自己出来买，不带大姐一起。 除了大姐要在家看着孩子外。 最重要的一点，是曹志强知道，如果带着大姐一起来买东西，大姐一定不会让他买这么多东西的。 因为这些东西吧，在曹志强看来已经不起眼了，可在曹佳佳看来，却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曹佳佳现在已经蒙受曹志强很多恩惠了，如果再接受这么多昂贵的家电跟家具，心理上肯定接受不能。 但是，如果直接买下来送过去，那就好说了。 因为到时候曹志强可以说，这也是他的家，他也会偶尔过来住，所以这些家电家具买回来，也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一起享受。 哪怕曹志强只是那这些话当借口，实际上他根本不来长住，但终归有个台阶下。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四合院那边的房子，本质上还是曹家父母的房子。 虽然曹志强的母亲因为死的突然，没留下什么遗嘱，且按照传统来讲，当初那套房子应该就是留给曹志强的，现在应该算曹志强的个人财产。 但那套房子的源头，终究是曹志强跟曹佳佳的母亲林美丽的。 所以曹佳佳去住那里，并没啥大问题。 这就是这年头的送礼学问，连送个东西都得有讲究，不能直接送，必须要有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台阶跟借口。 不像后世，根本不需要借口，明着给钱，明着要求办事儿就行了。 就在曹志强在外面采买家具电器之类的家居用品的时候。 曹佳佳所在的四合院西跨院里，此时也是热闹非凡。 壹大爷壹大妈，贰大爷贰大妈，三大爷三大妈这三对四合院的老领导，还有秦淮茹跟贾张氏，槐花跟小当，刘媛媛跟刘嘉诚，以及所有此时还在四合院的闲人，几乎都来了。 呜呜泱泱一大堆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跟唠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违的全院大会呢。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简单，本质就仨字——攀交情！ 要知道，原先这个四合院的情况，是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哪怕各家有差异，差异也大不到哪儿去。 在过去，在四合院里你要说最有权的，那当然是三个大爷。 然而自从改革开放，三个大爷都退休之后，这权力就逐步过度到傻柱，也就是何雨柱的手里了。 何雨柱现在好歹是红星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大小也是个官。 就目前来讲，如果不算曹志强，那么何雨柱的官职，在整个四合院里，就是最大的一个。 如果不说权，说钱的话，这虽然不好说，但十有八九，目前最有钱的还是许大茂。 虽说改开后，许大茂作为三种人之一，被一撸到底，但家底还在那摆着。 如果论家底，不算曹家的话，许大茂绝对可以说是全四合院最有钱的一个。 想当初，秦京茹之所以想尽办法嫁给许大茂，不就是图他有钱么。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曹志强的异军突起，整个四合院的格局，应该还会继续维持老一套，也就是最有权的是何雨柱，最有钱的是许大茂。 但偏偏呢，这里就出了个曹志强！ 曹志强的发家之路，说是异军突起都不为过，那崛起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曹志强就从原先一文不名的二流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有钱有势的出版社副社长兼总经理。 无论是比钱还是比权，曹志强都是整个四合院里妥妥的南波万，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对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 可自从曹志强搬走，工程队又整天过来装修西跨院，那大家对曹志强的好奇就与日俱增。 好奇多了，打听事儿的有心人就多了。 这一打听之下，那可是不得了。 曹志强成为出版社总经理，还得到傻柱背后大领导青睐的消息，立刻就不胫而走。 哪怕曹志强从来没跟这些人透露过这些消息，但京城人想要打听个事儿，从来都不是难事儿。 所以，想弄明白曹志强实际的财富或许很难，但搞清楚他明面上的工作跟职务，那是再轻松不过。 大家可能不知道，曹志强在外面有多少房子，又有多少钱。 但一个国字号出版社总经理兼副社长，就足够震撼众人了。 而且何雨柱还是大嘴巴，一次喝酒喝大了的时候，还把曹志强深受大领导青睐，是因为大领导的关系才获得这一切的消息说了出去。 这本来是何雨柱的酒后臭吹，想说明曹志强能有今天，大部分得靠他。 可何雨柱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因为这就是有权有势的代名词啊。 而且跟何雨柱这种胸无大志的人不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志强不是池中之物，是非常会钻营的人物。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找何雨柱去找大领导帮忙当靠山了。 曹志强能有这个想法，还能把这个想法给实现了，并且得到领导看重，这本身就是能耐。 至此，曹志强虽然已经长期不来四合院，但整个四合院里，都暗中流传着曹志强的传说。 哪怕最看不惯他的人，比如棒梗跟刘嘉诚，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他们，已经跟曹志强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只可惜，因为曹志强已经基本不回四合院了，而且就算回四合院，也基本都是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导致很多人不好意思跟他套近乎。 所以，哪怕很多人其实心里都想跟曹志强套个近乎，却根本没有合适的途径。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曹佳佳带着两个孩子回门了。 没错，曹志强现在确实已经展翅高飞，高高在上不好接触了。 但曹志强的亲姐姐，也就是曹佳佳，这还是容易接触的。 所以，这次大家看见曹志强离开，西跨院里只剩下曹佳佳跟俩孩子之后。 立刻就打着串门慰问的借口，过来跟曹佳佳套近乎了。 有这个心思的人不少，所以人越来越多。 最后，三大爷干脆每家每户都通知一下，让大家一起去，这样也可以显得不那么突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打着套近乎的心思。 比如壹大爷跟壹大妈，这对夫妇现在过的很平和，对曹佳佳并没有什么套近乎，然后借此赚便宜的想法。 壹大爷跟壹大妈之所以一起过来，一来是大家都去，他们不去显得有些不合群。 二来呢，是壹大妈现在身体不好，也对曹佳佳这些老人很是挂念。 别人倒也罢了，但是当年的林美丽，也就是曹佳佳的母亲，早年跟壹大妈的关系是挺好的，双方经常走动。 这主要是因为俩人的性格相似，都不太爱说话。 有意思的是，不爱说话的人遇到不爱说话的人，反而就喜欢说话了。 没错，在早年林美丽还在四合院的时候，其实经常找壹大妈唠嗑的。 所以从交情上看，壹大妈是真的喜欢曹佳佳这个孩子。 相反，像棒梗啊，小当啊，槐花啊这些，壹大妈其实一个都看不上。 只可惜，壹大妈最看得上眼的曹佳佳，早早嫁人离开四合院，甚至早早离开了京城，去了大西南。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孩子回来了，壹大妈当然要去看看。 因为壹大妈自己知道自己情况，她最近总是胸闷气喘，上医院检查说是心脏不太好，什么老年主动脉瓣退行性病变，什么主动脉瓣关闭不全，什么左心衰的，她也听不懂。 她就知道，这个病很麻烦，她如今干不了重货，动不动就呼吸困难，动不动就心慌气喘，甚至偶尔出现休克。 具体还能活多久，她也不清楚，反正据说是活一天赚一天。 越是这样，壹大妈反而越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日子。 要知道，当初选养老人选的时候，壹大妈跟壹大爷其实是有分歧的。 壹大爷当时一门心思选傻柱跟秦淮茹，可壹大妈其实打心里就瞧不上这俩人。 壹大妈当年看上的人选，其实就是曹佳佳。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之奈何。 现在，曹佳佳回来了，哪怕为了这份交情，壹大妈也得来。 只可惜，像壹大爷跟壹大妈这么纯粹的人，四合院如今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都如贰大爷跟三大爷一样，都是奔着攀交情，找好处来的。 三大爷的目的稍微复杂点，他早就想跟曹志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这不仅仅是阎埠贵之前跟曹志强借了钱，想让曹志强少点利息的缘故。 还有帮忙找工作的想法。 因为阎埠贵的小闺女，对目前的工作不太满意，所以阎埠贵就想让曹志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阎埠贵的小闺女，调去红光机械厂。 贰大爷的想法相对简单。 他是觉得曹志强现在路子这么广，认识好多大干部，所以想通过曹志强找找关系，帮他的大儿子调动一下工作，从外地调回京城。 贰大爷早就想把大儿子调回来了，可惜他自己的能力有限，做不到。 之前倒是想通过许大茂帮帮忙，但许大茂的要价太狠。 而且许大茂如今落魄了，谁都看不上他，还能不能办到这事儿，这还两说。 曹志强就不一样了，他是出版社经理，还是红光机械厂的红人，背后又有大干部当靠山。 所以曹志强要是真能帮帮忙，自己大儿子调动工作这事儿，也就基本没啥问题了。 还有用其他一些关系一般的邻居，大都也是想借此攀个交情，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比如给自家子女啊亲戚啥的调动工作，或者借个钱啥的，也好意思开口。 真正心思最大的，其实还是刘家跟秦家。 刘家，指的是刘嘉诚刘媛媛一家。 这家人的心思是明摆着的，就是想看看，曹志强跟刘媛媛还能不能处，能不能成为一对。 要是能成，那好处不说也罢。 秦家就更不用说，自然是秦淮茹一家。 虽然说，因为棒梗的事儿，秦淮茹一家之前跟曹志强起了一些龃龉，但因为何雨柱的关系，这个事儿呢，秦淮茹自认已经翻篇了。 而槐花过去呢，跟曹志强好像有那么点意思，至少秦淮茹觉得，曹志强对槐花是有意思的。 没办法，秦淮茹就是有这个自信。 毕竟要论颜值，秦淮茹觉得吧，槐花要敢说四合院同龄人的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想当初，曹志强为何要让槐花给自己家当保姆，还提前给那么多钱，买那么多衣服？ 那心思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以这么说，当时的秦淮茹，就已经对曹志强很满意了，也有意撮合槐花跟曹志强。 只可惜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忽视了棒梗的感受。 结果可倒好，一个不注意，棒梗坐下了天大的祸事，一下子就把两家的情谊给打没了。 为此，槐花到现在都跟棒梗不对付，现在还生棒梗以及她这个当娘的气。 之前，秦淮茹一直没机会，因为曹志强一直不出现，秦淮茹想缓解关系也做不到。 但现在，曹佳佳来了，这让秦淮茹看到了一线曙光。 或者说，看到了一个机会！ 秦淮茹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抓住曹佳佳，跟曹佳佳交好。 那槐花跟曹志强之间，未必不能再续前缘。 只要槐花跟曹志强能成。 哼哼，那曹家的一切，早晚不都是她秦家的了嘛。 正文 247 不是你的，千万莫强求啊！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西跨院虽然经过装修后，去除了各种私搭乱建跟杂物，看起来敞亮了许多，但实际面积摆在那里，终究不是什么大院子。 如今再涌入这么多邻居，立刻就显得小了不少。 好在呢，壹大妈是真的心疼曹佳佳。 在看到曹佳佳忙于应付各个来问候的邻居，已经有些疲色之后。 壹大妈就跟壹大爷小声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壹大爷出面，帮忙赶一下人，免得曹佳佳为难。 壹大爷一向疼自己的老伴，而且也确实觉得现在这样不像话。 于是乎，他立刻站起来，拍了拍巴掌，大声道：“各位，静一静，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好吧？” 一听壹大爷易中海这么说，很多人都慢慢停止了唠嗑，全都看向易中海。 没办法，人的名树的影，易中海当了那么多年的壹大爷，为人还算不错，至少在四合院里是很能服众的。 现在他要说话，大家自然给他这个面子。 看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易中海这才走到中间，环顾一圈后道：“诸位，佳佳回来了，确实是咱四合院的大喜事。 不过呢，有一说一，人家大老远的回来，肯定很累了，咱们这么多人过来，简单问候一下也就行了。 一直在这不走，咱们累，她更累。 要我看啊，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先回去。 反正佳佳不是说了么，以后会在这长住。 以后你们要是再想找佳佳唠嗑啊，回头等人少的时候再来。 你们看如何啊？” 壹大爷话音一落，下面立刻嗡嗡嗡的一片，都是大家私下讨论的声音。 正在嗑瓜子的三大爷眼珠一转，立刻扔了瓜子站起来，笑眯眯的道：“各位啊，我觉得这壹大爷说的很不错，正说到我心里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还没等说呢，壹大爷先替我把话说了。 我也觉得吧，人家曹佳佳刚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先歇息歇息，缓一缓。 等回头她缓过来了，有空咯，再一起热闹也不迟，你们说是不是啊？” “两位大爷说的对。”秦淮茹这时候笑眯眯的站起来，“虽然咱们都是好意，但是差不多就行了，我看佳佳也挺累的，他那俩孩子也累的不行，咱们还是先撤吧，来日方长，又不是就这一天。” 三大爷立刻笑道：“秦淮茹说的不错，是这个理儿。” 紧接着，三大爷看向坐在一边嗑瓜子的贰大爷：“贰大爷，您不说几句？” 贰大爷瞅了一眼三大爷，慢慢扔了瓜子，慢条斯理站起来：“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其实本来我就打算跟曹佳佳告辞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当然是赞同。” 三大爷立刻道：“诸位，既然如此，我看咱们就散了吧，如何？” 大家看到三个大爷跟秦淮茹都是这个意思，就算不乐意走，也不得不走了。 毕竟这三位大爷加秦淮茹，是四合院妥妥的权力人士，要是同时得罪了这四户，那以后在四合院可真没好果子吃。 不是谁家都有个曹志强或者许大茂的。 就这样，在三位大爷以及秦淮茹的一致倡议下，大家陆陆续续拍屁股走人，留下了一地的瓜子皮跟花生皮。 “小当，槐花。”秦淮茹忽然叫起自己的女儿，“去，回家拿扫帚簸箕，把这里好好打扫打扫。” “唉！”槐花立刻喜滋滋的跑开，回家去拿扫帚了。 倒是小当，不情不愿的道：“妈，我又……” “闭嘴！”秦淮茹一瞪眼，“快去。” 小当眨眨眼，这才转过身，追着槐花而去。 一看秦淮茹这么做，曹佳佳连忙走过来道：“秦姨，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怎么行。”秦淮茹立刻抓住曹佳佳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你刚回门，咱们这么多人上门烦你，你就够烦心的了，怎么能还让你收拾？ 行了，别担心这些，有我们呢。 大家都是邻居，常来常往的，这都是小事儿。 你就让我闺女干吧，你好好歇着。 对了，你还是先去看看孩子吧。 俩孩子还那么小，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别吓着。 就算没被吓着，被冷落了也不好。 毕竟这地方对你来说是回老家。 可对俩孩子来说，这可就是陌生地儿啊。” 曹佳佳一想也是，于是道：“那秦姨您随便坐，我先去看看孩子。” 说完，曹佳佳就出去找到还在外面玩的俩孩子，让他们别玩了，回东厢房呆着看书。 而曹佳佳离开后，三大爷立刻对秦淮茹竖起右手大拇指：“秦淮茹，厉害！” “哎幼三大爷。”秦淮茹笑道，“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啊。” “没啥，别误会。”三大爷笑眯眯的道，“就是单纯觉得你吧，待人接物方面，厉害！” “好吧，那就承你情了。”秦淮茹笑着道。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壹大爷站起来道，“我看大家都回去吧，让曹佳佳好好歇息谢谢，回头有空了，再挨个过来找她唠。 有事儿私下唠，总比一群人呆在这，谁也说不开的好，你们说是吧？” “壹大爷这话有道理。”贰大爷跟着站起来，不屑的看了一圈众人，嘴巴一撇道。 “曹佳佳回来了，大家为什么这么热心，我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既然都明白，也没必要在这呆着了。 反正这面也见了，招呼也打了。 回头真要找曹佳佳办事儿，各凭本事，就别在这里凑了。” “成吧。”三大爷笑眯眯的跟着站起来，“既然如此，等下曹佳佳回来，我就跟她告个别。” 阎埠贵话音刚落，刚把孩子劝回东厢房的曹佳佳就回了屋。 这时候，三大妈笑眯眯的走过来，对着曹佳佳道：“佳佳啊，你回来住了，是大喜事儿，不过呢，真没想到这么多人来看你。 你大老远的回来，累是一定的，今儿我们就不叨扰了。 回头有空了，再找你一起唠唠。 你不知道啊，我家解娣啊，可想你了，没事儿总念叨你。 对了，解娣你还记得不？ 就我那四闺女，阎解娣，你们小时候还总在一起玩呢！” 曹佳佳一愣，然后笑着道：“你是说小四姨啊？ 哈哈，记得记得，我跟她年龄差不多大，可她辈分却比我大，小时候我经常跟她一起上学一起玩。” “对对对，就是她。”三大妈感叹了一声，“一眨嘛眼，都这么大了，物是人非啊。” “老婆子，别感叹了。”三大爷笑眯眯的走过来，“回头有的是时间聊，今天就先回吧。” 三大妈点点头，笑着拍了拍曹佳佳的手：“那佳佳啊，我们先回去了，你要有事儿，随时知应一声，只要三大妈能做的，保证没问题。” “那就谢了，三大妈。”曹佳佳笑着点头。 再次对着曹佳佳笑着点点头，三大妈才跟着三大爷离开。 三大爷跟三大妈离开后，贰大爷跟贰大妈也走了过来。 “佳佳啊。”贰大爷和颜悦色的道，“多余的话就不提了，反正以后回来了，没事儿常来往。” “是，我知道了。”曹佳佳再次笑着点头。 “好孩子啊。”贰大妈笑眯眯的点点头，“没事儿来我们家坐坐啊，我给你包饺子！” “是，一定。”曹佳佳继续笑着点头。 贰大爷跟贰大妈这才携手离开房间。 而贰大爷跟贰大妈刚走出门，正好碰见拿着扫帚簸箕跟抹布回来的槐花跟小当。 “贰大爷好，贰大妈好！”槐花连忙笑眯眯的打招呼。 小当则笑了笑，站在一边不说话。 贰大爷刘海中点点头，啥也没说，就带着贰大妈径直离开了。 等贰大爷跟贰大妈顺着玻璃游廊走远，小当才来到槐花跟前小声道：“槐花，今天怎么了，嘴够甜的啊？ 以前你见了贰大爷贰大妈，也没见这么积极的叫人啊。” “哎呀。”槐花满脸微笑道，“那今天是不一样嘛。” “哼，我还不知道你。”小当一撇嘴，“你是看见心上人的姐姐来了，想趁机巴结人家吧？” “怎么叫巴结。”槐花一扁嘴，“那人家佳佳姐难得回来了，我不得好好招待啊？再说了，也是妈让我这么做的。” “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小当坏笑，“反正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明白。 不过啊槐花，不是我泼你冷水。 就现在这么个情况，你再想跟曹志强好，可能性极低。 要我说，不行还是换个人吧，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多浪费时间啊。” “说什么呢。”槐花一皱眉，“姐，不就是哥的事儿么？再说那事儿不都翻篇了么？又不是一辈子的仇。 再说了，曹大哥他……” “停！”小当连忙笑道，“曹大哥？槐花你没事儿吧？你可比那曹志强大不少！他得管你叫姐！” “哎呀你真烦人！”槐花一跺脚，“不跟你说了！” 说完，槐花就快步走向正房。 等槐花推开门，正好看见壹大爷跟壹大妈在跟曹佳佳告别。 只见壹大妈抓着曹佳佳的双手，满脸怜惜之色道：“佳佳啊，啥也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是，壹大妈。”曹佳佳也笑着对壹大妈道，“您放心，回头我这消停了，就去亲自看您。” “什么看不看的，都一个样。”壹大妈摇摇头，“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带好，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啊。” 再次皱了皱眉后，壹大妈立刻深吸口气。 “老伴儿！”易中海连忙过去搀扶。 “壹大妈！”秦淮茹也连忙走过来，一脸担心的问，“壹大妈您没事儿吧，要不先坐下来喘口气？” 说到这，秦淮茹一扭头，对槐花道：“槐花，愣着干嘛，赶紧倒杯茶水，给壹大妈喝点！” “哦！”槐花连忙扔了扫帚，手忙脚乱的倒水。 至于壹大爷，则连忙轻轻拍打壹大妈的后背，帮助壹大妈顺气。 反倒是曹佳佳，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这，这怎么了？” 秦淮茹走过去，在曹佳佳身边叹口气：“壹大妈最近身体不好，总是胸闷气喘。 上医院检查，好像是什么心脏瓣膜的，反正具体我也不懂，大概就是心脏不好吧。 医生说让多歇着，不能累着，可就算这样……” “就算这样又如何？”曹佳佳问。 秦淮茹看了看正在易中海跟槐花的帮助下，坐在椅子上小口喝茶的壹大妈，小声道：“回头我再悄默声的跟你说，现在这个情况，就别提了。” “是，说的对。”曹佳佳连忙点头。 坐进椅子，拍过后背，又喝过茶水，壹大妈感觉好多了。 此时，壹大妈对槐花摆摆手，意思不喝了。 等槐花走开，壹大妈对曹佳佳招招手。 曹佳佳连忙走过去：“壹大妈，您，您这是怎么了？” 壹大妈笑了笑：“人老了，病多了，不中用了呗。” 说完，壹大妈抓住曹佳佳的一只手：“佳佳，本来想改天再说，不过现在看来，早点说也好，毕竟说不定不知道哪天，我就过去了。” “别啊壹大妈。”曹佳佳连忙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壹大妈摇摇头，然后道：“佳佳，你小时候我最疼你，打小我就认为你能有大出息，可谁想到，你却跟了……算了，不提了。 总之，现在你回来了也好，毕竟你爹妈虽然不在了，但你弟弟现在很出息。 我活了大半辈子，自认老眼不花。 你那个弟弟，现在跟过去大不一样，是个有抱负有手段的，而且非常念旧。 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跟你对象又是什么情况。 但是为了你好，你最好对你弟弟好点。 千万别任性，也千万别跟以前那样，还把你弟弟当你的跟屁虫呼来喝去。 将来啊，说不定你还要靠着你弟弟。 总之，你弟弟出息了，这对你来说，既好也不好。 你要记住了，你弟弟终究是你弟弟，不是你爹妈。 千万不要以为，你弟弟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也不要仗着你弟弟的势力，作威作福。 谨小慎微，做好你自己，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什么兄弟姐妹的，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你弟弟现在过的好，指头缝里随便漏出点，都够你用的。 但你千万别得寸进尺，更别贪得无厌。 还是做好自己，那才是正道！ 咳咳，咳咳……” “壹大妈！”曹佳佳禁不住的流出眼泪，uu看书“别说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哭什么。”壹大妈笑了笑，“我又不是马上就死，还有一阵活头儿呢。” 深吸两口气后，壹大妈再次道：“记住我的话啊，佳佳，弟弟不比爹娘，越是他得势的时候，你越不能忘形。 一定要坚守本分，一定要做好自己！ 只要你坚守本分，依我看，你弟弟反而会给你更多。 另外，就算你弟弟不给你东西。 以你的脾气心性，我相信你的日子也差不了。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不是你的，千万莫强求啊！” “是，我知道了！”曹佳佳流泪点头，“我记住了，一定坚守本分！” “那就好。”壹大妈微微一笑，然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秦淮茹跟槐花。 “说完这些，心里舒坦多了！” “老头子，扶我起来。”壹大妈又对壹大爷道，“咱们回去吧。” 壹大爷默不作声的扶起壹大妈，然后又默不作声的扶着壹大妈慢慢离开了。 正文 248 我现在是非他不嫁！ 等1大爷跟1大妈都一起离开后。 秦淮茹立刻走过来，对着还在抹泪的曹佳佳道：“佳佳，别伤心了，既然回来了，没事儿多去看看1大妈。” 曹佳佳点点头。 紧接着，曹佳佳使劲儿擦干眼泪，然后抬头笑道：“哎呀，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都理解。”秦淮茹淡淡一笑。 紧接着，秦淮茹看了看槐花：“槐花，愣着干嘛，赶紧打扫啊。” “哦，是。”槐花这才笑着开始打扫房间。 秦淮茹这时候对曹佳佳道：“佳佳，这里交给槐花跟小当，咱们出去坐坐吧，透透气也好。” 曹佳佳点点头。 一边的贾张氏突然站起来，先来一声叹气：“1大妈多好的人呐，就是身体越来越差，这好人哪，就是遭罪啊。“ “妈，您说啥呢。”秦淮茹回头道。 “不说了不说了。”贾张氏摆摆手，“我先回去了，你们唠啊。” 跟秦淮茹擦身而过的时候，贾张氏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向身后的曹佳佳一努嘴，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房间。 秦淮茹神色不变，对着曹佳佳道：“走吧，曹家妹子，咱出去透透气吧。” 曹佳佳点点头：“我们去那个凉亭坐坐吧。” “好啊。”秦淮茹笑着点点头。 这时候，小当也走了进来，一下就碰到秦淮茹：“妈，我来了。” 秦淮茹摇摇头：“你跟槐花好好打扫房间，要打扫的一尘不染，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小当笑着点头。 之后，小当就走进去，跟槐花一起打扫房间。 而秦淮茹则跟曹佳佳来到院子里的凉亭中坐下。 “唉，别说。”坐下的秦淮茹先四周打量一下，“这西跨院让人这么一拾掇啊，真是别致了许多，简直是大变样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曹佳佳下意识的点点头，“变化太大了，我也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都是因为你有个好弟弟。”秦淮茹笑了笑，“仔细一想，曹志强之前也没啥出彩的，可就忽然开了窍一样，短短几个月就风生水起。” 说到这，秦淮茹压低声音道：“知道么，强子之所以能大变样，好像都是因为林大姐的缘故。 我听说，林大姐走了后，强子曾经上吊轻生，可惜没死成，反倒大彻大悟了，这才有了今天的气象。” “什么？”曹佳佳猛的抬起头，“强子他，他上过吊？” “是啊。”秦淮茹点点头。 紧接着，秦淮茹左右看看，然后才小声道：“佳佳，这事儿是我家柱子说的，而柱子是听你家志强亲口说的，所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不会有假。 不过，你偷偷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么？ 男人都好面儿，你懂的吧？” 曹佳佳皱眉点点头：“我知道轻重，不过，我弟弟他，他真的……怎么会？” 秦淮茹叹口气：“要不说呢，男人都是老小孩儿，不能光看表面。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能回来，都是多亏你家志强吧？是他想办法把你们弄回来的吧？” 曹佳佳缓缓点了点头：“是，确实是志强千里迢迢的主动找到我们，又主动要帮我调回京城，这些都不是我要求他做的，是他主动做的，而且从没求回报。” “这不就对了嘛！”秦淮茹一脸唏嘘的点点头。 “佳佳啊，你们家这个志强啊，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所以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别看他以前喜欢逞强好胜，其实特别看重亲情。 虽然表面上，他跟林大姐不对付，总是不听话。 但平时只能看表象，只有在遇到大风大浪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林大姐这一走，我们都能看出来，志强是真的伤心，只是他表现不出来而已。 然后呢，没了林大姐，曹志强在这里，就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虽说你们还有个妹妹，但那毕竟是领养的，不是亲的不是？ 所以啊，曹志强才想尽办法把你们调回来，不就是知道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么？ 以前啊，你家志强不懂事，还没想到怎么尽孝的时候，林大姐就走了。 因此我估摸着啊，曹志强是把你，当做林大姐来看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曹佳佳点点头，“我这个弟弟啊，小时候几乎都是我带大的，长姐为母，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嘛。”秦淮茹眯眼道。 “佳佳啊，有一说一，你家志强啊，现在这么年轻，就变的有钱又有势了。 这外面的花花世界，那诱惑多多啊。 想当初，志强怎么变坏的？不还是你走了之后，他缺了管教，被人给带坏的？ 别看现在志强浪子回头了，可就他现在的条件，那肯定好多人盯着他。 尤其是很多坏女人，估计都在琢磨怎么靠上去呢。 年轻人血气方刚，你应该懂的。 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出了点什么事儿，然后进去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不就都没了？ 可惜咱们是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好管什么。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可得好好爱护他，管着他，别让志强再走上歪道啊！” “放心吧秦姨。”曹佳佳微微一笑。 “强子是我从小带大的，他什么性子我最懂。 现在妈走了，长姐为母，我一定会规劝着点强子，不会再让他走上歪路的。” “那就再好不过。”秦淮茹笑眯眯的点头。 略微一顿后，秦淮茹又道：“那个，佳佳，你很久没回来了，这院子里好多些事儿，你恐怕也不太清楚了。 具体的，我就先不多说什么了，免得你觉得我背后嚼人舌根。 但是有一点，就像1大妈说的那样，你得守着点本分。 简单来说，在这四合院里啊，如果有人找你办事儿，不管是谁，你可千万别答应！” “我知道。”曹佳佳点点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人骗。” “这就好！”秦淮茹笑着道，“犯事儿多长个心眼，要是有什么捉摸不准的，可以先去找我商量商量。 我跟别人不同，子女都大了，没啥可操心的，也没啥可以求你的地方，所以咱们两家啊，是真正的没有利益牵扯。 林大姐当初，也帮过我不少，当年我最困难的时候，她都接济过我，这我一直记着呐。 所以，没事儿咱两家就多走动走动，也好有个照应。 尤其是你那俩孩子。 你现在一个人带孩子过来，如果我没料错，你家志强很快就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万一你以后工作了，忙不过来照顾孩子，孩子可以先交给我，我来帮忙照顾。 有我给你看着，你就放心好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曹佳佳睁大眼睛，“这多麻烦啊。” “有啥可麻烦的。”秦淮茹笑着道，“我这年龄也大了，就喜欢孩子。 然后这班呢，我现在也可上可不上，整天在家里，时间可多了。 另外，我家小当知道吧，她还在一个小学当老师，虽然是临时的，但给你家孩子辅导个作业还是没问题的。 你也没个老人帮忙照顾，你要是参加工作，孩子尽管交给我们。 就当是我偿还当年林大姐的恩情了！” “哎呀，那可太谢谢了。”曹佳佳笑着点头。 “这有啥可谢的。”秦淮茹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样了。” 说到这，秦淮茹一瞥眼，看见小当跟槐花走出了房间，于是也笑着站起来：“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你好好休息着，有啥事儿直接去我那知应一声！” “唉，知道了。”曹佳佳笑着起来送客。 “不用送了。”秦淮茹摆摆手，“你快回去歇着吧，怪不容易的，走了！” 说完这些，秦淮茹才一扭一扭的汇合小当跟槐花，然后三人一起离开西跨院。 仨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槐花忍不住问：“妈，你刚刚都跟她说了啥？说没说我的事儿？” 秦淮茹瞪了一眼槐花：“急什么急，回去，回家说！” 说完，秦淮茹加快脚步向前走。 小当嘿嘿一笑：“槐花，这么急着嫁人啊？” “哼。”槐花白了一眼小当，“就好像你不急一样。” “我……”小当一愣，“那我年纪比你大好多，我跟你不一样，你完全不用急啊。” “哼！”槐花再次翻了个白眼，“姐，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连个目标都没有，我可是早就有了目标了。” “不就是曹志强么。”小当撇撇嘴道，“不过啊，你不觉得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么？” “说什么呢？”槐花立刻反驳。 “要不是我哥做的那混账事儿，我跟强子早就成了！ 我知道，他对我是有想法的，才不是什么剃头担子一头热。 你，你还是我姐么？就这么见不得妹妹好啊？”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成。”小当笑着摇头，“快走吧，我估摸这事儿啊，要是想成，你还得找咱妈。” “对对对！”槐花点点头，“找妈商量，她一准有办法！” 说完，槐花也加快脚步，一下就把小当给甩在原地。 “嘿，我说！”小当没好气的摇摇头，“这一个个的，当妈的这样就算了，当妹妹的也这样？ 哎呦喂，全家就我一个傻姑娘，唉，难怪到现在还找不到对象。” 摇了摇头后，小当也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等小当回了中院，就看见槐花刚走进中院正房，也就是之前让给棒梗住，后来又收回来的那房子。 一进门，就看见奶奶贾张氏、秦淮茹还有槐花三个人，都围坐在中间的桌子上坐着。 其中贾张氏在那自顾自的纳鞋底，秦淮茹在那慢悠悠的喝茶，槐花则忙着给茶壶添水。 “呦呵，都齐了啊。”小当笑着先把扫帚放在门后，然后走过去道，“这是要开家庭会议啊？” “别贫了。”秦淮茹斜眼看了一下小当，“你要听就坐下听，不乐意就该干嘛干嘛去。” “那我可得好好听。”小当笑嘻嘻的道，“好歹我也是这大家庭的一份子啊，少谁也不能少我，对不对，奶奶？” 正在纳鞋底的贾张氏抬眼看了看小当，微微一笑没说话。 “去把门关好！”秦淮茹道。 “槐花！”小当笑着扭头看槐花，“去把门关好！” “你！”槐花一瞪眼，不过想了想，还是扁扁嘴，放下暖水瓶，乖乖的去关门。 等关了房门，槐花才迅速坐回去。 刚坐下，槐花就急着问：“妈，现在没外人了，可以说了吧？你跟曹大姐说的咋样？有没有提我啊？” 秦淮茹瞥了一眼槐花：“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那么急着嫁给曹志强啊？” “那可不。”槐花道，“我现在是非他不嫁！” “还非他不嫁。”秦淮茹一皱眉，“你咋知道人家曹志强怎么想的？万一他没看上你呢？” “不可能！”槐花道。 “妈，之前的事儿你应该知道，曹志强要是对我没想法，之前怎么会要我给他家当保姆？ 早先我没想好，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 那时候的曹志强，肯定是对我有想法，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才用那种法子靠近我。 可惜啊可惜，还没开始呢，就让哥个坏了大事。 要不是哥，我早跟志强成一对了。 虽然现在我们生疏了。 但，但他心里肯定还是有我的。 要不然，要不然他当初，凭什么放我哥一马？凭什么提前写谅解书交给傻爸？ 不是我说，如果不是他对我有想法，看在我的面子上。 就凭志强的脾气，他在知道我哥偷偷对付他后，能那么轻轻放过？” “唉！”贾张氏忽然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倒是挺认可槐花的。 仔细一想，当初棒梗找人对付那曹志强，要是按照曹志强的脾气，万万不能跟棒梗算完。 可曹志强呢，人还在医院，就偷偷叫傻柱过去，提前把这事儿告诉傻柱，还把谅解书给了傻柱。 这说明什么？恰恰说明曹志强手下留情，不想借机一棍子打死棒梗。 可后来看曹志强对棒梗的态度，明显还是余恨未消，那他之前的做法就很奇怪了。 可是，如果曹志强是因为槐花的缘故，爱屋及乌，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没错没错，奶奶说的对！”槐花立刻喜笑颜开。 “妈，你看吧，我就说，强子对我是有感情的！他，他心里是有我的！” 正文 249 都说了，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槐花话音刚落，贾张氏跟秦淮茹都没说话你，小当就在一边嘿嘿笑起来。 “姐，你笑什么？”槐花噘嘴看向小当。 小当抿抿嘴道：“我是笑你越来越不害臊了，什么话都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槐花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什么事实啊。”小当笑着摇摇头。 “所谓旁观者清，依我看，那个曹志强要真的心里有你，事后早就应该偷偷找你了。 可现实是怎样的？ 从那之后，曹志强见了你之后无动于衷，也没见私下找过你，甚至都悄默声的搬出去住了。 很明显，曹志强是打算跟咱们分开了，他心里根本没你！” “你胡说！”槐花急了，“他心里肯定有我，是，是他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来找我。 再者说，听说他现在很忙，一直在外面忙事业，一时忘了儿女私情，也是很正常的呀！” 小当笑道：“别自欺欺人了，如果真这样，你干嘛不去找他？如果他心里真有你的，你去找他，他总不能不见你吧？ 可你见了他就跑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也知道，他心里没你，你还怕被拒绝，所以不敢去找他。”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槐花连忙道，“上次根本不是那样！要不是刘媛媛她，我我…… 再说了，我不去找曹志强，是因为我知道他现在很忙，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 这个时候如果去烦他，这不是我贾家的门风！” “这话我爱听！”贾张氏忽然笑了笑，“这贾家的女人啊，就得明事理，只有明事理的女人，男人才喜欢。” “妈！”秦淮茹忽然皱眉瞥了一眼贾张氏，“您就别在这添乱了。” 贾张氏澹澹一笑，继续低头纳鞋底：“反正吧，要说别的咱不敢说，可要说找男人，咱家槐花不次于任何人。 你就说这长相，满四合院里你找一找，跟她同一辈分的女人，还有谁长得比她好看？” 秦淮茹皱眉道：“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男人找女人，是看一张脸么？” 贾张氏微微一笑：“是，是不光看脸，但脸绝对是第一位的。” 说到这，贾张氏抬眼看了看秦淮茹，然后重新低下眉头：“这事儿啊，你看看你自己个儿，不就都明白了吗？” 秦淮茹再次一皱眉，不过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得了。”小当在一边撇嘴，“你们都好看，就我不好看，所以至今没对象，行了吧？哼！” “去，一边去！”秦淮茹气的一瞪小当，“在这添什么乱？你找不着对象是你长得丑么？你哪儿丑了？分明是你整天大大咧咧的，没个女人样，把人小伙子都给吓跑了。” 说到这，槐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秦淮茹瞪了一眼槐花，但自己也突然跟着笑了起来。 秦淮茹一笑，贾张氏也抿嘴笑起来，最后连小当自己也笑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大家一起笑了一会儿后，秦淮茹第一个回过神。 “别笑了，都别笑了，说正经事儿呢。” 随着秦淮茹的开腔，大家逐步停止了笑容。 不过，因为之前的一顿笑，大家的气氛却融洽了许多。 “妈！”槐花笑着撒娇道，“你还没说呢，你究竟跟曹家大姐说过我的事儿没？” 秦淮茹笑道：“你说曹佳佳？跟她说你的事儿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槐花道，“曹大哥，不，志强他很孝顺的，林妈妈走了，不还有曹大姐么？ 而且据我所知，曹志强好像是曹家大姐一手带大的，那曹志强对曹家大姐肯定也是很孝顺。 要是曹大姐肯替我说两句话，志强肯定会来找我的。” 说到这，槐花又道：“快点说嘛，妈，你提没提我的事儿？” “没，没提。”秦淮茹瞪了一眼槐花，“你跟曹志强的事儿，我一个字都没提。” “啊？为什么啊？”槐花不满道，“你怎么这样？” “傻丫头！”贾张氏抬头笑道，“你妈不提你跟曹志强的事儿，才是真正为你好！” “为什么啊？”槐花不解的问，“我妈不说我的事儿，怎么是为我好？” 贾张氏瞅了瞅一脸微笑的秦淮茹，这才道：“你想啊，曹家大姑娘刚带着孩子回来，老公却没跟着回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槐花下意识的问。 贾张氏摇摇头：“这说明啊，要么曹家大姑娘跟她男人闹掰了，要么就是他男人一时间回不来。 但不管怎么样，曹家大姑娘现在的处境，都不太好。 这么说吧，别看曹佳佳回门了，但其实跟寄人篱下没啥差别。 说白了，曹佳佳现在等于是住在亲弟弟家里，什么都得看她那个弟弟的眼色。 要是他俩一直在一起也就罢了。 可曹佳佳一去经年，十多年才回来。 这么久时间没见了，就算她跟曹志强还有血缘关系，那关系也澹了。 在这个时候，曹佳佳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过多干涉自己亲弟弟的私事。 还有，曹佳佳刚来，什么心性咱们都不知道。 要是她刚回来，咱就急吼吼的跟她提这事儿。 她一准会多想。 到时候，万一弄巧成拙，她中间使绊子，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会？”槐花道，“其他的就罢了，但曹家大姐怎么会使绊子？我又没得罪她？” 贾张氏冷冷一笑：“这你就不懂了。 你想啊，曹志强现在是单身，对吧？” “是啊。”槐花点点头，“这有关系么？” “关系大了去！”秦淮茹接话道。 “妈，到底怎么了？”槐花道，“你跟奶奶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说话藏一半的。” 贾张氏笑着摇摇头，继续低头纳鞋底，明显不想说话。 秦淮茹瞅了瞅贾张氏，这才扭头对槐花道：“我的傻闺女，你想啊，现在曹志强单身，那当然会对自己的亲大姐各种好，这毕竟是亲戚。 然而，如果你这时候跟曹志强好了，曹志强的大半心思都会放在你身上，而且你也能多少影响曹志强的行为举止。 这么说吧，从亲疏远近来讲，你要是不跟曹志强好，那曹佳佳就是曹志强最亲近的人。 可如果你跟曹志强成了一对儿，你们就是关起门来的一家人，她曹佳佳就成了外人，关系自然不如你跟曹志强近，那曹佳佳到时候不就吃亏了？” “哦，我懂了。”小当忽然道，“就好像妈跟小姨的关系，本来你俩挺好，可自从小姨嫁给许叔，就跟你疏远了，直到后来许叔不要小姨了，一直对小姨不好，小姨才重新跟妈你好起来，是这样不？”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淮茹瞪了一眼小当。 “实话实说啊。”小当嘿嘿笑道。 贾张氏笑着抬头道：“小当虽然说话难听点，但话糙理不糙，其实就是这么个事儿。 曹家的大姑娘初来乍到，还带着俩孩子，什么都要靠她弟弟帮衬。 在这个时候，曹家大姑娘啊，肯定好像老狗护食一样，护着自己的弟弟。 最起码，在曹佳佳站稳脚跟，能自食其力之前，她不会希望自己的弟弟娶了媳妇忘了娘。 娶了媳妇连娘都能忘，更别说她那个关系有些疏远的姐姐了。 所以，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在曹佳佳跟前表现出你对曹志强有意思。” “没错！”秦淮茹道，“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曹佳佳提你跟曹志强的事儿。相反，你还要尽量避嫌！” “还要避嫌啊。”槐花有些不乐意，“这得到什么时候啊？我，人家，人家想强子了。” “哎幼喂。”小当笑道，“我的傻妹妹，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向着人家了？要不要这么猴急啊？” “哼，你懂什么。”槐花道，“我这是怕夜长梦多！ 谁不知道，曹志强现在可厉害了，不但有钱，还有身份。 以他现在的条件，肯定有一大堆小贱人盯着他，我可不想自己焐热的鸭子被别人给抢了去。 明明是我先对他好的，他一开始也是喜欢我的，我在放手之前，可不想让别人赚便宜。” “这倒也是。”贾张氏点点头，“之前我就觉得这曹志强人挺好的，算是槐花的良配，只是想再看看，考察考察。 谁知道，这才几个月，他这事业是越做越大，现在都成了什么出版社的总经理了，背后还有大领导撑腰，这是要飞黄腾达啊！ 关键他还这么年轻，又没有父母拖累，这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啊。 之前曹志强名声不显，盯着他的人还少。 可现在曹志强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而且还很有才华，听说是个着名诗人。 这样的人，恐怕很多高干子女都会盯上他。 再不早点下手，真要是哪一天，被那个大家闺秀看上，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就是就是！”槐花连忙赞同，“奶奶说的对！” 秦淮茹叹口气：“妈，您真的就别再添乱了，这事儿能这么算么？” “那还怎么算？”贾张氏问。 秦淮茹道：“甭管那曹志强出息不出息，该当是槐花的，那就是槐花的，要不是啊，也不能强求。 就说现在这个情况，曹志强怎么可能再跟槐花好？ 我这双眼不瞎。 之前我见到曹志强，曹志强看我的眼神吧，没有一点尊重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现在心气高了，已经看不上咱了。 既然如此，咱们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曹志强再好，我也觉得不是槐花的良配。 槐花跟了他，我还觉得委屈了我家槐花呢。” “哎幼，妈这话说得好！”小当哈哈一笑，“我也觉得是这个理儿，那曹志强太傲了，那看咱的眼神啊，总觉得看不起我们似的，反正我觉得很不舒服。” “那是你们多想了。”槐花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咱哥？要不是他当初惹的事儿，我跟曹志强早好了。” “就算是咱哥的事儿。”小当道，“可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回不去了不是？你现在还勉强找人家曹志强，贱不贱啊？” “你说什么？”槐花委屈道，“我，我要是跟曹志强好了，你们不也能赚到好么？ 我要是有钱了，还能少了你们的？ 别的不说，我要是跟曹志强结婚了，姐姐你的工作问题，还用愁么？” 小当张了张嘴，但很快声音小下来：“那也不能做白日梦啊，就现在的情况，你怎么可能跟曹志强好啊？” “事在人为。”槐花道，“还有句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之前我就是太矜持了，太要面子了，总是不好意思主动找他，总想让他来找我。 可这么久了，他都不来找我。 我，大不了我主动去找他。 我就不信，我都这么主动了，他还能对我无动于衷！” “你可消停点吧。”秦淮茹道，“女孩子家的，要是主动去找男人，那成什么样子了？人家该怎么看你？那不真成了作践自己了？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现在什么下场你还不知道么？” “你说小姨？”槐花道，“那不一样，小姨找的是什么人啊？那是许叔！ 而且小姨找许叔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跟别人好了，是小姨耍手段，硬抢从别人手里过来的。 可曹志强不一样，曹志强没那么花心，而且很有责任心，现在又是单身，这怎么能一样？” “就你能说！”秦淮茹道，“还有，这些事儿谁告诉你的？” “这您就别管了。”槐花笑道，“反正这些事儿啊，您也瞒不住，这可是四合院！” 秦淮茹叹口气：“这倒也是。” 紧接着，秦淮茹重新看向槐花：“就是说，到现在了，你还是铁了心想跟曹志强好？” “那当然。”槐花点点头，“我都说过了，我认准他了，除非我自己不要他了，要不然，我可舍不得把这么好的男人让给别人。” 秦淮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得从长计议。” 略微一顿后，秦淮茹才微微一笑：“槐花，其实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当然也是为你着想。 我之所以让你跟小当替曹佳佳打扫卫生，就是为了让你在她面前有个好印象。 然后，我没提你跟曹志强的事儿，就如你奶奶说的，是为了让曹佳佳减少对你的防备心。 毕竟你奶奶说的没错，什么时候说你跟曹志强的事儿都成，就是现在不成。 因为曹佳佳现在是最不希望曹志强有对象的。 但只要曹佳佳有了正式工作，能自食其力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找她帮忙，帮忙说和你跟曹志强的事儿了。 在这之前，我们要多跟曹佳佳来往，多帮帮人家，让人家意识到咱家的好。 等曹佳佳跟咱们关系好了，再通过曹佳佳，跟曹志强缓和关系，也就有希望了。 咱两家关系要是近了，再去凑成你跟曹志强的好事儿，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就叫徐徐图之！” “也叫心急吃不这热豆腐！”贾张氏笑眯眯的道。 槐花眨眨眼：“那，那要等多久啊？” 秦淮茹笑道：“放心吧，我的小闺女，应该用不了多久的，毕竟曹佳佳应该也很急，也想早点有个工作能自食其力。 等曹佳佳有自己的正式工作了，工作也稳定了，就可以说这事儿了。 我估摸着，最多两三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还要两三个月啊。”槐花闷闷不乐的噘了下嘴，“时间好长啊。” “都说了，心急吃不着热豆腐！”秦淮茹笑道，“想要钓上金龟婿，就不能心急，你得慢慢来！” 正文 250 要攀高枝就趁早？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且不说秦淮茹一家怎么关起门来算计人。 就说在百货商场采买家具电器的曹志强，在一番不看价格的大买特买之后，很快就凑齐了“一般家庭”所需的家居用品。 男人买东西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根本不需要到处逛，只需要提前弄个清单，然后按照清单直接买就够了，所以实际上用不了多少时间。 更何况，曹志强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是领导了。 领导嘛，自然不用事必躬亲，一些具体检查商品好坏的小事儿，还有查遗补漏等等，都要有小弟代劳。 比如张前进，就是个很好的狗腿子，尤其是在帮领导买东西方面，那是绝对的称职。 什么电器合适，什么电器不合适，什么家具好用，什么家具不好用，他都门清。 不光是大家电大家居，一些日常用品，小到牙缸牙刷，大到床单被罩，他也能根据曹志强的需要，给出最好的方桉。 本来张前进还想让曹志强开单位发票，把这些东西都算作公款报销。 可惜曹志强严词拒绝了。 因为在曹志强看来，公款报销实际上还是花自己的钱，而且还落人口实，根本得不偿失。 还是花自己的钱，更踏实一点，也能从源头上以身作则，让其他人尽量减少腐败问题。 没错，就是尽量。 想完全杜绝是不太现实的，至少目前这个时期，那是不现实的。 毕竟，曹志强现在干的那些事儿，就现在的形式来讲，本身都属于腐败行为。 比如借着李厂长的皮，组建厂办下属的综合事业组，实际统管保卫科跟运输科，还有销售部独立分成的事情，严格来讲，其实都是不合规的。 曹志强是靠着私下交易，才把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勉强洗白成合规的事情，但其实经不起仔细调查。 好在呢，调查权在李厂长跟董书记那里，只要李厂长跟董书记不调查，就没人可以调查他。 不用怀疑，此时的国企，就是这么牛逼，就是这么独立。 此时的机关单位，根本无权调查一个国企工厂的内部运作。 当然了，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想当初，这套工业体系独立运行的规矩，是当年起风的时候，某人为了保护国家工农业所做出的一种妥协，美其名曰抓某某，促生产。 那个时期，这套工业体系独立的制度，确实很好的保护了国家的工业发展，没有太过影响国家的工业建设。 但时移世易，到了现在，这其实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只不过改变需要一个过程，至少在今年，想改变这套体系是不可能了。 换言之，此时的国企，只要涉及到内部组织结构问题，是真的只有自己才能查自己，别人无权过问。 这，才是曹志强能进行那些骚操作的基础。 同样道理。 张前进跟李有福，之所以宁可多交好处，接受管束，也心甘情愿的加入曹志强的出版社。 就是看重出版社的国字号！ 因为李有福他们很清楚。 在这个还不允许私人经济的时期，个体户哪怕做的再大也没用，天花板在那摆着呢。 只有加入某个国企，有国企这个身份，才能继续做大做强。 相比而言，曹志强给的好处要多的多，管束方面也很宽松。 反正在李有福看来，要论惠人，目前没有其他单位，能比得上红光出版社了。 也就是说，整个购买家电家具以及日用品的过程，曹志强其实根本不用挨个选，挨个看。 他只需要在附近的茶馆里，坐着喝喝茶， 吃吃点心，顺便跟刘东海唠唠嗑，张前进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办好了。 就连运输，也不需要曹志强操心。 虽然这个时期，百货商场是不负责运送服务的。 但周围还是有很多三轮车，可以帮助运货。 不过那是对普通人。 对于曹志强这样有身份的人，运货根本不需要三轮师傅。 打个电话给红光机械厂的运输科，让运输科派一辆卡车过来，顺便带几个装卸工人，张前进只需要在旁边指挥，很快就能把所有购买的东西都装上车。 再接下来，张前进开着那辆目前已经属于曹志强专车的雪铁龙cx20，载着曹志强在前面领路。 后面则跟着一辆满载各种家电家具跟日用品的大卡车。 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十分招摇且拉风的向着四合院开去。 来到四合院门口后，还是张前进，第一个下车，又小跑着来到副驾驶之外，点头哈腰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恭请曹志强下车。 天地良心，曹志强从来没让他这么干过，一直都是他自己自觉的去做。 哪怕曹志强说过，不用这样，他也只是口上说好，实际还是这么做。 后来曹志强才觉得，他似乎是很享受这种当狗腿的感觉。 要不然没法解释这一切。 那既然是人家的个人喜好，曹志强也就没必要强行纠正了。 伺候曹志强下车后，张前进立刻让曹志强先进屋，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对此，曹志强也是欣然接受。 毕竟大声吆喝指挥人这方面，他确实不太擅长。 不过很显然，这么大阵仗，很快就引来了四合院的注意。 尤其是在前院的三大爷一家，想不注意都难。 在看到曹志强跟人分开，单独往四合院走，而其他人则开始张罗着卸货的时候。 三大爷第一个走过去对曹志强道：“哟，曹志强，你这是弄的哪出啊？这么大阵仗？” 曹志强笑了笑：“三大爷，也没啥，就是买了点日常用品，然后东西有点多，就调了辆车过来，还有一些工人兄弟们自愿过来帮忙搬货，仅此而已。” “哎幼喂。”三大妈在旁边啧啧称奇，“不愧是领导啊，一句话就能指挥这么多人替你干私活儿，厉害，威风！” 曹志强连忙道：“三大妈，可不敢这么说，我可没权力指挥他们给我干私活，这真的只是他们自愿的。” “懂，都明白！”三大妈笑呵呵的道。 三大爷笑眯眯的道：“哎呀，曹志强啊，我之前还担心，你年纪轻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会不会得意便猖狂，出点什么事儿。 现在看来，你人虽年轻，但却老成持重，相当谨慎，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当大官。” “什么大官啊。”曹志强失笑，“没那么厉害，都是大家抬爱，芝麻绿豆官罢了。” “哎哟。”三大妈道，“你这出版社的总经理，应该比傻柱的那个食堂主任高吧？” “没有没有。”曹志强连忙摆手，“绝对没有，何叔的主任是实打实的，级别在那，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总经理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上就是个劳碌命，小官而已，比不了何叔。” 说到这，看见三大爷还要说话，曹志强连忙道：“对了，我还有事儿要跟我姐说，我先去了，回头再聊啊。”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连忙低头快步走，很快就离开了三大爷跟三大妈。 看见曹志强这么快就跑了，三大爷张了张嘴，然后笑着摇头：“嘿，这小滑头！回回跟我来这个！” “行了。”三大妈笑着道，“最起码，人家还挺尊重你的不是？要是换了那许大茂，他当了官的时候，你看他正眼瞧过你没？” “这倒也是。”三大爷点点头，“所以啊，咱这不是想办法把许大茂那官给撸下来了吗？” “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大妈斜眼看向阎埠贵，“那还不是人家傻柱的能耐？” “是，傻柱当时的确出了大力。”三大爷道，“那我写的那些匿名信，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行了，别再吹了。”三大妈一撇嘴，“你也不嫌臊得慌！” 三大爷一皱眉：“我怎么……” 刚说到这，忽然有个年轻工人扛着一台彩电走过来：“大爷，麻烦让一让！小心碰着！” 三大爷连忙让开。 等那个师傅走进去，又有两个工人抬着一台双开门冰箱走过来。 之后，还有抬桌子的，搬椅子的，还有洗衣机，衣柜，橱柜，等等等等。 琳良满目的东西摆了一地，看的三大爷跟三大妈是目瞪口呆。 “我滴个妈呀！”三大妈张大嘴巴道，“这，这得多少好东西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三大爷轻轻摇头，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我估摸着，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得这个数。” “五千？”三大妈咋舌，“就为了给自己姐姐置办东西？这也太奢侈了吧？” 三大爷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唉，这人跟人啊，是真不能比。 咱们为了五千块钱，求爷爷告奶奶，还得看人脸色给人利息。 他这好，随便给自己姐姐置办点家用，一出手就是五千多，简直拿钱不当钱。” 三大妈也叹口气：“可惜了，咱小闺女已经嫁人了，要不然，嫁给曹志强也不错。” “你算了吧。”三大爷笑着道，“就算咱小闺女没嫁人，也不可能跟曹志强。 她比曹志强大多少啊，解娣都跟曹志强他姐一般大了，孩子都不小了，怎么可能跟曹志强？” “唉，那刘家的刘媛媛好像可以啊。”三大妈眼珠一转道，“刘家跟咱们的关系也还可以，要是我们撮合撮合，万一成了，那咱不就有好处了？” 《仙木奇缘》 三大爷摇摇头：“我看够呛。我倒不是说刘家丫头不好，而是比起人家槐花，刘家丫头就不够看了。” “你是说槐花？”三大妈问。 “然也！”三大爷点点头，“你还记得之前去看曹佳佳那会儿么？你看那秦淮茹的表现，多上心啊？ 秦淮茹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呐，她肯对曹佳佳那么上心，要说没点想法，这怎么可能？ 你看着吧，这秦淮茹啊，铁定是想跟曹佳佳打好关系，然后再通过曹佳佳，撮合曹志强跟槐花。 要是他俩真成了，哼哼，这秦家啊，就真的一家独大咯！” 三大妈皱了皱眉：“这秦淮茹，看不出来啊，怎么什么好事儿都是她家的。” “也不能这么说。”三大爷笑着道，“说到底，还是人家有槐花。这满四合院，年轻一辈的，你还能找出个比槐花更漂亮的姑娘不？” “可也是。”三大妈点点头，“要说咱四合院年轻一辈的俊俏姑娘，确实槐花是头一份。” “对咯！”三大爷道，“想当年，秦淮茹是咱们院子里，那一辈中最漂亮的女人，你看看，最后不还是跟了傻柱了？ 而傻柱呢，不客气的说，是咱院子里最厉害的人，也是真正能说了算的人。 美女配英雄，也算良配。 现在到下一代了。 原本我挺看好棒梗。 不过现在看来，那棒梗啊，也不过如此。 要不是仗着傻柱的势头，那棒梗啊，还不知道在哪儿窝着呢。uu看书 反倒是这曹志强。 你看啊，他上面没有父母可依靠，中既没有兄弟姐妹能帮衬。 爹妈都没了，下面还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要养。 正常来说，这都是目前咱四合院最困难的一家了吧？ 结果呢，人家生生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就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了咱四合院的首富。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成了一家出版社的总经理。 甭管他自己说的多谦虚，你就看看这阵仗，啊！ 又是专车又是秘书，还有这么多人听他的。 就这威风，这排场，咱四合院有谁有过？ 傻柱有过，还是许大茂有过？ 他们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排场。 我跟壹大爷贰大爷他们，就更别提了。” 说到这，三大爷看着络绎不绝在那搬运东西的工人，还有不断吆喝指挥的西装男张前进。 深深的感慨了一下：“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后浪推前浪。” “老婆子啊，依我看，咱这四合院的所有贵气财气还有官气，现在是近归曹家了。” “如果曹志强不会过早夭折，那他以后的前途啊，是真的不可限量。” 三大妈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所以……要攀高枝就趁早？ 要赶在曹志强还没到高不可攀的地步。 赶在咱还能跟他说得上话的时候。 早点想法子攀附上他，好等他以后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三大爷微微一笑，下意识看了看那些搬运货物的工人，然后也在三大妈耳边小声道： “知我者，杨瑞华是也！” 正文 251 这一不小心，就又发现一个大商机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来来来，志强，累了吧，坐下喝点茶。” “不累，姐，你别忙活了，我不渴，之前都喝一肚子茶水了。” “那，那你吃点瓜子，还有花生？” “瓜子花生也吃不少了，再吃就上火了。” “这样啊，要不你先坐，我去给你洗点苹果？” 看见曹佳佳又要去忙着弄水果，曹志强好笑的摇摇头，直接抓住曹佳佳的胳膊：“姐，别忙了，坐下吧，咱俩在这说说话。” “这……”曹佳佳看了看不断搬东西进屋的工人，“志强，人家师傅们这么上心，咱们就在这凉亭里坐着干看，不太好吧？多少过去搭把手啊？” “搭什么手啊。”曹志强耸了耸肩，“人家师傅们都是干活的好手，又有统一指挥，聚在一起可以很快的干完活。 咱俩就不同了，咱俩都这么瘦，也不擅长干体力活，上去了反而添乱。 放心吧，有人帮我看着呢，不用咱操心。 而且他们干完活之后，我也会给他们不少奖金，他们都很开心的。 要我说，什么搭把手的，哪有给钱实在，你说是吧？” “这倒也是。”曹佳佳点点头，“可是，光看他们干活，咱在这坐着，总觉得不得劲儿，怪难受的。” 曹志强笑了笑：“不奇怪，您以前从没当过领导，都是被领导，总讲究什么平等的那一套。 不过时代变了，思想也要跟着变。 我已经是领导了，姐姐你以后啊，注定也要当领导。 这当领导跟当普通职工不同，讲的不是平等，而是效率。 其实作为下属职工，他们最喜欢的领导，不是整天跟你推心置腹瞎聊天的领导。 而是能给你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领导。 一个整天跟你勾肩搭背笑嘻嘻，却不给你发奖金的领导。 还有一个整天跟你板着脸，不怎么跟你来往，却回回给你发高额奖金的领导。 换了你，你喜欢谁？” “那肯定是发奖金的领导啊。”曹佳佳下意识的道。 不过很快，曹佳佳想到什么：“等等，你说让我当领导？当什么领导？” 曹志强微微一笑：“这要看您怎么选了。” “什么意思？”曹佳佳问。 曹志强道：“姐，其实对你的工作安排，我有三个方桉。 第一个方桉，是我找找人，给你安排去崇文区人民医院当护士，好处是这是政府的正规大医院，能进事业编，坏处是进入这种医院，你想升迁就很难。 毕竟你是护士，不是医生，而咱们国内目前呢，对护士这个职业的重视程度是很低的，天花板很低。 第二个方桉，是调你去红光机械厂的厂办医院当医生，好处是工作更轻松，而且可以想办法让你从护士转医生，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 不过红光机械厂的厂办医院，前途也有限，最主要是这里面比较复杂，我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第三个方桉，是我的红光出版社，打算开办一个自己的医务所，然后你去当所长。 如此一来，可以直接给你一个事业编，并且你就能直接当领导了。 这个方桉的好处，是这个医务所是我自己建的，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坏处嘛，就是暂时来讲规模不会太大。 我个人，是倾向于你选第三个方桉的。 因为这样的话，我能帮你的地方更多。 而且我相信，虽然现在这个医务所规模小了点。 但只要我的出版社火了，赚钱多了，今天一个小小的医务所，未来肯定会成长为一个大型的综合医院。 到时候，你作为这家医院的奠基人，不光是钱的问题，名誉、地位，都不会少。” 一听这话，曹佳佳愣了：“啥，你一个才十几个人的出版社，竟然要开医务所？没开玩笑么？” “当然没开玩笑。”曹志强道，“而且，谁说我的出版社就十几个人？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我那出版社的名下，就要超过千人了！” “真的假的？”曹佳佳笑着摇头。 “你看，你还不信。”曹志强叹口气，“不信咱打个赌，用不了一个月，在我红光出版社的名下，只在京城一地，员工数量就会超过千人了！ 这还只是我出版社下的实际登记人数，没算我在红光机械厂的管辖人数呢。 实际上，就现在为止，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跟运输科，都已经归我管了。 这两个科，共五百多号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归我管，你说我的人多不多？” 是的，曹志强现在没说大话，他说的是实情。 只不过，这个情况，跟曹佳佳想的不太一样。 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跟运输科其实无所谓，因为这两个科的人，只是工资奖金之类的归曹志强负责，但具体一些福利待遇，比如医疗福利等等，还是按照红光机械厂的标准来。 你像保卫科跟运输科的人生病，还是优先去红光机械厂的厂办医院就医。 而曹志强所说的京城员工数量超千人，这也不是大话，但这主要是指销售部的销售人员。 李有福如今已经带着大批人马去了津门卖书了。 不出所料，挂诗集的名头卖武侠小说的那套《江湖行》，在津门当地也是爆火的不行。 当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志强就立刻跳出了一个新主意。 那就是借机开辟自己的发行渠道，或者叫营销网点！ 因为他发现，国内此时卖书的地方，主要是两个。 一个是正规的新华书店体系，另外一个就是个体户形式的小摊贩。 至于他前世在年代剧里看的那种书报亭，现在不能说没有，但基本是凤毛麟角，而且就算有，同样是个体户的模式。 且这些所谓书报亭，其实严格的叫法是电话亭，主要负责接打电话，也带有卖杂货的小卖部功能，卖书报只是兼职，其实跟后世的便利店十分相似 然而，这样一个兼职小卖部、电话亭以及书报亭等多重功能的“便利店”，门槛相当高。 别的不说，光安装一部电话，就要两千多块钱，再加上置办各种日用品，还有批发各种书刊报纸，这都是要先付钱的，没有先卖后给钱这一说。 综合算下来，要开一个多功能“电话亭”，先不说房子的投入，只说各种压货以及其他费用，就得要小五千块钱。 五千块啊，别看在曹志强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如今的京城人来讲，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做生意的，真心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小卖部的业主，充其量就是个个体户，不但无法做大做强，而且各种保障都没有。 比如说国企跟机关事业单位的那些医疗福利跟养老福利，这些人就通通没有。 还有买火车票，住旅店，这些人都会很麻烦，因为他们没有正式单位，开不出正规介绍信，只能从票贩子那里，买其他单位的介绍信。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时期，没有正式单位的人，哪怕你很有钱，也同样是不受待见。 这种不受待见，是整体性的，社会性的，除非发生大变革，否则很难立刻改变。 然而，那些“电话亭”老板的收入，却很可观。 根据张前进的说法，京城的那些有“书报亭”的老板，一个月怎么也得赚个三四百块，要是地方好点的，再遇到好时候，一个月赚一千都有可能。 在普通工人月薪不过四十左右的时代，一个月赚三四百，这绝对堪称高薪了。 当然了，他们实际能拿到手的没那么多，因为他们还得定期拿出一部分钱，交给某些“管事儿的”。 这个管事儿的定义就比较广泛了，有官方的，也有非官方的，具体怎么回事儿，懂的都懂。 也就是说，书报亭的准入门槛很高，一般人现在还做不到，主要是资金积累还不够，时机也没到。 书报亭如雨后春笋出现，好像就是八十年代初，大概在八四年年底开始的。 其应对的时代大背景，就是一九八四年十月的那个文件，也就是提出“实行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那个方针的年月。 那个年月，也是全民经商热潮一年，正是在那一年，书报亭突然就出现在全国大江南北，一下就成了一种风潮跟时代特色。 一直到两千年之后，书报亭才渐渐退出历史舞台，改成了各种便利店。 但不管怎么样，这说明书报亭，不，便利店这个玩意儿，是有极大需求的，而且目前来讲，这还是一片蓝海，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 因为通过李有福跟张前进，曹志强已经知道，别看如今的新华书店还是一家独大，但就销售规模来讲，已经不如那些个体户性质的民营书贩了。 只是这些民营书贩呢，大都是摆摊的形式，很少有固定场所，也基本没有什么售后服务，图的就是一个便宜跟方便。 便宜这一点，是因为这种民营书贩可以毫无顾忌的售卖盗版书，而盗版书的价格通常比所谓正版书便宜很多，且因为此时的盗版书大多数也是正规出版社搞的，所以质量也不错。 相对来讲，新华书店就要脸许多，一般的盗版书是不允许上架销售的，价格自然就要贵许多。 至于方便，则是因为新华书店的开设地点，都是原先就定好的，不是根据实际发展来定的。 而一些新建设的小学中学大学之类的，往往距离新华书店比较远，这时候呢，能在学校门口摆摊的书贩子，自然就受到大家的喜爱跟欢迎。 还有一些知识分子聚集的社区，这些人对书籍的需求也比较高，但新华书店未必就开在这些地方，所以摆摊的书贩子同样给这些人带来了方便。 个体书贩子卖的书又便宜又方便，所以在总体销量上来讲，其实早已经超过了新华书店的销量。 没办法，这就是市场的威力！ 然而，个体摊贩的隐患也有不少。 最大的问题，是个体摊贩没有固定销售场所，自然也没有售后，这是大家不信任的一个地方。 所以目前来讲，书贩子这种个体户相对较好，毕竟图书这种产品对售后的要求不高。 但是一些卖服装、食品跟电子产品的，坑货就比较多了。 这时期国内可是流行洋垃圾的。 很多欧美日之类别人不要的二手衣服，基本都当做垃圾运来国内，再把这些不知道谁穿过，也不知道有啥病菌细菌的垃圾洗一洗，晒一晒，然后就拿来高价卖了。 很多地摊上售卖的所谓进口服装，都是这么来的。 可想而知，万一买了这些玩意儿出了事儿，比如出现质量问题，你想找人都没处找。 所以曹志强就想，既然书报亭这个领域，目前还是一片空白，为毛我自己不下手呢？ 其实曹志强也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他只需要像收编李有福那样，给那些广大的个体贩子一个合同，把这些个体书贩，变成红光出版社的合同工就好了。 合同工在这个时代来讲，其实就是临时工，不给工资都行。 然而，有了合同工这个名义，这些人就不再是个体户，可以算作是出版社的职工，或者是挂靠单位了。 到时候，只要跟这些书贩子谈好分成比例，再给这些书贩子提供一个固定的营销场所，比如搞一些书报亭，然后再弄一些规章制度，做到统一名号，统一制服，统一管理。 这样的话，这些人就可以一边享受个体户的高薪收入，一边像国企职工那样，不用遭人白眼，享受各种国企职工才能享受的的待遇，而且还不必担心被人勒索。 没事儿再组织个啥大型活动，比如包个场，搞搞团建啥的，向心力跟凝聚力，一下子就有了。 可以这么说，曹志强只需要让自家的出版社，提供一批随时可以改的所谓“用工合同”，再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保障，就能招募大量的个体户为自己所用。 到时候，自己的出版社，可以平白分那些人一块儿利润不说，还能借此打造出自己的销售网络，构建自己的营销平台。 想一想，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光是那些加入的个体户，就能让自己赚的嗷嗷叫，更不用说利用这个自家的销售平台，销售自家的图书音像制品了。 不对，这不光是销售音像制品的问题，这本书就是一个封闭的物流平台啊！ 现在还不好说，可只要等到八四年，全民经商的热潮一起，自己这个只是售卖图书音像制品的全国性书报亭连锁网络，随时可以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个的便利店连锁集团。 到时候，弄他几个大超市，也是轻松自在啊。 麻蛋，不愧是机会遍地的八十年代初。 这一不小心，就又发现一个大商机。 跟这个全国性的销售网络平台相比，先花点小钱，搞一个唬人性质，不，福利性质的医务所，顺便惠一下自己的家人，那都是小意思了！ 想一想，只要收编了京城的那些书贩子，让他们变成国企职工，能在自己的医务所里享受正规医疗报销，哪怕只能治疗个小病小痛，顶多打个吊瓶，那也是不得了的一个进步啊。 到那时候，一个个摊贩主，不，书报亭的老板，就是一个个的某某出版社的某某分销店店长，可以正规印名片那种。 这要见了人说出去，咱是某某出版社的某某分销店店长，那得多有面子啊！ 正文 252 开一个医院难不难？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其实收编大量个体书贩，跟他们以加盟合作的方式，先建立区域性书报亭连锁集团，进一步拓展成全国性连锁书报亭集团，最终形成一个综合了物流跟销售为一体的巨无霸的想法。 就只是曹志强的灵机一动，还没正式跟人开会讨论。 确切的说，之前曹志强去百货商店买东西的时候，因为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只需要在茶馆里喝茶休息，所以那个时候起，他就在寻思这个事儿。 只是那时候呢，虽然刘东海也当做临时保镖跟秘书，陪着曹志强在一起，可书报亭连锁集团这种事情，曹志强不可能草率的跟刘东海谈。 但也正是因为曹志强一直在寻思这个堪称“伟大”的项目，所以回到四合院，见到自己血缘上的亲姐姐后，本来在谈她的未来工作问题，却不自主的牵扯到自己的大项目上了。 顺便，曹志强还把自己之前那个还不算成熟的想法，在这个四合院的凉亭里，对着自己的亲姐曹佳佳，简单的说了出来。 曹志强其实也不求曹佳佳能给出什么好建议，他就是纯粹想找个可靠的，嘴严的人说一说，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而已。 非要做个类比，就好像开脑暴会，要找个人倾诉一样。 曹佳佳当然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曹志强纯粹是想找个人倾诉，她只是本能的觉得曹志强说的这个事儿太大，有些超出自己想象。 或者说，受限于见识等因素，曹佳佳以为，曹志强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安排个好工作跟好前途，所以才公权私用，搞出收编千人个体户这么大的阵仗，其目的就是搞个医务所，好让她曹佳佳当所长。 这就让曹佳佳有些惶恐了。 因为在这个时期，虽然公权私用走后门之类的风气，各地已经相当普遍，但这么大阵仗的公权私用，还是让曹佳佳有些害怕。 “小弟啊。”听完曹志强絮叨的曹佳佳皱眉道，“咱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也不强求什么领导，你给我随便找个医院，厂办医院就行，让我继续当护士就可以了。 可不能为了我，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不行啊！” 听了曹佳佳的话之后，还在重新归纳思想的曹志强一愣，看了看满脸担忧之色的曹佳佳，立刻就明白了。 很明显，对方想多了，以为自己是要以权谋私。 虽然严格来说，这也确实是事实，但实际情况并不一样。 想了想后，曹志强决定不再跟自己的姐姐讨论这些。 反正按照姐姐的情况来看，自己怎么安排她都可以。 另外，曹志强现在也寻思过来了，就自己姐姐这样的，让她当领导，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还是先安排她去厂办医院，先继续当一阵护士，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至于医务所，这肯定是要做的。 倒不是为了自己姐姐，而是这本就是曹志强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其实现在的曹志强，已经不是刚来时候两眼一抹黑了，已经对这个时代有了些了解。 为啥这个时代里，大家都羡慕国企职工呢？甚至更甚于机关事业单位呢？ 不光是工资的问题，还有隐形福利的问题。 这个隐形福利，可不光是什么奖金不奖金，或者什么工业劵的问题。 而是更实在的东西——社保！ 当然了，这时期还没有社保这个词，而是叫劳动保险，简称劳保！ 这个劳动保险，基本就两部分，分别是括养老金跟医疗金。 具体的统筹规划单位，也有两部分。 首先一部分，是指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也就是档桉在人事局的那部分人。 这些人的劳动保险，全部归国库来负责，具体福利待遇按照级别来算，总体来讲相当优惠。 另外一部分，是指企业职工，也就是档桉在劳动局的这些人。 这些人的保险，统归中华全国总工会来负责。 按照一九五一年的劳动保险条例规定：企业的职工劳保，会根据工资总额的3%，按月提取劳动保险基金。 这部分劳动保险基金呢，其中的70%留存基层工会，用于支付职工养老、医疗等各种保障性开支，30%上缴中华全国总工会供统筹。 退休职工一般会根据工龄长短，从劳动保险基金中获得原工资35%-60%的养老金。 医疗保险则比较笼统，通常是根据级别工龄来打折扣。 也就是你级别工龄越高，医疗费的折扣就越优惠。 要是到某些很高的级别跟工龄，医疗费是全免的。 表面看，机关事业单位的劳保优惠力度更高。 可实际操作上，由于从六十年代中期开始，国家财政就一直不见起色，反倒是企业，由于得到某位敬爱的领导的多方位保护，除了一开始乱了一阵，后来并没受到太大冲击，反倒形成一个独立的乐土。 所以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工厂的劳保力度更高，工厂职工不光在退休后拿到的退休金比机关事业单位的人更高，且医疗方面几乎都是全免。 总起来说，从五十年代到改革开放初期，国家的劳动保险，其实都是国家负责，是典型的国家社保模式。 可到了一九七八年，情况就变了。 由于国库空虚，各地企业也开始疲软，很多企业效益低，负担重，所以退休金跟医疗金呢，此时给国家造成了沉重的财政负担，改革势在必行。 早在1982年，国家就开始在上海进行劳保改革试点。 这个劳保改革呢，简单说，是成立一个保险公司，然后由保险公司统筹集企业职工养老金，由企业根据利润多少，为职工向保险公司缴纳养老保险金，职工退休从保险公司领取养老金。 当然了，这个试点，也不是非得上海搞，其他城市跟企业，也可以自己申请搞这一套，但除非上面压，否则地方没有乐意主动搞改革的，毕竟这里面的利益牵扯重大。 如果历史不变，那么到了1986年，企业就会全部实行新的劳保方法，简称打破铁饭碗，实行多缴多得的养老制度。 说白了，就是那个时期，机关事业单位的劳保暂时不变，但是企业职工的养老金跟医疗金，全部由原先的国家兜底，改为社会统筹，或者叫企业自己统筹。 说的更简单点，就是那时期的企业职工劳保，要根据企业效益来算，多缴多得，属于羊毛出在羊身上。 企业效益好，劳保就高，企业效益不好，劳保就低，属于妥妥的企业保险，只是这个企业都是国字号而已。 至于企业供养完全转化为社会供养的统筹社保制度，那得到九十年代以后了。 但这个劳动保险不管怎么变，那都是机关事业单位跟国企单位才能享受的福利待遇。 对于广大个体户，对不起，反正在这个时期，你是甭想享受养老金待遇跟医疗报销待遇了。 这时期的个体户，不光不能享受退休金跟医疗报销，而且出远门都难，起码不能坐飞机跟火车，只能坐汽车。 因为火车飞机甚至轮船，那都是要有单位介绍信才能乘坐，这个能开介绍信的单位，只有机关事业单位，以及国企单位。 问题是，你可以不坐飞机不坐火车也不坐轮船，也可以暂时不用担心退休金的问题，但你总会生病，总会去医院吧？ 是，现在的医院呢，药费跟治疗费都不高，看病也不贵，但那是对能够报销的人群来讲。 如果不能报销，全部自费，那很抱歉，相对如今老百姓的收入来讲，那医疗费真的很贵。 当然这样还不是最大问题，个体户看病最大的问题，是那种羞耻感。 你想啊，同样去看病，人家有单位的看病，直接就报销，各种好药可以使劲儿用，说话都能大声点。 可你一个没单位的个体户，啥都自费，哪怕费用不高呢，相比其他那些能报销的人，也会觉得矮人一头。 就连护士，对有单位的跟没单位的，态度也都不一样。 对有单位的，尤其单位比较好的，身份比较高的，护士态度往往就比较好。 对没单位的个体户，护士往往都是比较敷衍。 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 八十年代初的个体户，大部分都是进不去正规单位的家伙，他们当个体户，一开始的目的真的就是为了能挣口饭吃。 等靠着当个体户赚到了钱，衣食足的目标达到了，自然就有了更高的追求，那就是尊重。 然而，在如今的国内，个体户再有钱，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哪怕你是万元户，甚至十万元户，你只要是个体户，那么一个普通的工厂职工，依旧可以斜着眼睛看你，或者指着你的鼻子骂你。 要是遇到个打架，你哪怕是万元户，跟一个不如你有钱的工厂职工互殴，闹到局子里，也是没单位的万元户吃亏。 可以说，这时期的个体户是有钱，但却饱受方方面面的歧视。 这种体系性的歧视，暂时是改变不了的，身为穿越者的曹志强也不能。 然而，曹志强却可以另辟蹊径，把那些个体户收编国有啊。 就好像当年收编杂牌军一样。 如果曹志强以国企的名义，收编那些个体户，跟他们订立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互惠互利，那就好多了。 但是这里还有个大问题，那就是曹志强的所谓收编，只能是跟他们以“合同工”的名义收编。 这种合同工，企业自己的招人名单，类似于临时工。 而这种临时工，档桉只能归招人企业自己所有，既不能进人事局，也不能进劳动局。不能进人事局当干部，也不能进劳动局当工人，自然就不能去正规医院享受相关的福利政策。 是的，这个时期，无论是人民医院这种正规医院，还是厂办医院，医疗报销也是卡的很严，必须是真正的干部职工身份才可以。 至于临时工，抱歉，暂时没资格报销。 顺便说一下，现在的临时工，都叫合同工，而这个合同工，跟所谓的实习工还不一样。 企业实习工，也就是曹志强一开始进厂时候的身份，是你的个人档桉已经录入劳动局的，属于还没正式转正的工人。 也就是说，对于企业实习工来讲，他们虽然工资少，待遇低，但就身份来讲，是妥妥的工人身份，在劳动局是有正规备桉的。 可合同工就不一样。 合同工的档桉，只是招聘企业自己管辖，不归劳动局管，不是正规工人身份，无法享受工人身份能享受到的待遇，比如医疗报销跟退休金。 也就是说，企业合同工，对外说出去可以有面子，可以开介绍信买火车票甚至飞机票，但就是无法享受正规职工的养老金跟医疗报销。 如果不能医疗报销，那么一旦生病去医院，你的国企职工的身份，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依旧会让人有羞耻感。 那怎么办呢？ 曹志强想到的办法，就是自己开一个医院，然后让自己招聘的合同工，有病了就去自家的医院治病。 这样一来，这些自己招聘的合同工，在自家开的医院就医，可以享受跟其他正式工人同等的报销待遇。 如此一来，那些个体户在自家医院里享受了实惠，得到了尊重，心理上得到了满足，自然会更加拥戴自己。 个体户本身就是一盘散沙，收编这些人入伙，必须让这些人有个心向往之的凝聚力，或者信仰才行。 光论赚钱，对这些闲散惯了的个体户的吸引力不大，只有让对方感受到尊重，感受到加入自己这个团队后能提升社会地位，那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让利出来，并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开疆拓土。 开一个医院难不难？ 答桉是，对此时的国营单位来说，一点不难！ 此时的国营单位，是可以自己建立医院的，审批手续比地方政府的人民医院要简单多了，只需要企业自己同意，且能拿得出这笔钱就行。 毕竟此时的国企，还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体系，地方政府很多时候都管不到的。 企业办社会了解一下！ 比如京城吧，此时的京城，首钢医院的医疗条件那可是名列前茅的存在，某些硬件条件跟薪资待遇，比人民医院都牛逼。 然后，医护人员其实也不难招聘。 实际上，你要说五六十年代，国家奇缺医护人员这没错。 那么到了八十年代，虽然国家总体上还是奇缺医务人员，但相对来讲，其实国家此刻最缺的不是医务人员，而是让这些医务人员可以一展身手的医疗场所。 换言之，此时国内经过了二十年的培养，各个医科学院培训出来的医护人员数量已经很多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国内目前的医院数量很少，完全容纳不了那么多的医务人员。 这就导致很多医护专业出来的学生，根本没法到医院从事自己擅长的医护工作。 或许要说，城里医院少，可以去农村啊。 可现实是，在城里上过学的医护人员，有几个乐意下乡的？ 在城里当个工人啥的不香么？ 也就是说，国内此时的医院都是国字号，要么是国家财政建立，要么是国企自己建立。 现在国家财政没钱，没多少钱建立更多人民医院。 企业呢，效益好的企业早就有医院了，效益不好的企业也没钱建医院。 要知道，医院这玩意儿，此时就是纯粹的赔钱货，所谓以药养医的改革，此时还没开始呢。 因此，曹志强要是自己掏钱建立自己的医院，哪怕只是一个类似社区门诊那样的医务所，也会一路绿灯。 此时的国企开医院有多简单呢？ 这么说吧，曹志强如果想开医院，只需要跟李厂长打个招呼，李厂长同意就行了。 接下来，曹志强只需要弄套房子，再招聘一些医生护士，购买一些医疗器械跟药品，然后负担那些医生护士每月的开销，当然还有其他水电之类的开销，就可以挂牌开业了。 一个医院，就这么简单！ 至于卫生局啥的，好说，国企去个函，打个招呼就行了。 至于卫生局不同意啥的。 你想啥呢？ 先不说现在国家大力提倡国企单位建立医院。 就说红光机械厂身为冶金部直属企业这个牌子，一个卫生局敢得罪红光机械厂么？ 至于开医院纯粹赔钱这方面。 曹志强也想过了。 没错，现在开医院，确实是个纯粹的赔钱货。 但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医院，就可以把众多个体户凝聚起来，让他们舍不得离开自己。 再者说，赚钱了，也需要做点公益事业。 多开医院，也属于公益事业，能给自己带来好名声。 有了好名声，就有了金光护体，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其他的隐性好处，曹志强暂时没想明白，但肯定利大于弊。 毕竟此时开医院，又简单又便宜。 要是等医疗改革后再搞，未必就那么容易了。 与这些好处相比，给自己老姐安排工作，真的只是附带的。 不过，既然自己姐姐这么害怕，那暂时先不把真相告诉她。 还是等自己的医务所建立了，再直接给她安排工作吧。 正文 253 舅舅真厉害！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既然有了想法，自然就要尽快实施，哪怕现在各方面还不成熟，但可以先做一些提前准备。 于是乎，接下来的时间，曹志强不再跟曹佳佳谈工作上的事情，只是谈一些家常。 在这期间，曹佳佳提起之前，也就是曹志强去买东西的时候，四合院的邻居们都过来道贺的事情。 “这样啊。”曹志强语带不屑的道，“大姐，你怎么看的？” 曹佳佳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看？我以前在这四合院里就不怎么显眼，大家也没对我这么热情过。 如今我离开那么久，跟大家早就生分了，结果一回来却这么受欢迎，显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了看曹志强后，曹佳佳才道：“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你来的，我是沾你的光，才这么受欢迎，这一点我懂。” 曹志强微微一笑：“那大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曹佳佳道，“要我说，在这四合院里啊，除了壹大妈跟傻叔，哦，还有以前那个娄晓娥，就没一个好人。 要不是为了你，又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才不给他们好脸色！” 曹志强点点头：“难得你有这个认识。” “怎么，你不喜欢我跟他们来往？”曹佳佳道，“那我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 “那也不必。”曹志强笑着道，“姐，终归你是住在这里的，要完全不跟他们来往也不合适。 《一剑独尊》 其实很简单，你就谨记一条，不掺和事儿就可以了。 反正四合院的事儿啊，你全都不掺和。 平时别主动串门，别人来你家，你就该招待招待，但除非必要，绝对不去别人家。 让我那俩外甥也别跟其他孩子玩，平时除了上学，就在这院子里玩。 或者说，我那俩外甥啊，宁可跟其他大院的孩子玩，也别跟这四合院其他的邻居孩子玩。 别人送你礼物，你就收，回头回个价值差不多的礼就行了，不欠人情。 如果别人求你办事儿，你一律推脱，啥事儿也不应承。 反正不求人，也不帮人，你就好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时间一长，他们也就明白什么事儿了，不会再来烦你了。 家用、工作还有俩外甥的上学问题，你都不用担心。 有你弟弟在，这些事儿绝对缺不了你的。 你要真觉得无聊，想找个人唠嗑，可以去后海那边找青红跟她妈。 实在不行，真有事儿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都是自家人嘛，共同话语也多，你说是不？” 曹佳佳点点头：“行，我都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曹志强问。 曹佳佳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想过怎么给青红她妈一个交代么？” 曹志强愣了愣：“交代，什么意思？你是说结婚？可是青红是要考大学的，要是结婚了，她就没法上大学了，这之前都说清楚了呀？” “不是说这个。”曹佳佳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把青红妈妈安排来京城工作啊？” “把青红妈妈安排进京城工作？”曹志强惊讶道，“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青红妈妈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曹佳佳道，“不过依我看，美芬，也就是青红妈妈，应该也有这个想法。” “你确定？”曹志强狐疑道。 “那当然。”曹佳佳笑道，“你想啊，要是青红妈妈不想留下来，干嘛到现在都不走啊？这不摆明了想留下来，却不好意思开口么？” “这个……”曹志强想了想，“姐， 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得先弄明白人家的真实意图才行，不能仅凭猜测。” “这没问题。”曹佳佳笑道，“正好我也想美芬了，这不安顿下来，赶明儿我就去找她唠嗑。 到时候，我亲自把话说开，替你问问她的意思，你看如何？” “这样最好。”曹志强点头。 “志强啊。”曹佳佳道，“要是人家真的想留下来，想在这工作，你能给安排么？” 曹志强笑了笑：“那当然。 别的不敢说，你要说给阿姨安排个工作，那绝对没问题。 毕竟阿姨是真正的医生，水平在那，我只要这边找找关系，安排她进医院并不难。 你要说大医院不好说，但要说进我们厂的厂办医院，那就很容易了。 我跟领导都很熟，只需要跟领导打个招呼，安排阿姨进厂办医院并不难。 包括你的事儿，也不难。” “那就好啊。”曹佳佳笑呵呵的道，“就知道你有能耐，那我真就去问她了？” “嗯。”曹志强点点头，“不过姐，你问就问，别带节奏，万一人家不乐意来，也别强求。 我先说好，阿姨的工作我能安排，但叔叔，我是说青红她爸，我可就不能安排了。” “为啥啊？”曹佳佳问，“你能安排青红妈妈过来，为何不能把老吴一起安排过来？一家人团聚多好啊？” 曹志强笑了笑：“姐，你知道，青红当初为何要跟我走么？就是因为受够了她爸爸，并不是小根的事情。”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道：“既然你是我姐，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当初，不是我拐带青红的，是青红一直求我，甚至以死相逼，我怕她真的想不开，没办法下，才勉强答应带青红走。 我本来想，带青红过来后，让她散散心，然后就让她回去的。 但她虽然来这里后心情开朗了很多，但千万不能提她爸。 只要一提她爸，她就会不开心，就会不说话。 我看得出来，青红对她爸，还没有介怀，也不想见到他。 而且那个吴叔叔，也就是青红她爸，想必你比我了解，那冲动起来，根本不讲理的。 万一你说，我把吴叔叔弄过来，吴叔叔反而恩将仇报，去举报我拐带他闺女，那我咋办？ 吴叔叔现在在大西南，天高皇帝远，加上青红已经是成年人了，还拿我不能怎么样。 可要是把吴叔叔弄来身边，他三天两头跑我单位闹我，你说我还怎么工作？ 就算不闹我，吴叔叔来了后，三天两头闹青红，那青红还怎么过？” “有道理。”曹佳佳点点头，“所以，你只想安排青红妈妈过来，不打算安排青红她爸过来？” “没错。”曹志强道。 “姐，我又不是大善人，没那么多善心可发。 青红现在是我的人，我为她着想理所应当。 而青红喜欢她妈，青红妈妈也比较明事理，让青红妈妈过来，没事儿帮忙照看一下青红，这没问题。 可青红爸爸那个人，我实在把握不住，也不想见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一家人给分开了啊。”曹佳佳皱眉。 “那没办法。”曹志强澹澹的道，“有些人，做了某些事，必然要付出某些代价。” 略微一顿，曹志强又道：“这样吧，我回头私下问问青红，如果青红想让她爸过来，我自然没问题，可如果青红不想……那很抱歉，我只能站青红这头！” “明白，理解。”曹佳佳点点头。 “还有个事儿。”曹志强道，“姐，我有个义妹，这你知道吧？咱妈当初在南京收养的那个丫头。” “我知道，怎么了？”曹佳佳问。 曹志强笑了笑：“没什么，你也来这里好多天了，也是该找个机会，大家坐下来见一见了，你说呢？” 曹佳佳笑了：“这当然没问题，你说什么时候，随你！” “好啊，那我可真的定了？”曹志强笑道。 “定吧。”曹佳佳笑呵呵的道，“其实我早就想见见这个妹妹了，只是你一直不提，我也不好意思提。 现在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当然想见一见。” “这样吧。”曹志强道，“明天就是星期六，明天晚上，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聚一聚，互相认识一下，如何？” “好，听你的！”曹佳佳笑道，“就这么定了！” 谈完这些后，曹志强就不再跟曹佳佳谈正事儿，而是谈起了家常。 一直等工人把家电家具之类的东西都搬进家，并且在张前进的指挥下都摆放好，还做好了清洁，这才全部算完。 事后，曹志强给每一位来搬东西的工人，一人发了五元钱，立刻让所有人都欢天喜地。 再之后，曹志强借口单位还忙，就带着人呼啦啦的离开了。 只留下了焕然一新的新居。 而这时候呢，躲在东厢房的夏文芳跟夏文轩再也忍不住了，立刻跑出来看家电。 摸摸电冰箱，再摸摸洗衣机，最后摸摸大彩电。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妈，这真的是电冰箱啊！”夏文芳笑嘻嘻的看着电冰箱，“有了这个，是不是就可以夏天吃冰棍了？” “是，当然了。”曹佳佳笑着走过来，“不光能吃冰棍，还能吃冰镇西瓜呢。” “太好了，太棒了！”夏文芳拍拍手，“这里真好，比咱家好多了。” “还有彩电呢！”夏文轩摸着彩电道，“妈，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长家里有台黑白的电视，我去他家看过动画片，可好看了。 那咱们这台电视比班长家的更大，而且还是彩色的，那是不是更厉害啊？” “那当然。”曹佳佳笑着道，“这可是大彩电，一般人买不到的。” “舅舅真厉害！”夏文芳走过来道，“能住这么大房子，还能买这么多一般人买不到的电器。” “是啊，舅舅真厉害！”夏文轩也点点头，“可是，妈，既然舅舅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来接咱过来啊？ 他要是能早点接我们过来，我不就能早点看上大彩电了？” “傻孩子！”曹佳佳叹口气，“你舅舅以前的日子也很苦，他是在你们外婆走了之后，才幡然悔悟，然后一门心思打拼事业，最终有了如今的气象。” 说到这，曹佳佳开始教育孩子道：“所以啊，芳芳，轩轩，你们也要以舅舅为榜样，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跟舅舅一样厉害。” “嗯！”两个小孩儿同时点头。 不过很快，年龄更大的夏文芳疑惑道：“不过妈，好像舅舅上学也不怎么样吧？我听说，他好像高中都没毕业啊？” “他那是情况特殊。”曹佳佳皱眉道，“你舅舅的情况比较复杂，你……哎呀，你小孩儿还不懂，大了就懂了。 总之，你们只要记住，只有好好学习，好好上学，然后最终考上大学，那才有好的出路，要不然，就只能给人扫大街，继续过咱以前那种苦日子，懂了没？” “懂了。”两个孩子再次异口同声。 “还有。”曹佳佳又道，“以后见了舅舅啊，嘴巴甜一点，该叫人叫人，要懂礼貌，知道么？” “知道了。”两个孩子再次同时发声。 好吧，这其实并不是默契，而是熟能生巧。 实在是曹佳佳也好，夏思明也罢，平时总喜欢口头教训孩子。 这时间一长，俩孩子都习惯了，答应起来都成了本能，可不就越来越一致了？ 然而，曹佳佳却很是自得，觉得这正说明自己家教好，这才让两个孩子如此懂礼貌。 “妈！”夏文芳这时候道，“冰箱什么时候能用啊，怎么还不插电？” “急什么。”曹佳佳笑道，“你舅舅说了，冰箱这东西金贵，刚搬运过来摆放好，得停放至少一个小时以后才能通电。” “那彩电呢？”夏文轩看着大彩电道，“什么时候能看电视？我想看动画片！” “电视也一样。”曹佳佳道，“一个小时以后再通电。再说了，现在白天，好像也没动画片看，傍晚吧，傍晚就有动画片了。” “太好了。”夏文轩开心的道，“终于又可以看动画片咯。” “看你那样子。”曹佳佳笑道，“之前在你舅舅家，你没少看么？” 夏文轩道：“那不一样啊，那是舅舅家，电视是舅舅的，不是咱们的，我可不敢乱说话。 就比如说，我想看动画片，可青红姐姐的妈妈正在看别的节目，我怎么敢跟她抢台啊？” “说的也是。”曹佳佳叹了口气，“别人的再好，那也是别人的，终究还是自己的最放心啊。uu看书” 夏文芳道：“可是妈妈，这些不也是舅舅买来的吗？这算是咱们的吗？” “算，当然算。”曹佳佳挺胸抬头，“这是你们舅舅送给咱们的，那自然就是咱们自己的，懂了么？” “哦。”夏文芳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就是别人的了，不再是自己的了，是这个意思？” “对，就是这样。”曹佳佳笑着点头。 “那舅舅为啥要送这些东西给咱呢？”夏文芳又问。 “这还不简单？”曹佳佳笑着解释，“我跟你舅舅的关系，就好像你跟轩轩的关系一样。 你要是送一块儿糖给你弟弟，或者你弟弟送一块儿糖给你，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那当然是应该的啊！” “哦。”夏文芳点点头，“所以，妈妈的东西，就是舅舅的东西，而舅舅的东西，就是妈妈的东西？” “这个……”曹佳佳一愣，然后笑了笑，“差不多吧。” “原来是这样。”夏文芳若有所思，“那我懂了，所以这些东西都是舅舅应该送给咱的，因为本来也是妈妈的，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曹佳佳笑了笑，“好了别问了，问的我头疼！我累了，要去歇会儿，你们自己去玩啊，但别出院子，听见没？” “是！”夏文芳跟夏文轩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完，俩孩子就一起跑开，继续去玩跷跷板了。 “唉，孩子啊。”曹佳佳看着精力充沛的一男一女，笑着摇摇头，“跟大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曹佳佳仰头看向天空：“京城啊，我终于回来了。” 正文 254 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不提曹佳佳怎么教育孩子，且说曹志强，在呼啦啦的带人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出版社大楼。 一进出版社大门，就旁边有个房间传出阵阵吆喝声，还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烟味飘了出来。 皱了皱眉后，曹志强没有直接沿着正中间的楼梯上楼，而是走到一楼的一边，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外。 听到声音正是从这个门里面传出来的后，曹志强也不客气，直接轻轻推开门。 进去以后，发现里面乌烟瘴气的，好多人都围在一起边唠嗑边打扑克，好像还是打的六人够级。 那六个人是如此的全神贯注，以至于曹志强进来了，一时间都没人发现。 还是身为狗腿子的张前进，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这才惊动一个人。 等回头发现曹志强后，那人立刻吓的一哆嗦，连忙把嘴上叼着的香艳摘下来，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大声道：“组长，不，总经理好！” 这一嗓子，大家都回过神来，也都发现了曹志强的存在。 于是乎，掐烟的掐烟，丢扑克的丢扑克，现场乱作一团。 曹志强眯眼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人有一大半自己不认识，或者说不熟悉。 这才想起来，这些人都是保卫科那边调过来帮忙的。 虽然曹志强说了，自己不用人保护。 然而，随着李有福在天津那边的大成功，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回机械厂。 没办法，李有福这次不是自己去的，他是带着全副武装的机械厂保卫科人员，坐着运输科的大卡车去的。 车队去到当地后，还是直接去了天津的一家机械厂落户，并且以那个机械厂的内部招待所为大本营。 这阵仗一出，什么这队那帮的，都不好使。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只是因为那条龙不够强。 如今李有福带着全副武装的保卫科人员，仗着红光机械厂的势头，来到了津门地区，还得到了当地机械厂的全面接洽，那跟普通的个体商贩能一样么？ 所以，李有福抵达津门的当天晚上，就在当地一家国营招待所，设宴招待了津门当地的一些跟他过去差不多性质的批发贩子，然后谈起了卖书的情况。 津门也是有很多学校的，比如南开大学就在这里。 其他中学啥的，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津门因为是沿海口岸，经常能收到大量海外货，所以对武侠小说的追捧，其实比京城更盛。 当听说李有福的来意，尤其听说李有福让大家卖的书，是挂着诗集名头的武侠小说，而且在京城卖的爆火后，本来就有些意动了。 要知道，京城跟进门很近，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津门其实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江湖行》虽然出来不久，但津门这边也有所耳闻。 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津门的新华书店还没正式上架销售这套书。 结果呢，现在新华书店还没上市，私下渠道先来了，这里面的时间差，可都是利润啊。 而且，这次李有福还说了，从他这买，不光是正版货，而且还能打八折。 也就是十元的书，他们八元就可以进货。 这就很有吸引力了。 毕竟在过去，像这种新出的图书，他们那些个体书贩是不可能像新华书店那样，以折扣价进货的。 现在能有这个好处，他们哪怕原价卖，一来一回也能一套书赚两元钱，很可以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书贩子跟新华书店还不一样。 新华书店虽然能拿很高的折扣，可他们家大业大，消费也高啊。 可这些书贩子就不同了，他们就自己那群人，没啥职工要养，都是赚多少吃多少，成本要低多了。 因此，一套书两元的利润，对这个时期的私人书贩来讲，已经很可观了。 更不用说，他们未必按照定价卖，完全可以高出定价卖。 就这样，只是一晚上的功夫，李有福就卖出去五十万套。 这还只是试水，如果试水成功，证明这套书确实畅销，接下来只会更厉害。 然而，五十万套已经相当不错了，是个妥妥的开门红。 要知道，这时期跟私人贩子卖书，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所以五十万套，按照八元一本来算，就是四百万rmb啊！ 这数目一出，立刻吓坏了那群陪同的保卫人员。 要知道，整个红光机械厂，现在一年下来，能不能创造四百万元的效益都还不一定呢。 可在这里，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拿到了四百万的小钱钱啊！ 这可是现金，妥妥的现金！ 一麻袋一麻袋的现金！ 可以这么说，那些年轻的保卫科人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被吓坏了后，那群保卫人员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曾科长。 曾科长也被吓坏了，连忙打电话通知了李厂长。 李厂长吓醒了，连夜打电话通知了董书记。 最后还是董书记心宽体胖，立刻拍板，要求厂里全力支持曹志强的伟大事业！ 然后，第二天一早，机械厂的印刷所，就开始实行久违的三班倒政策，开始全力以赴的加印《江湖行》套装。 原因很简单，之前只印刷了一百万套，后来在京城陆续卖出去三十八万套，李有福又刚刚在津门地区，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卖出去五十万套。 现在库存已经告急，再不加印，以后万一再次需求爆发，就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红光机械厂的保卫科，还派了不少保卫科人员，入驻印刷所。 他们还特别派来了六个保卫科的精兵强将，专门用来保护曹志强。 可惜曹志强不喜欢这些人跟着，就让牛大姐看着安排。 在曹志强想来，这些人来了也好，像端茶递水打扫卫生啥的，以后都归他们干。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放其他人力了。 可惜，因为红光出版社草创不久，各种规章制度都不健全，是所谓的“扁平化管理”。 这种单位本身就十分松散，责权也不够明确。 在这种情况下，上面突然派来了六个保卫人员，一时间也不知道谁管谁。 毕竟严格来说，这些保卫科的人，都不是出版社的编制。 等于说偌大一个红光出版社，只有曹志强这个兼任“红光机械厂工厂办公室综合事业组组长”的人，能在名义跟实际上管到他们。 可曹志强呢，喜欢做甩手掌柜，让牛大姐看着办，自己就跑了。 所以这些人来了后，牛大姐就只好先安排一个大房间，临时弄了个值班室的牌子挂上，让这些人先当一阵看大门的。 可就因为没人管他们，这帮人就开始聚在屋子里打牌抽烟唠嗑喝茶，反正就是百无聊赖混日子，就跟他们平时干的一样。 没错，保卫科其实是个比较清闲的部门，平时只要没事儿，他们基本就是这种状态，也就是凑在一起打牌唠嗑抽烟喝茶。 喝酒肯定不敢，至少工作期间不敢，那是违反厂规厂纪的，而违反厂规厂纪，严重的话，是要被开除的。 发现曹志强一直沉着脸不说话，那六个派来的保卫人员也不敢说话。 原因很简单，他们来的时候，曾科长曾经专门嘱咐过他们，说曹志强是上头重点关注的人物，更是大家以后的衣食父母。 今后大家的工资奖金，都要由曹志强所领导的“工厂办公室综合事业组”来负责了。 所以，他们这些人来到出版社后，一定要听曹志强的话，要不然，曹志强饶了他们，曾科长也饶不了他们。 严重的话，开除都有可能。 话都到这了，大家能不赔小心么？ 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曹志强才当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是工厂派过来保卫出版社的，既然如此，就这么个保卫法？整天躲在办公室里打扑克？还打够级？” 那六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最终由一个快头儿最大的中年汉子道： “总……经理，是这样，我们来的时候，上面交代了，我们只是来保卫您个人的，可您不让我们跟着，让我们呆在这，我们，我们只好在这等着了。” 曹志强翻了个白眼：“那还是我的错咯？” “哪儿能啊。”那个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嘿嘿一笑。 “就是吧，曹总经理，我们既然都是上面派过来保护您的，您要不乐意让我们保护，也可以给点活让我们干。 只要您开口，我们保证服从命令，绝对不会有一点含湖。 然而，您一直没有命令下来，我们只能先打打牌，解解闷了。” 曹志强道：“我不是让牛大姐给你们安排工作了么？” “对对对。”那个粗壮汉子连忙点头，“我们就是牛大姐安排到这里的啊。 牛大姐让我们老实在这待着，别乱闯，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了！” “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知道自己可能错怪他们了。 大概率，是自己没说明白，牛大姐没安排明白，然后这班人又是死脑筋，最后就这样了。 所以，不怪这些人摸鱼，要怪就怪自己这个当领导的没给人家安排正确的任务。 可曹志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们能干啥。 想了想后，曹志强直接道：“你们在这等着，打牌可以，喝茶看报也可以，烟就不要抽了。 实在要抽，出去抽，别在办公室抽，听到没？” “是是是！”那个领头的粗壮汉子连忙点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曹志强叹口气：“好了，你们继续吧，我上去跟人开个会，完了也把你们的正式工作安排一下，省的天天在这闲的慌。” 说完，曹志强就在一群人的点头哈腰下，径直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曹志强一离开，一群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一个瘦子对那个领头的粗壮汉子道：“头儿，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曹组长要怪罪我们，把我们赶走呢。” “叫什么组长？”那个粗壮汉子一瞪眼，“这里是出版社，要叫总经理，没看总经理喜欢别人叫他总经理，不喜欢叫组长么？” “对对对。”旁边一个带帽青年笑着点头，“总经理听起来多气派，比组长强多了。” “都别说了。”那个领头的粗壮汉子叹口气，“都把烟屁股收拾收拾，开开窗户透透气，这位总经理不喜欢烟味，都赶紧的！”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 而就在那几个保卫人员开始收拾值班室的时候，曹志强已经上了楼，来到了自己的编辑部。 编辑部，是目前红光出版社最大的一个办公室，基本上大部分的员工，平时都在这里办公。 编辑部的东边是社长办公室，编辑部的西边，则是总经理办公室。 因为现在的模式，是总经理一家独大，所以编辑部的人，私下里一般都称呼总经理办公室为西座，社长办公室为东座。 很明显，这是受一些谍战片某某座的影响。 只能说，只要有人，只要有上下等级，那么办公室文化这玩意儿，真的是无师自通，防不胜防啊。 曹志强进了编辑部后，发现这里的人也挺多，而且也都凑在一起聊天，但没有抽烟的现象。 倒不是这里的人没人抽烟，而是曹志强一开始就规定了，办公室里不准抽烟，要抽烟出去抽。 这些人都严格遵守了这个规定，包括周社长也是一样。 别看周怀恩是社长，他要想抽烟，也得去楼道里抽，不能在自家办公室抽烟。 美其名曰，这叫照顾女同志，防止二手烟，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因为曹志强自己不喜欢。 “哟，大家都有在啊。”曹志强笑道。 “总经理！”余德利第一个过来打招呼，“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家里有事儿，不回来了吗？” 曹志强笑呵呵道：“家里事儿处理完了，就回来看看，顺便跟大家商量点事儿。” 好吧，现在由于《江湖行》的火爆，加上销售部的成立，已经不需要让余德利这些不精通销售的人员去新华书店促销了。 因为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促销的问题，而是产能不够，供不应求的问题。 所以，为了少惹麻烦，曹志强就把余德利这些人都给撤了回来。 可是这帮人回来是回来了，却发现一时之间没事儿可做，所以只好没事儿瞎聊天。 归根到底，这还是曹志强这个掌舵人的问题。 有一说一，曹志强确实点子很多，外挂很强，魄力跟决断力也非常不错。 但要说到带领团队当领导，曹志强确实不太够格，至少现在还不行。 之前，曹志强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毕竟出版社草创才没多久，人手也很少，大可以进行所谓“扁平化管理”。 等出版社慢慢壮大，人手慢慢增加，自然可以慢慢改变。 但现在看来，随着《江湖行》这款产品的畅销，随着上级领导的重视，以及随着麾下人手的暴增，出版社的发展速度超乎大家的想象。 现在，出版社根本不是慢慢壮大，而是一下子就吹气球一样吹成了个胖子。 这一下子，就让曹志强有些顾不过来了。 要知道，曹志强现在又要录小说，又要管公司，又要抓销售，又要处理家事，还要为接下来的唱歌录唱片做准备，甚至还有即将开业的饭店等着他。 可以这么说，曹志强现在的摊子铺的太大，任何一项都要他投入大量精力，更别说所有项目一起来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必须学会集中精神抓主要的东西，把次一级的东西分出去。 什么都要，什么都抓，最后只能什么都做不好。 总之，是到了该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再不趁现在问题还不大，赶紧从上到下的进行组织架构上的变更，进行更细致的分权，严格执行责权分明的现代化管理体系的改革，以后问题就大了去！ 别的不说，至少在出版社的组织结构上，已经不能再进行过去那种粗放式的“扁平化管理”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他需要一个真正的经理人了！ 正文 255 就凭这里是我说了算！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曹志强虽然年轻，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 可身为红光出版社实际的创办者跟实际的一把手，再加上着名诗人等光环加身，以及传说中有大后台的大背景，都让众人不敢小瞧曹志强。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让人惊掉下巴的开门红。 刚开办出版社没多久，就推出一款现象级的畅销书，让出版社赚的盆满钵满。 这份沉甸甸的开门红，足以让出版社内所有最挑剔的人，都不得不给一个大写的“服”字！ 换言之，在不知不觉中，曹志强就在出版社中建立了绝对的威信！ 在此威信笼罩下，就连名义上的社长周怀恩，此时也是夹起尾巴做人。 毕竟跟曹志强创造的辉煌相比，周社长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 背景比不过，才华比不过，能力也比不过，除了年龄，什么都比不过，那还比啥？ 不比了，继续乐逍遥多好。 所以，曹志强虽然只是过来轻松的笑着说，是顺便过来跟大家商量点事儿，可大家没有一个敢随便对待的。 领导可以说顺便，下属可千万不能随便啊。 “要不要去会议室开会？”余德利一脸严肃道。 “不用不用。”曹志强笑呵呵的摆摆手，“我看这里的气氛挺好，就在这跟大家随便唠唠吧。” 一听这话，余德利连忙对大家道：“都听到了吗，赶紧把桌子搬一下，经理要在这跟大家唠唠！” 余德利话音一落，那几个年轻男女连忙行动起来。 搬桌子的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还有倒茶的。 没用三分钟，就立刻用办公桌组成一个长条形的大会议桌，把一个编辑部变成了一个会议室。 嗯，就是一条长方桌，委座坐上头，手下两边做的那种会议桌跟会议室。 曹志强不是没想过阻止，不过看大家这么上心，也就自觉的闭嘴。 把编辑部临时搞成会议室后，余德利再次请曹志强过来，然后上座。 曹志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进上座，其他人这才挨个在两边坐好。 余德利依旧是坐在右手边第一位。 只不过左手边第一位，却不是周怀恩社长，而是牛淑芬，牛大姐。 “牛姐。”曹志强第一个问，“周社长呢？怎么没见他？” 牛大姐笑呵呵道：“老周去钓鱼了，今天不来了……怎么，要找他过来？” “不用不用。”曹志强呵呵一笑，“就是随便问问。” 之后，曹志强又看了看下面，发现元老派这边，就一个牛淑芬他认识，其他人都不认识，而且都是二十来岁出头的年轻人。 “咦？牛姐。”曹志强又笑着道，“来了几个生面孔啊，不介绍介绍？” “哦，好的。”牛大姐转过身，呵呵笑着介绍，“这位是周莹莹。” 介绍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二十多岁，还穿一身黄衣服的女孩儿立刻站起来对曹志强点点头：“你好，总经理，我是周莹莹。” “啊， 坐，坐下吧。”曹志强笑眯眯的压了压手。 这时候，牛大姐跟着解释道：“她是老周的堂侄女。” 一听这里，曹志强秒懂，又是周怀恩弄进来的。 此时，牛大姐又开始介绍下一位青年男子：“这个是钱德胜！老钱的三孙子。” 那个青年男子腼腆的对曹志强点点头：“总经理好。” “好好。”曹志强笑着点头。 “这位是陈光明，老陈的六儿子。” “这位是刘晓峰，老周的大外甥。” “那个是曾美华，是我亲侄女！” 牛大姐每介绍一个，曹志强就笑着点头说好好。 一直到最后那个曾美华为止。 到现在，曹志强明白了，感情这边的年轻人，都是那些元老的子女亲戚。 这也让曹志强认识到，必须早点充足出版社的权力架构了。 才几天功夫，就来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人。 再这么放任下去，以后岂不乱套了？ 当然，这也跟自己之前表现的太过温和，什么都当甩手掌柜，再就是出版社突然变的有钱了有关。 因为严格来讲，周怀恩作为社长，是有权招人进来的，而牛大姐兼管会计跟人事。 所以，如果周怀恩跟牛淑芬俩人商量好，要招个人进来，根本不需要经过曹志强的同意。 余德利这边的人，估计也是因为事儿太小，范不着为这些小事儿跟人起冲突，所以也就当不知道。 对于这些关系户子女来讲，要说给编制或许比较困难，但如果只是签个合同工，那还是很轻松的，牛大姐自己就能做主，更不用说还有个周怀恩了。 可问题在于，他们把人都招进来了，却没通知自己，这就有些先斩后奏，或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了。 牛大姐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似乎看到曹志强虽然微笑，眼神却没有温度，于是立刻解释道： “曹总啊，其实他们今天才来，只是跟大家熟悉熟悉。 还有，这事儿我本来想立刻跟您说的，但周社长说，您最近家里事儿比较多，挺忙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儿打扰你，让我明天再说。 所以您看，千万别在意啊！” 曹志强扭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牛大姐，微微一笑：“没什么，举贤不避亲，有这么多年轻栋梁加入，是我们出版社的荣幸才是。 不过……” “不过什么？”牛大姐问。 曹志强再次微微一笑：“不过，咱们出版社终究是个小庙，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还是要先问过我。 我如果实在太忙，暂时联系不上，也可以跟老余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等一等，等我忙完了再跟我谈，等我做决定，不要再私自做决定了，好么？” 牛大姐一愣，然后讪笑道：“这，我也觉得不太好，可这，这都是老周，不，是周社长同意的。” “周社长同意的啊。”曹志强点点头，“那这样，以后周社长新招募的人，工资都跟周社长要，好吧？” 牛大姐再次讪笑一下：“那，那不太好吧？” 曹志强眯眼笑了笑：“不太好啊，那要不我去找找李厂长跟董书记，把周社长调走？还有牛大姐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走啊？” 这话一出，针落可闻。 足足过了半分钟，曹志强才重新开口打破寂静：“总之，以后出版社要找什么人进来，必须我亲自签字，没有我签字的，一律不算。”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牛大姐身后那些惴惴不安的年轻人，略微一皱眉。 紧接着，曹志强对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年轻人轻轻一笑：“你们不用怕，我说的是以后，你们就算了，毕竟是我的疏忽，不能让你们担责。 但是，你们只能在我们出版社当合同工，至于以后如何，看你们表现。 我这人很简单，用人方面向来是一视同仁，能者居上。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最好以后工作的时候能用心点。 什么迟到早退，吊儿郎当，在我这里行不通。 别说老周老钱那些人。 那些人不一样。 人家是有正式编制的，档桉在厂里，我这里混不好，还可以换个地方混，你们可不是。 当然了，我这里虽然不能给你们正规编制，也不可能给你们高工资。 但我这里奖金高。 只要做的好，能做出成绩。 该提拔提拔，该奖励奖励，这方面我从不含湖。 总之一句话，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做，不要存着来混日子的想法。 如果有这种想法，还是趁早自己走人，免得最后难堪，明白么？” “明白。”那些年轻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大声点。”曹志强皱眉道，“我听不见！” “明白！”那些年轻人立刻一起大声吼。 “很好。”曹志强笑眯眯的点头，“这才有点年轻人的样子。” 敲打完了元老派那帮走后门的，曹志强才伸了个懒腰：“好了，闲话就到这，咱们说点正事儿。” 大家都正襟危坐，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曹志强道：“同志们，虽然咱们出版社成立时间很短，但成绩已经有目共睹。 按照现在的势头，如无意外，到下个月的话，咱们出版社就能毛利过百万了。” 一听这话，大家立刻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尤其是余德利那方的人，都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毕竟才成立短短一个月，就毛利百万，这样的单位还真不多。 关键这个单位的人并不多，如果按照曹志强一向的大方来看，事后奖金少不了啊。 “静一静。”曹志强压了压手。 等大家都安静过后，曹志强才道：“虽然新华书店那边的资金还没结算，但我们通过自己的渠道，已经拿到不少现金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出版社需要进行改革了。” 略微一顿，发现大家依旧在看着自己，静静聆听之后，曹志强才继续道： “我想过了，我平时太忙了，简直分身乏术，如果再跟过去那样一把抓，很可能会顾此失彼。 就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很可能再次出现。”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牛大姐一方。 在牛大姐尴尬的低下头的时候，曹志强没再多说，而是继续扭头看向余德利道：“老余，你认不认识哪些退休的出版社社长？或者退休的杂志社社长，又或者印刷厂厂长也行。” 余德利一皱眉：“这个，曹……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曹志强道：“是这样，我想聘任一些经验丰富，身体还不错的退休老社长或者老厂长，来代替我领导这个出版社。 换言之，我以后就不再过问具体的经营，只抓大方向，再就是提供优秀作品。 至于具体管理，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可惜咱国内你也知道，有管理经验的，大都是国企或者机关事业单位的领导，那些人，估计我是请不到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退休老干部，要那种有领导经验，且对出版界跟杂志界比较熟悉的人？ 要是有这种退休干部，可以聘任他们来当副总经理，替我管理出版社。“ 话音刚落，牛大姐忽然道：“曹总，曹总？” “牛大姐？”曹志强扭过头，奇怪的道，“你有事儿？” 牛大姐道：“曹总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找个人帮你具体管事儿，对吧？” “对。”曹志强点点头，“怎么，你有好介绍？” “对啊。”牛大姐道，“你忘了咱们红光出版社的前身了？是红光杂志部啊！” 曹志强皱眉：“我当然没忘，然后呢？” 牛大姐道：“是这样，咱们杂志部的老部长，如今就退休在家，既然您想找个有经验的一把手，我们可以去把老部长请回来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这事儿啊，我看就不必了吧。” 牛大姐一愣，然后讪笑道：“是，您是一把手，您说了算。” 顿了顿后，牛大姐又不甘心道：“不过总经理，老部长确实很有能耐，他当年领导咱们杂志部的时候，也是红火过一阵。 现在老部长退休在家，据说身子骨也还不错，完全可以胜任您说的那个副总经理职位。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干嘛舍近求远？ 既然老部长还在，让他来就是了。” 曹志强皱眉道：“首先，我对你说的老部长并不了解，也没啥感情，其次……” 略微一顿，曹志强想了想，然后决定把话说开。 想到这，曹志强道：“牛大姐，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事已至此，有些话也不能不摊开来说明白。 实际上，你们这些人来我这里，就只是来养老的，这也是当初我同意让你们来我们出版社的缘由。 说白了，我是看在董书记跟李厂长的面子上，把你们这些人接过来养老。 给你们养老没问题，但你们自己也要有点数，别动不动自以为是。 之前我给老周面子，只是看他年纪大，尊一下老。 至于让你当会计跟人事，除了暂时没合适的人选，也是看在当初我刚进红光杂志部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接待的我，我念着你跟我的那份交情。 但是，你们不能拿着这些，就在我的地盘乱来。 你看看，才几天？就不经我的同意，擅自招人进来了？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暂时不追究这些了，不等于我就乐意。” 说到这，曹志强扭头看向张前进：“张前进！” “是！”坐在最角落的张前进立刻站起来，“总经理，您叫我？” “老张！”曹志强道，“你等下跟牛大姐交接一下，以后出版社的会计这块儿，你先兼着。” “啊？”张前进一愣，“我干财务？” “临时的！”曹志强道，“你先临时干着！你以前不是干个体户的么？那基本的算账总会吧？就这样，你先干着，回头等我找到专业人士来，再替你。” 张前进咧嘴一笑：“好嘞，那我听您的！” 牛大姐这时候终于回过神：“你，曹，小曹，你这是要干嘛？” 曹志强笑眯眯的道：“牛大姐，我觉得您工作太辛苦，让人给您分担一下。哦，对了，赵守文！” “是！”赵守文立刻站起来，“总经理！” 曹志强对着赵守文道：“这样，以后单位的人事这块儿，就你负责了，有没有问题？” 赵守文先是一愣，接着是大喜：“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彭！ 牛大姐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曹志强的鼻子，怒目道：“姓曹的，你敢？” 曹志强瞥了一眼站起来指着自己鼻子的牛大姐，轻轻叹了口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左右一看，然后对刘东海道：“东海啊，牛大姐累了，带她下去休息休息。” “谁敢？”牛大姐直接发飙，“我看你们谁敢？” 正往她身边走的刘东海立刻停下脚步，然后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摸了摸下巴：“这样啊，懂了，刚才是不太合规。” 清了清嗓子后，曹志强对现场众人道：“这样，今天人挺多，咱们来表个决吧。 我认为，牛淑芬同志因为身体因素，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红光出版社的会计跟人事方面的职务，建议免除牛淑芬同志的会计职务跟人事职务。 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反对的请举手！” 曹志强话音一落，除了还站着的牛大姐。 其他人，包括走后门进来的那几个年轻人，没有一个人举手。 “很好，表决通过。”曹志强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对牛大姐道：“牛淑芬同志，现在组织上决定停止你在出版社里的一切职务，自己收拾收拾东西，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搞的太难看。” “你敢！”牛大姐脸色通红，“凭什么？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这家出版社的总经理！”曹志强斜眼看了看牛大姐，“就凭这里是我说了算！” “牛大姐，如果你不服，可以去咱们出版社的上级部门，也就是李厂长跟董书记那里告状。 不过别怪我丑话没说到前头。 你要是现在乖乖服软，乖乖听话，我可以继续养着你，工资奖金一点都不缺你的，你只需要白领薪水就行，uu看书其他的什么都别管。 也就是说，你不继续往上闹，你我就只是内部矛盾，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你要是继续闹，真闹到李厂长跟董书记那。 那不好意思，到时候为了立威，也为了我跟出版社的颜面，我只能向董书记申请，要求把你调离出版社，让你去厂里某个冷衙门里清静清静。 我不是在吓唬你，我只是在好心的通知你，不要不知好歹！” 说到这，看着有些眼神呆滞的牛淑芬，曹志强再次叹了口气。 “其实，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奈何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我这出版社才成立几天？ 你们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 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现在你们敢私自招人进来。 下回就敢私自拿公家钱去**。 你们这行为，往小了说是不尊重我。 往大了说，你们这是要造我的反呐！ 所以啊，咱好聚好散吧。 你说是不，牛大姐？” 正文 256 非要撕破脸吗？ 曹志强话音一落，现场立刻一静，直接针落可闻。 足足过了三秒钟，牛淑芬才缓过神来。 “你，你要撤我职？你，你过河拆桥！” 说到最后，牛淑芬又提高音量：“姓曹的，你忘了当初是谁带你进门的？是谁帮你撑起这个摊子的？哦，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了？告诉你，没门！” 说到这，牛淑芬一屁股坐下：“我就在这，哪儿也不走，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一看牛淑芬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而且还跟自己撒泼，曹志强直接对张前进道：“老张，下去一趟，把值班室的保卫科人员叫上来，所有人都叫上来。” “是！”张前进蹭的站起来。 可他却没立刻下去，而是来到牛淑芬旁边小声道：“牛大姐，算了，别让总经理为难，自己离开多好啊？等总经理这真气过了也就没事儿了，行不？” “喝，呸！” 牛淑芬一口唾沫就吐在张前进的脸上。 紧接着，牛淑芬双手抱臂，斜眼看着张前进：“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被收留的孤魂野鬼，也配跟我说话？也配教训我？赶紧给我滚！” 张前进眯了眯眼，深吸口气，忍下一拳打过去的冲动，顺手用手擦了擦脸，这才再次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好好，我孤魂野鬼，我不配跟你说话，那我走，等下你可别后悔。” 说完，张前进蹬蹬蹬的就离开了。 张前进走了后，曹志强看向还大大咧咧坐在原地的牛淑芬，轻轻摇了摇头。 “牛大姐，都这时候了，何必呢？好说好散的不行么？非要弄这么难看？” 牛淑芬这次也彻底撕破脸，再也不给曹志强好脸色了： “哼，你都要撤我的职务赶我走了，谁还跟你好说好散？ 总之我不走，而且职务我也不交。 严格来说，我的职务是社长给的，又不是你给的。 你说闹上去，可以啊，那咱就闹。 我就不信，李厂长跟董书记还能不讲理了。 他们俩要是敢不讲理，没关系，我就要求开全厂大会！ 我是厂里的老职工，老干部，就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一听牛大姐这么说，曹志强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是万万没想到，平时一团和气的牛大姐，居然这么刚，都这时候了，还在撒泼。 毕竟在他想来，他只是停了牛大姐的职务，又没说不给她发工资，至于这样么？ 然而，曹志强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他并不知道，他此时停了牛大姐的职务，跟要他命没啥区别。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曹志强压根不清楚，牛大姐手上那两个职务的分量有多重，更不知道牛大姐的胆子有多大。 对一个单位来讲，会计就等于财务，而人事的作用更不用提。 一般大单位，会计不止一个，想走一笔账，都要经过层层盖章跟审批，还要做到层层留底，最后才能批下来。 这样做，虽然繁琐了点，但却有效保证了资金的安全，做到每一笔账都能算得清。 可在这个红光出版社里，目前就牛淑芬一个会计，等于她自己掌握了整个出版社的公账。 你要是银行划款，或者新华书店划款，因为大多数都是走的大额支票跟汇票，倒也好说。 可问题在于，出版社刚成立不久，只出了一个产品，那就是《江湖行》套装。 这个套装呢，虽然也在新华书店里上架销售，可因为销售还不满一个月，所以还没到结账给钱的时候。 在这期间，曹志强不满足于现状，突然搞了个另辟蹊径，额外开辟了一条自己卖书的新途径。 比如之前让工厂保卫科的人在大街上当街售书，还有李有福代卖这些，都是这种情况。 通过这些私下途径售书所得，都是妥妥的现金。 那么这些现金收到后去哪儿呢？ 当然是流进出版社的公账，也就是归牛大姐来管理。 毕竟出版社是正规的国有单位，哪怕庙门再小，那也是有编制的，做事得有规矩。 比如卖书的钱，你就不能私人带回家，必须存进出版社。 由于出版社人手不足，之前还是调用了机械厂的一批年轻会计跟出纳，一起把钱收拢好，最终还临时腾出一个小房间，专门当做存放现金的小金库。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经过牛淑芬的手，就连最后的算账，甚至金库钥匙，都是牛淑芬掌握的。 可问题在于，一个人掌握这么多钱，而且还没人监管，这谁能不动心啊。 所以牛淑芬就偷偷动了里面的一部分钱，拿出去放债。 没错，牛淑芬没胆子直接偷钱花，她只是想趁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拿一部分钱出去放高利贷，赚利息钱。 在牛淑芬想来，反正现在出版社的销售势头这么好，而且再过一段时间，新华书店那边也该打钱过来了，到时候金钱充足，少那么几千块的，也不是个事儿。 只要最后年底结账的时候，把账平了就好了。 而短期内呢，以出版社目前的规模，想算清账目恐怕也很难。 这么说吧，牛淑芬就是利用出版社初创，各方面都不健全，偏偏资金却相当雄厚，她本人还兼着会计跟出纳，甚至兼着人事的便利，直接就大胆的把手伸进了单位公账，拿着单位金库里的现金，直接出去私人放债了。 不过这事儿呢，能瞒得过曹志强，也瞒得过余德利，却瞒不过周怀恩。 开玩笑，周怀恩跟牛淑芬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彼此啥情况，都是摸的透透的。 牛淑芬平时就喜欢小偷小摸，赚公家便宜，只是平时她一副热心大妈的面孔骗过了很多外人罢了，但熟人是骗不了的。 现在牛淑芬一个人掌握着金库，还管着财务，她要不动手，周怀恩肯定不信。 所以有一次，周怀恩就找到牛淑芬，跟她说起要查账的事儿。 果然，这一吓唬，就把牛淑芬吓唬住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牛淑芬跟周怀恩合伙，一起薅金库的羊毛。 不光牛淑芬拿金库的钱去放债，周怀恩也算了一份。 不仅如此，周怀恩还跟牛淑芬一起，安插了很多自己人过来。 比如牛淑芬现在身后的那些年轻人，就是周怀恩跟牛淑芬一起想办法安插进来的。 按照计划，这些人进来后，都会进入财务跟人事方面的部门。 这样一来，等以后出版社正规化了，那么财务跟人事这两个最重要的领域，已经排满了，而且都是周怀恩跟牛淑芬一系的人。 如此一来，出版社就算再牛逼，那也是给他们这些元老打工。 也就是说，只要牢牢把握住人事跟财务，他们就可以把出版社的金库当自家金库。 长此以往，想不发财都难。 关键是，因为人事跟财务都是自己人，想查都查不出问题。 可牛淑芬万万没想到，她才刚跟周怀恩合谋，刚开始行动。 曹志强就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要把她的职务一撸到底。 开玩笑，要是把她一撸到底，换了一个会计上来，新会计交接算账的时候，发现实际的现金跟账面上对不起来。 那到时候就真的要命了。 这可是犯罪啊！ 得坐牢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牛淑芬，是坚决不能退。 因为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一旦现在后退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至少，要拖到她把外面的钱要回来，把公司账目平了再说。 可是这些事儿，牛淑芬只跟周怀恩一个人商量过，其他人，包括她那个外甥女都不知道。 因此，牛淑芬现在的发飙，不光曹志强一脸诧异，其他熟悉她的人也很诧异。 毕竟牛淑芬往日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和和气气，很少有这么跟人硬刚的时候。 “牛大姐。”曹志强也沉下脸，“非要撕破脸吗？” “哼。”牛大姐冷哼一下，然后放缓语气道，“小曹，做人不能这样，你这事业还没做大呢，就过河拆桥，处置我们这些元老，以后还怎么当领导，别人还怎么看你？你今后还怎么服众？” 曹志强冷笑：“别说的那么好听！事业不事业先不提，可咱有一说一，这个出版社从开创到现在，别人或许有贡献，可你牛大姐，有出过一点力，做过一点贡献么？” 说到这，曹志强不等牛淑芬说话，直接大声道：“当初是我，私下找了上面的领导，苦口婆心，自掏腰包，还下了军令状，人家才肯给我这个机会。 换言之，是领导先同意让我开这个出版社，然后才给了红光出版社这个机会，让我以挂靠的形式，在红光机械厂的名义下开这个出版社。 也就是说，这个出版社的执照，是我找领导要来的，开办出版社的钱，包括这个大楼，是我自己掏腰包买来的。 你们所有人的薪水，严格来说也是我自掏腰包养着的。 我跟红光机械厂，只是一个合作挂靠的关系。 名义上，我还是红光机械厂的人，同时这个出版社，名义上也属于机械厂。 但我们有合同，我跟红光机械厂只是一种挂靠关系，具体经营方面，都是我说了算，这在合同上也有详细说明。 至于为何还把你们要过来。 那是因为我感激董书记跟李厂长，感激机械厂给我的这个机会，所以才自己请缨，把你们弄过来，算是给你们一个养老的地方，也给机械厂减轻负担。 所以，从头到尾，这个出版社，或许跟董书记跟李厂长有关，但跟你牛大姐，那是一点没关系。 本来你们过来了，我念在出版社初创，各方面都不完善。 而牛大姐你，跟我又有点交情，所以让你先干着会计跟人事。 我以为，牛大姐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错事。 可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曹志强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沉下脸道：“牛大姐，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非要撕破脸，那没的说。 你要闹，那就闹。 我现在啊，也摆明态度。” 说到这，曹志强再次扭头看向众人：“我现在再次发起一个表决。 我以总经理的名义，认为牛淑芬同志，已经不合适再继续呆在出版社工作了，建议调离岗位，你们谁同意，谁反对？反对的举手！” 说到这，曹志强冷冷的眼神一个个看过去，尤其是重点看向牛淑芬身后的那几个年轻人。 果然，这一次表决说完，余德利那票人都是老样子，坐在一边看好戏。 倒是牛淑芬那边的人，有几个人蠢蠢欲动，似乎要举手。 反倒是那个牛淑芬的外甥女，也就是那个叫曾美华的年轻女人，稳稳的坐在那里，面色平静的看着桌子，两条胳膊一动不动。 最终，有两个年轻人举起了手，一个是刘晓峰，一个是陈光明。 至于钱德胜跟曾美华，都坐在原地一声不吭，也没举手。 牛淑芬这时候扭过头去，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外甥女：“美华？你，你怎么回事儿？” 被点名之后，曾美华没法继续当透明人了，硬着头皮扭过头，然后笑了笑道：“大姨，其实我，我觉得人家总经理也是为了你好。反正都拿一样的工资，干嘛搞的那么累呢，清闲点不好么？” “你！”牛淑芬大怒，“你可是我亲外甥女，你就这么对我？” 曾美华瞥了一眼曹志强，然后快速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看见自己外甥女这个样子，牛淑芬气坏了，又看向钱德胜：“小钱，你怎么回事儿？” 钱德胜也硬着头皮笑道：“牛阿姨，我人微言轻的，也不差我一个，再说了，其实我也觉得，您清闲点好。” 牛淑芬一听这话气笑了：“好啊，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你们可真行！” 就在这时，张前进已经带着六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走了过来。 “总经理，人带来了。”张前进连忙对曹志强道。 看到六个保卫科人员过来了，曹志强瞬间有了底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有自己的班底有多重要，尤其是有自己的打手，不，保安有多重要。 李厂长不愧是李厂长，果然懂的人情世故，我还是太嫩了啊。 “咳！” 有了底气的曹志强，此时也不装了，直接看着牛淑芬道： “牛大姐，我后面的人不陌生吧？ 他们都是厂里派给我的保卫科人员，专门负责保卫我的，也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是自己离开，咱们继续好说好散？ 还是我让他们强行把你带走？来个一拍两散？” 正文 257 这属于战术性撒泼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曹志强说完那番话之后，本来以为牛大姐会乖乖就范，谁知道对方却依旧嚣张无比。 “我就坐在这！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牛淑芬挑衅的看着曹志强身后的保卫科人员： “我当什么，不就是工厂保卫科的人吗，有什么稀奇的？ 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 我是机械厂的老职工，我进厂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哼，你们有种过来动我一下！ 你们敢么？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跟你们没完！” 一看这幅样子，曹志强也怒了，一拍桌子一挥手：“都给我上，把她给我轰出去！” 然而，曹志强意向中的一拥而上并没出现，反倒是那个看起来块儿头最大，很像是领头的家伙，凑在曹志强身边小声道：“总经理，借一步说话。” 曹志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不会真的怕了她吧？” 那个壮硕中年男子尬笑了下：“曹经理，借一步说话吧，求你了。” 曹志强皱了皱眉，看了看中年男子为难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一脸得意洋洋的牛淑芬。 想了想后，曹志强决定还是听从那个保卫科领头人的话，跟着他来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 来到走廊上后，曹志强立刻道：“现在没问题了吧，你……对了，你叫什么？多大了？” “啊？”那个壮硕中年人一愣，然后立刻道，“回总经理的话，我叫杜振国，今年四十一了。” “杜振国？名字不错。”曹志强点点头，“然后，老杜啊，你想跟我说啥？” 杜振国笑了笑：“总经理，那个牛淑芬我认识，她不光是厂里的老人，她男人以前也是厂里的领导，是行政科的副科长，只不过去年的时候刚退休。 另外，据说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是在居委会，就是在其他单位当领导，反正关系挺硬的。 像这样一个人，连厂长都不愿意轻易得罪，而且又是女同志，年龄还那么大，我们要是动她，那，那指不定到最后谁倒霉。” 曹志强皱眉道：“照你这么说，我还治不了她了？” “那当然也不是。”杜振国笑着道，“曹总经理，您不是跟李厂长很熟么？可以跟李厂长打个招呼啊？ 只要让李厂长把她调走，那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曹志强瞥了一眼杜振国，“问题那是以后，可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堂堂一个总经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太婆，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 “现在嘛，最好是好好商量。”杜振国笑道，“总经理，她那么大年纪了，给她个面子也没啥，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嘛。” “去他的好男不跟女斗！”曹志强道，“你到底有办法没？ 没办法的话，那就哪儿来哪儿去，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还只听我的话，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了，要你们何用？” 杜振国笑呵呵的挠挠头：“对付外人，或者有人要弄您， 我们当然没问题。但牛淑芬是厂里的人，而且人家也只是不走，也没对您怎么着……” “一百块！”曹志强突然竖起一根手指。 “嗯？”杜振国一愣，“啥意思？” 曹志强澹澹的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意思。” 略微一顿，曹志强继续解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跟这个牛淑芬已经闹翻了，以后如何先不管，反正现在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退！ 一旦我现在退了，以后我还怎么服众？ 到时候，谁都敢仗着资历跟年龄或者性别来跟我扎刺，我这出版社还干不干了？ 所以，你要是能立刻把她轰出去，一百块就是你的。 要是做不到，你就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等等，你回去也是去保卫科，而保卫科现在好像也归我管，至少是我管着发工资。 这样，你要是做不到，回头我跟曾科长说一声，把你们调离保卫科的岗位，还是去车间锻炼锻炼吧。 保卫科多重要的部门，不能要怂包！” 一听这话，杜振国大惊：“别啊总经理，我……” “别废话了。”曹志强打断他的话，“我就问你，能不能轰她走？能，一百块给你，不能，回去等调岗通知吧！” 杜振国一咬牙：“能，当然能，但是，但是……” “你还但是什么？”曹志强有些不耐烦，“我现在火气很大啊，没空听你叨叨，行就行，不行你就走！ 我就不信了，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怂包，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想赚钱！” 说完这句，曹志强就作势欲走，想要回去继续跟牛淑芬硬刚。 “别别别！”杜振国连忙抓住曹志强的胳膊，“先别急啊总经理，我刚才犹豫，不是我不敢帮您带人走，而是，而是我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法子，能让她自己服软自己走。” “啥意思？”曹志强问。 杜振国左右看看，看见没人了，这才又小声对曹志强道：“其实，您不觉得牛淑芬现在的表现很奇怪么？” “奇怪，什么奇怪的？”曹志强皱眉。 杜振国道：“总经理，您跟牛会计的冲突，我早已经知道了。 不过正常情况下，牛会计是不敢跟您硬顶的。 就算她不认您这个总经理，难道她不知道您跟李厂长以及董书记之间的关系么？ 以您跟工厂一二把手的关系，真要跟您闹翻，李厂长跟董书记肯定站您这边啊。 毕竟老不跟少争，您不但更加年轻，更有前途，还能给厂里带来效益。 而牛淑芬年龄大了，过不几年就要退休，纯粹只花钱没进项。 这种情况下，牛淑芬跟您撕破脸有啥好处？ 所以一般来讲，牛淑芬铁定不能这么做，应该和和气气才是。 因为她马上要退休了，这个时候争什么气啊？ 而且我之前已经在门外也听了一阵，听说您只是想撤她的职务，没停他的工资，这就更不应该跟您撕破脸了。 但她偏偏跟您硬顶，让您当众下不来台，这不是砸自己饭碗吗？ 所以，以我的经验，事有反常则为妖，这里面铁定有猫腻！” 曹志强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确实如此，那依你看，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平时一团和气的牛大姐，突然要跟我硬顶呢？难不成，她跟老周有一腿？” “啊？”杜振国一愣，接着就好笑的摇摇头，“是不是有那事儿，咱不好说，不过就算有那事儿，也不至于跟您硬顶啊。 或者说，如果牛会计真跟周社长有那事儿，更不应该跟您撕破脸了。” “说的也是。”曹志强点点头，“那是什么，你要知道就快说！” “是。” 杜振国笑了笑，然后继续小声道：“总经理，您来厂时间短，有些人有些事儿都不了解。 其实这个牛淑芬吧，我听说，当年她之所以调去杂志部那个没油水的地方，是因为她早些年当会计的时候，曾经偷偷挪用过公款，还有偷偷倒腾过工业弧 只不过当时她男人是行政科的领导，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只是内部批评一下，然后就是调离岗位，不再担任会计，而是去了宣传科的杂志部当一名普通干事。” “咦，还有这事儿？”曹志强惊讶，“那个牛大姐，还有这种历史？” “那当然。”杜振国点点头，“要说别人不知道有情可原，但我可是对这个牛淑芬印象深刻！” 略微一顿后，杜振国又小声道：“是这样，当年我刚进厂没多久，还是个实习工。 然后有一天，我被当时的领导点名，然后跟着一帮人，去了会计室，说是有人发疯找茬，让我们去制止。 我当时跟着去了，就看到是这位牛淑芬在那摔东西骂人。 那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在会计室明目张胆的撕东西烧东西。 大家都不敢上前阻拦，就连我当时的领导，也就是当时的保卫科科长，也不敢上前动手，只能好言相劝。” 曹志强诧异道：“在会计室撕东西烧东西？烧的啥？” “账本啊！”杜振国道，“她在烧账本！” “不会吧？”曹志强惊了，“当着众人的面烧账本？这样了，都没人敢去阻止？” 杜振国苦笑：“当时的情况，谁上去她就挠谁，她又是女同志，我们都不敢上前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烧了账本。” 曹志强惊讶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事后就没人处罚她？还让她继续留在工厂？这都够犯罪了吧？” 杜振国叹口气：“问题就在这。 事后，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除了几个当事人，比如我，都不知道会计室发生过这种事情，只说是会计室走了水，闹了火灾。 可包括我在内，都被下了封口令，不许把当时的真相说出去，只准说是会计室走了水。 再后来，我听前任保卫科的科长说过，说当时这位牛会计之所以那样干，是因为她偷偷挪用公款跟倒腾单位工业坏氖露被人内部匿名举报了。 然后，工厂办公室的人过去查账的时候，她就忽然发飙，死活拦着不让查，还当众烧了账本，说是不信任她啥的。 闹到最后，她就说自己有病，有精神病，受不得激。 还听说，她是因为被人愿望，受激了，所以当时才作出那种当众烧账本的事情。 因为她男人当时是厂里的领导，而牛会计的父亲当时还没死，好像也是老领导。 加上这个事儿毕竟好说不好听，所以最终选择压下来。 毕竟严格来说，当年困难的时候，偷偷倒腾工业坏牟恢顾一个，只是挪用公款这事儿比较严重，但也没证据，证据都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被调离了会计室，然后一直在杂志部那边呆着，呆到了现在。 这也算变相打入冷宫了，实际上就是一种惩罚。” “原来如此。”曹志强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位牛大姐，撒泼耍赖是有前科的？她经常这样么？” “那倒不是。”杜振国道，“我当年就看到过她在会计室撒泼烧账本那一回，之后从没听说过她再次撒泼耍赖过。 不过想来，也是没了撒泼的环境了。 您想啊，会计室那边是管钱跟工业坏模她平时能接触到这些，自然能有机会偷摸的挪用公款，倒腾工业弧 可杂志部有啥？啥也没有啊，她想倒腾也没东西啊。 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等会儿！”曹志强一摆手，“你是说，她当年在会计室撒泼耍赖，是为了阻止工厂办公室的人去查账，对吧？” “对。”杜振国点点头。 “然后她还当众烧了账本，来个死无对证？事后只说自己当时是犯了病，脑子受了激，所以才做出那些事儿？” “没错。” “事后她被调去杂志部，就再也没犯过病，再也没听说过她撒泼耍赖了？” “就是这样！” “那我有点明白了。”曹志强眯了眯眼，“看来这位牛大姐，跟聋老太太一样，是战术性犯病啊！” “聋老太太？”杜振国一愣，“什么聋老太太？” 曹志强微微一笑：“哦，你不认识，是我们那边的一个老太太，想听的时候就正常，不想听就装聋，不过如今她已经走了，没法再瞻仰她的风采了。” 紧接着，曹志强脸色一沉：“不过，按照牛大姐的过往来看，牛大姐是很聪明的人。 之前，我跟牛大姐的关系也不错，也没什么过节。 甚至开会之初，她跟我还有说有笑，可忽然就变脸，开始跟我撒泼耍赖了。 我之前还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但现在我懂了，她应该也是跟当年一样，这属于战术性撒泼。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说到这，曹志强忽然笑了：“呵呵，我明白了！会计，查账，金库……这个牛大姐心里有鬼！她，她贪污了公款！”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杜振国微微一笑，却什么都不说了。 想明白的曹志强皱了皱眉，重新看向杜振国：“老杜，你可以啊，你早就想到这个，早就想跟我说这个了吧？” “呵呵。”杜振国挠挠头，笑了笑，还是什么都不说。 “既然如此，那老杜，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曹志强问。 杜振国笑眯眯的道：“总经理，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牛淑芬有那么多关系罩着，情况又特殊，自然让她逃过一劫。 但现在，您不妨直接给李厂长打电话，让李厂长立刻派人过来查账。 如果账务没问题，您可以借机对李厂长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明您不希望牛淑芬继续在这里工作，要求调离她的岗位。 以您现在的威望跟能力，这事儿应该不难。 可如果账务真的有问题，uu看书那就更好了，可以直接命令保卫科的人，把她给抓起来。 反正无论如何，您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所以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有道理啊！”曹志强点点头，“可现在这个情况……” “现在这样不挺好吗？”杜振国笑眯眯的道，“他们现在都在办公室里，而您跟我是在外面说话。 等下我把门一锁，他们谁都出不去！ 这时候，您趁机去给李厂长打电话，早点把事儿给办了。 有了这次的事情，不管牛会计管的账务有没有问题，您都立威了。 这以后啊，谁还敢跟您顶嘴？” “锁门？”曹志强惊讶，“这，这不好吧？锁人不让人走，这属于非法那啥吧？” “这有啥。”杜振国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个大黑锁。 “您是总经理，您开会期间临时有事儿出去一趟，暂时锁人在屋子里，这有什么问题？ 行了，总经理，事不宜迟，您快去打电话吧，这里交给我，保证锁的妥妥的，一个都逃不出去！” 正文 258 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继续往上告了啊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既然杜振国都说锁门没有事儿了，那曹志强也就不再坚持，只能当做这是时代特色。 本来曹志强认为，只要跟李厂长打个电话，牛淑芬再嚣张也没用，更何况她大概率有错在身。 然而，当曹志强真的在电话里把事情跟李厂长一说，并且让李厂长派人查账的时候，李厂长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让曹志强立刻来他办公室一趟。 虽然觉得奇怪，但既然李厂长这条大腿发了言，曹志强自然不能不听。 跟杜振国交代一下后，曹志强就骑上自行车，直接去了隔壁的厂区，再通过漫长的厂区，来到了办公大楼，最后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可能是提前有过交代，所以厂长办公室外的大办公室，或者叫秘书室里的人，在看到曹志强来了后，立刻就给开了门，全都十分热情，没有一点刁难的意思。 看来曹志强是李厂长红人的事儿，至少这个厂长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清楚的很了。 径直来到李厂长的私人办公室，正好看见李厂长刚把电话放下。 “哟，小曹你来了啊，来，坐！” 要曹志强先在沙发上坐下后吗，李厂长才站起身，来到曹志强对面坐下。 紧接着，李厂长对外一吆喝：“陈秘书，送两杯茶过来！” 很快，一个戴眼镜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麻利的送上两杯茶。 等陈秘书要走的时候，李厂长又道：“小陈啊，我跟曹经理有点私事儿聊，你带秘书室的人都出去吧。” 陈秘书点点头，啥也没说，安静的退走，并顺手关好门。 如无意外，他离开后，会带着门外大办公室的其他人一起离开，保证这里绝对私密。 这一般是领导要说重要悄悄话的时候才这么做。 曹志强现在有这个待遇，说明牛淑芬的事情不简单。 “来，喝茶。”李厂长笑眯眯的道。 曹志强微微皱眉：“李厂长，我不渴，而且我是个急性子，有话就直说了。 您不在电话里说，也不派人过来，反而让我过来，是不是牛淑芬您动不了？” 李厂长微微一皱眉，然后笑了笑道：“倒不是我动不了，而是动了之后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曹志强问。 李厂长叹了口气道：“牛淑芬今年已经四十八了，按照规定，再有不到两年就要退休了。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她一马，让她好好退休吗？” 曹志强道：“李厂长，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平时我也挺尊重她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负责财务跟人事，这可都是很重要的部门跟权力。 可谁想呢，她今天就跟我明着作对，当着众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还拒不执行我的命令。 我只是想让牛淑芬交出人事跟会计的权力，然后啥也别干，好好养老就行了。 可她倒好，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拒绝我的命令，还说我没权撤她。 她这个样子，我以后还有什么威望？我还怎么带人？ 更关键的是，我现在严重怀疑她偷盗公账， 所以才如此撒泼耍赖，跟我明着作对。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已经不能后退。 我要是退了，以后谁都可以把我这个总经理当儿戏，谁都可以贪污公款，这出版社还怎么做？ 还是说，你要我为了一个牛淑芬，把所有人都辞退，重新招一批人？” “等等。”李厂长一皱眉，“你刚才说啥，你让牛淑芬管财务？”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我没说过？” “你只说她负责会计跟人事。”李厂长皱眉道，“难道你那出版社没出纳？出纳不会也是牛淑芬吧？”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牛淑芬既是会计也是出纳，只要是出版社的钱，目前都归她管，所以我才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湖涂！”李厂长责怪的看了一眼曹志强，“你怎么能让会计跟出纳都是一个人？而且还是牛淑芬？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个？” 说到这，李厂长直接站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走。 走了两个来回，李厂长才停下脚步，重新来到曹志强对面弯腰道：“你确定牛淑芬贪污公款了？” “没确定，只是怀疑。”曹志强道。 “但她今天的表现很不对劲，我又听说，这个牛淑芬曾经就贪污过咱机械厂的公款，还倒卖过工业唬事后被人举报了，就装疯当众烧了工厂的账本。 也正因为这件事，她才被调去杂志部，其实就是被打入冷宫。 既然她有这样的前科，那凭什么现在不能再做一回硕鼠？” 李厂长皱了皱眉，重新在曹志强对面坐下：“刚才那些话，你听谁说的？” 曹志强眨眨眼：“反正听人说的，至于是谁，这重要么？” 李厂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然后叹口气：“是，不重要。” “李厂长，我……” 李厂长一摆手，制止了曹志强说话。 紧接着，李厂长仰起头来想了想，然后叹口气：“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 其实当初牛淑芬贪污公账跟工业坏氖露，我知道，因为那时候我就已经是这个厂的厂长了。” 说到这里，李厂长略有唏嘘的叹了口气。 “想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我在风雨飘摇中接手了这个厂，当上了这个厂的厂长。 在我当厂长的过程中，老厂长出力很多，对我也多有提携跟帮助。 不说别的了，就说当初的时候，要不是老厂长替我遮风挡雨，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说不定刚开始那两年我就挺不过去。 可以这么说，没有老厂长，就没有我的今天。” 曹志强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可看到李厂长那副唏嘘哀叹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李厂长叹了口气后，继续道：“因为种种原因，老厂长膝下无子，就剩下一个闺女，所以对这个闺女是视若珍宝，也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她，对于这个要求，我当然要答应。” 曹志强终于忍不住了：“这个老厂长的唯一的闺女，不会就是牛淑芬吧？” 李厂长点点头：“没错，就是牛淑芬，她就是老厂长如今唯一剩下的子女，至于牛淑芬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包括牛淑芬她老妈，都已经牺牲了，全都是烈士。” 曹志强咂舌：“厉害，一门英烈啊。” 李厂长再次点头：“谁说不是呢，所以牛淑芬的身份很特别，她只要走正路，提拔什么的都比别人快。 但是，可能就因为她从小太顺了，又从小亲情缺失，所以导致她……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平时一套，背后一套。 她在老厂长面前一直都是乖巧的很，可在比她弱的人面前，就特别的嚣张。” “呵呵。”曹志强撇撇嘴，笑了笑没说话。 李厂长看了一眼曹志强，摇摇头，继续道：“总之，后来吧，牛淑芬就进了我们厂，然后我安排她去当会计，这可是个轻快的工作，而且奖金也不老少。 可谁知道，她居然监守自盗，而且数量还特别巨大。 只是我知道也就罢了，关键这件事让当时的董书记也知道了。 董书记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那眼里不揉沙子，特别痛恨贪污**的家伙。” 曹志强眨眨眼，刚想说那他现在怎么还……不过很快就闭嘴，继续听李厂长说过去。 李厂长继续道：“当年，匿名举报牛淑芬贪污公款的人，似乎很明白我跟她爸的关系，所以匿名信第一时间给的不是我，而是给的董书记。 董书记当时也是新官上任，看到匿名信后大发雷霆，当场拍了桌子，并让我立刻找人过去调查清楚，一旦查实了，就务必严肃处理。 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去查牛淑芬。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是先让人把牛淑芬带过来，然后让牛淑芬认个错，再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道我的人刚派过去，牛淑芬就在会计室大闹特闹，不光不让人靠近，还撕了账本，并且一把火烧了，还是在会计室当着众人的面烧的。 这事儿可就大了去了。 可以这么说，这事儿一旦捅出去，以董书记的脾气，一定会硬来到底。 万一真查实了牛淑芬监守自盗的事实，再加上拒不交代问题，当众火烧账本，这些罪名加起来，以当时的情况来算的话，都够枪毙了！ 所以，我听说这事儿后，第一时间亲自赶过去，控制了现场，并且给在场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让把这事儿给说出去。” 说到这，李厂长看了一眼曹志强。 曹志强耸了耸肩，依旧闭口不言，明显没有要出卖杜振国的意思。 李厂长继续道：“我下了封口令后，又劝牛淑芬别再闹了，再闹我就保不住她了。 她一看我亲自来了，又听我这么说，就不再闹，乖乖的跟我回了保卫科。 事后，我让保卫科的人把她关起来，再派人去重新查账。 就在这时候，牛淑芬的男人，带着已经退休在家的老厂长亲自找来求情。 按照老厂长的说法，牛淑芬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贪污公款也是为了花钱买药，给老厂长治病。 我当时特别为难，因为要保住牛淑芬，就是要跟董书记作对。 董书记不光是战斗英雄，背景也不小，我要是明着包庇，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最关键的是，我要跟董书记作对，根本没赢面。 想了半天，我只能让厂办医院的人，给牛淑芬开了个精神病的鉴定，就说牛淑芬有精神病，受不得激。 然后呢，牛淑芬火烧会计室的事儿，就说成是她见到我派去调查的人后，感觉受了冤枉，一怒之下犯了病，所以才当众烧账本。 至于贪污公款，我也想办法给抹平了，就说没有的事儿，纯粹子虚乌有的诬告。 我把这些情况给董书记上报后，董书记果然相信了。 按照董书记当时说的，他也不信正常人会在会计室烧账本，这肯定是疯子才能做的。 而且董书记还批评了我，说怎么能让精神病患者去当会计。” 说到这，李厂长笑了笑：“要不说，当兵的都是直肠子，想事情总是想当然。” 曹志强这时候却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当年帮牛淑芬摆平一切的人，或者说，牛淑芬的真正后台，其实是你？” 李厂长一脸愧色的点点头：“没错……是我。” 叹了口气后，李厂长再次道：“对这件事，我一直很懊悔，可是，可是…… 你不知道，当时老厂长都在我面前跪下了，而且痛哭流涕的说，要砸锅卖铁卖房子，也要把欠公家的钱还了，只求我放他闺女一马。 人家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答应？ 没有老厂长，就没有现在的我。 当年的老厂长为我遮风挡雨，我没理由不报恩，要不然成什么样子了？” 曹志强眯了眯眼：“所以，为了报恩，可以牺牲公家利益，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李厂长默然良久，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当初的做法确实是错，但是换个角度想，要是我当初公事公办，牛淑芬可就活不成了。 有见识我忘了跟你说，当时牛淑芬烧账本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要是真去公事公办，那，那后果我实在想不出来。 另外，当年监守自盗的人，不止牛淑芬一个，其实很多人身上都不干净。 董书记当时刚来，uu看书没啥经验，做事由着性子来，却不知道当时有些事情是不能查的。 就比如说牛淑芬吧，当时我如果真的公事公办，牛淑芬肯定要把一大批人都供出来。 到那时候，恐怕整个会计室，甚至整个行政科，还有其他各个相关的科室车间，包括单位食堂，要有一大堆的人要跟着倒霉。 说白了，当时那事儿要是真的掀开了，那就是天大的窟窿，别说我，董书记也压不住，最后大家都要一起跟着倒霉。” 曹志强暗中撇撇嘴，但表面上却跟着叹口气：“说的也是，这我也理解，毕竟是当年嘛，都困难。” “唉。”李厂长一声叹息。 曹志强微微一笑：“李厂长，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问题是现在。 现在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做？ 难不成，到现在了，你还要力保这个牛淑芬，哪怕这个人让我威严扫地，无组织无纪律，甚至再次监守自盗？ 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继续往上告了啊！ 我跟徐大爷的关系，你应该知道的，对吧？” 正文 259 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当曹志强微笑着对李厂长发出威胁之词的时候，李厂长很显然的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曹志强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不过很快，李厂长就轻轻皱了皱眉，然后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认下了曹志强的这番威胁。 没办法，因为李厂长知道，曹志强不是别人，人家真有那层关系，也真有那个能量，要不然那出版社也搞不起来。 更何况，这事儿严格来说，确实是李厂长还理亏。 “小曹啊，别急。”李厂长呵呵一笑，“我说那番话，只是想跟你说说这个牛淑芬的情况，并不是说我要一直护着她。 实际上，我现在要真的想护着她，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你说是不？” 曹志强一想也对，李厂长如果现在真的想护着牛淑芬，直接下命令就行，根本不需要跟自己说这么多。 尤其是这里面有很多牵扯李厂长的黑历史，这分明就是把柄啊。 如今，李厂长主动对自己说出这些黑历史，这不等于是把自己的把柄送给自己么？ 咦？这么说来，有些似曾相识啊。 当初自己栽赃，不，主动防御那个魏大军的时候，也是主动送了不少把柄给杨安全以及金秀英，还有那个吴医生以及周建国警官。 虽然当初自己那么做，有些匆忙上马，不得不漏破绽的意思，但事后他并不担心什么。 因为那些事情一旦做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短期内，大家不会撕破脸。 至于以后，那更没关系了，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坐实了，以后如果有人想反悔，也会因为没证据而做无用功。 归根到底，在这时期的国内，关键是看谁更加财雄势大，谁的权势更大，背景更深厚。 只要曹志强一直保持有钱有权有背景的态势，事后那些人是不敢翻桉的，因为翻桉也没用，反倒会被自己打成诬告。 现实不是连续剧，有些事情一旦坐实，以后想翻桉，哪有那么容易。 尤其后世还是注重证据的时代，翻桉就更难了。 再者说，撕破脸的情况，一般都是有极大的利益冲突才会发生。 可曹志强跟那些知情人之间有利益冲突么？完全没有啊。 相反，那些知情人都受过曹志强的好处，而且在未来的道路上，还要继续依赖曹志强。 金秀英不提了，如今已经算是曹志强的女人了，毕竟曹志强已经遵守承诺，把金秀英“包养”了起来。 杨安全也没问题，他已经是曹志强的司机，如今已经被曹志强花钱送去驾校学开车。而且杨安全本性不错，十分重情重义，这样的人一旦认准了某个人，只要别侵犯他底线，很难反水。 不是什么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的，棒梗那种人，终究还是少数。 吴医生也不是问题，他有老婆孩子要养，又是医生铁饭碗，一旦反自己的水，他自己就先得丢工作，甚至坐牢，毕竟整个过程中他犯的错可也不少，不，那都不是犯错，而是犯罪了。 周建国就更不用说了，他本身就是警察，结果却知法犯法，主动帮助曹志强修改桉宗， 这不曝光就罢了，一旦曝光，他绝对是这些人里面最惨的一个，坐牢是妥妥的。 倒是始作俑者的曹志强，看似最危险，其实最安全。 为啥呢？ 因为整个栽赃过程中，曹志强都没有留下实际的栽赃证据。 嗯，也不能说没留下问题，但那些问题，早被周建国给修改了，而且事后还通过曹志强，偷偷跟吴医生等人通过气，让吴医生跟杨安全等人更改口供。 这么一来，就算以后有人来复查，口供方面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仔细回顾一下栽赃魏大军的全过程。 曹志强是真的出血了，真的住院了。 出血方面有沾染鲜血的手帕，以及吴医生的专业鉴定作为证据。 住院也有相关的住院手续跟治疗清单。 还有北平青年报的报道，以及红光机械厂各级领导的背书。 可以说，如果有人质疑曹志强被刺是假，那么根据谁怀疑谁举证原则，他必须找到充足的证据去推翻这一切证据链。 然而想要推翻这些证据链，太难了，你必须把所有环节都证伪。 要做到证伪，当时去查还行，时间一长，想要证伪根本是痴人说梦。 而且，正如前面所说，哪怕你真的找到足够证据，或者说，让周警官、吴医生跟杨安全等人都反水，说曹志强没被刺伤，他是装病，这也没什么。 只要曹志强自己咬定自己就是被刺伤了，你就没辙。 因为你没法时光倒流，去现场撕开当时曹志强的伤口给大家看。 只靠人证是没用的，尤其是指认一个国企大老，只是靠几个人证是没有用的。 反倒是那些指认曹志强的“反水证人”，曹志强只需要一个他们是诬告，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就可以让那些证人哑口无言。 很简单，时间过去那么久，你根本没法证明曹志强当时没被刺伤，你没有物证！ 反观魏大军那伙人，那伙人就算没刺伤曹志强，但抓捕他们的时候，是真的搜查出很多违禁武器，比如刀具跟枪械，只是这些东西就够了。 更何况，事后那些人在周建国的威逼利诱下，一个个的都屈打成招，供认不讳，认下了围堵曹志强的事实，也认下是魏大军刺伤他的事实。 说白了，在整个栽赃魏大军的过程中，曹志强这个始作俑者其实是最安全的，尤其是越到后来，越重视证据的时候，曹志强就越安全。 反倒是周建国这些人，根本就没实际的筹码去威胁到曹志强。 说的更加不客气点，周建国这些人，其实是用帮助曹志强的方式来交投名状。 表面看来，这群人都把各自的把柄交出去，但把柄跟把柄的分量不同。 周建国那些人，一旦认罪，甭管是当污点证人还是啥，那都是万劫不复。 而曹志强呢，他只要打死不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就是阶级地位的不同，影响力的不同，所带来的结果的不同。 说的更直白点，这就是大人物跟小人物之间的区别。 要是扳倒一个大人物那么容易，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可歌可泣的……电视剧了。 相反，如果曹志强被扳倒了，那绝对不是因为证据不证据，有没有黑历史，只能是因为曹志强得罪了某个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并且在斗争的过程中失败了，仅此而已。 话说回来，曹志强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是任人揉搓的小虾米了。 不说别的，就说曹志强跟董书记的关系，就不是李厂长能抗衡的。 而董书记之所以看中曹志强，根本原因还是董书记知道曹志强认识那位冶金部大老。 甚至李厂长，都是辗转通过董书记，才知道曹志强有这层关系。 从这个层面讲，李厂长其实论地位，是不如董书记的，甚至都不如曹志强。 当然了，如果曹志强做事儿不占理，那李厂长自然不怕。 可现在这个事儿，明显曹志强占理。 如果李厂长还想像当初包庇牛淑芬一样，继续下场，那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晚年不保。 这个道理，李厂长应该知道才对。 既然知道曹志强有这种背景，那他干嘛…… 等等，既然如此，李厂长干嘛自爆弱点啊？ 这明显不对劲啊？ “李厂长。”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皱眉道，“既然你没想过要护着牛淑芬，干嘛不帮我？” “我怎么不帮你了？”李厂长诧异道，“不帮你，我还把你叫过来，跟你说这么多？” 曹志强继续皱眉：“这算什么帮我？你真要是肯帮我，就该同意我在电话里说的，趁着牛淑芬还被锁在编辑部办公室里，立刻派人过来查账，尤其是清查我公司的金库啊？” “哎，小曹，你湖涂啊！”李厂长摇摇头，“你要对付牛淑芬，你跟我说啊，咱俩现在的关系，我还能不帮你？ 可你突然这么搞，最后就算牛淑芬真的被定罪了，也是对你不利啊。” 曹志强愣住了：“这怎么说？” 李厂长呵呵一笑，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眯着眼睛道： “小曹啊，我之前跟你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你，牛淑芬的身份不简单，哪怕她爹现在没了，可她很多亲戚还在。 你现在通过这种方法来搞牛淑芬，最后就算证明她贪污公款了，她也可以不认。 因为她会说，是你公报私仇，是你打击报复，是你栽赃陷害。” 说到这里，似乎看到曹志强要开口说话，李厂长一摆手：“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紧接着，李厂长又道：“你看，你们那个出版社的情况，我略知一二，你那里还没有完善的会计制度，也没有足够的会计师，一切入账出账都是人工，而且基本都是牛淑芬一个人管，我说的没错吧？” 曹志强点点头：“是，话虽如此，但是基本赚了多少钱是一清二楚的。 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出版社就《江湖行》这一个项目，出多少书，仓库都有记录，回多少钱，也有个账目。 回头只要把赚了多少钱，跟金库存钱的数目一对不就行了？ 只要对不上，那不就是牛淑芬监守自盗？” 李厂长呵呵一笑：“你这话就草率了，我先问你，假设牛淑芬没监守自盗，数目对了怎么办？” 曹志强皱眉：“那顶多就说明她没犯法，可经过这一遭，都知道我不信任她，我再通过您，把她撤走，也没人说什么了，对吧？” 李厂长笑了笑：“这么容易就好了。 信不信，你要这样做，万一最后账目没事儿，她一定会说你栽赃，说你诬告，甚至会去告你，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缠着你，天天坏你名声。 更何况，你现在还把她锁在房间里，她可以告你个非法拘禁的，懂么？” 曹志强继续皱眉：“这样是很麻烦，但我不信她能不出手，我不信她手底下干净，真要这样，她没必要现在跟我顶着来，一定是心虚才这样。” 李厂长点点头：“是，这个可能很大，那再假设这账目有问题，可以我对牛淑芬的了解，她做账目的时候一定动过手脚，至少会计账面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金库的钱数目不对，少了一些。 那问题来了，金库的钱数目不对，未必就一定是牛淑芬拿的。 你说牛淑芬监守自盗，她可以说是你自己拿的，然后借此栽赃陷害她。 除非你有实际证据，证明牛淑芬真的拿钱了，比如有人证物证，这才能给她定罪。 不然，没证据的情况下，以牛淑芬的家族能量，你动不了她！” 一听这话，曹志强顿时愣住了。 没错，他还真没想到这么多。 多亏李厂长这么一分析，他才发现，想动牛淑芬，确实是个麻烦。 因为现在的规矩，是谁举报，谁举证。 他如果想告牛淑芬监守自盗，必须拿出证据。 可是，如果牛淑芬在账面上做的没错，只是金库里的现金少了，却未必能证明那就是牛淑芬拿的。 毕竟理论上讲，谁都可以去办公大楼里的金库偷钱，尤其是还住在办公大楼的曹志强，似乎更方便些，也更有动机，假设他要动牛淑芬的话。 牛淑芬要是小人物就罢了，但牛淑芬偏偏不简单，所以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想给她定罪是很难的。 一想到这里，曹志强的眉头再次深深皱起：“所以，你是让我放过牛淑芬？” “那当然也不能放过。”李厂长微微一笑，“有些事儿，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必须做到底！ 好比牛淑芬，现在既然已经跟你撕破脸，你就算示好也没用，因为那只会让她以为你好欺负，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 但是，如果你现在示好服软，却可以暂时麻痹她。” “暂时麻痹她？”曹志强眨眨眼，“什么意思？” 李厂长再次一笑：“你啊，还是太年轻，太急躁，没找对关键问题。 我问你，要对付牛淑芬，或者说，要定牛淑芬的罪，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 “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曹志强想了想，“找到她监守自盗的证据？” “没错！”李厂长点点头。 曹志强道：“可你不是说，金库少了钱，我没证据证明是她拿的么？因为理论上讲，我也是可以拿的。” 李厂长笑了笑：“没错，从你们那个金库的现金入手，确实很难，但是，如果她的犯罪证据，是我们自己制造的呢？” “啊？”曹志强张大嘴，“自己制造？” 李厂长笑了笑：“要定她的罪，必须证据齐全，铁证如山。但我们没有牛淑芬实际从金库多拿钱的证据，所以很难从这方面定罪。 唯一的方法，就是从账本入手！ 你忘了，当年牛淑芬是怎么逃脱惩罚的？ 就因为她烧了账本啊。 可她为何要烧账本？ 还不是因为当年她经验欠缺，把什么都记在账本上，所以一旦查账，就能查出问题？ 但她烧了账本，就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现在，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在你们单位的账本上动手脚。” 曹志强皱眉道：“你是说，我们自己伪造账本？可账本都是手写的，很难模彷她的笔迹啊。” 李厂长微微一笑：“没错，模彷笔迹是很难，伪造账本也不是短时间能做的，但谁说我吗要伪造账本？难道不能销毁账本么？” “销毁账本？”曹志强张大嘴巴，“你是说……” “没错！”李厂长眯了眯眼，“身为一个会计，自己掌握的账本却突然被烧，如果能够证明，账本是她私自烧的，那她这个会计就难逃责任，我们就可以按照厂规来严肃处理。 如果这期间，我们又发现出版社金库的钱跟原先的对不上，那她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监守自盗。 这样的话，她必须证明自己没监守自盗公家的财产！ 如果不能证明，那就是她干的，因为是她烧了账本！ 这就是一个因果关系，懂了么？” “这个，那个……”曹志强眨眨眼，“为啥要先证明她烧了账本，金库少了钱就是她监守自盗？” “因为她必须解释，为何她要烧账本，以及为何烧了账本后，金库的钱会少，她必须自证清白，如果不能自证清白，她就有罪，明白？” “那，那万一金库的钱没少呢？” “笨蛋，万一金库没少，你不会让它少么？你不会自己拿啊？反正少没少，不还是你我说了算？” “嘶……”曹志强倒吸一口凉气，“好有道理！” 紧接着，曹志强问：“可具体执行方面，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放心好了！”李厂长眯起眼睛，“你只要同意，我自有安排，你附耳过来！” 紧接着，李厂长就在曹志强耳边，把他的整个计划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曹志强眨眨眼：“李厂长，这也太狠了吧？而且，而且做这事儿的人，靠谱么？” 李厂长摘下眼镜，又从左边胸口布袋里掏出一块儿眼镜布，开始仔细的擦眼镜。 一边擦眼睛，他一边道：“放心吧，小陈是我的心腹，他当年一个外地人，能留在京城这边工作，全是靠我安排的。 不止如此，后来他老婆是我给介绍的，他孩子上学是我安排的，甚至他妈出殡也是我帮忙出的钱。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办事一向牢靠，有他亲自去办，没问题的。” 曹志强眨眨眼：“所以，您早就想过这个计划？” 李厂长点点头，继续擦眼镜：“从你打电话给我，我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早就想过这么做。 我之前跟你说我过去的事儿，说我曾经罩着过牛淑芬，也是想跟你开诚布公，让你不要有怀疑，你懂我意思吧？” 曹志强点点头：“明白，uu看书不过，您既然当初曾经保过牛淑芬，为何现在要这样？” 李厂长叹口气：“我虽然不算两袖清风，但也算兢兢业业，最起码，有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对一个集体来讲，有些人，值得保，但有些人，不值得保。 像牛淑芬这种贪得无厌，且不知轻重之辈，就不值得保！ 我当年保下牛淑芬，只是形势所逼，其次才是为了报恩。 但是，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牛淑芬如果就此改邪归正也就罢了。 但她现在居然又把手伸进咱们的出版社手里。 这我就不能忍了。” 深吸一口气，李厂长戴上光洁一新的眼镜，似乎满脸都沐浴着圣洁的光辉。 “如今我退休在即，更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帮你开开路，除除虫。” 说到这，李厂长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我们已经老了，未来是你们的！我们这个光荣的红光机械厂，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而不是牛淑芬那种不知悔改的败类！” 正文 260 李厂长的期待与大饼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突然被李厂长这么拍肩嘱托，曹志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只是好好的说上下尊卑的问题，怎么立意突然就拔高到这么多？ “李厂长。”曹志强连忙笑道，“您这帽子太高了，我承受不起啊，怪吓人的。” 李厂长微微一笑，然后语重心长的道：“小曹啊，我对你，可是有大期待的。 不过我对你的期待，可不仅仅是一个出版社那么简单。 我其实是把你，看做整个红光机械厂的希望。 未来啊，这红光机械厂，很可能就要由你来带领了！” “啊？”曹志强一愣，“不是，李厂长，您这……” “哎！”李厂长对曹志强一摆手，“听我把话说完！” 制止了曹志强后，李厂长继续道：“你可能觉得我说的这番话是给你画大饼么？并不是，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非戏言。”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厂长这才道：“算了，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咱们红光机械厂，如无意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曹志强皱了皱眉：“啥意思？什么叫撑不了多久？” 李厂长轻轻摇了摇头，这才道：“上次，我跟董书记去开了个会，是有关咱们机械厂的事儿。 那次会议上，上面的领导们觉得，咱们机械厂技术落后，产品竞争力差，导致工厂连年亏损，连年需要财政补贴，觉得继续下去不行，想要让我们进行企业转型。 他们讨论的方案，是觉得咱们厂虽然技术不行，产品不行，但位置很不错，跟主城区靠的很近，而且占地很广。 所以，他们希望我们能够主动提出转型申请，要求我们跟首钢合作。 说是合作，其实就是让首钢吞并我们。 不止如此，他们还想让我们进行自我拆分，只把主体车间部分跟首钢合作，其他像医院、学校、食堂等等三产人员，都就近分配给其他相关单位。 说白了，就是把我们厂区整个拆分搬走，原来的厂区由政府收回，改成商业大楼跟住宅楼，由统建办统一负责。 一旦这个计划通过，咱们这个红光机械厂啊，就彻底被肢解，再也不复存在了。” “真的假的？”曹志强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天。”李厂长道，“前天我跟老董一起去开的会，由冶金部以及市政府统一开的联合会。 去开会的不光有我们，还有好多附近的工厂，比如红星轧钢厂也在改造计划之内。” 曹志强点点头：“有说这个转型计划，或者叫拆分计划，什么时候开始么？” 李厂长叹口气：“现在只是论证时期，不过看样子他们的决心很大，慢则三五年，快则一两年，估计就要实施了。 不过这一次，有市政府参与，估计会很快。 最坏打算，一年之内就会见动静。” 曹志强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是，在曹志强的记忆中，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京城这边确实没听说有个什么红光机械厂，而且红光机械厂现在所在的位置，后世也确实是一片高级商业区跟住宅区，各种高楼林立。 想想也是，红光机械厂就在二环之外，三环之内，这地段要是现在也还好，但要是到二十一世纪，那是妥妥的黄金地段。 这么好的地段，不搞成商业楼跟住宅楼，继续放一个高污染的机械厂在这，确实不合适。 不过在曹志强的想来，红光机械厂这么牛逼，怎么也得挺到九十年代后吧？ 一般来说，不都是九十年代才迎来工厂的倒闭潮吗？ 怎么这才八三年，就要开始动手了？ 等等，也不对。 说九十年代工厂倒闭潮，那是大范围。 其实严格来说，改开之后，就已经有很多工厂陆续被整改了。 只是这时期还没有倒闭一说，只有所谓的转型整改，其实就是互相吞并。 就如李厂长刚刚所说，是一种大鱼吃小鱼，或者叫一群鱼分吃一条鱼的行动。 这事儿简单来说也不复杂。 就是红光机械厂因为效益不好，加上占地又好，所以市政府看上这块儿地皮了，想收回这片工业用地，改成商业用地跟住宅用地，盖新楼，起新房，容纳更多居民。 要工厂的地皮，总要有个由头吧，毕竟这会儿还不是九十年代，国企工厂的能量很大，尤其是冶金部直属企业，一定程度上是独立于政府管辖范围之外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口效益不好，亏损太大，搞企业转型，或者叫整改。 具体讲，就是红光机械厂被整体搬迁，期间呢，各个产业被分割。 像生产车间这些主要部门，给首钢这个巨无霸吃掉，而像厂办医院，估计就要收归政府所有，改成公办医院，或者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还有厂办小学，也可以收归市政府所有，改成公办学校。 至于其他像食堂、影剧院、招待所、篮球场、工人文化宫等等三产，估计也会转变成政府所有，搞成事业单位。 记忆中，曹志强前世九十年代的国企改造过程中，好像就是这样，把企业的三产变成事业单位。 对了，还有自己的那个出版社，要是真那么搞下去，弄不好也会被收编成事业单位。 表面看，自己的出版社变成事业单位好像挺不错，但仔细一想，其实并不好。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红光出版社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而曹志强的那份挂靠合同，也是对标红光机械厂的。 说的更简单点，当初办这个出版社的时候，主要就是李厂长跟董书记出面，而曹志强只需要董书记跟李厂长罩着他，那他在出版社就是妥妥的一把手，哪怕他现在只是个总经理兼副社长。 至于牛淑芬，那不过是狗急跳墙，除了一时之间让曹志强颜面上不好看，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换言之，只要董书记跟李厂长一直罩着曹志强，那红光出版社就依旧是曹志强的一言堂。 哪怕董书记跟李厂长退休了，他们提拔的人也肯定会萧规曹随，至少开始那几年不敢乱来。 至于那挂靠合同，那不过是防小人的，或者给外人看，堵外人嘴的。 实际上对于上级主办部门的红光机械厂来讲，那个挂靠协议他们随时可以撕毁，当然这说的是厂长一级的人物。 如果按照正常退休来算，李厂长起码还能干个五年左右。 曹志强觉得，有五年时间，他足够把红光出版社上下打的铁桶一般，并且绝对可以提前把新厂长收买下来，让新厂长继续跟自己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 只要新厂长跟李厂长一样，本人跟红光出版社有利益捆绑，那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不会推翻原来那个买断式的挂靠协议。 这样一来，自己起码又可以多给出版社十年的时间。 等以后出版社进行改革，搞企业化，弄成出版集团的时候，自己得天独厚，绝对可以更早一步转型，获取更大权力跟利润。 总而言之，背靠大数好乘凉。 只要有李厂长跟董书记罩着，就算没有大领导，曹志强也能在出版社里如鱼得水，一言九鼎。 但是，如果三年之内，不，一年之内，红光机械厂没了，那就全完了。 说的更透彻点，曹志强现在的真正靠山，其实就是红光机械厂。 有红光机械厂这个国企大厂在，曹志强干啥都底气十足。 可如果红光机械厂要没了，主体被人合并，其他三产都拆分出去给市政府，变成事业单位，那可就不妙了。 到时候，别的单位先不说，就说红光出版社的上级主办单位，必然要变成市政府，性质也变成事业单位。 这样一来，原先的挂靠合同就作废了。 就好比你拿前朝的地契出来，今朝的官可以不认一样。 变成事业单位后，想要重新打通关系也不是不行。 但那个时候，红光出版社能赚钱的事儿，估计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那时候，自己要重新跟新上级签署挂靠协议，每年固定交钱买断估计是不成了，起码得是分成，而且是分很大一块儿给政府。 虽然这也算为国分忧，但就怕其中有硕鼠，大部分钱进来硕鼠的腰包啊。 “真的没办法了吗？”曹志强问，“没办法反抗么？我们不是冶金部直属企业么？不是有一定独立性么？难道就不能说不？” 李厂长摇摇头：“说不，当然可以，但你要说不，也得有能力说啊。” 略微一顿，李厂长又道：“其实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咱们机械厂吧，确实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不了自己，所以每年都需要国库拿出一部分钱补贴我们。 我们机械厂目前的情况，是中央给一部分补贴，外加北平市政府给一部分补贴。 如果我们要说不，中央那部分补贴不好说，但北平市政府那部分补贴，一定会停。 一旦停了那部分补贴，咱们厂这么多职工的工资怎么办？ 要是发不出工资，那大家的日子怎么过，后果不堪设想啊！” 曹志强皱了皱眉：“所以，如果我们能自负盈亏，自己赚钱养活我们自己，就可以跟那些人说不，拒绝被整改？” 李厂长看了看曹志强：“如果我们厂能够自负盈亏，最起码，我们能再拖延几年，至少三五年内，不会立刻整改到我们头上，至于往后会如何，我也不敢说。” 曹志强点点头：“所以，你是希望让我，想办法养起整个机械厂上上下下所有职工？” 李厂长微微一笑： “说实话，本来我是没指望你的，更没让你负责养起整个厂的这个想法。 但你之前凭着一己之力，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养整个保卫科跟运输科这加起来五百多号人，让我看到了希望。 当然了，五百多号人，跟八千多人，这根本没法比。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但是，至少这是一根稻草不是么？” 轻轻叹了口气后，李厂长道：“就如你以前所说，时代变了，如今这个世道，跟过去不同了。 我听说，南方一些效益不好的工厂，有的已经开始自己转型，而且有些工厂转型的还很不错。 虽然咱们的情况不一样，但我们所面临的的危机也不一样啊。 如果我们再不试一试，快则一年，这个厂就要被拆分，然后就要不复存在，可能连名字都要保不住，然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我这辈子，大半个人生都是在这个厂里度过的，我对这个厂的感情，像你这样新来的年轻人，估计是体会不到的。 我不希望这个厂就这么被肢解，被消失。 可我又没办法让这个厂起死回生，也没办法阻挡大势。 我也想了一些办法，但其实都没什么用。 倒是你，让我耳目一新，尤其是你奇思妙想跟赚钱点子，让我很是惊叹不已。 然后我就想，或许我真的老了，真的该让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但试一试总没坏处。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不成功，大家继续等着被拆分吞并。 可万一成了呢，这个厂不就保住了？ 不尝试做出改变，肯定是死。 尝试作出改变，至少有一线生机。 所以我决定把赌注压在你身上！” 说到这，李厂长深吸口气：“这样，小曹，我给你个承诺。 这一年之中，我全力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或者特别出格就行。 然后，你要是能在一年之内，想办法养活咱们全厂八千多职工，让咱们厂就算不要政府补贴，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做到真正的起死回生。 那我在这里保证，以后你在这个厂里，只在我跟老董之下，真真正正坐第三把交椅。 要是你在这个基础上，能更进一步，让咱们厂变的更有活力，欣欣向荣。 那我保证，一定在退休之前，跟老董一起，全力保你当下一任的厂长！” 曹志强愣了愣，一下子被这个大饼给砸晕了。 “这不合适吧？”曹志强皱眉。 “我今年才十九岁，而且刚进厂没多久。 一年，不，哪怕五年之后让我当厂长？ 资历级别都差老远吧？ 根本不可能的。” 李厂长哈哈一笑：“要搁在平时，那当然不可能，但现在什么时候？现在是改开，一切都是求新求变的时候！ 那位都说了，要摸着石头过河，而且要坚决地试，大胆地闯，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果你有能耐带领这个厂起死回生，甚至更进一步，再创辉煌，那么提拔你当厂长，有什么不妥？ 要知道，战争年代还有火线提拔呢，现在是咱们厂生死存亡的时候，凭什么就不能不拘一格降人才？” 曹志强苦笑摇头：“您太看得起我了！” 李厂长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让你立刻就扛起整个厂。 我只想对你说，以后有我在你后面当你的后盾，你就只管放心大胆的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你做事别太出格，一般的小问题，我一定亲自出马替你解决了！ 一年，我给你一年！ 一年时间，你如果能给咱们厂找到一个出路，能想办法养起咱们这八千多人。 这就足够了！” 说到这，李厂长收起手，微微一笑：“解决那个牛淑芬，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也算是我的一个诚意。 所以说啊小曹，我真的很看好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261 就冲这个饼画的特别圆，特别大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李厂长说完这些后，就没再说话，而是再次拍拍曹志强的肩膀，让曹志强继续坐在那好好想想，他自己则直接离开了厂长办公室，也不知道去外面干嘛了。 等李厂长离开办公室，这里只剩下曹志强一个人后，曹志强立刻紧皱起眉头。 本来只是想说牛淑芬的事儿，结果突然被李厂长给画了一张大饼。 当自己后盾？放手去做？工厂现在的三把手？未来的实权厂长？ 我勒个去，这一个个的大饼画下来，正常人都不会信啊。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完全是大饼。 未来的厂长不好说，但当自己后盾的事儿……他不一直都在做么？ 就算他不当我的后盾，我背后也有董书记啊，而且还有比董书记更牛的徐大爷跟王大爷。 莫非，他就因为知道自己分量不够，这才又多画了一个大饼，拿未来厂长诱惑我？ 等等，也不对。 如果只是为了忽悠我，他没必要说那么多，尤其是自曝其短啊？ 就算他要帮我对付牛淑芬，那以他的地位跟手腕，也根本不需要说这些陈年旧事，尤其说出他当年曾经包庇牛淑芬的事实啊？ 可他偏偏一上来就跟我说这些，这明显是在主动送把柄给我。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为了取信于人，类似于投名状，但这一般是有求于人才这样。 也就是说，其实李厂长刚才那番话，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有求于自己？ 或者说，他是真的把我当做整个工厂的希望跟救星？ 不可能吧？这也太玄幻了。 笑着摇了摇头，曹志强觉得这推论太好笑了。 那可是李厂长，工厂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 整个红光机械厂大大小小的事儿，实际都是李厂长做主。 至于董书记，他现在虽然是一把手，但他平时不管事儿，而且也不怎么懂业务，所以除非有重大决策，才会让董书记出马。 换言之，整个工厂里，要论实际权力最大的人，那就是李厂长，没有别人。 哪怕董书记跟李厂长意见不统一，最后一旦要搞集体表决，估计还是李厂长赢，因为整个工厂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李厂长的人。 但是，李厂长有个劣势，那就是李厂长是从下面爬上来的，上面的人脉就不行了。 这点跟董书记不同。 董书记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原先是部队的政工干部。 跟赵刚那种温文尔雅的政工干部不同，董书记据说是那种特热血，特李云龙，动不动就端着冲锋枪冲上阵地，嚎一嗓子“跟我上”的那种暴力干部。 也正因为这种特色，他在部队中特别受欢迎，上到领导，下到士兵，都乐意跟他干。 据说，要不是他这股冲动劲儿，早就让他当独当一面的指挥官了，而不是政工干部。 曹志强曾经打听过董书记的历史，知道董书记是在半岛战争后，确切的说，是在第四次大裁军的时候，才转业来工厂当书记的。 很多人都记得八十年代的百万大裁军，却不知道早在建国之初，尤其是半岛战争之后，国内就连续搞过几次大裁军，而且力度比八十年代的厉害多了。 八十年代的百万大裁军，那才百万，国内早期的大裁军，那可是动辄两百万，三百万的裁。 不过，早期裁军下去的人，一般都安排地方当了干部。 比如董书记，他就安排进了红光机械厂，当上了一把手书记。 那个时候，红光机械厂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有关部门供应军械零件，是很重要的一个工厂，所以才让董书记过来。 从这个角度讲，董书记是妥妥的空降干部，在机械厂没有丝毫的根基跟人脉。 然而，董书记在上面的人脉却杠杠的。 虽然董书记在冶金部的人脉一般，但他在部队的人脉可一抓一大片。 而红光机械厂呢，恰好主要是供应军品的单位。 比如59坦克的某些零部件，还有63式装甲车的一些零部件，都是红光机械厂生产的。 早期的时候，甚至就连火车车轮，红光机械厂都是生产厂家之一。 可以这么说，董书记在机械厂本身没啥根基，但他身份在那，而且跟军工单位关系很好，所以他不说话也就罢了，但凡发话，一般也不会不听。 好在呢，董书记做人还算可以，跟李厂长还算对付，俩人的私交相当不错，什么事儿都商量着来。 到后来，董书记更是完全把工厂的事情都交给李厂长，自己平时就当甩手大掌柜，只在出现某些必须他出面的情况下，才出来秀一下存在。 过去，都是董书记负责搞定上面的领导跟兄弟单位的领导，注重的是外交。 而李厂长则专注工厂内部事物，注重的是内政。 可以这么说，董书记跟李厂长，那是有名的将相和，双方合作非常密切，互信程度也非常高，来人也没啥起冲突的地方。 基本上，李厂长要做的事情，董书记基本不会提反对意见，反过来也一样。 李厂长现在说，要全力撑自己上位，如果是真，那就等于董书记也默认或者同意了。 一个工厂里，如果一把手的书记跟二把手的厂长一起配合推一个人上位当新厂长，哪怕这人很年轻，资历浅，也不是没可能的。 毕竟李厂长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是改革初期，正是一片混沌的时候。 所以某人才提出摸着石头过河，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务必杀出一贴血路的说法。 既然有那句话压底，那在红光机械厂这个小圈子里，一二把手联合推自己上位当厂长，也不是不可能。 可问题在于，自己乐意当厂长么？ 或者说，自己当这个厂长，划算么？ 要知道，曹志强当初进红光机械厂，那是来抱大腿，求笼罩的，绝对不是为了什么继承父母遗志，或者爱厂如家。 因为那个时候，曹志强的身份是二流子，他如果不早点进厂变工人，真继续无业下去，迟早被抓起来。 还有魏大军那些人，也不是当时的曹志强个人能抵挡的。 要不是曹志强早早进厂，魏大军那伙人也不会等那么久才半路堵他，估计早就来找他一起继续干坏事儿了。 而没有机械厂做后台，曹志强之前也不敢轻易作出栽赃魏大军的计划跟行动，因为那太危险了。 相反，有了机械厂做后台，有了工人身份，再去栽赃魏大军，就算中途有些波折，最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有，后来曹志强做的那些，包括他写诗歌，赚稿费，以及后来的版税分成这些举动，其本质也是因为他是一名国企的正规工人，哪怕他当时还是个实习工。 虽然杂志社在理论上讲，对投稿人员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怎么可能真的一视同仁。 你比如某个重要的领导干部来杂志社投稿，你能不重视一下么？ 哪怕那个领导来稿写的再烂，哪怕你不能收录发表，那至少也要写个委婉的回函解释一下，免得让领导生气。 可同样一个烂稿子，要是普通工人投稿，估计就回函都懒得给。 至于没单位的无业游民，能不能顺利经过初选，进入正式审稿编辑的眼，那都两说。 就算你个无业游民写的东西特别好，被编辑看中，那最多按规矩给你稿酬。 想要玩分成模式的版税制，你那真是想多了。 可曹志强偏偏就成功了。 如果不是版税制，给曹志强迅速带来第一桶金，他也没法在短期内走到今天这步。 也就是说，开挂给曹志强带来了优秀的内容，但如果没有平台捧他，他也没法迅速变成着名诗人。 这个时代，杂志社捧人也是看背景成分的。 一个无业的二流子，写的再好，也不会被《诗刊》这种级别的杂志社力捧。 可你要是一个光荣的国企工人，那就不一样了。 换言之，曹志强之前对这个父母工作过的红光机械厂，并没什么感情，来这里纯粹只是找大腿，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 而且因为系统外挂给出的内容，大都偏向图书音像类，所以曹志强一开始定的赚钱目标，就是出版界。 早期的时候，曹志强其实没有搞出版社的心思，他是在遇到余德利编辑，并且想到傻柱背后的大领导，这才想去试一试，想要先难后易，先把出版社搞出来，再全力出版自己的作品。 某种程度上讲，曹志强当时学的人，是《童话大王》的创办者，也是想搞一个完全为自己服务的出版社或者杂志社。 对那时候的曹志强来说，办杂志社其实很容易，难的是出版社。 但杂志社太过单一，不如出版社包罗万象。 杂志社就只能出杂志。 可一个出版社，不光可办杂志社，还能出版图书，以及搞音像公司出唱片，甚至可以自己建立销售渠道，是妥妥的顶层平台。 凭着傻柱的关系，还有曹志强的一些小名气，以及他实实在在的一些能力，他在领导面前尽力表现，总算是获得了人家的认可，乐意让自己试一试。 但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傻柱背后的那位徐大爷，本身就是冶金系统的大老，而曹志强是冶金部直属企业红光机械厂的人，算起来其实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不说两家话。 再者说，此时的徐大爷虽然已经是退居二线的状态，但威望资历跟人脉都在那摆着，一般人不敢不听他的。 还有，徐大爷能得到的信息渠道，绝对比李厂长能得到的信息要多，且快。 曹志强想，恐怕在李厂长前几天去开会，也就是跟领导商量整改红光机械厂的之前，徐大爷就已经知道红光机械厂要面临的命运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红光机械厂要面临的命运，所以徐大爷才乐意找来王大爷，帮曹志强达成心愿。 “嘶，我说呢！”想到这里的曹志强勐的一拍大腿，“我就说，以那两位大爷的身份地位跟见识，怎么可能我当面说几句好话，唱两首好歌，就让人家同意帮我开出版社？感情我就是个小白鼠啊！” 没错，时至今日，曹志强才彻底明白过来。 恐怕，徐大爷早就知道红光机械厂的情况，所以听说曹志强是红光机械厂的人，心中就早有谱了。 当然了，以徐大爷的身份，他也范不着刻意去算计他曹志强，曹志强还没那么大的脸。 更大可能，是徐大爷听了曹志强的来意，又发觉曹志强在写作跟唱歌方面有不错的天赋，加上曹志强还有做出版的意思，过去也曾经做出过不错的成绩，所以决定下一个闲棋，顺手帮一把。 成了最好，或许就能帮红光机械厂多开辟一个财源。 不成也没关系，反正红光机械厂正常来说也呆不了多久，估计一两年就要被整改了。 到时候，隶属红光机械厂的红光出版社，如果有价值，就转成正式的事业单位，也算给曹志强一个好出路。 要是红光出版社搞砸了，没价值，大不了趁着红光机械厂整改的机会一并裁撤。 成跟不成，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一句话。 而要说哪句话，还是看曹志强的具体表现。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所以说啊，在徐大爷跟王大爷的眼中，曹志强真的就只是个有志青年而已，算不上多重要。 真要遇到大事儿，人家未必肯帮忙，顶多拿来狐假虎威。 反倒是董书记跟李厂长，这才是真正能出力帮忙的大腿。 就不说这次的牛淑芬事件了，之前的许多事儿，比如新华书店货不够，帮忙让运输科跟保卫科补货的事儿，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仔细想来，要不是当初李厂长亲自下命令，人家保卫科跟运输科的人，凭什么要帮你一个出版社去运送图书啊？ 问题来了，李厂长之前帮曹志强大忙的时候，曹志强还没说要跟李厂长分成，也没说要成立什么综合事业组。 还有更早的时候，出版社跟机械厂写挂靠合同的时候，李厂长给的条件也是特别优惠，几乎是完全没有底线，完全任凭曹志强狮子大开口，而李厂长则完全接受，丝毫不讨价还价。 这也就是说，很早的时候，李厂长就在关注着曹志强，照顾着曹志强。 他凭什么关注自己？难道就只是因为曹志强上面有人？ 不，他恐怕也是早就听到风声，所以一直在寻求出路，而他曹志强，就是他找的出路，至少是之一。 所以，李厂长的诚意，现在看来应该不假。 那问题又回来了，他曹志强要不要担起整个厂的重担，把整个厂的人都养起来呢？ 仔细全哼了一下后，曹志强觉得可以搞。 李厂长的要求，本质上讲，其实只是把机械厂八千号人的工资福利给担起来，这样的话，万一政府那边断了补贴，他们厂也不至于立刻完蛋。 说白了，机械厂的存亡，就在于那八千多号职工，也在于那八千多号职工的薪水。 只要能解决这个，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八千人的薪水看似多，但其实也不多。 因为这年代的工人薪水本来就很少啊。 人均四十，你就算人均五十。 八千多人，你就算九千人，人均月薪五十，一个月总共才四十五万元的支出。 这笔钱看似很多，但其实也不难。 反观这个红光机械厂，本身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不说地皮价值，就说红光机械厂这个招牌，随便搞搞物流啊贸易啊啥的，赚的都不止这一星半点。 就算带个机械俩字，还要搞生产，那也没关系啊。 先靠贸易或者文娱产品搞到钱，再用钱去进口点设备，随便搞搞目前国内畅销的工业品。 比如冰箱彩电洗衣机啊，要不然先搞搞技术含量更低的微波炉、电磁炉、电风扇、空调扇之类的小家电，那不妥妥的赚死啊。 没错，红光机械厂的问题，在于生产落后，思维僵化。 如果自己能够有点及线，从文娱产品入手，先赚到足够的资金，再用资金引进设备，生产畅销工业品，这就是一条健康之路。 而一个冶金部直属的机械厂，能给自己带来的价值跟地位，也远远不是一个出版社能比的。 要知道，部委直属机械厂，那就是后来的央企啊！ 成为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央企领导，带领一个即将被消失的企业走出困境，走向辉煌。 哎呀呀，这以后是要被大书特书，甚至被做成纪录片的啊。 名垂青史都不为过。 至于利润啊，赚钱啊，那都是小意思。 不对，不光是名利双收这些小问题。 往大了说，这是能真正引导潮流的工具！ 曹志强作为一个穿越者，后世细节或许未必精通，但大方向，大趋势是肯定懂的。 至少他就知道，目前的日本已经是巅峰时刻，马上就要被米国爸爸一巴掌打回原形，原地踏步至少三十多年，且越来越差。 而这时候的国内呢，恰好跟米国是蜜月期，跟苏联却不怎么对付，正是趁机发展的好时机。 别的不说，就说半导体技术，完全可以趁机从东瀛疯狂吸纳啊。 设备也好，技术也罢，此时的东瀛，可是什么都敢卖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什么东芝事件了。 就算米国现在已经对东瀛警醒了，可别人玩不来，自己可以啊。 自己有系统空间，完全可以去东瀛进口高精尖设备甚至技术资料，然后弄回国内发展啊。 过去的时候，自己有所顾虑，可如果自己是一家国企的厂长，那这都不是事儿。 什么走私不走私的，只要是进口被西方封锁的高精尖的玩意儿，只要进口方是国企，那通通不是事儿。 要是能这样，自己可就真的圆满了！ 一想到这里，曹志强勐的一拍大腿: “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管这是不是画大饼。 就冲这个饼画的特别圆，特别大。 老子接了！” 正文 262 陈秘书的新局 ，重生四合院，开局是八十年代 “咦，小曹，什么干了啊？” 听见这个声音，曹志强连忙扭头，发现是李厂长去而复回。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出去的陈秘书。 一看到这一幕，曹志强连忙站起来：“李厂长，陈秘书。” 李厂长笑呵呵的摆摆手：“坐，坐，不用客气。” 说到这，李厂长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当先坐下，又让曹志强坐下。 至于陈秘书，则顺手关上门，然后来到李厂长身边规规矩矩的坐下。 “小曹，久等了吧。”李厂长笑眯眯的对曹志强道。 “没有没有。”曹志强连忙笑道，“没有久等。” 李厂长点点头，然后对曹志强道：“我刚刚在外面叫了陈秘书过来，跟他交代了一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放心，陈秘书是我的心腹，没关系的。” 曹志强对着陈秘书笑了笑，陈秘书也微笑着对曹志强点了点头。 等曹志强跟陈秘书互相打过招呼，李厂长才道：“关于牛淑芬的问题，陈秘书有不同见解，我觉得……嗯，还是让他亲自跟你说一说吧。” 说到这，李厂长又掏出一盒香烟，先给了曹志强一根。 对此，曹志强不敢拒绝，只好双手接过李厂长的香烟。 紧接着，李厂长又给了陈秘书一根香烟，这才自己叼上一根香烟。 不过接下来，还没等曹志强反应过来，陈秘书手脚麻利的掏出一盒火柴，动作娴熟的划燃一根火柴，再十分娴熟的先给李厂长点烟。 给李厂长点燃香烟，陈秘书把还在燃烧的那根火柴甩了甩，甩灭火焰，然后放入烟灰缸。 紧接着，陈秘书再次熟练的擦燃一根火柴，站起身弯下腰，要给曹志强点烟。 曹志强则连忙站起来，把香烟放入嘴里，凑近陈秘书的火柴引燃香烟。 给曹志强点完香烟，陈秘书微微一笑，没有把那跟火柴甩灭，而是就着剩下的火焰，接着点燃了自己的香烟。 曹志强看的一愣，不过很快明白过来，这其实也是这个时期的一种香烟礼仪。 一根火柴点两烟，这不光是节约问题，其实更是一种友好的表现，证明拿你当哥们，兄弟的意思。 当然了，这种事情也分身份地位，比如李厂长，他哪怕对陈秘书以及曹志强再好，也不可能大家同用一根火柴。 用一根火柴点烟，还是在李厂长的见证下，这其实就是走完了某种仪式。 有了这个仪式，从此以后，曹志强跟这位陈家邦陈秘书，就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亲密同志了。 这个亲密同志是这个时代的叫法，后世就是兄弟的意思，说明比普通同志关系更进一步。 “哈哈哈，好，很好！”李厂长这时候鼓了一下掌，然后一个后仰，倚着沙发吞云吐雾。 “小陈啊，接下来，你就好好跟小曹聊聊你的想法。 没事儿，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放心的说，大胆的说，以后这厂啊，都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陈家邦秘书先笑着对李厂长点点头，然后道：“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李厂长压了压手：“这都自己人，别那么客套，坐下说，都坐下！” 陈家邦这才点点头，然后对曹志强也点点头，然后才轻轻坐回去。 等陈家邦坐下了，曹志强才跟着坐下。 坐下后的陈家邦再次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又抽了口烟，这才接着吐烟的功夫，对曹志强娓娓道来。 “曹志强，我比你大，叫你小曹不介意吧？”陈家邦笑眯眯的道。 “不介意不介意。”曹志强连忙摇头。 陈家邦笑了笑：“公开场合，你叫我陈秘书，我叫你曹经理，私下里嘛，我叫你小曹，你叫我老陈就行，呵呵呵。” 曹志强连忙笑道：“是，老陈。” 陈家邦笑着点点头，这才脸色一正，说起正事儿： “小曹，李厂长之前已经把你跟牛淑芬的情况都跟我说了，也简单说了一下李厂长原本的想法。 李厂长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不过我认为，原先的那个计划太过复杂。 尤其是火烧账本，伪造证据，搞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而只要人一多，眼就杂，过程中难免不出纰漏。 虽然李厂长肯定能解决一切麻烦，但能少点麻烦不是更好么？ 所以，用烧账本，然后用出版社金库数目不对这个事儿去栽赃牛淑芬，过程太长太复杂，容易出纰漏不说，还不容易把罪名定死。 牛淑芬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她家的背景很深，能量也很大，如果没有铁证，想搞倒她是很难的。 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弄个更简单的罪名，一个十分简单，但却谁都无可奈何的铁证，而且是让牛淑芬永远不能翻身的那种！” “永远不能翻身？”曹志强一愣，“什么罪？” “耍流氓！”陈家邦微微一笑。 “耍……流氓？”曹志强再次一愣，“这怎么耍？” 陈家邦再次一笑，然后正色道：“牛淑芬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其实是她本身。 也就是说，要搞倒牛淑芬这种有背景的人，必须先把她的名声搞臭，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做文章。 让所有人都知道，牛淑芬是个破鞋，不是正经人，这样才好进一步做工作。” 曹志强一皱眉：“可牛大姐，不，牛淑芬据说生活作风相当严谨，想在这个方面搞臭她，好像很难吧？” 陈家邦微微一笑：“没错，干等，肯定不行，但我们可以伪造现场啊。” 曹志强若有所思：“你是说，找个人跟牛淑芬那个？然后再让人捉奸在床？” 陈家邦点点头。 “具体要怎么做？”曹志强来了兴致，立刻就不困了。 陈家邦笑了笑：“很简单，眼下就有个机会。” 顿了顿，陈家邦道：“小曹，你不是刚跟牛淑芬起了冲突么？然后你又来了这里，找到了我们李厂长，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跟你走一趟，把牛淑芬放出来，然后你们一起来这里，让李厂长当和事老，给你们调解问题。 接下来，李厂长还会用调解出版社人事矛盾为借口，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这个饭局里，除了李厂长跟我，还有你，牛淑芬以及周怀恩社长。 因为有李厂长跟我在场，牛淑芬跟周怀恩肯定不会怀疑。 加上你在饭局上稍微服个软，让他们感觉到你的诚意，双方就可以皆大欢喜了。” “什么？”曹志强紧皱眉头，“弄了半天，是让我给他们服软？没搞错吧？” 陈家邦笑眯眯的道：“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嘛。” 紧接着，陈家邦又抽了一口烟，这才在烟雾缭绕中，微眯着双眼轻声道： “今晚这个酒局，其实是个杀局，针对的就是牛淑芬跟周怀恩两个人。 因为有我跟李厂长在，牛淑芬不会起疑心，毕竟厂里人都知道，李厂长是牛淑芬的后台，平时最照顾牛淑芬。 至于周怀恩，李厂长对他虽然不是特别照顾，但也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调他去你们出版社当社长了。 不过，李厂长之所以调周怀恩去你们出版社，本意是看周怀恩为人老实本分的份上，所以想让他过去帮你堵别人的口。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因为周怀恩跟牛淑芬，铁定已经站在一起。 要不然，只凭着一个牛淑芬，她做不到那么多事情，尤其是私自招人进来，没有周怀恩点头，牛淑芬也做不到。” “没错！”曹志强连忙点头，“确实是这样，按照规矩，没有社长跟副社长点头，牛淑芬自己是不能随便招人进来的，别的不说，首先她就没那个章。” “这就行了。”陈家邦淡淡的道，“只要我们觉得周怀恩不可靠，觉得他俩应该勾结在一起，就可以了，而我们今晚的杀局，就是针对这两个人。” 曹志强点点头：“你是说，让这两个人搞破鞋？ 不会吧，他俩能搞这种事儿？ 真不是我说，就牛淑芬长得那个样子，这一般人怎么下得去嘴啊？ 更何况，老周都多大岁数了，他那方面还能行么？” 陈家邦笑着摇摇头：“谁说让他们真有事儿了？只需要大家觉得他俩有事儿就可以了。” 曹志强眯了眯眼：“你是说……啊！懂了！” 陈家邦笑了笑：“没错，酒席上，我们可以使劲儿给牛淑芬以及周怀恩灌酒。 不止如此，为了保证效果，期间我还会偷偷给他俩的酒水里放上安眠药药粉。 安眠药加酒，起效更快，睡的更死。 一旦把牛淑芬跟周怀恩灌醉，我们就在工厂招待所里开四个房间，分别是李厂长一个房间，你一个房间，周怀恩一个房间，牛淑芬一个房间。 意思很简单，就是大家喝醉了，临时在招待所开几个房间，让大家休息一下醒醒酒，这很合理吧？” “合理，非常合理。”曹志强点点头，“不过为何还有我跟李厂长在？” 李厂长呵呵一笑，主动开口道：“做戏做全套嘛，你我也醉了，这才能显得我们是清白无辜的嘛。” “啊……”曹志强点点头，“明白，理解，不过为何只有四个房间，这场饭局不是五个人么？” 陈家邦微微一笑：“我是秘书，肯定不能喝醉的。” “哦，对啊。”曹志强点了点头。 陈家邦再次微微一笑：“你们都喝醉后，我会让服务员开四个房间，并且让服务员分别把‘醉倒’李厂长、你，周怀恩以及牛淑芬四个人，分别送进一个房间。 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去小曹你的房间找你，咱们俩人一起，去周怀恩的房间，把周怀恩抬出来，抬进牛淑芬的房间。 然后，我们给他俩脱光衣服，睡在一张床上，盖上被子，再把现场弄的凌乱一点，搞的好像干过那事儿一样。 接下来，你继续回你的房间睡觉，我离开招待所。 等天色晚了，我会分别通知李厂长的夫人，周怀恩的夫人以及牛淑芬的爱人，而小曹你嘛，就先算了。 总之，我会把他们的家属都叫来，本意是让他们各自把自家爱人领回家，这也很合情合理。 不仅如此，因为涉及到李厂长，我还会调一辆轿车跟司机，跟这些家属一起去招待所。 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你们都喝醉了，单位派辆车把你们分别送回去，理所应当。 然后，我们先分别把李厂长跟你叫醒，然后去周怀恩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没人。 再去牛淑芬的房间一看，呵呵。” “嘶……”曹志强倒吸一口凉气，“太狠了，这不就是捉奸在床？” “没错！”陈家邦点点头，“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捉奸在床！必须让大家都看到，牛淑芬跟周怀恩私下搞破鞋！ 只要大家都看到了他俩没穿衣服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再狡辩也没用了。 到时候，半醉的李厂长会装作大怒，立刻要让报警抓人。 警察来了后，肯定会带走这两个人，如无意外，流氓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另外，他俩因为都是组织内的人，这就是严重的违规违纪。 我们还可以按照厂规党纪，来对他们进行严肃处理。 这两个人出了作风问题，还被警察抓了，那职务肯定要一撸到底。 而且也因为他俩，尤其是牛淑芬有作风问题，牛淑芬的家人也不好插手，因为这种事情没法插手，谁插手都会惹得一身骚。 接下来就简单了，因为周怀恩跟牛淑芬出事，你正好可以借机整顿出版社。 我们也可以借口处理牛淑芬跟周怀恩的问题，另外派一批靠谱的会计过来交接。 到时候，账面没有问题也就罢了，我们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毕竟一个作风问题就够他们受的了，被工厂开除已经是最轻的惩罚，弄不好还得坐牢。 可要是账面有问题，那咱们就继续报警，继续公事公办。 换言之，我们只在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两个人的生活作风上下手，你们单位的账务问题还有金库问题，咱们都不动。 如此一来，风险小，收益高，过程简单不复杂，就咱们三个人知道真相，也不容易泄露。” “怎么会是三个人？”曹志强皱眉，“周怀恩跟牛淑芬自己不知道被陷害么？” 陈家邦笑着摇摇头：“不会，他们当时都喝醉了，而且那场酒席，本就是你们重归于好的酒席。 既然你们都在李厂长的斡旋下重归于好，那么表面看，你跟李厂长都没有陷害他们俩的动机。 而且就算你们想陷害，你们没有他们房间的钥匙，理论上讲，你们从外面也打不开他们房间的门，除非他们自己开门。 可我不一样，我是秘书，必须跟着领导，所以按照规矩，当时我必须坐镇招待所等着李厂长酒醒。 也正因为这样，招待所里所有房间的钥匙，我都可以管，而且招待所里所有的值班服务员，我也都可以想办法调走。 只要我咬定你俩都没出房间，那就是没问题。 所以我估计，到时候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俩人，可能还真以为是自己喝醉了把持不住，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啊这……”曹志强张大嘴巴，“厉害，老陈你厉害啊！简单而有效，却又步步杀机！” 陈家邦摆摆手：“都是小计，不值一提，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关键还是李厂长跟您要做好配合。” “你觉得怎么样？”李厂长问曹志强，“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宜早不宜晚，咱这就开始？” 曹志强点点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简单而有效，就这样吧。” “好！”李厂长在烟灰缸里掐灭香烟。 “小陈，你这就跟小曹去一趟，亲自把牛淑芬带过来，就说我要做和事佬。 回头你顺便再通知招待所，今晚我要开个小饭局。 哦对了，还有周怀恩，一定要把他也叫过来。 没有他，今晚这局可就做不成了！” 正文 263 大丈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曹志强觉得，相比李厂长的想法，这位陈秘书的方案虽然更下作，但却更靠谱，更安全，且执行难度也更低。 当然这也没啥奇怪的，毕竟李厂长身为高级领导，更多的是高屋建瓴跟指点方向，但要说到具体执行，还得是秘书。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得罪谁，也别得罪领导秘书，因为领导秘书往往下手更狠，且更更致命。 看来，还是陈秘书的手段更高啊。 “不，小曹啊，你小看李厂长了。” 正开着吉普车，带曹志强一起往出版社赶，准备把牛淑芬带过来的陈家邦秘书闻言后，立刻叹气摇头。 “我的这个法子真的只是小计，你以为李厂长不会么？不，绝对不是这样！” 紧接着，陈家邦就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起来。 按照陈秘书的说法，李厂长也是从秘书坐上去的，陈秘书的方案没理由想不到。 之所以李厂长一开始不跟曹志强说陈秘书的法子，更大的可能，是李厂长念旧，或者喜欢做人留一线，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因为如果用李厂长的那个法子，牛淑芬最多是个职务犯罪。 到时候，以她家的背景，只要及时把钱还上，再认罪态度好一点，并且有眼力劲的自动辞职，估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最多是牛淑芬提前退休回家，不至于身败名裂，闹得晚年不保。 反观陈秘书的方案，直接从男女关系入手，下作而致命，一旦坐实罪名，就万劫不复，晚年不保，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到时候，不光牛淑芬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连她的家人也要受牵连，跟着抬不起头。 李厂长的目的只是想要把牛淑芬这样的人排除出厂，尽量减少曹志强的阻碍，既然如此，只需要把牛淑芬弄走就行，没必要搞的那么严重。 “原来是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何最后又用了您的计策呢？” 陈秘书略微沉默一下，这才沉着脸道：“因为我告诉李厂长，他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因为像牛淑芬这样背景很深，能量很大的人，就像一条毒蛇，绝对不会念好不说，且一旦打蛇不死，就要反受其害。 比如说李厂长的计划吧，执行过程本身就过于复杂，而越复杂的事情，弱点就越多，也越经不起推敲。 如果牛淑芬是一般工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牛淑芬的男人还在工厂工作，且是行政科的科长，能量已经不小了。 而且牛淑芬的叔叔伯伯，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哪一个拎出来都不好惹。 这些人平时可能都不怎么来往，可一旦家族里有一个人出事儿，一大家子都会八方支援，一致对外。 这跟喜欢不喜欢牛淑芬这个人没关系，而是一种规矩，一种大家族报团取暖的生存潜规则。 因为一旦一个家族的人有难，其他亲戚都不管，那这个家族的凝聚力就散了，其形成的威慑力也就没了。 什么叫老北平的大宅门，大家族，这就是了。” 曹志强皱眉道：“这些大宅门大家族，当年不都被打压下去了吗，怎么还有？” 陈秘书微微一笑：“打下去的是旧家族，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换代的时候，总会起来新的大家族，只要人还有亲情，还有亲戚，那家族势力就不会断，你说是吧？” 曹志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所以啊。”陈秘书笑道，“像牛淑芬这样的人，李厂长或许想要念旧，放她一马，但牛淑芬未必念好，而且未必肯束手待毙，一定会集中全家族的力量发起反击。 一旦牛淑芬把事情闹大，硬说我们诬陷她，单凭金库少了钱这个事儿，是扳不倒牛淑芬的。 因为金库少了钱这个事儿，有太多可能了，可以是牛淑芬私自拿的，也可以是你私自拿的，还可以是遭了贼。 至于烧毁账本，除非有很多绝对可靠的人证，亲眼看见牛淑芬烧账本，否则账本被烧这件事，牛淑芬也可以推脱是别人烧的。 加上之前你跟牛淑芬有过一些过节，很容易就把矛头对准你，甚至对准李厂长，这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李厂长找到一个人做假证，指认牛淑芬亲自烧了账本，可只要牛淑芬咬死这是栽赃陷害，以牛淑芬在法院的关系，这事儿恐怕也很难办。 毕竟一两个人证是没用的，只有三人以上的人证，那才有点效力。 可三人以上做假证的话，先不说不好找这三个人，并且变数太大，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最后，哪怕一切顺利，牛淑芬被辞退，她如果心有不甘，或许会认定是你搞的鬼。 到时候，牛淑芬拼着老脸不要，动用各种关系找你麻烦，你就真的麻烦了。 因此，对牛淑芬这种人，要么你就别动她，躲着她点，或者跟她交好。 要么，就要一棍子打死，绝对不能让她回过神来反咬一口。 尤其是牛淑芬不止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一个挺有实力的家族，那更要小心。 所以，对付牛淑芬，就必须先让她的名声臭了，让所有人都不敢帮她，甚至让牛淑芬自己，都认为是自己作孽。 这样的话，我们才好继续收拾她，也让她以及她背后的家族实力不敢报复。 李厂长正是听了我的话，才乐意用我的法子，归根到底，还是出于保护你跟爱护你的心思，所以，小曹你以后可别忘了李厂长的恩情啊。” “这是自然。”曹志强连忙道，“李厂长的大恩大德，我从不敢忘，毕竟我当初能进厂，也多亏李厂长，这一点我从未忘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陈秘书半眯着眼睛道，“千万别忘了，要不然，就算你以后当上厂长，也做不安稳的。” 曹志强一皱眉：“老陈，这你都知道？你不会真以为李厂长要推我当厂长吧？这怎么可能？在这个厂里，比我有资格当厂长的人多了去，比如你就很合适，怎么可能选我？” 陈秘书微微一笑：“正常来说，你确实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你的资历年龄什么的都太差了，根本不够格。 但红光机械厂，不，是现在的红光机械厂不一样。 上面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拿咱们红光机械厂开刀，拆掉咱们厂，然后由市政府以及首钢一起，把我们通通瓜分掉。 所谓让我们考虑考虑，只是场面话，是让我们有个适应的时间罢了。 再者说，他们要搞这些，也需要做很多准备，不可能一蹴而就。 最起码，要先给下面的人吹吹风，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别到时候弄出事儿来。 换言之，如无意外，李厂长很可能是咱们厂最后一届厂长，如果红光机械厂保不住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再有人想要竞争当下一任厂长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 到时候，有能耐的人，会提前想办法调走，调去一个更好的单位。 至于没能耐的人，你以为有机会当厂长么？” “那陈秘书你呢？”曹志强问，“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想当厂长？” “我？”陈秘书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 “我是不可能当厂长的，至少不可能当京城工厂的厂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外地人。” 曹志强不解：“外地人怎么了，咱是新社会，多少大领导都是外地的，甚至董书记都不是京城本地人，凭啥你就不成？” 陈秘书摇摇头：“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开国时代的人，属于开创一代，我就不一样了，我没有他们那种背景。 我就是个外地来上学的，毕业后来这里实习，然后被李厂长赏识留了下来。 可以这么说，当时我只是一个人留在这，我的父母亲人，或者说我的根基都在外地乡下，根本没法在这里帮到我。 就算我的亲人在这里也没用，他们都是普通农民，根本帮不上我什么忙，不让我帮忙就不错了。 这样的我，在老京城人眼里，那就是外地人，给人当秘书没问题，要是当厂长，肯定很多人不服。 真要算，可能我的儿孙一辈，可以被叫做北平人，但我的话，外地人的标签恐怕这辈子都撕不下来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就算当上厂长，也救不了这个厂子，但李厂长说，你可以。” 说到这，陈秘书瞥了一眼曹志强，然后继续慢悠悠的开车：“虽然我本人不太信，但我相信李厂长的眼光。 正如当初李厂长慧眼识人留下了我，让我给他当秘书一样。 所以，不管我信不信，只要是李厂长说的，我就一定执行，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曹志强张大嘴巴：“哇，这说的，算是士为知己者死么？” 陈秘书微微一笑：“或许是吧，不过，你是京城本地人，你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李厂长当年留下我，对我的恩情有多大。 别看我当年考入京城上中专，看上去很不错，一毕业就是干部，能分配工作，可实际上呢，毕业后只能回原籍的地方上安排工作，想留在京城，那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有贵人帮你。 而当年那个时候啊，如果我回去原籍，我会不会饿死不好说，但我家人肯定会饿死不少。 然而，李厂长留下了我，让我在红光机械厂工作，这就是再造之恩。 留在这里，我就可以落户京城，我就有了京城户口，可以把我父母跟弟弟妹妹弄过来，然后我可以养他们一大家子，至少他们不用被饿死了。 从这个角度说，李厂长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那你说，我该不该报恩？” “该！”曹志强连忙点头，语气严肃的点点头，“太应该了！换了我，我也这么做。” 陈秘书瞥了一眼曹志强，看到他的表情后，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起码在这一点，你我有了共同语言。” “没错！”曹志强继续语气严肃的道，“我也觉得陈大哥您是性情中人，非常对我的胃口！实不相瞒，我这人没啥文化，是个大老粗，但就喜欢这种讲义气的人！” 陈秘书哑然一笑：“你是大老粗？没文化？别逗了，你现在可是强子，著名诗人啊，我儿子跟闺女，都特别喜欢你的诗。” 曹志强呵呵一笑：“哎呀，都是侥幸，侥幸，再说了，也没说诗人就不能讲义气啊？ 李白还会耍剑耍酒疯呢，不一样可以当诗人？” “说的没错。”陈秘书笑着点点头。 紧接着，陈秘书脸色一正：“说正经的，李厂长曾经私下跟我讨论过，讨论过咱们厂的出路。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整改咱们厂，是上面的意思，更是上面的上面的意思，属于大势所趋，无法阻挡。 不过，我们毕竟是一个八千多人的大厂，而且有着太多的历史跟荣誉。 除此之外，我们还跟很多军工单位有过密切的合作关系，哪怕现在，我们也依旧在给一些军工部门供应零部件。 不说荣誉跟历史了，就凭着咱们厂八千多号人，这就是一个抗衡的资本。 其实，上面也没说，一定要把咱们厂拆分掉，只是想要让我们自负盈亏，别再整天跟政府要钱了。 现在国家也好，地方也罢，到处都缺钱，如果再继续养着咱们厂，这确实是个负担。 但要是留着咱们厂，却不给咱们厂提供补助，那八千多号干部职工就发不出工资，影响可就不是八千多号人，而是四万多号人，毕竟还有很多职工家属。 这么多人要是闹起来，很多人都压不住。 所以，他们才想着以整改的名义，把咱们厂拆分了，这样一来，那八千多职工以及相关的职工家属被拆散，自然也就形不成一个拳头，难成气候了。 因此，只要我们能找到新的来钱路子，自己养活那八千多号职工，那想必上面也不会强行要我们整改。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的问题。 只要你能解决全厂职工的吃饭问题，那么就算你年纪轻轻，就算你资历不足，就算你问题再多，那么在这个全厂危急存亡的时刻，你出来当这个厂长，绝对没人会反对你。 因为你给了大家饭碗，给了大家希望，能让大家能继续生存下去，大家就只会感激你，拥戴你。 有了群众的支持，李厂长再顺势举荐你一下，你当厂长也就板上钉钉了。 我虽然觉得你未必能做到这点，但李厂长相信你，想让你试一试，我只能执行。 然后，攘外必先安内。 既然李厂长要让你放手去做，那必须先帮你铲除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好比这个牛淑芬，其实李厂长对她很不错的，毕竟她父亲是老厂长，曾经对李厂长有恩。 然而，为了全厂职工，李厂长也不顾这些了，甚至要亲自下场，为你踢走这个绊脚石。 可以这么说，李厂长为了你，不，应该说是为了能保留这个厂，为了让全厂职工有个出路，算是豁出去了。 因为设计牛淑芬的事儿，一旦一个地方弄不好，他很可能就要晚节不保。 李厂长的手段或许不光彩，但他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更多人好，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 “明白，我非常明白！”曹志强严肃的点点头。 咯吱，陈秘书停下吉普车，拉上手刹，叹了口气： “总之，不要辜负李厂长的期待，不要忘了李厂长的恩情。 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我就乐意全力以赴的辅佐你，明白吗？” 曹志强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陈家邦，终于微微一笑：“李厂长的恩情，我比谁都明白。 可以这么说，没有李厂长，就没有现在的我。 要不是李厂长当初同意让我进厂，我也没有今天，估计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 所以啊老陈，你不用提醒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忘不了李厂长的恩情。 大丈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我忘了谁，也忘不了李厂长！” 陈家邦仔细看了看曹志强的脸色，这才微笑着点点头： “地方到了，下车吧，我们去见牛淑芬，早点把这块绊脚石挪开，为你开路！” 正文 264 这下子，偷情实锤了！ 或许是因为有心算无心，又或许是因为计策太简单。 所以当陈秘书跟曹志强一起出现在牛淑芬跟前，并且由陈秘书当众说出来意，特别点出是李厂长有请，要解决她跟曹志强直接的纠纷之后，牛淑芬也就没再闹腾。 接下来就简单了。 曹志强直接宣布今天提前下班，大家该干嘛干嘛。 至于曹志强跟牛淑芬，则一起坐上由陈秘书亲自驾驶的吉普车，径直去了工厂招待所。 来到招待所后，仨人直奔李厂长定下的包间，李厂长果然已经等在包间里了。 之后，李厂长在包间里，一手握着曹志强的手，一手拉着牛淑芬的手，笑颜如花的做和事佬，甚至连将相和都搬出来了。 李厂长既然亲自出马，曹志强立刻第一个低头认错，先一步主动对牛淑芬端茶赔不是，表示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是自己年轻太冲动，被小人的谗言误导，内心还是相信牛大姐之类的。 而牛淑芬呢，对此也十分满意，尤其是看到李厂长亲自出面当和事老，曹志强也主动赔不是后，立刻借坡下驴，也说自己之前也有些冲动，做事有些不周，但都是为了出版社好，为了厂里好，也是为了曹志强好。 再之后，牛淑芬喝了曹志强敬的茶，双方握手言和，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期间，李厂长笑的相当开心，曹志强笑的相当开心，牛淑芬自然笑的也十分开心。 只是大家的开心，就各有不同而已。 之后，李厂长主动下场，重点介绍了很多牛淑芬的很多厉害之处，比如细心啊，耐心啊，有责任心啊，心直口快，经验丰富等等。 反正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曹志强以后要多多倚重像牛淑芬这样的老同志。 夸完牛淑芬，又批评了一次牛淑芬，说牛淑芬作为老同志，要以身作则，注意提携年轻人，有什么问题要当面说开来，怎么能动不动发脾气，倚老卖老，跟年轻人起冲突呢。 然而，李厂长的夸赞是实实在在，批评却不痛不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偏向牛淑芬。 李厂长的这一番作为，让牛淑芬心花怒放，也连忙说以后会更加稳重，多提携年轻人，不辜负领导的厚望等等。 曹志强呢，也很识趣的说，今后一定会尊重老同志，不再冲动易怒，听信谗言。 聊了一会儿后，陈秘书又带着周怀恩走了进来。 至此，今天这个饭局的人，就算是齐了。 既然人齐了，那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有李厂长在，大家都比较矜持，并且很快呢，牛淑芬跟周怀恩就明白了，这是一桌和事酒。 酒席间，李厂长主动提出了红光出版社的重要作用，并着重强调了团结的重要性。 简而言之，就是要周怀恩、牛淑芬以及曹志强这三个人要加强团结，有什么事情就摊开来说，不要背地里搞小动作小团队，一定要携手共进，一起把出版社做大做强。 期间，当着周怀恩跟牛淑芬的面，李厂长还批评了曹志强，批评他年轻气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乱发脾气乱下命令，完全是不把组织放在眼里。 而且出了事后，不想着好好听前辈解释，好好了解事情真相，居然私自把人缩进会议室，还到他这个厂长这里告状，这更是大忌。 不仅如此，李厂长还拍了桌子，说再有下次，就算你背后的背景通天，也要把曹志强的总经理职务撤了。 李厂长还说，别以为有点才华跟背景，就持才傲物，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长辈都忘了。 当初他既然能让曹志强当这个出版社的总经理，也可以重新把他撸下来，要曹志强放明白点。 李厂长说的话很重，看样子是真发了脾气，而曹志强则连忙站起来赔不是，一脸心虚受教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周怀恩跟牛淑芬喜在心中，却不得不站出来替曹志强说好话。 因为大家都是人精，都看得出来，李厂长批评曹志强虽然重，但并没有撤他的职务，还摆这一桌和事酒，单独请了曹志强、牛淑芬以及周怀恩，这摆明了是让大家握手言和。 握手言和嘛，就是还看重曹志强，所以这时候如果对曹志强穷追猛打，那就是不给李厂长面子。 而且说真的，现在周怀恩跟牛淑芬也不敢真跟曹志强撕破脸，毕竟他俩是真的拿了金库的钱，也真的心虚。 因此，看到李厂长不断训斥曹志强，他俩连忙给曹志强开脱责任，也都说自己的不是。 比如牛淑芬的解释就是，之前招人的时候没提前跟曹志强说明白，是她的错，但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按照牛淑芬的说法，出版社现在的步伐太大，人手却严重不足，尤其是会计出纳等内勤岗，人手严重不足。 比如当初曹志强让人在新华书店门外当街卖书，弄了大笔现金入账的时候，就让牛淑芬好一个忙碌。 所以当初牛淑芬就想找点人帮忙。 只是曹志强那时候一直在外面忙，经常找不到人，所以才找到了周怀恩周社长。 周怀恩呢，觉得曹志强在外奔波，本身已经够累够烦的了，就不用再为这些小事儿麻烦曹志强了，于是就自己拍板决定，招募一批新人进来。 不过，周怀恩招募这批新人，都是内勤岗，也就是会计啊，出纳啊，行政啊等等，不直接插手曹志强搞的那什么销售部，市场部。 本来呢，周怀恩跟牛淑芬觉得，等曹志强忙完了，再跟曹志强解释，谁知道曹志强今天突然来出版社，看到来了新人，却没人告诉他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了火。 当时周怀恩不在，牛淑芬也有些火气，觉得曹志强不尊重自己，于是就跟曹志强针尖对麦芒了。 其实说来都是小事儿，误会，解释开了就没什么了。 听了周怀恩跟牛淑芬你一言我一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言辞，作陪服务的陈秘书也跟着降温，说说这边好话，再说说那边好话。 反正主旨就一个，那就是曹志强年轻冲动经验少，还不懂如何做领导，也不知道如何管理一个出版社，所以跟老一辈的人呢，在观念上起了一些冲突，造成了一些误会。 有了误会跟矛盾不要紧，关键是耐下心来，一起坐下来好好谈，想办法解决矛盾，而不是把矛盾激化。 反正一堆套话扔过来，让曹志强十分惭愧，再次对着周怀恩跟牛淑芬来人，当众喝酒赔罪。 至此，周怀恩跟牛淑芬呢，也在陈秘书的起哄跟李厂长的笑眯眯之下，笑着跟曹志强一起喝酒。 接下来，就是陈秘书不断的给大家倒酒服务，李厂长则不断的找各种借口，引导大家喝酒。 大家你一杯啊我一杯，喝啊喝的，就都喝大了。 尤其是周怀恩跟牛淑芬，他们的酒呢，都是陈秘书的加料酒，所以醉的特别快。 没过多久，牛淑芬跟周怀恩就先后醉倒在桌子上。 倒是李厂长跟曹志强，虽然也有些醉醺醺，但还保持着基本的清醒。 毕竟这俩人虽然也是真喝，但喝的都是纯粹的酒，不是加料的酒，那当然不一样。 为了小心起见，陈秘书还分别推了推牛淑芬跟周怀恩，不断的喊他们的名字。 确定都是真的醉晕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这里，李厂长跟曹志强对视一眼，然后也都趴在桌子上装醉。 接下来，陈秘书走出包间，找来服务员，让人开四间相邻的房间。 开了房间后，又让服务员过来，把李厂长、曹志强、周怀恩以及牛淑芬，分别扶进单独的房间，然后还分别帮着弄上床，脱了鞋子跟外套，盖上被子。 当然了，男同志都是男服务员帮忙的，女同志，也就是牛淑芬，那肯定是女服务员帮忙的。 做完这些，陈秘书就让大家该下班下班，说只留下一个值班的男服务员跟女服务员，跟自己一起留下来看着就行了。 一听这话，招待所的服务员都很开心，于是纷纷下班告辞。 再然后，陈秘书就在招待所的大堂服务台，跟两个留下来值班的服务员打扑克，玩斗地主，等待领导酒醒。 足足玩了一个多小时，陈秘书才借口有些累，也上去单独开了个房间，要去小睡片刻。 不止如此，陈秘书还跟服务员说，领导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打扰，没事儿就别上去了，好好在下面看着。 那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自然不敢不听。 就这样，陈秘书拿着钥匙，上去又开了个房间，自己进去呆了半个小时。 之后，陈秘书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曹志强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等曹志强开门走出来后，陈秘书才跟曹志强一起，先来到李厂长房间外，敲了敲门。 李厂长开门后，对着俩人点点头，然后主动走到楼梯口，给陈秘书跟曹志强放风。 没办法，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虽然陈秘书之前已经让下面的两个值班服务员，没事儿别上来了，但谁也不敢说他们就一定听话。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在楼梯口放风警戒。 李厂长年龄大了，帮着抬人肯定不合适，放风警戒最合适。 一旦有服务员上来，李厂长可以装醉，呵斥服务员下去，为曹志强跟陈秘书打掩护。 就这样，等李厂长来到楼梯口放风警戒之后，陈秘书跟曹志强才重新来到周怀恩的房间门外。 接着，陈秘书掏出钥匙，小心的扭开房门，陈秘书再先一步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曹志强则站在门外。 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防止周怀恩没睡。 进去之后，陈秘书看到周怀恩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呼呼大睡，又不放心的小心叫了两声，还推了两下。 结果发现周怀恩真的睡的死死的，这才对门外的曹志强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门，来到牛淑芬的房间门外。 继续掏出钥匙小心扭开房门，陈秘书再次蹑手蹑脚的进去。 确定牛淑芬也睡的死死的，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陈秘书让两个房间的门都保持敞开状态，然后与曹志强先进入周怀恩的房间，一起把睡死过去的周怀恩扶进牛淑芬的房间。 紧接着，就是给双方脱衣服，脱的一件不剩，再搂抱在一起，然后盖上被子。 至于双方脱下来的衣服，则都扔在床边的地毯上，而且是靠近窗户一侧的地毯上。 这样一来，由于这里的床是一侧对准走廊，一侧对准窗户，所以如果有人从外面刚一进来，是看不到这些扔在靠窗一侧地板上的衣服的。 别小看这个小设计，这其实是为了定死这两人偷情的实锤，证明不是一时意乱情迷，而是早有勾结，不然衣服不会放在一边，而是应该到处乱扔才对。 做完这些，陈秘书对着曹志强点点头，又重新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带好房门。 关上牛淑芬房间的门，又关上周怀恩房间的门，陈秘书才让曹志强跟还在一边放风的李厂长，都赶紧回自己的房间。 等李厂长跟曹志强都回了房间后，陈秘书立刻下了楼，嘱咐值班的服务生好好看着，没事儿别上去打扰领导休息，这就急匆匆的出了招待所，开上吉普车就跑。 是的，他现在要争分夺秒，去把周怀恩的老婆以及牛淑芬的丈夫，当然还有李厂长的夫人都带过来。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时间不早了，让对方的爱人过来，把自家的老公老婆都领回去，别继续在招待所了。 由于周怀恩、牛淑芬以及李厂长的家都住在工厂家属区，距离工厂并不远，所以开车去的话用不多久就能到。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陈秘书就把李厂长的夫人，周怀恩的老婆以及牛淑芬的丈夫都带来了。 一路上大家倒也有说有笑，毕竟这种喝醉之后领人回家的戏码，之前也有过好多次，大家并不陌生。 之后，陈秘书领着人先上楼去了李厂长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后果然看到李厂长在呼呼大睡。 在众目睽睽下，李厂长夫人笑着过去不断拍打李厂长的脸，还用手指头蘸着凉水弹了李厂长的额头几下，总算是把李厂长给“弄醒”了。 接下来，醒过来的李厂长醉眼迷离的跟着众人一起走出房间，然后又去把曹志强也叫醒。 把曹志强也叫出来后，第三个就是叫周怀恩了。 这个叫醒次序其实是有讲究的，简单说就是重要程度。 李厂长很显然官最大，先叫李厂长没毛病。 曹志强虽然年龄最小，但他没家人过来，而且是出版社实际的一把手，第二个叫他也没毛病 周怀恩是名义上的社长，第三个叫他自然也没问题。 然而，进入周怀恩的房间后，却没发现周怀恩，床上倒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看到这里，陈秘书还故意问：“咦，老周人呢？难道自己回去了？” “不可能。”跟着上来的两个服务员之一的女服务员立刻道，“我跟小刘一直守在下面，周社长根本没下过楼，不可能回去。” “那就是上厕所了吧？”曹志强故意醉醺醺的道。 “那也不可能。”还是那个女服务员，“这里的房间都是豪华间，有单独的卫生间，上厕所干嘛出去上？” 李厂长打了个哈欠：“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先去走廊等着吧。” 陈秘书点点头，然后对着那个女服务员道：“小同志，你是女的，去牛同志的房间叫醒她吧，就说她爱人来了。” 之后，大家一起来到走廊等着，那个女服务员则拿起钥匙开了牛淑芬的房门，径直走进去。 没过多久，那个女服务员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那个女服务员又冲了出来。 “领导，各位领导，里面，里面，她，他们……” “别着急！”陈秘书主动走过去，皱眉道，“发生什么来？慢慢说。” “我，我……”那女服务员突然红着脸一跺脚，“你们直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秘书看了看众人，然后第一个冲进去。 而牛淑芬的爱人则第二个冲进去。 其他人则陆续冲了进去。 然后，大家就看到牛淑芬跟周怀恩睡在一个被窝的情景。 一看这个情况，其他人还好，周怀恩的夫人立刻就气炸了。 至于牛淑芬的丈夫，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冷静！”陈秘书突然道，“也许是误会，是老周走错房间了，人都喝醉了还能做啥？” 紧接着，陈秘书来到牛淑芬跟周怀恩相拥而眠的大床前，一手抓着盖在上面的被子，然后道：“要我说，他们肯定都穿着衣服，大家别担心，不信你们看！” 说完，陈秘书一把揭开被子。 立刻，大家都不说话了。 因为被子下的俩人，都是一丝不挂。 这下子，偷情实锤了！ 正文 265 俩人都这样了，你掩盖的下去吗你？ 当陈秘书揭开被子，把俩人的丑态公布于众的时候。 曹志强就知道，这俩人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有妇之夫跟有夫之妇背地里通奸，还被众人当场捉奸在床，此时不光是道德问题，还是妥妥的犯罪问题。 流忙罪了解下。 虽然整个过程曹志强都很清楚，并且还亲自参与了，但看到最后结果这么顺利，还是让曹志强有些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连忙捂住嘴，把自己的笑容掩盖住，搞的自己好像是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紧接着，似乎是因为心虚，曹志强看了看众人的反应。 大部分人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无非是震惊、惊讶以及愤怒等等负面情绪。 当然也有纯粹看好戏的，比如那个女服务员，以及李厂长的夫人。 至于周怀恩的夫人，还有牛淑芬的丈夫，这俩人此时是现场最尴尬，也最愤怒的。 曹志强估计，要不是这里人多，尤其是还有李厂长在，床上那俩人还在互相抱着呼呼大睡，这俩人肯定得当场闹翻。 陈秘书的表情也让人意外，他掀开被子后，先是一愣，然后是一愕，接着就是尴尬跟不解的重新盖上被子，不再让两条白花花的身子继续辣眼睛。 是的，就是辣眼睛。 毕竟床上那俩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身材早都变形走样，皮肤也早都布满皱纹，就算脱光了给人看…… 反正曹志强看到后，除了恶心，再也没别的感觉。 “哼！”李厂长突然铁青着脸甩了下胳膊，然后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充分表现了一个失望老领导应该有的态度。 李厂长这一愤怒离开，大家这才缓过神来。 “家门不幸！”牛淑芬的丈夫仰头长叹一声，第二个扭头离开，也没脸呆在这了。 “好，好，奸夫淫妇！”周怀恩的夫人气的浑身发颤，双手都攥成拳头，想走却又不知该不该走。 毕竟陈秘书刚刚又把被子盖下了，等于说那俩人还在被子底下赤条条的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男人可以一走了之，可她作为女人，总感觉就这么走了，实在气不过。 不知所措之下，周怀恩的夫人干脆一抹额头，直接昏过去。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哎呦，老秦啊！”李厂长夫人连忙扶住周怀恩的老婆，“醒醒，振作一下，醒醒啊老秦。” 周怀恩老婆这才重新“醒来”，然后就顺势趴在李厂长夫人的怀里哭。 此时身份最高的李厂长夫人，则抱着周怀恩的老婆叹口气，安慰了两句，这才对陈秘书道：“小陈，你处理一下吧，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这也太难看了。” 陈秘书为难道：“这个，这种事我怎么处理啊，更何况还有女同志，还，还都那样。” 紧接着，陈秘书一下给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不该这么手贱，不该揭开被子！” 李厂长夫人皱了皱眉，一想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陈秘书去处理，他确实不好处理。 叹口气后，李厂长的夫人，就带着周怀恩的老婆离开了房间，因为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陈秘书也摇摇头，瞪了一眼偷笑的女服务员，让她赶紧跟自己离开这里。 “啊，离开？”那个女服务员眨眨眼，“陈秘书，就让他俩继续这样？” 陈秘书再次一瞪眼：“要不然呢？没看人家抱的那么紧，还都没穿衣服？要不你去给人分开？” 那个女服务员一吐舌头：“我可不敢，那成吧，就让他们继续睡吧。” 说完，女服务员就跟陈秘书一起离开。 这下子，房间里除了那对“奸夫淫妇”外，就只剩下曹志强了。 曹志强重新看了看床上那对还在呼呼大睡的人，微微一笑，这才跟着默默走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结果曹志强刚走出去，就发现走廊里居然不见了李厂长跟牛淑芬的丈夫。 可紧接着，曹志强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骂人声，一听那骂人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李厂长。 众人连忙走下楼，发现李厂长站在服务台跟前，手里还拿着电话，而牛淑芬的丈夫则双手握着李厂长拿电话的手，明显是拦着不让李厂长拨打电话。 “老李，怎么了？”李厂长夫人当先开口，“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满脸通红的李厂长怒声道：“还能为什么？出了这种丑事，我要打电话报警，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可这混蛋居然拦着我？” 解释完后，李厂长再次怒骂牛淑芬的丈夫：“老姜，你赶紧放手，这事儿没的商量，必须公事公办，要不然，要不然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那个被称呼为老姜的男人，也就是牛淑芬的丈夫，此时眼角含泪道：“不能啊老领导，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淑芬的名声就毁了，她还怎么做人啊。” “呸！”李厂长起的一脚踹过去，一下就把老姜给踹开。 紧接着，李厂长借着酒气，指着牛淑芬的丈夫破口大骂：“自己管不好自家娘们，在我眼皮底下弄出这种丑事，你还有脸说？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牛淑芬的名声？ 她要名声，我们就不要了？” “就是啊李厂长。”牛淑芬丈夫连忙苦着脸道，“我也知道淑芬做下错事，但这种事情传出去，厂里也不好看啊，还是内部解决吧。” “放屁！”李厂长指了一圈众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让我怎么内部解决？强行下封口令么？你当我是什么人？嗯？” 说到这，李厂长双手掐腰，一脸愤懑道： “我本来好心好意，给你家淑芬找了个好差事！ 你家淑芬在新岗位上跟人起冲突，越俎代庖想夺权，被人告到我这来，我也是第一时间帮忙调解。 我是一门心思为了你们家好，可到头来换到什么？嗯？ 就给我弄出这种事情来？嗯？ 纸包不住火，这么多人看到了，你以为我真能让所有人闭嘴？ 还是你以为这种事情传不出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正视矛盾，解决矛盾，而不是掩盖矛盾！ 我作为厂长，做事必须从大局考虑，不能只讲儿女私情！。 就好比今天这事儿，我要是不立刻公事公办，而是像你说的，想办法掩盖下去，那就是自欺欺人。 掩盖，俩人都这样了，你掩盖的下去吗你？ 你只考虑你自己的名声，你考虑过我，考虑过全厂的名声么？ 一旦我选择掩盖，不公事公办，今后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事情传出去了，那就不光是你们两家人的生活作风问题了。 人家会说我处事不公，包庇罪犯！ 还会说咱们厂藏污纳垢，没有好人！ 到那时候，就是我们全厂所有人，都跟着你们两家人丢脸！ 老姜，你也是老干部了，难道这些道理你都不懂么？” 被李厂长这么一顿骂，那个牛淑芬丈夫，也就是老姜立刻低头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李厂长夫人也皱了皱眉，很明显也寻思过来。 的确，这种事情是掩盖不住的。 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太多，根本封不了口。 哪怕李厂长下令封口，可谁敢保证其他人都不说？ 就说那俩年轻服务员，谁敢说人家一定不会说出去？ 还有曹志强，也不敢说他不会说出去。 李厂长要是下令封口，私下掩盖，不公事公办，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倒霉的可就不只那俩人了，连李厂长也要跟着倒霉。 所以说，这个风险李厂长不能冒，因为根本没必要。 想明白这点，李厂长夫人也跟着道：“说的也是，这种事情是不好掩盖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怎么遮掩啊。“ 李厂长哼了一声，这才重新拿起电话，摇了摇把手，然后大声道：“喂，接线台么？给我接派出所！”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派出所，那边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派出所，请问同志您有什么事情么？” 李厂长铁青着脸道：“你好，我是红光机械厂的招待所，我是机械厂的李厂长。 我这出了大案子，请你们立刻派干警过来抓人，立刻！ 对了，出事儿的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女同志，最好多派一个女警察过来。” 警察那边听了后，立刻问：“能问一下是出了什么案子吗？” “搞破鞋！”李厂长咬牙道，“一个有妇之夫跟有夫之妇，在我眼皮底下搞破鞋，被捉奸在床……总之，你们赶紧过来吧，我们都在这等着。” “这样啊。”那个警察道，“明白了，这就出警，你们是红光机械厂招待所，没错吧？” “对，没错，我们都在这！”李厂长道。 警察道：“是，那请你们稍等，都别走，我们这就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后，李厂长冷哼一声，一屁股坐进椅子上：“都等着吧，等警察来处理！这个事儿，必须公事公办！” 曹志强眼珠一转，皱着眉头走过来，假装关心的问李厂长：“李厂长，这事儿就算要公事公办，为什么不叫咱厂的保卫科，直接给派出所打电话，这，这不好吧？” 李厂长怒瞪了曹志强一眼，对着曹志强痛骂道：“你懂什么？这牛淑芬跟周怀恩，俩人都是咱们厂的人，在这个时候，我要是先叫咱们厂的保卫科，事情传出去的话，大家还是会说闲话，说我包庇下属，处事不公。” 曹志强继续为难道：“可是，可是这俩人也是我们出版社的人啊，出了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先内部处理试试？” “放屁！”李厂长一拍桌面，气的直接站起来，“他们是你出版社的人，难道就不是我们机械厂的人了？ 曹志强，我这可得好好批评你了！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别掺和，谁来求情也没用。 要不是看你年轻不懂事，又是出于好心，我，哼！” 说到这，李厂长又一屁股重新坐下去。 曹志强苦着脸小声嘀咕：“我也是为大家好嘛。” 陈秘书这时候走到曹志强根本，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小声道：“曹经理，我知道您心善，于心不忍，而且您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出版社好。 但现在这种情况吧，真的不能私了，必须公事公办，而且真的不能让咱们厂的保卫科来处理，只能交给警察。 要说错，那也是他们俩人做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我们不能为了这两个人的丑行，就把集体的荣誉都给抹杀了，您说是吧？” 曹志强长叹一口气：“哎，说的也是，可就是这事儿太突然，太，太令人意外了。” “意外个屁！”李厂长一拍桌子，“其实早就有人跟我写匿名信，说他俩私下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我之前一直不信，一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从来没怀疑过他俩。 但现在，现在他们竟然……唉，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李厂长就掏出香烟，闷闷的自己点烟抽烟。 至于其他人，在李厂长没发话之前，谁都不敢走。 就连老姜，也就是牛淑芬的丈夫，此时也是蹲在一边闷头抽烟，整个人的脸色也是相当难看。 过了一会儿，警报声由远及近，警察总算是来了。 两男一女三个警察来了后，立刻过来询问情况。 等问明白情况了，才在陈秘书的带领下，重新上了楼，去抓捕“奸夫淫妇”了。 没错，之前那俩人赤条条抱在一起睡觉的样子，谁都没动，那除了都不好意思动那俩人外，主要也是因为李厂长没让动。 理论上，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分开，否则那种情况，似乎真的只有执法人员才有权把他们弄醒分开。 现在警察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女警察，自然就能做那些事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群人重新下来了。 下来的人中，不光有三个警察以及陈秘书，还有戴着手铐低着头的牛淑芬跟周怀恩。 其他人到罢了，关键是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俩人。 此时曹志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俩人其实都没有完全清醒，身上还带着一丝丝醉意。 可除此之外，他们还带着三分醒，都知道自己做了大错事，出了大纰漏。 说干脆点，就是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跟对方做了那种事情，只是因为喝醉了，具体过程都给忘了。 大概率，之前警察已经现场问过，只是问不出什么，才戴上手铐带走，准备回去继续审讯。 就在曹志强打量牛淑芬跟周怀恩的时候。 一个年龄最大的中年男警察走了过来，对一脸气愤的李厂长敬了个礼：“您好，您就是李厂长吧？” 李厂长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是，我就是。” 那个中年警察放下手，也点点头道：“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还要带回去慢慢调查。” “你们辛苦了。”李厂长深吸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两个人都是我们厂的老职工，也是我的老部下，我平时很看重他们，但今天却做出这种丑事，我也……唉，无话可说！” 说到这，李厂长表情一肃：“总之，我给你们打电话，就是想表明我的态度！ 这事儿必须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那个中年警察点点头：“我们明白，不过据说案发当时，你们都在一起喝酒，对吧？” “对。”李厂长点点头。 “那能请你们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派出所，做个笔录，配合调查么？”那警察问。 “没问题！”李厂长点点头，“这种事情，我责无旁贷。” 陈秘书此时跟过来道：“你好，警察同志，我当时也在场，我也可以去配合调查。” 曹志强也醒悟过来，连忙走过去道：“我也在场，当时我也在，我也可以配合调查。” “很好。”那个警察点点头，“感谢你们的配合，那就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吧。” 正文 266 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由于事实俱在，被抓了个现行，所以这个案子的处理并不复杂。 由于是大半夜，人手不足，派出所的值班警察经过简单的审问，就把周怀恩跟牛淑芬两个人暂时拘留起来，等待进一步的正式审讯。 至于李厂长、陈秘书以及曹志强这三个当事人，则分别被单独问了事情经过，做了笔录之后，就都放了出来。 当然，李厂长、陈秘书以及曹志强这仨人，都属于配合调查，绝对不是什么嫌疑人。 虽然是分别单独询问，但由于这件事本就是这仨人搞的，之前都提前通过风，所以当然该知道怎么说。 因此，警察的分别询问，只能更加证明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俩人是早有预谋，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做完笔录后，除了被拘留的俩人，大家自然就各回各家了。 然后倒了第二天一早，红光机械厂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上班，而是通知全厂所有干部职工，都先去职工大会堂外的操场上开大会。 之所以是职工大会堂外的操场上，是因为职工大会堂的内部会场，一次性最多只能容纳五千人，八千人硬塞进去也不是不行，但有些拥挤了，容易发生隐患，而且显得也不够光明正大，有关起门来讲的意思。 真正出现重大事情，都是在大会堂外的操场上集合公布，这不但没有人数限制，三五万人都能放得下，而且显得光明正大，有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意思。 在过往，一般只有在开严肃的批判大会，或者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在操场上集合全体干部职工。 实际上，进入八十年代之后，在大会堂外的操场上集合全厂职工的讲话，就很少发生了，逢年过节也没这样过。 但这一次，红光机械厂却是非常严肃的用广播喇叭通知各个单位，要求大家在上午九点之前，必须集合到位。 这里面，不光包括各个车间，也包括所有的医院、学校、食堂等三产的干部职工，当然也包括像红光出版社这样的下属单位的职工。 没错，别看红光出版社是下属单位，但既然隶属于红光机械厂，那像这种大会就必须参加，除非真的来不了。 所以，包括曹志强在内，所有能来的人，都参加了这次红光机械厂的全厂大会。 曹志强当然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对此十分淡定，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情非常突然，知道内情的人，严格来说只有三个人，也就是李厂长、陈秘书以及曹志强。 哪怕连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俩当事人，其实也不知道内情，估计是真的以为自己喝多了，然后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懊悔呢。 而且一晚上的时间，以如今国内的信息水平，到今天早上也来不及扩散，所以大多数来开会的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有什么新政策要宣布。 总之，大家都规规矩矩来到指定地点开会。 由于是历史悠久的国企大厂，或许骨干技术员如今已经很缺乏了，但绝对不缺乏各个管理岗的干部。 管理岗的干部多这个问题呢，虽然平时对工厂的效益来讲有害无益，可一旦发生这种大规模的行动，管理岗干部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具体表现就是，各个区域都划分明确，不同部门的人，都按照不同区域，在各级干部带领下有序进厂，每个区域的人呢，又按照级别高低有序排列入座，可以说一点都不乱。 就连红光出版社这个新单位，也有专门的负责人给划分了一块儿场地，就跟宣传科搭伙坐一起。 红光出版社的大部分人，基本都当做普通宣传科的普通干事对待。 至于曹志强本人，则是跟宣传科的孙科长并排坐在一起。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曹志强的身份特殊。 曹志强目前的职级，只是一个正式工人的身份，也就是个比实习工高以及的普通工人。 但是曹志强的实际职务却很高。 他现在既是红光出版社的总经理兼副社长，还挂职厂长办公室实习秘书，又是综合事业组的组长，是典型的级低职高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先看职务，次看级别。 所以，曹志强的级别来讲，他没资格跟科长坐一起，但如果按照他的职务算，他绝对有资格跟科长并排坐。 既然如此，加上曹志强是厂长跟书记惦念的红人，自然就要跟宣传科坐一起，而且宣传科的孙科长还不敢怠慢。 因为这时期看一个人牛逼不牛逼，还有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看你的后台硬不硬。 你要后台硬，你就算是普通工人，领导也得对你客客气气，反之就呵呵了。 现在呢，李厂长已经通过陈秘书，点名让曹志强跟孙科长并排坐，孙科长要是再不明白啥意思，那就白活这么多年，白当这么多年科长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前排就坐的时候，孙科长明明都快五十的人了，却对曹志强客客气气，笑笑呵呵，各种嘘寒问暖，没一点脾气。 寒暄了一阵后，九点钟到了。 紧接着，就看到主席台上走来了一行人，领头的是董书记，紧跟其后的是李厂长，再后面则是董书记以及李厂长的秘书，其中陈秘书就在其中。 董书记跟李厂长坐进主席台后，两个秘书也各自坐在自家领导的身边，主要是给领导服务的。 一般来说，就跟新闻评论里字数越少事情越大一样。 像这种临时性的，没有告知明确事情的全厂大会，都是人越少，事儿越大。 尤其是一二把手同时出场，且表情严肃，没有其他领导跟随的话，基本就是大事件。 果不其然，两位领导坐下后，立刻就先由李厂长发言。 李厂长拿着演讲稿，脸色铁青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就是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两个人喝醉酒后，在工厂招待所内偷偷搞破鞋，继而被捉奸在床，又被警察抓走拘留的事情简单的讲了出来。 话音一落，全厂立刻一片哗然，到处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没办法，这事儿实在太劲爆了，由不得大家不议论啊。 “肃静，全场肃静！”一边的陈秘书连忙对着麦克风大声道，“继续听领导讲话！” 在陈秘书的呵斥下，全厂嗡嗡声逐渐降低，并慢慢消失。 由此可以看出，工厂员工的纪律性有多高。 也就这个时代了，要是二十一世纪，再想一句话就让人全部闭嘴，那就很难了。 压制住众人的议论声后，李厂长继续开始陈述昨晚的事情，包括这个酒局是谁组的，为什么会出现，当时吃饭喝酒的一共有几个人，最后事情发生后，当事人，尤其是李厂长本人是怎么处理的，全部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陈述完事情经过后，李厂长才面色铁青的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及时发现问题，酒席上也有些过于放松，导致大家都喝酒过量，没有管束好周怀恩同志跟牛淑芬同志的行为，这才导致出现这种大事。 对此，我已经连夜写好了检讨书，主动递交给了组织。 我在这里声明，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一切处罚，绝无怨言！” 说到这，李厂长还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最后又对董书记鞠了一躬，这才重新坐下。 做完这些，李厂长就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看起来心情十分沉重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董书记发言了。 事实上，这时候确实只有董书记说话才管用，因为他不是当事人，而且还是一把手。 当然了，董书记是不知道实情的，他是真的相信了李厂长的话，真的以为这场丢人的闹剧呢，是李厂长想要调和矛盾，结果却好心办了坏事儿。 但归根到底，董书记觉得这事儿不该怪李厂长，毕竟设身处地想一想，董书记觉得李厂长没做错。 现在董书记也知道，红光出版社是个先进奶牛，赚钱速度杠杠的，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曹志强。 要不是曹志强开了这个出版社，要不是出版了曹志强个人写的诗集跟小说，要不是曹志强个人想了个别出心裁的销售渠道，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一片大好的情况。 这才几天，就进账一百多万哪！ 哪怕这些钱都是人家出版社的，但这笔钱到了出版社手里，跟到了机械厂手里也没啥差别了。 现在哪个单位不缺现金啊，如今有这么大一笔现金流进来，哪怕是借一阵钱应急呢，那效果也是杠杠的。 更不用说，曹志强如今还凭着一己之力，养起了保卫科跟运输科这两个部门五百多号人，这更是大大减轻了红光机械厂的负担。 除此之外，红光机械厂还在外地津门建立了销售点，且第一炮就打了个开门红，一次性就预售五十万套。 这么看来，红光出版社只凭着这个自己建立的销售渠道，或者叫销售部，以后还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或者说赚钱空间。 这一切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曹志强。 是曹志强的出现，带来了这一切，所以这绝对是机械厂最需要的人才，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情况。 在当下这个关键时刻，曹志强跟周怀恩以及牛淑芬起了冲突，李厂长第一时间做局请客当和事老，太应该了。 而且据说，酒席上大家都还不错，已经相逢一笑泯恩仇，正是应该将相和，齐努力的时候。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后续出现这种丢人的事情。 再然后，对于李厂长后面的做法，董书记也是很赞同的。 因为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而且是明摆着的捉奸在床。 在那种情况下，李厂长要是敢私下压制下来，绝对会出更大的麻烦。 因为总有人会不满意，不满意就会走漏消息，走漏消息……那到时候丢人的就不光是李厂长，还要包括整个红光机械厂！ 所以，李厂长在发现事情不可挽回后，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不是选择封口压制，充分显示了李厂长的冷静果断，以及李厂长的大局观。 董书记想了想，换了他在场，也做不出比这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话又说回来，这件事虽然很丑陋，但要分怎么看。 如果什么都公事公办，那么这件事就只是牛淑芬跟周怀恩两个人的事情，属于私下的个人作风问题，不牵扯工厂。 但这必须从重从速，必须在事情发酵之前，提前给出明确的态度。 因此，这个缺席审判的公开批评大会，就这么匆匆的举行了。 这也是李厂长的建议，但这个建议跟董书记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只有用这种及早进行公开批评的方法，才能及时切割牛淑芬跟周怀恩私下搞破鞋的恶劣影响，并且趁机对全厂职工进行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督促大家注重个人道德建设，甚至借此增强大家的荣誉感。 另外，趁此时机，也可以对红光出版社进行一次整改，投入更多力量进出版社，让出版社与机械厂进行深入捆绑，让机械厂可以吃到出版社的更多红利。 如果真能这样，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咳咳，我说几句。”董书记面色严肃的对麦克风道。 “关于李厂长的问题，我们经过仔细调查，证明不关李厂长的事，他也是出于好心，做法并无不妥。 唯一有问题的，无非就是他们在私人酒席上喝酒有些过度的问题，以及是否涉及公款吃喝的问题。 根据内部调查，那场酒席是下班之后举办的，而办酒席也好，开房间也罢，都是红光出版社的曹志强经理个人自掏腰包，属于私人消费，不是公款吃喝，算不上违规违纪。 但不管怎么样，李思明同志在酒宴上饮酒过度，这都是不对的。 对此，我已经代表组织，对他进行了口头批评。 接下来，我宣布组织上对周怀恩同志以及牛淑芬同志的处置决定。 有鉴于周怀恩同志跟牛淑芬同志的行为极其恶劣，且触犯了法律，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取消周怀恩同志跟牛淑芬同志的挡员身份，取消他们在工厂内的所有职务，并即日起开除出厂！ 至于周怀恩同志跟牛淑芬同志所触犯的具体罪行，则由工安机关等相关部门依法处理，我们绝对尊重有关部门的决定，绝不姑息！” 说到这，董书记清了清嗓子，略微一顿后，才再次大声道：“在这里，也请全厂各位干部职工引以为戒，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有再犯，法不容情！” 董书记说到这，陈秘书立刻站起来，高举起右拳，对着麦克风高声喊口号：“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陈秘书这么一喊，各级干部立刻同时站起来，几乎同时举起右拳高呼口号：“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再然后，被干部们一带动，几乎所有人都一起站起来，右手握拳，跟着喊口号：“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洁身自好，以厂为家！” …… 正文 267 第三产业综合管理办公室 就这样，这场匆忙而又声势浩大的全厂大会，就在一片高昂的口号声中正式结束。 此次大会过后，是否坏事变好事，借此增加全厂职工的凝聚力，曹志强并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至少从此之后，全厂职工都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且经此一闹，牛淑芬跟周怀恩这俩人就算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就算最后没有被判罪，他们的人生也完了。 不过真正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对于他以及红光出版社来讲，这件事并没有因此结束，而是借此又出现了很多新变化。 就在全场大会召开后的当天下午，红光机械厂就派出了十名资深财务人员入驻红光出版社。 十人中有男有女，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其中会计六人，出纳四人，都是真正经验丰富，身家清白的财务精英。 这些人的到来，一下就填补了红光出版社财务人员不足的空缺，也等于是接管了红光出版社的财务工作。 除此之外，红光机械厂还任命曹志强为红光出版社的正式社长，总经理一职务也继续兼任。 这样一来，曹志强无论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就都成了红光出版社的一把手，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名义上是二把手了。 但是，红光机械厂在正式任命曹志强为社长的同时，还派了陈家邦秘书过来，担任红光出版社的副社长兼人事部的部长。 换言之，以后红光出版社的人事工作，实际上就由陈秘书，或者叫陈家邦来负责了。 当然了，虽然如此，但终究曹志强是一把手，所以只要是红光出版社的人事问题跟财务问题，最终还是曹志强拍板决定。 也就是说，陈家邦虽然调过来负责人事工作，但依旧在曹志强之下，要服从曹志强的领导，不会再出现越俎代庖的现象。 另外，陈家邦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名手下，来协助陈家邦处理人事问题以及行政问题。 陈家邦的那两名手下，原先也都是厂长办公室的行政秘书，内政经验很丰富。 他们干别的不行，但管理一个出版社的内部行政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嘛，红光机械厂就是管理岗过多，通俗讲叫人浮于事，效率奇低。 但不管如何，这些人的办公管理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讲，你除了这些大国企内部培养的行政人员，别处还真没地儿找。 别的不说，你现在去大街上，想要招聘个会写报告的人，那是千难万难。 不客气的说，此时国内的行政管理人才，九成都集中在机关事业单位跟国企单位，私营单位么，目前只有个体户，而个体户根本也不需要那么多行政人员。 可对于一家国字号的出版社来讲，行政人员是必须的，因为有些程序只有这些人懂。 比如报税交税，账务往来等等，一般不懂这些的人还真玩不转。 这种情况对此时的红光机械厂来讲，确实是很大的帮助，但实际上看，也是一种夺权行为。 余德利就对曹志强说过这事儿，不过曹志强没说什么，当然也没拒绝。 首先，是拒绝不了。 其次，是对曹志强来讲，他根本不需要拒绝，因为这对他的利益并没造成伤害。 严格来讲，红光机械厂的这种行为，虽然实际上就是一种夺权，但只是夺了其他人的权，并没有夺曹志强的权。 因为在总厂在派人夺权的同时，他们还把曹志强本人的职务提高了，直接变成出版社的社长。 与此同时，董书记跟李厂长，还成了曹志强的入挡介绍人，让曹志强火速成为入挡积极分子。 另外，曹志强工转干的身份转换流程，也正式开始。 如无意外，一年之后，曹志强就可以完成工转干，最多一年，他就可以成为正式挡员。 换言之，一切顺利的话，一年之后，曹志强就可以成为具备正式挡员资格的干部身份了。 别小看这两个身份，在这个时期，这两个身份依旧是含金量杠杠的，也只有这两个身份都补全了，曹志强的国企社长身份才能坐的更稳，更没人质疑。 当然了，要做到这些，哪怕是这个时期也很难，但谁让一二把手都站在曹志强这里呢。 有董书记跟李厂长亲自出面，又是改开最开始的阶段，各个国企工厂的自主性很强。 简单说，就是目前这个阶段，一切皆有可能，因此曹志强的的这个转变，也就没啥阻力可言了。 你要进入九十年代，再想这么随意转身份就很难了。 不过最最重要的，或者说最让曹志强放心的一点，就是当初的那一纸挂靠合同没变。 红光出版社依旧只是每年交够一定数量的挂靠费，就可以自主经营，红光机械厂没有借此更改合同，把挂靠买断变成分成。 从这个角度看，董书记跟李厂长他们并不是要杀鸡取卵，看红光出版社赚钱就眼红，要抢夺曹志强的劳动成果。 相反，他们的做法更高明，是通过提高曹志强职务地位的方式，深度绑定曹志强跟红光机械厂的关系。 这不是因为董书记跟李厂长不馋钱，而是他们知道，真正有价值的不是那个出版社，而是曹志强本人。 只要绑定了曹志强本人，让曹志强逐步真正的融入机械厂，那凭着他的本事，自然有办法带领机械厂走出困境。 以红光机械厂目前的处境，是不能再搞内部斗争自伤元气了，反而要不拘一格，唯才是举。 而李厂长纵观全厂，目前有希望带领全厂走出困境的，似乎只有一个曹志强勉强靠谱。 至于其他人，都完全没可能。 所以，李厂长也好，董书记也罢，现在都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曹志强。 因为他们相信，只要真心付出，曹志强一定会知恩图报。 或者说，他们相信，一个红光机械厂的下任厂长，远比一个红光出版社的社长更有诱惑力。 毕竟从体量跟权力来讲，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在调派足够的行政人员入驻红光出版社，帮助红光出版社渡过难关，重整旗鼓的同时，红光机械厂的上层也进行了一个小改革。 这个改革，就是正式确定了李厂长当初提出的设想，也就是“厂长办公室综合事业组”，简称综合组。 想当初，搞这个厂长办公室综合事业组的时候，主要是方便曹志强指挥机械厂的运输科跟保卫科，顺便养起这两个科的人员工资，减轻红光机械厂的负担。 由于这只是李思明厂长本人的意思，所以只是一个隶属于厂长办公室的内部组织，本质上还是厂长办公室的一部分。 说白了，原先那个什么综合组之所以能说了算，完全是靠着李厂长本人的势，等于是李厂长本人的权力延伸。 这在这个时期，也是很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因人成事，然后根据需要，某个领导临时搞一个部门，比如什么处，什么组，什么办公室的，然后去具体处理某个事情，一旦这个事情处理完了，那个临时成立的部门就会被解散。 但是这样一来，这个背靠李厂长本人权力的综合组，在权力方面其实是有短腿的，严格说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全靠李厂长的个人威望。 这要是没事儿则罢了，如果再出现像牛淑芬那种人，硬要反着来，硬要不听命令，有时候还真的很难办。 因此，或许也是因为牛淑芬事件的影响，董书记跟李厂长呢，就专门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会议室正式提出，要在工厂内部，组建一个方便企业转型的新领导班子。 最终经过组织内部的投票表决。 当然都是形式上的。 毕竟红光机械厂的组织表决，其实就是工厂管理委员会的内部表决。 而在这个工厂管理委员会里，除了董书记外，其他委员都是李厂长的人。 所以，一旦召开工厂管理委员会，基本就可以算是李厂长的一言堂了。 只不过正常来讲，董书记一般不会跟李厂长起冲突就是了。 反正，经过符合程序的组织表决，最终决定成立一个正式的新部门，名叫“第三产业综合管理办公室”，简称“三产办”。 顾名思义，就是工厂内的所有三产部门，比如保卫科、运输科以及医院学校等等所有不属于生产车间的部门，都归这个三产办统一协调管理。 就归属来讲，三产办属于工厂管理委员会的直属部门，这级别就很高了，而且等于从法理上规定了创发办的地位。 如此一来，三产办在地位是，就高过其他三产部门，那么统一管理其他三产部门，也就顺利厂长，名正言顺。 在人员架构来讲，三产办目前一共有三个领导，分别是董书记、李厂长、还有曹志强。 其中，董书记兼任三产办的正主任，李厂长跟曹志强这俩人，分别担任副主任。 也就是正主任一个，副主任有俩。 可在实际工作过程中，基本都是曹志强具体执行，董书记跟李厂长更多是背后替曹志强站台。 至于具体一般的办事人员，可以由曹志强提名推荐，然后由董书记跟李厂长拍板通过。 换言之，只要是曹志强推荐的人员，只要问题不大，基本都可以通过。 还有，因为这是一个新设的部门，所以三产办的办事人员，不仅限于事业编跟工人编，一些合同工，也是可以滴。 所以像李有福跟张前进这样没有正式编制的人，理论上讲，也是可以通过合同工的形式，进入这个三产办的。 为此，曹志强还特别发明了一个词，叫聘任制干事。 第三产业综合管理办公室正式成立后，会写入工厂的正式章程，从法理上就可以统一协调管理工厂内所有的三产部门。 不过，这个统一协调管理，只是在有必要的时候，才统一管理协调各个三产部门，平时的话，还是各自管各自。 另外在资金上，今后会逐步把所有三产部门剥离工厂的主流财务体系，建立一个独立的财务体系。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工厂内的所有三产部门，比如运输科、保卫科、宣传科，还有医院、学校、出版社等等所有非工业生产部门的各种行政事物费，还有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等薪资，都由这个第三产业综合管理办公室来发放。 当然了，第三产业部门所造成的收入，也只纳入第三产业综合管理办公室来管理，不再直接入红光机械厂的财务。 虽然财务独立，但人事方面，暂时还依旧归红光机械厂的人事科统一负责。 之所以这样，不是不想把人事也独立出去，而是相对财务独立，人事独立更复杂，更麻烦。 毕竟对一个国企工厂来讲，其中不光有工人编制，还有干部编制，再加上临时工性质的合同工，里面的人事归属问题错综复杂，很难一下子剥离。 但不管怎么样，能财务剥离，这就是一大进步。 要知道，对于红光机械厂来讲，其实生产部门，也就是原先的生产车间，实际上依旧在盈利。 毕竟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工厂生产什么东西，都是上面下来任务，然后工厂按照任务生产。 至于双轨制，也就是计划外的部分可以发批条走市场的那种制度，反正就现在来讲，红光机械厂这种生产单位还没开始实行，只是一些矿产企业才试运行。 也就是说，红光机械厂现在之所以入不敷出，长期需要政府补贴，主要问题是庞大的三产部门。 这些三产部门呢，大部分都不创造收益，多是纯粹的支出部门。 比如宣传科，里面就包括工人大剧院工作人员，电影放映员、工人文工团的演员歌手等演艺人员，他们此时都是拿工资的。 至于他们的演出活动，平时要么是给厂里的职工演出，要么去兄弟部门演出，要么就是去乡下人民公社演出。 所有这些演出活动中，对工厂来讲，基本都是免费的，没有收入的。 只有那些具体操作的工作人员，比如电影放映员，歌舞演员，歌手等等，能在下乡放电影，或者下乡表演的时候私下捞点外快。 还有医院，厂办医院对工厂职工都是免费看病的，拿药也比外面便宜，基本就是进价，可水电费，医生护士等人员工资，却全都是工厂来负责，这也是长期入不敷出。 学校就更不用说了。 第三产业不光数量多，支出大，而且人员多，事儿也多。 如果能把第三产业打包剥离出去，财务独立，那么红光机械厂绝对能轻装上阵，重新出发。 反正在李厂长跟董书记来看，工厂的第三产业都是包袱，能早点甩出去最好。 可他们不知道，这些包袱在曹志强的眼中，却都是金灿灿的钞票，以及光明的前途。 哪怕是最不没赚钱希望的医院跟学校，那下面的地皮就够馋人了！ 这可都是三环里啊！ 更别说，此时的学校跟医院，还都有自己的特殊权利。 比如学校可以开校办工厂，而医院则可以建医办学校。 这些权力放在以后，那都难的要命，很难被通过。 可在这里，他们真的可以想开就开，想办就办，基本就没啥监管。 有了这些权力，想赚钱还难吗？ 正文 268 和气生财嘛，哪里都一样 “小曹啊，现在咱这出版社的情况可不太妙，人家这是明升暗降，抢班夺权，摆明了要搞你，我看啊，还是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赶紧去找找你背后那位大领导，让他帮你出个面吧。” 说这话的，正是穿西装戴眼镜的余德利，而他说这番话的地方，正是曹志强所在的总经理办公室。 曹志强被提拔为社长后，依旧在原先的总经理办公室办公，毕竟这里的环境最好，里面很多家具都是高配。 其实也没啥，无非就是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招牌上多加个社长办公室的牌子就可以了，也不费事儿。 此时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就曹志强跟余德利俩人，余德利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不过，余德利也算老人了，他如果开口叫曹志强小曹，那就证明这是一种亲密的私下聊天。 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这个时候呢，马上就要下班了，余德利找曹志强的借口，也是找他喝茶聊天。 本来呢，曹志强以为余德利是想谈杂志社的创办问题，毕竟之前他已经放过风，可谁知道呢，余德利一来，就说什么明升暗降，还有夺权的问题。 坦白说，要不是李厂长之前曾经语重心长的跟曹志强谈过话，有把整个机械厂都交给他的意思，曹志强也会觉得红光机械厂接下来的这番作为，确实有点明升暗降，然后抢班夺权的意思。 不过现在么，曹志强站的位置更高了，眼光也远了很多，想的也不再是一个出版社的问题，自然也就没有余德利的担忧。 可余德利不同，他现在的立身之处就是这个出版社，如果出版社倒了，或者成了别人的东西，那他之前冒险出来创业，就全白费了。 尤其是现在出版社看起来情况不错，余德利自然不希望这番心血白费。 毕竟不管怎么说，只要曹志强还是出版社的一把手，那余德利就依旧是开国功臣，属于曹志强的左右手，类似丞相的存在。 可如果曹志强被明升暗降，在出版社没了话语权，然后换成那个叫什么陈家邦的副社长说了算，那他余德利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余德利还是懂的。 因此，余德利现在很着急，连忙来找曹志强商量事儿。 受限于眼界以及信息渠道的问题，余德利并不清楚曹志强跟机械厂李厂长的具体关系，也不知道李厂长对曹志强的期望是什么，他只是本能的觉得现在出版社多了好多机械厂派来的人，觉得这是在抢班夺权。 所以，余德利才想让曹志强早点去找背后的大腿，让背后大腿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这也是余德利唯一能想到的破局方法，毕竟不管怎么说，红光出版社都是红光机械厂的下属单位，人家派人过来，确实合情合理又合法，如果不找更高维度的领导出面，还真没办法拒绝。 虽然红光机械厂这次派来的人，都是做内政工作的，比如处理人事跟财务，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两个部门。 因为余德利这些人，除了余德利本人是事业编外，其他人严格来说都是合同工。 也就是说，新来的那个主管人事跟财务的副社长，是有权随时辞退他们这些人的。 合同工不是事业编，也不是工人编跟干部编，属于出版社内部的招工范围，属于临时工的范畴。 说白了，合同工的待遇好坏，完全取决于单位一把手的意志，以及人事方面的意志。 现在曹志强当了社长，副社长变成工厂派来的新人，加上又出了牛淑芬跟周怀恩的事情，自然让整个出版社都人心惶惶。 余德利这次来找曹志强谈话，严格来说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代表其他人。 因为目前还留在出版社的那些人里，出了新派来的员工，以及之前牛舒服私自招募的那几个小年轻外，大部分骨干成员，都是余德利当初带来的人。 既然当初余德利对他们有所承诺，带他们来这边打拼创业，现在自然要对他们负责。 “老余啊。”明白这些的曹志强只是笑了笑，“你的顾虑我懂，不过你放心，以后这出版社还是我说了算，包括你们的待遇，一切都不会有改变。” 余德利皱眉道：“那只是他们初来乍到，还没摸清这里的情况，所以才按兵不动，可只要等他们摸清咱出版社的情况，想动我们还不容易？” 曹志强哈哈一笑：“老余你真的多虑了，我现在是社长兼总经理，真正的大权在握，人事权也好，财务权也罢，根本上还是得我点头才行，严格说，我现在的权力比过去还大。 你们是我拉来的创业元老，也是咱们出版社真正的骨干精英，没有你们，咱出版社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变的这么红火。 你放宽心，对你们这些人，绝对是一切照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们还是安心的筹备杂志社的问题吧。 当然了，我也不是傻子，他们真要是想抢班夺权，我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背后的大领导就在京城，住的又不远，真要有问题，我再去找人家就是。 可现在啥事儿都没有，我反而是最大的赢家。 此时只是为了你一个莫须有的怀疑，我就去找大领导出面打压新人，这不合适。” “话是这么说。”余德利紧皱眉头，“可我总觉得，新来的那帮人，尤其是陈家邦副社长，好像都很不好对付，真等他们站稳脚跟，把咱们都轰出去，到时候你再找大领导也晚了。” “晚什么晚，一点也不晚。”曹志强微笑道，“别忘了，这个出版社的主办单位确实是红光机械厂，但还有个主管单位啊。 主管单位是出版局，而出版局的局长跟我很熟，他们看的面子是我以及我背后的大领导，可不是红光机械厂。 毕竟出版局跟机械厂，那是两个系统，你说是吧？ 再者说，这个出版社现在之所以能赚钱，那还不是因为有我么？ 没了我，这个出版社有啥用？ 不说全国，就说这北平城，有多少个出版社？几十家得有了吧？可真正能赚钱，赚大钱的又有几个？ 甭管他们是不是要来抢班夺权，但没了我的红光出版社，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而我只要在这里一天，一切就都还是我说了算。 因此，你的顾虑都是没必要的。 只要我在这里，只要这里还是我说了算，那他们来多少人都没用，相反，他们这些人来了后，咱们确实更正规了，日子也过的更好了不是么？ 别的不说，打扫卫生这些，不就不用你们干了？” 的确，自从红光机械厂派出大量行政人员入驻红光出版社之后，别的先不说，至少这个内勤卫生等问题，都由他们包了。 也就是说，今后再也不用余德利这些人，去排什么值班表，轮流打扫卫生了，那些行政科跟财务科的人就全包了。 此外，因为财务科的人手充足，一些公费报销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尤其是一些免费发茶叶的小福利，更是让大家十分开心。 还有，那些资深会计跟出纳，确实都是精英，来了没两天，就把原先的账务查了个遍，还把金库里的存款清点完毕，最终确定，账务确实存在问题，其中有高达伍万元的巨额亏空！ 当这份巨额亏空的情况报上去后，直接就转交给关押牛淑芬跟周怀恩的有关部门，再由警察对此重点审讯。 本来只是偷情，现在又加上经济犯罪，这可是真正的大案，已经不是一个派出所能做的了。 于是乎，北平市公安局接手了这个案子，并且派出了资深干警去进行审讯。 在资深干警的审讯下，当然还有确凿的证据面前，牛淑芬跟周怀恩都乖乖交代了。 据他俩的交代，说这这笔钱是他们私自偷拿的，都偷偷拿去放债了，其中牛淑芬个人放债叁万元，周怀恩放债两万元，加起来正好伍万元。 不管是五万块，还是两万三万，在这个时代来讲，都属于数额极其巨大的经济犯罪。 也就是认罪态度良好，要不然，恐怕枪毙都有可能。 既然事实清楚，接下来就好办了。 因为私下放债本身就是违法，不管是放债人还是借债人，都是一种犯罪行为。 于是乎，警察根据牛淑芬以及周怀恩提供的名单，直接上门抓人，一抓一个准。 由于时间还短，所以这笔钱大部分都追了回来，有些追不回来的部分，则封查借债人的个人财产，比如房子、电器、家具等等，准备合法拍卖后，再把拍卖所得偿还债务。 也就是说，红光出版社损失的那五万块钱，其实都可以追回来，无非需要点时间而已。 没办法，谁让那些借钱的人都是京城本地人，且都有家有业呢。 要是外地的人，那就不好追账了。 当然了，话说回来，真要是外地人，那牛淑芬跟周怀恩也不敢借钱给人家啊。 毕竟这时期的私下放债本就是违法，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才会借钱给人，否则一般人不会借的。 其实后来曹志强才知道，原来牛淑芬跟周怀恩借出去的钱，基本都是他们的亲戚，而这些人借钱，都是用来开杂货店或者小饭馆的。 也就是说，那些人借这些钱，也只是想要做个小本生意而已。 毕竟这时期民间个人想要借钱做生意，那真的是千难万难，毕竟银行不放款给个人。 所以这时期能开饭馆做生意的，真正都是大款才行。 本来呢，如果那些人真能靠着这些钱开起饭馆来，按照这时期的情况，应该都会很快赚到第一桶金。 因为这时期开饭馆，真的是一本万利，只要别太难吃，基本没有赔本的。 可问题是，他们私下借钱本就是违法，而且借的钱还是赃款，这就构成犯罪了。 结果可倒好，不但要把钱还回去，而且借钱的人还要因此坐牢，甚至影响子孙后代的政审，可真是祸从天上来。 为此，牛淑芬跟周怀恩的那些借过钱的亲戚，也都恨死了这俩人。 因为牛淑芬跟周怀恩的这种行为，是妥妥的坑亲戚，能不招骂么？ 再加上牛淑芬跟周怀恩的搞破鞋行为，这就导致这两家的那些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肯他们出头求情走关系的，都恨不得跟这俩人撇清关系。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让曹志强以及红光出版社，都少了很多敌人。 也就是想明白这些后，曹志强才佩服李厂长的手腕，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要知道，如果按照曹志强原先的法子，也就是听那个杜振国的话，锁牛淑芬在编辑部的办公室里，然后他去跟李厂长告状，借李厂长的口，把牛淑芬赶走。 这个法子看似更直接更解气，但隐患却很多。 因为那样就等于曹志强直接得罪了牛淑芬，牛淑芬一旦没被打死，事后报复曹志强的话，那可不是一个魏大军能比的。 魏大军充其量就是个街头混混，无非是亲戚比较牛逼，但再怎么样，魏大军本身的流氓定位在那，一旦魏大军因为抢劫等原因犯事儿，他的那些亲戚只会赶紧跟他撇清关系，绝对不会出手帮忙。 说白了，魏大军的那所谓牛逼亲戚，只有在魏大军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拿来狐假虎威，可一旦魏大军真出事儿，他那些牛逼亲戚绝对出手帮忙。 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会是这样。 因为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自私自利，至于亲情亲戚的，有用的就是好亲戚，没用的自然要远离，不想让那些没用的亲戚占自己便宜。 而那些能耽误自己前程的麻烦亲戚，更是要断然的撇清关系，免得他们出事儿的时候殃及池鱼。 因此，魏大军真的不难解决，倒是牛淑芬这种快退休的老干部，才是真的麻烦。 因为牛淑芬有儿有女有老公，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很多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导。 再就是，牛淑芬那些当领导的亲戚，大多数都是靠牛淑芬的父亲的关系，所以牛淑芬一旦出事，只要不是大问题，她那些亲戚一定会抱团来救。 因为这就跟陈家邦说的一样，牛淑芬的那帮亲戚，已经不是个单纯的普通家族了，而是一个有利益共同体的大家族。 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人触犯他们某个人的利益，就会一致对外，除非是他们自己作死不占理。 正好，牛淑芬现在的情况，就是典型的不占理，而且还丢人。 在这种情况下，牛淑芬的那个大家族，就不可能为她出头了，那会惹火烧身。 但这样一来，也让曹志强脱身事外，不再成为牛氏家族的敌人，少了很多麻烦。 虽然现在的曹志强也不一定怕他们，但能少点冲突跟麻烦，还是少点比较好。 和气生财嘛，哪里都一样。 “好了老余，别再愁眉苦脸了。”曹志强笑眯眯的对余德利道。 “只要出版社有我在一天，那就还是我说了算，他们翻不了天。 你以后不需要考虑这些夺权不夺权的乱七八糟，好好考虑如何办杂志的事情就行了，这才是你们的专业领域。” 余德利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叹口气：“也是，既然事已至此，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不过我就是担心我们的事业罢了，不甘心我们的心血被人摘了桃子。” 曹志强笑呵呵的看看手表：“都说了不用担心，真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不相信别人，总要相信我吧？ 好了，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还是回去收拾收拾下班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可是……” “怎么还可是？” 曹志强干脆站起来：“老余，我今天约了家人一起吃饭，没空继续跟你瞎掰扯这些了。 你啊，还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不该操心的就别操心，一切有我，放心好了！” 看到曹志强如此强烈的送客意思，虽然还有点心有不甘，但余德利还是只好放下茶杯站起来，对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出了办公室。 等余德利离开后，曹志强才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这个老余，只会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果然还是不能独当一面啊。 看来，还是得尽快找个靠谱的经理人了，光靠我一个，以后可撑不起这么大一个摊子啊！” 正文 269 义气为先的草莽 安抚了余德利后，曹志强就按时下班，并让自己目前的专属司机张前进，继续开着那辆拉风的雪铁龙cx20，带着自己直奔曹丽丽的居所。 当这两拉风的掀背轿车来到曹丽丽的学校，立刻就引起了一些放学孩子的艳羡。 虽然这时候的国内也没有太多时尚概念，但不妨碍大家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不得不说，雪铁龙cx20这款车呢，单纯论外形，在此时的国内确实是最美轿车，没有之一。 哪怕是现在大街上已经出现的神车皇冠，论外形之拉风时尚，也不如这辆法兰西血统的雪铁龙cx20掀背轿车。 而且这辆车是纯粹进口，此时国内数量还不多。 雪铁龙cx20真正开始变多，那还得是八三年中旬，大量雪铁龙cx20成为出租车之后，才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让京城百姓第一次熟悉了雪铁龙这个品牌，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然而，虽然这辆雪铁龙cx20汽车非常拉风，但依旧只能在小学大门的门口停下，不能继续往里开了，因为看门大爷不让进。 这也很正常，这个时代的学校，普通外面的车辆是不能随便进的，管理同样很严格。 可是曹丽丽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是教师家属院，此时都是在学校内部，想要进去的话，必须通过学校大门。 学校也有个后门，但一般不开，那属于消防通道。 然而，看门大爷不知道是火气大还是特别仇富，反正对语气很不好，不但不让进，还对司机张前进破口大骂加冷嘲热讽。 这一下子，惹恼了张前进，这就要下车揍人。 “行了老张，别闹了，你在这等着吧。”曹志强及时劝住张前进。 “我把人带出来，你好好呆着，别跟人家大爷起冲突，人家也是职责所在。 别因为人家脾气臭点就暴脾气，都不容易，要尊老懂么。”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张前进才悻悻的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但他看那位大爷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善。 而看到张前进这幅样子，曹志强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曹志强知道，张前进现在这样，是因为之前受了牛淑芬的气，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张前进这些人，过去虽然因为干个体户的缘故，手里有了点钱，但在社会上却一直饱受各方白眼跟刁难，属于社会地位很低的那种人。 越是这种人，往往越是敏感，很可能你瞅他一眼，他就觉得你看不起他，然后跟你干架。 这当然也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无非就是出身问题，学历问题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八十年代初的个体户，要说有钱是真有钱，所谓的万元户，基本就是说的这个群体。 但这个群体呢，偏偏又没啥地位，甚至一个普通扫大街的都可以看不起他们。 更别说看大门的大爷了。 这时期的看大门老大爷，那是真心不好惹，跟后世看大门的保安完全不是一回事，都得有关系才能当。 而此时的个体户呢，想要扩大经营范围，赚更多钱，无非两种方法。 要么，就是有当地大人物罩着自己。 要么就不明着雇人，而是建立一种类似互相合作的模式，比如李有福跟张前进过去那种批发商与零售商的关系，死不承认彼此之间是雇佣关系。 第一种找大人物罩着的情况，你先得有个大人物肯罩你，没有的话，说再多都没用。 至于第二种情况，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本身就是偷偷摸摸，一旦被查到就麻烦了。 当然了，这种个体户不受待见的情况，也就是这个时期了。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再有个一两年，等私人经济放开，全民经商浪潮开始之后，他们这些第一批吃螃蟹的个体户，就能解开枷锁，扬眉吐气，成为第一批私营企业的企业主了，书写一个新的篇章。 但那是以后。 至少在目前，这些第一批下海的个体户，基本都是些没正式单位收留的无业游民，也正因为这样，都还处在一种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状态下。 要不是因为这样，曹志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收编李有福跟张前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带资加盟，而且还干劲十足，感激涕零。 比如这辆雪铁龙cx20掀背轿车，就是李有福的爱车。 他平时都舍不得开，可这次为了表现诚意，他亲自带队去外地开拓事业，却把这辆车主动送给曹志强，还搭上一个张前进当司机。 张前进也是心甘情愿给曹志强当司机，因为他觉得给曹志强当司机，比当个体户更有面子。 至于赚钱，张前进当然不会少了。 毕竟他跟李有福一样，也算是第一批投奔曹志强的“元老”，而且也是带资加盟，还是销售部副主任。 按照曹志强之前指定的分成比例，销售部销售出去的每一种货物，张前进这个副主任都能吃到分成。 虽然张前进的分成很低，但只要量上去了，数字依旧可观。 从某种程度讲，张前进已经靠着抱曹志强的大腿，成了一种食利阶层。 也就是说，张前进其实不用再整天起早贪黑摆地摊了，他只需要伺候好曹志强，坐稳红光出版社销售部副主任的位子，那根据之前曹志强亲自签署的合同，张前进就可以躺着赚钱。 赚钱方面，张前进不愁了，那他就需要一种更高追求，那就是友谊跟尊重。 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来看，张前进现在已经满足了生理跟安全的需求，接下来他需要的，就是社交需求跟尊重需求。 如果张前进还是过去那种个体户，那他撑死还是只能在那个圈子里混，想得到更高层次的尊重，那是不可能的。 但跟着曹志强就不同了。 曹志强现在好歹是一家大出版社的社长兼总经理，还刚被任命为红光机械厂三产办的副主任，负责管理机械厂所有的三产，是妥妥的位高权重。 张前进此时虽然实际上来讲，还只是个合同工，连个工人身份都不算，但外人不知道啊。 外人只会看到他现在是曹志强的司机，隶属于红光出版社这样的大单位，自然就会认为张前进也很牛逼。 这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领导司机可不单纯是个司机，那同样代表心腹的意思。 有了这个认知，那身份地位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想当初，棒梗为啥牛逼？ 不就因为他给部位领导开车，是领导的司机么？ 身为领导司机，谁敢不高看他一眼？ 就连魏大军那种社会大哥，见了棒梗都得低头哈腰，因为惹不起。 同样道理，张前进现在对外打的旗号，是出版社社长的司机，那自然跟过去的个体户身份完全不同。 别的不说，至少他爹妈看到自己，再也不没皮没脸了，见到邻居啥的，也可以昂首挺胸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都有笑模样了。 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哪怕他过去有钱的时候都没有过。 也正因为这样，他反而十分感激曹志强，因为是曹志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让他可以变的像个人。 所以，一旦看到有人对曹志强不利，他下意识就产生主辱臣死的念头。 当初张前进之所以跟牛淑芬起冲突，被牛淑芬喷了一脸，其实都是他自己多嘴，而他之所以多嘴，也是下意识为了维护曹志强。 曹志强事后才知道，要不是曹志强之后立刻跟牛淑芬起了冲突，还很快就出现李厂长摆酒当和事老，并且牛淑芬酒后失德搞破鞋，那张前进其实是想偷偷报复牛淑芬的。 按照张前进的说法，他打算半夜偷偷跟着牛淑芬，然后等没人的时候，从背后一刀子捅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让曹志强一阵后怕，心想这家伙竟然也是个狠人，而且三观有问题。 当然，后来曹志强才知道，张前进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来讲，是真的很正常，也并非是三观有问题。 相反，三观有问题的其实是曹志强，他的观念其实一直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初，从来都没真正的深入这个时代的市井。 这个时代的市井气是什么？ 那真的是草莽气息浓厚。 尤其是北平城这边，很多人为了一个承诺，或者为了一个义气，真的敢豁出一切，铤而走险！ 张前进是这样，李有福是这样，包括金秀英，甚至是傻柱，他们本质上都是受这种草莽文化的影响。 这种有些血色的草莽气息真正消失，那还得是改革开放深化之后，大家都开始拜金了，那时候才逐步没了这种草莽文化。 所以，有些事情在曹志强看来可能很可笑，可在张前进这些人看来，那是很严肃的一件事。 就比如牛淑芬，她当众喷了张前进一脸不要紧，张前进能忍。 但张前进认为牛淑芬不给曹志强面子，那就是主辱臣死，那他就要为主分忧，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不了最后出事儿了，他出去自首。 这跟张前进之前在机械厂保卫科的拉胯表现，完全是两个极端。 要不是曹志强知道那都是真的，完全想不到这两种表现会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 直到后来，曹志强问过了陈家邦，才得到了真正的答案，知道张前进为何会有莽撞跟胆小这两种气质。 原来说白了，这不过是一种心灵寄托，或者说，是一种义气为先，士为知己者死的特殊草莽文化。 就好比陈家邦，他也是这种人，只是他忠的是李厂长。 为了李厂长，他可以豁出去这条命。 从这个角度看，陈家邦陈秘书，其实也是一名草莽。 具体而言，就是这群人看淡生死跟金钱，但却对义气看的很重。 可什么是义气呢？ 其实他们自己的认知都很模糊。 基本上呢，就是谁尊重我，谁拿我当兄弟，或者谁对我有大恩，那我就跟谁讲义气。 为了这份义气，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想当年，小混蛋各种闹腾，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捞钱，而是为了给所谓的兄弟出头。 现在这些人长大了，为生活所迫，变的老实了，但骨子里那股子草莽气还在，只是被压制了。 平时，他们可以懦弱，也可以卑微，可一旦有人点燃了他们心中的那股草莽之气，瞬间就能变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了，而是在乎那所谓的义气。 很显然，曹志强的所作所为，还有他骨子里那种平等待人的作风，赢得了张前进跟李有福这些人的认可。 李有福还好，他跟曹志强接触其实不多，更多是被曹志强的手腕跟大饼所折服。 张前进就不一样了，他跟着曹志强的时间比较长，又体会到当曹志强司机所带来的身份上的变化。 而且他也是最明显能感受到，曹志强没有看不起他过，从来没对他呼来喝去过。 这种骨子里的尊重，他看得到，体会得到，只是平时不会表达，也没机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因此，张前进其实很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说报答曹志强的知遇之恩。 牛淑芬事件，本来是张前进的一个机会。 他当时被牛淑芬唾面自干的时候，心里就发了狠，要跟对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惜曹志强后面的一系列动作太快，让张前进失去了这个报恩的机会。 最特么可笑的是，他后来还把这事儿一五一十跟曹志强说了，而且是得意洋洋的说，以为曹志强会更看重他。 殊不知，当他把这事儿说出来之后，曹志强不但不看重他，反而吓了一跳。 这特么就是个疯子啊，跟金秀英也不遑多让。 金秀英好歹被自己关进笼子里，拿梦想之类的玩意儿忽悠住了。 可这个张前进不一样，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曹志强又想换了他，又怕换了他，离开自己远了后，他又闯祸。 所以思来想去，曹志强还是决定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住他，别给我搞事情。 同时，也正是因为张前进的情况，让他对收编个体户的想法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他觉得，如果那些个体户，此时大都是这种不服就干的脾气的话，那今后收编的时候还真得小心。 别好处没尝到，先惹一身腥。 “我再强调一遍！”害怕出事儿的曹志强再次叮嘱张前进。 “我妹妹住里面，而且在里面上学! 所以别给我惹事儿，就老实在车上呆着！ 尤其不准找那个大爷麻烦，他主动找你麻烦你也给我忍着，这是命令，听到了吗？” “知道了。”张前进嘿嘿一笑，“放心吧总经理，不，社长，我一定听从指挥，保证给您面子，保证不在这揍他！” “什么在这，以后也不许！”曹志强一瞪眼。 张前进一皱眉：“以后他要是自己跌倒啥的，那不能怪我吧？” “少跟我贫！”曹志强看了看那个看门大爷，又低声对张前进道，“我还不知道你，又想回头偷偷打闷棍吧？我警告你，趁早收起这想法，多大点事儿，至于么？” “哼，谁让他狗眼看人低。”张前进一撇嘴。 “行了。”曹志强道，“人家不是刻意针对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别给自己贴金。还有，以后跟着我，脾气收着点！ 咱以后身份不同了，做事儿也不一样了，别动不动就掏刀子提棍子。 要学会用脑，用脑懂么？” 张前进想了想：“就像您对付牛淑芬那个臭娘们一样？” 曹志强拉下脸：“别瞎说！什么叫我对付，是她咎由自取！” “对对对！”张前进嘿嘿一笑，“咎由自取，可不就是咎由自取，嘿嘿嘿。” 曹志强摇摇头：“总之，你要跟着我，以后遇事儿就多用脑子，要三思而行！ 咱现在是文化人了，文化人做事儿要讲究身份，不能再动不动打打杀杀，要懂法用法，做守法公民，懂么？” “这我懂了！”张前进点点头，“您放心，我保证不跟那个看大门的起冲突了，保证安安分分，做守法公民，这总行了吧？” 曹志强再次拿手指了指张前进：“给我记住你说的话！” 看到张前进再次点头，曹志强才摇摇头，然后下了车，主动给看门大爷一个进出凭证，外加五块钱。 有了那个凭证加五块钱，看门大爷才放曹志强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张前进，轻轻撇撇嘴，对看门大爷眯了眯眼：“老家伙，便宜你了，哥们儿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搁在以前，哼哼，弄不死你！” 正文 270 缘，妙不可言啊！ “哥哥哥哥，曹哥哥，你总算来了，我想死你了！” 被乔四美这么冲过来一抱，加上这番情深之至的话，曹志强也是深有触动。 于是乎，曹志强笑着低头摸了摸乔四美的头顶：“四美，我也想你啊。” “你骗人！”因为身高因素，双手还只能抱着曹志强屁股的乔四美突然抬起头，“你要真想我，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多想你么？你都不想我，哼！” 说到这，乔四美放开手扁起嘴，明显一副生气的样子。 曹志强一愣，然后呵呵一笑，蹲下身子道：“好，四美，是我的错，我不该只忙工作忽略了你们，我认罚，改天请你吃大餐赔罪，好吧？” “这还差不多。”乔四美嘿嘿笑了起来，“我要吃西餐！” “好，就吃西餐！”曹志强点点头。 “我还要买一身漂亮裙子！”乔四美再次讲条件。 “没问题！”曹志强再次点头。 “我还想去动物园。”乔四美又道。 这次，曹志强还没开口，后面传来曹丽丽的声音：“四美，够了啊！别太过分！” “哼！”乔四美双手抱臂，“可明明是曹哥哥错了啊。” “对对对，是我的错。”曹志强呵呵点头，然后站起身，“行，明天是周日，我带你们去动物园，这总行了吧？” “太好了！”乔四美呵呵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原谅你了！” 曹丽丽摇摇头，走到曹志强跟前道：“哥，你先进来吧，堵在门口像什么话，让人看见多难为情。” 曹志强这才跟着进门，然后就发现有个身材高挑，很有气质的年轻女人站在一边，微笑着对自己点头。 “您好。” 曹志强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之前自己给曹丽丽跟乔四美找的家庭教师，项东方。 项东方严格来说不是老师，她此时还是北平师范学校的学生。 不过，跟其他大学生不一样，项东方是此时极少数到了大四毕业却不急着毕业实习，而是继续一心在学校读书，继续读研究生的那种人。 说的更简单点，项东方此时是一名研究生在读，妥妥的研究生，不是本科生。 考研这个事情，在后世很普遍，可在一九八三年，这还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不是研究生不被认可，相反，研究生的含金量，此时是妥妥的高。 主要原因，是这时期的研究生太难了。 尤其对普通人来讲，一来不容易考上，二来则是认为性价比不高，对研究生的认识不足。 因为研究生就算考上了，还得上至少再上三年。 这个时间对于此时大多数的普通人家庭来讲，是负担很重的一件事。 尤其是对这时期普遍结婚很早的女生来讲，更是一件不太能被接受的事情。 而且就算研究生毕业了，看起来含金量比本科高，但实际上也高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去工厂或者事业单位的话，研究生去的时候比其他同期本科生晚了至少三年，等于少了三年工龄，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损失。 然后，研究生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跟本科生的差别也并不大，不至于大到离谱。 倒是一些重点高校之类的地方，对研究生的需求比较高。 可问题在于，此时高校老师的工资其实不高，要不然也不会出现研究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一说。 当然了，总起来说，研究生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非常受人尊敬，中长期来看更吃香。 可问题是，三年研究生需要的花费很高，普通家庭本就很难承担。 对于此时的普通人家来说，上学时间是越短越好。 因此，此时能考验的学生，很少有家庭情况差的。 可八十年代初，有几个家庭条件好的人家，而且还全力支持子女考验，并且能考上的？ 凤毛麟角啊！ 当然，其他问题都是小问题。 说白了，此时考研的学生之所以少，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此时的研究生考试特别难考，比高考都难。 这时期能考上研究生的，都是真正的学习尖子，也都是真正天赋异禀的天才。 不是天才学生的，此时趁早就别去想什么研究生了，因为那太难了，而且根本走不了后门。 考研走后门的风气，其实还得到九十年代之后才逐步出现，但在八十年代初，真心还没开始。 因为在八十年代初，那些高校中可以自主招募研究生的普通学阀，此时还大都没成气候。 历史上，国内是在1981年的时候，才正式开始学位制，分所谓学士、硕士、博士。 而国内第一批自己培养的博士，也就是所谓的十八博士，还是1983年五月份才出现的。 换言之，此时国内还没有自己高校培养出来的博士，只有进口博士。 这些进口博士呢，其实道德水平普遍较高，他们对学生的衡量标准，首先是才华水平，其次是道德水平，两者缺一不可。 高校数量少，门槛又特别高，考研自然难，也自然变的不划算。 也就是说，研究生此时是相当稀缺且金贵的资源，虽然不看出身，也不看钱，但能考上研究生的，寥寥无几。 正因为考验的标准太高，所以九成九的大学生，都不会考虑读研，那根本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此时真正能读研的，敢读研的，要么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知之辈，要么就是真的天才。 很显然，这位项东方女士，绝对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是真正的天才。 也是，不是天才，人家也不会推荐给曹志强。 因为这个项东方，严格来说是北师大的一个女助教推荐给曹志强的，而那个女助教呢，本身是高干子弟，还是郝淑雯的朋友，也参加过那次林中舞会。 曹志强是通过郝淑雯认识了那个女助教，又通过那个女助教，得到了这个天才学生项东方。 原先的时候，曹志强对此也没怎么在意，还是后来项东方开始住在这里，然后通过曹丽丽的口，才知道原来这个项姐姐是个天才。 尤其是数学方面，这个项东方远超常人，而且英语水平也很高，是妥妥的天才型学霸一枚。 问题是，项东方不光自己是学霸，教育人也有一手，自从她来了之后，不说曹丽丽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就连被曹志强认为学习不行的乔四美，学习成绩居然也神奇的快速上涨。 要不是项东方的教育水平确实厉害，曹志强也不可能同意让她住过来。 “哦，小项，你也在啊。”曹志强笑着跟对方点点头。 “嘻嘻嘻。”乔四美突然在后面笑起来。 “你笑什么？”曹志强扭头看向乔四美。 乔四美哈哈笑道：“曹哥哥，你今年才十九岁，可项姐姐今年都二十二了，她比你大三岁哦！她比你大，你还叫她小项，你不觉得好笑？” “嗯？”曹志强一愣，重新看了看项东方，真想不到对方竟然二十二了。 不过一想也是，人家都读研了，二十二很正常啊。 “没关系。”项东方却笑了笑，“曹经理当惯了领导，这么说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是太讲究这个，相反，我觉得您叫我小项更感亲切。” “呵呵。”曹志强尴尬的笑了笑，“项老师说笑了。” 似乎看到曹志强的尴尬，项东方再次抿嘴笑了笑：“曹经理，您还是快坐吧，严格来说，您是主人，我是客人，您要是不坐，我就要一直站着陪您了。” “哦？”曹志强看了看项东方，呵呵一笑，“说的也是。” 点点头，曹志强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然后项东方主动过来倒了一杯水：“领导你你喝水，要是喝不惯，我给您倒茶？” “不用了不用了。”曹志强笑着摆摆手，忽然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重新看了看项东方，曹志强微微一笑：“项老师，你也坐吧，咱聊聊天，好像自从你来了之后，咱们还从没像这样坐下来详细聊过吧？” “好啊。”项东方笑着坐在曹志强对面，“您是领导，贵人事忙，忽略这事儿很正常，要不是这样，您也不会请我来给这两位妹妹辅导功课了。” 说到这，项东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水杯道：“曹经理，一直没机会感谢您，现在我以水代酒，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跟落脚处。” 说完，项东方自己把那杯水一饮而尽。 这把曹志强给整懵了：“等等，你来给我妹妹当家教，应该我感谢你，怎么还你感谢我了？” 项东方笑着道：“是这样，您让我在这落脚长住，还给我那么高的辅导费，这帮了我大忙。 不说您的辅导费比我们学校的讲师工资还高，可以完美结局我的生活所需，就说让我住在这里吧，也让我有了更好的学习环境，那您说，我该不该谢谢您？” 曹志强眨眨眼：“这个，你说家教辅导费高，这个我不否认，但学习环境，这里能比学校好？” “那当然。”项东方道。 “您不知道，我是研究生，现在住校的话，也只能继续住学生宿舍，可学生宿舍，哪能跟这里比啊。 不说别的，就说这里有热水器，可以每天洗澡，这就是大学宿舍不能比的。 而且这边离我读书的大学也不远，您还不收我房租，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曹志强哑然失笑：“是这样啊，没事儿，你能让我俩妹妹的成绩突飞猛进，还能帮我照顾她俩，也是帮了我很大忙，所以让你免费住在这，给你家教费，都是应该的，谈不上谢，最多是互助互利。” 项东方摇摇头：“这就是您的不凡之处。” 说到这，项东方叹口气：“实不相瞒，我有很多同学，也在给一些领导的孩子当家教。 但这些人给领导的孩子当家教，根本没有什么家教费一说，都是免费给孩子补习。 而且这些给人当家教的人，也没听说有领导安排房子，让人免费在外住的情况，都是给学生补习完了后，就自己再回宿舍住。 像您给我的待遇，不敢说全京城，但至少在全北平师范，这绝对是头一份。” “哦，是这样么？”曹志强皱眉，“也就是说，你那些同学给人补课，不但不收补课费，免费给人补习，而且还得回去住宿舍，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 “正是如此。”项东方点点头。 曹志强奇怪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还乐意去给人补课？没好处，还浪费时间，有啥意义？” “当然有意义。”项东方道，“首先，能让你去补课的，一般都是学校的老师或者助教给介绍的，而能找学校领导介绍补课老师的领导，本身就有一定的能量。 本地学生就不提了，尤其是一些外地学生，如果想留在京城，肯定需要当地单位接收，这就需要当地领导帮忙了。 所以，给领导孩子补课虽然是免费的，但却能得到领导的肯定。 只要领导满意了，毕业的时候随便帮下忙，就能帮这些人留在京城。 也正因为这样，给领导补课是个很令人向往的机会，多少人都抢着做。”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这么说，你也是抢着来做的？” “我不是。”项东方道，“我是甘助教主动找到我，让我来您这帮忙的。” “甘助教，你说甘红妆吧？”曹志强笑道。 “对，就是她。”项东方点带头。 甘红妆就是那个高干子弟，也是郝淑雯的姐妹之一，之前曹志强参加林中舞会的时候，跟甘红妆有过一面之缘，双方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当然，曹志强对人家没啥想法，因为甘红妆先不说颜值很一般，而且都快三十岁了，还有一个属于高干子弟的老公。 这种人，此时是万万不能招惹的，不过当做普通朋友，或者当做人脉来相处，还是很不错的。 “甘姐主动找到你，你跟她关系很熟？”曹志强问。 “一点都不熟。”项东方摇摇头道，“我跟甘助教只能算是认识，关系很一般，我是真没想到她会突然找到我，然后推荐我来给您做家教。” “哦，是这样么？”曹志强想了想，然后忽然灵光一现，“等等，你是南京人对吧？” “对。”项东方点点头。 “那我就懂了。”曹志强呵呵一笑。 “是这样，当初我找甘姐，也就是甘红妆助教帮忙的时候，明确说了，家教最好是南京人。 因为我这俩妹妹都是从小在南京长大的，所以想找个南京人，这样能显得亲切。 看来，甘助教是特意筛选了来自南京的学生，又筛选出女生，再根据学习成绩来找的。 因为当时我也说了，最好找个学习成绩好的。” “原来如此。”项东方笑了笑，“这么看来，咱们能认识，那还真是缘分。” “没错！”曹志强感慨的点点头，“缘，妙不可言啊！” 正文 271 这样的话，也算是间接亲嘴了吧？ 曹志强进屋后，因为一直只顾着跟项东方说话，不可避免的就暂时忽略了两个妹妹。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相对来讲，项东方其实是外人跟客人，那主人先照顾客人，顺便了解下对方的情况，理所应当。 对此，曹丽丽还好，一直笑眯眯的在厨房烧水，准备等下泡茶过来，但乔四美却渐渐有些不满了。 只见乔四美在曹志强跟项东方说话的间隙中，立刻见缝插针的走过来，一下在曹志强身边坐下，顺势抱住曹志强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略带不满的道：“哥哥，你难得来一次，也不带掉好吃的给我？” “哎呀！”曹志强一拍脑袋，“你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紧接着，曹志强解释道：“是这样，四美啊，我今天是带了不少好吃的来的，其中有不少进口水果，但是进门的时候大爷不让我的车进，我的司机跟看门大爷起了冲突，我一气，就自己走路进来，东西都落在车上了。” 说完这句，曹志强站起来：“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把东西搬过来。” “真的？”乔四美一听这话，瞬间眉开眼笑，早就把之前的不开心忘去爪哇国，“那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拿？” “你就算了吧。”曹志强呵呵笑着摸了摸乔四美的头顶，“东西有点多，也很沉，你搬不动，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一听这话，项东方也站起来：“要不我也去帮忙吧。” “啊？”曹志强笑着摇摇头，“不用，你是老师，怎么能让你干体力活，你在这等着就行，我还有司机，我跟他搬就行。” 项东方笑道：“没什么，多个人多把手，万一你东西多，一趟搬不完，多个人不就一趟搬完了？” 曹志强一想也对。 他在车上放的东西是有点多。 之前曹志强是想着让汽车直接开到家属楼下，这样就方便了，但谁知道看门大爷不让汽车进，这一来一回的话，走路就有点远了。 不说别的，光是那两箱马来西亚的猫山王榴莲就有两箱，再加上一箱芒果、一箱香蕉、还有一箱菠萝，总共五个箱子！ 五个箱子都很沉，两个人搬的话，一下子确实搬不完。 想到这里，曹志强就同意让项东方一起跟着，至于乔四美跟曹丽丽就算了，她们都是孩子，根本搬不动，去了也是添乱。 “放心吧，很快就过来。”曹志强再次摸了摸撅起嘴巴的乔四美，“马上就有好吃的了，你保证喜欢。” “那好吧，你快点来啊！”乔四美点点头，“对了哥哥，你要喝茶还是咖啡？我提前弄好等你啊？” 曹志强呵呵一笑：“随便，什么都行。” 说完，曹志强就跟项东方离开了房子。 等曹志强跟项东方离开后，正在烧水的曹丽丽没好气的道：“死丫头，我烧的水，你去讨好，要不要这样啊？” 乔四美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笑着对曹丽丽道：“姐，咱们之间谁跟谁，至于为这点事儿跟我闹么？” “谁跟你闹了。”曹丽丽翻了个白眼，“就是觉得你有点太不懂事，哥正在跟项老师说话，你中途过去插嘴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乔四美撇撇嘴：“是，我就是故意的！你不觉得项老师跟曹哥哥走的太近么？” “太近，有么？”曹丽丽一皱眉，“哥就是跟人家聊聊天，问问情况，怎么就是走的近了？” “哼！”乔四美继续扁嘴，“你看项老师看曹哥哥的眼神，那就不一样，她肯定对曹哥哥有企图！ 我不管，曹哥哥是我的，项老师虽然不错，我挺喜欢她的，但是，但是如果她要跟我争哥哥，我，我就不跟她好了！” “唉！”曹丽丽叹口气，“四美，你都多大了，还整天寻思这种事情？你要是学习的时候有这个劲头儿的一半，学习成绩早就名列前茅了。” “名列前茅有啥意思。”乔四美嘿嘿笑道，“成绩再好，长大后不还是要嫁人吗？ 只要我长大了嫁给曹哥哥，哼，要什么没有，不比好好学习有用啊？ 就算好好学习，上了大学，那又怎样，能有曹哥哥这么有钱么？” 曹丽丽摇摇头：“我懒得理你，一边去，我要倒开水，别烫着你！” 乔四美这才笑嘻嘻的离开，重新回到客厅沙发，还端起曹志强之前喝过一口的水杯，左右看了看，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曹志强喝过的地方，十分享受的喝了一口。 “你在干嘛？”刚把开水倒进一个暖壶，正提着剩下的小半壶开水走过来的曹丽丽疑惑道。 “喝水啊。”乔四美理所当然的道。 “那是哥刚刚用过的杯子啊，你不嫌脏？”曹丽丽诧异的问。 “就是哥哥用过的才好啊！”乔四美笑嘻嘻的道，“这样的话，也算是间接亲嘴了吧？” “你！”曹丽丽目瞪口呆，“你疯了？” “没有啊。”乔四美眨眨眼，“我很正常啊！我喜欢曹哥哥，跟他间接亲个嘴，有什么问题？又不是真亲！” “你，你……”曹丽丽皱了皱眉，第一次发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放下那个杯子！”曹丽丽拉下脸，“不许这样！” “凭什么啊？”乔四美不满。 “就凭我是你姐！”曹丽丽一瞪眼，“放下！” 乔四美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就知道凶我，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死丫头！”曹丽丽气笑了，“回去写作业，快点！” “还写什么作业啊。”放下杯子的乔四美道，“明天休息日，而且曹哥哥都来了，这时候你让我写作业？要不要这么惨无人道啊？” “还会用成语了？”曹丽丽把热水壶放在地板上，然后故意挽了挽袖子，“去不去？不去的话，信不信我揍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 “行行行！”乔四美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双手捂着屁股不断倒退，“别，我去，我去还不成。” 紧接着，乔四美重新回到餐桌上写作业，一边写作业还一边嘟囔： “姐姐太坏了，就知道仗着身份欺负我！ 你等着，等我长大后嫁给曹哥哥，那就是你嫂子了，一定要报仇雪恨！” “你在那嘟囔啥？”正在客厅拿起热水壶冲茶叶的曹丽丽忽然扭头大声问，“在骂我？” “没啥！”乔四美立刻乖巧的笑道，“我在背课文呢！” 紧接着，乔四美对着课本大声朗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正文 272 这不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吗？ 就在曹丽丽跟乔四美姐妹俩在那日常斗智斗勇的时候，项东方也跟着曹志强来到了学校门外停着的那辆雪铁龙cx20掀背轿车处。 很明显，这辆拉风的轿车，也让项东方很是为之侧目。 “这是您的车？”项东方下意识的问，“真漂亮。” “不是，我朋友的。”曹志强微微一笑，“借给我开而已。” 话刚说完，正在打开后备箱的张前进笑着插嘴道： “这话说得，虽然这车确实是老李买的，但老李现在已经是社长您的部下了，那他孝敬给您的车，自然也就是您自己个儿的车了。 您要喜欢啊，回头他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直接过给您就是了，相信他肯定乐意。” 曹志强一皱眉：“就你能贫，赶紧搬东西！” “唉，得嘞！”张前进看了看项东方，然后笑着点点头，打开后备箱，开始一箱一箱的往外搬。 等张前进把那五大箱子水果都搬出来后，曹志强道：“这样，老张，咱们一起把这些搬去我妹妹家，你跟我一人两箱，最轻的那箱子香蕉，给项老师搬，没问题吧？” “我当然没问题。”张前进道，“不过那最轻的香蕉也有五斤沉，这个项老师能行么？” “五斤的话，我应该没问题。”项东方笑了笑。 “那就这样吧。”曹志强点点头。 之后，曹志强先去跟看门的大爷说了几句好话，等看门大爷点头后，曹志强才跟张前进以及项东方一起，把那五箱子水果都搬去曹丽丽家。 说真的，这确实有些沉。 因为除了香蕉是五斤多重外，其他的箱子每个都是十斤多沉。 曹志强跟张前进每人要搬两个箱子，等于是他俩每个人都要搬二十多斤。 虽然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讲，二十斤也不是搬不起来，但要走一段长路的话，那就有些费劲了。 张前进还好，他平时摆摊的时候，也算是苦力活了，加上年龄也比较大，体力更充沛，搬运二十多斤的箱子还算可以。 曹志强就不一样，他才十九岁，身形其实还没完全长成，加上平时又基本不干体力活，所以搬运二十多斤重的东西，确实有些吃力。 所以，曹志强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搬上楼。 当然，这期间呢，张前进是想替曹志强多搬一箱的。 要是没有项东方在这，曹志强估计就同意了。 但既然有妹子在，那曹志强说啥也不能丢份儿，只能硬着头皮搬。 结果就是，等曹志强把东西搬进房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额头都出汗了。 可惜，曹志强把东西搬过来后，乔四美跟曹丽丽，都光顾着去享受开箱的快感了，完全没发现曹志强的虚弱。 至于张前进，把东西搬进来后，就立刻走人去外面等，说什么也不留下来，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原因很简单，这是曹志强的妹妹家，基本都是曹志强的亲人，张前进不合适留下来。 要是这点眼里劲儿都没有，那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个体户了。 倒是项东方，十分有眼力劲的拿起一本书给曹志强扇风，一边扇风还一边问：“累坏了吧，要不要喝点水？” “确实有些渴了。”曹志强点点头。 项东方点点头，放下扇风的书，十分熟稔的拿起一个玻璃杯，用茶壶倒了一杯茶。 发现那杯茶很热之后，她二话不说又拿出一个玻璃杯，然后把先前那杯热茶倒进新杯子。 就这样来回倒了几次，热茶就变温了。 感觉茶水可以入口了，项东方才双手递上茶水给曹志强：“曹社长，可以喝了。” “嗯？”下意识接过茶杯的曹志强一愣，“你怎么叫我曹社长？” 项东方笑了笑：“之前路上的时候，那位张大哥不是说了嘛，您现在升官了，是出版社的社长了，所以我就叫您曹社长，怎么，不对么？” 曹志强摇摇头：“嗨，我正要跟你说，咱们之间就不用这样了，你又不是我下属，你这么叫我，我听起来太别扭。” 项东方微微一笑：“这样啊……那要不这样吧，咱们平辈论交，我叫你志强，你叫我东方，如何？” “好啊，东方！”曹志强笑着点点头。 “是，志强。”项东方也笑眯眯的点点头。 互相改了称呼后，曹志强不再多想，咚咚咚喝完那杯茶。 喝完之后，项东方又给曹志强倒了一杯茶，继续如法炮制一番，让热茶迅速变温。 连续喝了两杯茶，曹志强不再让项东方倒茶了，而是亲自拿出一个榴莲，要现场给大家开榴莲。 “好臭啊，这是什么东西？”乔四美问道。 “这叫榴莲。”曹志强笑呵呵的道，“马来西亚进口的，再从南方弄过来，国内现在很稀缺的，不过香港那边倒是不算缺，这是我……一朋友给我带过来的，相当难得。” “哦，这是榴莲啊。”乔四美点点头，“可这么臭，能好吃么？” 曹志强摇摇头：“这你不懂了，这玩意儿闻着臭，吃着香，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曹志强用刀劈开榴莲外皮，又洗了手，把里面的榴莲肉一块一块的挖出来，分别放在一个盘子里，让大家用勺子舀着吃。 等乔四美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后，立刻眼睛瞪大：“哇，好好吃，又滑又甜，感觉跟吃冰激凌一样，不，比冰激凌还好吃！” “确实挺好吃的。”曹丽丽也点点头，“味道有点怪，但真的好吃。” 同样尝了一口的项东方也跟着点头：“没错，确实不一般，我从小到大都没尝过这个味儿。” 说到这，项东方看了看曹志强：“这东西的话，很难运输吧？榴莲这东西我听说过，好像非常难保存，很容易坏。”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这玩意儿特别容易坏，所以你们得赶紧吃，早点吃完，要不然两三天就坏了。” “这样啊。”乔四美有些可惜的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还想存起来慢慢吃呢。放冰箱不行么？” 曹志强笑道：“我说的存两三天，就是指放在冰箱里的时间，如果不放冰箱，一天就坏。不过你们放心，如果喜欢，下次让我朋友再带过来就是。” “好啊！”乔四美笑道，“下次别忘了再多带点过来啊，这东西太好吃了！” “四美！”曹丽丽瞪了一眼乔四美，然后问曹志强，“哥，这东西这么容易坏，一定很难运吧，不容易弄到吧？” “那是。”曹志强微微一笑，“目前来说，这得空运，别的法子都不行，因为是南方水果，如果不空运，火车或者汽车的话，运过来就坏了。” “那还是算了吧。”曹丽丽皱眉道。 “飞机空运也太奢侈了，这不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吗？ 这么稀缺且麻烦的水果，肯定劳民伤财，还是别弄了，影响不好。” 一听曹丽丽这么说，曹志强立刻笑道：“行，既然丽丽你这么说，那我听你的。” 好吧，其实曹志强的系统空间里还有不少榴莲，因为都是系统签到的。 只不过曹志强也觉得，这东西有些惹眼，偷偷吃几个就行了，问题不大。 要是吃太多，肯定会惹来麻烦。 因为在这个时期，榴莲虽然已经开始被引入国内的海南种植，但并没形成气候，还无法进行商业花运作，尤其是运不去北方。 所以在这时期，国内能吃到的榴莲，九成九都是进口榴莲。 可问题是，榴莲此时还不是国内允许正式进口的水果，因此国内此时所有的进口榴莲，基本都是非法入境的，一般都是出差国外的人，在回国的时候偷偷捎带进来的。 只是这时期的入关检查很草率，尤其是食品类的入关检查更是非常宽松，各种私人从国外捎进国内的进口水果，基本不会被刁难。 然而，这种私人捎带的法子，只能是少量，数量一多就不行了。 所以，少量的拿来尝鲜，不会有问题，要是大批量出现，那曹志强就真的不好处理了。 其实别人倒也罢了，嘴巴严一点，偷偷吃也没啥。 可乔四美年龄小，心里藏不住话，万一炫耀出去就不好了。 再加上这里还有项东方这个外人在，曹志强就更不方便多拿这种稀缺水果了。 等大家吃完一个榴莲，曹志强就说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打算一会儿带曹丽丽跟乔四美出去吃饭。 当然，吃饭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借机跟曹佳佳见面。 拖了这么久，一家人总该正式的见个面，彼此认识认识了。 正文 273 你们说，我到底是不是外人？ “哎呀，原来这就是咱家三妹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咱家志强在我面前的时候没少夸你，我一开始还不信。” “可今日相见，我是真信了！” “你果然是知书达理，我见犹怜的小美人，简直就是那林黛玉跟薛宝钗的结合体，这要是长大了，可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大小伙子呢。” 听到曹佳佳的这番连珠炮一样的称赞，曹丽丽被夸的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低下头道：“大姐您说笑了，我没有那么好。” “好好好！”曹佳佳笑着抓起曹丽丽的一只手，“你看这小手，又白又……咦？怎么这么多茧子？” 说到这，曹佳佳看向曹丽丽的目光又温柔了些：“丽丽啊，我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曹丽丽摇摇头。 曹佳佳点点头，叹口气：“你这手心里怎么这么多茧子？看样子平时干了不少活儿，日子过的很苦吧？” 说到这，不等曹丽丽说话，曹佳佳扭头就对曹志强骂道： “志强你怎么回事儿？怎么照顾的妹妹？ 你自己白白净净的，手里都没几个茧子，却让妹妹手里起一把茧子？ 你干什么吃的？难道平时都是让她来照顾你？你就光在家享清福？” 正在低头吃熊掌的曹志强一愣，连忙把一大块红烧熊掌放进自家碗里，然后放下筷子赔笑道：“哪儿有啊，我其实……” “其实不怪二哥。”曹丽丽突然道，“我手里的茧子，不是这里的，是很早就有的，是我在原先的家里起的，二哥对我很好，真的很照顾我，大姐您别骂他了。” “听到了吧大姐。”曹志强呵呵道，“你错怪好人了，我怎么舍得让她干活儿照顾我呢，反过来还差不多。” “我还不知道你。”曹佳佳继续冷脸道，“你从小就好吃懒做耍小聪明，让你照顾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是，大姐英明！”曹志强干脆笑道，“所以啊，我不擅长照顾人，干脆就不照顾人了，我想办法赚钱，然后花钱让别人来照顾我，还有我妹妹，这多好啊？” 曹佳佳一愣，刚想反驳，可忽然想到曹志强此时的地位，以及自己一家能回京城，全靠着这个弟弟帮忙，于是生生的又把训斥的话吞了下去。 这一硬吞，就显得有些生硬跟尴尬。 好在曹丽丽就在曹佳佳身边，很有眼力劲儿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姐，我听二哥说您最喜欢吃红烧肉，来尝尝这个，看看味道怎么样。” 被曹丽丽这么一打岔，曹佳佳借坡下驴，立刻乐呵呵的夹起一筷子吃起来，然后就笑着点点头，表示好吃。 接下来，曹佳佳就一直跟曹丽丽说话，不怎么跟曹志强说话了。 反倒是曹丽丽，一会儿跟曹佳佳聊天，一会儿又跟曹志强说话，倒是谁都不冷场。 好吧，这就是曹家的正式家宴，地点就是曹家祖宅老四合院的祖屋西跨院东厢房。 之所以在这里吃饭，不在北屋正房吃，是因为这个东厢房才是曹家的祖宅。 在这里吃饭，更显的有仪式感。 除此之外，在这个祖宅东厢房上桌吃饭的，只有曹佳佳、曹志强以及曹丽丽三人。 因为按照曹佳佳的说法，这三人才是正经的曹家人。 至于曹佳佳的两个亲生孩子夏文芳跟夏文轩，还有曹丽丽的亲妹妹乔四美，因为都不是正经的曹家人，所以此时不能在这里上桌吃饭，而是在外面单开一小桌。 至于这里的饭菜，那当然是何雨柱亲自下厨做的。 不过也因为这是曹家难得一聚的家宴，所以何雨柱做完饭就撤了，没留下了唠嗑。 实际上，对于这种事情，曹志强是不在意的，他原先的打算，只是大家见个面，吃个饭，互相认识认识就行了。 包括曹佳佳的两个孩子，还有乔四美，其实都可以上桌一起吃饭。 然而曹佳佳却坚持曹家正宴只能曹家人上桌，甚至自己带头不让两个孩子上桌吃饭。 曹佳佳作为大姐，自己都以身作则不让亲生孩子上桌吃饭，那曹丽丽作为养女，自然更没资格让不姓曹的乔四美上桌吃饭了。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满满一大桌子菜，却只有三个人吃。 无他，只因为这本是六个人的饭量。 当然了，虽然只是个家宴，但因为曹志强此时已经不差钱了，加上还时不时的出系统签到奖励，所以这顿家宴的品质相当不错。 抛开何雨柱的厨艺不谈，单说这些饭菜的材料，那都是相当考究。 什么鲍参翅肚都是标配，甚至连驼峰跟熊掌都有。 驼峰先不说，就说这红烧熊掌，这玩意儿在后世可很难吃到，因为国内不让吃了。 但在八十年代初，熊掌这玩意儿虽然依旧稀罕，可在国内的京城，却依旧是能吃到的，只是价格特别昂贵，一般人吃不起就是了。 其实在八十年代初，单说一个吃字，或许不如后世的菜肴多变精致，但要说到一个奇跟珍，那是真的牛。 什么熊掌啊、猴脑啊，这时候都可以吃，还没有被明令禁止。 至于鲍参翅肚驼峰象拔这些玩意儿，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了，虽然如此，但曹志强也不是那种对奇珍特别感兴趣的人。 就说这里的美洲灰熊熊掌跟埃及单峰驼的驼峰吧，都并不是曹志强特别让人去买的，而是系统签到的。 也是，在此时的国内，你说要吃个东北黑熊的熊掌或者甘肃双峰驼的驼峰会比较容易。 但你要说在此时的国内，吃到美洲灰熊的熊掌，外加埃及单峰驼的驼峰的话，那就相当的困难了。 要不然，曹志强干嘛让何雨柱去做，而不是从外面请个大厨？ 难道真的离了何雨柱就没好厨子了？ 还不就是冲着何雨柱跟自己有合作关系，且嘴巴比较严吗。 “总之啊志强，以后可得对小妹好一点啊！”曹佳佳感叹道，“这孩子怪不容易的。” “是，我知道。”曹志强呵呵一笑，然后扭头看着曹丽丽道，“她在我最难的时候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我很感激，也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的，反正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她一口，放心好了！” “这还差不多。”曹佳佳满意的点点头。 嗯，此时的曹佳佳是真心满意。 道不完全是觉得曹丽丽这个义妹不错。 而是她看出来，曹志强是真的很重感情。 他连一个义妹都能如此对待，更别说自己这个亲姐姐了。 曹佳佳想，回头等自己男人调过来，就可以在自家弟弟的帮衬下，正经的过好日子了。 一想到可以回京城过好日子，能够苦尽甘来，能不开心吗。 “对了大姐，有个小事儿打算跟你商量一下。”曹志强忽然道。 “什么事儿啊？”曹佳佳笑道。 “是关于乔四美，也就是曹丽丽的亲妹妹的事儿。”曹志强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你慢慢说。” 接下来，曹志强就把乔四美的具体身份，以及她怎么自己跑过来，自己又是怎么找关系临时让她在这借读，以及这种情况不能长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想让曹佳佳收乔四美当养女，这样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乔四美的户口落过来，然后在京城上学了。 这是曹志强一开始就想好的，今次才有机会说。 然而，就在曹志强跟曹佳佳谈乔四美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乔四美此时正在外面的小桌上，跟两个孩子起了口角。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乔四美明明年龄不大，甚至比最小的夏文轩还小一岁，却仗着是曹丽丽亲妹妹的缘故，总是倚老卖老，让他们叫自己小姨。 “得了吧！”夏文轩第一个不乐意，“你比我都小一岁，你应该叫我哥哥，凭什么让我叫你小姨？” “就是！”夏文芳也支持弟弟，“我们都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叫我弟弟哥哥！” “胡说！”乔四美扁起嘴吧，“虽然年龄我不如你们大，但是我辈分大啊？我亲姐姐是你们舅舅的妹妹，也是你们妈妈的妹妹，那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该叫我小姨？” 夏文轩略有犹豫，但夏文芳年龄大，知道事情更多，立刻撇撇嘴：“得了吧，你姓乔，不姓曹，你都不是曹家的人，凭什么当我们小姨？” “我，我亲姐姐是你们的姨妈啊！”乔四美大声道。 “是，这么说没错。”夏文芳再次扬起下巴撇撇嘴，“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我姥姥收养的，早已经改姓曹，算是曹家的人了，所以叫她三姨，我们认了。 可你不一样啊，你不是曹家的人，你还是乔家的人。 所以就算你跟三姨是亲姐妹，但你也不是曹家的人。 既然不是曹家的人，自然不能当我们的长辈，这有问题么？” “胡说！”乔四美怒了，“谁说我不是曹家的人？” “你就不是！”夏文芳针锋相对，“你姓乔，你是乔家的子女，不是曹家的人！” “我就是！”乔四美直接站起来，双手掐腰俯视坐在板凳上的夏文芳道，“我就是你们的小姨，就是！” 夏文芳也站起来，也双手掐腰，并且利用自己身高比她高的优势也跟着俯视乔四美： “你就不是！你不是曹家的人，如果你是，你就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而是应该进屋上桌了！” “没错！”夏文轩也跟着站起来，与自己姐姐统一阵线道，“里面只有曹家长辈才能进，连我们都不能进，你也进不去，就说明你不是曹家的人，你是外人！” “不是，我不是外人！”乔四美忽然哭了起来，“虽然我姓乔，但我就是曹家的人！我姐姐是你们阿姨，曹哥哥以后还要娶我的，你们，你们……你们不讲理，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到这，乔四美直接扔了筷子，然后哭着往东厢房跑。 看到乔四美往里跑，夏文轩吓了一跳，拉了拉夏文芳的衣角：“姐，她好像去告状了，妈妈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骂咱们啊？” “怎么会。”夏文芳皱眉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又没骂脏话，难道她不是姓乔么？难道她姓曹？” “说是这么说。”夏文轩皱眉道，“可是她亲姐毕竟是咱们的三姨啊。” “哼，不怕！”夏文芳一摆手，“什么三姨，假的！跟咱又没有血缘关系。里面跟咱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妈妈跟舅舅。 所以，不光那个乔四美是外人，那个三姨其实也是外人。 都是外人，也有个亲疏远近吧？ 咱俩虽然不姓乔，但跟舅舅也有血缘关系吧？ 舅舅不可能分不清亲疏远近，站外人那边不站咱们这边的！” “呀，是这样啊。”夏文轩点点头，“姐你真厉害，分析的这么清楚，我都想不明白。” “那当然。”夏文芳一扬下巴，“要不我是你姐呢，哼哼。” “哎呀，不说了，快吃这汤吧。”夏文轩笑眯眯的拿起汤勺，“这可是鲍鱼海参汤，听说是好东西啊，可惜咱们是小孩子，每人只有一个鲍鱼，不能敞开了吃，真遗憾。” “行了。”夏文芳也笑眯眯的坐下来，“有的吃就不错了，以后咱可以天天吃，就算不是，也能经常吃，毕竟都是舅舅的嘛。” “对对对，舅舅的东西就是妈妈的东西，妈妈的东西自然也是我们的东西，对吧？”夏文轩道。 “没错没错。”夏文芳笑着点点头，“说的真对，就是这样！” 就在夏文芳跟夏文轩兄妹俩在那自我安慰的时候，乔四美已经闯进正宴，然后哭着钻进曹丽丽的怀中。 “怎么了？”曹丽丽愣了愣，连忙放下筷子抱住乔四美，“好好的，哭什么啊？” “哇！”乔四美哭的更大声了，“姐，有人欺负我！” “欺负你？谁？”曹丽丽好奇道，“在这个地方，谁能欺负你啊？” “等等！”曹志强忽然一皱眉，“你刚刚跟我那俩外甥一桌吃饭，难道说，是他俩欺负你？” “就是他们！”乔四美立刻钻出曹丽丽的怀抱，对曹志强猛的点点头，“就是他俩欺负我！” “文芳跟文轩？”曹佳佳也惊了，“四美，你们都是同龄人，而且我闺女跟儿子一向很乖很听话，非常有修养，从来不欺负人，他们怎么会欺负你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没误会！”乔四美泪流满面的大声吼道，“他们，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说，说我不是曹家的人，还说我是外人！” 说到这，乔四美想起伤心事，再次哇哇大哭：“你们说，我到底是不是外人？我到底是不是曹家的人？你们说，说呀，呜呜呜……” 正文 274 既然错了，就要认错 乔四美这么一哭一闹一告状，瞬间就让席间的曹家三人感到了尴尬，只是尴尬的方向略有不同。 作为乔四美的亲姐姐，曹丽丽的尴尬最简单，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妹妹太丢人，居然在这种场合跟一群小孩子斗嘴，输了还跑来又哭又闹的告状，太不像话。 曹志强的尴尬略有点复杂，但也没想太多。 他就是觉得欺负乔四美的是自己的亲外甥，且自己外甥的亲妈就在这看着，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是帮谁都不合适。 或者说，如果欺负乔四美的是其他大人，且乔四美占理，曹志强早就站起来给乔四美出头出气了。 但欺负乔四美的是自己的两个外甥，最重要的都是小孩子，又只是口头上的斗嘴，都没动手，自己就不好出面了。 倒不是曹志强对那两个外甥有啥特殊感情，向着那俩外甥。 而是曹志强觉得吧，这就是一群熊孩子之间的问题。 孩子的问题最好还是孩子自己去解决，大人贸然干预，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乔四美虽然整天表现的跟个小大人似的，但终究是个十岁小孩子。 这样一个小孩子，你要是把她的话都当大人话来听，那才是真的有毛病。 相比曹丽丽跟曹志强，曹佳佳的尴尬就复杂了点，或者说最复杂。 因为乔四美的控诉对象是她的两个孩子，并且好像还是自家孩子乱说话，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弄哭了人家，这就让曹佳佳有些脸上挂不住。 要知道，曹佳佳的两个孩子不懂事，不等于曹佳佳也不懂事。 是，从血缘关系来讲，曹佳佳跟曹志强的确是亲姐弟，理论上讲，曹志强跟曹佳佳的关系，应该好过跟曹丽丽以及那个乔四美的关系。 可实际上呢，关系远近不是这么算的。 这世上除了血缘亲情之外，还有其他类似的感情，未必就比血缘关系差。 说白了，曹佳佳已经十几年没回来了，又是外嫁的女孩子，某种意义上讲，她已经不算正经的曹家人，说是外人也没差了。 为啥曹佳佳坚持这场家宴要姓曹的曹家人才行？不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来凸显自己是曹家人，并且拉进跟曹志强之间的关系么？ 说的更确切点，曹丽丽虽然跟曹志强没血缘关系，但人家长期生活在一起，彼此互相照料互相在意，早就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也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曹佳佳才对曹丽丽各种赞美，其实就是想通过认亲这个方式，获得曹志强的肯定，巩固自己的地位。 从这个意义来讲，乔四美虽然不是曹家人，但她也长期住在这里，跟曹志强的感情也肯定比自己这个亲姐姐要深，就更别提那两个外甥了。 因此，如果从关系远近来讲，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肯定是曹丽丽跟曹志强的关系最近，其次就是乔四美，然后才是她这个亲姐姐。 俗话说，无欲则刚。 要是曹佳佳对曹志强无所求，当然不用在乎这些。 可问题是曹佳佳对曹志强是有所求的，而且现在计划都是依赖这个亲弟弟。 不管是曹佳佳的吃穿住行，还是工作安排，又或者老公的工作调动以及孩子上学，现在全要指望着曹志强。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都不容易办。 曹志强为啥要费劲费力的办这些？不就是念着那份亲情么？ 可如果这份亲情出现问题，让曹志强感觉自己这个姐姐不识好歹，那就麻烦了。 要是曹志强真的撒手不管，那曹佳佳一家可就麻烦大了，甚至连退路都没了。 一想到这里，曹佳佳立刻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铁青着脸猛的站了起来。 这一下子，倒是把正在嚎啕大哭的乔四美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往自己姐姐身上靠。 果然，真正关键时候，乔四美最信任的还是她的这个亲姐姐。 “太过分了！” 曹佳佳铁青着脸说完这句后，立刻看向乔四美：“四美是吧，你别怕，阿姨问你，文芳跟文轩真的那么说你？真的说你是外人？不是曹家的人？” “嗯！”乔四美满脸都是泪痕，哭哭啼啼的点点头，“他们就这么说的！他们还说，我姓乔，不姓曹，又不能来这里跟你们一起吃饭，那就不是曹家的人，是外人，还不如他们呢。” 一听这话，曹佳佳气的一拍桌子，然后开始慢慢撸袖子：“好啊，竟敢这么说？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出气，我揍死这俩胡说八道的小兔崽子！” 说完，撸起袖子的曹佳佳就要往外冲。 一看这个情况，曹丽丽第一个急了，也跟着站起来道：“大姐，别啊！一点小事儿不至于。” 曹志强眨眨眼，也立刻站起来，正好拦住曹佳佳的去路：“姐，别去了，小孩子打闹，你个大人跟着闹啥啊？” “志强你闪开！”曹佳佳铁青着脸，看着堵住门口的曹志强道，“所谓人前教子，又所谓惯子如杀子！ 这两个兔崽子敢这么说话，我必须要当众收拾他们不可！ 要不然，他们就不知道长记性！ 闪开，我这次非揍死他们不可！” 曹志强没离开，反而直接双手握住曹佳佳的双肩，不让曹佳佳走。 紧接着，曹志强劝道：“姐，你的心意我懂，不过老话不一定都对。 就说文芳跟文轩吧，如果真说了那些话，确实不妥，但当众教训就过了。 他们虽然小，也是有自尊心的，你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们，他们肯定倍感丢人难受，自尊心肯定饱受打击。” “哼，丢人？难受，这就对了！”曹佳佳大声道，“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四美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四美的感受？ 哼，一个个的都比四美大，却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姑娘，这像话吗？ 我看啊，是出来时间长，性子野了。 志强你闪开，这事儿你别管！ 棍棒之下出孝子，我今天必须收拾他们，要不然怎么给人家小姑娘交代啊？” 曹志强再次一用劲，阻止了曹佳佳继续往外走。 “姐，你先坐下，坐下说！” 强行把曹佳佳按在自己原先坐的椅子上后，曹志强才道： “姐，你说的都对，孩子有问题，必须要教育，有时候该揍就得揍。 但我还是要说，教育孩子可以，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尤其不要当我们的面揍孩子。 为什么呢？ 因为这会给小孩子很深的心理阴影，让他们恨上我们，甚至可能适得其反，造成他们的逆反心理。” “那怎么办？”曹佳佳愤愤的道，“难道他们欺负了四美，就不管了？” “当然不能不管。”曹志强看了看已经不哭了的乔四美，“但不能当众打孩子。” 顿了顿后，曹志强道：“这样吧，姐你先在这里消消气，我出去看看，问明白情况。 如果确实是他们的错，那我试着先劝劝他们，让他们主动过来道个歉。 要是这俩孩子我讲道理不听，你等我们走了，然后该怎么揍就怎么揍，屁股见血打开花都可以，但就是别当我们面打，如何？” 一听这话，曹佳佳一皱眉，然后点了点头：“行，你是他们舅舅，你试试也成，要是他们不听你的，回头我一定狠揍他们，一定给你跟四美一个交代！” 曹志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曹佳佳之所以这么激动生气，或者说她之所以这样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白了，曹佳佳这么生气，是怕得罪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从来都不是为了孩子。 不过这也正常，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这样的么？ 但是曹志强并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让几个小孩子承受本不该承受的胖揍。 什么人前教子，棍棒之下出孝子，在曹志强看来都是狗屁。 曹志强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前世的小时候，也曾经被老爹当着一群人的面挨过揍。 当时的情况，曹志强至今记忆犹新，那种刻骨铭心的羞耻，真心不好受。 所谓人前教子，说白了还是为了大人的面子而已，可却忽略了小孩子的内心。 教育孩子不是这样的。 曹志强管不了别人，但自己亲人嘛，他还是想尝试拯救一下的。 最起码，要先跟人问明真实情况，然后再讲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再打也不迟。 乔四美之前的说辞，只是她一面之词，未必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别人不知道乔四美，曹志强可是太懂她了，这就是个从小不省心的货。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该干嘛干嘛，不能一上来就认定乔四美说的都对。 果然，被曹志强这么一劝，曹佳佳也暂时消了气。 也是，说起来，要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以及顾忌曹志强的想法，曹佳佳才不舍得打自家孩子呢。 现在既然曹志强这么说，曹佳佳当然乐意借坡下驴。 就这样，曹志强让曹佳佳继续坐着，好好安慰乔四美，他自己则出了屋，来到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俩所在的小桌房。 看到曹志强突然出现，夏文芳跟夏文轩都有些惴惴不安。 也是，虽然之前他俩看起来很淡定，但也知道这个舅舅不能得罪，并且还知道乔四美之前去告状了。 只是他俩以为自己老妈会跟过去一样，帮自己摆平，没想到现在出来的是舅舅，老妈没出来，这就有些让人不安了。 看到俩孩子的害怕表情，曹志强先来了个微笑：“别害怕，我来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说到这，已经走到俩孩子跟前的曹志强主动在一个凳子上坐下，然后对站在对面的夏文芳跟夏文轩笑道： “这样吧，你们把自己跟乔四美刚刚起冲突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告诉舅舅，好不好？” 看到曹志强一脸和蔼，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夏文轩跟夏文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紧接着，夏文轩这个弟弟第一个说话，夏文芳则在旁边补充，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当然了，这俩孩子也不笨，他们重点说是乔四美先找事儿，逼着他们叫她小姨，非要他们低她一辈，他们不乐意，才反唇相讥。 至于说乔四美是外人的事儿，则轻轻略过，不是不讲，但只说就是为了气她，因为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 听完前因后果，曹志强也大概明白了。 说起来，这确实是乔四美先找的茬。 明明乔四美比这俩孩子年龄都小，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关系并不深，却非要他们叫自己小姨，想让自己当长辈。 这在小孩子看来，肯定是奇耻大辱，当然不乐意。 “我明白了。”曹志强点点头，“乔四美一上来就那么说，要你们叫她小姨，是有点过，但你们不叫就是了，怎么能欺负她，说她是外人呢？” “我又没说错。”夏文轩不服道，“她姓乔，不姓曹，本来就不是曹家的人，当然是外人啊！难道说真话也是错么？” 曹志强微微一笑：“没错，她是不姓曹，但她是我妹妹的妹妹，我也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乔四美就是我的家人，不是外人。 你们的错误，在于没搞清楚事实真相，就擅自给别人下定义，擅自给别人贴标签，这就是错！ 既然错了，就要认错。 这样，你们跟我回去给她道个歉，认个错，这个事儿就过去了，好不好？” 夏文轩皱眉道：“那她要我们叫她小姨就不是错了？哼，非要当我们长辈，高我们一头，这就对了？” 曹志强笑了笑：“严格来说，乔四美让你们叫她小姨并没错，因为从辈分上讲，她是我妹妹，我是你们的舅舅，那她自认是你们的小姨，这没啥问题啊。” 说到这，看到夏文轩脸色发红，似乎有些不服，曹志强又道： “当然了，虽然理论上讲是这样，但乔四美确实年龄比你们小，跟你们也不是很熟，却一见面就卖弄长辈的威风，对你们说话的态度也不好，这的确是她的错。 她的错，在于不尊重你们，且态度嚣张，也是这起冲突的导火索。 所以啊，一码归一码，你们的错要认，她犯的错也要认。 而且我个人认为，乔四美的错误要更大一点，毕竟是她找茬在先。 但毕竟她年龄最小不是？ 年龄越小越不懂事，也越容易说错话做错事。 你们是大孩子，总不能跟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般见识吧？ 这样，你们先去给乔四美道歉，然后我再让她给你们道歉。 双方互相道歉，重归于好，可好？” 夏文轩皱眉噘嘴，似乎还有些不服。 但年龄更大更懂事的夏文芳，此时却拽了拽夏文轩的衣袖，然后对夏文轩摇摇头。 一看自己姐姐这样，夏文轩深吸两口气，然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好吧，既然舅舅这么说，我，我听就是了。” “很好！”曹志强笑着摸了摸俩孩子的头顶。 “跟我走吧，冤家宜解不宜结，一点小冲突而已，互相道个歉，以后还是好朋友！” 正文 275 所谓的家人 在大多数的小说电影电视剧中，那些小孩子主角往往都是各种特立独行的熊孩子，似乎天生都是刺头，天生就喜欢跟大人反着来，各种的不服管教。 可现实中呢，大多数的小孩子，是十分畏惧大人的，对大人的服从性也很高，除非孩子父母过于溺爱，把孩子惯坏了。 但那种把孩子惯坏的情况，一般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家庭，这才能有条件给自家孩子打造一个信息茧房，让小孩子拥有被惯坏的条件。 至于穷人家的孩子么，还想让父母把孩子惯坏？想什么呢？ 实际上，所谓被国内媒体吹爆的“被惯坏的一代”，“垮掉的一代”以及“小皇帝一代”的八零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从来不是生活在蜜罐中，当然也不是从小被惯坏，只是相对前辈，他们的物质条件更好一些而已。 但物质条件好，不等于他们的父母就会溺爱孩子。 因为对于国内广大八零后来讲，他们生活的世界，依旧是一个国家相对穷困的时代，跟发达国家的孩子还是不能比的，他们吃的苦或许没有六零后跟七零后多，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小皇帝”。 具体到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俩，这俩孩子都是典型的七零后。 他俩出生的时候，虽然已经不至于像五零后跟六零后一样饿肚子了，但要说享福，那绝对谈不上。 越穷的家庭，对孩子的管教也越严格，因为不严格的话，日子过不下去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这个。 同样道理，就因为穷，所以穷人家的孩子懂事也早。 无他，过早接触残酷的现实，懂事自然要早一些。 夏文芳跟夏文轩就是这样，他们虽然还是小孩子，但都属于非常听话的孩子。 因为不听话的孩子要罚站挨揍，而且没有好吃的，甚至没得吃。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知道听大人话会过的更好，他们自然乐意当听话的孩子。 尤其是，来到京城后，他们享受到了之前从来没享受的生活，吃到了从前从没尝过的东西，穿上了之前从不敢想的好衣服。 生活条件的巨大变化，自然让夏文芳跟夏文轩开心雀跃。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十分清楚，这些都是舅舅给的。 虽然出于种种心理，他们逐步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但不等于说他们就不怕曹志强这个舅舅了。 这就好比那些爱炫富的富二代，在外面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面对自己的金主爸爸，也得乖巧低头，要不然就不可能有富二代的生活。 所以，当曹志强提出让这俩孩子去给乔四美道歉的时候，虽然他俩心中各种不乐意，但终究还是屈服在曹志强的权威之下，低了头。 就这样，两个孩子拉着脸，低着头，跟在曹志强的身后进了屋。 再然后，曹志强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乔四美跟前。 “四美。”曹志强笑眯眯的道，“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只是一场误会，而文芳跟文轩呢，也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们现在过来跟你道歉了。” 说到这，曹志强看了看夏文芳跟夏文轩：“文芳，文轩，你俩年龄更大，先道歉吧。” 夏文芳跟夏文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一起看了看铁青着脸瞪着自己的曹佳佳。 看到曹佳佳的眼色后，他俩立刻就明白了，这个道歉逃不掉了。 “对不起。”夏文芳第一个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说你是外人。” “我也对不起。”夏文轩第二个道歉，“我不该冲你吼，不该说你是外人。” “哼！”乔四美美滋滋的双手叉腰一杨下巴，“现在知道道歉了？早干嘛去了？之前你们不是很得意么？” 夏文芳跟夏文轩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说话。 看到他俩不说话了，乔四美乐呵呵的道：“来，叫我小姨！” “四美！”曹丽丽忽然皱起眉头道，“够了！你太过分了！人家都道歉了，你也该道歉才对，而不是得理不饶人！” “凭什么啊？”乔四美道，“本来就是他们错，跟我道歉是应该，我为什么跟他们道歉？而且让他们叫我小姨有什么错？你我都是志强哥哥的妹妹，他们俩都是志强哥哥的外甥，那按照辈分来讲，让他们叫我小姨，有错么？” “别说了！”曹丽丽道，“赶紧道歉，快点！” “我不，我就不！”乔四美摇摇头，“我没错干嘛道歉？” “你，你道歉不道歉？”曹丽丽站起来道。 “我就不！”乔四美硬着脖子道，“我没错，我就是他们的长辈，我就是他们的小姨，我哪儿错了？” “你！”曹丽丽气急了，下意识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下，在乔四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包括出手的曹丽丽。 “四美！”曹丽丽有些后悔的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乔四美忽然流着眼泪捂着脸，猛的后退两步，“好，你打我，你为了几个外人打我？你不是我姐，我也不是你妹妹！” 说完，乔四美呜呜呜的就跑了出去。 “四美！”曹丽丽就要追过去。 “别！”曹志强皱眉拦住，“我去吧，四美你留下，跟大姐好好说说话，别添乱了！” 说完，曹志强对曹佳佳点点头，然后就追了出去。 追出去后，曹志强没有立刻拦住乔四美，而是紧跟在乔四美身后，就看着她跑。 乔四美跑出西跨院，他也跟在后面跑出西跨院。 乔四美跑出四合院，曹志强也跟着跑出四合院。 乔四美跑进胡同里，曹志强同样跟着跑进胡同里。 反正曹志强就紧紧跟在乔四美身后，不疾不徐的跟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跑，但就是不上去拦住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志强是在追孩子，其实曹志强只是想让乔四美尽情的跑，尽情的哭，尽情的把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罢了。 所谓旁观者清，到现在这个时候，曹志强总算是把事情都看明白了。 乔四美现在的做派，虽然看似无理取闹，放在一些快餐网文小说里，就是那种让人抓狂跟讨厌的反派女配。 但实际上呢，乔四美并不是那种自恋自大加无理取闹的人。 没错，乔四美的确胆大包天还是个颜控，甚至眼力劲儿也有些不够，还有些我行我素，不撞南墙不回头，但不等于说她就是个自大狂，认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悠。 原因很简单，乔四美也是出自穷苦人家，从小吃过不少苦，要说一点不懂事儿，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相对性子更稳重的乔三丽，不，是曹丽丽而言，乔四美的性子更乐观，更活泼罢了。 她真的一点不懂事，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从南京一个人坐火车跑来北平？ 实际上，曹丽丽也好，曹佳佳也罢，甚至包括夏文芳跟夏文轩，这几个人其实都没搞清楚乔四美为何这么生气的真相。 乔四美其实不是气夏文芳跟夏文轩那两个孩子不尊重自己，她只是有一种身份定位的恐慌罢了。 要知道，乔四美千里迢迢的从南京来到北平后，虽然是投奔姐姐，但因为还是个小孩子，她其实依旧是南京的乔家人，根本不能算北平人，也不能算做是曹家人。 这跟曹丽丽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自从乔三丽被收养，改叫曹丽丽后，她虽然血缘上跟乔家还有关系，但在身份认同上，已经是正经的曹家人了。 这个看看户口本就行了，曹家的户口本上，可是写着曹丽丽的名字，也正因为这样，曹丽丽才能以京城本地人的身份，在京城上小学。 乔四美就不同了，她虽然是曹丽丽的亲妹妹，但她的户口，是在南京那个不怎么样的老爹户口上，所以从身份认定讲，乔四美是乔家人，不是曹家人。 这一点呢，夏文芳跟夏文轩那俩孩子其实没说错。 也正是因为乔四美不姓曹，所以曹佳佳办家宴的时候，正桌只让曹丽丽参加，没让乔四美上桌。 虽然曹佳佳的说法是，让乔四美陪同龄人一起吃饭，但主要原因还是曹佳佳也不认为乔四美是曹家人。 乔四美要是一点不懂事也就罢了，偏偏乔四美其实很懂事，她只是假装不懂事，假装用活泼与跳脱，来掩盖自己的恐慌罢了。 说白了，乔四美不想回去，但又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她现在既不是乔家的人，也不是曹家的人，处于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越是这样，她越想得到肯定跟认定，而她最想得到肯定的，自然是成为曹家人。 乔四美一边强调曹丽丽是她亲姐，一边又总说长大后要嫁给曹志强，其实主要也是想要融入曹家，成为曹家的人。 曹志强也知道这个，所以之前才对大姐曹佳佳提出，要曹佳佳收养乔四美。 只有让曹佳佳收养了乔四美，乔四美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曹家的人，并且可以心安理得的在京城上学生活。 按照曹志强的理解，曹佳佳没理由拒绝，毕竟曹佳佳从曹志强这边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只是让她帮忙收养个孩子，还只是名义上收养，有什么难的。 结果刚说没几句，乔四美就过来闹了。 “汪！汪汪！汪汪汪！” 前方突然传来的一阵狗叫声，把闷着头边哭边跑的乔四美吓住了。 她立刻停下脚步，然后左右一看，发现来到了一个灯光幽暗的陌生巷子。 而前方，则是完全黑漆漆，就好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口，在等待美味猎物自投罗网。 怕黑的本能，让乔四美下意识后退两步。 紧接着，黑暗中慢慢走出一条流浪狗，对着乔四美龇牙咧嘴。 看到这一幕，乔四美本能的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突然，那条流浪狗一缩头，调转身子夹起尾巴跑走了。 再然后，浑身发抖的乔四美感觉身上一紧，似乎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啊！放开我，救命！”乔四美本能的开始挣扎。 “嘘，别喊了，是我，四美！”曹志强的声音在乔四美的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乔四美也感觉抱住自己的双臂分开了。 乔四美这才反应过来，猛的回过头，正好看到半蹲在自己身后的曹志强。 “曹哥哥？”乔四美惊呼。 曹志强笑着点点头：“是我。” 说到这，曹志强主动拿起一个干净手帕，笑着给乔四美擦了擦眼泪。 “跑累了吧？还要不要跑？要不要哭？ 没关系，没跑够哭够的话，就继续跑，继续哭。 你放心，我就在你身后保护你，你放心大胆的跑，放心大胆的哭，不会有危险的。” 乔四美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后猛的冲过去，一把抱住曹志强的脖子，又开始哭起来：“曹哥哥，呜呜呜，曹哥哥，我，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曹志强也反手抱住乔四美，轻轻拍了拍乔四美的肩膀。 “四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害怕什么。 没关系，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就地位来讲，你跟你姐姐是一样的，都是我真正的妹妹。 说真的，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就身份辈分来讲，你就是我那俩外甥的小姨，这没有错。 你错的地方，只是你宣示身份的方式方法不对。 要知道，就算你在身份上是我那俩外甥的长辈，但在年龄上，你要比他们小。 所以，你要尊重他们，要先把他们当成同龄人，要先跟他们做好朋友，而不是一上来就拿辈分压人。 如果你跟他们成了朋友，大家平等相待，你再说起辈分问题，他们就会欣然接受，顶多觉得这很有意思，但却不会那么说你了。 当然了，我也知道你为啥那么急。 这其实是我的错，忽略了你的感受，没让你进正席，让你以为我们不拿你当自己人。 其实不是这样，真的只是我一时疏忽。 再就是，我以为你喜欢跟同龄人一起玩，而我们那一桌基本都是大人，你未必会喜欢。” “不！我喜欢的！”乔四美抽泣道，“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哥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傻孩子。”曹志强摸了摸乔四美的头顶，“四美，是哥哥最近疏忽你了，没体会到你的感受，在这里，哥哥向你道歉。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你的惶恐的，也该早点把你的身份问题解决才是。 可惜，我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就忘了你的事情了，你不会怪哥哥吧？” “没有。”乔四美又抱紧了曹志强。 “我知道你在忙正事儿，我，我的事情都是小事儿，不用那么急的。 我，我只是害怕你讨厌我，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你忘了我了。 我不想跟你分开。 其实我也知道我不对，但我就是害怕，害怕你讨厌我，不要我了。” “怎么会。”曹志强拍拍乔四美的肩膀，“我怎么会不要你呢？瞎操心。” “可是，可是我毕竟姓乔啊。”乔四美扁着嘴道，“我中就跟你不是一家人，而且，而且我还那么小，又不能现在跟你结婚，你，你万一找了别的女人结婚，我不就更没机会跟你成一家人了？” “傻妹子！”曹志强笑道，“一家人并不一定非得一个姓，也不一定非得有血缘关系。 或许在别人看来是这样，但我嘛，对这个并不在意。 反正在我看来，所谓的家人，不是血缘，也不是姓氏，而是彼此之间有真正感情羁绊的人，也是能彼此在乎，彼此挂念，彼此不离不弃的人。 血缘也好，姓氏也罢，都不过是加强这种感情羁绊的重要纽带，但不是唯一纽带。 从这个角度讲，你跟丽丽都是我真正的家人，因为我们彼此的身上都已经有了感情羁绊。 当然了，我不是说血缘关系跟姓氏关系不重要，只是说相比那些，内心的感情羁绊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感情。 我已经把你当我的家人看了，当然舍不得你离开。 所以，如果你也把我当家人，就不要总是疑神疑鬼，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有什么心事就直接跟我说出来，不要总是让我猜。 家人之间，就是要坦诚相见，有话直说，总是把话藏着掖着，那还叫什么家人啊，你说是不？” “我，对不起。”乔四美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怕失去你，怕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曹志强再次拍了拍乔四美的肩膀。 “只要你还认我是哥哥一天，我就认你是我的妹妹一天。 只要你还把我当家人，我就把你当家人。 所以啊四美，别再担忧害怕了，从你来到我家，认我当哥哥那天，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妹妹了。 这跟什么血缘啊姓氏的无关，纯粹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你和我之间的缘分。 你想，要不是你我有缘，为何你在南京我在北平，相隔那么远却能在一起呢？” “对啊。”乔四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就说，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原来是因为我们有缘啊。” 曹志强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你那是有缘么？你那纯粹是看我长得帅！你个颜控妹！ 但话到嘴边，却道：“没错，正是如此！ 因为有缘，才能相见，也因为有缘，才能相知，所以，你跟我这辈子注定要做兄妹。 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老天爷啊，老天最大嘛！” “嗯！”乔四美破涕而笑，“对，老天注定要我跟你做兄妹，不，我还想当你的妻子，这也可以么？” “咳咳，这个嘛，恐怕不成。” “为什么？” “这个嘛，你长大就懂了。” “为什么长大才能懂，不能现在告诉我么？” “现在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跟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懂了，明白么？” “这样啊，那好，我会快快长大的！” “好，那你就少吃零食多运动，好好学习多睡觉，这样就可以快快长大了。” “真的？” “必须的！” “那我听你的！” “现在还担忧害怕么？” “不了！” “那跟我回去？顺便跟人道个歉？做个乖乖的美女子？” “好啊好啊，但我跑不动了，你背我啊！” “没问题！” 正文 276 你懂什么叫三生缘吗？ 自从曹志强跟着乔四美跑了一路，并在最后敞开心扉，用温柔跟宽容，接纳了乔四美的任性后，乔四美一下子就停止了哭闹，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不止如此，乔四美还变的不再咄咄逼人，好像一下子就变懂事了，突然就变乖巧了。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曹志强背着乔四美走近四合院的时候，乔四美突然提出要回去给人道歉。 要知道，曹志强原本跟乔四美说好的，是直接带她回车上，然后让张前进先送她回家的。 现在乔四美却主动要求不先回家，要回四合院给人道歉，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既然是乔四美主动提出来的，此时的曹志强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在四合院大门口放下乔四美，然后拉着她的手，重新回了四合院。 这也是乔四美要求的，因为她觉得四合院里人多，再让曹志强背着自己会惹人笑话。 她说，她不怕别人笑话自己，但怕别人笑话哥哥，这是她不能允许的，所以还是下来走路吧。 所以，曹志强才在大门口放下乔四美，拉着手一起走进去。 当然了，张前进也走到大门口就回去了。 实际上，在曹志强追乔四美出四合院大门口的时候，一直倚着汽车抽烟的张前进就看到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能让曹志强一个人在夜里跑，所以二话不说也跟了过去。 只是他跟的距离比较远，一直是远远跟着曹志强，所以乔四美并不知道他在后面跟。 可曹志强是知道的，这也是为啥曹志强敢那么大胆的在夜里跟着乔四美。 无他，他不是一个人跟着乔四美，后面还有个张前进，而且他还知道，张前进随身都是带着电棍的，而电棍则是工厂保卫科给的，是正经来路。 有张前进在后，曹志强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在1983年的京城里走街串巷跟妹子。 要是张前进不跟过来，他估计早就提前追上乔四美，然后不由分说带她离开，不可能任由她在前面跑。 要知道，此时的国内治安可不咋地，哪怕京城也没好太多。 乔四美这样的漂亮小女孩，此时一个人走夜路，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被人贩子碰上，那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就算没人贩子，路边野狗也是极大的危险源。 事实也是这样，乔四美能停下脚步醒悟过来，还真是因为一条流浪狗。 讲真，要不是乔四美是曹丽丽的亲妹妹，大家也算有点感情，关键长得也不错，但凡是个外人，那曹志强都懒得搭理她。 虽然曹志强也知道，乔四美之前的各种任性，其实是因为内心害怕加恐惧，也是因为她一直有一种身份认知的疏离感，加上年龄小，不太会控制情绪，所以才这样。 但这不等于曹志强就喜欢这样不知轻重的任性孩子。 可怎么办呢，偏偏乔四美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自己认识的妹妹，而且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好歹也有些感情，要说放手不管，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说曹志强对乔四美的感情，爱情肯定没有，亲情嘛，也就那么回事儿，硬要说，可能就跟养个小猫小狗养出感情那样。 当然，这只是曹志强的自我吐槽，实际上当然不仅仅如此。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跟曹丽丽以及乔四美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真的放下乔四美不管呢。 反倒是夏文芳跟夏文轩，别看跟曹志强多少有些血缘关系，但真要是任性捣蛋，曹志强还真有可能不惯着，或者懒得管。 这就是曹志强的亲疏远近观。 可能，就是因为曹志强是个穿越者，所以他的亲疏远近观，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说一千道一万，他其实是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来判断关系远近，而这个个人喜好么，颜值所占的权重，肯定很重就是了。 反正吧，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乔四美就是个作死精，但偏偏曹志强就很喜欢，就能容忍她的任性。 相反，如果是亲外甥女夏文芳这么任性，曹志强就算不一巴掌扇过去，估计也是避而远之，不管不问。 曹志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可能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前身曹志强，而是穿越者，所以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其实都是陌生的。 既然都是陌生人，那他最亲近的人，自然是选自己最看顺眼的人。 这其中，过去的曹志强，最看重的人自然是曹丽丽，然后就是乔四美，现在么，高圆圆，不，吴青红的地位跟曹丽丽是并列的，然后就是乔四美、金秀英这俩妹子。 只有这几个妹子，才是曹志强最看重的人，其他人嘛，就呵呵了。 别看曹佳佳跟她的两个孩子，跟曹志强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曹志强对她那一家还真没啥感觉。 曹志强之前之所以肯大老远的找曹佳佳一家，并想尽办法带曹佳佳一家回京城，给的理由虽然多，但根本上，还是出于一种报恩，或者承担义务的原因。 毕竟曹志强现在是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不能光捞好处不承担义务。 好处就不提了，义务嘛，自然照顾好前身的家人了。 可惜，曹志强的父母跟爷爷奶奶都死绝了，他也只能去找那个远在大西南的亲姐姐了。 然而，负责归负责，报恩归报恩，要说曹志强对亲姐一家有多少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只是这些事情嘛，曹志强是不会对外人说的，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对外人说的。 总之，乔四美跟曹志强重新回到了四合院的西跨院。 回来后，不用曹志强说，乔四美自己就主动去找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俩道歉。 按照乔四美的说法，是她自己无理取闹在先，他们姐弟俩并没什么错。 现在她当着大家的面，诚恳的对他俩道歉，求他俩能原谅自己。 既然乔四美都这么说了，而且态度看起来十分诚恳，姿态也摆的很低，加上有老妈舅舅等大人在场，夏文芳跟夏文轩也就不再介怀，全都笑着原谅了她。 也是，孩子嘛，只要肯认错，肯给自己面子，哪有隔夜仇？你当跟大人一样，一点小事儿就记仇记一辈子。 之后，乔四美又分别对曹佳佳以及曹丽丽道歉，说是自己的任性，导致大家没吃好，都是她的错，说都是自己的错，怎么惩罚都认。 乔四美都这样说了，曹丽丽还能说啥，只能是说两句就算了。 曹佳佳也一样，她身为寄人篱下的大姐，也不可能继续抓着这事儿不放，只能是笑着说没事儿，还一个劲儿的夸乔四美漂亮懂事之类的，然后就说是自己孩子不懂事。 没想到乔四美一听这话，还给夏家姐弟分辨，说真不怪他们俩，都是自己的问题，让曹佳佳千万别惩罚他俩。 一听乔四美替自己说好话，夏文芳跟夏文轩姐弟俩看她的目光，就更好了。 尤其夏文轩，看乔四美的眼光都痴了，只会看着乔四美傻笑。 没办法，乔四美的颜值，哪怕在小孩子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实在是太漂亮了。 总之，乔四美这个事端的中心人物，突然变这么懂事，姿态还放的这么低，大家自然就没啥矛盾可言，继续其乐融融。 当然了，因为这件事，继续好吃好喝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过了没多久，曹志强就借口时间很晚了，孩子都要早睡，就带着曹丽丽跟乔四美离开了西跨院，准备回家睡觉了。 可没想到的是，刚来到中院，就碰上了何雨柱。 “哟，曹志强，这么快就走啊？不多待会儿？”何雨柱笑嘻嘻的主动过来打招呼。 “何叔。”曹志强笑着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俩妹妹都小，得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儿。” “明天星期天，能有啥事儿啊。”何雨柱笑着道，“要不去我那坐会儿，咱喝个茶叶唠唠嗑？” “不不不，真有事儿。”曹志强笑着拒绝，“明天说好了，要带他们去动物园，得早起。” “哦，这样啊，那是得早休息。”何雨柱点点头。 “何叔，你有事儿？”曹志强笑着问。 “这个……”何雨柱看了看曹丽丽跟乔四美，一时之间欲言又止。 曹志强笑了笑，立刻回头嘱咐：“丽丽，四美，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等曹丽丽跟乔四美都答应了，曹志强就走到何雨柱跟前道：“走，咱去那边说话。” 很快，曹志强跟何雨柱就来到水池边，然后曹志强看看左右，发现没人来，于是小声道：“何叔，现在没人了，可以说了，不过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为了饭店的事儿？” “哎，还真是！”何雨柱也压低声音道，“你说那饭店，到底什么时候开啊？不会不开了吧？” “急什么。”曹志强笑着道，“地方你不都看到了么？你我合同都签了。再说了，我那么多钱撒出去，怎么可能不开？” “说的也是。”何雨柱点点头，“我也知道是这个理儿，这不心里着急么。” “放心吧。”曹志强笑着道，“装修已经差不多了，五月初就开业，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就行。” “那不能！”何雨柱立刻道，“我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别的不说，就说今晚这菜，你说怎么样吧？” “那确实很不错。”曹志强点点头，“你要能保持这水准，买买肯定火。” “那肯定的啊！”何雨柱笑着道，“对了，你那熊掌跟驼峰都哪儿来的，看着不像是国内的货啊？” “那当然是进口货。”曹志强笑着道，“怎么，你个厨师还关心这个？” “不是关心。”何雨柱道，“我是怕来路不明，怕你出事儿。毕竟咱们不是马上要合伙开饭店么，我当然得关心合作伙伴啊。” 顿了顿后，何雨柱又道：“不是我说啊曹志强，我知道你有能耐，但有的时候吧，做人还是得低调。 就说这熊掌驼峰，你要吃，我也能给你打捞到，咱吃国内的不比那国外的差。 还有那猴脑，你要吃，虽然麻烦点，但我也能给你弄到，反正你也不差钱不是。 但国外进口吧，我听说这些东西目前都是不让进口的，你弄这些东西进来，万一出事儿，那可不好交代啊。” 曹志强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啊，没去找别的厨子，不就是图你嘴严吗。 其实我本来不想要的，是朋友，不，是领导硬给我的，送礼送的，那你说领导给的，我敢不接么？” “领导给的啊，那确实不能不要。”何雨柱点点头。 曹志强笑了笑：“行了，以后这事儿我会注意的，至于饭店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 五月初，不，确切的说，是五月一日劳动节，保证开业！ 你就做好准备，然后去当你的老板兼大厨吧。” “好，得嘞！”何雨柱眉开眼笑，“有你的准信儿就成！” 打发走了何雨柱，曹志强才重新带上曹丽丽跟乔四美，离开了四合院。 离开的路上，曹丽丽还不断数落乔四美，说她太任性，太不知道礼貌，一顿好好的家宴，竟然闹成这样。 一开始，乔四美只是嘿嘿笑，也不反驳，毕竟自知理亏。 可谁知道，当曹丽丽说起来，打算让大姐，也就是曹佳佳正式收养乔四美，然后就可以让乔四美正式落户京城，并且留在京城上学的时候，乔四美却死活不肯。 “为什么啊？”坐在副驾驶的曹志强忍不住转过身，“为什么就是不行？” 乔四美扁扁嘴：“我，我不想比姐姐矮一辈！ 你想啊，我要是被曹大姐收养，我不就成了她女儿，你不就成了我舅舅，我姐姐不就成了我小姨，然后，然后我还成了夏文芳跟夏文轩的妹妹？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打死也不成！” 曹志强愣了愣，然后笑道：“我当什么，只是名义上的，为了方便你留在这里。” “那也不成。”乔四美摇摇头，“名义上也是真的，真那样，我不得被夏家姐弟给笑死？以后还怎么见人？我面子往哪搁？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曹志强张了张嘴，然后就笑着摇摇头。 不过仔细一想，乔四美说的也对。 如果真让曹佳佳收养了乔四美，这身份问题确实很滑稽。 因为一旦被曹佳佳收养，乔四美就成了自己大姐的养女，而乔四美的亲姐姐曹丽丽呢，又是自己的妹妹，这关系可不就乱了。 要是不经常在一起也就罢了，关键曹佳佳如今已经搬来京城，而且就住进了四合院，那可是人多眼杂的地方。 如果被外人知道这事儿，那还不被笑话死。 曹志强之所以想要让曹佳佳收养乔四美，是因为曹志强当时的身份地位以及手段都比较差，而让曹佳佳收养乔四美，是当时的曹志强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曹志强，已经是一家国有出版社的社长兼总经理，还是一家大型国企的三产办副主任，就算还不能被称之为高干，但也绝对是号人物了。 别的不说，就说能安排户口在外地的吴青红以及乔四美分别入校借读，这能量就很可以了。 毕竟这可是一九八三年，不是二十一世纪，借读可没那么容易。 当然了，乔四美跟吴青红还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乔四美是未成年。 一个未成年，必须有监护人，而监护人的户口在哪儿，乔四美的户口就在哪儿。 所以如果想让乔四美留在京城，要么就把她爹弄过来，要么就还是找个京城本地人收养乔四美。 把乔四美亲爹弄来，曹志强不做考虑，那可是乔祖望，妥妥的人渣一个，曹志强可没兴趣把那个人渣弄过来。 所以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继续给乔四美找个靠谱的收养人。 既然曹佳佳不行，那另外找个靠谱的就是了。 至于找谁当乔四美的养父母，这其实不难，实在不行，可以找李厂长帮忙嘛。 反正现在乔四美已经能上学了，还有家教，学习方面不再那么紧迫了，自然可以慢慢来。 “明白了！”想到这里的曹志强笑了笑，“既然四美你不乐意，那这事儿就算了，咱在继续找。总之，如果有人要收养咱家的四美，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收养，这个养父母也一定要让四美你自己满意，如何？” “嗯！”乔四美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哥你对我最好了，咱就这么说定了！养父母一定要让我满意，要不然，我可不认！” “放心！”曹志强点点头，“一定找个你认可的，而且还得有点能量，能当你靠山的好人家，一般的人家啊，就算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嘿嘿。”乔四美再次一笑，“哥哥，你对我真好，今生能认识你，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缘分啊。” “呀，胡说什么呢？”曹丽丽突然插嘴，“从哪儿听来的？什么三生修来的缘分，这是妹妹跟哥哥能说的话？” “怎么不是？”乔四美冲着曹丽丽扁嘴，“哥哥说的，我跟他的相遇，是注定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那哥哥这么好，一生哪够，肯定是我三生修来的缘分！” “你懂什么叫三生缘吗？”曹丽丽问。 “当然懂。”乔四美大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缘分不就是，不就是能相遇的意思嘛。 至于三生，那不就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呗？ 哼，反正我跟曹哥哥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们注定要在今世相识相爱。 你等着，等我长大以后嫁给曹哥哥，我就天天让你叫我嫂子，看你还敢以大欺小的欺负我！” “口气不小，我先扫了你！”曹丽丽说着，就去咯吱乔四美，让乔四美笑的花枝乱颤到处躲。 似乎看到驾驶位的张前进一直憋不住的偷笑，曹志强连忙转身道：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安静点，有事儿回家再说！张师傅开车呢，别被你们给笑出内伤，出事故就麻烦了。” 张前进这时候忍不住笑出声：“呵呵呵，曹社长，您的妹妹可真有意思，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正文 277 带着妹妹去金陵 “哇，真的是飞机，我真的要坐飞机了？太棒了，我这辈子还从没坐过飞机呢！” 听到乔四美这番惊讶的咋呼，一边的曹丽丽忍不住道：“小点声，别给我丢人现眼了，而且你才多大啊就一辈子？” 乔四美嘿嘿一笑，也不气恼，反而紧紧抱住曹志强的胳膊道：“哥，你对我太好了，我长大了一定嫁给你，以身相许！” “哈哈哈。”曹志强哈哈一笑，用右手食指对着乔四美的鼻子刮了一下，“你先长大再说吧。” 乔四美再次嘿嘿一笑：“我以后一定多吃肉多喝奶，还有多睡觉，肯定能早点长大！” “也不害臊！”曹丽丽摇摇头，“行了四美，别缠着哥哥了，快过来，让哥休息一下！” 一听曹丽丽这么说，乔四美才放开曹志强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来到曹丽丽身边。 而没了乔四美的牵扯，曹志强微微一笑，扭头就跟跟陈家邦夫妇聊起了天。 好吧，这已经是曹氏家宴事件之后的第三天了。 自从确定不再让曹佳佳收养乔四美后，这些日子曹志强就立刻想给乔四美另外找个靠谱的养父母。 曹志强能想到的第一个靠谱的人选，自然就是李厂长。 因为李厂长不光身份高，而且跟曹志强的关系也很密切，如果曹志强开口，李厂长没理由不答应。 可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当曹志强提出这个要求，李厂长竟然拒绝了。 不过李厂长的拒绝理由，是想把这个机会留给陈家邦。 按照李厂长的说法，他年龄太大，在工厂也待不了太久就要退休了，以后这个厂，还得是他们年轻人的。 陈家邦，也就是陈秘书呢，虽然缺乏独当一面的魄力，赚钱方面也不如曹志强脑子活，但他熟悉工厂的一切，而且正当壮年，却只有一个儿子，正好少个女儿，是非常合适的养父母人选。 如果让陈家邦来收养曹志强的义妹乔四美，一来陈家邦夫妻会很高兴，二来也能加深陈曹两家的感情。 这样的话，等以后曹志强上位，陈秘书就可以全力辅佐他，再来一个将相和，争取把工厂做大做强。 总之，李厂长是把这次收养看成一个加强陈曹两家关系的纽带，认为让陈秘书收养，比让他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子收养更合适。 曹志强一想也是，让一个老头子收养一个小女孩儿，确实不太像话，陈秘书就不同，他如果收养乔四美，至少年龄资历等各方面都很合适，而且也确实有利于两家关系的维持。 别的不说，就说陈秘书待人接物方面的能力，以后还真少不了他。 乔四美要是有陈秘书这样的人精当义父，好处绝对少不了。 于是乎，曹志强就同意下来。 曹志强同意后，李厂长就叫来陈秘书。 陈秘书一听要收养一个小女孩儿，还是曹志强的义妹，并且在看到照片后，立刻就同意下来。 要知道，陈秘书本人其实非常喜欢女孩儿，可惜他老婆生了一个男孩儿后，就不能再生了。 倒不是身体缘故，而是政策问题。 目前的国内，正是计划生育时期，而且是最严格的时期。 地方农村也就罢了，但像京城国企这样的地方，国企的干部职工都是要严格贯彻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 陈秘书跟老婆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子，就不能再生了，但是收养个孩子却没问题。 而且这个收养只是名义上的收养，曹志强摆明了以后孩子会常驻曹家，吃穿用度以及上学之类的，也都是曹志强提供费用，等于陈秘书一家根本不用付出什么金钱方面的支出。 有这种好事儿，那当然乐意啊。 更何况，收养了被曹志强称之为义妹的乔四美，还能加强跟曹志强之间的联系，这也是陈秘书所乐意的。 陈秘书很清楚，曹志强身份特殊，绝对不是一般人。 曹志强在外人眼里，只是个运气好的著名诗人，无非就是写出的诗歌不错，能大卖特卖。 但在陈秘书眼中，曹志强的厉害之处不是他能写诗，而是背景深跟手腕高。 背景深不用提了，他已经通过李厂长，多少知道曹志强的背景是谁。 那位姓徐的大领导，哪怕现在已经是退居二线，可身份跟能量摆在那，哪怕是在京城这个到处是官的地方，也是妥妥的一尊大神。 像这样的人，别说只是退居二线，就算完全退休，只要人不死，那就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很多时候，人家只需要一句话，下面好多人就得听他的。 说句不好听的，到了人家那个地位，干什么职务已经不重要了，他本身那个名字就是最大的招牌。 曹志强有那位大神在背后撑腰，只要自己不作死，一般小老虎啥的根本动不了他。 哪怕是红光机械厂这样的国企，在人家眼里也不算什么。 毕竟红光机械厂也是冶金部的，而冶金部的现任领导，那还是那位大领导一手扶上去的后辈，只凭这一点就够了。 不止如此，据说曹志强还通过那位姓徐的领导，又跟另外一位王姓领导攀上交情，那个出版社，就是人家王姓领导给帮忙办的。 据陈秘书所知，那位王姓领导，比徐姓领导的能量只大不小。 有这么两尊大神在背后，曹志强本身也就水涨船高了。 当然，只是有背景也罢了。 京城这么大，背景深的人多了去，关键你还得有手腕。 这一点，曹志强也证明了自己，标志就是红光出版社正在热卖的那套书。 在这之前，陈秘书也是万万没想到，只靠卖一套书，竟然能卖出个百万天价，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卖出更高的价值。 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动心并惊讶的了。 要知道，红光机械厂这么大的一个总厂，八千多号人一年创造的价值，能不能有一百万都不好说。 可曹志强呢，刚开办出版社没多久，就在短短几周内，赚到超过一百万的毛利。 他不光能赚钱，而且有路子，居然要收编个体户，搞什么连锁加盟的书屋产业。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收编个体户，搞连锁加盟书屋的计划行不行，但只听远景跟介绍，就知道这东西很有搞头。 尤其是自己不怎么出钱，要个体户出钱加盟，自己只需要用合同工的名义跟他们签合同，承认他们是出版社的合同工，给他们当靠山，就可以坐地分赃，不，坐着分成，这简直不要太爽。 曹志强的方法看似很简单，但在没人想到之前，谁会想到还能这么搞？ 除此之外，红光印刷所已经开始再版《江湖行》了，再版的印刷量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万套。 原先听到这个数字，陈秘书还有些犹豫，觉得数量是不是太多，担心市场吃不下。 可曹志强却拍胸脯表示，这点数量洒洒水了。 结果也确实如此，只用了两天时间，李有福就在天津那边再次预售出一百万套，不光印刷回本绰绰有余，还有很大的赚头。 如今的李有福，已经去了sjz，据说要在sjz建立一个固定分社，用自己的渠道销售《江湖行》。 一旦那个固定分社建成，不光是能销售更多的图书，以后如果红光出版社有什么新东西要销售，也可以通过那个份社来辐射中原。 可以这么说，只是那套《江湖行》，加上曹志强独特的经营手法，眼看红光出版社就要赚的盆满钵满。 更不用说，曹志强还有很多新项目，据说只会比这个更赚钱。 对此，陈秘书是绝对相信的。 因为有太多的成功，已经让陈秘书对曹志强的捞钱能力深信不疑。 就连陈秘书自己也认为，在想办法赚钱方面，他不如曹志强。 也正因为这样，陈秘书算是会放下最后一丝介怀，认为曹志强当未来的厂长是应该的，他有这个实力。 因为如果是陈家邦当厂长，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服众，就算能，他也只能守成，不可能带领工厂走出困境，走向辉煌。 但是曹志强是可以的，他有这个能力。 李厂长也正是看中了曹志强的赚钱能力，当然还有他的背景身份，所以才选中了他。 哪怕这是特殊情况下不得不为，但不管怎么说，都说明曹志强能力出众，是个人物。 所以，能够借此跟曹志强的关系更进一步，陈家邦当然乐意。 陈家邦的夫人也很乐意，毕竟她已经亲自看过乔四美，一眼就喜欢上了乖巧可爱又漂亮的乔四美。 嗯，的确是乖巧可爱，因为陈夫人去的时候，乔四美早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更知道就算被收养，以后也是可以跟姐姐一起住，所以当然要表现好一点。 就这样，在陈家邦夫妇以及乔四美都同意的情况下，曹志强决定事不宜迟，早点带上陈家邦夫妇以及乔四美，当然还有自己，一起去南京见一见乔四美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乔祖望，然后早点把收养手续办下来。 因为无论陈家邦夫妇多么喜欢，无论乔四美多么乐意，只要乔祖望不同意，那一切就白搭。 毕竟不管怎么说，乔祖望才是乔四美的亲生父亲，也是她的监护人，乔四美的户口至今还在乔祖望的户口本上呢。 虽然乔四美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而且跑出来这么久，都不见乔祖望过问一下，但乔祖望是乔四美亲生父亲的身份改不了。 所以，要想把这事儿办成，必须亲自去一趟南京，跟乔祖望谈好，双方正式签署一个收养协议，这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乔四美成为陈家邦的养女，落户在陈家邦的户口上。 一旦乔四美成了陈家邦的养女，户口落在陈家邦的户口本上，那乔四美就自动成了京城人，自然可以正经的在京城上小学，不用再以借读的身份读书了。 除此之外，京城户口的好处多了去，哪怕后世也一样，这里就不一一叙说了。 对于能否说服乔祖望放手这方面，曹志强感觉还是有点信心的。 毕竟他知道，乔祖望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渣，虽然也不是特别渣的那种，但见钱眼开是无疑的。 所以，只要谈好价码，再说说收养的好处，乔祖望应该会同意让陈家邦夫妇收养乔四美的。 因为这样一来，乔祖望不但又少了一个负担，还多了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陈家邦夫妇都是正经的京城国企干部，家庭条件都不错，理论上不会让乔四美吃亏。 总之，为了尽快解决乔四美的问题，曹志强就用红光出版社的名义开了几封介绍信，然后自掏腰包，大家坐飞机去南京。 本来呢，曹志强只想带着乔四美以及陈家邦夫妇一起去的，总共只有四个人。 但没想到的是，曹丽丽也要跟着去，说想要回去看看两个哥哥以及小弟。 曹志强一想也是，曹丽丽离开家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曹丽丽虽然姓了曹，理论上跟乔家没关系了，但毕竟是一定岁数后才被卖掉的，之前已经懂事儿，且跟自己的哥哥弟弟都有了一定的感情。 这么久没见，要说一点不想，那也不现实。 虽然这次去南京，主要是去谈乔四美的收养问题，但也不差一个人了，干脆就带着曹丽丽一起，算是一个探亲之旅吧。 就这样，名单又多了一个人，由原先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分别是曹志强、曹丽丽、乔四美以及陈家邦夫妇。 “飞机来了！”陈夫人忽然道。 一听这话，曹志强连忙站起来。 果然，很快候机室的广播就让大家等候上机了。 然而，看到飞机型号的时候，曹志强却有些犹豫了。 因为飞机型号竟然是三叉戟喷气式客机。 要知道，这个三叉戟客机的名声可不咋样，出过不少事故，远不如伊尔-62型飞机可靠。 “怎么了？”曹丽丽看了看停步不前的曹志强，“哥你怎么不走了？” 曹志强有些犹豫：“这个飞机……” “这个飞机怎么了？”曹丽丽好奇的问。 曹志强闭上嘴，没敢把心中的顾忌说出来，他怕嘴巴开光，真说出来容易立旗出事儿。 再仔细想了想，貌似八三年的时候，三叉戟飞机是出过事儿，但都是别的航线。 至于京城飞南京的航线，好像还真没出过什么事故，反正他的印象中是没有。 看了看众人，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就是想起点别的事儿，一起走吧。” 说完，曹志强迈步向前。 他想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来都来了，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点顾虑就取消这次飞行。 大不了以后再坐飞机的时候多看看型号，尽量避开这种容易出事儿的飞机就是了。 再者说，自己最近的运气这么好，说是鸿运当头都不为过，他就不信一架飞机能有什么事儿。 要相信科学，还有自己的运气。 此次金陵之行，必成！ 正文 278 一九八三年的全国第一高楼！ 坐飞机的过程中，坐在头等舱的曹志强一直提心吊胆，时不时的就回头看，就怕发生什么飞行事故或者劫机事故。 好在呢，一路之上飞机飞行的非常平稳，连点大的颠簸都没有，根本没发生什么奇怪状况。 哪怕如此，曹志强还是等飞机落地，才算把心放回原处。 一行人从飞机出来后，立刻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金陵饭店。 金陵饭店在后世可能不起眼，但在这会儿可是了不得。 因为这是一家涉外旅游饭店，也是目前的全国第一高楼。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个全国第一的名号，那绝对是名扬四海。 其实前世的时候，曹志强曾经在金陵饭店住过，感觉水平也就一般，不过那是在二十一世纪。 在一九八三年的国内，金陵饭店绝对是顶流饭店。 别的不说，就硬件设施来讲，国内目前也就只有广州的白天鹅宾馆能跟这家比一比了，京城的任何一家饭店，就硬件设施来讲，都没法跟这家金陵饭店相媲美。 当然了，此时的金陵饭店还没正式开业，只是处在试营业阶段。 试营业也是营业，只是不对一般人开放，只接待重要人员，并且有些设施也不开放。 现在想要入住金陵饭店，要么是港澳台商，要么是外商，内地人的话，必须是有正式单位，能开正规介绍信的人才可以入住。 曹志强虽然不是港澳台商，也不是外商，但他是京城国企的领导，别的不说，就说空白介绍信呢，他随身就带着一大摞，想开多少就开多少。 不过光有介绍信还不行，或者说，金陵饭店此时阻止一般人入住的拦路虎，不是那个所谓介绍信，而是价格。 金陵饭店不光是此时的全国第一高楼，也是全国此时价格最贵的饭店，没有之一。 在这里住一个标准双人间要六百五十块一天，一个豪华套间则要七百元一天！ 要知道，在普遍月收入五十元的时代，六百五可是足够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了。 一年多的工资，在这里只能住一天，一般人哪儿舍得啊。 但曹志强就舍得。 现在的曹志强虽然还不算特别有钱，但像住这种酒店么，他还是不怎么在乎呢。 因为在曹志强看来，有钱就是要花的，而且出门在外，关键要住的舒服，要不然怎么能快速恢复体力精力呢。 本来呢，陈家邦夫妇是不知道这家酒店价格的，只知道这家酒店看起来很豪华，也听过这里第一高楼的传说。 然而，当真正知道这里的住宿费的时候，还是都吓的瞠目结舌。 “别，太贵了！”陈夫人第一个开口，“志强啊，这里太贵了，一晚上就要六百，哪有这么贵的，这不坑人么？” 一听这话，曹志强还没说话，服务台的女服务业先不乐意了：“这位同志，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从不坑人。 至于价格问题，我们这是涉外饭店，主要接待外宾，一直是跟国际接轨的，所以您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选择入住别的酒店，但请不要诋毁我们。” 一听这话，陈夫人就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主要接待外宾？中国人不是人啊？” 似乎看到陈夫人要跟服务员吵，陈家邦连忙拉住自己夫人：“别说了，让人笑话。” 曹志强这时候微微一笑，对那个服务员道：“行了，别废话，给我开三个房间，两个豪华双人间，一个……等等，有总统套房么？有的话给我开一个。” “抱歉，同志。”那个女服务员拉着脸道，“我们是试营业，总统套房暂不开放，而且我们这里不赊账，要现付押金。” “你们狗眼看人低！”陈夫人再次不忿道。 “抱歉，同志。”那个女服务员仰着下巴微笑道，“这是规定。” “好了嫂子，你跟个服务员较什么劲。”曹志强笑着安抚陈夫人，“他们也是照章办事，算了。” 说到这，曹志强回头对女服务员道：“好吧，给我开两个双人间，一个单人间，最好挨着，可以吧？” “好的。”女服务员道，“单位介绍信，还有先付一天房费当押金，走的时候退给您。” “押金总共多少钱？”曹志强拿出钱包问。 女服务员一看这情况，也收起轻蔑的态度，稍微严肃点道： “双人房是标准间，六百五十元一天；单人间目前只有豪华套房了，七百元一天。 您要两个标准间，一个豪华套房，一共是两千元整。” 曹志强淡定的掏出两百张十元大钞，连介绍信一起送上：“这可以了吧？” 女服务员这才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这就给您安排。” 很快，就有另外一个服务员过来，带着大家去房间。 “哼！”陈夫人瞪了那个女服务员一眼，“狗眼看人低！眼里只看到钱！不是我说你啊同志，你这样的人啊，要是搁在以前，那就是汉奸走狗你知道么？” 女服务员被说的满脸铁青，想反驳但又不敢发作。 因为之前她看过介绍信了，知道这些人都是京城来的出版社干部。 如今的国人都知道，京城干部惹不得，尤其是京城出版社，更惹不得。 再加上人家能入住这么贵的酒店，一看就来头不小。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她一个服务员能得罪的。 这也让那个女服务员有点后悔。 主要吧，也是那个陈夫人的口音带点河南口音的普通话，不是纯纯的京片子，让女服务员下意识的以为对方是河南人。 地域歧视嘛，这个时期也有，加上这时期的酒店服务员大都是关系户，所以这个女服务员有点看不上带河南口音的陈夫人，再正常不过。 直到明白对方是京城来人，而且还是干部以及干部家属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能装听不到，默默承受。 好在这也是他们学习内容之一，面对尴尬的时候，就面带微笑不说话，人家说啥都假装听不懂，那就一切ok。 “行了，别说了。”陈家邦连忙安慰自己老婆，“多丢人啊。” 陈夫人委屈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丫头的嘴脸，什么年头了，还狗眼看人低，还以为是旧社会呢？” 陈家邦叹口气，不再劝陈夫人，反而对曹志强道：“让你见笑了，我内人是跟我一样从老家出来的，这方面比较抠。” “没什么。”曹志强笑呵呵道，“其实嫂子这样的性格我挺喜欢的，直爽干脆，有啥就说。 说真的，嫂子，也就我是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跟一个姑娘掰扯，要不然，就冲她那态度，我都想骂她几句。” “就是！”陈夫人一听就开心了，“瞧瞧，还是人家小曹会说话，要不人家是社长呢。” 陈家邦摇了摇头苦笑一下，然后啥也不说了。 很快，大家就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首先进入的，是陈家邦夫妇的标准间。 一进来之后，陈夫人立刻就瞪大双眼，无他，实在是太豪华了。 这个双人间虽然是个标准分，但是空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两张席梦思床，一台彩色电视，一个茶几跟两个沙发。 不光面积大，功能全，而且装饰豪华，各种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空调。 除了这些，卫生间干湿分离，不光有抽水马桶，还有浴缸跟淋浴，地面跟墙上都贴了瓷砖，被灯光一打，看着就高大上，全都是对标西方标准。 一看这环境，陈夫人立刻觉得那钱花得值。 也就是没带相机，要不然，陈夫人肯定要把这里拍下来，然后回去跟邻居同事炫耀一下。 “相机，我有啊。”跟着进来参观的曹志强呵呵笑道，“嫂子，我有相机，海鸥df-1型，还有一些彩色胶卷，你要用就拿去用吧。” “真的？”陈夫人惊喜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曹志强呵呵笑道，“我跟陈哥可是铁子，而且以后还会亲上加亲，一个相机，拿去用吧，反正带来就是要用的。” “那就多谢了。”陈夫人笑着点头。 “客气什么。”曹志强笑道。 紧接着，曹志强就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过来，打开箱子后，把那台皮套包裹的相机拿出来，顺便拿出一盒彩色胶卷。 把相机跟胶卷都放在茶几上后，曹志强就道：“好了，陈哥，嫂子，你们先好好休息，回头一起吃个午饭，然后咱们再去乔家，你们看如何？” “没问题。”陈家邦背着双手笑眯眯的道，“都听你的。” “行，那就先这样。”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对着左看右看的曹丽丽跟乔四美道，“别看了，这不是你俩的房间，跟我走。” 说完，曹志强对服务员点点头，那个服务员才继续带着大家去下一个房间。 下一个房间也是个标准双人间，跟陈家邦夫妇的房间是一样的。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走进来的曹志强对曹丽丽跟乔四美道，“也是两张床，你们一人一张，怎么样，不错吧？” “哇，太棒了。”乔四美笑着一屁股坐进沙发，“哇，沙发好软，哥，这里真的只给我跟姐姐住？” “那当然。”曹志强点点头。 “那你呢？”乔四美道，“你住哪儿？” “我住隔壁单人间。”曹志强笑道。 “啊，你不跟我们一起住啊？”乔四美不乐意了。 “傻丫头。”曹志强笑着走过去，用手指刮了一下乔四美的鼻梁。 “虽然咱们自己兄妹相称，但毕竟男女有别，我要是跟你们一起住，万一被警察查到，我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好了，你们在这好好休息，回头吃饭的时候叫你们。” 说完，曹志强就要跟服务员离开这里。 可乔四美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曹志强的胳膊晃了晃：“哥哥哥哥，别急着走，我跟一起去，看看你房间啥样啊。” “四美！”曹丽丽微微一皱眉，训斥起自家妹妹。 “姐。”乔四美回头看着曹丽丽，“你不好奇么？” “这……”曹丽丽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看向曹志强。 曹志强叹口气，摇了摇头，然后笑道：“行吧，真服了你们，跟着来吧。” 一听这话，乔四美开心的对曹丽丽比了个鬼脸，然后就跟着服务员以及曹志强一起去了单人间。 其实曹志强原本要的单人间，是指大床房。 按照曹志强的理解，所谓大床房，一般是指标准间里换上一张双人床而已。 不过这时期的金陵饭店，还没有标准大床房的概念，所以这里的单人间，其实指的就是商务套房，实际上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 一般来讲，商务套房就是豪华套房，也就是面积比标准间更大，装修更豪华，然后往往只有一张大双人床。 果然，当曹志强随着服务员进了套房后，发现这里果然不一样。 最简单的区别，就是这里的面积更大，而且用一道墙分了两个房间，一个是客厅，一个卧室。 客厅里，有正经的大茶几，周围有四把椅子，茶几上还摆着全套紫砂茶具。 客厅有大落地窗，可以俯瞰金陵城。 由于此时的金陵饭店是金陵城的最高建筑，从这里往下看，大又一览众山小的意思。 “哇，这里果然不一样！”乔四美立刻发出一声惊叹，“连地毯的样子都不一样，啧啧，哥哥，你可真会享受，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你不害怕么？” “害什么怕。”曹志强随手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然后打发走了服务员，这才走过来道，“这里有电话，还有呼叫按钮，随时可以呼叫服务员过来，有啥怕的。” 乔四美笑嘻嘻道：“哥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在这住吧，你这里比我那好多了。” “少来！”曹志强一推乔四美的额头，“你可别害我，这是在外面，不比在家里。男女方面还是要注意的。” “可我只是个孩子啊！”乔四美鼓起腮帮子道。 “孩子就更不行了。”曹志强道，“你是女孩子，我又不是你爹，你不能在我屋里睡，传出去会出问题的。” “能有什么问题？”乔四美还想耍赖，直接抱住曹志强的一只胳膊，不断的晃来晃去，“我不嘛不嘛，哥哥，我就要在这跟你一起睡，你这么大的床，不差我一个小孩子，好不好？” 曹志强叹口气，干脆的看向曹丽丽：“丽丽，上！” 曹丽丽捂嘴笑了笑，这才拉走乔四美：“走吧，别耽误哥休息了，一会儿还要见大哥二哥跟弟弟，还有，还有咱爸咱姨跟姨夫他们呢。” 一听这话，乔四美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曹志强的胳膊，被曹丽丽拉开。 乔四美被拉开后，曹志强才打个哈欠道：“丽丽，四美，你们先去休息吧，哥哥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叫我就行了。” “你这个时候睡觉？”乔四美惊讶道，“距离中午也不远了啊。” 曹志强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昨天念了一晚上小说，还写了不少规划，睡的有点晚，飞机上又没睡……算了，不说了，我真的困了，你们也会去休息吧，别来打扰我。” 一看曹志强真的困了，曹丽丽才拉着乔四美道：“走吧，哥是真的累了，别烦他了。” 乔四美这才点点头：“那曹哥哥，你好好休息，吃饭的时候再来叫你啊。” “嗯。”曹志强点点头。 等曹丽丽跟乔四美离开后，曹志强才吐了口气，然后直接来到卧室，脱了鞋，一下躺倒在席梦思大床上。 “这一天天的，真累啊！”曹志强吐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但愿一切顺利，能早点把四美的事情解决，那样我也就彻底安心，没啥后顾之忧了。” 说着说着，曹志强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就轻轻的打起了鼾，陷入沉睡中。 正文 279 没钱说话不硬气 不知不觉，曹志强睁开了眼睛。 当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大席梦思床上，并且窗帘整个拉上，导致室内光线十分昏暗后，曹志强皱了皱眉，然后迅速起床拉开窗帘。 拉开窗帘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开始偏西，妥妥的已经过了中午的样子。 愣了愣后，曹志强又把自己的把手表拿过来。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三分了。 “不会吧？”一看都快下午四点了，曹志强再次一呆，“这，这，我睡了这么久么？怎么没人叫我？” 想到这里，曹志强连忙穿好外套，又穿上鞋，走出房间，然后径直来到陈家邦夫妻的房间。 敲了敲门后，房间门很快被打开，正是陈家邦。 “志强？”看到曹志强的陈家邦微微一笑，“你醒了啊？” 曹志强点点头：“老陈，你怎么不叫我啊？” “呵呵，进来吧。”陈家邦让开门。 等曹志强进去后，陈家邦一边冲茶一边道： “中午的时候，你那两个妹妹过来找我们，然后你的小妹妹，哦，也就是我们准备收养的乔四美。 乔四美对我们说，你睡的很香，不忍心叫你起来，让我们别去打扰你，让你继续睡，然后让我们帮忙叫饭过来吃。 我一听这话，就同意了，然后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了几分盒饭过来，大家一起凑合吃了一顿。 虽然是盒饭，但那质量真不错，里面居然有烧肉。 就是价格有点贵，一盒盒饭竟然要七块钱，简直坑人啊！” 曹志强笑道：“七块啊，这不算贵了，毕竟这是涉外酒店，还是全国第一高楼。” “说的也是。”陈家邦点点头，“对了，你要是饿了，也可以打电话叫送餐服务，他们说是二十四小时提供饮食的。” “这样啊。”曹志强摇摇头，“算了，晚上一起吃吧，我现在还不算饿。” 紧接着，曹志强看了看：“嫂子呢？” 陈家邦道：“哦，是这样，我媳妇在这闷的有点无聊，就带着俩孩子下去玩了，其实就是到处餐馆拍照，想留点照片，回去好显摆显摆。” 曹志强呵呵一笑：“这样啊，也好，难得来一次嘛，是该好好拍个照留个念。” “还得多谢你的相机。”陈家邦笑着道，“对了，其实我早想问你了，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 曹志强点点头：“是，最近一直忙着读，嗯，写小说，还有歌曲跟诗歌，经常熬夜，然后生物钟就变了，变的晚起晚睡了。” “难怪。”陈家邦送上一杯刚冲好的热茶，“来，尝尝吧，这里的茶叶，是碧螺春，我尝过了，味道还行，是好茶。” “谢了，陈哥。” 曹志强笑了笑，端起一杯热茶，先吹了吹，这才轻轻抿了一口。 等曹志强喝过两口茶，这才放下茶杯道：“确实不错，挺爽口的。” 陈家邦笑了笑：“你啊你，别怪我说你，虽然年轻，但也别太拼了，注意点身体。年轻时候不注意，老了就一身病了。 老厂长可说了，你可是咱厂的希望，可不能倒下啊。” “这话说的。”曹志强笑着摇摇头，“李厂长太看得起我了。” 陈家邦道：“其实吧，我觉得这也是李厂长没办法的办法。” 说到这，陈家邦叹了口气：“小曹啊，你不知道，咱老厂长对红光机械厂的感情有多深，他可以说从小就在机械厂长大。 风风雨雨几十年，从小工一直干到厂长。 这种感情，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某种意义上说，红光机械厂，就是李厂长的家，更是李厂长的亲儿子啊。、 可结果呢，辛辛苦苦几十年，眼睁睁看着这个厂越来越凋零，最后还要被拆分整改。 一旦真的被拆分整改，这个厂就真的死了。 但凡李厂长有点办法，也不会把一切希望放在你身上。 实在是李厂长试过各种办法，但都没啥气色。 反倒是你，突然横插一缸子，让李厂长看到了一定点的希望。 要不是咱们厂内忧外患，面临巨大危机，正常来说，你是根本没希望当厂长的，李厂长也不可能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所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曹志强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既然敢夸那个口，敢接这个担子，自然有一定信心。别的不说，带咱们厂走出困境，避免被强行拆分，那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的确，虽然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讲，他们觉得要保住一个八千多人的国企大厂很难，但这对于他这种带外挂的重生者来讲，根本不是难事。 实际上，就算没有系统外挂，只凭着曹志强的重生者优势，要带一个国企工厂走出困境，也并非难事。 说白了，还是这时期的国企管理者大多数都因循守旧，改革的步子不敢迈太大。 你就说红光机械厂吧，光那些三产，整合改造一下的话，也能发挥出很大的赚钱能力。 此外，红光机械厂在各地都有兄弟单位，哪怕是做物流，搞贸易，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了，做贸易也没那么容易，主要是卡的太严。 毕竟红光机械厂从根本上讲还是个工厂，且主要以提供军品零件为主。 这些军品零件的市场很小，并不是自行车那种普世工业品，一旦买房不要，立刻就是灾难。 就算不说军品零件，只是制作普通工业品，现在也一样不能随便去外地卖。 因为现在的工业生产企业，还没实行双轨制，依旧是计划制，也就是上面定计划，下面按照计划生产并流通，所以多生产了也没用，不能卖去市场换钱。 目前能实行双轨制的企业，只是采矿企业，比如原油跟煤炭之类的，目前已经实行生产资料双轨制，也就是做够计划的，剩余部分可以按照市场价对外出售，但像机械厂钢铁厂这种生产型企业，还没开始这种双轨制。 可别人不知道，曹志强自己却很清楚，到了一九八四年，也就是明年，各大生产型工厂就开始推行生产资料双轨制，可以用计划外的超产部分，以高过定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出售。 等到一九八五年，那个不得高于百分之二十的规定也取消了，超产部分完全按照市场价来出售。 红光机械厂再怎么落魄萧条，那些大型机械设备还在，生产图纸跟技术储备还在。 哪怕一些高级技工严重流失，但五级钳工四级锻工之类的中级技工还是有不少的，单纯这一点，就已经完胜国内大多数工厂了。 要知道，目前国内的大多数地方工厂，能有个四级钳工就不错了，那得当最高技术员来对待。 可在京城国企，五级钳工只能算国企工厂的入门标准。 从这个角度看，红光机械厂，其实就卡在国企入门标准上。 换言之，其实红光机械厂属于有些滑坡，但还没烂到根的地步，属于烂船还有三斤钉的标准。 只要坚持下去，坚持到明年，等生产资料双轨制的改革正式开启，光靠卖钢筋钢板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还有东直门外的红星轧钢厂，也就是傻柱呆的那个工厂，现在也属于被整改的对象。 如无例外，红星轧钢厂也也会在今年，也就是1983年被拆分整改，其中生产部分归首钢，其他像医院、电影院、学校等三产归地方政府。 这也难怪傻柱最近那么急着开饭店了，实在是这个时候的红星轧钢厂，确实是人心惶惶。 但实际上呢，只要被首钢收购，像傻柱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辞退的，应该还会留下来，关系直接转去首钢。 原剧情中，傻柱就是留下来了，八四年之后还在当食堂主任，只不过那时候就属于首钢分厂的食堂主任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红星轧钢厂也好，红光机械厂也罢，其实是被坑了，坑他们的人，就是冶金部加政府等高级领导。 原因很简单，像红星轧钢厂也好，红光机械厂也罢，只要能活过1984年，活到价格双轨制出台，他们立刻就能起死回生，靠着超产部分的市场价，赚的盆满钵满。 别的不说，就说普通的螺纹钢，从现在往后推十五年，那都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得有批文才能弄到。 而红星轧钢厂也好，红光机械厂也罢，都是能生产螺纹钢的，也都是能生产建材钢筋跟钢板的。 也就是说，只要开始推行生产企业双轨制，红光机械厂跟红星轧钢厂，都能瞬间暴富。 可偏偏在这个政策出台之前，先搞一个什么并购整改，要拆分红星轧钢厂以及红光机械厂这些常年亏损企业，而且整改政策还正好就是今年，也就是双轨制的前一年。 这里面要没点猫腻，打死曹志强都不信。 要知道，双轨制这种制度，不可能脑袋一拍就定下来，肯定之前要开很多会，调很多研，讨很多论。 下面的干部或许不知道，但高级的领导，肯定是知道生产企业双轨制的大概时间的。 知道大概时间了，却提前对京城的一些大国企进行整改，这不是妥妥的坑厂么？ 当然，站在高端角度来说，他们做这些也没错。 因为红星轧钢厂也好，红光机械厂也罢，都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距离京城市中心很近，基本都在三环里，二环外。 京城到了八十年代，已经开始有步骤的扩建了，其中在八十年代跟九十年代的开发过程中，三环是重中之重。 那么在三环内的那些企业，自然就属于被整改的对象。 比如红光机械厂，一旦被整改，空出的大片地皮就可以归属京城市政府，然后可以圈地盖楼，这成本可低多了。 相反，如果红光机械厂不接受整改，要来正规的收购土地，那代价就太大了。 然而，毕竟是资格很老的国企老厂，直接说裁撤不好听，也容易引起麻烦，所以才给个整改的机会，让你自负盈亏，政府不再拨款。 看似给你个求生的机会，其实只是给你个台阶下。 因为正常来说，只要双轨制的政策不出，红光机械厂这样的老大难，在没有政府拨款的情况下，一般都很难生存下去的。 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让广大工人逐步意识到饭碗问题，然后慢慢接受被整改的命运。 毕竟对于广大工人来讲，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其实是敌不过自己的饭碗的。 可以这么说，那些拿出整改政策的领导，这是妥妥的阳谋，是算准了红光机械厂没了政府拨款活不下去，才故作大方，给了个一年的缓冲期。 也就是说，最迟到今年年底，如果红光机械厂无法自负盈亏，那就逃不过最后被拆分整改的命运。 到那个时候，上面要求你拆分整改，谁也说不出什么。 因为到时候，领导就会对你说，不是没给你们工厂机会啊，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从这个角度看，红光机械厂确实被逼到绝路上了。 到目前为止，政府拨款其实还没断，但已经准备停一半了。 也就是说，如果曹志强不能尽快想办法赚到钱，从下个月，也就是五月份开始，红光机械厂的工人工资，就要集体减半了。 然后到十月份，就要彻底停止政府拨款。 到那个时候，红光机械厂还不能自负盈亏，自己解决内部的资金问题，尤其是干部职工的薪水问题，就必须接受上面的整改安排。 一旦如此，广大干部职工为了自己的饭碗，也只能接受工厂被拆分整改，或者叫被吞并这个结果。 因为被吞并，好歹干部职工还能有地方安排，要是那时候你还硬顶着上面的压力不整改…… 没钱说话不硬气，你都没钱了，还怎么跟硬顶啊？ 不说别的，光是机械厂内部的广大干部职工，就能为了能按时发工资，而把你个厂长给活吞了！ 这也难怪李厂长会病急乱投医，直接把曹志强当救命稻草。 实在是李厂长现在也找不到别的救生圈了，难得出现个曹志强这种能人，那还不赶紧抓住啊。 “你真的有把握？”陈秘书忧心忡忡的道。 “说真的，那可是八千多口人，哪怕只有一半，算他四千人吧，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我问过财务，初步算下来，如果从下个月开始，政府拨款减半，那么我们厂每个月的工资缺口就高达二十五万。 你真的能保证，每个月都赚到二十五万，然后全拿去补贴工资么？” 曹志强呵呵一笑：“我当什么呢，才二十五万，这有什么？ 区区每月赚二十五万，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别的不说，我光是那套《江湖行》，如今赚的就不止一个一百万了。” “是，那套书是很赚钱，我知道。”陈家邦道，“但那些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得跟人分成，而且就算真能赚到一百万，也不一定回回都能出这种畅销书啊。 别忘了，你那套书，是挂羊头卖狗肉，名义卖诗集，其实是卖武侠小说。 现在可是有武侠禁令的，你这次能成，只是因为大家睁一眼闭一眼，这才让你钻了个空子。 以后你再想这么干，估计就不成了，起码新华书店是绝对不敢要你的货了。” “所以啊。”曹志强道，“我不是自己开辟销售网络，搞自己的书屋连锁么？只要我们自己的销售网络建立起来，就算网络不如新华书店广，但胜在分成多，利润高啊。 只要把这个书屋连锁建立起了，以后就是坐等分钱了。 再者说，我近期也不打算搞武侠小说了，我打算出唱片。 武侠小说不让搞，流行歌曲总可以吧？” “出唱片？流行歌曲？”陈秘书愣了愣，“你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曹志强撇撇嘴，“我不光要出唱片，我还要出杂志呢。放心吧老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真正赚大钱的门路在后面。 以后你就知道，以后别说每个月二三十万，就算每个月赚他个二三百万，对我来说也是洒洒水啦。” 陈秘书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房门忽然被打开，然后就看到陈夫人带着曹丽丽以及乔四美一起，大包小包的走进来。 正文 280 不该低调的时候，千万不能低调 “哟，回来了？”看到三人回来，曹志强先一步笑眯眯的对三个女人打招呼。 “哥哥！”乔四美先喊了一声，随手把两手提着的网兜往地上一放，这就迅速跑了过来，笑嘻嘻的抱着曹志强的一只胳膊，“哥你醒了？” “是啊。”曹志强笑着点点头，“刚醒没多久，你们中午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啊？” “那还不是看你睡的太沉，想让你多睡会儿嘛。”乔四美笑着道。 曹志强再次点点头，然后对陈夫人道：“嫂子，出去买东西了？” “是啊。”陈夫人走过来笑道，“我想过了，不是要去见四美的爸爸嘛，总要拿点东西去，要不然空着手多难看？可你又不让我们在京城买，说坐飞机不方便。” “没错。”曹志强笑道，“飞机不比火车，每一点重量都要考虑到，如果咱拿一堆行李，那是要额外加钱的，那还不如直接拿着存折拿着钱，来这里花钱买。 反正南京也是大城市，很多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可不嘛。”陈夫人笑道，“吃完午饭，看你还没醒，我寻思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就带着你两个妹妹，去百货商场买东西去了。 哎，那百货商场也不远，就在附近，叫什么新街口百货，我们问问人，走路就去了。 在那边我们买了点罐头点心麦乳精什么的，这样的话，去见四美爸爸，也不至于空手丢人。” “这样啊。”曹志强笑了笑，“还是嫂子想得周到，花了多少钱，我给报销吧。” “不用不用。”陈夫人笑着摆摆手，“没花多少钱，而且这钱就该我们出，你不能出，你要出就坏了规矩。” “坏规矩？”曹志强一愣，“啥意思？” 陈家邦这时候在旁边笑道：“小曹，听你嫂子的吧，她说的没错。原因很简单，这次我们来，是来谈乔四美的收养问题，如果谈成了，我们以后就是乔四美的养父母了。 那按照规矩，这上门礼，必须得我们出，表示尊重跟郑重。 要是你替我们出，这就是儿戏了，不合规矩。 就算你说这是名义上的，可名义上也得讲规矩不是？ 所以啊，你就别跟我们争了，这就是我们该做的。” 曹志强眨眨眼：“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哥跟嫂子了。” “别客气。”陈夫人笑着道，“都是应该的。” 顿了顿后，陈夫人问：“志强，既然你醒了，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乔家啊？” 曹志强看了看手表：“我看就现在吧，正好过去说说情况，然后差不多也该到饭点了，之后再请他们来这里吃顿饭，这事儿应该就差不多了。” “好，那就现在。”陈夫人点点头。 曹志强看了看陈夫人大包小包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当然了，也不用那么急，嫂子你们先在这喝口水，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前台，让他们安排一辆出租车，带我们去。” “还要安排车？”陈夫人一愣，“不用了吧？打个三轮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曹志强笑了笑，“嫂子，咱们这次去见乔祖望，嗯，也就是四美爸爸，必须得显示足够的实力，让他知道，你们很看重四美，四美跟了你们会过好日子。 所以呢，适当的炫耀一下实力，也是必要的，要不然的话，四美的爸爸可不好说话。” 陈夫人跟陈家邦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陈家邦点点头。 看到自己男人点头了，陈夫人才道：“好吧，那就听你的。” 之后，曹志强让大家先在房间休息，自己去找了前台经理，让他们安排两辆出租车，他要包车。 金陵饭店此时虽然还没有出租车业务，但帮忙叫出租车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的nj市，已经有出租车公司了，名叫nj市小客车出租公司，听名字就知道是国企。 只不过在一九八三年，出租车还不算多，哪怕是国企出租车公司，其实也没多少车。 所以在1983年的南京路面上，其实出租车并不多见，招手停现象更是几乎没有。 这个时期的出租车公司，其实更多是类似包车服务，或者类似公交车一样，固定在机场、火车站等交通枢纽蹲点。 当然了，像金陵饭店这种单位，也可以通过打电话的方式，跟出租车公司约车。 一般对金陵饭店这样的单位，nj市客车出租公司是不会拒绝的，这不光是赚钱的问题，还有政策性的问题。 因为金陵饭店属于涉外饭店，所以这家饭店约车，很可能涉及到外商。 此时的国内，都是涉外无小事，当然是严肃对待。 所以只过了半小时不到，nj市客车出租公司就派来了两辆日产公爵轿车，具体型号不清楚。 据说，这已经是那家公司目前最好的高级轿车了，一般都是接待外宾才会用到。 不止如此，司机还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显得相当的正式。 然而，看到客人是国人后，两个司机明显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怎么？”陈家邦面色冷淡的道，“看我们不是外国人，也不是港澳台商，失望了？给国人服务就这么丢脸么？” 一听这话，当前那个年龄最大的中年司机连忙笑道：“哪儿能呢，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领导您误会了。” 很明显，他是把派头最大的陈家邦当领导了。 也是，陈家邦干了十几年国企秘书，官威多少也是有的。 虽然在曹志强跟前不怎么显露，那是因为曹志强情况特殊。 但在外人勉强，陈家邦的领导气派是自自然然，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装。 或许要说，秘书有啥领导气派。 这就错了，其实这个时期，领导秘书的官威，一点不比领导本人差，有的领导秘书，官威甚至比领导更胜一筹。 因为很多领导还要表示一下自己的亲民，要表现的和蔼可亲接地气。 但领导秘书嘛，主要就是上传下达，类似古代的东厂锦衣卫，主要突出一个狐假虎威的威字，所以越是领导秘书，气派往往越大，当然能量也是真的大。 在这个时期，领导秘书跟领导司机，都是不能得罪的两种人。 甚至有种说法，宁可得罪领导，也不能得罪领导秘书。 说的就是得罪领导还容易过去，但得罪领导秘书，往往没好果子吃。 因为领导秘书通常都很小心眼，手段也多，最喜欢打击报复。 “算了。”陈夫人这时候反倒一脸和蔼的劝道，“别难为几位师傅了，他们应该没那个意思。” “哼！”陈家邦这才冷哼一声，“以后再有对国人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我一定找你们领导讨说法！” 两个司机师傅连忙点头哈腰，连说不会。 这个小插曲，倒是看的曹志强有点懵，因为刚才那俩师傅啥也没说，只是看到他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怎么就惹的陈家邦如此大动肝火。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于是曹志强匆忙上了第一辆车。 跟曹志强一起上车的，还有曹丽丽跟乔四美，而陈家邦夫妇则坐后面那辆车。 虽然这时候的日产公爵呢，在曹志强看来，其实也就那样，但在这个时代，这可是豪华车的代名词，一般领导都坐不了。 很多人都记得皇冠，其实这时期的进口皇冠车，在数量上是比不过日产公爵的。 皇冠车真正开始在国内大肆流行，那还得到九十年代了。 八十年代初，国内最流行的高档进口轿车，其实是日产公爵轿车，然后才是凤毛麟角一般的皇冠轿车。 南京的客车出租公司，能派出两辆日产公爵轿车，再正常不过，要是皇冠的话，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但不管怎么样，此时能坐日产公爵，同样是十分有派头的一件事，完全可以回去跟人吹嘘。 坐公爵轿车串门，就面子来说，已经给的够够的了，一般领导都比不过。 在乔四美跟曹丽丽的指引下，轿车走街串巷，很快就来到一片四合院住宅区停下。 其实停车点并不是乔祖望家的家门口，只是再往里走，车就不好开了，因为巷子路太窄。 所以车就只能在路口停，然后大家步行进巷，步行去乔祖望家。 至于那两个司机，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好在曹志强也不亏待他们，一人给了五块钱小费，已经足够让他们喜笑颜开了。 哪怕他们是豪车司机，见多识广，但五块钱小费也不多见。 其实这时期来华的外宾，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喜欢给小费的，而且往往是直接给外汇，比如美元港元之类的。 然而，因为这时期的出租车司机也好，饭店服务员也罢，都是国企职工，所以收到小费后，都必须上缴，不能自己私自留下。 尤其是外汇，绝对不能自己留，一旦被发现，那是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说，这时期就算那些接待外宾的人员，轻易也很难留下外汇，除非你不是正规单位的，或者只有你自己，没外人监督。 因此，别看两个师傅是开豪车的，外宾也接待了不少，小费也收了不少，其实基本不会私自收下，都是要上缴的。 但是，如果是国人给rmb，那就问题不大了。 可以这么说，曹志强现在给的每人五块钱，比那些来华的外国人给他们每人五美元小费都硬。 因为五块钱rmb是可以自己花的，美元却要上缴，性质能一样么。 就在一行人各自提着礼品，在乔四美的引导下往乔家走的时候，曹志强才悄悄问起陈家邦，问他之前为何对那两个师傅说那番话。 毕竟陈家邦给曹志强的印象，一向是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耍威风，可这次只是因为两个司机的眼神不太对，就摆官腔耍威风，这确实让曹志强不太理解。 “没什么。”陈家邦微微一笑，“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什么意思？”曹志强不解。 陈家邦左右看看，又往后看看，确定周围没啥人能偷听，这才在曹志强耳边悄声道：“志强，你知道么，如今能开出租车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多少都带点黑色性质。 你像外宾华侨之类的，他们一般不敢乱来，因为兹事体大，外事无小事。 但要是国人，尤其是外地人，弄不好就把你带到荒郊野地或者贼窝里去。 到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还不是任凭他们拿捏？ 咱们这里有这么多女眷，甚至还有小女孩儿，这更得防着点。 现在的人贩子很猖獗，最喜欢拐带小女孩儿，尤其是像四美这般大，这般漂亮的。 咱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又不是外宾华侨，总要多个心眼。 所以我才故意摆出一副官腔，之前坐车的一路上呢，我也一直用京片子跟我媳妇说话，而且张口闭口都是京城各个部委领导，甚至把咱们这次来南京，说成是秘密出差。 我甚至连公安部都搬出来了！ 说到这，你应该能想明白了，我这么做，其实是想让他们知道，咱们是京城来的，不好惹，好让他们不敢乱来，懂了吧？” “啊，就为这？”曹志强一脸无语，“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陈秘书摇摇头，拍了拍曹志强的肩膀：“小曹，出门在外，必须得长个心眼，你还年轻，出差也少，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是像那种本地司机坑害外地人的事情，我遇到不止一次了。 所以啊，越是去外地，越要打官腔，摆威风，越要气势做的足足的，让人对你的身份产生疑虑，然后为了避免麻烦，轻易不敢动你。 志强，以后你可记住了！ 今后一旦去外地，就得像我今天这样，不该低调的时候，千万不能低调，否则只会被人当肥羊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了么？” 曹志强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多谢陈哥教诲。” “没事儿。”陈家邦笑着摇摇头，“都是应该的，这些事你早晚都会懂的，不过早点知道更好。” 正说着呢，乔四美忽然指着一个房门道：“曹哥哥快来，这就是我家了！” 说完，乔四美就上去一把推开门，一边往里跑一边喊：“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正文 281 越是身处困境的时候，越要学会变通 听到乔四美的呼声后，院子里很快站出两个少年郎，一高一矮。 “大哥？”个头略矮的男孩子一脸疑惑的问高个子男孩儿，“我好像听到四美的声音了。” 高个子男孩儿皱了皱眉：“别说话！” 刚说完这句，穿一身黄色连衣裙的乔四美就出现在门口。 一看到乔四美，个头略矮的男孩子连忙兴奋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乔四美：“四美，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二哥！”乔四美笑嘻嘻的抱着自己的二哥，“我也想你们啊！” 个头最高的男孩子这时候连忙走过去：“四美，你，你真的回来了？” “大哥！”乔四美放开自己二哥，对个头挺高的男孩子点点头，“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里屋走出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怎么了怎么了，外面吵吵什么啊？” 忽然，那个中年男子一愣，对着乔四美道：“四美？你，你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一听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乔四美略显拘束的站在一边：“爸，我，是我姐跟我哥哥送我回来的。对了，姐姐也回来了！” 刚说完这句，忽然就听到曹丽丽的声音：“大哥二哥，好久不见。” 大家循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同样穿一身米白色针织衫跟深蓝色喇叭裤，打扮的同样十分洋气的曹丽丽。 “三丽？”被称呼为二哥的矮个男孩儿连忙跑过去，但一时之间不敢抱，因为乔三丽，不，是曹丽丽穿的衣服更洋气更贵气，而且身高也高了好多，让乔二强不敢随便抱了。 倒是曹丽丽，主动过去抱了抱自己的二哥：“二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三丽！”乔二强这时候才激动的点点头，眼泪都忍不住流出来了。 “三丽？”那个中年男子，也就是乔祖望此时更惊讶了，“你，你也回来了？你不是，不是……” 曹丽丽冷冷的看了乔祖望一眼，没说话，反而看向自己大哥，微微一笑道：“大哥，好久不见，你瘦了。” 被曹丽丽称呼的大哥，也就是乔一成深吸一口气：“三丽，真的是你，还有四美，你们，你们都回来了？” 曹丽丽刚要说话，后面又走过来三个人，但却没有进门，就在门外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 这三个人不用说，自然是曹志强以及陈家邦夫妇。 虽然没进门，但这三个穿的都很贵气的人一起站在乔家门口，加上乔四美跟乔三丽都回来了，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 “三妹。”大哥乔一成看着那三个人，问曹丽丽，“他们是谁？” “哦，我介绍一下。”曹丽丽连忙侧过身，“这位是我哥哥，义兄，曹志强，后面两位是陈叔叔跟他的爱人赵阿姨。他们……陈叔叔是京城红光出版社的副社长。” 乔祖望一听这话，第一时间整了整衣领，理了理头发，然后笑着赶紧走过去：“哎呀，贵客贵客啊！” 说到这，乔祖望已经走到陈家邦跟前，主动伸出手：“陈社长是吧，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陈家邦笑了笑，把右手里的东西交给左手拿着，然后跟对方握了下手：“客气客气。” “别站这里了。”乔祖望笑呵呵的道，“来，进屋，进屋聊。” 一听乔祖望这么说，曹志强跟陈家邦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之后，陈家邦跟他爱人跟乔祖望一起进了屋，而曹志强则留了下来，与曹丽丽他们一起站在了院子里。 这是曹志强一开始就跟陈家邦说好的。 虽然实际上呢，曹志强的身份其实最高，但他的年龄摆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小年轻。 所以说，如果到了这里，还是以曹志强为主，容易让人怀疑他们是骗子。 毕竟十九岁的国企出版社社长，从所未闻，反正南京这里是从没听说过。 曹志强跟乔祖望他们都不熟，贸然说这些，只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倒不如直接让陈家邦做主。 反正陈家邦的副社长身份是实打实的，能证明身份的工作证、名片、户口本什么的也都带了。 而且陈家邦当了十几年厂长秘书，待人接物方面更有一套，自带一股官威，这些都是曹志强暂时所不具备的。 因此，由陈家邦夫妇俩去应付势利眼乔祖望，要更合适一些。 倒是曹志强，就单纯以曹丽丽义兄的身份跟过来比较好。 这样一来，也好多跟乔一成跟乔二强多聊聊。 没错，在曹志强看来，乔祖望虽然没啥出息，渣男一个，但乔一成跟乔二强这俩孩子呢，其实都不错。 还有他们那个表哥齐唯民，都是人才。 曹志强虽然没想过现在就把他们收入囊中，但好歹是曹丽丽跟乔四美的亲哥哥，既然来了，多交流交流还是应该的。 “你就是乔一成吧？”曹志强走到乔一成跟前，“常听丽丽说起你，果然一表人才。” 乔一成板着脸看着曹志强，过了三秒后才沉声道：“你就是三丽在京城的新大哥？” 曹志强笑着点点头：“是，我就是。” 说到这，曹志强主动伸出右手：“来，初次见面，握个手吧。” 乔一成看了看曹志强伸出的右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跟曹志强握了下手。 握过手后，曹志强又走到乔二强跟前：“你应该就是乔二强吧？” 乔二强愣愣的点点头：“是，我是。” “来，初次见面，握个手。”曹志强也笑着伸出右手。 乔二强不像乔一成，迅速伸出手，跟曹志强握了一下手。 跟乔二强也握过手后，曹志强环视了一圈，发现曹丽丽跟乔四美已经自动站在自己身边，正好跟对面的乔二强以及乔一成形成两派。 一看这个情况，曹志强笑了笑，然后对乔一成道：“不用这么戒备我，我这次来没恶意，就是单纯陪他们来回趟门，看看你们而已。 虽然丽丽如今已经姓曹，算是我们曹家的人了，但是呢，也不等于说跟你们就断了关系。 要我说，现在是新时代了。 所谓新人新事新国家，也不用太过在意什么姓名啊门第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丽丽跟四美的亲大哥，这是不会变的，我也没想过让她们不认你们。 既然如此，咱们就没有什么根本性冲突，通俗来说，也算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看我呢？”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话，乔一成才吐出口气，硬生生笑了笑道：“抱歉，我，我，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对了，您怎么称呼？” “曹志强。”曹志强笑道，“曹操的曹，志气的志，强大的强。” “咦？”乔二强忽然道，“曹大哥，你跟我姨夫一个名啊，我姨夫也叫志强。” “是嘛。”曹志强呵呵笑道，“那可真巧。” 乔一成这时候来到乔四美跟前，一脸严肃的低头道：“四美，你还知道回来？” 乔四美扁扁嘴，然后下意识钻到曹志强身后，只露出一个头的对乔一成道：“大哥，我，我只是想姐姐了，去看看她而已。” “你偷看三丽给我的信了？”乔一成铁青着脸问乔四美。 乔四美点点头。 乔一成直直的看了乔四美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你想去看姐姐，干嘛不跟我说，你自己一个人跑了，有多危险知道么？你那么小，万一被人贩子拐走怎么办？” “不怕!”乔四美嘿嘿道，“我坐火车，而且有警察叔叔一路护送，不怕的。” 乔一成摇摇头，然后重新看向曹志强：“你……” 曹志强立刻笑了笑：“没关系，你直接叫我名字，曹志强，或者叫我曹大哥也行，毕竟我比你大不少。” 乔一成点点头：“曹大哥，多谢你把他们送回来，尤其是四美，她，她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曹志强笑呵呵的道，“我挺喜欢四美的，已经认了她当干妹妹，她也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很听话的一个孩子。” “就是！”乔四美立刻道，“大哥你别乱说，我一直很听话的。” 乔一成再次瞪了乔四美一眼，然后重新对曹志强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可惜我们很穷，估计也拿不出什么谢礼给你，让你见笑了。” 曹志强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也不是为这个来的。” 略微一顿，曹志强看了看屋子里，然后才轻声道：“乔一成，我知道你是很有主见的人，对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很关心，那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了。 其实我这次来，一来确实是带丽丽跟四美回来看你们，别让她们出事。 二来吗，其实是想跟你父亲商量一下，正式收养四美的问题。” “什么？收养四美？”乔一成一愣，“你，你……” “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曹志强摆摆手，“不是我，我还不够资格收养乔四美，当然，如果够资格，我肯定会收养她。 其实是刚才那对夫妇，是他们要收养四美。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家世人品，这方面我都可以担保。 正在跟你爸谈话的那俩人呢，男的姓陈，是京城大国企的厂长秘书，兼出版社副社长，而那女的是他爱人。 陈副社长已经有一个儿子，但因为政策因素，不能再生了，可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儿，乔四美正好就入了他们的眼。 我跟陈副社长是一个单位的，他的人品我很清楚，在我们那里是公然的好。 而且他们家也很不错，不差钱，社会地位也高，跟高干只是一线之隔。 乔四美如果给他们做女儿，一定会得到更好的生活跟待遇。 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说。 就是四美在我那生活的日子吧，并没耽误学业。 我……们那位陈副社长呢，帮忙找了关系，让乔四美在京城的学校，也就是丽丽目前就读的小学，以借读生的身份在那上学。 目前呢，四美已经在那所京城的小学上学了，而且住的也近，就住在学校的老师家属楼里，上学放学特别方便，学习成绩也提高了很多。 我知道你舍不得四美，但你要明白，四美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你认为她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获得更好的生活么？ 不说别的，就说你们爹，你敢保证，什么时候你爹缺钱了，不会再把四美卖掉吗？ 我是丽丽的义兄，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也算知根知底。 如果我有问题，丽丽跟四美一定会知道。 而我又很清楚陈副社长的根底，所以陈副社长收养四美，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可以放心。 最起码，陈副社长社会地位很高，而且交游广阔，以后也会时不时的来南京出差。 如果他来这里出差，就可以顺便带四美跟三丽来看你，甚至等你长大了，带你去京城看她们，那都不是事儿。 要是这次陈社长夫妇收养四美的事情不成，四美不得不继续留下来，那万一今后你爹哪天心气不顺，或者又缺钱了，再把四美卖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到那时候，你能安心么？” 听了曹志强的话，乔一成咬了咬嘴唇没说话，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 一看他这幅样子，曹志强微微一笑：“一成，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我都是一种人。 知道么，我的情况其实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我的父母都先后没了，家里都要靠我一个人来撑。 幸好，我母亲走的时候，我已经成年了，而且可以顶替母亲的工龄，去国企工厂工作，加上机缘巧合，有点小能力，才能走到这一步，让丽丽跟我，当然还有四美，都过上好日子。 你呢，我听说过，早早就没了母亲，虽然还有个父亲，但你们的父亲么，呵呵。 总之，我知道长期以来，一直都是你在勉励维持这个家，所以你应该知道取舍。 换言之，我也从来没因为你比我小，还没成年，就把你当小孩子看。 相反，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担当的人，你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当然还有对你的弟弟妹妹最好。 所以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应对，对么？” 乔一成抿了抿嘴，眯眼看向曹志强：“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曹志强笑眯眯的反问。 乔一成再次抿抿嘴，然后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忙，劝说我爸同意让那个陈，陈社长一家，收养四美？” “没错。”曹志强点点头，“其实以你父亲的性格，还有陈社长的地位跟身家，我估计你父亲会同意的。 只要你父亲同意了，你同不同意其实没啥意义。 但是，我还是希望让你明白，我们这么做，还是为了乔四美好，也是为了你们好。 如果乔四美被陈社长收养了，不但能获得更好的生活，你们也可以减轻负担。 与此同时，陈社长因为身份跟工作缘故，可以公费出差，就算你们相隔南北，也有机会经常见面，不会被送出去后就见不到人。 换言之，我不希望收养乔四美这件事，让你心怀芥蒂，或者让你恨上我们。 要知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当然也不算你的恩人，而是一个能帮你的人。 我也是从困境中走出去的，甚至当时我面对的困境，比你现在的情况险恶十倍！ 你知道么，当我母亲在几个月前去世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帮我，只有靠我自己。 是我，一个人跑去我妈工作的单位，在厂长跟前跪下哭诉，才得到了那份工作，并且得到了工厂的一份补助金。 我就是靠这种方法，才走出困境，然后慢慢抓住机遇，趁势而起。 所以我很清楚，这人呐，越是身处困境的时候，越要学会变通。 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面子跟尊严，而失去了应有的冷静跟判断。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一定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我说的对么？ 乔一成？” 正文 282 既是款待，也是示威 对于曹志强的问话，乔一成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接受了曹志强的说辞。 至少，从乔一成的表情看来，他并不排斥乔四美被那对陈社长收养。 因为知父莫若子。 就像曹志强说的那样。 他们的父亲乔祖望，根本不是个特别称职的父亲。 虽然也不是一点不管他们这些孩子，但平时明里暗里的，都在说他们这些孩子是吸血鬼，一直在说是这些孩子的存在，才让乔祖望的日子过的这么不舒坦。 而且相比其他人，乔一成因为年龄更大，对自己的父亲了解的更多，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时刻特别怂，而且有事儿就先选择逃避，而且见钱眼开的家伙。 如果乔四美回来住，乔祖望就要多供养一个孩子，这会让乔祖望更加难受。 到时候，乔祖望很可能会再去找个人家，把乔四美给卖了。 既然都要卖，还不如卖给一个看起来更靠谱的人家。 至少目前看来，乔三丽在曹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差，乔三丽的新大哥看起来也挺靠谱的。 而乔三丽的新大哥介绍的人家，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但是最打动乔一成的，是曹志强说的那句，陈社长可以经常带四美来南京看他，甚至能带他去京城看乔四美。 没有人知道，乔一成现在的内心中，其实无比渴望逃出这个家。 因为这个家让他感到窒息。 他特别想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展开一段无忧无虑的新生活。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除非他能被一个有钱有权的好人家收养，就好像陈社长家那样。 想到这，乔一成低下头，眼光开始闪烁起来。 “大哥！” 乔二强的一声呼唤，把乔一成唤醒。 抬头一看，发现身前的乔二强正笑眯眯的伸出手，手上还有一把大白兔奶糖。 至于那个叫曹志强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二强？”乔一成微微一皱眉，“怎么了？” “看，奶糖，大白兔！”乔二强嘿嘿一笑，“四美给的，说是从京城带来的，还有这种进口巧克力。” 说完，乔二强又把另外一只手展开，露出了里面的三块儿巧克力。 “大哥，给。”乔二强呵呵笑道，“我吃过了，可甜了，可好吃了。” 乔一成没有拿，而是左右看了看：“那个曹，曹大哥呢？” 乔二强笑道：“他啊，他刚刚进屋了，好像是跟爸他们说事儿去了。对了，三丽跟四美也进去了。” 乔一成点点头：“那你怎么不跟者进去？” 乔二强笑道：“我看哥你没跟着进去，一直站在这里想事情，就留下来陪你呗。” 乔一成唯一皱眉：“走，看看去。” 说完，乔一成就往房间里走。 乔二强一愣，连忙把大白兔奶糖跟巧克力放入衣兜里：“等等我。” 乔一成刚走进房间，就听到乔四美在那对着乔祖望连说带比划。 “哥哥那里的房子好漂亮，还有十四寸的大彩电，看动画片可好看了。” “还有大冰箱，能做冰块儿，还能自己做冰糕，凉凉的可舒服了。” “对了，还有那种热水器，打开一会儿就有热水，而且用多少热水都不怕，洗澡可舒服了，还能用木桶泡澡呢。” “还有还有，我有单独的一个房间哦，那么大的房间都是我自己的，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床，还有好多洋娃娃跟漂亮衣服，我可喜欢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曹丽丽忽然扭头看向乔一成：“大哥，你来了。” 乔一成对着曹丽丽点点头，然后就走到曹丽丽身边站着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现场。 这个时候，乔祖望叹了口气：“哎呀，三丽跟四美这是去享福了，这就好，这就好啊，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略微一顿后，乔祖望看向坐在旁边的陈家邦：“不过陈社长，三丽跟四美现在都是住在小曹家，他家的情况是不错，但要是四美跟了你们，你们家的情况能有这么好么？” 陈家邦还没说话，一边站着的曹志强先开口了：“乔叔叔，您这就不懂了不是？ 您想啊，我家都能有那么多好东西，更何况官比我大的陈社长了。 实不相瞒，陈社长家的家庭条件，比我只好不差。 更何况，咱之前不是说了么，陈社长收养四美后，主要是方便四美落户京城，然后能有京城户口，在京城正经上学。 至于四美平时住的地方，还是住我那，跟丽丽一起住。 对了，我平时不住那，我别的地方另外有房子。 跟丽丽以及四美一起住的，是一个研究生在读的女学生，也是你们南京的人。 这个女研究生呢，是高材生，跟四美以及丽丽住在一起，不光能照顾他们起居，还可以给她们辅导功课。 当然了，陈社长夫妇也会经常去看望四美，就算陈社长工作忙，但陈夫人肯定会经常去看望四美的。 除此之外，陈社长以后要是来南京出差，也可以带三丽跟四美过来看望您。 您不用担心孩子交出去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丽丽跟四美之前也介绍过自己的生活了，她们说的话总不会骗你吧？ 所以说啊乔叔叔，您还担心什么？ 把四美交给我们，能跟姐姐一起生活，总比跟外人一起过要好的多吧？ 而且四美跟着过去了，您也能减轻一大块负担不是？” 听了曹志强这番话后，陈家邦连忙点头：“没错，小曹说的对，就是我想说的。” 乔祖望皱了皱眉，然后低下头叹口气：“道理我都懂，但是吧，四美毕竟是我的孩子，是有感情的。 三丽已经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四美一个丫头了。 如果四美也跟着你们走了，我这，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啊。” 一听这话，乔一成立刻就冷笑起来。 或许别人听了这话，以为乔祖望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闺女。 但乔一成却知道，乔祖望从来没有舍不得一说。 他现在这么说，无非是想抬高价码，把四美卖出个好价钱。 当然，这件事不光乔一成知道，其实曹志强跟陈家邦也都很清楚。 因为在来之前，曹志强已经把乔祖望的情况告诉了陈家邦。 加上陈家邦身为京城国企的厂长秘书，见多识广，察言观色能力更是满级，所以像乔祖望这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穿，根本不需要曹志强提前提醒。 似乎发觉乔祖望开口后，陈家邦夫妇跟曹志强都不说话了，乔一成有些急了。 他刚动了动脚，想要出去呵斥自己的父亲。 但不知为何，他刚动了动脚，又收回去了，继续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哈哈哈。”陈家邦突然笑了笑，“乔老哥，我看先这样，时间不早了，也该吃饭了，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有什么事儿，饭桌上慢慢聊，你看如何？” “吃饭？”乔祖望眼睛一亮，眼珠转了转道，“吃饭好啊，要不你们在这等等，我去叫几个菜？” “不用了。”陈家邦笑着道，“乔老哥，实不相瞒，我们都是刚来，目前都住在金陵饭店。 那边都安排好了，不吃也浪费。 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去金陵饭店吃饭如何？” “金陵饭店？”乔祖望张大嘴巴，“你说新街口那个，全国第一高楼？” 陈家邦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那里。” 紧接着，陈家邦又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坐车来的，车就在外面等着，我看足够把大家都拉过去了。 要不然，咱们这就过去吧，吃吃饭，喝喝酒，有什么事儿啊，饭桌上聊，怎么样啊老哥？” “那感情好。”乔祖望搓了搓手，“真的是金陵饭店？” “真的。”陈家邦站起身，“走吧，咱这就去吧，放心，吃完后，派车把你们送回来。” “那好。”乔祖望嘿嘿笑道，“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那种地方，今次可得开开荤。” 说到这，乔祖望对乔一成跟乔二强道：“一成，二强，你俩在家好好呆着，别乱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捎点饭。” “捎什么啊。”陈家邦笑道，“孩子也一起去吧，两辆车呢，足够了。” “真能行？”乔祖望瞪大眼睛。 陈家邦点点头：“一起吧，一起热闹，反正都是单位报销，没关系的。” “那成那成。”乔祖望笑呵呵道，“那就一起走着吧。”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乔家，走街串巷，来到了大街上。 果然，那两辆公爵出租车还停在路边。 一看到那两辆日产公爵轿车，乔祖望眼睛再次瞪大：“哎呀，这是进口车吧？哎呀，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 陈家邦笑着道：“那您就前面坐，坐副驾驶。” “这，这合适么？”乔祖望假意推辞。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家邦笑着道，“就这样了。” 于是，在陈家邦的安排下，陈家邦夫妇、曹志强以及曹丽丽坐一辆车，乔祖望、乔一成、乔二强以及乔四美四个人坐另外一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金陵饭店。 来到金陵饭店之后，乔祖望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这么阔气的大楼，他以前想都不敢想，根本不敢靠近，更别说进去了。 乔一成跟乔二强也看的目瞪口呆，明显被这个地方跟镇住了，大气都不敢喘。 “都愣着干嘛。”陈家邦笑呵呵的主动邀请，“走吧，乔老哥，一起。” 乔祖望这才拘谨的点点头：“哎，是，陈社长。” 之后，大家鱼贯走进去，然后直接去了餐厅。 因为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包厢，所以来到餐厅后，直接就去了大包厢。 包间的面积超大，装饰超豪华，看的乔祖望眼花缭乱加手足无措。 就连乔一成跟乔二强，进了这里后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哪怕乔四美也有些拘束，毕竟她也没来过这种包间。 倒是曹丽丽，在京城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加上性子更稳重，所以虽然也没来过这种包间，倒是见怪不怪，没有艳羡吃惊的神色。 由于表面上看，陈家邦是这次宴席的主人，所以他很快就根据宴席礼节安排座位。 陈家邦肯定是主陪坐，乔祖望是主宾座位，曹志强则是副陪座，陈夫人则是副主宾位子。 主桌就是他们这些大人了，至于乔一成、乔二强、乔四美以及曹丽丽这些孩子，则在另外一桌单独吃。 这是一早就定好的，也最符合现在的情况。 以为孩子毕竟是孩子，如果跟大人在一起，一来大人有些话不合适说，二来孩子也舒展不开。 像现在这样，大人一桌，孩子一桌，彼此各论各的，是最合适的安排。 当然，因为都是在一个包厢，所以如果一桌想要偷听另一桌的谈话，也是可以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心了。 大家落座后，很快就开始上菜了。 之所以这么快，也是因为很多花时间的硬菜都是预定好的，提前就开始做。 还有一些诸如米饭啊，粥啊之类的，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 至于一些炒菜，需要的时间不长，也可以很快就上菜。 总而言之，这里毕竟是国内最高标准的涉外大酒店，如果能评星级，必定是五星级。 所以这里的一些待客标准，尤其上菜方式，都是学的香江那边，非常科学跟人性化。 随着一道道大菜上桌，尤其是陈家邦主动开了一瓶茅台后，立刻就让乔祖望忘乎所以。 可以这么说，这里的一切，无论是每一道菜还是每一口酒，都是过去的乔祖望不敢想象的。 而现在，他却被当做主宾，享受着领导跟外宾才能有的待遇，在这种涉外大酒店吃好的喝好的。 这一切的一切，不够使因为一个孩子，甚至是一个不被他多看得起的女孩子。 当然了，乔祖望也不完全是个笨蛋。 加上跟陈家邦的酒来杯往中，陈家邦不时的说了一些京城的领导名字，甚至说了一些nj市的大领导名字，这都让乔祖望惊叹之余，也感觉有些心里发毛。 乔祖望这才明白到，这个京城来的陈社长，恐怕是真的来头不小。 如果能用一个女儿，跟这样的领导攀上交情，那以后的日子还不风生水起？ 可要是拒绝了，万一人家不高兴，想要给他穿小鞋，那还不跟玩死一只蚂蚁一样？ 想到这里，已经有些微醺的乔祖望立刻就酒醒了一大半。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场超高规格的酒宴，既是款待，也是示威。 想一想，一个能随随便便在南京住这样的高档酒店，吃这种高规格宴席的人，那是能轻易得罪的么？ 反正他乔祖望，肯定得罪不起这种人。 所以乔四美这个女儿，不管他愿不愿意，恐怕都留不住了啊。 正文 283 四美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或许是明白了什么，饭才吃到一半，陈家邦夫妻跟曹志强都没说收养孩子的事儿，乔祖望就主动提起收养乔四美的事情。 按照乔祖望的说法，虽然心里不舍得，但看到陈家邦夫妻人这么好，也算是踏实了，至少乔四美跟他们过日子，不会受委屈。 但是呢，钱就不必给了，省的搞的跟卖孩子一样。 只希望陈家人对乔四美好，逢年过节的能带着乔四美回来看看他这个亲爹，他就知足了。 别说，乔祖望突然这么说话，倒是把曹志强跟惊住了。 尤其是对方不要钱的举动，更是让曹志强对乔祖望刮目相看。 看来，乔祖望虽然渣是渣了点，但还算有点底线。 再仔细一想，乔祖望的做法虽然为人不齿，但从现实的角度看，乔祖望这个父亲还算称职。 至少，孩子在乔家的时候，乔祖望没缺了孩子的吃喝，也没让孩子不上学。 虽然乔祖望总是骂骂咧咧，可只要孩子还想上学，他总是千方百计供应孩子上，除非孩子自己不想上学。 别的不说，就说乔二强学习不好留了一级，乔祖望不也没断了他的学费么。 没错，这时期孩子上学，哪怕上小学，都是要交学费的，没有免学费一说，最多学费不高，可工资也不高啊。 乔祖望一个人，要养活自己外加五个孩子，哪怕其中一个孩子送给小姨子家养了，但养四个孩子依旧困难重重。 在这种情况下，原剧情里的乔祖望，还能把几个孩子都拉扯大，没受太大委屈，其实算是可以的了。 当然，不能因为这些，就能洗白乔祖望的渣，毕竟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下，乔祖望居然没有狮子大开口，把乔四美卖一个好价钱，这还是出乎曹志强的意料之外。 因为按照曹志强的想法，乔祖望这次肯定要狮子大开口的，起码也得要个两三百块钱。 对此，曹志强也早就准备好了，哪怕对方要一千块钱，曹志强也打算答应。 可是，曹志强这边都做好准备了，谁知道乔祖望这边却轻轻放下，居然不要钱了。 “这不合适吧？”曹志强忍不住开口。 “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乔祖望醉醺醺的道，“我知道，我没用，养不起孩子，但是，但是我也不是那种指望卖自家孩子去发家致富的人。 我只是想让孩子过的好一点，别继续跟着我受苦。 我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好人家，三丽跟四美跟了你们，不会吃苦的。 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乔祖望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发自真心。 看到他这个情况，曹志强也好，陈家邦夫妻也罢，都没说话，只是任凭乔祖望发泄情绪。 不过，就在乔祖望开始嗷嗷大哭的时候，曹丽丽却忽然站起来，主动带着乔一成、乔二强以及乔四美走了，说是要去让乔一成跟乔二强去参观一下自己跟三丽住的房间。 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 真实原因，是曹丽丽不想让乔一成、乔二强以及乔四美这几个人看到自己父亲狼狈的样子。 虽然曹丽丽还是有些恨自己的父亲乔祖望，但也不想看到他在人前出丑的样子。 因为在曹丽丽看来，乔祖望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种无能撒泼的表现。 如果曹丽丽还在这，会感觉很丢脸。 但她管不了乔祖望，无法阻止乔祖望大哭大闹。 所以，她索性不看，而且也不让哥哥妹妹看，这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不说乔祖望还在餐厅包厢里借着酒劲又哭又喊，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多不容易。 且说曹丽丽带着乔四美，还有乔一成跟乔二强来到自己目前住的房间后，立刻就引起乔二强的一片惊叹。 “哇，这里也太豪华了吧？”乔二强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眼中一片艳羡，“三丽，四美，你们就住在这里？” “那当然！”乔四美一脸嘚瑟的道，“这是我跟姐姐的房间，我们一人一张床，你看，我在靠窗的这张床，姐姐在另外一张床。 对了，这里还有浴缸，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什么时候洗热水澡都行哦，你们过来看！” 说完，乔四美就拉着乔二强来到洗手间，给乔二强看里面的白色浴缸。 “厉害！”乔二强看着精美的洗手间，尤其是看着那白色的浴缸，“太厉害了，你们居然能住在这种地方，简直不敢想象。” 说到这里，乔二强赞叹道：“四美，看来你的新爸爸妈妈很有钱啊，而且对你很好，能这么照顾你，肯给你住这样的好地方。” “什么啊。”乔四美撇撇嘴道，“二哥你不懂，其实陈叔叔人虽然不错，但他只是名义上收养我，其实呢，我平时还在哥哥的家，不，是他的众多家的之一，跟我姐姐一起住。” “什么叫众多家的之一？”乔二强忽然问。 乔四美一愣，然后就道：“就是，就是哥哥有好多套房子，不止一个家，然后，我跟姐姐都住在那些房子其中之一，而且就在学校里面，上学放学都特别方便，根本不用出校门。” “哦，是这样啊。”乔二强点点头，“你说的哥哥是曹大哥吧，他房子很多么？” “是呀。”乔四美笑道，“曹哥哥可有钱了，有好多房子，还有专车呢，进口的小汽车，特别漂亮。” “四美。”一直不说话的乔一成突然开口，“你刚才说，陈叔叔他们只是名义上收养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四美笑呵呵道：“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哥哥，啊，是曹哥哥为了能让我顺利落户京城，能顺利在京城正经的上学，所以才找了个靠谱的人家收我当养女。 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收养，目的只是让我能落户京城，可以当个正经的京城人。 可实际上呢，我平时还是在曹哥哥家，跟姐姐一起住，而且吃穿用度也都是曹哥哥提供。 对了，有个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吧？” 乔一成一皱眉：“不知道什么？” 乔四美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姐姐曹丽丽没在洗手间这里，然后小声道：“大哥，二哥，既然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们了。 其实吧，曹哥哥别看年龄小，其实他才是出版社的正社长，他才是最有权也最有钱的人。 至于陈叔叔，他只是副社长，要听曹哥哥的话才行。 曹哥哥不但有权，能管着好多人，他还有钱，特别特别有钱。 我们来这里的路费，住宿费，当然还有其他费用，全都是哥哥自掏腰包。 对了，你们不知道吧，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坐飞机来的哟！ 就是那种喷气的大客机，很厉害的那种。” “什么，你们坐飞机来的？”乔二强再次惊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乔四美乐呵呵的道，“这还有假么？我坐飞机的时候，空姐阿姨还给我送了纪念品呢，不信我去拿给你们看。” 说完，乔四美就要去拿所谓的坐飞机纪念品，不过乔一成却拦住了她。 “先别去了四美，我相信你。”乔一成摇摇头。 紧接着，乔一成又盯着乔四美问：“四美，你老实跟我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是真的？”乔四美一愣。 乔一成再次道：“我是问，你说那个曹志强是出版社正社长，陈叔叔都得听他的，然后，陈叔叔收养你只是名义上收养你，你还是跟三丽一起生活，吃穿用度都是曹大哥提供，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乔四美点点头，“实际上，我刚去京城的时候，就是住在曹哥哥家，并且跟姐姐一起睡。 然后没多久，哥哥就在姐姐上学的学校里新弄了套房子，带我们一起搬过去住了。 再然后，哥哥又在外面买了套房子，并且还成了一家出版社的社长。 之后，他很少回来，都是我跟姐姐在那栋房子里住。 不过很快，哥哥又从大学里找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是女大学生哦，好像还是咱们南京人。 嗯，哥哥找了这个大姐姐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她平时会帮我跟姐姐补习功课，还会帮我们做饭洗衣服，对我们特别好。 而且，哥哥还给那个大姐姐钱，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不少。 对了，我跟姐姐也有零花钱呢，只是那钱我管不了，都是姐姐管。 你知道姐姐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么？ 你肯定想不到！ 我告诉你，姐姐一个月的零花钱，是五百块哦！ 不是五十块，是足足五百块钱！” “什么？五百块？”乔二强忍不住道，“假的吧？怎么可能？五块钱还差不多。” “哼！”乔四美白了乔二强一眼，露出个少见多怪没见识的样子。 “二哥，我至于骗你么？”乔四美道，“你以为我不会数数，能弄错五块钱跟五百块的差别？ 是真的五百块钱，我哥哥给钱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呢。 当然，这五百块也不光是零花钱，也包括家用，比如买菜买肉买衣服，不过这也用不了多少钱。 实际上，哥哥时不时的就送肉送水果什么的过来，家里根本吃不完，好多都是给项姐姐，也就是我们的家教老师带回学校分给同学了。 还有，学费也都是哥哥包，衣服鞋袜的，哥哥也总是给我们买，搞的姐姐总是抱怨，说哥哥太能花钱。 反正啊，姐姐那五百块每月的零花钱，基本就花不出去，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存起来，说以后攒着用。 哼，要我说，哥哥那么有钱，才不在乎那么几百块呢，姐姐太抠门了，明明有钱却不花，我想买件新裙子都不让。” 一听这话，乔二强不说话了，跟自己的大哥乔一成面面相觑了一番。 深吸口气后，乔二强问：“四美，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乔四美点点头，“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能不真吗？” “他年龄也不大，哪来这么多钱？”乔一成皱眉问，“不会是父母留给他的吧？这样下去迟早败光啊。” “才不是呢。”乔四美摇摇头，“曹哥哥的爸爸妈妈没给曹哥哥留下多少钱，曹哥哥如今的事业，还有他的钱，都是曹哥哥自己赚的。 你们不知道吧，曹哥哥之前可是著名诗人，一首诗就能卖好多钱。 后来好像听说又得到某个什么大领导的赏识，然后就给了曹哥哥一个机会，让曹哥哥当了出版社的总经理兼副社长。 再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让哥哥当上社长，成了一把手了。 那个陈叔叔，也就是我未来的养父，也只是曹哥哥的手下而已。 他是听了我曹哥哥的命令，才去收养我。 因为曹哥哥不够资格收养我，只有陈叔叔有资格。 所以啊，就算我被收养了，也不用跟姐姐分开，我依旧还是住姐姐家。 对了，曹哥哥还说过，等姐姐长大成人，要是不嫌弃，那套房子就留给姐姐。 那我跟姐姐一起住，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在这时，曹丽丽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口：“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厕所有那么好看么，呆在里面一直不出来？” “姐！”乔四美笑着道，“我说你每个月有五百块零花钱，他们都不信呢，你快跟大哥二哥说，是不是真的？” 曹丽丽一皱眉：“你说这些干嘛？” 乔四美扁扁嘴：“又不是不能说，来路光明正大的干嘛不说？再说了，我又没告诉外人，是告诉大哥二哥，难道他们也不能说么？” 乔一成看了看紧皱眉头的曹丽丽：“三丽，四美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每个月有五百块钱的零花钱？都是，都是那位曹大哥给的？” 曹丽丽皱眉看了看乔一成，又看看乔四美，最后重新看向乔一成，点了点头：“嗯，是真的。” 乔一成再次皱眉：“他花钱这么大手大脚，来路正么？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曹丽丽道：“他是靠写书赚的钱，都是稿费，来路绝对没问题。” “写书？”乔一成皱眉，“写书能这么赚钱？” “好像也不是。”曹丽丽摇摇头，“别人写书都没他赚的多，他是著名诗人，好像很多人喜欢他的诗，据说大领导也喜欢他的诗，所以才让他当了出版社的领导。 嗯，他当了出版社领导后，据说干的不错，才短短时间就干出一番事业。 也就因为这样，他才迅速从副社长变成社长。 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顿了顿后，曹丽丽补充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跟曹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他这个人虽然过去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自从林妈妈过世后，他就完全变了。 现在的曹哥哥，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但有一点，他对我还有四美都特别好，真的是视如己出，当亲妹妹看的，从来没短了我们什么，对我们也十分爱护。 还有，曹哥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凭着本事一点一点打出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总之，曹哥哥是个大能人，好像天生就是做大事的。 你不用担心他对我们不好，也不用担心他的钱来路不正。 在自我约束方面，曹哥哥比谁都看的清楚，反正只要是犯法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所以，大哥二哥，你们真不用担心我跟四美。 四美跟我回京城后，只会过好日子，不会亏待她的。” “这样啊。”乔一成低下头，眯起眼睛看着地板砖，“如此看来，那个曹大哥才是你们真正的养父啊。” 曹丽丽点点头：“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跟四美在京城的吃穿住行，所有的一切开销，其实都是曹大哥出钱。 他不光出钱，还出力，比如之前给四美办理借读上学，也是曹大哥找关系操作的。 虽然他不是我亲大哥，但他对我跟四美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没话说。 所以大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曹大哥真的是好人，真的对我们很好，不会亏待我们的。” 乔一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重新抬起头，对曹丽丽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相信你。” “谢谢大哥。”曹丽丽微微一笑，“大哥你放心，要是想我跟四美了，你就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 然后，等放假了，我一定让曹大哥帮忙，想办法带我跟妹妹回来来看你们。 放心，京城到南京的距离虽然挺远的，对别人来说是难事儿，但对曹大哥来讲，这点距离根本不是事儿。” “对啊对啊！”乔四美笑着道，“坐飞机很快的，没用多久就到了，而且有的吃有的喝，特别舒服。” “坐飞机？”乔二强道，“那也不可能每次都坐飞机吧，那得多贵啊。” 乔四美噘嘴道：“哼，曹哥哥说了，坐飞机对他来说跟打个三轮没区别，根本就不贵，一张机票钱恐怕都不如他吃一顿饭的。” “这么厉害？”乔二强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曹丽丽打断乔四美的显摆，“别臭显摆了，那是曹哥哥疼爱我们，不等于那就理所应当是你应得的东西，别再炫耀了，怪丢人的。” “呵呵。”乔一成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他对你们很好，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这就好，这就好啊。” “哎，可惜。”乔四美叹口气。 “可惜大哥二哥不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要是还能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分开，还能在京城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像过去一样，每天喝粥吃面条了。” “别说了！”曹丽丽瞪了一眼乔四美，“四美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走，跟我出去吧，别总呆在厕所里，像什么话？ 都出去吧，我们出去喝汽水。” 乔四美做了个鬼脸，这才终于闭口不言，然后跟着曹丽丽出了洗手间。 而乔二强也很快跟着出去，等着去喝曹丽丽说的汽水。 反倒是乔一成，没有立刻离开厕所，而是眼睛一眯，重新看了看那个精美的浴缸。 “继续在一起生活？听起来，似乎也挺不错的啊。” 正文 284 一片蓝海的国内音乐市场 就在曹丽丽跟乔四美姐妹两人，跟自己的两个亲哥哥，一起在自己的酒店房间聊天叙旧的时候。 酒店餐厅的大包间里，乔祖望终于絮叨完了自己的苦闷，然后就因为喝了太多茅台，直接一醉不起。 是真醉倒了还是假醉倒了不知道，反正就是人事不省。 对此，没怎么喝酒的曹志强呢，很大度的给开了个三人间，并且找了一个男服务员，扶着人事不省的乔祖望，先去那个三人间躺着休息。 开三人间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乔祖望、乔一成以及乔二强都在那个房间住一晚，让他们都体验体验超豪华饭店的待遇。 等乔祖望被服务员扶走，酒桌上只剩下陈家邦夫妇跟曹志强三人后，陈夫人立刻忍不住对曹志强道： “志强啊，我看这个乔祖望，是个典型唯利是图的小人，你在他面前故意露富，这么善待他，合适么？万一他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那怎么办？” 曹志强微微一笑：“嫂子，乔祖望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这人确实是小人，但却是个有脑子的小人，知道自己能吃多少饭，也知道什么东西自己能碰，什么东西自己不能碰。 咱们从京城过来，如果藏着掖着，抠抠搜搜，反而会让他多想，以为咱们怕了什么。 然而，我们一切都大大方方，明明白白，明着把咱的地位、职务跟工作情况都告诉他，甚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跟自吹，这反而能吓住对方。 虽然我没有说我自己的情况，但就凭着陈秘书目前的职位，一个京城出版社副社长，兼部委直属国企的厂长秘书的身份，已经足够震慑住他了。 别看他在南京，好像天高皇帝远，但面对陈大哥这样的京官，依旧不够看。 咱们现在对他和颜悦色，那只是说明咱们是体面人而已。 可一旦他贪得无厌，惹恼了咱们，想收拾他还不容易？ 不说别的，就说想办法把乔祖望这样的人弄进监狱，这事儿不难吧？ 一旦乔祖望进了监狱，咱们再想收养他的孩子，那还用问乔祖望的意思么？ 这么说吧，一旦乔祖望被抓，暂时丧失了监护人资格，他的孩子肯定要交给乔祖望的小姨子照顾。 而乔祖望的小姨子呢，我多少清楚一些，也是个见钱眼开之辈。 只需要给她点钱，收养乔四美根本没多大难度。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是不会那么做的，但不代表咱们做不到，对吧陈哥？” 一听曹志强这么问，陈家邦下意识看了看包间大门，然后才扭头低声道：“如果是陷害乔祖望这样的小人物，我当然能做到，我在这里也有一些朋友，只要给足钱，不难办。” “别说这些了。”陈夫人连忙压低声音道，“怪难听的，好像咱们是坏人一样。” 曹志强笑道：“嫂子，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呢，乔祖望是聪明人，他从咱们的排场，还有饭桌上说的那些情况，一定知道咱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所谓民不与官斗，陈哥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但也差不多了。 乔祖望自认摸清了陈哥的底细，肯定就会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陈哥身上贪得无厌。 退一步说，就算陈哥不去收拾乔祖望，但只要你们夫妻俩选择放弃收养乔四美，那乔祖望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旦你们不收养乔四美，乔四美就要继续回去住，还要乔祖望自己花钱养，这压力可就大了。 不止如此，没了你们，乔祖望也就失去了攀你们高枝的机会，这他肯定也不乐意。 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你们这样的人，一定很讨厌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所以，他才干脆不要钱，还摆出一副依依不舍，十分顾念亲情，但为了孩子更好的生活，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样子。 他肯定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对他产生好感，认为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跟斤斤计较之辈。 只有这样，他以后再有事儿求到咱们头上，咱们才有可能帮他一把。 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哦，这样啊。”陈夫人点点头，“看来这个乔祖望，还有点脑子。” “乔祖望可是传统的市井人家。”曹志强笑了笑，“市井人家总要有点小聪明嘛。” 陈夫人点点头：“那你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曹志强笑道，“他不都已经同意了么，那明天就去跟他办手续，只要双方都同意，相信很快就能办下来。” “这样也好。”陈夫人同意道，“那我们现在就撤，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 陈夫人一说这话，大家都同意，于是就离开餐厅，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此时的曹志强，还不知道乔四美已经把他的底细都对自己的哥哥卖的差不多了，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于是乎，曹志强没有先回自己的单间，反而去了曹丽丽跟乔四美的房间。 这是因为他知道乔一成跟乔二强都跟着曹丽丽与乔四美，回了她们房间叙旧，所以想要通知乔一成跟乔二强，当然得来这里。 “哥哥，你来了？”看到曹志强到来后，乔四美还是第一个冲过去，似乎对曹志强十分依恋。 “嗯。”曹志强笑着摸了摸乔四美的头顶，然后看向一起站起来的乔一成跟乔二强。 “一成，二强。”曹志强笑着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的父亲喝醉了，人事不省，所以陈社长给定了个三人间，暂时让你们父亲过去休息了。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们父亲喝醉了，不如你们就一起在这住一晚，你们看如何？” “真的？”乔二强忍不住道，“真能在这住一晚？” “真的。”曹志强点点头。 “太好了！”乔二强忍不住拽了拽乔一成的胳膊，“大哥，咱们也能在这住一晚了，太棒了！” 乔一成尴尬的一笑，然后对曹志强郑重的一点头：“谢谢你，曹大哥。” “谢我干嘛。”曹志强一挥手，“都是陈社长的手笔，我就是个来跟着蹭吃蹭喝的。” 说完，曹志强又把乔祖望休息的房间号告诉乔一成跟乔二强，让他们到时候自己去服务台找服务生，让服务生带他们去房间休息就行。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就先回屋休息了。”说完这些的曹志强道。 “至于你们，久别重逢是很好，但也别在这聊太久。 尤其是丽丽跟四美，你们年龄还小，不能熬夜。 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二分。 这样吧，你们可以聊到晚上九点半，到九点半的话，丽丽跟四美必须睡觉休息。 不能睡太晚，要不然会影响长高发育的。 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你们明天白天的时候，有的是时间一起叙旧，对不对？” “知道了哥。”曹丽丽笑着点头，“我会的。” “我也会的曹哥哥。”乔四美笑嘻嘻的道，“我一定听你的话！” 曹志强再次摸了摸乔四美的头顶，又对乔一成跟乔二强点点头，这才离开了这个房间，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回了自己的单人套间后，曹志强先去换了一套睡衣，然后就去给浴缸放水。 趁着放水期间，他掏出小本本跟圆珠笔，继续开始自己的剽窃，不，是创作大业。 这次的小本本上，不再是什么武侠小说、科普小说或者其他情感小说了，都是一些流行歌曲。 因为曹志强已经决定了，今后他的主攻业务，就是唱歌跟出唱片了。 这不是说，曹志强就放弃了出书，而是目前国内的市场呢，武侠小说还是封禁状态，勉强发武侠小说也不行，但那只能偷偷摸摸，容易留下把柄。 曹志强自己掌握大把好资源，又不是只有武侠小说，干嘛非要跟政策拧着来啊。 更何况，现在曹志强本人也好，他控制的出版社也罢，都不差钱了，自己开唱片公司，然后自己出唱片，也是时候了。 出唱片，或者说出流行歌曲的录音磁带，在国内此时是不被禁止的，只要歌词内容别太过分就行。 一些情情爱爱的情歌，或者一些歌唱祖国的红歌，都可以出嘛。 虽然说，目前国内一盒录音带的价格不贵，哪怕录了歌的唱片也不贵，但架不住人多啊。 十亿人规模的市场，但凡歌曲好听点，轻轻松松就能上百万销量，绝对可以吊打香江本土市场。 更何况，他还跟东瀛歌手佐田雅志成了好友，借助佐田雅志的关系，以后也可以进攻东瀛市场。 对别人来讲，东瀛市场很难，可对有日语精通的曹志强来讲，这根本不是事儿。 在这个时期，如果自己向国外出口音像文化产品，只要作品好，那绝对很好赚钱。 因为此时的流行音乐市场，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那都是一片妥妥的蓝海。 尤其是国内音乐市场，竞争小利润高，随便找人唱个铁窗泪，都能销量上千万，钱不要太好赚。 只要自己能早早搞出一个靠谱的唱片公司，多提供一些优秀作品，再借助香江发达的娱乐经验，在国内包装一批艺人出来，那绝对可以横扫内陆。 甚至是，他还可以借机把自己以及旗下艺人的产品推出国，用好的作品去国外圈钱。 没错，想要做音乐产业，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也就这二十来年的红利期了。 一旦进入两千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以及mp3等技术的推广，那时候再想搞音乐产业，也不是不行，但利润就少的可怜了。 不过真到那时候，估计自己年龄也大了，音乐底蕴也被压榨的差不多了，放手音乐产业也不可惜。 因为曹志强相信，到了两千年，他绝对已经成为国内举足轻重的经济甚至产业大鳄了。 到那时候，放弃一个过气的音乐产业也没啥问题。 “还是一个阶段性的问题啊。” 走进浴缸泡澡的曹志强舒服的感叹一下。 “发展要趁早，强大要尽快，一定要趁着音乐产业还很旺盛的时候做大做强，尽快赚到多多的钱。 只有钱到位了，才能搞其他复杂的产业。 既然重生一回，还有系统外挂，只是当个富豪，那怎么能行。 怎么也得自己富裕的同时，带着国家也少走点弯路啊。 太多了搞不了，但提前帮国家搞搞短板产业，比如扶持个半导体产业啥的，还是有希望吧。” 的确，国内此时的半导体产业虽然不如西方社会，但其实也还没差太多。 此时国内的半导体产业还是相当强大的，可以说是全产业链都有，这还多亏了当年的苏联老大哥，以及国内那一票老一辈的优秀科学家。 国内半导体开始衰落，是九十年代的事儿。 那时候国内各种急功近利，流行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盲目发展短期项目。 这个情况，导致像半导体，材料学，大飞机等需要长期投入，短期内没啥巨额回报的工程，就都被搁置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国家短时，毕竟也有很多现实的问题无法解决，比如缺钱。 要知道，半导体也好，材料学也罢，甚至是大飞机项目，那都是要持续投钱，长期得不到回报的大型项目。 你财大气粗自然可以玩，要是没钱的话，你想法再好也没用。 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 自己再牛逼，肯定也不可能富可敌国，至少无法比得上国家财政。 但自己如果不求大不求全，只集中在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产业，对齐进行持续性的资金支持，那还是能做到的。 别的不提，就说半导体产业，此时国内的技术储备并不少，如果能持续得到资金支持，以后完全是可以追上西方的。 毕竟在这方面，此时国内的产业链十分齐全，连光刻机的技术都不比国外差太远。 要知道，什么台积电的，此时都还没成立呢。 当然了，有一说一，半导体工业不是一两个公司砸钱的事儿，而是要国家投入的系统工程。 比如台积电以及东瀛的半导体之所以能成功，关键还是米国爸爸让他们成功。 不过嘛，这玩意儿关键是基础，只要基础打好了，剩下的就是持续投钱研发，以及少走弯路。 而自己的国家么，穷是穷了点，但工业基础跟技术储备都是相当强的，尤其不缺顶尖科学家跟技术员，这跟此时的印度完全是两码事。 曹志强觉得，就算以后系统不给自己相关的黑科技。 但只凭着自己的赚钱手段跟速度，持续性的给半导体产业输血，还有多做一些一些方向性的指点，少走点弯路，应该是可以让国内半导体产业跟上世界主流步伐的。 而且这种输血也就是最多十来年，到了九十年代之后，半导体产业就可以反向赚钱了。 到时候，哪怕国外市场的半导体跟芯片产业不好干，国内市场也足够自己吃的盆满钵满了。 不过这都是远景规划，近期来看，还是要先赚钱，而赚钱的最好最快途径，就是流行音乐。 是的，曹志强只想在这时候搞音乐，因为此时搞音乐是最赚钱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没有之一。 至于拍电影电视，这时候纯粹是赔钱赚吆喝，远不如搞音乐来钱快。 你想啊，录制一张唱片，也就一天的功夫，然后只要发行出去，但凡质量好一点，销售各一两百万跟玩一样。 哪怕一张磁带只赚五毛钱，两百万的销量，就是一百万元的毛利啊！ 在1983年，一百万rmb可是超级巨款，就购买力而言，不比后世的一亿差多少，都能收购一家像样的地方国企工厂了。 如果是外汇，那购买力就更强了。 “嗯，等处理完了四美的事儿，就该着手重点搞音乐了。” “先通过玩音乐赚钱，赚到钱再投资实体产业，然后什么赚钱干什么。” “慢慢滚雪球，早晚能成为一方垄断大鳄。” “就凭咱的眼光，到时候什么联想啊海尔啊，都得靠边站！” “咱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号华为，坚决不能当买办！” “嗯，至少不能一直当买办！” 曹志强刚在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暗暗立志发宏愿，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曹志强大喊一声。 “曹大哥，是我，乔一成。”门外传来声音。 “乔一成？” 曹志强一皱眉，随手拿过浴缸边上的手表看了看，发现已经九点四十了。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 “算了，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连忙从浴缸里起身，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脸跟头发，又穿上一身大浴袍。 “一成啊，你稍微等一等，我这就来！” 正文 285 一年以后，做兄弟！ 等曹志强穿着浴袍走出洗手间，来到门口打开门后，立刻就看到了门外的乔一成。 乔一成此时有些气喘吁吁，额头见汗，身上还多了个斜跨的布书包，明显跟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 因为曹志强记得，之前带乔一成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他身上根本没有书包。 可此时他身上却有了书包！ 再加上他气喘吁吁加额头见汗的样子…… 靠，不会是自己跑回家，拿了书包再来了吧？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 自己都给他开了房间了，他明明可以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啊？ 难道说…… 想到这里，曹志强眯了眯眼，然后笑了笑：“啊，是一成啊，怎么，找我有事儿？” 乔一成深深喘了几口气，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刻意强行平静道：“我，我能进去说吗？” “没问题。”曹志强连忙让开身子，“请进。” 等乔一成进去后，曹志强关上门，回头看了看还站在走廊上的乔一成。 微微一笑后，曹志强主动一伸手，指了指客厅茶几旁的沙发：“别拘谨，来，坐，坐下聊。” 等乔一成小心的坐下后，曹志强才去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可口可乐。 是的，这个套房的客厅有冰箱，而且冰箱里还有正宗的可口可乐。 冰箱倒是好说，但是可口可乐，这时候真不多见，一般老百姓都不是喝不起的问题，是根本喝不到。 虽然早在1978年，可口可乐公司就跟国内签署了合作协议，但在1981年正式在国内建厂成功之前，这期间的国内可口可乐，基本都是纯进口的。 一直到1981年4月，可口可乐在国内的第一家灌装工厂正式投产运营之后，才有国产的可口可乐。 但这时期的国产可口可乐数量很少，一般只供应涉外的旅游饭店，一般的百货商场根本没有。 其实在1982年的时候，国产可口可乐曾经短暂上市过，通过北平糖业烟酒公司，正式对外销售，也就是可以卖给国人喝。 一经推出，销售立刻火爆。 但后来呢，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某个领导一个批示，要求可口可乐一瓶也不许卖给国人，只准给外国人喝，所以可口可乐再次不许卖给国人，重新只能在涉外酒店之类的场所售卖。 在1983年，虽然略微放开，但因为正常商店没有销售，只能来金陵饭店这类涉外场所买到，所以可口可乐依旧是一种相当神秘的玩意儿。 很多人或许听说过可口可乐，但真正能喝过的人却很少。 然而，此时听说过可口可乐的国人也很少，基本都是北上广之类大城市的一部分人而已，大部分国人估计都没听说过可口可乐这个名字。 可口可乐真正开始被广大国内老百姓所熟知，那还是1986年之后的事儿了。 当时，可口可乐在全国十八家电视台同时投放广告，因为广告效应，才让大家知道了这个洋品牌。 当然，其实严格来说，可口可乐此时就算开放给国人，一般人也不舍得买。 因为此时一瓶可口可乐很贵，要四毛五分钱，大概是普通人工资的七十分之一，所以一般家庭不可能天天当饮料喝。 总之，金陵饭店作为涉外酒店，有可口可乐供应是太正常了。 “来！”曹志强把一瓶开了瓶的玻璃瓶可口可乐递给乔一成，“喝点可乐吧。” “咦？”乔一成惊讶道，“这个是……米国的可口可乐吧？” “你还知道是米国的可口可乐？”曹志强惊讶道。 乔一成点点头：“听说过。” 曹志强点点头：“也是，忘了你是南京人，见多识广。” 说到这，曹志强笑道：“尝尝吧，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普通含气的碳酸饮料，只是国内比较少见而已，不过因为有气，还有微量咖啡因，提神作用倒是不错。” 乔一成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就吐出口气，一脸赞叹道：“确实好喝，不愧是外国货。” 曹志强刚想提醒他说，这其实是国产的。 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解释这个没必要，有装逼嫌疑。 虽然曹志强不是特别抵触装逼，但也得分人。 在乔一成跟前装逼，他觉得很没意思。 自己也仰头喝了半瓶可口可乐后，曹志强才放下玻璃瓶，然后走到乔一成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笑道：“一成，这么晚了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开门见山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喝了两口可口可乐，乔一成此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气喘吁吁了。 不过当听到曹志强的问话后，他还是有些紧张。 “我，我其实，嗯……” 说到这，乔一成咽了口唾沫，突然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一沓厚厚的奖状出来。 之后，他把奖状放到茶几上，然后推给曹志强。 一看这情况，曹志强眉毛一挑，心想果然如此。 名场面啊这是！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他大概要做什么，但曹志强还是故作疑惑的拿起奖状：“这是什么，你的奖状？” 乔一成再次深吸口气，然后猛的抬起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曹志强：“曹大哥，我知道实际收养四美的是你，陈叔叔只是你的下属，只是名义上收养四美，对不对？” “嗯？”曹志强一皱眉，“谁告诉你的？四美？” “总之这是真的，对吧？”乔一成问，“您才是真正收养四美的人，而且您的地位比陈叔叔还高，您才是真正的社长，没错吧？” 曹志强微微一笑，把奖状放下，点了点头：“是，没错，那又如何？” 乔一成再次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道：“曹大哥，我，我的成绩比四美好，也比三丽好，我还是班里的团员跟班干部，一直都是优秀学生，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曹志强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嗯，所以呢？” 乔一成咬了咬嘴唇，脸色发红的道：“所以，所以我想，不，是请您连我也一起收养吧。” “连你一起收养？”曹志强故作惊讶。 “对！”乔一成连忙点点头。 “我要的不多，吃的也不多，我学习还很好，什么都会做。 而且我，我很有用，马上就能长大成人，到时候，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所以，请您连我一起收养吧，好么？” 听了乔一成的这番话，早有所料的曹志强收起二郎腿，挺直腰版，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说完这句后，曹志强表情严肃的摸了摸下巴，然后才问：“一成，如果收养你，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什么后果？”乔一成问。 曹志强叹口气道：“我跟老陈，哦，也就是给四美当养父的陈叔叔，我们都是京城人。我们收养了四美后，是要带他去京城的。 虽然现在吧，有飞机火车跟汽车，交通方面越来越好，京城到南京也不是太困难。 但一般来说，我们回了京城后，不会再经常来南京的，实际上呢，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让丽丽跟四美回来看你们一次。 当然了，这都是小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我们可以收养丽丽跟四美，但你不行。” “为什么？”乔一成下意识问。 “因为丽丽跟四美跟你不一样。”曹志强道。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乔一成跟着问。 曹志强微微一笑：“很简单，因为丽丽跟四美都是女孩子，而你是男孩子。” 乔一成一愣：“这有什么问题？难道说，你们只喜欢女孩儿？” “那倒也不是。”曹志强一脸和蔼的摇摇头。 好吧，其实心里面呢，曹志强是在点头肯定的。 废话，要不是冲着丽丽跟四美都是女孩子，而且长得都好看，他才不费那劲呢。 “不是，那是什么？”乔一成急了。 “稍安勿躁。”曹志强继续一脸随和的笑了笑。 紧接着，曹志强先叹了口气，然后才道： “一成啊，虽然咱国家呢，一直提倡男女平等，我本身也认可男女平等，不觉得男女之间有什么高低尊卑之分，也不觉得只有男人才能传宗接代，但我这么想，不等于别人也这么想。 在目前的社会氛围中，男人还是要传宗接代的，女人则不那么重要，因为早晚要外嫁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女孩子可以早早让给别人养，但除非万不得已，实在过不下去，否则但凡是个有点骨气的大老爷们，都不会同意把自家的男孩子也让给别人，让别人养，跟别人姓的。 然后，之前我们跟乔同志，哦，也就是你父亲聊过。 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中，我听出他对你们的感情很深，特别疼你们，对你们也是相当的不舍。 想想也是，这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听到这里，乔一成冷冷一笑，刚想张嘴，但看了曹志强一眼后，还是重新闭上了嘴。 这番表情，曹志强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故作不知的继续道： “我们呢，听到乔同志说他过去那些事情，也感同身受，深刻的感受到他对你们的浓浓爱意。 所以本来呢，听到老乔说这些的时候，我跟老陈都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要不就干脆让四美留下吧，不收养四美了。 可是呢，听了我们不想收养四美的意思后，老乔同志却主动要求让我们收养四美，还说可以一分钱也不要。 他的意思呢，是他赚钱很少，四美留下来会跟他吃苦，倒不如跟着我们去过好日子。 他有你跟二强，还有七七就行了。 因为你们三个都是儿子，要留着给乔家传宗接代的，坚决不能给别人养。 而且他还说，丽丽跟四美送给别人养，不会有人说他闲话。 可如果有男孩子送给别人，大家都会笑话他。 我们也是听了这番话，才同意重新收养四美。 换言之，我们收养四美跟丽丽，都是可以的，你的父亲也会同意，因为她们是早晚要嫁人的女孩儿。 但你不一样，你是男孩儿，你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收养你的。 那会让他在同事邻居以及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啊，你来求我是求错了人。 因为就算我同意收养你也没用，你父亲那边不可能同意。 而收养这种事情，必须双方父母同意才行，然后才能去办手续。 只要有一方不同意，这事儿就办不了。 你看，我们本来跟老乔同志谈的好好的，如果贸然提出要收养你，你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明白了吧？” 乔一成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只要我父亲同意让你们收养我，你就能收养我？” 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那当然，不过，必须是你父亲心甘情愿的同意，不能是被强迫。” “好！”乔一成猛的站起来，“我这就去说服我爸，让他……” “等等，先等等！”曹志强笑眯眯的压了压手，“先坐下，咱们好好说。” 皱了皱眉，乔一成重新坐下。 曹志强笑着道：“看你有点紧张，再喝点可乐吧，可以舒缓一下神经。” 乔一成抿了抿嘴，果断拿起自己那瓶可口可乐，咚咚咚喝了半瓶。 打了个嗝后，乔一成才重新安静的看着曹志强，想看看他还想说啥。 曹志强微微一笑：“一成，坦白说，我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凭本事，当然还有一些运气得到的。 当然，我不是想跟你吹嘘我的能力跟成就，这没有意义。 我是想说，其实在我眼中，你跟我是一种人。 什么人呢？担起家庭重担的那个人！” 似乎发现乔一成开始皱眉，曹志强变成严肃脸道：“一成，虽然我还有个亲姐姐，但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远在大西南，根本回不来，也根本没法照顾我。 那时候，我父母双亡，周围无亲无故，身边只有一个曹丽丽，还是需要我照顾的，根本没法照顾我。 可以说，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除了自己站起来扛，再也没人能帮我了。 我那时候想要逃避，想要自杀，结果没死成，反而让我彻底醒悟。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毅然决然的去了母亲的工厂，在厂长跟前下跪，求厂长收留我。 厂长收留我，让我当了工人，加上工厂职工凑的慰问金，我才撑过最难的时候。 之后，我写的小说赚了不少钱，家里的情况住不好起来。 再之后，我写的诗歌一炮而红，成了当地有名的新锐诗人，获得了不少人的赏识。 我就是通过那个契机，加上一些运气，认识了几个同样喜欢我写的诗歌的大领导，加上我的口才不错，获得了人家的认可，才平步青云，走到今天这步。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当初我去工厂的一跪，就没有今天的我。 而你今天来找我，跟我当初找厂长跪地求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你跟我的情况却不一样。 我当时无父无母，下面还要养一个义妹，我只能扔掉尊严去讨生活。 你不一样，你还有疼爱你的父亲，期待你的弟弟，你根本不用扔掉你的尊严，去当别人家的孩子。 我看你的学习成绩很好，而且你今年都高三了吧？ 在我看来，你只要努力学习，正常发挥，那今年的高考，你一定能考上！ 只要上了大学，你就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改变人生，不需要别人帮扶。 说真的，我是多羡慕你，有父亲可以养你，帮你，然后自己只需要好好学习，然后高考上大学就行了。 我不行，我就算想继续上学，也不可能。 不是我考不上，而是我不能停下来，没时间去学校安静学习，享受大学生的生活。 因为一旦我停下脚步，我身边那些期待我的人就会失望，甚至很多很多人都会遭殃。 至于为何这样，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明白，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真的好气，那就等我渡过眼前的难关，等你考上大学，长大成人后，我再把我这期间遇到的难关一一给你讲明白。” 说到这，曹志强默默的站起身，来到落地窗边，一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边背起双手，留下一个背影给乔一成。 装了一会儿后，曹志强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 “一成，你现在只看到了我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道我现在是举步维艰，困难重重。 我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 钢丝下面是刀山火海，周围是狂风暴雨。 我只要走错一步，不光我自己要跌落深渊，就连我身后那群跟随我一起走钢丝的成千上万的人，都要跟着万劫不复！” 说到这，曹志强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紧皱眉头的乔一成： “所以说，一成，现在的我，根本没法给你什么承诺，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还是那句话，你跟丽丽跟四美不一样。 你是男子汉，要承担起乔家的门楣跟责任。 别说你爹不会放你离开，就算能放，你也不能走！ 你姓乔，你是乔家的儿子，你的所作所为，不能辜负你的姓氏！ 就算你不喜欢你父亲，讨厌他，但你死去的母亲呢？ 你觉得你的母亲，会喜欢你被别人收养，跟着别人姓么？ 就好比我，我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我也从没想过找别人当爹，跟别人的姓。 哪怕我跟人下跪，也只是求一份工作，但不是把我的姓氏改掉。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不畏艰险迎难而上，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如果你觉得你父亲不好，那你就自己站起来，把你的姓氏跟名字发扬光大，让大家都看到你的决心跟成就！” 说到这里，曹志强一顿，走到乔一成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成，我在这里跟你定个约定，这个约定，就以一年为期。 如果在这一年，我能度过这个难关，走出困境，而你又能考上大学，我会来重新找你的。 不过到那时候，我不是来找你收养你的，而是找你合作的。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你会知道我的能力跟手腕，我也能大概知道你的能力。 我希望到时候，我们不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而是朋友与伙伴的关系。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被曹志强这么一说，乔一成猛的站起来，激动的点点头：“能，能明白！” “很好！”曹志强严肃而欣慰的点点头。 紧接着，曹志强伸出右掌：“来，一年为期，击掌为誓！” 乔一成激动的伸出右手，跟曹志强互相击了一下掌。 击掌过后，曹志强放下手，微微一笑：“击掌已成，誓言确立！” 再之后，曹志强脸色忽然一正：“一成，为了尊重你，也为了你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我，我此刻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哪怕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你要靠自己的力量考上大学！ 我也会靠我的力量带领我的人走出困境。 一年以后，你考上大学，我走出困境，我必然来找你做兄弟，可成？” “嗯！”乔一成激动的点点头，“一年以后，做兄弟！” 正文 286 逛吃逛吃游金陵 “曹大哥您早点休息吧，别送了，我自己回房间就行。” “嗯，好，那慢走不送了啊，明天再见。” 一直把乔一成送出门，又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后，曹志强才重新关上门回了房间。 嗯，总算是把他给忽悠走了。 这个小家伙，现在真是心思多多啊。 其实，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曹志强是动过收下乔一成的念头的。 毕竟在曹志强看来，乔一成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 乔家的儿女那部电视剧，曹志强虽然没看全，但大部分内容都看过。 相比情满四合院的禽兽满院，其实乔家的儿女这部剧，有着更多的温情在里头。 但不管是情满四合院也好，还是乔家的儿女也罢，其实在曹志强看来，主旨都是一个悲字，或者说，两者都是妥妥的虐主剧。 如果说情满四合院的真正的悲情主人公是何雨柱，那么乔家四合院里最悲惨的主人公，那就是乔一成。 首先说四合院。 四合院的结局看似大团圆，连许大茂都重新回归了，可实际上呢，从那个大团圆里，已经预示着何雨柱的悲惨结局。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真正在乎并爱着何雨柱的人呢，何雨柱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敢在乎。 反倒是并不爱何雨柱，只是拿何雨柱当饭票跟靠山吸血的那帮吸血鬼，全都趴在何雨柱身上。 四合院的大团圆，实际上是建立在何雨柱的善良，娄晓娥的财力，以及秦淮茹的手腕上。 这三者其实缺一不可。 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温情的四合院立刻就要变成修罗场。 情满四合院的所谓黑暗原著呢，曹志强是没看过，但想想也能想出来。 一旦秦淮茹死了，或者娄晓娥带着儿子离开京城回香江了，那何雨柱的结局会如何？ 秦淮茹的那三个孩子，能给何雨柱养老么？ 呵呵，别说养老，恐怕第一时间就要抢夺何雨柱的房产跟饭馆。 不是说，亲生孩子一定好，非亲生的一定不好，这其实得分人。 你比如秦淮茹那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唯一稍微靠谱点的，心地略微善良的，恐怕就是小当了。 可小当只是相对善良，她同样有着自己的私信，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更会如此。 这些人在何雨柱身上吸了一被子血，早就觉得理所应当。 可一旦何雨柱老了，折腾不动了，需要人养的时候，秦淮茹的那三个孩子恐怕一个个跑的跟兔子一样快，不会比叁大爷家的孩子强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人家。 最起码，叁大爷家的大儿子，关键时候还是真能出钱出力的。 四合院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自私，在那种环境长大的孩子，能有多高尚啊。 至于何晓，人品是不错，却脑子缺根弦，总把人想的太好，所以要是面对秦淮茹的三个孩子，铁定不是对手，大概率会选择跑路，也很难去把何雨柱接回去照顾。 但最主要的是，恐怕就算何晓接何雨柱回去养，何雨柱也不会去，因为丢不下那个脸。 要知道，何雨柱几乎把一生都给了秦淮茹跟她的三个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基本没上过什么心。 到最后，如果何雨柱看好的三个孩子不养他，却要去他没怎么上过心的亲生儿子那去养老，以何雨柱的自尊心，他恐怕宁愿死也不去丢人。 所以，情满四合院里，九十年代就戛然而止，是因为那时候的何雨柱还能折腾动，还能继续温情。 可一旦连何雨柱也老了，折腾不动了，并且秦淮茹的三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了，那结局一定会很糟糕。 其实情满四合院的悲剧呢，说白了一句话，就是所托非人！ 何雨柱一生的悲剧，其实都贯穿在所托非人这四个字上。 而他的结局，同样也会因为这四个字，而画上一个圆满的悲剧结尾。 当然，那是在自己完全不干涉的基础上。 至于乔一成，他的悲剧不是所托非人，而是亲情太重。 做人呢，当然不能没亲情，但亲情过重，重过自己的家庭，那就本末倒置了。 毫无疑问，乔一成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原生家庭里。 在这个家庭里，母亲早亡，父亲不靠谱，还有一群弟弟妹妹叽叽喳喳不懂事，逼的乔一成不得不早早的代替父亲的指责，扛起了养家的责任。 也就是说，乔一成名义上是大哥，但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超过了一个普通大哥的范畴，达到了父亲的范畴。 纵观乔一成的一生，他虽然先后有过三段感情，但最后却重病在身，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反倒是把弟弟妹妹给拉扯的不错。 但其实，乔一成是有机会有孩子的，但因为乔一成太过善良，太过能忍，太过替他人考虑，尤其是太喜欢替弟弟妹妹考虑，所以一生都在为弟弟妹妹以及那个渣爹而活，几乎没有自己的人生，也不敢去追求自己向往的人生。 乔一成的这种老妈子性格，哪怕最后给他安排个开挂一般的项南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么，被乔一成各种照顾跟管教的乔家的弟弟妹妹们，真的会幸福么？未必。 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也有自己所要承担的东西。 如果没有乔一成，他的弟弟妹妹没了靠山跟依靠，没了乔伊的才说教跟管束，恐怕早就走出不一样的人生了。 没有乔一成各种管束，乔一成的弟弟妹妹的人生不会更惨，说不定会更幸福。 当然了，如果跟自己无关，曹志强也懒得管他们家那些破事儿。 可偏偏乔家的女儿呢，跟自己已经有关系了。 最起码，乔三丽已经阴差阳错的成了曹丽丽，也就是自己的义妹，而乔四美呢，马上也要变成陈家邦的养女，同样也会是自己的义妹。 之前的那段相处，曹志强跟曹丽丽以及乔四美呢，已经有了感情羁绊，所以曹志强不会允许这两个妹妹出事。 而乔一成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尤其是喜欢多管弟弟妹妹的闲事。 如果把乔一成也带去京城，让他们一家团员，那他曹志强就成了车头彻底的外人加冤大头了。 到那时候，他曹志强岂不是何雨柱第二？ 靠，他曹志强对曹丽丽跟乔四美好，只是因为她俩长得可爱颜值高，在一起感觉很不错，有种前世养布偶猫的既视感。 曹志强之所以对曹丽丽跟乔四美好，那是因为曹志强个人喜欢对她们好，并且培养出了感情，这跟养宠物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要不是这样，曹志强怎么可能容忍乔四美一而再再而三的撒娇找茬？ 真当曹志强是傻子跟老好人啊？ 可乔一成是个马上十八岁的青少年，就算长得还不错，可曹志强又不是玻璃，他对美男无感。 因此，曹志强本能的就很抵触乔一成，不喜欢把乔一成带在身边。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乔一成，曹丽丽也好，乔四美也罢，都要完全依靠他这个曹哥哥。 可一旦乔一成也过去了，就凭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的血缘关系，还有乔一成好为人哥的性格，恐怕过不多久，自己跟乔一成就要因为曹丽丽跟乔四美的事情起冲突，闹矛盾。 不说别的，就说曹志强各种宠溺曹丽丽跟乔四美的行为，恐怕乔一成就看不惯。 但曹志强喜欢啊。 给曹丽丽以及乔四美买东西，然后看到她们开心雀跃，这很治愈的懂么？ 这就跟曹志强前世给自己养的猫猫准备各种昂贵猫粮跟猫罐头，买各种逗猫玩具跟猫玩是一个道理。 别人看着很傻很无趣，而且特别糟蹋钱，可曹志强乐在其中就好了啊，管别人怎么说。 虽然把曹丽丽跟乔四美比喻成养猫有些不恰当，但其实本质上来讲，不就是这样么？ 养曹丽丽跟乔四美，让曹志强感到很开心很治愈，这就可以了。 反正给曹丽丽以及乔四美身上花的那些钱，在曹志强看来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是个事儿。 但如果曹志强花钱正爽，忽然有人出来指责甚至制止，那曹志强就会很不爽。 很明显，乔一成就是这种会让曹志强很不爽的人。 当然，这是从不好的方面讲。 从好的方面讲，带走乔四美，留下乔一成，对乔一成此时的成长轨迹不会破坏太多。 这样的话，如无例外，乔一成还会在这里考上大学，然后再安安稳稳的上大学。 而没了两个妹妹的拖累，加上曹丽丽将来必然会做的偷偷寄钱过来补贴乔一成，乔一成的人生也会轻松很多。 至少，他不用再整天操心两个妹妹的人生了。 因为那两个妹妹的人生，已经有他曹志强来操心了。 这样一来，少了两个人，尤其是少了乔四美，乔一成未来的人生应该会走的更顺畅一点。 说不定，乔一成就能收获一个不一样的没满人生。 还有，乔一成也算是个人才。 如果以后曹志强的事业做大，也不妨碍把乔一成收入这边的分公司，然后慢慢遥控影响。 反正呢，乔一成人不错，可以帮，但绝对不能带到身边。 要不然，乔一成的霉运会传染的。 自己能承受曹丽丽跟乔四美的人生，但乔一成的霉运太强了，实在敬谢不敏。 “不要怪我啊乔一成，实在是我能力有限，不想承担太多的因果，毕竟你又不是美女不是。” “你还是继续留在南京生活吧，这里才是你的主场！” “至于你的俩妹妹，就交给我吧，你就别操心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年，甚至有个自己的孩子也说不定。” 喃喃自语的说完这几句后，曹志强就直接上床睡觉，不再想这件事了。 第二天一早，陈家邦夫妇又跟酒醒的乔祖望一家见了面。 一起在酒店吃了顿早餐后，一群人就离开酒店，送乔祖望回了乔家。 之后，大家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陈家邦夫妇呢，跟乔祖望一起去办理各自收养手续，主要就是去街道开证明什么的。 这个事情没什么难的，毕竟双方都是心甘情愿，而且陈家邦夫妻也完全符合收养条件，所以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 至于乔一成、乔二强以及曹丽丽跟乔四美，则带上了他们的表哥齐唯民，还有小弟乔七七，与曹志强一起，在南京城到处逛吃逛吃。 说白了，就是吃喝玩乐。 这个时期的南京城呢，虽然还没搞各种大建，但要说风景名胜呢，曹志强感觉其实是强过京城的。 此时的京城虽然是首都，但要说居住体验，现在是绝对比不过南京的。 不说别的，就说京城三四月份总会来的沙尘暴，就让人相当不舒服。 而且京城因为有大量重工业，又没大规模治污，此时的空气质量也不好，天空很少有湛蓝色的蓝天。 倒是南京这里，因为气候、维度、地形等多种因素，加上重工业远不如京城，所以蓝天白云还是很多的。 尤其是四月底的南京，相当舒服。 此时还不是旅游旺季，而且此时的国人也没太多旅游观念，所以曹志强带着一群孩子去一些风景名胜旅游，那是相当惬意，根本没有什么人挤人的情况。 这要搁在后世，你放假期间去南京的风景名胜旅游，估计只能看到一个个的人头。 什么夫子庙、雨花台，玄武湖，都在曹志强的游览名单里。 不过，等去了那些旅游景点后才发现，乔一成也好，曹丽丽也罢，这些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居然比他还不了解当地的风景名胜，甚至很多地方都是第一次来。 这不是说他们不知道那些风景名胜，而是对乔一成这些孩子来说，这些旅游景点根本不吸引人，他们也不喜欢大老远的来看一堆什么破城墙啊之类的东西。 相比看风景名胜，这些孩子更喜欢品尝各种美食。 比如糯米糖藕粥、鸭血粉丝汤、蒸儿糕、豆腐涝、牛肉锅贴、金陵汤包等等。 对于这些当地小吃，才是最受这些孩子们欢迎的。 当然，此时的曹志强也不仅仅是品尝这些小吃，一些当地的大菜硬菜，也就是所谓的金陵菜，也是大快朵颐了一番。 像什么雨花凤尾虾、蛋烧卖、美人肝、松鼠鳜鱼、金钱鱼肚、炖生敲、双味葫芦鸭、少帅坛子肉等等等等，都来了一遍。 别说，这时期的大厨做出来的这些菜，至少原材料是真正的原生态，全都不是养殖的。 至于味道嘛，只能说不错，感觉不如前世吃过的好吃。 仔细一想也是，前世曹志强生活的时期，大部分都是二十一世纪。 那个时候的国内，各种食材的品种早就改变了，而且各种调味料的进化也相当明显。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后世的整体鲜味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所以说，同样一道菜，二十一世纪跟八十年代相比，哪怕做法都一样，厨师水平都一样，可因为食材不同，调味料不同，差距依旧会相当巨大。 由此看来，单纯说味道的话，厨师的水平未必是主要因素，关键还在于食材本身以及调味料。 就好比曹志强，他的刀工已经是绝顶了，可以把豆腐切成花，把土豆切成蝉翼，可那又如何？ 因为缺乏对味道搭配之类的经验，他做出来的菜，依旧不如真正的大厨，甚至何雨柱也比不过。 另外，来了南京之后，他发现厉害的大厨到处是，何雨柱的做菜技能也不是最顶级的。 起码论做鱼，南京的几个大师傅就比何雨柱强。 总之，在南京呆了足足三天后，曹志强一行才跟乔祖望一家分别，然后带上曹丽丽跟乔四美，重新回了京城。 是的，此时的乔四美已经正式被陈家邦收养，是妥妥的陈家养女了。 回京城后，他们只需要再去登个记，走个手续，乔四美就可以落户陈家邦的户口上了。 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乔四美就可以用京城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在京城上学了。 真是不容易啊！ 正文 287 华夏音像，一个股份制企业的诞生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结束后，曹志强才放下吉他，然后看向录音室的大玻璃窗外。 当看到窗外录音师举起一个大拇指后，曹志强才吐出口气，放下怀里的吉他，从录音室走出去。 出了录音室后，曹志强来到录音师身边，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录音师问：“怎么样，陈工，这次可以么？” “很好，非常好。”那个被称呼为陈工的眼镜男笑着点点头，“这次非常好，一次过，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直接录唱片了。” “那就好。”曹志强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陈工感叹道：“曹经理，说实话，我也给很多人录过唱片了，这方面也算资深人士，但能唱的像你这么好的人，真不多见。 尤其是这首《红旗飘飘》，听着就带感，情不自禁就浑身发热。 我敢打赌，这歌要是推出去，绝对会火遍大江南北！” 陈工说完这句后后，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笑道：“陈工，昨天录那个《血染的风采》的时候，您也这么说的。” “去去去！”陈工笑骂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小年轻，“昨天我是这么说过，但这正说明人家曹经理是人才啊，随便唱一首都有大火的素质，你敢说昨天那首歌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那个小年轻笑道，“不过我感觉还是今天这个红旗飘飘更好，更带劲，昨天那首血染的风采虽然不错，但总感觉有些沉重。” “沉重就对了！”陈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昨天那首歌，明显是唱给军人的，本身就带着一股哀声。 不过这才是那首歌的精妙之处，哀兵必胜你懂么？ 如果说昨天那首血染的风采，是一股哀兵必胜的信念，是对国家爱的深沉。 那么今天这首红旗飘飘，就是一股对国家的自豪跟骄傲。 一个是爱的深沉，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一个是爱的昂扬，可以为止自豪自傲。 风格不同，却异曲同工，都是一种骨子里的爱国情怀。 你们年轻人呢，可能更喜欢那种昂扬向上，可以尽情嘶吼的红旗飘飘。 但等你上了点年纪，你就会更喜欢那种更加深沉的血染的风采。 我这么说，小王你懂了么？” 那个被称呼为小王的年轻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有点懂了。” “什么叫有点。”陈工一撇嘴，“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不懂装懂。回头你多听几遍，多思考思考，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是，陈工。”那个小王严肃的点点头，“回去我一定认真学习领会。” “这是应该的！”陈工也严肃的点点头，“一定要多听，然后好好写个心得体会，这对你们年轻人有好处。” “陈工，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这两句词，您是怎么理解的？” “这个啊，小王你算是问对人了，其实这两句词，你不光要单纯看句子本身的意思，还要配合前后文，更要结合我党的历史来看，话说当年……” 听着这俩人突然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起了建党建国的历史，曹志强一阵无语。 只是来录个歌，怎么忽然就上升到思想政治跟历史教育上了。 我特么这个主创主唱还在这啊喂。 不过看那俩人说的正欢，曹志强也很有眼力劲儿的没去打扰，而是走到一边坐下，一边喝水润喉咙，一边静静的等待那俩录音师结束辩论。 好吧，现在已经是四月的尾巴了，再有三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 自从带着乔四美回了京城，让乔四美彻底变成京城人后，曹志强总算是去了一桩心事。 之后，他就把主要心思放在事业上了。 这其中，《江湖行》套装是最不用操心的，因为只需要继续想办法加大发行量就可以了。 凭着过硬的内容，还有挂羊头卖狗肉的营销方法，这本买诗集附赠武侠小说的组合，在武侠禁令的当下，依旧是十分犀利，依旧是横扫一片，依旧是走到哪儿就火到哪儿。 当然了，有关部门也确实下了命令，就是以后不准再出现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并且还修改了相关的规章制度。 然而，那只能是约束后来者，对于在规章制度之前就发行的《江湖行》，暂时还是睁一眼闭一眼。 之所以这样，主要原因还是曹志强的背景够硬，毕竟身后有带宣字头的王大爷的身影。 有那位大神若隐若现的藏在曹志强背后，一般领导谁敢触霉头啊。 再说了，红光出版社以及背后的红光机械厂，现在都指望这套《江湖行》来创收呢。 尤其是红光机械厂，更是指望靠这套书的利润来打个翻身仗，避免被拆分的命运。 所以，当有关部门想要封禁《江湖行》的时候，李厂长也好，董书记也罢，都是自发的使尽浑身解数，说什么也不让有关部门封禁《江湖行》。 按照李厂长的说法，《江湖行》明明就是一套诗集，至于那本《破碎虚空》，不过是诗人强子的随笔，而且是为了回馈读者的赠品，不算商品。 这种情况，跟商场搞促销，买衣服送气球是一个路数，怎么能本末倒置，说是卖武侠小说呢？ 至于取消赠品，那更不可能。 因为这对后来者不公平。 毕竟之前的读者买这本诗集有赠品，后来的读者就没赠品，这怎么能行？ 如果觉得有问题，之前怎么没提出来。 现在看这本诗集火了，又来说有问题，这分明是眼红我们家工厂职工曹志强同志的才华，是赤裸裸的嫉妒跟陷害！ 总之，在李厂长跟董书记的全力运作下，当然还有徐大爷跟王大爷的默认，至少《江湖行》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可以继续以诗集的名义继续光明正大的卖。 但是，以后再想这么搞，那有关部门就不会同意了。 虽然这样呢，让李厂长等人有些遗憾，不过曹志强既然说没问题，他们当然也没问题。 事实上，曹志强回京城后，根本没怎么在意《江湖行》的出版问题，而是各种跑关系，马不停蹄的注册了一家唱片公司，名字就叫“华夏音像有限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华夏音像有限公司，不是一个单纯的国企性质的有限公司，而是一个有国企性质的股份制有限公司。 因为这家公司呢，总共有两个股东。 其中红光机械厂以地皮、办公大楼等固定资产入股，折价五十一万，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曹志强个人则拿出四十九万rmb，占据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这家公司成立后，因为红光机械厂是国企，又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多数股份，所以这个公司可以说是妥妥的国企控股公司。 但因为又有个人投资入股，所以又有股份制公司的性质。 问题在于，在这之前，国内还从来没有一家国企跟个人合股的股份制公司。 所以一不小心，这家公司就成了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家股份制有限公司。 当然，这也是曹志强专门找徐大爷的门路跑出来的，是国务院特批的。 也就是仗着在京城，又有大佬首肯，特批速度才这么快。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特事特办，其实早在之前，确切的说是1980年，就有相关的法律法规了。 早在1980年，国家就发布了一个《关于推动横向经济联合的暂行规定》。 在这个规定里，明确提出企业要走联合之路，也就是组织各种形式的经济联合体，包括引入外资跟国内私人资本进入。 与此同时，这种联合性质的企业，或者说股份制企业，不受行业、地区和所有制、隶属关系等方式的限制，并要求不能用行政命令强行组织，而要坚持自愿原则。 也就是说，允许私人入股国有跟集体性质的企业，早在三年前就提出了明确的规定，只是这里还有个坚持自愿原则。 然而，在1980年的时候，私人很少有钱的，哪怕个体户也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根本不具备跟国企或者集体企业入股的资格。 在曹志强前世的历史上，国内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有私人资金入股的股份制企业，一直有两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是成立于1983年7月的深圳宝安县联合投资公司。 第二个说法，是成立于1984年7月25日的天桥百货股份公司。 不过在这个时空，这个国内第一个股份制企业的名头，就落在了华夏音像有限公司的头上。 换言之，曹志强一不小心，又跑出一个第一，再次创造了历史。 这家华夏音像有限公司呢，法人代表是曹志强本人，主营业务则相当广泛。 不光是唱片的制作发行，还有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电影制作，各种视频广告的制作发行，演出及经纪业务，电子产品、录音录像设备及其备品配件的销售，等等等等。 反正只要是跟音像制作以及发行有关或者沾边的业务，能整的全都给整上。 乍一看，这个华夏音像有限公司，跟中国唱片公司十分类似。 不过，此时的中国唱片公司呢，还是纯国企，不算股份制企业。 其实一开始，曹志强是想让红光出版社当那个国字头股东的。 但是呢，可能是尝到了之前红光出版社发行《江湖行》的甜头，这次的李厂长呢，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么搞，说什么也要让红光机械厂本尊亲自下场。 也就是说，在李厂长看来，让曹志强目前很注重的唱片公司放在红光出版社名下，这不太好，规格太低，而且跟红光机械厂的关系也太远，容易出事。 相反，以红光机械厂的固定资产入股，再加上曹志强本人，以公私合营性质的方式，成立一家股份制有限公司，则可以把红光机械厂与曹志强本人深度绑定。 要知道，现在是红光机械厂离不开曹志强，有求于曹志强，而不是曹志强有求于红光机械厂。 因为李厂长知道，曹志强现在早已经是百万富翁了，根本不差钱。 再加上他的新锐诗人头衔，以及大领导的背景，哪怕离开了红光机械厂，他也能在别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肯定有不少单位会抢着要他。 红光机械厂有啥？有什么能让曹志强这尊大神留下来的？ 完全没有啊！ 所以，李厂长之前才拿下一任厂长这个大饼忽悠曹志强。 嗯，也不算忽悠，李厂长确实是真心实意想把厂子交给曹志强的。 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曹志强才会真心实意的把厂子搞好，带领全厂走出困境，避免被拆分的命运。 只是呢，这只是李厂长跟董书记的个人想法，究竟能不能成，这还不好说。 毕竟不管怎么说，红光机械厂也是个冶金部直属的国企大厂，厂长任命不是一两个人就说了算的，还得组织上同意才行。 但不管怎么样，态度得摆正，而且在李厂长还在位的时候，也是真的想全力支持曹志强，让曹志强看到他的诚意跟态度，然后用这些来拉住曹志强，让他不要走。 可只是这些还不够，还是让李厂长有些发愁，发愁曹志强看不上红光机械厂，想要出去单干，毕竟他有这个实力。 然后，他就发现曹志强要成立一个股份制性质的唱片公司，这一下就让李厂长看到了机会。 在这个时期，国家还没同意成立私营企业，所以要想正经办企业，只能搞国企或者集体性质的企业。 所以呢，曹志强的本意，是想用自己控制的国企性质的红光出版社当大股东，自己个人当二股东，搞一个公私合营的有限公司。 这本身是符合国家相关规定的，毕竟这个规定在1980年就下达了。 李厂长知道这个事儿后，果断截胡，说什么红光出版社地位太低，容易被欺负，还是他们红光机械厂的招牌更大更亮。 而且红光出版社有啥，不还得曹志强自己出钱么？ 但红光机械厂不同。 红光机械厂虽然没啥钱，可有大量固定资产啊。 什么地皮厂房大剧院的，应有尽有。 所以如果跟红光机械厂联合成立公司，曹志强可以少花很多钱，还能获得一个更硬的招牌。 毕竟这可是红光机械厂亲自入股的产业，亲儿子企业无疑了。 曹志强一想也是。 就招牌来讲，红光机械厂的招牌确实更大一些。 而且李厂长这么照顾自己，没理由不给人家点好处。 反正成立唱片公司，主要是给自己搞一个靠做音乐赚钱的平台，规矩都是自己定，大股东是谁又何妨？ 毕竟这里最关键的资产是曹志强自己，以后真要是出了龃龉，大不了退出这个公司，换个马甲重开呗。 不管是做音乐还是做视频，内容才是王道，什么公司不公司的，不过是个平台。 没平台当然不行，但光有平台没好的内容，依旧做不起来。 于是乎，曹志强就同意了李厂长的建议，跟红光机械厂合作，成立了国内第一家有私人资金入股性质的国企控股的股份有限制公司——华夏音乐有限公司。 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个成立之初，就只有曹志强一个歌手的国内第一家股份制公司，仅仅过了十年时间，就成了全国最大最强，且在国际上都十分有名的音像集团。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正文 288 先以红歌打头阵 总之，建立华夏音像有限公司后，虽然因为别人都不懂音乐，实际负责人就曹志强一个，但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把做音乐的平台给搭起来了。 这就好比一支队伍，先把番号给你定下来，以后再招兵买马就方便多了，不会再有人说你大逆不道。 接下来么，就是找地方把曹志强的歌曲灌录成唱片了。 在一九八三年的国内，能灌录唱片的单位少之又少，而在京城么，总共就那么几家单位。 当然了，严格来说，其实也不是真的没录制唱片的地方。 其实这年头，用录音机录个音，再翻录成磁带去贩卖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质量差点。 比如现在街头摆摊卖录音带的那些小贩，他们卖的港台歌曲录音带，基本都是自己盗版翻录的，照样卖的火。 还有一些翻录收音机里的相声评书，同样卖的很火。 但曹志强想要的可不是这种粗制滥造的货，必须是正规的高质量唱片，这就得找正规单位了。 要说正规录唱片的单位，中国唱片公司当然最好，但这家公司明显跟华夏音乐属于竞争关系，而且平时也没啥来往，估计不好打交道。 于是曹志强就拿着自己“原创”的歌曲，找到了中央台总编室的主任陈汉原，想让他来帮忙想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录制唱片的地方。 没想到，陈主任倒是个热心人，听说曹志强居然成立了一家有私人入股的股份制唱片公司后，本身已经十分惊讶了，又听说曹志强还创造了好多歌曲，要自弹自唱并且灌录成唱片，就更加惊奇。 其结果就是，陈主任十分热心的贡献出了中央台的演播室，用中央台的演播室，来给曹志强录歌。 当然，不是白给，而是要花钱的，而且不能白天用，只能晚上，也就是中央台的节目全都结束之后才行。 除此之外，中央台不但可以帮曹志强录歌，还能帮曹志强大量灌录商品磁带，甚至连空白磁带都可以提供，只需要曹志强给个友情价就行。 等于说，从现场录制，再到大批量灌录唱片，甚至包括录音带的制作封面等等，一切的制作事宜，中央台全都包圆了，为由发行方面他们不管，得由曹志强，或者说由华夏音像自己办。 这当然没问题，或者说，这超出了曹志强的想象。 毕竟是中央台啊，目前可是拥有最好的设施，由中央台帮助自己录制唱片，这得多大的荣幸啊。 不止如此，陈主任还说了，别说录音带，就连mtv录像带，他们也可以包，只要给钱就行。 再一问才知道，原来中央台现在也面临改革，说白了就是要想法子创收。 可一个电视台，能创收的项目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拍广告。 但这时期的人呢，没有民营公司，基本都是国企跟集体或者乡镇企业，而这些企业的广告意识相当淡漠，找中央台打广告的并不多。 而帮助曹志强录制唱片呢，无疑也是一条来钱路子，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只要数量上去，油水也不少。 就这样，在陈汉原的千针引线下，曹志强就跟陈汉原介绍的两个负责后期制作的人，总共三个人，借助中央台的演播室，一起开始了唱片的录制过程。 因为前期条件简陋，所以什么大制作就不想了，曹志强就只是想搞个吉他自弹自唱。 另外，为了避免麻烦，所以一开始的歌曲，曹志强选取了主旋律的歌曲，也就是所谓的红歌。 虽然呢，随着1983年春晚的《乡恋》的热播之后，很多所谓的禁歌已经被解禁，一些情歌之类的流行歌曲，也不再被称为靡靡之音而被封禁，但总起来说，在1983年初的时候，内陆想要出唱片，还是要小心一点。 简单说，就是不同地方政策不同，有的地方，比如南方地区，流行歌曲已经完全放开，但有些地方，比如北方某些地方，对流行歌曲还是持怀疑态度。 曹志强是新人新歌新公司，创业的第一批歌曲，没必要一上来就跟政策以及风向顶牛，自然是先以红歌打头阵，这是最稳妥的运营方式。 选了又选，曹志强决定先以《血染的风采》以及《红旗飘飘》这两首歌当做开路先锋。 当然了，之前打动徐大爷跟王大爷的那几首歌，比如《骄傲的少年》，《追梦赤子心》等等，也是要录制的。 但那些歌曲要想唱出感觉，需要大量混音，或者起码需要一支小型乐队来配合，单纯自弹自唱的话，感觉要差点事儿。 于是乎，曹志强决定先把《血染的风采》跟《红旗飘飘》这两首歌，以单曲的形式推出，先看看市场接受度，然后再慢慢放出《骄傲的少年》这些。 为了方便圈钱，所有这些歌，都要一首一首的以单曲形式发。 发完单曲，再多加几首新歌，然后搞个红歌专辑，正式在五一节期间推出。 专辑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那年那人那些事》。 “曹经理，曹经理？”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在神飞天外的曹志强睁开眼睛，发现正是那位被称为陈工的陈光明。 与此同时，他的徒弟小王也在看着自己。 “啊，你们讨论完了？”曹志强笑了笑。 “是，我们讨论完了。”陈工笑了笑。 “曹经理，现在录制已经完成了，我刚才反复听了几遍，完美无缺，可以直接灌录唱片了。 然后时间也不早了，你看咱是不是就结束？” 曹志强笑着点点头，直接站起来，跟俩人互相握手：“两位真的辛苦了。” “哪有。”陈工笑着道，“您给我们介绍生意，而且还能听到这么好的歌，我们谢你才是真的。” 一听这话，曹志强就笑了笑。 的确，录制歌曲是要给钱的，而他们这些录制的后期人员呢，曹志强也都私下给了足足的好处，他们当然开心。 这并不算是贪污，因为曹志强没给钱，而是一人给了一块上海牌手表，所以只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 “好吧。”曹志强伸了个懒腰，“时候是不早了，该回去了。”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又问：“对了，昨天那首歌的唱片录制情况如何？” “这点你放心。”陈光明笑呵呵的道，“昨天那首歌录好之后，就加班加点录制唱片了，具体数量还不知道有多少，但一两万是有的。” 一听这个数目，曹志强点点头。 一天能翻录一两万盘磁带，以目前国内掌握的技术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西方发达国家的录制速度肯定更快，但目前国内不是还没有吗。 曹志强记得，国内第一条年产一千八百万盒式录音磁带的生产线，还是1984年的事儿了，具体哪个磁带厂就不清楚了。 在那之前，国内的磁带生产线，最好的上海磁带厂跟北平磁带厂，生产线年产磁带也就是七百万多点，除去节假日之类的，大概也就是一天生产个两万盒左右这样。 反正就目前来讲，京城的录音磁带转录，基本都是交给北平磁带厂去做。 没错，这时期大规模制作唱片，都是交给磁带厂制作的。 具体来说，就是制作单位，比如中央台，把母带交给磁带厂，磁带厂再直接生产出转录母带内容的磁带，根本不是先生产出空白磁带再录制。 这样从生产源头上，利用磁带生产线制作的音乐磁带，生产速度更快不说，音质也更好。 甚至是，磁带厂都可以连包装也给你弄好，你只要设计好包装，出磁带的时候，就直接找工人就给你贴好包装封面。 封面好办，无非就是让中央台出几个人，给曹志强照几张抱着吉他的侧面相片就可以了。 其实按照曹志强的本意，是不想露脸的。 但没办法，歌手是曹志强，如果他再不露脸，万一以后被人冒领咋办？ 这不是没可能，这时期的人，下限也很低的。 所以曹志强就搞了个折中，化好妆后只拍侧脸侧面，这样不会被人冒领，又不会完全露脸。 实际上，曹志强只打算出唱片，不打算到处搞什么现场演唱会。 一来演唱会太浪费时间，二来也容易惹麻烦。 比如《血染的风采》的原唱，就因为现场演唱经费的问题闹过不少问题。 这年头的人，很喜欢道德绑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出唱片，别去搞什么演唱会。 哪怕演唱会一次性能赚更多钱，也不能去。 尤其是曹志强这种唱红歌的，万一要你免费去部队劳军，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了，也不是不搞演唱会这些，但不能曹志强去。 曹志强都想好了。 唱片公司初期的时候，为了打响名头，曹志强只能自编自弹自唱，一切以追求最高性价比为优先。 但是等唱片公司搞出几个大火的作品，有了一定名气跟经费，他就要想办法去海选歌手艺人。 然后呢，今后自己只负责写歌作词加包装，然后把这些艺人推出去。 以后像是什么开演唱会啊啥的，都给这些自家艺人去搞。 只要合同签好，就不会有问题。 反正在这个时期，艺人是最不值钱的，还不是唱片公司说啥就是啥。 当然这都是以后要做的，现在这个阶段，还是要靠自己。 但就算曹志强要靠自己，也不能把自己给廉价卖了，至少不开演唱会是底线。 至于以后，等自己功成名就，偶尔开一两个演唱会也不是不行。 或者说，有机会的话，去国外开个演唱会还是可以的，毕竟是赚外汇，不磕碜，而且也没有道德绑架，多好啊。 告别了陈工跟王工，曹志强就出了中央台大楼，向一辆停在门口路边的雪铁龙cx20小轿车走去。 还没等靠近，张前进就麻溜的从驾驶室跳出来，然后殷勤的打开副驾驶的门。 曹志强只是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上了车。 上车之后，发现这里没有烟味，只有一些浓茶味道。 看样子，张前进是不敢在车里抽烟，都是出去抽烟，最多在车里喝茶。 等张前进重新回到驾驶室的时候，曹志强轻声道：“辛苦你了，老张。” “都是应该的。”张前进嘿嘿一笑。 曹志强笑着点点头：“话不多说了，开车吧，回家！” 张前进这才笑着点点头，启动了汽车，然后直奔红光出版社。 是的，曹志强现在还是住在出版社大楼里，没回青红家，也没回曹丽丽家。 原因很简单，丈母娘一直不走，曹志强也不合适继续跟青红住一个屋檐下，那太不合适了，毕竟还没结婚呢。 再说现在青红正是忙着学习的时候，曹志强本人也很忙，贸然打扰不合适。 如果曹志强回青红那里，他一定忍不住去找青红黏糊，一来二去的，多耽误事儿啊。 尤其是万一干事儿的时候被丈母娘发现，那就更尴尬了。 所以为防万一，干脆直接不回青红那部，眼不见心不动，省的近水楼台心痒痒。 至于曹丽丽那边也是一样，曹志强现在回去不合适。 自从乔四美正式被陈家邦收养之后，虽然成了正式的京城人，但其实生活并没发生本质变化。 就是说，乔四美现在还是跟自己亲姐姐曹丽丽住在一起，而且那个项东方也依旧住在那里。 原本呢，曹志强还没怎么在意这些的。 但从南京回京城之后，曹丽丽曾经悄悄找到自己，说感觉乔四美对他曹志强的感情很奇怪，似乎已经超出普通兄妹感情，让曹志强小心一点后，曹志强就开始比较注意跟乔四美的相处方式了。 最典型的一点，就是曹志强跟乔四美接触的时候，会更加顾忌一些，一些不必要的接触，比如搂搂抱抱，能免则免，最多是摸摸对方的头，或者拉拉对方的手。 但像过去那样，动不动抱着乔四美、背着乔四美，或者把乔四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举动，都没再有了。 更何况，还有项东方这个外人在，曹志强就更不适合再去曹丽丽那里住了。 实际上，曹志强已经在三天前，正式花钱买下了曹丽丽居住的那套房子。 虽然买主名字还是曹志强，但这都无所谓。 曹志强已经决定，等曹丽丽一旦成年，就把学校家属楼这套房子过户给曹丽丽。 因此，在曹志强的内心里，那套房子其实就是曹丽丽的了，也是曹丽丽的家，他应该算是客人了。 正因为这样，曹志强才不方便住在曹丽丽那边。 或许要说，不是还有个金秀英么？ 金秀英住的地方确实不错，但金秀英跟曹志强的关系不清不楚，所以曹志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金秀英的事儿，至少不想让张前进这些人知道。 所以，曹志强就算去金秀英家，也是自己偷偷摸摸骑自行车去，从来不让人开车带他去。 这跟吴青红是不同的。 吴青红虽然还没跟曹志强结婚，可有心人都知道吴青红是曹志强的对象，只是因为他们太过年轻，以及吴青红正在备考，所以才没结婚，但只要是知情人，都已经默认吴青红是曹志强的爱人了。 换言之，吴青红是可以明着说出去的，而金秀英不行。 金秀英最大的问题是有案底，她如果跟曹志强明着来，很多人都会反对，十分不利与曹志强的事业。 更何况曹志强自己对于金秀英，也是态度复杂，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定义金秀英的地位。 好在曹志强跟金秀英并没实质性的那啥，还可以算是朋友，索性就继续这样了。 当然，曹志强也不是不管金秀英了，而是给金秀英找了教练跟家教，让金秀英私下练习排球的同时，也狂补文化课，为她以后重新回到排球队做准备。 原因很简单，像金秀英这种情况，想进正规排球队很难，毕竟她有案底，一般的排球队都不要她。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高考，然后上体育大学的排球队。 高考是不在乎你过去是不是进过少管所的。 当然，这个方法一般人也做不到，毕竟哪怕是考体育大学，对分数要求也很高，就金秀英那种脑瓜子，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 但有曹志强帮着开挂，提前帮金秀英有针对性的刷题，一切自然不成问题。 至于题目哪来的，为何曹志强让金秀英刷的题目都是高考考的内容，这个么，不需要解释，保持一个神秘微笑就可以了，她自然会自行脑补。 总之，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看两天后，华夏音像公司的第一部作品，也就是《血染的风采》这首单曲，正式推出后的表现了。 虽然还没正式上市，之前也没做什么广告促销，但曹志强相信，这首经过历史考验的红歌一旦推出去，铁定能成为爆款。 只要这次推出的歌曲再次创造辉煌，那自己就可以在青年诗人之外，再立一个青年作曲家、一个青年作词家以及一个青年歌唱家的人设了。 有诸多人设护佑，再加上名气护体，以及一个个的成功所打造的神话，以后行事自然可以百无禁忌！ 正文 289 你记住，时间就是金钱！ 接下来的几天，曹志强一直把重心放在流行歌曲的制作上。 虽然目前来讲，整个华夏音像没几个懂音乐跟音乐制作的，但因为有中央台的帮忙，加上曹志强本身的优秀演唱天赋，还有顶级吉他演奏技能，录音方面一直很顺利，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在磁带灌录环节，却出了点问题。 问题也不大，就是产量无法达到预期。 原本呢，曹志强的华夏音像公司，是把录音带的灌录工作交给北平磁带厂。 北平磁带厂目前是整个京城最大的磁带生产厂，有六条生产线，日产磁带最高可达五万盘。 当然，五万盘是三班倒的极限产量，正常来说，这家工厂的产量只有日产三万左右。 当初说好了，北平磁带厂给曹志强的华夏音像公司的供应量，是日产两万盘，也就是一天生产两万盘录制好的录音磁带。 然而才过去三天，北平磁带厂就变卦了，只能每天供应五千盘磁带。 一问才知道，是临近五一劳动节，其他单位增加了磁带订单，北平磁带厂供不应求，只能削减其他方面的订单产量。 能每天继续给华夏音像公司提供五千盘磁带，这已经是看在红光机械厂的面子上了。 要不是华夏音像公司的大股东是红光机械厂，而红光机械厂又是冶金部直属企业的话，北平磁带厂可能直接就断供了。 没办法，现在国内的录音磁带市场呢，整个就是一个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都是到处求录音磁带的，所以都是厂家说了算。 要不是国内目前还没完全放开录音带的市场定价，恐怕国内录音磁带的价格早就一飞冲天了，不会继续现在这种15元钱一盘空白磁带的价格。 当然，这个15元一盘空白磁带的价格是批发价，零售价一般都是18元一盘到2元一盘之间。 出厂价就不同了。 以北平磁带厂为例，平均一盘没包装的空白磁带，一万盒的话，是要价八千，也就是平均8毛钱一盒。 如果还要灌内容加包装，全套下来的价格，是一万盒要价一万三，也就是平均一块三毛钱一盒带内容带包装的磁带。 也就是说，加内容带包装，一盒平均要多收五毛钱。 或许要说，包装费这么贵，能不能不包装，只买带内容的磁带，回去我自己包装？ 要知道，自己包装的话，平均一盘磁带的包装费恐怕连两毛都用不了。 但是很抱歉，答案是不行。 因为在这个时期，你只要是大批量购买带内容的磁带，必须带包装，也就是磁带盒，贴纸那些，而这个包装必须交给磁带厂，不能交给别家。 那要是只买空白磁带，回头我自己一盘一盘的用录音机翻录，然后自己搞包装，可以么？ 答案是可以，但这种空白磁带，你就慢慢等吧，别说一天五千盘，一天能给你一百盒就不错了，这还是你有关系有门路才行。 实际上，在1983年，因为国内的录音磁带还是供不应求的情况，因此国内的磁带市场是妥妥的卖方市场，啥都是生产厂家说了算。 虽然录音磁带这玩意儿呢，已经取消票证了，不用凭票购买，但数量的天然稀缺，加上不许随便涨价的非市场行为，这就导致磁带厂一般不爱卖空白磁带出去，都喜欢直接卖带内容的磁带。 至于空白磁带也不是不出，但都是给一些特殊单位，比如中央台啊，广播电台，日报社等等新闻媒体单位，以及一些需要频繁录音的单位。 个人你要想跟磁带厂大批量购买空白录音带，你还不如去走私呢。 没错，这个时期，除了国产磁带，还有大量的进口磁带，大部分都是从香江跟东瀛走私进来的。 这些非正常渠道的进口磁带，大都不是新带，而是人家用过的磁带，或者扔掉的磁带，然后用进口洋垃圾的名义弄进国内，稍微清洗包装一下，再录一些港台流行歌曲，就可以摆摊售卖了。 所以说，此时那些价格便宜的盗版录音带，比如港台歌星那些录音带，基本都是用的进口磁带。 这些小摊贩售卖的进口磁带的品质么，也不能说不好，毕竟好歹是进口货，技术水平在那摆着，但你绝对不要去想怎么来的，否则那会碎三观的。 这就跟那些进口服装一个样子，都是别国不要的垃圾，在卫生等方面是有隐患的。 也正因为这时期国内的录音磁带供不应求，所以生产录音磁带才是门好生意。 比如后来鼎鼎大名的tcl，一开始就是生产录音磁带的厂家，并且靠着录音磁带赚了第一桶金。 国内磁带荒的结束，如果一切正常，应该是1986年以后的事儿。 但在1986年之前，国内的录音磁带还是稀罕物。 尤其是国产空白磁带，你个人很难买到。 与其买空白磁带，还不如买一盘带了内容的磁带，然后自己洗掉内容重新录制。 别说，这时期还真有这么干的个体户。 根据曹志强所知，目前有内容有包装的录音磁带，价格一般在五元左右。 但这个价格也要分内容。 比如目前风头正盛的李古一老师的正版录音带，带《乡恋》的那种，一盘价格在七元左右。 港台明星的内地盗版录音带，一盘价格在四元到五元之间。 而一些教学类的录音磁带，比如学英语的磁带，一盘价格却只有三元左右。 所以很多人呢，就大量购买教学类的录音磁带，然后自己用录音机抹掉原先的内容，再灌录港台流行歌曲，继而自己制作包装，最后拿去街头贩卖。 这样做虽然在数量上没法跟磁带厂相比，但一盘磁带平均下来就能最少赚五毛钱。 一盘磁带最少赚五毛钱，一台双卡录音机，一天最少能生产一百盒录音磁带，等于一天最少赚50元钱。 日赚五十元，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牛逼的事情了。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后来呢，教学类的录音磁带没那么容易购买了，出了限购令。 直到一九八六年之后，磁带厂家增多，录音磁带大量上市，录音磁带价格也整体下降之后，这种情况才逐步消失。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期，你个人如果去国内的磁带厂，很难大批量的买到空白磁带，就算单位也很难。 只有带内容带包装的磁带，磁带厂才愿意接，因为利润更高。 实际上，单纯从赚钱这个角度，北平磁带厂很乐意跟曹志强的华夏音像公司合作。 毕竟华夏音像公司是直接给现钱，不拖欠不压钱，提前交钱后交货，相当爽快。 而其他单位呢，很多都是先要货，后给钱，有的单位甚至货款一压就压一两年。 换了谁去当磁带厂的厂长，都乐意跟提前给钱的买家合作啊。 但没办法，北平磁带厂在京城，而京城别的不多，就是衙门多。 很多衙门给钱不痛快，但人家有权啊。 随便拿个鸡毛当令箭，磁带厂就得乖乖听话，不给不行。 但产量就那么多，怎么办，只能是先拆东墙补西墙，先把那些好说话的产量挪一下。 很不幸，华夏音像公司呢，在北平磁带厂眼里，就是那种好说话的，所以很自然的就把他们的指标先挪用了。 啥，违约？ 呵呵，我是违约了，有种你去告啊！ 信不信，你今天告了，回头我就取消跟你合作！ 没办法，磁带厂嘛，此时就是这么硬气，至少对华夏音像公司来说，就是硬气的很！ 对这个情况，曹志强也没啥好办法，只能是另外再找厂家合作。 比如保定磁带厂，天津磁带厂，sjz磁带厂等等，都可以去谈合作。 但跟这些磁带厂谈合作呢，因为之前都没有交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万一这些磁带厂也跟北平磁带厂一样，订单都满，供不应求，腾不出产能来咋办？ 所以最终呢，只能决定先把唱片上市的时间延后，拖到五一劳动节之后。 之所以要延后，是因为曹志强已经预计到了自己的首发单曲《血染的风采》必然会大火。 而大火呢，必然会引起疯抢。 在这个时候呢，如果你自己囤货不够，那结果会如何？ 只能是盗版猖獗，便宜了盗版商啊！ 虽然此时受限于国内的磁带产能，盗版商没法跟中国唱片公司以及华夏音像公司这样，正经从正规磁带厂大批量拿货，但他们人数多啊。 盗版磁带又没啥门槛，随便找个双卡录音机就能搞。 至于空白磁带也容易，找一些进口磁带，便宜的教学磁带，有的是路子。 一个盗版商或许一次搞不了太多盗版录音带，但盗版摊贩多了，蚁多咬死象啊。 偏偏曹志强给自己首发单曲的定价还挺高，要6元钱一盘单曲磁带。 6元气的价格，已经超出市面很多录音带的价格了。 如果没有囤够货，贸然就推出市场，到时候大家买不到正版磁带，只能是去疯狂购买盗版磁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囤够货，然后一旦大火，也不用担心没货卖。 也不需要太多。 曹志强估计，只要囤够五十万盘，就可以试着推出了。 其实这种囤货法，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毕竟这时期虽然国内音乐市场很大，可一首单曲提前囤五十万盒磁带，这还是过于冒险了。 实际上，这时期出一个唱片，如果是单曲，一般囤个一万左右的磁带，就可以直接上市售卖了。 像曹志强这样，歌手本身名不见经不转，第一首单曲录音带的定价还高达六元一盒，囤货量要五十万，这简直闻所未闻。 也就是华夏音像公司是新公司，没几个懂行的，曹志强又是一言九鼎，啥都自己说了算，才能强行这么搞。 要是换了别的单位，比如中国唱片公司，要是敢给一个没名气的新人单曲定价六元一盒，还要在推出之前就囤五十万盒录音带，这肯定是疯了，绝对不会被通过。 原因很简单，五十万盒录音带，哪怕按照一元钱的成本去算，也是五十万元啊！ 五十万元，在这时期那是相当大的一笔款子，哪怕中国唱片公司这样的大单位，也经受不起一次五十万元的损失。 所以，曹志强这次的音乐项目，真的是一个相当大胆且冒险的行动。 要不是曹志强对自己有绝对信心，且华夏音像公司又是自己一手掌控，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那他这个行为是绝对行不通的。 随着时间的逐步推移，曹志强虽然还是每天写歌唱歌录歌，但已经对五一节之前上市自己首张单曲的事情不抱希望了。 原因就在于，李有福那边传来消息，天津、保定等磁带厂，最近都是满负荷运转，订单排的满满的，根本无法腾出产能给华夏音像公司。 倒是辽宁跟山东两地，总共有三家磁带厂，能腾出部分产能，但两地三家的产能加起来，也只能日供两万盘左右，同样得是先给钱后给货，并且运费自付。 虽然条件有些苛刻，好在产能还不错。 辽宁跟山东两地的产能，加上北平磁带厂的产能，正常来说大概就是一天两万五千盘。 这样一算，囤够五十万盘，大概只需要二十天。 也就是说，一切正常的话，得到五月中旬，才能发自己的第一首单曲——《血染的风采》。 “李有福，麻烦你再亲自过来一趟，拿着我的母带跟包装格式，分别去跟那三家磁带厂签合同，钱可以先打，但务必要尽快生产，多多益善懂么？” 听了曹志强在电话里的指示后，李有福立刻道：“总经理，我本人回京城拿母带跟包装格式再来，来回太浪费时间。 我看这样，我现在正在济南，要不我先跟这边的磁带厂谈，先把他们这边的订单确定下来，您直接派人把母带以及磁带包装格式以及样品带过来。 这样的话，母带跟包装样品一来，他们就直接生产。 等济南这边的生产开始了，我再带着母带跟包装格式，乘坐飞机去辽宁，跟辽宁那边的磁带厂谈。 如此一来，生产速度可以更快，您觉得呢？” 曹志强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于是同意道：“可以，就这么办吧。” “那这钱您看……” “放心吧，只要你们那边谈妥，我立刻打电汇过去。” 一听这话，李有福放心道：“这就没问题了，那我今天就约人家刘厂长谈，您尽快派人把东西送来，最好今天就送到。对了，总经理，送母带的人一定要可靠啊！” “保证可靠！”曹志强笑道，“我让张前进去，够可靠了吧？” “老张啊，那就没问题了。”李有福笑道。 “好，你尽快吧。”曹志强拿着电话道，“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尽快生产！ 你记住，时间就是金钱！ 你多浪费一天时间，就是少赚一天的钱。 别忘了，你销售部是有分成的，咱们公司货卖的越多，你赚的越多。 所以说，如果想赚大钱，就给我跑起来，动起来！” “放心吧曹总！”李有福摩拳擦掌的道，“时间就是金钱，这句后我记住了。 您就瞧好吧，我李有福今后就是不睡觉，也要拿下这几单，保证完成任务！” 正文 290 饭店开业与港大邀请 五月一日国庆节，上午九点整，一身西装的曹志强跟一身中山装的何雨柱，一起站在一个四合院大门口，同时拉下一根垂下的红绳。 随着红绳的下拉，一面被红绸盖住的牌匾显露出真身——食为天！ 在牌匾露出真身的一刻，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的、踩高跷的，扭秧歌的，全都跟着入场，众多观众也一起鼓掌吆喝，真是好一片热闹场面。 好吧，这个热闹场面，是一个餐馆的开业典礼，而这个餐馆的名字就叫做食为天，是曹志强跟何雨柱合伙开的餐馆。 当然了，说是合伙，其实都是曹志强自己出的钱，何雨柱只出了个人，得了一点干股而已，实际上九成都是曹志强个人的。 这个餐馆呢，是曹志强之前从一个姓马的人家手里买来的沿街四合院，然后又花了大价钱，请北平设计院的人进行了一番装修，紧赶慢赶，最终才在五月一日国庆节的时候，正式开业。 至于这个“食为天”的名字，当然也是曹志强起的，取的是“民以食为天”的意思。 当然了，这是三大爷的释义，其实曹志强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压根没想这么多，他就是想到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神医喜来乐里有这么个名字，因为印象深刻，读起来也朗朗上口，就直接借用了。 别说，这个名字取了之后，确实不错，反正何雨柱是点头称赞。 之后呢，曹志强跟何雨柱又一起找到大领导徐大爷，让他亲自用毛笔写了“食为天”三个大字，然后让人制作成牌匾。 找徐大爷题字，不是因为他的字写的最好，而是他的身份摆在那。 当然，如果徐大爷还在位，这当然不合适，但巧的就是，在饭店开业前夕，也就是四月底的时候，徐大爷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自己退位了。 既然退位了，那徐大爷表面看就只是一个退休老人，让一个退休老人题字，自然没啥问题。 在这里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徐大爷退位的原因。 对外，徐大爷是以自己年老体衰，身体不适为由退位，毕竟他已经过六十了，这个理由也算合理。 但实际上，六十岁退休那是普通干部职工的规定，而以徐大爷的级别，他其实没有明确的退休年龄。 一般来讲，不到六十八岁，像徐大爷这样的领导干部根本不用退休。 就算到了六十八岁，只要身体健康状况达标，可以继续干，一直干到七十岁以后也可以。 换言之，徐大爷这样的人，一般的退休年龄都是七十岁左右，实际上如果想继续干，七十岁不退也可以，没有人会强行要求你退休。 别人不知道徐大爷的身体情况，曹志强可是门清，因为他每周都会抽时间给徐大爷以及王大爷进行一次推拿按摩。 有系统给的顶级中式推拿术，虽然做不到起死回生之类的，但维持健康还是可以的。 反正自从曹志强定时给徐大爷以及王大爷两位大领导按摩之后，这两位老人的身体健康状况，都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尤其是原先的一些腿脚毛病，还有精神不济，神经衰弱的一些毛病，都得到了明显改善，这也是两位大爷越来越喜欢曹志强的原因之一。 王大爷不提，他现在是位高权重，暂时还离不开他，没法退休。 但徐大爷就不同了，他早就已经是办退休状态，名义上还是一把手，其实早放权给副手了。 不过理论上，徐大爷可以继续干的，只要他还在位，很多权力依旧是他说了算。 然而，徐大爷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彻底退休。 曹志强私下问过原因，徐大爷明说了，他之所以选择提前退位，是为了给改革让路。 原来，到了八十年代初，很多国企已经步履维艰，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了。 这里的步履维艰，已经不只是市场问题那么简单，还包括工厂本身问题多多。 比如人浮于事，吃大锅饭等等弊端，这时期已经显露出来。 想当年，大家还能用爱国热情之类的支撑，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东西越来越不管用了。 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技术上跟制度上的全面落后。 技术上的落后，不是一时能改的，但制度上的落后，却可以早点改。 徐大爷本身就是旧时代的标杆，当年很多工厂的厂长，都是徐大爷保下来的，也确实有力的为工业发展做出贡献。 但是，到了现在，徐大爷却成了改革的拦路石。 因为当年的很多厂长跟书记，现在都老了，他们很多都是老古董，拒绝改变，而且都以徐大爷为后盾，动不动就找徐大爷当旗帜，对抗改革。 徐大爷知道这种情况不好办，于是干脆就先半退休的状态，扶一扶那些改革派，到现在呢，发现很多人来找他，就干脆办退休。 一旦他退休了，从原来位子下来了，原先那些老部下，也就没法再继续找他帮忙了。 至少，他就有理由推脱了。 与此同时，他早早退位，还能让新人念他的好，何乐而不为。 总而言之，徐大爷的提前退休，可以说都是为了国家好，是为了让企业的改革之路走的更顺畅。 没了徐大爷，很多企业改革，比如一些整改跟并购，就可以顺利进行。 别的不说，就说京城的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厂子，就可以顺利的被并入首钢。 同样道理，像红光机械厂这样的单位，没了徐大爷这个靠山，那真的就要全靠自己，再也没法获得帮助了。 但不管怎么样，徐大爷虽然退位了，他的威望还在那，他说句话，依旧很多人会听。 所以让徐大爷题字，这本身就意味着给这个“食为天”镀了一层金身。 别的不说，就说京城各大跟冶金系有关的单位吧，以后请客吃饭啥的，能不来这里么？ 可以说，就冲这这仨个题字，曹志强都可以给徐大爷干股。 事实上，曹志强也的确提过要给干股，可惜徐大爷坚持不要，甚至钱也不要，还说如果谈钱谈股份，他就不题字了。 按照徐大爷的说法，他知道曹志强找他题字的意思，之所以还愿意帮这个忙，题这个字，是看好曹志强这个人，想尽量帮一把。 至于钱不钱的，他不缺，毕竟他的退休金很高，而且还有各种退休高干的待遇，根本不需要太多钱。 他想要的，是国家富强，百姓安康，要的国家民族的富强，是工农业的强大。 反正吧，徐大爷是真正的意存高远，不落凡俗。 虽然徐大爷肯题字，但曹志强也没到处大肆炫耀，更没借着徐大爷的名头到处宣扬，就只是低调的安了个牌匾而已。 按照曹志强的意思，这个牌匾只是低调的护身符，不是用来大肆炫耀，以此来招揽贵客的玩意儿。 何雨柱也同意这么做，所以也没到处宣扬这个牌匾的事情。 因此，这个牌匾的题字人，知情者很少。 要不是这样，恐怕今天的开业典礼上，就不止这些人了，肯定还有更多更多的高官显贵过来捧场。 但就因为曹志强跟何雨柱都没提前宣扬这个牌匾的题字人的真实身份，加上徐大爷本人也没来，所以搞的很多相关领导都不知道这个事儿，自然也就没来捧场了。 然而，就算没有徐大爷的金身加持，光靠曹志强本人的名头，也足够了。 曹志强现在好歹是一家大型国企的高层领导，兼一个国有出版社的一把手，在京城这个地界，好歹也算是一方小强了。 再加上着名诗人的名头加持，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像红光机械厂的董书记跟李厂长，还有一些厂里的高级干部领导，基本全都来了。 此外像红光出版社的大部分员工，以及诗刊杂志社的主编副社长，还有电视台的几个主持人，比如陈夺跟红云，以及几个主编、记者、编辑等等，都来捧场了。 更让曹志强没想到的是，一些曹志强平时没啥交往跟交情的文人诗人，比如中国作协副主席等人物，也不请自来，主动过来祝贺。 这倒是让曹志强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压根没想过，居然还有这么多诗人文人会来主动找他攀交情。 其实这就是认知偏差的问题了。 实际上，曹志强虽然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俗人跟商人，但其实他在外人的眼中，他的标签就一个，那就是诗人。 如果要在这个标签上再加一个，那就是文人。 是的，曹志强虽然从来不把自己当诗人文人或者作家，但其实呢，随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真本诗集的流行，以及后来的加料重制版《江湖行》的畅销，曹志强新锐青年诗人的地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管是第一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好，还是后来那套加料的《江湖行》也罢，单纯就诗歌水平来说，确实是首首经典。 尤其是后来的那首《江湖行》，也就是“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那首诗，更是备受推崇，甚至掀起了一番新的年轻人追读武侠的高潮。 要不是国内此时还有个武侠禁令，不许明着出版武侠小说，可能武侠小说早就泛滥成灾了。 别的不说，至少在诗歌，或者说新诗领域，曹志强如今已经是国内的旗帜性人物，甚至在传唱度方面，已经远超老一辈的诗人。 没办法，谁让曹志强的诗歌更加通俗易懂，意境却同样不俗呢。 不说江湖行了，就说那个见与不见，还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这三首诗，就可以奠定曹志强最强新锐诗人的地位。 也就是文无第一，国内不搞什么诗人排名。 要是现在真的搞个排名，并且以人气排名的话，那以曹志强现在的名气，那绝对是妥妥的第一。 只不过，这个发酵是一个长期过程，而且八十年代初的人，追星还没那么狂热，尤其是对诗人的追捧，跟追偶像的狂热不一样，所以曹志强感受不深。 至于其他文人，他们相对保守，就算想结交曹志强，但总要矜持一番。 平时呢，曹志强又不怎么参加文人活动，比如这个诗歌沙龙那个诗词茶话会的，这自然就少了一些跟其他文人结交见面的机会。 坦白说，不是没人给曹志强递过相关活动的邀请函，可惜曹志强都是邀请函收了，但本人不去。 因为曹志强太忙了，压根没工夫去参加一帮文人墨客组织的清谈会。 而且他也怕去了露馅，万一暴露自己知识底蕴不足的毛病，被人笑话可咋整。 毕竟曹志强的诗人地位，是靠剽窃得来的，要论真正的知识底蕴，肯定跟正经的诗人文化人不一样。 跟他们坐在一起高谈阔论，说几句就要露怯。 当然，就算不会露怯，曹志强也不会去的，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会，认为纯粹是浪费时间。 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睡会儿大觉，或者再抄袭几篇流行歌出来呢。 曹志强一直不跟主流诗人接触，本来大家也都不介意，可随着曹志强如今在诗人界的地位越来越高，很多人不得不重新注意他。 没办法，以目前的风气，至少在诗歌界，已经到了无法不注意曹志强的地步了。 甚至有传闻说，一些中学语文教材，都打算拿曹志强的一些文章写进课本，成为中学生的必读诗篇了。 传闻真假不知道，反正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曹志强作品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破圈，不只是在国内流行，已经彻底出了国，在海外华人圈子里流行开了。 据说，香江那边已经有关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盗版书了，诗人强子的大名，也已经在海外华人圈子里逐步炸响。 只是这些消息，都是在文人圈子里流行，曹志强没介入其中，所以有些后知后觉罢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身为作协副主席的蒋先生也不至于屈尊纡贵来主动找他。 实在是香江那边有个大学，已经决定对曹志强发出演讲邀请。 只是因为某些政治等方面的原因，港大那边没有正式发邀请函，只是通过作协副主席蒋先生，来口头问问曹志强的意思。 按照蒋副主席的说法，只要曹志强同意，港大方面会正式对曹志强发出邀请函，邀请他去做演讲。 与此同时，来回路费，还有住宿费，也是港大那边包了。 就是说，曹志强只要同意，来回开销方面不成问题，甚至还有一笔不少的演讲津贴。 “是嘛，我现在真的这么有名？” 听了作协副主席蒋大爷的一席话，正要去招呼客人的曹志强直接懵了。 “你是说，香江大学居然打算邀请我去给大学生做一个演讲？还是有偿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蒋先生笑了笑，“我一个老头子还会骗你不成？ 不过他们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份，还有现在两地的形式，所以没有贸然给你发邀请函，只是通过我，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有兴趣，他们会正式给你发邀请函，如果没兴趣就算了。” 曹志强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因为香江大学演讲的荣誉虽然不错，但在这个敏感时刻，还是弊大于利。 更何况，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出唱片，才没那么多功夫去香江跟一帮学生讲什么现代诗。 他可以想到，以目前的风气，他一旦去了香江大学做演讲，估计讲不了多少内容，而是被各种恶意提问，然后通过种种恶意引导，利用自己的名气，去抹黑内陆。 虽然这只是曹志强的个人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一旦那么做了，自己的名声可就完了，至少在大陆是完了。 “什么，拒绝，你想好了？”蒋先生皱了皱眉，“这可是去香江大学演讲啊，这种荣誉跟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一般人更是想都不敢想，你就这么拒绝了？不再考虑考虑？” “道理我都懂。”曹志强笑了笑，“不过，我除了是一个诗人外，我还是一家国有出版社的社长兼一家唱片公司的总经理。 我现在忙的很，根本没工夫去什么香江大学做演讲。 更何况，我只是个高中没毕业的人，以我目前的学历，给大学生做演讲，那不是胡闹么？ 所以，好意心领了。” “你确定不去？”蒋先生又问了一遍。 “确定以及肯定！”曹志强笑眯眯的点点头，“说不去就不去，您这么回复就可以了！” 正文 291 不请自来的郝淑雯 发现曹志强是铁了心不想接受港大邀请，不想去港大做演讲后，蒋先生也就不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而是又谈起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加入作协的问题。 根据这位作协副主席的说法，作协很希望拥有像曹志强这样有才华的新人加入，如果曹志强同意，那么他会跟另外一位作协副主席，联名推荐曹志强加入作协。 如果是两位副主席联名推荐，加上曹志强今时今日的名气跟地位，相信根本不需要等一年的时间，也不需要先加入北平作协，填个表，走走过场，下个月就可以直接加入全国作协，成为其中的会员。 一听这话，曹志强直接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蒋先生笑了笑，“特事特办嘛，相信以你的情况，不会有人有异议的。” 听了这位笔名姓艾的老大爷的话，曹志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是两个月之前，这位老大爷过来跟自己说这番话，曹志强铁定欢欣喜悦，二话不说就同意。 毕竟那时候的曹志强还没有现在的事业跟地位，还是一心为名利奔波。 作为一个开局靠码字赚到第一桶金的人来讲，他当然乐意加入作协，毕竟这也算是一个荣耀了。 但现在嘛，曹志强对作协的身份就不怎么感冒了。 倒不是说曹志强看不起作协，而是曹志强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 虽然作协的约束力不大，但这就是个圈子，你加入了，总要跟这个圈子的人打交道，总要时不时出戏一些活动跟会议啥的。 对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梦寐以求的，可对现在的曹志强来说，这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咋可惜。 本质上，曹志强跟那些人就不是一路人，他现在虽然在诗歌方面的成就很高，但本质不过是剽窃，然后用剽窃的方法来赚钱。 现在钱已经到手，他也开始把目标对准音乐产业，自然就对作协没啥兴趣了。 最重要的是，作协现在已经对曹志强没啥帮助了，反而还可能浪费他的时间精力，那不如不加入。 尤其是，想到前世写snp的诗人都能加入，曹志强就一阵恶心。 君子固穷，脸还是要的，为了避免以后被某些人拿来说事儿，还是免了吧。 “怎么样，小曹，作协你总不会也不乐意加入吧？”蒋先生笑呵呵的问。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蒋大爷，我对您是十分尊敬的，也很感谢您对我的厚爱，不过特事特办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搞的好，这容易招人口舌。 再说了，我也没啥大成就，无非就是写了几首歪诗，挣了几个钱，算不上什么大作家。 尤其是，我连高中都没毕业，土鳖一个，哪敢进什么作协，跟诸位大贤同桌？不妥不妥，万万不可！ 就算你们不在意，我自己也害臊，所以这事儿就算了吧，谢谢您的好意了。” 一听这话，蒋先生立刻皱起眉头：“小曹，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以你的才华跟影响力，完全可以加入作协的，加入了作协，以后……” “哎呀！”曹志强忽然一拍脑袋，“对不起，遇到熟人，我先去打个招呼，您慢用啊，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算我的。” 说完，曹志强叫来一个服务员，告诉这桌算他的，然后就立刻跑出了餐厅大堂。 看到曹志强急匆匆跑开的样子，蒋先生愣了下，然后跟旁边一个头发有些发灰的中老年男子对视一眼，同时笑着摇摇头。 “看样子，他好像对去港大交流以及加入作协都不感兴趣，而且有点避如蛇蝎的味道，呵呵，真是有意思，什么时候作协也这么不受人待见了。” “也不能这么说，依我看，是对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历不足，所以才不想出丑吧，毕竟能写诗，跟做演讲，那是两码事。” “说的也是，不过老冯，现在诗歌界是江河日下，难得有这么一个有才华的新人出现，不帮一把就太不像话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曹志强的作品，在短短时间内就走出国门，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了一定影响力，这可是不多见的。 你知道么，我听说啊，在香江那里，诗人强子的大名已经是无人不知，很多人都在传颂他的诗歌。 所以像这样的人才，不收入作协，太可惜了。” “那也得人家乐意才行，没看到么，人家压根就对咱俩没兴趣，更对作协没兴趣。 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志不在此，还是别勉强了。” 不说两位作协大拿在那里如何讨论曹志强，且说曹志强此时呢，也真的不是骗人，他是真的在迎接一位贵客。 而这位贵客呢，同样是不请自来，并且有些出乎曹志强的意料。 “郝姐，您怎么来了？”曹志强笑呵呵的对一个打扮时髦，还围着头巾戴着大墨镜女人道，“而且来了也不说一声？就站在外面算什么啊？” 好吧，这个戴围巾戴墨镜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郝淑雯。 曹志强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毕竟郝淑雯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而且这家餐馆开业，曹志强也没跟郝淑雯提过。 结果呢，郝淑雯却突然出现，还这副打扮，难怪曹志强好奇。 “哟，你眼光挺毒的。”郝淑雯微微一笑，“我都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了，你还能认出来？” 一听这话，曹志强咧了咧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好。 是，乍一看，郝淑雯包头巾戴墨镜，是把自己包的很严实，一时之间确实认不出她是郝淑雯。 可问题是，郝淑雯如果不包头巾不戴墨镜，曹志强还真认不出来，毕竟太多人了现在。 可她这么一包头巾一戴墨镜，还穿着呢子大衣喇叭裤，外带一双高跟黑皮鞋，站在人群里就是鹤立鸡群，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这一引人注意，就会多看两眼，多看几眼的话，想认出郝淑雯能有多难。 当然，一开始，曹志强确实没认出她，只觉得她与众不同。 还是因为要逃避两位作协大拿，曹志强才故意跑出来，然后看到这么一个女人，就想过来问问话，结果一凑近就发现，这竟然是郝淑雯。 “怎么不说话了？”郝淑雯白了曹志强一眼，可惜因为戴着墨镜，白眼撒娇的作用大打折扣。 “这让我怎么说？”曹志强叹口气。 “要说您这身打扮，那就跟鹤立鸡群一样，我能不在意么？然后您是郝姐，化成灰的话我不一定能认出来，但只是这副打扮，我要还认不出来，那还是我么？ 没办法，谁让郝姐的气场太强大，气质太独特，捂再严实也没用呢，我想认不出来都难啊。” “就你会贫嘴！”郝淑雯再次白了曹志强一眼。 “哟，郝姐。”曹志强呵呵一笑，“戴着墨镜瞟白眼可不成，再说这也太拉风了，要不您摘下墨镜？进里面看看？” “不要。”郝淑雯摇摇头，“里面那么多人，我在外面看看就挺好，今天就不进去了，下次再说吧。” 曹志强一看饭店里面的热闹劲，确实已经人满为患，包括包间也都满了，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要知道，里面来捧场的人，不是曹志强熟悉的机械厂领导，就是亲戚朋友，当然还有何雨柱的亲戚朋友跟领导。 那么多人过来捧场，哪怕饭店面积再大也没用，更何况本身这家食为天饭馆也不算特别大，就是一个四合院改造的。 为了多开席，甚至连里面的天井院子都摆满桌子，就这，还有好多人没位子，只能进去道个喜。 至于外人食客嘛，也不是没有，但并不多。 换言之，开业第一天，里面的大多数客人都是熟人来捧场。 只是这些熟人，就已经让整个饭馆爆满，更别说普通食客了。 也正因为都是熟人捧场，因此都是一波一波的，很少单独一个客人在里面。 那在这种情况下，郝淑雯一个女人的话，确实不太方便。 “挺热闹的啊。”郝淑雯看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场面，“想不到，才几天不见，你居然做下好大的事业，不但成了出版社的社长，还开了自己的饭馆？” “哎呦郝姐，您这可折杀我了。”曹志强笑道，“我这就是小本买卖，算什么啊。 再说了，您这也不是几天不见啊，这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见着您的人影，我之前还纳闷，您是去哪儿了呢，是不是把弟弟给忘了啊，不想跟弟弟一起来往了啊？” “胡说什么呢。”郝淑雯轻轻拍了一把曹志强的胳膊，“我怎么会忘了你，我，我是最近出了趟远门，才回来。” “我猜也是。”曹志强点点头，“您是出去玩了？去哪儿玩的啊，好不好玩？改天带弟弟一起见识见识啊？” “别瞎说了。”郝淑雯再次拍了一把曹志强的肩膀，“我，我……” “您怎么了？”曹志强笑呵呵的道。 郝淑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你，你能跟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么？我，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说到这，郝淑雯低下头，似乎语气有些落寞，与现场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一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曹志强皱了皱眉。 不过很快，曹志强坚定的道：“我知道了，姐，你在这稍微等等我，我去安排一下就过来找你。” “啊，不，不用。”郝淑雯忽然道，“你忙你的吧，我，我就是过来看看，等你，等你有空了，再找我也不迟。” 看到郝淑雯这幅样子，曹志强笑了笑：“没事儿，你也看到了，这里火的很，不用我在场也可以。 再者说，我这是合伙买卖，还有个老板。 姐你不用急，我去跟我那合伙人说句话，让他帮我看着，去去就来。 你就在这等着，哪儿也不许去，要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说完，曹志强对郝淑雯笑着点点头，这才迅速离开。 之后，曹志强找到在前台帮忙算账的曹佳佳，说自己有事儿要出去一趟，让她帮忙盯着点，并且跟后厨的何雨柱说一声。 是的，目前这家饭店的前台经理，就是曹佳佳。 实际上，一开始呢，曹志强没想过让曹佳佳来这当经理，或者是当前台管账的，而是想让曹佳佳去机械厂的厂办医院当护士。 但曹佳佳不想当护士伺候人了，因为那工作太累，而且地位太低。 是的，这年头，护士跟医生完全是两个世界，护士还是很不被人看得起的一个职业。 正好，曹佳佳听说曹志强要开饭店，还去看了看那个饭店的规模，发现这里地方不小，装修不错，最重要的是竟然有空调之后，就一个劲儿的想要来这里干。 既然曹佳佳乐意来饭店当经理，曹志强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反正当饭馆经理，也就是算算账，管管服务员，处理一些前台问题之类，一般人都能做，曹佳佳当然也可以。 而且干这个工作吧，工作轻松收入高，自由度也高，不耽误曹佳佳回家带孩子。 与此同时，曹佳佳身为曹志强的亲姐姐，来这当经理也没人说啥。 虽然有点任人唯亲的意思，不过像这种个体户性质的饭店，这才是正常现象。 此外，有曹佳佳在这看着，何雨柱也不至于做的太难看。 讲真，跟何雨柱合作，只不过是曹志强对他的一种回报，再就是还想继续利用他，然后通过他，跟以后的娄晓娥合作，并不是曹志强真的喜欢跟何雨柱合作。 要知道，何雨柱这种人，个性太强，太自以为是，绝对不是个好的商业合作伙伴。 但是呢，何雨柱的运气好啊，认识大领导，还有娄晓娥，这都是曹志强想要利用的关系。 如今，大领导的关系已经攀上了，娄晓娥那条线也搭上了，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何雨柱没用，把人一脚给踹了。 毕竟大领导也罢，娄晓娥也好，都有眼睛。 曹志强要是这时候过河拆桥，把何雨柱给踹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娄晓娥倒是其次，关键是大领导徐大爷那边。 如果让徐大爷认为，自己是过河拆桥没有人情味的人，不肯帮自己了，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啊，虽然曹志强打心底里不喜欢何雨柱，但该合作还是合作，该给的干股还得给。 当然，跟何雨柱所谓的合作，也就这家食为天饭店了。 曹志强真正要做的连锁加盟性质的快餐店，可从没打算跟何雨柱合作，也没打算让大姐曹佳佳插手，而是打算自己单干。 “好了姐。”交代清楚的曹志强跑到郝淑雯跟前，“我都交代清楚了，可以走了，对了，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来的？” “没。”郝淑雯摇摇头，“我打了个三轮来的。” “啊。”曹志强点点头，“这样的话，那咱们一起吧，一起打个三轮，然后地方我选，好不好？” “这……”郝淑雯有些犹豫，“不是，弟弟，其实你真不用这样，我，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没想让你……” “别说了！”曹志强笑着一摆手。 “实不相瞒啊姐，我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早就想走了，正好你来了，我就有借口开溜了。 行了，这里不是说好的地儿。 这么久没见，咱找个清净地方，姐弟俩好好唠一唠！” 正文 292 知心好弟弟 很快，曹志强就叫了个三轮车，然后跟郝淑雯并排坐，一起去了建国饭店。 之所以去建国饭店，主要是冲这家饭店的管理更好，隐私性更强。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就目前来讲，建国饭店不光是一家合资饭店，还是全京城唯一一家由香江半岛酒店集团派人管理的酒店。 就是说，这家饭店除了最高层外，大量中层管理人员基本都是半岛酒店派来的人，所以他们实行的制度，也是半岛酒店那一套。 具体来讲，就是对登记住宿人员实行保密，并且不需要介绍信，只需要交押金就可以入住。 不像其他大酒店，还需要介绍信才能入住。 环境佳、服务好，隐私度高，给钱就行，那不来这里来哪儿啊。 进了建国饭店后，曹志强直接带郝淑雯去了咖啡厅。 说是咖啡厅，其实就是一家西餐厅，不过环境优美，光线明亮，桌椅之间的间隔不小，隐私度很高，是个很不错的聊天场所。 而曹志强带郝淑雯进来的时候，这里人挺多的，说人满为患都不为过。 虽然能看到有不少老外跟疑似华侨的人在这里，但更多的还是国人。 也是，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放假一天，自然有些人会想到来这里坐坐，感受一下洋气。 当然，来这里的国人，大多就是点一杯咖啡，然后坐那也不怎么喝咖啡，就一直聊天。 也就是自拍条件不成熟，要不然的话，肯定一堆人过来摆拍。 问服务员有没有位子，服务员就说，单独的位子没有了，但可以拼桌。 一听要跟别人拼桌，曹志强直接皱了皱眉。 “给我开个房吧，一间行政套房。” 听了曹志强的要求，服务员立刻引导曹志强去前台开房。 至于郝淑雯，则一言不发，完全听曹志强安排，一点也不担心开房会有什么后果。 填了单子，交了押金之后，曹志强就带着郝淑雯去了行政房。 曹志强定的房间在一楼，是带花园的行政套间，环境很好，价格很贵，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就连外宾也很少能在这消费的。 而且在这个时期，行政房一般是不对外开房的，也就是说，没有一定的身份，你根本开不了行政房。 但曹志强不光有钱，他还是国有出版社的社长，有这个身份，自然就可以在这开行政房。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跟这里的经理已经算是认识的关系了，毕竟曹志强之前来这消费过几次。 有酒店客房部经理帮忙，开行政房自然很轻松。 等服务员离开房间后，曹志强笑着对郝淑雯道：“郝姐，这里怎么样？” 郝淑雯看了看周围：“不错，真不错，想不到啊，才几天不见，你竟然混成这样了，都能在这开行政房了？” 曹志强笑了笑，走到酒柜跟前道：“运气而已，对了，你喝什么，可乐还是酒？” “喝点酒吧。”郝淑雯道，“有威士忌么，有的话给我点。” 曹志强拿出一瓶威士忌，又拿了两个杯子，走到临窗的桌子边放下：“姐，这里就咱俩人，你怎么还戴着头巾跟墨镜啊？摘了吧。” 郝淑雯略微一迟疑，轻轻摘下头巾，墨镜却没摘下来。 一看这个情况，曹志强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于是让郝淑雯过来坐下。 等郝淑雯坐下后，曹志强又去拿了点小吃过来，比如花生瓜子跟糖果之类的。 这些东西小零食，这里都时刻准备着，实在不够，还可以打电话叫送餐服务。 拿来零食后，曹志强给彼此倒了一杯酒，然后就跟郝淑雯碰了一杯。 闷头陪着郝淑雯喝了三杯酒后，曹志强突然道：“姐，你摘了墨镜吧，我看看你的眼睛。” “啊？”郝淑雯一愣，下意识低头，“不用了吧。” 曹志强叹了口气：“姐，我又不是傻子，你这个时候突然来找我，还穿戴成这样，甚至一直都没怎么有笑容，这完全跟你的性格不符……所以说，是有人打你了吧？” 郝淑雯沉默着低头，没有回话。 “你丈夫？”曹志强又问。 郝淑雯自嘲一笑，突然摘下墨镜，露出了双眼。 曹志强抬头一看，发现郝淑雯的右眼整个肿了，左眼也有些发青。 “姐，这是怎么了？”曹志强皱眉，“怎么会这样？” “还能是什么。”郝淑雯再次自嘲一笑，“被人打的呗，不过他也没好过，我在他脸上挠了好几下，估计也是一脸伤。” “为什么？”曹志强又问。 郝淑雯一把抓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光，这才哈了口气。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那个狐狸精呗。”郝淑雯咬牙切齿的道。 “前段时间，我朋友打电话告诉我，我男人，不，那个男人他，他已经明目张胆的跟那个狐狸精住在一起了，连出席活动都带着她，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气不过，就直接去了深圳要个说法，顺便看看那个狐狸精长什么样。 我去深圳找了很久，总算找到那个狐狸精。 然后我就亲自登门，发现那个贱人正抱着一只小花猫，还穿着一身睡衣。 呵呵，我上去就对着那个女人连扇五六个巴掌，又一下踹到在地，狠狠的踹，狠狠的打。 打完那个贱人之后，我又去公司找姓陈的，结果却说他去了香江。 我在那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他回来。 再然后，他一上来就质问我干嘛打那个女人，还为了那个女人动手打我。 我当然不能算完，就跟他打。 谁还没当过兵似的，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反正打过一场之后，他就说要离婚。 离婚，呵呵，想得美。 跟他离婚，好成全那对狗男女么？ 我就不离婚！ 于是他就扭头就走。 我气不过，也买了张机票回了京城，而且故意不治疗，就是打算找他爸妈告状，让公公婆婆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曹志强问。 郝淑雯低下头：“公公不在家，婆婆在家，却说他儿子打我，肯定我也有错，让我歇歇气，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呵呵，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他们一家子都特么有意思！” 说到这，郝淑雯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一下喝光。 看到她这幅样子，曹志强也不劝了，就默默看着她喝酒。 很快，她就把一瓶酒给喝光了，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 其中大部分都是在骂人，骂她男人，骂她男人的小三，骂自己的公公婆婆，骂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骂自己的哥哥。 反正在她嘴里，她的那些亲人都是混蛋，是他们把自己逼成现在这样子的。 对于郝淑雯这种情况，曹志强早有预料。 反正现在的郝淑雯，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然后醉一场，并不需要别人给她意见。 就这样，郝淑雯边喝边骂，骂啊骂的，最后酒意上涌，直接就醉倒在桌子上。 看见郝淑雯醉过去，曹志强干脆把郝淑雯抱上床，脱了她的外衣跟鞋子，再盖上被子。 最后，曹志强留了个纸条，就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曹志强不想跟郝淑雯交恶。 毕竟不管曹志强怎么看郝淑雯，她的家世都在那摆着。 今后说不定就能用到她的关系，所以还是继续扮演好自己知心好弟弟的人设吧。 正文 293 脚踩两只船的斯文败类 离开郝淑雯的房间后，曹志强就决定离开建国饭店，直接回家找俩妹妹吃团圆饭去，谁知道还没离开酒店，半路上就碰到一个认识的人。 这个认识的人是谁呢？ 他就是于媛媛的男朋友，或者叫爱人——杨卫国！ 之前，曹志强跟这个杨卫国在医院见过一面，只是对方当时刚跟于媛媛要了钱，正急着走，所以对曹志强这个病号没怎么在意。 但曹志强当时正想追于媛媛，自然对她的男朋友十分在意，所以稍微打听了一下。 一打听之后才知道，于媛媛跟这个杨卫国认识很久了，俩人属于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关系好着呢。 也就是听到那个消息后，曹志强才有些打退堂鼓，只是还是忍不住于媛媛的颜值，加上在医院又无聊，就想要试着撬下墙角。 再之后，等曹志强出院之后，事情多了，对于媛媛也就不怎么上心了。 当然，那时候曹志强也有解释。 那就是他认为吧，于媛媛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俩人马上就要结婚了，自己不适合再去破坏人家。 反正都认了干姐姐，继续这样也不错。 毕竟那个时候，曹志强已经有吴青红了，甚至还有个金秀英等着他安置，自然没心思再去勾搭于媛媛了。 于是乎，慢慢的，曹志强就不怎么去找于媛媛了，双方的关系也就慢慢澹下来。 本来曹志强都快忘了这茬了，可现在居然又看到了杨卫国，这就让他十分吃惊。 不过最吃惊的不是见到杨卫国。 而是他发现，杨卫国身边有个戴眼镜的妹子跟他关系很亲密，但这个戴眼镜的妹子绝对不是于媛媛！ 可问题是，杨卫国的女朋友，或者说爱人不是于媛媛么，怎么换了个眼镜妹？ 要是普通关系就罢了，但看俩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样子，这俩人绝对是情侣。 不光是情侣，这俩人还相当大胆。 因为这年头，敢当众牵手走路的年轻男女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当然了，他们也不算在大街上当众牵手，而是在建国酒店里牵手走路，这还算好的，毕竟建国酒店不怎么管这些。 但问题不是这个好吧，这，这明显是出轨啊！ 想到这里，曹志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跟着俩人来到了西餐厅。 很明显，这俩人是来吃饭的。 不过，此时的咖啡厅，或者叫西餐厅，已经是人满为患。 不过他俩的运气不错，一来就有了一个空桌，但却是个四人桌，有最低消费的。 一听说那一桌的最低消费是二十元，俩人有些犹豫了。 就在那俩人犹豫的时候，曹志强忽然从后面道：“两位同志，能不能一起拼桌？三个人拼二十元，你们只需要出十元就行了，我自己出十元。” 一听这话，杨卫国跟那个眼镜妹彼此看了看，然后那个眼镜妹问：“同志，你真的肯出十元？” “当然。”曹志强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两个人，只是我女朋友还没来而已，我先来这等她，就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那个眼镜妹笑着摇摇头，“能认识也是缘分，是不是啊，卫国？” 一听这话，杨卫国干笑了笑：“是，一起拼桌吃饭也是缘分。” “这话我爱听！”曹志强呵呵一笑，“那咱们先过去吧，免得再来人把位子抢了去，今天可是劳动节，很抢手的。” 就这样，三人一起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那一桌跟前坐下。 接下来，就是双方开始点菜。 杨卫国跟那个眼镜妹点的都很保守，就是牛角面包，芝士烩土豆，蔬菜沙拉，刚刚够十元钱。 曹志强就没那么抠搜了，直接点了鹅肝酱、煎牛排、蒜蓉生蚝，奶油蘑孤汤，法棍面包，还要了鲜橙汁当饮料。 曹志强这一顿点的，早超出十元了，三十元都不止，看的对方相当咋舌。 点了菜之后，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双方就开始聊天攀谈。 这时期的人没那么多防备，除非太深的问题，否则普通问话，比如叫什么，在哪个单位，都会说。 一问之下，果然，杨卫国就是杨卫国，而他身边那个眼镜妹呢，名叫吴招娣，是杨卫国的同学。 俩人现在都是北平师范学院的在读大学生。 这个北平师范学院，可跟北平师范大学不一回事儿，其实是首都师范大学的前身。 当然，现在的话，北平师范学院也算是好学校，但是跟同期的北平师范大学还是没法比。 但再怎么没法比，也是妥妥的大学生，还是本科生，比曹志强这个高中没毕业的人可强多了。 也难怪他们如此大方的说出自己的身份，毕竟这时期的大学生，还是名校大学本科生，确实非常光荣。 曹志强当然不会跟他们比学历，所以直接说自己已经工作了，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 嗯，编辑就够了，说社长经理啥的怕吓着他们，或者让人难以信服。 毕竟曹志强这个年龄，看起来比他们还小，要说工作了可以，但说是一家出版社的社长，这还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曹志强又不是来跟他们装逼的，只是来打听消息的，自然是尽量隐藏自己，多多打听对方。 就这样，双方忽报家门，并且说了名字，尤其听说俩人都是学英语专业的人之后，曹志强就故意用英语说话。 曹志强前世可就是英专大学生，之前又签到了一个英语精通，一个韩语精通以及一个日语精通。 后两门外语先不说，单说英语，曹志强现在绝对可以张口就来，说的跟母语一样流利。 而在这个时期，会一门外语，尤其是会英语的话，那妥妥的高大上，别人立刻就高看你一眼。 果然，发现曹志强突然说英语，俩人先是一愣，还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也开始绊绊磕磕的说起了英语。 不得不说，虽然这俩人都是学英语专业的，但要论口语，此时还真不如曹志强。 这一顿说，曹志强随口就是标准的伦敦腔英语，而杨卫国跟吴招娣俩人呢，却总是慢半拍，而且说的还非常不标准。 甚至是，曹志强一旦说的稍微快一点，他们就跟不上，有些听不懂。 不过，他们也很喜欢跟曹志强说话。 毕竟能直接用英语口语对话，还是很难得的机会，更别说在这个场合说英语，更有一种装逼的快感。 果不其然，他们一起用英语对话的时候，邻桌真的有几个人看过来，明显都是不懂英文的国人，一副虽然听不懂，但感觉你们好厉害的表情。 曹志强英语流利，知识面还特别广，所以到最后，基本都是他在说，吴招娣跟杨卫国俩人听。 曹志强说的都是一些西方的见闻，比如欧洲各国的风土人情，气候环境，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一些特色美食等等。 这些知识，后世都烂大街了，但在这个时期，还是妥妥的稀缺新闻，听的对方津津有味。 在说这些的同时，曹志强也各自旁敲侧击的打听对方的关系。 当听到对方是交往多年的情侣，以后打算一起结婚一起出国之后，曹志强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杨卫国，明显是脚踩两只船的斯文败类啊！” “不行！不能这么干看着，我得做点什么才行！” 正文 294 这不上不下的，你这不是坑人么？ 确定于媛媛的男朋友，也就是这个叫杨卫国的男人，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后，曹志强各种跟对方交好。 曹志强穿着得体，英语流利，又能随手在西餐厅点那么多昂贵的菜肴，本身是出版社的编辑，甚至明里暗里说认识很多高层大领导后，明显获得了对方的认可。 于是乎，经过这么一番交谈，再加上曹志强还以投缘为由，主动请对方一起吃饭，说这顿他请之后，杨卫国跟吴招娣俩人呢，都把曹志强认成是京城某高干子弟。 也是，以曹志强的穿着谈吐跟工作，尤其是他那口流利的英文，想不认作是高干子弟都很难。 要知道，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很穷，能穿得起高档毛料中山装的人很少，但凡能穿的，基本都是非富则贵。 但只是穿着打扮也就罢了，关键曹志强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就很了不得了。 连他们这种英语专业的大学生都说的不如对方，很明显对方是家学渊源。 能有这种水平的，还年纪轻轻就进出版社当编辑，高干子弟没跑了。 也正因为这样，俩人都很喜欢跟曹志强聊天，尤其是杨卫国，总是旁敲侧击曹志强的身份，都有点巴结的意思了。 曹志强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具体身份，只说自己从小家教严格，家人不喜欢到处打着长辈的幌子招摇，工作学习都要全凭自己。 这么一说，更坚定了对方的认知，觉得曹志强就是那种低调的高干。 如果是真正的高干子弟，基本就能认出曹志强是在装腔作势。 毕竟真正的高干圈子就那么大，尤其是这时期的京城，高干圈子就更小了。 不像后世那样，很多草根崛起成大腕，搞的贵圈越来越大，加上后来的高干圈子都更加低调，所以反而有一定迷惑性。 换言之，这时期京城里真正的高干子弟，彼此大都能认识，毕竟本来京城现在就那么大，出了二环就是郊区，高干圈更小。 所以说，如果真是高干子弟，谁不认识谁啊。 而且曹志强姓曹，姓曹的高干就那么点，总能猜出是真是假。 可杨卫国跟吴招娣都不是高干子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反倒是被曹志强这种低调装逼的风格给吓住了，以为真的遇到一个高干子弟。 嗯，吴招娣还好一些，她有个叔叔是学校的书记，也勉强算是高干了，但却是高干中垫底的存在。 曹志强深知多说多错，所以简单似是而非的保持了一番神秘性后，就一门心思打听对方的消息。 比如你们多大啊，家里都有谁啊，住哪儿啊等等。 要不说这时期的人淳朴呢，对这些属于隐私性的内容，他们毫无防备，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了出来。 一问之后，曹志强才知道，原来这俩人都不是农民出身，都是城里人，而且就身份地位来讲，也算门当户对。 相对来讲，吴招娣的家世更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 杨卫国的身份也不错，他说自己老妈是区外贸局的干事。 外贸局现在可是个好单位，因为只要涉及对外贸易的，基本都是通过外贸局。 尤其是外国人要想来国内做生意，基本都是先找外贸局，然后通过外贸局来联络内地供应商。 也就是说，外贸局现在是个肥差，没点关系的人，或者外语不好的人，根本进不了外贸局。 而这个杨卫国的母亲是外贸局的资深干事，那身份比一般老百姓可强多了。 打听够了足够的信息，发现再也挖不成啥来之后，曹志强就忽然叹口气，表现出一副同伴没来的失落样子。 这番作态，明显让杨卫国跟吴招娣都误会了，以为没来的人是曹志强的女伴，或者说，是曹志强要追求的女性，没来的话，这就是被甩了。 对此，杨卫国跟吴招娣不但一直安慰曹志强，甚至吴招娣还十分热情的说，要介绍女同学给曹志强。 曹志强只是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跟吴招娣要了电话之后，就以不打扰对方为由，先自行离开了。 当然，离开的时候，曹志强还是很绅士的先把账给结了，很是赢得了杨卫国跟吴招娣的好感。 要知道，曹志强点了菜之后，基本没怎么吃，都是在跟对方聊天了。 现在曹志强走了，那一大桌子菜，就便宜了他俩了，他们能不高兴么。 不过，曹志强也因此而得到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自己也是赚了。 匆匆走出建国饭店的大门后，曹志强回头看了看咖啡厅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略微沉思了一下后，曹志强直接叫了个出租车，要师傅带自己去崇文区第一人民医院。 之所以去那里，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于媛媛在那里当护士。 坐车来到崇文区第一人民医院后，曹志强直奔高干病房的护士站。 一来这里后，没看到于媛媛，却看到了于媛媛的同事，孙护士。 “哟，这不是小曹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孙护士笑呵呵的主动打招呼。 曹志强笑呵呵的道：“那还能是啥，当然是想孙姐你了，来看你了。” 孙护士笑了笑：“来看我？不是吧，是看我们的于护士吧？” 曹志强再次呵呵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对了，于护士呢？” 孙护士微微一笑：“小于今天放假，不是在家里歇着，就是跟她爱人出去玩了吧。” “哦，这样啊。”曹志强点点头，“那孙姐，您知道于护士家住哪儿么？我有事儿找她，重要的事儿。” “重要的事儿，有多重要？”孙护士眯眼笑道，“不会是求婚吧？” 曹志强连忙呵呵一笑：“您说笑了，于护士是我干姐姐，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那你找他干嘛？”孙护士笑道，“你不说清楚，我可不能随便把于护士家的地址告诉你。” 曹志强一皱眉，然后忽然从兜里掏出几块儿进口巧克力，一把送上：“姐，这是朋友送我的巧克力，法国进口的，拿去尝尝。” “哟，开始贿赂我了。”孙护士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道，“这可不成。” 曹志强再次掏出一把巧克力，跟之前那堆巧克力放在一起，直接推过去：“姐，先拿着，别看到不好。” 孙护士再次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把桌面上的那一小堆巧克力扫到下面的桌子上，然后用病历本盖上。 之后，孙护士咳嗽了一声，小声问：“你到底找小于干嘛？不说清楚，只靠这个可不成。” “是这样。”曹志强想了想，压低声音小声道，“最近我工作忙，一直没来得及过来看看我于姐，今天好不容易五一放假，我就寻思来找于姐一起出去踏踏青，顺便找个地方吃个饭。” “约会啊。”孙护士笑了笑，“你知道于护士有爱人了么？” “知道啊。”曹志强笑道，“可这不妨碍我找于姐吧？” 孙护士眼珠转了转：“那，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对我们小于有想法？是不是想追她？” “这怎么可能。”曹志强连忙摇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跟我来那套！”孙护士眯起眼睛小声道，“那，你要是真想追咱于护士，我可以告诉你她家的地址，但如果你对于护士没想法，那就算了吧，别去招惹她了。” “这……”曹志强眨眨眼，“孙姐，你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你就给我个准话！”孙护士笑眯眯的道，“你是不是想追于护士吧，是不是想跟她搞对象？” “咳咳！”曹志强摸了摸鼻子，“这个嘛，她是我姐啊！” “切！”孙护士一脸嘲讽，“骗谁呢，你那点小伎俩，也就骗骗于护士，可骗不过我。什么干姐姐干弟弟的，还不就是想借机靠近，然后近水楼台么？” “咳咳咳。”曹志强再次摸鼻子，“这话严重了，我不是那种人。”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孙护士道，“实话说，我看你这人还不错，比那杨卫国强多了。 所以啊，你要真的想追于护士，真想跟她处对象，我就帮你，告诉你她家地址。 但你要只是跟于护士玩玩，没有追于护士的想法的话，那就趁早分开，别再招惹于护士了。 我们于护士太单纯，可玩不起，懂么？” 曹志强眨眨眼：“好吧，就当是我想追她吧。” “什么当是啊。”孙护士不依不饶，“到底是不是？” “是！”曹志强一咬牙，“我是想追她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孙护士笑呵呵的点点头。 曹志强叹口气：“孙姐，您知道就行了，可求安慰别到处说，于姐她脸嫩。” “知道知道。”孙护士笑呵呵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态度，才不是大嘴巴。” 顿了顿后，孙护士又道：“对了，既然你是真想追咱于护士，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找她？ 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小于一直闷闷不乐么？ 虽然她假装好像跟你没关系，但我知道她是因为你才不开心的。” “因为我？”曹志强一愣，“啥意思？” “还啥意思，想你呗。”孙护士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之前都干了什么，把我们于护士勾搭的神不守舍。 之前还好，你整天来，于护士表面对你冷冷淡淡，可其实不知道多开心。 后来呢，你忽然不来了，好长时间都不来，我们于护士立刻就不开心了，整天都板着个脸。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别的事儿，但后来我发现，她一有空就抱着一本诗集看，就是你写的那本《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那本书再好，她天天看也该看腻了，可她就是天天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不是看书，是睹物思人啊！ 还有，上次她爱人，就是那个杨卫国来找她借钱。 你猜怎么着，我们家于护士居然严词拒绝，而且还骂了对方一顿。 哎呀呀，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过去啊，每次那个姓杨的来借钱，于护士都会给，从来没说不给过。 上次竟然一分钱不给，还起了口角，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 于护士年龄小，自己没意识到，但旁观者清。 我那时候就知道，于护士的心啊，已经不在那个姓杨的身上了，而在你身上了。 可你呢，却忽然不见人影了，那么多日子都不来，搞的我们于护士神不守舍。 我劝过她了，让她干脆去找你，又不是没你电话。 但她就是不打，还说什么作为姐姐，不能耽误你工作。 哎，我都看的着急。” 说到这，孙护士摇摇头，这才叹口气道： “小曹啊，其实我早就想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 你说说你，要么就别招惹我们于护士，既然招惹了，那你就要招惹到底，怎么招惹到一半就撤退了呢？ 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 弄到一半就后退，这不上不下的，你这不是坑人么？” 曹志强听的一脸懵逼：“啊？不，不是吧？我，我……” “你什么你？”孙护士直接一瞪眼，“你说，你这段日子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来找我们小于？” “我，我忙啊！”曹志强连忙道，“我最近是真的忙，特别特别忙，没空啊。” “你忙，你忙什么忙？”孙护士再次一瞪眼，“你个小年轻小工人，再忙能忙什么？”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叹口气道：“孙护士，我现在已经不是工人了，我刚刚被任命为一家出版社的总经理。” 说到这，曹志强伸手入内口袋，其实是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张名片。 不过这张名片，是之前的旧名片，也就是总经理的名片，不是现在的社长名片。 这主要是怕吓着这位孙护士。 孙护士接过名片一看，眼睛立刻就瞪大了：“红光出版社总经理？你，你什么时候进出版社了，还成了总经理？” 曹志强一摊手：“出版社是我们工厂刚办的，建立也没多久。 然后呢，可能因为我写文章比较好吧，也有一定的名气，就被弄进去当总经理了。 这出版社刚成立，百废待兴，我又要学习，又要工作，还要经常熬夜写稿子，甚至还要抽空复习功课，准备今年的高考。 哎呀，我那段时间真的是忙的昏天黑地。 你说我整天忙工作，哪有时间来考虑个人问题，哪有时间来找于姐啊。” 孙护士难得的点点头：“倒也是，年轻人，尤其是男人，确实要事业为先，你这倒也不算错。” “就是说啊。”曹志强一摊手。 “所以啊孙姐，我不是心里没有于姐，真的是抽不出时间啊。 您看，这好不容易瞅着一个五一放假，我不就紧巴巴的来了么？” “行吧。”孙护士叹口气，“看来你也确实不容易。” 说到这，孙护士一脸唏嘘：“要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好一对痴男怨女，明明心里都想对方，却总不肯说，搞的跟苦情戏似的，把我这个旁观者都看的抓心挠肝的。 我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成人之美，免得你们再纠结，所以才这么逼问你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曹志强呵呵一笑，“所以孙姐，您现在能说于姐家住哪儿了吗？” “当然可以。”孙护士微微一笑，“于护士啊，住幸福里九号，你去那里一打听就知道她家了，于护士从小在那长大，那儿的人都认识她。” “幸福里九号？”曹志强眯着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孙姐！” 正文 295 因为你好看啊，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两眼 好不容易从孙护士那里拿到于媛媛的住址后，曹志强立刻就出了医院。 开玩笑，他可不想再跟那位孙护士唠嗑了，太能八卦了。 他怕再说下去，指不定就要让曹志强立刻跟于媛媛结婚了。 当然，也不是一点有效内容都没有，最起码，通过这个孙护士，曹志强知道于媛媛心里有自己，这就够了。 虽然呢，曹志强之前已经算是放弃追求于媛媛了，但当听说对方心里有自己的时候，还是觉得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感觉。 “本来嘛，我只是看不惯姓杨的那小子的嘴脸，但现在么，我更有理由这么做了。” “没错，必须让于姐早点认清那个人渣的嘴脸。” “远离人渣，才能获得幸福啊！” 感叹完之后，曹志强就叫了个三轮，带自己去幸福里小区。 之所以叫三轮，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幸福里小区距离医院这边不算特别远，而且有些里巷过道很窄，汽车过不去，还是三轮更方便。 这三轮师傅比较能唠嗑，拉了曹志强一路，也唠了一路，而且八成都是说什么国家大事。 什么中美建交啊，什么对越自卫啊，什么苏联白眼狼啊，什么百万大军陈兵北方啊，什么米国佬给了卫星照片，苏联都是纸老虎啊等等。 似乎感觉曹志强对南方打仗的事情不感兴趣，他还说起为了最近的新闻。 那就是公安部为了追捕两个穷凶极恶的东北逃犯，不但在大街小巷贴了带照片的通缉令不说，还发起了两千元奖金的悬赏。 两千块的悬赏啊，这可是从没有过的高悬赏，让他们所有人都心动，都在到处盯人，就想找到那两个通缉犯，把这两千块钱给赚了。 曹志强一听就明白了，难怪自己叫三轮的时候，这家伙盯着自己瞅了半天，原来是这事儿。 也就是曹志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感受不深，实际上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京城人，特别喜欢听新闻，关注新闻，尤其是国家大事。 没办法，娱乐方式太贫乏所致。 不过别的也就罢了，但那两个逃窜的东北逃犯，还发布了两千元通缉令？ 靠，不会是那两位家伙吧？ 曹志强记得，八三年的重拳出击，其标志性的事件之一，就是那两位的事迹。 看来在这个位面里，这件事依旧是发生了啊。 不过曹志强并不担心，因为他记得，如果所料不错，那两位此刻早就跑去南方了，不可能来京城自投罗网。 另外，曹志强此时已经真正的洗白上岸了，不但是正规的国企工人，还又是诗人又是出版社的社长，并且兼任国企三产办的副主任，可说是身份、职务、光环全都有了。 与此同时，曹志强还得到了厂长书记等人的重视，有大领导撑腰，后台也是杠杠的。 唯一的威胁，就是魏大军那伙人，但那伙人早被曹志强用计拿下了，如今都在牢房里呆着呢。 可以说，就算现在重拳出击，也不会有曹志强什么事儿。 当然，虽然如此，但曹志强觉得自己还是要谨慎小心一点。 毕竟这阵风可是很大，得小心刮妖风，连累到自己啊。 看来，当初帮自己掩盖痕迹的公安老周那里，还是得再去几趟，送送礼，巩固巩固友谊。 不求别的，只希望周建国能及时通风报信，让自己早有准备就好。 问题应该不大。 他记得魏大军已经判了死刑，吃了枪子，其他被抓的同伙也大都判了死缓。 嗯，回头问问老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魏大军那几个仅剩的同伙也早点吃枪子。 还是死人最靠谱啊。 对了，金秀英那边也得去安慰安慰了。 魏大军那伙人一旦覆灭，唯一知道自己过去的就是金秀英了。 杀人灭口按说是最好的办法，而且金秀英也没人在乎。 但是吧，让自己对金秀英下手灭口，实在做不出来。 那就只能继续怀柔了。 仔细一想，金秀英现在的日常开销都是靠自己，已经跟被自己包养没啥区别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金秀英跟自己呢，真的是清白的，双方并没有那种事情而已。 而且就算金秀英告发自己，她又没有实际证据，光凭她一张嘴，此时想扳倒自己，恐怕也是很有难度的。 但不管怎么说，金秀英这里都要注意，不能再刻意忽略她了。 另外，仔细一想，金秀英也是真不容易，尤其是那个身高，放到全国来讲，此时都极其稀有，不去打排球真的可惜了。 等等，金秀英的身高这么突兀，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曹志强记得，有种病，好像叫什么马方综合征的，特征就是身材高大，四肢修长。 金秀英也是身材高大，四肢修长，而且她爸妈听说也不是特别高。 哎呀，看来，改天找个机会，还是要带她去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有病治病，没病最好。 就这样，曹志强一路胡思乱想，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三轮师傅唠嗑，终于来到了幸福里九号。 所谓的幸福里九号，其实是一个大院，并不是一栋楼或者某一个单元，类似曹志强住的四合院。 不过这个院子比何雨柱的那个四合院可就大多了，里面的房子也好多了，都是一栋栋的二层小洋楼，住的人都是当地机关事业单位的人，比如区外贸局的家属就住在这。 想想也是，于媛媛的老爹是区长秘书，大小也是个干部，怎么可能住的不好啊。 下了三轮车，曹志强先走进附近一个小卖部，买了两个大网兜以及几个水果罐头。 之后，他又走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背过身，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些礼品放入网兜。 再然后，曹志强左手右手大包小包，就步行进了幸福里九号。 刚走进院子里，迎面就碰到一个穿绿军装的男性年轻瘸子。 “同志你好。”曹志强连忙拦住他，用温和的笑容问，“能麻烦打听个人么？” “没事儿。”那个绿军装的年轻瘸子笑呵呵的点点头，“你打听谁？” “请问于媛媛在这里么？”曹志强问。 “媛媛？”绿军装的瘸子讶异道，“你找媛媛？” “是啊。”曹志强点点头，“这么说，您认识她？” 那个绿军装的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曹志强：“你是谁，找媛媛干什么？” 曹志强一愣，然后还是笑着道：“是这样，我是出版社的，名叫曹志强，这是我的名片。” 说到这，曹志强把右手的网兜放进左手拿着，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名片。 名片还是过去那张总经理的名片。 没办法，不是曹志强喜欢见人就给名片，实在是这年头大家都没身份证，总不能随身带户口本吧。 而且名片这东西，这年头还属于高大上的稀缺物件，普通人根本没名片，而有名片的，基本都是有来头的人。 不说别的，就说此时的名片上，最起码要有你的名字、职务、单位地址以及电话，基本可以当身份证了。 送上名片，不但能迅速表明自己的身份，更能让人高看一眼，知道你是个有正规单位的正经人。 “红光出版社，总经理？”那个青年男子看到这里后猛的抬起头，“你是出版社的总经理？” 曹志强呵呵一笑：“虽然我年轻了点，但如假包换。您不信的话，上面有电话跟地址，随时可以去打听。” 那个男青年点点头，把名片递回去：“不用，看你也不像坏人，那你找媛媛干嘛？” 曹志强一摆手：“名片你拿着吧，兴许以后有用。至于我为什么找于媛媛，是这样，首先，我跟于媛媛是朋友，她是我干姐姐，我是她干弟弟。” “什么？”绿军装男大吃一惊，“你是媛媛干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曹志强也一愣：“你是于姐什么人？为什么你要知道？” 那绿军装男人呵呵一笑：“别误会，是这样，媛媛跟我是上下楼的邻居，我家在一楼，她家在二楼。 同时呢，媛媛还是我哥的女朋友，是我未来嫂子，所以跟一家人差不多。” “你哥的女朋友，未来嫂子？”曹志强皱起眉头，“难道你是杨……” 说到这，曹志强及时住口。 因为他想起来，杨卫国还不知道自己认识于媛媛。 “你刚刚说啥？”绿军装男问。 “没什么。”曹志强笑了笑，“是这样，之前我住院，于媛媛是我的护士，我们是在医院里认识的。 因为我们很投脾气，都喜欢诗歌，期间就拜了干姐弟，私下里姐弟相称。 本来说好了，我要来登门拜访的，但之前我一直很忙，也没空看她。 今天不正好五一放假么，就过来看看我姐，算是串个门，认识认识。” 说到这，曹志强还提了提手里的东西：“你看，我都带着礼物呢，明显是来串门的啊。” “啊，是这样啊。”那个绿军装青年笑了笑，“这样，你沿着这条道走，前面第三栋楼，就那栋，然后进门后，直接上二楼就是了。” 曹志强顺着绿军装男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啊同志。” “没事儿。”绿军装男笑着道，“举手之劳，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呢。” “是嘛，那感情好。”曹志强呵呵一笑。 “行了，我还有事儿。”绿军装男瘸子摆摆手，“先走了，回见。” “回见！”曹志强点点头。 跟那个绿军装的年轻男瘸子告别后，曹志强才重新来到一栋小洋楼跟前。 这里，就是那个人指的地方了。 走到大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完全没上锁。 推开大门进入里面，果然有个楼梯。 一看格局，这是上下两楼两户的格局，是典型的民国时期小洋楼。 金秀英住的那栋小洋楼，就是这个格局，只是金秀英是一个人住，而这里是住了两户人家。 进去后，曹志强直接沿着木质楼梯上了楼，果然看到一个房门。 刚要敲门，门忽然打开了，走出一个上身穿着红色妮子垫肩西装，下身穿着黑色喇叭裤加红皮鞋，头上还烫着大波浪的年轻女人。 “咦？”那大波浪女人看到曹志强后一愣，“你是谁？找谁？” “别误会。”曹志强连忙道，“我是来找于媛媛的，请问于媛媛于护士在这里么？” “媛媛？” 大波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曹志强，发现曹志强穿着得体，气质不凡，尤其两手还各自提着一网兜东西，于是眯了眯眼笑了笑。 “媛媛是我妹妹，你找她干嘛？” “我叫曹志强。”曹志强再次把右手的网兜放在左手上，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 大波浪女人接过曹志强递过来的名片，同样吃了一惊：“你是出版社的总经理？真的假的？” 曹志强笑着摇摇头：“唉，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了，总之还是那句话，上面有电话有地址，不信的话可以随时查证。 还有，于媛媛是我干姐姐，我们关系很熟，她也知道我的具体身份。 你要不信，可以找她出来，一见便知。” 对方笑着收起名片：“行，跟我进来吧。” 说完，对方重新推门回去，放曹志强进门。 曹志强刚进门，那个大波浪女人就冲里面喊：“媛媛，快出来，有个叫曹志强的男人找你！还说是你干弟弟！你出来看看，是不是骗子！” 喊完没一会儿，一个卧室门突然打开，然后就看到于媛媛快步冲出门。 不过冲出门后，于媛媛又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曹志强：“你，你，你怎么来了？” 曹志强对于媛媛展颜一笑：“怎么，我不能来么？”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不是，可是，就是，嗯，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曹志强呵呵一笑：“我先去了医院找你，你不在，但是碰巧遇到孙护士。于是我就问了孙护士，是孙护士告诉我你的地址的。” “是孙姐啊。”于媛媛点点头，“原来是她告诉你的，难怪。” 曹志强呵呵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就是盯着于媛媛的脸看，看的于媛媛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睑。 “你，你干嘛一直看我？”垂下眼睑的于媛媛双手攥紧衣角下意识的问。 “因为你好看啊，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两眼。”曹志强笑着道。 “你，你瞎说。”于媛媛的脸立刻红了。 “不，我说的都是真话。”曹志强摇摇头，继续盯着于媛媛道。 “你真的很好看啊！人美心更美！” “我……” “行了！”旁边那个大波浪女人突然笑着插嘴。 “你们两个够了啊，打情骂俏的也不害羞，这还有别人呢！” 正文 296 媛媛姐，你心中有怨啊 大波浪女人的突然插话，瞬间就打破了曹志强跟于媛媛之间的粉红气氛。 曹志强还好，打于媛媛的脸，一下就红了，立刻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好吧，其实事实是，于媛媛刚才看到曹志强的那一瞬间，眼里就只有他了，甚至暂时忘了自己姐姐的存在。 直到自己姐姐大声说话，才让于媛媛重新回过神，然后自然就害羞了。 对此，曹志强看的是明明白白的，然后就是一阵唏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那个烫了大波浪的女人笑眯眯的走到于媛媛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道：“媛媛，你认识这个人么？他真是你干弟弟？” “嗯，是。”于媛媛心跳加速的道，“我跟他是之前在医院认识的，他当时是我的病号，然后，然后就，就……” “就什么啊？”大波浪女人笑问。 “我们就成了干姐弟。”于媛媛道。 “啧啧，真的只是干姐弟？”大波浪女人眯眼看了看曹志强，“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咳咳。”曹志强不得不开口了，“这位大姐，我真的是媛媛姐的干弟弟，对了，您怎么称呼？” 大波浪女人这才放开于媛媛：“我叫于芳芳，是媛媛的姐姐，亲姐姐。” “哦，你好你好。”曹志强连忙放下网兜，然后伸出右手，“久仰久仰，芳芳姐您好。” 于芳芳笑着跟曹志强握了下手，这才道：“行了，既然是客人，快请坐吧。媛媛，干弟弟来了，还不倒茶？” 于媛媛白了于芳芳一眼，这才对曹志强道：“志强，你先坐，我给你倒茶。” 曹志强微笑点头：“是，那就多谢媛媛姐了。” 等曹志强坐进沙发后，于芳芳也跟着坐在他对面道：“曹志强是吧，看你年龄挺小的，你今年到底多大啊？” 曹志强笑道：“我今年十九岁。” “哦，才十九岁啊，难怪。”于芳芳瞥了一眼正在泡茶的于媛媛，这才对曹志强笑道，“难怪你叫我们媛媛干姐姐，确实挺小的。” 紧接着，于芳芳拿起手里那张名片看了看，然后对曹志强道：“你才十九岁，怎么就当上什么出版社的总经理的？这不太正常吧？” “是不正常。”曹志强笑道，“我本来也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一开始只是个实习工人，但因为写了几首诗，发表后还算影响不错，不但赚了点钱，而且还获得了我们工厂领导的认可。 再之后呢，我们工厂办了一家出版社，因为没有经验，就交给我承包经营了。 换言之，我是花钱承包了我们工厂的一个下属出版社，才得到这总经理职位的。” “原来是这样。”于芳芳恍然大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能承包一家出版社，那得花不少钱吧？” “还好。”曹志强笑呵呵的道。 “姐。”于媛媛这时候端着茶盘走过来，“你不知道，志强可是著名诗人，他都出了诗集，而且特别火。” “真的？”于芳芳惊讶道，“有多火啊？” 于媛媛道：“见与不见这首诗你总该听说过吧？那首诗就是他写的。” “见与不见？”于芳芳眨眨眼，忽然恍然道，“哦，你见或者不见我的那首？哎呀，那首诗可不错，原来就是他写的？” 说到这，于芳芳重新睁大眼睛看着曹志强：“难怪啊，果然一脸的书卷气，竟然是个诗人，不错不错，很不错。” “还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本诗集。”于媛媛笑眯眯的道，“那也是他的书，里面的所有诗，都是他写的。” 于芳芳点点头：“我知道，你平时当宝贝的那本诗集，就是他写的吧？” 于媛媛下意识看了看曹志强，发现他没怎么在意，这才咬了咬嘴唇：“什么当宝贝，别瞎说。” 于芳芳呵呵一笑：“哼哼，整天抱着那本诗集，睡前都要看一遍，这还不是当宝贝？” 于媛媛白了一眼于芳芳：“姐，别乱说了，让人笑话！” 说完，于媛媛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曹志强：“来，志强，先喝杯茶吧。” “好。”曹志强笑眯眯的双手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嗯，不错，听爽口的。” 于芳芳这时候笑了笑道：“那是，这是我爸从领导那弄来的西湖龙井，还是今年三月份采摘的新茶，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喝，哼哼，结果你一来，媛媛就把这个给拿出来了，真是够大方的啊。” “姐！”于媛媛有些挂不住脸，“你干什么，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你这样多不好？” 于芳芳微微一笑，忽然站起身，拉着于媛媛对曹志强道：“你比我小那么多，我叫你小曹同志没问题吧？” 曹志强连忙道：“没问题。” 于芳芳这才道：“小曹同志，你先在这等等，我有点话跟媛媛说，一会儿再来，你随意啊。” 说到这，于芳芳就拉着于媛媛的手，直接出了客厅，来到了于媛媛的卧室。 进了卧室关了门，于芳芳这才双手抱臂，审视的对于媛媛道：“媛媛，你老实说，外面那个男的是谁？” “不是说了么？”于媛媛道，“是我认下的干弟弟。” “还干弟弟。”于芳芳一撇嘴，“蒙谁呢？干弟弟有这样的？你说，是不是你处的新对象？” “不是！”于媛媛连忙摇头。 于芳芳一脸不信的道：“哎呀，媛媛啊，你长能耐了，竟然学会脚踩两只船了？这边抓着杨卫国，那边就找了个曹志强？ 不过说真的，这个曹志强除了年龄小点，其他方面比杨卫国可强多了，起码长得更顺眼，而且还有正式工作，好像也不差钱。 就是诗人这点不好，听说诗人都很花心，不靠谱。” 于媛媛一跺脚：“姐，你干嘛啊，干嘛非要这么说？我不都说了么，我跟志强不是那种关系，我们真的只是单纯的干姐干弟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怎么能是龌龊呢？”于芳芳笑道，“这女人啊，结婚之前可得好好选，一定要选个靠谱的好男人才行，要不然真嫁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说到这，于芳芳一阵唏嘘：“总之，我觉得多个选择也好，你可以多考察考察，别总在杨卫国那一棵树上吊死。 更何况，我感觉你的心思现在都在这个曹志强身上了，要不然也不会今天放假都不去找杨卫国了。 哼哼，别人就算了，我可是你姐，你瞒谁也瞒不过我。 你敢说，你心里没那个曹志强？” “我……”于媛媛咬了咬嘴唇，“姐，不是那样，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于芳芳道，“你未嫁他未婚，凭什么不可能？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更何况你又不是已经嫁给杨卫国了，你还有选择的权力。” “好了姐，你别说了。”于媛媛道，“人家是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吓坏人家怎么办？” “哟，这就心疼了？”于芳芳摇摇头，“还敢说你心里没他？” 于媛媛一皱眉：“姐，你再这么说，我不跟你说了啊。” 于芳芳一皱眉：“妹妹，我是你亲姐，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不是我说，那个杨卫国啊，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么，其实他在外面……” 说到这，于芳芳突然闭嘴。 “怎么了？”于媛媛皱眉道，“卫国在外面怎么了？” 于芳芳眼珠一转，然后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说，卫国最近整天在外面忙着学习，也不怎么来看你了，只有跟你要钱的时候才来找你，摆明了心里没你了。” “不可能，他心里有我的。”于媛媛摇摇头。 “哼哼，那是。”于芳芳不屑的一笑，“他是想要你的身子，你没给他之前，他当然还念着你。 可是啊，你一直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一来二去，他觉得没意思，不就不来找你了？ 哼哼，这种男人啊，就是贱人，要我说，你早就该踹了那个杨卫国，那就不是个良配！” 于媛媛道：“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直讨厌卫国，一直对他有成见，但我不想听。” 于芳芳叹口气：“好吧，那我不说了，可这曹志强，你想好怎么应付了吗？人家今天能上门来，还拿了那么多好东西，摆明了是对你有意思啊，这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恐怕只能做姐弟了。” “你！”于芳芳一皱眉，“你这脑子怎么这么轴啊？你就非那个杨卫国不嫁么？” 于媛媛低下头：“不管怎么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好了那么久，他又没啥大毛病，我，我怎么能移情别恋？这，这太不负责任了，也太不地道了。” “太不地道？”于芳芳撇嘴道，“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个？再说了，你对杨卫国那么好，他对你呢，你敢肯定对你也是认真的？” “那当然。”于媛媛抬起头看着于芳芳，“我肯定他心里有我，一定对我是认真的！” “你！”于芳芳哑口无言，“算了，算我小人行了吧，我不说了，你爱咋滴咋滴！” 说到这，于芳芳直接开门出去。 看到匆忙站起来的曹志强后，于芳芳摇摇头，一脸唏嘘的神情道：“你啊你，人是好人，一表人才，可就是……唉，算了，不管了，你们想咋样咋样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于芳芳就对曹志强摆摆手，就重新出门而去。 等于芳芳离开后，于媛媛才走出来，对着曹志强笑道：“志强，抱歉了啊，我姐就是这样，性子风风火火的，说话没个把门的，你没吓着吧？” 曹志强笑道：“没有，我觉得你姐姐挺不错，有啥说啥，是个性情中人。” “你就别给她贴金了，她又不在。”于媛媛笑着道，“来，坐吧，坐下喝茶。” 等曹志强重新坐下后，于媛媛也在对面坐下：“志强，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我家找我的？” 曹志强盯着于媛媛的眼睛看了看：“如果我说，我是想你了才来的，你会如何？” 于媛媛立刻垂下眼睑：“别瞎说，我，我有爱人了。而且，而且咱们不是说好的，只做姐弟的，别，你别让我为难。” 曹志强继续盯着于媛媛看了看，这才嘴角一笑：“是，我知道，我也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是想你，想来看看你，这不过分吧？”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那，那你现在看到了。” “不够啊。”曹志强叹口气，“还看不够啊，姐。 而且最起码，你得抬起头让我看吧？ 你这只给我个头顶，我能看啥啊？ 虽然你的头顶也挺好看的，但还是不如你的脸好看啊。” 于媛媛这才重新抬起头，把脸对着曹志强，但眼神却看向别处，不敢跟曹志强对眼：“那现在，你能看到了吧？” 看着于媛媛那害羞的样子，曹志强只觉得大乐，比调戏吴青红的时候还有意思。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念完这首诗后，曹志强才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看到现在的你，我就忽然想到这首诗。 媛媛姐，你心中有怨啊。” “胡说八道！”于媛媛咬了咬嘴唇，白了曹志强一眼，然后又迅速看向别处，“我哪来的怨？不要乱说。” “好吧，那就是我心中有怨。”曹志强摇摇头。 “志强！”于媛媛略一皱眉，看了曹志强一眼道，“你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啊，要知道适可而止知道么？” “好吧，我知道了。”曹志强点点头，“那咱说点正事儿。” 说到这，曹志强正襟危坐道：“姐，我知道您爱人是杨卫国对吧，你对他有多了解？” “好好的，忽然说他干嘛？”于媛媛皱眉道。 “当然是有原因的。”曹志强道，“实不相瞒，之前我跟人谈生意，在建国饭店吃了顿饭，然后碰上一对情侣。 这倒也罢了，关键那男的很面熟，很像是那天遇到的，那个据说是你爱人的杨卫国。” “不可能！”于媛媛立刻道，“你肯定认错人了。” 曹志强点点头：“没错，我也觉得我认错人了，但总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故意过去跟他们套近乎，这才发现，他们俩真的是情侣，而且……” “而且什么？”于媛媛下意识的问。 曹志强道：“那个女的叫吴招娣，据说是那个男人的同学兼未婚妻，俩人已经好了三年了，从大一就开始好了。 而那个男人么，自称叫杨卫国，是北平师范学院的大三学生，学的还是英语专业。 姐，你那个爱人，应该不是那个北平师范学校的大三学生，也不是学英语专业的吧？” “什么？”于媛媛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他，他就是北平师范学院的大三学生，就是学英语专业的，他……不会的，你，你肯定认错人了！” 曹志强严肃的点点头：“没错，我也觉得这也不靠谱，毕竟大学生多了去，杨卫国这个名字也不是特别蹊跷，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 所以啊，我才特意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那个杨卫国的照片？ 如果有，就拿给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认错了。” 于媛媛点点头：“有，我有照片，你等着！” 很快，于媛媛拿过一本小相册：“那，这里面有很多我跟卫国的照片，你看看。” 曹志强打开那本相册，翻开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个杨卫国的照片。 里面不光有杨卫国个人的照片，还有杨卫国跟于媛媛一起的合照。 这其中，里面那个杨卫国的照片，跟自己之前在建国饭店见到的那个人，长得一摸一样。 “就是他！” 曹志强立刻指着其中一张杨卫国的个人正面照大声喊。 “就是他没错！” 正文 297 我今天就要成为你的女人！ “就是他没错！” 当曹志强说出这句后，于媛媛的脸色立刻就变的一片煞白。 可很快，于媛媛猛的站起来，大声道：“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志强刚想反驳，可看到于媛媛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的样子后，轻轻一皱眉。 “也对。”曹志强忽然笑了笑，“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一定是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于媛媛连忙道，“人有相似，肯定不是他！” 曹志强眼珠一转，趁着对方心情恍惚没注意，悄悄从相册拿出一张于媛媛跟杨卫国的合照，直接收入自己的系统空间。 做完这些，曹志强才道：“对对对，媛媛姐你说的对。要不这样，我看你脸色不好，先进去休息休息吧。” “不，不用。”于媛媛还在全身发抖，不过很快摇摇头，“我，我没事。” 曹志强叹了口气，走到于媛媛跟前道：“媛媛姐，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让你担心了。这个，你先喝点热茶，缓一缓吧。” 说完，曹志强把自己那杯茶端过来，递给于媛媛。 于媛媛接过曹志强的那杯已经温了的茶水，深吸口气，然后一仰脖子，一口气喝光。 喝光那杯茶后，于媛媛才道：“你真是的，就知道吓唬我，再这样跟你没完！” “是是是。”曹志强笑了笑，“姐，你先进屋去休息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不再坐坐了？”于媛媛道。 “不了。”曹志强摇摇头，“你身体不好，先进去歇着吧，改天我再来看你，反正我已经知道你家门了，改天再正式过来拜访。” 于媛媛咬了咬嘴唇：“好吧，既然你有事，那，那我不耽误你了。” 曹志强微笑点头：“姐你别担心，别把我说的放在心上，可能我真的看错人了，别担心啊。” “是，我知道。”于媛媛强颜欢笑道。 曹志强点点头：“行了，我走了，您留步，我处理完了自己的事儿，改日再来看您！” 就这样，曹志强匆忙跟于媛媛告别，从于媛媛家离开。 一直离开幸福里九号，曹志强才摇了摇头。 刚才之所以不跟于媛媛硬来，是因为曹志强发现，于媛媛对这件事反应很大，一直片面的不相信这件事。 不，或许她已经怀疑了，但却无法割舍那十几年的感情跟付出，所以开始本能的拒绝真相，缩起头来当鸵鸟，说服自己这都是假的。 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当时强行非要说杨卫国的坏话，只会激怒于媛媛，让自己跟她的关系搞僵。 要是这样的话，最后就算于媛媛发现事情的真相，也一样会讨厌自己。 毕竟口说无凭，没有实际证据，就上门去跟于媛媛说这些，有点打小报告的意思。 一般来讲，大家都讨厌打小报告的人，就算从打小报告的人那里知道了真相，也一样会厌恶那些打小报告的家伙。 尤其是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打小报告，就更加让人讨厌。 曹志强本人倒是还好，不讨厌告密者，但不等于别人也这样。 很显然，于媛媛就是那种讨厌打小报告的人，而且本能的拒绝相信杨卫国外面有人，哪怕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件事啊，还是得从源头上解决。” 想到这里，曹志强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一个新主意。 “对啊，于媛媛这里既然不能继续了，杨卫国那里也不能多操作，但可以从那个吴招娣身上下手啊！” “很明显，吴招娣根本不知道于媛媛的存在，如果让吴招娣知道于媛媛的情况，让吴招娣来找于媛媛，那总没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曹志强决定先回去，等晚上再去学校找吴招娣，让吴招娣来找于媛媛。 到那个时候，于媛媛就该彻底死心了，这比自己在这里多费唇舌可管用多了。 从幸福里九号离开后，曹志强没有回“食为天”饭店，那边有自己姐姐跟何雨柱就够了。 也没有回吴青红那里，吴青红还在家复习功课，而且有她老妈陪着，不用担心。 曹丽丽跟乔四美也不用担心，她俩此时正跟项东方一起逛动物园呢，玩的正开心，也不用自己操心。 剩下唯一让曹志强操心的，或者说心疼的，就是金秀英了。 因此，曹志强二话不说，打了个三轮车，就直奔金秀英那边。 来到金秀英住的小区后，曹志强提前下了三轮车，又步行了半个小时，才来到金秀英的住所。 来到那栋小洋房外面后，曹志强就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两网兜礼品，然后照例没敲门，直接掏出钥匙就开门而入。 一进房门，曹志强就大喊：“英子，英子？我来了！英子？在不在？” 吆喝了两声后，二楼才隐约出现金秀英的声音：“曹志强？你等等，我在洗澡，马上过来！” 曹志强一愣，然后摇摇头，走到一楼客厅的茶几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又坐进沙发，随手拿过旁边的一本书看起来。 一看书的封面，立刻就笑了起来，居然是红光出版社出版的正版《江湖行》。 显然，这是金秀英自己买的，毕竟曹志强可没记得送书给她。 随手翻开看了几页，然后就听到楼梯传来蹬蹬蹬的声音，很明显是金秀英下楼来了。 曹志强连忙放下书，站起身扭头一看。 这才发现，金秀英居然穿了一身浴袍，穿着一双拖鞋，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下来了。 金秀英此时已经不是短发了，而是开始留了长发。 可能是因为时间原因，她的头发也不是特别长，也就是刚刚到肩膀，不过可能是因为刚洗过头，还没干的缘故，看起来多了一丝女性的柔美。 配合她的身高，给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再也不像原先的假小子了。 “志强？你怎么来了？”下楼走过来的金秀英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 “忙完了就过来看你了。”曹志强笑着仰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金秀英随意的走到曹志强身边，一屁股坐进沙发，然后翘起二郎腿，继续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道：“刚从训练场结束训练，回家后一身臭汗，于是就洗了个澡，你……嗯，你看什么？” “啊，没什么。”曹志强连忙扭过头，看向别的地方。 好吧，其实是金秀英刚刚翘起二郎腿的时候，惹的曹志强下意识的就瞄了过去。 本来曹志强不至于这样的，但他之前不是跟郝淑雯喝了不少酒吗。 虽然中途耽误了很长时间，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但依旧还是有些酒气。 所以这自制力嘛，多少就有点差了。 似乎发觉了曹志强的反应后，金秀英眯了眯眼，然后嘴角轻轻一笑，把手里的毛巾一递道：“喂，帮我擦头发！” “啊？”曹志强一愣，“你自己不是能擦么？” “太麻烦。”金秀英道，“你帮我擦。” 曹志强这才点点头：“那你转过身。” “不用。”金秀英低下头，“这样就行。” “行吧。”曹志强不疑有他，拿过毛巾，然后给低下头的金秀英擦头发。 结果，曹志强擦了没两下，金秀英忽然双手一伸，直接抱住了曹志强的腰。 曹志强一愣：“英子，你干嘛？” “没什么。”紧紧抱着曹志强腰的金秀英闷声道，“就是，就是想你了。” 金秀英的这一句话，立刻让曹志强破防了。 也是。 仔细一想，曹志强穿越以来，认识这么多的女人，对他帮助最大的其实是金秀英，但曹志强照顾最少的也是金秀英。 想到这里，曹志强深深的叹口气，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金秀英那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对不起啊英子，是我忽略了你，让你一个人在这过了这么久，平时一定很寂寞，很孤独，很害怕吧？” 金秀英顺势紧了紧手臂：“以前不会，但是现在……有点。” 说到这，金秀英继续抱着曹志强的腰，轻轻抬起头，仰望着曹志强：“志强，哪怕一点点，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额，这个。”曹志强皱了皱眉，“喜欢当然是有的，但是，但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我的妹妹看待，我不是说过么？” 金秀英摇摇头：“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 曹志强咽了口唾沫：“咳咳，英子啊，我，我，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谁？”金秀英一皱眉，一脸杀气的道，“她是谁？” “她是谁你别管了。”曹志强叹口气，“反正我早就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们还是做兄妹吧。我保证，我会当个好哥哥，会……” “不要！”金秀英再次把头贴在曹志强的肚皮上，“我不要，我就要你，就要当你女人！” “英子，别这样。”曹志强皱了皱眉。 这时，金秀英突然睁开眼睛，双手猛一用力，一下把曹志强抱起来。 等曹志强惊呼一声的时候，金秀英再次一用力，直接把曹志强摔到木地板上。 就这一下子，就把曹志强摔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还没等曹志强缓过来，就感觉身上突然压上一个人。 定睛一看，居然是金秀英。 “英子，你干嘛？”曹志强惊讶道，“你疯了？” 金秀英居高临下的道：“是，我是疯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一直都在敷衍我，糊弄我。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要给你，不，是得到你！ 我今天就要成为你的女人！” “等等等等！”曹志强连忙道，“别这样，英子，你还小，咱不能这样！” 金秀英一愣，然后停下手低下头，对着曹志强微微一笑：“曹志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曹志强一愣。 “今天是我生日！”金秀英笑道，“我的生日就是五月一日，早上七点生的，所以，你懂了吧？” 曹志强一愣：“懂什么？” 金秀英一皱眉：“还装傻？今天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曹志强再次眨眨眼：“啊，这样啊，可就算这样……呜！” 好吧，最后的一下，是金秀英忽然强行吻过来，堵住了曹志强的话。 可能是曹志强酒意还没完全散尽，意志力又不够坚定……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曹志强不知不觉的就从了。 …… 不知过了多久。 仰躺在地板上的曹志强，就那么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想动。 似乎发觉有人拿手指戳自己，这才有气无力的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金秀英。 看见照样一副生龙活虎样子的金秀英后，曹志强继续有气无力的道：“我被你害死了，你是早有预谋吧？” “嘿嘿。” 金秀英继续用手指戳曹志强的脸，美滋滋的道： “才不是，明明是你见色起意！ 你要不想，我，我难道还真能逼你啊？ 明明我什么都不懂的。” “你还不懂啊。”曹志强苦笑，“我看你懂的够多了。 还有，能不能别用你手指戳我？怪痒痒的。” “嘿嘿！”金秀英笑了笑，这才放开手，一把抱住曹志强，还把头贴在曹志强胸膛上，“这样行了吧？” 曹志强再次苦笑：“对了，英子，你这都从哪儿学的？可别说是无师自通！” “我的教练教我的。”金秀英嘿嘿一笑。 “你的教练？”曹志强一愣，“那个丁海燕？” “嗯！”金秀英笑着点点头，“我们俩现在关系可好了，就是她教我的这些。 对了，你可不许对她不好，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曹志强疲惫的闭上眼睛：“她……算了，没有她，只要你处心积虑，我们依旧会走到这一步，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哼，你就是心里没我，敷衍我！”金秀英噘嘴不满。 “好了！”曹志强拍拍金秀英的手，“别闹了，我现在有点累，让我睡一会儿。” 金秀英扁扁嘴，小声道：“哼，真没用！” 一听这话，曹志强猛的睁开眼：“你说什么？真没用？” “要不然呢？”金秀英歪头斜看着曹志强。 曹志强深吸一口气：“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其实我是为了你好，毕竟…… 算了，既然你敢小看我…… 哼，今天我必须让你知道一下，惹怒一个男人的后果！” 正文 298 知道什么叫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么？ 突然之间，跟金秀英发生了一起措不及防的亲密关系后。 由于受不了金秀英的连续纠缠，曹志强便推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便匆匆离开了小洋楼。 离开之后，因为害怕被人发现端倪，曹志强没回任何一个窝，而是直接去北平饭店开了个房间，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洗了个澡，睡了觉。 等到了第二天，曹志强起床后依旧感觉腰酸背痛浑身难受，于是就继续憋在北平饭店里，一边恢复元气，一边闷头写歌词。 对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操劳过度的缘故，他今天还签到了一个好东西，三株百年东北老山参。 系统出品肯定是真货，价值也肯定不菲。 不过曹志强觉得吧，似乎自己现在更需要这个。 当然，曹志强也没有乱吃这种“百年人参”，而是决定回头先找个专家鉴定一下，然后再决定是送人、收藏还是自己吃。 至于卖钱，他从没考虑过。 因为此时人参在国内卖不上价不说，关键曹志强此时也不是太缺钱，没必要卖这个换钱。 就这样，一直休息到下午，曹志强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才终于出门露面，而不是躲在酒店房间里电话遥控。 首先，他先去附近的“食为天”餐馆看了看。 曹志强去的时候并不是饭点，而且这时期的五一劳动节只放一天假，五月二日是正常上班日，但饭店里依旧人满为患。 一问曹佳佳才知道，来这里的很多都是京城闲人，而且大多都是回头客。 原因嘛，除了何雨柱做饭水平好之外，最重要的原因竟然是这里有空调。 要知道，此时的五月份，天气已经相当热了，很多人都穿起了半截袖，摇起了蒲扇。 而空调这玩意儿，满京城都属于稀缺产物，一般只有大酒店才有，普通的饭馆根本没有空调。 但曹志强当初是在饭馆里安装了空调的，所以客人来这里感受到空调的凉爽后，立刻就喜欢上这里，竟然把这里当休闲场所，没事儿就来着唠嗑。 当然，这些来饭店乘凉唠嗑的人，也不是啥都不点，他们往往是避开饭点来，来了后呢，就点几个小菜，然后自己带着酒，一边喝酒一边吃小菜，一边各种闲唠嗑。 因为人家确实都点了菜，而且也不是饭点占位子，人多还能显得人气旺，所以曹佳佳也就没赶人走。 “没赶人走是对的。”曹志强点点头道，“新饭馆开张，关键是人气跟口碑。 有何叔在，饭菜的口味当然没问题，除此之外，就是就餐环境跟服务质量了。 就餐环境当然没的说，除了装修好，这空调也是一大利器，现在整个北平能装空调的饭馆，就没几个。 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注意服务质量，不能随便得罪客人。 当然，也不能一直惯着他们，要不然，他们一个小菜一壶茶，一坐坐一天，这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然，咱们学大饭店里的西餐厅，搞个最低消费？”曹佳佳道，“到饭点的时候，每张桌子规定一个最低消费，如果不达标，就不让上桌？” 曹志强摇摇头：“包间可以，但堂食不行。因为堂食你这么一搞，大家会觉得很不舒服，认为你看不起人。” “这怎么是看不起人呢。”曹佳佳道，“再者说，那些大酒店里的餐厅，不也是这样么？” “大酒店是大酒店，可咱们只是个饭馆，不一样。”曹志强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曹佳佳道。 “简单。”曹志强笑了笑，“晚点开业不就行了？” “晚点开业？”曹佳佳一愣。 “对。”曹志强笑道。 “你说你干嘛这么勤快，一大早就开业啊？ 要我说，早餐又累又不赚钱，干脆就别弄早餐了。 以后咱们就只做午餐跟晚餐。 就是说，九点钟开始让服务员上班，做各种准备，比如打扫房间，准备食材之类。 上午十一点半正式开门营业，一直营业到下午两点就关门。 之后大家该算账算账，该打扫打扫，该休息休息，等晚上五点半再开业，重新做晚餐。 晚餐时间可以长一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结束，夏天可以适当延长到晚上十点结束。 此外，把原先的便宜小菜跟茶水都换掉，换上价格更高的小菜跟茶水。 比如现在一壶茶是三毛钱，就换成一壶茶一元钱，当然，茶叶也跟着换点好的。 小菜原先最便宜的，一盘腌黄瓜是一毛钱一碟，你换成别的，最少五毛一碟。 而且必须规定，酒水、茶水、小菜还有米饭这些东西不单卖，要单点这些，必须点一盘主菜。 就是说，如果只是想一壶茶水一碟咸菜就来蹭空调，那你至少要点一盘主菜。 主菜价格也都给我加高，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最低给我加高百分之五十！ 当然，碟子碗筷都给我换成更高规格的，看着就上档次的，得让他们感觉在这吃饭贵的物有所值。 总之，食为天的定位，就是特色高档饭店，不是路边苍蝇馆，也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都能消费得起的。 我们不搞最低消费，但要通过明码标价，还有高端的服务，让来这里吃饭的人明白，在这里吃饭，一个人点一个菜吃一顿饭，至少要消费五元钱！ 如果觉得不差这五元钱，那就来吃。 如果觉得太贵，不划算，自然就不来了。 我这么说，你懂了吧，姐？” 曹佳佳眨眨眼：“这不太好吧？很多人都来吃过了，贸然改价格，会不会出问题？” “有什么问题？”曹志强微微一笑。 “如果有人问，你就跟他们说，之前的价格是试运行价格，是五一劳动节的优惠大酬宾。 大酬宾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改回原价了。 也就是说，明天把价格更改牌子挂出去，让大家知道我们只有开业三天的优惠大酬宾，后天就改回原价了。 姐啊，你要明白，只要食材高端，厨师手艺好，色香味俱全，那就肯定有回头客！ 能来这边吃高档菜的人，根本不在乎价格。 在乎价格的，也不会在乎你的厨艺好不好，具体又是什么菜系，他们就图个实惠。 所以啊，咱们通过提高价格，提高餐具品质，还有提高服务态度，变相的抬高这里的身价。 对了，那些女服务员呢，回头都让他们统一化妆，全换上统一的红色高开叉旗袍，还要统一穿高跟鞋。 称呼也要改，见了男人叫先生，见了女人叫女士，别叫什么同志师傅。 对了，再招俩身高一米七的年轻白净的漂亮女人。 招募这俩女人也不需要干别的，就开业的时候穿旗袍站门口，谁来都一起鞠躬微笑，一起喊欢迎光临！ 这叫迎宾女郎！ 有了迎宾女郎，自然可以吓跑一大部分的闲人。 要是还有闲人过来点一个菜，占着桌子磨蹭，就找一个女服务员，一直站在他跟前行注目礼，一直看着他。 并且有事儿没事儿就过去问，先生，您还要点什么？ 这么一来二去，除非真的没皮没脸，要不然不可能还死赖在这里不走。 真要有那种二皮脸，你再打电话通知我，我找专业人士收拾他们。 就按照我说的做，保证没错！” 曹佳佳紧皱眉头：“志强，你说的这些不合适吧？再说何叔能同意么？” “怎么不合适？”曹志强微微一笑，“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这饭店现在是靠散客赚钱吧？ 不，你错了，我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靠这些散客赚钱。 我这家饭店的对标客人，是那些国企跟机关事业单位的中高层，以及那些不差钱，但是追求品质、身份跟享受的知识分子。” 说到这，曹志强左右看了看，然后在曹佳佳耳边压低声音道： “实不相瞒，光是我们接待我们红光机械厂极其兄弟单位，还有何叔那个红星轧钢厂的领导饭局，就足够我们这个饭店吃饱了。 除了工厂，我还跟很多文化单位比较熟，回头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来这里捧个场吃个饭，那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那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对吃饭的环境、服务跟饭菜口味都很讲究。 虽然咱们这里有包间，但如果他们来了后，发现食堂总是聚着一群闲人，那也不合适。 所以啊，宁可得罪闲人，也不能得罪富人。 老百姓现在手里有几个钱啊，能吃几顿啊。 那些单位的领导就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能公款报销的，根本不在乎价格。 当然这也有弊端，就是容易记账欠账。 但别的饭店可能会担心要不回账，但我们不一样。 就冲咱这饭店那块牌匾，就没人敢赖账，懂了么？” “那块牌匾有什么不一样么？”曹佳佳问，“写那字的人是谁啊？” 曹志强叹口气：“姐，这你就别问了，你只需要知道，帮咱家写牌匾的那人吧，身份很不一般就行了。 反正一般不会有人敢赖账，真要是有赖账的，你打电话给我，我来负责搞定。 只要一次两次，大家都知道咱这家店后台很硬，不能轻易得罪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敢赖账了。” 曹佳佳担心道:“可这样一来，会得罪那些领导吧？万一他们以后不来了咋办？“ 曹志强一拍额头：“姐，你怎么还不明白？ 知道什么叫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么？ 这意思就是说，你打算成为什么人，就去找什么圈子！ 如果有个领导来这吃饭，动不动就碰上熟人，或者动不动就碰上其他单位的领导，那你说，他还会舍得不来么？ 到那时候，大家都知道，咱这家饭店后台硬，领导多，而且还能碰上文化界的名人。 时间一长，这里的名声传扬出去了，自然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名利场。 要知道，咱国家可有个规矩，叫酒局文化，很多社交都是吃出来的。 只要我们把这家饭店打造成这样一个场所，那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你到处宣传，那些有志于进步的人，自然就会拼命来这里吃饭了，懂了吗？” “啊，是这个道理。”曹佳佳点点头，“志强，还是你厉害，脑子活，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曹志强摇摇头：“其实也没啥，不是我脑子特别活，想的特别多。 事实上，很多人都能想到我说的那些，但是吧，能想到是一回事，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说到这，曹志强微微一笑：“但我不一样，我在开这家饭店之前，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跟人脉了，这就等于已经有了一定的客源基础了。 开业那天你也看到了，来了好多工厂的中高层领导干部，他们大都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而不是何叔的面子来的。 因此，我们这家饭店呢，不需要太照顾散客的意思，该提价就提价，毕竟我们的目标人群不是他们。 我们不主动赶人，但要通过提价，来筛选目标客户。 当大家知道，来这里吃饭要花大价钱的时候，一般老百姓就不会轻易过来了，至少现在不会轻易来了。” 说到这，曹志强忽然感觉后腰内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皱起眉头扶住后腰。 “你怎么了？”曹佳佳立刻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曹志强扶着腰笑了笑，“就是最近有点忙，不小心闪了下腰。” “闪了腰？”曹佳佳皱眉道，“这事儿可大可小，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小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曹志强呵呵一笑，“再说这种毛病，医院也查不出来，无非就是吃药打针，没啥用。” “那可以看中医啊。”曹佳佳道。 “志强，你可别小看中医，中医治疗腰腿疼还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你现在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估计是累着了吧？ 还是去看看中医，该补就补，可别仗着年轻就不管不顾。 就像你姐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怕，结果怎么样，落下病根了吧？ 你可不能学你姐夫啊！” 曹志强一听，立刻眼睛一亮：“对啊，中医，我怎么没想到。” 紧接着，曹志强对曹佳佳道：“姐，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中医。 不过这里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听我的，就按照我说的来改。 要早改不要晚改，别怕得罪这些散客，听到没？” “放心吧。”曹佳佳笑道，“我都听你的，今晚打烊后我就跟何叔商量着整改，这总成了吧？” “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曹志强微微一笑。 正文 299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走出北平中医医院后，胡强看着手里一兜子的纸包中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把英子当家人，她却在馋我的身子？还得逞了？” “最搞笑的是，我竟然是被英子给反向推倒？而且还搞出一身病来，真是岂有此理！” “耻辱啊耻辱，真是男人的耻辱啊！” 吐槽到这里后，曹志强再次摇摇头，然后就大步离开了医院。 是的，曹志强刚刚去看了中医，然后找了个据说很有名的老中医给看了看。 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什么肾精不足，肝血不足，气虚血旺，脾气虚证。 反正就是一身毛病！ 这可让曹志强相当的郁闷。 好在医生也说了，曹志强得这个病，根本原因是他原先的身体很虚弱，又没得到很好的疗养情况下，反而长期思虑过度跟操劳过度，再加上长期大鱼大肉等等综合因素造成的，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也不是单纯房事过度引起的。 房事过度只是个导火索，提早激发了一身毛病，比如后腰隐隐作痛，浑身无力等等。 当然了，那个老中医也说了，哪怕是年轻小伙子，哪怕身体健康，房事也要注意节制，否则后患无穷。 身体健康都要注意，更别说曹志强这个体内虚空的病秧子了，更要节制房事。 反正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就是要曹志强回去后注意修养，再就是开了一堆中药，让他按时吃。 至于曹志强说的百年人参，老中医也说了，他这个病吧，不能吃百年人参这种大补的东西，容易虚不受补，病上加病。 不过，如果实在精力不济，还需要工作，可以稍微吃点根须，配合熟普洱提提神，但绝对不能多吃，也不要喝绿茶之类的。 什么时候他的情况好一些了，不是虚不受补的情况了，再服用百年人参，这样才能迅速恢复元气。 也就是说，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定期复诊，别乱吃东西，尤其是人参之类大补的东西，还有鲍参翅肚海鲜啥的发物，都不能吃。 倒是可以吃点羊肉牛肉之类的，牛奶当然也没问题。 如果真的有百年人参，还想吃了补身子，也不要自己乱吃。 回头复诊后，如果没问题，可以由曹志强提供百年人参，再由那个老中医帮忙制作人参补气丸。 别说，听了老中医的一席话，曹志强倒是挺认同的。 因为按照那个老中医的说法，是他自己这个身子原先就很弱，这对应了自己之前半夜冻死在路边，又穿越复活的情况。 但是，自己刚复活后，按说应该多吃小米粥之类的温和食物慢慢补，可因为有系统的关系，自己穿越后顿顿大鱼大肉。 表面看来，大鱼大肉是快速补充了身体，实际上在中医看来，这是大忌。 除此之外，穿越后的自己，还整天写小说，这又犯了伤忧思的大忌。 反正吧，按照那个老中医的说法，自己穿越后的所作所为，在中医看来都是犯忌的。 也就是曹志强年轻，各种病痛才没发作出来，但这次因为金秀英的关系，一下子提前激发了。 其实这反而是好事，提前激发提前治疗，别等到沉疴难愈的时候，那就晚了。 虽然感觉那个老中医说的有点吓人，好像是危言耸听，但曹志强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比较好。 毕竟之前的问题他都说对了。 而且曹志强虽然更相信现代医学，但也不觉得中医就有问题。 中医能传承几千年，作为经验医学中的一个瑰宝，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因此，曹志强决定严格按照老中医的话，回去按时吃药，好好养身子。 至于那三株百年人参，也给自己留着。 回头身体稍微好点了，再让那个老中医给自己配药吃。 “照这么说，金秀英还算对我有恩了？提早让我发现自身的问题？” “我就说嘛，我一个十九岁的，身体正处在巅峰期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连续三次就不行了，这没道理嘛！” “原来是身体早就出了状况。” “也是，死而复生哪儿那么容易好啊，不就得好好养嘛。” “现在知道也还来得及，要不然，事业做大了，病来了，人没了，那我可就亏大了！” “没有健康的身体，就算创造了伟大的事业，江山美人全都有，自己却享受不到，那又有什么用呢？”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至理名言诚不我欺啊！” 暗中吐槽完毕后，曹志强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去买一套单独的房子，不给别人住，就只给自己单独住。 这房子不能距离自己上班的地方太远，跟其他人家也不能太近。 最后，他决定在西海西边买套房子。 照例是去找了西海附近的居委会，然后让居委会帮忙介绍房子。 很快，曹志强就在西海西沿看中了一套不错的四合院，然后花了四万块钱买了下来。 四万块钱，这时代算是巨款了，由此可知，这套三进四合院绝对是精品。 事实也是，据说这是一个医生的房子，一直保养的很好，家具都齐全，拎包就能入住。 家电当然也有，但家电人家要带走。 此时的曹志强，买房子搬家啥的，自然不用自己动手了。 有张前进这个跟班在，很多事儿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交给张前进，钱再给的足足的，他自己就能呼朋唤友，帮曹志强搞定。 在张前进帮忙搞定新家的时候，曹志强则继续呆在北平饭店里，皱着眉头喝中药。 中药是拜托饭店服务员熬的，人家这方面是相当贴心。 坦白说，曹志强觉得吧，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真想长期住酒店。 这边环境更好不说，服务还特贴心。 至于住酒店价格问题，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不过，他不是外宾，还是个领导，哪怕他的钱来路都很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天天住酒店，这影响不好，会让人眼红的。 所以啊，还是得自己买套房，正经装修好，悄悄的住进去。 低调享受，装逼的不要。 然而，就在曹志强捏着鼻子喝完中药，准备再叫个送餐服务，好好吃顿午餐，再好好睡一觉，继续修身养性的时候，房间电话却响了起来。 一接电话，居然是曹佳佳打来的。 也是，曹志强住酒店，都会第一时间给熟人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比如红光机械厂李厂长，红光出版社陈家邦，食为天饭店曹佳佳等等。 这当然是为了让这些人能够第一时间找到自己，避免真出事儿要找自己的时候找不到。 在这个手机甚至bp机都还没普及的时代，失联可要不得。 所以，曹佳佳能打电话过来，再正常不过。 本来曹志强还以为，曹佳佳打来电话，是“食为天”饭馆出了什么事儿。 结果曹佳佳的答案却让曹志强吃了一惊。 “什么，我干姐姐找我？哪个干姐姐？” “哟，强子，听着话的意思，你还有好几个干姐姐？” 听到自己亲姐的揶揄，曹志强不以为意：“那是，我目前只认了两个干姐姐，你说的这个干姐姐是谁？不是骗子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骗子。”曹佳佳道，“反正她看起来挺洋气，挺有派头的……对了，她说自己叫郝淑雯，你认识不？” “郝淑雯？”曹志强一愣，“认识，是我干姐姐之一，怎么，她去找你了？啥事儿啊？” “不知道。”曹佳佳道，“她没说啥事儿，只说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既然你们认识，要不我让她过来，你们通个电话？” 曹志强想了想：“不用了，她既然说是重要的事儿，那不会错。 这样吧，电话说不方便，你把我住的酒店房间号告诉她，让她来找我吧，有事儿我跟她单独聊。” “强子啊。”曹佳佳狐疑道，“你让她去酒店找你？你们，你跟她不会有一腿吧？” “瞎扯啥呢？”曹志强连忙道，“人家是军队大院的高干子弟，她爹妈都是大干部，人家还结婚了，老公也是干部，孩子都不小了，可不敢乱说！” 一听这话，曹佳佳这才收起调笑的口吻，严肃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她说，你在那等着啊，可别怠慢了人家！” “姐！”曹志强又道，“你出钱叫个三轮送她来，记住，一定要你出钱，她推脱也不行！” “知道了！”曹佳佳道，“这点事儿我还能不懂么？放心，错不了，你乖乖等着人家上门就是了！” 挂了电话后，曹志强连忙去洗了把脸，穿上正装，然后打电话通知酒店前台，告诉前台服务员，等下有个叫郝淑雯的女士会来找他，如果她来了，就告诉她自己的房间号，不要阻拦。 做完这一切后，曹志强才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人。 茶也没喝，喝的是白开水。 因为那老中医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喝白开水，比喝茶喝咖啡都更健康。 大概半个来小时，敲门声响起。 打开一看，正是穿着一身大衣，还戴着墨镜跟头巾的郝淑雯。 “郝姐你来了！”曹志强连忙打开门侧过身，笑着道，“快进来吧！” 郝淑雯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然后才低着头快步走进房间。 曹志强一愣，也跟着探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这才关上门，来到郝淑雯跟前笑道：“郝姐，你怎么来我这跟搞地下党接头一样？咱们光明正大的见面，你怕什么？” 郝淑雯摇摇头，一屁股坐进沙发：“唉，你不知道，我是怕我爸派人跟踪我。” 说到这，郝淑雯忽然一皱眉：“什么味？怎么一股中药味？” 曹志强眨眨眼，然后道：“我，我的中药，抱歉啊郝姐。” “你？”郝淑雯一愣，摘下墨镜看了看曹志强，“你喝中药？什么毛病？” “没事儿。”曹志强一脸风淡云轻的坐到她对面，“就是最近工作太多，有些过度操劳，然后去看了个中医开了点补药，补身子的，没什么大病，姐你不用担心。” “这就好。”郝淑雯松口气，“不过你也是，别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工作也别太拼了，要不然年纪大了就坏了，会一身病的。” “呵呵。”曹志强点点头，“是啊，医生也这么说，所以啊，我这不是来酒店这里躲清闲，好好休息嘛。” 郝淑雯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是一个行政套间，点点头：“地方不错，你倒是会躲，知道来酒店。” 说到这，郝淑雯重新看向曹志强：“你现在很有钱么？动不动就住酒店开房间，而且还都是这种超豪华的，这住一天得不少钱吧？” 曹志强微微一笑：“还好，对目前的我来说，负担得起。” “那也太奢侈了啊。”郝淑雯摇摇头。 “事情不能这么看。”曹志强笑道，“严格来说，我其实是个脑力劳动者，我脑力所创造的价值，远超过一般人出大力。 脑力劳动者很耗神的，如果休息不好，会严重影响我的大脑发挥，以及影响我的健康。 住酒店呢，有服务员打扫房间，有人送餐，住宿环境也好，安全有保障，比住家里好多了，那我干嘛不住酒店？ 要不是现在身份不同了，怕影响不好，我真想天天来这住酒店。” “这倒也是。”郝淑雯赞同道，“可惜，现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你的，反正换了我，我可没法天天住酒店，不是不想，是住不起。” 曹志强微微一笑，给郝淑雯倒了一杯白开水：“来，喝点热水。 抱歉啊姐，医生让我最近别喝茶跟咖啡这种刺激性的饮料，多喝白开水，所以这里只有白开水。 如果你喝不惯，我这就去给你泡茶或者咖啡。” “不用了，白开水挺好！” 郝淑雯摆摆手后，拿起杯子就慢条斯理的喝起了白开水。 看到她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水的样子，曹志强微微一笑。 他知道，郝淑雯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儿。 或者说，上次郝淑雯在食为天开业期间找自己的时候，曹志强就看出她是有事儿求自己了。 只是当时郝淑雯一直不说，曹志强也就不去问。 结果呢，郝淑雯说了一通自己的糟烂事儿，又借酒消愁喝的烂醉，曹志强只好让她自己在酒店休息，自己悄悄离开。 现在郝淑雯又来找自己，这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开口求人了。 再结合郝淑雯这套打扮，跟前天穿的一模一样，大概率是真遇到难事儿了。 只是郝淑雯毕竟要面子，所以曹志强才故意先说点别的，并送上一杯热水，让郝淑雯压压惊。 等郝淑雯喝完半杯白开水，心情平复下来后，曹志强才开口。 “姐，咱俩之间就不用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了，你有话就直说。 只要你开口，而弟弟又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正文 300 所以，你乐意当明星么？ 听了曹志强的一番话后，郝淑雯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后，郝淑雯才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放下水杯。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说到这，郝淑雯抬起头，看着曹志强道：“志强，你，你能帮我安排个工作么？” “嗯？”曹志强一愣，“什么？工作？” “嗯。”郝淑雯点点头，“我，你能帮我安排个工作么，只要我能做的，什么都行。” 曹志强眨眨眼：“姐，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郝淑雯一脸认真的道。 曹志强叹口气：“姐，你还说没开玩笑？就您的身份人脉，想找个工作还不容易，还用得着我？” 郝淑雯咬咬牙道：“是，依靠我父母的关系，还有我公公婆婆甚至我丈夫的关系，我是可以很轻松的找个好工作，但，但是我不想靠他们的关系找工作。” 曹志强摸了摸下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姐，恕我直言，要是别人这么说就罢了，但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个迂腐天真的人，不可能明明有父母亲戚的关系却不用，非要靠自己去闯，这不像你。” 郝淑雯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叹口气道：“是，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明明爸妈是高干，有能力帮我，还偏偏故作清高，我才没那么傻。 我以前，也一直很为我高干子弟的身份自豪。 但是，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我就必须什么都听他们的。” 说到这，郝淑雯抬起头看着曹志强，略显激动的说：“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有我的自尊，我不是他们手里的兵，不能他们说让我干嘛，我就不许干嘛！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再继续被他们安排人生，尤其是我讨厌的人生。” “到底怎么了？”曹志强问，“姐，你不把事情讲明白，我没法帮你。” “还不是我哥我爸妈那些人。”郝淑雯气的咬牙道，“他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数落我，还，还让我去道歉赔罪，简直岂有此理！” 曹志强苦笑一下，又给郝淑雯倒了一杯水：“姐，说重点，不，你把事情来龙去脉从头讲一遍吧。” 郝淑雯一口气喝光一杯水，这才重新阐述起来。 原来，那日郝淑雯酒醒后，可能是因为发泄了一番的缘故，郝淑雯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就继续在酒店房间开开心心一个人住了一天。 等到第二天，必须要退房，否则就要加钱的时候，郝淑雯才因为没钱续费而回了家。 回家之后，本来还好好的，可哥哥跟嫂子忽然一起回来了。 这也没啥，可就在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说起郝淑雯跟她老公的事儿，问怎么没把她老公跟孩子一起带回来。 尤其是郝淑雯的爸爸妈妈，说想外孙了。 然后郝淑雯就说，她正在跟她老公闹离婚。 不仅如此，郝淑雯还把自己老公在南方包小三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呢，郝淑雯在饭桌上说出这些，是想得到家人的宽慰跟帮助，谁知道等她说完后，一家人没有一个帮着自己的，都在数落她的不是。 反正那话的意思，就是她老公之所以找小三，都是因为过去郝淑雯太强势，太不给人面子，然后还说，要郝淑雯赶紧去深圳，跟人家重归于好，免得真的离了婚，搞的两家都不好看。 换言之，无论郝淑雯的爸爸也好，哥哥也罢，甚至是郝淑雯的妈妈，都认为郝淑雯的老公之所以在深圳养小三，是因为郝淑雯平时对人家太过苛刻强势。 而且郝淑雯老公去南方经商后，郝淑雯嫌苦嫌累没跟着去，而是长期呆在京城，导致俩人一直两地分居。 但在郝淑雯父母看来，这事儿不难解决，只需要郝淑雯重新回深圳，跟人家道个歉，然后俩人一起在深圳好好过日子，问题不大。 至于什么小三的，郝淑雯的哥哥说，这个问题交给他，只要郝淑雯回去跟她老公好好过日子，他保证把那小三处理好，再也不敢找她老公。 这些话，立刻就惹恼了郝淑雯。 郝淑雯当场就拍了桌子，说明明犯错的是自己老公，凭什么都说她的不是。 结果就这一下子，大家都开始继续数落她。 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啊，男人都是这样啊，你应该体谅人家啊，还有要从你自身找问题啊等等。 越说越气，郝淑雯就干脆说，她要离婚，要跟那个混蛋离婚！ 这一下子，郝淑雯哥哥立刻出言讽刺，说你一个女人，靠的就是父母跟老公家的关系，才有现在的好生活，要是没了这些，你啥也不是。 郝淑雯的父亲也说，他跟郝淑雯的公公关系很好，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而意气用事。 也就是说，在郝淑雯的父亲看来，出轨找小三，那都是小事儿，根本无伤大雅。 郝淑雯的妈妈则从孩子入手，说如果离婚，孩子怎么办，到底跟谁，你会照顾孩子么。 郝淑雯的嫂子也在劝她，说离婚是大事，不能轻易出口，还说不能便宜了那狐狸精，你要离婚了，不就成全你老公了么。 反正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的劝郝淑雯别冲动别离婚，而且还说郝淑雯一旦离婚，就什么都没了。 郝淑雯可是暴脾气，当时被一家人数落，还都是自己的亲人，那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郝淑雯能受这个气？ 于是她当场就掀了桌子，然后大声说，这婚她离定了，她坚决不要这样的男人当老公！ 然后她爹也气的大喊，说你要是敢离婚，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以后出了什么事，都别找家里帮忙。 一听自己爹这么说，郝淑雯也大喊，说这婚她离定了，而且这辈子，她都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 说完这些狠话，郝淑雯当场就收拾东西走人。 之后，郝淑雯连夜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一直到现在，发觉身上没多少钱了，才想到找曹志强帮忙。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郝淑雯手捧水杯咬牙切齿的道。 “我真没想到，我爸妈，我哥，我嫂子，我最亲的亲人，居然都不站在我这边，居然都向着那个混蛋男人，还要继续把我往火坑里推。 有这样的家人么？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听完这些的曹志强摸了摸下巴： “这个，姐啊，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掀了桌子，气着你爸了，导致他当时说了些气话？ 再怎么气，也不能掀桌子啊，这太浪费粮食了。 你爹妈都是艰苦年代过来的，看你掀桌子，能不气么？” “哼！”郝淑雯道，“掀桌子怎么了？一桌子菜，能有我这个女儿的一生幸福重要吗？” 曹志强点点头：“所以，你掀了桌子，就直接离家出走，也没多准备准备？” “是。”郝淑雯低下头，“我走的匆忙，没多带钱，可，可让我重新回去，我，我气不过。” 曹志强道：“要不，你试着回去看看情况，也许他们也很后悔呢？” “我不回去！”郝淑雯抬起头道，“他们那么说我，就算没有我掀桌子那事儿，我也不回去。 不但我不能回去，那些跟我爸妈有关系的亲戚朋友家，我也不能去，要不然他们会通风报信。 总之，我家人这么看不起我，我非得活出个人样让他们看看。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郝淑雯，不靠他们不靠男人，也能活的好好的！” 大喘了几口气后，郝淑雯抬起头盯着曹志强：“总之事情就这样，你就说帮不帮吧，要是不帮，我立刻就走，绝对不麻烦你！” “姐你这话说得。”曹志强微微摇了摇头，“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是弟弟我的荣幸才对。 帮，我肯定是要帮的。 只是我个人觉得吧，你跟你家人其实没必要闹那么僵。 虽然我也觉得，你爸妈还有你哥哥他们，在你跟你老公的关系问题上，想法是有点奇葩，但也不能说人家不对。 毕竟老一辈的人吧，观念跟年轻人不一样。 可能他们觉得吧，这男人长期在外地工作，找个小三不是大问题，不能因为男人找了个小三就动不动喊着闹离婚，这是便宜了小三，倒霉了自己。 而且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爹跟你公婆关系都不错，是妥妥的门当户对，可能你爹妈觉得，要是你离婚，吃亏的是你不说，还要被人笑话。 所以，他们才想让你回去跟你老公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把日子继续过下去。” 郝淑雯面色不善的看着曹志强：“你也这么想？” “当然不！”曹志强立刻道，“我只是通过你的述说，合理推导出你父母哥哥的想法而已，这并非是我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郝淑雯继续面色不善的问。 “那还用说。”曹志强一耸肩。 “不管什么理由，你老公出轨在前是事实。 既然如此，那过错方就是你老公，你提起离婚是正当选择。 反正换了我是你，我肯定第一时间离婚，才不会大闹一场后还选择不离婚，然后回来跟家人赌气。 开玩笑，你又不是孩子，结婚又是你跟你老公的事儿，这离不离婚的，需要跟家人商量么？ 只要你跟你老公同意就可以了啊？ 而且你老公不是先提出离婚的？ 那正好啊，趁机提出条件，比如财产分一半给你，然后痛快的离婚。 孩子也别要，要孩子是个麻烦，孩子给对方养，你就拿着钱，快快乐乐当个单身贵族，继续寻找下一站幸福，多好啊。 这又不是旧社会，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离婚也不是天塌地陷。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合情合理。 尤其是现在，你应该趁着对方犯错在先，趁机提出更多要求，比如多要点钱做补偿。 反倒是你现在这样，打了小三，惹怒老公，一气之下跑回来，又惹怒自己家人，搞的自己众叛亲离孤家寡人。 哎，姐啊，好好的，你干嘛把自己闹成这样？ 明明你是受害者，怎么感觉好像犯错的是你？ 我真替你不值跟心疼啊！” 郝淑雯愣了愣，然后突然一拍大腿：“太对了，太踏马对了！好弟弟，我就知道你懂我，你懂我啊！” 曹志强一撇嘴：“这有什么懂不懂的，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个人感受，以及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而已。 反正像这种事情，对方先出轨那就是对方不对，而且是原则性的错误。 因为对方出轨而离婚，太正常不过了，有什么不对的。” “对啊！”郝淑雯再次一拍大腿，“我也这么想的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搞的好像是因为我的缘故，他姓陈的才出轨找小三？ 而且明明是对方错，我家人凭什么说我的不是，凭什么让我去给他姓陈的道歉求谅解？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曹志强叹口气：“其实吧，姐，我估计你爸妈还有你哥哥他们，未必不懂这里面的问题，未必不知道你是受害者，你老公是过错方。 但是吧，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能单纯的看对错，尤其是对你们这样的家庭而言，许多事情更不只是看谁对谁错，而是要看利益取舍。” 顿了顿后，曹志强又道：“我估计吧，你爹跟你公公这两家，或者你哥哥跟你老公之间，应该有什么利益牵扯，不光是为了面子问题。 否则的话，你爹妈年纪大了，是老一辈的人，或许会因为面子以及老观念，劝你息事宁人忍气吞声。 但你哥哥凭什么也让你去赔礼道歉？这没道理啊。 等等，如果我没猜错，你哥哥跟你老公之间，不会是有什么生意往来吧？” “你说的对！”郝淑雯点点头，“我哥哥跟我老公，确实有生意往来。” “我哥哥本来是兵工部的一名普通干事。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哥承包了一个兵工部下属的贸易公司。 这个公司不干别的，就专门跟我老公一起来回倒腾电子产品。 这其中，我哥主要都是靠着我老公的那家公司，如果我老公那家公司不跟我哥合作了，那我哥就要喝西北风了。 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哥跟我嫂子，才极力要求我跟我老公重归于好吧。” “这不就得了吗。”曹志强一摊手，“你哥是为了利益，才不想让你跟你老公离婚。因为你你跟你老公不离婚，你哥跟你老公之间就是亲戚关系，有事儿好说话。 可要是你跟你老公离婚了，那你老公跟他可就不是亲戚了，甚至可能成仇，那对做生意来讲可不是好事儿。 虽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从你这话，还有你哥哥的表现，看得出来，目前是你哥哥有求于你老公更多，而不是相反。 所以出于利益角度，你哥哥跟你嫂子反对你离婚，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你父母，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估计是受你哥哥影响，然后为了保全你哥哥的利益，加上觉得你离婚更吃亏，才一起劝你别离婚。 总之，你父母跟你的哥哥嫂子，更多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去衡量你的婚姻，也不能说是错。 而从你目前的实际情况看，你没有工作，是个全职家庭主妇，一旦离婚了，万一你父母不管你，你确实很难办。” “你也看不起我？”郝淑雯死死盯着曹志强的眼睛道。 “当然不会！”曹志强微微一笑，“姐，承蒙你看得起，认了我这个干弟弟。 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惯这种明明牺牲别人的利益给自己换好处，还美其名曰为你好的事儿。 所以吧，你找我是找对了。 可能你父母哥哥他们，是真的不会管你，至少短期内不会，因为他们要靠这个来逼你低头，逼你回去继续跟你老公过日子。 但我不会。 我不光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还会给你安排个地方住。” “真的？”郝淑雯惊讶道，“你真的会给我安排工作，还会给我安排地方住？” “那当然。”曹志强叹了口气，“你来的也真是时候，我刚好又在西海那边买了一套四合院，什么都齐全，你要不嫌弃，就先去那里住吧。 只要工作……” 顿了顿后，曹志强眯了眯眼，仔细端详起郝淑雯的身段跟脸蛋。 郝淑雯被看的不好意思，下意识抽脚低下头：“你，你干嘛那么看我？” 曹志强摸了摸下巴：“郝姐，你想当明星么？” “当明星？”郝淑雯一愣，抬起头跟曹志强对视一眼，“什么意思？” 曹志强道：“实不相瞒，我最近刚开了一家音像公司，正打算出唱片。 首张唱片呢，是我自己编曲、自己作词、自弹自唱以及自己录制的。 录制已经结束，目前正在全力生产磁带囤货，等到囤够一定数目，就正式上市推广。 但目前来说，我们这个音像公司，只有我一个艺人。 这肯定是不行的，以后肯定要发展壮大，签约更多艺人。 郝姐你的形象完全没问题，而且我记得你还会手风琴跟吉他，这更是加分项。 就不知道你的唱歌水平如何了。” “我唱歌当然没问题！”郝淑雯立刻道，“我小学起，就是学校合唱队的领唱呢。” 曹志强微微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用华夏音像公司的名义，跟你签一个正式的用工合同，让你成为我们的正式签约艺人。 到时候，我会先把你包装成歌手，唱流行歌曲出唱片，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当演员，多路发展，最终让你成为一个名利双收的大明星。 在这期间，你不但会每个月有份固定工资，一旦出唱片或者演电影演电视剧，还有额外的分成。 别的不敢说，只要你肯听我的安排，年薪十万绝对没问题。” “年薪十万？”郝淑雯张大嘴巴，“吹牛也没这么个吹法吧？” 曹志强一撇嘴：“随便你怎么想，你就说乐意不乐意吧。” 郝淑雯想了想道：“你是说，你要让我当歌星？你来替我写歌？我来唱？” “对。”曹志强点点头，“所以，你乐意当明星么？” 郝淑雯想了想，然后猛的点头：“你肯定不会害我，而且你的音乐才华我最懂，所以，我乐意！” 正文 301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眉毛动了动之后，曹志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后，随之而来的头疼跟眼睛干涩，让曹志强下意识想要伸手捏鼻梁揉眼睛。 可就在曹志强下意识的想用手揉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右手麻嗖嗖的不听使唤了，而且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倒是左手一切正常，依旧如臂使指。 用左手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眼睛，又挤出点眼泪后，曹志强才向右扭了个头，打算看看右手咋回事儿。 这向右一扭头不要紧，映入眼帘的一切，瞬间让曹志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激灵过后，整个人一下子就醒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右胳膊上面，居然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跟自己盖同一床被子，只露出肩膀跟胳膊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用头枕着自己的右胳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时不时还打个轻鼾。 再仔细一看这个女人的侧脸…… 靠，这不是郝淑雯么？ 什么情况？ 怎么会这样？ “等等等等！”还有些头疼的曹志强强迫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先想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想了半天后，曹志强只记得之前跟郝淑雯在房间里聊过天谈过心，然后就是一起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郝淑雯不想去餐厅吃饭，是叫的送餐服务，在房间里吃，而且还要了酒。 一开始，大家喝的是葡萄酒，但郝淑雯说不好喝，后来打电话要了一瓶茅台。 那瓶茅台是540毫升装的，好大一瓶。 然后，他俩就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本来曹志强觉得，自己酒量比对方高，根本不怕拼酒，拼也是对方先醉才对。 毕竟之前曹志强有过跟对方喝酒的经历，知道对方酒量比自己差。 结果喝啊喝，喝啊喝，郝淑雯好像一只没啥事儿。 倒是自己，越喝越头晕，越喝越迷糊，越喝越……后面就啥也不记得了。 最后一个能想起来的片段，是对方又来跟自己碰杯，自己迷迷糊糊喝了一口，啥味道也没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嘶……难道说，她酒量一只比我高，之前那两次都是装醉戏弄我？” “不对，她没理由戏弄我啊，而且之前也不像啊。”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之前跟金秀英大战四个回合，导致身体亏空，体质变差的缘故？” “不是吧，我可是被系统加强过体质的男人，怎么还这么差的？” “等等，喝酒之前自己刚喝过中药，莫非，是喝了中药再喝酒，更容易醉？” “只听说过头孢配酒说走就走，没听说中药配酒说醉就醉啊？” “没听说，不等于没有，可能真就是中药配酒特别容易醉呢。” “不对，现在是纠结这个的么？应该是自己怎么会跟郝淑雯睡在一起才是啊。” “再等等！冷静，继续冷静！” “睡在一起也不能代表什么，不一定代表跟人啪啪了。” “没错，啪啪哪儿那么容易？而且有科学证明，男人在彻底喝醉之后，不光会没意识，好像那方面也会萎靡不起，不可能跟女人啪啪的。” “更何况，根据记忆，好像是我先醉倒的，那更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一皱眉，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胳膊。 “咦，我的衣服呢？莫非……” 咽了口唾沫后，曹志强用还能控制的左手，轻轻掀开被子。 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上半身完全光着后，曹志强心凉了一大截。 再次深吸一口气，曹志强左手下放摸了摸。 摸到自己的内裤后，曹志强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穿着内裤，证明问题不大。 松了口气后，曹志强再次开始高速思考。 他想，大概率，是自己喝醉后，对方，也就是郝淑雯把自己弄上床，还帮自己脱了衣服。 至于为何脱的这么彻底，只留着一条短裤……嗯，大概是恶作剧？ 还是不对。 曹志强再次扭头看了看枕着自己睡的郝淑雯。 “她怎么会跟我一起睡一张床？而且她，她……” 再次深吸一口气，曹志强重新用左手掀开被子。 不过这一次，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睡在自己旁边的郝淑雯。 当看到一抹白光后，曹志强迅速放下被子，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那一瞬间，他看的很清楚，被子下面的郝淑雯，竟然啥都没穿。 不过，曹志强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对方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所以，大概率，自己跟郝淑雯还是清白的，最多是睡在一张床上，但真的没发生什么。 至少，没做那最后一步。 很好很好。 没到那一步，就说明还有转机啊。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什么喝醉酒后跟人睡了，不知情下就生米煮成熟饭，那都是假的！ 就是嘛，都喝醉了，喝断片了，还能做啥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啊。 也幸亏啥都没做。 要不然，先不说道义问题。 就说郝淑雯的家世，还有她老公的家世，被人知道自己跟她那啥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别看自己现在又是社长又是总经理，还跟大领导交好，好像是个人物了。 其实曹志强自己很清楚，那都是虚的。 在真正的实力派高干与真正的权贵面前，自己依旧弱小的跟只小蚂蚁差不多。 不说别人了，就说郝淑雯的公公，真要下定决心整死自己，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在京城万劫不复。 更别说郝淑雯的父亲了，虽说已经退休，但同样余威不减当年。 自己之前为何认郝淑雯当干姐姐？ 这可跟认于媛媛不一样。 自己当时肯认郝淑雯当干姐姐，是真的看重她的家世地位跟能量。 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跟曹操一样，喜欢饥不择食爱人欺？ 开玩笑，自己虽然姓曹，但绝对不是曹操啊。 还好还好，虽然看似不太对劲儿，但终究没铸成大错。 不行，必须得在事情恶化之前，把这事儿给悄悄了了！ 想到这里，曹志强决定先抽出自己发麻的右手，然后再起来穿好衣服。 只要自己穿好衣服，那么以对方这种情况，大概率也是喝断片的情况。 到时候，只要自己假装自己是睡在地板上，床上只有郝淑雯一个人睡，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幸好自己先醒过来啊。 要不然就麻烦了。 然而，就在曹志强用左手加整个身体的力量，轻轻抽动右胳膊，想要把右胳膊从郝淑雯头下抽出来的时候。 之前还仰面枕着曹志强右胳膊睡觉的郝淑雯，忽然吧嗒吧嗒嘴，然后向左一个翻身，直接右手加右腿的压了过来，变成半抱着曹志强了。 曹志强吓了一跳，直接吓的一动不敢动。 直到发现对方还睡的死沉死沉后。 曹志强才敢继续抽动自己的胳膊。 抽啊抽，抽啊抽，轻轻用力抽啊抽。 就在曹志强即将抽出自己的右胳膊，脸色一喜的时候。 郝淑雯忽然没来由的睁开了双眼。 正好与曹志强四目相对！ 正文 302 咱俩都是清白的，绝对是清白的！ 突然的四目相对后，俩人彼此都愣了愣，一起眨了眨眼。 可紧接着，郝淑雯一下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后张大了嘴巴吸口气，就要…… “嘘！” 早有防备的曹志强左手出击，一把捂住了郝淑雯的嘴巴，让她的惊呼胎死腹中。 “姐！别叫！”曹志强迅速压低声音道。 “误会，都是误会！ 咱俩虽然睡在一起，但绝对啥都没干！ 我很确定，咱俩都是清白的，绝对是清白的！ 所以，你别叫啊，千万别大声叫！ 真要大叫引来了别人，咱俩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如果你明白现状了，并且同意不大叫，就点点头。” 被曹志强捂着嘴的郝淑雯眨眨眼，然后点点头。 曹志强这才松口气，然后松开捂住郝淑雯嘴巴的左手。 郝淑雯果然没大叫，只是用嘴巴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道：“你……” “先等等。”曹志强再次道，“姐你先松开手跟腿，你抱着我，我很不自在，而且我的右手一直在你头下，都麻了！麻烦你抬抬头。” 郝淑雯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不雅，脸色一红，立刻松开手脚抬了抬头，让曹志强抽出已经全麻了的右胳膊。 然后，就在曹志强开始活动右胳膊，让右胳膊恢复知觉的时候，郝淑雯害羞的整个人钻进了被子，而且好像还蜷缩起来背对着曹志强。 估计现在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全脱光的情况了。 还在半坐起来的曹志强一边揉着自己的右胳膊，一边好笑道：“放心吧姐，我也刚醒，啥都没看到，而且我还穿着内裤呢，没事儿，咱俩啥都没做，放心好了！” 就在这时，郝淑雯忽然露出个头，然后扭头看着曹志强：“我们，我们真的啥都没做？怎么可能？” “真的什么都没做。”曹志强摇摇头，“我想过了，之前好像是我先醉倒的，所以这肯定不是我干的。 至于你，我想你当时估计也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我弄上床脱了衣服后，也自己脱了衣服上床。 不管怎么样，咱俩都喝多了，铁定啥都不能做。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都喝醉了，也确实睡在一张床上，但依旧是清白的。” 看到郝淑雯不说话，曹志强补充了句：“别人不懂，你不能不懂吧？咱们要真做了啥，你不可能没感觉吧？” “呸！”郝淑雯忽然白了曹志强一眼，“坏蛋！我能有啥感觉？都这么久了。” 说到这，似乎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郝淑雯立刻又咬了咬嘴唇，重新钻进被子里。 曹志强摇摇头，继续一边揉胳膊，一边道：“放心吧姐，咱俩真没事儿。 据说，男人彻底喝醉之后，不光没意识，那方面也不行的。 所以，咱俩真的没啥，就算之前你主动找我做，我也啥都做不了的，你不用担心。” “我呸！”郝淑雯再次钻出被窝，“什么我主动，我怎么会，你别血口喷人！” “是是是。”曹志强呵呵一笑，“总之咱俩没事儿，你就安心吧。” 又揉了一会儿，感觉右胳膊逐步好转，重新能动了之后，曹志强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曹志强打算下床穿衣服的时候，被子里的郝淑雯忽然又转身抱住了曹志强。 曹志强一呆，然后岩口唾沫道：“姐，你，你干嘛？” 郝淑雯这次干脆翻身来到曹志强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志强，一脸严肃的道： “弟弟，我忽然想到，我老公不是在外面找小三么？ 哼，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能找，我也可以找。 我也要给他戴顶绿帽子，这样才公平！ 所以，这样不是挺好么？ 反正已经都这样了。 而且我不讨厌你，你应该也不讨厌我，对吧？ 不如咱们将错就错吧。” “不是吧？”曹志强吓了一跳，“别啊姐，不行，这绝对……呜！” 好吧，最后那个呜，是郝淑雯强行吻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曹志强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脑袋空空的，一动也不想动。 郝淑雯则满脸红光的半坐在一边，惬意的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盒555香烟，抽出一只叼在嘴里。 紧接着，郝淑雯又拿过一盒火柴，擦燃后点燃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并嘟起嘴，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又美美的吸了一口烟后，郝淑雯把自己刚吸过的香烟递到曹志强眼前。 曹志强轻轻摇摇头，然后继续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郝淑雯微微一笑，用夹着香烟的手轻轻拍了拍曹志强的脸蛋：“别这样，搞的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一样，当时你要真不想，我也不可能强迫你，对吧？” “你懂什么。”曹志强痛苦的闭上眼睛，“那种时候，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只剩下本能，没有想不想的问题了，所以你……算了，不说了。” 郝淑雯撇撇嘴：“行了行了啊，差不多得了，装什么装，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切！” 重新抽了两口烟后，郝淑雯才碰了碰继续闭眼装死的曹志强：“喂，我说，接下来你打算咋办？” “什么咋办？”曹志强继续闭着眼。 “当然是我跟你的关系啊。”郝淑雯斜着眼睛看向曹志强，“之前你说咱俩是清白的，现在可不是了吧？你不表示表示？” “你想怎么表示？”曹志强继续闭着眼睛没好气的道。 “嘶，你还来劲了是吧？” 说完这句，郝淑雯直接伸手，狠狠在曹志强的腰肢软肉上拧了一下。 “呀！”曹志强猛的半坐起来，“别！疼！” “哼！”郝淑雯一撇嘴，“这下醒了？假正经？” 曹志强半坐起来靠着床头垫，叹了口气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啊。 姐，你还没离婚呢，而且你家跟你老公家里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现在可惹不起你家里人，更惹不起你老公家的人啊。 所以，咱们只能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说出去！ 要不然，不光我要倒霉，你也要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