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之王》 正文 第一章 时代（新书求支持！）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 平行世界！！！ 1919年12月17日，禁酒令发布前一个月… 战争的硝烟依旧弥漫在世界的上空，没有人喜欢战争，哪怕最恶劣的战争狂徒，也有希望停火休息的一天。 距离停战过去一年，侥幸从战场上捡条命回来的士兵们，终日浸泡在酒精中，通过麻醉自己来缓解战争带来的悲痛。 百老汇区域醉鬼无数，只要天色一黯，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成群出动。 对着舞女比划下流动作，嘴上骂骂咧咧不干不净，时不时吹个口哨试图引起美女们的注意。 可对于这些混迹在百莱汇舞台，见多识广的歌舞女演员来说，这群天杀的家伙就该留在战场永远别回来。 没人喜欢跟一个酒鬼约会，更别妄想发生些什么。 因为她们向往着更高阶层，名流晚宴才是发挥她们自身魅力的场所。 百老汇舞台？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在这个艹淡的时代，没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 唐人街，被中城和上东区的大老爷们誉为垃圾厂的地方，同样住着一群有梦想的人们。 跟那些妄图跻身上流社会的舞女一样，终日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当然，也有客观因素存在，排华法案就是阻挡他们美梦成真的刽子手。 华人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离开这个垃圾堆，就跟女表子想要穿上礼裙成为贵族夫人一样可笑。 好吧，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个国家的人都在做梦，这么一对比就公平了。 唐人街，哦不，这里的人更喜欢称其为华埠，毗邻小意大利的欧洲风情街。 两个外来族群在曼哈顿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各自占据一席之地，但境地却截然不同。 小意大利风情万种，街边的咖啡店琳琅满目。 每到晴天时，店门前便会摆满桌椅，过往行人在此驻足，品一杯咖啡享受阳光。 而唐人街，似乎只有傍晚来临时，才能感受这里的美好。 就像此时，炒菜的香味飘满整条街道，就像招魂铃一样，告诉街上的每个人——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坚尼街，最早这里是一条运河，但慢慢被人填平了，变成一条贯穿唐人街南部的主干道。 坚尼街49号，一幢看起来很漂亮的白色二层小楼，袅袅炊烟顺着烟道悠然直上，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气。 “黎耀阳，让你去打酱油，你连瓶子都丢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一位瞎眼老头正在厨房大喊大叫，一口夹杂着客家话的粤语如激光枪一般，伴着唾沫星子喷的满哪都是。 “丢你老母，人呢？又不吭声，你是哑巴吗？” 老头一口大黄牙，看起来有几十年没刷过，跟此时洒进室内的夕阳分外融合。 “来啦~来啦~不就是酱油吗？等着，我去打来！” 黎耀阳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一头鸡窝般的头发，脚踩布鞋，空虚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夸张。 刚满19岁的他，早早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 “衰仔，昨晚又给母老虎端洗脚水了？”老头狞笑着问。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羡慕啊？每天都问~” 老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破口大骂： “混蛋，我羡慕个鬼，那婆娘比你我加起来还沉！” “嘿~我看你就是羡慕，要不咱俩换换？ 你去当助理兼保姆兼生活秘书，我在家做饭伺候你，保证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黎耀阳挑了挑眉头，坏笑着提议。 “滚球~你那破活我才不干，跟你说，赶紧想办法交房租，下个礼拜再看不见刀乐，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一天说八百回~” 说起他在母老虎家的工作，总结起来一句话——擦桌子扫地，端茶倒水，还包括给母老虎洗猪蹄子。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只是副业，他的主业是维斯坦剧院后台勤杂工。 黎耀阳以为，这才是瞎眼老头最羡慕自己的地方。 后台啊，美女如云，尤其是换装的时候，白花花一片，比特么雪天还白。 瞎眼老头也没全瞎，瞎了一只半，视力三步半。 什么意思？ 三步半之内能看清人脸，超过这个距离一片模糊，照顾自己都费劲，更别说找女人了。 你说他能不羡慕，能不眼馋吗？ 黎耀阳从不介意他粗鲁的言语也是因为这，作为他最强有力的攻击手段，骂几句又不掉肉，总比一个人流浪街头强。 踢踏着圆口布鞋，手往兜里一插，随手拿起鞋柜上的空酱油瓶推门而去。 临走的时候故意摔上大门，‘砰’的一声，没病的也能吓出心脏病来。 毫无疑问，身后又是瞎眼老头的疯狂咒骂。 骂了什么？听不见，也听不懂。 这种事换作三个月前，他是万万不敢做的，因为上一个‘他’太过懦弱！ 别说互怼，面对瞎眼老头的‘银威’，往往大气都不敢出。 软柿子一个，出门在外人见人欺。 简直丧尽天良！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苟延残喘。 只是他的软弱终究还是害了他。 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带着刚发的工资回家，遇上几个经常欺负他的小混混拦路要钱。 由于要交房租，他死咬着不肯给，撕扯之时不小心落入河中，好半天没浮上来。 把那几个坏小子吓得撒腿就跑，以为失手杀了人。 他们不知道，人是死了，但来了个新的灵魂，又起死回生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转变过程，没什么稀奇，黎耀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反正在哪都是活着，这个年代虽然没有手机，却也有其独特的魅力。 这三个月来，黎耀阳一改邻居们对他的固有印象，狠狠出了把风头。 他不仅凭借狠辣手段把几个常欺负他的小混混给收拾了，还抽出空干了几桩好人好事。 比如给瞎眼老头打酱油，扶老太太过马路，给寡妇看门儿之类的。 风评一下扭转了，从以前的害羞小伙儿，成长为华埠新一代小滑头。 性格虽然变了，可生活没变，每天还是按部就班的去剧院后台上工，深夜再去母老虎家做兼职。 拎着酱油瓶走了半条街，在街口拐角一家酱油店停下脚步。 “阿香，打酱油啦~”黎耀阳扯着嗓子喊，那嗓门，一条街都能听到。 “要死啦你？打酱油就打酱油，喊那么大声干嘛？” 小姑娘看着清秀至极，圆圆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就跟戴了美瞳似的。 她十五六的年纪，含苞待放，谁见了都得竖大拇哥的那种。 听说来阿香家提亲的媒人，能从街口一直排到巷尾。 “我不喊大点声你不出来啊~”黎耀阳恬不知耻的说。 “你~混蛋，酱油瓶拿来，打多少？”阿香没好气的伸出手，气归气，钱还是要赚得。 “半...算了，打满吧~”话到嘴边换了口风。 “咦？发财了？打酱油都论整瓶打了？”阿香揶揄道。 她动作很麻利，一边调侃一边动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把漏斗塞入瓶口，用瓢往里灌，酱香味扑面而来。 这么纯正的酱油，也只有在这个年代能见到。 想想后世那些味极鲜生抽老抽，简直没法吃。 “你阳哥接下来要去忙大买卖，没时间伺候瞎眼老头~”黎耀阳耸耸肩，语气淡淡的说。 “嗯？”阿香狐疑，大眼你扑闪扑闪。 “你忙大买卖？”言语间充满不信任，还带着三分嘲讽四份调侃以及十二分无语。 黎耀阳却装作没听出来，他这脸皮厚度可是经过两个世界考验的。 “是啊，等我赚了大钱回来娶你啊？” “滚！”阿香亲切的给他加油。 刷的一下，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红成了饮血残阳，柔和的阳光打下来，煞是好看。 “得嘞~” 黎耀阳拿起酱油瓶就走，走了十几米才听到阿香在后面‘恋恋不舍’的喊道： “混蛋！酱油钱！” 他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背影在夕阳下变得模糊。 “等跟着聘礼一起给~” …… 入夜，华灯初上，百老汇热闹非凡。 随着战后经济慢慢复苏，百老汇也呈现出繁荣景象。 不管醉鬼多么讨舞女们的厌恶，他们的到来都给这里增添不少人气，这是不争的事实。 否则下城的治安官们，早就醉鬼们一并处理了。 要知道下城的治安官可是整个曼哈顿同僚最羡慕的位置。 百老汇各大剧院每个月交给治安官的‘保护费’，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哪怕看在刀乐的面子，治安官也不会允许有人在百老汇大街闹事。 所以，存在即合理，这些醉鬼也有其价值所在。 各大剧院的演出主要集中在晚上8点，现在才6点半，暖场的都还没上台呢。 维斯坦剧院，位于西51街和8大道交汇处。 它的斜后方，西52街的十字路口，便是著名的百老汇大剧院。 这个年代的百老汇，跟后世的百老汇大街其实没多大关系，真正位于百老汇大街的剧院没几家。 百分之八十的剧院都集中在西41街到西53街区域内。 这个区域再往西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厨房，真正的下九流聚集地。 今天，黎耀阳要来干一件大事，这件事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便在脑中有了雏形。 经过三个月的不断打磨、融合，终于完成。 但能否借此鱼跃龙门，完成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小目标，他心里也没有底… 正文 第二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求支持！）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 放眼百老汇，甚至整个曼哈顿的建筑里，有一种东西在别的地方很少，外地人嫌弃，但住在这里的人却引以为傲。 那就是防火楼梯。 看过《歌剧魅影》的观众都对里面充满水晶吊灯、幽深长廊、洞穴地窖的秘密通道有着浓厚兴趣。 但他们不知道，对于歌舞剧演员来说，防火楼梯才是真正的秘密通道。 幽暗的剧院后巷，参差交错的防火楼梯相互连接，将周边至少三家剧院的无数房间串联在一起。 也就是说，它可以带你从一个剧院的后台直达另一个剧院的舞台。 从一个剧院的服装道具间直达另一个剧院的大牌演员的私人休息室。 而对剧院后台的勤杂工们来说，防火楼梯就是铺满刀乐的康庄大道，也是工资翻倍的秘密武器。 因为大部分勤杂工，他们会同时给好几个剧院打工。 全靠这个通道在不同剧院间周旋，因此能拿到双倍，甚至三倍的工资。 比如黎耀阳，虽然他主要在维斯坦剧院后台帮工，但偶尔也会到隔壁剧院搬道具，或者去另一家剧院卸幕布。 运气好的话，同样是6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他能获得至少两倍于往常的工资。 维斯坦剧院后巷，防火楼梯口。 黎耀阳跟来来往往的同事打招呼，时不时还要来一套极其复杂的碰拳礼。 一开始他也觉得烦，但时间长了觉得也不错，至少不会让他的肤色显得太过突兀。 “lee，晚上好，你来早了，还没开工~” 一个身材顶他两个半的黑人壮汉从楼梯上下来，每走一步都会震落无数灰烬，身上的肥肉荡起波纹。 “晚上好马丁，我找老板有事~”黎耀阳插着兜，等他下来以后才能站上楼梯。 “找老板？该死，你是去找骂的吗？”马丁咧着一口大白牙，走夜路永远不担心撞到人。 “怎么？”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听说晚上的票没卖出去几张~”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 “是吗？我没有~”马丁断然否认。 要是他能收起一口大白牙，黎耀阳也就信了。 “不跟你说了，我去他办公室，回头再聊~” 腾腾腾，几步窜上楼梯，马丁在身后喊： “一个小时后化妆间集合，我们的金发女孩需要帮助！” “OK！” 铁制楼梯每踩一脚都会发出抓心挠肝一般的噪音，牙都快酸倒了。 终于来到顶楼，赶紧拉开门进去，耳边清净不少。 剧院一共四层，顶楼除了有剧院老板凯恩维斯坦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巨大的会客室，以及演员休息间。 当然，只有大牌演员才有资格享用，等开演前再去楼下化妆间做准备。 这里也是整座剧院最安静的地方，因为凯恩维斯坦有些神经衰弱，太过吵杂的环境会把他逼疯的。 讲个笑话——歌舞剧院的老板喜欢安静。 这就和喜剧人在后台都不苟言笑一样，明明是真的，却没人愿意相信。 ‘咚咚咚~’敲了敲门，听到‘进来’的回应后，黎耀阳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先把脑袋探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火包眼交易，他提着的心放掉一半。 不是多虑，是被骂了无数次以后吸取的教训。 凯恩是个快枪手，典型的人菜瘾大。 越是不行，越喜欢证明自己。 若非如此，他老婆也不会喜欢吃鸭子。 “boss~”黎耀阳叫了一声。 偌大的办公室，靠墙的位置摆了张巨大实木书桌。 各种文件、文具摆的很规整，桌面也擦得溜光水滑，能反射倒影。 桌子后面坐着一人，背对门口，双脚搭在窗沿，正随着留声机传出的音乐摇头晃脑。 “boss？”来到近前，黎耀阳又叫了一声。 “吱嘎~” 转椅承受不住上面人的巨大身形，发出哀嚎。 如果说马丁是胖，那么凯恩就是壮，身高超过190公分，体重至少200斤。 很难想象一位外形这么man的男人，会是一个快枪手，他自己也不信！ 看清来人，凯恩皮笑肉不笑的说： “lee~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别指望我多付你一毛钱工资！” 一张口就是老吝啬鬼了，黎耀阳习以为常！ “boss~我不是来谈薪水的~” “哦？那就奇怪了，难道要跟我讨论唐人街的鸭片馆吗？你知道的，我对那玩意没兴趣~” “也不是，我想跟您谈一桩生意~” 黎耀阳自以为气质拿捏的很死，可在凯恩眼中，就好像看见了小丑表演，笑的前仰后合。 可怜的转椅，只能无力哀嚎。 “你？跟我？谈生意？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段子，伙计，你难道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遗产吗？” 凯恩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趴在桌上，像个200斤的孩子。 “这不是玩笑~”黎耀阳摊开手，略显无奈的说。 该死，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了，但真正面对时，依然觉得很无语。 “哈哈~”凯恩笑的更大声了，也不知道他的肺活量有多少，笑声之大，震的人耳膜疼。 好半晌，他终于笑累了，擦擦眼角的水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好了，伙计，玩笑到此为止，说正经的，涨工资不可能！ 我能提供一份工作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若还不知足，请哪来的回哪去。 相信我，走了你，剧院不会有任何影响！” 凯恩坚定认为黎耀阳就是来要钱的，根本不听他往下说。 “boss~如果我现在就走，你会失去一个扭亏为盈的机会，确定不听我往下说吗？” 黎耀阳豁出去了，这件事他盘算了三个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没记错的话，那条影响极大的禁令就快下来了，若再不抓紧时间凑钱，这辈子就只能给老板娘倒洗脚水。 果然，这话一出，凯恩似乎有些动摇。 “你？让我扭亏为盈？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确定，给我五分钟时间，我只要五分钟！” 凯恩扫了眼腕表，耸了耸肩： “行，反正我闲的没事，就给你5分钟。 但5分钟之后，你要是不能说服我，对不起，从今以后你不能出现在维斯坦剧院！” 凯恩也是一时兴起，跟他眼中的小人物打个赌，小赌怡情嘛，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个爱尔兰人精着呢，真以为他满脑子肥肠呢？ “谢谢，我写了一个剧本，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只要拍出来，我保证轰动全城！” 说完，也不给凯恩思考的时间，便将一沓稿纸放在桌面推过去。 “这是大纲和前十分钟的剧本~” 他灼热的目光和坚定的态度，暂时遮住了维斯坦对他的刻板印象。 嘟囔了几句：“该死，我竟然要看一个华人写的剧本，真是疯了！” 一边嘟囔一边抓起稿纸，粗鲁的动作说明他内心极度不爽。 但剧院的窘况让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翻转的时机，反正看一看也不吃亏。 “《泰坦尼克号》？”凯恩看到剧名名字，不由念出声。 林加德看似从容，可藏在桌下的手，却死死抓住大腿肌肉克制紧张情绪。 “boss~你应该听过吧？ 就在7年前，这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载着2207名旅客和船员作处女航时，同一座漂浮的冰山发生了仅仅为时10秒钟的碰撞，便造成1513名旅客遇难的悲剧。” 凯恩点点头：“我看过新闻，当时全世界都轰动了！” “剧本就是根据这件事情改编而成。 我要通过一桩举世瞩目的悲剧，讲述一段凄美而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保证，这出戏一旦上演，上东区的太太小姐们，都会为此而疯狂，挥舞着刀乐来买票。 当然，若是我们的女主角愿意奉献更大尺度的表演，大老爷们也会疯狂的！” 黎耀阳在一步一步勾起凯恩的兴趣，他知道，想要说服这位快枪手，就得给他最直观的利益。 当然，为了给自己留足后手，剧本大纲写的简明扼要，细节根本没透露出来。 至于前十分钟的剧本，只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以及男女主角的出场，在他们登船以后便戛然而止，搞得凯恩心里七上八下。 他是既想询问故事后续发展，又怕丢了面子。 就像一恶狗叼着热土豆，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把他难受坏了！ 见状，黎耀阳蛊惑道： “boss~这个本子我们自己投资自己做，一定会在短时间内风靡整个东海岸。 届时，您可以带着剧团到全国甚至全世界巡演，遍地都是刀乐，想捡多少捡多少，不想捡直接踩在脚底都没关系。” 凯恩很精明，孤身一人从爱尔兰逃命过来，创下偌大家业，岂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白痴？ 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不会被一个小年轻随便忽悠！ 现在，黎耀阳明显想以分成形式跟他合作，但这根本不可能。 跟一个华人做生意？ 他凯恩也是要脸面的人，传出去会被同胞笑死的。 放下稿纸，用一双看起来极具喜感的金鱼眼盯着黎耀阳，似乎想一眼看透他的内心。 黎耀阳也毫不示弱的回看，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激烈交锋，火花四溅。 过了大概几分钟，凯恩淡淡笑道：“开个价，这本子我要了！” 正文 第三章 炒作（求支持！）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 凯恩只想买，不想合作，要把这生意做成一锤子买卖。 “我要合作，boss！”黎耀阳斩钉截铁的说。 这是明摆着要用一笔小钱打发自己，那怎么可能呢？ 自己谋划了三个月，可不仅仅是为了一笔小钱！ “伙计，你知道那不可能~”凯恩似乎觉得吃定自己了，点了只雪茄优哉游哉的抽着。 “没有我后续的剧本，这部戏不可能成功！” “我不这么觉得，你的创意远大于剧本内容。 伙计，你还年轻，今天我就跟你上一课。 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要把自己最核心的利益暴露出去，很容易被对手拿捏的！” 凯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给黎耀阳上课。 却不知人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黎耀阳只是看着年轻。 “boss！我在上班之前分别去过百老汇大剧院、布兰登大剧院…” 没等说完，凯恩拍案而起： “你特么疯了？” “恰恰相反，我很理智，摆在你面前就只有一条路，要么赌一把跟我合作，要么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钱不翼而飞！” 顿了顿，他撑着桌子慢慢站起，一双自信而疯狂的眼睛直视凯恩。 “当然，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boss！” 最后一句，他加了很重的重音，似乎夹杂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嘲讽。 凯恩是这么想的，羞恼的情绪弥漫全身。 他很想一巴掌抽过去，怒斥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华人小子。 可理智压制住冲动，剧院的财务状况令他喘不过气。 这是个机会，心里有个小人冲他高呼：抓住机会，就能翻身，不要冲动，免得后悔！ 情绪的剧烈波动牵制神经，导致脸颊肌肉出现不自觉抽搐，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在黎耀阳眼中，此时的凯恩像极了精神病院患者发病前的征兆。 但对于成功的渴望战胜了内心的惶恐，一步不让。 双方僵持了能有几分钟，凯恩忽然泄气，一屁股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你赢了，想要怎么合作？” 黎耀阳感觉内心的巨石落下，也跟着坐下来，稍稍让自己定了定神，这才不急不缓的说： “我提供完整剧本，负责编排整部戏，你提供资金和演员，我们五五分成！” “开什么玩笑，一个破剧本就敢要五五分成？西特乐那个女表子养的都不敢开这个口！” 黎耀阳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现在要是西特乐坐在这，你就要对着枪口说话了boss！” “你！” “钱！看在钱的面子上，收起你该死的歧视。 我只想赚钱，对于剧院的一切我都没兴趣，明白我意思吗？b！o！s！s！” 从他坐下的那一刻，黎耀阳便掌控住谈判的节奏，气势早已偏向他这一方，凯恩就是砧板上的鱼！ “八二，就八二，没得商量，该死的混蛋，听到了吗？八二！” 凯恩怒不可遏，但他不得不承认，黎耀阳有句话说得对，赚钱才是关键，其它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我让一步，六四，你六我四，但我需要500刀乐定金！” “F**K，你特么知道500美元值多少钱吗？我可以用500刀乐到唐人街买两个你！” “那你去好了，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这么优质的剧本？” 黎耀阳冷哼一声，压根儿没把凯恩的威胁放在眼中。 成王败寇，这场谈判他赌赢了，就有资格‘蔑视’凯恩。 相反，若刚才自己输了，那没辙，就算跪地抱大腿，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至于面子？那玩意一文不值！ 不过，他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巨轮’一出谁与争锋？ 泰坦尼克号的魅力可是跨世纪般的存在！ “七三，没有500刀乐，只有100，爱要不要！” 本以为黎耀阳还能再让一步，没想到这回他一步不肯让！ “六四、500刀，这是我的底线，不同意我就找百老汇大剧院合作~” 百老汇大剧院？他连门都进不去！ 什么之前去过百老汇啊、布兰登啊，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就和赌桌上玩21点，拿着一张三一张四，不代表你必输无疑，虚张声势也是一种技巧。 很幸运，黎耀阳是华人。 虽然他不赌牌，可他读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啊，空城计这招他8岁就知道。 果然，凯恩气势一弱，被拿捏的死死的。 “需要投资多少？先声明，我现在连找个女表子的钱都没有。” “那得看你找什么级别的女表子，而且你有维斯坦剧院，临时赊一笔账问题不大！” 凯恩拧着眉头： “到底要多少？” “不好说，大概3000刀左右~” “3000？”凯恩的脸色极其难看，他那个出了轨的老子死了，估计都不会这么难受。 半个月，我只要半个月时间，《泰坦尼克号》就能正式搬上舞台。 “你确定？” 一听只要半个月时间，凯恩跟屎一般的臭脸有所缓和。 “嗯~现在你就可以打出广告了。 我要让所有上东区的贵妇人们都知道，半个月后，维斯坦大剧院，将上演一部唯美爱情大戏。” 宣传的重要性，没有人比黎耀阳更懂，酒香也怕巷子深。 另外，炒作也很重要。 “行！我这就让人做海报！” “不够，广告必须得上《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 “你知道那需要花多少钱吗？混蛋！”凯恩这一晚上不知发了多少火，头发都快烧冒烟了。 “额~多少？” “很贵！非常贵！” “那就换一个，《vogue》怎么样？” 凯恩咬了咬雪茄嘴，恶狠狠的说： “你最好保证这部戏一炮而红，不然我向上帝发誓，一定把你扔到大西洋里喂鱼！” “行，失败了别说喂鱼，喂北极熊我都没意见！”黎耀阳接受了对方的威胁。 人呐，都是有底线的。 今晚把凯恩逼到这份儿上，黎耀阳已经很成功了，还不能让人家过过嘴瘾了？ 至于会不会真的喂鱼？ 开玩笑，腿长在他身上！ 真要是失败了，他不会跑吗？ 反正他无牵无挂，大不了去纽芬兰捕鱼。 离开办公室，黎耀阳跟神经病似的挥舞拳头，一直到大脑开始缺氧才停下来，狠狠换了口气。 刚转身，就见马丁站在门口，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糟糕，大型社死现场，就这么被自己赶上了。 不过黎耀阳心理素质不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你站那干嘛？” “额~” “找boss？” “啊？对~对对，我找boss~” “去吧，boss在里头，小心点，他心情不好~” 拍拍马丁的肩膀，黎耀阳钻入防火楼梯。 马丁愣在那一头问号，有照相机就好了，拍下来就是表情包。 ———————————————— 两天后的《纽约时报》，在第二版刊登了一则故事： 有谁还记得7年前的惨剧？ 那是1912年的4月10日，一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从南安普敦启航开往纽约。 登上这条船的富商大贾和英美两国的社会名流，都想在这条崭新的奇迹般的巨轮上逍遥自在地度过美妙的一周。 甲板下面，低等客舱里乘坐的是数百名移民，他们要越过大西洋，到彼岸去开创新的生活。 最初几天平安地过去了，但是到了到第四天，报务员收到前方船只发出的紧急电讯，提醒他们冰山异乎寻常地向南漂浮，已经到了附近海域。 4月14日是星期天，泰坦尼克号又收到了同样内容的紧急电讯。 然而这些警告均未受到船员的重视，他们的高傲成了惨案的罪魁祸首。 第一次收到的警报被丢到一边，几个小时没有向船长报告，后来的两次干脆没有送交到指挥室。 黄昏刚过，气温便开始骤然下降。 尽管冰山临近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泰坦尼克号却没有改变航线，更没有降低航行速度，笔直的朝着冰山行进。 …… 文章戛然而止，能干出这事儿的，非5年以上断章造诣的网文作者不可。 而在这个时代，也就只有黎耀阳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那天回去以后他就琢磨了，《vogue》面向女性市场，受众没有《纽约时报》那么广。 想要让广告打出影响力，就必须得上《纽约时报》。 既然头版头条上不了，那就换一种方式上二版，价格只有头版的四分之一。 而且以文章形式投稿，还能小小的赚一笔稿费，怎么看都合算。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经历过软文洗礼。 黎耀阳就用这一篇文章，给丑国人民好好上一课，让他们见识一下软文的威力！ 泰坦尼克号知道的人不少，对于当年那桩震惊全球的惨剧，不少人记忆犹新。 但对于事情经过，绝大多数人都一知半解。 黎耀阳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在《纽约时报》上面连载，既还原了当初的事情经过，又加入了唯美的爱情故事。 一时间，令不少感性的读者动容，纷纷致信报社总部，强烈要求作者别搞连载，一口气发出来算了。 发出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黎耀阳写完杰克和肉丝相遇的过程后，就停止了更新。 是可忍孰不可忍，愤怒的读者竟然跑去报社门口游行抗议。 至于里面有多少是托，又有几个真正的读者，可能只有黎耀阳自己知道。 经过这么一番炒作，泰坦尼克号的热度彻底起来了。 贵妇人们的午茶会要是不聊一聊帅气的杰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钱。 有钱就要追逐潮流，连杰克都不知道？吃你的黑面包去吧。 金发碧眼的杰克，浪漫而柔情，简直是腐女们的最爱。 果然，狗血爱情剧，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黎耀阳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戏拍好。 戏好的前提是找到一个最符合腐女们幻想中的‘杰克’，以及最能满足男人们诉求的‘肉丝’。 如果这两个演员选择失败，戏也就失败一半了。 这年头看舞台剧，谁特么关注剧情啊，那不是为大腿和腹肌服务的吗？ 正文 第四章 试镜；夜话瞎老头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 维斯坦剧院，光天化日之下，正在进行一场……试镜。 说实话，以前黎耀阳只听过好莱坞的红沙发，如今在百老汇亲眼见到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他娘的白。 你品，你细品，此白非彼白！ 反正他有些遭不住，就跟连吃了三根儿百年老山参似的，那个火啊，蹭蹭往上冒。 相比起来，凯恩就是个中老手了，对于眼前搔首弄姿的女演员不假辞色。 如果不是他颤抖的大腿，黎耀阳也就信了。 那腿抖的，跟打桩机似的，不愧为快枪手，特点鲜明啊。 “咳咳~下一位~” 凯恩是不假辞色没错，丫眼睛都直了，黎耀阳不得不出声，后面还有好几位等着呢。 女演员合上睡衣，冲二人抛了个媚眼，大眼睫毛直接飞起！ 等人退到幕后，凯恩假模假式的点评起来： “这个不行，太做作了，不符合你对肉丝的描写~” “嗯~我也这么想，没关系，慢慢来吧，后面还有几位呢吧？” “还有四个~”他点了点手头的简历，很肯定的说。 试镜的戏就是杰克给肉丝画素描的部分，女演员需要在这场戏中展现自己清纯、妩媚、多姿、娇柔的多面性。 下一位女演员，身着丝质纱裙走上台中，微微鞠了一躬，落落大方的介绍： “hi绅士们，我是安吉拉·戴尔蒙德，今年18岁，来自威尔士。” 为了保证最好的试镜效果，黎耀阳已经对舞台进行改造。 此时，安吉拉站在台上，就好像进入了他笔下的情节——铺满阳光的甲板上，缓步走来一位少女，她飘逸而娇媚，然而神色淡漠。 柔和的橘红色灯光，仿佛夕阳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圣洁高贵。 她的头发偏红棕色，大波浪卷肆意飘洒，幽蓝色的眼眸一如贵族般高雅而骄傲。 惊艳的出场，一下抓住两位男士的眼球。 黎耀阳眯起眼睛不动声色，耳边是凯恩公牛般粗壮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黎耀阳问： “片段都了解了吧？” “是的先生~” “很好，开始你的表演~” 黎耀阳靠在椅背，十指交叉枕在脑后，静静欣赏这位威尔士珍珠的发挥。 饰演杰克的男演员，是他从后台里挖出来的，一个爱尔兰小子，跟凯恩是老乡。 跟小李子长得有几分神似，但风格又不完全一样。 怎么说呢？各有千秋，都是帅气小鲜肉一枚。 他来到舞台给安吉拉搭戏，其实片段很简单： 杰克，穷屌丝一枚，但极具文艺气质，是名画家，画的画非常的好。 而肉丝是上流社会的人，虽然她的家族已经落寞衰败，但依然保持着贵族的生活。 家族为了利益，只能牺牲她跟人联姻，但是肉丝并不喜欢卡尔。 于是她来到甲板上想要跳海，被杰克发现并救了她。 二人在舞台搭建的‘甲板’上肆意穿梭，安吉拉已然入戏，就和肉丝一样发出爽朗而自由的笑声。 之后，她无意间看到杰克的画，顿时沉迷其中。 尤其是杰克帮其她女人画的艺术照，更让她着迷。 心脏再也控制不住，试图挣脱束缚。 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她带上‘海洋之心’，让杰克为她作画。 ‘砰砰~砰砰~’ 肉丝轻解罗裳，整座剧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心跳声慢慢融合，在耳边回荡。 黎耀阳遇到了两辈子以来最香艳的时刻，这也是肉丝要杰克作画的原因！ 她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瞬间留给杰克，同时也能让自己最美时刻保存下来。 画面定格，黎耀阳本该喊停，但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还是肉丝受不住一道道灼热视线，主动站起身合上纱裙，这才令炙热的空气降温。 黎耀阳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喊了声停。 扭头看凯恩，好家伙，口水都留到桌面上了，真丢人！ 他捂着脸想装作不认识他，但现实不允许啊。 “咳咳~你表现的很好，回去等通知吧~” 黎耀阳基本决定了，就是她！ 比起凯特温斯莱特的肉丝，安吉拉更多了分质朴，那是愿意为爱人付出一切的纯真爱情。 等人下去后，凯恩终于回过神，压着声音问： “确定就她了？” “你有其它想法？” “呵呵~你懂得~”凯恩给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boss，我得提醒你，这部戏的女主角需要保证状态，以后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摇钱树，你确定要这么做？” 黎耀阳好歹在娱乐圈里混过半辈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凯恩这种人他见多了，知道该怎么对付。 果然，凯恩迟疑了。 见状，黎耀阳加了把火： “boss，相信我，把咱们的摇钱树伺候好，到时候还愁没有更好的女人？” 这话说到凯恩心坎里了： “行，别让我失望！” 当晚，黎耀阳代表维斯坦剧院跟安吉拉戴尔蒙德签约。 对了，他给自己在剧院谋了个职位——艺术总监！ 签约完成以后，安吉拉眨着大眼睛问：“你是华人吗？” 黎耀阳眼皮子都没抬，自顾自收拾桌上文件：“怎么？你歧视华人？” “不不！”安吉拉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绝对没有，只是有些新奇~”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习惯就好，明天一早来排练，有问题吗？” “没有！” “那么，晚安，美丽的女士！” 黎耀阳迈步往外走，对于这位威尔士珍珠没有丝毫留恋。 —————————————— 瞎老头的二层小楼，黎耀阳开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房子内黑漆漆一片，显得格外安静。 ‘啪嚓~’楼梯口有火星，下一秒，一盏烛火亮起，瞎老头位于烛光后面，身影忽明忽灭，跟鬼一样！ “我去你大爷的，您这是干嘛？” 黎耀阳吓得狂喷唾沫，若不是看对方年纪大了，比这更难听的脏话都说得出来！ “你小子最近不对头~”瞎老头虽然视力不好，听力却非常好。 就算黎耀阳没说话，凭借呼吸声也能锁定方位。 他定了定心神，没好气的回道： “有什么不对头的？” “你以前不到后半夜根本不着家，现在怎么提前了？而且连续好几天？” 瞎老头福尔摩斯上身了，不对，毛利小五郎上身了，一手撑着下巴，很有名侦探的范儿。 “对啊，因为老板娘不要我了，所以不用上夜班。”他随口应付着，顺手把钥匙放在门口鞋柜上。 正要往里走，瞎老头呵斥道： “站住！” 黎耀阳烦得不行： “您到底要干嘛，我忙了一天怪累的！” “不交代清楚别想回房，说，最近都干嘛了？” 瞎老头一杵拐杖，被白蚁啃得差不多的地板都快漏了。 “不跟您说了吗？忙一件大事，只要成了，别说房租，您这房子我都能买下来！” “吹！衰仔，你最好从实招来，别想忽悠老子！” “我忽悠您干嘛？也不给我钱的，真是服了~”黎耀阳干脆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我看您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人唠嗑，行，今儿我陪您唠明白。” “诶呦！”他刚坐下来，瞎老头一记拐杖降临，正好砸在他肩膀上，不偏不倚！ 瞎？瞎个屁！老头心里明镜着呢。 “没大没小，站那，我问你，老板娘为什么不要你了？” “我主动辞的，没时间啊~” “为什么辞掉？受不了苦？” “不是！我说了好多次，要忙一件大买卖，没时间伺候她。” “什么大买卖？” “行？我就跟您说了，我写了个剧本，被老板看重，最近正在排练呢，半个月后就要公映。 也就是您眼睛不好看不见，否则我肯定给您要张前排票，保证让您看清楚姑娘大腿上有几颗痣。” 黎耀阳一口气全招了，这回瞎老头没话说了。 以往听到大姑娘总得咧开一口大黄牙，今儿可新鲜，不但没乐，还淡定的一批。 什么情况？老头儿转性了？不吃荤，改吃素了？ 几分钟后，他打了个哈欠： “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等等，还有个事，这次你能赚很多？”瞎老头犹豫着问。 “您要干嘛？”黎耀阳困意全无，聊什么都行，就是别聊钱，聊钱伤感情。 “别多想，老子不贪你钱！”瞎老头看不清是看不清，但不耽误翻白眼，虽然他这一动也挺吓人。 “那您问这个问题，怪吓人的~”黎耀阳悻悻说。 “我是想跟你说，如果赚了钱，想办法帮帮这里的人，他们…太苦了…” 一句话险些把黎耀阳整破防了，合着瞎老头还有一身大义？ 不过这个责任太大了，按理说自己成功了，帮帮乡亲父老是应该的，可他见过太多白眼狼。 帮他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旦你落魄了，第一个上来踩你的就是这些白眼狼。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他可不敢忘。 “您老仁义，但我不敢把话说死，而且能力有限，帮不了几个人！” “尽你所能就好，问心无愧就好~” “小子明白！”黎耀阳无比郑重的说。 瞎老头撑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把蜡烛交到黎耀阳手上，好像某种传承似的。 “你拿着，我用不上这个~” 正文 第五章 卖票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票票！票票很重要！） 维斯坦剧院，黎耀阳坐在台下观众席观看排练。 安吉拉戴尔蒙德，这位威尔士珍珠渐渐适应了角色。 本来她就与肉丝的形象有几分类似，经过黎耀阳的点拨之后，愈发融入其中，甚至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好了，停一下，全体休息20分钟，安吉拉过来~” 演员们欢呼一声，纷纷下台各自休息，只有安吉拉拖着长裙从侧面来到观众席。 “坐吧~”黎耀阳点了点身边的位置。 “Lee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只是好奇你在威尔士的过往，因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贵族的气息。” 安吉拉坦言： “我之前在一位伯爵家做女仆，伺候伯爵夫人的第一女仆~” “难怪，所以你的仪态及言行，都是从那位伯爵夫人身上学的？” “是的~” “我明白了，你做的不错，好好演，相信我，你会成为大明星的~” “谢谢你给我机会~” “我只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演员，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用感谢我~” 说着他站起身： “先去休息吧，20分钟后继续，还有一周就要公映了，时间很紧~” “Lee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然，我相信~” 鼓励了一番，黎耀阳离开观众席走入楼梯口，顺着楼梯爬到楼顶，就听见凯恩的办公室传来怒吼。 他敲门进去，就看凯恩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听筒，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破口大骂。 “愚蠢！白痴！我花了那么多钱，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废物！” 啪嗒摔掉电话，凯恩犹如暴怒的公牛。 “怎么了？boss？” “你来的正好，《纽约时报》要撤掉你的版面！” 黎耀阳一愣：“为什么？” “呵呵~说什么你的小说引起暴动，但我认为，他们就是想多从我手里捞点钱。” “额~好吧，没关系，撤就撤了，反正损失的也不是我们~” “不会影响公映吗？” “应该不会，这几日的宣传效果不错，热度已经起来了。 当然，能不能卖空票房，还得看明天的预售情况！” 凯恩砸了咂嘴：“是啊，明天就知道了~” 他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舔一下干涩的嘴唇，看的黎耀阳很想笑。 “boss~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一条饿了三天的流浪狗，面对美食忍不住流口水，但又不敢张口吞下，担心里面有毒！” “f**k，混蛋，我要是流浪狗，你就是饿狼！” “谢谢你的评价，我很喜欢这个比喻！”黎耀阳彬彬有礼的躬了下身，跟‘杰克’学的，来自贵族的虚伪礼仪。 “滚，别来气我，你最好祈祷明天票房大卖，不然…”他阴测测的笑了笑，黎耀阳却没往心里去。 凯恩已经被他吃死了，嘴上的几句威胁，根本构不成威慑。” —————————————— 翌日一早，黎耀阳很早便来到维斯坦剧院，直奔售票口。 当他看到门外排着的人龙，提着的心瞬间放下。 果然，炒作效果，在这个年代就和青霉素刚出来一样，见一个灭一个。 看看排队的人中，十有八九穿着制服，一看就是被各家太太小姐派来买票的仆人。 售票口只有一个人，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要是按照他本人的想法早就开仓售票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昨天黎耀阳千叮咛万嘱咐，不到9点死活不能开票。 就很让人费解，为什么要卡的那么准呢？ 黎耀阳懒得解释，讲多了他也听不懂，照办就是。 其实他就是想利用老百姓的八卦心理和从众效应，免费打个广告罢了。 对于好事儿的人来说，不管前面发生什么，只要是人扎堆的地方，他就喜欢往里插，试图探个究竟。 现在距离9点还有一刻钟时间，门口的人龙已经派到十字路口了，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这是干嘛？ 有忍不住好奇心的路人问：“你们在干嘛？怎么这么早在排队？” “买票啊，你不知道？泰坦尼克号一周后公映，我们要抢首映票。 该死的维斯坦剧院，就不能提前开票吗？我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人咒骂了几句，瞬间引起周围人附和。 “就是，冻死我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昨晚还飘雪了呢！” “他们一定是故意的，都是噱头，该死，真不知道这破戏有什么可看的，我家夫人为何如此痴迷？” “呵呵，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位成天抱着《纽约时报》，嘴里嘟囔着杰克的名字，都快疯了！” “这才哪到哪？我们家小姐现在就听不得杰克二字，一听到就要哭，原本她有只贵宾犬叫‘杰克’，现在只能改名肉丝，因为她嫉妒那个该死的女人。” 随着他们的讨论，排队的人群热闹起来，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聊几句解解闷儿也好。 于是，维斯坦剧院票房门口，成了仆人们的吐槽大会现场。 ‘咚~咚~咚~’ 九点的钟声敲响，票房窗口一秒不差，几乎卡着点打开。 没等售票员开口，排在第一的那位张口就要20张前排票。 后面那位怒了：“你把你们家狗的票都买了吗？你都买了我们买什么？” 这人耸耸肩：“你跟我说不着，我家老爷下了死命令，必须带20张票回家。” “不行！我不同意大家伙儿来评评理，这人一下就要20张票，今天一共才卖多少张？” 事实证明，当你讲不过别人的时候，就拉着群众一起讲，把单挑改为群殴，吃我一记五连鞭！ 这时，售票员站出来主持大局，没什么好脸色的喊道： “都别吵了，今天只有100张票，卖完就关门，每人凭借社会安全码最多买两张，且不可以重复购买！” 这下可好，直接炸锅了，抱怨声骂声响彻街道。 受过黎耀阳亲自‘培训’的售票员临危不乱，淡淡说道： “骂完了就排好队，把社会安全码和刀乐准备好，开始售票了！” 不能跟人群对着干，情绪上头，他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就别搭理他们，生活的压力会让他们放弃抱怨，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 于是，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当天的100张票销售一空。 这还是因为登记耽误了时间，不然更快。 而且今天卖的全都是后排票，前排和包厢票还没开始销售呢。 不乐意？明天请早！ 正文 第六章 公演前 “我不明白，销售这么火爆，为什么只卖100张票？你不怕观众闹事？” 办公室里，凯恩嘴里叼着雪茄，一边点钱一边问，颇有大佬的气势。 可惜，他绿油油的眼神以及贪婪的笑容暴露了本性。 今儿他是美了，赚翻了，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天知道后面还能赚多少！ 凯恩愿意向上帝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爱一个人过。 这个该死的华人小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但贡献精彩的剧本，对卖票还有研究，简直是个人才！ 怎么早没发现呢？早发现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凯恩也就后悔没到两分钟时间，便转了心性，以黎耀阳的伯乐自居。 现在别说黎耀阳怼他两句，就算让他把老婆贡献出来，他都没二话。 只要能赚钱，老婆的屁股就是你的！ 黎耀阳：我谢你全家！ “别数了，都是有数的，20刀一张票，100张2000刀，一毛不差！”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黎耀阳担心他再数下去，刀乐上的油墨都快磨掉了。 “呵呵，行，听你的，你说不数就不数！” 果然，有钱就是爹，凯恩恨不得把黎耀阳供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1个小时时间，前期投资收回大半！ 明天就能看到回头钱，再往后就是净赚，那可以预料的利润，足以让他做梦都笑醒。 维斯坦剧院不算大，加上包厢，最多只能容纳562位观众同时观看，还不到百老汇大剧院的一半。 按照黎耀阳的规划，售票将一直持续到公映前15分钟。 他也是没辙，如果《纽约时报》那边还能继续打广告，也不至于想出这种损招。 天知道今天回去以后有多少人在骂他这个幕后主使。 售票方式折磨人不说，价格也折磨人。 20美元，赶上以前的普通场次，足以买到前三排正中的位置了。 而现在，20美元只能坐在最后面拐角处。 而这个价格，即便放到100年后，也依然不便宜，现在的刀乐可是非常值钱的。 举个最直观的栗子，黎耀阳在此之前的工资是每小时2刀，侏儒挣得都比他多。 当然，侏儒也是演员，小矮人拳击手，夜店俱乐部的保留节目。 至于前排的票价能高到什么程度，连凯恩都不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黎耀阳的贪婪不次于他。 因为这笔利润有四成属于他，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排练的如何？不会耽误公演吧？”凯恩关心道。 他也不是满脑子都是钱，知道内容的重要性。 “问题不大，台词已经记熟了，包括走位，以及动作配合。” “那就行，公演一定不能失误。” “我会督促的，对了，公演结束后，我要把属于这场的利润抽走！” “嗯？这么急？”凯恩有些不情愿。 “很急~” “可以问你做什么用吗？我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呵呵，只是问问！” “当然…不能！” 凯恩不靠谱，把秘密告诉他，用不了三天，半个曼哈顿的人都知道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这家伙格局太小了，做不成大事。 对黎耀阳来说，凯恩只是一个垫脚石。 “没趣~”凯恩撇撇嘴，对于黎耀阳的不信任他感到很窝火。 骨子里对于华人的歧视，并没有因为这笔丰厚的利益而磨灭，只不过被他暂时掩藏起来了而已。 ———————————————— 公演当天，黎耀阳踢踏着布鞋在家门口散步。 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包裹全身， 狠狠呼了口浊气，似乎想把一身的霉运全都吐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不算重，说明是个女人。 下一秒他猛地回头，就见阿香正保持着鬼鬼祟祟的姿态，高举右手。 她没想到林加德突然回头，尴尬之色瞬间浮现在那张俏脸上，晕红散开，煞是迷人。 果然，人呐，就不能做亏心事，首先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你要干嘛？” 阿香举着手不知所措，眼睛滴溜溜乱转，惊慌和狡黠并存。 “啊~那个，我只是~想挠挠头不行吗？管那么多干嘛？”阿香开始无理搅三分模式。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狠狠挠了下头皮，疼得她呲牙咧嘴，依然不肯示弱的瞪着黎耀阳。 “呵呵~怎么？要在背后偷袭我？”黎耀阳插着兜，故意挑破她的小阴谋。 “才没有！你以为我是你吗？一个连酱油钱都赖账的家伙！” 阿香呲着小虎牙，恨不得当即咬他一口。 “喏~给你的！”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乔治·华盛顿递过去。 “干嘛？”阿香虎着脸不肯接。 “酱油钱啊~” “多了！我没零钱找！” “拿着吧，就当滞纳金了~”黎耀阳没所谓的说。 “才不要，无功不受禄，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找零！”阿香一把抢过去，撒开腿往巷口跑。 而黎耀阳却转身就走，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香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嘟囔道：“不讲诚信的家伙，人呢？跑哪去了？” 人在去维斯坦剧院的路上，逗了下小丫头，心情大好，是个不错的兆头。 现在还没到中午，他来到剧院时，后台正在放饭。 因为晚上有演出，为了保证演出质量，黎耀阳特地安排了一顿‘大餐’： 特调浓香酱蘸皇家白玉冰珂佐佛罗里达小青葱； 法式甜酸西红柿佐黄油鸡蛋粒； 佛罗伦萨蒜苗配东方风情豆豉酱汁佐德式培根； 密制翡翠酱菜猪柳浓汤。 三菜一汤，还配了个主食——东南亚珍珠香米伴晶莹鲜黄小鸡蛋。 给这帮老外长长见识，顺便推广一下中餐。 当然了，他也假公济私了一把，瞎老头不是让他照顾唐人街的华人吗？ 那就先从这件小事开始，这顿大餐可是让几个华人老头老太太每人赚了几十美刀呢，笑的褶子都打结了。 为什么能赚这么多？废话，便宜啊！ 就这三菜一汤加上主食，一份儿的成本最多2刀，不能再多了。 小葱拌豆腐、西红柿炒鸡蛋、豆豉腊肉、榨菜肉丝汤，加一个蛋炒饭，能把他们吃撑。 光看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家特供呢。 没见识的小老外被这顿丰盛的午餐镇住了，吃的满嘴油光不说，还问能不能打包带回家给孩子尝尝。 对此，黎耀阳的回复是：把公演做好，以后天天都有的吃！ 反正慷他人之慨，黎耀阳毫无愧疚心。 正文 第七章 大人物驾到 （签约状态已改，请放心投资，新书起航，急需各种支持！） 黎耀阳简单吃了口饭，便上楼找凯恩。 开演前，他变得异常忙碌，要么在办公室里接待大人物的电话，要么在楼下接见贵宾。 因为泰坦尼克号，维斯坦剧院成了全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而他，凯恩维斯坦，也成了一时的风云人物，曼哈顿的大老爷们都想认识的对象。 这种感觉凯恩从没体验过，以至于他有些惶恐。 虽然礼仪上面面俱到，可黎耀阳还是看出他有些心虚的。 没办法，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在属于自己的钱还没到手之前，得把这个便宜老板伺候明白了。 敲开办公室的门，凯恩正跟人讲电话，一手麦克风一手听筒，站在那笑的前仰后合，五官都笑没了。 见黎耀阳进来，使了个眼色，让他随意坐。 “是是是~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我在剧院等着你和夫人大驾光临…” “哪里哪里，你能来，剧院蓬荜生辉…” “荣幸之至，晚上见…” 匆匆挂掉电话，凯恩的大脸瞬间拉了下来，苦恼道： “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来要票。” “没办法，人之常情，想要剧院有长远发展，离不开这些大人物的帮助~”黎耀阳安慰了一句。 “幸亏你提前留了些好位置，我一开始还纳闷呢，现在明白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呵呵~不说这个，演员们吃完饭会抓紧进行最后一次排练，一直到晚上公演开始，有4个小时休息时间。” “嗯~你看着安排吧，我都没问题~” “你是老板，我得跟你打声招呼~” 凯恩很欣慰黎耀阳识趣的表现，这让他在赚钱的同时，心里还不觉得失落。 “你专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黎耀阳权当耳旁风，剧院他早晚会搞，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 话锋一转： “记者找好了吗？泰坦尼克号能否一炮而红，离不开记者的宣传~” “都安排好了，曼哈顿大大小小所有媒体，都会派人来现场。” “嗯~事后红包也要给足！” 凯恩一脸肉疼，咬着牙说： “大报记者30刀，小报记者15刀，你知道我撒出去多少钱吗？” “不重要，相信我，只要他们用心帮忙宣传，第二场开票后，足以让我们血赚一笔。” 这句话令凯恩大感安慰： “你有信心就好，记者这边我会盯着的，收了我的钱就得把事情办好，不然…” 凯恩手下有几个干脏活的人，虽然不比专门混这行的老大，但也不是普通小老板能比的。 别看凯恩现在很好说话，那是因为黎耀阳能给他带来利益。 资本家，利益就是爹，能给他带来利益，跪下舔脚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负责把戏做好，老板，预祝我们的首演大获成功！” “可惜没有酒！” “晚上再开也来得及~” “好，晚上我亲自为你们庆功！” —————————————————— 入夜，维斯坦剧院外车水马龙。 前世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各式老爷车，如今真真切切的展现在眼前，黎耀阳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美丽国真他娘有钱，前两天看报纸，今年全国汽车保有量达到700多万。 什么概念？总人口也就1亿多！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开起劳斯莱斯的，大部分美丽国人开的还是本国量产车。 虽然造型上看起来差不多，但细节处还是能看出工艺区别的。 就比如眼前这辆墨绿色的劳斯莱斯银魂，纯手工定制。 独具一格的颜色和标识性的飞天女神标，如骄傲的黑天鹅一般游弋而来，在一众白天鹅之间，显得优雅而高傲。 这辆车属于里卡多·穆迪，一位看起来很年轻，但年近四十的嘿手党风云人物。 他算是他们那个团伙的后起之秀，未来有可能继承老大之位的潜力股，黑白通吃。 优雅的劳斯莱斯稳稳停在剧院大门外，将别克之流碾压于脚下。 “穆迪先生，见到你很荣幸，维斯坦剧院欢迎你的到来~”凯恩略带一丝谄媚的迎了上去。 看他谦卑而恭敬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比他大十几二十岁。 然而恰恰相反，里卡多穆迪至少比凯恩小一轮。 “维斯坦先生，你太客气了，泰坦尼克号风靡大苹果城，我也想赶个时髦~” 里卡多·穆迪绝对是师奶杀手级别，油光锃亮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往后梳去，一丝不苟。 湛蓝的眼睛又大又亮，说话自带一股独属于西西里的地中海浪漫风情。 他一开口，不论老少，只要是女人都会忍不住流露痴情的目光。 “荣幸之至，先生，里边请，距离开演还有半个小时，可先到偏厅品一杯美酒。” “哈~那可不容易，再有半个月，那该死的禁令就下来了。” “呵呵~没人会把它当回事，不是吗？先生？” “说的没错，没有酒精的夜晚，就像这个世界没有了女人，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果然，酒精和女人，是能够最快拉近两个男人彼此关系的利器。 黎耀阳站在门口，手指夹着雪茄默默看他们客套寒暄，眼睛一眨一眨满是深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凯恩没有陪里卡多进去，只是随手找了位侍女带路，他还得接待下一位贵宾。 这一晚上，他忙碌而快乐。 临近开演，黎耀阳赶到后台，对演员们进行最后一番训话。 “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外面贵宾满座，上百位记者举着相机等候你们的精彩演出。 这一刻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我无需多说了吧？” 他背着手讲话，找到了前世在剧组时面对群演训话的感觉。 “放掉包袱，把排练时候的状态拿出来，成功便会轻松到来。 相信我，你们是最棒的，现在，让我们向着舞台出发，去迎接热烈的掌声吧，来次够！” 随着他高亢的喊声，所有人齐声大吼鼓劲儿，带着一腔热血奔赴舞台。 半个月来不分昼夜的排练就为了这一刻，他们要成功、要出名、要赚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8点的钟声准时敲响，伴随着悠扬的爱尔兰风笛，大幕缓缓拉开… 正文 第八章 开演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尤其是票票！） 爱尔兰风笛清脆悠扬，又带着一丝慵懒的独特声音响起，黎耀阳梦回98年。 那一年，巨轮在世界影坛留下重重一笔。 而现在，伴随着熟悉的前奏，巨轮将提前起航，在百老汇画下属于自己的墨迹。 仅仅是一个开头伴奏，全场观众，尤其是深受小说触动的妇人们便感觉眼眶发酸，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太美了，这前奏太美了。 舒缓而柔美的曲调，既没有巨轮将要撞击冰山前的紧张感，也没有在大海上劈波斩浪的磅礴感。 可恰恰是这样宛如低声浅吟的旋律，却将至死不渝的浪漫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前奏一过，本以为该有人唱歌了，声音却戛然而止，大幕彻底拉开。 40多名演员饰演的船上大大小小100多个角色悉数登场。欢快昂扬地登上即将起航的泰坦尼克号，赞颂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移动物体”。 舞台上用简单的两层钢铁平台搭建出船头的意象，“船员”和“乘客”在观众席区域进出，整座剧场仿佛都变成了泰坦尼克号的一部分。 开场曲洋溢的乐观精神，瞬间冲散了爱尔兰风笛营造的哀伤氛围。 整部戏中，只有《my heart will go on》是黎耀阳亲自贡献的，剩下的乐曲都是专业人士打造。 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当然，他们没少参考英伦三岛的民俗音乐，由此才有这部舞台剧的音乐构成。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泰坦尼克号的出现无疑是历史大势的一个部分，让亲历者心醉神迷。 他们对人类力量、进步和未来的信心，这也是整部剧第一幕要传达的情绪。 与之相对应的自大与狂妄，又造成了第二幕中的生死悲剧。 跟原版电影略有不同，黎耀阳在编写剧本的时候，还参考了真实历史中存在的故事—— 从锅炉房的工人到头等舱的大亨； 从二等舱的情侣到倾家荡产换得一张三等舱船票； 渴望在新世界一展拳脚的爱尔兰移民； 从稚气天真的跑腿小子到认真负责的船只设计师； 他聚焦船上每一个大小人物的生命感受，又将它们统合为一个完整而不显杂乱的故事。 当然，主线还是杰克和肉丝的唯美爱情，那堪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让每一个感性的女人心驰神往。 在这个年代的人心中，完美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什么都没干呢，就会为对方而死。 当‘杰克’出场时，全场女观众屏住呼吸。 果然是嫩的出水的小鲜肉，跟书中对于杰克的描写别无二致。 略显潦草的金发潇洒不羁，艺术气息十足。 而当肉丝款款上台时，全场男观众目不转睛，那略低的抹胸礼裙，就是他们视线的终点。 说实话，百老汇舞台太小了，想要完整展现泰坦尼克号的风貌，根本不现实。 所以黎耀阳只能挑取其中一部分缩影，来呈现整篇故事。 舞台上，每一位演员都在卖力演出，仿佛就是泰坦尼克号上的鲜活人物。 他们不停的游走在各层甲板间，发生了许许多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一个个小故事串联，小GC层出不穷，全场观众的注意力都被钉死在舞台上，没有一个人走神。 在幕后偷偷观察的黎耀阳松了口气，看来电影导演转行舞台剧导演，隔阂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自己的第一个小目标将要完成了！ 他暗暗一握拳，看向舞台，‘杰克’刚刚救下想要跳海的肉丝，暗生情愫。 接下来就是让男人流鼻血，令女人低声咒骂的一幕了。 客舱中，肉丝取出海洋之心，让杰克帮忙戴上。 在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那如水般丝滑的睡裙飘然落地，完美的身形、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金色的灯光聚焦在肉丝曼妙的身姿，她背对着观众席，一步一步走向贵妃榻。 黎耀阳几乎能够听到全场男性观众内心的呼喊：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 终于，她转了过来，热血下涌，绅士们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狂野，如潮水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其实这在观看舞台剧的过程中，鼓掌跟喝倒彩都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但此时没人在乎这些，他们都在为这美妙的一刻而鼓掌，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办呢？ 欲望需要发泄的渠道，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手掌拍的通红？ 没关系！拍碎了又能怎样？ 这一刻，不知道台下有多少大人物想要将肉丝占为己有。 去特么的杰克，你不配拥有她！ 大人物的呼声黎耀阳不在乎，他知道，自己将要成功了。 之后的剧情，估计男士们都不会太在意了，脑子里充斥着肉丝的身影。 要不是怕丢脸，他们都想开枪崩了杰克，大喊一声：换我来。 但女士们依然沉浸其中，为大船撞向冰山而尖叫，为‘you jump，I jump’而哭的稀里哗啦。 船至沉没之时，每个人都去寻找自己。 船长回到了自己岗位、演奏家们回到了音乐里、老人相拥安睡在床榻、信徒紧握神父的双手、副船长自杀寻找救赎、母亲放弃逃生，哄孩子入睡、神父紧握十字架，依然为教徒念诵经文…… 这些小人物的画面，成了台前杰克和肉丝最好的背景板。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爱情，而大船也找到了归宿。 悠扬的爱尔兰风笛再次响起，这回，那浪漫至极的旋律宛如小刀一般，划开人们的心房。 每一个音符就如同一次刀割，令人心痛到难以呼吸。 这回没有戛然而止，歌词缓缓流淌：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 I feel you …” 仅仅一句歌词，就让女士们泣不成声，这不就是肉丝在多年以后的心境吗？ 浓烈民族韵味的爱尔兰锡哨，在歌曲中尽显悠扬婉转和凄美动人； 旋律从最初的平缓到激昂，再到缠绵悱恻，一直到最后荡气回肠，直至结尾时的悲伤抒情。 短短四分钟的歌曲，完美总结了整部剧的故事发展，同时，也加深了所有人的记忆。 也许观众们在回家后，很快就忘记了这部剧的细节。 但只要一想起这首歌，立马就会浮现出舞台上的精彩画面。 这才是一首金曲的魅力，值得人反复回味。 当大幕缓缓合拢的一刹那，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久久没有停歇… 正文 第九章 女演员的小心思 （今天心情不错，一会儿多发一章，卷起来！顺便求一下支持！） 首演获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对黎耀阳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对凯恩来说，这就是他在曼哈顿发光发热的开端。 两人一个在观众席，一个在幕后，身处掌声包围中，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如沐浴在春风之中，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台上，演员来到幕前谢场，杰克和肉丝两人位于正中，不断的向四面八方深鞠躬。 他们热泪盈眶，身子止不住颤抖，没人比他们更渴望成功，终于，他们做到了。 安吉拉的视线穿透相拥的人群，跟上台口的黎耀阳对视，眼神透露着感谢。 是黎耀阳选中了她，也是黎耀阳在彩排中，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指导，一次次指出她的问题。 今天自己的成功，有他一半功劳，不，一大半。 包厢中，里卡多穆迪起立鼓掌，不禁对身边的凯恩说： “演员选的真好，尤其是饰演肉丝的这位女士，她的美丽令人窒息~” 凯恩已经飘了，听到这话，不假思索的说： “穆迪先生要是喜欢，我让她陪您吃个晚饭？” “呵呵，现在太晚了，夜宵如何？”里卡多很满意凯恩的识趣。 “哦，对对，是夜宵，瞧我这记性，连时间都记不住了~” 凯恩只觉得浑身舒畅，恍惚间，他把自己当成了跟里卡多一样的大人物。 双方平起平坐，谈笑风生，这才是上流社会该有的样子。 然而里卡多在真正上流社会眼中，就只是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长达七分钟的掌声终于停下，不是观众们不愿意，实在是他们鼓不动了。 观众开始退场，女士们依然沉浸在剧情中，脑海中盘旋着我心永恒的唯美旋律。 时不时的哼唱几句，更是让她们内心的酸楚攀升到极点。 而男士们则直接多了，基本都在讨论肉丝的美妙身材，就冲这个便值回票价。 维斯坦剧院后台，演员们相拥而庆。 今天演出大获成功，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们也是有‘资历’的演员了。 别小瞧这个，在百老汇，新人演员层出不穷的时代，有一部‘代表作’意味着你可以比别人多挣10刀。 这10刀足够一家人好几天吃喝了，这个年代的刀乐还挺值钱的。 黎耀阳面带笑容出现在后台，引得全体欢呼。 从一开始的鄙夷，到现在的认同，他用自己的才华扭转了这一切。 他按了按手，朗声道： “女士们，先生们，恭喜你们用一场完美的演出，为自己的努力画下休止符。 但这还不是结束，我希望你们可以陪伴泰坦尼克号一起，走完第二场、第三场、第一百场。 让我们的巨轮风驰北美，冲向欧罗巴，甚至到遥远的亚洲，开启一场场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表演。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在一次次的演出中有所收获，不只是专业上的，还有金钱上的。” 这才是最关键的，所有演员疯狂欢呼，口哨声、尖叫声把化妆间的房顶都快捅破了。 目睹这一切，黎耀阳嘴角噙着笑容，在热情的最高点悄然退去。 现在是属于演员们的庆功时刻，他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只是他没注意，有道身形灵活的身影，默默跟在后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顶层，一如既往的安静，就好像这里做了单独隔音一样。 此时，所有人都在后台凑热闹，包括没有上台的幕后工人也一样，都不愿意缺席这值得记忆的时刻。 只有黎耀阳自己，推开凯恩的办公室，灯都不开，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就好像他此时的心跳，沉稳而有规律。 ‘咚咚~咚咚~’ 太静了，楼下的吵闹似乎被隔绝了十万八千里，能听到细微的声响，但不会对听觉造成刺激。 以至于他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无比清晰。 突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不明显，好像被人刻意掩盖。 不过落针可闻的情况下，这个动静逃不过黎耀阳的耳朵。 “谁在外面？”他猛然开口。 “啊~”女人尖叫声。 黎耀阳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见肉丝，哦不，安吉拉戴尔蒙德捂着脚踝蹲在地上，棕红色的大波浪遮住脸颊。 “你这是？”黎耀阳狐疑。 “对不起lee先生，我想亲自跟你道谢，但太黑了，不小心撞到脚。” 无语，这都什么狗血情节？ “你~试着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自己走动~” “啊？我试试~”得亏安吉拉够白，在夜色中格外明显，若是个黑人，黎耀阳也得吓得肝儿颤。 她撑着墙慢慢起身，脚踝的酸痛感令她皱起眉头，但没有吭声，很坚强的挪动脚步。 能动！这是个好消息，没有伤到骨头就不是大伤。 至于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演出？ 呵呵~这是个没有人权的时代，只要还能喘气儿，这些都不是问题。 黎耀阳回身进办公室开灯，‘啪嗒’，眼前恢复光明。 转身回来搀住安吉拉，将她抚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则蹲下来查看那只圆润光滑的脚踝。 还行，不红不肿，说明筋也没事。 黎耀阳放心了，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水，不夹杂任何情绪的说： “你已经道过谢了~” “嗯？哦，不，那不够正式，我想正式向你道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心意我领了，把演出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保证不耽误演出，可是…”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你应该清楚，在百老汇，女演员的地位和酒馆里的女表子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的玩物。” 黎耀阳眨了眨眼，他不否认对方说的是事实，但有什么用？他无力改变这一现状。 “所以我需要一个庇护，伺候一个人总比伺候无数人强，我不想当一个被人唾弃的女表子！” 安吉拉咬牙切齿的说，能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抵触这种事。 “所以你想找我当靠山？” 黎耀阳挑了下眉头，QGZ这种事他见多了，以前也没少干。 但在这个世界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不得不说，很有新鲜感。 “不知你愿意吗？” 正文 第十章 分钱还得讲道理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票票很重要，求求！） “抱歉，你找错人了！” 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回答，是的，谁都没想到，包括黎耀阳自己。 他是好人吗？不是！ 他是圣母吗？更不是！ 那他是？ 说白了，男人的臭毛病他都有，如果换个时间和场合，也许他不会拒绝这诱人的提议。 但现在不行，他马上要干一件大事，无暇分身。 这件事一旦做成，收入将几十倍的增加，到那时要什么女人没有？ 而且他很清楚，随着泰坦尼克号的风靡，安吉拉饰演的肉丝，将会成为整个大苹果城男人视线的焦点。 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想要化身‘杰克’，给她戴上海洋之心，画一张素描。 在羽翼未丰满以前，为了一个女人跟大人物争风吃醋，只有心智还不健全的少年才会如此冲动。 好吧，他现在就是个少年，但骨子里不是啊。 所以，他只能说声抱歉了，只要别影响演出，肉丝跟哪个杰克他都不在乎。 安吉拉更为错愕，以至于她产生了诡异的想法——自己没那么漂亮，刚刚在台上经历的欢呼，和一道道灼热的视线，都是错觉！ 她想不通，若这一切不是错觉，他又怎么会拒绝自己呢？ 可惜，她没有得到解释的时间了，因为凯恩回来了。 他200多斤的体重踩在地面发出巨大声响，黎耀阳能够听出，今天的脚步比以往更为轻快。 赚钱了嘛，成功了嘛，风头出尽了嘛，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下一秒，他出现在门口，见到办公室的俩人，不禁错愕： “你们怎么在这？” 黎耀阳耸了下肩：“我来找你说事，安吉拉来找我说事~” “这么乱，好吧，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是吧？安吉拉？”黎耀阳似笑非笑的问。 安吉拉咬了咬牙，掩饰不住的黯然之色浮现出来，苦笑道： “是的，我说完了，不打扰二位~” “等等~” 不是黎耀阳，是凯恩叫住了她。 安吉拉狐疑看向老板，等待他的吩咐。 “那个~里卡多穆迪先生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哦不，是宵夜。 我替你做主了，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你以后的星途将一片光明！” 凯恩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安吉拉根本听不进去，就好像有无数口撞钟在她耳边敲响。 ‘duang~duang~duang~’撞得她脑袋发晕，眼前发蒙，身体摇晃。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黎耀阳，似乎认定了他早就知道这件事，由此才拒绝自己。 黎耀阳感受到那股愤慨而幽怨的视线，不禁苦笑起来，冤！窦娥也就这么冤吧？太冤了！ 他向上帝加如来佛加真主安拉发誓，这事儿她真不知情。 然而安吉拉已经认定了，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凯恩大吼：“我就当你答应了，穆迪先生的车在大门口等候，记住，是一辆劳斯莱斯！” 快闭嘴吧，黎耀阳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一边跑一边吐唾沫的那种。 “这娘们什么路数？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钱还在人家手里攥着，黎耀阳都想竖中指了。 只恨没多长几只手，中指不够用的！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不爽，转而提醒： “希望穆迪先生不要用他该死的魅力把我们的女主演拐走了，那可是我们的损失！” “额~应该不会，他只是一时兴起想玩玩罢了。” “我不管那些，我只看结果，谁都别想阻碍我赚钱！” 黎耀阳把自己的底线透露出来，也是想提醒凯恩，别太过分，我们可是合伙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找我什么事？” 凯恩有些不耐烦，被一个曾经看不起的人‘训斥’，觉得面子挂不住。 “按照我们的约定，该分钱了？” “现在？” “就现在！” 凯恩的不爽终于爆发： “你特么穷疯了吧？混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就着急分钱？我是差钱的人吗？” “你是不差钱，但我差，而且急用，所以希望你能兑现承诺，boss！！！” 他加重语气，不卑不亢，在没有撕破脸以前，对方就是自己的老板，兼合伙人。 “行行，先给你点500刀，足够花了吧？ 剩下的等三场演出之后再分，你别忘了，投资和宣传都是我垫的钱~” “我知道，所以我把扣除一切成本后的利润算了出来，一共12100刀乐。 零头就不算了，按照约定，四六分，我应该拿4800刀。” 凯恩嗤笑一声，阴测测的说： “我要是不给呢？” ‘仓啷啷啷~宝刀出鞘。’ 好吧，宝刀没有，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匕首倒是有一把。 别看表面都锈了，但刀尖依旧锋利，一样能‘杀人’！ ‘噌~’的一声，匕首直入桌面二寸，得亏这桌子不结实，但凡换个好点的木头，这一刀可就丢脸了。 “你要干嘛？”凯恩往后一缩。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所以钱和人，你今天必须交一个！” ‘这特么是讲道理？这是持械抢劫！’凯恩在心里怒吼。 “你疯了你？就为这么点钱，至于吗？” 凯恩好歹一铁塔般的壮汉，此时所在窗台一角，跟个胆小鬼似的，真丢人！ 但也印证了那句话，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凯恩就是耍横的，欺负弱小还行，真遇到愣头青也得怂。 黎耀阳一声不吭，就那么盯着他，跟看死人一样，把凯恩的汗毛都吓起来了。 持续了十几秒的冷漠对视，凯恩率先受不住，举起手来： “你赢了，该死，快收起你的匕首，我又没说不给，只是想晚点而已…” 匕首是被黎耀阳拔出来了，但没收好，拿在手中转了个刀花，瞎老头教的，匕首也是他给的。 “好好，我给，现在就给，你等着，我让会计回来给你点钱！” 凯恩以为黎耀阳在威胁他，吓得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行了，别啰嗦了，我又不是抢劫，那不是有保险柜吗？难道里面没有钱？” 以为拍电视剧呢？ 等会计过来天都亮了，有些事可不适合大白天干。 “那里可是…” “嗯？” 凯恩还在试图争辩，被黎耀阳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好好~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钱！” 正文 第十一章 阿香妈妈 （新书起航，求各种支持！票票！票票！） 4800刀，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淡淡的油墨香煞是好闻，比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都好闻。 就是有些轻，皮筋儿捆成卷，拿在手里跟玩具似的，毫无分量可言。 但4800刀可是一笔巨资啊，足够一家三口全年的吃穿用度了，甚至还有富余。 果然，这个年代最值钱的就是钱，不像前世，钱不值钱。 正常来说，一个年轻人一夜暴富后，应该想尽办法体验花钱的乐趣。 但黎耀阳不一样，他是要花钱，却不是为了享受和显摆，而是为了一件蓄谋已久的大计划。 当然，高利润往往伴随着高风险，一旦入行，再想有安稳日子可就难了。 可惜，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 尤其在自己种族饱受歧视的年月，想要活得好，就必须赌这一把。 成了，以后世界之大都可去得！ 不成，那就大西洋见，至少也能给大西洋里的鱼儿当养料，也算不枉来这世界走一遭。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愕然发现客厅亮着微光。 开门进去一看，瞎老头正在烛光旁呆坐，情景有几分渗人，可黎耀阳却觉得异常暖心。 他这是在等自己回家，今天出门前，就说过今晚大戏开幕，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 这不，瞎老头就一直担心到现在。 虽然这老头为人刻薄了一些，也不会好声好气的说话，但对黎耀阳是真的很关心。 “我回来了，您快去休息吧~” “嗯~回来了就好~正好困了~” 二人简单至极的对话，却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黎耀阳没有报喜，瞎老头也没问，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可一切却尽在不言中。 若不是瞎老头临上楼前的一句话破坏了氛围，这个画面就更美好了。 什么话？ “记得把房租交了！” 黎耀阳笑的很开心，很好，还是自己印象中的瞎老头，真耿直啊。 抽出100刀放在桌面，吹灭火苗，用烛台压好，这才跟着上楼。 ———————————————— 一夜无话，倒是做了个美梦，梦见大美女来着，就是醒来后不记得长相了，而且床单还污了一块。 望着白床单上的小地图，黎耀阳有些害臊，上一次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随意卷成一团扔到框里，等过几天一起洗。 不对，洗个屁，有钱直接换新的！从此以后睡一张扔一张。 洗漱完下楼，瞎老头已经做好早餐，没什么复杂的，白粥+咸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庆祝他昨晚的成功，又或者是收了钱高兴，竟然还加了个煎蛋。 黎耀阳也不跟他客气，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是有点饿了，毕竟梦中消耗有点大。 “哐当~”吃饱喝足放下碗，黎耀阳抹了把嘴，跟瞎老头说： “记得督促大爷大妈给剧院送餐，我都定好了，至少未来一个月没问题，每周四次，具体安排听剧院人指挥。” “知道了，谢谢你，还想着他们~” “您老开口了，我不得照办？” 瞎老头咧开一口大黄牙，啧~真碍眼。 “行了，我走了，今儿可能回来的晚，不用等我~” “注意安全~” “得嘞~” 他不知道黎耀阳又要去做什么，感觉有危险，否则不会要求自己教他耍匕首。 这孩子变化太大，和以前的他比，就跟两个人似的。 若不是朝夕相处，瞎老头都怀疑以前那个懦弱的黎耀阳被人李代桃僵了。 阳光明媚，地上残留着未融化的积雪，几个小孩试着堆雪人，奈何雪量不足，堆不起来，但依然玩的不亦乐乎。 圣诞节刚过，在唐人街这边感受不到太多的节日气氛。 但过两天就是元旦，这是华人喜欢过的节日。 一路走来，看到不少人家都在门口烀肉，肉香飘满整个街道。 经过阿香家的酱油铺，黎耀阳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五六个巨大的酱油缸占据大半空间，木制柜台后面，阿香一个人坐在那，手撑着下巴打瞌睡。 黎耀阳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面，阿香吓得一激灵，眼睛还没睁开呢，小嘴儿抢先道： “买酱油吗？要哪种？多少钱的？有瓶子吗？” 念叨完才睁开眼，就见到黎耀阳揶揄般的笑容，顿时羞恼： “怎么又是你？” “哟？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我可以当你在想我吗？” “滚蛋，鬼才想你呢，有事没事？有事说事，没事走人！”阿香呲着小虎牙，张牙舞爪的示威。 话音刚落，一道温柔至极的女声从后门传出来： “阿香，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下一秒，一位长相跟阿香有六七分相似的熟妇挑帘出来。 她骨架很小，却不显得瘦弱，处处透着江南女子的婉约，一举手一投足风情摇曳。 乖乖隆地咚，果然，女人还是熟透的最美。 不用怀疑，她跟阿香绝对是亲生的母女。 就是不知道她家唯一的男人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黎耀阳恨得压根儿痒痒。 他也是气迷心，哪都不挨哪，气的着吗？ “呀~是耀阳啊，来打酱油的？” 没错，跟你家男人一比，我可不就是打酱油的吗？ 心里想着，黎耀阳赶紧欠身鞠躬： “伯母好，家里的酱油还得吃一阵呢，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阿香~” 这个时代的女人结婚都早，生孩子也早，估计她生阿香的时候，也就比阿香现在大个一两岁。 如今差不多三十二、三十三的样子，放在前世，很多人连婚都没结呢。 这个年纪的女人啊，既没有完全丧失少女的纯情，又多了分成熟女人的风情。 尤其是生过孩子以后，身子骨完全打开，那身段不是年轻女孩能比得了的！ “啊~看阿香？你们…” 阿香急忙摆手，慌张的解释： “妈妈您可别乱想，我可没有，才不喜欢他呢，就知道欺负人！” 换个脸皮薄的这会儿非尴尬到脚趾扣地不可。 但黎耀阳的脸皮，那可是经过两个世界磨砺的，城墙有多厚他脸皮就有多厚！ 深切贯彻奥林匹克体育精神，只有更厚，没有最厚！ “伯母，我是挺喜欢阿香的，奈何她对我有误解，总对我不理不睬。 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我会用诚意打动她的！” 瞧瞧，多么深情而坦诚的告白啊，都快把他自己感动哭了。 然而哭的是阿香。 别误会，没感动，是急哭的，外加一万点的害羞加成，捂着脸钻进后门，死活不肯出来。 轮到她妈妈尴尬了： “这个，孩子还小，有些害羞，不过耀阳，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正文 第十二章 自由卡车 （新书起航！求票票支持！） “伯母，我很认真的，您也知道我以前没什么出息。 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得到老板一笔奖励，准备自己做点小生意。” 黎耀阳很郑重的说出心里想法，也把目前和未来的打算都告诉对方，让人家心里有个底。 “你是好孩子，我不怀疑这点，但你和阿香…” “伯母，今天我先跟您透个风，我和阿香的事不急，怎么也得等她再大点，我的生意走入正轨再说。” 这么一说，总算让阿香妈妈松了口气： “对对，这件事不急，而且我也得跟孩子她爸商量~” “呵呵~那您先忙，我还得去剧院一趟~” “快去快去，有时间常来玩~” “得嘞~” —————————————— 黎耀阳没去剧院，他去了趟布鲁克林，位于哈德孙河畔的一家修理厂。 他到的时候，几个黑人正在往车间里搬东西。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高声道： “老板在吗？” 他这一嗓子把里面工人都震住了，看清来人，有个黑人不满道： “hey~那个黄皮肤小子，在这喊什么？” “我找你们老板，谈笔生意！” “别开玩笑了，哪来的回哪去~” 黄种人做生意？开什么玩笑！ 黑人永远是这样，一面使着种族歧视的苦肉计，一面对亚裔和印第安人展现自己的‘高贵’。 在这个年代，他们也就只能在亚裔身上找到些存在感，因为白人根本不搭理他们。 “伙计，如果你不想因为损失掉几百刀乐的生意，而被老板扔进哈德孙河喂鱼，那么请收起你那该死的歧视。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相信我，你不会失望的。” 黎耀阳不仅没有走，反而上前几步，在黑人身前几米站定。 “你…” 这时，一位穿着风衣，嘴里叼着烟斗的黑人从里面出来，一看就和普通工人不一样。 “怎么回事？” “老板~” “老板，有个亚裔要跟你谈生意~” “哦？”被叫做老板的黑人看向黎耀阳。 “是你？” “是我，你是这的老板？” “我是杰弗里怀特，怀特车行的老板，你是？” “我叫黎耀阳，来自维斯坦剧院，叫我lee就好~” 他也是扯虎皮办大事，维斯坦剧院，随着泰坦尼克号的风靡，也算一块金字招牌。 只要对方看报纸，就不会不知道这个剧院的名字。 今天一大早，大苹果城大大小小的报纸都把《泰坦尼克号》的首演当成头版头条，风头一时无两。 果然，一听到维斯坦剧院，杰弗里眼神变得异样，至少收起了原本的冷漠和轻视。 “进来说吧~” 黎耀阳没意见，跟着他进入车行，两个工位都有车辆在维修，看起来很忙碌。 一路穿梭，来到他的小办公室，一股浓重的灵魂料理味道充斥鼻腔，那味道太上头了。 “随便坐，有点乱，别介意~” “没事，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参观的~” “我喜欢你的直接，说说你的生意，别让我失望~” 言辞依旧带着警告，看来他还没有完全信任黎耀阳。 “我想你做车行，应该有货源吧？” 杰弗里模棱两可的说： “那得看你要什么货~” “呵呵~自由卡车！” “自由卡车？” “我说的不够清楚？标准B型自由卡车，这样说呢？” 杰弗里抬了下手，意味深长的说： “我当然知道自由卡车，我想问的是，你要自由卡车做什么？那可是军方特供。” “已经停产了，不再是什么秘密，在大马路上跑的也不在少数~” 杰弗里微微沉吟：“所以，你要自由卡车？” “是的！你搞来卡车，并按照我的要求进行改装，每一辆我给你600刀乐！” 他没说贵还是便宜，只是问： “你要几辆？” “先搞一辆看看水平，如果没问题的话，再追加四辆~” “一共五辆？” “没错，很简单的算术题！” 杰弗里摸了摸下巴，嘴里嘬着烟斗，显得很惆怅，但实际上他在盘算利益。 现在，一辆标准的全新福特T型车，市场价在520-550刀乐。 二手车要便宜很多，看车况，也许200刀就能拿下来。 当然，自由卡车和T型车的成本不可同日而语，但也都是福特出产的，只不过一个面向民用市场，一个特供军方。 但自由卡车去年刚刚停产，听说军方淘汰了一大批，准备当废铁卖。 他们怎么奢侈杰弗里不管，重要的是，他可以用很低的价格拿到二手车。 拿回来一改装，单车利润甚至可以做到300刀，大有赚头啊。 快速在心里做了计算后，这生意可做。 “我需要一笔定金！” “当然，一周内我要看到第一辆车。” “这么急？” “怀特先生，客户就是上帝，客户的要求你得尽量满足，这是500刀。” 他很大方的把钱放在桌上，抠抠搜搜反而显得不真诚。 “成交！” 顿了下：“把你的改装要求告诉我！” “稍等，有笔和纸吗？” 身为一名导演，画画功底还是有的，当不了画家，但把自己的诉求画出来完全没问题。 刷刷刷，10分钟不到，便把改装图画出来。 当然，不是很正规，尺寸什么的也都没有标注清晰，但杰弗里是专业的，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个改装有点…” 他就是不知道奇葩这个词，不然用在这里就很贴切。 黎耀阳的要求只能用奇葩来形容，他把卡车的车斗加高，油箱上面又加了一层油箱，却又不跟发动机相连。 同时，又在车斗内部加了个小隔间，上面有篷布罩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拿着改装图纸，杰弗里一脸费解： “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用管，按照我的要求改，在不影响车辆正常行驶的情况下，尺寸越大越好。” “额~好吧，我研究一下，问题不大~” “嗯！多谢，一周后我来提车~” “没问题！” 生意谈成，黎耀阳不再逗留，立起衣领快速离开车行。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离不开卡车的帮助，但这还不够，光有车没人开哪行？ 他得找几个胆大心细会开车的帮手，计划才能顺利展开。 正文 第十三章 你说了不算 （新书求支持！求各种票票！） 关于人选，黎耀阳心里很犹豫，既想找唐人街的族人，又不想因为找他们搞得事情败露。 毕竟街里街坊的，带人家出去冒险，真要是出点什么事说不清楚。 没人比他更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死人是常有的事。 带着纠结回到剧院，刚一进门就听见凯恩大发雷霆。 “怎么了这是？”黎耀阳抓了个人问。 “听说我们的女主角昨晚跟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会儿可是要排练的。” “嗯？安吉拉？” “是啊，好像上了里卡多穆迪先生的车，啧~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没理会这人的酸言酸语，黎耀阳来到凯恩身边，压着嗓子道： “先别发火了，去办公室~” 凯恩就是拿大家伙撒气儿，女主角跟人跑了你是罪魁祸首，跟其他人有毛关系？ 但这个时代就这样，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不服？憋着！ 坐电梯上四楼，凯恩骂了一路，他不累，黎耀阳都听累了。 “boss~你有穆迪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凯恩有些尴尬，本以为可以和对方称兄道弟了，倒头来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亏他还把自己的摇钱树送出去了呢，这么一想，真他娘的亏。 “好吧，你先冷静一下，缺席一天排练问题不大，关键是第二场演出，她绝对不能耽误，这时候换演员可是大忌！” “我明白，所以我才生气。” “你跟其他人生气没用，他们总不可能拎着枪把穆迪先生给崩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 “告诉我去哪能找到他，我去跟他聊聊~” “你去？”凯恩犹豫，显然在他心里，黎耀阳没资格跟里卡多直接对话。 “相信我，我有办法把人带回来~” “这…”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有，当我没说~” “没有，好吧，你等我打个电话~” 凯恩妥协了，打了一圈电话，终于问到了里卡多所在的地方。 就在他名下酒馆附近的一间公寓里，有人看到他昨晚带着‘肉丝’回了那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林加德听到地址后，发现离唐人街不远，干脆请了个假： “今天我就不回来了，明天保证带人来排练~”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赔钱你也赔钱~”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警告黎耀阳，凯恩的格局也就这么大了。 —————————————— 莫特街，刚刚登陆北美大陆的意大利移民，基本都在这边落脚。 尤其是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她们白天在餐馆和咖啡厅工作，晚上到酒馆做兼职。 运气好的话，不但可以赚钱，还能免费在酒馆房间里住一晚。 很多女孩都用这样的方式度过初来乍到的困境，至少可以省一笔房租。 黎耀阳走在街上，忽然有一道光在眼前闪现。 他下意识用手遮挡，原来一帮拿着镜子的孩子，把阳光折射到他脸上，照得双眼昏花。 没等他开口呵斥，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们嬉笑着跑开，胆子大的还不忘回头做鬼脸。 无奈的耸耸肩，总不能对一群孩子穷追猛打。 往前不远点就是里卡多的小酒馆，白天门可罗雀，得等到傍晚，这里才会人流如织。 在一户单元前站定，黎耀阳抬头对了下门牌号，应该是这里没错。 刚要上前敲门，两个黑衣壮汉突然从半地下室闪出来，呵斥道： “hey，黄皮肤小子，你走错地方了，唐人街在隔壁！” 黎耀阳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看了看两个腰间鼓鼓的黑衣壮汉，不禁道： “你们是穆迪先生的手下吗？我是维斯坦剧院的黎耀阳，有点事想和穆迪先生聊聊，还望行个方便！” “维斯坦剧院？”其中一人摘下墨镜，狐疑道： “你找穆迪先生聊什么？我可以负责转达！” “额~有些事不方便在大街上聊，你懂得！”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不想对方知道太多，同时也营造出一种事情很重要的氛围。 对方深深看了黎耀阳一眼，低声跟伙伴说了几句，这才回复： “在这等着，我去通报！” 不愧是嘿手党大佬，门口时时刻刻有人守护，得有多怕死？ 对方开门进屋，大约十分钟后，黎耀阳腿都站麻了，这才出来说： “进来吧，你有10分钟时间！” “多谢！” 顾不上其它，赶紧跟着进屋。 这是一栋三层公寓，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客房，三楼为主人卧房加书房，布局很经典，装修也很老气。 黎耀阳被安排在客厅等候，没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下楼。 他赶紧起身望过去，却见安吉拉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 “你是来接我的？” 不愧是傍上大佬的女人，说话底气都不一样了。 也许她在报复黎耀阳昨晚的拒绝？ “嗯~今天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帮你请假了，明天记得排练~” 她打了个哈欠，幽幽说道： “我要是不想去呢？” “呵呵~你说了不算！” 话音刚落，她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如果我坚持不让她去呢？” 正主来了，不过黎耀阳依然说道： “穆迪先生，你应该清楚，演员是没有话语权的，从她签下合约的那一刻起，一切安排都得听从剧院的命令。” 一身紫色丝质睡袍的里卡多穆迪从楼梯口走过来，看向黎耀阳的目光充满玩味。 “你就是为她来的？” “一部分吧，还有些私事想跟你单独聊聊，关于一桩买卖~” “哦？有点意思，难怪凯恩派你来~” “我主动争取的~” “那就说说吧，友情提醒，你只剩下8，不，7分钟了。” 里卡多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坐在黎耀阳对面，嘴角噙着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但那股来自上位者的气势，却让人不得不注意。 黎耀阳看了眼安吉拉：“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不等她发火，直接对里卡多说： “此事需要保密！” 里卡多更有兴趣了，笑着冲安吉拉挥挥手，就好像赶走宠物一样。 客厅再没其他人，里卡多收起玩笑： “好了，我的耐心正在流失，如果你再不开口的话！” 黎耀阳不敢再磨叽，直接道： “关于禁酒令，想必你已经听说了，穆迪先生~” 正文 第十四章 过这个村没这个店 （求各种支持！票票很重要！） “禁酒令？当然，全美丽国都知道~” “这是个荒唐至极的决定，没有酒精，就像人们失去了空气，不是吗？”黎耀阳摊开手道。 “不得不说，这是你今天说过最动听的话，没错，荒唐至极！” “一旦禁酒令得以实施，你名下的几家酒馆都会收到连累，没有酒卖，拿什么赚钱？” 里卡多肯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但既然黎耀阳这么说，他不妨听一听，反正也没损失。 “你想做什么？” “本地的酒，无论高档还是劣质，想来你都有办法搞到，但大不列颠的威士忌，波尔多的葡萄酒，你也有办法吗？” 里卡多眉头一挑：“你有办法搞到？” “不但能搞到，还能送货上门！” 黎耀阳表现的很自信，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谈判对象，引起对方重视。 “孩子，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敢拿这种事骗你吗？” 没错，没人敢跟他开这种玩笑，他手下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手里的枪更不是摆设。 他换了口气，极其认真的问道： “你能搞到纯正的威士忌和葡萄酒？” “是的，但一开始量不会太大。” “能有多少？” 黎耀阳哪知道有多少，货源从哪登陆他还不知道呢。 今天来的仓促，也是不想错过这个出货机会。 要不是借着安吉拉这桩事，想找机会跟里卡多搭上脉，那得猴年马月。 所以即便他心里也没谱，依然硬着头皮来了。 这就好比你手里没那么多钱，正好遇到一套打折的房子，你买还是不买？ 咬咬牙借钱买了，你就是有房一族，错过再等机会，首付你永远攒不够。 不过里卡多的问题不能不回答，于是他大概估算了一下： “第一批货应该有500箱！” “威士忌？” “威士忌！” “价格？” 黎耀阳一步步把自己逼入绝境，但他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当然，若是答应下来没有办到，自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150刀一箱，不二价！” “该死，我第一次发现黄种人竟然比黑人还贪婪！” 里卡多咒骂了一句，紧接着道：“太贵了！” “我知道，但禁酒令诞生以后，这就是友情价。” “友情？这友情可真贵。” 黎耀阳倒是不着急，反正酒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硬通货，根本不愁卖。 天知道丑国人为什么这么离不开酒精。 “80刀一箱，一周进一次货。” “穆迪先生，我建议您现在喊一嗓子，把外面的手下叫进来，然后一枪崩了我，这样就可以一分钱不花~” 言外之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崩了我可以，价格没得谈。 “年轻人，没你这么做生意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都不懂？” 里卡多阴测测的说，看样子似乎真的动了杀心。 “年轻人做点生意不容易，做前辈的应该多支持，大不了货量上来以后，我优先给你供货。” 耍嘴皮子黎耀阳还真不怕，就怕动刀动枪，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整的过于血腥，被封了算谁的？ “什么时候到货？” “禁酒令正式生效后的一周内~”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跟你亲自交易，另外，我需要一笔定金，货款的30%！” 里卡多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亲自交易风险很大！” “至少在初期，我们必须要过自己的手，别人我不放心~” 几秒钟的思考，里卡多点点头： “如你所愿年轻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穆迪先生，多谢你的支持！” “呵呵~别急着谢，等我们交易完成后再写也不迟~” 他对黎耀阳的信任大概只有20%，不能再多了。 但为了肉眼可见的利润，他必须赌一把。 而且也没多少钱，有时候他一晚上扔在赌场里的筹码都不止这点。 干大事的人都很干脆，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节多计较，当然，这也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起身回楼上拿了两卷刀乐下来扔给黎耀阳：“2万刀，不够30%，就这样吧！” 黎耀阳耸了下肩把钱收好，也没计较这点差距。 “交易地点？” “送货前再说~” “也好~那我先走了，至于安吉拉…” “她会准时参加排练！” “多谢穆迪先生~” “小子，你和我认识的其它黄种人不一样，别让我失望！” 黎耀阳彬彬有礼的欠了下身：“我也这么觉得。” 离开公寓，在大街上他回身望去，好像跟里卡多的视线隔空对撞。 几秒钟后收起视线，从容不迫的离开莫特街。 公寓客厅，站在窗边的里卡多也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蕴含着无穷深意。 安吉拉合着睡衣站在他身后，依靠在门框上，偏头问道： “你好像很看得起他！” “嗯？怎么？你看不起他？泰坦尼克号可是他一手导演的好戏，如今的大苹果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又如何？终归是个不入流的导演，跟你不能比~”安吉拉话里话外带着讨好。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蹄子上。 里卡多微微蹙眉：“你跟他有仇？” “仇？谈不上，恨倒是有一些~” “怎么说？” 安吉拉也不避讳什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里卡多。 “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呵呵~女人啊，永远都这么狭隘~”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行了，明天准时参加排练。” 安吉拉不解： “你愿意让我在全世界面前宽衣解带？” “那是你的工作，不是吗？亲爱的，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名气加成。 如果没了这层名气，跟我酒馆里养的女表子有什么区别？你说呢？” 话音刚落，他抓住安吉拉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扯。 “emm~好疼！”安吉拉一声痛呼。 “不要以为你很重要，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那个lee就很聪明，不是吗？” “对不起，穆迪先生，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二心。” “呵呵~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去洗洗换身衣服，带你去逛街如何？” 里卡多松开手，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当作安抚。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这手恩威并施玩的很溜！ 正文 第十五章 求助瞎老头 （新书求支持！各种票票和追读，跪求！） 距离禁酒令实施还有不到10天，酒精爱好者们集体陷入最后的狂欢中。 白天他们抱着酒睡，晚上则泡在酒馆里彻夜不眠。 每次见到这一幕，黎耀阳都会默默给他们加油鼓劲儿——喝吧喝吧，别停，喝的越多越好。 从里卡多那离开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时间他一直在找人。 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完美附和他要求的人一个都没有。 哪怕稍微放低些要求，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这可把他愁坏了，光凭他自己，没可能完成这桩大计划。 另外，枪也是个大问题，没有枪，只身杀入争斗中，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他只好求助瞎老头。 虽然这老头经常表现出不太靠谱的一面，但关键时刻总能给他帮助和建议。 这晚回到家，瞎老头正好吃完饭收拾碗筷，黎耀阳上前拦住他。 “您先等等，我有事找您商量~” “什么事？等我刷完碗再说~” “诶呦，您放那，等会儿我来刷，很重要的事~” 黎耀阳一把抢过去放进洗碗槽，转身搀着他到沙发坐好，自己则坐在茶几上与其正对。 “之前您教我玩匕首的时候，我就觉得您不是一般人，说说，以前干嘛的？” 瞎老头撇撇嘴，很不爽的说： “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呢？” “嘿嘿~哪敢啊，就是问问，问问！”黎耀阳陪着笑，还指望人帮忙呢，不能把人得罪了。 “哼~老子就是上过战场，怎么了？”瞎老头梗着脖子。 “真的？”黎耀阳不惊反喜。 “你小子不对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啰嗦！” “得嘞，那我可直说了，我想要枪，很多把枪。 另外，您得教我怎么开枪，怎么能射的准。 对了，还有人，我要可靠，且敢打敢拼的人。” 黎耀阳不再啰嗦，一股脑说出来。 他现在把希望全放到瞎老头身上了，若他也没办法，自己可真就麻爪了。 “你先说要干嘛，又是枪又是人，难道要抢银行？” “想多了您，抢银行肯定要秘密进行，能跟您透露吗？” “也是，你个衰仔还敢抢银行？” 话音刚落，猛然觉得不对劲。 “不对！”瞎老头刚琢磨过味儿来：“你他娘真要抢银行？” 好家伙，这音量，中气十足，比他这个壮小伙嗓门都大。 “您控制着点，我这耳膜都快震穿了！” “别废话，赶紧说，你到底要干嘛？” 林加德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捡能说的说： “这不禁酒令要下来了吗？ 您也知道这些洋人有多爱喝酒，这里头的利益可太大了。 要是做好了，整个唐人街都能跟着受益！”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不借着大义，他担心瞎老头不帮忙。 这老头儿哪都好，就是太正义。 “禁酒令？你想偷偷运酒？”瞎老头若有所思。 “嗯~您放心，保证只踩线、不越线，就是想多挣点钱，帮咱们父老乡亲摆脱困境！” 他现在是张口闭口不离老乡，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父老乡亲们，绝不是为了钱！ 果然，瞎老头不急着开骂了，闭上瞎眼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黎耀阳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催，只好坐在那抓耳挠腮，呲牙咧嘴，把他憋坏了。 约莫过了5分钟，瞎老头才张开一口大黄牙说： “你想好了？” 黎耀阳一听有门，赶紧点头： “想好了，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华人这辈子没有翻身之日。” “知道了，先去刷碗，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就知道，赶紧刷碗去！” “给我10分钟！” 黎耀阳一溜烟跑去刷碗，急切的他也不管刷没刷干净，稀里糊涂刷碗便搀着瞎老头出门。 离开坚尼街，一路向东，眼瞅着要过河了，瞎老头站在十字路口环顾四周。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你帮我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中医店！” “中医？”黎耀阳嘀咕了一句帮忙寻找。 转了一圈，在左手边胡同里，看到一个黄牌子，字迹早已泛旧破碎，依稀可见中医二字。 “有！好像叫广济堂？” “对，就是这家，我们过去~” 终于到地方了，黎耀阳愈发好奇，瞎老头能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钻进胡同，阴冷潮湿感扑面而来，墙角堆着积雪，脚下已成烂泥，‘咕叽咕叽’，也就是所谓的踩屎感。 广济堂的小门前，倒是被打扫的很干净，地面依旧潮湿，至少没有烂泥。 黎耀阳学着瞎老头的样子跺了跺脚，把鞋底蹭干净，这才上前叫门。 “有人吗？” 没人回应，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 “有人没有？” 这时，一阵哐啷乱响，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冲出来一人。 此人瞅着和瞎老头岁数差不多，一身老式棉袄在身，脑袋后头还留着一截灰白小辫儿，看起来比瞎老头正常多了。 不会是满清遗少吧？黎耀阳心中猜测。 “你们…咦？老吴？” 吴？瞎老头姓吴？ “老耀！好久没见了！” 瞎老头有几分哽咽，但掩饰的很好，也就黎耀阳听出了几分。 不过对方姓耀？这个姓可是头回听说，而且跟自己名字中间的字一样，倒是有些缘分。 “嘿，确实有日子没见了，当年我们同一艘船来到这美丽国，如今已经过去多久了？我都记不得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 “呵呵~说这些干嘛，让年轻人看笑话，就算老，那也是老当益壮，照样迎风尿三丈！” 老耀满是豪情的说。 听他的口音，估计陈醋没少喝，舌头都泡软了。 应该来自晋省那边，那可是出师爷的地方，怎么跑出一老中医呢。 一说到晋省，黎耀阳就想起各种面食，饿着肚子的他就不能想这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呵呵，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进屋，左右没病人，正好关门歇业！” 说到做到，把二人让进屋，转身就开始锁门，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一进屋，浓浓的药香将人包裹其中，感觉光是闻闻味儿，就有助于健胃消食。 正文 第十六章 广济堂老耀 （求各种支持！票票！票票！） 广济堂是很典型的中医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位穿着短打的学徒正在药柜前爬上爬下的捡药。 侧面还有一位小胖墩，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那昏昏欲睡。 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嘴角挂着笑容，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 老耀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小胖墩圆不溜丢的大脑袋，上去就是一巴掌。 “诶呦！” 小胖墩从梦中惊醒，还以为地震，天花板砸脑袋上了，整个人往台下面一出溜，瞬间没了踪影。 就冲这份机警，黎耀阳就该给他点个赞。 等了几秒钟，没等到后续余震。 小胖墩谨慎的探出头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跟老耀来了个对眼。 “狮虎~”别说还挺萌，估计刚刚那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说话神经，舌头都捋不直了。 “赶紧烧水冲茶，没看见有客人来了吗？”老耀呵斥道。 相比起这个小胖墩，另外一位就淡定多了，自始至终没有下梯子，专注的在那称药。 老耀叹了口气：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徒弟。” 瞎老头笑了笑： “挺好的，至少还有个徒弟给你养老送终~”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黎耀阳心想。 但还没等他开口，老耀便道： “楼上请吧，算了，你眼神不好，上楼不方便，就这儿吧，要不咱们喝点？” “不喝了，说正事儿！” “也行！” 小胖墩动作还算麻利，可能是想弥补刚才的过错。 很快，他拎着水壶回来，给师傅和两位客人冲茶。 最普通的花茶，茶叶沫子还不少，但这个年代，有茶喝就不错，不能要求更多了。 嘬了口茶，瞎老头冲小胖墩努了下嘴：“你徒弟…” “噢~没事，让他们听着吧，也长大了，该接触些江湖事了~” “呵呵~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人！和枪！” “嗯？” 此话一出，广济堂师徒三人同时愣住，两个徒弟张大嘴巴显得很震惊。 只有老耀还能保持镇定，没有被这话吓到。 “老吴，你要干什么？” “不是我，是这孩子，他要为咱们华人做点事，我想支持一下。” 老耀第一次把郑重的目光投放到黎耀阳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没看出什么特别。 顶多眉毛粗了点，眼睛有神了点。 个头180左右，身形偏瘦，多少有些营养不良的意思。 但精神状态很好，瞅着就像9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 “孩子，你叫什么？你要干什么？”老耀开始面试了。 “耀老爷子，我叫黎耀阳，按虚岁马上21了，之前一直在维斯坦剧院打工。” 他说的时候，对面师徒三人一直在认真聆听，尤其是小胖墩，听的津津有味。 估计在他看来，这比卖药有意思多了。 把自己最近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黎耀阳诚恳道： “小子深感这个世界的混蛋！ 我们华人来到这里不过是想求一方安稳的乐土，没有与谁争权夺利的心。 奈何鬼佬瞧不上我们，不但极力打压，还肆意欺辱。 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后辈儿孙将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谁都没办法预料。 所以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不为别的，只为给我们华人、给我们的后代争取一个未来。 至少，我们要有能够在面对危险时自保的实力！ 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千载难逢，我决不能错过！” 黎耀阳的话忽悠忽悠小年轻还行，没看小胖墩已经热血沸腾了吗？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现在拎着水壶跑去跟鬼佬拼命。 那个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也很冷静的年轻人，眼神也出现了意动，显然黎耀阳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年轻人是最容易被洗脑的，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调动他们的热血。 但老耀可没那么好忽悠，沉吟道： “你的想法很有见地，但你不能不顾及危险！” 黎耀阳肯定了他的说法： “您说的没错，做这事有风险，而且还不小，但总要有人做，大家都怕死的话，我们永无出头之日！” 老耀还没开口，小胖墩第一个举手： “师傅，我支持阳哥的想法，我愿意出一份力！” “闭嘴，别跟这瞎掺和，怎么哪都有你！” 被骂了一通，小胖墩委屈极了，却又不敢顶嘴，只好回身跟师兄抱怨。 老耀叹了口气： “孩子，按理说老吴跟我张口，应该义不容辞帮你才对。 但我早年间的心性早就磨平了，现在只想守着这广济堂，把余生安安稳稳的过完。 要是能看到我这俩徒弟结婚生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对于你要做的事，我心里是支持的，但…” 瞎老头没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 “老耀，你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前几天，我们的人又被打了！ 就因为他们推车走的慢了点，就被几个醉鬼毫无理由的暴打一顿。 最可气的是，治安官不但没有惩治那几个醉鬼，还把我们的人狠狠训斥一通。 说什么手推车不准上路之类的屁话，并罚了50刀作为惩罚。 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类似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而且越来越多。 到那时，你还要继续忍吗？” 话音落下，小胖墩义愤填膺的说： “师傅，我们干了吧！” “闭嘴！”老耀再次喝道，能看出他是真的动了肝火。 渐渐凝重的表情，令空气出现短暂的凝滞。 几秒钟后，他声音有些干裂的说： “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骗的了人？” “是啊，你不可能用这种事骗我。”老耀嘀咕了一句。 黎耀阳见他迟迟不肯做决定，只好退而求其次： “人我可以自己找，但枪我实在没办法，求您帮我！” 老耀深深叹了口气： “枪我这有，但数量不多，而且子弹也是有数的，打完就没了！” 黎耀阳大喜，就知道瞎老头不会无的放矢，这老耀恐怕不是老中医那么简单。 “胖墩儿，去我房间，把床下面最大的那只木箱拿下来~”老耀指使胖墩去拿枪。 “是~师傅~” 噔噔蹬跑上楼，没看出来，他有着区别于身形的矫健和灵敏，黎耀阳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正文 第十七章 春田和胖墩 （新书求支持！） “春田？” 当黎耀阳看到木箱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五把‘油光锃亮’的步枪时，它的名字脱口而出。 这就好比一个单身38年的大哥，猛然发现青梅竹马就住在隔壁一样激动 步枪外形线条简洁干练，看上去颇为朴实。 钢铁和木材构建出的枪身则凸显出古典主义的武器之美。 “春田？什么鬼名字？这是斯普林菲尔德，小子，没见识了吧？”老耀抱着肩，不无得意的说。 倒是小胖墩好像明白了什么，在一旁偷笑： “师父，阳哥说的没错，斯普林菲尔德翻译过来不就是春田吗？” 老耀怔了下，挠挠头： “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维~” 黎耀阳也是太激动了，才叫出它的‘花名’。 他拍过好几部抗日神剧，对这款风靡半个世纪的经典步枪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他拍戏用的都是道具枪，从没摸过真的，对了，国内都叫它‘中正’。 其实最准确的叫法应该是斯普林菲尔德m1903，丑国人仿的毛瑟。 老耀随手拿出一把，独属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男人都爱枪、爱车、爱美人，仔细想想，这三者的关联还是很紧密的。 这几把枪保养的很好，枪油都还没干，比16岁黄花大姑娘还新。 ‘哐嚓~’老耀向后旋转拉动枪栓，拿出一板锃新泛着金色光泽的五连子弹塞进弹匣。 干净利落的合上枪栓，做了个射击瞄准的动作。 只要他手指轻轻一按，金黄色的子弹便会化身杀人利器，瞬间钻入血肉之中。 帅气！ 黎耀阳比了个大拇指，颇为兴奋的说： “耀老爷子，您在哪弄的这批枪？” “呵呵~那你别管，怎么样？这批枪你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您有多少？我全要了~” 话音刚落，瞎老头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 “你又不上战场，要那么多枪干什么？” “诶呦！”黎耀阳吃痛。 老耀笑了笑：“想要多了也没有，我就这点儿棺材本~” “也行，五把应该够用了，您开个价~”不然还能说什么？ “钱你看着给，不过子弹的话，我一共只有200发，打完了你得自己想办法~” 没记错的话，春田用的也是7.62毫米子弹，应该比较好找。 犹豫了一下，他点出500刀放在桌面： “耀老爷子，我现在急用钱，先付这么多，等我回笼资金一定补上！” “够了，我帮不上你太多，这几把枪就当我出一番力。” 顿了下：“至于人…” 小胖墩举手：“我要跟着阳哥混，您也知道，我实在没有学中医的天赋~” 老耀深深叹了口气：“随你吧~” 他那个悄没声的师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最终只有小胖墩跟黎耀阳走了，看着他有些虚胖，劲儿还挺大。 这一箱枪少说也有20斤，他扛在肩上跟玩似的，大气都不带喘一下，令黎耀阳对他刮目相看。 回到家，瞎老头在楼下烧水，黎耀阳则拉着胖墩回自己房间。 先把枪和弹药都推到床底藏好，黎耀阳说： “胖墩儿，以后就是同一个战壕吃饭的兄弟了，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嘿~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切听您命令行事，阳哥您有话直说就是！” “成！那我也不磨叽，跟着我混，钱肯定少不了你，我不希望咱哥俩最后因为钱分道扬镳~” “嗐~钱不钱的无所谓，能吃饱饭，有个地方睡觉就成！” 小胖子这么大度，反倒把黎耀阳衬托的像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他摇了摇头： “反正话我放在这了，以后咱们哥俩一起吃肉、一起喝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胖墩对于江湖的向往可是有日子了，好不容易被人带着入了门，只剩下满腔热血，哪顾得其它？ 铺垫完，黎耀阳开始聊正事： “接下来我还得找几个帮手，单靠我们俩不够。” “我倒是认识几个兄弟~” “靠谱吗？” “额~我也说不准，但都是敢打敢拼的主~” “嗯~尽快带给我看看，我再给他们买几把柯尔特左轮，这春田就咱们俩用吧~”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 “等等，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黎耀阳拉住他。 “得嘞，您说~”胖墩又坐回来。 “我们还得找个司机~” 黎耀阳是老司机没错，但这个年代的车，尤其是卡车，开起来可费劲。 没经过学习和练习，上路就是找死，黎耀阳可不敢拖大。 “司机？那我不认识~” “没关系，司机我去找，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找帮手，顺便探一下路。” “探路？”胖墩挠挠头表示不解。 “嗯~酒在大西洋城，从曼哈顿到大西洋城，必须得找一条干净且隐秘的路线。” 胖墩恍然，捏着下巴说： “肯定不能走人多的路~” “是啊，禁令一旦实施，主路肯定都是条子，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那就得想办法从森林里穿，但车能不能通过是个问题~” “所以需要探路~” “行，我先去找人，找到人之后立即去找路~” “辛苦了，这是200刀，你先拿着用！” 黎耀阳点出两张本杰明塞给胖墩，他连连推拒： “不用，我有钱！” “你有钱是你的，帮我办事不能花你的钱，收好，省着点花就是！” 胖墩狠狠一点头：“阳哥您信我，我保证不让您失望~” 对于这个小胖子，黎耀阳是越来越满意了。 “去吧，注意安全~” 小胖子正兴奋呢，走起路虎虎生风，能跑的时候绝不走，浑身的干劲儿。 瞎老头不知何时来到黎耀阳身后，意味深长的说： “我这么帮你，不知道是对是错~” “呵呵~让时间告诉您答案~” ———————————————— 维斯坦剧院，黎耀阳还是这里的艺术总监，时不时来盯着排练，也是他的工作。 安吉拉还是如约到来，看样子里卡多已经告诉她该怎么做了。 在观众席看了一会儿，黎耀阳便抬屁股走人，准备去票房看看第二场的售票情况。 还是采用跟之前一样的销售模式，一天放出100张，把饥饿营销玩的很通透。 正文 第十八章 邮报记者 （新书求支持！） 刚到票房门口，黎耀阳听到有人在争吵，本能催动着脚步过去查看情况。 转过弯，就见马丁用他肥硕的身躯，一人拦住两人去路。 “混蛋，让开，我是你们剧院的贵客，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 马丁很委屈的辩解： “我说过很多次了，剧团正在排练，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果你们想找老板，可以走旁边通道到四楼。” 黎耀阳闪身出去： “怎么回事？” 马丁回头，大喜： “Lee，这两个人非要往里闯，我怀疑他们是记者！” “你才是记者呢，你全家都是记者！” 白人妇女扯着嗓子吼道，披头散发的样子，俨然一个泼妇。 黎耀阳皱眉，盯着泼妇，眼神不善： “我是剧团艺术总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吵、别闹，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你来的正好，你们剧院怎么回事？我可是买了票进来的！” 泼妇继续嚷，反倒是她的男伴不声不响的在其身后。 “你们买的是哪天的票？”黎耀阳问的很关键。 “当然是周末的票啊！” “那就周末再来，今天是工作日！” “喂~你这人讲不讲理？我花钱买票，就有资格观看演员的排练情况~” 聊到这黎耀阳就知道聊不下去了，跟胡搅蛮缠的人没道理可讲。 直接对马丁说：“把人请出去吧，动作干净点，小心被咬到中毒~” 这话听着就解气，马丁咧嘴大笑：“yes sir！” “你说谁有毒？该死的黄种人，信不信我向有关部门举报你？” 黎耀阳脸色一沉，有日子没听到歧视了，还真他娘不习惯。 转回头，拍了下马丁的肩膀让他闪开，直视泼妇的双眼： “女士，如果你不选择立刻道歉的话，我想你没有机会看到周末的演出了！” 那冷漠的眼神让人心生畏惧，哪怕再无赖的人也有个怕！ 怕死！ 黎耀阳看她就像在看死人，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你~你要干什么？别威胁我，我不怕~” 这时，她身后的男士似乎预感到不好，主动站出来替她道歉：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是邮报记者，这次来只是想报导大火舞台剧背后的故事~” 对方终于露出身份，估计也是看情况不对头，想要拉虎皮‘保命’。 “邮报？《纽约邮报》？” “是的，先生，我叫克里斯，这是我的名片~” 男士彬彬有礼，与身边的泼妇大相径庭。 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随手塞进兜里。 “记者也该遵守采访秩序，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胡搅蛮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泼妇见黎耀阳语气软化，气焰再次嚣张起来。 这回克里斯没给她好脸色，呵斥道： “闭嘴，如果你不想被投诉的话！” 这么一看，克里斯还是上级？ 呵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一直站在后面不吭声，无非想利用泼妇的蛮横手段获得利益。 现在一看不好，又站出来当和事佬，倒是符合丑国人一贯双标的秉性。 “先生，我再次向你道歉，为她的无知和愚蠢。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泰坦尼克号》这部剧的编导吧？ 如果采访演员不方便的话，能否占用你几分钟时间，我们随便聊聊？ 就当是宣传了，我保证你的采访会出现在邮报的头版头条！” 克里斯给他画大饼，他的道歉不过是为了获得采访权做的铺垫罢了，根本不真诚。 不过黎耀阳也不介意，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完全从利益角度出发。 这个年代的记者就是无冕之王，能跟一名资深记者打好关系，肯定比得罪他们强。 微微思考后，他说：“今天时间不合适，改天我联系你，咱们单独聊聊。” 克里斯眼前一亮，这个华人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相信这是黎耀阳分析过利弊后做的选择，是个聪明人。 “没问题，欢迎之至，今天打扰了，我再次替她的粗鲁行径道歉~” 黎耀阳笑而不语，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马丁狠狠松了口气： “Lee，幸亏你出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你做的很好，我会替你向老板请功，给你争取些奖金！” “没关系，我应该做的~”马丁憨笑着摸摸后脑勺。 比起小胖墩，这个黑大胖脑子没那么灵光，胜在老实憨厚。 虽然有些小算计，但无伤大雅，真是同身材不同命啊。 想到这，黎耀阳顺口问道： “马丁，你会开车吗？” “嗯？开车？当然会，老马丁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司机，不管什么车都能开，我也一样！” 黎耀阳根本没想到自己无心一问，竟然问出令他惊讶的结果。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马丁挺直腰板，非常自豪的说。 不过还没持续两秒钟，腰杆便塌了下来： “好吧，我承认，坦克我不会，但四个轮子的我都能开~” “呵呵~放心吧，没人要你开坦克。 我这有个活，不知你愿不愿意干，有点危险，但我保证你赚得比现在多得多！” 画大饼嘛，谁不会啊，黎耀阳玩的更溜。 前世他可没少忽悠十八线女明星，各种‘你能红’的大饼画的像模像样，狗听了都得哭！ 马丁继承了大部分黑人的优点——没脑子，一听有钱赚，危险算个屁。 “我干！” 开车嘛，从小就会的技能，完全没难度，开着车能赚更多的钱，傻子才不干！ 他回答的太干脆，反倒把黎耀阳整不自信了。 “你确定能开卡车？自由卡车也行？” “当然！没问题！” “行，三天后，下了班别走。” “成交！” 稀里糊涂把司机定下，黎耀阳带着一股很荒谬的心情坐电梯到四楼。 刚一出门就见凯恩等在门口，俩人碰了个对脸。 “嗯？你找我？”凯恩问。 “是的，你有事要出去？” 凯恩犹豫了一下，收回脚步： “不是什么大事~” “办公室聊吧~” 俩人反身回办公室，凯恩给他倒了杯水： “剧团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剧团，一点私事，你在大西洋城有熟人吗？” “什么？大西洋城？” “是的，我要过去办点事，最好能找中间人帮下忙~” 正文 第十九章 出发 （新书求支持！） 找凯恩，纯粹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别以为丑国人不讲人情，恰恰相反，他们最看重地缘和人情关系。 同样是意大利人，或者同样是爱尔兰人，在一起办事就比两个不同国家的人方便的多。 “我有个朋友在大西洋城，你可以过去找他。” 顿了下，凯恩狐疑： “你去大西洋城干什么？” “噢，有个灵感，需要去那边找找思路~” 凯恩瞬间眼冒绿光，幽绿幽绿的，看着比饿狼还可怕。 “有灵感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关于什么题材？我现在就让人做舞台设计！” 黎耀阳撇撇嘴，没敢说实话。 灵感是有，但跟大西洋城没半毛钱关系。 随便打了个哈哈： “思路还不成熟，等有了雏形再跟你说~” “也行，你慢慢想，不急！” 凯恩拿出十足的耐心，只要能让他赚钱，别说耐心，跪下叫爸爸都不是问题！ “你那位朋友…”黎耀阳提醒。 “这样，我写封信，你找到以后给他看。” 凯恩说干就干，立马找出信纸开始写，黎耀阳在旁边扫了几眼，无非是一些客套话。 “我这位朋友在大西洋城开剧院，跟当地的酒店老板关系都不错。” “多谢！” “客气什么！” 刷刷刷，10分钟没到写完一封信，很仔细的封好火漆，交给黎耀阳。 “去的时候带一盒雪茄，他喜欢这个~” “没问题！” 至此，一切准备就绪，等卡车到位，便向大西洋城进发！ —————————— 布鲁克林，哈德孙河沿岸，怀特车行。 黎耀阳一大早带着胖墩儿和马丁赶到车行，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开走车辆。 杰弗里叼着烟卷，一身风衣，很有嘿手党大哥的范儿，可惜，他这个级别连小啰啰都不够看。 “伙计，你来早了！” “一点都不早，若不是半夜行车不安全，我昨晚就杀过来了~”黎耀阳玩笑道。 “呵呵~这个笑话不错，走吧，看看你们的车，为了这个我可花了不少钱！” “相信我，你一定有得赚~”黎耀阳根本不吃这套。 想从他手里抠钱，门儿都没有。 卡车就停在车间里，上面蒙着防潮布，依稀可见墨绿色的车身。 原本是土黄色，黎耀阳强烈要求喷上墨绿色车漆，是为了借助夜色掩护。 几个员工上前掀开防潮布，这个时代的工业‘巅峰’之作，顿时呈现眼前。 杰弗里咧着一口大白牙，拍了拍车门，‘哐哐~’作响。 “怎么样？标准B型自由卡车，4X2驱动，搭载6.96升排量直列四缸汽油发动机。 最大输出52马力，匹配4挡变速箱，车辆的最高车速约24公里/小时。 按照你的设计，我们加了个大油箱，容量是之前的两倍。 伙计，踩上油门，你能从布鲁克林一路开到迈阿密！” 能看出，杰弗里对这辆车的喜爱。 黎耀阳笑了笑没接话，他加这个油箱可不是为了加油的。 “马丁，它是你的了！” 胖墩儿和马丁，一小一大俩胖子，往黎耀阳身边一站，多的不说，气质这块无敌了。 杰弗里站到黎耀阳身边，冲费力爬上车的马丁努努嘴。 “这家伙是干嘛的？” “司机啊~” “不是，我是问，他吃什么长大的？这也太胖了，子弹都不一定能击穿~” 黎耀阳失笑：“那你得问他自己，是有点胖，胜在人老实~” “好吧，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检查完没问题了，是不是把后面的款结一下？” “没问题，剩下几辆抓紧时间~” “再快也要半个月，车源没问题，改装费点劲。” “时间不等人，一周！最多一周！” 杰弗里下意识摇头：“不可能，伙计，这不可能！” “看在本杰明的面子，你一定能做到！” 黎耀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1000刀塞给杰弗里： “这是定金，尾款交货时一次性付清！” 他给钱给的干脆，杰弗里也不好再说，咬着牙接下来。 “一周后来提货！” 仨人坐上卡车，颠颠儿上路。 黎耀阳在旁边观察了一下，车辆发动的原理跟自己的理解没什么两样。 离合、刹车、油门、档杆，操作起来费点劲，但万变不离其宗。 黎耀阳估计自己花时间练练，也能开。 马丁驾着车很兴奋，从上车开始嘴巴就没闭上过，得亏今天没太阳，不然牙都给他晒黑了。 “Lee，我们去哪？” 车窗开着，寒风倒灌，吹在脸上，跟小刀割脸一样。 拍拍他示意把车窗摇上去。 两面车窗都关好，噪音依然很大，还是得喊着说话。 “去大西洋城！” “吱嘎~”一声急刹，仨人随着惯性往前冲去，得亏车速不快。 “你干嘛？”黎耀阳恼火。 “大~大西洋城？”马丁吃惊。 “怎么了？” “没~你也没说去那么远啊~” “现在说晚吗？” 马丁挠挠头： “可是我没跟老马丁说，他该着急了~” 没想到还是个爹宝男，胖墩儿吐槽了一句：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得跟家里汇报？” “总要说一声！” 没办法，黎耀阳只好让他先绕路回家报告，这才正式上路。 一点小波折，好事多磨。 在路上颠了半天，才看到大西洋城的路标。 这一路跑下来，骨头都散架了。 也就只有胖墩儿这个心宽体胖的家伙，睡得那叫一个香，口水溜得满脸都是。 黎耀阳脑瓜子嗡嗡的，自己都找了一堆什么玩意儿。 终于~终于，又过去20来分钟，卡车终于驶入大西洋城，比起荒凉的公路，城里热闹多了。 但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再等几个小时，夜幕降临以后，那才是大西洋城最精彩的时间。 让马丁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黎耀阳赶紧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这一动，浑身骨头噼啪乱响。 胖墩儿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四下张望： “阳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西洋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都是人造的地方，能有什么特别？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正文 第二十章 大西洋城 （求票票支持！） 心里藏着事儿，没什么胃口。 随便找了家意大利人开的披萨店，一人一张披萨，匆匆打发了胃口。 准确的说，黎耀阳自己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让大小胖给分了。 这俩算是对上了，非得比对方多吃一口才舒服。 “现在我们去哪？”胖墩儿抹了把嘴上的油光，顺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我要去找个人，一会儿你们在外面等我。” 按照凯恩给的地址一路找去，仨人站在这座三层剧院门口，像极了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没见过，谁特么闲的没事在剧院门口放一尊纯金雕像啊，也不怕人半夜偷走？ 胖墩儿不信邪，上前摸了摸，又敲了敲，随后放心了： “铜的，镀金，不值钱！” “呵呵~”马丁不能再赞同了，就说这个世界不会那么疯狂。 黎耀阳磨挲着下巴，他极度怀疑这个雕像人物就是凯恩的朋友。 他腋下夹着雪茄，跟胖墩儿他们招呼一声，独自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一脸鄙夷，说实话，黎耀阳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道：“找你们老板，曼哈顿凯恩维斯坦剧院来的，这是信！” 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用心堵住对方的嘴。 果然这人犹豫了，接过信说了句‘等着’，转身回去报信。 没一会儿，这人再次出来，态度和善了许多： “跟我来吧，老板在看彩排~” 从观众入场口进去，一路向下，此时，舞台上有几十位侻衣舞娘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黎耀阳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就那么回事吧，没什么可看的。 吃惯了瘦肉，偶尔吃一次五花肉，艾玛，真香。 但天天痴肥的，再爱吃肉的人也有腻的一天。 “老板，客人到~” “嗯~凯恩在信里说，你是维斯坦剧院的艺术总监？” “是的先生，很抱歉打扰你~” “没关系，我跟凯恩是老乡，有什么事尽管说~” 这层关系黎耀阳在入门前就猜出来了，这家剧院叫‘新高威’。 高威是爱尔兰的几大城市之一，欧罗巴来的移民，很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怀念家乡。 他把雪茄递上去：“听凯恩说你喜欢雪茄，特意从曼哈顿带来的古巴货，希望你能喜欢。” 一听有雪茄，态度都不一样了： “谢谢，我的最爱~” 这人长得很有吸血鬼风格，鹰钩鼻、深眼眶，不笑的时候面带阴鹜。 “奥布莱恩先生~” “叫我约翰~” “好吧，约翰，我想买一批酒。 你知道的，马上就要实施的禁令，让我等爱酒之人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我准备提前囤点。” 黎耀阳搬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嗯？买酒？”约翰狐疑。 “是的，量有点大，想一次性多囤点，免得到时候没酒喝。” “有多大？” “怎么也得囤个几百箱，够我自己慢慢享用~” “几百箱？好吧，如果要的少，我剧院就有，但几百箱，我也没存货。” 黎耀阳屡次强调，让约翰暂时相信了他的说辞。 “我需要打个电话，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当然，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约莫10分钟后，他背着手回来： “人我给你联系了，但价钱和数量需要你当面谈，他就在旁边的凯撒酒店，你直接过去就好~” 黎耀阳站起身郑重道谢：“感谢你的帮助，约翰~” “别这么说，小意思~” 是那盒雪茄起了作用，黎耀阳心里有数，幸亏凯恩提醒了一句，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计划刚刚开始，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出了大门，胖墩儿和马丁迎上来：“怎么样？” “运气不错，但要谈了才知道。”黎耀阳没有明说，迈步往旁边走。 新高威剧院和凯撒酒店只有一栋楼之隔，几步路就到。 不过在进门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门童以穿戴不整齐为由拒绝他们入内。 有没有歧视成分在黎耀阳也不好说，但规矩确实如此，倒也没刻意刁难他们。 看看自己几人的穿着，比码头力工强不到哪去。 再看看时不时进出的客人，无不是西服礼帽傍身，他们仨往那一站，显得格外突兀。 胖墩儿要发火，马丁则自卑的往后退，俩人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 黎耀阳拉住胖墩，轻笑道：“走吧，来都来了，顺便买几身新衣服。” 跟剧院隔着的那栋楼，临街就是一家成衣铺，倒也方便。 花费200刀，三人各自置办了一身西服，黎耀阳还加了身风衣，穿上之后，显得成熟不少。 这回再进酒店，门童也不拦着了。 做这一行的得有眼力见，他亲眼看着三人去了趟成衣店，再出来已经焕然一新。 这份实力，足够在酒店消费了，能消费得起就是酒店贵宾，他一个小小门童怎敢阻拦？ 一进大门，马丁蹑手蹑脚，显得很是拘谨，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动静，干扰这里优雅的气氛。 而胖墩儿左顾右盼，显得无所顾忌，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时不时还朝路过的女侍应抛给媚眼。 这小子不如江湖还算罢了，一入江湖，整个人就像脱了线的蚂蚱，彻底放飞自我了。 黎耀阳着急办事，目不斜视直奔前台。 “你好，我想找乔佩里先生~” 前台看了他一眼：“请问你有什么事？” “谈一桩生意~” “你稍等~” 通过传话筒，前台快速跟同事沟通，没多久便道：“电梯上三楼，我的同事会带你过去~” “多谢！” 凯撒酒店是大西洋城最大的酒店之一，金色是这里的主色调。 高挑的穹顶，一尊巨大水晶灯落下，贵气逼人，夕阳洒进来，折射出流光溢彩。 宾客们谈笑风生，处处可见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女人们皮肤雪白，嘴唇鲜红，丝绒长裙与镶满钻石的发箍，是她们的格调； 男人们身材瘦削，穿着笔挺礼服，即使长的再猥琐也看上去风度翩翩。 这便是大西洋城，充斥着美刀、美酒、美女的罪恶之都！ 但这些还不属于他们！ 上电梯，有专人负责操控，报了楼层，静静等待便好。 胖墩儿压着嗓子说： “阳哥，这里可真豪华~” “嗯~有钱人的聚集地，不豪华谁来啊~” “我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呵呵~会有机会的~” ‘叮~’的一声，三楼到。 刚出电梯，就见一名侍应等候在那。 “客人是要找乔佩里先生？” “没错！” “请跟我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借刀杀人？ （新书求支持！） 第一次见乔佩里，此人给黎耀阳的感觉是‘狂’，从长相到气质，极度的张狂。 有那么一种人，乍一看面相不好，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接触下来，确实不好相处。 乔佩里就是这样一种人，就差在脸上刻着‘老子是嘿社会’了。 他握着一尺八的细腰，嘴里咬着雪茄，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看谁都像小弟。 “你是谁？” 没有问好，没有客套，可能也不屑于此。 “我来自曼哈顿，想买点酒，奥布莱恩先生介绍我过来的。” “买酒？你不应该去酒馆吗？” 一句并不好笑的笑话，引得他手下大笑不止。 听着满屋子嘲笑，马丁吓得冷汗直流。 反倒胖墩儿很享受的样子，还冲四周微笑点头，跟小丑谢幕似的。 “我要买很多的酒，酒馆恐怕没那么多~” 黎耀阳一句话止住笑声，乔佩里也收起几分轻蔑。 “很多？” “第一批500箱——威士忌！” “威士忌？500箱？你知道那值多少钱吗？” “那得看你如何定价，太高了肯定买不起~” “呵呵~有点意思~”乔佩里拍了拍腿上的果女，让她起开。 那一瞬间的颤抖，就跟冬天房檐上的积雪震落一般，小胖墩儿眼都直了。 “500箱很多，我没那么多存货~” “你有多少？”黎耀阳反问，其实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他有存货，麻烦的就是自己，因为没那么多钱。 “喂，别特么傻笑了，去拿存货单，看我们有多少箱威士忌！” 乔佩里呵斥手下，那态度，比对待宠物狗还差。 紧接着他冲黎耀阳笑了笑： “先坐，怎么还站着？他们去查需要点时间。” 怎么还站着？你也没让坐啊。 黎耀阳心中腹诽，也没多计较，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你说你来自曼哈顿？” “是的~” “奥布莱恩说你要囤酒自己喝？” 黎耀阳摊开手： “这个理由我自己都不信，你肯定也不会信！” “哦？”乔佩里愣了下，立即大笑起来，笑的十分豪迈，看起来只有不到一米七的个头，还真有几分江湖大哥的范儿。 “你很有趣，和我印象中懦弱的华人截然不同~” “谢谢夸奖~” “不，这不是夸奖，我在嘲讽你，还有你的族群，你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尊重只给予有实力的人，你觉得我没有实力，自然不用尊重我。” 黎耀阳说的理所应当，反倒把乔佩里整不会了。 “你坦诚的让我害怕~”乔佩里也如实说。 “那是好事，至少不会发生黑我钱的事情。” “呵呵~难怪约翰那个老小子把你介绍给我，你果然不一般~” “谢谢你，还有约翰。” 黎耀阳确实没在怕的，因为他手里握着对方所需。 几分钟的沉默后，乔佩里忽然坐直身体问道： “这500箱是第一批？” “是~以后的量会越来越大，时间不等人，我建议你多囤一些。” “你能都吃下？” “能！”黎耀阳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世界没人知道禁酒令到来以后，人们对于酒精的渴望有多么强烈，除了他！ 乔佩里意味深长的笑道： “年轻人，有时候太自信不是好事~” “我对自己有信心，这不是一件坏事，我想你也不愿意跟一个废物合作。” “我可没说要跟你合作，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买我卖，很简单的关系~” 黎耀阳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随你，简单点也好，我不喜欢复杂的事情。” “巧了，我也是！” 话音刚落，他手下过来耳语几句，半晌，乔佩里说： “我手里只有80箱，还要留一批在酒馆售卖~” “能给我多少？” “最多50箱~” “剩下的什么时候凑齐？” 乔佩里微微沉吟：“短期内没有货，你也知道大西洋的航线有多复杂。” “没办法了？你可以找人调货。”黎耀阳不死心。 “呵呵，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敢不敢了。” “我都坐到你面前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黎耀阳一句话，不但表明了态度，还暗戳戳的捧了对方一把。 以乔佩里的智商，怎么会听不明白？ “呵呵~明天晚上，我的一个死对头要运一批货到芝加哥，时间、途径地点我都有，但我的人不适合露面。” 乔佩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借刀杀人。 “什么货？” “500箱朗姆！” “多少人押运？” “按照过去习惯，最多不超过10个人。” “有枪？” “当然！” 黎耀阳呼了口气： “明天凌晨，我拿500箱朗姆换你500箱威士忌，成交？” “成交！”乔佩里目光闪烁，眼神极其复杂，既有欣赏，也有惋惜，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成分。 黎耀阳带人走了，房门刚刚关上，里面就闹翻了天。 “老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几个外人？还是华人？” “就是，我们自己就能干，保证把事情干漂亮~” “这几个人不靠谱，尤其是领头那个。” 乔佩里阴测测的盯着几个手下：“都说完了吗？” 顿时噤若寒蝉，这是他长久以来积累下的威势。 “一群白痴，真以为我们的对手是吃干饭的？” 有个手下弱弱的问道： “老大，要是这几个小子搞砸了…” “正好能试试这小子的成色，明晚，你带人在后面跟着。 要是失败了，你们冲上去补枪，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酒抢回来。” “要是华人小子赢了呢？继续交易？”手下问。 本以为能讨个好，谁想到乔佩里一巴掌扇出去，把脸都扇肿了。 “你个蠢货，那可是500箱威士忌，你有吗？反正我没有！” 手下捂着脸，连连鞠躬： “我明白了，保证一个不留！” 乔佩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做的干净点，别露出马脚。” “绝对不会！” 电梯上，胖墩儿忍不住有话要问，却被黎耀阳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三人离开酒店，黎耀阳才让他说话。 “阳哥，我们要去抢劫？”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梅家三兄弟 （求票票支持！） “抢你大爷，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去拿回筹码。”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我没非干不可。” “那个乔佩里肯定没安好心。”胖墩儿质疑。 “我知道，他想借我这把陌生的刀，替他扫除对手。” “你知道为什么还答应？” “不答应我们去哪弄酒？而且既然决定要做，动刀动枪是早晚的事，没区别。” 黎耀阳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想想他一个曾经拿摄像机的人，现在改拿春田了，造化真他娘弄人。 胖墩儿是个很乐观的人，不用黎耀阳开解，自己就先想明白了。 “也是，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当为民除害了~” “呵呵，行了，别想那么多，打电话回去，把你找的人都叫来吧。” “好，我这就打电话，用不用去把家伙事儿拿来？” “不用，我们是干活的，工具自然由主家提供！” 其实事情的走向和他预料的有所不同，但机会既然出现，他不会错过。 如果办得好，他可以白得500箱酒，回去卖给里卡多，原始资金一下就有了。 至于到底是500箱朗姆，还是500箱威士忌，得等明晚才知道，他心里也没底。 对这个乔佩里，黎耀阳发自内心的不信任，更不会祈祷他讲信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不管是朗姆还是威士忌，都不缺市场，对里卡多来说区别不大，他应该不会计较太多吧？ 当晚，在凯撒酒店身后的一个小仓库里，黎耀阳正和马丁整理枪械。 看着眼前整齐摆在地上的枪支弹药，马丁咽了口唾沫： “lee，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黎耀阳正在往弹仓里按子弹，乔佩里这家伙够吝啬的，只给了6把柯尔特左轮，每把枪配30发子弹。 “你应该问我大西洋里的鱼饿不饿。” “什么意思？”马丁憨憨问道。 “你这身肉应该能多喂几条鱼~”黎耀阳语气淡淡的说。 马丁打了个寒颤：“你~你~” “行了，逗你玩的，不过答案很肯定，在我的人学会开车以前，你还不能退出。” 他一撮转轮，飞速旋转，顺着惯性一甩，合上枪膛。 顺手做了个瞄准涉及的姿势，马丁本能举起双手，闭着眼连连认错： “我错了，我绝不退出，饶我一命！” 黎耀阳无语：“你这胆量…” 算了不吓唬他了，把枪别在腰后，一努嘴： “都收拾好，胖墩儿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被敲响。 快步来到门边，低声问： “谁？” “阳哥，是我~” 胖墩儿的声音，打开大门中的小门，探头看了几眼，这才把他们放进来。 跟在胖墩儿身后的仨人，长相很接近，不能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每个人之间也有7分相似。 进来后按大小个站成一排，跟特么移动信号似的。 胖墩儿在他们身前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介绍道： “梅小二、梅小五、梅小七。” 黎耀阳错愕： “亲兄弟？” “可不~” “等等，老大老三、老四还有老六都去哪了？” “额~小二就是老大~”他指着移动信号第一格，也就是最矮的那位说。 黎耀阳一拍脑门： “合着是按水浒取的名字？” 梅老大，不是，梅小二笑说： “我家老爷子是水浒迷。” 现在的四大名著在国人心中地位并不高，再过几年还会被当成禁书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黎耀阳一开始没想到的原因，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他家还有个小九儿，是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可惜还是个孩子。” 胖墩儿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是看上了还是饿了。 这哥儿仨挺有意思，老大个头最矮，反倒最小的长了个大高个，难道基因到他这变异了？ 现在不是研究遗传生物的时候，黎耀阳郑重道： “做事之前，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干的是要命的买卖，谁要是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马丁：合着我不是人？ “如果不退出，那就跟着我好好干，钱绝不会少了你们的，谁要是为了钱出卖兄弟，可别怪我枪口不认人！” 梅小七看着高高大大，实际上才18岁，搁几十年后，连高中都没毕业呢。 现在就要把头别裤腰带上出来拼命，能怪谁？ 要怪只能怪这艹淡的时代，不拼命没活路啊。 “阳哥您放心，胖哥都跟我们嘱咐过了，规矩我们懂。 这次就是想出来混口饭吃，家里还有好几口等着吃饭呢，我们不会拿家人的命开玩笑。” 胖墩儿补充道： “梅家老爷子以前是唱戏的武生，有真功夫，他们哥儿仨从小站梅花桩长大，基本功很硬。 可惜，他们老爷子年轻时受过重伤，现在下不了地。 老太太身子骨也不利索，妹妹还小，一家6口都指着他们仨呢。” 黎耀阳颇感唏嘘： “我知道了，放心，跟着我干，吃饭肯定不成问题。” 三兄弟一个对眼，同时单膝跪地，抱拳拱手，声音洪亮： “谢阳哥赏饭！” “快起来，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不兴这个。” 黎耀阳赶紧把三人托起，弄得跟桃园三结义似的，没必要。 “过来看看家伙事儿吧，会开枪吗？” 顿了下，指着马丁： “咱们的司机，马丁，不懂中文，胆子小。” 三兄弟不是在这边出生的，英语水平一般，口音很重，勉强能应付日常交流。 关键是不熟，也就没多客套，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小五从地上抄起一把枪，熟练的甩开转轮检查一番： “枪有些旧了，没保养好，不过能用~” “你懂枪？” “我们家也有一把柯尔特，是老爷子买来傍身的，从小我们哥儿仨没少拿着玩。” 黎耀阳欣喜，胖墩儿还真给自己找来几个人才，有功夫、会开枪，对于赚钱的欲望很强烈，简直完美。 胖墩儿插着兜，一脸嘚瑟： “阳哥，我这眼光不错吧？小二擅拳脚、小五擅刀枪。” 还等着他说小七呢，结果没动静了。 “小七呢？” 胖墩儿神情忽然复杂起来：“小七…擅女装！” 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砰！ （试水推开始了，跪求各种支持，事关能否晋级，拜托！） 黎耀阳差点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 擅女装？合着这个时代就有人玩cosplay？ 不对，这话不严谨，理论上来说，戏曲界的反串也可以当成cosplay。 这么一看，cosplay界，中国人还是老祖宗。 “梅老爷子虽然是武生，可更偏爱旦角，一直想培养一位名旦，他们哥儿仨就小七最合适。” 话音刚落，小七扭捏道： “我的天赋不够高，练了这么多年都达不到登台的水准，这辈子就这样了。” 别说，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再看小七，顿时觉得他举手投足有旦角的风韵。 黎耀阳打了个哆嗦，一想到男扮女装，哪怕是为了艺术，也依然觉得别扭。 “明晚的行动胖墩儿跟你们说了吧？简单安排一下分工？”黎耀阳岔开话题。 小二举手：“阳哥，我和小五负责动手，小七和胖哥负责保护，这位马丁先生只管开车。” “动手的事情我来带头，重要的是防备身后，明天一定要小心，我担心有人当黄雀。” “阳哥，您担心那个乔佩里？” “嗯~这孙子不是好人，得防着点，没事最好，真要是敢阴我们，也别客气，那500箱酒咱们照单全收。” 胖墩儿兴奋的直按拳，也不知道他兴奋的点在哪。 —————————————— 次日深夜，月黑风高，林间公路幽深宁静，听不到一丝声响。 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从大西洋刮来的寒风呼啸，令人头皮发麻。 几根腐朽树干横在路中间，在面朝芝加哥的方向，停着一辆自由卡车。 车厢内，黎耀阳低着头一声不吭，反复检查手枪，神态凝重。 身边的几人也都没有说话，各自找事情缓解紧张情绪。 终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舒缓。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退出？晚了！ 驾驶舱，马丁握着方向盘，嘴里念念叨叨，依稀能够听到‘吾主’、‘保佑’之类的词。 胖墩儿的腿一直在抖，连着车厢都跟着颤，墨黑的夜都不能遮住他发白的脸色。 他们已经在这等了20分钟，时间越长，紧张压抑的气息就越重。 黎耀阳扭头看了眼来时的路，黑不见底，能见度不到5米，就像黑洞在散发着恐惧。 再这样下去，人没来，他们几个就得吓死。 不行，得做点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胖墩儿，你赚了钱以后想干什么？”黎耀阳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车厢的颤动突然停止，胖墩儿很认真的想了想： “我要去凯撒酒店包个房间，找两个金发碧眼的洋妞陪我吃饭。” 小二咧嘴一笑：“只是吃饭？” “对啊，不然呢？”胖墩儿单纯的问。 “呵呵~没事~”小二憋着笑，显然不信。 “小二呢？你想干什么？”黎耀阳又问。 “我？没什么想干的，把钱给老娘，如果富裕的话，给小九儿买身新衣服。” 这个计划很朴实。 小五小七点头附和：“我们也是！” 倒是孝顺孩子，黎耀阳心想。 正要开口继续问，一道黄色微光从远方传来，被树木遮挡，若隐若现。 心中警铃大作，低声道： “下车做准备，他们来了！” 不管之前有多紧张，当目标真的来了，反而顾不上那么多，纷纷按照之前计划好的那样行动。 黎耀阳演戏，梅家哥儿仨和胖墩分散到道路两旁，借着树干做掩护，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没一会儿，车头大灯的光芒刺破夜空，愈发明亮。 轮胎压在路面发出刺耳的噪音，车速不快，但在周遭一片寂静的时候，显得来势汹汹。 跟乔佩里提供的情报一样，共四辆车，押运的人数不详，但应该不超过10人。 黎耀阳感觉心跳的很快，‘咚咚~咚咚~’，心跳声格外明显。 但他挥舞着的双手却异常坚定。 很快，打头车辆已经看到前面路障开始刹车。 刺耳的呼哨声划破长空，带着青烟刹停在10米开外。 黎耀阳停止挥手，抬手遮住刺眼的车灯，朝对方喊道： “前面树倒了，过不去！” ‘啪嗒~’开门声，车队陆续跳下几个人朝黎耀阳走来。 这些人都是差不多的工人装扮，背带裤加贝雷帽，带着凶悍气息。 最先走过来那人打量了黎耀阳几眼，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停在路中间？” “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路上横着几根树干，我们人少搬不动，你们人手够的话过来帮个忙？” 黎耀阳表现的很自然，一时间看不出毛病。 领头那人努了下嘴，立刻有手下绕过卡车去前面查看。 不一会儿返回来确认： “确实有树干挡路，不知道是谁恶作剧。” 可能是黎耀阳的华人面孔令对方放松警惕，也没多想便道： “把我们的人都叫下来一起帮忙，不然谁都过不去~” “是~” 黎耀阳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努力顶着强光睁大眼睛。 确定后面几辆车的人都下来了，猛地伸手向后拔出左轮，直抵对方眉心： “对不起了~”既是对自己，也是对这个要死的人。 说实话，犯罪是会带来快感的，尤其在挑战人性的时候。 只不过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等回味就过去了。 “砰~” 鲜血夹杂着白色物质飞溅，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枪响，就像施了时间静止魔法一样，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黎耀阳连续开枪，他面前的三人没有任何防备便倒在地上。 柯尔特左轮的有效射程也就几十米，对新手来说，足以成为天堑。 然而，几米的距离别说新手了，就是闭着眼开也能精准命中目标，前提是手别抖。 还好，黎耀阳心理素质很不错，他没有犯错误。 下一秒，梅家兄弟和胖墩儿闪出身来接连开火。 ‘砰~砰~砰~’在几米的范围内，几乎一枪一个，对方连枪都没来得及掏便命丧黄泉。 他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一个个化身莫得感情的杀手，扣动扳机时，那叫一个果决。 这批人为自己的大意和轻视付出代价，战斗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以闪电般的速度宣告结束。 大家都是第一次，肾上腺素飙升，神经变得无比大条。 但随着最后一声枪响落下，胖墩儿的呕吐声将众人来回现实。 突然，“噗通~”一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正处于敏感状态中的几人，几乎同一时间把枪口甩了过去。 就见一团黑色肥肉趴在地上，努力往车底下钻。 那笨拙而胆小的模样，看得人忍俊不禁，却又无可奈何。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预感成真 （试水推！求支持！） “马丁，别躲了，也不嫌脏！”黎耀阳对着大肥屁股就是一脚。 他脸上还残留着红白之物，看起来有些渗人，跟电锯杀人狂似的。 马丁这家伙藏也藏不严实，半拉屁股露在外面，头埋在里面，跟个鸵鸟一样，谁看不着啊？ “没~没事了？”马丁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了，赶紧搬木头，开车，我们走了！” 从昨晚到白天，他们几个一直跟着马丁学开车。 黎耀阳有底子在，很快上手。 另外几位勉强能开动，但换挡换不利索，时不时熄火。 没办法，眼下找不到司机，他们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不能在这多耽搁，得赶紧走人。 几人来不及收拾现场，也没心情收拾，先把木头挪到一边，屁滚尿流的爬上车。 正要开动，就听后面传来一阵发动机噪音。 黎耀阳透过后视镜发现是一辆轿车，心中暗道麻烦了，预感成真了。 几乎本能的把枪拿在手里，随时做好反击准备。 几十秒钟时间，那辆轿车的车灯越来越亮，驶到近前停下。 黎耀阳依然端坐车内，从后视镜观察情况。 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有心脏在不争气的狂跳。 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带了多少武器，接下来又会怎么做，他能做的只有见招拆招。 他不动，剩下几个兄弟都不敢动。 只有马丁，整个人处于极高的精神压力下，导致大脑不会理性思考，满脑子都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也不看后面什么情况，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黎耀阳愣了下，破口大骂： “这个白痴！” 他想去追，可后面的情况让他不敢乱动。 这一纠结，对方已经下车，副驾驶和后排下来三个人，手放在背后，看不清模样。 而司机开着车溜边儿超过他们，朝马丁追去。 黎耀阳深呼一口气，看来对方就是奔着弄死他们来的，不然为什么要追？ 既然弄清了对方来意，反而不怕了，一边祈祷马丁跑快点，一边推门下车。 胖墩儿他们见黎耀阳下车，也纷纷赶了下来。 他们早有心理准备，紧张但不慌乱。 按照跟乔佩里的规定，应该在后半夜进行交易。 而这个时候，对方的人出现在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所以也别说什么废话，干就完了。 走到近前，定睛一看，果然是乔佩里的手下，昨天见过。 双方隔着七八米远，但在紧张的情绪中，似乎一伸手就能打到对方。 “看来你们干得不错~” 这人扫了眼满地尸体，假笑着说。 “嗯~还算顺利，主要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黎耀阳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不肯放过其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放在背后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有规则的做着律动。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胖墩儿他们也都站好有利位置，各自找好目标。 此时的小树林，安静到空气近乎凝滞，硝烟味弥漫开来，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都意识到了什么，但谁都没有先动手，他们在等，等一个时机。 几秒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忽然，一阵凉风从黎耀阳背后吹来。 风很猛，吹的对方眯起眼睛。 就是现在： “动手！” 黎耀阳爆喝，同时抽出左轮，一如之前般，果断扣动扳机！ “砰~” “砰砰~” 顿时，枪声大作，场面乱成一锅粥。 时不时绽放的火光，在夜空下格外璀璨。 跟之前没有准备的那伙人相比，乔佩里的手下做足了心理准备。 黎耀阳虽然抢占了先机，可对方反应也不慢，几乎同时拔枪还击。 求生欲占了上风，他们几乎本能的缩头闪身，避开了致命一击。 乔佩里的手下因为闪避太过仓促，整个人滑到路边落叶堆中，狼狈不堪。 但也顺势滚到树干后面藏好，怒吼道： “混蛋，你要干什么？” 黎耀阳心都快跳出来了，咬着后槽牙，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王八蛋，还敢恶人先告状？ 趁着对方没工夫开枪，果断把枪口对准另外两人，跟胖墩儿他们形成夹击。 ‘砰砰砰~’几枪解决战斗。 就剩下一人藏在树干后面，黎耀阳喘着粗气对胖墩儿喊： “跟小五上车追，一定要救下马丁。” “是~” 胖墩冲过来上了黎耀阳那辆车，小五则一个箭步，从后面进入车厢。 ‘轰隆’一声，太过仓促，技术不够，蛮力来凑，这一脚差点把油箱杵漏了。 幸亏前面没有车，不然非追尾了不可。 卡车尾巴左右摇晃，轮胎打滑发出刺耳的哨声，这一组动作，看的黎耀阳心惊肉跳。 运气不错，姿态虽然狼狈，但终归还是上路了，没有一头撞在树林里，不幸中的万幸。 跟小二和小七对视一眼，三人举着枪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脚步，从三个方向对其包围过去。 “出来，投降吧，我保证饶你一命。”黎耀阳开始喊话。 “F**k you，我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的奶奶都不信这话！”对方怒骂。 “你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把枪扔出来，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活路，赌一把我的人品。” “不如这样，你们把枪放下，我保证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怎么样？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黎耀阳要是有个老年痴呆的奶奶，也特么不信这话。 别说人了，鬼都不信！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小碎步往前挪。 小二和小七腿上有功夫，脚下轻，刻意控制的话，根本听不见脚步声。 黎耀阳也很聪明，他尽量保持不动，用说话牵制对方的注意力。 他感觉后背麻酥酥的，冷汗直冒，刚才近距离的一枪，子弹几乎擦着他头皮过去。 得亏对方也不是什么高手，不然这么近距离都够他死好几回了。 这时，小二借着夜色掩护，从侧面完成包抄，给黎耀阳打了个手势。 他一咬牙，加速往前冲，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对方，本能的往这边看。 小二趁机箭步上前，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便扣动扳机。 “砰~” “啊~” 糟糕，这一枪没有毙命，只打在后背。 危险！ 黎耀阳头皮炸裂，他的视线中，对方愤怒的面孔骤然放大。 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与夜色融为一体，反而格外清晰。 完蛋了，黎耀阳心凉半截。 ‘砰~’ 又是一声枪响，枪口绽放的火星如烟花般闪耀。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胸膛，嗯？完好无损，好像也不疼。 再一抬头，对方的脑门正中出现一个血窟窿。 小二出现在他身后，焦急的问： “阳哥你没事吧？” 原来是他眼疾手快补了一枪，否则自己真就BBQ了。 ‘轰~’的一下，瘫倒在地。 差亿点！差亿点自己就要到阎王殿报道了。 无限的后怕席卷胸膛，手脚冰凉。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灵魂已经飘到了半空，又被他生生拽了回来。 真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呗？ 以后再这么说，看谁敢说他吹牛？ 老子可是有过亲身经历的！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忘了什么 （试水推求各种支持！） “阳哥~” 小五小七冲过来将黎耀阳搀起，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血窟窿，这才松口气。 生意刚开张，领头的死了，那才叫尴尬呢。 “没事~我没事~” 黎耀阳缓过神来，冲哥儿俩按了按手。 对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赶紧反身往车上冲： “走，去追胖墩~” 半分钟后，三辆卡车就像喝了酒的醉汉一样，在路上画着S型曲线往前冲。 黎耀阳一边咬牙踩着油门，一边晃着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刚刚死神降临过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整个人有种懵懵的感觉，眼前的世界左摇右晃，就跟做梦似的。 ‘啪~’他猛抽自己一耳光，人趴在方向盘上死死盯着前方。 这要是让女司机看见，非得乐得屁滚尿流，瞧~这开车姿势是男司机祖传的。 加速~加速~加速！ 体验过高速180的黎耀阳，对这20来公里的时速实在看不下去，慢腾腾的跟老牛拉磨一样。 怎奈他脚都快怼到发动机了，这速度就是提不起来，没辙。 他只能起到胖墩儿他们已经拦下马丁，并把危险处理掉，否则他们上哪追去？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鬼，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砰砰~’ 突然，前面传来两声枪响，黎耀阳仿佛打了鸡血，眼中充满希望。 嗖~嗖~嗖~三辆卡车呼啸而过，朝着枪响的方向直冲过去。 很快，他们看到歪七扭八拦在路中的几辆车。 胖墩儿举着枪对准地面，好像再吼什么，小五则拉着马丁不让他跑。 ‘吱~~~’ 急刹车，青烟四起。 黎耀阳拉起手刹，推门下车： “怎么样？什么情况？” 胖墩儿努了努嘴： “这小子运气不错，两枪打在肚子上，还没死呢~” 血流成泊，黎耀阳瞄了一眼便没再理会： “处理了吧~” “不用问他些什么？” “没必要，我们都知道是谁干的。” “噢~”胖墩儿食指刚要用力，就听黎耀阳喊了声： “等等！” 这一嗓子，差点把胖墩的腰给闪了，幽怨的看着他： “阳哥~” “还是留着吧，先给他止血~” 黎耀阳突然改变主意，也是想给自己留个筹码。 这人活着，可以当成对方袭击自己的人证，等谈判时也许能用得上。 如果真没用了，到时再杀也来得及。 小二他们从小练功，跌打扭伤是常有的事，懂得一些基础治疗的知识。 从后车厢开了箱酒，用烈酒浇在伤口上防止感染，然后用纱布缠好，齐活儿。 这倒霉蛋运气不错，子弹贯穿，没留在里面，不然还真就麻烦了。 至于他这会儿为什么晕过去，废话，你往伤口上浇酒精试试？ 把人扔在自由卡车的后车厢，黎耀阳来到马丁身边，二话没说，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明显，还带着几声回响。 正打着哆嗦的马丁被这一巴掌打愣了，就像按下时间停止键，一动不动。 可惜这不是三两个人就能演完的小电影。 小五担心的看着他： “阳哥。” “你别管，我可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会害死我们兄弟几个的。” 马丁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念着骚瑞。 看这样子，还以为黎耀阳要处决他呢。 蹲下来，神态冷峻的盯着他： “听我说，马丁，既然你选择加入，既然你想挣钱，这些事以后很常见，你要学会适应，否则我只能对不起你的父亲了。” 马丁又是一哆嗦，眼神透着无尽惶恐： “骚瑞，lee，我不知道，我只是，太害怕了，你给我次机会，别~别杀我，我保证干活~” 伸手按在他的光头上，狠狠搓了搓： “放心，我现在不杀你，但若是再有一次…” 威胁之意，就连树上的鸟儿都能听懂，吓得不敢乱叫。 “是~是~绝对不会，我保证不怕了！”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胆小是天生的，哪那么容易治好。 眼下不是废话的时候，黎耀阳站起来吩咐： “都上车，稳着点开，我们回家~” 胖墩儿没心没肺，还开心的挥舞着手臂： “走咯，回家咯~” 这可是满载而归了，但回去之后又将面临着什么，胖墩儿他们可以不想，黎耀阳不能不在乎。 一路浑浑噩噩的开回去，到家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崭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初升的朝阳，晒去了一身的血腥味。 位于华埠的仓库，是黎耀阳提前租好的，一是为了藏酒，二是给大家找个基地。 等这波酒卖出去换了钱，他准备置办一个酒馆。 倒买倒卖终究不是王道，想要发展，必须得自己做酒。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势必会触碰大佬们的利益，届时必然是一场恶斗，惨烈的厮杀恐怕每天都会发生。 可这一步他不得不走，那就杀吧，杀到所有人胆寒，自己有幸还活着，那才算是彻底站稳脚跟。 打开仓库门，看着胖墩儿他们兴高采烈的往里搬酒，黎耀阳自昨天开始，第一次露出微笑。 先不管以后，也不理会之前，就用这胜利的果实，享受片刻轻松吧。 想到这，他撸起袖子，加入到搬酒大军中。 就连马丁也恢复过来，咧着一口大白牙，搬的那叫一个起劲儿。 比起开车，搬货才是他的老本行。 在维斯坦剧院的后台，就属他搬东西最利落。 五百箱酒，六个人搬，忙活了大半天才算完工。 包括黎耀阳自己，一个个都累的不轻。 尤其是马丁，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将功补过，出力最多。 这会儿后遗症也是最明显，跟一滩烂肉似的堆在地上，死活起不来。 黎耀阳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干，靠在酒箱子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挠挠头，问旁边的小二： “咱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干？” 胖墩儿听到后一脸茫然： “还有什么事？货都搬完了啊！”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没做，就是没想起来。”黎耀阳笃定道。 这时，小二狠狠一拍大腿：“受伤那小子还在车上呢~” 我靠，黎耀阳一轱辘从地上爬起，踉跄着朝外跑。 其他几个也都差不多，就跟地震了往外逃命似的。 马丁慢悠悠的坐起来，眼神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心想跟出去看看，可体力不允许。 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偷懒的小人赢得胜利。 算了，还是继续充电吧。 脑袋一歪，睡死过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痛快的交易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求票票！求票票！求票票！） 还好还好，人还没死透，不是，还吊着一口气。 看着车厢里静静躺在血泊中的白人，黎耀阳倍感无语，可能是昨晚被死神吓了一下，这脑子不太够用。 这么一个大活人扔在这，愣是没想起来。 以至于这血流成河，再拖一会儿，就可以直接风干做标本了。 “快快~赶紧送你师傅那~”黎耀阳招呼胖墩儿。 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要是死了，岂不白忙活？油价挺贵的。 如果这哥们还能醒过来，必须得说声骚瑞，额~如果有用的话。 谁的锅谁背，得认！ 一行人乌央乌央的上了车直奔广济堂，留下马丁看仓库。 “师父~师父，快出来救人~” 胖墩儿背着人，一马当先冲进医馆，扯着嗓子变喊。 黎耀阳在后面紧追： “憋吵吵~憋吵吵~，让人看到怎么办？” 幸亏医馆没外人，可见这生意有多不景气。 老耀从二楼下来，还以为黎耀阳受伤了呢，一看二徒弟背了个老外，没好气的说： “稳当点，多大人了！”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耀就是这样一个心态，不是自己人受伤，根本不着急。 能救回来是命，救不回来也是命，人，不能跟天斗！ 黎耀阳也冲进来，喘了口粗气道： “耀老爷子，麻烦您多费心，这人对我有大用。” “嗯~” 老耀的注意力都在病人身上，让胖墩儿把人放在床上，剪开纱布扫了一眼： “枪伤？” 不需要否认，老耀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买卖。 “子弹打穿了，没留在里头~” “运气不错，能活！” 黎耀阳松口气： “太好了，您尽管用药，不过这人得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想什么呢？他这个样子，一个礼拜别想下地。” 胖墩儿那位不善言辞的师兄抱着药箱过来： “师父，金疮药~” “嗯~给他敷上吧，记得酒精消毒。” “是~” 这就完了？黎耀阳不懂，难道不该打个消炎针之类的？ 噢~忘了，这是中医。 那也得针个灸、拔个罐、刮个痧之类的吧？ 黎耀阳挠挠头，终究没有问出口，容易露怯！ 直到这时，老耀才注意到黎耀阳身后的三兄弟，稍稍一个恍神，问道： “你们是梅家三兄弟？”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抱拳拱手： “耀老爷子！” “诶诶~还真是你们哥儿仨，老梅怎么样了？” “托您老的福，家父还好，就是不能下地。”小二代为答道。 “唉~这个老梅也是属倔驴的，当年要不是他犯倔，这身子骨我还真能帮他调理好。” 黎耀阳一挑眉，难怪胖墩儿能找到哥儿仨，看样子，两家还有渊源。 不过眼下不是听八卦的时候，转而问道： “老爷子，有个事想麻烦您打听一下。” “你说~”老耀收回思绪。 “我想盘个酒馆，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资源。” “酒馆？具体要求呢？” “最好带后院和仓库，隐秘一些最好。” 老耀磨挲着下巴，沉吟道： “带后院和仓库？那得好好打听一下，位置有要求吗？” “离华埠越近越好，但最好别再华埠里头，我不想给乡亲们带去麻烦~” “想得还挺周到，行，我帮你找找看，有消息让胖墩儿告诉你~” 黎耀阳抱了下拳： “多谢老爷子~” “别客气了，人放在我这，保证全须全尾的还给你。” “好！” —————————————— 小意大利，里卡多穆迪的公寓，黎耀阳再次造访。 这回他可没空手来，还带了一箱酒当作伴手礼。 公寓客厅，里卡多穿着睡衣，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看样子昨晚又没少喝。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跑不跑你心里还没数吗？”黎耀阳拿话点他。 “呵呵~我有什么数？” 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讲特么什么聊斋，黎耀阳在心中腹诽。 “说正事吧，这酒你看怎么样？” 聊这个他可就不困了，里卡多示意手下拆箱，取出一瓶没有标牌的酒。 橡木色的酒体透过玻璃，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宝石般的深沉光泽，非常美妙。 开封，启塞，倒酒，手下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酒体倒出来之后，颜色浅了一些，更接近琥珀色，美丽而晶莹。浓 浓醇而优雅的酒香弥漫，里卡多陶醉的眯起眼睛： “噢~上好的黑朗姆，我的最爱！” 不加冰直接饮下，精细、圆正、甘润的风味在口中回荡，不禁从鼻腔发出呻吟： “emm~好酒！” 黎耀阳放心了，看来不用再去跟乔佩里换威士忌了。 至于那哥们怎么想？关他鸟事？有本事来华埠！ ‘哐~’美酒下肚，兴奋的里卡多将水晶酒杯砸在桌面，发出巨响。 “不过，我以为你带来的是苏格兰威士忌。” “如果你非要较这个真的话，对于食言，我很抱歉。”黎耀阳不卑不亢的说。 “哈~开个玩笑，别当真，比起威士忌，我的顾客更爱朗姆。” “我也这么觉得~” “嗝~”里卡多打了个酒嗝：“什么时候交货？” “你这边准备好，我随时都可以~” “痛快！等着，我给你拿钱！” 比起乔佩里，里卡多确实更像干大事的人，格局在这摆着呢。 没一会儿，他拿着几卷刀乐回来扔给黎耀阳。 “这是尾款，一共七万五千刀，有问题吗？” 黎耀阳也没数，直接揣进兜里： “没问题！” “今晚交货，旁边的酒馆后门，到了直接敲门，听我手下安排就是！” “谢谢，合作愉快，穆迪先生~” 里卡多满意的摸了摸后脑勺： “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慢走，不送！” 公寓门口，被他手下恭送出来的黎耀阳回头望去，跟里卡多的视线隔空对撞，这才漫步离开。 客厅里，里卡多的手下问： “穆迪先生，真要跟这个华人小子长期合作？” 收回视线，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摇晃，里面装着的，似乎是加勒比海热情的阳光。 “我只跟利益合作，谁能给我带来利益，谁就是我的朋友，跟人种无关。” “抱歉！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手下把头埋在胸前，战战兢兢的说。 “呵呵~你有，而且非常强烈，没关系，你要是能踩着那小子的头歧视他，还不影响我赚钱，随便你这么做。” “不敢！” “那就闭嘴！” “对不起！”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报到 （试水推求支持！各种支持都很重要！） 黎耀阳和里卡多各有各的小算盘，目前来看是黎耀阳遇见贵人，占了大便宜。 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在禁酒令即将颁布的前夕，里卡多拿到这500箱黑朗姆，战略意义远大于金钱所得。 所以，真说不上谁帮了谁，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最不缺胆子大的人。 也只有魄力才能促使一个人进步。 胆子小，图安稳过日子的人，终归是资本镰刀下的韭菜，没有半点生长的空间。 很幸运，黎耀阳成功卖出了第一步，手握7万刀现金，在这个时代不亚于前世70万的购买力。 当然，跟所有资本一样，他的第一桶金充满血腥气，站在某些现代人的角度看，这就属于三观不正。 可历史尚未来得及书写，谁又知道几十年后，人们会怎么评价他呢？ 英雄？枭雄？狗熊？只能留待后人评述，眼下，他只想更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言归正传，黎耀阳怀里揣着刀乐，心情异常平静。 他没有去考虑钱该怎么花，那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钱花出去能不能换来更多的回报。 禁酒令即将颁布，很多没有远见的酒馆老板萌生退意，开始挂牌出售。 虽然选择面更大了，但都不是最佳。 老耀帮忙找了几个，看着都不错，可就是没能让黎耀阳一眼相中。 这就和找女孩一样，有的女人可能不算漂亮，但看一眼就想到了下半生。 而有的女人，即便打扮的再光鲜也提不起兴趣。 想要把日子长久过下去，还得找个越看越顺眼的，不能光图一时新鲜，否则下半辈子只能在别扭中度过。 酒馆还得继续找，黎耀阳不能闲着，便继续到维斯坦剧院上班。 眼下，随着泰坦尼克号火爆大苹果，维斯坦剧院的名声彻底打响，而他这个艺术总监的名头也跟着水涨船高。 有这么一个身份在，办事时会方便许多，因此他暂时不准备辞职，这个身份对他还有用。 这天，他回剧院报到，还没等进门，就听见一个泼妇在那大吼大叫。 声音和场景似曾相识啊，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邮报的两位同志，指名道姓要见他。 “我都说了，Lee先生不在，他出差去了，你们要见他可以先预约，等他回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剧院工作人员苦口婆心的劝道。 黎耀阳闻言摸了摸鼻头，见自己还要预约了？真他娘活久见。 想着想着走出拐角，工作人员眼前一亮： “Lee先生，你回来了？” “噢~lee，你终于回来了，还记得我吗？还有我们的约定？” 没等泼妇开口抱怨，克里斯抢先说道。 看他那幽怨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黎耀阳辜负了他的感情呢。 “hi~克里斯，我当然记得你，邮报资深记者，克里斯亨特！”黎耀阳点了点太阳穴，示意自己记得很清楚。 对方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知道你有时间吗？是否可以履行我们的约定？” “专访吗？额~你真觉得有必要？我更建议你们采访我的老板凯恩，他才是最大的幕后功臣。” “不！读者们对这部戏的导演和编剧更感兴趣，更何况，你在时报上发表的小说，令无数淑女们动容。” 瞧瞧，这个马屁拍的，无声无息，这才叫高级。 不愧是记者，嘴皮子和笔杆子一样利索。 “呵呵~多谢夸奖，既然如此，请给我15分钟时间，我刚出差回来，需要向老板报到。” “当然，多久我们都能等！” “跟我来吧~” 黎耀阳冲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放行，接着，自顾自上了电梯前往四楼。 电梯慢腾腾的运行，克里斯亨特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至于他那个泼妇同事，不停的碎碎念，声音很小，虽然听不清，但很烦人！ 就跟蚊子似的，嗡嗡嗡，不咬人膈应人。 ‘叮~’到达四楼，黎耀阳迈步往外走，尽可能离那泼妇远一些。 让他们在门外稍后，自行敲门进入凯恩办公室。 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迎来一通臭骂： “混蛋，你去大西洋城干嘛了？” 黎耀阳愣了下，赶紧关上门免得被偷听。 不过凯恩这嗓门，关不关门好像意义不大。 “门外有记者，如果你不想丑事外传的话，最好小点声~”黎耀阳很冷静的提醒道。 “嗯？记者？”凯恩气焰一消，看来他还是要面子的。 “邮报的记者，要给我做专访~” 凯恩开始冒酸水： “你都有专访了？” “行了，这不是最重要的。” “对，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说，你到大西洋城干什么了？” 黎耀阳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说： “采风、找灵感，就这样~” “采风？你特么是去嘿帮采风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黎耀阳挑了下眉头，看这样子，乔佩里发疯了？ 他试着问： “奥布莱恩先生还好吗？” “你还有脸问？把他害惨了你知道吗？” “额~我也是刚知道~” 凯恩眨眨眼，不太聪明的亚子： “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的啊~”黎耀阳指了指他，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滚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凯恩像头愤怒的公牛，涨的脸红脖子粗，看着血压都高。 “我没开玩笑，只是叙述一个事实，不过，他怎么样了？” 凯恩压了压怒气，可眼神依旧在喷火。 “很不好，新高威剧院被砸了，损失惨重，约翰也进了医院，小子，你死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可怜的奥布莱恩先生，我必须说声骚瑞。”黎耀阳很‘难过’。 凯恩一怔：“完了？” 黎耀阳摊开手：“不然呢？” 好一个无耻之人，凯恩已经气到说不出话了，只剩下剧烈喘息，胸膛高低起伏。 “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不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把你交出去保平安。” 这是威胁，黎耀阳感觉得出，但他没太在意。 “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样对你来说更安全。” ‘砰~’ 他一拳砸在桌面，看着都疼。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卖关子，真以为我会保你吗？” 黎耀阳却极其郑重的说：“我是认真的，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知道了反而会出危险。”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专访；挖墙脚？ （求各种支持！） 凯恩体验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黎耀阳这小子也不知道属什么的，油盐不进呐。 “我只说一句，要是因为你自己的事牵连的剧院，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黎耀阳一口吞掉。 “知道了，谢谢~” “谢？” “嗯~谢谢你告诉我。” 他是彻底搞不懂黎耀阳了，有些心累的摇了摇手，让他赶紧滚蛋。 离开办公室，克里斯亨特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而那位泼妇，在对着化妆镜检查妆容。 这女人活着就是为了恶心人的吗？ 天下就有那么一种人，一言一行都会让人不爽。 “你还好吗？我听到你们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克里斯关心道。 “你听到了什么？” “额~什么都没听到~” “那就好，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黎耀阳没多纠结，除了第一句话，后面的话门外人不太可能听得清。 “那么…” “跟我来吧，完成你们的专访，不过我的要求是别拍照。” “额~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没问题。” “谢谢~” 他随手推开会议室的门，请他们二人进去。 “就在这里如何？” “都可以~” “喝点什么？” “我要咖啡~”泼妇开口了。 黎耀阳很想说没有，但想到这女人的麻烦，还是捏着鼻子冲了杯速溶咖啡给她，希望堵住她的嘴。 在这个年代，速溶咖啡还是稀罕玩意儿，没前世那么不值钱。 接着又给克里斯倒了杯水，随后坐在他对面。 “开始吧~” “好的，首先感谢你接受邮报专访~” “别客气~”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原因，令你产生了做《泰坦尼克号》的想法？” 一开始的提问中规中矩，不需要多想便能回答： “在整理杂物间的时候，偶然间翻到事发当年的报纸，出于好奇，特意找了些资料阅读。 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剧院工作，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改编成戏剧的可能性，然后，它就诞生了。” 这两个人分工明确，克里斯负责提问，泼妇专心做记录，下笔速度很快，几乎能够跟得上黎耀阳的口述。 “这么说，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黎耀阳张了张嘴，很想说跟上帝没半毛钱关系，要安排也是如来佛、观世音菩萨。 不过转念一想，这报纸是面向丑国人的，得迎合市场才行。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 “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不是恰好在收拾房间，又恰好看到了当年的报导，也就不会有这部戏的诞生。” 克里斯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继续问： “我们都知道，杰克和肉丝是你虚构的主人公，但他们唯美动人的爱情，秒杀无数淑女的眼球，你是怎么想到要在戏剧中加入这样一段主线呢？” 黎耀阳沉吟道： “还是要更符合戏剧需求，单纯的讲述事故，就像没有灵魂的驱壳，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又穿插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后，克里斯追问： “《泰坦尼克号》的火爆还将持续一段时间，但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的新作品了，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黎耀阳迟疑了一下： “我确实在构思一部新作品，但只是一个雏形，还需要时间来完善打磨。” “真的？能简单说说吗？比如故事跟什么有关？是否根据真实事迹改编？” “额，算是吧，我想可能会以小说的形式先跟大家见面，故事发生在剧院后台。” “哦？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代表邮报，向你争取小说的连载版权。” “呵呵~到时再说吧，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什么。” “也好，那么，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谢谢Lee先生的配合~” “没关系，如实报导就好，我可是会看的~” “一定！” 两人站起身握了下手，克里斯却没有挪动脚步的意图。 他对泼妇说： “可以跟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不是采访完了吗？”但凡懂点事的人都不会这么问。 好吧，都泼妇了，还能怎么懂事？ “还有些私事，可以吗？”克里斯倒是很有礼貌，不温不火的再次说道。 “麻烦，那你快点~”泼妇嘟囔了一句，甩着坤包出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关门声很大。 ‘砰~’的一下，感觉全楼都在震。 “抱歉，我这个同事有些…” “精神不正常，我知道~”黎耀阳不客气的补充道。 “额~别让她听到~” “听到又如何？” 克里斯神色复杂： “她是我们总编老婆的妹妹。” 黎耀阳张了张嘴，好吧，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有姐夫当靠山。 “你有什么事？” “其实我是替一个朋友问你，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环境。” 黎耀阳愣了下，这是来挖墙脚的？ 跑人家里挖墙脚，不得不说，很有魄力。 不知道凯恩知道后作何感想？会不会有拿枪崩了这家伙的冲动？ 见他发愣，以为没听清，克里斯又重复了一遍。 “额~我能知道你这位朋友是？” “抱歉，现在还不能说，至少在你表露明确意向之前，我不能说~” 黎耀阳拧着眉头： “至于吗？连谁要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做决定？” “这个~我知道这样可能强人所难，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要谨慎一些。” 身份特殊？能有多特殊？黎耀阳抓了抓头发，完全想象不到。 麻烦他倒是不怕，虱子多了不痒，麻烦多了不愁，现在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那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决定，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黎耀阳也很果断。 “额~”轮到克里斯麻爪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合适，但他那位‘朋友’身份真的很特殊。 两难之下，他委婉的说道： “我只能说，她是最接近肉丝的人！” “她？最接近肉丝？”黎耀阳插着兜，露出一丝丝错愕，如果克里斯不是口误的话，对方还是个女的？ “看来你抓住了关键。”克里斯点点头。 惊讶于他的聪明，也欣慰他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谁不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呢？就是省力气。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到的~” 克里斯版的掩耳盗铃，很好~ 黎耀阳撇了撇嘴，随后陷入沉思。 女的，最接近肉丝？说明对方很可能是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 而这个幸存者恰好又是百老汇经营者中的一员，种种因素结合起来，范围似乎越来越小了。 不过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克里斯干脆说：“如果你有意向的话，今晚8点到这里。” 说着递过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地址。 西44街，离得倒不算远。 但西44街，那边倒是有一家知名剧院，也是百老汇最古老的几家剧院之一——哈德森剧院。 —————————————— 傍晚，没有夕阳，只有大西洋吹来的海风令人瑟瑟发抖。 走在西44街，黎耀阳生出一种很荒唐的感觉。 这边人不算多，至少比起其他百老汇剧院门前，显得冷清许多，也可能是天气所致。 虽然舞台剧在室内演出，但天气不好的话，没几个人愿意出门看戏，在家烤着炉火看书也挺惬意。 除非是《泰坦尼克号》这种大热剧目，但很显然，眼前这家古老剧院，并没有重头戏上演。 隔着几十米远，黎耀阳就注意到剧院门前悬挂的剧目海报——《汤姆叔叔的小屋》。 很经典的一出戏，但已经过时了。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8点，现在还不到7点。 黎耀阳之所以提前过来，不过是想打个前站，他已经笃定，想要挖自己墙角的人便是哈德森剧院的老板。 既然如此，肯定要看看这家剧院的经营状况，才方便接下来的谈话。 很显然，这家剧院正在经历溃败。 在百老汇百花齐放，剧院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今天，哈德森剧院却已走向下坡路。 这家剧院的老板在想什么？或者他们经历什么？才到如此境地？黎耀阳充满好奇。 四层法式建筑，彰显浪漫格调，但萧条的门前，却让这浪漫无处安放。 在门口驻足5分钟，路过的人甚至连往里打量一眼都欠奉。 叹了口气，迈步踏上台阶，位于大堂右侧的票房，只开了一个窗口，另外两个处于关闭状态。 一个小姑娘托着下巴打哈欠，显得百无聊赖。 上前敲了敲理石台面，她才睁开眼睛。 “嗯？你要买票？” 黎耀阳一脑门黑线，这特么是人话？难道来吃饭？ “嗯~给我来一张~后排的就行。” 懒得跟一个卖票小姑娘计较，掏出刀乐准备付钱。 没想到她来了句： “额~这位先生，前排的票也只要5刀，不如…” 什么？前排的票卖5刀？黎耀阳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震惊溢于言表：“你没开玩笑？” 小姑娘摊开手：“你看我像开玩笑？买不买？” “买！”黎耀阳咬了下牙，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看看再说。 付了钱，拿到票，果然是前排的，还是正中间的黄金位置。 这个位置在维斯坦剧院，没有100刀想都别想！ 可偏偏他没有捡到便宜的窃喜，反而有种在败家的感觉。 5刀能买多少瓶酱油啊，阿香要是接到这么大生意，一定开心死了！ 是的，在他看来，宁愿用这5刀买阿香一个笑脸，也比浪费在这里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假酒 （新书求各种支持！） 自打黎耀阳进入哈德森剧院，他就觉得这里气场不对。 不是好与不好，是跟自己相克，走哪都觉得跟鬼打墙似的，别扭！ 顺着指示牌进入内场，空空荡荡的观众席，零零散散坐了三五个人。 别以为这几个人是正经看戏的，多半是刚热恋没地方约会的小情侣，借着这个‘高雅’的地方谈情说爱，寻找浪漫的情调。 黎耀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想提前观察一下得到些情报，没想到直接把人家票房收入打探出来。 就这么一个人，票房收入一目了然，只多不少。 他很怀疑，按照今晚这个票房，够不够给演员发工资？ 真就演员比观众多，还好不是只有黎耀阳一个人，那才叫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没多久，大幕拉开，演员登场。 黎耀阳掏出怀表扫了一眼，没到点呢，怎么就开始了？ 见他这样，坐在他后面的胖大叔呵呵笑道： “第一次来吧？” “啊？嗯~第一次，这家剧院很有特色啊~”黎耀阳初来乍到, 说的很委婉。 “呵呵~别奇怪，习惯就好, 这家剧院真正的老板死了, 现在负责管理的是他妻子。一个女人, 能有什么管理能力，没乱就不错了。” 黎耀阳大吃一惊, 老板死了？现任管理者是他遗孀？这~信息量有点大。 再联想到克里斯的话，他心中有了猜测。 不过他听得出，胖大叔没有鄙视的意思, 更多出于小市民的调侃。 “我还真就不知道，但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家业也不容易~” “谁说不是，听说半夜敲她家门的帅哥能从这排到哈德孙河~” “嗯？她很漂亮？”黎耀阳不明所以，哪跟哪啊来这么一句。 “何止漂亮, 关键是她的身份，谁要是娶了她不就可以继承这偌大剧院，一夜之间就可以从穷小子化身剧院大亨。” 大叔拍了拍肚子，很后悔的样子： “我要是年轻10岁, 我也去！” 黎耀阳忍着没吐槽, 就你这样，年轻20岁, 给人当狗都不一定有人要。 说实话, 大叔这长相, 比沙皮强不到哪去，沙皮还沾一萌呢。 但该说不说, 大叔还是透露了些有用的消息。 继续问：“那么, 哈德森夫人找到新欢了吗？” “没有，这人挺痴情的, 丈夫都死了七八年，还独守空房，很多人都佩服她呢。” “确实~” 黎耀阳正要接着问, 就见一位身穿OL装的姑娘哈着腰从侧门钻出, 直奔自己而来。 大叔见状，也不由停止八卦, 好奇的盯着对方。 没一会儿, 姑娘来到身边, 上下打量着黎耀阳, 似乎在确认身份。 “是Lee先生吗？”姑娘眨巴着眼睛问。 “额~如果这里没有第二个Lee，应该是我~” 姑娘松了口气：“老板有请~” 老板？黎耀阳眨眨眼，这是当卧底被揭穿身份了？ 既然被认出来了，在呆在这也没意义，反正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各干各的，谈不上谁打扰谁。 倒是大叔有些懵，张着嘴巴不知所措，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现行的既视感。 黎耀阳冲他眨了下眼： “多谢，刚刚聊得很开心~” “嗐~你开心就好~”大叔也是敞亮人，这话接的, 没毛病。 跟对方走侧门，一路爬楼梯到顶层, 走廊灯每隔两盏亮一盏，显然是被故意改动过, 为了省电。 要不怎么客人来了, 连电梯都不用。 黎耀阳心中满是荒唐，总感觉进了贼窝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他不用猜测对方身份了，已经昭然若揭。 正胡思乱想着，小姑娘敲开一扇门让他进去： “Lee先生，老板在里面，喝点什么？” 黎耀阳还没回答呢，里面传出一道柔美女声： “来杯红酒如何？” “额~当然好~”黎耀阳顺口应了一句。 迈步进门，就见一位非常符合东方人审美的金发美人坐在桌后，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 但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博物馆里欣赏某件古董或艺术品。 “Lee先生？” “是我，哈德森夫人~”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还要感谢那位胖胖的大叔~” “胖大叔？” “就是坐在我后面的一位观众，也是你的追求者~” “噢~呵呵，坐吧，希望我让人请你上来的行为，不会太唐突~” “不会，别怪我不请自来就好, 毕竟和你约定的地方不是在这。” 哈德森夫人微微摆了下手，起身给他倒了杯酒。 “没关系，你能提前过来, 说明你对这里感兴趣。” “准确的说，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 话音刚落，他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对谁找我更有兴趣，毕竟我的肤色并不受欢迎。” 倒酒的手一顿，哈德森夫人莞尔笑道： “我以为你是个很自信的人。” “还行吧，自信，但不自负，就比如我坐在这，要是以为你看上我了，那就叫自负。” “哈~你很风趣~” “多谢~” 盖上酒塞，她举杯晃了晃，朝黎耀阳示意： “干杯~庆祝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也值得庆祝？ 还是举杯跟她碰了一下，‘叮’的一声，水晶碰撞发出的悠扬铃音让人陶醉。 关键还是酒，黎耀阳好歹也算见过世面，前世陪投资人吃饭的时候，也喝过些好酒。 可是这杯酒刚一入口，那种难以言明的割喉感，还是令他错愕万分。 哈德森夫人意味深长的问： “怎么了？这酒不好喝吗？” 她也同样喝了一大口，可面色毫无变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酒有问题，直接把黎耀阳整不会了。 难道是错觉？ 总不可能同一瓶酒出现两种口感吧？ 当然不可能，那只能说明她掩饰的很好。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直说： “恕我直言，你可能被骗了，这是瓶假酒。” 哈德森夫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反而笑的很开心。 “我没看错人，至少你的人品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 她放下酒杯，重新取出一瓶酒： “一个小小的试验，别介意，你是什么肤色我不在乎，我只是不喜欢虚伪的人，更不想跟人品不好的人合作。” 黎耀阳也放下酒杯，苦笑道： “下次换个试验，喝假酒的感受太差劲了！” “骚瑞，我也是临时起意，这酒就是我的一位追求者送的，还说是波尔多的红酒。” “波尔多？新泽西的还差不多！” 黎耀阳的意思是，这酒最多产自新泽西的假酒工坊，距离波尔多十万八千里呢。 “瞧，这就是男人的谎言，想追我，却连一箱真正的波尔多都不愿意送我。” “夫人…” “叫我莎拉~” 黎耀阳摊了下手：“OK，莎拉，我们还是聊正事吧，克里斯说你想请我来这边做事？” “如你所见，哈德森剧院需要一个真正的掌舵人，显然，我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她说的掌舵人可不是剧院老板。 “以前的制作人呢？”黎耀阳不解，难道都跟她闹掰了？ “是我丈夫，他随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入了大西洋~” 克里斯说过，她是最接近肉丝的人，现在她的话证明了这一点。 “好吧，也就是说，这7年多的时间，哈德森剧院一直没有排练新的剧目？” “是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我们已经演了好几百场，观众没看腻，演员都演烦了。” “为什么是我？”黎耀阳不解。 “缘分吧，你创作出的泰坦尼克号，恰好是我这辈子最痛苦也最温馨的回忆，而且你的种族被这个社会所不容，就像我一个女人，很难在戏剧节有一番作为一样。”莎拉很诚恳的说道。 这个理由，黎耀阳倒是能够接受，但要不要答应，他显得很为难。 一方面他在维斯坦剧院开创的大好局面，还没有全部收回果实，就这么走了他不甘心； 另一方面，他跟哈德森夫人才第一次见面，毫无信任基础，他不可能因为对方长得美就脑袋一热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很纠结，没关系，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我能做的承诺，便是给你最大的自由~” “有多大？”黎耀阳顺口一问。 “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我需要哈德森剧院活起来，挣多少钱并不重要，我不缺。” 这话听着真大气，终于有富婆那味儿了。 她的底气从何而来，黎耀阳不得而知，但他相信这话是真的。 这个承诺可以说非常靠谱了，黎耀阳有一丝心动。 “让我再想想吧，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没问题，我等得起，想好了给我电话，或者来这里找我。” “谢谢你的招待，莎拉~” 黎耀阳起身欲走，突然回头问： “忘记问，你跟克里斯的关系是？” “噢，他是我的追求者之一，邀请你也是他的建议。” 黎耀阳惊讶：“他？追求你？” “是啊，一个已婚有孩子的记者，也对我产生了兴趣，是不是很有趣？”莎拉不无嘲讽的说。 “呵呵~是挺有趣，回头见~”黎耀阳打了个哈哈，告辞离开。 正文 第三十章 华埠江湖 （求票票！求票票！） “阳哥，你来了~” 黎耀阳顶着夜色来到广济堂，凯恩的话他看似不在意，却听在了心里。 “嗯~那人怎么样？” 胖墩儿努了下嘴： “还在那晕着呢，不过情况有所好转，烧已经退了~” “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师父出手，肯定没问题~” “耀老爷子呢？” “出门喝酒了，看时间也该回来了。”胖墩儿瞅了眼座钟，嘀咕道。 话音未落，大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就见耀老爷子在胖墩儿师兄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进来。 一看就是没少喝，黎耀阳赶紧过去帮忙。 “老爷子，没事儿吧？” “哟~耀阳啊，你怎么来了？”老耀打了个酒嗝，一身酒气顶的黎耀阳差点背过去。 “顺路过来看看，今晚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没几个菜，就是高兴，对了，你要的地方我找到了，这回保证对你胃口。” “真的？” “老子还能骗你？” “不会不会，您这边坐~”黎耀阳陪着笑，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 胖墩儿还算有眼力见，跑去煮了碗醒酒汤给师父灌下去。 “舒坦~”一碗醒酒汤下肚, 老耀满面红光的捋顺胸口，看来是喝美了, 把醒酒汤当酒了。 “耀阳, 既然你已经踏足这潭浑水, 我就跟你讲讲咱们华埠的历史和各方恩怨。 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出门在外把眼睛瞪圆咯, 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我和老吴虽然有点面子，但毕竟老了，护不了你们太久。 还有胖墩儿, 你也一起听听。” 老耀是真的喝多了，以往没见他这么多话，还要主动讲述华埠江湖。 别说黎耀阳，胖墩儿也是头会听,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说过这些事。 “要说你这运气不错，2年前你要是想趟这潭浑水，我说什么都不同意, 但现在…唉~” 老耀一声长叹, 把黎耀阳搞得一头雾水。 但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只能听他继续说： “王安良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过吧？” 胖墩儿嘴快, 第一时间应道： “副治安官嘛, 我知道！” “是啊, 副治安官，但外界都叫他华埠市长。” 黎耀阳搜刮着记忆, 确实有些印象, 但不太多，毕竟前身不好事儿, 很少打听这些八卦。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不提也罢，他死了之后, 副治安官的位置留给了他儿子——吉米王。” 这什么倒霉名字, 听着就牙碜，黎耀阳在心中腹诽。 “但老子英雄儿狗熊, 这个吉米王跟他老子一比, 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天天只知道守着他家的堵场抽大烟玩女人, 就不是个正经人，你们以后要是不幸碰着他，避着点走就是。” 能够听得出，老耀对这个吉米王很瞧不上，反倒对王安良颇有好感。 当然了，王安良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黎耀阳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家伙虽然是个枭雄，但都是小人行径。 比如为了拜码头，不惜改掉自己的姓氏融入同乡会，对白人溜须拍马等等。 可人家就是靠着这些正常人不齿的小手段, 愣是闯出个‘华埠市长’的抬头，不得不说, 也是门本事。 “吉米王借着他老子还没死透的威势，在华埠大小也是方势力, 不用太放在心上, 但也别得罪，明白吗？” 胖墩儿就爱听这些，频频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王安良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前两年，要不我怎么说你们运气好呢~” “怎么死的？” “生老病死，没有你想象的阴谋~” “噢~您老继续说。” 老耀砸了咂嘴，接着道： “再就是各个同乡会，还有各种塘口，就比如我这广济堂，你只知道是个医馆名字，却不知它还是一座码头！” 黎耀阳心中愕然，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这么说老耀还是一方大佬？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老耀嗤笑道： “别琢磨，老子活了大半辈子，救人无数，所以攒下点薄面, 但当不得一方势力。” 黎耀阳悻悻笑道：“您老还是很厉害的~” “行了, 反正别指望我, 早就跟你说过，我这辈子最后的愿望，就是看着胖墩儿他们兄弟俩结婚生子，野心早就没了。”老耀再次提醒。 “是~我明白~” 老耀话音一转： “不过真要是被谁骑在头上了，也别着急上火，我这点面子还值些钱，就冲老吴和胖墩儿，我也不能看着你被欺负！” 靠，猝不及防啊，老耀这话山路十八弯呐，差点没把他腰给闪了，哭笑不得。 不过他明白老耀的意思，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再找他，其它时候就当没他这人。 “我们这广济堂就是中医行当的码头，还有比如集美堂，就是洗衣店的码头。 太多了，我不一一说，你自己慢慢研究。 反正这些个塘口、乡会都别轻易招惹就是。 触动它们的利益，就是跟所有那个行业的人作对，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 黎耀阳的脸上浮起一抹凝重，看来华埠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 “除此之外就是鬼佬了，大卫平克曼，华埠治安官，在这里就是土皇帝，跟王家关系不错，当然，你要是能给他比王家还多的钱，他也会跟你称兄道弟。” 黎耀阳点点头，这个人必须要利用起来，自己想要发展，势必绕不开治安官的权力范围。 “大体就是这样，你自己多注意就是，遇事别冲动，要反复思考后再做决定。” “是~多想老爷子教诲，我谨记在心。” “呵呵~行了，你小子聪明，有胆识，搞不好咱们华埠还真能出一条龙。” “您捧了，我可不敢妄想成龙。” “别谦虚了，明天早上来找我，带你去酒馆看看，要是合适就盘下来。” “好，那我就先走了，多谢老爷子~” 胖墩儿送黎耀阳出门，挠着头问： “阳哥，你说我们真的会跟那些大佬对上吗？” “呵呵~说不准，但我们真要是发展起来了，产生矛盾是必然的，怎么？怕了？” “我是激动！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胖墩儿挥舞着拳头，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黎耀阳也是热血上头，揽着他的肩膀意气风发： “好，那咱们兄弟就拼一把，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我们的符号！” “诶！”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酒馆 （求支持！求支持！） 泰坦尼克号将要进行第四场公演，票房依然呈现井喷态势。 票价一涨再涨，涨幅已经超过50%，还是一票难求。 当年，真正的泰坦尼克号没能到达纽约。 但7年后的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攻陷大苹果城，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命运。 凯恩最近数钱数的手抽筋，每天睡觉做梦都在笑，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每晚睡在钱堆上面。 可惜，他腰不好，这个想法很难实现。 就在这样一个值得普天同庆的时刻，却总有那么一个人给他添堵。 谁？ 黎耀阳呗。 每周票房关门后，他都会第一时间找上门，以各种理由抢走四成利润。 是的，在凯恩心中，这就和抢劫没什么区别，不，应该说跟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没有一点分别。 很疼，抓心挠肝的那么疼。 在他看来，黎耀阳就算有功，也不值得四成利润，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于是，他是怒从心中来, 恶向胆边生，一咬牙一跺脚, 把黎耀阳供了出去。 让我们把时针往回拨三圈, 黎耀阳前脚拿着钱刚走, 凯恩的办公室再次被人推开。 “混蛋，不知道敲门吗？都有没有点规矩？”凯恩怒不可遏, 黎耀阳欺负自己就算了，其他人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凯恩维斯坦？” “嗯？你是？” 凯恩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剧院员工，是位陌生人, 从没见过。 对方张狂的气质不加掩饰，就差在脸上写着——老子是嘿社会了。 西装、风衣、小油头，芝加哥大哥们的标准装扮。 跟意大利佬不同，那帮吃披萨长大的家伙喜欢戴个礼貌, 以展现自己优雅绅士的一面。 而芝加哥人更为粗狂，就连西装款式也充满了风城的味道。 什么是风城的味道？就是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佩里，来自大西洋城。” 这人就跟来到自己家似的, 不等主人邀请, 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显然没把主人放在眼中。 “乔佩里？”凯恩瞳孔一缩, 心中开始打鼓。 “看来你知道我~”乔佩里呵呵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约翰告诉你的？”凯恩不禁怀疑。 “约翰？你说奥布莱恩？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给我介绍了一个不靠谱的客户。”乔佩里像是在说什么笑话。 凯恩心里骂开了花，如果可以, 黎耀阳早就死八百个来回了。 “不过你不用质疑他的人品,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即便我把他的新高威剧院砸成了废墟。” “你想干什么？” “别急啊, 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怎么找过来的？当然是一路打听过来的。 《泰坦尼克号》，维斯坦剧院, 这么有名气, 随便找个路人问问，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乔佩里很有‘素质’, 有问必答。 “至于我来干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才对~” “我不知道, 要找黎耀阳？请自便, 他刚走~” “伙计，姓lee那小子我一定会找，但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乔佩里一把掏出手枪，枪口如黑洞一般，能够瞬间吞噬一条生命。 “shit~”凯恩吓得往后闪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险些翻过去。 “别害怕，我还没上膛呢~”乔佩里撇撇嘴。 可能是动静太大，他的手下一窝蜂冲进来，足有六七个人。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乔佩里不满呵斥。 不敢有丝毫违逆的意图, 脚跟儿都没站稳呢，又一窝蜂的挤了出去。 还好没有发生踩踏事件，否则乔佩里刚刚营造出的氛围就烟消云散了。 “抱歉, 手下太粗鲁了,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乔佩里微微颔首，算是表达歉意了。 凯恩脸色有些白，很难想象他一个200多斤, 跟公牛一般的壮汉，会有这么胆小的一面。 当然，任谁看到这黑洞洞的枪口，估计都好不到哪去，刚刚挣了那么多钱，都还没来得及花呢。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没必要这样~”凯恩认怂了，他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我知道，作为一名爱尔兰绅士，你一定很乐于助人，那么，请告诉我, 那位Lee先生在哪？” “他刚走不久, 去哪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去华埠，他住在那边！” 乔佩里把枪一收： “谢谢，你知道，我最爱跟绅士打交道~” 凯恩哈下腰大口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至于他出卖黎耀阳有没有一丢丢的惭愧，恐怕只有天知道。 ———————————— 此时，已经回到广济堂的黎耀阳还不知道敌人将要杀到家门口了，他还很有闲心的跟胖墩儿聊天。 “对了阳哥，那个鬼佬醒了~” “嗯？醒了？什么时候？怎么不早说？” “今早刚醒，我还琢磨着晚上去找你呢~” “走，过去看看~” 鬼佬躺在床上，手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精神萎靡，状况不是太好。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黎耀阳拍了拍他的脸，帮他清醒一下。 鬼佬点点头表示能听到。 “你叫什么？” “亨利~亨利~”气若游丝，跟贵妃生病了似的。 “亨利？很好，既然你醒了，那就好好养伤，不要想着逃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对你留手的。” “知道，谢谢~” 这人还很理智，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躺着，冲胖墩儿一努嘴，示意外边说话。 “给这人喂点有营养的，既然救过来了，怎么也别让他死掉~” “放心吧阳哥，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好，那我先去酒馆那边签合同，你师傅在那边等着呢，有事再叫我~” “没问题~” 酒馆几天前就看好，禁酒令正式实施，对于正经酒馆的打击是致命的。 黎耀阳赶在这个时候出手，也算赶上好时候了，仅用8000刀就拿下了面积超过700平的酒馆加仓库。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白菜价了，当然，地理位置算不上好，从做生意的角度上看，这并不算一笔高质量投资。 毕竟做生意很讲究区位因素，但黎耀阳要的就是清静和足够大的地方，在此基础上越便宜越好。 酒馆位于下东区，跟华埠紧挨着，穿过东休斯顿大道，一路朝着东河走，没多久便是。 附近是一片公寓区，多种族混杂，爱尔兰人、意大利人、犹太人甚至霓虹人，在这里都能看见。 现如今，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贫民区，跟后世那个繁华且充满艺术氛围的下东区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因为居住着大量的无业游民和新移民，导致这个片区整体消费能力一般，更别提治安了。 黎耀阳倒是不在乎这些，乱也意味着机会。 而且酒馆紧挨着东河，真遇到什么事还可以借助水路逃命，短期内，找不到比这里更完美的地方。 酒馆其实是由一个小型印刷工厂改造的，二层红砖小楼，每层面积都有150平。 后门外有个50平左右的小院，穿过去便是面积超过300平的仓库。 只不过以前的酒馆老板只用来堆积货物，显得杂乱无章，如果好好规划一下，完全可以恢复其原有的工业氛围。 就这个物业放在100年后，不，哪怕是七八十年后，恐怕也得加两个零才能拿下。 8000刀？可不就是白菜价嘛。 当然，别指望人家能给你留下有用的固定资产，桌椅板凳这些能拆的都拆了，包括酒桶，也都搬的差不多了。 留给黎耀阳的就是一个空壳，幸亏没把地板给拆了，不然就真成毛坯房了。 来到以后二话没说交尾款签合同，等人家骂骂咧咧的走了，黎耀阳叉腰在屋内转圈。 老耀笑呵呵的问： “现在是什么感受？” “说不好，不好说~” “说人话~” “诶~就是有种大厦将起的憧憬。” “这还差不多，你小子运气是真好，如果不是禁酒令，这地方说什么也不可能只要8000刀。” 黎耀阳耸了耸肩：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呸~说你小子胖，你他娘还喘上了。” 老耀笑骂了一句，正色道： “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接下来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多老爷子，您对我的帮助，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感谢的，以后看我行动吧~”黎耀阳也很郑重的说。 “算了，老吴一辈子没求过人，他开口我必须要帮忙，再说，胖墩儿还跟着你混呢，就算为了这小子我也得帮一把手。” “老爷子，您就别推脱了，我没亲人，您和瞎老头就是我的亲人，当然，还有胖墩儿。” “呵呵~好了，不说这些，你抓紧时间找人把这里拾掇出来，赶紧开张赚钱，入不敷出不是个事儿。” “得嘞，您就瞧好吧~” 然而，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通常伴随着好事一起降临的，还有各种倒霉催的坏事。 这不，意气风发的黎耀阳刚回到家门口，却发现大门诡异的敞开着，这可不是正常现象。 一股莫名的凉意涌上心头，不好，要出事…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杀上门来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一脚踩在门口台阶上，刚要冲进去，心中警铃大作，后脚像是钉在地上似的，死活抬不起来。 “不对~不对，不能进！里面有陷阱。”心中有个声音在说。 他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内没有一丝声响，静的让人心慌。 几秒钟过去，他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突然，他猛一转身，撒腿就跑，发麻的头皮和刺骨的寒意催促着脚步，加速！加速！ 他不知道，就在他转身跑掉的一瞬间，二楼他的卧房窗前，一个人收起枪，满脸懵逼的说： “老大，他没进来~” “嗯？没进来？”乔佩里也懵了，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身边被绑住手脚的瞎老头嗤笑一声，操着半生不熟，带着一股海鲜味儿的英语说： “我说了，你们绑我没用，我只是个瞎眼房东，为了房租天天跟他打仗, 真出了事他肯定第一时间跑路，还能在乎我这条老命？” 乔佩里很尴尬, 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所以说, 还是把我放了吧, 一个瞎老头子对你们有什么用？”他苦口婆心的劝着。 一名手下呵斥： “闭上你的嘴，瞎老头, 小心我让你变成全瞎。” 乔佩里皱眉： “闭嘴，对待老人要有礼貌，我怎么跟你说的？我们是高素质的人！” 讲个笑话, 乔佩里一个芝加哥嘿社会，居然讲素质。 “是是~素质，注意素质~”属下悻悻的说。 黎耀阳一路夺命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广济堂：“胖墩儿~胖墩儿~” “我在呢阳哥, 怎么了？”胖墩儿闻声冲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老耀，看样子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出事儿了，乔佩里来了, 吴老爷子很可能在他们手里, 赶紧叫梅家兄弟，带上枪到我家汇合。”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 提前把枪带到临时租的仓库放好, 不然这会儿就要空手上阵了。 “好~我这就去！” 胖墩儿顾不上穿外套, 撒丫子要跑，被老耀呵斥住： “等等, 急什么, 你们就这么贸然杀过去，不但救不了老吴, 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黎耀阳只是看着很激动，但刚刚这一路跑过来，冷风一吹, 心里早就冷静了, 也有了大概的盘算。 “老爷子您放心，我保证把老吴安全救出来~” “你有计划？” “有！” 老耀这才放下心： “有计划就好, 别莽撞, 注意安全, 实在不行回来叫我, 咱们华人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几个洋鬼子居然找到这来，欺人太甚！” 这一句话，说明老耀这人能处，嘴上不愿掺和，但有事儿是真上啊。 “不用您老出手，看我把他们一勺烩了！” 胖墩儿跑去仓库叫人，而黎耀阳则去了一个地方，跟胖墩儿约好在家附近汇合。 他很冷静, 也只有冷静的时候，才能想的更远。 治安官办公室，就在坚尼街上, 离他家不远。 这里是华埠, 是曼哈顿，不是乡下无人区，黎耀阳必须要做好善后工作。 大卫平克曼, 华埠治安官，当之无愧的土皇帝，跟王家关系莫逆，毕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钱。 住在这里的华人有个共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鬼就是大卫平克曼，一个留着红色卷毛的洋鬼子！ 红发即便在西方也很不常见，有时候还会被当成厄运的象征。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受待见，被发配到华埠当治安官的原因。 正常来说，治安官是由一郡公民亲手选出来的，但华埠天生矮人一头，没有自治权。 之前很多年又因为层出不穷的恶斗，必须要加强管理。 于是，大卫平克曼这位被上级选出来的治安官应运而生。 他的存在，就相当于华埠和纽约管理者的纽带。 但这么多年下来，纽带的作用没发挥多少，钱倒是没少捞。 这还要得益于王安良的‘看重’, 若不是他大手笔投资，大卫平克曼也没机会捞这么多钱。 谁能想到, 当初本是发配的活儿，竟然被他捞的有声有色。 现在谁要是抢他的位置，就跟杀他父母一样，不共戴天之仇！ 治安官办公室，冷冷清清，别误会，这是正常现象。 有事的别来，有钱的除外！这也是华埠居民的共识。 几个假洋鬼子身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自以为是人上人的派头在办公室内游走。 他们谈笑风生，时不时喝一杯咖啡，俨然将这里当成了上流社会的交际现场。 工作？谁在乎？ 老板都不在乎，他们这些拿工资的就更不会在乎了。 “你找谁？”黎耀阳在门口站了半天，终于有人搭理他了。 一个梳着小油头，人模狗样的小白脸站在几米之外喊道。 “有事找治安官，请问该怎么走？”黎耀阳没有表现的过于焦躁，很镇定的问。 也许是他一身干净整齐的西装起到了作用，对方并没有低看他。 “找治安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治安官不随便见客。” “我知道，但我有一笔生意跟他谈。” 早说啊，这就相当于芝麻开门一样，得念咒语的。 “跟我来吧~” 两人的对话，也被其他人听到，他们都很好奇，这个稍显陌生的面孔，能有什么‘生意’找治安官？ 可能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毕竟黎耀阳这张脸很年轻，但一身装扮可是价值不菲，一看就是有钱家的孩子。 不过华埠有钱有势的就那几家，这人怎么没见过呢？ 治安官办公室在二楼，尽头最大的那一间，厚实的实木双开门，是身份的象征。 “长官，有客人到，他想谈一笔生意…”小白脸加重字眼。 “哦？欢迎，有什么能够帮到你？” 巨大的办公桌正对大门，入门左手边是沙龙区，右边是书架，布局典雅，脚下柔软至极的手工地毯则是实力的象征。 大卫平克曼一身橄榄绿军服端坐桌后，十指交叉垫在拖住下巴，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更为显眼的是他那一头红发，跟小人书里魔鬼的形象非常接近。 互相打量了几秒钟，黎耀阳微微欠身： “平克曼先生，我要谈的是一锤子买卖，长话短说如何？” 对于爱钱之人，千万别跟他磨叽，开门见山，互相都能得到满足。 果然，大卫平克曼露出生意人才有的虚伪笑容，伸手示意： “坐下说，喝点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不按套路出牌 “我很想跟你喝一杯，平克曼先生，但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候~” “哈~我可是治安官，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要酒喝？”大卫平克曼颇觉荒唐的说。 “我还以为你是联邦禁酒专员呢~”黎耀阳反向调侃。 “哈~这个笑话不错，好了，说正事吧，谈谈你的生意。” 黎耀阳见对方神色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刀乐，整整一万刀，分文不差。 天知道他掏出这笔钱要做多少思想斗争，比特么酒馆还贵。 “我要举报，前段时间在大西洋城到芝加哥的路上发生了一起恶性枪击杀人案，我知道那伙凶手是谁。” 大卫平克曼本能的往前坐了坐，显然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当然，也有可能是桌上的一万刀，味道太过诱人。 “是谁？” “是大西洋城一个名叫乔佩里的家伙~” “乔佩里？” “是的~乔佩里，来自芝加哥，在大西洋城从事违法生意。” “有证据吗？” 黎耀阳从后腰掏出一把枪，柯尔特左轮，正是乔佩里给他们的其中一把。 “这是他的枪~另外，我还有人证，现在很安全。” 大卫平克曼扫了一眼，没有拿，沉吟道： “你知道大西洋城不是我的执法范围~” “当然，但他们此时就在华埠~” 腾的一下，大卫平克曼拍案而起： “如果是真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别急，平克曼先生，你忘记了吗？我们还有生意没谈~”黎耀阳指了指一万刀。 “噢~对，原谅我的失礼，毕竟我这人一心为公，总想着尽快为民除害~” 黎耀阳差点就吐了，就差一点。 用了好几秒缓解恶心，低声道： “人我会想办法交给你，但期间势必会发生争斗，产生一些噪音。” 大卫平克曼好像明白了什么，整了整西服坐下来，好整以暇： “你跟他有仇？” “不重要！”黎耀阳摇摇头。 “呵呵~说的没错，这不重要。”大卫平克曼深以为然。 顿了下，他提醒道：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我不会出警，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无论死活，我会把人摆在你面前。”黎耀阳承诺。 “很好，那么~合作愉快。” 大卫平克曼伸出手，跟黎耀阳握了下，从头到尾，就像是谈了一场买卖。 “合作愉快~” 黎耀阳要走，大卫平克曼亲自送他出门，不过拉开门之前，他装作不经意的轻声问： “那些人是你杀的？” “这也不重要！” 两人一问一答无比迅速，至于这问题的深意，以及答案背后隐藏的信息，他们心知肚明。 大门拉开一道缝，外面没人，黎耀阳忽然停住脚步： “这件事之后，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当然，我办公室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黎耀阳没再废话，点点头，大步流星的离开治安官办公室。 善后工作做完，接下来就要拼命了。 不为自己，只为瞎老头。 ———————————— 回到家附近跟胖墩儿和梅家兄弟汇合，他们带来了崭新的春田步枪，依稀闪烁着油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冽，以至于周边一片死寂。 不仅没有行人路过，就连鸟叫都听不到一声，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黎耀阳拉动枪栓，将一板子弹塞入弹仓，合栓上膛。 “一会儿进去以后别废话，直接开枪，到时会有人来善后。” 胖墩儿用力点头，手指激动的颤抖。 “放心吧阳哥，敢绑架吴老爷子，就是逼我们下死手，没二话，干死他们！” 梅小二舔了下嘴唇： “老虎不发威，拿我们当病猫，这一战，必须让鬼佬认清楚，咱们华人不是好欺负的。” 小七扭捏微笑： “我觉得还是应该客气一些，上去先打个招呼再开枪，好歹人家送我们500箱酒，好人来着。” “呵呵~”小五傻笑。 “打招呼就算了，我怕他们擦枪走火，咱们速战速决，别墨迹。” “您就瞧好吧阳哥，一会儿我先杀上去崩两枪，早就想试试这春田的手感了。” 小五喜欢玩枪，这几把春田放在仓库，一直是他负责保养。 黎耀阳竖起衣领，避免冷风倒灌，这是要开干的节奏。 “我们走！”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段BGM，《友情岁月》如何？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五个人、五杆枪，身披风衣，面带不羁的笑容，迈着坚定的脚步，冲着敞开的大门杀过去。 “老大，他们来了！”窗前，乔佩里的手下注意到黎耀阳他们的来势汹汹。 “哦？我就说他不会见死不救。”乔佩里冲瞎老头笑了笑，却忘记人家眼睛不好使，笑也白笑。 瞎老头没说话，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估计已经把黎耀阳骂的狗血喷头了。 “噔噔蹬~” 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从下面传来，乔佩里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似乎还想按套路打个招呼，说几句狠话。 门口的手下抢先开口： “站住，把枪放下~” 黎耀阳一马当先冲上来，用一个微笑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的时候，枪口已然对准他。 ‘砰~’火花绽放。 如此近的距离，黎耀阳绝不会失手。 ‘砰砰砰~’ 身后冲上来的小五和小七接连开枪，刚刚一个照面，连一个字的对话都没有就直接开枪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门内又冲出来两人，瞳孔都还没摆正，就被子弹贯穿眉心，整个人反重力倒飞出去。 很好，每个人都有人头了。 黎耀阳快速完成子弹上膛，一步窜进卧房，就见乔佩里用枪抵在瞎老头的太阳穴，背靠墙藏在老头身后。 另一位手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面色苍白，举着枪的手剧烈颤抖，枪口在空中划着8字。 这样子别说击中目标了，恐怕一开枪就会被后坐力震飞。 黎耀阳瞥了他一眼，没去管他，这个人不足为虑。 倒是胖墩儿很不爽被人用枪指着，一脚踹出，那人双手捂着裆，眼珠子向外激凸，额头青筋暴起，无比迟缓的跪坐在地。 痛苦的呻吟声慢了好几拍终于响起，黎耀阳只觉得裆下有凉风吹过，依稀又听到了蛋壳破碎的声音。 在这种紧急万分的时刻，还有空瞪胖墩儿一眼，出招忒阴了吧？专门朝下三路招呼。 不仅是他，小二这个一身拳脚功夫的练家子也被吓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移了半步。 果然，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胖墩儿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笑： “不好意思，踢歪了~” 呸~谁信呐，刚刚那一脚要不是故意的，他们愿意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这就和国足说自己很努力一样，猪都不信。 乔佩里不高兴了，都讲不讲武德？是不是不把老子当人？ 这是绑架，手里还有人质呢。 阴测测的说： “能不能给我一些尊重？” 黎耀阳反应过来： “抱歉，我这兄弟太激动了，没控制好力气。”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乔佩里怒吼。 别看他手里有人质，紧张的却是他自己。 他想不通，黎耀阳怎么敢这么做，就不怕自己撕票了吗？ 在他的设想中，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按理说黎耀阳来了以后，应该硬气的问他想怎么样，双方你来我往言辞交锋，最后以自己胜出告终。 可他只猜对了十分之一，黎耀阳确实很硬气，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开枪，连放狠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乔佩里觉得委屈，自己可以输，但绝不能输给这种不讲武德的家伙。 按照国际惯例，双方站在擂台上，得等响铃了才能进攻。 他可倒好，铃还没响呢，直接掏枪了。 抨击，对于这种不讲道德的人，必须要用最严厉的措辞抨击他，让舆论谴责他。 可惜，乔佩里还是想多了，有没有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还舆论抨击？想屁吃！ 黎耀阳把枪扔给小二，独自上前两步，在瞎老头身前一米处站定。 他知道，对方能看到自己，甚至脸上不小心崩到的血渍。 “您还好吗？” 瞎老头嘴角动了动，能看出他有一万句话要说，但全部化为一声叹息，淡淡道： “我没事。” “那就好~”黎耀阳把目光上移，直视乔佩里惊恐却假装冷静的眼神。 再狠辣的人，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死亡的那一刻，都难以控制的产生恐惧。 “你不该动我家人！”黎耀阳的语气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情绪，听的人骨头发麻。 他是真生气了，在这个世界，瞎老头就是自己的亲人。 如果因为自己害他丢了老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乔佩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语气开始软化： “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以，先把人放了，我陪你好好谈~”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获全胜 （求支持！求票票！） “别开玩笑了，这老头就是我最后的筹码，放掉他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乔佩里还没吓到失去思考能力。 “好吧，你想怎么谈？”黎耀阳听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之前的事我不追究，给我一辆车，让我走，我保证不伤害这老头一根汗毛~” 黎耀阳摇摇头：“不是我不想答应，是条件不允许~” “什么意思？” “第一，我现在没地方给你弄车；第二，你就算上了车也跑不了~” “为什么？”乔佩里呆呆的问。 “因为你是杀人犯，华埠治安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车就算再快也不能飞，抓住你是分分钟的事情。” “杀人犯？你特么才是杀人犯！”乔佩里七窍生烟。 太冤了！太冤了！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冤枉过。 后悔啊，早知现在，当初说什么也不算计这家伙了，谁能想到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 “伙计，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给我的柯尔特我们都还留着呢，对了，还有你的手下，也是人证。” “你~”乔佩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重新给你个提议吧，把人放了，然后老老实实伏法认罪，在里头呆几年，出来重新做人，用几年的自由换自己一条命，我觉得挺值！” 黎耀阳发自内心的劝对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F**k you，别废话了，你知道那不可能。” 黎耀阳掏出怀表扫了一眼，不耐烦的说： “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做决定。” “我特么…”乔佩里满脸都是冷汗，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死亡的压力。 窗外传来阵阵躁动，想来是刚刚的枪响吓到了邻里街坊, 这会儿没了动静, 有胆子大的出来查看情况。 黎耀阳可不想自己的好孩子人设彻底崩塌, 冷声催促道： “你还等什么呢？难道真要逼我动手？” 胖墩儿适时加一把火： “我来，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干脆送他去见阎王。” “诶~胖哥, 还是我来吧，正好练练枪法~”小二举起枪口。 “别, 还是我来, 你们枪法太臭, 再伤到吴老爷子~” 乔佩里欲哭无泪，合着爷们儿还是块香饽饽？谁都想来上一口？ “都特么闭嘴！”他崩溃大吼, 把瞎老头猛地往前一推，枪管塞进口中，胸膛剧烈起伏, 似乎在做最后的抉择。 黎耀阳一把抱住瞎老头, 上下检查了一番, 确定没问题以后, 交给胖墩儿他们照看。 不等乔佩里‘英勇就义’，他一脚飞踹, 蹬在对方肚子上，没飞出去，被身后的墙体拦下。 乔佩里只觉得自己腹背受敌, 像是被两只重锤夹了馅饼一样，疼得他隔夜饭都出来了。 “呕~” “这一脚是为了瞎老头,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黎耀阳伸手要过枪, 端起来作势要毙了对方。 “等等~”瞎老头及时出声拦住了他。 “小子，今天死的人够多了, 到此为止吧~”瞎老头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黎耀阳想替他报仇，但情理上他不接受。 要怪就怪他心中该死的大义吧。 黎耀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收起了枪，没有忤逆瞎老头的话。 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黎耀阳不会犯这个错误。 他给小二使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跟胖墩儿一起把人搀下楼，今天这么一闹，瞎老头的精气神垮了一半，得赶紧送到广济堂让老耀看看，想办法调理一下。 至少喝点什么安神药，好好睡一觉，把精神补回来才行。 远处，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传来，黎耀阳脚步一顿，吩咐胖墩： “你先带老爷子回广济堂，我留下善后，一会儿去找你们~” 胖墩儿点头： “阳哥放心，有我在老爷子不会有问题~” “嗯~” 目送他们走远，他回头跟小五和小七说： “你们拿着枪先回仓库，今天辛苦你们了~” “别客气啊阳哥~” “应该的，之前那笔钱按理说应该分给你们一些，但眼下需要投资，所以…” 梅家哥仨很传统，讲规矩, 哥哥在的时候，永远是当哥哥的负责对外。 小二在楼上收尾, 那就由小五搭话。 “阳哥，要是拿我们当兄弟就别说见外的话, 您之前给我们那2000刀, 足够我们一家生活好长时间了。” 黎耀阳想了想，没再多说： “行，那我不废话了，相信我，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们相信！”兄弟俩不假思索，一起答道。 让他们拿着枪先走，黎耀阳远远的看到治安官的车拐入街道，先一步冲向二楼。 “怎么样？” 只见乔佩里靠在墙角，脖子外向一边，瞳孔涣散呆滞，已然没了气息。 小二肯定的点点头： “他在跳窗时脚下一滑摔倒，不小心扭断了颈椎，断气身亡。”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黎耀阳憋着笑。 “干得好，你从后门走，我来应付治安官~” “是~” 小二前脚刚走，大卫平克曼一身戎装，携手下冲进来。 “听说你发现了杀人犯的踪迹？” 黎耀阳揉了揉脸，化身受害者，可怜巴巴的说： “是，有一伙人突然闯入我家，正是前段时间在高速路上犯下罪案的团伙。” “嗯~人呢，带我去看看~” “这边~” 二楼走廊，尸体横七竖八沾满了过道，下脚的空间都没有。 但大卫平克曼不在乎，他掏出自己的配枪，‘砰砰砰~’挨个补了一枪。 不等黎耀阳反应过来，就有手下喊道： “长官威武，英勇毙敌5…” 话音未落，屋内有人喊：“还有两个~” “…毙敌7人！” 黎耀阳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 “等等~这个没死~” 黎耀阳一拍脑门，靠，居然把那个险些成了太监的家伙给忘了。 小二也是，死脑筋，自己不吩咐就不知道主动加班吗？ 活活冤死，小二要是知道一定郁闷的发疯，打工狗没人权啊。 报喜那人也很郁闷，合着逗我玩呢？考验我数学能力呢？ 黎耀阳显然低估了大卫平克曼的无耻，一听到有人没死，反而高兴的笑出声来。 漂亮的走位闪身进屋，‘砰砰~’，‘啪嗒~’。 好家伙，直接打光了弹夹。 就听外面那手下再次传来捷报： “凶手装死负隅顽抗，长官经过殊死搏斗将其击毙，此役大获全胜~~~”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东兴商会 （求支持！求票票！） ‘啪~’ 最新款柯达木制袖珍相机，将华埠治安长官大卫平克曼的‘伟大’身影永久留存下来。 他脚踩匪首乔佩里的尸体，一手举枪，露出属于‘正义’的微笑。 用不了多久，他的照片便会登上纽约乃至东海岸各大报纸版面，‘青史留名’。 对他来说，这是一场秀，同时还赚了一万刀乐，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黎耀阳看着他手下举着的柯达相机陷入沉思，这款最新式手持相机，自己贡献了多少钱？ 此前的手持照相机，采用的只能是目测聚焦。 但这款机器是世界上首台装备有连动距离计的照相机。 距离计采用反光镜三角测量，安装在前面板基座上，利用右边一边取景一边调整镜头的进退来实现合焦。 最重要的是，售价高达80刀，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堪比奢侈品一般的存在。 上市没多久，便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大卫平克曼是位紧跟时尚潮流，且有钱满足追求的人。 等他拍完一整卷胶卷，黎耀阳收回思绪，拍着手上前道贺： “恭喜，平克曼先生不愧为华埠的守护神，为华埠居民生命财产安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大卫开心的揽着他，扭头对手下吩咐： “我喜欢这句话，记下来，回头交给记者，必须给我用上！” 手下立正：“是！” “亲爱的lee，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我的办公室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我的荣幸，平克曼先生~” “大卫，叫我大卫！” 黎耀阳摊开手：“好吧，大卫，还得麻烦你的同事帮我清理好现场，还得住人呢~” “当然, 帮助受害者是我们的义务~” 转身呵斥： “都听到没？赶紧动手打扫, 1个小时, 我要看到这里恢复如初！” “是！” 不得不说，治安官办公室的军纪还是很严明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似的开动起来。 二人来到大门外，点上烟, 望着聚拢在一旁的人群, 大卫意味深长的说： “瞧瞧, 他们吓坏了，现在一定在讨论刚刚发生了什么。” “呵呵~可能吧, 八卦是人的天性，无可厚非~” 黎耀阳这具身体并不适应烟草的侵蚀，但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属实太过仓促。 虽然没有第一次时的生理反应, 但当肾上腺素退下, 心脏还是砰砰乱跳, 犹如一口洪钟在心头炸响。 ‘duang~duang~duang~’ 夹着烟卷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抖动, 频率很低，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 只有尼古丁才能让他快速平静下来。 一根烟抽尽，大卫平克曼拍拍他的肩膀，准备上车离开, 他的秀结束了。 “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 ————————————— 临时仓库，梅家三兄弟正在对枪支进行保养, 见黎耀阳进来，赶紧起身相迎。 “阳哥~” “嗯~我过来瞅一眼, 今晚应该没事了，你们早点回家。” “好, 我们把枪收好就回去~”小二应道。 “这钱你们拿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低调点，等风声过去，去酒馆上班，按月拿工资。” 黎耀阳给了他们3000刀，加上上回给的2000刀，前后5000刀，在这个年代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小二吓得连连推拒： “太多了阳哥，我们不能收~” 这件事没得商量，黎耀阳很坚决的把钱塞进他裤兜： “你们一家六口人吃饭，老人要吃药，妹妹要补营养，都需要用钱，收好，别跟我客气！” 黎耀阳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时候该给钱，给多少钱。 “这…” 小五开口了： “阳哥给咱们就拿着，这恩情我们拿命来报就是！” 三兄弟的性格其实有很大区别，只不过在黎耀阳面前，他们很少表现自己。 小二练拳脚，性如烈火，别看他年纪最大，却最容易失控。 这两次任务，他都是冲在全前面的那一个，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弟弟，另一方面也是性格导致。 小五玩刀枪，心也如金属一般冰冷，相对来说也更加沉稳, 更像是三兄弟里的定海神针。 小七因为从小被父亲按照旦角的方向培养, 性情如水, 女人是水做的嘛, 他自然就有了水的‘温柔’。 当然, 这不是说他不男人，只是他的性格很随和活泼，能够包容万物。 三兄弟各有所长，性格大相径庭，可在黎耀阳面前，他们只会表现的像个愚忠手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一点怨言，这也是江湖人士的共同特点，认死理。 一旦他们认准的事情和人，就会一直坚守下去。 别看他们没读过什么书，但对于义气二字的理解，却远比你读到博士、博士后还要深。 小五一言定乾坤，终究还是接受了黎耀阳的‘馈赠’。 当然，黎耀阳不觉得这钱是白送给他们的，既然给了，说明他们值！ 嘱咐他们把仓库锁好，黎耀阳先一步离开，直奔广济堂。 瞎老头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知道此时情况如何。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头啥事儿没有。 不仅没有想象中的精神萎靡，竟然还跟老耀温了壶黄酒，就着花生米，喝的不亦乐乎。 反倒是胖墩儿，苦着脸在一旁伺候，给他郁闷坏了。 “耀阳回来了？来，一起喝一口？”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老耀已经上头了。 “我不喝，您二位继续~” 他给胖墩儿打眼色，两人来到一边，黎耀阳冲他们努努嘴： “什么情况？” “别提了，我以为老爷子受了挺大惊吓，担心累到他，一路把人背了回来。 结果刚到地方，他立马精神抖擞，招呼我师父下来喝酒，我都看傻了！” 黎耀阳哭笑不得，这老头，搞什么啊？ “对了，我们走以后，那个大卫平克曼没有难为你吧？”胖墩儿关心道。 “放心吧，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也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了，这次算是因祸得福。” “我怎么觉得那人不靠谱？” “相信我，爱钱的人才是最靠谱的，因为一切都可以用钱来交易。”黎耀阳话里有话。 胖墩儿很聪明，一点就透，只是平常不爱动脑子，用他的话说，能用手解决的问题，何必动脑子？ 话糙理不糙，黎耀阳也没反驳，随他去吧。 “这么说，之前那个案子，我们也洗脱干系了？” “什么案子？我们犯过案吗？”黎耀阳装模作样的问他。 胖墩儿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 “没有，当然没有！” 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不过这次是个机会，死了一个乔佩里，大西洋城就少了一方势力。” “你想取而代之？”胖墩儿立马反应过来。 瞧瞧，说什么来着？这家伙脑子贼着呢，就是不爱用。 “嗯~但我们人手不够，只能一步步来，不过大西洋城我们早晚要去，那里有对接欧罗巴的码头！” “需要我做什么？”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开口道： “吹牛会吗？” “什么？”胖墩儿没反应过来。 “吹牛皮！说大话，会吗？” “额~你冷不丁问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这个是人都会吧？” “呵呵~你抽空去一趟，把我们往死里吹，目的不是让人信，是知道有我们这伙人存在！” 黎耀阳指点了几句，胖墩儿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猛一拍大腿： “这是要打广告？” 呵呵，黎耀阳虚空点了点他： “聪明！酒香也怕巷子深！ 就算我们现在不掺和大西洋城的势力斗争，至少也得让那边的人知道，在大苹果城、在曼哈顿、在华埠、在下东，有我们这伙人存在。 他们要是想找人散货，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胖墩儿贼兮兮的笑道： “放心吧，我保证把你吹上天！让他们听到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黎耀阳一巴掌拍了过去，没好气的说： “让你多读点书，一天没个正行，闻风丧胆是这么用的吗？” ‘诶呦~’胖墩儿捂着脑袋使命的揉，黎耀阳这一巴掌可没留手。 “那怎么用？”胖墩儿可怜巴巴的问。 “额…” 黎耀阳迟疑了，理论上来说这句子没毛病，但总觉得别扭。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出个合理解释，干脆动用老大的特权，糊弄过去。 “反正别乱用就是，又不是恶鬼，还有，不是我，是我们！” 胖墩儿心不是一般的大，也没追究，连连点头附和： “对！我们~” 顿了下：“可是我们得有个响亮点的名头吧？” 这个建议不错，黎耀阳捏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最终，一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东兴。 “东兴？”胖墩儿懒得动用他那宝贵的脑细胞。 “嗯~东兴商会！寓意我们在东海岸兴盛发达，也以为我们这群远道而来的东方人在西方振兴，生意兴隆。” 胖墩儿一按拳，兴冲冲的喊道： “好！就叫东兴！” 可能是太激动了，嗓门有点大，吓到了正在小酌的两位老爷子，好好一盅黄酒，撒的满身都是。 老耀虎着脸骂道： “兴你大爷，给老子闭嘴，再打扰老子兴致，要你好看！” 胖墩儿一缩脖，气势全无。 谁能想到，日后无数海外华人引以为傲的名字，在诞生之初，竟被人如此嫌弃。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跳槽 （求支持！求票票！） 东兴商会起家的地方就在东河边上的酒馆，看起来有些简陋，甚至有些破败，但用心拾掇一下，也是浓浓的工业风。 接下来一段时间，黎耀阳一面盯着酒馆装修，一面四处采购酿酒的机器。 长时间不在剧院，该拿的钱却一分不少，搞得凯恩怨声载道。 但他自知理亏，也就敢在背后抱怨几句，当着面绝没有二话。 大卫平克曼脚踩乔佩里尸首的照片早就传遍大苹果城了，要说这里头没有黎耀阳的事儿，打死凯恩都不信。 他现在对黎耀阳是又怕又恨，偏偏又拿人没办法，恶狗嚼着热土豆，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1月刚过，曼哈顿街头不见了圣诞的华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疾走的人，在为生活而奔波。 然而华埠却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华人在为即将到来的农历新年忙碌着。 《泰坦尼克号》以每周一场的节奏，风靡整个东海岸。 从南边上来的外地人，来到大苹果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维斯坦剧院排队买票。 就好像不到长城非好汉一样，不看一场《泰坦尼克号》，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来过纽约。 可就在这个档口，却传出《泰坦尼克号》的制作者黎耀阳跟维斯坦剧院分道扬镳的消息，让不少人为之错愕。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假消息，尤其是业内同行都在嗤之以鼻。 开什么玩笑？一个大火剧目的操盘者，跟剧院闹掰？ 这种不靠谱的消息，恐怕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信。 在他们看来，无论剧院老板，还是黎耀阳本人，都不会干这种分则两害的事情。 任何一个剧院老板都不会放弃这棵在手的摇钱树，同样的，摇钱树也不能轻易离开扎根已久的土壤。 但是，当哈德森剧院高调宣布《泰坦尼克号》制作人, 携新剧本加盟时, 百老汇集体GC了。 这可是一出比舞台演出还好看的大戏, 剧院老板和制作人撕逼？简直是大家的最爱啊。 当然，也有不少老板扼腕叹息，竟然眼睁睁错过这么一棵摇钱树。 黎耀阳是不是昙花一现他们不知道, 但人都有追逐成功的本性。 他们能够确定的是，不管以后如何, 黎耀阳的第二部戏绝对值得期待！ 他们虽然不知道‘流量’和‘IP’这两个新鲜名词, 但久经沙场, 他们很明白事情的本质是什么。 黎耀阳现在就是百老汇的‘顶流’，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金钱流向。 以后死不死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他的第二部戏，必然会遭到观众们的强烈追捧。 尤其是上东和中城的贵妇们, 她们对于‘杰克’的喜爱, 是那么执着而强烈。 作为‘杰克’的创造者, 黎耀阳也跟着水涨船高, 成为贵妇午茶会经常讨论的对象。 也就是他华人的身份，先天矮了一头。 这要是换个金发碧眼的奶油小生, 贵妇们会让百老汇大老爷们见识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力量！ 现在也不差，哈德森剧院票房暌违已久的电话铃声，在宣布黎耀阳加盟后的第二天, 再次响了起来。 不用怀疑，都是在问什么时候开票的电话, 不管什么戏，先把票定了再说。 贵妇们自然希望黎耀阳再次奉献一出可歌可泣、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 但黎耀阳想说： 小了, 格局小了，单独的爱情故事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还要加上悬疑、推理，这出戏才算好看。 在加入哈德森剧院之前，黎耀阳要求了两件事，莎拉·哈德森一一应下： 其一，哈德森剧院需要重新装修，他要尽可能还原巴黎歌剧院的全貌。 其二，去欧罗巴找一个人，加斯通·勒鲁，从他手里买下一部小说的改编权。 本来他还想继续当一个勤劳的名著搬运工，但写着写着，他猛然意识到这个小说好像已经发表了。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时间记不清，没办法，只能让人去查。 别说，还真让他查到了，同时也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谨慎，不然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这个事也给他提了个醒，平行世界不能解释一切。 这两件事如果交给凯恩去办，一定比割他肉还疼，这都需要花大价钱来实现。 但莎拉哈德森却答应的异常痛快，比起丈夫的家业毁于自己之手，花点钱算什么？她不缺！ 更何况她曾经跟着丈夫游历世界，对于欧洲非常熟悉，他们也曾在巴黎歌剧院书写过爱的篇章。 至于找人，要是找个没名没姓的, 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找个小说作家，那可太容易了。 很快，黎耀阳就看到了手写花体字的版权合同, 非常漂亮且精致。 而剧院改造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黎耀阳也没想着一比一还原，那工程可大了去了。 他要做的, 就是把巴黎歌剧院的精髓搬到哈德森剧院，让观众有种置身于故事之中的感觉。 哈德森大剧院的大动作，引起各方注意。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知道工人24小时进进出出，就跟不要命了似的。 在多干多得的奖励机制下，这些工人确实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至于人权，呵呵，在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在大老爷们的眼中，一条命可能还没有一瓶酒重要。 巴黎歌剧院之所以出名，除了其华丽的外表和金碧辉煌的内饰，还因为其复杂的结构和长久的历史，本身就充满神秘色彩。 真正的巴黎歌剧院有2000多个门，堪比马奇诺防线一般的地下暗道，整个歌剧院占地三公顷，有七层之高。 相比起来，哈德森剧院就是个孙子。 最让人震惊的是，在巴黎歌剧院的最低层，有一个容量超过3000立方米的蓄水池。 如果观众走到地下室的最下面一层，就可以看到它漆黑黏稠的水面。 这个细节，黎耀阳就没准备还原，毕竟这个蓄水池的形成，本身是个意外。 他要还原的是巴黎歌剧院辉煌的内饰，比如金色的灯光，比如奢华锃亮的大理石楼梯，最关键的是舞台，以及上方的穹顶！ 穹顶上的小山羊，出自野兽派画家夏加尔。 莎拉找不到夏加尔，只好找人重新画了一幅，讲的是她和丈夫的爱情故事，也很唯美，更添情调。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禁令下的酒馆 （求支持！求票票！出去做核酸，下一章可能要晚一些！） 剧院中央就是巨大的马蹄形观众厅，俨然是巴黎歌剧院的缩小版。 这样的视野设计最为科学，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舞台，都可使室内的视线效果和演出效果达到最佳。 天鹅绒的红色构成了主色调，再嵌入金色饰面，将观众厅装饰的富丽堂皇。 其实从某个角度上看，原本哈德森剧院观众厅的天顶就像是一尊皇冠。 巨型的水晶吊灯，配上讲述着自己爱情故事的超现实主义绘画，任谁看了都会目眩神迷。 随处可见的镀金雕塑，高贵而典雅，与皇冠的形象很相衬，符合剧院的皇家气质。 宽大的舞台略微向观众厅倾斜，这种设计在巴黎歌剧院上面第一次使用，现在被毫无保留的搬迁到哈德森剧院，能够让观众产生身临其境的沉浸感。 修整一心的哈德森剧院，不仅满足了黎耀阳对于新剧目的要求，还让整个剧院的观看格调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此时，黎耀阳站在舞台中央，双手插兜面向空荡荡的观众席，心中竟有种难以言明的冲动。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很矛盾，越来越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表面上，他是新晋大热舞台剧制作人，在业内威名赫赫。 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谁要是不知道黎耀阳的名字，干脆别在圈里混了，丢人。 可私下里，他违逆禁酒令，开着酒馆卖着酒，主宰着刚刚崛起的东兴商会。 亦正亦邪的两个身份在白天夜里反复交换，时而交错时而背离，有时候他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身份转换令他痴迷，甚至陶醉于每次切换时的快感。 这是不是人格分裂他不知道，很享受就对了。 “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哒哒哒~高跟鞋落在舞台上的声音, 仿若鼓点, 极富韵律感。 黎耀阳下意识回头, 就见美丽优雅的哈德森夫人，从侧幕款款走来。 她在见外人时，永远画着最精致的妆容, 以及迷人的微笑，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不同于其它结了婚的白人妇女, 一过30, 不管是皮肤还是容颜都像得罪了上帝一样, 极速衰退。 可莎拉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在实施惩罚时直接略过, 导致她在30多岁的年纪，依然保持着少女感，却拥有少女没有的成熟与雍容。 总而言之, 她是同龄人看了会嫉妒, 少女看了会向往的那种女人。 最关键的是, 她还单身！ 虽然依然顶着哈德森的后缀, 但确实是单身，这一点, 连门口的流浪汉都知道。 “我在感慨工程进度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呵呵~3组工人24小时昼夜不停的工作，效率自然很快~” “还得感谢夫人你的慷慨投入~” “lee, 再次强调，叫我莎拉~” “骚瑞, 莎拉~” “我说过，你的要求我会尽全力满足, 只要你能让哈德森的名字，重新响彻大苹果城！” “相信我, 这一天就快要到了~”黎耀阳胸有成竹。 《歌剧魅影》一出，谁与争锋？ 没人能抵抗住《歌剧魅影》的诱惑，没人！ “我相信你，下一步是不是该招募演员了？” “没错，工期还要一段时间，正好，把演员招了，进行排练，不出意外的话，3月份就可以首演了。” “3月吗？正值春暖花开，倒是个好日子~” 黎耀阳笑了笑：“建议你提前招好票房工作人员，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听懂了他的暗示，莎拉抿嘴微笑：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亲自坐到票房去卖票~” “wow，那样的话，曼哈顿的男人会疯狂的~” “只要买票，随便怎么疯~”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笑的狂放，一个笑的婉约，风格截然不同，却异常和谐。 “走吧，该下班了~”笑声落下，黎耀阳准备回酒馆看看。 几天前，酒馆低调开业，生意算不上好，但总能吸引到一些酒鬼，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闻着酒精的味儿就来了。 “你住在华埠？需要我送你吗？” 哈德森夫人, 当然不缺一辆车。 她的劳斯莱斯, 也是曼哈顿大老爷们追逐的对象。 “不用,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好吧, 明天见~” “明天见~” ———————————— 夜幕降临，幽蓝的天空为这座繁华都市增添了一抹魅惑，让这夜变得不再无聊。 取名为‘东兴’的酒馆大门紧闭，但谁都知道，只要过去敲门，就能进去消费，偶尔路过的行人都会下意识的往里瞅。 顶着‘禁酒令’开业，这家老板是怎么想的？ 幸运的是，开业这几天，还没有清教徒和禁酒机构上门找事儿。 当然了，就算找也没用，表面上，他们找不到一点关于酒的痕迹。 菜单上，永远挂着各种无酒精饮料和小吃的名字。 来的客人也都很自觉，先点上一盘薯条和炸鸡，再问有没有酒。 10点之前，服务员们的回答是——没有，我们是正规场所。 10点一过，答案就成了——当然，这里可是酒吧。 旋转吧台、圆桌圆凳，驻场的爵士乐队，其它酒吧有的，这里都能找到。 甚至其它酒吧没有的，在这里也能找到。 二楼被黎耀阳开辟成宾馆，一共10个房间，面积不大，但用来临时办个事儿足够了。 陪酒女郎们很愿意带你到楼上参观，只要给钱，一切都好说。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开业这几天，贡献最多收入的就是陪酒女郎。 这些来自欧罗巴大陆的白人少女，白天可能是工厂女工或者餐厅服务员，晚上便化身陪酒女郎，多挣一份工钱。 大家各取所需，谁也别拿道德说事儿。 理论上来说，黎耀阳和她们都是一类人。 今晚有货要到，黎耀阳早早过来亲自盯着，以免出什么乱子。 他们的货来自大西洋城，干掉乔佩里的好处显而易见，都不用出去，自然有人找上门来供货。 那些想要取乔佩里而代之的人，可不会放过一个把触手伸到大苹果城的机会。 短时间内，黎耀阳不用担心没有酒卖，还有余力给里卡多穆迪供货。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成为一方势力，必须得自己卖酒，那块的利润才是最大头。 酒馆后面的仓库里，胖墩儿拿着麻布，蹲在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蒸馏桶，这可是食品级的，花了大价钱。 其实私人酿酒成本很低，最大的花费就是这些桶，没办法，为了自己酿出的酒不会把人喝死，该花的钱不能省。 听到身后有动静，胖墩儿很警觉的回头张望，一看是黎耀阳，这才放心。 “阳哥~” “嗯~忙着呢？” “嘿~前面客人不多，抽空过来收拾下卫生~”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勤快~” “那是，对于我喜欢的工作，当然要勤快一些！” 蒸馏桶被他擦得锃亮，能当镜子使，反射出倒影。 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问道： “罗斯科夫快到了吧？” 胖墩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定的是9点，还有20分钟~” “嗯~小二他们呢？” “今天轮到小二看场子，小五和小七负责接送货。” “咱们的人手还是少了，得再找几个~” 胖墩儿面露难色： “不好找，那些人我都不信。” “那也得找，实在不行就去布鲁克林找几个黑人，给钱让他们当炮灰。” “这倒是个好主意，马丁应该认识些朋友，不行找他问问~” “嗯~抓紧时间~”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抢劫的雏儿 （抱歉来晚了，求支持！求票票！） 罗斯科夫，东欧血统，光头、山羊胡，再给他配副眼罩，活脱脱一海盗。 这段时间，他带队负责给东兴酒馆送货，几次下来，跟黎耀阳一伙混成了朋友。 每次送完货，他都要在酒馆美美的喝上一顿，再跟美丽的陪酒小姐姐探讨生命起源，时间持续一整晚。 今天恐怕也不会例外，当然，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小五，小七，你们还好吗，我的朋友~” 罗斯科夫下了车，极为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晚上好，罗斯科夫，看样子你已经迫不及待去喝酒了~” “你知道的，酒是我的朋友、我的妻子、我此生挚爱，没有它我活不下去！” 罗斯科夫肢体语言极为丰富，说话时手舞足蹈，但凡空间小一点，都不够他展示的。 “好吧, 先卸货, 之后随你怎么玩~” “就等着这句话呢，伙计们，干活了~” 他拍了拍车厢，示意里面的人开始搬货。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 都带着枪, 遇上不开眼的直接毙了就是。 罗斯科夫一伙专门干押运，相当于物流公司。 从大西洋城的卖家手里接货, 送到买家手中, 就算完成一单生意。 在整个产业链中，他负责的板块最为危险, 赚得却最少。 因为在运货期间, 如果货物出现任何问题，都算他们的责任，没有辩解的余地。 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黎耀阳之前租下的临时仓库, 本来想着到期以后就不租了。 但他觉得有个备用仓库也不错，避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碎全碎。 于是便出钱买下了这个仓库，专门用来存酒，反正也没几个钱。 每次送货, 罗斯科夫都会将酒送到仓库, 然后再由东兴的人自行送酒到酒馆。 多了一道手续和麻烦，却避免了被一锅端的风险。 之前几次都很顺利，以至于罗斯科夫的人有些放松警惕, 却没想到危险在不经意间降临。 ‘砰~不许动！把酒放下，都不准动！’ 几个蒙面歹徒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他们拿着手枪, 眼中透着一股疯狂。 黑洞般的枪口即便在夜色中, 也是无比显眼。 小五本来在低头对货单，听到枪响, 咒骂了一声：“该死！” 趁着枪口没有对准自己, 往旁边一闪，躲进了墙角阴影处。 小七因为在外面警戒，此时已经被枪口锁定, 他很聪明的举起双手, 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倒是罗斯科夫骂骂咧咧，从后腰掏出手枪回指对方。 “你们是哪来的混蛋，敢抢老子的货！” “闭嘴！放下枪！” “你放下枪, 都放下，小心走火！”罗斯科夫毫不示弱的往前顶了一步，枪口不偏不倚对准歹徒的脑袋。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的身体流淌着的，可不仅仅是东欧血统那么简单。 “hey~hey，伙计们，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小七出声让大家保持克制，免得擦枪走火伤到自己。 说完这话，瞥了眼小五消失的地方，用余光观察那附近。 他知道，自己哥哥一定在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幸好这里是仓库区，又是深夜，附近没有太多路人，不然更麻烦。 “你闭嘴！”有个歹徒上前，用枪口抵着小七的脑袋，情绪十分激动。 因为脸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借着皎白月光，小七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不太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瞳孔微微涣散，眼白布满血丝，一张口冒出很难闻的油腻味道，就像是燃烧的动物脂肪。 ‘嗑药了~’小七心道。 面对一个情绪亢奋，神志不清的瘾君子，小七决定先下手为强。 “治安官来了~”小七往他身后一指。 歹徒本能的往后看了一眼，突然, 手指剧痛。 ‘啊~’惨叫声刺破天际。 他的手指被生生扭断，枪到了小七手中, 瞬间发挥出应有的用途。 ‘砰砰砰~’ 没犹豫, 直接开枪，罗斯科夫眼疾手快, 趁着事发突然, 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扣动了扳机。 这时，小五抓住时机闪身出来。 ‘砰砰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绽放的火光在夜空下如星光璀璨。 每一枪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很快，几名歹徒都倒在了地上。 大家下手都很有数，没有朝致命的地方开枪，要么打腿要么打胳膊，令他们失去反抗能力。 “停！”小五喊了一嗓子，枪声戛然而止。 小七快步上前，一脚踢开歹徒手中的枪，免得他们暴起反击。 罗斯科夫啐了口浓痰，气呼呼飞出一脚。 ‘咚~’的一声，踢的又正又实，这要是块西瓜，保准踢个稀碎。 ‘呕~’那倒霉催的歹徒被这一脚踢得几乎晕厥过去，整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杂碎，告诉papa你是谁？”罗斯科夫单膝跪地，一把拽开歹徒的头套，露出一张稚嫩的面孔。 小五跟过来瞅了眼，捂着头：“居然是个孩子~” 罗斯科夫看看孩子，再看看他，眼神不言而喻：你们俩岁数差不多。 他的手下和小七也都把歹徒的头套掀开，都是岁数差不多，只有热血没有脑子的小年轻。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来抢他们的酒。 “骚瑞~骚瑞，我们只是喝多了，不小心闯入你们的地盘，不是有意的~” 一名歹徒见势不好，赶紧跪地举手，认怂求饶。 速度之快，就跟他们突然出现时候一样，令人猝不及防。 小七失笑，回到小五身边冲他耸耸肩，意思是你看着处理吧。 “罗斯科夫，麻烦帮个忙，把人绑了扔在车上，一会儿带到酒馆问过阳哥的意思再决定。” “lee？好吧~” 见对方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屁孩，罗斯科夫也懒得继续生气，冲手下一努嘴，开始绑人。 一个小插曲，稍稍耽误了卸货的时间，他们得抓紧速度。 每次送货的量就是一车，能装多少算多少，大概100箱左右，上下不会太多。 酒类各不相同，有威士忌，有葡萄酒，也有朗姆。 当然，水准很差，远没有第一次抢的那批货质量那么好，估计都是大西洋城小作坊自己产的酒。 没办法，只能暂时将就，有的卖就不错了。 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所有酒都归类入库，小五检查了两遍，这才交付尾款。 小七把门锁好吹了个口哨：“走着，回酒馆~” ‘乌拉~’罗斯科夫等人欢呼起来。 ———————————— 酒馆仓库，那几个冒充嘿社会的小屁孩被货物一样的扔在地上，黎耀阳有些蒙圈的看着小五： “什么意思？这是买一赠一？” “别提了，这几个小混蛋突然冲出来抢劫，还以为是哪伙势力来抢地盘呢，结果是几个没经验的雏儿，吓我这一跳~” 小五一边说一边笑，估计也是被自己过于紧张的一幕逗乐了，早知道是几个雏儿，他就不玩套路了。 “胖墩儿，先给他们止血~”黎耀阳吩咐。 “是~” 罗斯科夫他们继承了老毛子的粗犷作风，绑人的手法很粗糙，就跟绑猪肉似的，更没闲工夫给他们处理伤口。 估计也是为了报复，虽然没给他们肉体造成伤害，难道精神上的就不算吗？ “怎么不直接放了？带回来是个麻烦~”黎耀阳问小五。 “我想着也许您有用，那个大卫平克曼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吗？” 黎耀阳失笑道：“算了吧，这几个小毛贼塞牙缝都不够，大卫平克曼喜欢的是大鱼。” “额~看来我多此一举了~”小五尴尬的挠挠头。 黎耀阳蹲下来问：“喂~你们几个，谁是领头的？”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还是个三代 （求支持！求票票！） 所以说，枪打出头鸟，这句话真不是一句废话。 当什么不好非得当老大？ 黎耀阳蹲在那，看着眼前几个岁数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心中无限感慨——都是些孩子。 不用人自报家门，几个同伴用眼神进行了指认，就是最边上那位，一脑袋卷毛跟泰迪似的。 “你是领头的？叫什么？住在哪？为什么抢我们的货？”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 黎耀阳挠头，难道问题太多，对方记不住？还是自己的英语有问题？ 小七踢了他一脚，呵斥道： “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快说！” “我…” 小伙伴看不下去，抢先说道： “他叫罗恩弗里克, 是的，没听错, 他姓弗里克，识趣的话最好放了我们，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大苹果城的议员们都是他家座上宾~” 这位小伙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命的喊道。 “该死！闭嘴！”罗恩恼羞成怒，冲他的小伙伴怒吼。 胖墩儿呆呆的看着黎耀阳： “这姓氏有什么特殊吗？” “弗里克？不会是匹兹堡那个弗里克吧？” 黎耀阳也不能确定，在他印象中，也就只有一个著名历史人物姓弗里克。 不过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他的后代为什么要出来抢劫呢？ 另外一个小伙伴对罗恩说： “hey~保命要紧，你就别隐瞒身份了，承认吧，先逃过这劫再说~” 越说越玄乎，看来没跑了。 罗恩终归是个孩子，被小伙伴一刺激，咬着牙道： “我是姓弗里克，来自匹兹堡的弗里克~” 黎耀阳面容一肃，如果是真的, 这玩笑可就开大了，绑架钢铁大亨的后代？ 一旦被曝光，他的大名必将载入史册。 “小子，亨利弗里克是你什么人？” “是他爷爷！”又是小伙伴抢答。 黎耀阳冷声道： “闭嘴，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听到罗恩的声音，再听到第二个声音，我剁了你的手。” 威胁一出，立马奏效。 罗恩终于破罐子破摔了，盯着黎耀阳： “他已经说了，那就是答案~” ‘嘶~’黎耀阳抽了口凉气。 小五感觉到不好，拉着黎耀阳出门： “阳哥，怎么了？这小子很麻烦？” “不是麻烦，是特么定时炸弹！” “啊？” “匹兹堡的卡内基钢铁听过吧？” “当然，那可是钢铁巨头~” “亨利弗里克就是卡内基钢铁的董事长，那位钢铁大王最好的合作伙伴~” “啊？” “不过现在应该退休了，但依然是这个国家最上层的大亨之一~” 小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稳妥点把人带回来交给黎耀阳审问，却带回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不对，就像黎耀阳说的，那是颗定时炸弹，而且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他~他是钢铁大亨的孙子，为什么要出来抢劫？”小五抓破头也想不通。 黎耀阳苦笑几声： “鬼知道，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找刺激吧？” 小五快哭了： “找刺激干嘛找我们头上啊？” “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别考虑这么多~” 拍拍他肩膀，重新进入库房。 因为有这层身份做保护，几个小年轻彻底冷静下来，不仅不害怕，还在用挑衅的眼神直视黎耀阳。 要不是他的枪口还有威慑力，搞不好还得出声调侃几句。 不过，黎耀阳也没准备按套路出牌，冲胖墩儿一努嘴： “找个地方关好，等我想明白再决定怎么做~” 胖墩儿可不知道弗里克是谁，他只听黎耀阳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罗恩他们几个错愕不已，什么情况？ 不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不应该给他们松绑，然后好声好气的送走吗？ 想屁吃，在他没想清楚之前，都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小五犹豫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实在不行我去找那位钢铁大亨请罪~” “还没到那个程度，再说我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跟人请罪？” “可是…” “没有可是，先这样，等我想想清楚再说，在此之前，你们别轻举妄动~” 林加德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有种事业刚起步便遭受迎头重击的感觉。 他决定先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再考虑这个麻烦，事情得一件件来。 就像吃糖葫芦，得顺着一个个吃，没有从中间咬着吃的，容易沾的满脸都是。 回到酒馆，一眼就看到罗斯科夫搂着一位陪酒女郎聊人生，笑的有些银荡。 “hey~lee~”来到近前，罗斯科夫主动打招呼，拿着一瓶劣质啤酒冲他致意。 “晚上好，有空吗？想跟你聊聊~” 有空吗？当然没空，这不正跟妹子聊人生聊理想呢吗？ 还是妹子懂事，在他脸上轻轻一啄，柔声道： “你先跟老板聊，我等你~” “oh~真乖，我亲爱的小宝贝，看我一会儿怎么宠爱你~” “我很期待，我亲爱的大宝贝~” 这俩人的称呼，肉麻他妈给肉麻开门，肉麻到家了。 黎耀阳打了个寒颤，挥挥手让小姐姐赶紧离开。 恋恋不舍的望着小姐姐离去背影，还把留有余香的手放到鼻子前面轻轻吸闻，满脸陶醉。 “该死，收起你做作的样子，我快要吐了~”黎耀阳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你不懂，对待女人就要无比深情，只有这样才能令她们沉迷。” “以后再讨论女人的事情，现在，让我们聊聊生意~” “生意？怎么了？你不会找到新的卖家了吧？需要我运货？没问题伙计，我們是老朋友了…” 黎耀阳捂着额头，本来就因为罗恩的事情不舒服，被罗斯科夫这么一搅合，脑浆子彻底沸腾了： “闭嘴！” 倏~声音戛然而止。 几个深呼吸调整下情绪，黎耀阳郑重问： “你认识能做酒的人吗？” “能做酒？你的意思是调酒师？” “制酒师+调酒师，都要~” 罗斯科夫的脑袋还没有被酒精侵蚀，迷蒙的眼睛突然睁大： “你要造…” 竖起食指挡在嘴边，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盆友。 他捂住嘴巴连连点头，表示明白，闭嘴，保密！ “认识吗？”黎耀阳追问。 罗斯科夫捂着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说话！” “造酒的话我自己就会，但仅限于自己喝。” 黎耀阳一怔，这是金手指？还是倒霉到极致，运气开始转好了？ “你会造酒？” 罗斯科夫把头一扬，骄傲的说： “我们家的人都会，蒸馏嘛，没什么，很简单。” MMP，丫还是个凡尔赛，这就好像有个富豪跟你说，钱嘛，很容易的，随随便便就能挣到。 就很气！ 见他不信，罗斯科夫也是喝多了，有些激动的说： “真的很简单，我父亲他们经常自己酿酒~” “我没有不信…”黎耀阳试图为自己解释。 “不~你就是不信，但我没骗你，我父亲他们住在田纳西，有一条小溪从山上留下穿过我们家的农场。 他们就在库房里架火炉，然后从溪流中取水入锅， 水烧开后，按不同的比例倒入玉米粉、糖、酵母等材料，再将其搅拌均匀，最后就制成了酿酒的原料麦芽浆。 有了麦芽浆，酿酒就很简单了。 听父亲说，我们家的酿酒手法是祖上传下来的。 做好的麦芽浆需要发酵，几天以后，放到蒸馏桶里进行蒸馏。 随着蒸馏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一滴滴透明的酒液从龙头滴落。 但这是头酒，必须倒掉，不能喝，因为里面有着可致人死亡和致盲的甲烷。”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黎耀阳相信了，这家伙真的会酿酒。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做运输，不自己酿酒来卖？你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利润有多么疯狂~” 罗斯科夫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我当然知道，但没兴趣~” “嗯？你那么爱喝酒，却没兴趣造酒？” “我没骗你，真的没兴趣，我可以自己酿酒自己喝，但不会用来卖。” 黎耀阳表示不明白，这不符合逻辑。 “伙计，在我看来，酒是上帝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应该用来享用，不应该用来赚钱。” “可是你依然通过运酒来赚钱~” “不一样，我这是为了生活。” 黎耀阳摇摇头，决定不再探讨这个问题，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他不能强求别人顺从自己的想法，尤其是面对这种理想主义者。 是的，在他看来罗斯科夫就是狂热的理想主义信徒，他将酒精视为毕生所爱。 这样的人，你是没办法说服的。 “好吧，那你可以将酿酒的方式交给我吗？” 急忙补了句：“放心，我可以付给你钱。” “额…”罗斯科夫有些为难。 “开个价，我保证不还价~” 终究，现实还是压迫了他的理智，纠结了好半天，点头道： “3，不5000刀，我保证你们能酿出远超世面的高品质威士忌~” “成交！”黎耀阳不假思索的说。 罗斯科夫猛灌一口啤酒，重重的砸在桌面，借着酒劲儿说： “走！我现在就教你。”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周董的声音很不经意的在脑海中回荡。 正文 第四十章 理想主义者和痴情的公子哥 （求支持！求票票！） ‘啪啪啪~’罗斯科夫拍了拍手： “伙计们~开工了~” 胖墩儿和小五加入到酿酒大军中，小二对这个没兴趣，更喜欢看场子。 小七本来也想学，却被黎耀阳派去打听情况了。 弗里克家族现在是什么情况，必须得弄清楚再说。 黎耀阳站在一边听课，不得不说，罗斯科夫是个好老师，拿钱办事, 教的很细很认真。 “听着，想要造出一瓶能够推向市场价的酒，总共分9步！” 胖墩儿挠挠头，决定拿出小本本记录。 9步也忒多了，把大象装冰箱也才3步。 要不还是做老坛酸菜吧，拿脚踩踩, 烟头烤烤就行, easy。 收~ 罗斯科夫一边说一边演示，当然，酿酒需要时间和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首先我們要将大麦浸泡在水中促使其发芽，用其当作糖化剂。 很简单，将浸泡后的大麦转移到专门的空间使其均匀地发芽，控制好温度和湿度。 然后是烘干，苏格兰那边的传统是用泥煤作为燃料，这样的威士忌具有泥煤的风味。 当然，大麦不是唯一选择，玉米、小麦、稞麦都可以，顺序都是这么个顺序，没区别。” 他又讲了下玉米粉发酵的过程，继续往下推进。 “水质对威士忌的风格影响很大，所以水源是关键。 接着是蒸馏，酒精的沸点只有80摄氏度，低于水的沸点, 就是蒸馏出原浆酒的原理。 让酒精和香气成分先于水分气化，再经冷凝形成液体。 一般要经过2-3次蒸馏，或者连续蒸馏，然后才能得到酒精度大约70度的新酒。 那太高了，虽然喝起来很过瘾，但不适合长期饮用。 所以想要推向市场，必须得加水对其进行稀释，然后装入橡木桶陈年熟化。 橡木桶可以吸收排除酒液中的杂质，并赋予酒液颜色和风味物质。 熟化后威士忌也会发展出不同的风格，装瓶之前需要将它们进行调和。 不仅同一批的各个酒桶之间会进行调和，不同年份的酒之间也会进行调和，并且会再经加水稀释到40多度。 你们需要找一个调酒师，确定统一的风格，这样才能形成品牌效应。 当然，不调和直接装瓶卖也不是不行，有些人就喜欢喝这种酒。” 最后，他拍了拍手： “该说的我都说了，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先说好，我教的是土办法，想要酿出好酒，需要专业人士帮忙，以及大量的经验和时间积累。” 黎耀阳问： “我们恐怕没时间等陈年熟化~” 罗斯科夫眨眨眼，意兴阑珊的说：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自己酿酒来卖的原因，好酒需要时间的沉淀，不能急。” 他情绪有些低落，自己回酒馆买醉了。 胖墩儿挠头问： “他怎么了？” “理想主义者的矫情病犯了，甭管他，刚刚他教的你们学会了没？” 小五想了想说： “工序倒是知道了，但能不能成功，还得试试才知道~” “嗯~那就试试吧，先进一批原材料试做~” “好的~” 临走之前，他去看了被关在隔间里的几个小年轻，重点是罗恩弗里克。 “hey~我们能聊聊吗？” 打开门，罗恩主动问。 “当然，出来吧~”黎耀阳没有拒绝，本来也不是绑架，没有必要搞得太紧张。 他能出来，剩下几个继续在里面呆着。 不公平？人生本来就不公平。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只是磕了点药，脑子不清楚，想找点刺激。” “找刺激的地方多了，为什么偏偏找到我的地盘？” “额…”罗恩迟疑了一下。 这一个迟疑让黎耀阳觉出不对劲儿： “看来，这并不是一桩巧合。” “我也是刚琢磨明白~”罗恩有些激动的解释。 “跟我来~” 带他到酒馆寻了个角落，挥手赶走陪酒小姐姐，黎耀阳问： “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罗恩犹豫道： “我可以要杯酒吗？什么都可以~” “麻烦~” 黎耀阳打了个响指，冲小二做了个饮酒的姿势，不一会儿，他亲自送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过来。 狐疑的看了眼罗恩，问黎耀阳： “需要来点下酒菜吗？” “不用，拿点冰块过来~” “好的~” “我不需要冰块~”罗恩摆了摆手。 “相信我，你需要，这可不是你平常喝的好酒，弗里克…少爷！”黎耀阳不无调侃的说。 这种出自哪个不知名小酒厂的威士忌，如果不加冰块，真心难以入喉。 偏有人不信邪，五秒钟后，“噗…” 黎耀阳前胸湿了一片。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这…”罗恩急的手足无措。 如果可以，亨利愿意用100万刀换时间倒退6秒钟。 他试图找东西给黎耀阳擦干净，但，脏了就是脏了，擦不掉了。 “行了，一件衣服而已，我对你的故事更感兴趣~” 可能是黎耀阳的好意感染了他，情绪忽然变得低落，轻声道： “亨利去世了，就在上个月~” “嗯~嗯？”黎耀阳差点没反映过来：“你爷爷去世了？” “对，最近家里一直在处理他的身后事，氛围很差，我不喜欢，就跑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这事儿让他有些难以启齿，黎耀阳已经做好喝狗血的准备了。 “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对我很好，什么都顺着我，这段日子是我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我们喝酒、聊天，躺在床上做一些爱做的事情，甚至陪她一起嗑药，都是那么的幸福。” 罗恩脸上确实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幸福光彩，装是装不出来的。 突然他脸色一变，变得极其难看。 “可是，就在昨天，我们一如既往的在房间里喝酒，她的前男友突然冲了进来，那是一个混蛋，我跟他打了起来。” 说着，他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胸膛。 黎耀阳心里有数，就是单方面挨揍。 “他说我是懦夫，我说我不是，他就让我做一件能够证明不是懦夫的事情…” 黎耀阳眉头一挑： “所以，你受不了挑拨，就带人来抢我的酒？仓库的位置是那女孩的前男友告诉你的？” “没错~”罗恩颓然道：“我是不是上当了？” “呵呵~没有，一个蠢货被人激了一下而已…” 罗恩很想说自己不是蠢货，但自己确实干了一桩蠢事，握紧的拳头松懈下来，灌了口劣酒，弱弱的说： “我只想求你不要让家里人知道这事，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想办法，但现在没有，带出来的钱早就花完了。” 富三代解决问题的第一准则——用钱开路！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闹事 （求支持！求票票！） 罗恩的遭遇让黎耀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好的当个富三代继承家业不香吗？ 就因为一时郁闷便离家出走，还上演了一出离家王子和灰姑娘的狗血戏码。 结果灰姑娘是真的黑，传统外人把他给坑了，不但成了抢劫犯，现在还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境地。 还能说什么？实惨！ 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黎耀阳本来还想着如何利用一下这个公子哥，没想到是个蠢货，顿时没了兴趣, 只求别给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道： “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得告诉我，那个撺掇你来抢劫的家伙叫什么？人在哪？” “额~谢谢~”公子哥还挺有礼貌：“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最近一直住在小意大利那边的莫罗酒店。” “莫罗酒店？你那个女朋友的名字叫什么？” “朱丽叶~” “噗~”黎耀阳差点喷出来，可惜他不是罗密欧。 “怎么了？” “没事，好名字~” 记下这两个名字，黎耀阳起身道： “喝完酒你自己走吧，至于你的伙伴，要委屈他们在我这呆几天，就当做惩罚了~” “等等~”罗恩叫住他。 “还有事？” “我…没地方可以去，身上也没钱，不知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可怜的公子哥，居然落到这个境地。 黎耀阳拧着眉头：“伙计，我建议回家看看，毕竟是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矛盾。” “说实话，我不喜欢家里的氛围，更不想听从他们的安排，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叛逆的孩子，黎耀阳心想。 “那就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别来打扰我。” 公子哥就是麻烦，黎耀阳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索性拒绝。 “你们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罗恩急忙道。 “嗯？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知道！刚刚在后面仓库，我注意到你们有酿酒设备，说明你们想自己酿酒，没错吧？” 罗恩也不是完全的白痴，至少还具备一定的观察能力。 “你想说什么？”黎耀阳转回身，死死的盯着他。 罗恩吓了一跳，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忙调酒~” “你会调酒？”黎耀阳惊讶了，今天运气不错啊，要啥来啥。 “额~也不算专业，但我从小就接触各种酒类，很多知名调酒师都是我家的座上宾~” 黎耀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东西人家一出生就有了，可对大部分人来说，可能努力一辈子都求而不得。 “你们一定需要一位调酒师，对吗？请让我试试，如果你不满意, 到时再赶我走也不迟~” “可是你家里~”黎耀阳还是有些迟疑。 “他们忙着争财产呢, 没工夫搭理我, 就算真的找过来, 我也会自己应付，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黎耀阳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行吧，那就试试，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管吃和住，没有工资，等你调的酒产生利润，才可以拿到钱。” “我明白，你放心~” “至于你那个女友…” “我不会再联系她了~” “那就好，自己上去找空房间睡觉，对了，要是找陪酒的小姐姐，你得自己花钱。” 罗恩苦笑道：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后半夜，胖墩儿和小五还在试制麦芽浆，忙的不亦乐乎，黎耀阳陪他們待了一会儿，困意涌上来准备回家睡觉。 刚出门，碰上小七步履匆匆往回赶。 “阳哥~” “嗯？查到什么了？”黎耀阳打起精神。 “那小子确实是弗里克家族的嫡系，不过他们家最近很乱，老家主死了，为了争夺家产，几个兄弟姐妹打的不可开交。” 黎耀阳点点头： “倒是和那小子说的一致，行了，你先回去休息，仓库里那几个人先关几天再放走，至于罗恩，他要留下来当个调酒师。” “啊？调酒师？他？一个公子哥？” 不怪小七惊讶，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他会，那就让他试试，反正我们也找不到别人~” “好吧，我总觉得这小子是个麻烦~” “嗯~先这样吧，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是~听阳哥的~” 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我们被人算计了，这笔账可不能不找回来。” 小七扭捏笑道： “您一句话，咱们兄弟杀上门去讨个公道~” “呵呵，明天你要是没事的话，去小意大利的莫罗酒店转转，有个叫朱丽叶的女人，看她都跟谁来往。” “没问题！” ——————————— 哈德森剧院，装修正处于收尾阶段，剧院上下一片忙乱。 黎耀阳一大早来到他的总监办公室继续完善剧本，重新开业以后的哈德森剧院，能否重塑辉煌，可就看这部戏了。 不仅对哈德森剧院很重要，对黎耀阳自己也很重要。 若这部戏再次大获成功，自己在百老汇的地位就彻底稳了。 百老汇历史上第一个成功的华人戏剧制作人？也算青史留名了。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 喊了声进，莎拉哈德森推开门，款款进来。 “忙着呢？” “完善剧本呢，有事？” “你忘了？今天是选演员的日子~” “没忘，时间还没到吧？” 他看了眼墙边座钟，十点一刻了，刚刚太投入，忘记时间。 “骚瑞，我迟到了~” “没关系~” “走吧~” 二人肩并肩往楼下走，因为主舞台还在施工，面试地点只好放在后台，特地划出十几平米空间，足够折腾了。 来的人不少，都知道是《泰坦尼克号》制作人的新戏，不少渴望成名的年轻演员都想来搏一个前程。 今儿一大早，哈德森剧院门口难得排起了长龙，不是观众，都是来接受面试的演员。 这就导致哈德森剧院原本的签约演员很不爽，凭什么要招新人？凭什么不用我们？ 于是，他们准备憋个大招，给黎耀阳好看，同时也让他知难而退。 这就是为什么黎耀阳刚进后台，便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流动。 不仅他感觉出来了，莎拉感觉的更明显，但她没有说话，想要看黎耀阳怎么处理。 然而她用余光瞥了眼，却见他脸上毫无波澜，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样，不禁升起担心。 原本杂乱拥挤的后台，此时已被清空。 连接着化妆间和待机室的长廊挤满了演员，全是熟面孔，之前在《汤姆叔叔的小屋》中都有见过。 黎耀阳从容的坐在评委席后面，低头整理桌上的简历和纸笔，完全没把演员放在眼里。 他不开口，莎拉也不好开口，只能坐在旁边替他捏一把汗。 她看出来了，长廊里那些人正憋着坏呢。 安静的后台，空气近乎凝滞，熏黄的灯光好像在刻意渲染恐怖氛围，衬托正在涌动的暗流。 长时间的寂静令人心慌，只有黎耀阳翻动纸张发出的声音，‘沙沙’作响。 终于，站在最前方那位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站出来道： “我们需要一个说法，如果回答不能令我们满意，今天的面试你进行不下去。” 黎耀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的问： “你是谁？” 这人面色瞬间涨红，不知道是因为被无视而羞恼，还是不被重视而愤慨。 他提高音量： “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黎耀阳依然没有抬起视线，也不知道手上的文件有什么内容吸引着他，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该死，请给我尊重，我是哈德森剧院资格最老的演员皮特·休斯，在剧院舞台上活动了十年，是剧院的功臣，请拿出一位绅士的素质，愚昧的年轻人！” 面对皮特休斯的吼声，黎耀阳终于抬起头，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尊重？” “演出的资格，我知道哈德森夫人请你来是为了开新戏，为此还投资重修剧院。” “是的，你说的没错，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皮特腾腾腾上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的纸张飞落，满地都是。 “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剧院的主角，理应上新戏！ 可是你不但把我，还把我的同事们，这些为剧院立下过汗马功劳，在剧院最困难时也不离不弃的功臣们排除在外。 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你的新戏别想登上舞台。” 长廊里的演员们乌泱泱冲上来，站在皮特休斯身后给他壮声势。 “对，别想开幕，给我们一个说法！” “混球，你一个新来的，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小心我沙包大的拳头，华人小子~” … 仗着人多，说什么的都有，各种歧视性的话充斥着后台。 莎拉坐不住了，站起来呼吁大家保持冷静： “hey~伙计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但有话好好说，这样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 莎拉的软话间接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哈德森夫人，我们尊重你，但你的手下似乎不想尊重我们…” 这嘲讽的语气，听的人牙根儿发痒。 “lee~”莎拉面露忧色，把目光转向黎耀阳。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好好谈谈 （求支持！求票票！） 面对数十人逼宫，莎拉紧张的面色发白，生怕一不小心闹成群体事故，她这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可承受不起。 反倒是被风暴包围在中心的黎耀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大大咧咧的坐在那，好整以暇的抱着肩，一副看戏姿态。 “你想上新戏？”黎耀阳挑眉问道。 “不只是我, 我们所有人都要上戏，我们要开工！要吃饭！” 如果是十几年后，他们还有工会可以依靠，但现在，百老汇大大小小各种工会都还没形成，就算想找靠山都找不到。 没办法，他們只能亲自上阵讨要说法。 可以，这是他们的合法权益，黎耀阳表示理解。 但他不会屈服！ “开工！吃饭！” “开工！吃饭！” “开工！吃饭！” … 几十个人齐声呐喊，声势渗人，就连外面排队的演员们都听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被派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幕后工作人员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说实话，演员们的诉求他们能够理解，但不会同流合污。 因为事不关己，毕竟新戏也需要道具、化妆、灯光的配合，所以他们该干的活、该赚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跟演员们一起搞小动作呢？ 稍有不慎砸了饭碗，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看戏的心情，一个年纪轻轻的华人小子, 想在百老汇立足，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抗议的声浪持续了几分钟，黎耀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听着，一点不着急。 莎拉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气的她都不想管了，可身为剧院老板，她又不能拍拍屁股走人，给她憋屈坏了。 其实黎耀阳的策略很简单，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对着干，你一个人的声音再大也大不过几十人，所以老老实实呆着就好，让他们喊，使劲喊，总有累的时候。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声浪慢慢减少，有人喊累了想要偷懒。 巧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两个三个，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皮特休斯扯着嗓子高喊。 就很尴尬，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尴尬的气氛已然形成。 皮特很气，老子都快喊冒烟了，都不知道帮我一下吗？ 黎耀阳抠抠耳朵，伸手从后腰掏出一块‘铁疙瘩’放在桌上。 ‘哐啷’一声，像是一记闷锤砸在众人心房。 除了皮特，挤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本能的往后疾退，一下带到了身后一排人，他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痛呼声充斥着后台。 不过没人敢骂，桌上那只M1911正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哑光银色的枪身，深棕色枪柄，在头顶的黄色灯光熏染下，宛如艺术品一般精致。 点四五口径的枪口，如黑洞般吞噬着生命。 这是罗恩他们的枪，黎耀阳看着不错就拿过来防身。 皮特·休斯其实也很想动一动，但该死的脚就像黏在地上似的，死活动不了。 他不害怕吗？当然害怕，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就是心理活动的最好表现。 “来吧，让我们好好谈谈~”黎耀阳做出了倾听姿态。 “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剧院，你还想杀人不成？”皮特·休斯像是抓住黎耀阳的把柄一样，疯狂‘叫嚣’。 但他越是疯狂，越证明内心的软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硬撑。 “不干什么，这铁疙瘩放在身上不舒服，拿出来舒服多，别理它，来吧，我们继续谈，把你们的诉求都说出来。” 莎拉张了张嘴，想要劝他把枪收好，但又实在说不出口，因为局势已经肉眼可见的控制住了。 难怪他面对几十人逼宫还如此从容，原来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 “我~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没别的意思~”皮特身后一个老头，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弱弱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尊重你们的权力，所以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黎耀阳看似很好说话，可桌上那无时无刻不散发冰冷气息的勃朗宁告诉所有人，按照我的规矩好好谈，否则…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黎耀阳终于站了起来，顺手拿起勃朗宁站在皮特休斯面前： “告诉我，你们的合同中有没有写明，每一部戏必须参加？” 黎耀阳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越是这样，众人越害怕。 鬼知道这个突然掏出枪的家伙，其平静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杀心。 早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他们就不跟着皮特起哄了，上不了戏就上不了戏，总比没了命强。 看样子，已经有不少人在打退堂鼓了，很好。 皮特休斯下意识的摇摇头，正要开口，却被黎耀阳用枪口抵住脑门。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哗~ 刚刚爬起的众人还没等站稳，又被吓得退后几米，最末尾的几个人已经回到长廊中，想要溜走了。 “lee~”莎拉不禁叫出声。 “既然没有，我决定启用新人，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 冰冷的枪口跟皮肤毫无阻碍的接触，凉意传遍全身，连咽口水都困难。 明明是冬天，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他的眼睛充满恐慌，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如果有后悔药，他愿意用全部资产来购买。 黎耀阳把枪一收： “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 “对~对~达成一致了~” 没有枪口的威胁，皮特就跟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地，后怕令他浑身血液变得冰冷，几乎快要停止流动。 “很好，那么，是不是该让面试的演员进来了？” 黎耀阳坐回椅子上，继续翻动着纸张文件，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 ‘呼隆隆~’演员们连滚带爬的离开后台，他们只想离这个杀神远点。 莎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他旁边。 “想说什么就说~” “额~没什么，你刚刚应该只是吓唬他们的吧？” “呵呵~这种事谁能说得好呢？如果情况不对，我肯定要先保命~” 黎耀阳说的轻松，可这个答案令莎拉心头一沉，一股疏离感在两人之间渐渐形成。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歌剧院的故事 （求支持！求票票！） 演员的选拔在一股诡异的氛围中开始了，《歌剧魅影》涉及到的角色很多。 如果按照原著小说来拍，再大的舞台都容不下。 舞台剧的魅力在于音乐和表演的结合，能够更直观的传递内容。 而不是像电影一样，在方方面面还原真实。 黎耀阳在选角的时候，也更看重其表现能力，而不是与原著人物的贴近程度。 毕竟，隔着大西洋的另一边，看过原著小说的都没几个。 这和泰坦尼克号不一样，因为他先在时报连载了小说。 大部分观众在观看演出前都读过小说，在脑海中形成了杰克和肉丝的形象。 如果找一个不符合他们形象的演员，势必会招来唾骂。 不要跟贵夫人们讲道理，她们不听。 原本他也要连载《歌剧魅影》原著小说，毕竟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手段，但文抄公没当成，就只能换个思路。 当然，‘魅影’的扮演者要着重选择，毕竟这是整部剧中最核心的人物。 原著中对他的样貌描写是‘五个窟窿’，两只眼、两个鼻孔、一张嘴巴，大而黑，跟骷髅一样。 不过在面试之前，黎耀阳把所有报名候选的演员们召集起来，给他们讲述了原著小说的故事。 从而根据自己的特点决定试镜哪个角色，这样做效率更高。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让大家久等了，我代表哈德森剧院向大家说声抱歉，中午，剧院会提供免费午餐，算是赔礼。” 黎耀阳一句话打消了试镜演员们的怨气，虽然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午餐依然有华埠老人们提供，跟维斯坦剧院分道扬镳以后，老人们也失去了赚外快的机会。 不过大家都没抱怨，毕竟这段时间给剧院送盒饭，已经让他们赚了平常一年都不一定赚到的钱，朴实的华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但黎耀阳于心不忍，他答应瞎老头要帮助乡亲，就一定会做到，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他不会懈怠。 “现在，请大家仔细聆听，我将向大家讲述一段奇妙的故事。” 讲故事？众人一头雾水，怎么面试演员还要听故事？ 也有脑子反应快的，立马意识到这是黎耀阳间接帮助他们了解剧情。 黎耀阳不管他们怎么想，靠在他的评委桌上，开口道： “上世纪，住在巴黎歌剧院地下迷宫的丑陋‘幽灵’埃里克，他有一张奇形怪状、惨白而丑陋的面孔。 因为长得像个骷髅，从小就被嫌恶抛弃。 此后跟随马戏团游历过欧洲，后穿越亚洲，在波斯王宫任职，从小亚细亚到达土耳其，当过苏丹国王的门客。 他知识广博、才华横溢。 辗转世界后，厌倦了游离不定的生活，最后选择常年隐居于巴黎下水道系统，并在地下建立了庞大而复杂，如迷宫一样的王国。 他常坐在歌剧院二层五号包厢看戏，通过和歌剧院经理的博弈，强大的制造事故的能力，控制着整个歌剧院。 这一起起事故组合在一起，如同一个邪恶的诅咒。 这也是歌剧院那段‘闹鬼’传闻的源头。 可是有一天，他爱上了默默无闻的美丽少女克丽斯汀，原本她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伴舞。 却被埃里克用自己毕生的音乐才华和造诣，完美的艺术灵魂，发掘了她同样惊人的音乐天赋。 日复一日的训练，让克里斯汀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演唱技巧。 从一文不名的后起之秀，成为震惊四座的巴黎音乐剧领域首屈一指的名角。 原本，埃里克只是发自于精神层面的音乐之爱，才对克里斯汀悉心教导。 可随着长时间相处，发现克里斯汀身上善良纯真的一面，再加上其美丽的外表，逐渐融化了埃里克的心，转化成为强烈的占有欲。 走火入魔的“幽灵”，甚至想和克里斯汀组建家庭，相守终老。 当然，他也付诸行动了，把所有妨碍克里斯汀歌唱事业的人，用诡异的方式一一除掉。 闹鬼的传闻日渐走高，得知这一切的克里斯汀揭下他的面具，看见了他骇人的容貌，所有感情化为乌有，只有惊恐。 在这期间，克里斯汀和青梅竹马拉乌尔夏尼子爵的重逢、相爱，更让埃里克嫉妒发狂。 他几度制造恐吓和谋杀事件，并绑架了克里斯汀，要和绝望的她在下水道永远生活下去。 最后，在一场地底的混战中，埃里克终于意识到自己虽然是个人，但早已成了‘幽灵’。 他的爱注定是扭曲和无望的，也永远得不到回应。 于是他解脱了克丽斯汀，也解脱了自己，留下披风和面具，独自消失在昏暗的地下迷宫中。” 话音落，一如地下迷宫般的死寂出现在后台。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段并不长，却足够凄凉婉转的故事中。 几个女演员更是留下了泪水，既被埃里克凄惨的一声触动恻隐之心，也感慨这段求而不得的极致爱情。 反倒没几个人在乎拉乌尔夏尼子爵和克里斯汀童话般的浪漫爱情。 黎耀阳等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真正被搬上舞台的剧本稍有改动，更符合艺术性，但主要人物没有变动。” 顿了下，扫视全场： “现在，请大家根据自己的表演特点，去选择一个更合适你自己的角色面试，节约你的时间，也节约大家的时间，谢谢配合~” 有个女孩举起手： “先生，您刚刚的故事中，只有三个主要人物，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只能选择这三个角色中的一个面试？” “当然不，角色有很多，为了这部戏，我们的老板哈德森夫人投入巨资，制作了200多套精致戏服，三个角色怎么穿的完？” 一阵轻笑，女孩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可是我们不知道其它角色，怎么选择面试？” “相信我的眼睛，如果你不适合克里斯汀，但演技和歌唱实力又足够出色的话，我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个合适的角色。” 这个回答令所有人放心下来，不是说一个角色被淘汰了，就彻底失去工作机会。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个进来面试。” 哗啦啦，演员们熙熙攘攘的退出后台，将面试空间留出来。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排好队，等待自己的面试开始。 “第一位~” 首先要选出埃里克的扮演者，这也是整部剧的核心，节奏导向，必须得有足够的演技和音乐实力才能驾驭。 当然，他需要一个新面孔来扮演埃里克，老演员的脸很容易让观众出戏。 其实，按照原著小说的描写，埃里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幽灵’，他根本不是‘人’。 他是一个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鬼’，一个相貌如骷髅的神秘死神。 几封给剧院经理的恐吓信； 布景师上吊自杀； 水晶灯砸人； 前首席女演员演出时嗓中跳出癞蛤蟆； 这些匪夷所思的意外贯穿了整部小说，都是埃里克的杰作。 他的脸上有五个窟窿，两眼空洞，面如死灰，丑陋不堪，比真正的鬼还吓人。 这样一个非人非鬼的家伙，竟然爱上一位和自身呈现极致反面的美丽少女。 如果在童话故事里，想必会衍变成美女与野兽的走向。 然而，丑陋和残疾浇灭了埃里克一切美好的幻想。 他带给克里斯汀的不是极致爱情，而是极致到扭曲的疯狂占有，甚至可以说是对一个人的极致贪婪！ 只因他丑陋至极的外表不配拥有一份“炽热的爱”。 在小说中，克里斯汀对他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在克里斯汀眼中，他就是一个残暴和疯狂的怪物，在感情关系中丧失了理智，妄图毁灭一切。 不，他比怪物还不如，心中没有一丁点的真善美。 如果按照小说中的描写，在舞台上呈现这样一个埃里克，《歌剧魅影》恐怕很难成为四大歌剧之一。 所以，黎耀阳在写剧本的时候，参考了前世舞台剧中埃里克的形象，把他尽可能描绘成一个自卑的‘人’，而不是一个变态怪物。 而且，他还要加入三角恋的狗血情节，这可是女人们的最爱。 一切为了票房，而不是真实还原。 一个又一个‘埃里克’进来，都没能让黎耀阳满意，要么长得太正经，要么表现力太弱。 一个小时过去，莎拉对工作人员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先放饭让大家休息吧，半个小时后继续~” “好的~哈德森夫人~” 扭头看黎耀阳：“都不满意？” “你看过剧本，应该知道我要一个什么样的演员，刚刚这些虾兵蟹将最多就是伴舞的水平~”黎耀阳摇头道。 “这样的特型演员其实很难找~” “那也要找，不能勉强，你也不希望近10万刀的投资打水漂吧？” 莎拉有些头疼： “实在不行让皮特休斯试试？他演技还不错。” “我刚刚差点一枪毙了他，你确定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莎拉正色道： “只要他没有解除合同，就还是哈德森剧院的签约演员！”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幽灵；离间 （求支持！求票票！） 黎耀阳为找不到演员发愁，抱着他的‘定制盒饭’，没精打采的吃着。 大爷大妈们很有心，每次送饭都会单独给他做一份儿，菜式和肉量都要大得多。 他也很爱吃，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吃不完有些浪费。 莎拉吃了几口，让人把皮特休斯叫了过来。 “皮特，之前的事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莎拉主动站出来当和事老。 皮特讪笑，眼睛总是不经意的飘向黎耀阳，主要是看他有没有掏枪的动作。 到现在，他眉心处还残留着一丝冰凉。 收回视线，他问： “哈德森夫人，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想给你一个饰演‘幽灵’的机会。”莎拉直言不讳。 “嗯？我？饰演幽灵？”皮特无比惊讶，难道自己的示威奏效了？ 不，不可能，皮特自我否定。 黎耀阳一直在打量他，也不知道是他本来肤色就白，还是刚刚被吓得还没恢复血色。 此时他的脸色很诡异，配上后台熏黄的灯光，倒真有几分鬼魅。 “做个凶狠的表情我看看~”黎耀阳突然开口。 “啊~” 莎拉赶紧给他使眼色：“等什么呢？赶紧啊~” “噢~”皮特脑子很空，只能任由黎耀阳摆布。 只是他现在心里只有害怕，没有凶狠，做不出来啊。 快把他急哭了，黎耀阳出声安慰： “放松心态，你是一名演员，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好的~给我一分钟~” 皮特终究不是莽夫，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虽然他不清楚黎耀阳为什么回心转意。 转过身调整情绪，仅仅半分钟后，他的一个回头，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现出来。 黎耀阳微微颔首，又道： “现在，给我一个你能呈现出最变态、最疯狂的表情~” 啊？这个要求有点高啊。 不过这难不倒他，将心理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出来，这并不难。 这就是为什么演坏人很容易被当成演技派，反而喜剧很难做的原因。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疯狂、失控，配合着苍白脸色，在熏黄灯光下，倒是真有几分变态杀人狂的样子。 尤其是他看哈德森夫人时，眼神变得执着而痴迷，那是雄性动物最本能的占有欲。 黎耀阳估计这孙子私下里没少YY莎拉。 不过这不是重点，至少他比之前来试镜的演员更专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复杂情绪，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了，去找化妆师上妆，看看效果再做决定~”黎耀阳果断对他说。 眼神慢慢收敛： “这就可以了？” 莎拉心有余悸的笑了笑： “去找化妆师吧，我们看看上妆后的效果~” “是~谢谢夫人，谢谢lee~不，谢谢导演~” “等等~”黎耀阳出声叫住他。 不仅皮特狐疑，莎拉也纳闷，还有什么事？ “你现在的时薪是多少？” “额~25刀每小时~” “其他人呢？” “主要演员基本在20刀上下，最低的就是不露脸伴舞，8刀每小时~”皮特如实说。 其实黎耀阳知道，故意问他，自有用意在。 “大家对这个薪资待遇不太满意？” “其实还好，我们剧院的待遇在整个戏剧界不算高也不算低，只是演出机会少，直接把总收入拉了下来。” 黎耀阳点点头： “两个选择，其一，你的薪资待遇不变，其他人集体上涨2刀每小时。 其二，我给你涨到30刀每小时，剩下人薪资待遇不变。 无论你选哪一个，唯一的要求是，从今以后老老实实拍戏工作，别闹事。 否则，我的枪口可不认人，大西洋里的鱼都饿着呢。” 皮特傻眼了，这不是明摆着离间他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吗？ 没错，就是明摆着离间，他要是问，黎耀阳也会大大方方承认。 随着新一批演员加入，新老演员之间势必会起冲突，黎耀阳不喜欢家门内起火，所以得把预防手段做到前头。 皮特休斯这个出头鸟便是最好的牵制对象，用起来毫无负担。 “怎么？很难选吗？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二个方案~”黎耀阳略带戏虐的说。 “不~我不是那种人~”皮特还在试图狡辩。 “你是哪种人我不在乎，但我们华人有句谚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皮特念叨着这句话，虽然英文翻译并不能体现这句话的精髓，但不妨碍他理解。 渐渐的，他好像有了决定，咬着牙道： “我选2，我保证从今以后，这些人不再闹事~”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做了正确的决定，去化妆吧，‘幽灵’这个角色还没正式属于你。” 皮特走后，莎拉拍拍胸口： “刚刚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呵呵~相信我，他凯觑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什么？” “你听到了~” “不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要低估自己的魅力，还有财力~” 莎拉咬着牙吐槽：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女人也是~”黎耀阳不假思索。 “我不是~” “你是！” “我真的不是！” “你真的是！” 俩人玩了会儿‘我不是、你是’的游戏，面试继续。 一如既往的失望，当最后一名男演员离开，黎耀阳呼了口气： “就看皮特的了，如果不行，就得到其它剧院挖人了~” 今天，在纽约戏剧界混饭吃的自由身演员基本上都来了。 没来的，要么就是对这个戏没兴趣，要么就是有约在身。 这时，皮特出来了，他一身燕尾服，梳着油头，脸戴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 走过来这几步，从容而优雅，可是黎耀阳却皱起眉头： “不是这个面具，去换我最新设计的那个半脸面具~” 化妆师在后面道歉： “骚瑞，lee ，是我的问题~” 莎拉低声道： “我觉得还不错，跟剧本中的描写很像~” “再看看~”黎耀阳不急着做决定。 换面具花不了多长时间，很快，重新换上半脸面具的皮特站在评委席前方，燕尾服外面还加了件黑色斗篷。 加了粉的白脸，深邃而空洞的眼睛，血红嘴唇，恐怖没看出来，倒是有几分吸血鬼的样子。 黎耀阳无奈对化妆师说： “你画的不是可怕的幽灵，是腐女们的梦中情人~”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报仇去 （求支持！求票票！） 虽然，黎耀阳并不准备把埃里克塑造成一个真正的‘鬼’，但也不能成为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吧？ 为什么吸血鬼总能吸引妇女的目光？ 因为白！还有与世隔绝的气息。 皮特的妆就有些过于白，快赶上小丑了。 哈德森剧院的化妆师也是老人，能力一般，水平有限，这不是一句谦虚的话，是真的不行。 但眼下找不到替代的人，黎耀阳只好多费心指点。 终于，经过好几轮调整，呈现出一个让黎耀阳和莎拉都很满意的‘幽灵’埃里克。 眼眶加了阴影，在灯光下看过去深邃而空洞，面容呈现出诡异的苍白。 不是刻意增加的白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的暗白色。 他很丑，看上去就像在骷髅头上包了层厚实的塑料膜，谁看了都会心里打鼓。 黎耀阳点了点头，当场宣布： “就这样吧，皮特饰演埃里克，这是剧本，回去好好研读，三天后开始排练~” “谢谢~谢谢导演，谢谢哈德森夫人~” 皮特获得角色了？还是主演之一？ 这个消息一出，令刚刚还抱团闹事的老演员们起了怀疑。 这俩人不会有PY交易吧？ 别说，他们还真猜对了，为了利益和演出机会，皮特果断抛弃了他们。 友谊？值几个刀乐？ 面试继续，三大主演只定下了埃里克的人选，克里斯汀和拉乌尔夏尼都还没着落呢。 时间有些紧张，黎耀阳只好加快选拔速度。 相比起来，这两个角色就好选的多，很快便决出了胜者。 艾比杜伦特，一个极具古典美的女孩，莎拉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说： “这个女孩有中世纪公主的气质。”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歌喉，那飘飘欲仙的弱混音，自带混响，犹如天籁。 两人当即拍板，直接签下对方，锁定这个有潜力的女演员。 之后，黎耀阳又签下一位名叫贾斯汀赖特纳的白人帅哥，他身上带有很明显的‘受’气，女生的最爱。 三位主要演员定下后，其它的配角就容易多了。 等所有演员确定下来，并签署正式合同后，让他们各回各家，三天后来剧院开始正式排练。 但在此之前，黎耀阳还要做件事。 那个挑拨罗恩抢自己酒的混蛋查出来了，是小意大利那边的一个混混。 这家伙没有固定根据地，一直在下东区东河沿岸流窜卖酒，勉强算是他的地盘。 小日子原本过的挺滋润，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东兴酒馆，抢了他大半生意。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通过罗恩，而不是自己亲自出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当面问他，才能得到答案。 对了，那个叫朱丽叶的女孩，没有罗恩想象中那般纯洁，靠卖肉为生，也是这个混混的姘头。 搞清了事情原委，黎耀阳就决定动手了。 正好借这个混蛋的人头告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东河沿岸是东兴的地盘，莫挨老子，小心血染东河！ 当天晚上，黎耀阳带着梅家三兄弟和胖墩儿杀进了小意大利。 莫罗酒店后巷，阴暗潮湿，垃圾堆成山，几只流浪狗正为一根骨头相互撕咬。 这才是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前面的灯红酒绿？不过是掩饰肮脏的假象罢了。 路灯都不屑于照到的地方，死个人和死条狗一样，没什么分别。 黎耀阳他们身着风格统一的西装风衣，头戴圆顶礼帽，看起来像是绅士。 但真正的绅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拉动枪栓的声音吓到了流浪狗，几只绿油油的眼珠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呆呆的看了一眼，呜的一声四下逃散。 冰冷的金属声，别说狗了，人听了都发毛。 胖墩儿嘴里叼了根烟，灰白色的烟雾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眯着眼睛，右手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斧，在空中挥舞几下，阵阵破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半圆形刃口在月色的反射下银光流转，透着一股子寒气。 “你从哪弄的这东西？” “师兄给我做的，比起枪，我更喜欢用这个…” 他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舔了下嘴角，破马张飞的样子，让黎耀阳捂着脸不想认识他。 小五闷笑： “胖哥，我建议还是尽量横劈，别用竖劈~” 他就是玩武器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所不通，斧子也在他涉猎的范围内。 “为什么？”胖墩儿不解，他觉得竖劈更容易发力，而且动作更潇洒。 黎耀阳：喵喵喵？潇洒？那也是看脸的好吗？ “你这样劈，遇到头骨硬的，很容易夹在里头。” “额~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要注意角度，横劈或者切削，威力同样惊人，也不会被卡住。” 胖墩儿倒是能听进去话，试了几下新动作，完美掌握。 黎耀阳弹掉烟头： “行了，该办事儿了，记住，速战速决，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办完就撤~” “放心吧阳哥，一会儿我打头阵，非得把那王八羔子剁成馅儿不可！” 胖墩儿迫不及待展示他的新武器，甩开膀子往里冲。 后门大敞大开，也没人把守。 这就好比邻居家大半夜开着门，老公不在，只有穿着睡衣的老婆自己一人在家。 都不用人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进去都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胖墩儿一马当先，正要通过转角，迎面出来一人，俩人撞了个满怀，这时候吨位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那人翻到在地，胖墩儿晃了几下屁事儿没有。 俩人一高一低来了个对眼，好像在打招呼： “你好啊~” “你哪位？” 他们是来搞定点报复，又不是来砸场子的，不能见谁砸谁。 黎耀阳出声呵斥： “闭嘴，我们来找人，跟你没关系，听到没？”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面孔闪出来，黎耀阳吓了一跳： “穆迪先生？” …… 十分钟后，莫罗酒店老板的办公室，四伙人泾渭分明。 酒店老板和助手在办公桌后面端坐，助手额头冒着冷汗，目光胆怯。 里卡多穆迪和他几个手下坐在沙发正中，眼神左右摇摆，带着淡淡浅笑，一副看戏的姿态。 而黎耀阳一伙和他们此行的目标则隔着茶几相对而坐，看彼此的视线都带着火，如果可以的话，对方已经死好几百次了。 办公室不大，装了十几二十人更显闭塞，大家又不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心理素质差的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 谁都不说话，总不是个事儿，于是，里卡多开口了： “lee，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你毕竟没有损失，不如卖我个面子，这事到此为止？” 一开口就把黎耀阳摆在了千里之外，压根儿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当然，黎耀阳也是，这方面，谁都不觉得愧疚。 “穆迪先生，你面子大，我愿意卖你，但别人愿不愿意卖你我就不知道了。” 他言不由衷的说。 里卡多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看向另一边： “詹姆斯，你怎么说？” 詹姆斯博克，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悍，纹身遍布，就连脸上都有，那图案一般人都看不懂，反正看上去很不好惹就对了。 “穆迪先生，这小子不讲规矩，抢了我的地盘，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的声音很低，鼻音很重，听起来瓮声瓮气，就像隔着扩音器在说话。 “那你想怎么样？”里卡多反问。 “退出东河区域，回他该死的华埠去，我想，洗衣服、卖药的工作更适合他。”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爆笑开来，虽然这并不是一个笑话，也实在不好笑。 相比起他的粗鲁，黎耀阳觉得自己文雅的像个博士，冲里卡多摊开手，也不说话，意思却显而易见： “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里卡多眉头一拧，压着脾气道： “詹姆斯，Lee是我的朋友，你跟我也有过合作，我不希望你们闹得太僵，对谁都没好处。” 话里话外的威胁，就连后巷的流浪狗都能听出来，詹姆斯岂能听不出？ 但他就是不想退步，因为这事关他的利益，不明不白的和解了，以后上哪赚钱去？ 詹姆斯博克，一个对自己很有B数的人。 无论去哪卖酒，都要跟人抢地盘，免不了一场争斗，搞不好要死人的。 相比起来，这个华人小子更好欺负，有软柿子捏，谁去捏钢筋啊？ “穆迪先生，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但他的酒馆必须关门歇业。” 里卡多也来脾气了，讥讽道： “没看出来，你脾气还挺倔啊~” “我只是保护自己的合法利益~” “合法？你是不是还没醒啊，如果卖酒还合法的话，几辈子也轮不到你来挣这笔钱~” 里卡多就差明摆着质问他：你算哪根葱？竟敢跟我摆谱？ 黎耀阳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如果这破事今晚解决不了，搞不好会耽误他在剧院的工作。 这可不行，收了莎拉的钱就得把事儿办好。 为了不让莎拉失望，他决定主动出击，活人就是话多。 他佯装伸懒腰，摸了摸后脑勺，借脑袋做掩护，打了个开枪的手势。 在他身后的胖墩儿立马反应过来，跟梅家兄弟相互使眼色，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兜里。 这次出来家伙事儿带的很齐，不但有长枪，还有短枪，这不就用上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活人话太多 （求支持！求票票！） 黎耀阳表面从容淡定，实际绷紧了弦，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热血在沸腾。 突然开口： “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胖墩儿他们按下击锤。 ‘嘎达’一声，很轻，如果没人说话，这个声音很容易被捕捉到，但黎耀阳开口就是最好的掩护。 幸亏他们带的是左轮，要是带勃朗宁可就麻烦了，上膛得双手，这么大的动作很难不被注意到。 对面加上詹姆斯博克一共四个人，正好胖墩儿他们一人一个。 现在就看他们的默契了，目标不能冲突，他们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 詹姆斯的注意力全在黎耀阳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胖墩儿他们的小动作。 但他的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的，如果一个人伸手进兜可以当作巧合，四个人同时把手揣在兜里，绝对不是巧合。 这人也是蠢，发现问题第一时间不是掏枪，而是出声警告？ “你们干什么？” “动手！”黎耀阳爆喝一声。 “砰~砰~砰~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里卡多感觉自己之手眨了个眼的功夫，詹姆斯他们已经没了。 不，准确的说是倒在了地上，被自己的血液浸染。 梅家兄弟开完枪直接冲过去，第一时间把对方的武器解除。 有两个人当场见了上帝，另外一个运气不错，一枪打在胸膛，但看他血涌如泉的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只有詹姆斯，那一枪打在了肚子上，明摆着没要他命。 黎耀阳也掏出枪，顺势上膛，枪口对准詹姆斯，心情完全放松。 “还有遗言吗？” 詹姆斯没等说话，里卡多疯了，捂着脑袋难以置信的看着黎耀阳。 “你疯了？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在这里开枪，会把治安官招来的！混搭！白痴！蠢货！” 里卡多把他能想到的骂人话通通骂了一遍，整个人狂躁不安，像极了发情的公牛。 但没什么卵用，黎耀阳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绕了几道弯而已。 本来今晚就没打算让詹姆斯活着离开，活人话太多，死人才安全！ 可话不能这么说，黎耀阳很‘委屈’的说： “我在替你挽回面子，穆迪先生，刚刚他那般冲撞你，传出去你的名声会遭到损害，我们是合作伙伴，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理由用的冠冕堂皇，里卡多却不领情，暗讽道： “那我用不用给你哭一个？” “那倒不必，帮我把屁股擦干净就好~” “F**k！混蛋，你特么就是一个混蛋，你知道吗？” “我知道，是的，谢谢，我是一个混蛋，但混蛋能解决问题，那就是一个好混蛋，不是吗？” 里卡多被气得满脸通红，哪还有往日的从容风度？ 但不管如何，他现在被强行拉上贼船，想下都下不去。 警察来一看这场面，他说不是自己动的手，又有谁会相信呢？ 对了，从一开始就很没存在感的酒店老板和他的助手，此时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藏得严严实实，王八缩壳都没这么严实。 算了，也没人在乎他，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胆小鬼罢了。 幸存的那个小啰啰也咽气了，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家死的多痛快，他倒好，死之前还得感受一番痛苦，可怜的孩子，阿门。 小二学着基督的样子在胸口画十字，嘴里絮絮叨叨，只是这动作看起来不伦不类，上帝看了能活活气死。 “喂~死了吗？没死的话起来聊几句？” 黎耀阳冲仰头躺在沙发上的詹姆斯努努嘴。 他捂着肚子，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出气儿比进气儿多。 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里卡多擦了下脑门的虚汗，站起来反复踱步。 “该死，你不会真要搞死他吧？相信我，他已经怕了，没必要把人整死。” 这可不是杀人如麻的嘿手党老大该说的话，反倒像个仁慈的圣母。 黎耀阳狐疑的看着里卡多，似乎想从新认识他。 “别特么这么看着我，这是在帮你善后呢，混蛋！” 善后？黎耀阳挑了下眉： “怎么善后？” “这个人不能死，一会儿治安官来了，就说他逼着莫罗酒店买他的酒，结果酒没卖成，自己内部起了冲突。” 这个故事简直…狗屁不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黎耀阳要是治安官，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故事一定很委屈，这不是敷衍，就是赤果果侮辱你的智商。 似乎看出黎耀阳眼神中的鄙夷，里卡多怒吼： “混蛋！你这是什么眼神？要不你想一个？” 他是真的气疯了，本来想当个和事老，你好我好大家好，谁想到成了现在这幅场面？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趟这潭浑水，让这两个混蛋通通去死好了。 后悔啊，平白无故踩了一脚臭狗屎，擦都擦不干净，招谁惹谁了？ 正值组织内部权力更迭的关键时刻，他最需要的是安稳，不但自己的地盘要安稳，自己更要安稳。 在这个时候惹上官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黎耀阳知道这些情况，他就会明白里卡多为什么如此失态。 可惜，他对嘿手党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就算知道也晚了，只能算里卡多倒霉。 黎耀阳没答话，里卡多自顾自的说： “故事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只要有一个故事让治安官交差就够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记住，你欠我100箱酒，我指的是跟第一批黑朗姆一样质量的好酒，不是你最近送来的劣酒！” 里卡多蛮横提出条件，100箱就是一万五千刀，有点贵啊。 在黎耀阳看来，詹姆斯他们这几个混蛋加一起都不值一个零头。 他又不说话，里卡多更火了： “你搞搞清楚，我这是在帮你平事，需要花钱的！” 黎耀阳压着不愉，脸黑的像锅底： “50箱，不能再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那批酒你至少赚了一倍！” “那是我的事，你羡慕不来，100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胖墩儿冲他打眼色，看那架势，还想给里卡多来一枪。 这可不行，詹姆斯这种没有靠山的小混混杀也就杀了。 里卡多可是嘿手党公认的接班人，动了他，就跟捅了几十个马蜂窝一样，死定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市场分布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这条小胳膊终究还是没掰过大腿，用100箱高品质黑朗姆或同级别美酒，换里卡多一次擦屁股特权。 纵使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黎耀阳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詹姆斯博克这个人，黎耀阳可不准备留着。 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两世为人的他不可能不明白，尤其在这个子弹横飞的年代，更要谨慎。 但现在他还有用，里卡多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那就让老詹多活些日子吧，阿门。 赶在治安官到来前，黎耀阳带着胖墩儿他们先行撤退。 回到酒馆，几人在后面仓库收拾心情。 小五负责保养枪支，一边拿着油布擦拭，一边说： “要不我一会儿潜回去，找机会做掉他？” 小二拿出当哥哥的样子： “别冲动，听阳哥的~” 其实黎耀阳很想冲动一把，他总觉得詹姆斯这个人不除，会是个后患。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等里卡多把屁股擦干净了再说，眼下我们要考虑酒的问题。” “那100箱酒？那可是一万五千刀啊~”胖墩儿有些心疼的说。 “是啊，就这么白白送给他了？我不甘心！”小七也跟着附和。 黎耀阳叹口气： “我也一样，但眼下我们得指着里卡多办事，不过这笔债我记下了，以后早晚找他拿回来~” 兄弟几个纷纷点头，跟黎耀阳时间长了，也都学会了有仇必报的行事风格。 沉默了一阵，黎耀阳接着开口： “好酒难寻，基本都被各大势力控制了，我们要么自己造，要么就得抢。” “罗斯科夫教的技术我们还没熟练掌握，想要酿出高品质烈酒，恐怕短时间内不太可能。”胖墩儿如实说。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黎耀阳无奈道，他本想做一个好人，但现实一步一步把他逼向了深渊，怪谁呢？ “关键是抢谁，我们人手不多，大的势力惹不起，小势力又没酒~”小五冷静分析。 黎耀阳站起来，插着兜在仓库里左右踱步，突然停在用来记录材料使用情况的黑板前，随手擦掉上面的字迹，拿起粉笔边写边说： “目前来看，整个东北部的中高端酒被三伙人垄断。 芝加哥人把控着中北美和加勒比地区的货源，自己也有酿造，主打朗姆； 大西洋城的爱尔兰人控制着入海口，从英伦三岛过来的威士忌多半被他们掌控； 包括里卡多穆迪在内的意大利嘿手党，掌握着地中海沿岸的阳光，将大部分葡萄酒划入囊中。 但是，我听说几个犹太佬似乎想要打破这个局面，跟嘿手党的人争夺纽约葡萄酒市场，最近打的很火热。” 点了点黑板上清晰的文字，黎耀阳耸了下肩：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短时间内我们不具备插手中高端酒类市场的资格和实力，所以…” 小五接话道： “低端酒，我们只能从低端自制酒下手，这个市场非常乱，谁都想插一手，但谁都没有完成垄断！” “没错！各地区议员、治安官、嘿势力、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想在低端酒领域捞一笔，就一个字——乱！” 他狠狠敲了下黑板，话音一转： “但，乱就是我们入局的机会。 首先，我们要拿出一个能够风靡低端酒市场的标杆产品，而且越快越好。 我担心几大势力团伙发现高端酒市场难以垄断后，转而将目光瞄向低端市场。 一旦他们正式踏足，我们很难竞争得过！” 胖墩儿砸着嘴：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原材料，管的太严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们要赶紧和罗恩一起，抓紧把产品定型。” “好！我们努力！” 顿了下，黎耀阳回到座位上： “至于里卡多这批烈酒，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想法~” “什么？”大家好奇。 “之前我们抢的那批酒，就是芝加哥人的货，不如再来一次？” 再来？大家哭笑不得，这是要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可是这回我们没有乔佩里当替罪羔羊了~” “那就小心点，别被人发现，而且这批酒最终要流向小意大利，真出了事，也有里卡多替我们挡枪。” 不是办法的办法，黎耀阳在没有更好选择前只能这么做。 扭头问胖墩儿： “对了，不是让马丁去找人手吗？人呢？” “别提了，这家伙胆子小的很，三句话都憋不出一个屁来，之前跟他说完这事儿又不知道躲哪去了。” 黎耀阳捂着额头，自己这是找了个司机，还是找了个大爷？ 索性大家已经学会开车了，马丁的存在价值越来越低。 如果他不能拿出好的表现，就只能放弃他了。 “再去找他，告诉他，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以后就别来了~” “好~” 转身问小二： “罗恩怎么样？” 小二在酒馆的时间比较多，跟罗恩接触的机会也多。 “还那样，喝酒、泡妞，整日无所事事~” “先养着吧，他的姓氏很值钱。” “明白~” “另外，他的那几个小伙伴可以放了，让他们管好嘴，不该说的别说~” “放心吧阳哥，我会给他们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小二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容。 黎耀阳打了个寒颤，为那哥几个默哀两秒钟。 “那就先这样，抓紧时间把酒品定型~”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开仓库，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很喜欢深更半夜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很静，能够让他沉下心来思考问题。 路过坚尼街巷尾酱油铺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下，发现屋内亮着灯，大门虚掩没有关紧，看看时间，不应该啊。 犹豫了一下迈不过去，轻轻推开木门探头进去，发现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在昏暗的烛光下，拖着下巴昏昏欲睡。 模样、神情、姿态，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当然，一个青涩的像黄水蜜，另一个则是熟透的清水蜜，都是桃子，滋味却截然不同。 前者酸酸甜甜；后者水分丰盈，入口全是清甜，果肉更为饱满。 一时间，黎耀阳被这如画一般的景象俘虏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愣在门口，好半晌才被一股凉风吹醒。 打了个哆嗦，伸手在门板上磕了一下，‘咚~’的一声，惊醒瞌睡中的母女二人。 “哎呀~”阿香一个激灵，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再看包玉珍，哦，就是阿香的妈妈，熟透了的水蜜桃，慵懒的伸展腰肢，嗔怪的看着女儿说： “毛毛躁躁，都是大姑娘了，就不能安稳点？” 阿香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说： “人家正做美梦呢，好香好香的红烧蹄髈，差一点就吃到了，结果…” 猛一回头，瞪着黎耀阳： “都怪这家伙，害我没吃到蹄髈，还我蹄髈！” 奶凶奶凶的小丫头，像只没长大的小老虎，可爱有余、威胁不足。 包玉珍拍着女儿的小脑袋： “没礼貌，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哼！害我没吃到蹄髈的坏家伙！”阿香念念有词，哥哥？哥你个大头鬼！ 包玉珍无奈看向黎耀阳，意思是： 姑娘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要不你领走？ 黎耀阳也就是没看懂，要不然会让她后悔的。 讪笑道： “抱歉，我看这个点还没关门，有些不放心，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你们睡觉~” “啊~耀阳有心了，我是故意留着门的，放心吧，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去忙大生意了？” 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之意，黎耀阳也没生气，毕竟坚尼街的父老乡亲，几乎都知道他在做‘大生意’。 至于生意有多大，恐怕只有给剧院送饭菜的大爷大妈们知道。 用他们的话说——小阳哥可威风了，在剧院里，连鬼佬看见他都客客气气的，老老实实听他指挥。 只是没人信，人嘛，都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无可厚非。 不过包玉珍跟别人不同，她更多的调侃充满善意，更像是长辈对自家后辈的关爱。 而其他人的调侃，那就真是调侃了，擎等着看笑话呢。 至于东兴酒馆，整个华埠还没几个人知道，就算听到名字，也不会将其和黎耀阳画等号。 “是去处理了些事情，回来晚了点，劳您惦记~” “呵呵~还顺利吧？” “额~还可以，挺顺利的~” 阿香嘟着嘴，根本不信：“呸~大骗子，还大生意呢，惯会吹牛！” 包玉珍皱眉了，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能是语气有些重了，阿香气焰一消，跟霜打茄子似的，嘟着嘴道： “阿爹都好久没回来了，教我的都忘了！” “你…” 一句话把包玉珍说的没脾气，看向女儿的眼神也变得怜爱起来，心很疼。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黎耀阳心中升起问号，阿香的父亲呢？ 有段日子没看到了，酱油铺也一直是她们母女二人在打理。 要说这大叔也是，心得多大？ 怎么敢放着这对如花似玉的母女在家不管不顾？ 反正黎耀阳是不理解，换做自己，恨不得把她们用保险柜锁起来。 好吧，锁起来可能有点过，但绝对不会离家这么久都不回来，天大的事也不行！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黎明前的敲门声 （求票票！求票票！） 重新介绍一下，黎耀阳认定的未来老婆，未经本人和其家人同意的小媳妇儿——阿香，本名廖香柠。 至于她那个‘失踪’好久的父亲，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黎耀阳有些挠头，他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身边同龄人一直叫他廖叔，瞎老头叫他阿廖，名字？谁也没叫过。 算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真的跟消失了一样。 可是人家母女俩不说，他也不好多问，毕竟还不是真正的一家人，问得多了容易讨人嫌，干脆打了退堂鼓。 “大晚上不安全，还是关上门休息吧，廖叔不在，有事儿记得随时叫我。” 包玉珍勉强笑了笑： “谢谢耀阳，快回去休息吧，忙一天也累了~” “我没事，年轻，有劲儿~” 告别母女俩，黎耀阳带着一肚子困惑回到家，瞎老头竟然也没睡，什么情况，一个个都跟夜猫子似的。 现在这个除了造人没有其他娱乐项目的年代，十点睡觉就算熬夜。 这一个一个的，究竟要干嘛？ 守岁？离大年三十还有一个多礼拜呢。 “老爷子，您在这坐着干嘛？” 瞎老头就坐在餐桌旁边，守着一只蜡烛端坐在那，想想都无聊，换成黎耀阳，10分钟都坐不住。 “事情办妥了？”瞎老头开口问。 “额~什么事？”黎耀阳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您怎么知道？” “晚饭在老耀家吃的~” 黎耀阳恍然，估计是胖墩儿那个大嘴巴无意间说漏了。 “放心吧，都办妥了，一点伤没有~” 原来是故意等自己安全到家，瞎老头的关心令他心中很暖。 但是他从来不说。 “又杀人了？” 黎耀阳尴尬的挠挠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不说，瞎老头也明白，很深的叹了口气： “去，烧支香~” 烧香？ 黎耀阳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这才发现厨房拐角处，原本空置的地方多了个供奉台。 ‘啪~’电灯点亮，世界一下变得光明起来。 为了让他看清楚，瞎老头难得开回灯。 “这是？”黎耀阳挠头了，恕他无知，佛教的菩萨们他只认识如来佛和观音菩萨，剩下的根本分不清。 “这是大愿地藏菩萨~” 黎耀阳恍然：“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还不算太无知，去吧，给菩萨上香~” 无奈，真的很无奈，他不信佛。 但看这架势，自己要是不上香，或者对菩萨露出不敬之意，搞不好会被赶出家门。 算了，就当为下辈子积德了。 规矩和礼仪他不懂，只能拿出最恭敬的姿态，点上三根香，鞠躬后插在香炉中。 “老爷子，我上完了~” “嗯~记住，以后每天回来都要上香，不为别的，图个心理安慰吧~” 瞎老头这话说的意兴阑珊，黎耀阳也不敢多问，这老头儿一肚子秘密，故事可深了，没有20箱酒根本说不完。 黎耀阳没那个酒量，也不想打听，人活一辈子，谁还没点秘密？ “不过，我怎么听说不能拜地藏菩萨？” “你从哪听说的？” 额~他能说度娘吗？ 就多余问！ “这么说的人都是亏心事干多了，心虚。” “是是~都听您的~”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拜了菩萨真的有用，黎耀阳洗漱之后，躺下就睡着了，格外踏实，也没做梦。 本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想到在凌晨5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砸向了。 黎耀阳惊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弹起，下意识把手伸向枕头下面掏出勃朗宁，拉动枪套，子弹上膛。 ‘哐哐哐~’急促的砸门声跟催命一样，只有报丧的才这么敲门，令黎耀阳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谁死了？ 单手一撑，翻过床来到窗边，很谨慎的透过窗帘缝隙往下看。 一旦是敌人打上门，他也好做出应对。 不过敌人没看到，小美女倒是看到一位。 阿香？ 黎耀阳惊疑，这个时间跑过来砸门肯定不是恶作剧，坏了，出事儿了。 随手抄起睡衣披在身上，裹挟着寒气拉开门，迎面撞上瞎老头，他也被砸门声吵醒了。 “是谁？” 瞎老头很镇定，没有因为突发事件而惊慌，大场面他见多了。 “是阿香，不是敌人，放心~” “阿香？”瞎老头怔了下：“快去看看，这么早，别是出了什么事。” “好~” 顾不上多说，三步并做两步飞奔下楼。 刚要拉开门，才意识到手上还拿着枪，赶紧放到门口鞋柜的抽屉里，免得吓到小姑娘。 拉开门，一眼就看到黎明下，那张哭的没人样的俏脸。 一阵钻心的疼从心底窜起，但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急忙问： “出什么事了？先进来说！” 看到黎耀阳，阿香哭的更凶了，梨花带雨？不，是梨花暴雨！ 圆圆大眼睛通红一片。 “我爹，娘，让我找你，我爹…”因为太着急，哭的太厉害，整个人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整话，可把黎耀阳急坏了。 “你爹出事了？你娘让你来找我？” 他猜对了，阿香一边哭一边点头。 “走，别急，有我在呢。” 就这样，他穿着睡衣，脚下踢踏着拖鞋，顶着寒风冲出家门，往巷子口飞奔。 此时的坚尼街空无一人，清晨雾气弥漫，寒意侵蚀着骨髓，但黎耀阳并不觉得冷，热血慢慢调动，心思百转千回。 不知道廖叔叔出了什么事，想来很危险，也很焦急。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带上枪，真遇到危险还有自保的手段。 因为着急，他们跑的很快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到酱油铺门口。 此时大门敞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哭泣声。 雾气弥漫下，跟女鬼在哭诉似的，有些渗人。 阿香率先冲进去：“娘，阳哥来了~” 黎耀阳紧随其后冲进去，娘俩已经抱在一起，包玉珍手上捧着个木盒，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的往下落。 看不清里面为何物，快速打量店内环境，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没有打斗痕迹，干干净净，跟昨晚离开时一模一样。 包玉珍没等开口，就见黎耀阳掀开布帘冲进后堂，几分钟后才出来。 刚刚他进去检查了一番，没有第四个人在，危险暂时解除。 重新回到前堂，关好门，现在该弄清楚是什么事令她们母女俩哭的如此伤心。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两根手指 （求支持！求票票！） “伯母，阿香，先别哭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木盒里是什么东西？” 阿香止不住哭声，还是包玉珍更有担当，抹了把眼泪，将木盒递过来： “是~是孩子她爸的...” 她说不出口，泪如雨下，下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 黎耀阳只好自己接过来看，盒子中赫然是两根手指，应该是左手小手指和无名指，断口处血淋淋一片，可其它地方没有一丁点血迹，显然被特意处理过。 饶是他经历过足够血腥的场面，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心颤。 太狠了，这是生生把两根手指头斩断了，十指连心，可想而知廖叔叔当时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等，他突然抬起头问： “你们能确定是廖叔叔指头？” 阿香哭喊道： “是！是阿爹的手，我们不会认错的~”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喊完这句话，大脑缺氧，整个人向后倒去。 “阿香~”包玉珍惊呼。 黎耀阳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人抱住，缓缓放倒在地，扒开眼皮检查了一下，又探了下脉络，这才松口气： “情绪激动晕过去了，没有大碍，让她缓缓吧~” 包玉珍哭的更凶了，丈夫下落不明，凌晨时分被人送回来两根手指，女儿又小，因为惊吓而晕了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过仓促，包玉珍有些承受不住。 但她不能晕，她得挺着，至少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眼前这个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小男人。 暂时顾不上阿香，黎耀阳追问： “伯母，我需要你保持冷静，把经过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包玉珍一边哭一边点头，时不时抹一把眼泪，但根本没用，下一秒又会泪流满面。 她吭哧着说： “就在刚才，我和阿香睡得正沉，突然听到一阵砸门声，声音很大很急促，把我们俩都给吵醒了。” 黎耀阳按了按手： “慢点说，不急，缓口气~” 包玉珍很听话，深深换了口气，接着道： “然后我披上衣服出来查看情况，开门以后，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地上的这只木盒子。 打开来就看到这两根手指，对了，还有这个…” 原来包玉珍手里还握着一张纸条，此时已经被捏成了球，若不是她说，黎耀阳都没注意到。 “给我看看~” 拆开纸条，里面是一排繁体字，字迹很潦草，也就比狗爬的强那么一丢丢——【明早同一时间，洛克威海滩，一万刀现金或100根金条，不见不散。】 这是？绑架勒索？ “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就算卖铺子也要时间。”包玉珍的哭声将黎耀阳从思绪中拉出来。 “伯母，您先别急，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我怎么能不急~” 黎耀阳蹲在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 “您跟我说实话，廖叔叔消失这段时间去了哪，或者他走之前有没有留下有用的信息？” “孩子她爸很少跟我说外面的事，离家之前只说要给朋友帮忙，顺便赚一笔快钱给阿香当嫁妆。” “别的什么都没说？他走的时候情绪如何？有没有紧张或者恐惧？” “紧张？”包玉珍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在忙着洗豆子，根本没注意他的样子。” 黎耀阳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从她嘴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了。 “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廖叔叔带回来。” 包玉珍一把拉住他的手，情绪非常激动： “耀阳，伯母不认识别人，只能靠你了，如果你有钱能不能先借给我，回头我卖铺子，想尽办法都会还你~” 黎耀阳担心她也晕过去，赶紧安抚道： “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可是认定阿香这个老婆了，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顿了下，他感觉这话有歧义，赶紧找补： “我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伯母，我的意思是，您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一万刀而已，我有！” “如果你能救回阿爹，我就嫁给你！”阿香不知道何时醒过来，正好听到他们的话，直接开口把自己许了出去。 这孩子，该说她孝顺呢？还是说她傻？ “阿香~你~”包玉珍傻眼了，阿香这是要用自己来换她爹一条命？ 黎耀阳无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他愿意向所有菩萨和上帝发誓，真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他不是那种人，只是话赶话说到哪，谁想到会引起这么大误会。 算了，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回头再说吧，眼下还是得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我先出去调查一下具体情况，拼了命也得把廖叔叔救回来，你们在家等着，哪都别去，相信我！”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阿香踉跄着爬起来，拽住他跑出门，雾气越来越大，好像在她脸上蒙了一层纱。 “阳哥，我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你能救阿爹回来，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黎耀阳拉下脸： “行了，赶紧回去照顾好你娘，廖叔叔交给我，保证把人给你带回来。” “你不信？” 这姑娘犯轴了，黎耀阳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这个时候如果黎耀阳推三阻四，在她看来就是不愿意尽全力的表现。 哥明明想当一个好人，却偏偏被事情逼到了坏人的路上，上哪说理去？ 他叹了口气： “我信，咱们一言为定，行了吧？赶紧回去，外面冷，我可不想廖叔叔回来看到你病恹恹的~” 阿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却无比坚定： “不会，我一定好好的等你们回来！” 黎耀阳终于脱身出来，跑步回家。 暂时顾不上吐槽阿香这个傻丫头，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这事，直接杀过去抢人？ 可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抢？去哪抢？ 最关键的是，廖叔叔因何被人砍掉手指，还勒索一万刀，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就算把阿香家的酱油铺，连铺子带技术一块卖了，也不值一万刀。 这是一个酒比房子贵的年代，能卖个2000多不到3000，已经算祖上积德了。 开口要一万刀？真敢开牙！ 黎耀阳愤愤不平的冲进家门，他现在需要换一身衣服，刚刚穿着睡衣出门，一开始还不觉得，这会儿差点没把他冻屁了。 瞎老头已经换好衣服在楼下等着了，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问： “出什么事了？” “有人砍了廖叔叔两根手指送回来，还索要一万刀或100根金条。” “什么？” “老爷子，您知道廖叔叔的过往经历吗？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瞎老头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 “我跟阿廖接触不算多，除了打酱油，也没多聊过天。 他那人一向独来独往，就是个闷葫芦，应该没什么朋友，就更别提敌人了。 从他们夫妻俩搬过来到现在，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铺子里做酱油，大门都很少出，上哪得罪人去？” 闻言，黎耀阳眉头紧锁，那就奇怪了，一个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出门，更没什么朋友的人，怎么会突然离家这么久，还说要帮朋友忙，去挣快钱呢？ 按理说这种人对钱财应该没那么在意，够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就行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苦于没有更多线索，黎耀阳也只能抓瞎。 招呼了一声，冲上楼换衣服，再次下楼来，将藏在鞋柜里的勃朗宁取出别在腰后，跟瞎老头嘱咐道： “老爷子，您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就去酱油铺陪阿香她们呆着吧，一旦出什么事您也能帮忙照应，或者出个主意。”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瞎老头就是仗义，二话没说应了下来。 “等我信儿吧，无论如何，别让她们娘俩冲动行事，实在不行我出钱把人赎回来再说~” “放心吧，这边有我，万事小心，该出手时别犹豫！” 瞎老头这人挺矛盾的，一方面悲天悯人，不希望看到黎耀阳成为一个冷血杀手。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黎耀阳的安全，告诉他该出手时就出手，保命要紧。 有时候真搞不懂他。 ———————————— 东兴酒馆，随着黎耀阳到来，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小二在酒馆里值班，一夜没睡。 此时天刚蒙蒙亮，等会儿胖墩儿来了，他就可以上楼睡觉了。 打了个哈欠，突然听到敲门声，整个人一个激灵。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顾客光临。 他打起精神，手放在腰后，小心翼翼的跑去开门，只打开一道缝隙，见到是黎耀阳，吓了一跳。 “是我~” “阳哥？” 赶紧敞开门让黎耀阳进来。 这个时候黎耀阳突然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出了点事，赶紧去叫人~” “是！” 小二也不废话，直接冲到后面小巷发动车辆。 黎耀阳琢磨着等这事儿办完，给酒馆还有各家都按上电话，方便沟通。 不然每次都要亲自去叫人，太麻烦了。 把这事儿记在心里，穿堂而过来到后面仓库，到藏枪的地方家伙事儿都搬了出来，检查弹药。 正文 第五十章 神经病？ （求票票！求票票！） 弹药不多了，还得想办法补充，黎耀阳脑袋都大了，事儿太多，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 清晨六点半，阳光照耀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只可惜，对廖家母女来说，对黎耀阳来说，这一天要在阴霾中度过了。 ‘咚咚~’ 有人敲门，紧接着，胖墩儿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进来。 “阳哥~出什么事了？” “算是我的私事儿吧…”他把事情大概一说。 小二拍着胸脯道： “什么公事私事，阳哥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没说的，干他们！” 小七也跟着说： “就是，敢动咱未来嫂子的家人，那就是跟咱们过不去，不灭他灭谁。” 看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模样，黎耀阳是又感动又无语。 感动自不必说，为什么无语？ “我看你们几个是飘了，杀了几个人就觉得天下无敌了？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灭这个灭那个，再这么下去，你们早晚得把自己灭了！” 他的语气很重，完全是恨铁不成钢。 按理说现在不应该说这些伤害士气的话，但黎耀阳就是没忍住。 他可不想这几个兄弟，因为狂妄自大而丢了性命，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胖墩儿站出来打圆场： “阳哥，您别生气，大家也是太气愤了，总之一句话，您让我们干嘛就干嘛，说吧，怎么干？” 小五跟着道： “是啊阳哥，怎么干？需不需要先查查对手？” “查肯定要查，但不能盲目，这样，咱们分下工。 胖墩儿，你认识的人多，带上小七出去打听情况，看看华埠有谁经常在洛克威海滩一带活动。” “没问题！”胖墩儿点头答应。 “小二，你和小五一起，想办法多弄些弹药，我刚刚点了一下，所有弹药加一块只剩下50多发，如果发生大规模枪战，撑不了多久。” 小二也是一口应下： “好~我们想办法！” 黎耀阳把自己的勃朗宁和柯尔特通通别到腰后： “都带着手枪防身，等会儿上班时间到，我去找治安官先生聊聊。” “又要给他送钱？”胖墩儿一脸肉疼的说。 “不一定，好了，都赶紧去吧，10点之前回仓库集合！” “是！” ———————————— 治安官办公室，门还没开呢，黎耀阳便等在了大门口，一个人一支烟，一股颓废气息。 路过的人不由自主的瞄着他，又不敢多看，他这一身时刻准备杀人的气息，小孩子看了都得哭。 很快，陆陆续续有员工来上班，看到黎耀阳在，先是惊讶了一番，随后客客气气的把人让进办公室，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这帮假洋鬼子，欺负人有一套，伺候人更有一套，只要你能让他们低头，保准被伺候的舒舒服服。 “你们长官什么时候来？”黎耀阳拉住一位女文书问。 “啊~这个不好说，有时候早有时候晚~” “大部分时候呢？” “怎么也得10点，长官通常起的比较晚~” 10点？那可来不及。 黎耀阳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那个，先生，能放开我吗？”女文书脸色不太好看，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着姑娘手不放的？ 若不是长官的座上宾，她早翻脸了。 换做平时，黎耀阳还愿意跟她逗逗闷子，但现在，他可没那个心情。 松开手让人离开，之前见过的一个二鬼子，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小油头，陪着笑走过来。 “黎先生，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不懂眼色，回头我教训她~” 黎耀阳扭头看着他： “你是？”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沈金兵，目前担任治安办公室机要科科长一职。” 一听这名字，黎耀阳好悬没被口水呛死，神经病？还有这么称呼自己的？ 见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神经病，不是，沈金兵急忙问： “怎么了？黎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 “额~没什么，没事，那个，沈科长你好~” “您好您好~” 是挺神经的，瞧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黎耀阳是他干爹呢。 “那个，神，额~沈科长，我找你们长官有要紧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面对这个请求，神经病也很为难。 “这个…长官一向公私分明，公事在办公室说，私事在家里说，不知您…” “私事！当然是私事，我跟你们长官关系很好，你说呢？” “那是那是，我们都有所耳闻，既然是私事…” 他犹豫再三，咬着牙说： “这样吧，我告诉您长官家的地址，您要是实在着急，可以去家里拜访，但您得替我保密，可不能说是我泄露的，不然我这饭碗就要砸了！” 黎耀阳很满意这个答案，拍着他的肩膀，一副长辈看好晚辈的样子，熟不知俩人至少差半轮呢。 “放心吧，绝对不说，地址是我托别的朋友要到的，跟你五官~” “感谢，感谢，您稍等，我写给您~” 随手撕了张纸，认认真真的写下地址，还很仔细的吹干墨汁，折好交给黎耀阳。 “从这边过去，大约20分钟的样子~” “谢了，有时间到东兴酒馆，我请你喝酒~” 神经病，不是，这嘴啊，板不过来了。 沈金兵等的就是这句话，这般殷勤若是换不来黎耀阳的好感，岂不是白费了？ 这人呐，就是两面派，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一转脸，沈金兵就换了副嘴脸，把那位女文员叫到办公室训斥： “你怎么回事？黎先生可是长官的座上宾，不就拉了一下你的手吗？又不是故意的~” 女文员委屈的要命： “科长，他拉的时间也太长了，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啊，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愚蠢，大人物在乎的是结果吗？是过程！是面子！你当着这么多同事让他松手，岂不是把他当流氓了？” 眼泪开始打转，咬着牙不知该说什么。 沈金兵越说越来气，‘苦口婆心’道： “怎么？还想顶嘴？ 说你就听着，都是为你好，结交一个大人物，比你辛辛苦苦工作几年都好用。 年轻人，别不知好歹！真要是被他看中了，以后还用工作吗？ 回家当富太太，吃香的喝辣的，那多美？”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同福商会 （求票票！求票票！） 暂且不提沈金兵对女下属的‘提点’，黎耀阳按照地址一路寻到大卫平克曼家。 这是位于翠贝卡接近华埠的一条街道，看起来死气沉沉，四周耸立着高矮不一的烟囱，浓烟滚滚。 跟日后迷人的翠贝卡、苏荷区不同，现在这是一片工业区，有的还在工作，有的已经停工。 为数不多的住宅倒是住了些有钱人，都是附近工厂的高管或者小老板，不为别的，图的就是一个近字。 贪财如命的大卫平克曼住在这里，黎耀阳有些不理解。 以他的财力，足以在第五大道，靠近市政厅的地方买一栋高档公寓。 有车的话，也不用为距离发愁。 至于中央公园？那里荒了几十年，还不是那个后世闻名遐迩的景观。 循着楼牌号最终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红砖房倒是很有工业风，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家住的房子。 踏上台阶按响门铃，一位身着黑白制服的仆人拉开门，态度一般： “你找谁？” “我找平克曼先生，我是lee，跟他说就知道。” 女仆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看的黎耀阳很不舒服。 “等着~” ‘砰~’大门应声而过。 黎耀阳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回到台阶下，寄希望于大卫平克曼不要这么快翻脸不认人。 好歹花了一万刀呢，应该能换来他家的一杯咖啡吧？ 几分钟后，女仆拉开门请他进去，印证了他的说法。 “oh~亲爱的lee，你来的真巧，我正要去上班呢~” 大卫平克曼一身军官服从楼上下来，边走边带手表，报以热情的笑容。 他丝毫不奇怪黎耀阳能找到这里，或者为什么来。 “给我们的客人来一杯咖啡~” 黎耀阳跟他进入餐厅，顺口说：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我正要吃早餐，一起吃点？”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饿了，也没跟他客气，点头道： “那我就谢谢你了，平克曼先生~” “hey~我说过，叫我大卫，我们是朋友~” 挤眉弄眼了一番，示意他坐在对面。 等女仆送上炒蛋和面包牛奶后，大卫平克曼终于问出好奇： “显然你不是特意来跟我吃早餐的~” “没错，有点事想要咨询你，比较着急~” 黎耀阳喝了口热牛奶，身体一下子活了过来。 “当然我的朋友，说吧，你想问什么？” “最近，华埠的大人物们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大卫撕了块面包放入口中，耸了下肩： “伙计，你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我很难回答~” “如实回答就好，我只是问问~” 又喝了口牛奶，不紧不慢的说： “不如你给我一个方向？” “比如走斯、贩独或者偷度？” “呵呵，lee，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但作为朋友，打探隐私是不是不太好？” 这家伙在跟黎耀阳兜圈子呢，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说。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看不着钱，别想从他嘴里套到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实话说了吧，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出了些事情，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你要是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以免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回大卫平克曼不再漫不经心，神情稍许凝重。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人安安全全的回来，好吧，他已经不安全了，就在今天早上，我朋友家收到了两根手指。” “该死！这是对治安官办公室的挑衅，是侮辱！”大卫平克曼爆喝一声，显得怒不可遏。 但黎耀阳知道他是装的，这是演技，他就是干这个的，会分不清谁在演戏，谁是真情实意？ 当然，他必须承认大卫平克曼是个好演员，如果拉到舞台上，至少也是剧院一哥的有力竞争者。 “所以你一定感受到我的愤怒了吧？我不求你做什么，只是想知道些信息，然后自己解决，放心，保证不给你的办公室带来麻烦~” 他也是在给大卫平克曼打预防针。 “伙计，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治安办公室来解决？相信我，一定能把你朋友的父亲救回来~” “不~我只要一个信息，大卫，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吗？” 黎耀阳开始逼宫了，不跟他磨叽了。 “额~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什么，但，最近确实有人跟我打过招呼。” 大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卖黎耀阳一个人情。 “偷度？” “嗯~” 黎耀阳看到洛克威海滩的时候，就想到了偷度，只是还不能确定。 一大早来找大卫平克曼就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有了方向，接下来就好查了。 这个年代走欧亚线路偷度到丑国的人，基本都在哈德孙河沿岸登陆，洛克威海滩便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登陆点。 他站起身来，礼貌道谢： “谢谢，我知道了~” 大卫紧跟着站起来： “lee，听我说，要冷静，你现在刚刚起步，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惹上大敌。” 能让大卫平克曼如此紧张的人，肯定来头不小，纵观整个华埠，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放心吧，我很冷静~” 他往外走了几步，突然转回头说： “其实，如果你能帮忙的话，也许不用走到最极端的地步。” 大卫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又不是刚才那副受到挑衅的暴躁样子了。 当然，两人就是最简单的利益交换关系，指望他帮着卖命，耶稣来了都没用。 ———————————— 10点整，黎耀阳回到仓库与兄弟们汇合。 小二他们弄回来几箱子弹，价格是平常的三倍，没办法，谁让他们急用呢。 不过为了解燃眉之急，只能任人宰割。 好再数量够多，目测有上千发，足够打一阵了。 让小二把子弹放好，扭头问胖墩儿： “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 “有，我们打听到一个跟廖叔叔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直接找了过去，从他那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哦？是什么？” “廖叔叔可能是被人威胁了~” “嗯？”黎耀阳没明白。 胖墩儿进一步解释： “我的意思是，他在离家前受过别人的威胁。” 黎耀阳开始脑补，廖叔叔很可能也是偷度到这边的，有什么把柄在蛇头手里。 所以这次出远门是为了帮蛇头办事，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双方闹翻，不但被切了手指，还被人勒索。 一条较为清晰的思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把自己这边的消息和猜测跟大家一说，立即得到认可。 小五抱着肩道： “原因我们一时半会查不清，只能把人救出来之后，由廖叔叔亲自解答这个疑惑。” “是啊，首先得把人救出来~” “去哪救？” “方向不是有了吗？偷度！华埠干这活的人看似不少，可往上查一查，都是同气连枝。” 小二语气不太对，听起来好像跟这伙人有纠葛？ “你知道些什么？给大家伙说说？”黎耀阳问。 “偷度这营生，十有八九是同福商会那群人干的，他们在华埠扎根时间长，还抱团，势力横跨东西海岸。” 顿了下，小二咬着后槽牙道： “但这帮孙子心太黑，无恶不作，专挑自己人下手，拐卖妇女儿童的脏事儿也敢碰，我顶瞧不起他们！” 胖墩儿他们跟着义愤填膺，倒是黎耀阳很好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二苦笑道： “我背着小五和小七跟他们干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爹娘需要吃药，小九也生病了，给我逼的没办法，正好有人介绍我就去了。 干了几次，挣点快钱就及时撤了出来，再干下去，我担心自己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话音刚落，小五和小七红了眼眶： “哥~~” 若不是今天恰好提起，他们竟然不知道小二背着他们付出了这么多。 “行了，都过去了，眼下不是挺好吗？”小二拍了拍两个弟弟，安慰了一句。 “是啊，先向前看吧，不过既然你认识同福的人，能不能想办法从他们内部打听一下情况？”黎耀阳开口道。 “难，阳哥您有所不知，同福商会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小帮派无数。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关起门来各干各的。 谁赚了多少钱，干了什么事，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这么做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保护主干，就算下面人被查了，也不会拔出萝卜带起泥，免得被一网打尽。” 小二这么一说，黎耀阳也没辙了。 倒是胖墩儿突然来了句： “只要知道是哪个小团伙在洛克威海滩附近活动不就行了？” 黎耀阳眼前一亮，这句话倒是给他提醒了。 希冀的眼神看向小二，他挠了挠头： “早知道是同福的人，刚刚就应该顺便打听了，你们留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愧是练腿脚的，跑的就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小五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叹气道： “那时候，哥哥天天拿钱回来，说是在工厂找了份工作，我们就信以为真了，谁想到…” “你们就庆幸吧，幸亏小二没有陷得太深，不然你们家恐怕要毁了，廖叔叔就是最好的例子。”黎耀阳如是说道。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丧门神；鸡哥 （求票票！求票票！） 小二来去匆匆，带回来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至少他们弄清楚了对手是谁： “耿长兴，45岁，经历比较传奇，8岁死爹，12岁死妈，14岁全家上下就只剩他一个活人，都死绝了。 人送外号‘丧门神’，是同福商会老牌蛇头，手下有20几号人，实力不算最强也不算最弱，但人是真的倒霉！” 胖墩儿一脸惊疑： “这外号是认真的？” 小二无语的点点头： “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个人，但没有接触过，好像经他手的队伍，就没有不死人的，关键死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多则数十，少则十几。” 小七大惊： “那是真的丧门神啊，不过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那就不得而知了，各种都有吧~” “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杀得？”小五理智分析。 黎耀阳也这么认为，就算阎王爷亲自来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把人随随便便弄死。 不过他家里人怎么算？难不成真是他方的？ “不知道，我只打听到这么多，洛克威海滩是他最经常活动的地方，他带的船也基本都在那边登陆。” 黎耀阳开口了：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做准备了，小五，你去查看一下地形，找个能伏击的地方。” “是~我这就去~” 扭头又对胖墩儿吩咐： “你带着小七放出风去，就说丧门神今晚在洛克威海滩做一笔大买卖~” “这是为何？”胖墩儿惊疑。 “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必须得化被动为主动，把人引出来，露面了我们才能开枪。 还有，丧门神干了这么多肮脏事儿，应该有不少仇家吧？ 要是有人趁机去寻仇，我们也算多个帮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有也无所谓，大不了自己干。” 这都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可以的话，黎耀阳也不想把事情搞这么复杂。 同福商会在华埠屹立多年，势力横跨东西海岸，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惹上这么大的对手。 但为了阿香，今儿这仇必须得结！ 小七和胖墩儿出去放风了，小二留下来问： “阳哥，我干什么？” “你得给我讲讲这个同福商会，我了解的太少，心里不踏实~” 小二哦了一声，跟黎耀阳一起坐了下来，回忆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当时就跟着蛇头一起上船，每次安全送到一批‘货’，噢，就是一批人，都能得到奖励。” “具体说说他们的运作模式~”黎耀阳点了根烟，他需要尼古丁帮自己冷静下来。 “据我所知，同福商会遍布全球，从咱们老家到欧罗巴，再到北美，都有他们的人。 想要偷度的人会在老家缴纳一笔钱上船，可以选择走太平洋。 也可以选择走南亚，然后过苏伊士运河进地中海，再横穿大西洋到纽约。 或者陆路到英伦三岛，从那边坐船到纽约。 大船只把人送到公海和领海的交接处，我们需要乘坐快艇过去接人。” 黎耀阳若有所思，琢磨着问道： “也就是说，负责从公海到陆地这段的小团伙，有很多个？” “对，包括我之前跟着的那个蛇头，还有这个丧门神，他们都是自己组织人包快艇去接人。 人送到岸上后蛇头才可以拿到分成，然后由蛇头自由分配给属下。” 黎耀阳点点头： “你说他们无恶不作，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我说的，如果偷度客中有妇女儿童，他们就会起坏心思，把人半路掳走卖到别的地方，这个钱可比送一船人上岸多多了！” 听出小二言辞中的鄙夷，黎耀阳出声道： “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的，这群垃圾日后必遭天谴~” “唉~说是这么说，但当初亲眼看到几个姑娘被拐走，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可惜我当时位卑言轻，帮不了她们。” “你也是为了赚钱给家人治病，都过去了~” 不想让他沉浸在自责中，黎耀阳转而问道： “难道就没有哪个蛇头想要垄断这一环节的生意？” “当然有，商会内部互相争斗很厉害，举报、打黑枪，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但同福高层鼓励这种争斗，用他们的话说，只有竞争才能保持商会的活力！” 黎耀阳感觉手指有灼烧感，不知不觉间，一根烟抽光了。 按在烟灰缸里掐灭，小二又说： “可是他们相互间防范的很严实，就像我之前说的，彼此之间很少联系，想要干掉对手垄断这一环节，难度不是一般大。” 黎耀阳追问： “你之前跟的那个蛇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野心？你还能不能联系到他？” “可以！我们都叫他鸡哥，因为他是斗鸡眼，很虚伪也很狡诈，野心的话，没野心谁干这行啊？” 小二的话把黎耀阳逗笑了，确实，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想办法联系他，我想跟他聊聊~” “嗯？”小二迟疑道： “阳哥，您可想清楚了，我虽然跟鸡哥没两天，但他这个人我可是看透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虽然老话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伪君子，但伪君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吧，您有数就好，我这就去联系。” “要快！” “明白~” 下午一点，带着胖墩儿他们出发前往布鲁克林，鸡哥在那一带活动。 到了之后，黎耀阳发现，这里竟然离怀特车行并不远，隔着几条街，面向哈德孙河，景色很不错。 鸡哥的根据地是一家洗衣房，这也是初到丑国的华人创业者，最喜欢从事的行业。 原因无他：投入小，见立快。 当然，想赚大钱绝无可能，因为洗衣行业也被某商会控制着，大头都被人家拿走了。 想要避开商会自己干？ 别开玩笑了，不出三天就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现在是大白天，洗衣服正常营业，不用进门就能听见‘踏踏踏~’的摔打声，洗衣粉的味道弥漫出来，还挺香。 小二先行进去，几分钟后探头出来，把黎耀阳他们请进去。 一只脚刚踏进去，就看见堆成好几座小山的脏衣服，占据了一楼大部分空间。 洗衣工藏身其中，只能看见黑色的头顶，有人进来也不在乎，只知道埋头工作，压抑感扑面而来！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真黑啊 （求票票！求票票！） 鸡哥果然如小二所说，是个很虚伪的人。 从他的装扮就能看得出来，手下都是一群糙汉子，布衣布鞋，凶悍之气笼罩全身。 而他，一身墨绿色西装，领带、手绢、袖口，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正经八百的英伦绅士。 如果不是一双斗鸡眼影响了他的整体形象，气质还会再上一层楼。 见到鸡哥的第一面，黎耀阳就在心中有了评价。 说是斗鸡眼，其实就是其中一只眼有些内斜视，跟他对视，有种被无视的感觉，眼神涣散无神。 但实际上，他只是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对焦而已，不是在无视对方。 “没想到小二的新老大，还是位青年才俊~” 一名伪君子，很难在言行举止上挑出毛病，并没有因为黎耀阳年轻就轻视他，还主动伸出手示好。 对待这种人，就得以更有礼有节的方式来对待： “鸡哥，冒昧打扰了，多多包涵~” 两人握了下手，初次见面，气氛友好。 “坐吧，喝茶吗？” 鸡哥在办公室里摆着茶具，小茶炉坐在火上，点上一根香，很有情调。 “大红袍？” “哟？小兄弟懂茶？” 这点确实出乎鸡哥的意料，他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黎耀阳一口道出。 “说不上懂，但偶尔也会喝~” 开玩笑，后世他喝过的茶海了去了，大红袍无疑是炒作最凶的茶种之一。 相比起来，后世在制茶技术上肯定比现在更胜一筹，但却少了这个时代的淳朴，还有纯手工韵味。 所以各有优势，不能同一而论。 鸡哥兴致勃勃，亲自来了场功夫茶表演，格调一下拉高了不少。 时间紧迫，轻轻嘬了口茶汤，略作表扬后，黎耀阳道出来意： “实不相瞒，这次来找鸡哥，是有桩买卖想跟您合作~” 鸡哥放下茶杯，正襟危坐：“说说看~” “丧门神，他抓了我朋友的父亲，索要一万刀，钱我可以出，但事儿不能这么了结。” 鸡哥养气功夫颇深，听到这话不悲不喜，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他不搭腔，黎耀阳只好自行接话： “不知道鸡哥有没有想法跟我一起干票大的？成了，您能去除一大竞争对手；失败，把责任往我脑袋上扣，跟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实斗鸡眼也有好处，至少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法透过眼神猜到你的内心。 就像现在，黎耀阳明明在和对方对视，可偏偏什么都看不出来，搞得他心里直打鼓。 小二沉不住气，想要开口求个面子，结果刚一开口，就被鸡哥顶了回去： “鸡哥，您…” “你别说话，这是我和你老大的事~” 黎耀阳冲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 “鸡哥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没什么不能谈的~” “呵呵~小兄弟有想法、有胆气，敢打敢拼，我很欣赏，要不你跟我干吧？保证你挣得比现在多！” “这…鸡哥，咱们还是聊聊生意的事儿吧~” 这话往大了说叫不识抬举，往小了说就是没把他鸡哥放在眼里。 心眼小的人肯定不乐意了——老子赏你饭吃，你还瞧不上，还要跟老子合作？你算哪根葱？ 黎耀阳就很担心谈话就此崩盘，毕竟伪君子的心眼可不大。 没想到鸡哥随波逐流，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那就谈你的生意，丧门神手下都是悍匪，不好惹。” 这话看似在提醒黎耀阳要小心行事，但潜意思却是——这活儿不好干，得加钱！ 瞧瞧？没点道行别想在这行混，话不能只听表面。 还好，黎耀阳受过娱乐圈大染缸的熏陶，秒懂，他开的价是： “您看这样如何？ 丧门神的所有资源和资产我一概不要，您能拿多少拿多少。 另外，事成之后，我愿意代表受害者家属送上50根金条作为答谢。 今晚参与行动的兄弟们，每人都有两根金条当作辛苦费。” 相当于他花钱雇鸡哥一伙出手帮忙，事成之后还不要战利品，诚意十足。 果然，鸡哥闻言大笑： “小兄弟是个干大事的人，按理说我应该痛快答应的，但是…” 但是？弯儿转的猝不及防，这就是还有条件？ 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黎耀阳忍着心中不爽，撑起笑脸问： “鸡哥有话直说便是~”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看小兄弟是个人才，以后必成大器，所以卖我个人情如何？” 黎耀阳为难了，人情债最难还，可大可小，决定权在人家手里。 如果可以，他宁愿把金条数量翻一倍，也不愿意欠下人情债。 什么人情啊，就是要黎耀阳哥几个一次免费干活的机会。 可是，鸡哥显然吃定他了，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拿起茶杯嘬了一口。 既给黎耀阳思考的时间，也让他明白，若是不同意，我这就是端茶送客。 ‘滴答~滴答~滴答~’ 办公室里的座钟有规律的作响，跟黎耀阳的心跳完美融合。 落针可闻的环境下，将人的感官功能无限放大，他纠结的心跳声，似乎所有人都能听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耀阳不敢再耽搁了，廖叔叔他必定要救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他咬牙道： “合作愉快！” “哈哈~合作愉快~” 鸡哥爽朗的笑声和黎耀阳的苦笑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权力和实力差距最直观的体现。 ———————————— 洛克威海滩，冲浪爱好者心目中的胜地。 说起来，冲浪这项运动在欧美兴起的时间还不到20年，但却积累起一大批忠实且狂热的爱好者。 不过冲浪也得分时候，现在是2月，海水冰凉刺骨，除了极个别狂热爱好者，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这个季节挑战大西洋。 洛克威海滩位于洛克威半岛，北面是牙买加湾，南面就是大西洋。 这条狭长海滩对于偷度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漫长的海岸线，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不仅仅是偷度客，在走斯人眼中，这里同样是宝库大门，而且漏洞百出。 虽然海岸警卫队在这里布置了很严格的防范措施，但最坚固的防线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在舌头和走斯团伙眼中，海岸警卫队跟他们是一家人，维护家族情感的工具就是绿油油的刀乐。 当警卫队嗅到刀乐上面的油墨香，你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穿过防区直抵海岸，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在滨海大道上，皇后区的大门向你彻底敞开。 瞧，有时候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凌晨时分，洛克威海滩热闹非凡，成箱成箱的走斯货物，成群成群的偷度客，伴随着快艇马达轰鸣声来到丑国土地上。 它们目标出奇一致，那就是比他娘黄金还值钱的‘刀乐’！ 黎耀阳带队躲在小五提前踩过点的地方藏起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从他们眼前至少过去两批货物和一队偷度客。 搞得胖墩儿一直在骂： “海岸警卫队的混蛋们简直赚疯了，这一单货物不得赚个几百刀？” 小二摇摇头接话道： “想什么呢？几百刀？那仅仅是一位小队长的基本分成！” “这么黑？”小七讶然。 “当然，你知道鸡哥每送一批人上岸，需要给警卫队交多少钱吗？” “多少？” “这个数…”他比了个5。 “5000刀？”小五咂舌，难以置信的模样，夜色都掩盖不住。 “他一个月至少走两批，运气好的话四五批都有可能。” “麻蛋，老子们辛辛苦苦抢点酒，还不够他们分塞牙缝的？” 胖墩儿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如果是他在收钱，可能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上面人难道不管？”小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管？怎么管？海岸警卫队在战争期间立下不小功劳，从上到下都跟着吃好处，这点小事，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咯~” 别看小二在鸡哥手下待的时间短，这里头的事他门儿清。 黎耀阳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一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墩儿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阳哥，我看咱们也得找个警卫队的关系，以后咱们自己运酒，狠狠赚他娘的~” “哪那么容易？同福商会经营了这么多年，连大卫平克曼都对他们很忌惮，跟警卫队有关系自然不奇怪。 我们呢？崭新出炉的菜鸟，毛都没长全呢，还找关系，警卫队大门都进不去~” 不是黎耀阳悲观，这就是事实。 如果某个特定的圈子，谁都可以敲敲门加进去，这个世界也不会出现极少数人掌管绝大部分财富的事了。 小二附和道： “阳哥说的对，鸡哥当时靠的那个人，还是他老大给介绍的，用的是他老大的老大的关系。” 胖墩儿精准评价： “合着是他爷爷辈儿传下来的关系？” 众人失笑，小二道： “没错！还不是亲爷爷。” “嗐~晦气，还以为找到发财路子了呢~”胖墩儿郁闷坏了。 一直盯着海面的黎耀阳忽然开口，语气莫名不安： “都打住吧，小二，拿望远镜看看，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包围？反威胁！ （求票票！求票票！） 小二举着望远镜，在海面上左右扫了好几圈。 除了一片黑，还有远处灯塔的微弱亮光，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阳哥？你看到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黎耀阳手里攥着根烟，没有点，时不时拿到鼻子前面闻一闻，表情很是凝重。 “没看到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刚刚来的这几批人，不管是走斯还是偷度，基本上十分钟一批，跟下饺子似的。 可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突然一下没人了，正常吗？” 他的话让大家感觉毛骨悚然，这大半夜的，吹着冷风，就算没有鬼故事，心里也得打鼓。 更别提黎耀阳的声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五拿过望远镜看了半天，砸着嘴道： “确实有些安静的不正常，太静了~” 胖墩儿心大，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没觉得多安静，海风掀起海浪，哗啦啦作响，怎么就安静了？ “几点了？鸡哥他们什么时候到？” “三点一刻，约好了4点钟碰面，他们不会到太早~” “嗯~都把家伙拿出来，检查一下，要是出现意外，先别管其他，直接开枪，保命要紧！” 大家都没意见，黎耀阳已经用多次精准的预判和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 按下保险，弹夹脱落，子弹一一弹出，又重新装好。 同样的动作做了几次，确保每次装弹夹的时候都无比‘丝滑’，这才算检查完毕。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大家精神都很亢奋，即便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他们都精神抖擞，谁都不觉得累。 黎耀阳担心的事情暂时没有发生，可他没敢放松警惕，眼睛一直在黑漆漆的海面扫视，以免错过致命的细节。 三点五十分整，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手电筒的亮光直射过来，忽明忽灭，很有规律。 连续做了两次，小二开口道： “三短一长，是鸡哥他们~” “把人带过来吧~” “好~” 小二闪身出去，双手举高示意自己没威胁，是自己人。 不一会儿，鸡哥和他的手下来到巨型礁石后面。 鸡哥依然穿着他的墨绿色西装，真是臭皮癌晚期患者，行动还不忘耍帅，关键也不帅啊。 “晚上好，小兄弟~” “鸡哥，现在可是早上了~” “噢~对对，那么早上好~” “呵呵~早上好~” 是不是还得问一句‘吃了吗您内’？ 还好没这句。 鸡哥问：“怎么样？没有特殊情况吧？” “虽然没发生什么意外，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按理说现在是偷度和走斯活动最猖獗的时间段，可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看到任何人登陆了。” 黎耀阳如实道出疑惑，希望鸡哥能给他解答。 “嗯？一个多小时了？那可不对头~” 果然，鸡哥也这么说，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但究竟是什么问题，黎耀阳说不出来。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把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惊了起来，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相声，是一道覆盖面极广的白光亮起，将他们附近照的如白昼一般。 探照灯？这里怎么会有探照灯？ 下一秒，鸡哥怒吼出声： “该死，是海岸警卫队！”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海岸警卫队的人怎么会来？ 不，不对，他们出现在海岸线附近任何地方都正常，但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现在，他们应该在办公室里喝酒耍牌才对，怎么会在这？ 难怪海面上没有一点动静，警卫队出来巡逻了，就算送了钱，也不能明目张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干活。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黎耀阳阴着脸： “看来我们被算计了~”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眼下得想办法跑路，他可不想成为海岸警卫队功劳簿上的一员。 “究竟是怎么搞的？警卫队的人怎么会来？”鸡哥也不装了，抓住黎耀阳的衣领冲他低吼。 虽然没有直接问，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是黎耀阳搞的鬼。 他的手下也慌了，纷纷举枪瞄准黎耀阳等人。 胖墩儿他们不甘示弱，立马把枪口抬起来跟他们对峙。 “鸡哥，想想清楚，如果是我设的陷阱，会把自己搭进去吗？” 黎耀阳没动，现在举枪于事无补。 “哼~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们现在应该把枪口统一对外，至于这件事给我些时间，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黎耀阳感觉血液在翻腾，他也很气，但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尽快想出脱身的办法。 还有，廖叔叔那边情况如何？ 如果警卫队是丧门神叫来的，廖叔叔会不会有危险？ “最好如此~” 鸡哥甩了下手，让手下把枪放下。 这时，警卫队开始用扩音器喊话了： “海滩上的人听着，我们是丑国海岸警卫队一分区巡逻部队，你们被包围了！ 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举过头顶让我们看见。 否则，子弹会从你的眉心进入，搅碎你的大脑，从后脑穿过。” 声音刚落，黎耀阳他们依稀听到对方的嘲笑和戏虐声。 混蛋，他们把这件事当恶作剧吗？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冲出去跟他们拼了！”鸡哥要发狠了，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冲出去搏一把。 黎耀阳一把攥住他，眼神极其坚定，不容置疑： “等等，别急，我安排了逃跑线路，保证大家安全回家，但在此之前，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鸡哥感觉心中凉飕飕的，顿时一惊： “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在鸡哥惊恐的眼神中，他背靠礁石，扯着嗓子喊道： “我们愿意投降，但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吱~’一声电流杂音，对方开口恐吓： “罪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出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黎耀阳豁出去了，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直接怼了回去： “我们都带了重武器，如果不想你的人死伤惨重，回答我的问题！ 否则，你不但一丁点功劳都捞不着，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不回答问题，我们就要开枪了！” 活久见！ 海岸警卫队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队伍，竟然被一群小混混给反威胁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不仅是外人不信，鸡哥一伙人亲眼所见都不信。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黎耀阳，全部被他的骚操作震麻了~ 其实黎耀阳也是在赌，是人都怕死，在死亡和毫发无伤之间，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撤！ （双倍月票开启，求求求！） 黎耀阳其实真没想太多，什么反威胁海岸警卫队，那不是根本，他只想弄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就有点像强迫症晚期患者突然间发病时的状态，天王老子来都不好使。 至于这个操作震慑了一帮人，他只能说基操勿六。 如果他们看过《纸钞屋》的话，就会发现反威胁并不算什么，抢银行顺便谈个恋爱，那才叫匪夷所思。 现在，洛克威海岸重新恢复诡异的安静。 明明是一场‘警匪对峙’的戏码，却被他们演绎成默剧，那场面就跟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可惜人有点多，丑国人不擅长这个，论‘时间静止’还得看霓虹的。 海岸警卫队三艘快艇20几号人，各个全副武装，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上过战场，经验丰富。 就这么一群人形机器愣是被黎耀阳一个人几句话给唬住了，简直不可思议，上帝都帮不上他们。 事实证明黎耀阳赌对了，这群人也怕死，从战场上捡了条命回来，可不想随随便便葬送在这里。 何况对方不是说了吗？只要回答几个问题，他们愿意主动投降。 黎耀阳：建议看一看《卖拐》系列三部曲，好好上一上‘忽悠’这门课。 言归正传，警卫队领头的人经过长达一分钟的懵圈后，终于开口了：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有人举报？还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黎耀阳也不犹豫，当即问道。 “你猜的没错，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这话很官方，而且并没有泄露举报人的信息，说出来也不会被追责。 黎耀阳也没准备问举报人是谁，他知道对方不可能说。 于是，他兜着圈问： “什么时候接到的举报？具体说了什么？” “昨天晚间，说了什么不能告诉你~” 黎耀阳还要问，刚出声就被对方打断，显然开始不耐烦了： “问的差不多了吧？赶紧出来投降，我已经让你多呼吸几分钟空气了，你应该知足。” 可惜，对方还是反应过来了，忽悠不住了。 黎耀阳给胖墩儿他们使眼色，朝树林方向打了个手势，同时对鸡哥道： “我们在树林另一边准备了快艇，穿过牙买加湾随便找个地方登陆就安全了。” 鸡哥微微颔首： “准备的还挺充分~” “我也是为了活命，不过这么跑不是办法，得留两个人吸引警卫队的火力。” 留下的两个人要么死要么被抓，没有第二种可能。 他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沉默，死一般的安静。 警卫队还在喊话，情绪相当暴躁，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 黎耀阳死死盯着鸡哥：“快点决定吧，再不决定我们都走不了~” “为什么不是你的人留下？”鸡哥咬着后槽牙问。 “因为我们还要留着命报仇，今晚这笔账绝不算完！”黎耀阳快把牙龈咬碎了。 布置了整整一天，人没救回来，自己差点折里头，他满腔怒火都快要溢出来了。 鸡哥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现在不是跟黎耀阳争执的时候。 冲自己手下低吼道： “谁愿意留下殿后？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保你飞黄腾达！ 要是不幸遇难，你全家这辈子的生活我包了，如果做不到，天打五雷轰！” 他这番话说出来，心都在滴血。 不是为了人，是为了钱。 见大家都在犹豫，不愿意主动送死，黎耀阳加了把火： “主动留下的兄弟，我额外给你家人送10根金条，无论是死是活，在场这么多人作证，绝不反悔！” 警卫队的喊话频率在加剧，拉动枪栓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他们耳边，仿佛在下最后通牒。 终于，有两个人动心了，他们出来不就是卖命的吗？ 现在黎耀阳和鸡哥两个人给出的保证足够家人过上好生活了。 既然如此，不如拼一把，也不一定会死！ 他们举手的一瞬间，鸡哥立马道： “好兄弟，你们放心，我决不食言！” 黎耀阳给他们留下两把枪和一箱子弹： “这里交给你们了，拖得越久越好，等我安全回去，金条第一时间送上家门~” 这俩人一个对眼，重重点头，朝着鸡哥抱拳拱手： “鸡哥，我们家就拜托您了~” “兄弟，保重！” 鸡哥哽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真的伤心还是装的，如果是后者，这演技着实不赖。 “走了！”黎耀阳打断了他们的兄弟情深，朝众人示意，一马当先钻进了树林。 下一秒，两兄弟愤然开火，完全是搏命的架势。 身后枪声大作，黎耀阳他们在稀疏的树林间极速穿梭，弓着腰脚步飞快，偶尔被树枝刮到也不觉得疼，只想最快速度抵达另一边。 ‘倏~倏~倏~’皮肤跟树杈之间的摩擦，留下一道道血痕，但没人在意这些。 树林其实并宽，直线距离也就100来米，穿过去用不上半分钟。 身后，海岸警卫队的火力很猛，两个人根本挡不住这么强大的火力。 但只要稍稍拖延一下就够了，等警卫队反应过来，黎耀阳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 清晨五点二十分，天刚蒙蒙亮，洛克威海滩薄雾弥漫，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的硝烟味。 海滩很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没人知道在一个小时前，这里曾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鸡哥的洗衣房，工人们还没来上班，此时却发出阵阵声响。 ‘哐啷’~‘砰~’~‘夸嚓~’ 砸东西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连不断。 每一道声音都蕴含着无边怒气，平白无故损失两个弟兄，还要承担他们的善后费，鸡哥的怒火直冲云霄。 “混蛋！你得给我个解释！” 一边发泄着怒火一边向黎耀阳吼道。 黎耀阳更气，但砸东西解决不了问题，他阴着脸道： “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想要报仇，现在要做的是冷静，然后给我时间，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 鸡哥松了下领带，气喘吁吁的说： “肯定是丧门神！” “我们都知道是丧门神举报的，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海滩埋伏。”黎耀阳的眼神在鸡哥手下身上游移不定。 鸡哥见状，阴测测的问： “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的人？” “没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随意指证，但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们，就是您的人了，鸡哥！” 他咬着重音，加重语气，显然他已经笃定了。 这时，鸡哥的一个兄弟急匆匆进来： “警卫队的人都撤了，除了一滩血什么都没留下，包括弹壳都被收拾走了。” “我们的人呢？” “不知道是死是活，但看沙滩残留的血量，估计活不成了~” 鸡哥的呼吸变得粗重，这意味着，他的承诺要兑现了。 至于那两个兄弟是死是活，他好像并不太在意。 黎耀阳站起身： “我先离开，这几天您的人先低调点，等我消息！” “等等！”鸡哥拦住他。 “时间不等人，鸡哥~” 黎耀阳心急如焚，廖叔叔如何了，他不得而知，但他必须要赶回阿香家，免得她们再出什么意外。 “你答应过什么没忘吧？” “当然没有，20根金条，还有一个交代，牢牢记在这里！”黎耀阳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郑重说道。 “那就好，别让我失望，否则你知道后果！” 从洗衣房离开，带着胖墩儿他们赶回坚尼街，阿香的酱油铺大门紧闭，估计她们也没心情开门营业了。 进门前，黎耀阳吩咐梅家兄弟： “你们几个到周围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如果有直接抓进来！” “是~” 小二他们很沮丧，之前几次的成功，让他们忘记了失败的滋味。 现在，他们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心里拔凉，还有发泄不出来的憋屈。 让他们做点事，比干看着要强，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 黎耀阳站在大门前，伸手想要敲门，可拳头落在离门板几公分的位置上，死活落不下去。 他可是答应阿香，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把她爸爸救回来。 结果人没带回来，还有可能给廖叔叔带来二次伤害，这让他有种无颜面对的羞愧感。 胖墩儿见他不敢敲门，便猜中了他的心思，出声道： “阳哥，敲门吧，还是要面对的~” “唉~” 黎耀阳叹了口气，胖墩儿说得对。 ‘咚咚~’重重的敲了两下，很快，阿香从侧门探出头来。 “阳哥，你们~” 她惊喜的看着黎耀阳，可惜，没有想象中的身影。 “我爹呢？” 阿香由喜转忧，就像有一块漆黑的乌云遮住了艳阳，瞬间失去了光彩。 黎耀阳张了张嘴，想好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这时，瞎老头和包玉珍跟了出来，眼神慢慢失去神采，沉默在蔓延，看来他们已经猜到答案。 瞎老头还是更有担当一些，出声道： “先进来吧，进来说！” 跟着他们进到屋内，阿香躲在她娘的怀中，低声哭泣。 虽然她没有埋怨黎耀阳，可对他来说，宁愿听到不讲理的呵斥、咒骂，打他几拳、踢他几脚，都会好受的多。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送信小弟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让廖家母女难以接受的结果。 哭泣声打破了沉默，听得人心揪不已。 瞎老头替她们问：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不知道丧门神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只为了要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话音未落，大门被敲响，胖墩儿过去开门： “可能是小二他们。” 打开门，小二他们带着一个猥琐的家伙进来，他手里还捧着个木盒。 跟之前装手指头的那个一模一样，阿香看到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阿香~阿香~”包玉珍惊呼。 黎耀阳上前看了下： “没大碍，惊吓过度，晕过去也好，免得看到骇人场面~” 包玉珍泣不成声，感觉她也快晕了。 “阳哥，是中指！”胖墩儿抢过木盒看了一眼。 “啊~当家的…” 包玉珍彻底崩溃了，状若癫狂，把女儿扔给黎耀阳，直接扑了过去，对着那个送信儿的小弟一阵扑挠。 小二他们想要拦住他，却被黎耀阳喝止： “别管，让伯母发泄一下吧~” “啊~别挠我脸，好痛…” 指甲在小弟脸上留下数道血槽，直接破相。 小弟试图反抗，却被小五一脚踹在膝盖窝处，顿时吃痛，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包玉珍不管不顾，连挠带抓，如果不是嫌脏，恐怕都要伤口咬了。 黎耀阳还是第一次看到包玉珍如此失态，往日的婉约、端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为了丈夫而发疯的普通女人。 也好，有个出气筒让她撒撒气，总比憋在心里憋出病强。 送信小弟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包玉珍精神病一般的尖叫声，如同魔音灌耳一般，时间长了，听的人都容易得精神病。 瞎老头出声了： “行了，够了，拦住她~” 胖墩儿看了眼黎耀阳，见他没反应，只好上前拽住包玉珍，剧烈的挣扎险些让他脱手。 小二他们趁机把送信小弟拉远一些，这家伙的脸已经惨不忍睹。 已经不是满脸开花的问题了，整个脸上没有一块好肉，深深的血痕密布，看上去如厉鬼一般可怖。 凄厉的痛呼不停响起，吵得黎耀阳心烦意乱，大吼一声： “闭嘴，再出声我废了你！” 别以为这是一句威胁，他的怒火早就冲到天灵盖了，杀了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小二更狠，一巴掌抽了过去，“啪~”脆响带着回音。 以他的手劲儿，就算正常人也得被抽迷糊了，何况一个脸部受了重伤的人？ “闭嘴！” 送信小弟被抽倒在地，眼神开始迷离，估计已经看到金星了吧。 “拉过来~”黎耀阳努了下嘴。 小五上前把人拖来，跟烂肉一样摊在黎耀阳身前。 他蹲下身，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算你倒霉，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送信小弟呆了一下，畏惧的点点头。 原本看着很有特点的猥琐脸，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这不重要，谁在乎他长什么样呢？能张口说话就行。 “你是丧门神的人？” 小弟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五一脚踩在他膝盖上，狠狠碾压着，依稀能听到软骨粉碎的‘咯吱’声。 “啊~我只能算外围，求你，放了我吧，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五抬起脚，这人顿时蜷缩身子，跟个虾球似的。 “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 “撒谎，你不知道怎么送信儿？这指头是怎么来的？” “是他手下拿来给我的，给了我一笔钱要我跑趟腿。” “他手下？” “跟我是发小，他说办好这件事，之后就可以跟兴哥，哦不，跟丧门神赚大钱。” 黎耀阳磨挲着下巴，线索还没断，是个好事。 “除此之外，就没让你带什么话？” “没有，就让我把木盒送到廖记酱油铺，便能赚到20刀。” “呵~出手还挺大方，这样吧，你也帮我做件事，做好了我把你的命还给你！” 这特么就是霸王条款，自己的命在别人手中，帮我做事才能把命还给你。 都不是正常人该说的话！ 可这位已经被吓破胆的家伙显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点头答应。 “行，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饶了我吧！” 血、泪、鼻涕，好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满脸都是，看着都恶心。 “想办法帮我找到你那个发小~” “行~行，我知道他家在哪，只要找到他家，肯定能蹲到他！” “很好，自己能走吗？” “能~能！” 能个屁，他膝盖被踹了一脚，又被狠狠踩碎，跟瘸子没什么分别，脸上火辣辣的疼，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最终还是被小七架起来往外走，小二说： “阳哥，您留在这坐镇，我保证把人带回来~” “嗯~注意安全，尽量别动枪，昨晚在洛克威海滩动静有点大，我担心海岸警卫队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被耍的这么惨，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把海岸警卫队的集体荣誉丢进了大西洋。 这个仇要是不报，他们以后可没脸在海上要钱了。 人走之后，黎耀阳蹲在包玉珍身边，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几乎快要晕厥。 “伯母，这件事我没办利索，先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再信我一次。” 包玉珍的哭声一顿，整个人扎在黎耀阳怀里，放声痛哭。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黎耀阳感觉得出，她除了依赖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了。 太阳出来了，雾气在消散，大地开始回暖。 即将迎来的农历春节，给华埠染上红妆，一片喜气洋洋。 只是在一片热闹之中，有个地方诡异的沉寂。 连续两天了，廖记酱油铺紧闭大门，来打酱油的街坊不是没来敲过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有的骂骂咧咧的走了，但更多的是担心。 街里街坊住着，这么多年下来，吃惯了他家的酱油，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编瞎话。 可惜，他们不知道该上哪打听，只能在邻里之间讨论。 聊着聊着，流言四起，最后竟然演变成，廖家男人跟别的女人跑路了，只留下一个铺子给孤儿寡母。 附近单身汉听到谣言，升起凯觑之心。 母女花加酱油铺，一举三得的好买卖啊…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廖家男人虽然不在，却有个怒火无从发泄的煞神在那坐镇，想要抱得美人归？先得过他那关！ 正文 第五十七章 3分钟 （求票票！求票票！） 整整一个白天，廖记酱油铺的大门快被敲烂了。 如果都是来打酱油的也就罢了，偏偏都是些觊觎母女花的无业游民。 这帮家伙也够嚣张的，廖叔叔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上门，这不是找K呢吗？ 黎耀阳这一天没干别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紧接着就传出黎耀阳跟包玉珍有一腿的绯闻，当你没办法从正面击溃一个人，就会想办法利用舆论，从侧面诋毁一个人。 人言可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黎耀阳自己是不在乎，在乎也没用，管不了，一个人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而且他的心思都在廖叔叔身上，怎么把人弄回来，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小七他们跟着送信小弟去抓他的发小，丧门神的小弟。 运气不错，在他家门口蹲了大半天，这人终于回来了。 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绑到酱油铺，接下来，他将要面临一场艰难的抉择。 是保命免遭痛苦，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还是当一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宁愿自己死也不供出老大的任何信息？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一个脸被猫抓烂了似的，另一个满脸淤青，黎耀阳面沉如水。 “你叫什么？” 丧门神的小弟一个哆嗦，颤巍巍的低着头，不肯说话。 还是他的发小懂事，帮忙答道： “他叫林元申，我们都叫他阿申！” “阿申？名字不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准备走一遍流程再说，还是直接说，选择权在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抓我的事瞒不过兴哥，把我放了，保证不追究~” 这家伙明明怕的要死，偏偏又梗着脖子装出一副硬汉的样子，试图威胁黎耀阳。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靖茹她爸都没出生呢。 “那就走流程吧，胖墩儿？” “得嘞，3分钟！”他扛着手斧，激动的来到林元申旁边，信誓旦旦的说。 小二在后面抱着肩，对小五小七说：“我赌10刀，5分钟~” “20刀，7分钟~”小五很冷静的跟注。 “你们也太瞧不起胖哥了吧？胖哥，我挺你，3分钟30刀！” 胖墩儿抱拳拱手： “还是小七够意思，你们两个混蛋，都睁大眼睛看看，胖爷今儿给你们来一出…一出…一出~” 以他的戏曲阅历，想一辈子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例子。 黎耀阳不耐烦的说： “行了，废话太多，赶紧开始~” “得嘞~”胖墩儿舔了下嘴角：“兄嘚，对不住，咱们一根一根来，我这斧头很快~” 在林元申惊惧交加的眼神中，斧头高高举起，带着寒光飞速落下。 ‘嚓~’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刺破天花板，穿透云霄，令人不寒而栗。 位于后堂的包玉珍和阿香母女面色苍白，紧紧抱在一起，瞎老头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胖墩儿挠挠头，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砍多了一根~” 林元申的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与手掌分离，他试图捂着断口位置，可小七不同意，上前一步，用膝盖把他压在地上。 疼，刺骨扎心的疼，疼到头发丝儿都在颤抖，可惜，小七死死压着他，不让他乱动分毫。 同时他手上捏着怀表提醒道： “还有2分半~” “诶~再来，我们再来~”胖墩儿二话不说，又是一斧落地。 ‘啪嚓~’ 这一斧不仅轻易斩断了左手中指，巨大的力量贯穿地面，愣是将水泥地砸出一道裂缝，斧刃卡在里头，拔了好几下才拔出来。 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跟血液融合，冲淡了红色。 此时，林元申面如白纸，完全失去了血色，哀嚎声不绝于耳。 眼瞅着一分钟过去，还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胖墩儿来脾气了。 “剩下两根怪难看的，我帮你斩平吧~” “别~别，我说，求你，别~” ‘刷~’斧刃距离食指只剩下几公分距离，稳稳停在上空。 但锋芒似乎已经渗透的皮肉，还是让林元申吓得惊叫出声。 他闭着眼睛，以为完蛋了，左手最后两根指头没有保住。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头埋在地上好几秒，才缓缓抬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血泊中的手掌，顿时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一般的大口呼吸，腿一软，膀胱一松，一股骚臭味儿从他胯下传出。 浓浓的黄色液体渗透衣裤，在地上蔓延流淌。 在后面看到这一切的小二不由捏住鼻子，眼中透着鄙夷，这点道行装什么硬汉，这下好了吧？吓尿了。 小七抬起腿，笑呵呵的把怀表给胖墩儿看： “1分40秒，漂亮！” 胖墩儿扛着斧头，嘿嘿笑道：“你那30刀有我一半~” “没说的，回头买二斤酱牛肉，下酒喝~” 胖墩儿的眼睛比那摊尿还亮，舔了舔嘴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的最爱！” 小七得意洋洋的朝二位哥哥要钱，愿赌服输，虽然不太情愿，当哥哥的还不至于差这点钱。 黎耀阳蹲在林元申面前： “说吧，抓紧时间，你这几根指头还有救。” 有救个屁，就算真的有救，丧门神也不会给一个小弟出钱。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他罢了。 林元申疼的直打哆嗦，上下牙齿哒哒哒相互碰撞，他说： “兴哥在纽约港码头！” “具体位置~” “沿着坚尼街一路向西，看到即将开工的隧道工地向南，15号仓库就是~” “很好，他身边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廖叔叔也在吗？” “现在有多少人不知道，武器的话，有手枪，有长枪，数量不确定，廖先生也在。” 阿申显然吓破了胆，对于黎耀阳的问题知无不言。 “说说今天凌晨的事，海岸警卫队的人，是丧门神叫去的吧？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在海滩伏击？” “是~是兴哥，他说要给警卫队送去功劳，至于怎么知道的，他没跟我们说。” 看来这个疑惑还要等丧门神亲自解答。 给胖墩儿使了个眼色： “带他找耀老爷子，能治就治，治不了算他倒霉~” “好~” 小七指了指送信小弟：“他呢？” “先找个地方看着，等我们把廖叔叔救回来再放人。” “行~” 胖墩儿和小七带人离开，小五顺手把地上的脏东西清理一下。 “阳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 “光凭我们几个还不够，人手还是太少了。” 小五说：“之前不是让马丁找人了吗？这次是个机会，可以利用一下。” 马丁的人，黎耀阳可不敢相信，连面就都没见过，就办这么大的事，心里实在没底。 摇了摇头： “人手的事情我再琢磨一下，你和小二一起，先去林元申说的那个仓库摸摸底再说。 在确保安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看看廖叔叔的情况。” 兄弟俩点点头，当即离开去完成任务。 前堂没了动静，瞎老头带着廖家母女走出来。 “情况如何？” “摸到对方老巢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强抢。” 包玉珍惊恐道： “强抢？那阿廖他…” 黎耀阳苦笑： “是我的问题，如果先用钱把人换回来，至少廖叔叔的生命得到保障。 但现在，就算我想用钱换人，恐怕对方也不愿意相信。” 瞎老头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事不怨你，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走漏了风声。” 阿香抱着她娘的腰，眼中带泪，无比凄楚的说： “我只想要阿爹回来~” “会回来的，你爹一定会回来的~”包玉珍揽着女儿安慰，只是这话，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 这时，瞎老头说： “要不找老耀问问？也许他认识同福商会的人，可以从中斡旋。” 包玉珍眼神升起一抹希望，老耀她也认识，虽然不知道跟黎耀阳关系如何，但瞎老头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 只是，黎耀阳无奈摇头道： “同福商会内部关系错综复杂，这次恐怕跟商会无关，是丧门神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他不见得会卖同门的面子。” 顿了下，他叹了口气： “最关键的是时间紧迫，我们等不起，若是明早之前不把人救回来，我担心他的手保不住！”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瞎老头叹声道： “是啊，时间太紧了，就算找到人恐怕也来不及沟通。” 黎耀阳大脑飞速旋转，此时的他就像进入一条死胡同，后面有追兵，前面是一堵高墙。 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翻到墙上，越墙而过。 可是两面滑不留手，根本没有供他爬墙的垫脚石。 该怎么办呢？ ‘滴答~滴答~滴答~’秒针永不停歇，吵得人心烦意乱。 黎耀阳眼神往座钟的方向扫了下，如果是自己家，这破钟恐怕已经成渣渣了。 嗯？老虎？ 这一眼扫到了座钟表盘上画着的精美图案，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图。 猛虎？下山？调虎？离山？ 黎耀阳脑中仿佛有一道霹雳闪过，整个人像是三伏天扎进了水帘洞中，浑身透着舒爽。 狠狠一挥拳：“我有办法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来一把火 （求票票！求票票！） “调虎离山？” 兄弟几个再次聚齐，听到黎耀阳的计策，同时惊呼出声。 “没错！调虎离山，既然他们人多，我们就要避其锋芒，想办法削减敌人数量，调虎离山是最好的办法。” 他竖起食指：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出廖叔叔，而不是跟对方火并。 所以，只要他们大部分人离开哪怕短短几分钟，这个空隙就足够我们救人了。” 小五点头附和： “计划不错，但怎么把人调开呢？” “两个办法。 一个是放火，在他们仓库附近放火，越大越好，大到让他们担心火烧到自己，不得不转移的程度； 另一个也是放火，但不是在仓库附近，而是找到丧门神的老巢，把他老巢给点了。 我就不信他宁愿守着廖叔叔，而不管老巢的安慰。” 黎耀阳很笃定的说，他相信仓库只是丧门神临时找到落脚点，并不是他的老巢。 小七支持第二个办法： “点他老巢，还能顺便报复一下。” 小五更理智： “还是第一个好，火烧起来，亲眼所见，他没有思考的时间，会尊崇下意识的反应——救火！” 小二和胖墩儿无所谓，没有发表意见。 “第一个吧，查他老巢需要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行！我去准备点火材料~” “海边潮，多备点木材~” “放心，我保证把火烧的旺旺的。”胖墩儿最喜欢搞破坏了，不管是坏人还是坏物。 纽约港，位于哈德孙河东西两岸，从地里位置上看，一面隶属于纽约，一面属于新泽西。 丧门神所在的15号仓库就位于纽约一侧，顺着坚尼街向西走到头，拐个弯就能看见。 沿河区域准备修建水下隧道，就是未来的霍兰隧道。 还未正式开工，但部分区域已经被围挡遮盖起来。 月黑风高夜，正是纵火时。 小时候孩子们都爱玩火，这是源于人类祖先的基因，火带给人类生存繁衍的希望。 但长大以后还喜欢玩火，要么是神经病，要么是特殊工种。 黎耀阳他们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他们只是需要借助一把火来达到某个目的。 小五提前探查过周边情况，最适合放火的正是那个尚未开工的工地。 岸边杂草丛生，围挡内堆砌着各种原材料，有不少是易燃物品，只要一个火星，便能掀起一场大火。 更让黎耀阳欣喜的是，此时吹的是东风，简直天助我也。 东风吹、战鼓擂，大火一烧谁怕谁。 烧他娘的！ 五个人站在围挡边，带来的木柴都已经扔了进去，一人一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抽着。 等抽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们相视而笑，将烟头往围挡里一弹，潇洒至极。 接着，就看这股东风给不给力了。 快速跑到仓库大门外堆积的货物中藏好，黎耀阳和小二一组在大门左侧，小五他们在大门右侧。 只要里面出来人，两面夹击，保准一个活不了！ 东风啊那个吹，撩动着发丝，就像阳关下草坪上的斑驳树影。 这时，一股烧焦的味道随着风的方向飘散过来，黎耀阳扭头看向围挡，一缕青烟在夜幕下清晰可见。 火光若隐若现，先是淡淡的黄色，逐渐衍变成橘红色，光影越来越大，映红了漆黑的夜空。 他深吸一口气，‘咔哒~’子弹上膛。 同时，将装满子弹的弹夹一一摆在身前货箱上，他问小二： “怕吗？” 小二嗤笑一声： “怕？我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 “呵呵~我跟你不一样~” “您怕？”小二不解，明明黎耀阳是最胆大的那一个。 “是啊，我怕，我怕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怕廖叔叔在我们的计划中不幸遇难，没办法给阿香交代，我还怕自己死后，瞎老头一个人艰难生活…” 小二张了张嘴，他本身就不善言辞，更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安慰。 不过黎耀阳不用安慰，他又不是文青，没病。 咧开嘴笑道： “所以，我不能死，你们更不能死，知道吗？” 小二狠狠点头： “我们都不能死，今天该死的是丧门神，我们送他去见阎王~” 下一秒，火光冲天而起，‘轰隆’一声，木头‘噼啪乱响’，金属‘吱嘎’呻吟。 熊熊烈火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空气变得焦躁而炙热，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喝下了滚烫的热水，灼烧着肺部。 但这还不够，火还不够大！ 黎耀阳疯狂的念头刚刚升起，就听见仓库内传来吵闹声。 “着火了，着火了~” “老大外面着火了~” “火势朝我们来了，赶紧救火~” “快快快，拿水救火~” 纷乱的声音不绝于耳，黎耀阳死死盯着仓库大门，握着枪柄的手开始发白。 ‘哐啷~’一声巨响，围挡应声而倒，大火清除了最后一个障碍，在风的作用下，向仓库蔓延过来。 ‘刚啷刚啷~’仓库大门向一侧开启，要出来了吗？ 小二舔舐着嘴角，火光下的双眸，看上去格外兴奋，来吧~来吧，快出来吧。 成败在此一举，黎耀阳咬着后槽牙，不知是大火映红了瞳孔，还是血丝涌上双眼，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如嗜血魔头。 仓库内乱作一团，小弟们拎着水桶冲出来，根本没注意两边情况，径直朝大火冲去。 一个接一个，黎耀阳努力克制着开枪的冲动。 不够，还不够！ 多点，再多点！ 突然，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孔出现在仓库门口，在仓促灭火的小弟中间，他的动作无比缓慢，异常显眼。 他脚踩着大门长年累月在地上摩擦出的痕迹，一丝不苟的盯着大火的方向，面露错愕，显然没想到大火竟然烧到自家门口。 他圆圆的大光头在火光映衬下，像一颗巨大灯泡，还是工作时间过长，发热变色的灯泡。 一身粗布麻衣，难以掩盖他蛮横的身材，煞气逼人。 这种一看就是在刀口舔血的人，就差把坏蛋俩字儿刻在脸上，很符合人们对坏蛋的一切想象。 跟他一比，鸡哥像是另一个极端。 丧门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见过丧门神的样貌，但这个人一出场，黎耀阳的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个名字。 肯定是他，错不了！ “开火！！！”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前有狼后有虎 （求票票！求票票！） ‘砰~砰~砰~’ 黎耀阳喊了开火，兄弟几个没有任何犹豫，各自找好目标下手。 有过前几次的经验，大家无论是开枪的稳定程度，还是心理素质，都有了质的提高。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又有大火照亮，想打歪都难。 “啊~” “有枪~” “快跑~” 枪声一响，丧门神的人便意识到不好，立刻弯腰就近躲避。 然而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几秒钟时间，便有五六个人应声倒地。 小五喜欢玩枪，也善于玩枪，枪法是兄弟几个中最准的一个。 而且跟大家不一样，他明明是个右撇子，却用左手持枪，这个别扭的习惯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但不管怎样，打的很准就是了，几乎一枪一个。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速度足以将人撂翻在地，不一会儿功夫，地上躺倒一片。 大部分在哀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也失去了反击能力。 这也是黎耀阳在来时路上要求的，开枪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杀人。 主要因为他不想把同福商会得罪死，一场屠杀和为了救人开枪反击，两者间是有本质区别的。 黎耀阳的眼睛一直紧盯丧门神，他的枪口也在对方出现后第一时间对准过去。 可惜，这家伙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在他开枪之前诡异的向后疾退，竟然避开了奔着他大腿而去的子弹。 “该死~” 咒骂了一句，顾不上追击，先跟大家一起定点清理外面的手下，最短时间清除有生力量。 等外面没有站着的人了，黎耀阳才露出身形，朝对面喊道： “留个人在门口守着，剩下的跟我进去！” 小七主动留下，拿着枪借仓库大门做掩护，火势越来越大，奔着大门就来了。 顾不上那么多，黎耀阳他们已经杀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道破风声从侧面袭来。 危险！ 众人头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 这时候，专攻拳脚的小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见他头一撇，腰一弯，惊险避过从他侧面袭来的一记长拳。 不等起身，顺势倒下，腰带胯，胯带腿，一记扫堂腿踢出，还没看清正脸的敌人应声而倒。 小二就地扑了过去，对着脑袋右拳猛砸，仅三拳就让对方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胖墩儿也遭到了袭击，他可没有小二的功夫，但胜在一个猛字，直接用枪托做武器跟对方抗衡。 借着甩开空档的时机，冷静开枪，解决掉敌人，可惜，这俩都不是丧门神。 黎耀阳心往下沉，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丧门神，计划就不算成功。 “走~” 小五紧紧护在黎耀阳身侧，手持双枪，一手左轮一手勃朗宁，春田背在身后，俨然一个绝世枪手。 近战，手枪的威力比步枪更大，尤其是栓动步枪，每打一枪都要拉枪栓，很容易耽误战机。 仓库布局大同小异，这个被临时租用的仓库没有堆满货物，显得有限空旷。 经过门口的一堆货箱后，视线豁然开朗，一眼就看到位于场中的丧门神，还有被绑在椅子上的廖叔叔。 快步跑过去，跟对方持枪相对，黎耀阳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丧门神用枪押着廖叔叔，冷声道： “小子，够狠的啊~” 黎耀阳将目光向上移： “没有你狠，无冤无仇实施绑架。” “绑架？不，这可不是绑架，我只是在收取利息而已~”丧门神狡辩。 “利息？什么利息值一万刀？” “呵呵~要不你亲自问问他做了什么事？” 说着，丧门神扯下廖叔叔嘴里的布，一巴掌呼了过去： “别装死，救你的人来了，跟他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廖叔叔从昏迷中惊醒，下意识打量周遭环境，却看到对面站着四个持枪青年。 为首的那位很是眼熟…黎耀阳？ “耀阳？你怎么…” ‘啪~’丧门神又是一耳光抽过去，鲜血飚出，廖叔叔的脸已经没人样了。 “让你说自己干的蠢事，没让你叙旧！” 黎耀阳阴着脸： “丧门神，事已至此，把人放了，你还能保一条命~” “放人？保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妄了？” 他伸手示意： “我这边比你还多一个人，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赢定了？” 廖叔叔凄苦说道： “耀阳，快走吧，叔叔不想连累你，这件事，我应该承担责任。” “廖叔叔，先别说了，我答应阿香一定带您回去。” “想带人走？没问题，拿钱来。” 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要钱，这个丧门神还真执着啊。 也不知道他是视财如命的疯子呢？还是艺高人胆大。 廖叔叔再次开口： “他想要拐卖一批小孩，我于心不忍，就把孩子们给放了。” “听到了？要不要我给你说说这批货的价值？”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 “你剁了三根手指，已经足够惩罚了，现在把人放了，我保证既往不咎！” 丧门神一拍大光头，满脸无语： “我以为你小子是华埠的后起之秀，没想到是个听不懂话的白痴，我要的是这个…” 他食指和大拇指碾了碾，言外之意，老子只要钱，要人没用！ 廖叔叔也跟着添乱： “耀阳，走吧，替我照顾好阿香和你伯母，叔叔在这谢谢了~” 一个只认钱，另一个坦然赴死。 黎耀阳只觉得一阵心累，不想再说话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时，小七的吼声传来： “阳哥，治安官来了，快撤！” 紧跟着，就看小七朝这边狂奔过来，门外脚步声连天，地在跟着颤抖。 黎耀阳猛地扭头看向丧门神吼道： “把人放了，要么我们都得死！” 丧门神咬着牙，发了狠，把廖叔叔提起来： “放人？不可能！我给你三天时间凑钱，一万五千刀，少一分都不行。” 说完就要带着人跑路，可黎耀阳根本不给他机会。 一万五千刀？麻蛋，这个时候还不忘坐地起价，死不死啊？ 丧门神带人在前面跑，黎耀阳他们在后面追，再后面则是已经杀进来的武装行动队。 看样子，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退伍士兵，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估计都是ptsd晚期患者，摸到枪就跟某宅男单身三十年第一次摸到女人一样兴奋。 ‘砰砰砰~’ 子弹不长眼，黎耀阳他们只能尽量弯着腰减少暴露面积，脚下不停，跟着丧门神他们夺命狂奔。 仓库有后门，只要钻出后门，行动队的人不可能追到。 他们会来黎耀阳并不奇怪，只是来的未免太快了些，效率有点高啊。 其实是他疏漏了，这是哪？霍兰隧道即将开建的工地！ 也是纽约近期最大的工程项目，引起各方关注。 治安官办公室自然要加以重视，免得出了乱子，影响的可是自己的乌纱帽。 再加上大火连天，值班人员想看不到都不行。 行动队的火力不是他们这些草台班子能比的，几十把枪交替射击，在黎耀阳他们身边形成枪林弹雨，但凡人品差点，这时候已经被子弹撂翻了。 “这边~这边~”黎耀阳冲在最前面，眼睛一丝不苟的盯着丧门神的背影。 他要钉死对方，决不能让他脱离视线，双方间隔不足十米。 眼瞅着要冲出后门了，廖叔叔因为行动不便，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连带着丧门神也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倒在地。 “老大~快起来~” “起来老大，他们追上来了~” 几个手下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帮忙，这一下，他们全部都停了下来。 黎耀阳抓住机会喊道： “把人放了还能跑路，带着他就是累赘，谁也走不了！” 这话算是致命一击，原本还想拉起廖叔叔继续跑的丧门神，手在空中一顿。 视线越过黎耀阳等人，落在行动队身上。 ‘嗖嗖~’ ‘砰砰~’ 子弹不等人，他们一停，行动队迅速拉近距离。 黎耀阳怒吼： “还特么等什么？真要去死不成？” “哼~算你小子走运，等着，这事儿没完！” 丧门神一把推开廖叔叔，带着手下拉开后门蹿了出去。 ‘emm~’廖叔叔闷哼一声，这两天遭受的折磨带来严重后遗症，状况非常差。 小七催促：“赶紧走，他们要追来了~” 小五一把拉倒后门旁边的柜子，借着掩护时不时举枪还击，暂时逼退对方的追击脚步，但挡不了多长时间。 胖墩儿迅速用斧子隔开绳索，至少可以让廖叔叔自由行动。 挎着他的胳膊往胖墩儿怀里一塞，黎耀阳喊： “走，先走！广济堂见。” 胖墩儿知道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即便他把牙要出血了，也没有废话。 狠狠一点头，带着廖叔叔冲出后门。 人一走，黎耀阳的心彻底放下，回头就是一枪，也没瞄准，鬼知道子弹飞哪去了。 幸亏这里没有灯，昏暗无比，不用担心自己等人的面孔被认出来。 “我们也撤，出门右拐向南，把他们引开，给胖墩儿制造空间。” “是！” ‘砰砰砰~’ 激烈的对射持续了半分钟，黎耀阳瞅准对方大面积换弹的空隙，下令撤退！ 正文 第六十章 小雨 （求票票！求票票！）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交替，在阴暗潮湿的巷弄里显得格外清晰。 流浪狗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努力缩在垃圾箱后门的空隙中，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看向外面的世界。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无比杂乱，伴随着呼吸，显得有些狼狈。 黎耀阳膝盖一软，险些跌到，还好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他： “阳哥~呼~没~没事吧？” “没~没事~呼~不过~我得~呼~缓~缓一闸了~” 小七也是上气不接下气，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也是，不跑~咳~不跑了，爱谁谁吧~” 小五撑着膝盖，汗水顺着刘海往下滴，冬天可还没过呢： “再坚持一下，转过这道弯就是西百老汇大街，然后就是教堂街，到那边就彻底安全了~” 小二瞄了眼身后方向，暂时没人追来，可冤魂一般的脚步声依稀还能听到。 “不能等了，走，赶紧走，今晚他们要是一个人抓不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黎耀阳揉了揉酸软的膝盖，使劲锤了几下，咬着牙道： “走，说什么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夺命狂奔再次上演，他们在一条条巷弄里穿梭，看似漫无目的，把自己都转晕了，实际上他们的方向很明确，不管怎么绕，都要绕回华埠。 幸好纽约的道路并不复杂，不是横就是竖，只要能认清东南西北，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跑就是大半夜，直到后半夜三点多，黎耀阳他们再次在一个无人巷弄里停住脚步。 这回是真跑不动了，小七已经趴在地上干呕了。 黎耀阳也没好到哪去，一手扶着墙，每次呼吸都连带着灼热的肺部撕裂般疼痛。 即便是小二这个从小站梅花桩的练家子，这会儿也是半死不活，面色苍白如纸，比吸血鬼还白。 不过，那催命般的脚步声似乎消失不见了，应该甩开了？ ‘啪嗒~’突然一声响，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就像惊雷一般，把他们几个吓得同时掏出枪来瞄了过去。 一双浅绿色的大眼睛，从拐角处露出来，在皎白月光下又圆又亮，还有几分诡异。 “喵~~~”婴儿一般的叫声，令人心尖酥麻。 “猫？”小二狐疑。 小五收起枪，是大家紧张过度了，轻笑道： “还不是只普通的猫呢~” “猫还有什么普通不普通？”小二不解。 “你看它的小脑袋，这是只黑猫，不过这会儿看到黑猫，不会有厄运降临吧？” 小五心有余悸的话，把大家都说愣了。 这个年代的人确实迷信，当然，迷信的人不分年代。 黎耀阳不信这些，随口说道： “行了，都是骗人的鬼话，别当真，我们还是找条路往回走吧，我估计行动队的人应该放弃了~” 众人点点头表示附和。 这时，黑猫又叫了一声：“喵~~~” 这回，它的声音听起来意味深长，而且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是在求救？ 黎耀阳收回脚步望了回去，好奇心催使他上前查看。 索性离得也不远，几步路而已。 呼了几口气迈步过去，它叫的更厉害了： “喵~喵~喵~” 既是警告，也带着一丝期待。 很奇怪，黎耀阳好像天生就懂得猫语似的，明白这小家伙的每一句叫声。 不过，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特异功能。 来到黑猫身前，在那双堪比幽灵一般的浅绿色大眼中缓缓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小家伙，你叫什么呢？是想让我帮你吗？” “喵~” “是？那让我看看好不好，你受伤了吗？” 他试着把手靠近，可还没碰到那只圆鼓鼓的小脑袋，就被它呲牙警告： “喵！” “咦~它好凶啊，小家伙不识好歹~” 小二他们也跟了上来，哈着腰观察。 小七已经绕过拐角到另一边查看，低声道： “阳哥，它受伤了，被捕鼠夹夹到了。” “我说呢~”黎耀阳升起一股自豪感，莫名其妙的，莫非自己真的懂猫语？ 他轻声跟小家伙说： “相逢就是缘，既然你碰到我们，说明你命不该绝，就让我帮你吧？”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几秒种后，黑猫似乎感受到了黎耀阳的真诚，轻轻‘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结果小七刚要动手帮忙，就被它厉声警告，身子缩成一团，浑身的毛都站立起来。 小七苦笑：“看来它不准我碰~” “我来吧~” 黎耀阳的大手终于落在猫头上，轻轻揉了揉，很温顺的毛发，摸起来挺舒服的。 反倒它那两只立起来的三角耳，揉的时候有些硌手。 见它情绪稳定，黎耀阳动手帮它拉开夹子，小家伙很聪明，知道自己把腿收回来。 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黎耀阳，好像在说：帮猫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伤… 小五笑道： “它还赖上了，阳哥，我看您还是带着它一起走吧，有个宠物也挺好~” 小七附和： “是啊，这小家伙挺有灵性的，而且一看就跟您有缘~”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样，‘喵’的一声钻进黎耀阳的怀里，撒娇打滚儿不肯出来。 得，这回他想不同意都不行。 抱着它站起来： “那就走吧，回去给你治伤~” 小家伙非常小只，很轻，抱在怀里感觉不到重量，它也很老实，像婴儿似的四脚朝天，舒服的快要睡着。 ‘轰~’一声闷雷凌空炸响，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将他们淋成落汤鸡。 这场雨就像是今晚这出戏的结尾，正式落下帷幕。 收获颇丰，除了把廖叔叔成功救出，还在逃命的路上，顺带手救了只几个月大的小黑猫。 因为救下它之后刚好下雨，干脆给它取名‘小雨’。 从今以后，黎耀阳的身边除了兄弟几个，还多了只聪明异常的黑猫‘小雨’。 一路辗转，特意多绕了十几道弯，终于看到广济堂的牌子，那一刻，不仅黎耀阳，就连‘小雨’都仿佛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喵喵~’的庆祝着。 敲开门，胖墩儿第一时间冲出来，见到哥几个安然无恙，双手抱拳谢天谢地。 黎耀阳来不及解释‘小雨’的出现，将它安放在沙发上，问道： “廖叔叔呢？情况怎么样？”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变脸如变天 （求票票！求票票！） “师父正在给廖叔叔进行治疗，情况不太乐观~” 胖墩儿盯着小雨，好像在打量什么奇怪的生物，同时嘴巴不停的说。 “有生命危险？”黎耀阳拧紧眉头。 “本来是没有的，但师父说廖叔叔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存心求死的话，大罗神仙也没辙。” 众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把人抢回来，人家自己却不太想活，哪说理去？ 黎耀阳指了指小雨： “先帮它把腿伤治好，我去看看廖叔~” 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小雨“呜哇~”的一声跳下沙发，死死跟在黎耀阳退边，寸步不离。 小五笑说： “这小家伙还挺粘人，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胖墩儿挠着头： “话说你们从哪弄的这么个东西？乌漆嘛黑怪吓人的~” 糟糕，小雨听懂了，浑身炸毛，冲他龇着一对儿尖锐的虎牙，低吟威胁：“呜~呜~” “哈哈~小雨生气了，胖哥，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一只猫？”小七看的幸灾乐祸。 “靠~这猫成精了？”胖墩儿咂舌，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谁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墩儿居然怕猫？果然，生物都有天敌。 无奈，黎耀阳只好抱着小雨快步上楼，廖叔叔就在一间房中接受治疗。 耀老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黎耀阳的同时招了招手： “正好，你来跟他聊聊吧，再重的伤都有个治，可人要是不想活，谁来都不好使~” 看样子，廖叔把耀老爷子气的够呛。 上前几步，来到床榻边，就见廖叔平趟在那，双目呆滞，瞳孔涣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表面的伤口已经被抹了药包扎好，暂时不会有大碍。 黎耀阳开口道：“廖叔叔，您有多久没见到阿香了？” 一句话，让廖叔有了动静，眼神慢慢聚拢，陷入回忆之色。 “有~一个多月了吧？” “是啊，一个多月了，不想吗？” “想，想啊~” “难道你不想多见见她，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 黎耀阳用语言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未来中有女儿，有老婆，都是他挚爱的人。 廖叔若是还不为所动，那他确实也不配活着。 “唉…”一声长叹，廖叔说：“我给她们增添如此大的负担，哪还有脸回去？” “这不重要，她们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廖叔眨眨眼，这话他听进去了。 半晌后，他扭头看向耀老爷子： “刚刚对不起，我想喝药了~” 耀老爷子露出笑脸，欣慰道： “这就对了，人生病了就得喝药，放心吧，除了手指，其他的伤我保证没有大碍。” “手指真的接不上了吗？”黎耀阳不死心。 “太难了，老一辈或许有这方面的技术，但传到我这一代，很多技术都消失了。” 耀老爷子也觉得可惜，反倒廖叔开口劝道： “没事，还有一只手可以用，而且这也是我应该遭受的惩罚~” 林加德皱着眉头问道： “廖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跟丧门神走到一起？还有放走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五官都纠结到一起，看起来像是吃了多么难吃的东西一样。 “其实我们一家就是偷度过来的，当时丧门神还不是蛇头，只是一名最底层的小弟，良心也没完全泯灭。 路上，有人对阿珍起了歹意，我跟对方厮打起来，不小心失足落水。 那个人比较倒霉，掉下去的时候，头撞在船身上死了，丧门神用绳子把我救了上来。 上来之后我说欠他一条命，这么多年来，他经常借此要挟我替他做事。” 黎耀阳插嘴： “这不是第一次？” “不是~算起来不下十次了~” “那应该足够还这一条命的恩情了~” 耀老爷子嗤笑说： “有个免费劳动力，傻子才不用，何况是丧门神？” 廖叔苦笑： “老爷子说的没错，丧门神完全拿我当苦力，时不时要我做这做那，偏偏我还不能拒绝~” “为什么不能？你做了这么多年，相信都被大家看在眼中，还怕他出去诋毁你？”黎耀阳还是没明白。 “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骂我忘恩负义，我也不会在意。 可自打阿香出落成人，他就一直撺掇我把阿香许给他的傻儿子。 我不同意，他便逼着我干脏活，我为了确保阿香她们母女的安全，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想到他这一次疯了，竟然要拐卖一批孩子去墨西哥，我实在忍不了就偷摸把人放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真相大白了，难怪廖叔叔经常离开家不见踪影。 难怪他宁愿被胁迫，还要闷着头替丧门神干脏活。 原来一切的根由，都在阿香身上。 这时，黎耀阳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阿香可是自己看中的老婆。 原本跟丧门神之间不算仇恨，但因为阿香，这个仇算是结下了，等着，早晚报回来！ 他在心里发了狠，准备找机会给丧门神来个大的。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钱没到手，还丢了人，丧门神若是就此罢手，都对不起他的外号。 “廖叔，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您先安心休养，等天亮了，我带伯母和阿香来看您。” “谢谢~耀阳，谢谢，我欠你一条命！”他拉着黎耀阳的手，情绪颇为激动的说。 不过廖叔这话把黎耀阳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跟诅咒似的。 给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转身走出房间。 耀老爷子也关好门跟出来，让他的大徒弟在里头照顾。 “人在我这你放心，丧门神也不敢来我这抢人~” “好，老爷子多费心，有什么好药尽管招呼，钱算我的~” “行了，这点药钱老头子出得起，倒是你们，最近闹得动静有点大，适当收敛些对你有好处~” 黎耀阳眉头一挑，老爷子话里有话啊，莫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老爷子，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也不算，但最近很多人都在谈论你还有你们的东兴酒馆，木树于林风必摧之，低调点没坏处~” 黎耀阳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看来是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但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天天拿着枪跟人火并？还不是被逼无奈？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天一亮，黎耀阳回到廖记酱油铺，告诉廖家母女这一好消息，俩人迫不及待冲向广济堂，上演一出家庭团员的温情戏码。 黎耀阳没有上去添乱，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廖家三口，自己在下面抱着小雨发呆。 小雨的右后腿被打上绷带，算是万黑丛中一点白，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喵~”小雨用小爪子扒拉黎耀阳的胸口，似乎想做些什么。 “怎么了？”黎耀阳低头问。 “喵~喵~”小雨眨巴着浅绿色的大眼睛，低声浅叫。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阿香抹着泪走下来，能看出她还是很高兴的。 来到黎耀阳身前，她神情扭捏，揉搓着衣襟，吭哧着说： “阳哥~谢谢你~” “应该的~” 突然她红了脸： “那个~当时我说的话，你…” 黎耀阳失笑： “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可以当真~” 阿香的脸蛋都快滴出血了，如果摸她的额头，估计会误以为她在发烧。 “额~你认真的？”黎耀阳诧异。 “嗯！认真的~”阿香狠狠点头。 反倒把黎耀阳整不会了，虽然这个年代的人普遍结婚早，但阿香还不到16岁，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罪恶了？ “那个~不急，等过两年你长大了，要是还愿意跟着我，到时我们再谈，如何？” “你~你不愿意娶我？” 女人啊，这思维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明明是为她好的话，可在她耳中，却像是嫌弃一样。 刚刚还红着脸呢，一秒钟没到，脸又白如纸片，颜色变化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你…”黎耀阳试图为自己解释，结果阿香根本不给机会，狠狠剜了他一眼，跺跺脚跑路了。 不是跑路，是羞愧而逃？或者说恼羞成怒？ 不知道，反正他惨了，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小女生，那不得记恨一辈子？ 黎耀阳把自己做成表情包——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几分钟后，包玉珍下楼没看到女儿，狐疑问： “耀阳，阿香呢？” “额~她好像误会我，然后一个人跑了~” “啊？” “这个~伯母，您可得帮我，刚刚阿香说要嫁给我，我就说等两年她年纪再大一些，结果以为我嫌弃她，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跑了，我这…” 他也是无语了，跟丧门神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面对面都没有过的无力感，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找到了。 包玉珍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哭笑不得的说：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不过我会帮你劝劝的，阿香还小，你要多包容。” “是~是，包容，肯定包容~” 不然呢？自己找的小媳妇儿，还能扔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要一个噱头 （求票票！求票票！） 哈德森剧院，黎耀阳两天没来，舞台又有了新的变化。 不仅增加了很多架子布景，还多了几个灯组。 站在观众席打量片刻，抱着肩朝后台走，演员们今天要带妆排练，于是早早来到后台化妆。 两个大化妆室人满为患，都无处落脚，隔着七八米远，都能听到化妆师们的呵斥声。 “该死，把你的下巴抬起来，对，别动~” “别眨眼，shit，再眨眼就给我出去！” “你，把假发拿来，金色的那个，对，就这个。” “混蛋，别在这挡道，正忙着呢~” … 刚一进屋就是这个状态，黎耀阳差点被喧闹的人声顶出去。 在这边化妆的不是群演就是伴舞，没什么地位，更没人权，被人呼来喝去都习惯了，也没谁反抗。 左右两个大化妆间，左边是男演员，右边是女演员。 比起男演员这边的一团乱，女演员那边则是无比香艳，金黄色的灯光下，无数身材曼妙，又不加掩饰的伴舞们聚在一起，晃得人眼晕。 黎耀阳是导演，自然不需要打招呼，推门就进。 离门口的化妆师刚要开口喝骂，一看黎耀阳进来，立马住嘴，换了副殷勤嘴脸陪笑道： “导演来了~” “嗯~准备的怎么样？” “快了，最后20分钟~” “好，抓点紧~” 当黎耀阳把视线转向伴舞们，一个个不但不局促，反而大大方方的挺起胸膛，向黎耀阳展示最傲人的一面。 媚眼抛给黎耀阳相当于对牛弹琴，没卵用。 不是他没那方面的功能，实在是看得多了提不起兴趣。 当然，主要因为伴舞们风格类似，一个个浓妆艳抹，看起来都差不多档次，实在没有太出挑的对象，可以让他多看两眼。 从前到后走了一圈，快要被那甜到发腻的香味给熏晕了，全程屏住气息，脚步飞快，就这还差点窒息。 掏出怀表瞄了一眼，在两个化妆间门口喊道： “最后30分钟，抓紧时间！” “是！” 趁着有空，黎耀阳跑到楼上哈德森夫人的办公室，跟她碰一碰计划进展。 “lee，你终于来了~” 刚一见面，莎拉的幽怨之气扑面而来。 “额~抱歉，这两天家里有些事，耽搁了~” “哦？家里出事了？怎样？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能看出莎拉是真的在关心，而不是假意客套，如果是凯恩那个混蛋，肯定又是另外一副语气。 “没事，都解决了。” “那就好，有事尽管向我开口~” “我知道，谢谢~” 莎拉摊开手：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一会儿带妆彩排，演员们在化妆，还有时间，我就想来跟你聊聊。” “当然，你想聊什么？” “首演时间定下了吗？”黎耀阳拉开椅子坐在莎拉对面。 “暂定三月底，具体时间还得你来定~” “将近2个月时间，嗯~差不多，那就三月最后一天吧，好记~” “没问题，我通知票房，随时准备开票~” 黎耀阳犹豫道： “售票方式我想换一下~” “嗯？你的饥饿营销方式不是挺好吗？” 这个知识点，黎耀阳早就给对方普及过。 “是挺好，但不适用于《歌剧魅影》。” 在《泰坦尼克号》上面用饥饿营销，是因为他提前利用小说打响名气，有了知名度，再配上饥饿营销，就能爆发出惊喜的效果。 可《歌剧魅影》原版小说，在欧罗巴勉勉强强有一定知名度，在北美可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有他这个新晋音乐剧制作人的名头加持，但还想利用饥饿营销，恐怕很容易把自己饿死。 所以他决定换一个方式，走高层路线。 “高层路线？”莎拉听到这个词，不由蹙起眉头。 “对，现在高端群体中打响名声，自然而然的，位于下面阶层的人，就会向往和追随潮流。” 莎拉只觉得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让那些大人物们，免费帮我们打广告？” “没错，所以，我准备搞一场盛大的首演仪式。 把整个纽约乃至新泽西黑白灰三道，最顶级的大人物通通请到哈德森剧院来。 看戏的同时，还能给他们提供一个交际联谊的场合。 我想，这种又能出风头还能拉人脉的机会，大人物们不愿意错过。” 黎耀阳的计划不可谓不疯狂，一个小小的戏剧导演，妄想撬动三道高层人士？脑子没坏吧？ 如果仅靠他自己，那肯定是痴人说梦。 但若是加上莎拉，这位依然顶着哈德森姓氏的女富豪，这件事的成功概率将大大提升。 “你准备怎么做？”莎拉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泽。 “您最近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多多出席宴会、舞会，以商量的口吻，跟这些大人物们询问可能性。 当然，我们需要一个噱头~” “噱头？”莎拉不解~ “对，让他们来可不能光看戏，这样的活动，必须有一个光明正大的主题~” 莎拉被说的有些懵，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慈善！” “慈善？” 黎耀阳斩钉截铁的说： “对！我们可以承诺，这场首演的所有票房收入，都将捐献给某个弱势群体。 比如战场上受了重伤致残的士兵；又或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离异后生活困难的家庭主妇； 甚至拯救街头流浪猫行动等等，都可以。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名头，大人物们需要的是一次在报纸上出风头的机会。” 这番听起来虚伪至极的计划，普通人可能觉得恶心，甚至大骂他疯子，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 可莎拉本身就是资本的一员，既然是资本，只有能挣钱和不能挣钱，没有好与坏的区别。 显然，对她来说，这个计划就是能挣钱，而且能挣大钱的计划。 不但能挣钱，还能狠狠打一把广告，还能让大人物们都认可哈德森剧院，简直一箭三雕。 干了！ “我没问题，具体策划和执行你负责，我负责把人拉到哈德森剧院！” 两人一拍即合！ 有人说这是诈骗？不，这怎么能叫诈骗呢？不过是一个营销方式罢了。 说破大天，那也是劫富济贫。 劫的是大人物的富，济的是黎耀阳这个贫。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第一个春节 （求票票！求票票！） 彩排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因为《歌剧魅影》中最精彩的唱段没有被完美展现出来。 黎耀阳找了作曲家对记忆中的旋律进行整合，可呈现出的效果又差强人意，这让他有些抓狂。 毕竟歌剧魅影里的旋律和我心永恒的流行度相比差了不少，他印象没那么深也实属正常。 好在作曲家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可以根据黎耀阳给出的主旋律加以完善，不过这需要时间。 相比剧院，东兴酒馆那边的进展比较喜人，罗斯科夫每次定期送酒，都会到后面仓库指点他们酿造麦芽浆。 之后，罗恩再根据自己的想法调酒，目前已经产出几款劣质威士忌，一口喷的那种。 拿出去卖肯定不行，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就在一片忙碌中，黎耀阳迎来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农历春节。 这个年代的春节，即便身处异国他乡，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不像后世，连鞭炮都不让放。 虽然美其名曰为了保护环境，但多多少少有些不近人情。 说到过年，最开心的还是小孩子，有新衣服穿，有糖、有肉可以吃，关键还能收压岁钱，没有什么比过年更让他们开心的事了。 可惜，黎耀阳家没孩子，只有他和瞎老头。 原本两人打算自己在家做点好吃的，将就的把年过了。 没想到包玉珍提前张罗，把大家凑到她家一块过年，一来是为了热闹，二来也是为了感谢。 廖叔叔经过几天的调养，精气神恢复不少，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虽然手上还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吓人，但至少捡回一条命来。 大年三十，一大早，黎耀阳带着瞎老头来到廖记酱油铺。 昨天他特意给自己和瞎老头置办两身新衣服，瞎老头一身大红色唐装，看着喜气洋洋。 而他自己，则是一身浅灰色西服，修身剪裁过的，看起来精神抖擞。 “伯母，过年好，廖叔，过年好~” 刚一进门，黎耀阳便抱拳拜年，华人的礼节，走到哪都不能忘。 “哈~耀阳过年好，吴老爷子，过年好啊~”廖叔迎出来。 包玉珍正在忙着剥蒜呢，空不出手来，笑着回复。 “正忙着呢？要不要我帮忙？”黎耀阳问。 “不用，去找阿香玩去吧。”包玉珍说。 “她~不生我气了？”黎耀阳心有余悸的说。 “都是年轻人，哪有不闹误会的，说开了就好~” 廖叔也跟着搭腔： “你和阿香的事我听说了，放心，叔叔我全力支持。” 得，这门亲事就算正式定下了，只不过想要真正娶回家，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毕竟阿香太小了，实在下不去手啊。 瞎老头欣慰大笑： “能得到你们的支持，这俩孩子以后肯定会幸福~” “谁说不是，来，老爷子这边坐，咱爷俩好好聊聊~”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廖叔这回大难不死，心境也产生了变化，以前就是个闷葫芦，现在竟然主动找人说话。 果然，经历过生死，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约莫8点钟，胖墩儿带着他师傅和师兄赶了过来，铺子里瞬间热闹起来，这才有了过年的气氛。 阿香帮着她妈准备年夜饭，没有参与到男人们的对话中。 可她时不时偷瞄黎耀阳的娇羞，还是没能逃过大家的眼睛。 胖墩儿顶了下黎耀阳的肩膀，一脸猥琐道： “阳哥，恭喜了啊，抱得美人归，什么时候摆酒啊？” “行了你，这才哪到哪，阿香还小，怎么也得等她长大了再说。” 胖墩儿砸了咂嘴： “您这心也够大的，这么个小美女不赶紧往家领，你等什么呢？换我，这会儿已经入洞房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跟个牲口一样，少说这些没用的。” “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胖墩儿讨了个没趣，转而问： “丧门神这几天没动静了？” 黎耀阳脸色一沉，稍显凝重的表情： “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我这几天一直担心来着，结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不对劲，这家伙不会憋着坏呢吧？” “有可能，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丢了货，还没捞到钱，他要是就此罢手，都对不起他的外号~” 胖墩儿愤愤说道： “早知道当时就该一枪毙了他，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现在可好，还给自己养了心腹大患~” “说的轻巧，当时那情况，我们能安全脱身就不容易~” 顿了下，黎耀阳叹口气： “不过这回，他折进去十几个弟兄，实力骤减，恐怕短期内也不敢向我们报复。” 胖墩儿贼笑了一声： “我听小二说，明天有一艘大船到领海，鸡哥准备趁虚而入，把丧门神的份额抢到手，要是成功，以后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黎耀阳狐疑：“大船？” “听小二说的，每年正月初一，都会有一艘大船送货，好像是同福商会的老规矩了，象征着一年的开门红。” “好吧，跟我们无关，同福商会净干些丧良心的买卖，早晚得出事~” “谁说不是？这帮孙子连拐卖都干得出来，死八百个来回都不够！” 这时，耀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你们几个聊什么呢？过来喝点！” 老爷子召唤，谁敢不从？ 就连胖墩儿那个不爱说话，成天抱着《本草纲目》不离手的师兄，也被叫了过去。 中午简单吃一顿，垫垫肚子，晚上才是大餐。 说简单也不简单，各种卤味、小菜、炸物，摆了整整一桌，看着比正式年夜饭还丰盛。 廖叔自己泡的酒也贡献出来，把瞎老头和耀老爷子喝美了，一中午酒盅不离手，喝的满面红光。 吃过午饭，两个老的习惯午睡，就被廖叔安排到后面房间里小憩。 年轻人精力旺盛，跟着包玉珍一起准备正式的年夜饭，大年三十过的充实而欢乐。 ———————————— 这一天，是黎耀阳在这个世界过的最轻松的一天，什么都不用想，吃吃喝喝，无忧无虑的放肆大笑。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秒针滴答滴答，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拦。 大年初一，黎耀阳带着胖墩儿到梅家拜年。 比起他们几家，梅家这个年过的要局促很多，但比以往已经好了太多。 哥儿仨跟着黎耀阳拼命，钱也没少赚。 这些钱大部分都被用来还债买药，只留下一小部分用来吃喝。 想要彻底改善生活质量，恐怕还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之后，黎耀阳又单独跑了趟治安官办公室。 大卫平克曼不过春节，但身在华埠，或多或少受到节日气氛的影响，知道华人的习俗。 若非如此，他怎么能以此为借口收钱呢？ 这两天，打着拜年旗号来他家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他是来者不拒。 你敢送他就敢收，至于收了礼以后办不办事，那就看他心情了。 反正这事是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他也没求着你送礼。 黎耀阳到的时候，正好有一波送礼的客人，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走了。 当然，礼物被仆人收走了，人从哪来回哪去，慢走不送。 几个客人心有不甘，在大门口徘徊，嘴里骂骂咧咧，不用听都知道不是好话。 黎耀阳叼着烟卷，既没开车也没骑车，手里拎着两个礼包，施施然走来。 见状，那几位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出声嘲笑： “小子，你是哪家派来送礼的？别去了，人家不会让你进的~” 黎耀阳诧异的看着对方，油头粉面的二鬼子打扮，眼神透着无语：你谁啊？我跟你熟吗？用得着你跟这说三道四？ 没理会对方的出口成脏，径直踏上台阶按响门铃： ‘叮铃~’ 里面传来声音： “礼物房门口，人可以走了~” 黎耀阳回头瞥了眼那几个小心眼的家伙，见他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嘲笑模样，顿时喊道： “我是Lee，特来给平克曼先生拜年，烦请通报~”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打开门，女仆探头出来。 上下打量，确认是黎耀阳后，让开身位： “请进lee先生，长官在客厅~” “多谢~” 外面那几位傻眼了，很想问仆人，凭什么一个毛头小子能进，他们不能进。 可惜，跪的时间太长，膝盖早就软了，根本硬不起来，哪怕面对的仅仅是一个仆人。 “哈哈~多谢多谢，以后我们要加强联谊，确保华埠行商安全，也是我们治安官办公室的责任。” 刚一进门就听见大卫平克曼爽朗的笑声，一听就是钱到位了，差1刀都笑不出这种感觉。 “那就有劳平克曼先生多多费心，张某在此谢过。” “时间不早了，要不…” “对对，那我就不耽误平克曼先生休息了，告辞，告辞~” 对方客气着走出客厅，跟黎耀阳撞了个对脸。 一位很儒雅的中年人，看到黎耀阳后微微诧异，不过良好的素养令他在第一时间摆出谦虚的笑容，礼貌点头，二人擦身而过。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上好的假酒 （求票票！求票票！） “oh~亲爱的lee，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黎耀阳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位自称张某的中年人是谁，大卫平克曼便迎了出来。 赶紧收回思绪，挂上虚伪的假笑，黎耀阳说： “大卫，你这话很不实在，码头那么大动静，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hey~伙计，你知道，我的辖区是华埠，码头不归我管。” 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谎话张口就来，都不带过一下大脑的。 “好吧，不论如何，感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大卫给仆人使了个眼神，让她滚蛋，自己带着黎耀阳进入客厅。 “伙计，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的事情令同福商会很恼火，已经在私下里放话，要给你好看~” 黎耀阳下意识警惕起来： “放话了？我怎么没听说？” “昨晚的事，我受邀参加同福的年会，期间跟他们在华埠的主事人聊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对方还说什么了？” “也没说太多，估计暂时没把你放在心上~” 同福商会生自己的气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卫平克曼为什么如此好心，将这件事透露给自己？ “好吧，感谢你的消息，我会小心的~” “不胜荣幸，lee，我们可是好朋友~” 黎耀阳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礼包，露出黄橙橙的金条，100克的标准金条堆成一座小型金字塔，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虽然总价值并不算高，但视觉冲击力，却是几千刀都比不了的。 “是的，好朋友，你看，这些金条就是我们朋友关系的见证！”黎耀阳意味深长的说。 大卫平克曼屏住呼吸，眼睛都快掉到金条里了。 “该死，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lee，喝一杯吧，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大卫平克曼充分的演绎了一个人贪财到极点时的状态，假如他心脏病发，快要死了。 这时候不要给他什么速效救心丸，通通没用，只要把100根金条扔到他耳边。 金条碰撞发出的悦耳声音，就是最好的救命良药！ 亲自给黎耀阳倒了杯威士忌，二人碰杯，‘叮~~~’，好朋友关系就此达成。 琥珀色的酒体在杯中荡漾，与金条的颜色相互融合，便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烈酒入喉，灼热感顺喉而下，醇香在口腔中徘徊游荡，好酒！ “怎么样？我这酒不错吧？” “确实不错，从哪买的？” “朋友送的，上好的陈年苏格兰威士忌，单瓶价格要120刀。” 黎耀阳诧异：“这么贵？” “好东西加上陈年二字，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不过我觉得很值，你说呢？” 黎耀阳把玩着郁金香杯，轻轻摇晃，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只盯着酒杯发呆，大卫问道。 “噢，我在想这酒从哪来的~” “嗯？我说了啊，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当然是从大西洋对岸过来的~” 黎耀阳不这么看，酒确实不错，但还远达不到120美元单凭的高价。 “你亲眼见到这瓶酒从货船上卸下来的？”黎耀阳反问。 “额~没有~” “如今这个时期，黑酒大行其道，专做高端酒的工厂不在少数，有些可以以假乱真。” 黎耀阳这话把大卫平克曼给说含糊了，一时间变得犹豫不定，难道自己喝的是假酒？ “我可以看看酒瓶吗？”黎耀阳指着茶几上的酒瓶问。 “当然~不过你能看懂？” 这不是嘲讽，只是本能的怀疑。 “多多少少能看懂一些~” 黎耀阳接过酒瓶，其实苏格兰威士忌在全丑真正流行起来，也就是今年。 因为禁酒令的实施，才让苏格兰威士忌在北美大行其道。 很多走斯客打着医用目的将威士忌带到北美，转而出售给地下酒馆，大赚特赚。 在此之前，也只有那些在欧罗巴战斗过的士兵，也许听说过苏格兰威士忌的大名。 但也仅限于知道，并不了解，更别提远在北美大陆，从没去过欧罗巴的人了。 哪怕是大卫平克曼，这位华埠实打实的土皇帝，对于苏格兰威士忌的了解也仅限于皮毛。 别说苏格兰威士忌的产区、特点，就连那边究竟有几个品牌，都是一知半解。 就比如眼前这个看都没看过的杂牌子，虽然标签上印着‘低地’的产区，但里面装的酒却和低地没有半毛钱关系。 低地酿出的威士忌，普遍带有柔和的植物芳香，因为低地没有高地一般的气候和地形，并且沼泽地也很稀有。 而且与高地威士忌酒厂不同的是，低地威士忌酒厂在蒸馏过程中使用的是煤碳而不是泥煤。 此外，低地威士忌酒厂的三次蒸馏法在当地倍受欢迎，它也定义了苏格兰低地威士忌的典型风格。 这里的威士忌颜色清淡，味道和口感清柔细腻，优雅而含蓄，但却不失特色，不会流于平淡。 这些特点都跟瓶中的酒体截然不同，再加上标签上那一连串闻所未闻的名字，黎耀阳可以笃定，这瓶打着苏格兰低地旗号的酒是假的！ 不过有一说一，即便是假酒，那也是高端假酒，如果做的再细致一些，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他把自己的判断一说，大卫平克曼气到拿起来就要摔！ 被黎耀阳及时拦住： “先别急，我想问，这酒究竟是从哪来的？” “都说了是朋友送的，我怎么知道他从哪买来的？这个蠢货，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他在那骂骂咧咧，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个让自己丢脸的家伙。 “可以帮我联系他吗？我想跟他聊聊~” “嗯？有什么好聊的？一个废物！” 黎耀阳郑重道： “就当帮我个忙，大卫~” “你~”他烦躁的抓了下头发：“行吧，等我打个电话~” 他转身离开客厅，黎耀阳再次拿起酒瓶端详，心道：要不是哥们见多识广，还真让你给骗了。 不得不说，酿出这酒的家伙绝对是个高手，不看酒瓶的话，能喝出苏格兰高地威士忌的口感。 当然，高地产区面积辽阔，不能笼统的概括其风格特点。 总的来说，高地的威士忌风格更为奔放。 而这款假酒更贴近北部高地产出的威士忌，酒体适中，口感复杂，夹杂着淡淡的海盐和泥煤的味道。 这样的酒如果配以足够精致的包装和标签，完全可以征服北美无知的酒鬼！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全是大饼 （求票票！求票票！） 东兴酒馆靠着卖低端劣酒虽然也能维持生存，但终究不是长远之道。 当然，他不是没试着自己酿酒，靠着罗斯科夫提供的技术，胖墩儿他们一直在努力。 可惜终究差强人意，罗恩这个富三代调酒师也是个半吊子，指望他调出一款足以风靡市场的美酒，恐怕等等到禁酒令彻底消失才行。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本来是来给大卫平克曼拜年的，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一笔宝藏。 “伙计，我帮你联系了那位朋友，你可以随时去找他，这是地址…” 大卫平克曼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苏荷区的一个地方，好像里平克曼家不远。 举起纸条示意了一下： “多谢，那么，我就不多留了~” “我送你~” 临出门前，大卫平克曼再次提醒： “伙计，别嫌我啰嗦，最近一定要小心，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位挚友~” 挚友？钱包还差不多。 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黎耀阳告辞离开。 本来他也没放松警惕，平克曼的话不过是给他的猜测又多加了道保险而已。 一路打听到平克曼朋友所在的地方，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工厂，来来往往工人不少，个个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 “你好，请问这个地址应该是这里没错吧？”黎耀阳拦下一个黑人老头问路。 对方诧异黎耀阳的华人面孔，但见他一身不菲的西装傍身，也没敢多问，点头道： “是我们厂子没错~” 黎耀阳松口气： “太好了，顺便问一句，你认识阿尔伯特·路易斯吗？” “阿尔伯特？当然认识，他是我们厂长助理，我们都很喜欢他，你找他有事？” 看来这人人缘不错，黎耀阳在心里下了个评价。 “是，找他有些私事，可以告诉我如何找到他吗？” 黑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回身指着厂房后身的二层楼： “看到那栋二层红砖楼了吗？他就在那边~” “多谢~” 黎耀阳带着满肚子好奇来到红砖楼前，在大门口踌躇片刻，迈步走进楼内。 顺手拦下一位怀孕女白领，她舔着大肚子，看起来快生了。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阿尔伯特路易斯在这里吗？” “二楼左手边最里边的办公室~” 怀孕妇女回答的干脆利落，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匆匆出了大门，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噔噔蹬跑上楼，按照怀孕妇女的提醒找到最里间办公室。 此时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黎耀阳心道：不会下班了吧？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犹豫再三，敲响房门。 ‘咚咚~咚咚~’ 等了几秒，没反应，再敲。 ‘咚咚咚~’ 连敲了十几下都没人响应，看来是不在，黎耀阳以为自己扑空了，略带遗憾的转身离开。 没想到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嘎达’一声，‘吱嘎~’房门应声而开。 一颗大大的脑袋探出来，棕褐色的瞳孔带着警惕。 “你是谁？” 黎耀阳吓了一跳，这脑袋也忒大了，快赶上大头儿子了，感觉有自己脑袋两个大。 关键他脖子很细，以至于黎耀阳看过之后，第一反应是——这么细的脖子如何撑住这么大的脑袋？ 这脖子会不会被轻易折断，不是黎耀阳最关心的事情。 立马自我介绍： “你好，是路易斯先生吗？我叫黎耀阳，你可以叫我Lee，我想平克曼先生跟你提过我的名字~” 对方松了口气，微微敞开房门： “他刚刚打过电话，你找我有事？” “嗯~有点小事，关于那瓶酒~” 阿尔伯特迟疑了一下，确认黎耀阳身后没人，这才把他让进去： “进来吧~” “多谢~” 进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办公桌，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烧瓶，还有试剂瓶，两边是柜子，没有沙发，只有圆凳。 这是办公室？根本就是实验室好吗？ 黎耀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身后，阿尔伯特已经重新锁好房门，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一些。 “随便坐吧，抱歉，我这里有些乱~” 看了看满地纸箱和无数的酒瓶，别说坐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额~不坐了，我站着就好~” “随你，说吧，有什么事？”他自己倒是安安稳稳的坐下，丝毫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短短几分钟的接触，黎耀阳已经摸清了对方的为人，一个呆子。 请注意，在这里，呆子不是贬义词，反而是对某种具有特别天赋之人最高的评价。 这个人要么是真白痴，要么就是天才。 显然，黎耀阳更倾向后者。 对付这种人，最好别绕弯子，直来直去，别浪费对方时间。 “我想知道你送给平克曼先生的那瓶威士忌，是从哪来的。” 顿了下，他摊开手： “好吧，我想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阿尔伯特撸了把头发： “没错，显而易见，那酒是我做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觉得‘惊艳’这个词更加准确~” “我喜欢你的评价~”阿尔伯特喜笑颜开，不加掩饰的那种，就像是考了100分被爸妈奖励看2个小时动画片的孩子。 “既然如此，不知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黎耀阳完全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你是个识货的人，但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合作~”阿尔伯特也没有委婉的想法，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黎耀阳并不着急，本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看到了，我这里不具备大规模生产的可能，而且我要养家，离不开厂长助理这份工作~” “该死，我愿意向全世界所有的神发誓，跟着我干，你能得到比厂长助理多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的收入。” “凭你？”阿尔伯特摇摇头，显然不看好。 “不止我，还有我的兄弟们，相信我，你的技术加上我的支持，我们的酒能够所向披靡！”黎耀阳开始画大饼了。 “呵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话骗不到我，对了，上次骗我那个混蛋这会儿已经在太平间了。” 黎耀阳心里‘咯噔’一声，难怪他表现的这么抗拒，原来被坑过。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个世界除了骗子，还有真正想跟你合作的好人~”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比如我！” 阿尔伯特还是不信，拿起一个烧瓶，里面装着焦糖色的液体，稍显浓稠。 “lee，也许你是好人，但我不愿意参与到你的大事业中，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工作，时机到了结婚生子，没有太大野心。” 这话听起来像是肺腑之言，但黎耀阳半个字都不信。 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会把酒送给大卫平克曼？ 黎耀阳轻笑，话音一转： “你在厂里人缘不错？” 阿尔伯特没想到黎耀阳的话题转换如此之快，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会儿才故作轻松的说： “还行吧，大家确实挺喜欢我的~” “因为什么？” “可能我长得好看？” 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却让黎耀阳笑出声： “虽然你长得不丑，但跟好看并不沾边，我认为比起你这个人，他们更喜欢你的酒，便宜又好喝，性价比超高。” 一句话，令阿尔伯特破了大防，整个人一激灵，就像被惹急了的泰迪。 “该死，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说吧，你来干什么？敲诈？勒索？混蛋，我没钱，杀了我也没钱~” 阿尔伯特的暴躁更加证实了黎耀阳的猜测： “伙计，我也没说什么，别急，气大伤身。” 他的淡定和平静，反而衬托了阿尔伯特的心虚。 几个深呼吸后，阿尔伯特指着门外： “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立刻！马上！” 黎耀阳不为所动，开玩笑，你让我走就走，不要面子的？ “你知道《泰坦尼克号》吗？”再次转换话题。 “什么？” “《泰坦尼克号》，杰克和肉丝，别告诉我你没听过，你是外星人吗？” “我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阿尔伯特强忍不耐，眉头都快扭成麻花了。 “我做的！” “嗯？” “我说，那部戏是我做的~” 阿尔伯特张了下嘴： “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俩其实是同一种人，各自有主业，酿酒是副业，两者并不冲突。” 顿了下，他来到阿尔伯特身前，正视对方： “而且比起你的主业，我的主业显然更加成功，但是我依然没放弃多挣钱的机会，因为我有野心，同样的，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野心。” 阿尔伯特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比黎耀阳大一些，可两人面对面，黎耀阳成熟的像个中年人，对方反倒像是小朋友。 “你…” 不等他多说，黎耀阳往后退开，指着满地酒瓶说： “让我们把这里的酒瓶填满，做一番大事业，私酒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拥有一家真正的酿酒厂，将印有你名字的美酒销往全世界！”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好酒？假酒？ （求票票！求票票！） 阿尔伯特屈服在了黎耀阳的‘银威’下，不，是陷入了他钩织的未来蓝图中，不可自拔。 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一张美好的，有可能实现的大饼，就是诱惑他们最好的武器，比美色和金钱有用的多。 “你想怎么做？” “帮我酿酒，场地、原材料、资金、销售由我全权负责，你只要专心酿酒即可。 如果你不愿意放弃这份正当工作，那就继续干下去，我不拦着，只要你有足够精力应对即将到来的销售狂潮！” 黎耀阳的大饼总在不经意间抛出，就像是诱惑杰瑞的奶酪，一颗一颗将它引诱到致命陷阱中。 当然，阿尔伯特不是杰瑞，他很聪明，情商也没低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依然能够保持理智。 “你就这么确定我的酒能够大卖？” “靠你自己运作肯定不行，但加上我的渠道，就一定可以！” 阿尔伯特腾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说： “你有渠道？” “当然，否则也不会跟你谈合作，你有技术，我有渠道，瞧瞧，是不是天作之合？”黎耀阳勾起嘴角，这一刻的他，竟然有一种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帅气。 倘若阿尔伯特是一位妙龄少女，说不好会被他此时散发的无限魅力而勾引，无法自拔。 “能具体说说吗？”阿尔伯特的不信任正在逐步消失，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倔强。 可以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心理阴影的威力是巨大的。 “我有一个酒馆，此外，小意大利的里卡多穆迪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还有，大西洋城我也能涉足，这些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该死，你一个华人怎么做到这么多？” 阿尔伯特激动的面红耳赤，他已经开始畅想贴有自己名字的美酒销往全丑了。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句不太好的话，顿时，通红的大脸成了酱茄子，看着都尴尬。 “对不起，骚瑞，你知道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阿尔伯特试图给自己辩解，但实在没那个口才。 但凡他口才好一些，也不会窝在这当一个无名酿酒师。 “行了，知道你没有歧视的意思，至于你的疑惑，我只能说，当你手里有枪，且足够狠的时候，就没有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该死，不经意间抢了三道杠的slogen。 阿尔伯特讪笑道： “你不会是嘿帮分子吧？” “这个事得分几个方面来看，从过程来说，我们确实做了些比较暴力的事情。 但目的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赚钱还有保护自己。 所以，与其说嘿帮，倒不如说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商人。” 偷换概念，赤果果的偷换概念，可人嘛，就喜欢欺骗自己，阿尔伯特很快便接受了这一说法。 “今晚9点，东兴酒馆见，带你参观下今后工作的地方，有问题吗？” 黎耀阳站起身准备告辞，顺便在一张废纸上写下酒馆的地址。 “没有，晚上见~” “很好，到时给你配个助手，一位富三代~” “噢~好的，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黎耀阳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突然转身问： “你跟大卫平克曼是怎么认识的？” “额~我们厂长跟平克曼先生是邻居，一次派对中认识的，当时由我负责给派对供酒。” 黎耀阳点点头，符合逻辑。 “晚上见~” “晚上见~” 从这里离开后，黎耀阳直接去了酒馆，跟胖墩儿他们说到此事： “这个阿尔伯特一定要保护好，我们能不能赚大钱就靠他了~” 胖墩儿不信：“有没有这么厉害？” “你尝尝就知道了~”黎耀阳拿出一瓶酒，是阿尔伯特送给他的，都还没来得及贴标签。 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还没等喝，罗恩闻着味儿过来，一脸陶醉： “emm~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奔放的香味如同烈火般的女人，够劲儿~” 插到队伍中，惊喜道： “你们又找到新货源了？还是正经的苏格兰货。” 黎耀阳神秘兮兮的笑了声： “尝尝看，给些评价~” 又给他倒了一杯，剩下的用木塞封好，免得跑味儿。 罗恩不愧是顶级公子哥，对各类美酒都有研究。 轻轻摇晃酒杯，任由酒体与空气接触融合，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出感叹： “就是这味儿！” 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小口，浓郁的泥煤香味儿，裹挟着大西洋的海风窜入口腔，顿时征服了他的味蕾。 “好酒！” 胖墩儿和梅家兄弟也入口品尝，比起罗恩的专业，他们就有些牛嚼牡丹了。 不过评价都不错，凡事就怕对比，最近喝多了劣质假酒，突然尝到顶级货色，对比十分强烈。 小二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出了最精准的评价： “这他娘的才叫酒！” 黎耀阳放声大笑，笑的极为开心，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笑的再大声一些。 其他人傻眼的看着他，怎么了这是？疯了？ 罗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蹙着眉头又尝了一口，这回他没急着咽，让酒体在口腔内打转。 一次不够，又来一次，突然，他愕然道： “这酒…好像~” 胖墩儿耐不住：“这酒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罗恩使劲挠头，好像提笔忘字的你，或者面临卡文的我一样，急的抓心挠肝。 “该死，我说不出来，但总觉得不对劲~” 黎耀阳依然在笑，腹肌都快笑出来了，眼角微微湿润，喜悦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时，罗恩狠狠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这是假酒，难怪，难怪第一口我就觉得这味道太过复杂了，甚至有些刻意，还以为是发酵过度的原因。” 小五错愕道：“这是假酒？怎么可能~” 罗恩直勾勾的盯着黎耀阳： “lee，这是假酒没错吧？不过质量太高了，几乎能以假乱真。” 黎耀阳勉强止住笑意： “说说，你的依据是什么？” 罗恩不假思索的说： “这款酒具有极其浓郁的北高地风格，但却并非出生自北高地，无论水还是麦芽原料都不一样…”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初一夜 （求票票！求票票！） “…真正的北高地威士忌，采用来自1000尺高，为地下涌泉与天上雨水所汇集的纯净水源，以及产自当地，由肥沃土壤滋养的麦芽原料。 并进行长时间发酵使酒体浑厚并具有深度，透过缓慢小批次蒸馏的方式，塑造出柔顺感。 最后再用50%雪莉橡木桶与50%波本橡木桶进行熟成，创造出圆润且层次丰富的平衡滋味。 复杂却又清晰明了，而这款酒的香味就显得太过繁杂，就像我之前说的，有点太刻意了！” 罗恩的话，算是为大家讲明了真酒与假酒的区别。 不过他又紧跟着补了句： “但假酒能做到这种程度，属实不易，我想见见这个酿酒师。” “很快你就能见到了，就在今晚，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伙伴，希望大家通力合作。”黎耀阳收敛笑容，正色道。 “真的吗？你找到这个人了？那真是太棒了，有此人帮助，我们可以期待一下酿酒事业的发展了。”罗恩看起来比黎耀阳还兴奋。 “当然是真的，不过在此之前，有几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开口~” 养了这个富三代这么长时间，黎耀阳终于准备动用这颗棋子了。 “我需要一个医疗用品进口资质；一个足够隐秘且面积足够大的酿酒工厂；还有酿酒相关的原材料。” 黎耀阳也没客气，一口气提出三个请求。 罗恩挠挠头，面露为难，纠结了好半天，咬牙道： “后两个没问题，但进口资质，恐怕需要动用家里的政治资源。” “哦？” “lee，别误会，我没有推脱的意思，这事情不简单，我需要回趟家~” “谢谢，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提供辅助~” 罗恩放下酒杯叹口气： “像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团队，自然要出一份力，希望家里不要给我设置太多阻碍~” 能看出来，他确实想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为此哪怕跟家里低头也在所不惜。 “进口资质暂时不急，毕竟酒还没酿出来。” “我明白你意思，出去一趟，晚上回来跟那位酿酒师见面。” “胖墩儿，你跟罗恩一起，保护他的安全~” 说是保护，实则监视，在他完成任务前，可不能跑了。 当然，跑路的可能性比较低，毕竟他还没成就事业呢。 ———————————— 华埠街头喜气洋洋，和国内不同，即便是大年初一，勤劳的人华人们依然在工作。 做生意的小商贩，卖小吃的餐厅，理发馆、医馆、各个敞开大门，迎来送往。 华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少人都换上了红色唐装，节日氛围展露无遗。 但只要离开华埠，立马感受到这座世界级大都市的冰冷，一冷一热，明明在同一岛上，却形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从华埠到哈德森剧院，黎耀阳感受到冰火两重天。 不过一进入剧院大门，又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演员们在加紧排练，距离首演日益临近，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次演出不仅事关剧院生死，也跟他们的收入直接挂钩，谁不想多赚钱？ 既然成为一名演员，谁又不想参与一部经典剧目的演出？ 在观众席看了一会儿，黎耀阳叫停排练，给演员们讲解关键点。 主要针对‘埃里克’，他的扮演者是皮特休斯，曾经哈德森剧院首席，如今归为黎耀阳麾下狗腿子一名。 自打他接受了黎耀阳光明正大的‘离间计’，就注定将自己和普通演员风格开来。 他不再是演员们可以依赖的核心，相反，他成了资本的打工仔。 听完讲解，他说： “我再试一遍~” “歇会儿吧，大家都休息一下，15分钟后继续~” 黎耀阳冲他一努嘴，二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聊天。 “演员们情绪还稳定吧？” “一开始还有个想要闹事的，被我压下去了，放心，有我在，他们翻不起风浪~” “呵呵~做的不错，等演出成功再给你涨工资~” “谢谢~谢谢~” 好好的一个艺术从业者，最终还是要向刀乐折腰。 “我听说你最近跟艾比走的很近？”黎耀阳问，语气莫名，听起来暗藏深意。 “嗯？这…” “行了，别瞒着了，她很漂亮，你想税她很正常，都是男人，我能理解~” 皮特还没等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黎耀阳突然拉着脸道： “但你不能影响演出，我不管你们关系如何，只要影响到演出，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相信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啊~这…你放心，绝对不会，事实上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普通同事？那我怎么知道的？” 黎耀阳冷眼看着他，这家伙一身的毛病，不但贪财，还他娘好色，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若不是他化完妆跟鬼差不多，黎耀阳还不愿意用他饰演埃里克。 皮特冷汗直流，只顾着讪笑，连解释都忘了。 “好自为之吧，有本事别让我听到流言蜚语，没本事就夹起尾巴做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 看着皮特落荒而逃，黎耀阳无奈叹了口气，百老汇后台狗屁倒灶的事数不胜数，他也管不过来。 但底线不能破，甭管你们怎么玩，不能影响到他的戏，否则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黎耀阳绝不会手下留情！ 休息过后排练继续，看着艾比杜伦特在台上一展歌喉，黎耀阳面无表情。 排练非常枯燥，同样的情节，黎耀阳这位制作人兼导演要看成百上千变。 指望他能有情绪波动，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排练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黎耀阳才宣布下班，匆匆赶回东兴酒馆。 说来也巧，刚到大门口，就见阿尔伯特在外面徘徊。 这个酿酒成痴的家伙，似乎有些社交恐惧，真不知道他平日里怎么卖酒。 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吓了一跳。 “谁？喔~是你啊，lee，吓死我了~”阿尔伯特拍着胸脯抱怨。 “怎么不进去？” “门是关着的，我以为没关门~” “敲门就是，这个时候，哪有酒馆敢明目张胆的开门营业？” “说的也是~” 黎耀阳带他进屋，酒馆内人头攒动。 东兴酒馆开业有日子了，喜欢喝酒又苦于没处消费的人们，闻着酒精味儿就找过来了，根本不用刻意宣传。 不过碍于酒水质量不高，现阶段来消费的，都是拿不出多少钱的最底层人士，来这指为喝酒解千愁。 至于那些美貌的摩登女郎，他们只能过过眼瘾，别说消费了，请人家喝一杯都得琢磨琢磨荷包够不够厚。 满屋子的脏话挑衅耳膜，烟味和酒精味交杂，不习惯的人会下意识捂着鼻子。 但该说不说，人是真多，放眼望去，大几十人挤在屋子里，原本宽敞的空间，现在也变得拥挤起来。 小二他们也都上阵帮忙，送酒的送酒，点菜的点菜，忙的脚不沾地。 阿尔伯特戴着眼镜，轻轻推了下，惊喜道： “人不少嘛~” “呵呵~该死的禁酒令，禁锢了人性的根本欲望，能抗住一个礼拜不喝酒的都是人才，显然，你眼前的这些都不是~” 阿尔伯特轻笑道： “确实，一群被酒精迷了心智的普通人罢了~” 这是来自天才对于普通人的‘看法’，不代表蔑视，因为他们天生站得高，自然习惯低下头俯瞰众生。 那为什么能够和黎耀阳平等相交？ 可能在他眼里，黎耀阳和他是同一类人。 “走吧，我们去后面，前面太吵了~” 两人前后挤过人群，地方本来就小，人挤人、人挨人，他们这么一动，势必会影响到他人。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黎耀阳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好不容易穿过后门，宽敞的后院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呼~刚刚，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一遍~”阿尔伯特苦笑一声。 “习惯就好，我每天都在被骂中度过~”黎耀阳宽慰了一句，带他进入仓库。 酿酒设备一览无余，罗恩正在里头捣鼓什么。 听到动静后从大型蒸馏罐后面闪出来： “lee，晚上好~” “晚上好罗恩，这位就是我说的天才酿酒师阿尔伯特路易斯~” “阿尔伯特，这位是罗恩，一位业余调酒师，也是我给你准备的助手~” 介绍二人认识，阿尔伯特稍显扭捏，还是社恐带来的症状。 相比起来，罗恩绝对是社牛症患者，主动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 等他们相互认识过后，黎耀阳说： “这是临时酿酒的地方，初期勉强够用，但产量上来就不够用了，但你放心，我正在寻找更大的酿酒厂。” 阿尔伯特兴奋的直搓手：“不~这里已经很好了，比我那强多了，瞧瞧，都是好东西~” 他拍了拍光滑锃亮的蒸馏桶，掩饰不住的开心。 能有这样一个酿酒空间，是他梦寐以求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个单身三十年的网文扑街作者，向往一个简简单单，有老婆的家一样。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联邦禁酒专员 （求票票！求票票！） 阿尔伯特正兴奋于有了大展拳脚的空间，突然，门外一声巨响，就见马丁那肥硕的身躯跟个肉球似的滚进来。 估计是太着急，被门口台阶绊倒，结果整个人撞到门上跌进来。 不过他来不及喊疼，对着黎耀阳喊道： “快快，联邦的条子们来了~” 什么？罗恩错愕喊道：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肯定是收到风声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执行备用计划~” 在酒馆开业之前，他们就研究过如何应对联邦禁酒专员。 这个在特殊时期成立的部门确实辉煌过一段时间，尤其是禁酒令实施的头几年，禁酒令办公署的风头一度大过了BOI的家伙们。 马丁一直被安排在外围，前往酒馆一共就南北两条路，北面通常是小七巡逻，南面便是马丁。 酒馆营业多长时间，他们就要在外面待多久，就是为了提前发现危机回来通风报信。 现在看来，这一安排奏效了。 一把搀起马丁往前面冲，罗恩拉着阿尔伯特一起给酿酒设备盖上帆布，同时把堆在墙边的木箱往设备旁边堆砌。 来到前面，小二已经在指挥客人把酒倒掉，同时换上无酒精鸡尾酒。 虽然匆忙，但安排得当，倒也不显凌乱。 只不过有几个酒鬼喝大了，脑子不清楚根本不听指挥，对此，小二只有一记闷棍送上，往楼上房间一扔，完事儿。 从接到通知到准备就绪，前后也就5分钟时间。 得亏小二他们都跟着黎耀阳经历过大场面，应对眼前这点小麻烦完全可以做到从容不迫。 都不用黎耀阳吩咐，便已经解决战斗了。 他松了口气，四下转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刚要问马丁对方到哪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酒馆大门应声而倒。 酒吧内尖叫声连成片，不少女士已经吓得蹲在地上。 倒是有胆子大的男客人，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准备看戏。 黎耀阳阴着脸望过去，真他娘肆无忌惮啊，连‘攻城锤’都用上了？ 一个方脸汉子踏着门板走进来，门板砸在地上扬起灰尘，这人就从灰尘中现身，看着跟终结者现世似的，逼格满满。 他一身卡其色风衣配黑色圆顶礼帽，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条子味儿不加掩饰。 门口驻足，如鹰一般尖锐的双眸在场中扫视。 半晌后，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窜出一众手下。 其实不多，加上他也就四个人，但个个带枪，气势汹汹，四个人整出一个连的气势。 “谁是酒馆老板？”条子喊道。 黎耀阳不紧不慢的上前，表情依然不太好看，那门挺贵的，就这么毁了？ “我是…” 不等他多说，对方拿出证件在黎耀阳眼前晃了下： “联邦禁酒专员罗伊海恩斯，我们接到举报，这里存在违法销售酒精饮品行为，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黎耀阳耸耸肩，浑不在意的样子： “当然，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但不知道随意破坏公民私有财产的行为，有没有人管？” 这话一出，有好事儿的顾客吹起口哨，有一个带头，大家的胆子也都打了起来。 一时间，口哨声，哄笑声，咒骂声，直接把几个禁酒专员给包围了。 显然，在群众眼中，帮助他们逃避检查的黎耀阳是好人，而禁止他们喝酒的混蛋都是大反派，管你从哪来？ 罗伊海恩斯没想到黎耀阳这么杠，竟然抓着他破坏大门一事不放。 本来看到老板是华人时，他还觉得今晚的功劳轻轻松松到手。 没想到这个华人和他印象中的华人全然不同，非但不懦弱，还有勇气跟他这位禁酒专员对线。 不知该夸他有勇气呢？还是骂他愚蠢。 罗伊冷冰冰的盯着黎耀阳，暗含深意的说： “禁酒专员办案期间，有权力根据现场情况做出判断，由此造成的财产损失，你可以打报告给总署，他们有专人负责处理。” 黎耀阳也不恼，失笑道：“看来我这门就算白毁了？” “怎么会，只要我们调查后没有问题，理应对你做出赔偿~” “我可不觉得你总部的同事会帮助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像很多人在禁酒令时期依然偷着卖酒，还不是利益在作祟？” 黎耀阳听出他的话外音，嗤笑一声： “你不会在说我吧？海恩斯先生，我可是合法公民，卖酒是没错，但我保证没有一杯度数高于0.5%，不信尽管查！” 禁酒令不是不允许卖酒，是不允许销售度数超过0.5%的酒。 像此时大家手上拿着的酒饮，都是提前兑好的无酒精鸡尾酒，看着是酒，实际上喝到撑也不会醉。 他的有恃无恐，还有从容镇定，令罗伊海恩斯升起怀疑。 越是这样越有问题，而且问题绝对不小，反而那些狗急跳墙的家伙最好对付。 深深看了黎耀阳一眼，大手一挥：“搜！” 他的手下动起来，在酒馆内翻山倒海，恨不得把地板撬开搜。 而罗伊自己，一动不动，站在黎耀阳身前跟他对视。 视线在空中交汇，展开激烈交锋，谁都不肯退让，快要擦出火花。 “报告~没有！” “报告~我这也没有~” … “报告，什么都没有！” 哇吼~客人们又开始起哄了，欢呼雀跃的样子，就差明摆着告诉几个专员：我们就是在喝酒，你偏偏搜不到，气不气？ 气！非常气！罗伊海恩斯本来是带着捞功的心而来，没想到却遭遇滑铁卢，出师不利啊。 不过他很确定一件事，这个东兴酒馆有猫腻！ 黎耀阳摊开手，一脸‘无辜’： “瞧，我都跟你说过，我们是一家合理合法的酒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休闲场所。” 罗伊海恩斯忽然咧嘴笑道： “是吗？我看你这里华人面孔不少啊，都有合法手续吗？不会是偷度过来的非法移民吧？” 黎耀阳瞬间变了脸，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暗戳戳的讥讽道： “怎么？禁酒专员连移民局的工作也要抢？” 罗伊根本不惧，勾着嘴角，略带挑衅的说： “作为一名联邦公务人员，有义务帮助兄弟部门完成工作。 现在，我要求在场所有人掏出证件配合调查，不配合者，一律按非法移民处理。 我们有权力对你们进行逮捕，然后移交给有关部门做进一步调查处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你独享两成 （求票票！求票票！） 罗伊海恩斯这是明摆着找事儿，一个禁酒专员，有什么资格查非法移民？ 当然，非要生拉硬拽往上扯也不是不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理论上来说，移民局和禁酒令办公署算兄弟部门。 有需要的话，谁也不会打兄弟的脸，到时，两个部门串通一气，你还真拿他们没辙。 不过罗伊揪着黎耀阳的华人身份不放，与其说是歧视，倒不如说他强行给继续调查制造理由。 黎耀阳能看破他的心思，可是他没办法，毕竟人家持证办案。 这就和你持证跟老婆过夜一样，到哪都挑不出毛病来。 顾客们吵吵闹闹，对几个禁酒专员破口大骂，好好的酒兴都被他们搅合没了。 不过现在不是谁想走就能走的，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 黎耀阳第一个掏出证件，两个指头夹着递过去，却在对方将要露出得意笑容的一刹那，手指一松，证件摔落在地。 ‘啪~’证件拍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一巴掌抽在罗伊的心房，令他难以呼吸。 “哎呀，骚瑞，我太紧张太害怕了，没拿住，别介意啊专员先生~” 罗伊的表情凝固，看黎耀阳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不，对待死人还能温柔一些。 估计在他心里，已经升起一万个让黎耀阳生不如死的办法了。 “捡起来！” 罗伊上前一步，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一起了，通常这个距离下，不是要亲嘴就是要打起来。 “我腰坏了，弯不下去，专员先生，你不会要我出示诊断书吧？那玩意儿我可没有~” 黎耀阳一步不退，直挺挺站在那，他的每一口带着嘲讽的呼吸，都会喷到对方脸上。 同样的，自己也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湿热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我命令你捡起来！否则…” “否则怎样？掏枪吗？尽管掏出来试试…” 两人算是彻底杠上了，到这一步，谁都不肯退让。 这时，罗恩从后门小心翼翼的进来，拉着小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他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加入战场。 站在两人中间，强行用自己的身体将二人隔开些距离，同时弯下腰将证件捡起来。 “专员先生，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合法经营者。” “你是谁？”罗伊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陌生人皱起眉头。 “我是罗恩弗里克，当然，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很正常，但你必须知道，我要叫泰勒斯·托马斯先生一声‘叔叔’！” 罗恩代替黎耀阳跟专员先生对峙，他声音很小，除了黎耀阳别人几乎听不见。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罗伊下意识退后半步，眼神出现一丝波澜。 干笑一声：“泰勒斯托马斯先生？是我知道的那位？” “当然，我不认为这个名字很普遍，没错，就是他，纽约州的联邦参议员。” “亨利弗里克是你什么人？”罗伊追问。 然而罗恩并没有回答，只是耸了下肩当作回应。 罗伊深吸一口气，眼神在罗恩和黎耀阳身上来回打转，大概沉默了半分钟，突然冲手下吼道： “我们走，这里没问题，举报有误！” 手下不明所以，但看老大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恐怕碰上硬茬子了，也不敢多问，跟着他一起狼狈出门。 听着身后传来的欢庆声，专员们脸都臭成了锅底，有种被羞辱到体无完肤的感觉。 专员们一走，黎耀阳提着的气终于放下，但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变得无比凝重。 他知道，东兴酒馆彻底被禁酒专员盯上了。 这次靠着罗恩勉强过了这关，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运气，黎耀阳也不敢赌。 罗恩转过身，把证件还给他： “运气不错，这个条子没有失去理智~” 言外之意，如果对方就装作不认识泰勒斯托马斯，今天恐怕没办法收场。 黎耀阳深深看了他一样，偏了下头：“后面说~” 给小二和胖墩儿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看好顾客。 前后来到仓库，阿尔伯特正在焦急的反复踱步，见两人安全回来，顿时放心： “没事了吧？” “没事了，很抱歉，今晚出了些意外，没能好好招待你~” “没关系，既然决定做，早晚要面对他们，不是吗？” 这家伙想的倒挺开： “那就先这样，把你需要的材料和工具列一张清单出来，我去采购，尽快开始吧，我们需要钱！” “没问题！只要东西到位，随时可以开始！”阿尔伯特一口应下。 “好！” 目送阿尔伯特离开后，黎耀阳直勾勾的盯着罗恩弗里克： “说说吧，那位泰勒斯托马斯先生~” “我说了，他是纽约州的联邦参议员之一，也是力推禁酒令实施的主力成员之一，我们家的座上宾，跟我爷爷关系莫逆。”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看来自己当初心软留下罗恩弗里克，绝对是这辈子走过最妙的一步棋。 “这个人，我们能够利用吗？” 罗恩犹豫了一下： “不好说，得见面聊过才知道~”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黎耀阳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罗恩，你看到了，我们这一行很不好走。 你想要当一个单纯的调酒师，远离世俗，恐怕不太可能。 既然你想留下，就必须要为我们这个团队付出一切，包括你的姓氏，还有你们家族的所有资源。 我也不怕直说，那些资源我可眼馋的很！” 顿了下，他坦诚的说： “当然，我知道这样做可能违背了你的原则，你有权拒绝，我不会怪你~” 罗恩被骗之后成熟不少，果然，一个男人成长的背后，永远离不开一个女人。 当然，他这样的公子哥，从小生长的环境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见惯了尔虞我诈，在没有亲身经历前还能保留一丝天真。 但只要亲身体验一次，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因此，他转变如此之快也是情理之中。 “lee，我很喜欢这里，也喜欢跟你一起做事，更喜欢调酒。 以前我不愿意回家是因为回去后找不到存在的价值，现在不一样，我有奋斗目标了，自然不介意动用家族能量。” 黎耀阳松了口气： “谢谢你能这么想，那么，我们在商言商，留下来，加入我们，你可以独享两成利润，这是我的承诺！” 他可不准备跟一个富家子弟谈感情，那玩意一文不值。 能绑定他的，倒头来就只有利益。 果不其然，罗恩调侃道： “我以为你最多给我一成，没想到这么大方~” “一成？又不是打发叫花子，别开玩笑了~” “呵呵~跟我想的一样，你不简单，那么，合作愉快？” 他主动伸出手，黎耀阳毫不犹豫，紧跟着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达成，接下来就该谈谈正事了。 “这个罗伊海恩斯恐怕有备而来，他不会被你几句话吓退的~”黎耀阳不无担心的说。 “正解，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酿酒大业即将开始，我可不想被一个条子搅局。” “对付禁酒专员不同于对付嘿帮，得换个思路，用些特别的手段~” “说的没错，而且，掌控比杀人更具价值~” 黎耀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想你有办法调查他吧？包括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胖次~” “该死，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黎耀阳百分之百确定，无奈摊开手：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呵呵~好吧，但你交给我的任务有点多，我理顺一下——找场地、找原材料，弄到医疗用品进口资质，现在还要调查一名联邦禁酒专员，OMG，你以为我是白房子里头的老大吗？” 听到罗恩的抱怨，黎耀阳非但不觉得抱歉，还认为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要不要给他加点担子？ “能者多劳，再说，你以为2成利润是白拿的？你知道这一行的利润有多可观~” “好吧~好吧，你总有理由，那我也提点条件吧？”罗恩也不客气。 “说~” “把小七借我用用~” “没问题，保证他的安全~” “放心吧~” ———————————— 罗恩的速度非常快，当晚就让小七开车送他回家，接下来两天都没现身。 但第三天，他不但来了，还带回几个好消息。 看着焕然一新的罗恩，黎耀阳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之前那个颓废的他不拘小节，每天看上去都像一个流浪汉似的，丝毫不在乎形象。 仅仅回了趟家，就找回了公子哥的派头，不得不说，还是刀乐的魅力更大。 此时，罗恩一身浅灰色手工定制西装，领带、马甲甚至袖扣都一丝不苟，连发型都做了精致的整理。 硬邦邦的小油头在阳光下异常耀眼，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整个一少妇杀手。 “怎么？不认识了？” “额~是不太认识了，伙计，你是罗恩吗？” 胖墩儿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西装，滑溜溜的面料，被阳光一照还有变色效果。 好歹他也是赚了钱，能够自己买西服的人。 可是这样高级的面料，还真真是第一回见。 拍开那只胖手，罗恩整了下衣服，十分潇洒的说： “该死，我当然是罗恩，喜欢？回头送你一套，不，一人三套，补上我的见面礼，都别见外~” 谁知胖墩儿发了疯，净一把抱住他，舔着脸道： “帅哥，求包养！” 正文 第七十章 罗恩的好消息（一） （求票票！求票票！） 罗恩被胖墩儿恶心的不轻，故作嫌弃的推开他： “oh no，混蛋，离我远点，就算我看上80岁老太太都不会看上你！” “shit，难道我还不如一个老太太？好歹我的屁股够白够大！” 胖墩儿一脸不服！扭着屁股示威~ “呕~我特么要吐，快离我远点~”这回，罗恩是真的‘嫌弃’了，那表情演不出来。 听着这俩人越聊越没谱，黎耀阳笑着打断： “行了，别闹了，说正经的，带回什么好消息了？“ 说到正事胖墩儿也不闹了，退回去和小二他们站在一排。 没想到小七坏笑一声，神情扭捏： “胖哥，你屁股真的又白又大吗？” 果然，天道有轮回，谁还没个克星了？ 一想到这位弟弟喜欢扮女装，胖墩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很少爬一样。 不理会这俩人，罗恩正色道： “我找到一个适合做酒厂的地方，不过面积有点大，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下来~” “哦？在哪？有多大？” “就在苏荷区，一家废弃成衣厂，是我一个朋友家的产业，但前两年因为产业改革，曼哈顿的成衣产业全部搬迁到时装区，这个厂子只好被抛弃。” 顿了下，他靠坐在桌子上继续说： “面积很大，占地上千平，工厂内部做了空间隔断，使用面积达到4000平。” ‘嘶~’小五抱着肩抽了口凉气：“4000多平？那得什么价格？我们有钱吗？” 罗恩说了句大实话： “我猜是没有的，但短时间内，找不到比那更合适的地方了~” 黎耀阳没急着表态，追问道： “为什么说这里合适？除了地方够大以外？” 罗恩打了个响指： “问得好，你们看，这是我从朋友那拿来的照片~”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黑白照片，一一摊开在桌面。 大家围上来端详，黎耀阳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有地下室？” “对！一个面积巨大的地下室，再看这里~” 他将一张照片单独拿出来摆在最上方。 “烟囱？”小五嘀咕了一句。 “是的，制衣厂有大量的熨烫需求，所以一根可以排除蒸汽的烟囱就很重要。” 黎耀阳目光闪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在蒸馏酒的过程中也会产生大量废弃，这根烟囱完全可以成为掩护。” “正确！而且这个地下室足够将所有酿酒设备塞进去并进行陈酿，只要我们自己人不说，我保证没人知道！” 罗恩看着黎耀阳：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嗯~我想多问一句，这个地下室之前被用来做什么？” “额~”罗恩尴尬了一下： “这个…你知道的，成衣产业，重要的是成本，人力是成本大头…” 黎耀阳秒懂，抬了下手： “我知道了，黑人？华人？童工？” “嗐~都有，都有~” 胖墩儿聪明起来是真聪明，笨起来也真是让人捉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黑人华人的？还有童工是怎么回事？” 小五无奈： “胖哥，罗恩说的很清楚了，为了压低人力成本，只能使用非法移民还有童工，节省不少工资呢~” “我去，原来是为了这？该死，你那朋友不地道啊~”胖墩儿对着罗恩吐槽。 “这个…资本想要发展，动用些非法手段合情合理，而且也不是我干的。” 黎耀阳制止胖墩儿继续发牢骚，面无表情的说： “之前的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这个地下室是不是足够隐秘，外人都不知道？” 罗恩连连点头： “我朋友说了，这个地下室是当年买下工厂后，他们家自己派人挖的，没人知道，甚至原始结构图纸都没有显示，出入只有一个口，非常隐蔽。” 这才是重点，既然图纸没有显示，那么源头就没有问题。 琢磨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价钱： “你朋友要什么价？” “这个数~” 他比了个yeah，这肯定不是拍照的pose。 “2000？不能吧？”小二下意识的说。 “怎么可能，应该是2万~”小七反驳。 小五被自己两个兄弟整无语了： “想什么呢？真以为房子是白菜价？这么大的面积，还有隐秘地下空间，2万最多买根烟囱！” 黎耀阳吐了口浊气： “20万啊~是超出我的预算了~” 罗恩耸了下肩： “一口价，没得讲，如果不是我开口，恐怕还得再加10万。” “其实20万不算贵，但我们没那么多钱~”小五很理智的说。 “是啊，没钱~”黎耀阳叨咕了一声。 这个忙罗恩帮不上，指望他出钱买下来，难度有点大。 他是富三代没错，但想要随随便便动用20万刀现金，也绝不是容易的事。 不过这是个机会，错过了着实可惜，黎耀阳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拿下它，想尽办法也要拿下它。 “这样吧，可不可以跟你朋友商量下，先用一笔定金保留半年，半年后我一次性付全款。” 他琢磨来琢磨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先抓紧时间让阿尔伯特酿一批酒出来，赚几笔快钱。 如果运气不错的话，半年时间应该可以凑出20万，再说，《歌剧魅影》开演之后，自己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分红。 虽然比不了卖酒的利润，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这个…”罗恩也不敢打包票：“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先说好，我没有保证~” “尽量就好，实在不行，就说明我们跟这个工厂无缘~” “OK，等我消息~” 黎耀阳帮他把照片收好： “回去记得烧了，别留下证据~” “放心吧~” “另外，你不会只有这一个好消息吧？” 罗恩把照片揣起来，拍了下脑门：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关于你说的医用品资质。” “哦？能搞定吗？” 黎耀阳隐隐有些激动，比起场地，他更看重这个资质，因为这将直接决定阿尔伯特的酒能卖多少钱！ “靠我肯定不行，但有个人能帮上忙！” “谁？” “威廉马歇尔，泰勒斯托马斯的秘书！”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埋下怀疑的种子 （求票票！求票票！） “威廉马歇尔？你跟这个人有关系？”黎耀阳追问。 “关系倒谈不上，能说上话，毕竟托马斯叔叔的行程都是由他安排，经常打交道~”罗恩如实说。 “那你为什么说这个人能帮忙？” “呵呵~你有所不知，这个人常年借着托马斯叔叔的名头在外面捞钱，就为了养他的小情人。” 黎耀阳顿时明悟了： “喜欢钱就好，你觉得这个资质需要多少钱？” “不好说，我已经让家里联系他了，约好今天中午见面，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也好，那你等我消息~” ———————————— 昨晚硬刚禁酒专员的消息不胫而走，酒友之间的消息很灵通，哪里有酒，哪里安全，很快便可流传开来。 这不，仅仅一个晚上过去，周边地区的酒精爱好者便知道了东兴酒馆的名号。 一个华人开的酒馆，第一反应是惊奇，紧接着是无所谓。 只要能让他们安安全全的喝酒，管你什么身份。 如果黎耀阳知道刚禁酒专员能带来这么大的轰动，他估计早就干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广告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奈何之前没有打广告的条件。 现在好了，都不用他主动推广，便有人找上门来。 东兴酒馆还是头一回在大白天被敲开门，几个组团来的酒鬼想要找酒喝。 对此，黎耀阳只能礼貌的把人劝回去，想喝无酒精鸡尾酒或者点些小吃，甚至要住宿，通通没问题。 但想喝真正的酒，对不起了，晚上请早。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酒鬼们骂骂咧咧的走了，但能看出来，晚上正式供应酒精后他们还会再来。 小二苦笑道： “这帮人疯了吧？大白天找酒喝？” “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黎耀阳叹口气说。 刚刚那几个人身上酒精味太重，却依然没能掩盖浓重的硝烟味，或者说，人家压根也没要掩盖。 跟小二嘱咐几句，黎耀阳起身要走。 “阳哥您去哪？要不要我跟着？”小五问。 “不用，我去找鸡哥聊聊天~” 小二拦住他： “阳哥，让小五和小七跟着吧，鸡哥那人我不放心~” “呵呵~行，那我们去，你看家~” “放心吧~” 出了门，黎耀阳嘀咕道：“是时候买辆车了~” 这个年代车还真不贵，普通轿车几百刀的样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对黎耀阳来说真不算什么，而且没有车真的很不方便。 想到便去做，扭头对小五说： “回头你跑趟腿，去买两辆车，不用太贵~” 小七主动要求： “我去吧，之前我还研究了来着~” “说说你的研究成果~” “雪佛兰前两年出了款490，定价490美元出售，三米五的车长，足以满足日常使用~” “可以~” “另外，阳哥您的座驾肯定要高级一些，我觉得凯迪拉克的59车型更合适，还可以选择配色，舒适度也更好一些~” “我没所谓，你看着买吧，给你1000刀，随你安排~” “得嘞~” 他们暂时还是没车用，卡车太扎眼，少出现为好，只能坐地铁和出租车。 还好纽约的交通足够便利，不用去哪都用腿。 布鲁克林，混乱的代名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1世纪也没能彻底改善。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随处可见的脏乱差，遍地都是垃圾。 主干路上还好，那些看不见的角落，屎尿横流。 相比起来，曼哈顿就是天堂，当然，其实曼哈顿也没好多少，只是相对来说罢了。 索性黎耀阳他们不用经历这些辣眼睛的场景，直接来到河边洗衣房。 洗衣粉的浓香扑鼻，忙碌的华工似乎永远抬不起头，成百上千的白色床单挂的满屋子都是，大晚上走进来就跟进了驿站似的。 “你们鸡哥呢？”黎耀阳拉住一个小弟问。 “嗯？鸡哥在里头~”小弟本来不耐烦，一看是黎耀阳，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 “谢了，忙你的吧~” 径直来到办公室，鸡哥正在里面训话，敲了敲门，见他隔着窗户招手，这才推门进去。 “鸡哥，给你拜年了~”黎耀阳抱拳拱手。 “过年好过年好，快来坐~”鸡哥换了身大红西装，那叫一个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官呢。 “你出去吧，交代你的事办好~” “是~鸡哥~” 等他小弟出门，黎耀阳坐在沙发上，看着鸡哥忙前忙后的沏茶。 “你特地来我这，应该不是为了拜年吧？” “怎么？我就不能来给你拜年？”黎耀阳故意这么说。 “当然可以，但我知道你不会~” 鸡哥的斗鸡眼配上他的红西装，越看越有喜感，令人忍俊不禁。 “嗯…”黎耀阳嘬了口茶，开口道： “听说您最近赚了不少钱啊，丧门神的生意，有一大半进了您的手吧？” “哈哈~哪的话，我也是帮助同僚，他没能力，总不能放着钱不赚，影响商会的利益吧？”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得了，别信，一个字都别信。 “鸡哥放心，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跟您抢生意的。” 黎耀阳先把基调定下来，接着道： “我只是想说，丧门神最近安静的过分了，以您对他的了解，这正常吗？” 鸡哥一怔，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我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太正常~” “我看您手下实力扩充不少啊？”黎耀阳话音一转。 “可不，人少了忙不过来~”鸡哥难掩得意。 “是得多找点人，不然打起来容易吃亏~”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鸡哥表情莫名： “你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您要提高警惕，多准备点人手挺好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耀阳却突然站起身告辞离开，费了番周折来到这边，就说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要走，别说鸡哥搞不懂，小五和小七也是一脸茫然。 但他们听话，黎耀阳要走，他们也没意见。 “等等，把话说清楚再走~”鸡哥起身拦住他。 “我说的很清楚，丧门神随时都有可能报复，你要提高警惕，光有人手还不够，得加强防范才是啊~” 鸡哥拧着眉头问： “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要说风声，也应该是您比我更先收到，不是吗？听说同福商会的长老们，在前几天的年会上公开说要惩治我？” “什么？没有这回事，至少我没听说~”鸡哥断然否认。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演技太好了，甚至骗过了黎耀阳的眼睛。 他模棱两可的说： “或许，你也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一股凉意从鸡哥尾巴根儿窜起，直冲天灵盖，脑中警铃大作，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见他这样，黎耀阳心中轻笑，很好，达到目的了。 他特意跑这一趟就是想给几个心里留个阴影，如果能挑拨起他和丧门神以及同福商会的内斗，想来他们一时半会没工夫找自己的麻烦吧？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就是酿酒，早点完成资本积累才能更好的发展。 在这期间，最好别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 对他来说最大的危机就是丧门神和同福商会，不想被对方找麻烦，就得让他们自顾不暇。 只有他们自己乱起来，自己才安全。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鸡哥已经开始怀疑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甭管有没有雨水浇灌，都会生根发芽。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茁壮成长，那可不是黎耀阳能控制的事情。 趁着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带人悄然离开。 走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新增了十几个生面孔，这样一看，鸡哥手下人数至少超过40了。 这个规模在华埠不大不小，也算一方势力。 回去的路上，小五问： “阳哥，您这是要挑起同福商会内斗？” 不愧是小五，这么快就领悟了黎耀阳的心思。 “没错，我们想要平稳发展，同福商会必须要乱起来，否则我们没好日子过。” “可是鸡哥能上当吗？” 黎耀阳伸了个懒腰： “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过对于一名伪君子来说，怀疑是他的天性，而一旦起了疑心，再想消除，那可比登天揽月还难！” 这时，小七开口说：“阳哥，我看他们人手加了不少，我们也不能干看着吧？” “嗯~但这事儿宁缺毋滥，至少得是我们大家都信任的人，比如罗恩~” 小五接话：“罗恩不可能跟着我们打打杀杀，我们需要的是敢拼命的兄弟~” “我倒是认识几个，也观察了一段时间，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小七说。 “嗯？你有认识的人？赶紧带来见见，怎么不早说？我可一直喊缺人呢。” “对不起阳哥，我也是想多观察观察再说的~”小七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 “谁啊？我认识吗？”小五问。 他们兄弟几个同进同出，按理说，谁认识谁，谁不认识，心里都有数才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新人？ （求票票！求票票！） “就是阿彪他们几个~”小七说。 “阿彪？”小五皱眉。 黎耀阳问： “你认识？怎么样？” “这个…我说不太好，认识是认识，就住在我们家附近，算是邻居~” 能让两兄弟说出不一样的看法，黎耀阳也挺好奇： “小七你说说，这个阿彪是怎么回事？” “阿彪还没拿到正式身份，前几年跟着家里偷度来的，祖孙三代，十几口人住在一套房子里，生活很拮据。 刚来那几年家里的成年劳动力都出去打工，阿彪没人管，跟着几个街溜子出去混，没少在外面惹事，把他家老太太活活气死。 自那以后才学乖，在肥皂厂打黑工，没白天没黑夜的，倒也彻底踏实下来。 我观察他有一个多月了，生活很规律，上班出门下班回家。 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工友，岁数差不多，都住在附近，有七八个。” 小七一口气说完，黎耀阳对这个阿彪有了第一印象。 小五紧跟着开口： “这个阿彪现在如何我不清楚，前几年就是混不吝，能把自己亲奶奶给气死，可想而知他有多混蛋~” 小七不同意：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那时候他年轻不懂事，被人忽悠了，现在不是学好了吗？”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万里吃屎，有些毛病是根儿里带出来的，改不了！” 小七挠挠头，他哥的话还是有分量的，一时间也犹豫起来。 “阳哥，还是您自己决定吧~” “你问过他的想法吗？也许人家不愿意跟我干呢？” “我试探过了，这家伙很想赚钱改善家里情况，听说他妈又怀孕了，很需要钱。” “啊？他多大？家里几个孩子？” “应该还没到18 ，这一代他是老大，加上他一共五个，不，马上要6个了~” “我去，他们家这是要干什么？明知道养不起还生？”黎耀阳这个拥有现代思维的人，完全理解不了这个时代的风俗。 “老一辈的人讲究开枝散叶，生的越多说明祖上福荫越厚，不过并不全是阿彪他妈一个人生的。” 小五解释了一下，黎耀阳拍拍脑门：“吓我一跳，这还差不多~” 顿了下，他对小七说： “那你跑一趟吧，把人带来我看看，合适就留下，不合适请他吃顿好的，也别白跑一趟~” “得嘞，我这就去~” “嗯~直接带去酒馆，我们也得回去跟罗恩谈事~” “是~” ———————————— 下午，酒馆内很安静，也是一天中最清静的时候，小姐姐们忙碌一夜，都在楼上房间睡觉休息，晚上还得接着干活。 此时，楼下只剩下小二一个人在擦拭酒杯。 “胖墩儿呢？” 小二往上指了指： “跟妹子聊人生去了~” 黎耀阳笑骂： “这家伙，能吃又能睡，随他去吧~” “呵呵~胖哥是有福之人，活的简单，我们羡慕不来~”小五打趣道。 “罗恩还没回来？” “没呢，不过阿尔伯特来了，在后面忙活呢~” “行，我去找他聊聊，小五，你帮你哥收拾~” “好~” 穿过后院进入仓库，阿尔伯特已经将他的试验台布置好了，足足上百个烧瓶试管，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怎么样？地方够用吗？” “够！够够！比我原来的地方宽敞多了~” “你这个时间出来，不会被厂子找麻烦吗？” “不会，他去找小蜜私会了，没工夫搭理我~” “那就好，你要的材料我已经让罗恩去采购了~” “好，暂时够用，我先把基调定下来，才能大批量生产~” 黎耀阳抱着肩靠在桌子上，看他不停的往烧瓶里点液体，一头问号，完全看不懂。 “对了，你确定要做威士忌？”阿尔伯特抽空扭头问。 “当然，威士忌的利润最高，而且这不是你拿手的吗？” “我没有拿手的种类，葡萄酒也能做，但需要酿造时间，周期太长~” “暂时不考虑，等后期规模起来以后再丰富种类，先以威士忌为主，就用我之前喝过的那款就行~” “OK，我知道了！” 顿了下，他咧开嘴笑道： “之前我用的普通饮用水酿造，还是能分辨出真假的，这回我打算用过滤后的纯净水酿造，保证让人喝不出真假！” “呵呵，酿酒的事我不懂，只要酒酿出来，销售方面保证不会出问题~” 阿尔伯特将一个烧瓶递过来： “尝尝~” 黎耀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那烧瓶都快递到他嘴巴边了： “这是什么？” “酒啊？我的试验品，尝尝看，给点意见~” “不是，用这个喝？这也太随便了吧？” “将就一下，我上哪给你找杯子去？” 黎耀阳算是长见识了，无奈接过来，忍着别扭抿了一口，轻轻蹙了下眉。 “怎么样？感觉如何？” “花香味很浓郁啊~” 阿尔伯特打了个响指：“没错！” “但是，人工合成的味儿太重了~”黎耀阳来了个大喘气，把阿尔伯特憋得脸红。 “本来酒的香味就是人为做出来的！” 关于这个问题，黎耀阳不想跟他争辩，因为辩不明白，他也没那个理论基础。 “行行，我说了，酿酒的事我不懂，这一块你全权负责就是~” “哼，你出去吧，我要专心工作~” 黎耀阳哑然不已，大哥，这是谁的地盘？心里没点数吗？ 算了，懒得跟这个酿酒成痴的家伙计较，告辞。 回到前面，正好罗恩也从外面进来，巧了。 “lee，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黎耀阳捂着额头： “不是吧？要这么玩？” “快说，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我喜欢先苦后甜~” “满足你，坏消息是我那个朋友等不了半年，最多三个月，保证金要1万刀，超过三个月概不退还。” 果然是坏消息，三个月和半年，差了不少时间呢，他也没信心能在三个月内凑出20万刀。 呼了口气，小五帮忙问：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威廉马歇尔答应帮忙了，当然，我们要付出一些代价~” “能弄到资质确实是好消息，什么代价？”黎耀阳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他要一辆劳斯莱斯银魅，送给他情人当生日礼物~”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刀乐的符号 （求票票！求票票！） 劳斯莱斯银魅，在这个时代也叫劳斯莱斯40/50，其实就是劳斯莱斯幻影的前身。 十多年前，银魅参加了一次长度为24000公里的稳定性测试，最终在道路环境非常不好的情况下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而且打破了当时的世界纪录，由此劳斯莱斯获得了“世界上最好的汽车”的称号，是不少上流人士最青睐的座驾。 威廉马歇尔想要一辆劳斯莱斯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给他的情人配一辆劳斯莱斯，这绝对是真爱。 “钱倒是好说，关键得排队啊，听说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可不是想买就有的~” 小七研究汽车，对这方面的消息了如指掌。 还好，对罗恩来说，这个问题不算问题： “车我来想办法，钱得你们来出~” 这个富三代把账算的很明白。 “没问题，资质什么时候能到手？” “最快一个月，不过取决于车什么时候到位。” 黎耀阳打趣道： “他对这个情人真是用心了~” 罗恩神情怪异： “忘了说，他情人是个男的~” “神马？”黎耀阳他们惊掉下巴。 情人嘛，他们想当然以为肯定是女的，而且还是位美女，压根儿没往男性方向考虑。 难怪要劳斯莱斯，这就能够解释通了，之前黎耀阳还纳闷，现在女的会开车都这么普遍了吗？ 土豪如莎拉哈德森她也是坐车居多，就算会开也不自己开。 “我没说吗？这家伙男女通吃，玩的很开~”罗恩耸了下肩，好像在说——别那么大惊小怪，基操勿六。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黎耀阳要的是资质而不是人，就算喜欢人畜也不关他的事。 “万事俱备，就看阿尔伯特的酒了！” …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阿尔伯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死死关在仓库里。 要不是仓库内难以维持生活，他能吃喝拉撒全在里头完成。 这样废寝忘食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第一批试制威士忌出炉了，大概120加仑，也就是450升左右。 黎耀阳找人定制了一批700毫升的标准威士忌酒瓶，灌装了大概640瓶酒，贴上北高地的品牌标签，摇身一变，便是让酒鬼们疯狂的纯正苏格兰威士忌！ 这回黎耀阳可不准备按照之前的价格出售了，至少要翻一倍！ 灌装完成的当天，他便拿了一瓶来到里卡多穆迪的家。 敲开房门，没想到开门的是安吉拉戴尔蒙德，这女人手段可以啊，竟然抱住里卡多的大腿这么长时间没被踢开。 错愕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便恢复正常，从容微笑问道： “安吉拉，好久没见了~” 这女人一如肉丝般优雅端庄，但骨子里却有股疯狂的劲儿，看来入戏很深啊。 “你好，lee，好久没见，请进吧~” “多谢~” 这时，里卡多穿着丝质睡袍迎出来，第一时间张开双臂： “oh~亲爱的lee，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快要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呢！” “怎么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穆迪先生，我还指着你赏饭吃呢~” 他从背后亮出酒瓶晃了晃，不言而喻。 里卡多眼前一亮，侧身让出空间： “里面请，安吉拉，去告诉厨房准备些下酒菜，我要吃烟熏三文鱼！” “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配烟熏三文鱼，非常正宗的吃法，不愧是穆迪先生~” 吹捧无处不在，即便听多了马屁的里卡多也难掩开心。 “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伙计~” “当然~” 黎耀阳快要吐了，恶心话说多了，自己先受不了了。 来到客厅，里卡多迫不及待的找出两只水晶威士忌酒杯，搓着手示意： “来吧，让我尝尝新货色，我已经闻到了刀乐的芬芳！” 黎耀阳也不废话，一本正经的开酒，包括封口的标签都很完整。 他在细节上花了很大功夫，说实话，他在包装上花的钱，可比酿酒的原材料还贵。 “犇儿~”的一声，木塞与瓶口分离，空气瞬间灌入，发出悦耳的声响。 里卡多一把抢过去，将鼻孔与瓶口相对，深深嗅了一口，陶醉到翻起白眼。 “OMG，这该死的吸引力，不用喝我已经醉了~” 里卡多表现的像一个疯狂的瘾君子，憋了好几天以后，突然看到白白的粉末后，那种令人飘飘欲仙的痴狂。 “我建议您还是尝一口，毕竟好酒得用嘴巴来品~” 里卡多不这么认为： “不，好酒只要用闻的，便能在脑海中绘出一幅画面，你看，来了来了~”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像个神经病一样说： “我看到了苏格兰高地的群山密布，遍地沼泽、湖泊，一座座庄园孤立其中，雄鹰在高空翱翔，精灵一般的小鹿在山谷中跳跃。” 不得不说，意大利人的浪漫存在于骨子里，仅凭味道便说的如此诗情画意，黎耀阳有心拿小本本记下来，回去好装B。 不过他也不差，紧跟着补了句： “没错，高地威士忌就是人与自然交战的成果。” 里卡多睁开眼： “我喜欢你的说法，人与自然的交战？不正是高低威士忌奔放交织的特点吗？ 如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泥煤的炽烈，浓郁的蜡质感，热带水果和醋栗的含蓄内敛。 该死，你难道把高地的蒸馏厂搬到曼哈顿了？” 这突然如其来的一句话令黎耀阳面露错愕，反转来的太快，猝不及防，有那么一秒钟他慌了神，干笑两声： “什么意思？” 里卡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显然，黎耀阳短暂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你暴露了伙计~” 黎耀阳心中咒骂，阴着脸问： “你诈我？” “呵呵~算不上，我本来只是怀疑，那帮该死的爱尔兰女表子们，怎么允许如此上好的威士忌流到你一个华人手中~” 他故意解释了一句： “别误会，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又摊了下手： “果不其然，这酒出自曼哈顿，而非北高地，shit，你这个包装做的跟真的一样！” 里卡多把玩着酒瓶，就好像拿捏着黎耀阳的心脏。 既然被识破了，黎耀阳也不藏着掖着： “确实，没少投钱呢~” “干得漂亮伙计，这是实话，我不在乎这酒产自哪里，只要能帮我赚钱，就算你从下水沟里把它抽出来，我也会将它摆上货架，让那帮愚蠢的酒鬼心甘情愿把刀乐送到我兜里。” 里卡多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刷刷刷的点钞场面，脸上跳跃着刀乐的符号！ 说完，他倒出一口的量，轻轻摇晃倒入口中。 入口喷香，酒精入喉，炙热感顺着喉咙穿过胸膛一路向下，将小腹的欲火点燃。 “该死，爽，耶稣基督，我太爱这种感觉了~” 黎耀阳静静看着他表演，等他放下酒杯后，直言不讳： “如此好酒，应该配得上一个好的价格！” “说的没错伙计，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 黎耀阳一愣，瞬间明白他要说的话。 之前对方帮自己擦屁股，条件是100箱不次于黑朗姆质量的好酒。 但开什么玩笑，150一箱和120一瓶，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吗？ “穆迪先生~” “里卡多，叫我里卡多~”他提醒道。 “好吧，里卡多，我必须要提醒你，这瓶酒的市场价应该在120甚至150刀。” “oh~我遇到一个比我还贪婪的年轻人，该死，不过，我喜欢！”里卡多距离神经病越来越近了。 “那么你觉得100瓶如何，我送你100瓶，剩下500瓶全部现金交易！” 里卡多很痛快，他看重的是黎耀阳造出好酒的能力，相比起来，之前那桩事根本不算什么。 说白了，一个失去价值的人，还不值得他多计较。 “没问题，不过你可不能卖我120刀一瓶~”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了，这个过程极其漫长且麻烦。 一来一往，甚至为了仅仅1刀的差距争执不休，直到安吉拉，这位无数纽约宅男心中的新晋女神，亲自过来上菜。 他们的谈判才勉强达成一致，90刀一瓶的批发价，每次进货不少于500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赊账。 两人对于松枝熏出来的三文鱼视而不见，一人一杯假酒，干杯，合作愉快。 45000刀，当晚交货，利润在70%左右。 这还是因为初期投资较高，等产量提升以后，成本还会进一步降低！ 很好，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始，黎耀阳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虽然白送100瓶出去令他心头滴血，但至少抹去了一桩人情。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死赖着不认账，里卡多看在刀乐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计较，反而很愿意卖黎耀阳这个人情。 可是，这人情最后用什么还，黎耀阳心里也不把握，所以能用钱解决的事趁早解决，拖着反而容易坏事。 回到酒馆安排胖墩儿他们送货，瞬间仓库敞亮许多，只剩下40来瓶酒，就留在店里单卖吧。 卖了这么长时间的劣酒，也该拿一批好酒堵酒鬼们的嘴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奸商 （求票票！求票票！） “阳哥，你回来啦~” 从仓库搬了一箱酒到前台，刚放下，就见一位长相对不起祖宗的小伙子从柜台下面站起身。 他是阿彪，被小七介绍来的新人，会来事儿，懂礼貌，没有传说中的混不吝，一切都很好。 于是黎耀阳便把他留了下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人，酒馆的人手一下充裕起来。 小二终于不用一人身兼五职了，经理、服务生、调酒师、老鸨、看场子的打手。 咱就是说，像小二这样的员工完全是老板心中的完美员工代表。 发一个人的工资顶五个人的活，任劳任怨，关键时刻顶的上，闲的时候也没废话。 如果可以，黎耀阳愿意发他一个二十世纪劳模奖！ 终于，在阿彪他们几个小兄弟来到之后，小二不用再当劳模了，可以名正言顺穿着西装往柜台后面一坐，优哉游哉的打哈欠，这才附和经理的身份嘛。 “诶~回来了，把这箱酒拆开放到柜子上，记着，整瓶150刀，一杯10刀，不二价！” 要么说无奸不商呢，黎耀阳向大家充分展示了一位奸商应有的素质。 一杯10刀，700毫升一瓶酒，自己算吧，血赚！ 至于有没有人消费得起？呵呵，不要小看好酒的魅力，更别低谷酒鬼的魄力。 这些看似没什么钱，穷困潦倒，平日里以劣酒度日的家伙，总有办法能弄到钱，大钱难，小钱肯定不缺。 这不，阿彪刚把酒摆上柜台，就有个大胡子迈着王八步，左摇右晃的找过来。 “上新酒了？” 这人醉眼迷离，一看就是劣酒喝多了，上头。 阿彪一看生意来了，哪肯错过，陪着笑脸道： “是的先生，正宗苏格兰北高地威士忌，刚刚到货，还没开瓶呢~” “嗝~”大胡子打了个嗝，指着他后面的酒柜道： “来~来一杯，我就喜欢尝鲜~” 男人都懂的坏笑声一起，几个酒友围上来。 “尝什么鲜？酒馆来新的小姐姐了？” “没有，回头得跟老板提议，得实时换新才是，这几个人都玩腻了~” “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混蛋，我可没腻呢，亲爱的肉丝，我的最爱~” 酒馆小姐姐团队中的头牌就叫肉丝，艺名，本名叫什么不重要，反正换人不换名。 角色扮演什么的，永远不过时。 阿彪等他们几个胡侃完，“犇儿~”一声开启木塞： “先生，10刀一杯，您看…” ‘啪~’一张亚历山大拍在桌面：“倒酒！” “得嘞~”阿彪招呼一声开始倒酒，眼睛死死盯着酒杯下方三分之一处的棱线。 当焦糖色的酒体刚刚没过，手腕一抖，稳稳收口，多一滴都没有！ 很满意自己的训练效果，阿彪将酒杯推过去： “先生，您的酒！” 大胡子撇撇嘴，对于阿彪的吝啬很不满意，但又不敢说三道四。 余光瞥了眼坐在阴暗角落，一身西装，正用锋利匕首修剪指甲的小二，不禁打了个寒颤。 之前那些敢于在东兴酒馆闹事的人，可都被这个小矮个经理扔进了东河。 矫健的身手，凌厉的拳风，一时间让不少顾客痴迷。 谁能想到，小二也有粉丝了。 当然，更多是畏惧，都知道这小个子不好惹。 郁闷转化为动力，小口抿了一下，眼珠子瞪大。 按照小当家的效果，这会儿应该飘在空中，徜徉在美酒的河流中迷失自我。 不要诧异，人家不是中二，想想吧，当你去惯了了街边小粉房，偶尔咬牙体验一把会所高级公关，估计你也会出现一样的中二情况。 好的和坏的，一目了然，对于感官的刺激和体验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胡子就是这样，低等劣酒和高级假酒带来截然不同的味蕾触感。 那迷人的芳香，足以令他在脑海中绽放烟花，简称‘颅内GC’。 旁边的酒友还等他评价呢，结果看他喝了一口就开始发呆，就跟办事时突然发射以后，出现的短暂迷失一样。 “喂~说话啊，这酒怎么样？我听表哥说过，苏格兰威士忌是最好的威士忌，有没有那么夸张？” “我觉得一般，酒这东西关键是够劲儿，只要度数够高，哪产的都一样~” “白痴，憋说话了，你这是对酒的侮辱~” 大胡子被吵闹声惊回神，开始搜查自己。 “喂~你干嘛呢？喝傻了？”有人好奇问。 “该死，别吵我，找钱呢，对了，你们谁有钱？咱们合买一瓶酒如何？” 谁能想到，一瓶酒竟然逼出了20世纪初期的共享经济。 但凡黎耀阳有野心，就该把这一幕记下来登到报纸上。 等到下个世纪，商学院的学生们在写论文调查资料时便会发现，原来共享经济还有团购模式并不是21世纪的产物，一个华人，早在上世纪20年代就玩过了！ 黎耀阳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举着酒杯，十分惬意的抿了一口。 虽然是假酒，但材料和制作过程都没得挑，如果贴上自己的品牌，完全可以当真酒卖，喝起来自然不用顾忌。 至于为什么不做自己的品牌？只能说还没到时候。 罗恩坐在旁边，两臂张开搭在椅背上，很狂放的坐姿。 “Lee，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了？” “当然，不过你得辛苦一下，原材料不能断货~” “放心好了，我找了匹兹堡的朋友帮忙，原料不成问题。” “嗯~车的事儿怎么样了？” “有点麻烦，不过我能解决~”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需要我会说~” “OK，最近我要到剧院那边忙，酒馆这里你帮忙多照看一下~” 罗恩往前坐了下：“新剧要开演了？” “对，这回要搞一个盛大的首演仪式，邀请了曼哈顿的政商名流~” “有我的邀请函吗？” “当然，这还用说？” “谢了伙计，到时我父亲也会来~” 黎耀阳惊疑：“你父亲？” “他想见见你~” “为什么？” “作为父亲，当然要见见那个拐跑他儿子的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黎耀阳嘴角抽了抽，内心大喊：老子是纯爷们，直的，绝不打弯！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挑事儿的来了 （求票票！求票票！） 卖酒大业如火如荼的展开，相对来说，在戏剧界的发展还处于蓄力之中。 黎耀阳也想尽早完成首演，但奈何两次带妆彩排后效果不佳，只能一拖再拖。 这天，他一大早来到剧院，直接去了莎拉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刚要开口，却见到一位老熟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位老熟人带着三位生面孔。 从形象气质来看，应该都是玩笔杆子的高手。 克里斯亨特，邮报资深记者，莎拉哈德森的‘男闺蜜’。 这个称呼是黎耀阳给他封的，在他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可另外几位… “lee~来的正好，我刚要派人去找你呢~”莎拉招呼道。 黎耀阳摘下礼帽，对几位生面孔微微点头致意，视线最终落在克里斯身上。 “好久没见了lee~”对方率先问候。 “好久没见，克里斯，看来你终于不用伺候总编的情人了~” “哈~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已经被踹了~” “难怪~” 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这时，莎拉说： “lee，这几位先生想要采访你，关于《泰坦尼克号》以及《歌剧魅影》，我想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不是吗？” 确实，有人上门采访，这就是曝光度，黎耀阳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他总觉得这几个生人的脸色不太正常，有种准备看好戏的戏虐感夹杂在眉眼之中，希望是个错觉。 看了眼克里斯，他突然道： “我只是引荐人，他们看了我对你的专访后，也想来一次，便一起找上门了。” 黎耀阳微微颔首： “几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或者你们想去我办公室参观一下？” 其中一位光头开口道： “就在这挺好~” 黎耀阳也没所谓，自顾自坐在莎拉旁边，伸手示意： “那么，请开始吧~” 本以为对方一开始要用简单的问题铺垫，没想到一上来就是狠的： “lee先生，首先，我对你写出《泰坦尼克号》这部可歌可泣的唯美戏剧表示衷心的祝贺，以及我对艺术至高无上的敬意，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解答…” 黎耀阳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默默的听着他发难。 这帮家伙来者不善，他感觉到了。 “在这部戏上映并取得不俗成绩以后，我专门进行过调查。 7年前，在泰坦尼克号上，可不止有白人、黑人，还有华人，也就是你的同胞。 他们在面临生命威胁之际，做出了令无数人愤慨且无耻的行为。 不知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们注意到，你并没有将这段真实的故事纳入剧本之中，难道是想为你的同胞洗白吗？” 这个光头够狠的，言辞中似乎已经坐实了真实性，根本不给人反驳的空间。 再看另外几人，记录的记录，拍照的拍照，完全是有备而来。 然而莎拉对此一无所知，她还以为克里斯亨特带来的几位同行，是带着善意而来。 可是，这浓浓的攻击意味令她感觉到侮辱和羞愧，顿时脸色酱青。 克里斯可能也没想到，只是他的养气功夫更深，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并没有出声阻拦的意图。 “先生们，如果我知道你们如此失礼，如此不绅士，我早就请你们离开了！”莎拉咬着牙说道。 可是对方已经上船了，怎么可能中途下船呢？ 光头耸了下肩： “尊敬的哈德森夫人，我们是记者，只是想针对这件事做出调查和采访，以便还原更真实的故事给广大读者，您没有权力取消公众的知情权。” 莎拉恼火不已，想要发火赶人，却被黎耀阳拦了下来。 看他翘着二郎腿，完全不见生气的模样，莎拉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随身带着枪，动不动就上膛的家伙，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少年。 真要是惹火了他，一冲动开了枪，倒霉的可不止他自己，还有整个剧院。 没等她开口安慰，黎耀阳抢先对克里斯道： “你不介意做一下记录吧？也许邮报也可以登出同样一篇报道，两家对比，看看谁更诚实、谁更真实！” 克里斯露出欣赏的目光，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扭开笔帽做好记录的准备： “当然，邮报不屑于编造和扭曲事实，我们只做最真实的报导，而且这个选题很有意思，不是吗？” 黎耀阳摊开手： “虽然我不觉得有意思，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反对~” 紧接着，他看向光头： “忘记问，你来自哪家报纸？” “《纽约时报》，事实上，这并不是我胡编乱造，当年事发之后，时报做过好几期专题连载，其中就专门介绍过这件事。” 黎耀阳不紧不慢的说： “我相信你带来了证据，我可以看看吗？” 光头看了同事一眼，对方从包里取出一份陈年报纸。 纸张开始微微泛黄，有年头了。 趁着黎耀阳展开报纸之际，光头又问： “从人性的角度上考虑，在面临生命威胁面前，主动将求生机会让给妇女和儿童，才是最高尚的意志品质，可是几位华人的做法，却让我对人性产生了怀疑，lee先生，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黎耀阳没急着回答，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相关报导。 愤怒是肯定的，因为这是赤果果的污蔑，可紧接着他意识到，对方绝不仅仅是为了揭开事件真相而来。 这么做恐怕有故意抹黑之嫌，背后一定有黑手在操控。 是谁？ 戏剧界的同行？同福商会？还是那个方脸禁酒专员？ 这小半年来自己挣到的敌人可不在少数，但有能力借助时报攻击自己的，也就上述三者。 会是谁呢？ 至于这几篇关于泰坦尼克号华人的报导，简直一派胡言，多看一个标点符号都嫌恶心。 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幸存的华人如今的生活状况吗？” “嗯？什么意思？”光头没反应过来。 黎耀阳讥笑道： “看来你的调查并不完善，没关系，我告诉你，当时船上共有8位华人，其中6人得救…” 光头插画打断： “这不正说明问题吗？” “先生，请不要打断我说话，这很不礼貌，更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黎耀阳毫不留情的驳斥。 莎拉只觉得痛快，一副早该如此的样子，狠狠的挥了下拳头示威，别说，还挺可爱。 “暂且不提他们获救的过程，我只说一件事。 在成功上岸后，他们并没有像其余得救的白人一样受到欢迎，反而被拉到移民局接受审讯。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在他们连英语都不会说的情况下，将他们驱逐出境。 这样的不公平对待，是你现在找上门来质问我的理由？” 按照纽约时报当时的说法，在当时泰坦尼克号分为一等舱、二等舱、三等舱。 其中头等舱的乘客就是戏剧中类似肉丝这样的社会名流或者是富家子弟，二等舱次之。 而三等舱则有大量的欧洲移民，借该船实现自己的丑国。 至于那8位华人，跟杰克一样位于三等舱之中。 在沉船发生时，船上组织逃生的人员都遵循着“女士和儿童”优先的原则。 只不过指挥右舷逃生的大副认为，当甲板上还有妇女和儿童时，男性就不能登船。 可倘若甲板上没有妇女和儿童，同时救生船上还有空位，男性就可以登船； 而指挥左舷逃生的二副认为，即使甲板上没有妇女和儿童，同时还有空位，男性也不能登船，因为船舱内可能还有妇女和儿童。 由于大副和二副在指挥时对“女士和儿童优先”的理解偏差，导致左右舷的男性面临逃生的概率大不相同。 除此之外，舱位的不同也决定了幸存概率的不同。 其中头等舱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获救率都非常高，有数据统计，获救率为62%。 头等舱和二等舱儿童的获救率为100%； 毫无疑问，三等舱的获救率最低，哪怕是儿童的获救率也只有25%，男性获救率更是低到了16%。 要是按照这份统计计算，8名华人中幸存1个人比较正常。 但是位于三等舱的8名华人却有6人获救，幸存率甚至媲美一等舱的妇女和儿童。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幸存的6名华人非但没有获得欢迎，还受到了强烈的指责和质疑。 质疑他们没有遵循“妇女和儿童”优先的原则，抢占了原本属于妇女和儿童的求生座位。 报导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唯一的污点就是在泰坦尼克号的救生艇底部，发现了挤在座位下的华人苦力，这些人在出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冲进了救生艇。】 面对媒体的抹黑和有关部门的调查，幸存的6名华人一听不懂英语，二没有发声渠道，这就导致这一被扭曲的真相成了真实史料。 如今更是被人翻出来当作攻击黎耀阳的利器，指责他在替无耻的华工洗白。 对此，黎耀阳当然不会惯他们毛病！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后面还是有人 （求票票！求票票！） 面对黎耀阳的质问，光头佬一时哑口无言，他可不知道当时发生的真实情况。 事实上，那一年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能当上记者也是机缘巧合。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亲自记录，反而带着团队，配齐助手的原因。 黎耀阳也没准备给他多废话的机会，再次开口： “我可以向大家展现一个最真实的历史情况，这是我在编写剧本前专门做过的调查。 如果有需要，我完全可以提供充足的证据来支撑我的说辞，而且欢迎任何人来挑毛病。 你们口中的八名华人是英国唐纳德船运公司的司炉工。 当时，由于英国海员罢工，英国航运公司经常面临船员短缺。 于是大量雇用廉价华人从事船上最低贱的工种，已经成为QGZ，至今仍是如此。 恰好，当年刚刚建成下水的泰坦尼克号准备前往纽约，开启chu女航。 唐纳德航运公司为这八名华人司炉工买了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集体票，让他们搭乘这艘巨轮前往纽约港。 这一点你们可以去调查，他们是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乘客，合理、合法！不是偷度客！” 光头佬终于有话反驳： “可是，当时记者采访了获救乘客，从他们的话中不难发现，获救华人是藏在救生艇座板下面才侥幸脱逃的。 也就是说，这些华人不顾逃生准则，偷偷溜到救生艇，并将自己藏好才得以获救，这根偷度客有何区别？” 黎耀阳嗤笑一声： “朋友，你的业务能力不过关啊~” “什么？”光头佬错愕，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关心我业务过不过关？ 黎耀阳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拍，死死盯着对方： “你只说了十分之一，还有好多个说法你都忘了？ 比如这个，说华人装扮成女人才蒙混上救生艇的。 还有这个，说他们一把推开妇孺，还被应用的船副击毙。 这个这个，说华人抢了一艘救生艇，得下跪求他们才能上艇逃生。 一共8个华人，故事差不多有20个，他们好厉害啊，竟然在沉船的紧要关头干了这么多事？” 噗~莎拉捂住嘴笑不停： “抱歉抱歉~没别的意思，实在忍不住~” 太好笑了，黎耀阳就跟说脱口秀似的，一张嘴叭叭叭把对方喷晕了！ “纽约时报的报导也指出，当时泰坦尼克号右舷执行的是妇孺优先命令。 什么意思？需要我给你解释吗？好吧，你需要，可能你眼睛不太好。 这个命令的意思是——救生艇附近看不到妇孺时，可以让男子入艇。 不少白人男性都是从右舷进入救生艇，而那八名华人一直等候在右舷甲板上，是最后才离开的一波。 你们可以去翻档案和记录，其中一个进入13号救生艇，三个进入C号救生艇。 他们都在负责救生艇的船员的允许下方才进入救生艇，有三个随下沉的泰坦尼克号落水，其中两个溺亡。 最后一名幸存者靠着一块漂浮在海面的大木板留住一口气，一个小时后才被返回来救人的14号救生艇救起。 顺便说一句，据我所知，最早离开泰坦尼克号的那七只救生艇里，坐着的几乎全是头等舱男女乘客。 而且这些救生艇大多空了一半座位，并且拒绝返回救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办公室显然一片沉寂。 莎拉似乎想起了当时获救后的场景，如果说这里有谁最有资格聊起当年，那个人只能是她。 她的丈夫如今还在大西洋海底，可能永远无法入土为安。 同样沉默的还有克里斯，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可凝重的神态还是证明了他的感同身受。 光头佬倒是也没说话，可他是找不到理由辩驳，憋的说不出，不是不想说。 黎耀阳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其实他并没料到今天这一幕的发生。 在写剧本的时候，他只是抱着尽可能完善细节的态度才做了一番调查。 结合自己前世的了解，有针对性的找到了很多详细资料。 事实和他想的一样，倘若没有人为那8名华工翻案，这份冤屈将持续近百年。 前世，若不是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恐怕生在那个年代的华人，压根儿不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一桩冤屈存在。 索性，这个世界有他在，那8位华人不用再背负‘骂名’几十年。 正好今天这个光头佬来了，不管他带着什么目的而来，黎耀阳都不会错过替华工翻案的机会。 除了帮助他们，也是帮助自己。 好不容易在戏剧界树立起的名声，可不能让这帮虚伪之徒毁掉！ 克里斯在小本本上面写了些什么，半晌抬起头，开口说了句： “lee，相信我，这篇报道我会如实发布出去，但请允许我在发布之前做最详细的调查，来对你的说辞进行佐证。” 黎耀阳毫不畏惧： “当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帮助，在写剧本的时候，我留存了大量资料。” “再好不过，只要你的话是真实可靠的，我保证8位华工，还有你的个人名声不会被污蔑~” 黎耀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抬起头道： “这一躬不为我，只为那8位蒙受不白之冤的华人前辈。” 克里斯也站起身回了一躬： “假如事情真相如你所说，我必须要为当初刻意扭曲事实的同行道歉，他们不配当一名记者。” 他依然很谨慎，没有彻底相信黎耀阳的话，每次开口都以假设开头。 不过这样更好，说明他做事谨慎，反而比满口大话的人更可靠。 “多谢！” 随即他看向光头佬等人： “几位，还有问题吗？” “这个…暂时没有，不过我们保留继续调查报导的权力~” “当然，我愿意配合，但请记住，我也有权力聘请律师维护我自身的法律权益，希望诸位不要自找麻烦。” 黎耀阳的强硬回击，最终逼退了目的不纯的光头佬，但事情才刚刚开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等他们灰溜溜走后，克里斯才开口道歉： “lee我只是受朋友之托帮忙引荐，没想到他们是来找茬的~” “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他们呢，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上门，我又怎么光明正大的为那8位华工翻案？”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想不想换个环境？ （求票票！求票票！） 莎拉不愧是土豪，反应不是一般快。 “lee，我怎么觉得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我们首演即将开始的前夕来，这也太巧了吧？” 她这么一说，克里斯亨特也觉得不对劲。 刚刚他本能的以为对方只是想要挑起矛盾制造新闻热点的恶劣记者，但现在他觉得莎拉说的有道理。 “是啊，如果想要做新闻炒热度，应该在《泰坦尼克号》最火热的那段时间进行报导，毫无疑问热度会更高。” 黎耀阳微微颔首道： “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只是不知道这对手是谁，同行？还是我的敌人？” 克里斯问： “你有什么应对方案吗？” “暂时只能靠你的文章来保证我在这件事上立足不败之地，但想要反击，可能还不够~” 莎拉不无担心的说： “要不要调查一下？” “这个恐怕没办法查~”克里斯如实说。 黎耀阳沉吟道：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就不信那个光头佬不怕死~” 莎拉大惊： “lee，别冲动，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黎耀阳失笑： “放心吧，我还没冲动到那个程度。”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克里斯一脑门问号。 黎耀阳站起身： “走吧，我送你出去~” 言外之意，我们单独谈。 莎拉跟克里斯抱了下，将他礼送出门，但没有跟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克里斯意味深长的说： “莎拉对你很看重，可别让她失望啊~” “呵呵~你对她也很看重，怎么？对她有心思？” 克里斯毫不掩饰：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莎拉的魅力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好吧，加油，我看好你，说正经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先说说看，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想不想换个环境？” “嗯？” “我的意思是，邮报虽然是发行量最大且历史最悠久的报纸之一，但体制和管理太过僵化，且风格太过自由奔放，对你个人而言，发展空间几乎被堵死了~” 黎耀阳的铺垫令克里斯微微蹙起眉头，二人上了电梯，将扳手移到1楼，电梯缓缓启动。 “你想让我去《纽约时报》？” 不愧为克里斯，这家伙很聪明。 “我相信你作为邮报资深记者，一定会受到时报的热烈欢迎，副总编怎么样？” 克里斯怦然心动，目光灼灼的盯着黎耀阳： “你能帮我争取到时报副总编的位置？” “为了你，我愿意成为时报的广告大户，相信他们愿意给我一个副总编的位置~” 克里斯呼了口气，很是炙热，就像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别以为他这样的业界老油条不在乎名利，只不过生不逢时，一直没找到晋升的机会。 但凡有一丁点苗头，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愿意抓住。 而且黎耀阳提出的方案很有可行性，金主就是上帝，传媒界的至理名言。 上帝索要一个副主编的位置，那还叫事儿？ “叮~”电梯到达一楼，克里斯一步迈出去，回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就相当于他答应一半了，只要黎耀阳提出的要求他能够满足，这桩交易便算达成。 “什么都不用做，尽快站稳脚跟，笼络人心，钱，我给你！人，你自己找！” 没要求却是最大的要求，克里斯似乎看到了藏在黎耀阳眼底深处的野心。 不过他也有野心，这并不可怕，最关键的是，一旦这么做了，双方就相当于战略合作伙伴，以后再想分开可就难了。 黎耀阳值不值得他赌上未来？这是个疑问。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一天，最多一天！” “没问题~最晚明天这个时候给你准确答复~” “希望你能做出正确决定~”黎耀阳伸出手，跟克里斯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 克里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光头佬手速倒是很快，当天回去便将报导撰写出来，并在第二天发表出来，而且是头版头条。 黎耀阳一大早就看到了，脸色阴晴不定，不愧是玩笔杆子的，文章通篇没有扭曲黎耀阳的话，但看完之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黎耀阳在为他的华人同胞强行洗白。 总结起来一句话——黎耀阳是个华人，屁股是歪的。 “砰~”胖墩儿将报纸一巴掌拍在桌面，气呼呼的说： “这个鬼佬够阴的，他什么意思？说我们阳哥是间谍吗？还是说当初那些华人前辈就该随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没？” 小二的脾气也上来了： “就是，王八羔子，我看他就是欠揍，阳哥，你说句话，我这就去把他绑了，让他尝尝东河水的味道！” “哥~你别激动，先听听阳哥怎么说，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记者想要新闻没错，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污蔑一个人，尤其是在戏剧节风头正盛的导演和制作人。” 能说出这么冷静的分析，除了小五也没别人了。 黎耀阳抱着小雨，大手不停的rua，小黑猫舒服的不停呻吟： “小五说得对，这事儿不仅仅是刻意污蔑那么简单~” 罗恩叼着雪茄，青烟朦胧了视线： “我倒觉得写下这篇报导的人水平不错，文字功底相当可观。” 胖墩儿直接怼过去：“你哪头的？” “hey，伙计，我当然跟大家站在一起~”罗恩白了他一眼没多计较。 “阳哥，你不做点什么？就让他这么污蔑？”小七开口问。 “急什么，我也不是一点后手都没有，邮报买回来了吗？” ‘啪嗒~’阿彪推开大门，气喘吁吁的挥舞着报纸： “阳哥，抱歉，邮报不太好买，找了好几家才找到~” “不会吧？邮报发行量挺大的~”胖墩儿一把抢过去。 “发行量大买的人就多，你别自己看，拿过来大家一起~”黎耀阳无语。 报纸在桌面摊开，几个人脑袋堆在一块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金瓶梅插画版。 几分钟后，胖墩儿开心了： “这个克里斯亨特不错，能处啊~” 小五磨挲着下巴： “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阳哥说的后手？” 黎耀阳抱着小雨坐回原位： “嗯~克里斯是我的人，罗恩，帮我联系时报，我要包一个长期版面打广告！” 嗯？ 这个操作大家都没看懂，罗恩不愧出身大家族，见多识广，思维敏锐。 他抱着肩问： “你跟这个克里斯亨特达成合作了？” “嗯~我帮他拿到时报副总编的位置，他成为我的传声筒~不过…他还没答应。” 罗恩却异常肯定的说： “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记者和副总编完全是两个概念，一旦有了副总编的资历，他就可以向更高层次迈进了~” 这个问题黎耀阳倒是没想过，但罗恩这么一提醒，他的思路也打开了。 若有所思的说道： “有机会的话可以扶持看看，我们要想走的更远，议会里确实得有我们自己人~” 罗恩深以为然： “是啊，不然总找外人，太受钳制了~” “你那边怎么样？车弄到了吗？” “搞定了，从一个暴发户手里抢到的份额，代价不小~”罗恩耸了下肩。 黎耀阳心里明镜似的： “放心，我都记着呢~” “不说这个，进口资质很快就能下来，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售卖了，但你要小心罗伊海恩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能让罗恩这个富三代都心有忌惮，罗伊此人绝不简单。 “嗯~我知道了~” 出门，黎耀阳开着他的新车凯迪拉克type57，这也是凯迪拉克历史上的一代经典。 本来小七要给他买type59，但因为太过紧俏，价格水涨船高超出预算了。 正好销售说有一辆库存的type57，价格适中，还是一辆coupe车型，小七便做主拿下。 黎耀阳看后也挺喜欢，纯黑的配色，凯迪拉克快要绝版的郁金香花蕾和一个镶有九颗明珠的皇冠车标，都提升了这部座驾的整体气场。 大气却不失时尚感，V8引擎更是这个时代的王者。 摇下车窗，乘着大西洋的海风，刘海随风漂浮，配上一身得体的西装，完全是成功人士的典范。 凯迪拉克稳稳停在哈德森剧院门前，泊车小弟帮忙拉开门，不用熄火，他会负责停车，并将钥匙保管好。 一路走进去，剧院工作人员和演员纷纷驻足微笑打招呼，在这里，黎耀阳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首演即将开始，剧院又经过重新翻修，一切看起来焕然一新，跟第一次来时的腐朽相比，此刻显得生机勃勃。 甚至连票房里都坐了两位漂亮的小姐姐，她们始终挂着亲切微笑，如春风般和煦。 坐电梯上到顶层，直奔莎拉的办公室，黎耀阳需要跟她讨论下慈善晚宴的相关事宜。 敲门进去，她正好放下电话，看到黎耀阳后无奈笑道： “你晚了一步，克里斯刚刚挂掉电话，他让我转告你，昨天说的事情，他答应了。” 黎耀阳早有预料，微微笑道： “谢谢，我知道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首演前夕 （求票票！求票票！） “看来你和克里斯有秘密瞒着我~”莎拉嗔怪道。 她不是真的怪罪，玩笑成分更大。 “哈~其实不算秘密，我帮克里斯找了份新工作，也许你很快将要在时报看到他的名字了~” 莎拉张着嘴巴稍显惊讶： “时报？这…” “对，具体的等他跟你说吧，我相信他不会隐瞒你~” 黎耀阳似乎意有所指，但莎拉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一脸懵懂。 “好了，说正事，我想把广告规模扩大一倍~” “扩大一倍？这…”莎拉陷入犹豫之中，要知道为了《歌剧魅影》她已经投入很多钱了。 虽然相比起来，广告的这点投入远不及剧院改造，但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今还要再扩大一倍，她不得不产生犹豫。 黎耀阳坐下来，耐心说道： “我需要《歌剧魅影》以最快的速度轰动纽约，如果可以，趁着这股东风吹向西海岸，那么赚钱是分分钟的事情。” 顿了下，他追着说道：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吧？凯恩已经在筹备《泰坦尼克号》的全丑巡演了，第一站就是西海岸的旧金山和洛杉矶，那边的剧院开出了非常有诚意的分成比例，以及不菲的签字费。” 莎拉咬了咬嘴唇： “lee，我说过，请你来我会无条件信任你，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投入太多了。 当然，广告规模扩大一倍的钱我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有必要吗？ 以目前的规模已经足够覆盖潜在观众群体了！” 黎耀阳摇头： “不够，远远不够！ 莎拉，你要明白，我们的目标观众不仅仅是所谓的中高端群体，还包括所有能咬牙买得起一张票的人。 《泰坦尼克号》为什么能够风靡大街小巷？因为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符合各个群体的想象。 普通人向往肉丝的生活，钦佩她敢爱敢恨的勇气。 而富人则对杰克的不卑不亢，敢于为心爱之人付出生命的真挚而感动。 每一位观众都能在这部戏中找到代入感，这才是它真正能够取得轰动的原因，而不单单是一桩唯美动人的爱情。” 见她眼神游移不定，就明白她内心的踟蹰。 继续道： “而《歌剧魅影》中充斥整个故事的神秘感，和人鬼之间的爱情，绝对能激发观众的好奇心。 如鬼魂一般生活在下水道的埃里克，就像现实生活中活在最底层无比卑微的穷苦之人。 难道他们不想拥有正常的生活吗？不想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当然想，可惜现实不允许。 但在剧中，埃里克却做到了，不但做到了，他还用自己的方式控制着一座歌剧院…” 莎拉突然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钱我拨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绝对不会！”虽然自己要说的话还没说完，但结果达到目的就够了，黎耀阳没有强迫症。 不过他有些好奇，莎拉的情绪为什么急转直下，好像勾起了她的某些伤心回忆？ 算了，这不重要，拿到莎拉的批条，他就可以到财务那支钱打广告了。 这一次，他可不准备向泰坦尼克号时，需要靠营销手段来刺激市场。 他要玩的是彻底碾压，从头爽到尾的招数。 大量硬广砸下去，逼着观众产生好奇心，不得不贡献出自己的钱包。 甭管你有钱还是没钱，如果不想脱离社会，如果还对这个世界有一丝美好的向往，那么，请到哈德森剧院，看一场精彩至极的演出吧。 就在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中，《歌剧魅影》终于迎来了首演，剧院上下期待已久，黎耀阳本人也怀揣着激动。 莎拉更是拿出了结婚时丈夫送给她的整套珠宝，就像全副武装上阵的将军，在会场内迎客。 首演分两部分，一是门票的慈善拍卖，二才是正式演出。 拍卖在下午五点准时开场，之后有一个小时的自助晚宴，八点三十分，大幕才会正式拉开。 这个安排别出心裁，刷新了纽约上流社会的眼球。 原来卖票还可以这样玩，他们对这一切充满兴趣。 没人觉得这样做会让他们多花钱，对这些人来说，钱不是问题，最新的潮流、最好玩的模式、最能增光添彩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邀请函是黎耀阳和莎拉两人亲自手写制作而成，用火漆封好口，又派人挨家挨户的送去。 这一封邀请函，既是入场资格，也是能够买票的凭证，更是你上流社会的身份象征。 这一天，全纽约的人都知道哈德森剧院要办一场盛大的名流聚会，那么能否接到邀请，就是你身份地位最直观的体现。 接到邀请函你可以托大不去，但要是没接到，说明你压根儿没入人家的眼睛，以后跟去过的朋友聚会，恐怕会成为笑柄。 不得不说，黎耀阳这一手玩的很漂亮，成功勾起了上流社会的攀比心，也直接抬高了哈德森剧院的地位。 这么说吧，从今往后，哈德森剧院将是名流心中的高端场所，戏剧界的头牌，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来的。 普通人当然也可以进，但可能要掏光你全部家产，偶尔来尝一次鲜，不能像他们一样，把进剧院当成家常便饭。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间完成，等大家意识到，木已成舟，生米早成熟饭了。 不少公司员工都注意到，今天老板走的格外早，而且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 以至于这一天下午没到三点钟的时候，曼哈顿竟然堵车了。 傍晚，夕阳降至，在一路拥堵中，纽约乃至新泽西的名流富豪纷纷汇集在哈德森剧院外。 门外的大马路拥堵不堪，虽然有专人疏导，但依然无法避免混乱的场面。 不仅仅是剧院的工作人员，泊车小弟，还有治安官也在帮忙疏通秩序。 乱乱乱，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跟农村赶大集的场景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大家穿的好了点，交通方式高级了点，而已！ 当然，置身其中的人不觉得乱，哪怕为此提高说话音量，显得没那么绅士和淑女，却依旧孜孜不倦。 平日里耳熟能详却难得见一面的大人物纷纷现身，交际的热情瞬间高涨，乱？乱你大爷！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开门红 （求票票！求票票！） 人声鼎沸，车流如织，黎耀阳精心安排的一场大秀即将上演。 来往宾客都很配合，他们手持请柬接受工作人员盖章确认，进入剧院后，暂时移步宴会厅等候拍卖开始。 大家并不着急，这是个很好的交际场合，拿一杯香槟在人群中穿梭，他们很享受这样的忙碌。 莎拉哈德森作为剧院老板，也是今天这场盛大聚会的发起人，自然是人群中的焦点。 此时她身边环绕着十几人，都是在伺机上前打招呼的贵客，每一位都不能怠慢。 她本身就是繁花从中最娇艳的玫瑰，此时被人群簇拥，更是光芒万丈。 黎耀阳也没闲着，他一面要负责统筹今晚的活动，一面关注演员们的准备情况，同时还要注意到落单的贵宾，以免他们无聊。 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定好的时间一到，拍卖会准时开始，此前一共发出去500份请柬，但实际到场人数是请柬数量的三倍。 然而，放眼整个纽约大湾区，自认能够跻身上流社会的人何止万人？ 今晚能够聚集在此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撮罢了。 莎拉凭借死去丈夫的面子请来了克里斯蒂拍卖行执行经理人小伍兹，并委托克里斯蒂拍卖行全权负责此次拍卖。 经过改造后，全新的哈德森剧院，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观看舞台剧，如果挨个拍卖，两个小时内不可能完成。 而且宾客是来享受这个夜晚的，他们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交际上，而不是漫长而枯燥的拍卖中。 因此，经过研究后，克里斯蒂拍卖行将全场坐席划分为大大小小35个区域，加上26个包厢，共61个标的进行拍卖。 来宾可以自行选择合伙或者独自竞拍，并将座位赠送或卖给相熟的朋友。 这样一来大大缩减了拍卖过程，同时也将如何分配座位的难题甩给宾客自己。 这一波就叫又当又立，里子面子都得要！ 哈德森剧院既不会得罪人，该得到的收入一分钱都不会少。 当然，今晚所有门票收入都将用于慈善事业，主要项目为帮助烈士遗孀摆脱生活困境。 这是一整个系列的计划，等黎耀阳拿下苏荷区废弃工厂后，地下用于酿酒，地上总不能空着，总要做些什么。 具体项目他还没想好，但雇佣谁来工作他已经决定了。 正是这些烈士遗孀，有这批人做掩护，敌人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起骂名。 老丑干别的不行，游行示威有一套。 拍卖正式开始，首先进行拍卖的，是舞台两侧的二楼半开放包厢，共16个，每个包厢最多可以容纳8人。 起拍价为500刀，每次加价不少于20刀，拍卖师由小伍兹亲自担任，也算为这场拍卖会打响开门红。 经过一番激烈厮杀，16个包厢以平均1600刀的价格全部拍出。 如果只有自己看戏，这个价格绝对高了，但若平均到6人或者8人头上，这价格可真不算贵。 说明大家在拍卖的时候还没有失去理智，紧接着就是一楼正对舞台的前排方块区域，共45个坐席，起拍价为5000刀。 比起包厢，这个位置的争夺更为惨烈，几个私下关系不是很好的大人物斗出了火气，价格一路飙涨，瞬间突破5位数大关。 最终以12000刀的价格拍出，相当于单个坐席票价超过260刀。 其实也还好，今天可是首演，而且名流汇聚，如果演出最终呈现出的效果能够让大家满意，这个价格绝对物超所值。 随着这个价格飚出，拍卖会进入白热化阶段。 除了卖座位，哈德森剧院和克里斯蒂拍卖行还推出了一些纪念品和艺术品进行穿插拍卖。 这样一来，过程不会太枯燥，能够增加一些趣味性。 当然，双方早已达成合作，今天在拍卖会上得到的收入，都将用于慈善项目。 两家都为名不为利，大头在后头呢。 今天这一场大秀制造的宣传效果，不亚于在核心地段告示牌上打一年广告。 这笔账如何算，生意人心里门儿清，谁都不会做亏本买卖就是。 7点20分，拍卖会正式结束，最终结果汇聚到黎耀阳手中。 莎拉提着裙角小碎步跑过来，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样？收入如何？” 黎耀阳笑着将简易汇总交到她手中： “恭喜，今晚共收入25万8千刀，其中3万5千刀属于克里斯蒂拍卖行，剩下的归我们。” “这么多？”莎拉惊讶的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亲自确认。 那个数字她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眼花，激动的一把抱住黎耀阳。 “OMG，我们成功了？” 黎耀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如释重负的说： “是啊~我们成功了~” “啊~~~”莎拉确实是高兴，完全顾不上往日的优雅与从容，激动的像是第一次陷入甜蜜恋爱的小女孩。 她的尖叫声引来工作人员瞩目，大家也都得到消息了，笑容挂在每个人脸上。 这时，黎耀阳松开莎拉，拍了拍手引起大家注意： “各位，票已经成功卖出去了，这是个完美的开始，却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皮特休斯带头喊道： “导演，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状态，让我们的首演圆满成功！” “很好，我在包厢，期待大家的表演！” 现在是自助餐时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惨烈厮杀，钱花了不少，精力同样浪费不少，宾客们急需酒精和食物补充能量。 莎拉压下抑制不住的激动，呼吸紊乱，面色潮红，就像是完事后某种不可说的状态。 “lee，这里交给你，我去宴会厅看看~” “快去吧，你是主人，不能离开太久~” 莎拉点点头，双手提起裙角小跑着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黎耀阳勾起嘴角，朝反向走开。 剧院后门，阴暗的小巷，老鼠吱吱喳喳乱窜，胖墩儿他们押着30余箱出自东兴酒馆的威士忌，正等候他的到来。 “阳哥~” “等急了吧？”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好，你在这看着车，阿彪，你带兄弟帮忙搬酒，动作要快~” 阿彪第一次跟着大家出任务，精神有些亢奋，眼睛亮的反光。 “好嘞阳哥，您放心，大家干活都很利落~” “嗯~跟我来~” 今晚宴会上的餐食由上东区黄金地段的广场酒店负责，质量没的说。 但在酒饮的提供上，黎耀阳以权谋私了一把。 对此莎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多说什么，比起之前的大规模投入，这点钱只能算小钱。 而且挣回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黎耀阳忙前忙后，总得给他些好处。 按照单瓶100刀的采购价，单单是威士忌，就让黎耀阳收入18000刀。 再加上其它种类的美酒差价，总收入破两万，至于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兄弟们搬完酒没急着回去，他们可都是穿着礼服来的，黎耀阳指导的舞台剧首演，说什么也要捧个场。 黎耀阳给他们提前预留了包厢，从内部通道直接进入包厢，拉上包厢帘谁也看不到。 而他自己，则要去罗恩和他父亲所在包厢坐陪，他可没忘记罗恩的话。 今晚的活动莎拉提前跟有关部门报备过，交了笔保护费，确保不会有人来打扰。 那些该死的禁酒专员，必须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明知道剧院内歌舞升平，他们却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罗伊海恩斯，他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主，此时正在门外抽着烟，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宴会厅内，宾客们喝酒闲聊，真真假假的美酒无法分辨。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酒喝已经很不错了。 黎耀阳送胖墩儿他们进入包厢后，抽空来了趟宴会厅，忙了一下午还没吃东西呢，得找点吃的填饱胃口。 结果刚进来就被小伍兹堵住了，这位来头不小，是一位出生在雾都的苏格兰人。 父亲是克里斯蒂拍卖行上一任经理人，换句话说，这家古老的拍卖行，如今已经成了伍兹家族的囊中之物。 至于创始人家族现在何处，黎耀阳也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小伍兹风度翩翩，纯黑色燕尾服优雅庄重，操着一口纯正的伦敦腔，更是平添魅力。 “lee先生，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小伍兹手握威士忌酒杯，轻轻摇晃，湛蓝的眸子绝对是诱惑女性的大杀器。 “当然，我的荣幸~” 黎耀阳左右看了看，人有点多，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伸手示意： “还有些时间，不如到我办公室坐坐？那里安静~” “再好不过~” 可惜了这里的美食美酒，今晚注定与黎耀阳无缘。 一路闲聊进入办公室，黎耀阳从书柜暗格找出一瓶威士忌： “喝点？” “当然！” ‘犇儿~’的一声，木塞轻启。 各自倒了一杯，黎耀阳问： “我们聊些什么？” “就聊聊这酒吧，听哈德森夫人说，今晚宴会的所有酒饮都由你提供？” “没错~” “巧了，我们可能是半个同行~” 黎耀阳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也卖酒？” 正文 第八十章 小伍兹；面见男方父母 （求票票！求票票！） “我可是苏格兰人，从事拍卖领域，这两个因素相加，如果不卖酒是不是太可惜了？” 小伍兹的直白凸显了他的诚意。 黎耀阳莞尔笑道： “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想跟我合作？” “克里斯蒂拍卖行需要在北美开拓业务，这次前来，一是帮哈德森夫人忙，二是过来打前站。” 静静的听他说着，黎耀阳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拍卖行的业务范围很广，卖酒也是其中一部分，但在北美我们毫无根基。” 黎耀阳挑了下眉头： “我怎么记得克里斯蒂拍卖行很早就在纽约设立分部了？” “分部早就有，但业务一直没有推广开，而且战后经济疲软，业务量直线下滑。” “所以你希望通过卖酒来增加收入？” “准确的说是维持公司运转~” 他换了条腿翘起，微微抿了口威士忌，注视黎耀阳的黑眸： “你的这款酒应该不是苏格兰原产，我说的对吗？” “没错，就产自曼哈顿~” 在行家面前，黎耀阳没必要伪装。 “谢谢你的坦诚，我家在苏格兰有一座小小的合法蒸馏厂，可以帮你把这批酒变成真的。” “听起来很不错，具体做法呢？” “我将产自苏格兰当地的威士忌原浆卖给你，你在曼哈顿进行调和灌装，并负责销售，收入六四分！” “我六你四？” “嗯~你六我四！” “运输你来负责？” “我来负责，克里斯蒂跟多家航运公司有合作，在古董中藏一批威士忌原浆并不困难~” 黎耀阳给自己增加筹码： “我有医疗用品进口资质，威士忌可是烈酒~” “嗯？”小伍兹完全没想到黎耀阳还有筹码。 他的提案可以帮助黎耀阳的酒更真，但不代表合法。 而黎耀阳说的资质可以让酒变得又真又合法，要是合作成功，前景不可估量。 等禁酒令一结束，黎耀阳可以直接挂牌，将私人酿酒厂变成真正的酿酒工厂。 要是能撑过20世纪，到了21世纪，必然是赫赫有名的百年酒厂。 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但还不够。 第一，黎耀阳不了解小伍兹这个人，断然跟他合作不符合自己谨慎的作风； 第二，苏格兰当地的威士忌原浆并不代表一定就好，有可能还不如阿尔伯特的技术； 第三，让小伍兹加入分成，恐怕会影响罗恩和阿尔伯特的利益，谁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基于这三点，黎耀阳并未直接点头答应，只说回去考虑一下。 最关键的是，他要调查小伍兹这个人，鬼知道他还藏没藏着其它心思？ 正好演出快要开始，二人离开办公室前往演出大厅。 在入口处分别，小伍兹给他比了个电话的手势，这才前往自己的包厢，他和莎拉哈德森一起观看演出。 此时，位于大厅二楼左侧的6号包厢门口，罗恩靠在墙上抽雪茄。 黎耀阳过来后，他将雪茄熄灭，冲里面一摆头： “走吧，我父亲正等着呢~” 简单整了下衣服，平缓气息，就像要见女方家长一样忐忑，鬼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推门进去，里面坐了几个人，有男有女，应该都是罗恩的家人。 “父亲，lee来了~” 坐在前排的中年人，头发已然灰白，但气质和精神都很好。 他回过头来，亲切微笑： “快来坐，今晚很忙吧？” 还行，不错的开始，一句随意的开场白，化解了黎耀阳的紧张情绪。 至少不是来找事儿的。 “还行，客人有点多，都得陪好~” “说的不错~” 坐在他旁边，来不及跟罗恩家人挨个打招呼，就听他父亲道： “我可以叫你lee吧？你也可以叫我诺伯~” 罗恩帮忙解释： “诺伯是他的中间名，他的全名是亨利二世诺伯弗里克~” 黎耀阳恍然： “诺伯，很荣幸认识你~” “我也一样，lee，今天叫你来是想聊聊罗恩的未来~” 这就要直奔主题了，黎耀阳打起精神，跟罗恩相处越久，越能体会他的重要性。 一个好的姓氏不但可以帮他获得位置绝佳的起跑线，还能间接帮助他的身边人，就比如自己。 “事实上，如果按照我父亲的遗愿，罗恩应该回归家族。 无论是进入卡耐基钢铁，还是管理家族产业都可以。 但是他年轻叛逆，对于家里的产业并不感兴趣，竟然向往不入流的嘿帮。” 顿了下，他似乎并没觉得抱歉，只是出于礼貌，并不真诚的说了句： “骚瑞，我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但对他来说，嘿帮确实不入流。” 黎耀阳很想说自己不是嘿帮，但一时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毕竟自己干的事确实跟嘿帮有牵连。 “总之，这是他喜欢且愿意投身其中的领域，我这个当父亲的拗不过，只能随他去。” 这么说的话，黎耀阳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思，说到底还是一个希望孩子好的父亲，虽然他自己并不算成功。 过去跟罗恩聊过，他的父亲，也就是诺伯，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便是守住祖上基业。 如果有的选的话，他更愿意从事艺术品领域的工作，在这方面，他有绝对的天赋。 从这个角度上看，父子俩倒是很有一拼，应该是亲生的，实锤了。 “我听说你给了他两成收益？”诺伯话音一转。 黎耀阳回头看了罗恩一眼，这家伙没什么反应，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谈了些什么。 微微迟疑后点下头： “是的~这是他应得的~” “嗯~禁酒令期间，卖酒的收益不容小觑，2成是个合理的数字，但是还不够…” 黎耀阳微微蹙眉，要是聊钱，那他可不顾及情面了。 “诺伯，我希望你知道…” “听我说完…”没想到他性格这么强势，按理说喜欢艺术的人普遍感性，性格不应该这么强势。 好吧，也许他是天才，有自己偏执的一面。 “你愿意吸纳罗恩加入你们的队伍，无非看重他的姓氏和他背后的资源，我没说错吧？” 这是大实话，罗恩自己也清楚，所以用不着否认。 “没错，诺伯，难道你想说，两成和弗里克这个姓氏价值不对等？” 诺伯也是个实诚人，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上演 （求票票！求票票！） 诺伯先说两成是个合理的分配，但又说不够，这不矛盾吗？ 一点也不，矛盾得分谁说的，他说就不矛盾，换个人说就不一定了。 就好像某行退出的延迟还贷，看似延迟6个月，但第七个月要你一次性还清。 简直脱裤子放屁！ 黎耀阳很郁闷，明明罗恩自己都答应了，你一个搞艺术品收藏的老家伙跳出来帮忙争夺利益，这叫什么事啊？ 他扭回头看了罗恩一眼，这家伙冲自己无奈摊手，好像在说：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吧？ 白了这家伙一眼，黎耀阳也不跟对方客气了。 “诺伯，罗恩很重要，但不是不可或缺，就像你说的，两成是个合理的数字，超出就不合理了。” 对方拧着眉头还要在说，黎耀阳直接站起身告辞： “抱歉，我还有客人要陪，祝你和你的家人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系上西装扣，转身走人。 他这么做是潇洒了，只是苦了罗恩给他擦屁股。 理论上来说，这样得罪罗恩父亲，好像是自讨苦吃，但黎耀阳有自己的坚持，有些头可以低，有些头不能低！ 永远不要小瞧资本的贪婪，只要你退后一步，对方就敢上前两步，且永无底线。 离开6号包厢，黎耀阳跑去胖墩儿他们所在的包厢，正好，舞台上大幕拉开，好戏即将上演。 拉乌尔夏尼子爵正在巴黎歌剧院参加一场拍卖会，并如愿竞得一个八音盒。 紧随而来的下一个拍品，就是在魅影事件中摔得支离破碎的大吊灯。 为了让大家都能看清楚修复后的吊灯，拍卖师通电开灯，一时灯火通明，流光四溢。 同时魅影的主题音乐响起，舞台上的大吊灯也随之升起。 舞台灯光恢复正常，全场观众仿佛置身在巴黎歌剧院之中。 艺术总监雷耶尔先生正在给首席女高音卡尔洛塔和首席男高音皮尔吉排歌剧《汉尼拔》。 而吉莉夫人也正在指导伴舞女孩们排练。 这时，快要退休的老经理带来两位客人费尔明和安德烈，他们即将成为歌剧院新的负责人。 正当卡尔洛塔为两位新领导献上一首当晚准备演出的歌曲时，突然，一块布景从天而降引发骚乱。 大家陷入慌乱中，纷纷猜测是歌剧院的幽灵现身了。 卡尔洛塔既害怕又失了方寸，耍脾气不肯继续排练，并宣称不再参加歌剧院的演出，愤然离开舞台。 大家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吉莉夫人向两位领导推荐克里斯汀，称她拥有超越卡尔洛塔的美妙歌喉。 无可奈何之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她展示。 克里斯汀一鸣惊人，她也顺利成为当晚演出的女主角。 轻灵的嗓音和娴熟的演唱技巧不仅让她在正式演出中征服观众，还征服了拉乌尔夏尼子爵。 作为剧院的资助人之一，子爵有特权可以随意出入后台。 拉乌尔在台下便一眼认出克里斯汀的身份，她不仅仅是一名伴舞，还是他童年玩伴。 没想到小时候的朋友已经成长为如此有魅力的女人，拉乌尔动了心，准备邀请克里斯汀共进晚餐。 只是，他出门取帽子的时候，房间内，魅影出现了。 他愤慨的指责拉乌尔，称他企图引诱克里斯汀离开音乐的王国，这是对艺术的侮辱！ 克里斯汀被魅影的声音迷惑，通过穿衣镜上的机关，跟随魅影走入镜子背后的暗道。 等拉乌尔回到屋内，却发现空无一人。 魅影用歌声引诱克里斯汀来到他居住的地下湖心小屋。 他动人婉转极具磁性的歌喉具有极其强烈的迷惑性，迷惑了克里斯汀的心智，当然，他也借这一首歌曲表达爱意。 克里斯汀看到魅影做的蜡像，那是穿上婚纱的自己，好美，美的就像她真实的自己，一时间失了神，晕了过去。 翌日，克里斯汀幽幽醒来，发现身边有一只小八音盒，就是拉乌尔拍得的那个。 意识慢慢恢复，她想起昨晚是如何跟随魅影下到地下，又如何晕倒的。 好奇心的驱使，令她心生冲动，趁魅影不备摘他的面具。 魅影惊恐万状，恼羞成怒，冲着克里斯汀嘶吼，发誓再也不会让克里斯汀获得自由。 他的疯狂令克里斯汀如落冰窖，整个人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魅影见状，神经质一般的笑出声，用自以为平和的态度劝克里斯汀不要害怕，也不会真的束缚她。 克里斯汀信了，却也没完全信，她似乎意识到魅影对自己的扭曲爱意。 就在魅影通过暗道送克里斯汀回后台时，不料被舞台工人约瑟夫看到。 路过的吉莉夫人警告约瑟夫不要泄密，否则会遭到魅影残酷的报复。 克里斯汀突然失踪，剧院陷入一团乱麻。 费尔明和安德烈一面看着火热的售票情况，一面心焦，卡尔洛塔使性子不肯来，克里斯汀虽然出人意料地成功，也具备成为女首席的潜力，可又突然失踪。 正在忙乱时，他们收到一张纸条，命令赶快补发积欠的工资，并空出自己的5号包厢，并让克里斯汀取代卡尔洛塔。 字条上还威胁说，若谁想把克里斯汀占为己有，就别想再看到她。 正当他们陷入纠结的时候，卡尔洛塔突然现身，并出示了又一张威胁她的字条——不许阻拦克里斯汀的前程。 卡尔洛塔以为是拉乌尔在背后操纵一切，就是为了捧红克里斯汀。 她不停解释，大吵大闹，现场乱的不可开交。 这时，吉莉夫人回来安抚大家，克里斯汀已经回来了，只是因为身体不适不方便出来见人。 同时，她也带来一张字条——今晚演出的歌剧《哑仆》必须由克里斯汀来演主角伯爵夫人，卡尔洛塔只能演一个不出声的传令仆从，而且剧院的5号包厢必须空出来。 如果不遵守命令，很多无法预料的灾难将会。 大家都知道，这是来自魅影的警告。 但卡尔洛塔不愿意接受，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所有人，吓坏众人。 最后，安德烈不顾吉莉夫人的劝阻，公开宣布克里斯汀出演传令仆从，而卡尔洛塔则担任主角，饰演伯爵夫人。 魅影听到了，他决定报复这些不听话的人。 但安德烈他们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刻意安排拉乌尔子爵进入5号包厢，想以此阻止魅影的报复。 可惜，他们低估了魅影的能力。 他先是将傲慢的卡尔洛塔毁掉，改变了她的嗓音，一出声就像蛤蟆叫，导致演出被迫中断。 后来又在芭蕾表演的时候，把被套索绞死的约瑟夫尸体从舞台天幕上吊下来，引发观众暴乱。 克里斯汀和拉乌尔趁乱逃到屋顶，在那里，她向拉乌尔诉说自己的遭遇。 拉乌尔安慰她这一切都是梦境，同时趁机表白，道出掩藏已久的爱意。 两人互表心意，并没有逃过魅影的眼睛。 克里斯汀的背叛令魅影痛不欲生，还有那个该死的拉乌尔，竟然敢诱惑他的克里斯汀，他决定诅咒他们。 剧院的大吊灯莫名坠下，在克里斯汀面前砸的粉碎，毫无疑问，这就是魅影的愤怒。 第一幕就此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虽然表演还没结束，但离奇曲折的故事走向，还是让观众们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掌声是自发的，没有托儿或者领掌的人，如果不是大家恪守观看礼仪，恐怕已经起立鼓掌了。 这出戏无论是故事走向还是演员出色的表现，都值得最高赞扬。 就连平常极少看舞台剧的胖墩儿他们也忍不住跟着鼓掌，并对黎耀阳竖起大拇指。 “阳哥，厉害啊，这戏看的我都激动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黎耀阳忍不住白眼。 “我好奇啊，克里斯汀最后跟谁了？是不是对魅影委曲求全了？” “呵呵~继续看就知道，我不能剧透~” 掌声落下，第二幕即将开始，不过包厢门却被突然敲响，完全沉浸其中的小二吓了一跳，还以为魅影来了呢。 结果开门进来的是剧场工作人员，一脸急色： “lee先生，快出来看看吧~” 黎耀阳心中咯噔一声，赶紧跟了出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几个联邦禁酒专员就在宴会厅，指名要见剧院负责人。” “禁酒专员？哈德森夫人不是打过招呼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感觉不太对。” “别急，我去看看，告诉哈德森夫人了吗？” “已经派人去叫了~” “嗯~” 走路太慢，甩开膀子朝宴会厅跑，索性离得不远，很快就到。 刚一进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那里指指点点。 “快，把看到的酒瓶通通拍照记录留证，一个都别落下，落下一个责任自己负！” “是！” 黎耀阳脸色阴晴不定： “我当是谁，原来是海恩斯先生。” 罗伊转回头，板着一张方块脸嗤笑道： “本来我还不确定，看到你以后我确定了，今晚这里的酒都是你提供的吧？这回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黎耀阳摊开手，完全没在怕的： “我们朋友之间的私下聚会，好像不违法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别逼我杀你们全家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至少在罗伊看来就是这样。 自己抓到了实锤，任他如何辩驳也没用。 罗伊从后腰掏出手铐扔在黎耀阳身前： “自己戴上吧，别让我动手，我怕你吃不消~” 低头看了眼黄橙橙的手铐，黎耀阳无语道： “你用什么理由抓我？” “你说呢？私自造酒、卖酒、聚众喝酒，随便哪一条都够抓你了！” 黎耀阳上前一步，正好踩在手铐上却装作不知道： “抓我？有本事你把里面看戏的大人物都抓了？难道你的上司没告诉你不能妄动吗？” 罗伊直接顶在黎耀阳眼前，四目相对，火花在空中迸发。 “联邦禁酒专员，有独立办案权，无需上司指令，只要证据确凿，官司就算打到白房子我都不怕。” 黎耀阳冷笑： “不怕？行啊，那你把我拷走吧？” 他伸出双手示意对方随便，但嘴上可没消停： “我跟你走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你扫了里面大人物的兴致，我敢保证，你今后没好日子过。 自己事业不顺没什么，要是因此牵连了家人，让老婆孩子跟你受罪，那可是大罪过。” 罗伊原本坚定的眼神突然波动起来，显然黎耀阳的话正中他的软肋。 放下手，冲里面正在调查取证的专员们说： “诸位，想吃想喝请随意，打包带走也没关系，但…” 他狠狠盯着罗伊海恩斯，从心底发出嘶吼： “但是，你敢带走我，我就敢杀你们全家，别逼我！” “你！”罗伊海恩斯目眦欲裂，怒火几乎要穿透天灵感直冲天际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黎耀阳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违抗禁令也就罢了，还屡次用自己家人的生命做威胁！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冲动，刚要下令抓人，倒要看看是谁的枪更快。 只是，他不害怕，不代表别人也不害怕。 这不，离他最近的那位手下，本能的说道： “boss，要不，我们先走吧？” 他心有余悸的用余光偷瞄黎耀阳，生怕这个杀人言出必行。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玩命吧？ 这段时间跟着罗伊海恩斯可没少调查黎耀阳一伙人的背景，知道他是什么人。 除非今晚将他一伙人团灭，否则… 罗伊愤然回头： “闭嘴！我是这里的头儿，轮不到你发表意见。” 偌大的宴会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盯着罗伊的下一步动作。 他们相信黎耀阳说到做到，都当众威胁了，如果做不到，以后也别混了，丢不起这人。 其实黎耀阳也不想这样，当众威胁一名禁酒专员，还不是普普通通的挑衅，而是用他家人做威胁，这就相当于彻底撕破脸了。 可是他不这么做不行，今晚说什么都不能乱，必须得保证宾客安安稳稳的看完演出，顺利坐车离开。 一旦被罗伊打扰了他们的兴致，表面上他们不会说什么，可以后恐怕不会再踏入哈德森剧院大门半步。 所以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时，‘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焦急而忙乱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这位先生，我是剧院老板莎拉哈德森~”她气喘吁吁的说。 偏头看向她，额头刘海稍显纷乱，显然是跑的太急了，没顾忌形象。 罗伊还挺有绅士风度，扶着礼貌微微致意： “我是联邦禁酒专员罗伊海恩斯，晚上好女士，我们接到线报，这里在进行非法饮酒集会，请你配合调查~” 莎拉趁机平稳呼吸，冷静说道： “海恩斯先生你好，可能你的上级忘记通知你了，今天这边情况特殊…” “不，女士，我的上级通知过我，但他只有建议权。” 莎拉语气一滞，没想到对方是个混不吝，根本不给她多解释的机会。 黎耀阳拉了她一下，示意自己来处理。 “海恩斯先生，这样吧，我给你个台阶下，剩的这些酒你都可以拿走交差，但今晚这件事到此为止，如何？” 顿了下，黎耀阳压着嗓子道： “别让自己难堪，我说过了，今晚你不可能带人走！” 罗伊气到青筋暴起，真担心‘砰’的一下血管爆了，那他才叫冤呢。 “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对吧？” “我知道，但无论如何不会是今晚~” “哼~带着证据，我们走！” “是！” 他的手下如释重负，还真怕他一冲动跟黎耀阳开战，到时死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啰啰？ 这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停留时间不长，却惊出大家一身冷汗。 莎拉拍着前胸顺气： “吓死我了~” 下一秒她拧起眉头，咬着后槽牙说： “这帮人说话不算话，收了我的钱还派人来找茬~” 黎耀阳摇摇头： “跟他们没关，是这个罗伊海恩斯自作主张。” “他怎么敢？” “唉~禁酒专员都有独立办案权，上级只起到监督作用。” “怎么这样？那他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也不是，只要能抓住他们的把柄，还是有办法的。” 莎拉捂着额头： “我讨厌这些复杂的事情，不过，我们今晚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宾客看到多想~” “好，这边…” “这边交给我处理，放心吧~” “好~” 莎拉走后，黎耀阳拍拍手把工作人员召集过来，也没几个，而且都是广场酒店的人。 “伙计们，希望刚才的事没有吓到你们，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意外。 为了弥补大家的精神损失，我决定每人发50刀补助，唯一的要求是闭嘴。 我不希望今晚的事情，从你们任何一人口中传出去，一旦被我查到，后果你们应该能想到。” 黎耀阳的话带着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先生，我们绝不会乱说！”一人瑟瑟发抖的说。 “很好，我相信你们的人品，稍后有人给大家送钱，请不要拒绝！” 其实，他知道这样做没用，有的人喝了酒跟人吹牛，顺口就说出来了。 但该做的姿态要有，免得事后找麻烦，做不到师出有名。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再次成功！ （求票票！求票票！） 当黎耀阳回到包厢时，舞台上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 魅影被克里斯汀对于爱情的执着彻底折服，他松开拉乌尔脖子上的吊索，对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赶快离开。 克里斯汀和拉乌尔相依走到门口，突然克里斯汀转身跑到魅影身前，将魅影给她戴上的戒指摘下，还给魅影。 魅影强忍悲伤，目送克里斯汀离去，悲哀地唱出“一切都已结束…”，缓缓走向舞台一角的王座。 故事留下了一个相对开放的结局，交由观众无限遐想。 偏执却爱的疯狂的埃里克死了吗？拉乌尔和克里斯汀是否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人一个想法，不分对错。 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大幕落下，全场充斥着尖叫声和叫好声。 经过声学工程师精心设计过的演出大厅，似乎还在回荡着埃里克的最后一曲。 无尽的哀伤，以及对挚爱的淡淡祝福，充斥着每位观众的心房。 毫无疑问，黎耀阳精心筹备的第二部戏大获成功，而且出人意料的俘获了更多人的心。 泰坦尼克号虽然火，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至少纽约大老爷们对大船的评价并不算高。 对大船更疯狂的，还是那些被小鲜肉俘虏芳心的贵妇人们。 但《歌剧魅影》不一样，它的魅力所向披靡，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看过都会忍不住回味，想再看第二遍、第三遍。 因为这部戏藏了很多细节和暗钩，只看一遍恐怕难以发觉。 而且越看越觉得这部戏有味道，始终不觉得腻。 台上，演员们站成一排接受观众们的祝贺，今晚演出可以打满分。 无论是皮特休斯，还是艾比杜伦特，都拿出了比彩排时更好的状态，他们配得上更高的评价。 黎耀阳也在起立鼓掌，看着舞台上的演员们很是欣慰。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在戏剧界的地位稳了，接连两部戏都能博得满堂彩，而且是在不同剧院完成的成就。 这意味着他的能力不受环境和演员掣肘，他，才是一部戏真正的核心！ 演员可以换，舞台也可以换，只要他在，就能保证一部戏的成功。 台下，不少同行在鼓掌的时候，眼神在四下乱瞟，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 其中就包括凯恩维斯坦，他那个身材，想藏也藏不住。 掌声绵延不绝，口哨声此起彼伏，观众们忘乎所以的向台上演员表达衷心祝贺，并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持续超过8分钟的掌声，必将载入史册，明天各大媒体娱乐版块，甚至头版头条的标题已经有了。 黎耀阳跟胖墩儿他们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行离开包厢，他得下去跟莎拉一起送贵宾出门。 “精彩的演出，lee 恭喜你成为戏剧界大导演。” “lee先生，恭喜，非常出色的剧目，我会带着家人再看第二遍、第三遍，记得给我留个贵宾包厢~” “oh~lee，太棒了，难以想象的出色，我实在太爱埃里克这个角色了，跟杰克一样，都是我的挚爱。” “天呐，lee，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天才的创意？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去我的酒馆如何？” “OMG，我们的明星导演lee，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粉丝了，以后你的每部戏我都要观看。” 黎耀阳脑袋嗡嗡的，大家的祝贺他虽然听进去了，但因为说话人太多声音太大，根本没过大脑，左耳进右耳出。 他只顾着不停鞠躬道谢，跟人握手，说着官方的客套话，根本无暇思考。 另一边的莎拉也是一样，自从丈夫去世后，她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场合。 当然，也是第一次接受大家发自内心的敬意。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哈德森夫人，而是莎拉哈德森，一个独立的个体，哈德森剧院当之无愧的老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最后一位贵宾上车离开，黎耀阳和莎拉两人隔空对望，同时露出笑脸。 莎拉笑的很温婉，看向黎耀阳的眼神柔情似蜜。 而黎耀阳的眼神更加豪迈，一往无前的睥睨感，就像电流一般划过女人的心房。 不知道怎么回事，莎拉只觉得浑身上下涌动着一股酥麻感。 就像一根轻柔羽毛从顺滑的皮肤上滑过，忍不住娇嗔出声，身子发软，瘦弱的脚踝快要撑不住下沉的身体。 空旷已久的心房，重新被一个人的身影填满。 此时的莎拉，就像好几年没有浇过水的芦荟，看上去依然还是绿色，却失去了光彩。 她急需水的滋润，只要一点点，便能重新焕发生机。 可惜黎耀阳没注意到，爆棚的成就感让他无暇顾及，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夜色如墨，星光璀璨，一切都恰到好处。 ———————————— 【《歌剧魅影》继大船之后，再次席卷纽约城，它将成为戏剧界的‘新地标’】 【著名华人戏剧导演‘Lee’携新戏再次出征，大获成功！】 【Lee！戏剧般的开始，传奇般的人生！】 【‘埃里克’将取代‘杰克’，成为女人新的‘梦中情人’】 【没有人能抵挡‘魅影’的爱，就像没人能阻挡‘Lee’的成功。】 【《歌剧魅影》，哈德森剧院，错过便是一生。】 【请问华人戏剧导演‘Lee’，埃里克死了吗？】 【万人血书，请Lee还给埃里克一个该死的结局！】 ...... 毫无疑问，首演的第二天，纽约各大媒体报纸，纷纷报导了昨晚的盛况。 各位玩笔杆子的高手切入点各不相同，这个时候，谁的观点和角度更为尖锐和特别，便更能抓住读者的眼球。 如果只是平平淡淡的报导《歌剧魅影》本身，反而会被抨击没特色。 就比如克里斯亨特，他便在邮报中刊登了一版黎耀阳的专访报导，是真的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 其中不但介绍了创作《泰坦尼克号》的前因后果，还记录了《歌剧魅影》诞生的始末。 包括哈德森剧院为此投入的资金，还有演员们的排练细节，都有非常详实的记录。 毫无疑问，这家伙沾了莎拉的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他都能清楚的掌握。 这也导致《纽约邮报》在这一期的销量中独占鳌头。 铺天盖地的新闻，令黎耀阳这个名字传遍大街小巷。 之前媒体在报导《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更多将关注点放在演员还有故事本身上面。 而且因为大船灾难并没有过去太久，大家似乎更愿意讨论灾难本身。 于是，他们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黎耀阳这位导演和制作人的存在。 再加上凯恩维斯坦又是个喜欢出风头的老板，他没少当着媒体面给自己表功，这就导致相当一部分观众，即便看完了《泰坦尼克号》的演出，也不知道导演是谁。 当然，他们可能听说了导演是位华人，然后便本能的忽略了。 前段时间光头佬对华工的报导，倒是让他又火了一般，但大家对他的名字依旧陌生。 也就是说，《泰坦尼克号》帮助黎耀阳在业内打响名声，但在外界也就比路人强那么一丢丢。 可这回，随着《歌剧魅影》首演大火，他的名字成了再也绕不开的核心。 不仅是业内名声斐然，在外界也多了不少忠实粉丝。 也许，他的华人身份还是会为他带来很多阻碍，但有实力有才华的人值得尊重，也不是每个人都心胸狭隘。 尤其对大人物来说，他们才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或者什么种族，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那就是朋友！ 这一天，黎耀阳是在云端上面度过的，疯狂的吹捧，还有如雪片般撒来的邀请函，如果是心智不够坚定的小盆友，恐怕已经飘了。 还好，他黎耀阳的野心，又岂是区区一次爆火就能满足的？ 如果他就此收手躺在功劳簿上享受红利，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发现，这一切竟是过眼云烟。 东兴酒馆，黎耀阳出人意料的躲在这里避风头，没有去剧院享受大家的祝贺。 “阳哥，您今天不走了？”小二擦拭着酒杯问道。 “不走了，偷个懒休一天，而且我也不能太高调，罗伊海恩斯跟毒蛇一样盯着我，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阿彪好奇道： “罗伊海恩斯？就是昨天来找麻烦的那个禁酒专员？” 小二点头回道： “对，之前就来找过我们麻烦，没想到昨晚又来了，幸亏阳哥给他打发走了，不然…” 黎耀阳摇了摇头： “他不会轻易罢手的，而且我昨晚为了赶他们走，可是放话要杀他们全家来着~” 阿彪瞥了下嘴： “他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我保证帮阳哥履行承诺~” “呵呵~你小子够狠的~”黎耀阳打趣。 “是阳哥给我饭吃，谁敢找您麻烦，我就跟他拼命！” 阿彪还是年轻，血气方刚，虽然年纪没比梅家兄弟小多少，但成熟度却差了很多。 “行了，没那么严重，你的命好好留着，家里那么多张嘴指着你养活呢，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诶！我都听您的，反正您指哪我打哪！”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双喜临门 （求票票！求票票！） “lee，你可让我好找啊~” 罗恩大跨步进入酒馆，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黎耀阳坐在吧台前面，狐疑道： “怎么了？我一直在这啊~” “shit，我以为你在剧院，先去那边找，结果说你不在，又去了你家，吴先生也说你不在~” 黎耀阳失笑： “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 “该死，号码我记不住~” “看来得给你买个电话本放身上~” 罗恩摆摆手： “说正事，你把我害惨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昨天态度强硬的把他父亲怼回去，就知道他没好日子过。 “诺伯骂你了？” “何止是骂？又要把我软禁在家，他该死的控制欲又发作了~”罗恩那张本来看着还挺帅的脸，瞬间纠结到一起。 “那你怎么出来的？” “吵了一架就出来了，总不能把我绑在家里~” “呵呵~厉害~” “行了，你就别幸灾乐祸了，我可跟你说，就冲你昨天那个态度，以后我想动用家里的资源可就难了~”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着~” 黎耀阳不是想当甩手掌柜，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拿我2成利，就得付出相应的价值，不然凭什么给你？ “混蛋，你这个该死的资本家，难道不讲一点情面？” “那玩意值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 “滚，别气我，正不爽呢，亲爱的二先生，给我一杯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不加冰，谢谢！” 小二一听这称呼就来气，送给他一根中指： “这个你要不要？” “嘿~你要给，我肯定不拒绝~” 这叫转移疼痛疗法，在黎耀阳这没讨到便宜，就拿不善言辞的小二开涮。 还是阿彪老实，给他倒了杯假酒，没加冰。 他灌了一口，砸着嘴说： “我刚刚从剧院回来，发现票房正式开始售票了？” “嗯~现在卖的是下个周末的演出门票，连续三场，五、六、日。” “门口排着长龙，看样子你能赚不少~” “呵呵~小钱，小钱，大头还是得靠卖酒~” 罗恩扭头问小二： “最近出货情况如何？” “还行，平均一天100瓶左右，产量还是跟不上~” 黎耀阳无奈： “地方还是太小了，而且原材料也跟不上~” 罗恩耸了下肩： “原材料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匹兹堡那边我都能联系上。” “嗯~只能祈求我们早点攒够钱，把废弃工厂拿下来，到时就不用为产量发愁了~” 这时，小五从后门进来： “哟~大家都在呢？正好，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罗斯科夫代表大西洋城的一位老板向我们下单——100箱威士忌。” 确实是个好消息，罗恩问： “价格呢？” “700刀一箱，我还没还价，也许能更高一些！” 罗恩吹了个口哨： “伙计们，大单子来了，让我们干一杯~” 不错，的确值得干一杯，黎耀阳跟他碰了一下，问小五： “给罗斯科夫回话，这单子我们接了，不过老板是谁？他说了吗？” “没有，我问了，他不说~” “可能怕我们饶过他直接跟对方交易？”小二猜测。 “他也得吃饭，还有一批兄弟要养活，怎么也得赚点，反正这个数字我们有得赚~” 罗恩纠正： “是大赚！” “没错，是大赚！”黎耀阳开心大笑，真是双喜临门啊。 大家都在庆贺大单到来，唯有小五没举杯。 “你怎么了？”还是小二懂自家兄弟。 “额~罗斯科夫要求一周内交付，但阿尔伯特说不可能，产量跟不上。” 黎耀阳拧着眉头： “不能想想办法吗？” “这不是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事情，产能就这么大。” 喜悦的氛围就此凝固，热情慢慢消退，这就叫乐极生悲？ 眼瞅着大单在前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黎耀阳放下酒杯，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你去哪？”罗恩问。 “去找个人，也许能帮我们暂时解决产能不足的问题~” “等等，我跟你一起~” 带着他去也好，毕竟也是自己的合伙人之一。 驾车直奔克里斯蒂拍卖行纽约分部，就位于广场酒店附近。 “嗯？来拍卖行干什么？”罗恩以为黎耀阳要去某个酒厂。 “找他们负责人，一个生在雾都的苏格兰人。” 黎耀阳把车交给泊车小弟，带着罗恩进门。 两人看上去‘气势汹汹’，个个衣着不凡，前台美女不敢怠慢。 “二位先生，请问你们找谁？” “我找小伍兹先生~”黎耀阳回道。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Lee，过来跟他谈生意的，他知道。” “额~先生，抱歉，没有预约的话…” 黎耀阳直接打断他： “联系他，相信我，他不但不会惩罚你，还会奖励你的果断~” 可能是黎耀阳的自信感染了对方，微微迟疑后，拿起内部电话打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露出笑脸伸手示意： “Lee先生，这边请，小伍兹先生正好有空~” “多谢~” 乘电梯到了三楼，一出门就见小伍兹等候在电梯口，可见他对黎耀阳的到来非常欢迎。 “Lee先生，我以为再见你要很多天以后了~” “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要来见你~” 跟对方握了下手，闪身介绍： “罗恩弗里克，我的合作伙伴。” “弗里克？没记错的话…” 罗恩习以为常： “是的，你没记错，亨利是我爷爷~” “果然，很荣幸认识你弗里克先生~” “hey~伙计，叫我罗恩就好，弗里克先生是我爷爷，不，现在是我父亲~” “罗恩，日安，以后常来玩，克里斯蒂拍卖行很希望拥有您这样尊贵的客户~” “看情况咯~” 罗恩耸耸肩，因为父亲喜欢艺术品收藏的缘故，他对这一行的人都有种淡淡的排斥。 不过他伪装的很好，不是相熟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二位，这边请~” 小伍兹带头，来到他的办公室，就像进入一间小型私人博物馆，各种精美艺术品琳琅满目，贵气逼人。 黎耀阳不由摸了下鼻头，打趣道： “看来以后想看艺术品不用去博物馆了，来你这就好~”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采购订单 （求票票！求票票！） 说实话，如果对自己的寿命足够乐观，且手上还有些积蓄的话，现在绝对是搞艺术品收藏的最佳时间。 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个骨瓷花瓶，不用100年，只要再等三四十年，价格得翻5倍以上。 “lee先生也喜欢收藏？”小伍兹见黎耀阳正在端详花瓶，不禁问道。 “没有，随便看看，挺漂亮的~”黎耀阳收回视线，他确实不懂。 “呵呵~那是温莎家流出来的花瓶，极具收藏价值~” 罗恩弗里克撇了撇嘴： “我倒觉得温莎这个名字更值钱，哪怕是个马桶~” 黎耀阳笑着附和： “确实，艺术品的价值有相当一部分在于炒作~” 小伍兹在社交这一块的造诣颇深，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调侃而恼火： “看来二位深得艺术品投资之道，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这边坐吧，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瞧瞧，对于这些活在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来说，禁酒令就是个摆设。 黎耀阳晃了晃酒杯，香气扑鼻，跟阿尔伯特的酒有些接近，同样是调和威士忌。 小口抿了一下，印证了他的猜测。 罗恩比黎耀阳更专业一些，他品酒的方式看着就像专家。 但评价都一样： “你需要换一个调酒师了~” 小伍兹笑着打了个响指： “没错，这也是我要跟lee先生合作的原因，你们缺纯粹的原酒，而我需要一名顶级调酒师！” “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合作了~”黎耀阳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来意。 “lee先生想通了？”小伍兹略带惊喜的说。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现在需要一批原酒，你有现货吗？” “当然，我这次来纽约，特地带了50加仑原酒。” “很好，我全要了！” “没问题，不过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吧？” “当然不是，我今天把罗恩带来，就是为了商量出一个具体的分成比例。” 小伍兹好奇的看着罗恩，之前介绍的时候也说过，二人是合作伙伴。 “罗恩，你有什么想法？” 他耸了下肩： “只要不侵占我的利益，随你们便~” “其实，我们可以签订长期采购协议，你提供原酒，我付钱。”黎耀阳提出新的想法。 不过这个方案没有被小伍兹接受： “如果只是交换原酒，我没必要特地跑来纽约，在苏格兰当地，各大蒸馏厂之间交易原酒很常见。” “但你们之间的交换，价格肯定没有我给你的那么高！” “哦？你能给我什么价格？” 小伍兹能这么问，就代表他没有完全拒绝这个方案。 “每加仑400刀，你负责运输！” 理论上来说，一加仑原酒经过调制后可以灌装7-8瓶成品酒。 也就是说，这个价格可以保证黎耀阳在不调售价的情况下，还能有50%的利润。 “这个…”小伍兹迟疑了。 跟罗恩对视一眼，黎耀阳加了个筹码： “我们可以签订协议，半年以后，每个月采购不低于1000加仑原酒。” 400×1000，很简单的算术题，每年接近500万刀的大单子，小伍兹不动心是假的。 至于小伍兹能赚多少钱，黎耀阳管不着，他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少赚。 “为什么是半年后？” “因为我们正在扩大生产规模，大概要半年后成型。” “那现在？” “短期内，我们可以签订一个总量2000加仑的单子，按月交付。” 黎耀阳依稀可以听到无数脑细胞从小伍兹脑中飞出的声音，个个带着刀乐的符号。 “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协议？” 这就算答应了，黎耀阳松口气： “随时可以！” 离开克里斯蒂拍卖行，上车以后，黎耀阳跟罗恩说： “看来我们需要一位律师了~” “嗯~我来找，不过你确定要跟这小子合作？” “怎么？你有其它意见？” 罗恩微微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样一来我们就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了~” “呵呵~放心，我不会做这么没有远见的决定，你不会以为我的目标只是区区10万瓶的年产量吧？” “嗯？对于威士忌来说，10万瓶的年产量可决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是不是对这个数字有什么误解？” “伙计，10万瓶还不够纽约一个湾区的消耗量，而且这仅仅是高端市场，还有中低端市场等着我们攻克呢。”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搞垄断？” “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呢？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这话差点把罗恩的腰给闪断： “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黎耀阳叹了口气，从上到下指着自己： “你看我这幅皮囊，有机会完成垄断吗？” 罗恩恍然：“你在担心《排华法案》？” “不，不是担心，那就是现实笼罩在每一个华人头顶上的阴云，看看你父亲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了，我忘不了昨天晚上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罗恩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面是他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另一面又是他自己选择的合伙人，帮谁说话对另一方都不公平。 但他能够理解黎耀阳的心思，毕竟他自己的种族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苦难。 黎耀阳启动他的凯迪拉克，挂挡给油，轰的一声蹿了出去。 “行了，别想着如何安慰我，不需要，我要做的就是行动起来，我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会对我和我的族人网开一面的，你说呢？” 罗恩狠狠点头： “没错，只要你能编织出一个足够庞大的利益网，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哪怕你要修改宪法。” 有句话他没说，前提是在此之前他不会被人吞掉。 这就是资本主义世界的劣根性，一切向钱看，庞大的利益可以推动国家机器为你个人服务。 别以为《排华法案》就是简单的种族歧视，那只是最肤浅的看法，根本原因还是勤劳的华人侵犯了某个群体的利益。 与欧洲移民通常拖家带口不同，华人大多是青壮年男子，独身来到西方打工。 相比于那些贪图安逸的白人，华人更加吃苦耐劳，能够忍辱负重，一门心思赚钱，然后成家立业。 这就导致华人工作勤勉，省吃俭用，愿意接受低工资。 而白人劳工动不动为了提高工资组织罢工，穷苦而又勤劳的华人在他们眼中就属于破坏市场，乘虚而入的恶人。 与此同时，加上盛行的种族主义的渲染和推波助澜，更加激发了白人的优越感，导致各种偏见和歧视行为频发。 一旦华人触及他们的利益，便会迅速转化为排斥和仇视，《排华法案》应运而生。 不过像罗恩说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推动法案诞生，华人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去推动变革，一如犹太人做的那样。 当然，这个年代在西方打工的华人群体，欠缺一个真正的带头人，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再加上无穷无尽的内斗，以及大部分华人宁愿忍气吭声也不敢反抗，才会致使形势进一步恶化。 黎耀阳也许做不到改变大势，但至少可以做到保护自己，最多保护身边人不受伤害，就算这辈子没白活。 ————————————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名气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注视你的双眼。 他们带着高傲的神态和做作的腔调，对你品头论足。 《歌剧魅影》随着一场场精彩演出开始声名远扬，不少纽约以外的人也都被新闻报导抓住眼球，会本能好奇这出戏有没有那么好看。 同时也会跟随记者的笔，去探索这出戏背后的故事。 比如几位主演的过往经历，他们私下里喜欢吃什么穿什么。 也有人在关注这出戏的导演和制作人，那看起来就很怪异的名字，OMG，竟然是个华人？ 华人还能成为戏剧导演？华人也有艺术天分？华人竟然能成功？ 质疑声伴随着‘魅影’的大名水涨船高，但业内还是风平浪静。 剧院老板才不在乎你什么身份呢，至少目前他们不在乎，更值得他们关注的是，这个人能不能为他们所用。 如果能，那就是自己人，反之，再毁了你也不迟。 … 克里斯亨特在黎耀阳的金钱攻势下，成功进入时报担任三位副主编之一，负责审稿和排期。 正好有一位副主编要退休了，让克里斯亨特进来适应一下，可以无缝接管对方的工作。 刚加入时报没多久，他便向黎耀阳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二人约在报社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阳光正好，春风和煦，天空飘着柳絮云，一切恰到好处。 “这么急着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吧？”黎耀阳嘬了一口，有点甜。 “看看这个~还记得他吧？”克里斯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按在桌上推过去。 “嗯？当然记得，找我麻烦的光头~” “没错，再看看这个~” 他又掏出一份稿纸，提醒道： “小心别弄脏了，这可是原稿，我偷摸拿出来的~” 黎耀阳低头阅读，标题是——《华人入侵百老汇》。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要个独家新闻？ （求票票！求票票！） 事实上，百老汇这个词还没有正式成为戏剧界的代名词，如今更多代表的是百老汇大街。 但各大剧院围绕着百老汇大街如雨后春笋般崛起，渐渐形成一种趋势，所以将戏剧界统称为‘百老汇’，读者也不会不理解。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笔者用非常犀利的文风，将黎耀阳塑造成一位盖世魔王。 似乎因为他的崛起，导致戏剧界的发展进入停滞状态。 就很扯，哈德森剧院票房都快被挤爆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到。 但大部分读者不知道啊，看到这篇文章后指不定就信了。 最后看了眼落款——蒙塔埃文斯。 “这就是那个光头？” “对~” “所以，这篇文章准备刊登在下一期时报上？” “如果你不需要我按下的话，是的~” 克里斯说的很明白，如果需要他按下不发表，这篇文章便不会出现。 作为审稿和排期的负责人，他有权做出这个决定。 大不了无限期拖延呗，找他说也没用，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挑出毛病。 黎耀阳把纸和照片一并推回去： “该怎么发就怎么发，不用在意~” 克里斯诧异： “你确定？你知道，我有权扣下这篇文章~” “我知道，但没必要，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进入报社后，就做两件事——拉拢人心！向上爬！” 克里斯耸了下肩： “第二件事短期内做不到，第一件事并不难，有你提供的资金，我很快就能在报社内站稳脚跟。” “嗯~不过这个蒙塔埃文斯究竟是谁的人，你查到了吗？” “还没，目前来看，他好像谁的人都不是~” “不能吧？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没发现他跟谁走的近，甚至连实习生都不喜欢他~” 顿了下：“我们不算朋友，仅仅认识而已~” 黎耀阳显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人缘很差？” “风评一般，同事们对他的评价是——特立独行。” 摸了摸下巴，黎耀阳猜测道： “难道他纯粹因为歧视才这么做？” “不好说，我更愿意相信他受了指使，毕竟针对性太明显了~” “说的有道理，尽快查吧，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知道了，我尽快，还有个事需要跟你商量~” “你说~”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需要一次重磅独家新闻彻底站住脚跟，你能帮我吗？” “重磅？独家？”黎耀阳失笑，要求可不低啊。 “是的，或者是独特视角的选题也可以，总之，必须让我尽快掌握话语权。” “嗯~你有方向吗？” “酒！”克里斯似乎早有腹稿，不假思索的说。 黎耀阳一皱眉： “酒？” “现在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禁酒令执行的怎么样了，跟这条禁令有关的一切新闻，读者都感兴趣。” “你想怎么做？” “我是这么想的，你能不能拿出一批酒，藏在某个秘密的地方，然后我安排人通过卧底调查的方式，帮助禁酒专员破案，如果能做成独家专题栏目，关注度一定很高。”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独特！很清奇！ 克里斯能想到这一层，说明能力还是很强的，只不过… “你知道我的酒现在卖到什么价格了吗？” “额~不知道~” “小意大利的酒馆，单瓶售价为170刀！” “这么贵？”克里斯惊呼。 黎耀阳摊开手： “所以，你觉得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帮你完成这次选题？” “好吧，当我没说，也许我该换个思路~” “确实，爆炸性新闻而已，不一定非得往酒上面想办法。” 顿了下，黎耀阳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也不是完全不行~” “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说…” “我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 克里斯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举报你的对手？” “嗯~不过你得做的高明一些，别让人看出来，我可不想这么早跟人开战。” 各个卖酒团伙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就没有哪天晚上不死人的。 之所以还没打到黎耀阳头上，完全是因为东兴酒馆地处偏僻，且暂时没有入侵其它势力的地盘，否则早就打翻天了。 “没问题，我保证不会暴露你！”克里斯兴奋的挥了下拳。 看样子，新的工作环境给他不小的动力，整个人看上去干劲儿十足。 “行，等我消息吧，我尽快~” “好！” ———————————— 入夜，东兴酒馆宾客如织，门口游荡的流浪汉都多了不少，都是等着趁酒鬼喝醉伺机捞好处的家伙。 黎耀阳刚一进门，就被乌烟瘴气的环境搞得头大。 没办法，因为一开始定位不准确，导致酒馆内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不过大家都很有数，穷鬼喝劣质酒，且只喝酒，没有其它消费。 稍微有点家底的，至少要摆一瓶威士忌在桌上，不然都不好意思钓小姐姐。 威士忌配小姐姐，在这里便是身份的象征。 黎耀阳找里卡多要了一批新人，跟之前那批做了调换，各自到新环境面对新客人，才能赚更多的钱。 就像一个菜馆，翻来覆去只做那几种菜，菜单十几年如一日，客人总会吃腻的。 尝鲜是人的本性，尤其是男人。 人变了，代号没变，肉丝依然是酒馆头牌。 比起之前那个肉丝，现在这位更清纯，还准备搞一场‘第一夜’竞拍，价高者得。 不少酒馆的豪客都上钩了，准备大干一场。 胖墩儿也要参与进去，想要展示一下硬度，结果被黎耀阳一巴掌抽软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平常玩玩也就罢了，这种时候，你身为老板之一，跑去跟客人抢食儿吃，像话吗？ 隔着好几个人头跟小二打了个招呼，挤开人群，径直走出后门，耳朵根子清静不少。 正好罗恩叼着雪茄在星空下吞云吐雾，看到黎耀阳招了招手： “来了？” “嗯~进屋说，有个事儿一起商量~” 仓库里，阿尔伯特穿着白大褂，专心致志的调酒中。 小五在一旁打下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孰能生巧，手上的活儿相当不错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人体标本——鸡哥 （求票票！求票票！） “克里斯需要一个大新闻在时报站稳脚跟，他提出一个计划…”黎耀阳说道。 “举报？这么做不地道吧？”小二下意识皱眉。 “是不太地道，无仇无怨的情况下，这么做很容易惹人非议~”小五附和。 梅家哥仨是典型的江湖人，江湖人江湖气，能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相比起来，胖墩儿就没那么多顾忌： “反正早晚也是要对上的，没区别~” 黎耀阳静静听着他们几个发表完意见，最后将目光放在罗恩身上： “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意见，不过非要举报一人的话，我倒是有个人选~” “谁？”大家都很好奇，难道他有仇人？ “弗兰克锡兰~” 黎耀阳瞳孔一缩： “爱尔兰人？” “是的，他是生在丑国的爱尔兰后裔，也是大西洋城爱尔兰帮在纽约的代言人，如果我们想要卖更多酒，迟早会对上这个人，还有他背后的爱尔兰帮！” 小五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编织了一张极其庞大的销售网络，有很多手下替他做事，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并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在报纸上曝光他？” “为什么不呢？他想躲在幕后，我们就帮他置于聚光灯下，限制住他的手脚。”罗恩耸了下肩。 胖墩儿嘬了下嘴： “够阴的你！” “彼此彼此，有本事下回你别踢裆。” “那可是我的绝招！” 黎耀阳打断他们开玩笑： “先别闹了，说正事，如果要举报弗兰克锡兰，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无非就是被他查到我们，双方提前开战~”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就先从他手下入手，一切可以当成意外，纽约时报的记者无意间得到消息，为了销量进行曝光，合情合理~” 黎耀阳微微颔首： “这个主意不错，那么从谁开始呢？”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弗兰克锡兰有四个得力手下，分别负责曼哈顿东西南北四个区位的销售网。” “肯定要从离我们最近的那个下手，毕竟是最容易跟我们产生冲突的人~”胖墩儿抢先道。 “乔·罗素，南区的负责人，手里有大几十人，是个硬茬子，而且跟各区治安官关系都不错~” “幸好他不认识禁酒专员~”胖墩儿揶揄道。 “那谁知道呢，也许真的认识~” “乔罗素？好吧？让我们先调查一下再做决定，小五？” “没问题，交给我！” 不过现实总会出任所料，他正准备找人麻烦呢，没想到麻烦却率先找上门。 晚上9点多，黎耀阳正要回家睡大觉，刚出门，就被一‘血葫芦’堵了个正着。 定睛一看，还是熟人：“鸡哥？” 黎耀阳大惊失色，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鸡哥吗？ 没有西装革履，只有满身褴褛，脑袋胀的跟茄子一样，浑身是血，一说话满口漏风。 好家伙，上下两排牙成了钢琴键，黑一块白一块，黑的部分就是个洞，牙齿没了！ “噗通~”鸡哥直接跪倒在地，实在没力气了。 跟在后面出来的胖墩儿也吓了一跳，本能从腰后掏出手斧，警惕着看向四周，貌似也没有危险。 “快快，先把人抬后面，别走正门~” 黎耀阳招呼一声，跟胖墩儿合力把人抬到后面仓库。 “我去，这什么鬼？”阿彪忙活搬酒呢，一看这血葫芦，吓得一哆嗦。 “去找小二，让他找急救箱过来~” “好~好好~”阿彪放下木箱，朝前面跑去。 不一会儿，小二拎着急救箱冲进仓库，看到鸡哥的惨状，不由惊叫出声： “这是怎么了？” “先治疗，等会儿再问，我也蒙着呢~” 幸好有胖墩儿这个小大夫在，简单的伤情他都能处理。 不看还好，剪开身上的烂布条一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烫伤、烧伤、针刺伤、鞭挞伤、刀砍伤，整个一受刑伤口大全，人体标本！ “嘶~”他这是遭了多少罪啊，看着都疼，他还能坚持不死，不得不说，是条汉子。 黎耀阳对鸡哥的印象大为改观，没想到一个伪君子，还能有这样的意志力。 胖墩儿是嘬着牙花子才给他包扎完，绷带不够用，只好撕了两件干净衣服当绷带，总算是把人包成了木乃伊。 “呼~我得回广济堂拿点药，光止血还不够，得消炎才行~” 不过现在又离不开他，只好吩咐阿彪跑趟腿： “阿彪，你跑一趟，把情况跟我师父或师兄说，他们知道该配什么药。” “是~胖哥，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注意安全~”黎耀阳不放心，鸡哥伤的太过离奇，而且找到自己这来，难免被人注意到。 “放心吧阳哥~”阿彪撒丫子跑出去，仓库里一片死寂。 阿尔伯特已经下班了，不然非把这位‘科学家’吓坏了不可。 鸡哥还处于昏迷状态，大家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都没机会。 不过能把他伤成这样，事情绝对小不了。 黎耀阳咬了下后槽牙： “去把家伙拿出来以防万一~” 他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真要是被人打上门，总不能束手无策。 “好~”胖墩儿应了一声，跑去后面搬枪。 这时，小七匆匆赶紧来： “怎么回事？刚刚阿彪急忙忙跑出去说出事了？” 小二指了指地上的木乃伊： “是鸡哥，不知道他怎么伤成这样~” “嘶~这…”小七惊得说不出话：“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而且他从哪来的？” 对啊，能到达酒馆的路就两条，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小七他们的视线，除非从河上过来的。 那也不可能，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游泳？难不成自己划船？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恐怕只有等他醒了才能揭晓答案。 让小七多带了一把长枪和几个弹夹继续去巡逻，黎耀阳又把跟阿彪一起加入的几个兄弟都派了出去，现在这个情况再谨慎也不为过。 过了一个小时，阿彪带着药箱，气喘吁吁的回到仓库。 “阳哥~胖哥，我都带来了，用法用量耀老爷子都写在这张纸上了~” 胖墩儿抢过来扫了一眼： “好，赶紧准备熬药，另外这个外敷的膏药也得给他贴上，可以防止感染~” 众人又是一团忙碌，药香味在后院弥漫开来。 熬药是个漫长的过程，不到火候出不来药效，喝了也白喝。 直到后半夜，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给鸡哥强行灌进去，他才缓缓睁开眼皮，露出一双斗鸡眼。 “鸡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耀阳赶紧哈下腰问道。 他眼神还有些迷茫，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我~嘶~好疼~” 恰好牵动伤口，疼的他直吸凉气。 “慢点~慢点，躺好别动，你一身是伤，千万别乱动~”黎耀阳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去。 小二迫不及待的问： “鸡哥~究竟发生什么了？是谁给你伤成这副模样？” “是~是丧门神，我被他伏击了，都没了，我的人都打没了！”鸡哥欲哭无泪。 果然是丧门神，黎耀阳早有预感，现在得到验证。 “都打没了？好几十个弟兄都没了？” 小二难以置信，上次见到鸡哥还是过年的时候，当时的他意气风发，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都没了？ “没了~没了~都没了~”鸡哥不停的重复，看得出来，他精神上受到的伤害比肉体上的还要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丧门神怎么伏击你的？还有你这是被他严刑拷打过了？”胖墩儿不耐烦的问。 黎耀阳拍了他一下，让他注意态度，好歹是个病人。 “鸡哥，不急，你想好了慢慢说~” “昨天~我带着人到公海接货，没想到船上根本没有货，都是丧门神的人…” 哽咽了一下，连续剧烈呼吸，接着道： “他的船大，直接撞过来，把我们的船掀翻了，人都跌落水中，我们无路可逃。” 黎耀阳能够想象当时的惨烈景象： “然后呢？你被捞上船了？” “对~他们一直盯着我，第一时间把我捞上船~” “其他人呢？”小二不禁问。 “还用问？肯定任他们自生自灭了呗~不过公海那么远，现在要么筋疲力尽沉没海底，要么就被鲨鱼生吞了，没有第三条路。”胖墩儿说。 鸡哥咬着牙，艰难的点点头： “都没了，都没了~” “之后呢？把你捞上去以后就开始严刑拷打？”黎耀阳追问。 “对，他们把我绑起来，让我交代藏钱的地方，还有跟你的关系。” “跟我的关系？”黎耀阳挑起眉头。 “他问了很多，我没办法，都说了，对~对不起~” 黎耀阳仔细想了想，鸡哥对自己的了解并不多，就算都说了也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我的意思是，丧门神就这么把你放了？” “不，他用快艇把我扔到岸边，要我给你带句话！” 众人神经紧绷：“什么话？”黎耀阳盯着他。 “明晚9点，福临酒楼，长老要见你。”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帮我报仇！ （求票票！求票票！） “福临酒楼？” 哥几个面面相觑。 鸡哥有气无力的说： “那是直属于同福商会的产业，平日商会里一些不太重要的聚会，都会放在福临举办。” “他说的长老是谁？为什么要见我？”黎耀阳问。 “我不知道，他没说~” “行，我先安排你休息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示意胖墩儿他们把人抬走，刚要转身，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住。 回头一看，是鸡哥，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完了，以后没机会了，但这口气我咽不下！” “所以呢？” “帮我报仇！我要他死！”鸡哥用尽全身力气，几乎在拿灵魂怒吼。 可是，黎耀阳没有回应他，甚至连一丝丝的眼神波动都没有。 他神情黯然，嗤笑一声： “也是，你是个贪婪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黎耀阳依然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打定主意，他要是不拿出些什么，自己绝不松口。 “我那个洗衣房，多了不敢说，每个月能赚几千刀，你要是不嫌弃，送给你了~” 该说不说，鸡哥绝对是狠人，先是撑着一口气没死，接着连自己最后可以赖为生存的产业都不要了，就为了出一口气。 “你确定？有洗衣房在，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几个垂下眼皮，失了魂一样： “没机会了，丧门神不会饶过我的，只要我敢在外面露面，就只有死路一条~” 黎耀阳紧了下眉头： “他应该不会赶尽杀绝吧？” “相信我，他只是利用我传个信而已，把话带到，我就失去价值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容许有后患留下，我~死定了！除非你们肯保我一辈子。” 他扭头看着黎耀阳，嗤笑一声： “可我现在这样子，别说你们了，就算我亲爹亲妈来了，也不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别说的那么凄惨，终归是皮肉伤，有愈合的一天。”黎耀阳这话说出来，可能自己都不信。 鸡哥摇摇头： “身上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伤永远难愈合，不用再劝了，告诉我，这桩交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确定不再想想？等你伤好以后，大可以把洗衣房卖了，跑路回国，过安生日子。” “不用想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杀了他我还有生存的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黎耀阳也不再劝，丧门神已然对上了，恐怕没有和解的机会，既然左右都要分个你死我活，能多赚一间洗衣房，何乐而不为呢？ “我答应了~” “谢！谢谢！”鸡哥似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他咧嘴笑道： “但你能不能保住，我可管不着~” “什么意思？” “我藏钱的地方就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密码3748，里面有我半辈子攒下的家业，先到先得哦~” 黎耀阳错愕不已，合着自己被算计了？ 看他这表情，鸡哥顿时狂笑出声，哪怕崩裂了伤口也在所不惜。 能看出来，这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临了临了还算计黎耀阳一把，勾起他的贪婪，逼他不得不跟丧门神火并，真他娘的狠！ 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力挥挥手： “赶紧把人抬走，别在这躺着碍我眼！” 他们的对话可没瞒着其他人，大家都听到了，也都明白鸡哥的小算计。 生气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无奈。 胖墩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算计我们，小爷不让你好过。 伸手抓住渗出血迹的绷带，用力一扯，“啊~”一声惨叫，刚刚开始凝结的伤口瞬间撕裂。 “嘿嘿~不好意思，伤口又裂开了，需要重新换绷带，不然容易感染。” 鸡哥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依然止不住狂笑。 胖墩儿也不在乎，你笑你的，我扯我的，不一会儿，鸡哥再次成了血葫芦，甚至比刚来的时候还惨。 这俩人，都是疯的。 黎耀阳懒得管他们，冲小二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人弄走，心烦得很。 后面的鬼哭狼嚎，并没有干扰前面酒鬼的兴致，还幸灾乐祸的探讨，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惹到了煞神，何必呢？造这个罪！ 仓库重新变得安静，小五不无担心的问： “阳哥，明晚您要去吗？” “去是肯定要去的~” “不行啊阳哥，这肯定是鸿门宴，一旦他们半路设下埋伏，或者谈判时暴起伤人，您…” 黎耀阳抬手打断他：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件事要好好谋划一下，我可没兴趣当孤胆英雄~”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管那个丧门神要做什么，他敢来找我们麻烦，我活劈了他！”小五再次劝道。 “这不是胖墩儿的词儿吗？”黎耀阳故意打岔。 “嗐~胖哥不在，我替他说了~” 黎耀阳无语： “行了，让我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去是肯定的，不能落了我们东兴的名声~” “可是…” “没有可是，我意已决~” 顿了下：“这样，你先去福临酒楼附近转转，看看那里的地形，多设计几条逃跑路线，另外，找一个隐秘的伏击点，以备不时之需。” “好吧~”小五知道自己拗不过黎耀阳，只好点头应下来。 “一定注意安全，别被人发现了~” “您放心，我有数~” “嗯~” 黎耀阳可不是意气用事，既然对方点名要见自己，那就不能退缩，但后手也要准备好。 逃跑路线是一方面，他还准备给自己找个帮手——大卫平克曼！ 这家伙贪财，只要给他足够大的利益，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虽然他忌惮同福商会的势力，但不代表真的怕对方，毕竟他的地位更超然。 同福商会只要还想在纽约混饭吃，就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平日里你好我好大家好，互相给面子、抬轿子，相安无事。 可若是真斗起来，大卫平克曼还真不一定会输。 当然了，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也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所以，这次想要大卫平克曼出手，付出的代价可不是前几次能比的。 微微叹了口气，要想平安无事，这次得大出血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保护费收到小嫂子头上了 （求票票！求票票！） “陪你面见同福商会长老？” 大卫平克曼家中，黎耀阳一大早便来堵门，这家伙本来没睡醒，被这一句话吓得彻底没了睡意。 “嗯~条件你提~”黎耀阳也不废话，让对方提条件就是最大的诚意。 “你等等，让我想想~”他揉了揉太阳穴，转动脑筋，估计在盘算这件事的利弊。 理论上来说他没必要掺和这个烂摊子，但骨子里的贪婪在作祟。 而且黎耀阳最近的发展情况他也看在眼中，让他欠下这个人情，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同福商会也不好惹，这帮搞人口买卖的家伙早就没人性了。 大卫平克曼自认不是好人，但比起同福商会他简直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为难，无比纠结。 “他们为什么要见你？”大卫问道。 “不清楚，丧门神让人给我传话，今晚，福临酒楼。” “丧门神？难道是因为之前那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黎耀阳开始装傻。 “别装了，我心里有数~” “那就憋在心里别说~” 黎耀阳态度不是太好，内心有些焦躁，这是没底气的表现，但凡他有十足把握，不，哪怕八成，七成，都不至于这样烦躁。 “混蛋，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大卫咬牙切齿的说。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贪了，如果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不是吗？” “该死，说什么大实话…” “好了，告诉我你的决定~”黎耀阳逼着他做决断，没时间跟他磨叽。 “这个数…” 他比了个三，还行，没太贪，再多一分，黎耀阳就转身走人了。 “成交！”黎耀阳从怀里掏出三卷刀乐按在桌上。 大卫愕然： “你早有准备？” “看来我对你很了解，多一刀都没有了~” “哈~不愧是你，lee，我对你的未来愈发期待了~”大卫也笑了，这种不经意的小默契，竟然让他察觉到情感升华。 该死，鬼才想跟你情感升华！ “晚上~福临酒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lee，我保证你毫发无伤离开酒楼。”大卫很郑重的给出他的承诺。 一切准备就绪，静等夜幕降临 —————————— 入夜，华埠上空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闻不到这么香的气息，这是中式家常菜的气息。 葱姜蒜爆锅，黄酒酱油喷香，华人走到哪都忘不了的味道。 跟瞎老头吃过晚饭，黎耀阳叼着牙签朝巷口溜达，他可不认为丧门神会请自己吃饭，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廖记酱油铺门口，几位街坊家的孩子帮忙打酱油，吵吵闹闹的，倒也不觉得烦，反而很有生活气息。 阿香一抬头看到黎耀阳，稍稍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哼~谁用你看，走开~” 包玉珍从里屋出来，正好听到阿香的话，不禁呵斥： “越来越没礼貌，跟你阳哥好好说话，他可是你爹的救命恩人~” 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亲，出现矛盾后一准儿先教训自己女儿。 地位一下就区分开来，阿香气呼呼的跺脚： “谁才是你亲生的？” “你这孩子，是糊涂了~” 没理阿香，包玉珍招呼黎耀阳进屋： “快进，有日子没来了，最近挺忙的？” “是啊，工作有点多，正好吃完饭有空就过来溜达溜达，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吃完饭~” 这时，廖叔叔也走了出来，手上还打着绷带，残缺的部分，这辈子都没办法补全。 “耀阳来了？要不要进来喝两盅？” “不了，廖叔，过来看看，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廖叔心态恢复不错，没有哀怨自抑。 阿香突然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今天还有人来收保护费呢！” “嗯？”黎耀阳一怔，他本来就是顺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毛病了。 “阿香，你这孩子，怎么管不住嘴呢~”包玉珍脸色微变。 扭头对黎耀阳说： “没事，别听她的，几个毛头小子不懂事，给点钱就打发了~” 廖叔苦笑了两声，没接话，看来他并不这么认为。 “阿香，你说，怎么回事？别怕，一切有我呢~” “就是几个小混混，天天上门要保护费，不给钱就不走，赖在门口把客人都吓跑了，我爹要跟他们理论，被娘拦住了，说家里经不起大乱，花小钱图平安。” 廖叔叹了口气： “是我没用，拖累了她们娘俩~” 包玉珍低着头不说话，她也知道这样做属于助纣为虐，但家里刚逢劫难，经不起折腾了。 “怎么不早跟我说？还有，你没跟他们说酱油铺是我罩着的吗？”黎耀阳无奈道。 “去你家好几趟都找不到人，我跟谁说去？”阿香没好气的喊道。 包玉珍帮忙说： “是我不让他们提你的，之前你已经帮我们大忙了，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 难怪这丫头又对自己没好态度，原来根儿在这。 黎耀阳不高兴了，都怪那几个小混混，惹谁不好，惹到自家小媳妇儿身上，她不高兴自己就不高兴，自己不高兴，你们还有好日子过？ “伯母，您这话见外了，这样吧，那几个人的身份信息知道吗？告诉我，我来解决。” “不用~不用，真不用~”包玉珍还想推脱，却被廖叔拉住。 “行了，耀阳有心帮忙，你就别见外了。” 这话听着舒坦，黎耀阳笑了笑： “这就对了~” 阿香说： “我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看着眼生，估计是其它地方来的。” “嗯~我知道了。” 匆忙回到家，给酒馆去了电话，让小二带着阿彪他们几个跑一趟。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顺手把几个小混混处理了，就当给今晚的事开个好头。 小二他们开车过来，速度很快，而且都带了家伙事儿，等会直接去福临酒楼赴约。 “阳哥~”阿彪招呼一声。 “嗯~小二，你带两个兄弟去查一下这条街是谁在管，有人到酱油铺收保护费，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小二恍然： “找事儿找到小嫂子头上了？这帮混球活腻歪了~” 阿彪狞笑一声： “要开工了吗？我这手可痒痒了~” 这家伙也是个好战分子，只不过这两年为了不给家人添麻烦收敛起来，到了黎耀阳手下，那真是海阔凭鱼跃。 “小二先去问，弄清楚了再说。” “好~” 东兴的名头在华埠各个组织社团中不算小，但在底层确实没几个人知道，毕竟混的层次不一样，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我。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哈喽凯蒂，那就得让你知道厉害，东西南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也就过了大概20分钟，小二拎着一人回到酱油铺。 黎耀阳看都没看那人，直接问阿香： “收保护费里的人有他吗？” 那人低着头阿香看不清，只好上前几步端详，摇了摇头：“不是他~” “二哥，我都说了不是我，坚尼街谁不知道酱油铺是东兴在罩着，我哪敢收他们保护费啊~” 黎耀阳上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头，好家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个眼眶都肿成金鱼了，小二下手够重的。 被狐疑的眼神一扫，小二讪笑道： “我这不是有点兴奋吗？没收住力~” 这都什么理由，黎耀阳也是醉了。 “朋友，我无意打扰你们的日常工作，但麻烦找到我头上，也不能置之不理，现在，我需要一个名字。” “阳哥，给我三天，不，两天，我保证给您一交代，这帮捞过界的王八羔子，我非让他们好看~” “一天，明天晚饭之前我要是看不到结果，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明白！明白！要是查不出来，我自己带人撤出坚尼街，绝不在您眼前碍眼！” “滚蛋~” “诶诶~” 小二直接把人推出门外，目送他狼狈逃窜。 好歹是一条街的扛把子，被三孙子一样赶走，也是没谁了。 “这小子不实诚，人家都捞上门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阿彪吐槽。 “也不一定，这家伙色厉内荏，应该没说假话。”小二有自己的判断。 “行了，办正事要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是！” 跟今晚要办的事相比，收拾几个小混混真心不算什么，大家都拎得清轻重。 回头看着阿香一家，露出微笑： “你们也听到了，明晚之前肯定有结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忍、别瞒着，我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至少能护你们周全！” 阿香撇了下嘴： “你一天都在忙什么大事？总是找不到人影~” 伸手在她小脑袋上一揉： “我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以后遇到麻烦的时候，能够轻松解决，就像今天这样。” 包玉珍无奈苦笑： “又给你添麻烦了，耀阳，伯母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别说这种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行了，你们早休息，我还有事，明天见！” 背过身摆了摆手，阿香喊道： “你注意安全，敢受伤我就不理你了…” 正文 第九十章 鸿门宴！ （求票票！求票票！） 今晚，东兴的人除了阿尔伯特这个‘科学家’，其他人全体出动，包括罗恩。 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凑热闹，真打起来黎耀阳可没工夫保护他。 除此之外，罗斯科夫和他的兄弟也来帮场子，当然是有偿的，而且不参与火并，只负责开车。 抵达福临酒楼附近后，所有人散开，黎耀阳独自前往赴约。 按照计划，大卫平克曼此时应该在内场等候了，他是保证黎耀阳安全离开大门的关键。 但离开大门以后是生是死，就不是三万刀的服务范畴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权比钱更重要，有权的情况下，赚钱不要太容易。 瞧瞧，大卫平克曼今晚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露会儿脸，就能轻松赚到三万刀，不服不行啊。 当然了，这种‘轻松’不是字面上的轻松，他要承担的风险其实并不小。 反正花钱的觉得值，看官就别觉得贵。 就好比有钱人买一辆奔驰e给老婆当代步车，这点钱对人家来说可能就是零花钱，根本不放在眼中。 反而那些买不起的键盘侠激动得不行，一会儿说奔驰简配，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一会儿又说奔驰不坑穷人，好像全天下就他们精明一样。 言归正传，黎耀阳站在灯火通明的福临酒楼门前，这栋仿古建筑在附近街区十分醒目，一眼就能注意到。 琼楼玉宇的建筑外形，对老外来说是新奇，可对黎耀阳来说，反而有些看不惯。 不是不喜欢，是不协调，如果放在国内，那绝对得夸一句漂亮。 可是放在一众水泥墙之间，门口挂俩大红灯笼，怎么看怎么别扭。 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浓妆艳抹，双腿修长，开叉都快开到胳肢窝下面了。 合着是按古代青色小楼风格建的？ “贵宾晚上好，请问是黎先生吗？”小姐姐上前问候。 看来已经打过招呼了，今晚不对外开放。 “嗯~我是~” “请跟我来~” 小姐姐侧身引路，仪态款款，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一路没停，直奔顶楼包厢，期间每过一层都会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神态玩味，有暗讽、有鄙夷、有审视更有凝重。 顶层，人数陡增一倍，在走廊站成两排，这就是下马威。 胆子小的，恐怕走不完这十余米长廊便吓得腿软。 头顶灯光熏黄，脚下毛毯艳红，像极了后世好莱坞电影对唐人街嘿帮的描绘。 尽头的实木双门，被小姐姐用力推开，一张足以容纳三四十人同时用餐的巨大圆桌映入眼帘。 这间包厢面积至少有200平，空间通透，四个角落站着十数名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看素质比外面的人强多了。 两个不认识的老头，丧门神，大卫平克曼等人坐在桌边闲聊，看样子氛围还不错。 随着黎耀阳迈入包厢门，这场为他精心准备的鸿门宴即刻鸣锣开席。 “lee~你终于来了~” 不等双方打量彼此，大卫平克曼站起身，热情的拉着黎耀阳落座，期间趁人不注意，还偷摸朝他眨了眨眼。 “我应该没有迟到~” “当然没有，你很准时，需要我给你做介绍吗？” 大卫平克曼太过热情，以至于盖过了真正地主的风头。 两个老头一个笑呵呵，一个脸上阴晴不定，暂时看不出他们心里所想。 “需要，毕竟我对各位长老不太了解，如果不小心冲撞了长辈，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这时，丧门神开口了： “大卫，还是让我来介绍吧。”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 丧门神朝黎耀阳咧开嘴：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嗯~我一直坚信不疑~” 小小的怼了一句，直接看向两个老头： “二位长老，我来了，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我都接着~” “呵呵~年轻人别急嘛，为了等你，我们两个老头子可都还没吃饭呢~” 黎耀阳耸了下肩： “要不我们先谈事？谈完事你们再吃？” 丧门神拉下脸，拍案而起： “姓黎的，别给脸不要脸，怎么跟长老说话呢？” “对嘛，这才是谈事的态度，本来就是鸿门宴，没必要装出一副要跟我成朋友的架势。” 黎耀阳似乎完全不介意跟对方撕破脸，眼神在两个老头脸上左右游弋。 一直保持笑容的老头开口道： “行，那我们就先谈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同福商会的苗家昌~” 丧门神补充道： “苗老爷子是我们三长老！” “呵呵，旁边这位是苏福，四长老。”苗家昌做完介绍后，紧接着道： “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之前的小误会，你们年轻人火气大，闹出矛盾来，我们这些当老的不能坐视不理，你说呢？” “我不觉得那是误会，但您偏要这么说，我也没所谓。” “除此之外呢，还想跟你谈一桩小生意，我听说你的酒最近很畅销啊？” 黎耀阳眉头一挑，果然看上自己最赚钱的买卖了。 “三长老的意思是？” “钱嘛，大家一起赚，和气才能生财，你有技术，我们有渠道，怎么样？强强联合一把？” “具体说说？” “福临酒楼入股东兴酒馆，比例嘛，不低于四成，价格好说~” 狮子大张口，一开口就要四成，也不怕撑死？ 好吧，同福有钱，这个体量还不至于撑死他。 “我要是拒绝呢？” 四长老忽然开口： “这是化解误会的唯一办法，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懂了，这就相当于，我打你一巴掌，然后从你钱包里掏出1000块钱当作医药费。 你答应了，我们的误会解除，不答应？误会将演化成矛盾，继续打你没商量。 就这么臭不要脸，你能怎么办？有本事还击啊，打得过我再说。 丧门神冷笑道： “别不识好歹，若不是长老看你是个人才想要拉拢，你早被我扔进大西洋喂鱼了。” 大卫平克曼点了根雪茄，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好像很没存在感，但现在还没到他开口的时机。 黎耀阳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 “看来我们的误会要继续加深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祝你好运 （求票票！求票票！） 在这帮老江湖看来，年轻人不听号令就是不识抬举的表现。 更别提黎耀阳表现出一副和他们平起平坐，完全没有尊重前辈的态度，令人恼火不已。 可偏偏他们又不好发火，自持身份是一方面，大卫平克曼是另一方面。 对他们来说，大卫平克曼的出现绝对是今晚的变数。 因此能开口呵斥的，也就只有丧门神，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喂，姓黎的小子，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出了这个门再想和我们同福合作可就没机会了，而且，还有可能转变为敌人。” 黎耀阳摇了摇头，依然一副不听劝的杠头形象： “多谢好意，只是你们的方案太过苛刻，我实在找不到合作的理由。” 三长老还是那副笑模样： “既然小伙子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老人说话就是爱拐弯，有话直说不好吗？ 他这话的潜意思就是——既然当不成朋友，那就只能当敌人了。 其实和丧门神的威胁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婉转，而且有回旋余地罢了。 黎耀阳失笑道： “诸位今天找我来做什么，我清楚，你们比我更清楚，但计划没有变化快，平克曼先生的出现打乱了你们的部署，我没说错吧？” 三长老和四长老同时皱眉，摸不清这小子什么路数，这是真的不怕把同福商会得罪死了？ 他们不答，相当于默认，黎耀阳自顾自往下说： “我也不瞒你们，今儿晚上来，我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我相信真的拼起来，就算打不过，也能咬下你们一块肉。 我一破瓦罐就算摔碎了也无所谓，可你们这些瓷器，哪怕破个皮都不值钱了。” 四长老一巴掌拍在桌面： “混账！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鱼死网破的！” 他这一句话，四周围着的，门外等着的小弟瞬间包围过来，好几十号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真打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还好，还好他提前做了准备，至少在酒楼内，这仗打不起来。 空气凝滞成冰，时光仿佛冻结一样，黎耀阳一个人对峙几十人也完全不落下风。 但说实话，他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知觉了，膝盖阵阵发软，若不是坐着，这会儿搞不好已经吓瘫了。 他完全在咬牙硬撑，说什么也不能落了气势。 跟胆小没关系，完全是生理本能。 大战一触即发，导火索已经烧到了根部，再不熄灭，这桶火药可就炸锅了。 终于，大卫平克曼开始展现三万刀的价值了。 “诸位，请听我一言~” 刷~包围圈瞬间扩大，压抑的氛围像是鼓胀的气球被针戳破，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克曼先生，这是我们同福商会内部的事情，您确定要插这一手？”四长老暗戳戳的说道。 “呵呵，言重了，四长老言重了，我身为华埠治安官，首要责任就是维护华埠的和平。” 言外之意，这也是老子的工作范围，你管不着！ 都是人精，一句话恨不得拆成八瓣儿来听，他们又怎会听不懂呢。 “Lee是我的朋友，同福商会也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 作为这个中间人，我很不希望看到双方斗个你死我活，这于我不利，也对华埠的和谐稳定不利。 不如这样，今天都散了，双方回去冷静一下，等冷静下来以后再谈其它，如何？” 大卫平克曼的话乍一听是商量，可结合他高高在上的语气，似乎就是命令，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同福商会一众人憋红了脸，明明鼓足了劲儿准备挥出一拳，可因为大卫平克曼的一席话，这拳头必须得打空，那股无力和委屈，快要把他们憋疯了！ 三长老有担当，最后还得他站出来收场。 “呵呵~平克曼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一开始就说，和气生财嘛。” 顿了下，他看向黎耀阳： “小伙子年轻，有朝气，有闯劲儿，这很好，很好啊~”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感觉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可表面还是那副笑模样，真他娘虚伪。 跟他们惺惺作态了一番，这场‘鸿门宴’算是接近尾声了。 当然，这只是上部，下部得从他走出福临酒楼的大门开始。 从楼上到楼下其实并不远，但愣是被他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感觉。 大卫平克曼也不着急，点了根烟静静的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把三万刀的服务做到了极致。 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路也总有尽头，终于还是来到了大门口。 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大卫平克曼的车已经停在门前，他目视前方，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好像人的心跳起伏。 一根烟快要抽完，他忽然开口问：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多少钱？” “我们是朋友，友情价，一万刀~” 黎耀阳笑骂： “你这个贪婪的家伙，一万刀搭个顺风车？疯了吧？” “nono~伙计，我得纠正你一点，治安官是副业，我其实是个生意人，既然是生意，又有什么不可谈的呢？” 黎耀阳哑然失笑，无奈摇了摇头： “你这生意太贵了，买不起，慢走不送~”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大卫平克曼耸了下肩，没谈成生意倒也不觉得失落。 “等等~”黎耀阳叫住他，大卫扭回头，以为他反悔了。 “看在朋友的份儿上，帮我小忙如何？放心，绝不让你为难~” “好吧，朋友嘛，就当附送的增值服务~” “等我进了对面的巷子口你再离开~” “没问题，去吧我的朋友~” “多谢，回头请你喝酒~” “你得先活着…” 黎耀阳大笑一声，迈步走下台阶，十几米的街道瞬间穿越，消失在巷口的黑影中。 目送黎耀阳被黑色吞没，大卫平克曼弹飞烟头，淡淡的说：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 夜，黑的深沉，幽蓝色夜空往往是悲剧诞生的绝佳背景。 一轮明月挂当空，点点繁星落凡尘。 黎耀阳跟胖墩儿他们汇合后，快速冲到巷尾，坐上罗斯科夫开的车。 还没等踩下油门，就见斜前方出现两道火光，紧接着才是‘砰砰~’两声闷响。 “该死！”罗斯科夫怒吼一声，弯腰低头，子弹穿透挡风玻璃，陷入椅背头枕中。 ‘啪嚓~’挡风玻璃如蜘蛛网一般裂开，正中心是一个小洞。 黎耀阳和罗斯科夫几乎一样的动作躲过这一击，不过他没有咒骂，骂也没用，这都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拔枪，上膛，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只不过子弹没带准星，不知道飞哪去了。 ‘砰砰砰砰~’手伸出车窗外，朝着大概方向胡乱射击，压制对方火力，同时对罗斯科夫吼道： “别愣着了，开车！” 挡风玻璃碎了不代表车坏了，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凯迪拉克跟火箭点火似的，一下蹿了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令人头脑发空，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黎耀阳身子往下沉，借助车门做掩护继续乱射，这时候要是有倒霉蛋被射中，那是真的倒霉。 ‘砰砰~’对方开始反击了，除了一开始那两个人，左面也出现几个，他们同时开火，几乎把车打成了筛子。 为了躲避雨点似的子弹，罗斯科夫把头埋低，双手握着方向盘左右摇晃，这就导致车在路面划出一道S曲线，非常不漂亮的蛇形走位。 这时，后面胖墩儿那辆车也开火了。 双方就在这条不算长的街区中你来我往的对射，这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准星。 相对来说，同福商会的人占据优势，毕竟车子目标大，甭管打不打的到人，只要能打中车，就能制造威胁。 幸好黎耀阳准备充分，提前安排小五带人藏在伏击点，只要能把追兵引过去，便能瞬间扳回劣势。 这场发生在福临酒楼附近的枪战，把住在这的百姓吓坏了，个个吓得不敢露头。 鬼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在乎，别牵连到自己就好。 夜黑的深沉，子弹喷发的火星不停闪烁。 其实抢占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双方都有准备，目标很明确，一个要逃一个要杀。 相对来说，逃命的一方占据主动权，毕竟跑路的方向掌握在逃跑方手中。 更何况黎耀阳做了万全准备，安排的两个伏击点出其不意开火，极大程度阻挡对方追击的脚步，给他逃跑制造更大的空间。 负责阻击的人没有恋战，一人两个弹匣，打光就撤。 就这样，黎耀阳在兄弟们的拼命护卫下逃出生天，追杀只限于福临酒楼附近三个街道，超出这个范围他们也不敢动。 毕竟影响太恶劣了，大卫平克曼的面子，他们不能不顾及！ 凌晨四点，东兴酒馆，小七最后一个回来，黎耀阳狠狠松了口气。 看着大家虽然狼狈，但都毫发无伤，他就像中彩票了一样开心： “今晚大难不死，明日必有后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大笑出声，齐齐喊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扩军 （求票票！求票票！） 这一夜鸡犬不宁，华埠居民几乎没有睡好觉的。 早上起来，看看街头行走的人们，不少都顶着黑眼圈。 他们视线相对，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 没办法，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枪声随处可闻。 但像昨晚那么乱的枪战，已经好多年没听到了。 老人们还有记忆，毕竟华埠之前几次大战，场面比昨晚惨烈多了。 但很多刚刚懂事的孩童并不知道，这可能是他们记忆中第一次经历的剧烈枪战。 双发合计打出数百发子弹，弹壳留在街边，依然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胆子大的小孩好奇捡来玩，被家长一顿臭骂，免不了一顿好打。 胆子小的只敢看人家玩，自己咬着手指流口水，也不知道是馋了还是怎么的。 大家只知道昨晚发生激烈冲突，却不知双方是谁，更不知道起因经过结果。 心有余悸的过上几天，一切平稳后，很快就会忘记。 但黎耀阳等人不会忘，不但不会忘，这仇还记下了。 他们是不愿意对上同福商会这个庞然大物，毕竟人家发展了那么多年，底蕴、实力都不是他们这些毛头小子能比的。 可不代表他们会就此认怂，怂？怂个大呲花！ 时间倒回至凌晨四点，大家经过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后，黎耀阳问： “都没受伤吧？要是有受伤的赶紧说，胖墩儿备足了药品，及时治疗，别留下后遗症~” 阿彪不好意思的举起手： “我大腿被弹壳崩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小七赶紧蹲下查看： “我说你怎么一瘸一拐的，还以为你是崴脚了~” “怎么样？严重吗？”黎耀阳关切道。 “没事，刮掉了一块肉，敷上金疮药养养就好了~” “那就好，胖墩儿，赶紧给敷上~” “好嘞~” 小五嗤笑道： “同福这帮废物，枪法是后娘教的吧？” 能让一向冷静的小五出声嘲讽，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甭管他们枪法是谁教的，昨晚这一仗，我们和同福就算彻底撕破脸了，以后出门都小心点，别被阴了~” 黎耀阳郑重提醒道。 “放心吧阳哥，大家最近肯定不会乱窜。”小二说。 “嗯~不过也别太担心，我估计短时间内同福不会有更大的动作~” “为什么？”罗恩问。 昨晚他帮忙开车来着，表现不错，也算是被子弹洗礼过的人了。 “大卫平克曼的面子他们得顾忌，昨晚那么大动静，外面不可能不知道，肯定会打电话给大卫质问。 没人希望华埠重新陷入混乱，所以，为了大局，同福商会有火也得憋着，我们也一样。” 罗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是，你就不怕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黎耀阳经常说的话，没想到罗恩学会了。 “同福的老家伙们不会这么做，人老奸马老滑，越老越胆小，他们不会主动将把柄送到有心人士手中。” “嗯~说的有道理~” 黎耀阳叹了口气： “再有，昨晚这一仗，我们也算打出威风，从同福的枪口下死里逃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我相信同福对我们的实力应该有判断了，硬碰硬他们也占不到便宜。” 胖墩儿快速给阿彪包扎好，起身笑道： “要我说，咱们应该趁机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这样就算再来一场火并，我们至少不会在人手上吃亏~” 小二附议： “没错，怎么也得把人手扩充到30人以上~” 小五提出异议： “可是我们哪有地方养这30多人，废弃工厂拿下来还好说。” “洗衣房啊，你忘了？鸡哥不是把洗衣房给我们了吗？” 小二这话给黎耀阳提了个醒，光顾着应对同福商会了，差点把洗衣房给忘了。 不管挣多挣少，至少是个合法买卖，而且地方够大，足够安置30来个人。 “小二还得继续在酒馆坐镇，洗衣房那边谁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放在胖墩儿身上。 黎耀阳拍板： “就你了，等会儿你带阿彪他们几个去把洗衣房收了，要是看到丧门神的人，直接给老子绑了。” 胖墩儿不情不愿的说： “要不让小五去吧，打架治伤我在行，打理生意实在不是我强项~” “现在人手不够用，你先过去盯着，等找到合适的人再接替你~” “行吧，先说好，我只是临时盯着啊~”胖墩儿勉为其难答应了，看他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他娶猪八戒当老婆呢。 “小五，招人的事儿你来负责，我相信昨晚这一战，会诞生一批仰慕我们的毛头小子，你仔细挑挑，能力差没关系，人品得好！” 黎耀阳继续布置任务，都不能闲着。 “好，我尽快！” 这时，仓库门被推开，阿尔伯特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这么多人，他脚下一顿，使劲晃了晃脑袋，还以为在做梦呢。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呵呵~有点事，行了，你继续工作，我们也散了~” 把大家赶走回去休息，黎耀阳拍了拍阿尔伯特的肩膀： “还说我们呢，你怎么这么早？” “昨晚就没走，在楼上跟妹子聊酿酒技术来着~” 我晕，这家伙跟胖墩儿有一拼啊。 黎耀阳有心劝几句注意卫生，结果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这家伙属于顺毛驴，有些事不能拧着他来。 再说，年轻人嘛，火力旺盛，也需要发泄一下。 “行吧，你忙，我走了~” “等等~” “怎么？” “你订的那批原酒昨晚到货了~” 黎耀阳站住脚步： “哦？怎么样？符合你要求吗？” “还不错，可以用~” “那就好，未来半年一共有2000加仑的量，你得做好统筹。” “我知道了~” 离开酒馆，晨光诈现，新的一天即将开启。 黎耀阳开着满身弹孔的凯迪拉克回到坚尼街，路过酱油铺的时候一脚急刹车，他发现有个身影在门口转圈。 看着不像是找麻烦的，更像是找人呢。 推开车门下去询问： “喂~你干嘛的？”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坚尼街，我阳哥说了算！ （求票票！求票票！） “喂~你干嘛呢？”黎耀阳看这人鬼鬼祟祟，也就没控制态度。 谁知那人瞥了黎耀阳一眼撒腿就跑，中间没有丝毫停顿，屁股跟插了火箭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黎耀阳张着大嘴，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人就消失了。 搓搓眼，确定不是幻觉，这才拧着眉头上前敲门。 酱油铺还没开门营业，大门紧闭。 等了好一会儿，廖叔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出头来，以为是来要保护费的。 “耀阳？是你啊~怎么这么早？” “正好路过，看到有人在门口张望，就下车看看怎么回事，结果我刚一出声人跑没影了。” 到现在他还觉得荒唐，廖叔把人让进来，阿香睡眼惺忪的靠在柜台上，估计正睡懒觉呢，被自己吵醒了。 “你们没事吧？”黎耀阳关切道。 “没事，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嗯~先别担心，可能是想打酱油的客人呢~” 黎耀阳安慰了一句，虽然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吃早饭没？你伯母正在做呢，要不要一起吃？” 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来： “好啊，正饿呢~” 包玉珍绝对是贤妻良母，普通的早餐也能做出花样来。 一碗粉，搭配几种小菜，还有提前蒸好的花卷，黎耀阳已经很早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廖家三口瞪大眼睛看着他狼吞虎咽，产生了一种错觉，今天的早餐格外好吃。 但他们也尝了，和平常的味道没区别啊。 呼隆隆干掉一碗粉，不留一点汤汁，满足的拍拍小肚子，准备告辞回家补觉。 临走前，廖叔拉着他在门口单聊： “耀阳啊，你廖叔没本事，如今又残疾了…” “叔~您说这些干什么？” “你听我说，我跟你伯母合计了，等两年你和阿香成了家，我们就准备回国养老了，落叶归根嘛，这里终究不是我们华人该呆的地方。” 黎耀阳不禁道： “您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好不容易过来了，酱油铺生意也不错，怎么突然想回国了呢？” “唉~当年也是为了逃难，但在这边的生活也并不安稳，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国呢，至少不用被人欺负。” 廖叔叔萌生退意，确实出乎黎耀阳的意料，但能够理解，人嘛，经过大难之后，总会看透些事情。 比如你之前还有野心成为世界首富，但出了场车祸大难不死，就会把生命当成第一要务，钱不钱的也就不再重要。 不过，他有意将阿香嘱托给黎耀阳，这也是一种信任。 “叔~这件事不急，阿香还小，我现在也还不稳定，未来的事情谁也不好说，您先别急着下决定。” 他指的未来是自己，毕竟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相当于走钢丝，随便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你万劫不复。 “行吧，我就是先给你透个风，让你有心理准备，别到时候以为我们临时起意。” “叔~放宽心，等我这边走上正轨，就有足够能力保护你们周全了。” “呵呵~好，叔看好你，你是干大事的人，我对你有信心~” “那就借您吉言了~” 回到家，瞎老头吃完早饭，还给黎耀阳留了一份，简单的稀粥咸菜，万年不变。 “我在廖家吃过早餐了，先留着，等我睡醒了吃~” 肯定不能浪费，瞎老头最不喜欢浪费了。 “行，到时候自己热了吃，昨晚…没事吧？” “呵呵~估计今天华埠要闹翻天了，同福商会对我下死手，结果非但没拿下我，还要面临治安官办公室的压力~” 瞎老头一怔： “下死手了？” “嗯~十来个枪手围追堵截，要不是大卫平克曼帮我上了车，恐怕会被乱刀砍死。” 黎耀阳说的轻松，但瞎老头能够感受到昨晚情况的凶险。 叹了口气： “你想在华埠出头，早晚得跟各方势力对上，找老耀吧~” 黎耀阳狐疑问： “您的意思是？” “你现在刚起步，需要找个靠山，能和同福商会抗衡的靠山，哪怕先让出一部分利益，可以保证初期平稳发展。” 这是过来人的人经验，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但黎耀阳也有自己的苦衷。 拉开椅子坐下来，准备跟老爷子好好说道说道： “如果我做的只是小本生意，自然一切好说，但卖酒这一行实在太暴利了，不管任何势力看了都想插一脚，所以这不是让利这么简单的事情。” 瞎老头沉吟道： “但凭你现在的实力，能跟同福商会抗衡吗？强杀不成，他们一定会选择另外的办法来制你。” “您说的没错，我试图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保证我的利益不受损，也能暂时钳制同福商会。” “难！”瞎老头斩钉截铁一个字，几乎预定了未来。 “难也得想办法，不能不做了~” “我还是建议你跟老耀聊聊，广济堂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这是已经知道的事情，可如今被瞎老头如此郑重的说出来，说明广济堂背后牵扯的势力绝对不小。 “好吧，今晚我就去广济堂蹭饭~” 接下里整整一个白天，黎耀阳都在睡梦中度过，直到傍晚他被肚子叫醒，起来喝了粥，溜达着朝酱油铺走去。 坚尼街的扛把子答应要给自己一个说法，时间快到了。 小二已经带着人在门外等候，黎耀阳不在，他们没好意思进门。 “阳哥~您来了~” “阳哥~” 其中还有几个生面孔，黎耀阳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小二笑着道： “小五刚招来的几个兄弟，都是半大小子，有闯劲儿，想跟着咱们混饭吃~” 果然，昨晚这一仗就跟后世在央妈黄金时段打广告一个效果，立马有了反应。 小五很谨慎，他找的都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憨厚，但不缺胆气的人，这种人可能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听话。 “好，以后跟着好好干吧，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了大家~” “谢阳哥赏饭！”几个人齐声喊道，把附近路过的行人吓了一跳，不由加快脚步。 经过半年的努力，黎耀阳这杆大旗终于立起来了！ 阿香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禁跑出来‘发火’： “你们要喊去别的地方，再吓到我们家的客人！” 黎耀阳故意道： “听到了没？你们小嫂子发话了，要喊到别的地方喊去。” “你~”一句话让阿香红了脸，跺着脚跑回屋，摆平。 不一会儿，坚尼街扛把子匆匆赶来，见他面带羞愧的样子，就知道没好结果。 “阳哥，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所以？” “人没找到！” 黎耀阳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呢，这么会儿功夫便乌云压城了。 “没找到？一个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抢饭吃，你告诉我没找到？连根儿毛都没留下？” “对不起！阳哥，我把整条街翻了个底朝天，隔壁几家也都问了，确实没抓到这伙人的影子。” 小二冷笑： “照你这么说，要钱那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不~我是这么想的，他们是不是有针对性的寻仇？” 黎耀阳也不跟他废话： “既然你没找到，那么坚尼街你也别再呆了，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他这一句话就要把人多年经营毁掉，搁谁也不乐意。 果然，对方不再客气，直接翻脸： “姓黎的，给你面子叫你声阳哥，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你混的不错，我也不差，想把我赶走自己扛旗，也得掂量掂量…” 狠话没放完，直接被新来的小兄弟撂倒，一顿胖揍，一边揍一边碎碎念： “让你废话，让你废话，给你面子你是老大，不给你面子，给我当孙子我都嫌累赘，去你大爷的…” “诶呦~诶呦，别打脸，轻点嘿…” 好家伙，本来是一场反派死于话多的爽戏，愣是被这俩人演成了喜剧。 黎耀阳看了眼小二，眼神询问： “这小子从哪来的，挺虎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真的，一点不给人留面子，专朝脸下手，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下不用黎耀阳说，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在这儿混了。 小二看差不多了，一把将小兄弟推开： “行了，再把人弄死了，我还得去捞人。” 蹲下来拍了拍扛把子的脸： “还能喘气儿吧？” “能~能~诶呦~”这回老实了，所以说，没实力之前，千万别嘴炮，挨揍是轻的。 “滚吧，以后坚尼街，我阳哥说了算，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滚~” 不用人抚，自己连滚带爬的离开众人视线，速度飞快，博尔特看了都自惭形秽，得亏晚生80年啊。 在坚尼街扛旗实属无奈之举，但为了未来媳妇儿家的买卖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 也好，现在手下人多了，多点地盘捞外快总归有好处。 “阳哥，接下来怎么做？” “胖墩儿带五个兄弟到洗衣房，酒馆留8个，加上你9个人应该足够应付了~” 小二摇头：“给我五个就够~”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扛旗了 （求票票！求票票！） 小二这么做也是不想留后患，按照目前情况发展，兄弟几个各管一摊已经确定了。 这样的话，时间长了难免因为利益出现纠纷，他不想在一开始就落下口舌。 黎耀阳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坚尼街这边让小五小七带人坐镇，平日没事就到家里帮我照顾瞎老头，有事可以随时出来应对。” “我没意见，不过阳哥，既然您决定在坚尼街扛旗，那就得有个说道~” “什么说道？”黎耀阳没明白他意思。 “保护费啊，这是规矩，哪怕少收点也不能不收，而且街坊邻居都习惯了，你要是不收，他们反而觉得别扭~” 黎耀阳恍然： “你提醒的对，那就收，不多收也不少收，按道上规矩来即可~” “那就每家商户一周20刀，我大概估摸了一下，坚尼街一共有商户40多家，每个月可以稳定收入3000刀以上。” 这么多？黎耀阳愕然。 但转念一想，坚尼街可不是一条普通的小巷，而是贯穿华埠的主干道之一，商户云集，40多家也不算多。 这还没把超出华埠范围的商户算上呢，如果都加上，恐怕也不是之前那位小老大能罩的住的。 “行，不过20刀是不是有点多？” 黎耀阳倒不是圣母，他本意也没想赚街坊邻居的血汗钱，若不是为了酱油铺，他也没必要出这个风头。 别以为扛旗很威风，事实上麻烦事不少。 各家商户的矛盾，邻里之间的矛盾，隔壁势力的凯觑，这些麻烦都得一一应对。 黎耀阳可没工夫处理这些小事情，关键利润没多少，浪费的精力和赚的钱不成正比。 卖酒才是大头，要想得名，在百老汇认真耕耘，名气更大。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后悔，就当给手下兄弟找个落脚点吧。 再说坚尼街的父老乡亲，平常待他还可以，现在混出头了，给他们提供些庇护也是应该的。 “不多，您可别小瞧这些商户的赚钱能力，只要我们提供的保护对得上这20刀，他们绝对心甘情愿的掏。” “行，回头跟小五和小七嘱咐一下，把手下兄弟约束好，别给我敢吃拿卡要的事儿，一旦让我知道，可不是赶你走那么简单的事~” 一名小弟很郑重的说： “阳哥您放心，大家出来混就是为了吃饱饭，欺负人的事咱们不干，但谁要是欺负到咱们头上，肯定干他娘的！” “对！说的没错，干他娘的！” 这群年轻小伙就是有冲劲，几句话就调动的热血沸腾。 “行了，都别太激动，把这事儿当个事业用心做，赚钱是肯定的，不过眼下还是得找到那伙不明来历的家伙。” “是啊，这帮人到底从哪来的？总不能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吧？” 小二挠了挠头，也是一脸费解。 “这样，让小七辛苦一下，这几天带人在酱油铺附近藏着，只要看到可疑人就先绑了再说，他们要是有其它目的，肯定还会再来~” 小二狠狠点头： “守株待兔，虽然是笨办法，但实用，我赞同~” 暂时这么安排，原地解散，黎耀阳跑去酱油铺安慰廖家人，并承诺肯定不会有问题，这才离开。 ———————————— 黎耀阳在坚尼街扛旗了，消息乘着东风传遍华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华埠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邻里之间传个闲话，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之前不认识他的人听到消息后，淡淡一笑表示——扛旗就扛旗呗，只要别欺负我们就是好人。 而认识的人却意见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哎呀，就是以前被我随便欺负的那个黎耀阳吗？他都能当老大了？老天不开眼啊！” “黎耀阳？就瞎老头家的那个窝囊废？他不是在百老汇打工吗？怎么跑回来扛旗了？” “终于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希望他别忘了我这个老人家~” 人生百态，在这一件事中便能体会个遍。 当然，这一切黎耀阳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站在这些人面前，他们还敢指着自己鼻子说三道四，那才算真本事，在背后甭管你怎么骂，都算不上英雄。 当然，于他而言，扛旗终究不是主业，没有太放在心上。 就连日常巡街他都懒得去，从宣布扛旗之后，他就没在街坊面前露过脸。 以至于不少认识他的商户老板，试图找他网开一面少收点钱都找不到人。 刚开始几天还平安无事，甚至有隔壁街的老大送上贺礼，祝贺他在坚尼街扛旗。 可没过几天，情况便急转直下，因为同福商会出手了。 这就是所谓的目标大显眼，以前只有东兴酒馆，同福商会还不好下手，毕竟酒馆不在华埠范围，直接带人打过去容易引起白人高层的不满。 可现在不一样，你在坚尼街扛旗，就相当于把自己硕大的身躯放在狙击手的枪口下，找死呢。 同福上火若是还不出手，恐怕以后也没办法在华埠混饭吃了。 不过他们也很聪明，没有直接带人械斗，而是派人捣乱，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关键他们的人神出鬼没，滑的跟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 几天下来，坚尼街的商户怨声载道，对黎耀阳的耐心在逐渐丧失。 也不知道是谁撺掇的，竟然集体围堵到瞎老头家，要黎耀阳给他们一个说法。 沃特？开了国际级大玩笑，没听说过交保护费的，找收保护费的要说法，疯了吧？真当黎耀阳老的拔不出枪了？ 还是这帮人以为自己老到可以坐地吸土了？ 所以说，人善被人欺，有些人，你对他越好，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反而有事没事抽一巴掌，保准听话的跟孙子一样。 黎耀阳站在二楼房间窗边，看着楼下人群冷笑。 小七有些着急的问： “阳哥，您还不出去吗？” “出去干什么？他们愿意堵就堵着~” “这样不是办法啊，他们会以为您怕了，这以后还有谁会交保护费？” “不不，我不是不出去，是不急着出去，先晾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再下去会会他们~” 还有句话没说，你们一堵门我就急哄哄的出去，老子的面子不是面子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拐一个小弟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心也够大的，但凡换个人被这么堵门，恐怕坐立难安，更别提睡觉了。 他倒好，躺床上便睡，还打起了呼噜，看的小七目瞪口呆。 这一睡就是40分钟，外面的人嗓子都喊哑了也没得到回应，有沉不住气已经走人了。 小七一直站在那观察情况，担心有异动可以及时叫醒黎耀阳。 然而他想多了，堵门已经是外面那群人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威胁了，还敢冲进来要说法？ “阳哥，您终于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七有种要哭的冲动，这40来分钟可太难熬了。 黎耀阳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慵懒的坐起来： “还在外面堵着呢？” “可不？相当执着~” “走，下去会会他们~” 这回黎耀阳不墨迹了，穿上鞋下楼，直奔门外。 他一露脸，人群瞬间激动起来，不过没要说事，都在抱怨黎耀阳为什么下来这么晚。 “还是说正事吧，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堵我家门，怎么？要给我报丧？” “别废话，大家来这是为了要说法的~”领头那人喊道。 “噢~要说法，要什么说法呢？”黎耀阳好整以暇的听着。 “你说呢？有人来闹事，害的大家损失惨重，生意都做不了，我们的保护费交了有何用？还不如退钱我们自己保护自己呢~”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在附和： “没错，退钱！退钱！”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一堆人跟着起哄。 黎耀阳双手插着兜： “你确定你们能保护得了自己？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没挣几个钱~” 他这么说，反倒把对方整不会了。 保护自己？别开玩笑了，如果真能保护自己，也不会让人在街上扛旗。 黎耀阳看着大家伙，很真挚的说： “大家街里街坊住着，我不至于骗人。 这次的事因我而起，我一定想办法解决，否则都不敢抬头面对街坊邻居。 但是，解决问题需要时间，不可能光凭一张嘴就把事给办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顿了下，见大部分人都陷入沉思，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先回去吧，在这堵门起不了什么作用，退一万步说，你们不让我出去，谁给你们解决麻烦？” 领头那人还是不信： “嘴上说得好，可要是跑了怎么办？再说，时间可以给你，总不能无限期拖延下去吧？” 黎耀阳几乎不假思索的说： “三天，三天内如果解决不了，我主动从坚尼街撤出，大家交的钱我一分不少的退回~”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街坊们，怎么说？”领头那人回身问。 “那就信他一次，三天就三天。” “对，信他一次~” 把人赶走只是第一步，关键还是如何解决麻烦，同福商会这招够阴的，既没有明面上出手，也没搞太大破坏引起民愤。 “阳哥，要不我们也去搞同福商会的地盘吧？” “不行，对方肯定早有准备，而且我们的人手不够，正面斗起来绝不是对手。” “那怎么办？” “先给我抓几个人，我就不信他们真属泥鳅的。” 小七苦笑道： “主要是没办法分辨，实在不行就只能使用笨办法，蹲坑，挨家挨户派人蹲守，一旦有闹事的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嗯，就这样办吧，不过坚尼街太大想要及时呼叫援兵恐怕来不及。” “索性前几次他们都是一个一个派人来，单对单的话，我们的人不至于吃亏。” “好~” ———————————— 就在堵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小七便抓住了一个闹事的小虾米，可惜跑了两个，只抓住这一个。 说来这人也是笨蛋，闹事就闹事吧，还非得搞破坏，把人家水果摊都给掀了，结果不小心砸了脚面，想跑也跑不了。 黎耀阳坐在家门口台阶上，打量着这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子，他还在装硬气，梗着脖子七不服八不忿，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钱一样。 “叫什么名字啊？” “你管我叫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是爷们给我个痛快！” 黎耀阳无语，小人书看多了这是？ 不过他这人很随和，你都提出要求了，我不满足好像不太合适，便对小七使了个眼色： “那就给他个痛快，我尊敬你是条汉子~” 既然走江湖风，他也不是不能配合。 “得嘞，走吧，送你上路~” 小七拎着衣领将人提起来，就跟准备杀猪似的，把人吓得脸色煞白。 “等等~等等，我错了，我说大话了，饶我一命！” 黎耀阳打了个手势，小七重新将人放下来。 “呵呵~行，那就给你个机会，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黎耀阳震的很好说话。 “是~是~是~”这小子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生生把黎耀阳的耐性磨光。 “我要是再听到一个不属于名字的字，你就可以考虑下辈子投胎当什么了~” “别~我说，是丧门神老大，他要我隔三差五的来坚尼街闹事。” “我就知道是他，这种恶心事儿除了他，别人想不出来~”小七冷笑道。 “他一共派了多少人？”黎耀阳继续问。 “额~十几个应该有，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 “只吩咐你们闹事，没让你们做别的？” “没有~” 看来就是最外围打杂的小弟，知道的事不多。 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放了吧，就这样了~” “啊？这就放了？” “不然呢？还收留他吃饭？”黎耀阳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留下他当人质，也可以跟丧门神提条件~” 黎耀阳微微摇头： “换成是你，会在乎一个普通小弟的性命吗？” 小七张了下嘴，无奈叹气： “不会，恐怕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伸手救人呢？”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放了吧，我可不想养一个白吃饭的废物。” 话音刚落，这小子反倒不乐意了： “谁说我白吃饭？只要你们善待我，我还有一条更重要的信息可以与你们分享~” “哦？哪方面的？” “当然跟丧门神有关~” 这小子也是识时务的主，之前那副硬气的表现恐怕也是装的，能忽悠一个算一个，有点意思。 “说说看~” “丧门神在私下里放话，谁要是能把你赶出坚尼街，那么坚尼街的地盘就归谁所有~” 黎耀阳眉头一挑，跟小七对视后，反问道：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也有这份儿心吧？” “不不，我当然没那个实力，但有人有啊~” “谁？” “屠夫~” 谁？屠夫？这都什么鬼外号，黎耀阳一脸费解。 小七倒是若有所思，片刻后说：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本名叫屠福，被外人叫着叫着，叫成了屠夫。” 那小子点点头： “对对，就是他，手下有十来人，对坚尼街很感兴趣，事实上，让我们一个个出来恶心人的招数，就是屠夫告诉丧门神的。” 小七问：“这个屠夫有这么大野心，丧门神就不忌惮吗？我可不觉得这家伙心胸有多宽广。” “忌惮啊，所以才把坚尼街让出去，一举两得啊~” 黎耀阳倒是对这小子产生了兴趣，别误会，跟那方面没关系。 “你还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王小鹏，我爹叫王大鹏~” 黎耀阳被逗笑了，小子有点机灵劲儿。 “小鹏，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怕回去没法儿交代？” 他尴尬的笑了笑： “我恐怕回不去了，不过没关系，在哪混不是混？我没那么大野心，找个老大跟着混口饭吃就行。” “既然如此，干脆跟我吧？” “啊？”王小鹏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招揽的一天，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啊什么啊，阳哥赏你饭吃，还不赶紧道谢？”小七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 “是~谢谢~谢谢阳哥，我一定好好干~” “行了，别说废话，以后要是被别人抓了，记得卖我卖的别这么快。” 王小鹏又尴尬了，刚刚他确实不太讲道义来着，反骨仔通常不会被人瞧得起。 不等他回应，黎耀阳说： “交给你个任务~” “阳哥您说，我保证完成！” “去找那些跟你一块来坚尼街捣乱的人，想办法把他们集中到一块，能不能办到？” 王小鹏挠挠头： “您这是要干嘛？” “你别管，就问你能不能办到？” 他一咬牙，刚答应加入黎耀阳的小团伙，总得做出些贡献： “能！” “很好~去吧，办好了给这里来电话~” 小七顺势把酒馆的电话号码交给王小鹏，目送他远离之后，一屁股坐在黎耀阳旁边： “阳哥，您这是要一网打尽？” “嗯~既然答应了乡亲们三天解决战斗，那就得拿出点效率来。” “不过这样做治标不治本吧？” “当然，但治标就够了，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跟同福全面开战。” 黎耀阳选择猥琐发育也是无奈之举，但凡他手下有个几百号跟着混饭吃的兄弟，他还真敢跟同福商会干一架。 然而，想要在华埠发展出几百人的势力，恐怕刚露个苗头就被人扼杀在摇篮里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分个小红 （求票票！求票票！） 王小鹏没让黎耀阳失望，还真把人叫出来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跟他一样被派来恶心人的小啰啰。 满打满算一共14个人，小七接到电话后，带人带枪把这14个人全绑了，暂时安置在存酒的小仓库里。 他们都被蒙着面，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就连嘴巴也用胶布封着，避免相互交流搞事情。 黎耀阳透过门缝瞄了一眼，冷笑道： “这下该轮到丧门神慌神了，对了，还有那个该死的屠夫。” 小七也是幸灾乐祸： “没错，没了手下，难不成亲自上阵恶心人？那我还真瞧得起他。” “让兄弟们给我盯紧了，这时候不能松懈，小心对方狗急跳墙~” “明白，放心吧阳哥~” “嗯~这边不用管，该干嘛干嘛，饿两顿死不了人，定时喂点水就行~” “是~” 离开仓库，黎耀阳开车去了趟剧院，今天是第一次分红的日子，莎拉在钱这方面可比凯恩大方多了。 剧院门口豪车云集，司机们聚集在一起抽烟，闲聊打发时间。 进门后跟几位工作人员微笑致意，坐电梯来到莎拉的办公室，轻轻敲门进去。 “你来啦？快坐，稍等我一下~” 她还在统计今天的票房，之后才能给黎耀阳分红。 等了大概五分钟，莎拉抬起头，从抽屉里拿出三卷美刀放在桌上，伸手示意： “第一次只有这些，别嫌少~” 黎耀阳笑了笑： “不会，已经出乎我意料了，看来票房情况不错？” “何止不错？每场都是饱满，还有观众在咨询站票的情况，处于观赏角度的问题，我没同意~” 黎耀阳也是哭笑不得，本以为站票是相声里的包袱，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而且还是西方。 “嗯~站票不合适，就这样卖吧，能挣多少是多少~” “我也这么想，包括6月初的票都已经售光了，前期投资基本收回，lee，我没看错你！” 黎耀阳五指一张，扣住三卷美刀，比划了一下说： “这就是对我最大的赞扬~” “放心吧，钱不会差你的~” “当然，我很相信你的人品~” 莎拉往后轻靠： “西海岸的剧院也发出了演出邀请，你觉得我要不要接受？” 黎耀阳想了想，微微点头： “把6月份的场次演完，可以暂停一到两个月，所有演员拉到西海岸巡演。” “会不会造成本土市场流失？” “到6月份，第一批潜在观众基本都贡献过门票了，有一两个月的缓冲，既能缓解观众审美疲劳，也能重新积攒第二批潜在观众，一举两得~” 莎拉闻言，顿时点头：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这边就着手跟西海岸的剧院谈合作了~” “好的，我没意见~” “还有个事，最近我参加了几场活动，很多家剧院老板都对你产生了浓厚兴趣。” 黎耀阳一愣： “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不介意你到外面接私活，当然，我希望你能将最好的本子留给哈德森剧院。” 莎拉直言不讳，倒是把黎耀阳给整费解了。 “你这么大方，我觉得不习惯~” “呵呵~其实很好理解。 之前他们雇人在报纸上黑你，揪着你的华人身份不放，说白了就是一次警告。 为什么戛然而止了？还不是因为《歌剧魅影》大获成功，让他们看到了巨大的利益？ 所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哈德森剧院，我不能独占你的所有剧本。” 话音刚落，黎耀阳比了个大拇指： “佩服，莎拉，你的格局大到很多男人都自惭形秽！” 他是发自内心的赞扬，能想到这么多，对于一位半路出家的剧院老板来说，实在不容易。 说白了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吃独食是要倒大霉的。 “关于跟其它剧院合作的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毕竟像你这么完美的合作伙伴可不容易遇到。” “呵呵~我就当你在夸我了，给，这些是对你感兴趣的剧院老板名片，我都替你收集好了。” 将一沓名片推到黎耀阳面前，接着道： “另外，几大剧院老板，似乎在筹备一个戏剧联盟。” 嗯？戏剧联盟？黎耀阳瞬间坐直身体，这可是大事。 “已经在推进了？还是仅存于一个念想？” “应该是在推进中，毕竟我都知道了，不可能只是一个想法那么简单~” “说的有道理，莎拉，想办法加入进去，这个联盟，哈德森剧院必须有一席之地！” 这个联盟很有可能是未来各种工会的雏形，不加入进去相当于隔路，被人排挤在外的滋味可不好受。 黎耀阳不知道，这个联盟原历史中也有，但没那么快成型。 之所以在20年就逼出了联盟的框架，纯粹是因为他接连两部戏的大火。 借着成立联盟的机会，将版权公开共享，这才是他们的根本目的。 当然了，就算知道，黎耀阳也会偷着乐，甭管怎么共享，版权都是他的，还能赚更多钱，傻子才不干。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参与进去~”莎拉应了下来。 “好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我也先撤了~” “我跟你一起走，对了，克里斯怎么样？他在时报呆的还舒服吗？”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直接问他吗？” 二人并肩往外走，一起等电梯。 “他很久没来了，好像忙得很~” “应该挺忙的吧，毕竟担任副主编，负责的工作不少。” “对他而言是好事，总比继续在邮报混日子强~” 能这么说话，说明莎拉对克里斯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黎耀阳耸耸肩道： “他的野心比你想象中要大，相信我，只要他肯干，终点可不仅仅是副主编或者主编。” 上了电梯，莎拉忽然问： “你这么支持他，恐怕所谋不小吧？” “额~说的我好像有什么阴谋一样~” “那可说不好，对于一个天天随身带着枪的人而言，似乎有什么图谋都不奇怪~” 这就是混熟了，以前莎拉可不会跟黎耀阳这般说话，暗戳戳的怼人，绝对是女人的天赋技能，无师自通。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砸！ （求票票！求票票！） 莎拉小怼黎耀阳一把，就好像某个单身三十年的宅男，被青睐的女神拍了下屁股，差点‘哆嗦’。 唉~不怪能力不行，要怪就怪太久没联系，生疏了。 带着钱回家，藏好，接下来就看丧门神如何出招了。 自己端了他的外围小弟，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是继续往洪水里对沙袋呢？还是亲自开着大卡车上阵呢？ 黎耀阳还挺期待，比起动刀动枪，他更喜欢脑力活动。 毕竟对于一个懒人来说，能颅内GC又何必去找女人呢？费钱费时间。 丧门神没让他失望，第二天一大早便出招了，丫是真够损的，竟然派人撞了给各家商户送货的货车。 就离谱，一人肉贩子竟然玩起了三十六计，釜底抽薪玩的挺溜啊，完全出乎黎耀阳的预料。 这不，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被堵门了。 不过人不多，大家派了代表来。 “耀阳啊，不是街坊邻居不帮你，你说三天解决问题，可我们能三天不开张，大家伙能三天不吃饭吗？” 黎耀阳还是懵的，直到负责值班的小七解释一通，他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下清醒过来。 “诸位且先回去，2个小时以内，我保证把货给大家送到。” 众人狐疑，有没有这么神奇？ 黎耀阳坚定道：“放心吧，我有货源。” 这么说大家确实放心了，还以为他要去跟人抢货呢，那样的话变数太大，根本没谱。 但自己有货源就不一样了，临时掉一批货过来救救场应该问题不大。 大家伙来得快去得快，大早上是最忙的时候，若不是因为货的事，谁有功夫来堵门啊。 “阳哥，我们去哪弄货啊？” “给罗斯科夫打电话，让他想办法，两个小时内必须把货送到，肉菜蛋一样不能少！” 黎耀阳果断说道。 “罗斯科夫？他有办法？” “他就是干这个的，知道哪里有货，告诉他，2小时内送到，运费我付双倍！” 这时候不能吝啬，钱早晚还能赚回来，信誉没了，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是~” 小七急匆匆跑出去打电话，黎耀阳在门口站了会儿，返身回屋，正巧瞎老头下楼。 “又出事了？” “嗯~送货车出车祸了，丧门神搞的鬼~” “够阴的~” “可不？不过没问题，我能解决~” 跟瞎老头打了个招呼，上楼换了衣服，带上家伙冲出家门。 开车来到东兴酒馆，一推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看地上，倒了一片。 阿彪迎出来低声道： “昨晚他们喝美了，直接睡这了~” “噢~小二呢？” “楼上休息呢？要我叫他吗？” “嗯，叫他到后面仓库，有事~” “好嘞~” 阿尔伯特不在，仓库里除了酿酒设备，堆满了原材料，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了一会儿，就见小二披着外套下来： “阳哥~” “嗯~清醒一下，跟我出去干活儿~” “来活儿了？” “丧门神一大早把商户的货给截了~” 小二瞪大眼睛：“这么狠，他不怕惹出事端？” 玩归玩闹归闹，让老百姓吃不上饭可是大事，不得不说，丧门神很敢啊。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既然他出招了，我们也不能怂。” “得嘞，我这就召集弟兄开干~” “你和我，加上阿彪，再带三个兄弟就够了~” “要怎么干？” “王小鹏呢？” “在囤酒的仓库里呢~” 点齐人手，先到仓库找王小鹏，他肯定知道屠夫经常活动的地方。 “烟管，他开了个烟管，就在坚尼街附近~”王小鹏斩钉截铁的说。 黎耀阳一皱眉：“他卖大烟？” “嗯~跟丧门神一样，不干好事儿~” 就冲这句话，王小鹏至少还没丧良心。 “那正好，今儿就算为民除害了~走着。” 7个人两辆车，直接杀到大烟管，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砸，甭管是人是物，砸了再说。 听零哐啷一顿乱砸，地上躺了好几个，柜子、床，大烟管，能砸的都砸了，就连墙也开了几个大窟窿。 黎耀阳手里转着枪，在烟馆里检查工作，挑三拣四的，这不行，没砸透，那不行，柜子上留了块板，当柴火都嫌大。 最后愣是在他的细心监督下，把一个好好的建筑砸成了废墟。 最后蹲在一满脸是血的家伙面前： “喂，屠夫是你老大吗？” 这人一哆嗦，一张嘴空空荡荡，原来还剩几颗牙齿，但黎耀阳觉得不整齐，临时补牙又没地方，只好全砸了。 “是~是~”一说话透着西伯利亚的寒风。 “替我告诉他，今天就算刚刚开始，这烟馆他只要敢开我就敢砸，开一次砸一次，没有例外，听懂了吗？” “听~懂~了~” 阿彪不知从哪拎起来一人： “阳哥，这儿还有一鬼佬~” “嗯？”小二奇怪：“洋人来这抽大烟？” “那有什么奇怪的~”黎耀阳说了句，认真打量了一会儿，见他身形瘦削，但一身的腱子肉，估计是从战场下来的。 这种人多半患有PTSD，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用大烟来麻痹自己。 当然，胜在便宜，这年头大烟比酒精便宜得多。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鬼佬垂着脑袋，出气比进气多，一副要死的模样。 小二也不客气，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人抽醒了： “能~能听见~”鬼佬可能还在梦游呢，被人打了还在笑。 见他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随意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 “扔出去吧，别管了~” “是~” 阿彪的一个兄弟从里屋出来，手里捧了个木箱： “阳哥，这里面可是好东西~” 小二接过来打开，转过类示意黎耀阳： “钱，还有一把枪~” “枪带走，钱给他们留着治伤~” “好嘞~” 他们是来搞破坏的，不是来抢劫的，性质不能乱。 “撤！” 风卷残云，整个过程没用上15分钟，效率非常高。 回去的路上，小二咧嘴笑道： “以后这种事可以多干点，痛快~” 黎耀阳可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还是少点好，我们又不准备当土匪恶霸。” 凡事都有个因果，若不是对方不厚道，去抢截老百姓的吃食，他也不至于带人砸店。 替天行道就是个借口，大烟馆开这么多年，有几个去管的？ 大卫平克曼都不管，他一老百姓更管不着。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很爽，屠夫回来之后要是看到自己的店成了一片废墟，会不会把肺气炸了？” 他没判断错，刚走没多久屠夫就回来了，使劲搓了搓眼睛，好像出现幻觉了一样。 “这是我们的烟馆吗？是不是走错了？”屠夫很认真的向手下确认。 手下快哭了： “老大，是我们烟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曹你老母！是谁干的？” 这时，满嘴漏东风的小弟挣扎着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老大~你要替我报仇啊~” 屠夫咬着后槽牙，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是谁？” “是东兴那帮家伙，他们不但砸了店，还把客人都打了，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以后您要是再敢开店，他见一次砸一次！” “艹！！！”屠夫气疯了，抄起一块砖头就要泄愤，被手下生生拦住。 “别别~老大，别打，再打他要死了~” “滚！别特么拦着我，这个废物，死了也活该~” 屠夫气疯了，被人打上门来羞辱，血压直奔200而去，脑瓜子嗡嗡的，根本冷静不下来。 “走~跟我去报仇，王八蛋，老子跟他拼了！” “冷静~冷静，老大你要冷静啊，对方肯定做好准备，就等着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不得不说，还是有聪明人的，如果都是一样冲动的暴脾气，这伙人也走不长远。 屠夫气呼呼的甩开手下： “你说得对，不能自投罗网，但这口气我咽不下~” “老大您忘了？咱们抢了坚尼街的货，老百姓买不到菜，不闹事才怪。” 屠夫瞬间冷静下来，转怒为喜： “说的不错，来人呐，去坚尼街盯着，我要看看他怎么出丑~” “是~” 出丑？八可能，这辈子八可能！ 黎耀阳要是没有后手准备，还能走到现在？ 出发前就让罗斯科夫调货了，他也没让大家失望，2个小时没到，紧急调了几卡车货物来到坚尼街。 看着商户们兴高采烈的帮忙卸货，屠夫的小弟灰溜溜走了，而黎耀阳亲自给罗斯科夫烤了根雪茄。 “谢了兄弟，帮我大忙了~” “呵呵，看在双倍运费的面子上，不用谢~” “oh，你让我伤心了，难道我们的感情还抵不上双倍运费？” 罗斯科夫很认真的想了想： “如果你把坚尼街的份额交给我，我就承认你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靠，说到底还是利益，鄙视你。 送给他一根中指，黎耀阳突然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份额？” 他指了指送来的货物： “以后由我给坚尼街供货，可以吗？”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狮子 （求票票！求票票！） 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罗斯科夫和黎耀阳的关系，将这句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黎耀阳不在坚尼街扛旗，他这辈子也没机会涉足正规贸易行业。 “你想要成为坚尼街商户的供货商？” “可以吗？放心，价格保证公道！” 黎耀阳琢磨了一下：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不是兄弟吗？” “双倍运费那种？别开玩笑了罗斯科夫，说点实在的~” “好吧，那么你有需要的时候，我的车队为你所用，如何？” 罗斯科夫也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洗白成功，否则也不会下如此血本。 “嗯？你认真的？” “当然，非常认真，我向上帝发誓~” “该死，你不是信东正教吗？” “对啊，东正教也信上帝~” “那圣母玛利亚怎么解释？你们出轨了？一人侍二主？” 罗斯科夫张了张嘴，最终化为无奈： “这事儿太复杂，你要是想听回头我慢慢跟你解释~” “算了算了，没兴趣，不过我同意了，按你说的做！” 罗斯科夫咧开大嘴：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哦？为什么这般笃定？” “不知道，圣母玛利亚告诉我的~” 黎耀阳捂着额头： “该死，别跟我说这个，听不懂！” 之前领头堵门的小老板笑呵呵的走过来，抱拳拱手： “黎老大，佩服佩服，说到做到，大家都很信服~” “客气了这位老板，我说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对对，现在我们见识了，之前多有得罪，你别见怪~” “不会，大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着急，能理解，不过堵门的事儿以后还是少干或者不干最好。” “不能，不能了~”老板讪讪笑道。 “行了，快去忙吧，有事记得叫我兄弟帮忙，收了大家的钱，就得保护大家的利益安全。” “多谢~多谢~” 小老板走了，罗斯科夫好奇道： “很少看到交保护费的商户对社团感恩戴德~” “呵呵~我本来也没准备扛旗，都是被逼的，不过既然做了，那就得做好，不是吗？” “说的没错，双方和谐共处，各取所需，才是长远之道，lee，你不简单~” “谢谢夸奖，你也不简单，罗斯科夫，回头到酒馆，我请你喝酒~” “哈~那是我的最爱~” 小小的危机暂时解决，黎耀阳却没有松懈，他知道，狂风暴雨很快就要来了。 丧门神见阴招行不通，很有可能玩阳的，这才是黎耀阳最怕的方式。 跟罗斯科夫告别，黎耀阳叫来小五： “街口都派人盯着了？” “是，各个街口都派了人，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鸣枪示警。” “嗯~告诫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可不想被人摸到家门口放冷枪~” “好的阳哥，我亲自盯着，保证不出问题~” 小五做事稳妥，黎耀阳很放心。 “那你盯着吧，我去睡个回笼觉，早上起太早，困死了~” 回到家，小雨迎了出来，把黎耀阳都惊喜到了。 蹲下来把小雨抱在怀中轻柔的帮它顺毛： “小家伙，你昨晚跑哪去了？最近怎么天天溜出家门？” “喵~喵喵~” “也是，你本来就是只小野猫，家里劝不住你~” “喵~” “你想说不是这样？我觉得就是，反正随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喵~”它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主人的爱抚。 瞎老头坐在沙发上，手里拄着拐杖： “事情解决了？” “嗯~暂时解决了~” “唉~我之前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黎耀阳走过去，将小雨放在沙发上，它不情不愿的‘喵’了一声，显然还没享受够。 瞎老头抱起它接着撸，但比起黎耀阳的动作，瞎老头粗鲁多了，一点不舒服，小雨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承受。 对上它可怜巴巴的眼神，黎耀阳就很想笑。 “您说找耀老爷子？” “是啊，去找他聊聊吧，不一定非得找靠山，也许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黎耀阳一想也是，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回笼觉也不睡了，开车去了趟广济堂。 胖墩儿已经搬到洗衣服去住了，短时间内，他得一直留在那边坐镇，免得丧门神的人上门找事。 “你怎么来了？” 看到黎耀阳掀开帘子进来，耀老爷子好奇问道。 他正给一位病人做针灸呢，黎耀阳便道： “您先忙，回头再说~” “嗯~等我一会儿，马上好~” 广济堂永远药香弥漫，每次深呼吸都能神清气爽，很特别的感觉。 耀老爷子手速很快，刷刷，几下将银针按在病人背后，冲黎耀阳一努嘴：“楼上说~” “胖墩儿师兄呢？就您一人在店里？” “去码头接货了，有批药材到港。” “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点小事我找人帮您办了就成~” “你的人懂药材吗？” “额~” “行了，别废话，直接说事~” 随意推开一间房，耀老爷子进去洗了下手，劈头盖脸的问道。 “好吧，其实是我家老爷子要我来的~” “嗯~他跟我说过，坐吧，咱们聊聊~” 黎耀阳很听话的坐在病床上，脑袋微微有些凌乱，两位老爷子私下里有过沟通？ “东兴现在发展的很不错？” “还行吧，算是走上正轨了~” “嗯~接下来如何发展你想过吗？” 黎耀阳顿了下，微微摇头： “没明白您的意思~” “东兴现在就想刚刚成年的小狮子，有冲劲儿，也有一定战斗力，但在成年雄狮看来，依旧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个比喻有些残酷，但耀老爷子说的没错，黎耀阳不得不承认。 “不过，雄狮也不会对你放松警惕，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如果放任你成长下去，势必会在将来挑战他们的头领位置，到那时免不了一场血斗。 为了避免这场可能产生的后患，提前将你赶走，或者直接扼杀，是绝大部分雄狮都会做的事情。” 黎耀阳眉头微微蹙起，他明白耀老爷子要说什么了，于是虚心请教道： “您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都是损招 （求票票！求票票！） “唉~”耀老爷子一声长叹，把黎耀阳给整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出？ “您就直说吧~”黎耀阳无奈道。 “我没想你能走到这一步，让胖墩儿跟着你，一是他心思不在广济堂，二也是想让他尝到挫折的滋味…” 黎耀阳摸了摸鼻头，有些尴尬又有些自豪。 不过更多的还是无语，合着这老头一开始就没看好他，那之前鼓励的那些话是哄自己玩呢？ “不得不说，你干的不错，不但立住了脚跟，还打响了名号。” 黎耀阳可不敢再信这些赞誉了，哭笑不得的说： “老爷子，您就别铺垫了，开门见山吧~” 耀老爷子一瞪眼： “急什么，一点耐性都没有~” 又是一声叹息，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被各方势力注意到了，那就不能继续跑单帮，否则被狮群围攻是早晚的事。” 耀老爷子的比喻很形象，非洲大草原上的霸主，其实也在不停的自我消耗。 “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把事情都推了，我带你见几个老家伙。” “嗯？是谁？” “去了就知道，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他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都是些嘴硬心软的老不死而已。” 黎耀阳讪笑： “不会，都是长辈，我可不敢。” “行了，你走吧，晚上7点来接我。” “是~” …… 耀老爷子临时安排的约会，黎耀阳不敢不从。 只不过有些事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屠夫的大烟馆被砸之后竟然上报治安官了，这是黎耀阳万万没想到的。 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耍流氓，你他娘又跟我讲道理，合着怎么都是你对？ 还好治安官办公室已经被他打通了，来的人是一心想拍他马屁的沈金兵。 “黎先生，好久没见，恭喜恭喜~” “呵呵，沈科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肯定是想您的东风啊~”沈金兵一脸谄媚，快把人整吐了。 黎耀阳赶紧岔开话题： “沈科长登门拜访肯定不是小事，不知…” “黎先生，其实我也不愿意为这点事跑一趟，不过有些事还得走一下流程，请您配合一下~” “当然，配合治安官办公室的工作，是每一位华埠居民应尽的义务。” “感谢理解~” 沈金兵凑近低声道： “我们长官的意思是，例行询问，您不用放在心上~” 这就是大卫平克曼的态度了，黎耀阳心领神会。 “尽管问就是~” “好的，请问您今早带人去**烟馆了吗？” 嗯？为这？ 黎耀阳不知该作何反应，可能是被屠夫给整无语了，杀人犯被打以后不自己报仇，反而报警求帮助，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 “我该说去还是没去啊？”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问的这么幼稚。 沈金兵立马陪笑道： “您就说没去，一问三不知，没有证据谁都拿您没辙~” “懂了，没去！” “好的，感谢配合~” 黎耀阳瞪大眼睛： “这就完了？” “完了，就是走个流程~” 一万头草泥马在他心头奔过，这真是走流程，不，走太慢了，应该用‘跑’来形容。 偏偏他还得领这个情，甭管他情不情愿。 “行吧，那就多谢了~” “不用客气黎先生，都是一家人~” 话音刚落，他神色扭捏，吞吞吐吐好像有话没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直接说，都是自家人嘛~” “这个~平克曼先生让我跟您说一事儿~” “什么事？”黎耀阳狐疑，什么事不能自己说，还让人传达？ “治安官办公室年久失修，连卫生间都不好用了，但我们一心为人民服务，实在抽不出钱来修…” 懂了，后面的话不用说了，这要是还不懂，他干脆自己跳到大西洋里喂鱼，也别卖酒了，卖药吧，能提高智商的那种。 果然啊，大卫平克曼就没干过赔钱的买卖，别看这次不是黎耀阳主动上门求帮助，但强买强卖也是可以的嘛。 黎耀阳就感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如果可以，他想水一万字的脏话送给大卫平克曼，你特么比屠夫还不是人。 ‘呼~呼~’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压下骂人的话，回身朝小五喊： “给我拿500刀来~” 小五没问为什么，带着钱过来，黎耀阳没过手，指了指沈金兵，直接给他。 “多谢黎先生赞助，治安官办公室一定竭尽全力为人民服务。” 黎耀阳脑瓜子嗡嗡的，懒得跟他废话，敷衍一笑，挥挥手走人。 小五不明所以： “这什么情况？现在出警还收费？” “呵~你算是说对了，别人干不出来这事儿，大卫平克曼绝对干得出。” 小五讥笑道： “他也知道丢人，自己不来，让手下来~” “行了，比起前几次，这500刀跟1刀没什么区别，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顿了下，他不爽的说： “但屠夫这人是真孙子，玩不过我就报警？” “合着他们是为早上的事来的？”小五错愕。 “可不，既然他不仁，也别怪我不给他留情面，去让我们的兄弟出去放话，屠夫玩不过我报警了。” 小五心领神会，怪笑一声： “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街上混！” 大家都是玩套路的，谁也别骂谁损，费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走了一步臭棋，怎么报复不行？非得报警？ 不出仨小时，半个华埠都知道了屠夫的杰作，讥笑声弥漫在华埠上空。 然而，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他能被称作屠夫，可不仅仅是因为名字发音相似。 这不，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再次出招了，而且一出招就把人恶心坏了。 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车泔水，从坚尼街这头一直撒到那头，从头到尾人都没下车，想抓都抓不到。 顿时间，讥笑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骂声。 太损了，以至于傍晚大家准备出来买菜的时候，不得不忍着恶心，垫着脚尖出门。 坚尼街，臭气熏天！ 正文 第一百章 广济堂慈善基金会 （求票票！求票票！） 坚尼街臭不可言，商户们跳脚骂娘，顾客们怨声载道，很多人连胃口都没有了，自然不会掏钱买菜，反正饿一顿也死不了。 有人来找黎耀阳，希望他出面解决。 这回黎耀阳可没好脾气，直接怼了回去： “老子收的是保护费，不是卫生管理费，这事儿也找我，拿我当保姆呢？滚蛋！” 他是真发火了，什么事都算到他头上，愣是把保护费当成雇保姆的工资了，简直无语。 当然，他也被屠夫恶心到了，什么屠夫，专门收拾大肠的还差不多，简直臭气熏天。 加上最开始派人捣乱这招，连续三次，屠夫给黎耀阳上了一堂【恶心人百变大咖秀】，个个不重样！ 骂归骂，事儿还是要办的，你来恶心我，老子砸断你的腿！ 不过他晚上有事，就让小五带队去做。 黎耀阳就一句话： “我没时间跟他慢慢玩，直接把人抓了，打断腿扔到丧门神家门口。” 小五提醒道： “不会引起全面开战吧？” “不会，丧门神不蠢，现在不适合搞大动作，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呢~” 还有句话他没说，东兴卖酒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谁不想插一手？ 到目前为止的接触还有回旋余地，只要黎耀阳答应让出份额，大家以后就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了，没什么矛盾是化解不开的。 可要是真的全面开战，再想扭转局面可就难了。 —————————— 广济堂门口，黎耀阳亲自开车接上耀老爷子，按照他的指示，一路开出华埠。 “老爷子？人不在华埠住着？” “不在，他们不喜欢华埠的喧嚣~” 耀老爷子望向窗外，似乎外面有什么景致吸引着他，但并没有，只有无数的阁楼大厦。 离开曼哈顿开了大约100公里的样子，直至深夜才抵达一片海滩。 这里跟大西洋城的海滩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如果说大西洋城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这里相当于城市的后花园。 可惜夜色太浓，无法欣赏海景。 沿着海滩，是一栋栋联排别墅，也有独栋，不过数量不多。 “这是哪？”黎耀阳好奇，他知道这里是新泽西，刚刚经过了纽瓦克大道。 “布拉德利海滩~”耀老爷子回答了一句，指着不远处的黄色灯箱：“那边~” 凑近一看，广济堂慈善基金会？ 什么情况？这里是广济堂的产业？ 带着满肚子好奇，黎耀阳把车停到路边。 这里的别墅门前大多停着车辆，住在这里，没车好像也不方便。 借着微弱的灯光，下车打量周围环境，发现建筑普遍较心，说明这个社区刚形成没有多久，搞不好是个度假养老社区。 耀老爷子目不斜视，径直上了台阶，这是一栋独立三层建筑，面积看起来比周边别墅要大很多。 建筑四周被绿树环绕，院内铺着草坪，环境清新淡雅，是个不错的疗养地。 跟在耀老爷子身后，就见他上前扣了扣大门上的圆环。 ‘哒~哒~哒~’ 一楼靠近大门的一间房瞬间亮起灯，不一会儿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谁啊？” “是我~” ‘吱嘎~’大门打开一道缝，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老耀？你怎么？” “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耀老爷子粗鲁的推开门，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 里面那人被动后退，见到黎耀阳先是一愣，随即礼貌的笑了笑。 黎耀阳也用歉意的目光和微笑回礼，然后才开始打量内部环境。 比起耀老爷子的广济堂，这个打着基金会名义的地方，完全不似医馆，更像是养老院。 光滑的理石地面，现代化的装饰风格，跟古色古香没有半毛钱关系。 耀老爷子在大堂正中驻足，等开门那人跟上来才问道： “几个老家伙呢？死了没？” 这话问的，黎耀阳替他捏了把汗，还有这么问话的？确定不是上门找事儿的？ 开门老大爷岁数跟耀老爷子差不多，苦笑道： “还是这个脾气，多少年了，还想不开呐？” “哼~别废话，赶紧把人叫出来，老子有事儿找！” “得嘞，你们先去我那屋坐坐，我去叫人~”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对方拗不过耀老爷子，叹息摇头，一步一步的往上挪，直到这时黎耀阳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瘸子。 本来他想上前帮忙的，却被耀老爷子一把拉住： “不用你帮，他习惯了~” “好吧~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看到了吗？慈善基金会！”这话听着就牙碜，总感觉暗藏讥讽。 “我知道是基金会，可…” 耀老爷子没有解释的心情，背手合眼，就这么站在那，一动不动。 黎耀阳也是无语，这都什么事儿啊，大晚上过来找气受？ 偏偏他又不敢多问，只好站在耀老爷子身边等候，希望瘸子老头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稍微加快速度。 可能对方听到了他的呼唤，没一会儿，就听见楼上一阵响动，从极为杂乱的脚步声来看，来的人应该不少。 “老耀来了？” “你终于来了~” “老耀，这么多年你都憋在曼哈顿那个破地方，终于知道回家看看了？” 人未到声先至，个个嗓音洪亮，隔着楼层呢，依然能清晰的听清每个字。 耀老爷子猛地睁开眼，面无波澜，等他们纷纷露出真容以后，才缓缓放松紧绷的脸皮，嗤笑道： “我还以为你们返老还童了呢？这不和老子一样？还是一个个老帮菜？” 打头那人个头不高，身材枯瘦，但面色红润，精气十足，鹤发童颜说的就是这位老爷子。 “老耀啊老耀，这么多年没见，你这嘴巴还是这么毒！” “鹤王八，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长二两肉，你那王八壳子呢？丢了？” 黎耀阳差点没喷出血来，这都什么外号？鹤王八？ 等等，这老人家还真姓鹤？ 这时，又一老头冲下来，速度之快令黎耀阳为之错愕，这是脚下有活啊。 犹如一阵风刮下来，眨眼的功夫已经窜到鹤王，不是，鹤老爷子前面了，一把抱住耀老爷子哭喊： “老耀啊老耀，你可想死我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四大神兽 （求票票！求票票！） 抱住耀老爷子那人，身形圆润，跟鹤老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白白胖胖，富态的很。 “姓朱的，你给我死开，一身肥油溅我身上洗都洗不掉~” 耀老爷子嘴上嫌弃，手上可没有推开的意思，反而拍了拍朱老爷子后背。 “嘿~老耀啊，我看你这嘴可是越来越毒了~” 朱老松开他，转身招呼鹤老，看那样子要联手给老耀摔个屁墩儿。 黎耀阳吓得半死，这要是把耀老爷子摔出个好歹，胖墩儿那边没法交代。 还好，耀老爷子反应快，两步退出包围圈，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少来这套，多大岁数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也不怕让晚辈笑话~” 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黎耀阳的存在，这可能是他身为主角以来最没存在感的一次。 “哟~这小子是谁？看着眼生啊，好像不是你徒弟？难道是你孙子？也不对，没听说你有老伴啊…” 朱老是个碎嘴子，嘚不嘚，说的黎耀阳脑仁疼。 耀老爷子也是习惯了，无力摆摆手： “话真多，一个比较看好的后辈，带他来认认门，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你们多帮扶~” 听这话，耀老爷子的地位似乎比另外两位要高？ 话音刚落，楼梯上又下来一位老者，此人剑眉星目，灰白色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儒雅中透着威严，年轻时一定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他一下来，耀老爷子立马收起玩笑的态度，双腿并拢微微躬身，显得极其尊敬。 “龙爷~” 另外两位也不闹腾了，各自闪到一边，面露尊崇。 “老耀啊，这么多年，终于肯回来看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了？” 龙爷一开口就把黎耀阳镇住了，自带低音炮一般，极富磁性，而且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绝对是声控党的最爱。 而且此人地位一定非常高，否则不会被称为爷。 在这个年代，能被尊称一声爷，绝没有简单货色。 而且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叫人家‘爷’的，在没有得到认可之前，叫‘爷’反而是不尊重的表现。 耀老爷子抱拳垂首： “龙爷，这么多年过去，之前的怨气也消了~” “呵呵~好啊，好！老耀，有你这句话，我死都瞑目了！” 朱老笑嘻嘻的说：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龙爷您这身体，比30岁壮小伙都健康。” “老了~老了，不服不行啊~”龙爷并不这么认为。 “行了，既然回来了，咱们四个一起给老大上香，也让他在天有灵，得以安息！”鹤老爷子开口道。 “是啊，老耀，你得把这些年欠的香都补上~”朱老难得没有笑脸。 “我可没落下，在我那一直供奉着老大的灵位。”耀老直起身子道。 “走吧，一起，还有你身边的小伙子，也跟着来吧~”龙爷招呼一声，反身上楼。 黎耀阳身子一震，赶紧跟上，他总觉得今晚这一出在哪看过似的，难道是梦境中？ 二楼，靠西一侧的房间，供奉着十几尊灵位，其中最当中那尊，应该就是几位老人家口中的老大。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两侧立着烛火，光线昏暗，站在门口的黎耀阳看不清牌位上面的刻字，但也不敢不尊敬。 他倒是想跟着上注香，但人家没允许，不好贸然上前。 直到离开房间，也没看清楚他们拜的是谁。 四位老爷子恭恭敬敬上完香，移步偏堂，这里有灯，光现一下明亮起来。 房间布置的古色古香，四张太师椅分别位于四个方位，正中间靠墙的地方，放了张香案，墙上挂着一幅人物像，画工不俗。 耀老爷子摸着其中一把椅子，陷入回忆之色，朱老笑说： “怎么样？每天都有人擦拭，一尘不染。” “谢了！” “嗐~都是老哥们，说这些干嘛~” 龙爷用他那双泛着星光的眸子直视黎耀阳： “小伙子，辛苦你去隔壁搬把椅子过来。” 黎耀阳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站会儿就行，正好开车时间长，腰有些酸~” 朱老招招手： “过来我瞅瞅~” 黎耀阳不明所以，想要看耀老爷子的眼色，但人家在忙着回忆，压根儿没注意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转过去~”朱老示意他换个方向。 背对着朱老，就感觉一双手在自己腰间摸索，时而用力时而揉捏，弄得他麻酥酥的。 突然‘嘎嘣’一声，他就感觉腰眼被铁锥击中了一样，猛地向前扑倒。 还好他经过几场恶战，练出不俗的反应速度，下意识双手撑地，顺势前滚翻稳住身形。 回身一看，朱老拿起盖碗，悠哉哉吹着茶沫子： “怎么样？舒服了吗？” 黎耀阳站起来试了试~诶？神了，就刚刚这么一下子，腰间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不见。 急忙抱拳拱手： “多谢朱老，舒服多了~” “呵呵~你开车姿势不对头，时间长了肯定难受，以后拿个东西顶一下腰就好了，没大碍~” “是~谢谢您！”耀老爷子终于坐下来，顺势说道：“老朱，朱斌，他是正骨高手，以后腿短胳膊折了找他就行~” 虽然是好心，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讪笑了几声，再次道谢： “以后免不了麻烦朱老爷子，您多担待~” “好说~好说~”朱老嘬了口茶，笑眯眯的应着。 耀老指着他口中的鹤王八： “鹤威，专攻妇科和疑难杂症，他小小老婆就是他治死的~” 噗~黎耀阳本来已经躬身问好了，这一句话差点把他整晕过去，这是夸人吗？ 还有，小小老婆是什么鬼？传说中的小四？ 活活笑死，虽然这样不太好，可确实太好笑了。 鹤老爷子虎着脸： “滚蛋，要不是我回去晚了一步，她怎么可能死？” “是不是你在电话里开错了方子？” “废话，老子不会用那洋玩意，听岔劈了，这能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自己的小妾都治不活，废物点心~” 这俩人绝对是死对头，一开口准没好话，往死里怼那种。 不过能随便拿人家故去的家人开玩笑，说明感情是真的好，换个人试试？ “龙爷，主攻大方脉，但各门各类都有涉足，也是我们几个里医术最高的。” 能让耀老爷子以佩服的语气介绍，足以说明龙爷的能力有多强。 “龙爷，小子给您鞠躬了，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黎耀阳一躬到地。 “嗯~”龙爷淡淡的一声，算是答应了。 “再就是我了，你只知道我姓耀，却不知大名，现在算是正式介绍，我叫耀白虎，专攻针灸。” 黎耀阳正要施礼，忽然意识到什么，龙？鹤？虎？就差一龟了。 视线转移到朱老身上，弱弱的问：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哪个斌啊？” “哟~看来你意识到了？不错，难怪能让老耀放下芥蒂主动回家~” 耀老面子挂不住： “少废话，孩子问你你就说，啰嗦~” “嘿~我是‘文武’斌~” 斌？一文一武，武？玄武，这就算集齐龙珠了。 靠，合着他们四个是东方四神兽啊。 龙爷坐青龙，耀老归白虎，鹤老为朱雀，朱老是玄武，再加上他们老大…嘶~好家伙，广济堂到底什么来头？ 这一念头刚刚升起，耀老继续道： “我们广济堂诞生于明洪武年间，创始人是一名御医，创立本意是救济天下苍生。 但到太平年间，那一代的当家人走上另外一条道路，自此广济堂也不再仅仅是一家医馆。” 太平年间？这说的肯定不是太平盛世的太平，而是太平天国？ 我勒个去，也就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在那场变革中，广济堂几乎全军覆没，为了给祖宗留个根儿，老大带着我们几个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想把广济堂这块招牌流传下去。” 黎耀阳不禁问道： “广济堂就剩您几位了？” 耀老一声长叹： “算上我们几个的后辈儿孙，广济堂上上下下，满打满算也就不到100人。” 黎耀阳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他能想象当年广济堂有多么风光，不说桃李满天下，也应该是人才济济！ 可是现在… 朱老接话道： “10多年前，在老大的灵堂上，我们几个进行了一番讨论，也正是那场讨论让老耀和我们分道扬镳~” 鹤老神色悔恨，咬着牙道： “是我提出将广济堂西方化、商业化，以此融入当地社会，老耀死活不同意，他宁愿守着现在的一亩三分地，也不愿意跟鬼佬为伍。” 朱老看看老耀，又看看老鹤，同样也是一声叹息： “最后我们折中了一下，成立慈善基金会，以此为基础打入鬼佬上流社会，编织关系网。 但老耀脾气倔，一怒之下甩袖而去。 刚开始那几年他还愿意回来拜祭老大，可连续几次争吵让他心灰意冷，便再也没来过！” 到此，黎耀阳算是明白耀老和几位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了。 同样的，他也见识了华人真正的江湖世界是什么样子，这是21世纪很难见到的情况。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都需要一个机会 （求票票！求票票！） 龙爷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直到大家讲完，他才开口道： “既然老耀带你来到这里，说明他看好你，也想围绕你做些事情，那么关于广济堂的一切，都必须告诉你。” 听话不能只听表面，这句话表面是在说我们看好你，从今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客气。 可实际上，却在暗暗提醒他，今天听到的故事不要出去乱说。 黎耀阳但凡耿直一点，都听不出这层隐晦含义。 连忙表态： “龙爷您放心，出了这个门，我就是个哑巴！” 朱老砸了咂嘴： “老耀的眼光不错，你小子是个人才，现在的年轻人啊，说话、听话都不过大脑的~” “你说的是你那几个废物徒弟吧？”鹤老直言不讳的开怼。 朱老也是够坦诚的，竟然承认了： “可不？一个个憨厚的不像话，指望他们看病抓药还凑合，但办不成大事，废物！” 这是恨铁不成钢的表现，不是真的看不上徒弟，否则也不会收。 “好了，老耀啊，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龙爷把控局面。 耀老爷子点点头： “他叫黎耀阳，如今在曼哈顿打响了名号——东兴商会，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我那个二徒弟一直跟他混。” “东兴？卖酒的那个？”朱老显然有所耳闻。 黎耀阳谦虚的笑了笑： “没错，没想到您还听过我们的名号~” “呵呵~那能没听过？华埠出了个卖酒的，在眼下这个时期，那可是大事儿。” 耀老接着说： “也是因为这个酒，惹出了不少麻烦，先后干了几架，虽然侥幸获胜了，那也是因为大势力没有插手。” 鹤老附和道： “是啊，我能想象这里头的利润有多么庞大，被盯上是早晚的事。” “已经盯上了，同福商会~”耀老如实说。 “同福？怎么跟他们搅合上了？”朱老拧着眉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好感。 “是啊，这帮渣滓，好事不干，坏事做绝，沾上他们还不够恶心的~” 黎耀阳苦笑道： “我也不想，都是事赶事。” “他最近在跟同福下面一个小啰啰掐架呢，叫什么丧门神的。”耀老帮忙说。 “嚯~好大个口气，一个小鬼儿也敢称神？”朱老鄙夷道。 以他的资历，确实有资格鄙视任何人，何况同福上下没一个好玩意，瞧不上也正常。 “一个丧门神他有能力应对，但怕就怕同福那几个老大不要脸亲自上阵，以这小子目前的身板，根本扛不住。” 耀老还是那么耿直，就差没直说他‘不行’了。 龙爷一开口就是关键：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耀老郑重道： “拉他一把，也给我们一个重新回到人们视线的机会。” 顿了下，他看了眼黎耀阳，很认真的说： “这孩子我观察有一段时间了，有底线、讲良心，却不会心慈手软。 有魄力、有毅力，肚子里面有坏水，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不过怎么决定，你们几个商量着来，我只负责把他带到这。” 耀老说完，往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另外三位老爷子，六只眼睛同时盯着黎耀阳，恨不得把他全身看透。 老耀说的回归视线，他们都明白真正含义。 广济堂休养生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继续下去，恐怕没人会记得这个曾经救济万民于水火的老字号。 所以，广济堂需要发展，需要重新站起来，但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因为四个人都老了，他们等不起，也赌不起。 只有一次机会，成就成了，不成，他们只能到下面再给先辈磕头认罪。 说实话，黎耀阳现在的感觉比较复杂，既有被认可的自豪，也有被人如货物般挑挑拣拣的憋闷。 当然，他不怪几位老人，他们也是为了广济堂好。 龙爷还是最终话事人，所以他的话很关键，也不会急于下决定。 看向黎耀阳开口问道： “如果广济堂站在你身后，你能给我们什么？” 黎耀阳犹豫着看向耀老，他还是闭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他自己做决定。 “广济堂想要发展，关键还得看经济实力，没有钱说什么都白费，没错吧？” 龙爷微微点头，认可他的分析，也变相承认广济堂现在很穷，不是说穷到吃不起饭的程度，只是不足以支撑这块金字招牌重新发扬光大。 “既然如此，我来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没有具体比例，在我能力范围内，需要多少给多少！” 让他直接分成，和为了换取广济堂的支持，拿钱换资源，是完全两回事。 “需要多少给多少？”朱老好像不太信。 黎耀阳斩钉截铁： “没错！只要给我一段时间发展，东兴商会就能跟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和芝加哥人平起平坐！” 龙爷眼中精光一闪： “你说的很自信啊？” “您是不知道卖酒的利润有多高！” 龙爷笑了一声，看向两位老伙计： “你们说说吧？” 朱老很爽快： “别人信不过，老耀我还信不过吗？他带来的人没问题~” 鹤老想的比较多，追问道： “你应该清楚华人想要翻身有多难，你真的有把握吗？禁酒令能持续多久谁也不清楚，未来有保证吗？” “未来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但禁酒令持续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黎耀阳很笃定的说。 这话倒是没错，有了禁酒令，利润才能疯狂。 鹤老的态度摇摆不定，显然还有很多顾忌，但岁数大了，他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最终，他咬了咬牙： “我也相信老耀~” 龙爷一拍扶手，当机立断： “好！那就这么定了，广济堂，不能永远窝在这片小小的海滩，纽约才是它的未来！” 紧接着看向黎耀阳： “同福商会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还有点面子，短期内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 龙爷这话说的霸气十足，黎耀阳就像喝了加冰雪碧一样畅快。 “多谢龙爷，坚尼街有一栋临街三层小楼，使用面积加起来有600多平的样子，在那里重新开堂如何？” “可以，按你说的办！”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黄金发展期 （求票票！求票票！） 坚尼街的三层楼，黎耀阳盯上好一阵了，本来想拿来自用，但一直没倒出功夫去谈，现在正好便宜广济堂。 也不错，无论环境还是地理位置，都配得上广济堂的招牌。 小楼的老板是个假洋鬼子，跟沈金兵有一拼，但又赶不上沈金兵。 人家好歹还知道自己是华人，这个可倒好，长着一副华人面孔，骨子里已经把自己当白人了。 既然如此，黎耀阳也不会跟他客气，先让小五去谈，愿意卖一切都好说，不愿意，那你好不了。 出门打听打听，谁在坚尼街称爹！ 用了两天功夫，小五便以白菜价拿下了三层楼，转手将产权送给耀老爷子。 耀老当然不至于独吞，这产权最终还是属于广济堂。 龙爷说到做到，带着两个老兄弟还有一众徒子徒孙回归曼哈顿，广济堂重挂悬壶济世幡。 只是谁也没想到，龙爷回来以后干的第一件事，是请同福商会几大长老吃了顿便饭。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饭局中谈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同福商会跟黎耀阳和他的东兴井水不犯河水。 由此，大家确定了一件事，黎耀阳跟广济堂合作了。 前文说过，华埠江湖中，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龙头组织，各家合纵连横，钩织出华埠的上层势力。 广济堂虽不起眼，实力也非多么强横，但四位老兄弟行医大半生，救治伤病患无数，在这个讲究江湖道义的岁月，这就是情分。 四个人随随便便一张嘴，就有无数人抢着还人情，同福商会也是如此。 不是他们非要遵循江湖道义，实在是抹不开脸面。 本来就不被人待见，如果连恩义都忘掉，那可真成过街老鼠了。 有龙爷出面，广济堂在身后坐镇，东兴商会终于迎来了黄金发展期，绿油油的美刀就像开了闸的水库，源源不断的往账户里进。 没到三个月，便拿下苏荷区的废弃工厂，完成第一次产业大升级。 同时，东兴酒馆也在坚尼街和小意大利分别开了两家分馆。 再加上鸡哥留下来的洗衣房，东兴的名字越来越响亮，逐渐成为华埠老百姓耳熟能详的招牌。 期间，黎耀阳还跟随《歌剧魅影》剧组到西部来了场巡演，走到哪都是人满为患。 跟《泰坦尼克号》一样，《歌剧魅影》以火一般的速度红遍全丑。 在这个年月，谁要是没看过《歌剧魅影》那就是out了，埃里克变态一般的痴情，折服无数良家妇女。 皮特休斯和艾比杜伦特也因此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风头一时无两。 一个月的巡演，加上来回往返的时间，几乎眨眼的功夫，夏天就这样过去。 黎耀阳还没来得及感受北美大陆盛夏的阳光，便迎来了秋高气爽。 当然，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来解决。 —————————— 九月，万里晴空，海风拂面，是个走出家门的好时节。 不过对黎耀阳来说，他好像一直在外面呆着，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下了火车，没有通知任何人接站，搭乘一辆出租马车，一路晃晃荡荡的回到坚尼街。 半年过去，坚尼街在东兴的治理下，算得上欣欣向荣，商户们不用为时不时来找茬的混混担心，百姓们也不至于提心吊胆。 罗斯科夫承包了食材供应，价格很透明，谁家要是刻意抬价，势必会遭到东兴的惩罚。 老百姓不用为吃喝发愁，自然就不会闹事，双方共同促进正能量的诞生。 广济堂也重新成为老百姓看病必去的地方，以前有个头疼脑热，还得发愁去哪找医生。 华埠的医馆要么藏在深巷之中，要么干脆不挂牌子，如果不是熟人介绍，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直到广济堂重新以权威之姿重新开张，百姓们终于找到了明确方向。 甭管有病没病，去广济堂号号脉，开服药调理身子也是可以的。 毕竟广济堂挂着悬壶济世的幡子，赚钱不是首要目标，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关于这一点，四位爷都跟黎耀阳商量过，得到一致认可后才实行下去。 另外，为了将广济堂这块金字招牌更好的传承下去，招了不少实习的学徒。 相当于给广济堂培养外门弟子，没有正式拜师，一边打工一边看一边学，能学多少看自己本事。 如果得到四位爷的看重被选为记名弟子，这就算熬出头了，递上拜帖，等良辰吉日，正式拜师成为入门弟子。 从此以后便可以广济堂传人的身份行医，一辈子不用为吃喝发愁。 小半年以来，广济堂上上下下已经超过200人。 当然，大部分还是学徒和打杂的，按时按点领工资的打工仔。 而四位爷也重新出现在华埠上层势力眼中，坐稳一把交椅。 但想要称王称霸，也是不可能的事。 一来四位爷没这个心思，二来没这个实力，总不能让一群拿银针的跟拿枪的火并吧？ 真正有资格参与王座之争的，还得看黎耀阳。 东兴经过这半年发展，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将近80号人，都是能拎着刀从街头打到巷尾的毛头小子。 可别看他们年纪小就觉得好欺负，错！ 就属这帮没真正认清社会险恶，空有一腔热血的小年轻最能打。 那帮30来岁，早已尝过人间五味的老油条，战斗力反而差了一些，真打起来他们满脑子都是如何保命。 让他们在背后坐镇还凑合，亲自对线就算了。 不过整个东兴，也没一个30岁以上的，就占一年轻，扎一刀滋你一脸血的那种。 战斗力是有了，可论及整体实力，照同福商会这种大势力，差了不止一个层级。 非要说的话，硬实力相当于巅峰鸡哥加巅峰丧门神的综合。 当然了，东兴有钱，而且财权都在黎耀阳一人手里握着，灵活性比同福商会强不少，这可能也是唯一的优势了。 说的有点多，咱们言归正传。 拎着行李直奔家门，没等进屋就听见瞎老头哼戏的声音，听得人直嘬牙花子，那叫一牙碜。 “老爷子，没这嗓子就别唱戏，人家唱戏要钱，您唱戏要命。” 声音戛然而止，瞎老头笑骂： “你个衰仔，还知道回来？一回来就气我，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能听出来，瞎老头心情不错。 “就家里凉快，外面忒热~” “呵~吃饭了没？” “没呢，这不等着回来跟您一起下馆子吗？” “下什么馆子，去，打一瓶芝麻酱，拌面条吃~” “凉面？这个可以有~” 放下行李，刚出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五和小七各自带着手下左右夹击而来。 “阳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去接呢？” “就是，您可太不够意思了，回来前也不打个电话，要不是兄弟们说看到你了，我们都不知道~” 黎耀阳大笑着跟他们俩抱了下，右手成拳，捶了锤他们梆硬的胸口，满意点头： “不错，我走这段时间都没耽误~” 小七撸了把长长的头发，都能扎成小鞭了： “哪能耽误啊，不仅我们没耽误，兄弟们也都没耽误~” “嗯~听说小二把你们家传的梅花桩传下去了？”黎耀阳关切道。 “嗐~不算家传，就是庄稼把式，很多人都知道，主要是为了让兄弟们有个基础，逃命的时候跑快些~” 小七嬉笑着说，又长了一岁，这家伙身上的母性光辉越来越严重了，举手投足透着小女儿的扭捏姿态。 再加上他细皮嫩肉的白净皮肤，换上女装，说他是女的，估计很多人都相信。 “行，别坏了你们传承就行~” “不会，不至于~” 小五接话道： “阳哥，晚上怎么安排？是酒楼摆几桌呢？还是家里喝起来？” 黎耀阳摆摆手： “晚上我跟瞎老头吃碗面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张扬，尤其是现在这个档口，各方眼睛都盯着咱们呢，能低调就低调一些~” 小五一向谨慎，立刻点头附和： “也好，咱们兄弟有的是机会聚，那就算了。” 小七不同意： “别啊，好几个月没见了，都怪想的，昨天胖哥还问阳哥什么时候回来，还说要一起喝酒呢~” 黎耀阳顺势问： “胖墩儿怎么样？洗衣房离得远，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好着呢，胖哥还谈了个对象，是刚刚跟家里偷度过来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 小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是馋了啊？ “你也看上了？”黎耀阳故意打趣。 “什么？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就是没想到，胖哥这只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 黎耀阳跟小五相视而笑，不行，得找机会见见，看看胖墩儿谈的这对象有没有小七说的那么好。 散聊了一会儿，这么多人在街上聚着也不是事儿，便让他们各自去忙，明天酒馆再聚。 等他们走后，黎耀阳背着手朝酱油铺溜达，怎么着也得先看看自己的小媳妇儿才是。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麻烦 （求票票！求票票！） “哟~耀阳回来了？这一走时间可够长的，快进快进~” 刚到门口，便跟包玉珍看了个对眼。 “呵呵~伯母还好吧？廖叔怎么样？阿香呢？” “好，好，他们都好，快进来，进屋说~” 招呼一声，转头冲里屋喊： “阿香，孩儿她爸，快出来，耀阳回来了~” 下一秒，里屋叮铃嘡啷一阵乱象，也不知道是什么掉了，摔得满地都是。 紧接着阿香掀帘儿冲出来，那双天生美瞳的黑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黎耀阳，确定没缺胳膊没少腿，冷哼一声： “还知道回来！” 黎耀阳嘿嘿一笑： “我不回来谁娶你啊？” “我呸，鬼才要你娶，走开，哪儿来的回哪去~” 阿香一向嘴硬心软，嘴上嫌弃的紧，可他要是真走了，保准哭的稀里哗啦。 “耀阳回来了？”廖叔也跟着出来，满脸堆笑，虽然手上的情况依然刺眼，但心态已经恢复如初。 “诶~我回来了廖叔，对了，这是给大家带的礼物，走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在一老华人那收的，都上好的料子，你们瞅瞅喜不喜欢~” 他从怀里掏出几个花布包，摊在桌上挨个打开来，都是翡翠饰品，绿油油的，品相上乘。 送给包玉珍的是一对儿耳饰，给阿香的是一只镯子，剩下一只扳指是给廖叔的。 “诶呦，这可不行，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廖叔是识货的，这种品相的镯子都可以当传家宝来珍藏了。 包玉珍也是连连推拒，无功不受禄，黎耀阳帮他们家太多了，再收如此重礼，寝食难安啊。 “收着吧，那位老华人急着用钱，价格不贵，我也算捡了个便宜~” 这三件首饰一看就是从同一块料上抠出来的，满绿纯色，水头很足。 美中不足的是种稍微差些，应该是冰种，距离顶级的玻璃种还有差距，但已经很难得了。 要是搁21世纪，怎么着也得值个大几百万，遇上真爱，8位数也能飘的上去。 而现在？他拢共花了1000刀，这还是看在老华人可怜，一家子快吃不上饭的缘故，刻意抬高了价格。 若是狠狠心，500也能拿得下来，这年头，奢侈品和人命一样不值钱。 当然，也是因为老外不认翡翠，或者说识货的少，否则也不至于卖这个白菜价。 黎耀阳好一顿劝说，他们死活不肯要，最后逼得他来了句： “就当是一部分彩礼了，您二位就别跟我客气了，除非你们不认我这个未来女婿~”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推就过分了。 廖叔一咬牙： “成，那我们就收着，但你放心，以后都留给阿香，让她带着过门，我们先替她好好保存着。” 黎耀阳大手一挥： “收着就是，阿香跟着我，还能缺了这个？” 这倒是实话，他现在赚的钱虽然比不上大富豪，但足以几辈子吃喝不愁，就算过的奢侈点，也足够活一辈子。 摸了摸阿香的小脑袋瓜，嘱咐她好好的，转身离开酱油铺，还得去打芝麻酱呢。 —————————— 第二天一早，黎耀阳开车来到东河边上的酒馆，这里也是东兴起家的地方。 此时，门前冷冷清清，过了营业时间，从外面看上去，酒馆和普通工厂民房没什么区别，连牌子都没挂。 随着时间推移，禁酒令也迎来了管控的高峰期。 前段日子，罗伊海恩斯天天带队来查，若不是安排了好几个应对预案，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敲了敲门，阿彪打着哈欠开门：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晚上请早…” 话音未落，他眼睛一瞪： “阳哥？” 随即朝屋内喊： “阳哥回来了，阳哥回来啦~” 呼隆隆，里屋乱套了，所有人都在往门口狂奔。 小二速度最快，要不是有楼板隔着，他能直接飞下来。 “阳哥？您终于回来了~” “呵呵~昨儿就回来了，怎么？小五和小七没跟你们说？” “没啊，这俩混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小二嘀咕道。 “行了，让我先进去~” “对对，您快进来，最近被罗伊那个王八蛋整怕了，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嗯~我听说了，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真杀了他，那可真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杀他倒不至于，可总得想点办法治治他，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找我们麻烦。” “说得对，等我好好琢磨琢磨~” 黎耀阳一楼转了一圈，楼上就没去，估计客人和小姐姐们还在睡懒觉呢。 “走吧，去后院说，阿尔伯特呢？” “在工厂呢，新的酿酒设备刚到，他在那边调试。” “嗯~一会儿我过去看看，罗恩也在那边？” “对，还有些手续没走完，他正忙活跑关系呢~” 黎耀阳微微点头，迈步朝仓库走，推门进去，酿酒设备早已搬走，现在这里是正儿八经的仓库，全是酒。 一推门，酒香四溢。 “罗伊没进来查？” “怎么没进来，但我就用您交给我的招数，他要是干茶，我就敢跟他们同归于尽，他倒是不怕，但他手下怕死啊，也就不了了之。”小二满肚子不爽。 “大家心知肚明，跟我们一样的酒馆曼哈顿有的是。” “可谁让我们是华人呢，好欺负~” “唉~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先忍着吧，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嗯~我倒是没什么，但每天被这么查，我们能撑得住，客人未必高兴啊，偶尔一次是新鲜，时间长了就烦了~” 黎耀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眼下确实没有拿捏对方的办法。 之前克里斯亨特提供的计划，他不是没想过和罗伊合作，然而对方压根儿不给机会，整个一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凡他手下多几个跟他一样不怕死的人，东兴酒馆早就关门大吉了。 就纳了邪闷，这人究竟是从哪来的，罗恩和小五明里暗里调查了很久，都没扒出他真正的背景。 两个人愣是查出四条不一样的背景信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对东兴来说，罗伊就像二郎神，实力也就那样。 但身份背景高人一筹，弄又弄不死，时不时过来骚扰你一下，拿他没辙，简直活活烦死！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沙琪玛 （求票票！求票票！） “事情我知道了，让我想想办法吧~”黎耀阳是真觉得束手无策，但凡罗伊没了禁酒专员这身皮，早死好几回了。 “不急，短时间内还能稳住~”小二安慰道。 “行，你们接着休息，回头喝酒，我去工厂那边看看~” “我跟您一起，反正也睡不着~” 黎耀阳开车，载着小二和阿彪，来到苏荷区的废弃工厂。 从外面看，工厂依旧有些破败，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可进入地下，却发现别有洞天。 从楼上到地下，进出口就只有一个，这也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 罗恩正在地下入口处抽烟，见黎耀阳过来，甩掉烟头上前抱了一下，开心的说： “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找你了~” 闻言，黎耀阳惊讶： “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事情倒是没出，但你看看这，是不是该动起来了？否则我们地下开工，上面却空空如也，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黎耀阳转身，望着大片空地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只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都可以，别忘了，我们要利用那些烈士遗孀或者残疾士兵。” 之前他们设想过好多个项目，什么肥皂厂、造纸厂、成衣厂，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 “我觉得食品加工最合适，而且最容易出成绩。” “方向没问题，具体做什么产品呢？” 他现在有种很后悔的感觉，想当年在剧组，吃了多少方便面？ 结果光顾着吃了，就没想着研究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凡他要是研究一下，现在还用发愁做什么吗？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 “嗯？” “你知道亨氏吗？” “当然，做番茄酱那个？” “对，他们就是匹兹堡的，另外，还有卡夫~” “做咖啡那个？” “没错，伊利诺伊的，这两家的后辈我都认识，当然，跟亨氏的关系比较好~” “一个是调味品，一个是饮料，我们就算要做也该避开他们的锋芒~” “如果你只是用来掩盖地下酿酒生意的话，地上不管做什么产品都一样，只要不亏本就好。 换句话说，倘若你想把地上的生意做大，那你就要慎重考虑方向了。 像你说的，别跟巨头抢市场，根本抢不过！” 黎耀阳深以为然，眼睛在这偌大的空间内扫来扫去。 忽然他看到一位小弟从包里拿出黄黄的东西在偷吃，不禁问： “你吃什么呢？” “啊~”那人吓了一跳，像是课堂偷吃被老师抓包的现场。 “这个…” 他手里拿着零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黎耀阳凑过去一看，这不是沙琪玛吗？ “你这是从哪买的？” “阳哥，我这不是买的，是外婆自己做的，有时候外面吃不上饭，就吃一块垫垫~” 黎耀阳两眼冒光，就像一个吃货看到臭豆腐走不动道似的。 “咱们就做这个！”他斩钉截铁的说。 小二挠了挠头： “这是什么？” “你没见过？” “没有，头回见~” “这玩意叫沙琪玛，应该是满族特色的小吃，在京城和北方地区比较流行~” “哦哦，好吃吗？” 小弟从包里掏出好几块分给大家： “别嫌弃，自家做的，保证干净卫生~” 黎耀阳可没矫情，吭哧就是一口，香甜酥软，唯一的缺点是有些粘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好吃啊，以前怎么没吃过~”小二吃的比较粗鲁，两口塞入口中，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他都是第一次吃，罗恩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咬了一小口，甜的、香的，正合老丑的胃口。 “这个好吃，做起来麻烦吗？” 小弟摇摇头：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就是把面粉炸出来，然后裹上糖浆，晾干后切成块就能吃了~” 说得简单，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但相比其它零食，沙琪玛的制作流程确实不算繁琐。 最主要的是原材料不难找，都是最容易买到的东西。 “罗恩，你觉得如何？在丑国能有市场吗？” “应该问题不大，退一万步说，靠着全丑的华人市场，也足够保证我们工厂的生产成本了~” 黎耀阳打了个响指： “OK，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扭头对小弟说： “回头得麻烦你外婆来一趟，指点制作方法~” “成！”小弟兴奋的点点头，年轻人好忽悠，钱的事儿问都不问，一口应下来，似乎能帮上黎耀阳就是天大的功劳。 黎耀阳不确定这个年代有没有自动生产线，不用全自动，半自动也行啊。 但无论如何，在这个年代离不开大量人工，就算没有机器，用人工组成流水线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这个还得到时候再说，把全部制作过程拆分开来，分成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小流程，一步完成之后传到下一步，这样就可以在保证产量的基础上，尽可能缩短时间。 有了决定，直接开干。 罗恩负责跑手续，黎耀阳准备着手招人，还有定制生产设备。 别的不说，大型油锅就不太好买，通过莎拉的关系，问了好多生产厂家才定制了几个。 招人的问题反而好解决，莎拉早就跟有关部门备过案，只要工厂开门，员工即刻到位，战后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 当然，黎耀阳没有搞错重点，主业还是卖酒，沙琪玛既是副业也是掩护。 暂且不提沙琪玛，先将目光转移到工厂地下，这里宛如另一个世界。 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更没有发霉的气味，一进入地下，酒香扑鼻而来。 那种醇厚的香气是任何香水都不能取代的，对嗅觉来说，会是一场很深刻的体验。 地下可以大体分为三个功能区，入口处是用来堆放原材料的仓库。 所有用来酿造威士忌的材料，整整齐齐码放在两边，分门别类的做好标记。 有需要的时候，工人通过手推车在此提货即可。 再往里是蒸馏区，也是酿酒厂最核心的区域。 最后面是陈酿区，阿尔伯特称其为桶屋，一个个巨大的橡木桶堆放两边，酒香四溢，站在其中，就连呼吸都能醉人。 对了，阿尔伯特的实验室就在陈酿区的一角，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在里面也没问题。 桶屋进行了大面积的改造，增加了很多实木结构，用来区分不同时间的陈酿酒。 这样做不仅增添了实用性，还具有一定的观赏性，很有艺术美感。 在这里，威士忌被小心地储存和维护，以达到发酵成熟，等待灌装。 灌装只能靠人工完成，也就没有特别开辟灌装区，砸陈酿区一并完成了，好再地方够大，也不觉得拥挤。 有了这个地下工厂，黎耀阳的卖酒大业势必更上一层楼。 用一句后世比较流行的句式来形容，那就是——比它好喝的没它便宜，比它便宜的没它好喝，幸福感就是这么比出来的。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同样也是大决战的时刻。 按照古人行军打仗的习惯，没人在冬天打仗，所以要么等来年开春再动兵，要么就趁着冬季来临前分出胜负，安安稳稳回家过冬。 而对于卖酒的人来说，秋天同样是竞争最为激烈的时候。 因为冬季寒冷，很多人都需要借助酒精来取暖，所以要提前囤酒，趁着价格没有水涨船高的时候多囤一些，以便不时之需。 很浅显的道理，有需求就有竞争，有竞争势必会产生摩擦。 尤其在这个嘿帮横行的年代，控制着酒精市场的大鳄们可不会惯着谁，你挡我财路，我杀你全家，公平！ 东兴的崛起，毫无疑问冲击到爱尔兰人的市场，本来他们控制着大西洋城，干的是垄断生意。 芝加哥人蛮横不讲理，非要进来插一杠子也就罢了，连他娘华人也来抢买卖，再这么下去大西洋城就该改名换姓了。 矛盾点由此产生，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刻。 这天，罗斯科夫匆忙闯入位于华埠的东兴酒馆，告诉大家一个不是太好的消息： “昨夜送往大西洋城的两箱货没了~” 最近黎耀阳一直在这边坐镇，小五和小七也在： “什么叫没了？”小五拧着眉问。 “就是没了，可能是被劫了，也有可能他们带着货跑路了，总之就是没了，失踪了，联系不上了~” 黎耀阳问他： “多长时间了？” “到现在过去6个小时了，按理说，6个小时前他们就应该抵达大西洋城，算上卸货的时间，2个小时怎么都够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确实不合常理。 “给你那边的兄弟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打了，不通~” 小七愕然： “什么情况？你的老巢被端了？” 罗斯科夫咬着牙： “不可能啊，我没招谁也没惹谁，平白无故端我家干什么？” “你是没招惹别人，但在外人看来，你和我是一伙的~”黎耀阳很清醒的说。 “该死，我被你连累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被我连累了？最近这小半年，给坚尼街送菜送肉，赚了不少钱吧？”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我要报仇！！！ （求票票！求票票！） 罗斯科夫何止赚了一点钱？是赚爆了好吗？ 价格都是透明的，他赚了多少钱，黎耀阳挨家挨户一打听就知道，毕竟每天的出货量都是有数的。 “我赚的可都是辛苦钱，能跟你比吗？”罗斯科夫吐槽。 “现在不是讨论谁赚多赚少的问题，得想办法联系上那边的人，两车货，300箱酒，价值不菲啊~”黎耀阳提醒了一声。 按照规矩，在路上出了岔子，罗斯科夫需要全盘赔付。 他既然找来了，说明没想躲。 “我知道，真要是找不回来，我一分不差的赔给你，我罗斯科夫做生意，赚得就是信誉！” “呵呵~我相信你不会赖账，但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不是？” “我要赶紧回一趟大西洋城，一次没跟货就出这么大麻烦，真是乱世之秋~” 黎耀阳冲小五一努嘴： “你跟他一起，带两个兄弟，情况不对先跑路，需要支援打电话~” “明白，放心吧阳哥，我保证把事情查清楚~” “嗯~注意安全~” 他们急匆匆的走了，小七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爱尔兰人出手了？” 这种事其实很好分析，大西洋城是爱尔兰人的地盘，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双方本来就有冲突的基础在。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栽赃嫁祸，就像我们当初做的那样~” “我觉得不像，爱尔兰人跟我们有直接利益冲突，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如果是芝加哥人挑食，坐山观虎斗呢？给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芝加哥人应该忙着内斗呢吧？而且他们手里有朗姆酒，完全不愁销路，没道理搞事情~” 小七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贸然开战，一旦着了幕后黑手的道，那才叫冤呢。 罗斯科夫和小五走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才有时间来信儿。 “阳哥，罗斯科夫的人找到了~” “哦？还活着？” “死了，在海滩被人捞上来的，身上都是弹珠~” 黎耀阳抽了口凉气： “散弹枪？” “是，迎面开的枪，面目全非，所有人都一样，应该是制服以后处以极刑，够狠的~” “全死了？” “全死了，一个活的都没有~” 黎耀阳后脊梁骨发毛，不知道是不是爱尔兰人干的，如果是的话，那可真够绝的。 “我知道了，你在那边万事小心~” “我明白，不过罗斯科夫情况不大好，随时有可能炸锅~” “换谁心情都不会好，你尽量劝劝吧，先别冲动，总要调查清楚再动手~” “这个…我恐怕劝不住他，等等，罗斯科夫，喂！” 几声争吵后，电话那头换了人： “lee，我要报仇！4个兄弟，全死了，我怎么像他们家人交代！” 罗斯科夫暴躁的吼声，顺着电话线传来，差点没把黎耀阳耳膜刺破。 “冷静，罗斯科夫，你要冷静，这时候发疯，就算着了人家的道了。” 黎耀阳努力克制对方的愤怒情绪，然并卵，怒火上头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你不懂，你不懂！他们都是跟我多年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不做些什么，剩下的兄弟怎么看我？” “伙计，你也不想害死更多人吧？我的建议是先冷静下来，仇我们一定要报，但要弄清楚凶手究竟是谁，再下手也不迟。” “我等不了！” “那你找谁报仇？总得有个目标吧？不能像无头苍蝇似的，拿着枪在街上无差别射杀，对吗？” “呼~呼~呼~”罗斯科夫粗壮的呼吸声传出来，他在努力平复情绪，但效果差强人意。 黎耀阳继续道： “就算你把目标锁定在爱尔兰人，大西洋城有多少爱尔兰人？你能都杀光吗？” “那你说怎么办？”罗斯科夫无力吼道。 “你先回来，我让小五去查，昨晚的事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一定有线索可以追查。” 电话那头，小五的声音： “是啊~罗斯科夫，相信我，给我两天，不，一天时间，我保证给你找一个方向出来~” “一天？” “一天！” “好！就一天，一天之后你要是查不出来，我就把大西洋城所有爱尔兰人杀个遍！” 嘶~血腥味隔着电话弥漫出来，可见罗斯科夫此时的心态有多崩溃，杀心四起啊。 啪嗒，电话掉线，黎耀阳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悬，差一点，差一点就制造出一桩惨案。 希望小五给点力，早点查出些线索，避免罗斯科夫乱杀无辜。 小七主动请缨： “阳哥，要不我带人去一趟吧，我哥那边人手不够~” “不行，你不能动，现在外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你现在乱动就是给小五立靶子呢。” “可是他那边…” 小七和小五是亲兄弟，担心对方安全也是情理之中。 “你还信不过你哥？人少好藏身，真出了事可以直接跑路，放心吧，他聪明着呢~” 梅家三兄弟，论武力值小二最强，但论智商，小二和小七加一块也不是小五对手。 同一时间，大西洋城，罗斯科夫甩掉电话瘫坐在路边，一身的肌肉愣是使不出一点力气，眼眶发红，衣服凌乱，看着就让人心酸。 小五叹了口气，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 “想开点，你那些兄弟的家人还指望你照顾呢~” 这句话算是给罗斯科夫绝望的心情，增添一丝希望。 “你说的对，我不能颓废，伙计，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罗斯科夫死死抓住小五的胳膊哀求道。 “好，我答应你~” 暂时跟罗斯科夫分别，小五直奔服装店。 其实他的华人身份挺不利于搜查的，而且他出来的急，没换西装，还是一身工服，怎么看都不像上流人士。 为了方便自己活动，他必须得换一身鲜亮的衣服，才能避免狗眼看人低的情况发生。 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耽误时间。 人靠衣装马靠鞍，都是一个道理。 等他换上一身价值500刀的西装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再次来到海边，准备跟负责现场的警探好好聊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太平洋赌场 （求票票！求票票！） “日安，警探先生~”小五没少跟黎耀阳学习绅士礼，比如在问候对方时，轻轻抬下帽檐以示尊敬。 这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警探隶属于治安官办公室，听到声音后回头扫了一眼： “华人？” 小五心下无奈，点头应是： “警探先生，有些事想请你帮忙，方便移步吗？” “没看到我在忙？”对方这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冷漠的俯视姿态。 小五也不跟他磨叽，直接用杀手锏： “看在刀乐的份儿上，警探先生应该可以抽出10分钟时间吧？” 果然，这话一出，警探的态度有所松动： “这附近有咖啡厅吗？我需要咖啡因。” “当然，身后就是，我点好等你过来~” 小五得到满意的答复，便不再现场逗留，尸体被移走两具，很快就可以散了。 在窗口的位置大概等了一刻钟的样子，警探磨磨蹭蹭进来。 此时咖啡馆里没什么人，倒是不影响说话。 摘下帽子放在桌面，警探拿起咖啡杯嘬了一口，满意的发出呻吟： “上帝，没什么比一杯咖啡更让我舒服的了~” 小五左手掀起帽檐一角，正好挡住外面的视线，将里面的情况漏给警探看。 见他眼神扫过之后，一松手，礼帽回到原位。 “先生，你觉得如何？” 警探一咧嘴： “华人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吗？” 那可是整整5张本杰明，在如今丑国工人一年只能赚200-400刀的平均工资水平下，500刀相当于一名警探大半年的合法收入，绝不是小数目。 可想而知大卫平克曼那家伙有多贪婪！ 别说500刀，就是1美元也能买好多东西，美金美金，美丽如金呐。 小五也咧开嘴： “看样子我们达成交易了~” “你需要什么？先说好，不能害我丢了工作~” “不会，我只需要一些你分享一些案件的调查情况，比如凶手是谁？” 警探皱了下眉： “死的人跟你有关系？” “这不重要！” “你叫什么？” “也不重要~” “该死，那什么重要？” 小五笑道： “我问，你答，一锤子买卖，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也无需知道我叫什么，出了这个门我们还是陌生人~” 警探想了下，觉得这样也好。 “OK，凶手还不知道，我想这个答案你肯定不满意~” “当然，就算不知道具体凶手，也应该有方向吧？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警探犹豫了一下，左右环顾，见没人关注这边，低声道： “我只说一个猜测，但没有证据~” “嗯~你说~” “科林唐纳，你知道吗？” 有点耳熟，小五印象中，黎耀阳似乎说起过。 警探指了指远处的椰林，小五一下想起来： “太平洋赌场？” “对！” 说起来也好笑，在大西洋沿岸竟然叫太平洋赌场，这就相当于你老婆把情人领回家，在你的床上给你戴了顶绿帽子。 “不知和高威酒店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非要说的话，两家酒店的老板都跟爱尔兰有关？” 疑问的语调，却是肯定的回答。 “你根据什么判断的？”小五还要再确认一番。 惊叹笑了笑，用手指沾了下咖啡，在桌面画下一个拳头图案。 画的很差，但能看得出来，那就是一个握紧的拳头，食指还戴了枚戒指。 这个图案看起来很常见，但肯定寓意着什么，只不过小五不知道。 如果罗斯科夫在，肯定一眼看得出，这就是爱尔兰嘿帮的标志。 “死掉的四个人，身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殴打伤，很多伤口一看就是拳头造成的。 在大西洋城，我找不到比爱尔兰人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或组织。” 也是，能用枪和刀，谁会用拳头啊，打起来怪疼的。 可是小五不解： “这里爱尔兰人很多，你怎么确定是科林唐纳派人下的手？” “在大西洋城混饭的爱尔兰人，十有八九都跟科林唐纳有关系，找别人有可能闹误会，找他准没错！” 小五恍然，按着帽子将钱推过去，警探也用帽子接收，礼貌的笑了笑： “以后再有这种生意尽管找我，记住，出了这个门我们谁多不认识谁，更没有说过话，我也不会承认。” “放心吧，我比你懂规矩~” “嘿~最好不错，华人？有点意思！” 临走还不忘展示一番白皮的优越性，真是醉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但小五向来谨慎，他决定顺着方向再查一查，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桌上，拳头图案已经蒸发，但依然停留在小五眼中。 等了片刻，安安静静的品完咖啡，这才出门朝远处的椰林走去。 隐藏在椰林中的七层大楼便是面朝大西洋的太平洋酒店，跟高威酒店隔空对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边出现死尸的缘故，滨海大道人流格外少，行人似乎在刻意躲避岸边，尽可能离晦气的地方远一些。 一路走来，愣是没遇到几个行人，街道空空荡荡，完全没有往日里的喧嚣，多了几分安宁。 只有小孩子无忧无虑，完全不顾及死人，在酒店门前的广场跑来跑去。 一位小朋友脚下皮球溜向路边，他试图去追，不巧一辆车冲了过来。 眼瞅着小男孩要出事儿，小五疾冲几步，直接横在孩子身前。 ‘砰~’小孩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在腿上，冲击力不小，幸好小五反应快一把抓住他。 蹲下来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受伤，这才笑着道： “伙计，以后记得看路，要是撞到车就要去医院了~” 小孩子最喜欢大人用成熟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更不觉得刚才的事情危险，这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咯咯笑道： “没关系，我喜欢医院~” “哦？为什么？” “因为护士很漂亮~”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 噗~小五差点喷出口水，这小家伙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惦记美女了，长大还得了？ 这时，孩子的妈妈急匆匆从远处跑过来，一把将孩子拦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小五： “这位先生，请离我的孩子远一些，他不需要大烟！” 这女人把字眼要的很重，就好像她自己深受其害似的。 “什么？”小五错愕，这都哪跟哪啊？ 孩子母亲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难道不是吗？你们华人最喜欢抽大烟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莫妮卡 （求票票！求票票！） 虽然被歧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五依然觉得难受。 但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只好夹枪带棒的说： “这位女士，我不要求你道歉，但请看好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我，他很有可能跑到街上，要是被车撞了，你恐怕真的需要大烟来解相思之苦了。” 果然，孩子母亲脸色一变，蹲下来抱着小男孩查看半天，起身后，略带一丝歉意的说： “是我误会你了，向你道歉~” 小五耸耸肩：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迈步刚要走，孩子母亲反而觉得过意不去，主动开口说： “你要是不急的话，我请你回家喝杯咖啡吧，算是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不必，我还有事。” 说完便不再理会，快步离开这里。 他还是低估了酒店的无耻，哪怕他穿着一身得体西装，依然被门童盘问来盘问去，他感觉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这种感觉很郁闷！ 好不容易拜托盘问进入酒店，正琢磨从哪入手呢，又被大堂经理叫住盘问半天。 小五气得不行，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拿出枪来无差别射杀了。 在太平洋酒店寸步难行，只好先退出来想别的办法。 既然答应黎耀阳和罗斯科夫，他绝不会在困难面前退缩。 只不过他目前遭遇的困境，又很难找到解决的办法。 在酒店外的椰林中等到天黑，他依然没想出好办法来。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身着燕尾服，打扮光鲜亮丽的名流们进入酒店。 金碧辉煌的太平洋酒店犹如一颗明珠屹立在大西洋海岸。 不用进去看都能想象到里面是何等奢靡，在流光四溢的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品着常人喝不到的美酒，一起舞蹈聊天刷钱，度过这纸醉金迷的一夜。 可惜，这一切都跟小五没关，他也想参与进去顺便打听情况，可现实不允许。 白天尚且如此，晚上恐怕会遭到更严格的盘问。 该死！他一拳砸在椰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磨破拳锋，瞬间血肉模糊。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小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下午遇到的小男孩妈妈吗？她怎么在这里？ 她一身红色亮片礼裙，金发高高盘起，修长而雪白的天鹅颈，绝对是吸血鬼的最爱。 刚刚她送一位宾客上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似乎在拌嘴，氛围不是太和谐。 男性贵宾愤然离去，只剩下辣妈站在原地，双目呆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五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心思急转，自己等了一下午的突破点就这样来了。 简单整理了下衣服，从树林里钻出来，轻易的汇入人流，来到酒店正门。 走上台阶，不经意的与辣妈擦肩而过，期间不小心碰了对方一下，两人在相互作用力的情况下，向左右倾倒。 不过小五早有准备，立马稳住身形，同时伸出手揽住对方腰肢。 四目相对，视线碰撞，惊讶的表情浮现在二人脸上。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他们异口同声。 辣妈噗一声轻笑： “本来想请你喝咖啡，没想到再这又遇上了，这回你还要拒绝我吗？” 与下午那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不一样，现在的她看上去温婉动人，既有良家少妇的温柔，也有名利场熟女的风韵。 “我想你们的上帝不允许我拒绝一位美人两次~”为了任务，小五也是豁出去了。 油嘴滑舌对小五来说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得亏跟黎耀阳时间长了，多少学到些东西，要是以前的他，恐怕早就慌了。 辣妈讶然不语，搞得小五心中忐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或者表现太差呢。 “怎么了？”他心虚的问。 “啊~没什么，骚瑞，只是没想到一个华人能说出这种话~” 小五哭笑不得，吓死你爹了，还以为什么事呢。 “习惯~习惯就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揽着对方的腰，华人保守的本性一下冒了出来，本能要松手，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挽住他的胳膊。 “走吧，进去喝一杯，如果你想喝酒的话也可以~” “额~谢谢~”另一只空着的手，尴尬挠头，他还是不习惯跟女人这样亲近，不过为了任务，他忍了。 “呵呵，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似乎看出他的别扭，辣妈主动开口找话题，两人也顺理成章的走入大堂。 也是奇怪了，自己进来的时候，被人各种鄙夷盘问，有个白人美女坐陪，不但没有一点麻烦，还得到不少艳羡的目光。 梅小五这个中文名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英文翻译，所以在向鬼佬介绍自己的时候，梅家兄弟共享一个名字： “叫我May就好~” “May？好奇怪的名字~”辣妈撅了下嘴，露出一丝小女人的风情。 “跟我姓氏的中文发音类似，于是就这么叫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正确的发音是什么？” 辣妈对神秘的东方文化充满好奇，眨着眼睛，险些把小五的魂儿给勾走。 如果被黎耀阳看到这一幕，一定后悔的要死。 这些没沾过荤腥的初哥，太不给咱华人争气了，早知如此，就该拿酒馆里的小姐姐先练练手。 “梅~向上的音调~” “梅？还是这个好听，以后就这样叫你了，我叫莫妮卡，一位单身母亲~” 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小五又懵逼了，挺聪明一人，就是吃了没经验的亏。 “你好，莫妮卡，很高兴认识你~”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回应，莫妮卡无语的撇了下嘴。 “我们去哪好呢？这边舞厅跳舞？还是这边赌场玩牌？” 小五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想要找到更多佐证，去赌场比去舞厅有用，再说他也不会跳舞。 “赌场吧，我就是来玩牌的~” 他很聪明，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告知对方。 “太好了，正好帮我完成任务~” “什么？你也，额~你完成什么任务？”差点说漏嘴。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否则我拿什么养孩子？” “我不太懂~” “就是赌场公关，给赌场拉客户，陪玩陪喝酒陪聊天，我从中赚抽成和小费。” 顿了下，她补了句： “当然，今晚我不赚你钱，事后我会把抽成还给你，放心~”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美式轮盘 (求票票！求票票！） 太平洋赌场，热闹非凡，大西洋城里的大人物，尽数聚集于此，比起舞蹈，刷钱更能激起他们的兴致。 玩钱怎能没有酒精助兴？这里可没有那么多限制。 禁酒令之下，大西洋城便是全丑的法外之地，在这里喝酒并不会显得特立独行，反而是一种潮流。 小五跟着莫妮卡穿梭于人群，直奔内部吧台。 “喝点什么？” 小五看了看酒保身后的柜子，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品牌的酒水近百种，琳琅满目，水晶灯下极具艺术美感。 “来杯威士忌吧，苏格兰威士忌~” 酒保一抬头，看到小五的华人面孔怔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莫妮卡可是老熟人。 “当然，这位先生，我们酒店有最全的酒款。” 说着，回身到柜子里取下一瓶威士忌，当着小五的面开启瓶塞。 ‘犇儿~’一声脆响，酒香弥漫出来。 小五深深嗅了一口，别的酒他不懂，威士忌他可是半个行家。 假酒，上好的假酒~ 别问他怎么知道，问就是他天天喝。 见他眯着眼一副陶醉模样，莫妮卡掩嘴笑道： “你有多久没喝酒了？” “啊~是有段日子没喝了~”小五违心道。 等酒保倒出两杯，莫妮卡举杯示意： “干杯，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叮~’水晶杯相碰，悦耳的声音。 “干杯，别客气，看到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言罢，小口抿了一下，是熟悉的味道，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这酒来自曼哈顿吧？” 酒保一愣： “先生说笑了，这可是今天刚刚卸船的新酒，正宗的苏格兰货，原装进口！” 小五笑了笑没再接话，运气不错，刚一进来就拿到实锤，任务可以宣告结束了。 接下来只要把消息送回去，看阳哥如何决定。 做戏做全套，既然打进了敌人内部，顺便多弄点消息也是好的。 于是他邀请莫妮卡一起上赌桌，找人换了500刀筹码，权当给莫妮卡一点好处。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的~”莫妮卡靠在小五身边，身上的香水味和酒香融合，简直是勾人利器。 “呵呵，我是生意人，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小五身体僵硬，还是不习惯被女人，尤其是这样的尤物靠这么近。 有心想躲，可旁边也有人，没地方可躲，只好身子梆硬的坐在那，一动不敢动。 “你怎么不下注？”莫妮卡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先看看，不急~” 他们坐的是美式轮盘桌，一颗珠子在轮盘中打转，落到哪算哪，规则很简单，随机性很强，看似很公平。 但赌场哪有真正的公平，生于江湖之家的小五心里有数。 不过赌场里的游戏他懂得不多，华人喜欢的百家乐和骰子还能凑合玩，丑式赌场里的游戏他就不懂了。 比如眼前这轮盘，他也是看了几遍之后才弄清楚玩法。 他也没想赢钱，就500刀，输光了就走，于是他一出手就是大注。 100刀的筹码下在单一数字上面，1:35的赔率，中了就是3500刀。 但几率实在太小了，莫妮卡不由提醒： “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下的是数字13，一个西方人看来很不吉利的数字。 “呵呵~玩嘛，就是要刺激~” 毕竟对小五不了解，莫妮卡只是看在对方救过自己儿子的份儿上开口提醒一句，见他没在意，也就不再废话。 反正她已经赚到钱了，带人来换筹码有提成可拿。 “买定离手！”荷官伸手示意，随后将珠子往转动的轮盘中一扔，‘哗啦啦~’转动起来。 围在桌边的人群很兴奋，激动的大喊大叫，唯有小五喝着酒表情十分放松，似乎完全没把输赢当回事。 动能减弱，珠子在轮盘间不规则跳跃，距离13越来越近，莫妮卡紧张的握紧粉拳大喊： “停！停！停！停！” 她这么一喊，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喊，他们都看到了这个华人下注的场景。 不管什么身份，敢于挑战最高难度，就值得他们敬佩，反正赔的不是他们的钱，更不耽误幸灾乐祸。 “oh~~~”一片哗然，珠子最终停在11，有遗憾，更多的是好笑。 由于数字不是按照顺序排列，11和13隔挺远呢，这100刀赔的不冤。 小五耸了下肩，这回，他在13上面放了两块筹码，就是200刀。 莫妮卡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你疯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下回出现13的概率很大~” 同桌的一名硬汉竖起大拇指： “伙计，华人都很有胆啊，佩服~” “多谢，服务生，给这位先生上一杯威士忌，我请客！” 硬汉大笑，举起空酒杯示意： “多谢，祝你这轮好用~” 小五也不矫情，当即道： “如果这轮我中了，我请全场客人每人一杯威士忌~” 顿时，口哨声欢呼声四起，围在轮盘桌旁边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这回他们发自内心希望小五能中，毕竟有免费的酒喝，谁会拒绝呢？ 荷官见状，也不废话，等大家都下好注，再次转动轮盘，珠子撒下去，蹦蹦跳跳，撩动观众的心弦。 ‘哒哒哒~’珠子在格子之间活泼跳跃，暂时还看不出希望，大家较为放松。 担当动能减弱，珠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所有人都在激动的大吼。 “13！13！13！” 珠子就像是听到了大家的呼唤，竟然真的朝13的格子加速，不过瞬间掠过。 “哦~~~”遗憾声四起，但还没结束，以目前的速度，完全可以再转一圈。 越来越慢，众人眼睛一眨不眨。 “13！13！13！” 他们还在喊，珠子也很努力的朝13使劲，快了，马上就到了，莫妮卡一把攥住小五的胳膊，指甲都快抠进肉里了。 终于珠子停下，洪亮的遗憾之声贯穿赌场。 原来珠子就停在13旁边的格子中，就差那么一丢丢，便能赢得7000刀的奖金，简直太疯狂、太刺激了！ 小五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将最后200刀筹码放在13上面，静等下一轮开启。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来了 （求票票！求票票！） 酒店门前，海风徐徐，身后灯火通明，身前夜色撩人。 莫妮卡裹了下外套，那是小五的西服，刚刚出门有些凉，他很绅士的将外套借给莫妮卡披上。 “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华人都像你这么疯吗？” 10分钟前，小五运气爆棚，真的赌中了13，赚了7000刀奖金。 不过他一分没留，全部交给酒保请全场客人喝酒，有多少算多少。 虽然能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最次也是不差钱的主，但小五的豪爽还是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呵呵~我不过是来消遣时间的，没准备靠赌赚钱~” “这依然掩饰不了你是个疯子的本质~”莫妮卡瘪嘴吐槽。 “随你怎么说，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家可以吗？”小五还有正事要干。 “这就走了？我以为你要邀请我共进宵夜呢~”莫妮卡彻底搞不懂了，按理说顺势发出邀请共度良宵才是一位绅士该有的行为。 可小五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难道他不行？或者自己魅力减弱了？ 没等她想明白呢，小五已经下了台阶，即将消失在夜色中。 “喂~你的外套~” “送你了~” 莫妮卡多了些脚，嘟囔道： “奇怪的华人，奇怪的家伙！” 她不知道，小五是真有事，不是故意装潇洒。 离开酒店后他加快脚步跑去跟罗斯科夫汇合，之所以在赌场引起那么大动静，就是想趁机引出赌场负责人。 可惜他失策了，负责人不会为这点小事露面。 这也意味着，但凡黎耀阳想要杀进来报复，必须重新找人才行。 至于科林唐纳，小五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被抓住。 甚至对方是不是还在大西洋城都是个问题。 比起大西洋城，纽约和泽西才是大人物们施展拳脚的战场，大西洋城太小了。 罗斯科夫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虽然依然难掩悲痛，但不至于听到消息后，着急忙慌跑去报仇。 “伙计，你应该想想接下来的运酒路线和方式，一旦我们跟爱尔兰人打起来，原本的路线肯定不能用了。”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要给我的兄弟报仇~”罗斯科夫咬牙切齿的说。 小五叹了口气： “我先给阳哥打个电话，等他来了之后再说~” —————————— 凌晨四点，两辆卡车三辆轿车组成的车队抵达大西洋城边界牌下。 罗斯科夫和小五已经等在那里，双方汇合后，暂时到罗斯科夫的仓库落脚。 黎耀阳把手下的兄弟都带出来了，只留下罗恩等几个人在工厂，以防万一。 近80号人将仓库塞得满满当当，人一多，呼吸声都比平时大了几倍。 黎耀阳站在空地上，点了根烟，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就像他的心跳。 “lee，出个主意吧，怎么干？我还有20多号兄弟，咱们这么多人，完全可以把太平洋酒店打成筛子。” 黎耀阳瞪了他一眼： “你想死别拉我当垫背的，真以为我们华人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什么意思？”罗斯科夫愣住。 “意思就是，我们华人本来就被歧视，如果闹出太大动静，上面的白皮老肯定会针对我们。”小五帮忙解释。 罗斯科夫黯然： “那你说怎么办？” “放心，仇肯定要报，但要讲究方式方法，只能暗斗，不能明着搞~” 小七笑呵呵的说： “要我说，咱们直接抄了这帮爱尔兰人的老巢，我看他们怎么玩！” “那和直接进攻赌场有什么区别？别忘了，现在大西洋城的治安官就是爱尔兰人！”小五提醒。 “我知道，但爱尔兰人也不至于一条心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小七争辩。 小二却说： “我不认为直接开干是明智做法，这是在打全体大西洋城大老爷们的脸。” 胖墩儿扛着手斧，蔑笑道： “那就杀得他们当孙子，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大不了全灭了，我看他们怕不怕！” “你说的和小七有什么分别？胖哥，这主意不靠谱~”小五摇头。 胖墩儿无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至于旅游一圈就回去吧？” 黎耀阳按着他的肩膀： “急什么，有你干活的时候~” 扭头看向小五： “想办法，弄到太平洋赌场负责人的住址，既然赌场里出现了咱们的酒，这个负责人肯定知道送酒的人是谁，咱们顺藤摸瓜，冤有头债有主，先报了仇再说~” 小五反应迅速： “有个人肯定知道~” “谁？” “莫妮卡，一位赌场女公关~” 胖墩儿坏笑道： “行啊你，什么时候搭上女公关了？” 小五无语： “我都是为了任务~” “嘿嘿，放心，哥哥懂你~” “懂你大爷~”小五羞恼，转头问黎耀阳： “我现在去找她吗？” “当然要去，我跟你一起~” “啊？这…” “放心，不跟你抢女人~”黎耀阳也开着玩笑。 小五彻底无奈了： “阳光，怎么连你也…” “呵呵~开玩笑，走吧，罗斯科夫，你开车，这边的路你熟~”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到莫妮卡家的地址，就在酒店不远处的住宅区，一栋单层小平房。 ‘咚咚咚~’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呢，敲门声打破了社区的宁静。 等了一会儿，又敲了几声，终于听到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来了~”小五招呼一声，不一会儿，门旁边的窗子内，窗帘被拉开一道缝，露出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 小五凑过去摆了摆手，示意是熟人，自己没恶意。 不一会儿，房门也开启一道缝，莫妮卡显得很警惕：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他们又是谁？” “莫妮卡，别害怕，有点事需要你帮忙，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 黎耀阳也不废话，走过来，双指夹着200刀从门缝塞进去： “听说你有个儿子？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好玩的。” 可能是钱到位了，也可能是钱的面子太大，莫妮卡把钱收走，撂下一句话： “等着，我换身衣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21次机会 （求票票！求票票！） 莫妮卡的家不大，说不上温馨，甚至有些凌乱，孩子的玩具和自己的衣服满地都是，一看就不是个勤快人。 “你丈夫呢？”小五问。 一室一厅的房子，一眼就能打量完全，却并未看到第三个人。 “死在战场上了~”莫妮卡不咸不淡的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五歉意道。 “没关系，都是上帝的安排~” 她指着沙发： “家里有些乱，随便坐吧，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我们随便聊聊，几句话就好~”小五看向黎耀阳，示意该他开口了。 “我们做笔交易，你卖给我一些消息，我帮你们娘俩换个生活环境，从此不用为钱发愁，如何？”黎耀阳开门见山。 “说说看？” 啪嗒~莫妮卡点了支香烟，靠在门框上，眼神迷蒙。 “告诉我太平洋赌场负责人的所有信息，之后我安排你们去曼哈顿定居~” “只有这个？” “对，一个名字，还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 吐了口咽，白色的烟雾在朦胧中格外清晰悠长，轻声道： “我如何相信你们？” 黎耀阳指了指小五： “你可以不信我，但请相信他~” 小五立马道： “是的，我会安排你们接下来的行程，帮助你们在曼哈顿安稳定居，我想，大西洋城并不值得你留恋，不是吗？” “可是我在这里有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相信我，曼哈顿才是你发光发热的地方~”黎耀阳不吝夸奖。 顿了下，干脆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说出信息，我先付给你一笔安家费，1000刀，到达曼哈顿以后还有1000刀。” 小五帮忙道： “我们在华埠有很多实体公司，帮你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并不难~” 莫妮卡犹豫半晌，眼神不停在二人身上游弋，似乎在盘算自己说与不说的利弊。 终于，在黎耀阳耐心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她开口了： “奥利维耶，科林唐纳的心腹之一，赌场负责人~” “很好，怎么能够找到他？” “住在哪我不清楚，但他经常到一个情人家里过夜，滨海大道78号。” “看来我们要碰碰运气了~” 黎耀阳站起身准备告辞，当然，他没忘记留下1000刀安家费。 临走前，莫妮卡还是忍不住问： “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黎耀阳笑了笑没说话，扭头对小五说： “尽快安排她们启程，然后找我汇合~” “是~阳哥~” 没有二话，带了十几个兄弟，分三辆车冲到奥利维耶情人家，趁着天光还没大亮，直接把人掳走。 他们运气不错，这家伙果然在情人家过夜。 上午8点，旭日升空，又是晴朗一天。 罗斯科夫的仓库里，正在进行一场严酷审问。 主审官是罗斯科夫，被审问人是奥利维耶，科林唐纳的心腹之一。 此人是个硬骨头，被拳打脚踢半个钟头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黎耀阳。 扔下烟头，用脚碾碎，黎耀阳上前两步，蹲下来看着奥利维耶，他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每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何必呢？” 罗斯科夫一脚踩在他脑袋上，死死按在地上碾压，骨头与地面摩擦，吱嘎吱嘎，格外酸爽。 “随便说点什么都能减轻痛苦，你在这装硬汉，得不到半点好处，何必呢？”黎耀阳苦口婆心的劝道。 “F**k you，有种杀了我~”奥利维耶出气比进气多，但依然硬气。 “不不，杀了你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顿了下，黎耀阳冲胖墩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我这个兄弟脾气很差，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说就由他来问，到时候可不仅仅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简单了~” 胖墩儿嘿嘿笑道： “要我说，咱们就从脚趾头开始，一根一根的剁，一共21次机会，我看他能不能挺过去~” 这话别说奥利维耶，黎耀阳自己都没听懂。 “怎么蹦出来21次？” 胖墩儿朝男人特有的地方使了个眼神，众人秒懂，同时头皮发麻。 小二直接吐槽： “胖哥，你能不能别这么重口味？” “说什么呢？我这也是为了尽快获得结果~”胖墩很不满意这个评价！ 黎耀阳黑着脸，吓唬奥利维耶： “听到了吗？我这兄弟不干人事儿啊，你确定要试试他斧头锋利不锋利？” 奥利维耶身子发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到了，但还是不说话。 黎耀阳失望的摇摇头： “好吧，那就看你能挺到第几根~” 说完站起身，把空间留给胖墩儿。 结果他斧子还没举起来，奥利维耶就尿了。 没错，是真的尿了，深黄色，瞬间冲淡了血水的颜色。 骚气冲天，众人皱紧眉头，胖墩儿砸了咂嘴： “伙计，你这肾不行啊，说吧，说出来我免费帮你调理调理~” 奥利维耶羞愧难当，比砸他几拳还难受。 不用罗斯科夫按着他，自己就把脑袋埋到地底下了。 “我说~我说！” 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喊声，黎耀阳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看到现场阉人，容易产生心理阴影。 胖墩儿这人就是实诚，他说要干，绝对不带打折扣的，对此黎耀阳从不怀疑。 几分钟后，奥利维耶调整好情绪，开口道： “你们是为了那两车酒吧？” 黎耀阳眯起眼睛： “你果然认出我了~” 之前去他情人家抓人的时候，他看到黎耀阳的一瞬间愣了下。 果不其然，对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资料。 “当然认识，你抢了我们不少份额~”奥利维耶头依然埋在地面，以至于声音嗡嗡作响，自带共鸣。 “所以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埋伏~” “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还有行动？” “我们的目标是将你隔绝于大西洋城之外，不管你运什么出入大西洋城，都会遭到报复和截杀。” 罗斯科夫不爽： “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 “我们只知道谁为他干活，谁就是他的人。” 说白了就是无差别狙击，罗斯科夫替黎耀阳运货，理所当然被视作他的人，这不奇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都会玩阴的 （求票票！求票票！） “这个计划的发起人是谁？”黎耀阳继续问 “科林唐纳先生，他也是大西洋城爱尔兰后裔的领军人物之一。” “他不怕引起全面开战？”罗斯科夫不解。 “不怕，从禁酒令诞生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一场战争~” 不愧是喜欢用拳头说话的爱尔兰人，天生的好战分子啊。 “呵呵，你们还真瞧得起我~”黎耀阳讥讽道。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酒业规模还不算大，只能算刚刚起步，如此便遭到爱尔兰人的强力阻击，可见他们对这块市场有多敏感。 “我不管计划是谁制定的，我只想知道人是谁杀的~”罗斯科夫咬着牙问。 “是我带人做的，但我一枪没开~”奥利维耶还在为自己争辩。 “呵呵，是你就好，是你就好~”罗斯科夫愤然拔出枪，拉动枪膛，准备毙了他给兄弟们报仇。 还好黎耀阳反应快，一把拉住他： “等等，这个人还不能杀，我留他有用~” 罗斯科夫眼球通红，情绪左右大脑，完全不在意黎耀阳的话，伸手一推把人挡开，‘砰砰砰~’子弹裹挟着怒火钻入奥利维耶的身体，彻底了结他的生命。 不敢置信的表情还残留在奥利维耶脸上，好像在说——我明明都招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场面一片死寂，黎耀阳哥几个完全没想到罗斯科夫这么冲动，事情还没问清楚就把人杀了，意义何在？ 血水崩了他一脸，全然不顾，随手一抹，双手指向天空，告慰兄弟的在天之灵。 “你特么疯了？”黎耀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斥道。 “我只是想报仇，放心，不会连累你的，货物丢失我会负责，如果科林唐纳想找人报仇，我也一力承担~” 听到这话，黎耀阳更是怒火中烧，现在是争辩谁承担责任的时候吗？ 用力推开，指着他脑袋怒骂道： “混蛋，你就是个白痴！愚蠢！” 罗斯科夫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随你怎么说，反正人已经死了~” 黎耀阳气呼呼的朝罗斯科夫手下喊道： “都别特么愣着了，去收拾收拾，摆好姿势，多拍几张照片，别把人拍的太死了~” 他们发愣，不明白黎耀阳准备干什么。 胖墩儿反应最快： “就是废物利用一下，死就死了，但不能这么浪费，拍几张照扔到太平洋酒店门口，看看科林唐纳作何反应~” 罗斯科夫张大嘴巴，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手下开始忙活起来，黎耀阳找了个木箱坐下来，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拍照片示威是一方面，动摇对方军心是另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借此判断科林唐纳的决心，是准备跟自己决一死斗？ 还是想借此谈合作，为自己争夺更大筹码？ 罗斯科夫的手下动作很快，把人简单收拾一下，绑在椅子上，从各种角度拍下照片。 等冲洗好之后，从中选几张看起来不像死人的照片送到太平洋酒店。 ———————————— 太平洋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科林唐纳正在享受两位金发美女的精油spa，时不时开几句玩笑，逗得美女花枝乱颤，便是成熟男人韵味的体现。 实际上就是刀乐的味道，如果没有刀乐傍身，同样的事情就变成了耍流氓。 这时，一名手下敲开门喊道： “boss，有人在门口扔下几张照片~” “该死，几张照片也要向我汇报？”正在兴头上呢，被打断的人脾气好不了。 “boss，还是看看吧，照片上的人是奥利维耶~” 顿时，科林欲火全消，推开金发女郎，随意抄起浴袍披上，拉开浴室大门。 手下焦急等候在外，见老板出来，立马送上照片： “boss，快看看吧，奥利维耶被人绑架了~” 一共五张照片，都是奥利维耶被绑在椅子上拍的照片，背景应该是某座仓库，除此之外，再没有信息可以利用。 科林咬着后槽牙： “混蛋，是谁干的？” 手下答： “门童看到两个华人身影，会不会是？” “华人？东兴的人来报复了？”科林挑眉问道。 “我不确定，但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 科林甩开照片冷笑道： “没想到他们还真来了，动作很快嘛~” “boss，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查，大西洋城就这么大，除非他们躲到天上去，否则肯定能查到~” “要开战吗？我去调集人手~” “等等，蠢货，开什么战，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多少杆枪？” 手下呆呆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你打什么仗？蠢货！”科林骂的毫不留情。 呼~呼~ 吐出几口浊气，淡淡道： “查到地方后，向治安官举报，就说我的人被他们绑架了，希望治安官办公室能够出面营救~” 手下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 “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等手下出去以后，科林啐了一口： “全是废物！” 黎耀阳还在琢磨对方如何应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玩阴的，自己不出面，反而把治安官推到前面。 现在的人都这么无耻吗？关键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干了，同样的坑他岂会踩两次？ 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在治安官办公室附近安排眼线，谁想到真起作用了。 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安排人解散。 当然，罗斯科夫和他的人没走，这里就是他的仓库，手续齐全，用不着遮掩。 眼睁睁看到治安官带着大队人马冲进仓库，胖墩儿满脸后怕，拍了拍胸脯道： “幸好阳哥考虑周全，不然就被堵窝里出不来了~” 黎耀阳冷冷说道：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上下串通一气，我只是多留了一个后手而已，没想到真能奏效，我还是低谷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 小二也是满心鄙夷： “谁说不是？杀罗斯科夫的兄弟，可没看他假借治安官的手~” 胖墩儿冲那位戴着大檐帽的治安官努努嘴： “要不要给他个教训？” “不行，人家穿着制服呢，动不得~” 黎耀阳还是很冷静，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真要是动了治安官，那可真就自掘坟墓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祸水东引 治安官带人走了，什么都没查到，罗斯科夫可是正经商人，手续齐全，仓库里也没有违禁品，想找麻烦都找不到。 谨慎起见，黎耀阳让兄弟们在外面晃悠大半天才回到仓库，刚一进门就听见罗斯科夫在砸东西。 木箱子砸的四分五裂，木头碎片飞得满哪都是，不小心崩到很容易擦出小伤口。 “你这是干嘛呢？”黎耀阳皱眉问道。 “lee，科林唐纳这个王八蛋竟然让治安官来查我？” “既然斗上了，人家用什么方式都正常，不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呸~亏他也是一名大人物，干的都是小人行径~” 罗斯科夫心里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看他激动的样子，但凡科林唐纳在眼前，他能生吞活剥咯。 “阳哥，接下来怎么办？人家都出招了，我们也不能光看着~” “科林的目的是救回奥利维耶，他不知道此人已死，势必会想尽办法，治安官什么都没搜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 他沉吟了下： “那就给他一个诱饵，罗斯科夫，放风出去，就说你带着奥利维耶在芝加哥俱乐部出现过。” “芝加哥俱乐部？” 小七嘿嘿乐道： “这就叫祸水东引，把芝加哥人拉进来，彻底把水搅浑，阳哥，这招高啊~” 黎耀阳却不见喜色： “这只是第一步，罗斯科夫，你找一个面生的兄弟提前混入芝加哥俱乐部，关键时刻想办法让双发打起来。” 罗斯科夫明白了，露出残忍笑容： “好！我保证让他们火并！” 只要这两家一打起来，黎耀阳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怎么保证科林唐纳亲自出面？”小七问。 “没法保证，只能碰运气，而且杀了他影响太大，暂时动不得，不过却能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扭头问罗斯科夫： “你能查到爱尔兰人藏酒的地方吗？” 罗斯科夫想了想，最后点头： “可以，多花点钱就是~” “嗯~查到以后告诉我，抄了他的老巢，我看他心疼不心疼！” 胖墩儿舔了下嘴唇，手斧的锋刃音乐闪过一道血芒： “憋了这么久，终于能活动活动了~” “胖哥，你可别大意，爱尔兰人不好对付，都是一群战争贩子~” “嘿~放心好了，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接近凌晨时分，大西洋城依然处在欢腾的氛围中。 禁酒令并没有阻挡这里夜夜笙歌，大西洋城娱乐至上，不让他们喝酒跳舞，跟杀了他们没什么两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到每晚的盛宴当中，娱乐需要金钱来支撑，大部分处于底层的老百姓可缺钱呢。 既然娱乐不了，就只能通过睡觉来打发时间。 于是，夜幕下的大西洋城便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临海一面灯火通明，酒店群背后却伸手不见五指。 位于西边一片新建的住宅区之中有一座马房，除了用来养马，还是一座大型仓库。 此时，约莫十来个人正在紧张搬运酒箱，为了避免被禁酒专员查到，这样的工作只能在深夜完成。 “快点，手脚麻利点，还有最后十五箱，搬完就能休息了~” “老大，不是昨天才运过去一车吗？这么快就喝完了？” “可不？这批威士忌质量很好，关键没成本，对外售价就便宜，你说能不畅销吗？” “嘿~我听说这批酒是从罗斯科夫手里抢的？” “罗斯科夫就是个开车的，货肯定不是他的~” “我知道，货是曼哈顿华埠来的~” “华埠？华人也会酿酒？” “芝加哥人都会游泳了华人会酿酒有什么奇怪？” “那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酒运到我们地盘上了，抢了他也活该~” “谁说不是？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话音未落，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要给谁一个教训啊？” 为了避免暴露，仓库里只点了一盏小黄灯，灯泡很长时间没换了，亮度感人。 除了灯下那方圆几米的范围能看清，再远的地方都是一团黑。 这道声音就从这黑暗中传来，看不见人，令人毛骨悚然。 “谁？谁在说话？” ‘哒~哒~哒~’胖墩儿脚下的皮鞋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一步走过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十几个爱尔兰人十分警惕，放下木箱做好防御姿态。 胖墩儿扛着手斧，嘴里叼着牙签，渐渐露出身形。 “刚刚是谁说要给我们一个教训来着？站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对方领头的站出来了： “小子，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找事儿到别的地方~” 这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肩宽腿粗，一看就不好打。 胖墩儿用眼神比量一下，摇了摇头： “你不行，太大，我打不过，换一个~” 噗~这话但凡换个人来说都是认怂的表现，可偏偏胖墩儿说的理所当然。 黎耀阳忍不住了，带队走了出来，几十号兄弟齐刷刷从黑夜中现出原型，那种视觉冲击力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爱尔兰人吓坏了，本能后退。 跑？又能跑哪去？今儿晚上他们必须交代在这。 为了避免闹出太大响动，黎耀阳没让兄弟们带火器，个个手握开山刀，还用布条将刀柄和手死死绑在一起。 这是黎耀阳找华埠铁匠定做的，锋利的狠，能劈、能砍、能刺，用于街头殴斗再合适不过。 满脸物语推开胖墩儿： “废特么什么话，干他娘的~” 嗖~开山刀抡圆了朝下劈开，破开空气，瞬间来到那位铁塔般的壮汉面前，他猝不及防，下意识向后闪避，却低谷了刀身长度。 “啊~~~”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锋利的刀尖轻易划开对方皮肤，顺着脑门正中央一路向下，皮开肉绽，血痕将几乎将他上半身分成两半。 可惜这一刀并未致命，却也打出了气势。 后面的兄弟一涌而上，反倒把胖墩儿挤在了最后头。 开玩笑，狼多肉少的局面，谦让就得饿死，谁抢着算谁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暴怒的科林 “喂喂喂~你们不厚道啊，小子，这个是我的！” 前面杀得正热闹，胖墩儿在后面直跳脚，放眼望去，乌央乌央全是人，十几个白皮肤的早就被黑色淹没，别说人了，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胖墩儿急赤白脸的在后面骂： “让开，让我来一斧子~” “胖哥，对不住，我憋了好半天就为了这一刀，可不能让啊~”这小子也是神人，一边挥刀一边回头唠嗑，真不把对方当外人呗？ 可怜的爱尔兰人，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这帮华人压根儿不讲武德，更不知道什么叫骑士精神。 群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对一啊？ 其实他们应该知足，下手最阴的那位因为话多被挤在了最后面，要是换他在前面，那才叫遭罪呢。 “喂喂~好歹给我留一个过过瘾啊~”胖墩儿挥舞着手斧怒气冲天。 小二冲在最前面，虽然是黎耀阳先动的手，但手脚还真没有小二快。 而且小二跟爱尔兰人一样，不喜欢用武器，直接拳腿开路，专朝致命的地方招呼，太阳穴、后脑、咽喉，沾上就倒。 总共也就十来个目标，他一冲上去，瞬间躺下三个。 黎耀阳专门对方那位壮汉，砍人如切菜斩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这俩人就瓜分了一小半目标，留给后面兄弟的还能有几个？ 胖墩儿还想过过瘾？别做梦了，这就叫肉吃了，汤也不给你喝，连洗碗的工作都省了。 任他怎么委屈也没用，反派死于话多，都一个道理。 群架得分情况，如果都没拿武器，光用拳脚招呼，还能多打一会儿。 有武器的话，做多也就10分钟，撑死不过15分钟。 毕竟杀伤力太大，砍几下就倒下一个，血槽再厚也撑不过15分钟啊。 而一方有武器，另一方赤手空拳，人数还不占上风的话，那就不叫群架了，那叫群殴，或者说单方面碾压。 从黎耀阳看出第一刀开始算，到结束战斗，总共没用上5分钟时间。 这还是因为几个兄弟抢一个目标，为了争夺谁先落到才耽误了时间，不然三分钟就够。 身后街道，依然漆黑一片，但明显感觉到里面居民都被吵醒了。 这么大动静，不醒才是奇迹。 但他们也不敢出来充英雄好汉，连灯都不敢开，生怕被连累。 此时，地上躺着十几个重伤员，各个血肉模糊，安静躺在汪洋一般的血泊之中。 最惨的身上被砍了三十几刀，跟血葫芦似的，鲜血滋滋往外冒。 最少的也有十几刀，就是黎耀阳砍的壮汉。 大家能抢胖墩儿的目标，却不敢抢黎耀阳的目标，废话，跟老大抢人，疯了吧？ 这位也是有出气没进气，瞳孔开始涣散，离死不远了。 黎耀阳蹲下来瞅了瞅，对自己最开始那刀很是满意，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最佳解决方案，完美对称。 “去个人给太平洋酒店打电话，通知他们这里有人受伤，赶紧来救治。” “是~” 杀人诛心，从不会缺席。 我把你弄成重伤，但又救了你的性命，你说你该恨我还是谢我？ 这一仗结束的太快，很多兄弟都没过瘾，跟胖墩儿一样汤都没喝着的兄弟不在少数，看他们表情就知道有多不爽。 “把车开过来，货搬走，一根稻草也别留下~” “是！” 砍不了人就搬货吧，都是出力的活儿，没什么两样~ 几号人一起动手，堪比蚂蚁搬家，轻轻松松搬空了货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没人信，半个小时前里头还是满满当当，而现在，干净到地面过一只蚂蚁都能清楚看到。 当科林唐纳带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倒是省了找人打扫的钱了，真他娘干净。 “该死！混蛋！”胳膊腿儿胡乱挥着，嘴里骂骂咧咧喷着口水，白皮涨成红皮。 不用怀疑，接下来十分钟是科林唐纳一个人的独角戏，充分演绎了一个人发疯后的100种姿态。 这么说吧，如果有舞蹈家亲眼所见，他一定会惊掉下巴的，因为科林唐纳的肢体协调性是舞蹈家都不具备的。 “boss，还是先派人将伤员送到医院吧，不然血都要流干了~” 科林唐纳回头怒视： “滚蛋！让他们去死，谁都不准救，一群废物，连货舱都看不住，我要他们有何用？” “可是…” 手下还要争取，没想到处在气头上的科林竟然直接掏出枪来，不分缘由直接开枪——‘砰~’，那人死不瞑目。 这一枪吓住了还想要帮忙说话的手下，个个低下头不敢直视科林通红的谎言。 “还有谁替外面的废物说话？尽管开口！” 一张嘴就要人命，谁还敢开口？疯了吧？ “很好，这才是好孩子~” 可能刚刚那一枪帮他把火气发泄出来，现在看上去没那么癫狂了，虽然发丝因为刚才那通疯狂的‘舞蹈’而起飞，但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奥利维耶救回来了吗？”科林问道。 无人应答，死一般沉默。 “都哑巴了吗？我在问，奥利维耶救回来立马？”科林加大音量。 还是没人搭话，突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很干脆，说明只有一个人。 很快，对方冲进来，没有任何人阻拦。 “boss~不~不好了~”这人气喘吁吁的说： “芝加哥酒吧那边乱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两边干起来了~” “什么？”科林大惊失色，一个华人已经让他脑袋大了，还跟芝加哥人干起来了，这是腹背受敌啊。 “混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芝加哥人干起来了？不是让你们去找人吗？谁让你们去找事儿的？” 那人委屈说道： “boss~不怨我们，芝加哥那帮砸碎出言不逊，而且先于我们开枪…” “你说是对方先开枪的？”科林抓住重点。 “对！百分百是对方先开的枪，我们也知道找人重要~” “那人找到了吗？” 手下弱弱的说： “没~没有~” “是没找到还是根本没来得及找？” 手下一哆嗦，差点吓到失禁： “没来得及找，芝加哥人跟我们拼命了，治安官大人来了都不好使…” “废物！” 科林冷哼一声，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抬起胳膊。 ‘砰~’又是一枪，可怜的手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硬挺挺摔倒在地，脸上还残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卖沙琪玛咯 回到仓库，黎耀阳和众位兄弟都挺高兴，好长时间没动手，一动手就是碾压。 这就好比打篮球，你一个月没摸球，结果一上场就把对方耍的团团转，成就感爆棚。 唯独一人没那么高兴，胖墩儿，就跟吃了十根苦瓜一样糟心，愣是把一张圆脸拉成驴脸。 这场碾压局，他豪取1次嘲讽、8次挥斧、9次怒骂、10次助威的全能数据，虽然没有拿到一血，胜在做好了断后工作，也算立下汗马功劳。 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这就如同看兄弟们跟小姐姐激战正酣，而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一会儿送毛巾一会儿送润滑油，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郁闷呐！ 见状，黎耀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现在知道话多的下场了吧？” 胖墩儿嘴一瘪，要哭： “阳哥，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好歹给我留口汤喝啊~” “呵呵~行了，你肉多，一顿不吃饿不着，赶紧的，我们商量下之后怎么办~” 今晚收获颇丰，端掉科林唐纳的仓库，足以把之前损失的两车酒找补回来。 他的仓库里80%都是威士忌，朗姆、龙舌兰、红酒等其它酒类也都有，只是数量不多。 罗斯科夫的仓库装不下，只能提前安排车运往曼哈顿。 这些酒足够东兴酒馆消耗一段时间了。 不过如何应对科林唐纳接下来的反击才是关键，即便现在风平浪静，黎耀阳依然能够嗅到暴风雨即将来袭的味道。 小二建议： “要不我们先撤回华埠？反正仇也报了，留在这死斗没意义~” 小七也这么认为，在一旁点头附和。 唯有胖墩儿不死心，来这一趟愣是一滴血没沾到，那叫一个憋屈，现在就撤，他怎能甘心。 “撤什么撤，跟他斗，我看爱尔兰人也没想象中那么能打，还不是被我们砍瓜切菜剁成饺子馅儿了？” “胖哥，今天我们占了人数上的优势，而且带着刀，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小二提醒。 “是啊胖哥，若非如此，我们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兄弟们毫发无伤，应该庆幸才是~”小七也跟着说。 胖墩儿丧气道： “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看洗衣房吧，至少洗衣房的妹子好看~” 众人哄笑起来，氛围一下轻松起来。 这时，黎耀阳见罗斯科夫进来，不禁关心道：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罗斯科夫大笑，一把抱住黎耀阳： “lee，你是天才，计划成功，两边都打出真火了，死伤好几个，接下来，两家势必会发生一系列争斗~” 黎耀阳呼出一口气，到此，计划才算全盘成功。 他一按拳，当即决定： “那好，我们带上货物赶紧撤走，大西洋城将迎来一段血腥时期，让他们斗吧，我们不掺和~” 顿了下，他问罗斯科夫： “你有什么打算？还准备在大西洋城常驻？科林唐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嗯~我倒是不怕他，可我这些兄弟…” 黎耀阳的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顺势发出邀请： “要不跟我们回华埠？坚尼街有的是地方可以容下你和你的兄弟们~” 罗斯科夫歪着脑袋： “这算是拉我入伙？”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不强求，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继续做你的运输生意，我们依然可以合作。” “跟你回华埠也不是不行，但入伙这事儿，你得容我多考虑一段时间~” “没问题，考虑多久都行~” 只要能来，就不怕他跑了。 就这样，两伙人天还没亮便冲出大西洋城返回曼哈顿，等科林唐纳寻过来，已是人去楼空。 —————————— 眼瞅着即将入冬，各行各业都在抓紧最后的销售高峰期拼命出货，动物有储粮过冬的习惯，人也一样有。 尤其是位于大西北的纽约，冬天可不暖和，时不时下一场雪，也能冻得人骨头发麻。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食物也好、酒水也罢，都得提前囤好，一面下雪路滑，不能出门采购物资。 这个时候，从华埠流传出一种新鲜美食，也可以说是小零食，甜甜糯糯的口感，很合丑国人民的胃口。 沙琪玛，很奇怪的发音，但和英语的发音方式又很契合，比起中文的拗口，沙琪玛这个似乎更得丑国人民的喜爱。 最开始这东西在东兴酒馆上架，被当作一种下酒菜供应给前来消费的酒鬼们。 免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丑国酒鬼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款新鲜小零食。 吃着吃着，竟然把不住嘴，越吃越上瘾。 一口软糯的沙琪玛，配上喷香的朗姆酒，竟然迸发出诡异的化学反应。 于是便有酒鬼打听这款下酒零食的出处，去哪里能买到。 这个时候，在东兴工作的侍应生们便会笑盈盈的进行详细介绍，当然，老丑对美食历史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价格，如果能接受的话，不介意多买一些回家哄老婆孩子。 老丑也不傻，这种零食不但好吃，还可以在饿的时候果腹充饥，配合红茶和咖啡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好东西人人都爱，老丑也不例外。 而且因为东兴酒馆的诞生，这些酒鬼对华人世界并没有那么排斥，接受起来自然也容易许多。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随着酒鬼们将一包包沙琪玛带回家。 而他们的孩子跟同龄小伙伴一显摆，走红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好吃，不贵，便是沙琪玛最大的特点。 1.99刀一包，一包10块，省着点吃，一个人能吃一周。 有老婆孩子的，可以购买家庭分享装，5.99刀三连包，在三包30块的基础上额外赠送两块，也就是32块，怎么算都比一包一包买更合适。 不少独身一人的单身汉也会买上这么一大包回去慢慢吃，反正保质期有三个月，短时间吃不完也不怕坏。 从沙琪玛问世到走红，前前后后也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走红的范围还仅限于华埠附近区域，甚至都没有传遍整个曼哈顿，但工厂已经出现供不应求的趋势。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流水线还没有完全搭建完成，工人的生产效率没有达到极致，每天产量有限。 另一方面是因为黎耀阳有意控制铺货量，而且终端销售渠道没有见缝插针到大街小巷。 如今能买到沙琪玛的地方，除了三家东兴酒馆，再就是坚尼街上几家食品杂货铺。 这年头还没有超市这个概念诞生，更不可能为了卖沙琪玛单独开一家门店，实属无奈，也就勉为其难的利用饥饿营销模式进行销售。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全新广济堂 跟阿香道了声晚安，黎耀阳反身去了趟广济堂，有日子没见几位老爷子，过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东西走向的坚尼街，广济堂独占一号，古色古香的仿唐建筑，配合浓郁药箱和悬壶济世幡，有种穿越回古代的既视感。 没等走近就听见学徒在外高声叫号，并引导病人进去看病。 四位老爷子加上他们各自的徒子徒孙，在广济堂开了十二个科室，将各种伤病分门别类开来，有利于病人直观选择。 当然，徒弟们看不清楚的病症自会找四位老爷子把关，不用担心出现误诊的情况。 诊室在楼上，一楼整体设计为大药房，配药、熬药都在这边进行。 一楼也是学徒们所呆时间最长的地方，从打杂到熬药再到配药，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黎耀阳来到门前，负责导诊的徒弟正专心致志给一位病人把脉，望闻问切一番，将基础情况写在挂号单上交给病人家属，到楼上排队就是。 因为对方太过专心，黎耀阳没有打扰，悄然走入一楼大堂，药箱和热浪扑面而来。 位于一楼正中，迎面便是连接天花板和地面的巨大药柜，足有三米多高，前后双面，上千种药材汇于其中，大医馆之风尽显。 配药的徒弟踩着梯子爬上爬下，手脚敏捷，速度飞快，看着跟猿猴有一拼。 而且四五个徒弟同时取药，竟然不显凌乱。 围绕药柜做了一圈柜台，台面上铺满了牛皮黄纸，按照不同的药方配药即可。 配好了药，病人可以选择自行回家煎熬，也可以交一些小钱，由后堂熬药，等熬好了来取现成的即可。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广济堂也没多要，还是成本价，不能为了悬壶济世而让学徒们饿死。 虽然临近夜晚，可广济堂内依旧人满为患。 入口处是外伤包扎处，华埠有不少人做的都是出力活，跌打损伤在所难免。 因此，在位于门口最近的地方设置外伤急救处就很有必要了。 如果不是严重的问题，在这里敷上药，或者用红花油推拿按摩一番即可。 人太多太忙，一时间没人招呼黎耀阳，他便自行上了二楼。 相对来说，二楼清静不少，病人们忧心忡忡，也没心情相互交流，而负责诊治的大夫需要聚精会神，自然不会吵闹。 楼上楼下仿佛两个世界，相同的是氛围，在广济堂的每一寸角落都能看到人性最和善一面。 四位老爷子的诊室在里面，两两相对，门外摆着长椅，病人在此稍作，有女学徒负责导引。 这也是黎耀阳给的建议，女学徒占有性别优势，在面对老弱妇孺的时候，能够更好的缓解病患压力。 建议一出便得到四位老爷子高度赞扬，夸他与时俱进，有创新。 若不是黎耀阳还有自己一摊生意，他们都想聘他当掌柜了。 如今的掌柜是龙久爷大徒弟张福海，一个忠厚老实的汉子，用耀老爷子的话说，大海胜在勤奋，但资质一般，想要传承龙九爷衣钵，恐怕没这个福分。 这么说吧，龙九爷教他的东西，通过努力和勤奋都能掌握，但没有自己的东西，不会创新，不具备举一反三的能力。 当一名普通医生还行，想成为名医难度忒大。 不过当个掌柜的绰绰有余，他为人真诚，性子耿直，说一不二，深得四位老爷子的信任，将广济堂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就足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正想到这人呢，就见他从耀老爷子的诊室出来，迎面撞上黎耀阳。 “耀阳？你来啦？”张福海憨笑道，一声青色长衫到很有古人风范，就差留个辫子了。 “海哥，最近挺好的？” “好~好着呢，你也看到了，天天人满为患，再多的人手都忙不过来~” “那就好，看到生意蒸蒸日上我也放心~” “嘿~主要是能多救治病人，四个老爷子就高兴~” “嗯~这话没错~” 张福海一顿： “你来找耀老爷子？” “不是，正好没事，顺路看看几位，您有事去忙~” “这个…”张福海忽然面露难色，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难以启齿。 黎耀阳可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对方有话要说： “海哥有事尽管说，咱们也算自家人，别客气~” 张福海一咬牙： “行，那我直说了，前不久同福商会的几位长老突然光临广济堂，不是为了看病。 几位老爷子关起门来跟他们聊了半个小时，出来以后彼此表情都不是太好。 我问师父出什么事了，他不肯说，还让我别告诉你，我想着这件事怎么都得让你知道，就…”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诚恳道谢： “海哥，这件事你告诉我就对了，不能瞒着，尤其事关广济堂安慰~” 张福海惭愧道： “你别怪我自私就好，广济堂有今天这番局面实在不容易。” “我明白，尽管放心，一会儿我找龙老爷子聊聊，保证不给广济堂添麻烦~” 张福海连连摆手：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他嘴笨，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急的抓耳挠腮。 能把一40多接近50的汉子难为成这样，可见这几天他憋得有多难受。 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让他继续为难，示意自己先进去。 没去找龙爷，老爷子要是打定主意，肯定不会告诉自己，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还得从耀老爷子下手，毕竟两人关系更亲近。 轻轻敲门进去，老爷子正在给一病人诊脉，眼神示意他稍候。 1分钟后，对病人说： “放心，没有大碍，就是普通的偏头痛，我给你开个安神方子，多睡觉，别想，回去调养一个半月就差不得了。” 病人千恩万谢：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女徒弟送走病人，同时关上门，将谈话空间留给黎耀阳。 “你小子怎么来了？” “顺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 “一切都好，多亏你了，广济堂终于有几分当年的样子了~”耀老爷子老怀欣慰。 “没什么麻烦吧？” “麻烦？没有啊~” “是吗？我刚刚可是碰到海哥了~” 耀老爷子笑容一僵，无奈摇头： “这个阿海，还是没忍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顺应天命 “老爷子，您就直说了吧，同福商会那几个长老上门说了什么？”黎耀阳也不忌讳，直接发问。 耀白虎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 “眼瞅着快年底了，同福商会向广济堂发出邀请，参加新年聚会~” 黎耀阳一愣，就这事儿？不对吧，那有什么可瞒着的？ “呵呵~这可不是简单的新年聚会，还是当年王安良在位时留下的习俗。 每年腊月二十九，华埠各组织、商会、老字号掌门人及核心成员，都要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一是为了解开过去一年彼此间的小误会小摩擦，二是展望未来一年，争取彼此合作，共同发展。” 黎耀阳依然不明白，听着不错啊，这值得为难吗？ 耀老爷子冷笑一声： “一开始氛围不错，大家也乐得配合。 可王安良当年这么做，主要目的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华埠的地位，进一步加强话语权。 自从他死了以后，这个新年聚会的味道就变了。 吉米王撑不住场面，如今已经衍变成各方势力打擂台的场合，广济堂不愿掺和。 龙爷他们搬到布拉德利以后，聚会发起人更是懒得叫上我们。” 黎耀阳微微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年聚会举办方是同福商会？而且要求广济堂必须要参加？” “嗯~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这次还不参加，以后广济堂便在华埠失去话语权。” “这是他们能决定的？”黎耀阳不解。 “理论上来说他们没资格决定谁的话语权，但同福商会势大人威，手下兄弟众多，跟当年的安良堂有一拼。” 黎耀阳秒懂： “他们想争华埠第一把交椅？” “嗯~如果真让他们办成了，还真有可能限制住广济堂的话语权。” 终于明白龙老爷子他们为何为难了，终归还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们跟同福商会起了嫌隙，虽然本来关系也没多好。 “这个聚会我能不能参加？” “理论上应该够资格了，但参会资格需要老人举荐，主办方通过才行。” 合着权力还是握在同福商会手里，能不能参加得看人家脸色。 “我知道了，那就到时候再说，广济堂这边…” 耀老爷子抬起手： “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老的还没死的，同福商会要想拿我们开刀，也得掂量掂量激起民愤的后果。” 承四老恩泽的大人物不计其数，有一个两个愿意报恩的，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不过话虽如此，让黎耀阳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姿态也不可能，还是得做些什么。 “老爷子，我想跟龙爷谈谈~” “嗯~你去吧，就在对面~” 耀老爷子没拦着，但也没陪他去。 来到对面，里面人不少，病人只有一个，剩下都是家属。 这是一位年迈的老大娘，下巴连接脖子的地方鼓了一个大包，看上去好像脖子粗了一圈。 甲状腺？黎耀阳第一反应是这个。 结果龙爷拿起一把刀，在酒精灯上烤了烤，在大包边缘切开一个小口，黄褐色浓水瞬间喷出。 视觉冲击力相当惊人，实在酸爽，有种看贝爷吃爆浆蠕虫的既视感。 不知黎耀阳吓一跳，家属们也吓坏了，本能站起来想要制止。 但龙爷手速飞快，又在下方开了一刀，两个口同时放水，大包肉眼可见的扁了下去。 等浓水流尽，血液顺着刀口留出后，他赶紧拿纱布摁住伤口，示意女徒弟帮忙。 “先去止血，等会再上来~” 家属都吓傻了： “龙~龙老先生，这~这~这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应该是老太太不小心摔倒，有异物扎进脖子里，起先没注意导致感染，等下把异物取出来就好。” 众人松了口气，忙不迭作揖道谢。 女学徒带老奶奶出去止血，诊室安静下来。 “来了？”龙老爷子呼了口浊气，拿起茶壶嘬了一口。 “老爷子好，您辛苦~” 出门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呵呵~不辛苦，坐吧，有事？” 除了看病，龙爷话不多，字字都在点上。 “您准备如何应对同福商会的施压？” “老耀告诉你了？” “嗯~” “同福商会想要坐龙头，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满足他们~” 黎耀阳急了： “老爷子三思，如果让他们坐了龙头，势必会对我们进行打压，他们一家还算罢了，若是联合其它商会，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啊~” 龙爷面不改色： “耀阳，江湖讲究一个顺应天命。 同福商会膨胀到这个地步，当龙头也是势在必行，否则必会分崩离析。 一个紊乱的同福商会，和一个坐享其成的同福商会，哪个更容易对付？” 黎耀阳怔了怔，把龙爷的话在脑海中过了几遍，顿时不再焦躁： “我知道了，可是对方带来的压力也不会小，广济堂这边…” “你多虑了，他们不敢对广济堂下手，刚当上龙头就拿人开刀，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龙爷很笃定，说明他对这件事有全盘考虑，且胸有成竹。 “好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嗯~知道了~” 正事说完，龙爷再次垂下眼皮，一副不愿多说话的样子。 不一会儿，病人和家属返回，黎耀阳便没再打扰，悄然离开广济堂。 可他没回家，而是去了坚尼街的东兴酒馆，刚进门听到有人在唱歌，顺着歌声望去，竟是莫妮卡。 她一袭金色亮片裙，裙摆快到大腿根儿了，引得台下观众口哨声连连，可她不为所动，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中。 她唱的正是那首我心永恒，自从这首曲子诞生，便迅速风靡大街小巷。 克里斯亨特亲自撰文评价，称这首音乐具有革命性意义，是现代音乐的开端，是越过历史长河的天籁之音。 泰坦尼克号的粉丝们也这样认为，但在不少高傲的白人看来，这种高度的曲子不可能出自一位华人之手。 他们想尽办法试图找出黎耀阳抄袭的证据，奈何根本找不出来。 也不是没想过伪造，但太过拙劣，连粉丝都骗不过，更别想骗过法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骡子（一） （求票票！求票票！） 莫妮卡嗓音条件很棒，声音温柔婉转，跟说话时略显低沉的音调截然不同。 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小五发现他，赶紧走过来： “阳哥，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她们娘俩怎么样？”黎耀阳指着台上。 “挺好的，除了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找到存在感，她现在可是咱们酒馆的招牌呢。” “呵呵~好好照顾吧，你要是有兴趣也别腼腆，该出手就出手。” 小五被说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憨笑，有点闷骚。 “小七呢？” “他在仓库搬酒呢，等会儿就回来~” “嗯~有个事交给你和小七，去你办公室说~” “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上办公室，面积不大，七八平米的样子，勉强放下一张桌和一张小沙发。 “同福商会最近可能有大动作，提醒兄弟们小心防备~” “好的，您收到什么消息了？” “嗯~小心点总没错，尤其是丧门神那边，给我盯紧了，我不相信他会善罢甘休~” “阳哥放心，丧门神那边一直有兄弟盯着，片刻不敢放松。” “那就好，咱们现在是腹背受敌，如履薄冰，千万不能懈怠~” 小五郑重道： “实在不行就找一家死磕，来个杀鸡儆猴~” 他一向谨慎，却说出这种破格的话，可见他对现下情况没有信心，不得已才想出这种搏命的办法。 “不行，人手宝贵，一旦打光，我们又将回到起点，这个办法不可取~” “可是机会难得啊，爱尔兰人和芝加哥人激战正酣，很有可能两败俱伤，要是不趁机灭掉爱尔兰人，等他们缓过乏来对付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黎耀阳叹气： “我也知道，可大西洋城上上下下被爱尔兰人经营成铁桶一块。 就算我们灭掉科林唐纳，大西洋城那些官员大佬也不会放过我们。 如果我们的酒还想卖入大西洋城，这件事就必须要慎重。” 小五有自己的想法，没有盲目顺从： “阳哥，其实爱尔兰人内部没有想象中那么团结，终归是为了利益，只要我们能提供足够甚至远超于之前的利益，他们未必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顿了下： “另外，关于运酒进大西洋城，我有个不错的主意。” 黎耀阳一愣： “什么主意？” 罗斯科夫搬来华埠以后，大西洋城的市场几乎丢掉，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损失的还是自己。 “化整为零，培养一批送货的骡子，越不起眼越好，每次带货不用太多，只要进入大西洋城，根本不愁卖。” 这倒是实话，他们出产的威士忌，口感、味道不次于原装进口，价格还要便宜一些，顾客自然知道选哪一种。 而只要有市场需求，就少不了铤而走险，愿意搏一把的商人，哪怕他们摄于科林唐纳的威势，不敢在明面贩卖。 小五确实想了个好主意，不再以车队形式运货，而是以个人名义运输，甭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只要运到就算成功。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避免跟爱尔兰人正面冲突。 他一拍桌面：“就这么干，去找一批想挣钱但走投无路的白人，他们的皮肤不显眼~” “是！” 小五追问： “阳哥，你不是说有任务交代吗？” “噢~对，差点忘了，你去找一条能够跟吉米王搭上关系的渠道。” “吉米王？” “对~就是王安良的儿子，咱们的副治安官~” “找他干什么？”小五不解。 “呵呵~我要告诉他一条消息，同福商会想要对安良堂取而代之。” 小五眼前一亮： “挑拨离间？” 黎耀阳笑着点头，他在爱尔兰人和芝加哥人的战斗中得到启发，离间计非常好用。 “或者你找到渠道后，直接把消息递过去，倒也免了和他见面的麻烦~” “明白了，给我几天时间~” “嗯~” ———————————— 本内特，黑人，五十来岁，却已头发花白，在出租车行业混了20多年。 从最早的马拉出租车，到现在的福特T型出租车，可以说见证了丑国出租车行业的开始和兴起。 在这个行业里他是不折不扣的老人，每天挣的钱不算多，但也能混口温饱，甚至还养育了四个孩子。 穷人喜欢生育，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旋律。 黑人也一样，更何况他们天生具备这样的能力。 生四个不算多，在他们这个群体中只能算基本操作，生六七个的也是大有人在，至于能不能养得起，他们好像并没有考虑过。 但本内特不一样，他愿意动脑子，敢干，对未来有规划，更对家庭负责。 从外人的角度看，他是一名好父亲、好丈夫，即将成为一名好爷爷。 是的，他的大儿子也结婚了，娶了一位漂亮的黑珍珠，正处于怀孕待产中。 虽然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对于战后萧条时期，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一家来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甚至可以说雪上加霜。 本内特的头发就是这么白的，也就几个月的光景，生生把自己愁成了老头，倒是很有爷爷的风范。 这天，一如既往在42大街等客，对面便是繁华而忙碌的中央火车站。 自从8年前正式开启运营，这座堪比巴黎歌剧院一般庞大且艺术的伟大建筑，便成了大苹果城的骄傲。 堂皇的挑高大厅，现代化的人车分流设计，巨型共窗、高悬的白头海雕，凡是经过此处的人们，都会不由自主发出惊叹之声。 本内特同样骄傲，别看他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出租车司机，却能每天欣赏到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建筑奇迹，难道不值得骄傲吗？ 不过现在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百看不厌的建筑没办法走入他的内心，满面愁云的他点了根香烟，靠在车旁吞云吐雾。 有熟悉的同行路过打招呼，他心不在焉的回应，并没有多说话的兴致。 “伙计，今天怎么样？开张了吗？”一名年轻黑人走上来关心道。 “没有，今天天气好，大家不愿意花钱打车~”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骡子（二） （求票票！求票票！） 本内特说他没开张，立马引起对方共鸣。 “我也是，该死，为什么不能下一场雪呢？”年轻司机抱怨道。 “这可不是你能控制的，年轻人，耐心等着吧~”本内特依然没有谈话的兴致。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年轻人话多，完全不觉得打扰到本内特。 “嗯~” “能说说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大儿子的孩子要出世了，没钱~”本内特言简意赅，每个字都带着幽怨之气。 “钱？”年轻人挠了挠光头：“抱歉伙计，这个我可帮不上你~” 也没指望他能帮忙，本内特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年轻人想了想，犹豫道：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听说华埠那边有赚钱的活~” 本内特下意识皱眉，带着一丝不爽，显然被对方搞烦了： “华埠？那边能有什么活？” 这就是丑国现状，被歧视的黑人反倒歧视黄皮肤的亚裔或印第安人，白人歧视所有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一个堂兄就在华埠打工，具体干什么不清楚，但短短几天功夫就赚了将近100刀。” 本内特眼都红了： “真的假的？你堂兄不会在吹牛吧？怎么可能呢？” 年轻人也急了，梗着脖子道： “我能骗你？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我那堂兄吝啬的很，可那天他不但请我们吃披萨，还带回来两打啤酒，如果不是挣钱了，他怎么可能如此大方？” 本内特不好意思的按了下手： “骚瑞，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华埠很穷吧？能有什么工作让人短时间内挣100刀？” 年轻人耸了下肩：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那个堂兄确实赚到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问问，如果不是看你缺钱，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本内特心底还是不太相信，试着问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在开出租？为什么不跟你堂兄赚大钱？” “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就是我出租生涯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去华埠开辟新天地了！” 年轻人意气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成世界首富了呢。 这下本内特终于按捺不住对刀乐的渴望，甩掉烟头陪着笑道： “迪达，带我一个吧，算我欠你的，赚了钱加倍奉还~” 年轻人面子薄，受不了这么捧，连忙道： “扛莽伙计，别这么说，你有困难，帮你是应该的~” “非常感谢，迪达，我不会忘记的~” 两人说干就干，为了做好充分准备，干脆也不蹲活儿了，反正也没客人。 买了些吃的喝的，直奔布鲁克林，迪达堂兄家里。 他家距离胖墩儿的洗衣房很近，步行两分钟的样子。 敲开门，堂兄意外的看着迪达： “你怎么来了？” 再看他手上一堆吃的喝的，顿时露出笑脸： “哟~还知道孝敬你堂兄，小子不错啊~” “嘿~明天开始就要跟着堂兄你赚大钱了，所以带了些小心意过来，对了，我还带来一人~” 说着把本内特让出来： “跟我一起开出租的老伙计，人品没的说，以前经常帮我，所以这次…” 堂兄很谨慎，一努嘴： “先进来说~” 二人进屋，本内特打量着乱糟糟的狗窝不知作何感想。 堂兄问道： “本内特？你也想赚钱？” “当然，我很需要钱~” 堂兄笑了： “谁不需要钱呢？这年头都不容易~” “是啊，但我家即将迎来新生儿，所以…” “原来是这样，那你算来着了，只要你胆子大、肯干，钱少不了你的~” 本内特放下啤酒，不禁问： “这个…请问具体要做些什么？” 迪达也很好奇，否则也不会特地跑来打探。 “呵呵~先坐吧，给你们看样东西~” 说着话，堂兄回身进屋，不一会儿从里面搬出一箱威士忌。 迪达惊呼： “这是？” “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堂兄呵斥。 “骚瑞，我不是故意的~”迪达下意识捂住嘴巴，弱弱的说。 堂兄摊开手：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你们要运送的货物，顶级苏格兰威士忌，纯正货色！” 迪达说不出话来，还是本内特年纪大，能稳住情绪。 “能具体说说吗？” “很简单，把酒从曼哈顿送到大西洋城指定目标，成功一箱就有10刀抽佣。” 迪达再次叫出声： “一箱10刀？那我要是运10箱，一次就能赚100刀？” 堂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计算能力不错，但你们低估了老板的魄力和慷慨。 如果你能一次性运10箱以上，并成功到达目的地，便能拿20刀每箱的价格。 也就是说，10箱以上，最低可赚200刀，怎么样？这可比你们拉人赚的多吧？” 迪达已经顾不上思考了，眼睛闪烁着刀乐的符号。 就连本内特也呼吸急促起来，若是做成几单，很快就能攒够钱给儿媳妇生孩子了。 不过他岁数大，考虑的也更全面。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老板既然开出这么丰厚的奖金，风险一定成正比。 别的不说，在禁酒令下偷运烈酒，一旦被抓到，罚款是轻的，搞不好还要被抓进去关两年，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运？”本内特问。 “那我不管，怎么运是你们的事，运多少也是你们的事，一箱也好，二十箱也罢，成功后回到我这领钱，分文不差。” 迪达嘿嘿笑道： “堂兄，这么看，你已经混成领导了？” 堂兄不禁抬起下巴： “算不上，不过你们要是表现的好，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们见老板，让你们成为跟我一样的管理者，比自己冒风险运酒安全多了。当然，前提是你们得证明自己的能力。” 事情一目了然，能不能赚到这笔钱还得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迪达和本内特对视一眼，不用多说，决定合伙赚这笔钱，两个人怎么都比一个人安全多，出了事也能有照应。 俩人一合计，第一单谨慎点，先拿个10箱，回来后，两人一人100刀。 这就是一次试水，如果成了，接下来便可以大展拳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骡子（三） （祝大家假期愉快，记得要保持绿码哦！求票票！求票票！） 入夜，月朗星稀，从海面吹来的微风稍显刺骨，即便身着风衣，也难挡寒意侵袭。 眼瞅着要入冬了，位于大西北的纽约也将迎来一段低温潮。 不过，再冷的天气也不能阻挡人们赚钱的火热心情，本内特和迪达尤甚。 此时，迪达开着出租车，本内特拿出结婚时穿过的西装，打扮成客人模样坐在身后，两人贼眉鼠眼，一看就没干好事。 本内特咽了口唾沫，老实一辈子，头回违法，真他娘刺激，就是那颗老心脏有些遭不住。 “怎么这么黑啊？这该死的路连灯都没有~”迪达也因为紧张开始碎碎念。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身体几乎趴在上面，姿势像极了刚学会开车的女司机。 原本两只发白的眼珠子因为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变得干涩发红，时不时揉下眼睛，免得视线模糊。 “这是高速路，怎么可能有路灯，你就别抱怨了，集中注意力开车，要是累了就换我~” “不用，我没事，诶？你说会不会有禁酒专员封路临检？” “别说这种话，有时候很灵验的~” 话音刚落，前方几百米处传来亮光，似乎是手电发出的光线，若有若无，把二人吓得肝胆欲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内特还能稳住，及时开口道： “别怕~别紧张，车做过改装，他们查不出来~” “嗯~我不怕，不紧张~”话是这么说，可抵达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在这种天气下绝不是正常现象。 距离越来越近，两辆车横过来拦在道路正中，几名风衣探员挥舞手电示意前方来车减速。 “停车，我们是大西洋城治安官办公室的，所有车都要检查，熄火，掏出证件。” 一名探员来到主驾驶一侧，弯腰查看车内情况。 迪达因为紧张变得口吃： “长官，什么~什么案子啊？我们可是合法公民~” 对方一看是黑人，不禁笑了，笑容带着轻蔑： “合不合法得我说了算，赶紧下车，否则被视作嫌犯处置~” “别~别别，我下车，我下车~” 抵达高举双手走下来，本内特也是一样，二人被按在车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 “这么晚去大西洋城干嘛？” 按照事先编造好的理由，本内特说： “想着提前过来，好好玩上一天一夜再回曼哈顿。” “只是游玩？” “是的，听说大西洋城的赌场很棒~” 白人探员不置可否，把证件还给二人，看向在查车的同事： “怎么样了？” “报告，没有发现~” “报告，一切正常~” 本内特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还好改装到位，不然就麻烦了。 这还是迪达堂兄教他们的小妙招，在后尾箱地板下面多加一个夹层，酒瓶平铺摆放，就算有警员掀开地板，也什么都看不到，酒在更下面一层。 “行了，走吧，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二人连连道谢，赶紧上车准备离开。 刚打着火，那名白人探员忽然弯下腰，冷不丁问道： “你很热吗？为什么头上都是汗？” 有那么一秒钟，本内特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甚至已经产生绝望。 没想到迪达急中生智来了句： “我~我以为长官会因为我的肤色而…” “怕我歧视你？呵呵~想多了，快走吧，天黑注意安全~” 拍了拍车门框，示意放行。 挂挡，踩油门走人，足足驶出一公里，迪达发疯似的叫了一声。 本内特也是如释重负： “太惊险了，幸亏你反应快~” “我都吓坏了，本能想出这么一个理由，还好混了过去。” 本内特想得更多： “一次还可以，如果次数多了对方肯定会怀疑，我们得想个更好的办法~”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他可不想错过，至少要把孙子孙女的牛奶钱挣出来。 “他们不会天天在这查吧？”迪达有些不相信他们会这样敬业。 “那可说不好，反正我觉得他们不像是为了查人，更像是在查违禁品，找人的话不会翻这么细，车就这么大，一目了然。” 姜还是老的辣，本内特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各地治安官有义务配合禁酒专员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假借查人之名来查酒，便成了合理合法的行为。 毫无疑问这是科林唐纳的手笔，虽然他在跟芝加哥人血斗，可并未放弃对黎耀阳的警惕。 “那怎么办？” 本内特犹豫再三： “先这批货送到，回去拿了钱再说。” 接下来一切顺利，到了大西洋城，他们不敢停留，直接去交货地完成交接，拿到确认单据后，空车返回曼哈顿。 仅仅一夜功夫，一人赚了100刀，这可比开出租车赚钱多了。 两人马不停蹄，一人睡觉一人开车，人休车不休，就这样半个多月过去，他们有惊无险的赚了2000刀，每人！ 迪达的堂兄也很看好他们，每次给钱都很痛快，从不拖沓。 得益于出色表现，这天，在他们拿到钱准备先休息一天，明天继续送货的时候，迪达堂兄却将他们留下。 “二位，老板有请~” 老板？一老一少面面相觑，干了半个多月，终于要见到幕后大老板了吗？想想还有些激动。 这半个月他们俩足足运了200箱酒到大西洋城，虽然不知道这酒成本如何，可售价他们可是听说了，单瓶要160刀，按杯算更贵。 一箱6瓶酒，200箱就是1200瓶，那是多少钱？ 天生对数字不敏感的黑人抓破脑袋都没算明白，到底有几个零来着？ 总之是笔天文数字，有时候他们也想：要不干脆扣下几箱酒，转手一卖不比辛辛苦苦运酒赚得多？ 有这个想法的是迪达，毕竟年轻人脑子活，野心也大。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干活才挣这么点，而人家什么都不做便能赚几万几十万，真他娘不公平。 还是本内特及时制止了他的野心，告诉他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 这门生意的幕后老板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如果还想留住小命，就装作什么不知道，赚自己该赚的钱就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骡子（四） （求票票！求票票！） “老板要见我们？没说什么事吗？”本内特心有惴惴。 顶着禁酒令把买卖做这么大，老板怎么可能是好人？ 活了半辈子的本内特早就明白这个世界没想象中那么简单，是会吃人的。 堂兄笑了笑： “别害怕，是好事，老板要交代新任务给你们，接不接受看你们自己~” 话虽如此，本内特还是不放心，想要给迪达交代几句，结果这小子已经乐得鼻涕冒泡了，说再多也没用。 无声叹了口气，跟随堂兄脚步来到洗衣房。 此时，洗衣女工们正在晾晒刚刚洗好的床单被套，密密麻麻的白色映入眼帘，直接把人看晕了。 “别乱看，这边走~”堂兄呵斥住乱瞅的迪达，引起不少良家妇女反感。 “哦~”委屈应了一声，低下头跟随脚步往里走。 很快来到办公室，堂兄一改在两人面前的威势，弓着腰敲门进去。 “老板，人我给带来了，就是他们两个，迪达，我堂弟，本内特，迪达同事，以前也是开出租的~” 此时，胖墩儿正在统计这个月的报表，比起卖酒，洗衣房这边只能算蝇头小利。 可就是这蝇头小利也不好赚，从胖墩儿接手以来，每个月的利润都在下降。 虽然他本志不在此，可要是把好好的买卖做黄了，以后在哥儿几个面前都抬不起头。 怎奈何他确实不是做生意这块料，饶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好办法。 听到动静后，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随便坐吧，等我一会儿~” 用了10来分钟才把账屡明白，愤愤拍了下桌面： “又他娘少了300刀，问题出在哪呢？” 他用的是中文，对面三位老黑一脸蒙圈，听了个寂寞。 把账本收好，烦躁的情绪有所缓解，抬头看向三人，主要是看迪达和本内特。 这一老一少，半个来月运送了酒厂十分之一产能，在黎耀阳那都挂了号的，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叫来见面，也是想多观察观察。 “你们做的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了，我私人给你们每人300刀做奖励，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在黎耀阳面前，胖墩儿显得有些跳脱，那是因为他知道阳哥在，不需要自己多浪费脑细胞。 可私下里需要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也不会拉胯，态度、架子拿捏的十分精确。 “多谢老板~” 有钱收是好事，纯属意外之喜，而且胖墩儿面相和善，看着很好接触，本内特也没那么紧张了。 “今天叫你们来，也是想征询一下意见，有没有勇气承担更重要的责任。” 不等本内特开口，正处于兴头上的迪达张口便道： “有！保证完成任务！” 要么说年轻人好调理呢，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把他情绪调动上来。 本内特现在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 人家都没说任务呢，你便一口应下，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呵呵~好，会开卡车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 “那就好，卡车在洗衣房后头停着，从今以后归你们使用。 唯一的要求是，每次运输不低于100箱酒，每箱给你们50刀抽成，怎么分是你们两个自己的问题，我不过问。 同意，拿着钥匙走人，不同意，钥匙别动，自己走人。” 迪达高兴坏了，他已经想到买豪宅娶白人美女的美好生活了。 还是本内特够谨慎，且想法更全面。 天下哪有送上门的好事？高收益势必伴随高风险。 别的不说，这100箱酒必须要用卡车来运，可卡车体积大，太过显眼，想要不被查几乎不可能。 见他面露难色，胖墩儿笑眯眯问道： “怎么？有问题？” 本内特也不瞒着： “老板，10箱酒好说，往地板下面一藏不太可能被查到。 而且我现在是出了名的赌鬼，那边的探员都认识，偶尔连查都不查，更不会为难我。 可要是突然换成卡车，这…” 胖墩儿却说： “那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如何运过去不被查，或者怎么躲避检查，我一概不管，只看结果，否则你以为一趟最少5000刀，这钱那么好赚？” 迪达城府太浅，有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都不用去分析，一目了然。 他拉着本内特，一脸焦急劝道： “老板给我们任务是看得起我们，更何况钱给的也不少，先答应再说~” 本内特瞪了他一眼，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板，我需要考虑一下再决定接不接~” 正常情况下，胖墩儿是该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但很不巧，他们手里有批货必须尽快运到大西洋城，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就算这两人被抓了也跟他们无关，随时可以拉出去当替罪羊。 “骚瑞，你只能在这里考虑，考虑好了决定要不要拿钥匙走~” 停在洗衣房后面那辆自由卡车并未经过改装，不是他们最开始买的那批卡车，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 本内特咬着后槽牙，纠结的快要发疯，一面是钱的诱惑，这样的大单子只要走上几趟，便可以瞬间达成目标金盆洗手了。 可另一面又是对危险的担忧，他很清楚这件事有多凶险，为了赚钱搭上后半辈子自由，值不值？ 他在心中权衡利弊，相比之下，迪达就有些不管不顾了，他只认钱，不在乎危险。 这时，堂兄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打动了本内特的心： “伙计，为了孩子，有些风险还是要冒的，难道你想自己后代的后代依然出生在贫民窟，依然无法接受高等教育，未来依然成为一名出租车司机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为了孩子。 这个理由不光是华人，在任何一个种族范围内都适用，且无往不利。 心中的天平在倾斜，本内特咬牙拿起车钥匙： “我接了！” 胖墩儿轻轻鼓掌： “祝两位一切顺利！” 等他们走后，黎耀阳从门外进来，胖墩儿赶紧起身： “阳哥，都听到了吧？” “嗯~本内特是个聪明人，而且很谨慎，那个年轻的不行，找机会给他弄走，不然早晚是个麻烦，我们需要聪明的骡子，而不是时刻想着挣脱缰绳的骡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野猪 （求票票！求票票！） “阳哥，阿尔伯特那批酒不会出问题吧？”胖墩儿拿捏不准，担心问道。 “不会，只不过品质没那么高，目的在于抢夺科林唐纳的中低端市场，让他无路可走！” 科林唐纳没安好心，自己也不会客气，反正已经斗上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我还挺好奇，谁这么大胆子赶在爱尔兰人眼皮子底下抢市场~” “管他呢，反正钱一分没少咱们的，那就无所谓，只要咱们把酒送到对方指定位置，他就算用酒刷厕所也跟我无关~” 胖墩儿笑了： “科林唐纳比我们还惨，都是腹背受敌，我们好歹还有坚尼街作为缓冲区，他倒好，前后左右刀刀见红啊~” 黎耀阳却说：“之所以面临如此大的压力，还是因为大西洋城耗酒量惊人，如果没有市场，也就不会有人跟他抢了。” “嗯~倒是这个道理~” “行了，我走了，你在这盯着吧~” “别啊阳哥，您给我出出主意，再这么下去洗衣房要黄了~” 黎耀阳没这个兴趣：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别赔就行~” 他也是真没有好办法，否则就说了。 卖酒他会，但洗衣服？这活儿他真不灵！ 更别提跟一群妇女打交道了，想想头都大。 一个女人是女人，两个女人就是女神经了，三个和三个以上？ 这么说吧，你去精神病院待两天，恰好遇到精神病集体发疯，那种呱噪的感觉会让你恨不得撕碎自己的头皮。 所以，谢邀，不去，胖墩儿自求多福吧。 开车回华埠的路上，黎耀阳想起前几天罗斯科夫找他聊起的事情。 当时黎耀阳正在酒馆里坐着无聊，罗斯科夫直接找了过来： “lee，有个生意你做不做？” “能赚钱，不昧良心，我就做！”黎耀阳回答的斩钉截铁，废话，赚钱的事情，不做是傻子。 “你就不听听是什么生意？” “我说过，我不做昧良心的事情，剩下的无所谓~” “好吧，有人求一批酒，500箱，品质不用太好，满足中低端市场的需求即可，关键成本要低。” 罗斯科夫说完，黎耀阳起了疑心： “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以为罗斯科夫没死心，想重新杀回大西洋城。 “别误会，不是我，有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这门生意~” “谁？” “不知道~” “不知道？”黎耀阳瞪大眼睛，仿佛在逗我，都不知道是谁，做哪门子生意啊？ “真不知道，但对方为了表达诚意，很快就送来100箱定金！” 说完，他拿出公文包，将三卷刀乐亮给黎耀阳看。 “这是100箱的定金？” “对，300刀一箱，成本控制的越少，你赚得越多。” 黎耀阳直挠头，他头回见这么诡异的生意。 一不知道是谁，而不知道长什么样，一上来就拿了3万定金，也不怕自己昧下？ 当然，他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可对方不知道他是啥人呢？ 这就好比一个素未谋面，但讲话超级好听的女生，突然打电话跟你说要陪你一夜，不仅如此，还把钱给你送来了。 你说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当然接受啦！天上是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可既然来了，黎耀阳也不会扔了，管他有没有毒，吃了再说。 这不，当天他就要求阿尔伯特研发新款威士忌，主打中低端，在保证基本质量的情况下，成本控制的越低越好。 反正不是卖给自己人喝，只要喝不死人，味道还能过得去，就成！ 阿尔伯特还是头回接到这么有趣的要求，这就和黎耀阳听到罗斯科夫传话后的反应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就搞呗，阿尔伯特熬了两个大爷就拿出了试产酒。 黎耀阳喝了一口，没吐，但绝不想喝第二口，因为他喝过好的，对于劣酒的包容性比较低。 但对没喝过好酒的人来说，这个品质已经相当可以了。 最关键的是成本不高，如果产量上去，可以控制在单瓶10刀上下，产量越高成本就越低，赚得也就越多。 黎耀阳听后，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自己来做中低端市场了。 不管如何，这款被命名为‘野猪’的中低端酒，被悄然搬上卡车，准备送往大西洋城，接受客户和市场的检验。 之所以命名为‘野猪’，完全是因为其口感，一口下肚，像极了狂躁状态中的野猪。 不管前面是什么，树干也好、狮子也罢，横冲过去就是，凭借两根尖锐獠牙，不可阻挡！ 说白了就是烈，酒精度很高，对于活在底层的酒鬼来说，烈酒跟好酒是划等号的。 第一批酒灌装了大约2000瓶，客户只要500瓶，剩下的也不能倒啊。 于是，他想起了里卡多穆迪。 虽然里卡多做的是高端酒，可不代表他没有中低端酒的需求。 这年头只要有酒便不愁卖不上价钱，不挑。 两人约在海边的咖啡厅见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聊酒，也是艺高人胆大。 “伙计，恭喜你在华埠崛起~” 刚一见面里卡多就客气上了，态度明显有了变化，虽然之前他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可骨子里的高傲和白人的优越感还是难以遮掩。 这回不同，他从根儿上便将黎耀阳看作同类。 “多谢，这次找你出来是为了一款酒~” 里卡多眼睛直冒精光，得益于黎耀阳的高端威士忌，他在组织内的地位再上一个台阶，距离正式成为嘿手党纽约地区首脑不远了。 “又整出新酒了？” “嗯！不过是一款比较特殊的低端酒，想要试试吗？” “当然，不试试怎知好坏？” 还好他们包下了整座咖啡厅，把员工都赶了出去，否则还真不敢把酒拿出来。 酒瓶上贴着紫色标签，野猪头位于正当中，双眼冒出凶光，两根嗜血獠牙弯曲幅度很夸张，三条红色血爪印从右上到左下，再加上野猪的英文单词，构成整幅标签图案。 “野猪？”里卡多挠了挠他的小油头：“没听过啊？” 原产地被标注为苏格兰，但显然不是真的，曼哈顿才是真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愉快合作 （求票票！求票票！） “这就是我们新研发出的低端酒，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模仿的对象，只能重新打造一个品牌，反正酒鬼们也弄不清~” 黎耀阳这样解释道。 “嗯~这倒是没问题，关键还是味道，让我来尝尝~” 为了节省成本，甚至都没用木塞，直接扭开即可。 倒了一点进入咖啡杯，颜色稍显浑浊，焦糖色很重，就好像焦糖熬糊了的感觉。 不过刺鼻的酒精味儿根本掩饰不住，不用喝就知道是劣酒。 里卡多蹙了下眉头，二话不说灌了进去。 “嘶~” 浓烈的酒精划过喉咙，像是被烧制滚烫的刀片划过一般，炙热的歌喉感，嘴里火辣辣的，完全没有香味儿可言。 里卡多刚要开骂，突然，一股淡淡的泥煤香气反了上来，紧接着，还有一股比较劣质的人工香味儿在口中萦绕。 明明知道是劣酒，也知道劣酒不好喝，可咽下肚之后，竟然产生神奇的回味感。 这是怎么回事？ 里卡多琢磨了片刻，他突然瞪大眼睛： “你不会在里头加大ma叶了吧？” “怎么可能，我还指着这酒开辟全新市场呢，弄大ma叶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这玩意儿在地下世界很常见，老百姓想买也能买到，可想要当成正规商品贩卖绝对不行。 放下咖啡杯，想了想，又倒出一点灌进肚中。 强烈的歌喉感令他五官扭曲，比特么滴蜡还难受： “该死！好爽啊！” ‘咚~’他将杯子砸在桌面： “什么价格？我要了！” “卖别人50一瓶，咱们是老朋友了，45一瓶如何？” “40！” “45！” “41！” “45！” “42！” “4…” 还没等开口，里卡多不乐意了： “差不多得了你，我都让两步了，亏你还说我们是朋友呢~” “不是我不想让，是这酒也有成本，而且不低，等产量上去了，多给你让一些不是不行。” 黎耀阳的演技拿不上台面，但在关键时刻，那可是杠杠的。 “45就45，你负责运输。” “行！还是老规矩！” “我先定200箱吧，试试水再说~” “没问题！” 这个意大利佬做生意可比爱尔兰人痛快多了。 聊完正事，黎耀阳便拿着酒到后厨直接倒掉，剩下的空瓶子也砸碎了扔进后门垃圾箱。 还是要谨慎一些，他总觉得罗伊海恩斯派人盯着自己呢。 “大西洋城最近很热闹啊~”里卡多意味深长的说。 “谁说不是？爱尔兰人、芝加哥人，当然也有你们意大利人，乱成了一锅粥，大西洋城都快成战场了！” 黎耀阳没轻吐槽，却忘了这里头还有他的事儿呢，若不是他挑拨离间，那两家能斗的起来？ “相比起来还是纽约安全~”里卡多说道。 “安全吗？我不这么觉得，前阵子还听说你们跟犹太佬干起来了？” 黎耀阳的情报能力也不弱，当然，这要得益于罗恩，他的圈子总能收到旁人收不到的消息。 “别提了，犹太佬最近很过分，捞过界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说起这事儿他就不爽，看上去就跟充了气的皮球一样，气鼓鼓的。 “哦？犹太佬不是跟爱尔兰人不对付吗？” “呵那都是老黄历了，犹太佬脑子活，一会儿在加州种葡萄，一会儿又从英国偷运威士忌，就没他们不敢干的。” 里卡多冷笑。 “犹太人在经商方面确实有天赋~”黎耀阳还是挺佩服的，该承认得承认。 “有个屁的天赋，仗着有钱肆意贿赂高层，这么说吧，纽约这些个议员，有三分之一都被犹太人的臭钱腐蚀了。” “这么多？”黎耀阳大惊，这个事他还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惊讶了。 “还没算上各个部门的人呢，只会更多！” “不过你好歹也注意一些，别总把犹太佬挂在嘴边，这个国家的顶级财团，还真就在犹太人手里控制着。” 里卡多微微颔首： “我有数，那些人我够不上，他们也瞧不上卖酒这点小钱。” 卖酒赚的少吗？其实一点都不少，但终究上不得台面，这才是关键。 那些犹太大佬深谙游戏规则，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让一群早已功成名就的人跑去挑衅规则，赚铤而走险的钱，实在是异想天开。 “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话，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利益共同体！” “你这话我可要伤心了，仅仅是利益？” “不然呢？要不把你老婆借我用用？” “靠，我跟你谈感情，你居然想睡我老婆~” 黎耀阳打了个寒颤： “开玩笑的，我对你老年人不感兴趣~” 他也是最快顺嘴一说，不能当真。 里卡多也没当真，开玩笑嘛，这种程度他接受得了。 “说说你吧，华埠最近也不是风平浪静吧？” 小意大利跟华埠紧挨着，哪边有些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邻居。 这就好比隔壁老王关注你媳妇儿，都不需要透过猫眼，一阵风就知道你在没在家。 “嗯~同福商会想要抗鼎，华埠也是暗潮涌动，不好混啊~” “实在不行就出来吧~” 黎耀阳拉起自己脸上的皮肤： “凭这个？” 里卡多语气一滞： “当我没说~” “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说，我试试看~” “我想见一见海岸警卫队的司令！” 里卡多觉得奇怪： “你见他干什么？只要把他那几个下属弄明白就行。” “具体原因就不告诉你了，总之这人于我有用，但一直找不到门路见他。” 小五之前想办法了，但没成功，没办法，只好来找里卡多碰碰运气。 “我倒是跟他见过几面，但也不算熟悉，直接引荐的话不太好，这样吧，马上就要圣诞了，到时广场酒店有一场大型舞会，你来试试看，对方应该不会缺席这种场合。” 舞会？黎耀阳还没参加过这个世界的舞会呢。 跳舞他倒是会，毕竟前世经常搂着情人跳，慢三步嘛，很简单，复杂的他也来不了。 只不过找谁做女伴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舞会（一） 迪达和本内特干得不错，竟然艺高人胆大，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送货。 利用蔬菜和肉类做伪装，成功骗过检察人员的视线，没有细查便进入大西洋城，成功将货送到指定目的地。 同时还把蔬菜和肉卖给当地人，赚了一笔小小的外快。 比起他们，大部分骡子干的并不算出色，欠缺自我思考能力，有几个已经被抓，害的黎耀阳损失一批酒。 这还算罢了，关键是让禁酒专员知道了这样的运输方式，这才是大麻烦。 骡子的未来，举步维艰呐。 ———————— 舞会将近，黎耀阳在为女伴的事情发愁。 他本意是想带阿香出去见见世面，可小丫头害羞，一听说这种事立马钻进房间不肯出来。 包玉珍也说： “阿香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就让她接触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可是她早晚要面对，这种事早早接触没什么不好，而且我也什么都不懂，不用害怕丢脸~” 可是甭管怎么说，阿香都不同意，黎耀阳只好失望而归。 眼瞅着舞会将近，还没找到合适的舞伴，愁的不行。 这天，他会剧院盯着演员彩排，即将到来的圣诞演出非常重要，即便《歌剧魅影》已经演了数十场，依然不能松懈。 正巧莎拉也在，她手里拿了份请柬满脸无奈。 “怎么了这是？”黎耀阳好奇。 莎拉将请柬递过来： “圣诞舞会，我在犹豫要不要去~” 扫了一眼舞会举办地——广场酒店，顿时瞪大眼睛： “你也接受邀请了？” 听这话的意思： “嗯？你也去参加？” 两人相视而笑，黎耀阳说： “正巧我也没有舞伴，不如我们将就一下？” 莎拉想都没想： “好啊，那就去玩玩，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那就这么定了，衣服我来准备吧~” “哦？你知道我喜欢的款式？” “不知道，但为女伴准备衣服，这也是绅士该有的礼仪，不是吗？” 莎拉掩嘴轻笑： “你可不是绅士，不过，谢谢，我要期待一下~” “没问题，对了，那天我可能要找人谈些事情，你…” “噢~没关系，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不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如果因此而忽略了你，希望你别介意，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听到也没关系~” “不会，以前陪丈夫参加舞会，我也是旁听者的角色，大家都习惯在这样的场合谈些事情，我能理解~” “那就好~” 舞伴的问题得以解决，接下来就要看看运气了。 海岸警卫队司令这步棋必须要走，若想对同福商会起到遏制效果，非此人莫属！ —————————— 平安夜前一天，盛大的舞会在广场酒店召开。 当晚名流云集，一如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这些人无不是纽约大区顶级大佬，政商两界、艺术文化圈、军队要员，纷纷携舞伴登场。 在禁酒令笼罩的当下，香槟塔的出现，显得格外扎眼。 就是不知道罗伊海恩斯有没有胆子在今晚出场维护尊严，毕竟这场舞会已经是人尽皆知，对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如果他不来，说明黎耀阳高看他了，这家伙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混不吝，知道利害，是个吃软怕硬的主。 可他真要是来了，除了敬佩他是条汉子外，似乎不能做更多了。 其实黎耀阳挺希望罗伊出现，他很想看看罗伊面对如此多大人物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舞会现场隆重盛大，广场酒店拿出最高规格来对待，金碧辉煌的巨大宴会厅，水晶吊灯光彩琉璃。 到场贵宾均锦衣华服，女士们佩戴的珠宝闪耀夺目。 现场乐队演奏最经典的欧洲宫廷舞会乐曲，香槟美酒一下肚，便有人按耐不住翩翩起舞。 身在水晶灯下，一切场景都如梦似幻，喜欢的人深深陶醉，不喜欢的厌恶至极。 可不论如何，在这样的场合没人会摆脸色，装也得装出一番与对方同流合污的样子。 交响乐队现场演奏，为贵宾们伴舞，今晚一共有几个主题。 在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可以自由舞蹈，甚至不用卡点都没关系。 可随着舞会开始，就要按照主持人的引领下场起舞。 有专门的国标舞环节、探戈环节，大家可以自由下场展现舞姿。 在一众白色面孔中，黎耀阳的出现分外惹眼，尤其他身边的莎拉哈德森，更是艳冠群芳。 她今晚一身水蓝色丝绸礼裙，搭配纯白色长毛披肩，将优雅和高贵演绎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她锁骨下那颗堪称完美的水滴形蓝宝石，就好像泰坦尼克号中，征服无数女性的海洋之心。 蓝宝石周围镶嵌着36颗大小形状接近一致的顶级钻石，光线透过钻石折射入蓝宝石之中，将那抹蓝变得动人心魄。 这是黎耀阳的设计和想法，罗恩帮忙实现的，若非他出马，单单有钱是没用的，毕竟这么完美的蓝宝石和钻石并不容易弄到。 莎拉嘴角噙着笑容，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中，似乎与宝石融为一体，像极了上帝亲手打造的艺术品，精美至极。 黎耀阳很满意自己的大手笔，想起上车之前，当自己拿出这件宝石项链时莎拉的反应，心中竟然升起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见全场男男女女都被镇住了，他更是得意，这出亮相可以打99分，少一分怕自己骄傲。 微微偏头，用只有自己和莎拉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今晚过后，你会成为全纽约女人艳羡的对象。” 莎拉嘴角的弧度更弯了： “你确定是羡慕，而不是嫉恨？”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好嘛，还有，这件项链究竟花了多少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不重要，项链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你才能盖过项链本身的光彩，换了别人，势必会被宝石所左右。” 莎拉终究是女人，而且孤单这么多年，芳心枯萎，难免需要爱情汁液的滋润。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这么高调过了，也挺好，至少让纽约的碧池们知道，老娘还活着，且依然年轻靓丽！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舞会（二） （求票票！求票票！） 男士们因莎拉的出现而失神，女士们则在心中大骂碧池。 不管如何，他们都忽略了莎拉身边的男人。 亮相完毕，黎耀阳扫视全场，一眼看到里卡多穆迪正注视自己，跟莎拉说了一声，二人缓缓走过去。 女人款款而行，步态极其优雅，高跟鞋扣在地毯上，鞋跟却好像扎入男士们的心房。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莎拉身边的华裔男人，该死？什么时候华人也有资格登上这大雅之堂了？ 原谅这些尚未开化的白人吧，他们骨子里还带着茹毛饮血的坚持，始终认为吃生的比吃熟的更符合生物本能。 黎耀阳没管那么多，目不斜视，身姿挺拔，看上去和他们这些自诩贵族的大人物没什么两样。 当里卡多向黎耀阳张开怀抱时，不少人打消了轻视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这人究竟是谁？竟能让嘿手党大佬如此对待？ “hey~伙计，你终于来了~”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 “没关系，今晚来的人不少，堵车并不奇怪~” 说完便将目光转移到莎拉身上，瞬间失了魂，满眼痴迷的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与这位美丽的女士喝上一杯，那边死而无憾了~” 莎拉无语： “里卡多，难道我们第一次认识？我失忆了？” 里卡多更无奈： “亲爱的莎拉，你不能这样拆穿我，这是演技！亏你还是剧院老板呢~” 黎耀阳惊讶： “你们认识？” “呵呵~曼哈顿就这么大，谁不认识谁啊？当然，我不否认自己是莎拉的狂热追求者，只是她眼光太高，看不上我~” 里卡多耸了下肩，说的很无所谓似的。 “行了里卡多，你又不缺女人，就别打我这个可怜寡妇的主意了~” “不，就算是寡妇，那也是全天下最美的寡妇~” 莎拉看向黎耀阳，不想理那个讨厌的家伙。 “说正事吧里卡多，请告诉我，哪位是海岸警卫队的司令？” “瞧见那边身穿军服的老头子了吗？他就是，给你提个醒，他身边的女人来头同样不小。” 顺着里卡多努嘴方向看过去，黎耀阳不禁皱眉： “所以，那女人是？” 莎拉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阿克尔格林厄姆？她来纽约了？” 黎耀阳冲二人摊开手： “好吧，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知识匮乏，所以，能不能给我普及一下常识？” 里卡多上前一步跟他并肩，意味深长的说： “乔温格林厄姆，丑国海军司令部红人，也是诺福克基地的负责人，未来有可能接任丑国海军指挥棒的候选人之一。” 接连听到两个陌生名字，且姓氏相同，说明两人是一家人。 莎拉接着道： “阿克尔是乔温的大女儿，今年不过30岁，按理说应该常住诺福克才对，怎么突然北上了？而且跟一个老头子搅合在一起？” 里卡多咂嘴摇头： “那可不是一般的老头子，海岸警卫队第一防区司令，迈克米勒，其实他不老，只是看起来比较老而已，也才50来岁。”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诺福克基地司令和海岸警卫队第一防区司令，这俩人要是凑到一块，应该能做不少大事。” “你的意思是？”里卡多愣了下。 “没什么，我也是随口一说，走吧，让我们认识认识。” …… “迈克，好久没见了~”里卡多递过去一杯酒。 “是很久没见了，听说你要上位了？”迈克米勒接过去，随口说道。 “还没有，不过早晚的事~”这人就是耿直，大实话净往外瞎说。 “提前说声恭喜，对了，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 “不用介绍，阿克尔格林厄姆~”里卡多抢答。 “你认识我？”阿克尔眨巴着大眼睛，狐疑道。 “认识你的人不少，虽然是因为你父亲~” 黎耀阳捂着脸，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奇怪的是，阿克尔竟然不觉得有问题，笑着点点头： “难怪你认识我~” 紧接着，里卡多将黎耀阳和莎拉介绍给二人。 一番不咸不淡的寒暄后，黎耀阳提出： “米勒先生，不如我们到安静的地方聊聊？” 这么说肯定是有事，迈克有权拒绝，不过里卡多的面子还有些价值，犹豫了一下便没拒绝。 几人找了张空桌子，耳边圆舞曲奏响，不少来宾下场起舞，他们却没去关注。 迈克先开口，一开口就是大招： “lee，你跟同福商会是什么关系？” “仇人关系！”黎耀阳也没虚，直接划分立场。 “噢，你找我是为了华埠的事情？” “没错，司令官阁下！”黎耀阳换了个称呼，表明自己要用到对方的职位。 “呵呵~说说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说实话，我现在跟一个华人说话，会影响很多人对我的看法。” “我想你不会在乎的，对吗？比起他人的看法，谁能个给你带来实际利益，谁才是你的朋友。” 黎耀阳这话，里卡多感同身受，举杯道： “为了我们的友谊长存，干杯~” 这个中二的家伙，陪他喝了一杯，黎耀阳接着道： “同福商会就是个危害华埠的毒瘤，如果借你之手割去，无论华埠居民，还是贵方高层，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迈克看了眼阿克尔，不禁说道： “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 “哦？” “《泰坦尼克号》、《歌剧魅影》，我也看过，非常优秀的音乐剧。” 阿克尔附和： “我也这么觉得，很久没看过这么感人至深的剧目了，lee，你在这方面是绝对的天才！” “多谢二位夸奖，这是我的荣幸~”黎耀阳只能这么说。 这时，迈克米勒话音一转： “如果要成为朋友，我非常乐意，可针对同福商会？还是算了，我懒得管。” “为什么？”黎耀阳没明白，难道因为自己还没开出条件而拒绝？ 看在里卡多的面子上，迈克还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 “你不知道，同福商会无孔不入，警卫队第一防区大半官兵都拿了他们的钱，铲除同福商会相当于断了手下的财路，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五的爱情 （求票票！求票票！） 迈克米勒很谨慎，直言拒绝黎耀阳的请求，他不缺钱，对他来说，能够保住位置才是关键。 若是被手下集体早饭，他真身军服可就穿不住了。 见状，黎耀阳没有再劝，毕竟刚认识，指望他现在就答应你什么也不切实际，还有机会。 正好乐队换了音乐，迈克米勒顺势告辞，搂着舞伴跳舞去了。 里卡多灌口酒，吐槽道： “这家伙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你说他最喜欢什么？”黎耀阳若有所思的问。 “当然是权力，不然也不会勾搭乔温格林厄姆的女儿。” “权力？他若再升一级，那就是…” “国防部某个部门领导或者海岸警卫队总司令。” 黎耀阳苦笑： “这两个级别我够不到，更别提帮他运作了~” “嗯~至少得有两到三个国会议员支持，才有资格参与运作。” “我还是老老实实卖酒吧，没钱更没资格接触议员~” “这是实话，我看好你~” 说着话，里卡多起身： “好了，别浪费这个美好的夜晚，带着你的女伴舞一曲吧，我也要去跳舞了~” 莎拉看向黎耀阳： “那么，你不准备邀请我舞一曲吗？” “拜托，我可不会跳舞，你不怕被我踩到脚？” 莎拉起身，向他伸出手： “那就由我来带你，相信我，很简单，一学就会！” 显然她高估了黎耀阳的学习能力，至少在舞蹈这个领域，他着实有些笨拙。 华尔兹本身不难，可要想跳好并不容易，尤其在你不怎么会的情况下，贸然跟一位优雅舞者登场，除了凸显你的狼狈外，学不到任何技巧。 整支舞蹈，黎耀阳一直在数节拍，眼睛死盯脚下，宁可自己拌蒜也不想踩到莎拉。 就这样磕磕绊绊一支舞下来，莎拉累的香汗淋漓。 她用了平常跳三支舞的体力，生生把黎耀阳带了下来。 音乐结束，她几乎瘫倒在黎耀阳怀中，气喘吁吁的说： “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是谦虚~” 黎耀阳连搂带抱把人送到场边沙发： “我是真不会，好男人不打诳语！” 莎拉握起粉拳冲他示威： “以后打死我也不跟你跳舞了！” “骚瑞，要不要给你拿杯喝的？” “香槟，谢谢！” “不用客气~” ———————————— 圣诞节，酒馆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有意思的是，一家开在华埠的酒馆，华人顾客几乎看不见，99%都是鬼佬。 都是嗜酒如命的家伙，个个狂野，搞得酒馆内乌烟瘴气。 莫妮卡正在台上演唱，一首不知名的乡间小调，引得酒鬼们纷纷鼓掌，还有人往台上扔钱，算是给莫妮卡的打赏。 每晚靠顾客打赏，她都能赚到丰厚奖金。 再加上酒馆给她开的死工资，赚得不比原来当公关少，关键还不用担心被客人揩油，这样的新生活，不能更让人满意了。 小五坐在吧台里，撑着下巴聆听莫妮卡歌唱，眼中满是享受。 “哥~哥~” 小七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不禁扒拉他的肩膀。 “嗯？有事？”小五回过神来。 “阳哥叫你，先别听了，天天听还听不够？”小七打趣。 “你懂个屁，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小五又拿出哥哥的身份压人了。 “你才小孩呢~”小七轻声怼了一句，冲门口努了下嘴，黎耀阳就站在那。 穿过人群来到吧台，他问： “怎么样？生意如何？” “挺好的，每天都是饱满，新推出的‘野猪’大受欢迎！” “嗯~毕竟便宜，而且口感更劲爆，容易造成两极分化，喜欢的爱到死，不喜欢的厌恶至极。” “可不，最可笑的是，喝‘野猪’的人竟然瞧不起不喝‘野猪’的人，哪说理去？” 黎耀阳用脚趾头猜能猜到缘由，无非是为自己喝不起好酒找的借口罢了。 “酒厂那边产量未必跟得上，你得控制好售卖速度。” “明白，对了，大西洋城那个神秘人有动静了吗？”小五问。 “没有，那批酒到了之后，至今还没到市面上流通，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 黎耀阳也想不通，压了这么多资金，难道不应该及早变现吗？ 小五本能怀疑： “这里头不会有诈吧？总觉得不正常~” “是啊，我也直犯嘀咕，但没有证据支持，只能先把钱赚到手再说。” “实在不行我去一趟吧~”小五主动请缨。 黎耀阳微微犹豫后，点头道： “行，那你辛苦一趟，万事小心。” “明白~” 说完事，黎耀阳冲他挤眉弄眼： “听说你跟莫妮卡打的火热，怎么样？有眉目吗？” 小五瞪着小七： “是不是你说的？” 小七委屈： “真不是我，我都没见到阳哥怎么跟他说？” 黎耀阳笑着打圆场： “别猜了，是胖墩儿~” 小五苦笑： “这个胖哥，净乱造谣。” “胖哥可没造谣，也不知道是谁天天送莫妮卡回家，那个腻歪啊，啧啧…”小七阴阳怪气的调侃。 “哈~我说小五，这是好事，干嘛藏着掖着啊？” “也没有，就是…就是…”小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竟害羞上了。 “哈~说了是好事，你就别想太多，该拿下就拿下，我觉得莫妮卡不错。” 还是小七懂自家兄弟的心思： “阳哥，他肯定担心我爸妈不接受，毕竟莫妮卡是老外，而且还是个带孩子的寡妇~” “那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爸妈来丑国时间也不短了，不能还用过去的思想考虑问题。” 小五摸摸后脑勺： “还是回头再说吧，我是挺喜欢莫妮卡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事不能不顾及老人的看法~” 梅家兄弟都有孝心，黎耀阳也能理解他心中的纠结。 拍拍肩膀，冲莫妮卡努了下嘴： “那她对你什么态度？” “啊？我也不知道，没明说过。” “那可得说清楚，别到头来是你一厢情愿~” 小五咬了咬牙，狠狠点了下头： “好！今晚下了班我就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鸡哥，卒！ （求票票！求票票！） 回到家，小雨从沙发上跑过来，顺着裤腿三下两下爬到黎耀阳脑袋上，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黑色闪电。 得亏黎耀阳有思想准备，否则冷不丁来这么一下，非得吓出毛病不可。 “小雨啊小雨，你说你终日不见身影，一露面就吓人，是不是欠揍了？” 小家伙在他头顶趴的很稳，一动不动。 “喵~” 好像在说：废话真多。 让一只猫给欺负了，也是没谁了。 “回来了？”瞎老头听到动静下楼来。 “刚进门，您吃了吗？” “吃完了，没给你留饭，饿了自己弄点~” “我吃过了，放心吧~” “嗯~昨天老耀过来了，还带了一堆药材让我熬汤喝~”瞎老头突然提了一嘴。 “耀老爷子？他有事？”黎耀阳奇怪。 “没说，我估计是有事，看你不在就没说。”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我还是去看一眼吧。”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您老好好歇着~” 刚要出门，又转身回来： “对了，最近给剧院送的饭菜质量严重下滑，您有时间帮忙盯一下。” 瞎老头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下来： “还有这事？” “嗯~前段时间，每隔一个礼拜有那么一天不行，可最近，经常连续两三天饭菜质量都不行，剧院看在我的面子暂时没有多说，但咱们不能太过分！” 照顾乡里乡亲也是奉了老爷子的指示，没想到有些人真把这件事当成捞钱买卖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是找死。 若非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他早就出手整治这帮混蛋家伙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那可太不像话了~” “您也别生气，要是解决不了回来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 “嗯~” 老爷子动怒了，他也是好心才要求黎耀阳大开方便之门，可要是因此连累黎耀阳，他决不能容忍。 头顶小雨走在街头，引起不少路人瞩目，却没敢上前搭话。 毕竟黎耀阳现在不一般了，上前搭话有高攀嫌疑，大部分人要面子，不愿被人看低。 坚尼街，广济堂，人流如织，药香满溢。 跟门口学徒打了声招呼，径直来到二楼耀白虎诊室，里面正好没人，老爷子正在闭目养神。 “你怎么来了？”耀老爷子睁开眼，伸手把小雨接过去开撸。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医身上有种与自然和谐的韵味，小雨很享受，缩在老爷子怀中，眼睛一眯一眯，打起盹儿来。 “我们家老爷子说您去过，以为您有事找我~” “呵呵，这个老吴，眼睛不好使，脑子倒还好用~” “所以？” “有点小事，龙爷给你弄了张年底聚会的邀请函，到时你也一起去吧~”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邀请函递给黎耀阳： “就是这个，可以带一个人进场~” “只能带一个？”黎耀阳挑眉。 “嗯，放心吧，就算借同福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那天搞事情。” “我知道了~” —————————— 一转眼，迎来了20实际第三个十年，黎耀阳唏嘘时光飞逝的同时，紧迫感也越来越强。 随着禁酒令颁布即将满一年，对于政令的执行也到了最严苛的时期。 去年晚上走在大街上，至少还能看到两个拎着酒瓶的酒鬼。 可今年，这样的场景几乎看不见，就连自己在家喝酒也得小心翼翼，时刻担心有禁酒专员冲进来抓人。 不过人就是这样，你越限制他，他越想挣脱枷锁。 禁酒令执行的越是严格，越抵挡不住酒鬼们对酒精的热情。 当然了，还想在酒馆里肆无忌惮的喝酒，就知道等到夜里10点以后。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不想多营业赚钱呢？ 而且很多酒馆也都从地上改到地下，还在其中融入赌场元素，算是变相增加收入项目。 关于赌场，小二也有提议，但黎耀阳很犹豫。 一方面卖酒的利益足够丰厚，若是再加上赌场生意，还不知道要引来什么虎豹豺狼呢。 可是赌场的利润确实惊人，完全舍弃，他又不太甘心。 算了，先不做考虑，眼下敌人已经够多了，没要再去招惹一个大敌。 华埠不是没有赌场，不但有，还很多，可想而知其背后掩藏着什么样的势力。 而且赌场这个行当太脏，黎耀阳打心眼里排斥，深知一旦招惹上，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赌王是风光，可背地里遭受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天，胖墩儿正在洗衣房跟小妹谈情说爱，突然有人冲进来报告： “胖哥，快~快出来看看吧~”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胖墩儿嘟囔起来，站起身跟出去。 所有人都围在大门口叽叽喳喳，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胖墩儿皱着眉喊道： “都别看了，闲着没事干吗？要不要我再多接几个单子？” 这一嗓子出来，人群鸟作兽散，呜呜渣渣回到工位，可心思还留在大门口。 胖墩儿定睛一看，我靠，这不是… 40分钟后，黎耀阳和小二火速赶到现场。 “胖墩儿，你刚刚在电话里说鸡哥死了？” “就在那，你们看看吧，真惨！” 怎么说呢？鸡哥已经面目全非了，但依稀还能看出本来轮廓，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身上被戳了无数个血窟窿，数不过来，不知道他生前遭受了多残酷的折磨。 “丧门神干的！”小二咬着牙说。 “嗯~不过他把人扔在洗衣房门口是什么意思？示威吗？”胖墩儿不解。 “先把人安葬了再说，不能这么放着。” 几个的眼睛还没闭上，死不瞑目，小二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合上眼皮，不然被一双死人眼盯着，心里瘆得慌。 叫来几个兄弟，合理把人抬上车，准备送到墓地里埋葬。 鸡哥是有先见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躲避不了，所以提前做好了安排。 事实也没出他所料，丧门神果真没有放过他。 可怜鸡哥这一生，既没有大富大贵过，也没有叱咤风云过，人正值壮年便草草了结，可悲！可叹！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分配份额 （求票票！求票票！） 鸡哥的死对大家触动很大，尤其是小二，毕竟跟着鸡哥混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攒下太深的感情，可也是一起相处过的人，难免接受不了。 草草把人安葬，在这片不知名的墓地中，雾气缭绕，很有吸血鬼出场前的氛围。 黎耀阳站在鸡哥墓碑前，双手插兜，不知想些什么。 “阳哥，别看了。” 胖墩儿出声提醒，这地方呆着渗人，别看他跟着师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依然受不住墓地的死气沉沉，时间长了，总感觉会被冤魂附身。 “你说鸡哥这一生值吗？”黎耀阳发出灵魂拷问？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恐怕得等他复活才能回答，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死~”胖墩儿这话有意思。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们兄弟几个不会让你死！” 斩钉截铁的诺言令黎耀阳心中大动，似乎也只有在这样的年代，才能有真挚的友谊。 “别说浑话，我也是看到鸡哥惨状心生感慨而已。” “那就走吧，这儿实在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驾车回去路上，小二不言不语，眼眶微微发红，显然对鸡哥的死不能释怀。 “阳哥，丧门神太狠了，他没必要弄死鸡哥。”小二咬着牙道。 “嗯~确实太狠了，不过眼下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同福商会妄图在华埠称王，跟各家都处于表面和平状态。 丧门神这么做，未尝没有逼我们主动出手的意思，只要我们先出手，他就有理由跟我们开战了。” 黎耀阳很理智，也是因为鸡哥跟他没有太深纠葛的关系，并不会强行替对方出头。 看在洗衣房的份儿上，如果有机会，他倒不介意顺带手帮鸡哥报仇，可绝不会特意这么做。 顿了下，他说了句： “不过，丧门神这样做未免犯了忌讳，真把人往死里整，谁看了都会心生忌惮。” 胖墩儿奇怪： “阳哥，您的意思是？” “替他宣传一下~” 小二狠狠一点头： “对！不能便宜了这个混蛋，就算暂时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 几天功夫，鸡哥惨死于丧门神之手的消息传遍华埠，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部分人认为丧门神下手太过狠辣，没必要把人往死里弄，以后谁还敢跟你做生意？ 也有人认为这是同福商会同门内斗，外人无权干涉，更没必要发表意见。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丧门神这下彻底出名了，同福商会内部也对他颇有微词。 只不过因为他最近风头正盛，没有当面指责，背地里说三道四再正常不过。 暗地里过了一手，黎耀阳便暂时把这事抛在脑后，眼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野猪’牌威士忌的销售上面。 得益于小意大利和华埠的双面推广，‘野猪’之名飞速转变大苹果城。 尤其是住在皇后区和布鲁克林的酒鬼更是望眼欲穿，便宜、够劲儿，这两大特点足以勾起酒鬼们的味蕾。 找上门求货的人不计其数，奈何产量有限，只能保证每个月3000瓶的产量。 想要再多，要么扩大规模，要么降低高端威士忌产量，将一部分产能转移到‘野猪’上面。 后者显然不可取，毕竟高端威士忌的市场同样不小，且利润丰厚，没道理放弃。 这3000瓶份额，要均分给整个纽约显然不现实，一个曼哈顿就能消化。 所以，谁能抢到更多份额，也就成了地位的体现。 里卡多因为是战略合作伙伴，相当于带着金汤匙出生，一举占得800瓶份额。 当然，黎耀阳也不客气，直接把价格涨到单瓶50。 里卡多亏吗？当然不亏！ 羊毛出在羊身上，同样一杯的价格，控制好每一杯的量，溢价部分不就出来了？ 剩下的2200瓶如何划分，就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今晚在小意大利，里卡多的场子，就要进行一场分赃大会。 前来之人都是纽约地下世界的小老大，各种肤色都有，素质参差不齐。 用里卡多的话说： “今晚你算是见到纽约地下世界全貌了，这是真正的地下世界，最底层，也最刺激。” 里卡多他们这种大型组织，走的都是高端路线，自然瞧不上街头小混混。 “确实够刺激，这一个个的，跟火药桶一样，点根儿火柴就能炸翻天。”黎耀阳隔着磨砂玻璃观望隔壁场景。 “这才哪到哪？等着吧，好戏还没开场呢！” 话音刚落，隔壁接待室已经吵起来了，一黑一白，长得凶神恶煞，纹身遍布，全身上下愣是找不到一块干净皮肤。 里卡多帮忙解说： “他们都来自布鲁克林，白的是‘黑色螺丝’，黑的做白面生意。” 黎耀阳一愣： “什么意思？” 白黑？黑白？傻傻分不清楚。 “黑色螺丝是做盗窃生意的，你看那人身上都是螺丝纹身，数量越多代表地位越高。” “所以这个人是？” “黑色螺丝的老大——拉尔夫，最喜欢拿一把扳手砸人头。” 黎耀阳点了下头： “好吧，那个黑人呢？” “钱德勒，没有帮派名字，自己组了个小团伙在布鲁克林卖白面，以前从边境带货进来，在中北美那边关系很复杂，这个人值得你注意。” 能让里卡多这么说，这个人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贵为嘿手党下一任纽约地区首脑，不可能关注小角色。 “他们怎么争起来了？有仇？” “两人地盘紧挨着，没少起摩擦，听说根源是黑色螺丝的一个小弟偷了钱德勒一批货，钱德勒找上门讨公道，被拉尔夫骂了回去，就此结下梁子。”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有点意思，倒是可以利用这点多卖些钱。” 里卡多摇头： “我劝你别这么做，这帮家伙做事没有底线，都是活一天都算赚的主，你是瓷器，别跟臭狗屎沾到一块。” 黎耀阳一点就透： “也是，不过你确定不用出去看看？” 这俩人已经掏枪了，幸亏只允许带一名手下进入房间，否则场面还会更乱。 里卡多淡淡说道： “不用看，在这里，他们不敢开枪！”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别侮辱我老婆 （求票票！求票票！） 这里是小意大利，嘿手党的地盘，在里卡多眼皮子底下开枪闹事，真当他的脸不是脸吗？ 拉尔夫和钱德勒这一闹，算是把火药桶点燃了，另外几拨人纷纷呛声起来，谁还没几个仇人呢。 眼瞅着局面要失控，里卡多的手下开门进屋，瞬间如同按下静音键一样。 “各位，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而来，如果想火并，还请离开这里，谁要是敢破坏这里任何一个物件，都得三倍赔偿！” 这下就更没人说话了。 “既然达成一致，那么请诸位稍后，lee先生马上就到~” 黎耀阳整了下西装领带： “轮到我出场了~” “我跟你一起~” 里卡多还是够意思的，主动现身替黎耀阳镇场子，否则他的肤色会造成很大麻烦。 二人携手登场，看到黎耀阳的时候，这群小老大纷纷露出诧异目光，显得很不可思议。 难怪叫‘lee’，原来是华人。 “里卡多老大，这就是‘野猪’的供应商？”问话之人正是拉尔夫。 “是，你有问题？还是有意见？”里卡多也不跟他客气。 拉尔夫耸了下肩： “都没有，管他是谁，能把酒卖给我就是朋友，否则就是敌人，你说呢？lee？” 黎耀阳冷笑： “威胁我？” “不~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真没想到，华人也能酿酒，还是威士忌，你们不是只抽大烟吗？咩哈哈哈…” 拉尔夫狂笑不止，引得不少小老大讥笑嘲弄。 面对全场笑声，黎耀阳十分淡定，扣了扣耳朵： “既然如此，那我决定不卖你酒了，我们当敌人吧？” 刷~笑声戛然而止，跟着嘲笑的人都傻眼了，华人这么强硬吗？ 拉尔夫拉下脸，站到黎耀阳身前，眼露杀机： “小子，我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你要与黑色螺丝为敌吗？” 黎耀阳半步不退： “嗯~是的，难道我的英文不标准？那你听好了，我不但要与你们为敌，还要把你身上所有螺丝纹身一个、一个的抠出来…” 拉尔夫暴怒，正要动手，里卡多开口了：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让我们谈谈正事吧~” 一句话把冲突归结为玩笑，不必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这便是嘿手党大佬的威势。 拉尔夫怒火不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不敢有过多动作，生怕自己今晚走不出这里。 他手指着黎耀阳，微微点了几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一丝嘲弄之色浮现在黎耀阳脸上，根本没在怕的。 虽然他不想给自己招惹敌人，可人家都要骑到脖子上拉屎了，难道他还要张嘴接着吗？ “诸位，关于‘野猪’产能问题，我也很遗憾，可短期内没办法解决，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决定份额。 规矩很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压价，且出货地点和时间由我方决定。 如果接受不了，门在那边，请自便，能接受的留下。” 颇有霸王条款的意思，不愿意？走你的，没人拦着。 拉尔夫再次开口： “凭什么？我们帮你散货，还要接受你的规矩限制，你觉得公平吗？” 又是这个混蛋，怎么哪都有他。 这回没用黎耀阳自己开口，钱德勒嘲讽道： “人家说的很清楚，不愿接受可以走人，没人拦着你。” “我有说不接受吗？还不允许提出个人看法？华人都这么霸道吗？”拉尔夫反讽。 “那就闭嘴，货在人家手上，规矩自然由人家来定，你要是有货，且能够让大家赚钱，完全可以把规矩定的更为苛刻，可惜，你没有！” 钱德勒净说些大实话，黎耀阳对这位满脸横肉的黑人产生几分兴趣。 “行了，争论留到下面再说，规矩既然都清楚了，再说说价格，50刀每瓶…” 话音未落，拉尔夫直接蹦起来，一口破锣嗓子嚷道： “50刀每瓶？你想钱想疯了？知不知道50刀是什么概念，我睡你老婆都不用50刀！” 里卡多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下一秒，黎耀阳已经掏出配枪，同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别人不敢在这里开枪，他敢！ 顶多被里卡多责骂几句，只要自己还能给他带来利润，他就不会与自己闹掰。 最关键的是，拉尔夫屡次跳出来挑衅，还拉上自己未来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弄死他不足以平息愤怒。 ‘砰~’ 在众人眨眼的瞬间，拉尔夫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眼中残留着不可思议，直挺挺向后栽倒。 ‘轰~’整个人平拍在地毯上，血流成泊。 杀鸡儆猴，鸡死了，猴子们能不害怕？ 所有人都蒙了，一是没想到黎耀阳出手如此果断，真不怕跟黑色螺丝开干？ 再者，这里可是嘿手党的地盘，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也不能不给里卡多面子吧？ 纵使他们有万般疑惑，都不能阻挡已经发生的事实。 硝烟飘起，一如杀人般风轻云淡。 黎耀阳吹了下枪口，看都不看地上的死人，环视全场： “终于安静了，谁还有意见？” 里卡多脸色不太好看，强忍着没发作，人都死了，再骂也没用，而且就算要骂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安静了几秒钟都没人说话，黎耀阳满意点头： “很好，现在可以报出你们能够吃下的份额了，我提醒各位，请量力而行，不要盲目，否则我有权取消诸位的散货资格，都是为了赚钱，别自找麻烦。” 这时，拉尔夫那名手下突然从懵逼状态中反应过来，想要举枪报仇，结果被黎耀阳一个问题镇住： “你确定要为一个失去价值的死人报仇？而不是想办法成为新任老大，拿到你们该有的份额？” 果然，对方愣住了，利益才是永恒，兄弟感情值个屁。 一枪镇住场面，之后的氛围无比和谐，很快便确定好各自份额，留下交易信息后各自散去。 当房间内只剩下里卡多和黎耀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责骂：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愿意给你擦屁股？” “伙计，你听到他说了什么，虽然我还没娶老婆，可不代表他能随意侮辱。” 黎耀阳掏出手枪，用手绢擦了擦枪口，随手扔掉，好巧不巧，手绢飘然下落，正好盖在拉尔夫震惊的双眼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泰勒斯托马斯 （抱歉发晚了，今天事太多，求票票！求票票！） “该死，你就是个杀人狂！”里卡多又开始了。 不过这话听着很可笑，我是杀人狂？那你呢？变态杀人魔？ 一个嘿手党老大骂别人杀人狂，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黎耀阳是很想笑，可他没好意思笑出声，好歹给人点面子。 “好了，伙计，别这么生气，一个小混混而已，死就死了。” 听听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杀条狗估计都比现在难过。 “混蛋，我就不该帮你。” “看在刀乐的面子上，你会帮我的。” 里卡多无力挥挥手： “求你了，走吧，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忍不住用拳头亲吻你的脸！” “行吧，那我先走，回头送你一瓶野猪当做谢礼。” 等黎耀阳走了好久，里卡多突然反应过来： “一瓶？一瓶你也好意思开口？” 可惜黎耀阳已经听不到了，当晚回去，他便安排骡子走货。 比起往大西洋城运货，在纽约城内送货安全多了。 哪条路上走什么车、过什么人，大家门儿清，基本不会出问题。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黑吃黑，不要指望这些混在最底层的垃圾有什么道义。 华人好歹叫个江湖，讲究人对于信誉看得很重，可这帮鬼佬混的就是街头，听听这两个词，就知道差别有多大。 混街头的和混江湖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趁着‘野猪’走红，黎耀阳的卖酒生意更上一层楼，赚了更多钱的同时，也让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黎耀阳一伙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短时间内坐拥这么大一笔财富，眼红的人自不在少数。 当然，大多数人只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真让他做些什么，借他们几个豹子胆都不敢。 有胆量凯觑的人，无不是跺跺脚便能让这座城市抖三抖的大人物。 其中就包括一个黎耀阳怎么都没想到的人物——泰勒斯托马斯。 ———————————— 市政厅公园，寒风萧瑟，雪花压着树枝，更添寂寥。 这种天气下，没有谁愿意在室外多待，海风似刀，反复切割皮肤，很不好受。 可是公园里有这么两个人，他们穿着打扮差不多，西服加黑色长风衣，头戴礼帽，时不时要用手按着，以免被风吹走。 他们似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表情甚是严肃。 “尊敬的参议员先生，关于我之前提到的问题，你考虑的如何？” 其中一人背过风头，点燃香烟，含糊着问道。 “弗兰克，钱有很多赚法，没必要抢别人的。”年迈长者手拄文明杖，面带凝重。 “该死，泰勒斯，这可不像你！”弗兰克咬着烟嘴，语气不耐。 “我老了，而且这件事我有足够立场不帮你。” “什么立场？难道还有人比我对你更大方？” 长者正是泰勒斯托马斯，纽约州参议员，禁酒令幕后推手之一。 可笑吧？一手主导禁酒令实施之人，竟然跟爱尔兰帮在纽约最大的头头凑到一起，难怪底层百姓日子不好过。 “你很大方吗？上个月该给我的钱到现在都没信儿呢！” 泰勒斯直言不讳，在这个专业窃听设备还没被普及的年代，只要背着人，不用担心自己的话被窃听，更不用担心被留下证据。 这也是为什么大冷天来公园见面的原因。 “你知道根源在哪，就是那个华人小子，他不但断了我们的财路，还断了你的财路，难道不该给他一点教训吗？” 弗兰克也不绕弯子，直接把黎耀阳摆上‘餐桌’。 “就算要给教训，那也是你们爱尔兰人的事情，跟我无关。” 议员都是玩嘴皮子出身的，一般人可说不过他们，更何况，泰勒斯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油泼不进，水滴不尽，这老家伙属铁牛的？ 弗兰克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跺上去碾碎，就好像脚下的不是烟头，而是黎耀阳的头颅一样。 “泰勒斯，你听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上了船就别想下去，否则…” 议员先生眯起眼睛： “你威胁我？” “不，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提醒！善意的提醒！”弗兰克怪笑起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听的人百爪挠心。 “随你怎么说，但弗兰克，别忘了我是谁，是谁让你们爱尔兰人在纽约立足的。” 弗兰克还在怪笑，像是被点了笑穴，止不住了。 “呵呵呵~忘不了，怎么会忘呢，是你啊，泰勒斯托马斯！ 可我也要提醒你，如果没有爱尔兰人卖酒提供的资金，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稳？ 更别提你还想去到更高的位置上看风景，没有钱是不可能的！” 两人各有把柄在对方手中，相互牵制，看起来谁都不落下风。 最终还是弗兰克退让一步： “这样吧，我先让人根那小子谈谈，也许大家能合作呢？” “合作？你可真天真，不过好吧，谁让你是议员呢，我愿意配合。” 没等泰勒斯开口，话音陡然一转： “五成！我要全部利润的五成，并且从此由我来运货！” 泰勒斯深深看着这个贪婪的家伙，没有吭声。 —————————— “什么？那位议员先生要见我？”黎耀阳听到罗恩传话，面露不解。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一头雾水~”罗恩不是没问对方为什么，只是人家不说，他便不好多问，只好来当传声筒。 “什么时候？在哪？” “他想来酒厂参观，被我拒绝了！” “嗯~做得对，那里必须做到绝对保密，谁都不能说。” “放心吧，之后他提出哈德森剧院见面，这回我没拒绝！” “剧院？行吧，我请他看戏。” “他点名要看《歌剧魅影》” “额~他没看过？” “看过，但经典之作百看不厌~” “多谢你的评价，我来安排！” … 周末演出，黎耀阳开放了一号包厢，专门用于接待议员先生。 没有想象中的前呼后拥，他轻车简行，看起来和普通老头遛弯没什么区别。 非要说的话，他是个有钱有势有气质的儒雅老头。 玩白道的人都是好演员，演也得演出一番与民同乐的架势。 跟罗恩在门口接到泰勒斯，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领到包厢落座。 酒水、果盘、下酒菜，一应俱全，甚至还安排了两位美女公关倒酒，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增加额外项目。 黎耀阳准备的很充分，毕竟他不知道泰勒斯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今天这出见面戏码来得着实仓促，他心里没底。 舞台大幕还未拉开，观众席有些吵杂，也正好阻挡旁人偷听的可能。 “得知我要见你，一定很疑惑吧？”泰勒斯捧着酒杯微微摇晃。 “是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黎耀阳如实说。 “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罗恩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既然他现在跟你合作，我必须要做一番了解。” 什么了解，就是调查，不过换了个委婉说辞罢了。 罗恩摸了摸后脑勺，被长辈提起小时候，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议员先生~” “叫我泰勒斯就好，或者跟罗恩一样，叫我叔叔？” 额~现在亲戚可以随便认吗？ 不过对方主动示好，黎耀阳也不好端架子，硬着头皮叫了声： “托马斯叔叔~” “诶~这就对了，那么lee，既然你叫我叔叔了，有些话我得提醒你。” 黎耀阳心中一紧，重头戏来了： “请说~” “卖酒虽然赚钱，但不是长久之道，就连跟罗恩私下里聊天，我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让自己放弃卖酒，转行干其它的？ 黎耀阳开始胡思乱想。 “你也知道，这禁酒令就是我力主实施的政令，你和罗恩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呐。” 用余光扫了眼罗恩，发现他也是拧眉不展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至少不是罗恩的意思。 “不如这样，你还想干什么生意？我可以帮忙，或者你想试试另外一条路？我可以帮你争取华埠副治安官的职务。” 黎耀阳不仅没开心，反而把心提到嗓子眼，一突一突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托马斯叔叔，这里没外人，咱们不妨把话往直了说。”黎耀阳不想乱猜，猜错了反而出问题。 “唉…我也是为了你和罗恩好。” 没看出来，黎耀阳心中腹诽。 罗恩急了： “托马斯叔叔，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是直说了吧？” “有人找我了，希望你们能放弃一部分利益，否则…” “否则如何？”黎耀阳沉下脸。 罗恩腾的一下站起来： “叔叔，是谁？” 泰勒斯微微拧眉，显然不满罗恩打断他的说话节奏。 沉默半晌，他一声叹息： “是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黎耀阳和罗恩异口同声。 “科林唐纳？还是？” “是弗兰克锡兰，听我一句劝，别跟他斗。”泰勒斯言不由衷。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 “所以，弗兰克锡兰通过你向我们施压？” “嗯~退出吧，我保证给你们找一个安全又赚钱的买卖，没必要跟一帮亡命之徒搅合在一起。” 听这架势，似乎真的为了罗恩和黎耀阳好？ “叔叔，我们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这等规模，退出？不可能！” 不用黎耀阳说，罗恩先一步回绝。 泰勒斯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陡然提高音量： “罗恩，别意气用事，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托马斯叔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为什么通过你施压？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压力。” 顿了下，他用眼神询问黎耀阳，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缓缓开口： “你有所不知，我们之前在大西洋城跟爱尔兰人斗过一场，赢了，而且是大胜。 之后，爱尔兰人又和芝加哥人斗到现在，双方打的难解难分，大西洋城每天晚上不死十几条人命都算奇迹。 我敢发誓，爱尔兰人可能撑不住了，但凡他们有余力，也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压我们。 爷爷从小告诉我，能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别浪费脑细胞。” 泰勒斯不为所动，低垂眼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罗恩接着道： “但凡爱尔兰人有自信通过武力碾压，也用不着费尽周折找到你头上。 我相信，只要再拖一段时间，不用我们出手，爱尔兰人自己便会垮掉。” 泰勒斯又是一声长叹： “年轻，你们终究太年轻了。” 罗恩梗着脖子道： “叔叔，正是因为年轻才不能丧失勇气，如果敌人打上门来还不知反抗，那不成了懦夫吗？ 反正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 泰勒斯抬起手掌： “好了，今天谈话到此为止，不说这个，专心看戏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坐了不到10分钟，突然抬屁股走人了，令人措手不及。 一直跟到大门口，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泰勒斯昂首望天，雪花将夜空染白，看不见一丝月光。 他抬手一指： “你们瞧，这乌云遮住月，雪花挡住云，而雪花落到地面，又会瞬间融化。” 撂下这么一句话，弯腰钻进车厢。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车尾灯了。 路灯熏黄，哈气如霜，罗恩十分不解： “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黎耀阳刚要开口，莎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柔声道： “那句话的意思是——世间万物环环相扣，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是这个意思吗？黎耀阳在心里画下问号，转而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没多穿点，不冷吗？” “正好要下班，看到你们在门口，就偷听了一会儿，很抱歉！” “没事，也没说什么，快上车吧，雪天路滑，让司机慢点开。” “好~” 望着汽车远离的方向，罗恩掏出一根烟点上，嘀咕道： “弗兰克锡兰，我们没找他麻烦，他却先找上门来了。” “小五去大西洋城了，希望他能带回有用的消息，那边肯定出事了，否则弗兰克不会这么着急。” “是啊，可是能出什么事呢？难道科林唐纳死了？” 黎耀阳冷笑： “他死？不可能，那家伙贼的很，不过跟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攒不下钱 （求票票！求票票！） 小五从大西洋城回来，听说黎耀阳在‘分赃大会’上大发神威，不禁有些担心： “阳哥，布鲁克林那边不会有事吗？个别鬼佬还挺讲义气的。” 他怕对方会报复，东兴目前的敌人够多了，没必要再招惹一个。 “不会的，该给他们的份额一瓶不少，有时间忙着赚钱，自然没心情替老大报仇，一个死人，没有价值。” 言罢，他看着小五： “你在大西洋城有什么收获？” 小五乐了：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大西洋城现在就是一锅粥，烧的滚烫，谁去了都得被烫死！” “这么严重？” “嗯~听说最惨的一夜，芝加哥人和爱尔兰人死伤过百，就连治安官办公室的士兵都死了好几个。”小五很庆幸自己安全回来。 “看来双方已经打出真火了，好，打的越狠对我们越有利。”黎耀阳淡淡说道。 “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芝加哥人倾斜了，如果爱尔兰人再不做些什么，大西洋城必定改名易主！”小五笃定说。 “怎么回事？科林唐纳不会这么弱吧？” “他倒是不弱，可架不住芝加哥人心狠手辣，那是真往死里整，爱尔兰人有些措手不及，一开始被打得很惨。 等他们反应过来有样学样的还击，却为时已晚，芝加哥方面源源不断送人过来，爱尔兰人可没地方补充援兵。” 黎耀阳捂着额头： “听着跟打仗似的。” “就是战争，阳哥，您没去现场看不知道，我可是看了一场，子弹乱飞，血流成河，停尸房早就超负荷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如果不是疯狂的利益，也不会驱使双方打到这个程度。 原历史在这一刻，开始发生偏移。 “科林唐纳呢？最近有露面吗？” “没有，一直躲在太平洋酒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黎耀阳皱起眉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在这样的时候，弗兰克锡兰不跑去帮忙也就罢了，何必要招惹我们呢？” 这时，小二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呼~太冷了~”小二一边朝手里哈气一边说。 “快过来烤烤火~”小五招呼他哥。 把手凑在壁炉外面烤了烤，同时说： “阳哥，第一批货都安全发出去了，没有意外~” “嗯~钱都收好了？” “放心吧，不过阳哥，这么多现金不能一直放在店里吧？太危险了。”小二不无担心的说。 “还是定期存银行吧，各家银行多开几个户头。”黎耀阳也没有好办法。 他倒是想成立自己的金融帝国，但没那个实力，除非把华埠几方势力联合起来，那倒是有可能。 小二点点头算是应下：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小五解释： “还不是爱尔兰人那点事？” 小二讲了句大实话： “嘿~咱们现在就是一头大肥猪，全村人都盯着呢，谁不想过年吃口肉？” “说的是啊，想要避免被宰，就只有一种办法，快速膨胀，大到让人不敢靠近的程度，也就没人敢动刀子了。” 小五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怎么快速膨胀？除了多吃还不能动。 你得这么理解，将东兴比作一头猪，想要养成猪八戒，首先得喂足够多的饲料，也就是得多行业全面发展，赚更多的钱，钩织更广泛的关系网。 但这还不够，想要只长肉不掉肉，就不能运动。 可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东兴自己手里，你不想动，别人逼着你动，只要一动，实力必然受损，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目前东兴最赚钱的生意还是酒，基本能保证每个月大几十万美刀的纯利润。 再加上卖沙琪玛，以及酒馆、洗衣房这些零零散散的收入，月入百万不是梦？ 可是，这钱根本留不住，养了这么多兄弟，每个月得给开支吧？ 像胖墩儿、小二他们几个核心，拿的可不是小钱，罗恩和阿尔伯特还要分走一部分。 为了维持生意正常运转，还有预备至少三个月的流动资金，这样一算，能够存下来的钱，每月也就15万左右。 听起来也还不错对不对？那是在没有争斗，和平发展的情况下。 一旦跟某方起了斗争，动了刀枪，那打的可就是钱了，这点存款根本就不够看的。 兄弟受伤了得治疗吧？不小心丢了命得给抚恤金吧？ 打赢了得有奖金，打输了也得给安慰红包，这日子没想象中那么好过。 黎耀阳很愁，愁的鬓角都出现白头发了，他才20岁刚出头。 至于他在哈德森剧院的分红，那算是私人收入，跟商会不发生关系。 何况那笔钱可是他留给自己养老的，轻易不会动。 “行了，先别想这事了，给你们俩安排个任务。” 小二和小五同时站直身子，静静聆听。 “想办法查查弗兰克锡兰的行踪，实在不行的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天晚上，黎耀阳又去找里卡多，希望他能带自己去迈克米勒的办公室。 泰勒斯托马斯靠不住，他得另外找一条大粗腿，免得到了关键时刻找不到靠山帮忙。 黎耀阳一向很务实，他知道自己身板不够强壮，所以该抱大腿的时候绝不手软，更不觉得丢脸。 目前来说，没有人比迈克米勒更合适了。 而且这家伙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搞到了乔温格林厄姆的女儿，那位可是海军冉冉升起的将星，未来极有可能统领整个海军的人物，相当于大腿的大腿。 这么好的机会黎耀阳要是把握不住，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上次被拒绝，他没放在心上，女人会矜持，大人物更要学会矜持。 不过在见里卡多之前，接到了莎拉的电话，约他到剧院面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在电话里说。 到了剧院直奔办公室，就听莎拉在跟人讲电话： “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快，谢谢~再见！” 黎耀阳敲门进去： “怎么了？” “来得正好，刚刚接到通知，百老汇联盟成立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嗯~最近有不少演员闹事，大家希望通过联盟方式，将资方结为一个整体，避免被劳方占了便宜。”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米勒的黑料 （求票票！求票票！） “具体说说~”黎耀阳拉开椅子坐下来。 “提议成立联盟的是舒伯特兄弟三人，你知道他们吧？”莎拉也坐下来。 “当然，戏剧界的托拉斯，你之前说过。” “没错，他们在全丑范围内拥有数百家剧院，最近正在纽约大肆收购和成立新剧院。”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我只是好奇，他们这么积极推动联盟成立，真是为了跟劳方对抗？没听说还有演员工会存在啊？” “暂时是没有，但也在暗中筹备呢。” “这…我居然不知道。”黎耀阳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那摊生意上面，剧院这边投放的关注度不够多。 “总之，随着戏剧蓬勃发展，各方面都在追求利益，不仅有演员工会在筹备，还有幕后人员自行组织的工会。” 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群人就是闲的蛋疼。 当然，他不否认，对底层演员来说，有工会做靠山，对自己的利益也是一种保障。 可变相的，你也将自己的权力上交给工会，一切都得由工会出面。 一旦因为某些事情跟工会意志产生冲突，人家封杀你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刚刚打电话的就是雅各布舒伯特，他邀请我和你参加联盟成立大会，届时会宣布一系列章程和人员架构。” 听到莎拉的话，黎耀阳很是意外： “他们都已经决定好了？” “嗯，早就定完了。” “你没争取一个理事职位？” “争取了，但有没有通过还不知道。”莎拉表现的很随性，似乎并没有把理事这个位置看的太重。 黎耀阳不得不提醒她： “莎拉，如果你还想在戏剧界长期发展下去，一个理事的职位至关重要，相信我，如果你有办法，尽全力争取。” “这个…”她很犹豫，也跟她性格有关，不是争强好胜的人。 “相信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剧院好，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能成为理事，那就能为剧院谋取更多福利。” 果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剧院发展，其实黎耀阳很早之前就跟她提过这件事，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好吧，我试试看~” “嗯~会议什么时候举办？” “1月底，到时我会通知你~” “谢谢，我会参加~” “你也被邀请加入百老汇联盟制作人分会，到时会有专人跟你对接。” “我知道了~” 莎拉站起身： “好了，给你一个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送我回家。” 嗯？黎耀阳更惊讶，这是暗示什么吗？ 见他表情产生诡异变化，莎拉嗔怪道： “别多想，我的车坏了，不想叫出租车，你不介意吧？” “不，当然不介意，我的荣幸~” 上了车，黎耀阳竟然有些小紧张，鬼知道这股情绪是从哪来的，也许是小腹？ 莎拉家离剧院不算远，开车也就10来分钟的样子。 这是一片很高档的住宅区，极具艺术风情，可惜是冬天，少了几分绿意。 车停在门口，管家出来开车门，并没有预想中邀请他进去咖啡的戏码，毕竟时间太晚了。 就算请了黎耀阳也不会答应，跟里卡多都约好了。 ———————————— 小意大利，莫罗酒店，里卡多最近经常在这里喝酒。 “你来了？快坐，选一位美女作伴~”里卡多醉眼迷离，这才几点钟，就喝到烂醉如泥了？ “伙计，少喝点，还要谈事情呢~” “没事，我脑子清醒的很。” 一点没看出来，知道要谈事，还叫什么美女啊？ 美女刚到就被黎耀阳赶走，他可没这个心情。 “里卡多，想办法带我到迈克米勒的办公室。” “该死，我又不是你手下。”里卡多开始抱怨。 “但我要是倒霉了，你也没好处，伙计，我需要你的帮助~”黎耀阳很诚恳的说。 “那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迈克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我哪知道，别说你，连我都不愿意见，可能不喜欢跟我们这种人搅合在一起？”里卡多打了个酒嗝，自嘲道。 黎耀阳拧着眉头，示意里卡多身边的小姐姐先离开这，里卡多表示不满： “你要干什么？别打扰我的兴致！” “等我走后随便你怎么玩，先把事情谈清楚再说。” “该死，我说的很清楚了，别再打迈克主意了，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见他！”黎耀阳坚定不移，把里卡多整烦了：“该死，我真是欠了你的。” 猛灌一口酒，起身一个摇晃： “跟~跟我来！” 黎耀阳不明所以，只好跟上，这家伙脚下跟凌波微步似的，走一步晃三晃，能把人看晕。 有惊无险的离开酒店，步行到他家里，自行上楼。 留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里卡多才下楼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不过被风这么一吹，人清醒不少。 “这是？” “打开看看~” 拆开来一看，里面是几张照片，还有一份资料，大概齐一扫，竟然是笔账。 照片主人公两位，其中一位正是迈克米勒，另外那个跟他亲密的女人没见过。 “如你所见，这是迈克米勒的黑料，也是唯二的黑料，我掌握的都在这里了，想怎么利用是你的事，我不管。” 里卡多往后一摊，死命灌水。 “你早有准备？” “hey~相信我，你的黑料我也有，别介意，职业病而已。” 黎耀阳脸都黑了，还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说法，明明是调查别人，被他一说，好像不算什么大事。 “这本账…” “他不算脏，但也绝不干净，这笔账就是黑钱往来，但往来对象是谁我一直没查到。” “这么神秘？” “也不能说神秘，可能是太谨慎了，流出的线索不多。” 里卡多打了个酒嗝，指着账目道： “这笔账涉及数额达到30万刀，周期大概在三个月左右。” “嚯~够黑的！”黎耀阳惊叹，不比他这个做生意的赚的少。 里卡多嗤笑： “这才哪到哪，你是不知道那些个议员，30万可能只是一个礼拜的进账。”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屠龙大会”（一）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翻看照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没记错的话，你说你跟迈克米勒不熟，也就是认识的关系，那你为什么要查他？” “呵呵~简单查查而已，我说过，每个可能对我有用的人我都要查，包括你。”里卡多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慌张。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从你掌握的资料来看，你查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不是随便查查，否则也掌握不到这么详尽的资金往来情况。”黎耀阳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掌握了具体情况。 里卡多沉下脸： “你过界了，我没必要向你汇报每件事吧？” “当然没必要，我也是随口一问，别往心里去~” 他把资料整理好，顺势起身： “好了，你早休息，我撤了~” “等等！”里卡多叫住他，厉声道： “有件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迈克米勒不喜欢被威胁，所以你手上的资料，谨慎使用。” 这就相当于送你一箱鸡蛋，转头又告诉你，这鸡蛋还有2天过保质期，你吃还是不吃？ 说完人就上楼了，没给黎耀阳吐槽的机会。 带着资料回去，把兄弟几个召集起来，开始分配任务： “小五，你和小七辛苦一趟，去查查这个女人，叫什么、住在哪、做什么工作、跟迈克米勒的见面规律等等。” “是！”小五拿了张正面照当参考。 “罗恩，这笔账交给你，看看能不能查到资金来源。” “嗯~我试试看，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搞不好，很容易将他推到对立面。”罗恩提醒。 “我知道，但你的托马斯叔叔靠不上，我必须得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迈克米勒是唯一选择。” 罗恩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想把丑话说在前头。 “好吧，我会尽快。” ——————————— 冬天总是很漫长，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都是24个小时，可过起来总觉得有48小时那么多。 而且今年冬天格外冷，雪没下几场，风呼呼的吹，外面根本待不住人。 不过这并未导致酒馆生意下滑，反而变相刺激了酒精售卖情况。 很多买不起煤或木柴的穷人，只能靠劣质酒精来暖身子。 ‘野猪’毫无疑问是大家的首选，好喝，够劲儿，还便宜。 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出厂价都达到50刀，到了终端手里至少涨到60刀，70刀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野猪’现在是硬通货，每个月3000瓶的固定产量，势必导致供不应求的情况发生。 偌大纽约城，一天消耗3000瓶还差不多，一个月？根本不够分的。 有需求势必导致价格上涨，这是规律，莫得办法，以至于野猪成了部分人眼中的‘奢侈品’。 把贵人鸟卖到非洲，照样被当成奢侈品看待，但实际上就是个普通运动品牌。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比较狂野，想喝的酒喝不到，就算能喝到也买不起，可又实在想喝，那怎么办？只能铤而走险。 给各大‘经销商’送货的卡车，在某些酒鬼眼中，成了运钞车般的存在。 打砸抢时有发生，若非护送人员都带着枪，损失可就海了去了。 在混乱而忙碌中，时间来到1月底，百老汇联盟成立前的最后一次大会在广场酒店召开。 舒伯特三兄弟是召集人，也是此次会议的主办方。 作为目前全丑戏剧界的领头羊，他们确实有足够号召力。 而且联盟框架已经初步定下，能来参加大会的嘉宾，也都是未来联盟中的一员。 大家心情很好，个个面带笑容，衣装华丽，看着不像是来开会的，更像是参加贵族聚会。 黎耀阳和莎拉也是盛装出席，两人一黑一白，宛如一对度蜜月归来的璧人。 莎拉再次戴上那串‘海洋之心’，秒杀无数菲林。 跟上次圣诞舞会不同，今天到场嘉宾，95%都跟戏剧界挂钩，自然知道黎耀阳是谁，更清楚他的身份地位。 《泰坦尼克号》和《歌剧魅影》这两部经典戏剧创造者，也是近一年多来，戏剧界最当红的制作人。 众所周知，创造一部经典之作很难，更难的是接连两部戏剧大火，这样一位明星制作人，甭管他是什么肤色，都值得各家剧院老板争相拉拢。 黎耀阳刚一入场就被人团团围住，很快，手里便攒下一沓名片，笑的脸都抽筋了。 莎拉在一旁静静的笑着，完全没有被挖墙脚的觉悟，反而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跟莎拉贴面拥抱： “好久没见了哈德森夫人，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雅各布，你的嘴还是那么甜。” “哈~谢谢夸奖，这位想必就是lee了吧？”雅各布抱着友好微笑看过来。 “我是黎耀阳，你可以叫我Lee，舒伯特先生。” “hey~跟莎拉一样叫我雅各布就好，都是自己人，别见外。”雅各布挤眉弄眼，伸出手跟黎耀阳握了下。 邀请二人来到香槟塔旁边： “喝一杯吗？美酒要等会儿才能上，先拿香槟凑合一下，特殊时期，请原谅。” “香槟就很好了，多谢！”莎拉应和一声，雅各布话音急转： “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副业，就是卖酒的？” 黎耀阳摸了摸鼻子，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 毕竟跟他还不熟，支支吾吾的敷衍着： “额~这个…你有需要吗？” “不，我就是随口一说，早知道就在你手里拿货了，至少还能争取一个折扣。” “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见他不愿多聊这个话题，雅各布又看向莎拉： “一会儿先去偏厅，各家剧院的老板都在。” “好的~” 暂时告辞，雅各布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 刚走没多久，有人在背后酸里酸气的说：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百老汇著名制作人lee吗？怎么？不认识我了？” 黎耀阳不用回头都知道声音主人是谁，除了那个人，也没人这么小肚鸡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屠龙大会”（二） （求票票！求票票！） “凯恩，何必呢？”莎拉忍不住出声。 “什么？什么何必吗？该死，还不让说话了？有没有人权？”熊一般的爷们，发出怨妇一般的酸语，简直无语。 “伙计，你是要跟我决斗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跟他磨叽。 “鬼才跟你决斗，混蛋。” 莎拉也不是好对付的，讥讽道： “听说《泰坦尼克号》准备到欧洲巡演了，赚得不少啊，欠lee的分红什么时候给？” “什么？什么分红？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提钱他就装傻，拿了杯酒想要逃跑。 “等下~”黎耀阳叫住他，上前一步轻声说：“凯恩，你知道我干过什么，别逼我对你动手，人要学会知足！” 拍了拍他的后心，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好像重锤砸上去一样。 “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呵呵~放心吧，我不会在这里动手的~” 凯恩刚刚舒口气，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不在这里动手，那就是要在其它地方动手咯？ 僵硬的转过头来，干笑两声：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懂吧？爱尔兰人的玩笑，虽然一点都不好笑。” “当然，我懂你。” 凯恩被吓走了，临走前答应尽快把分红送来。 莎拉鄙夷道： “这个不讲信用的混蛋。” “多谢你替我说话~”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就是瞧不起这些不讲信用的人！” …… 时间来到8点整，李·舒伯特，也是三兄弟中的老大，在宾客簇拥下登上高台开启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时刻，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一天，因为今天将是奠定百老汇未来的重要日子。 从今天开始，百老汇将以联盟为核心，成为一个大家庭，我们将共同面对风雨，迎接光明未来…” 前半部分都是没营养的套话，黎耀阳没放在心上，在下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莎拉闲聊。 直到台上突然传出哈德森剧院的名字，他才猛然打起精神。 “过去这一年多来，作为全丑戏剧界的明星——哈德森剧院异军突起，已然成为纽约和百老汇的标志性场所。 每一位来到纽约的游客，必须要到哈德森剧院转一转，有时间的话看一场戏剧，没时间也可以在局院内游览。 堪比巴黎歌剧院的建筑风格，激动人心的顶级剧作，无不受到游客喜爱。 我希望，未来百老汇联盟中的每一位成员，都能像哈德森剧院一样成功…” 黎耀阳不知道舒伯特老大为什么突然提起哈德森剧院，但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果然，紧接着便有人起哄： “剧院的硬件设施可以花钱修缮，可经典剧作十分难得，可以说求之不得，这点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句话算是道出所有剧院的困境，别看现在正处于戏剧界的黄金时期，可吃不上饭的剧院不在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舒伯特一号召，所有人都跟着起义的原因，大家都吃不上饭了，自然想要寻求组织庇护。 林加德和莎拉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担心。 “诸位，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在百老汇联盟下面，将成立制作人&导演协会、编剧协会、幕后工作者协会、版权协会等多个分管部门。 大家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到分管协会寻求帮助。 比如大家找不到好剧本，那就去编剧协会。 在协会注册过会员的编剧，在协会帮助下，有偿为各家剧院提供编剧服务。 双方都在合约框架下进行合作，保证彼此利益不受到侵犯…” 话音未落，有人还是起哄： “舒伯特先生，你的想法很好，但并不能解决我们眼下最看重的问题——生存！ 我们要生存，就必须依靠经典剧作打开市场，可是好剧难求啊！” 林加德心中发沉，快要跌落谷底了，今天哪是什么联盟成立大会，完全是有心人组织的逼宫大会。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成了手握屠龙刀的金毛狮王，正在参加屠龙大会，被人逼着交出屠龙宝刀呢。 莎拉也感觉到了，下意识搂紧黎耀阳的胳膊，掩饰不住的担心。 李·舒伯特的眼神在全场扫视，最终落在黎耀阳身上： “lee~请上台来，也许你能帮上忙。” 莎拉低声道： “别去。” 不去？逃得开吗？全场上百双眼睛望过来，跑都跑不了。 黎耀阳苦笑一声，安慰道： “没事的，我能应付。” 轻轻挣脱开，迈步走向高台，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散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舒伯特先生~”站到台上，黎耀阳微微颔首。 “lee~你我二人同名，但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联盟需要你的帮助，百老汇需要你的帮助。” 好家伙，一下子把他抬到事关行业生死存亡的高度，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舒伯特老大长了一双鹰眼，刚刚在台下没发现，凑近了才看清，而且提醒跟凯恩有些接近，腰圆膀阔。 最有特点的还是那双眼睛，又圆又大，光华夺目，时时刻刻带着审视意味，好像能从层层迷雾中，拨云见日，找出真相； 紧接着，他对上麦克风开口道： “各位，我身边这位朋友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黎耀阳，《泰坦尼克号》和《歌剧魅影》的创作者。” 台下立马有人出声，就像提前彩排好了似的： “如果lee愿意将他的作品分享出来，我们大家就有救了！” “对，lee，救救我们吧，救救百老汇吧。” “lee，我们绝不会毁了你的经典，相信我们！” “lee，说点什么吧，告诉我你不会见死不救。” … 一时间，台下乱成一团，黎耀阳眯着眼睛，双手插兜，默然注视他们。 如果他出声对着干，下面一半时安静不了，反而就这样一句话不说，让台下人拿不准他的情绪，很快便安静下来。 这时，李·舒伯特忽然靠近麦克风： “这样吧，我们不能让lee平白无故奉献自己的作品，所以我私人做主，将编剧协会副会长职位交给lee，大家有意见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屠龙大会”（三） （求票票！求票票！） 用一个编剧协会副会长的职位，换两部大热剧目版权共享？ 这就相当于别人用一个公司副总，换你老婆一夜共享权，换谁谁能乐意？ 当然，这例子可能有些极端，那么换个思路，好歹得拿点实际的吧？ 要么给钱，要么拿一实权会长，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 可听舒伯特老大这意思，就是想白女票，这特么等于去点果盘，告诉人家没钱，那你吃个der啊？ 黎耀阳现在就这心情，一种被人耍了，还不能发脾气的憋屈感。 台下各种起哄，反正损失的也不是他们的利益，还有好处可拿，自然不介意慷他人之慨，解自己之危。 人的劣根性就此显露。 远远看见莎拉为他着急，一个劲儿给他打手势，让他别答应。 可眼下不是答应不答应的问题，是被赶鸭子上架，架起来烤，你想下也下不来啊。 李·舒伯特还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好人好事呢。 “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个新本子，虽然还没有编写完成，但已经有轮廓了。 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可以将这个本子拿出来，开放给百老汇联盟使用。 当然，大家要是觉得亏待我了，那就拿出这部剧每场收益的三成给我。 若是同意，我希望由联盟出面监督，以免有人不守规矩，破坏游戏规则。” 黎耀阳反将一军，你不是希望我共享剧本吗？ 可以！我共享给你，但你也别让我吃亏，该给我的钱一分不少。 最关键的是，他将监督权交给联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联盟可以借此监督各家剧院的账目往来，这是多大权力啊，只要李·舒伯特不傻，他就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果然，对方深深看了黎耀阳一眼，转身对台下道： “诸位觉得如何？lee拿出了作为编剧协会副会长的担当。” 莎拉竟然喊道： “我认为副会长的职位屈才了，lee做出这么大牺牲，不如一步到位，将会长职位给他。” 黎耀阳吓一跳，这可不是事先对好的台词。 场面为之一肃，无人响应，尴了个大尬。 李舒伯特咳嗽两声： “这件事回头再议。” 黎耀阳趁机下台，回到莎拉身边，两人开始嘀咕： “幸亏你反应快，不然…” “太突然了，毫无准备，幸好糊弄过去了。”黎耀阳心有余悸。 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还好，急智救了他一命。 “不过你怎么不乘胜追击，拿下编剧协会会长一职？”莎拉不解，她以为自己刚刚送上了神助攻。 可是黎耀阳不这么看： “不可能的，我资历不够，又是华人，他们不会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能给一个副会长，已经算他们脸皮薄了。 但凡脸皮厚一点，恐怕连副会长的职位都不会给，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莎拉咬牙切齿： “这帮无耻的家伙！” 顿了下，有些担心的说： “你刚刚承诺的剧本，真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我那是为了过关临时想出来的注意。” “那怎么办？” “我回去想想吧，希望有灵感。” 莎拉看向台上那个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家伙，不禁流露出一丝火气： “李·舒伯特，我记下你了！” 可怜的舒伯特老大，无意间得罪了女人，以后有好日子受了。 黎耀阳被逼贡献新剧本，非哈德森剧院独享，对她的利益造成极大损害。 也就是说，双方是有矛盾根源的。 李·舒伯特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将联盟章程说了一遍，接下来将是分组回忆。 黎耀阳被邀请加入制作人&导演协会，以及编剧协会。 而整个百老汇联盟成员，由各个剧院老板组成。 目前加入联盟的剧院有61家，其中舒伯特家族坐拥10家，还有另外两个家族，也是多家剧院的拥有者。 他们和下属各协会会长，一起构成百老汇联盟理事会，李·舒伯特担任联盟第一任轮值主席。 按照规定，联盟主席每4年一换届，由联盟成员投票决定。 下属各个协会也有投票权，最后按比例统计票数，决定下一任主席人选。 而主席对于下属各协会会长有提名权。 举个例子，主席人选决定以后，他将提名各个协会会长，然后由联盟理事会投票决定最终人选。 这样一来，整个百老汇联盟像是戏剧界的集团公司，理事会相当于董事会，而各个协会则等同于子公司或部门。 这样来理解就一目了然了。 而黎耀阳则被任命为子公司或部门副总的角色，有一定权力，但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上面制约太多。 一个协会会长就足够压死他了，而且会长可以参与到联盟事务决策中，他压根儿没资格。 李·舒伯特可是老狐狸了，用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职位轻松锁住他，确实高招。 莎拉听从黎耀阳的建议，想要争取理事身份，可李·舒伯特没给她机会。 就这样，在1921年1/31日，影响戏剧界百年发展大计的百老汇联盟，正式宣告成立。 …… 回去路上，一向优雅端庄的莎拉罕见发了脾气，在车上又摔又打，时不时爆粗口，把司机都吓坏了。 黎耀阳等她发泄完才开口道：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如果早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多收购几家剧院，以此作为进入理事会的凭证，可惜…” “骚瑞，是我疏忽了，我以为舒伯特家族会卖我一个面子，没想到…” 莎拉面色阴沉，看得出她是真动怒了。 “先别想这件事了，我得尽快攒出个本子，把眼前这关过去，否则李·舒伯特还指不定想出什么招等着我呢。” “这帮该死的混蛋，既想得到利益，又不肯放下高傲的头颅，歧视？他们才该被歧视！” 莎拉替黎耀阳抱不平，可惜没卵用，李·舒伯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抱怨，而放弃对黎耀阳的打压。 现在黎耀阳可以确定一件事，之前一直在暗中针对自己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九跟舒伯特家族有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异想天开 （求票票！求票票！） “舒伯特家族？不会吧？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 此时，黎耀阳坐在克里斯亨特家中，夜色笼罩，让他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神秘。 “利益，当然是利益，舒伯特家族在全丑范围内，直接或间接控制着几十上百家剧院，如果同时上演《歌剧魅影》，那是多么大一笔利润啊？” 黎耀阳猜的很对，如果不是绝对利益驱使，就算对方歧视华人，也不会闲的没事故意找茬。 “这么说倒是解释的通，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报股东复杂，但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克里斯错愕道： “你要收购时报？” “不不，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华人收购喉舌公司，但不妨碍我暗中控股。”黎耀阳发狠了。 传媒的重要性，在互联网诞生以前，你可以无限放大。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掌握了传媒就可以掌握舆论，从而间接影响很多事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才是天下大势所趋，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道理，黎耀阳明白的不算晚。 可惜，他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想要掌控喉舌，恐怕要付出比白人多几倍的代价。 可他不在乎，无论付出多少代价，舆论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犹太人是怎么一点点扭转自身种族在丑国地位的？传媒便是关键一环。 现在黎耀阳要做的就是走犹太人的路，让犹太人无路可走！ 克里斯倒吸凉气： “lee，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我会让人以你和你家人的名义成立几家公司，当然，我会给你相应汇报，这点不用担心。” 说白了，他要把克里斯亨特培养成自己的白手套。 本来罗恩是最适合的人选，可他家族牵扯势力众多，自己身不由己，罗恩何尝不是？ 到了关键时刻，难免不会出现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可能性。 而克里斯亨特不一样，他孑然一身，有野心，有能力，具备成为白手套的潜质。 “lee，你这么做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被发现？” “放心吧，多利用空壳公司交叉持股，想要把乱麻理清楚，没几年功夫根本不可能。” 互联网时代到来前，空壳公司大行其道，秘密多得很。 不管克里斯亨特怎么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黎耀阳决定的事决不能改！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提醒道： “lee，你应该知道，时报是阿道夫奥克斯的心血，他不会轻易拱手让人的。” “可是我听说他身体不太好，而且面临缺少接班人的现实问题。” 克里斯一愣： “没错，他只有一个女儿伊菲珍，而且他担心女儿没有能力经营好报纸。” 黎耀阳摊开手： “那就对了，既然伊菲珍没能力，那他肯定会给家族其他人机会，这也是犹太人的传统，不是吗？” “是这样，奥克斯家族作为犹太人，有表兄妹结婚保证家族产业不流向外人的传统。 听说，大家很希望伊菲珍嫁给她的表哥朱利亚斯。” 黎耀阳追问： “有戏吗？” “没戏，伊菲珍并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觉得他太懦弱了，可是朱利亚斯能力很强，如今也是杂志社副主编之一。” 黎耀阳思衬道： “我想见见伊菲珍。” 克里斯摇头： “不太可能，阿道夫一直教育伊菲珍，不要太抛头露面，不要成为众人的焦点，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因此，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纽约时报》如今是奥克斯家族的产业。” 黎耀阳犹豫道： “伊菲珍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吧？” “当然，那人叫阿瑟，虽然暂时没有得到阿道夫的认可，但依然在报社内任职。” “能力如何？” “同样不俗，不过这人是个花花公子，在报社里没少拈花惹草，在外面更是把控不住。” 黎耀阳嗤笑： “伊菲珍不知道这些？” “一个堕入爱河的女人，就算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罢了。” “看来奥克斯家族这边行不通，那就只能从小股东身上入手了。” 克里斯点点头： “如果你执意这么做的话，尽可能多的收集小股东说中股票，才能对奥克斯家族的地位形成冲击。 前些年报社遭遇困境，阿道夫卖了很多股份出去，目前应该只剩下不到50%。” 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面对一个拥有绝对控股权力的大股东。 “我知道了，你最近低调一些，股份的事情我来操心。” “好的。” 他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下不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当然，他内心未尝没有一股试一试的冲动。 ———————————— “收购《纽约时报》？你疯了？”罗恩大喊大叫，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看好。 “你喊什么，我不过是说一嘴，而且不是明面上收购，暗中控股而已。”黎耀阳很无语。 这就好像你跟你兄弟说：诶？你觉得我去追校花怎么样？ 你兄弟跟你说：不怎么样，你就是个笑话。 两者都是一样的道理，在外人看来，这就叫不自量力。 可黎耀阳不这么觉得，行不行得试一试才知道。 就像你喜欢一位美女，你以为她很高冷，很难追。 可其他人也这么觉得，这就造成一位美女始终单身是因为她眼光太高的原因。 实际上，美女可能是一位逗比，也很好追，但你不去尝试，就永远不知道这点。 “伙计，你真是疯了，要么就是飘了，你知道《纽约时报》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那你还…” “那天泰勒斯有句话说得对，只要禁酒令一直持续，靠卖酒赚钱终究不是正经门路。” 罗恩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就算要转型，你卖沙琪玛也行，而且我们有基础，扩大生产线就行。” “两码事，你就算卖沙琪玛卖到全丑垄断，也依旧不具备跟大人物抗衡的实力。” 这倒是实话，罗恩一时语塞。 顿了好半天，罗恩还是认为他异想天开： “伙计，这真的不现实，一旦被人知道，势必会面临疯狂打压，逼你交出股权！”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方案？ （求票票！求票票！） 不管罗恩怎么说，黎耀阳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管如何都要试一下，就算被打压，那也得等打压来了之后再考虑。 还没等开干呢，就先考虑失败的问题，一辈子也成功不了。 最最简单的鸡汤，这个年代的人都没喝过，食物匮乏成什么样了。 终归他是老大，说话好使，一言既出，所有人开干。 罗恩出面找时报的小股东，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三下五除二，短短几天拿到4.7%的股份。 克里斯亨特那边也没闲着，他在暗中接触朱利亚斯，也就是伊菲珍的表兄，阿道夫奥克斯较为看好的接班人。 接触的目的在于知己知彼，并没有让对方获知意图。 犹太人很团结，就算朱利亚斯有接班的心思，也不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这一点亨特清楚，黎耀阳也清楚。 不管如何，计划展开，接下来就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 —————————— 又一年过去，华埠再次迎来一片火红景象。 这个年代无论身在何方，只要是华人都对农历新年有很深的情节。 老人们盼着这一天全家团圆，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 小孩子就指着这一天胡吃海塞，大鱼大肉，顺便还能赚到压岁钱。 过年前这段时间，华埠那些个小买卖都迎来销售高峰期，甭管卖什么，只管进货就对了，总有的赚。 就连棺材铺都赶时间多打几口棺材，总有命不好的没熬过年，现打棺材肯定来不及，得提前预备着。 今年，各家在备年货的时候，多了一种小零食——沙琪玛。 这东西，小孩子爱吃，老人也爱吃，就连大人出门打工，兜里也会揣几块，饿的时候拿出来，好吃又扛饿。 工厂那边加班加点备货，依然供不应求，一度导致这种在未来很便宜的小零食成了紧俏货色。 人都是这样，别人有，你没有，心里就会犯嘀咕。 沙琪玛不值钱，可左邻右舍人手一袋，就你没有，立马就会觉得自己不合群，想尽办法也得弄一袋。 你也要，我也要，市场需求就这么起来了。 可工厂产量有限，人总得休息，再赶工也不可能满足如此庞大的需求。 于是，供不应求的现象在无限扩大，不少人瞅准商机大肆囤货，工厂这边一旦出不了货，他们便高价往外散货，一时间也赚了些钱。 注意到这个现象，小五找到黎耀阳报告： “阳哥，要不要出手控制一下？让他们这么干，很多真正想买的百姓都买不起了。” “不用管，等产量上来以后问题不攻自破，有这群人在，还能帮我们营造奢侈品的假象，挺好的。” 黎耀阳压根儿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黄牛囤货还是为了赚钱，只要有机会他们便会出货。 最关键的是，沙琪玛有保质期，而且并不长，他们囤时间长了，临近保质期，再想卖也不容易。 可别小瞧了黄牛，他们可一点不傻。 小五挠头，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拥有百年后的商业思维，一时间转不过来弯。 但他们几兄弟就这点好，不明白没关系，该办的事绝对不差。 “好吧，那我就让兄弟们撤了，一直盯着也挺费人手。” 黎耀阳愣了下： “你派人盯着那伙人呢？” “对啊~我怕闹出乱子，就让几个兄弟盯着，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 黎耀阳一琢磨，既然盯上了干脆别撤，免得出现意外。 “继续盯着，如果他们还愿意正常出货就不用管，别让他们肆意抬高价格就行。” “我明白了。”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几天，泰勒斯托马斯再次找到黎耀阳，还是为了之前那事儿。 不过这回，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lee，换个思路，将大西洋城的市场让给爱尔兰人，你保住纽约市场就足够了。”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黎耀阳不是装的，他真没听明白，什么叫把大西洋城市场让给对方？ “简单点说，爱尔兰人成为大西洋城总代理，你只负责供货，但在那边卖多少钱，他们又挣了多少，都跟你没关系。” 黎耀阳不解： “仅此而已？纽约这边呢？他们也撤出？” “不，当然不会，纽约这边大家各凭本事。” 靠，还以为爱尔兰人真的怂了，结果还是不肯放低高傲的头颅。 这就相当于打你一巴掌，然后不咸不淡的道歉，连甜枣都不给，还是没把你当盘菜。 罗恩不就上当了？在一旁帮衬着说： “我觉得可以啊，我们该赚的钱一分不少，还省去散货的麻烦。” 黎耀阳瞥了他一眼没吭声，这个二货，被忽悠了还帮着数钱呢。 泰勒斯还有事情，没在这多待，撂下一句： “你好好考虑，尽快给我答复。” 说完便匆匆上车离开，罗恩急忙问： “你怎么不答应？这是好事啊？说明爱尔兰人妥协了！” “妥协个屁！他们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招安抚我们。”黎耀阳没好气的骂道。 “什么？”罗恩还是没明白。 “但凡他们有精力有余力，至于退让吗？之前还想要我们一半收益，现在直接降级到总代理了，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天下有这么好的人吗？” 罗恩呆愣了好半天，磕磕巴巴的说： “所以，他们就是想用这个办法降低我们的戒心？可是图什么呢？我们该赚的钱也没少赚啊？” “你傻啊，把大西洋城拱手让给对方，等他们缓过气来，不就可以随意拿捏我们了？”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将渠道拱手让人，渠道掌握在人家手里，只要你想出货，就得看人脸色。 历史上，被渠道方反向收购的生产方，案例不要太多。 罗恩抽了口凉气： “好深的算计啊，不会是科林唐纳那个老狐狸想出来的主意吧？” 黎耀阳冷笑： “是不是他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就不信弗兰克锡兰真敢跟我们开战，芝加哥人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再加上我们，真以为自己是超人，有三头六臂？”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不起玩笑的人 （求票票！求票票！） 大年二十九，福临酒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酒店门前车流如织，华埠大人物们几乎全体出动，刚刚抵达现场的黎耀阳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华埠有这么多有钱人。 他和胖墩儿跟在耀老爷子身边，龙爷等几位也都在。 老哥几个一出场，便引起一片哗然。 广济堂果然重出江湖了。 之前，广济堂在坚尼街重新开堂坐诊，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意图。 现在，几位当家人前来参加年末聚会，这就算实锤了。 比起坚尼街另外那些招牌响亮的组织，广济堂绝对是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甚至没有之一。 因此，他们的江湖地位也格外超然，哪怕广济堂人数不多，也没有纵横四海的实力，可该有的尊重决不能少。 还是那句话，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只要是人，就保不准有个头疼脑热的情况出现。 更何况混江湖的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一旦受了伤，广济堂便是他们赖以活命的依靠。 今天把广济堂得罪了，明天就能落得医无可医的下场，孰轻孰重，都得掂量掂量。 “龙爷，好久没见，身体可还健朗？” “鹤爷？您还是这么年轻。” “哟，龟爷…” “去去去，咱姓朱，龟你大爷，你才乌龟呢！”朱斌当即怼道。 众人哄笑，老朱这嘴还是那么碎。 不过叫他龟爷是戏称，毕竟他在广济堂占着玄武位，玄武不就是龟吗？ “虎爷，前两年我孙女那病还多亏您出手，老朽在此谢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抱拳拱手，当着很多人的面，恭恭敬敬一躬到底。 耀白虎单手托起： “我是大夫，救人是天职，不必行此大礼，话说你孙女怎么样了？没再犯了吧？” “没有没有，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很久没犯病了。” “那就好~那就好~”耀老爷子欣慰的捋着胡须。 等对方离开后，黎耀阳好奇： “老爷子，那位老人的孙女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哮病，不严重，但不治疗的话会很严重。” 哮病？黎耀阳摸摸后脑勺，试着问道： “是哮喘？” 耀老爷子不高兴了： “哮病就是哮病，喘什么喘，少学西医，没根儿的东西。” 得，这算是撞枪口上了，耀白虎根本不待见西医。 黎耀阳讪笑称是，跟在后头不再搭腔，今天他就是来打酱油的，一众老前辈在场，他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福临酒楼今天封闭，不对外营业，到场之人没一个简单货色。 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热闹是热闹，但一言不合就会闹矛盾。 就比如楼梯口这二位，没怎么着呢，刚见面就斗起嘴，看样子两人之间早有旧仇。 龙爷背着手一马当先，目不斜视，径直从二人中间穿过。 鹤爷也是一样，压根儿没正眼瞧那二位。 倒是朱老爷子好说话，路过的时候朝二位抱拳： “辛苦，辛苦，不着急，慢慢吵。” 黎耀阳差点笑出声，不愧是龟爷，不劝架也就罢了，还在那搓火架秧子，绝！ 等他们都过去之后，那两位也没心思吵了，各自甩手离开。 黎耀阳也不认识，只好不懂就问： “老爷子，那二位是？” “两个闲的蛋疼的老王八，不用理会。” 耀老爷子没多解释，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黎耀阳便没放在心上。 宴会厅摆了大几十桌，琳琅满目的酒菜看着就喜庆。 可是今天这个场合，没有人的注意力在饭桌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警惕二字。 不仅对人警惕，对饭菜也警惕，可能担心食物里有毒？ 同福商会再疯狂也不至于这样，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自绝生路。 广济堂四老，加上黎耀阳坐在靠近舞台的一桌，不算最核心位置，但也距离同福商会的主桌不远。 跟他们同桌的人黎耀阳不认识，但似乎跟四位老爷子很熟悉，一落座便互相开起玩笑。 开玩笑这事儿吧，真的看人品，有的人只会开别人玩笑，可要是被人拿自己开玩笑，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就很过分，双标的太明显了。 就像眼前这位姓孙的老爷子，刚刚就拿耀老爷子开玩笑，说他这么多年还一个人，是不是某方面有障碍。 如果是特别熟的，且能开得起玩笑的人听来，也许不会往心里去。 耀老爷子很明显就没往心里去，老熟人互相怼几句，不就是互相揭短儿吗？ 于是他老人家回了句： “我有没有障碍，你把屁股洗干净了试试不就知道？” 这话一出，黎耀阳高呼老司机，大车小车都能开啊！ 没想到孙老头瞬间拉下脸，阴阳怪气的说： “拿我当什么人了？认识这么多年，老子是男女通吃的人吗？” 黎耀阳大开眼界，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小心眼倒是真的，至于吗？开不起玩笑就不要开！ 要不是看他岁数挺大，都想替耀老爷子怼回去了。 朱老爷子站出来打圆场： “行了，老孙，挺喜庆的日子，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姓孙的哼了一声没再言语，黎耀阳看了他好几眼，那倒霉模样，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丫谁啊？”嘀咕了一句。 今天难得安静的胖墩儿听到后，低声道： “太阳洗衣店的二代传人，他家控制着丑国东北地区30%的洗衣房，凡是牌匾上带太阳图案的，都在他家控制之下。” 黎耀阳微微抽了口气： “这么牛掰？” “可不？听说每家店每月的份子钱都有500刀。” “我去，这不是跟包租公一样吗？” “差不多，很厉害的角色。” 黎耀阳也不嘀咕了，还是低调点吧，放眼望去，都是惹不起的人。 这就好比某位屌丝，好不容易通过自己努力傍上富婆，还给他买了辆奥迪A4，就产生错觉了，以为自己混的还行。 没想到，跟着富婆参加一场婚礼，发现来的宾客都开奔驰S，那种失落感，溢于言表啊。 “他叫什么啊？”黎耀阳追问。 “孙同芳，比我师父小几岁，有个孙女，老漂亮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孙和康 （求票票！求票票！） “你怎么天天关注别人家孙女？”黎耀阳忍不住吐槽，胖墩儿就是一吃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都不想放过。 “嘿~确实漂亮，我见过一次，就是有点嚣张跋扈。” “嘘~小点声，别让人家听到了。” 这时，坐在孙同芳另外一边的老爷子开口了： “老龙，广济堂近来生意可好？” “挺好，多亏父老乡亲抬爱，愿意信任我们。” “嗐~说这干嘛，要是没有广济堂，大家想看病都没地方去。” 胖墩儿在一旁轻声道： “康栋梁，康老爷子，家里有人闹过革命，目前是保商会的会长。” “保商会？”黎耀阳嘀咕道。 “什么赚钱做什么，资金实力雄厚，且跟各方关系密切，赚来的钱有一半送回国内。” 黎耀阳懵懵懂懂，但多少猜到一些，那方面的事情他不参与，免得被河蟹。 不过这人倒是可以接触一下，看起来比孙同芳好相处。 正好，对方将目光转移过来，一手捋着胡须，眯起眼睛打量，好像在看自家孙儿。 “这位小友是？” 耀白虎帮忙介绍： “黎耀阳，东兴商会的创始人。” 东兴？ 这名字一出，整桌人都看过来，终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在华埠也算一号人物。 “原来是黎老板，倒是在下有眼无珠了。” 黎耀阳哪敢接这话？赶忙拱手作揖： “康老爷子言重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不认识我很正常。” “呵呵，东兴之名，华埠应该无人不知，我也是刚从温哥华回来，这才没认出来。” 他说的温哥华，应该就是后世最被华人熟知的西方城市，而如今，还是一座刚刚开埠没多久的新兴城市，人口也就十几二十万。 康栋梁说他从温哥华回来，难道在那边有亲戚？还是跑去那边淘金了？ 温哥华是淘金客们抵达的第一站，去枫叶国淘金的人们，百分之七八十都要在温哥华中转，由此辐射到阿拉斯加乃至育空地区。 在这个年代，除了淘金，黎耀阳实在想不到温哥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 念及至此，龙爷意味深长的说： “你这些年送了不少淘金客去巴克维尔，怎么自己没捞点金子？” 黎耀阳心中一动，他知道龙爷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否则不会无故提起。 在座都是人精，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康栋梁保持着笑模样，眼神在二人之间打转，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只是中间商，赚得是服务费，淘金的买卖我不懂，也不想参与，免得不小心掉河里被活活冻死。” 一问一答，黎耀阳明白了康栋梁正在做的买卖。 说白了就是送华人淘金客去巴克维尔淘金，那是一个距离温哥华800多公里的小镇。 在整个育空淘金史中，巴克维尔这个名字并不起眼，然而对于华人淘金客来说，这里却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 几十年前，人们先是在 BC 省的菲沙河谷发现黄金，随着那里的黄金逐渐被淘光，淘金者们就开始往更远的地方走。 还是一个英国探矿者发现了巴克维尔的黄金，并在几个小时内挖到了10磅，一夜暴富。 这一下，人们闻声而来，很快，这个地点就吸引了很多的人，并以英国探矿者的名字赋予此地。 随着这个小地方一夜成名，世界各地的淘金客蜂拥而至。 其中有探险家，也有勘探者，当然，所有人的目标就是发财，找到金子，其中也不乏华人。 但华人来的比较晚，等他们到的时候，巴克维尔表面的金子已经被筛过好几遍了。 不过华人最优秀的意志品质就是坚韧，他们没有轻易放弃，反而在此扎根。 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淘到金子，他们干脆在此定居。 如今巴克维尔数千居民中，有一半是华人，他们在当地开起了餐馆、驿站。 那里的淘金热，带动了远处和附近的人来到这里定居，人口的增加，自然带来了对商业的需求。 正是靠着市场需求，这数千华人才能在此安家。 而康栋梁所做的行业，相当于一个串联者，将整个淘金产业链从上游到下游串联起来。 如果说产业链是一条长河，各个环节分布在上中下游的各个渡口，那么康栋梁的保商会就是一艘船。 在源头载客顺流而下，将客人送到各个渡口，周而复始。 可惜黎耀阳穿越的时机不合适，否则还真想去育空地区走一走，搞不好也能玩个建国游戏。 咳咳~这是玩笑。 言归正传，康栋梁的背景浮出水面，再次让黎耀阳对他产生浓厚兴趣。 孙同芳接话道： “你这胆子太小了，我要是再年轻20岁，非得去育空河走上一走，凭什么鬼佬能淘到金子，我们不能？” “呵呵，育空地区还有大片人类未踏足之地，金子大把的有。” “算了，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 合着也是一嘴炮王者？黎耀阳心中腹诽。 这时，几位老头子走上舞台，场面为之一肃。 黎耀阳望过去，其中有两个熟人，想来，那几位没见过的也是同福商会长老。 这几位往台上一站，气势扑面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难道要以势压人？ 全场嘉宾都在看着同福商会长老装B，这一幕黎耀阳总觉得有些熟悉。 认真回想片刻，一副画面跃入脑海，这跟MJ登台亮相时的定格pose如出一辙啊。 约莫半分钟后，三长老苗家昌站出来致辞： “诸位，晚上好，很高兴在春节到来前跟大家共聚一堂，这是同福商会的荣幸…” 一开场都是套话，没什么营养。 好再苗家昌也没多啰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话音一转： “随着大家的共同努力，华埠的环境越来越好，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有了奔头。 可是，大家依旧面临着不敢走出华埠的困境，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鬼佬对我们的打压，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华人。 即便经过这么多代人的努力，也依然未能改变这样的情况。 难道我们要就此认命？让我们的儿孙后代继续遭受这样不公平的打压和歧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当人 （求票票！求票票！） 苗家昌先挑起大家同仇敌忾，紧接着又说： “我认为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对抗这种现象，华人不能永远受辱！” 此处本应有掌声，可台下静如死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表演，愣是没给一点反应。 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你跟我将聊斋？ 说句大白话，你肚子里憋了什么屁，不用放，味儿就顺着嘴巴跑出来了。 还是自己人给自己人搭台阶，苏福站出来笑眯眯的说： “我们同福商会发展到今天，感恩父老相亲帮助，愿意当这个带头人，咱们一起为子孙后代拼一把，如何？” 这也不是给台阶，就是直接宣言了，老子要当老大，谁不服？ 话音刚落，有人拍案而起： “你们同福商会好大的野心，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在华埠立棍，也得看看自己腰杆子够不够硬！” “就是，还为子孙后代，真够恶心的，子孙都被你们拐走了，哪特么还有后代？” “要我说以后这聚会就别办了，越来越没劲…” … 场面乱哄哄，叫骂声连天。 同福商会势大没错，却不代表能够碾压群雄的地步，不服的大有人在。 最关键的是，同福商会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让他们当领头人？那岂不是把华埠变成贼窝？ 大家混的是江湖，而不是暗黑地狱，这是两回事！ 见过下班时间的菜市场吗？现在的场面比菜市场还要乱。 而且这帮有钱有势的大人物骂起人来贼难听，就真的是揭了伤疤往里撒盐的那种，这还嫌不够，又多加了两块烙铁，把同福商会往死里损。 突然，苗家昌阴沉着脸喊了句： “肃静！想什么样子，亏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苏福也跟着说： “是啊，都别急着喊，有意见一个个来。” 坐在主桌的一位老爷子站起身，冲全场抱拳拱手： “诸位请听我一言，同福商会的出发点很好，这一点还希望大家认可，至于要不要由同福商会当这个领头人，我认为可以投票决定，要是担心被打击报复，那就不记名投票嘛。” 此话一出，紧跟着就有人附和： “对，这个主意好，大家投票决定。” 黎耀阳冷眼看着各位大人物间的勾心斗角，心头发凉。 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真正为华人考虑，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当然，这本身无可厚非，可你非要用这件事做由头，那就别怪人鄙视了。 胖墩儿在旁边冷笑： “这两个不会跟同福商会串通好了吧？” “嗯~肯定的，同福商会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便贸然行动？” 有这两人一引导，场中形势即刻发生变化，就好像提前排练过似的。 黎耀阳他们这桌人都没吭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好像在看戏。 康栋梁更是面带笑意，心情蛮不错的样子。 见黎耀阳视线扫过他，不禁问道： “黎老板，你怎么看？” 突然被cue到，黎耀阳有些措手不及： “这个…” 两人的对话引起同桌其他人注意，同时把目光扫过来。 “呵呵，随便说说，没关系的。”康栋梁开始引导。 黎耀阳定了定心神，面对这么多长辈，而且都不是一般人，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我个人认为，同福商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康栋梁问。 “他们完全可以多铺垫一段时间，给自己多拉拢几个帮手，就眼前这几个支持者，恐怕很难帮他们完成计划。”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康栋梁追问。 “如果是我？恐怕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把最有威胁的几个势力灭掉，老大的位置不用抢就是我的。” 同桌的老人们纷纷笑出声来，谁想到场内突然安静下来，以至于这笑声显得格外突兀。 苗家昌眼神带风，直接扫了过来： “各位有什么趣事，不妨分享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原本打个哈哈过去就得了，孙同芳竟然来了句： “这位黎老板觉得你们很蠢，想当老大何必摆鸿门宴，把我们这些老头子都灭掉，老大自然是你的…” 刷~~~ 全场注视过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黎耀阳先死，孙同芳紧随其后。 胖墩儿差点没搂住火掀桌子了，小爷也许是狗，但你丫真不是人！ 这就相当于你跟你兄弟说了你媳妇儿的秘密，后脚他就告密了，不但如此，还让媳妇儿、媳妇儿的闺蜜、媳妇儿全家通通知道！ 你说，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耀白虎脾气最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孙同芳的鼻子怒骂： “姓孙的，老子忍你一晚上了，亏你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这么无耻。” 孙同芳阴着脸： “姓耀的，说话得讲证据，我怎么你了？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小心出不去这大门。” 耀白虎冷笑： “我还真不信，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出不去这大门！” 苗家昌高喝一声： “够了！都不要太过分，好歹是我同福的场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两个加起来快200岁的老头子，同时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对方。 苗家昌没再管他们，将目光落到黎耀阳身上： “又是你，之前看在龙爷的面子，我没跟你追究，你觉得有恃无恐了吗？” 黎耀阳是真的冤，可现在就算是冤死，他也不能认怂，不管起因为何，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爷们就得认！ “三长老，我说的是实话，之前诸位前辈也都表达了态度，你们吃相太难看了，还怕别人说？” 有脾气爆的，直接开口附和： “这位没见过的小友说得对，老子也这么看！” “对！你们吃相就是太难看了，真当华埠除了同福就没别人了？” 可是，苗家昌并未理会其他人，始终将目光锁定黎耀阳，瞳孔深处，一抹杀机隐隐作祟。 这时，龙爷站起身来，直视台上众位长老，这一举动也抓住全场目光： “我广济堂只想看病救人，无意争夺利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诸位请随意。”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长老 （求票票！求票票！） 龙爷不想跟他们胡扯，见势不妙，撤乎！ “慢着！” 直到这时，一直站在舞台C位没有吭声的老爷子站了出来。 黎耀阳看过去，这位身材矮小，穿上增高跟潘大爷有一拼。 他戴一副茶色眼睛，一张堪比老树皮似的枯瘦老脸，显得阴气沉沉。 这么说吧，他有种动画片里老树成妖的既视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一开口，耀老爷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像见到了什么怪物似的。 “老龙，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可是老了。” 之间龙爷眼睛一眯，沉声道： “我怎么记得你我同龄呢？” “可是你看我这张脸，说是你爹都有人信！”对方扯着脸皮，松松垮垮，比树皮还不如。 只是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别扭，既像是开玩笑占便宜，又像讥讽。 没等黎耀阳想明白，龙爷陡然提高音量： “还在怪我没有治好你的怪病？” 黎耀阳一怔，看来这两人还有渊源？ “不~我怎么会怪你呢？大名鼎鼎的龙九都治不好我，还有谁能治好？” “唉~如果你当年肯听我的，坚持把药吃完，也许情况会好不少。” “也许？为了你的也许，我儿子千里迢迢回国找药，却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你不会忘了吧？” 咯噔，黎耀阳心中震颤。 坏蛋了，完球了，这俩人有血海深仇啊？那龙爷为什么还要来？难道真忘了？ 不可能，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黎耀阳自认了解龙爷为人，他不可能忘记这种事。 当然，他更不可能故意弄死那位老人的儿子，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龙爷神情黯然： “我没有忘，但我不会为你儿子的死负责。” 下一秒，那位老人摘掉茶色眼睛，露出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被这一幕吓到了。 那是怎样一副双眼？似乎失去了瞳孔，只剩下眼白，如死人一般，可他却活生生站在那。 “行，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但我这对招子就是那时生生哭瞎的，你龙九号称鬼医，要不要试试治好我这个老鬼？” 鬼医？黎耀阳一直以为青龙才是他的外号，现在蹦出来个鬼医，还真有些江湖霸气。 突然，胖墩儿失神的嘀咕着： “半命半天半逍遥，半人半鬼半神仙，原来鬼医就是龙爷啊！” 黎耀阳没听真切，不禁问道： “你嘀咕什么呢？” 胖墩儿回过神，苦笑着在黎耀阳耳边说了几句。 “有没有这么神奇？”黎耀阳惊掉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侠小说呢。 “我也是小时候听师父叨咕过几句，很久不提我都忘了，要不是那老头提起鬼医，我真就想不起来。” 耀白虎听到他们对话，不禁叹了口气： “没错，龙爷就是鬼医，年少时以用药鬼道著称，他用的方子，很难在医书中找到一模一样的，那些年也因此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 黎耀阳紧跟着问： “台上那位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同福商会大长老苏胜天，从小身患怪病，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发病时会干裂出血，痛不欲生。” 胖墩儿好奇： “这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过。” “别说你没听过，我们都没听过，当年他找到龙爷帮忙治疗，用了好几年功夫，才找到一种能够缓解的办法。 至少可以让他的皮肤不像老树皮一样硬，变得和正常皮肤一样柔软。 皮肤只要软了，也就没那么容易干裂出血了。 只是这样的办法治标不治本，龙爷没放弃，又用了很长时间，研究出新方，但其中有味药极其难寻。 苏胜天的儿子为了治好他的病，自告奋勇回国寻找这味药材，却不幸死在了深山之中。” 黎耀阳蹙起眉头： “那跟龙爷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龙爷逼他儿子去的。” “当然跟龙爷没关系，可苏胜天伤心欲绝，将责任扣到龙爷头上，甚至不愿意再接受治疗。” 终于明白事情来龙去脉，无非就是一个失子心切，走向极端的可怜父亲罢了。 “他让龙爷治眼睛，不知道要搞什么阴谋诡计。”黎耀阳不禁说道。 “是啊，这家伙性格越来越极端，真担心他做出过分的事情。” 众人将目光放回到龙爷身上，看他怎么回答。 龙爷两手握拳，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腰板笔直，不说玉树临风，那也是风度翩翩，不愧名医威风。 “很抱歉，你的眼睛错过了最佳治疗期，没可能恢复。”龙爷实话实说。 苏胜天戴上眼镜，盖住那骇人画面： “老龙啊老龙，有时候说几句善意的谎言不算什么。” “我知道，可我只能说实话，你的病我治不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放弃用鬼医这个称号行走江湖的原因？亏我还以为你心生愧疚呢，罢了，不说这个，可是今天你不能走。” 龙爷摇头： “我想走，没人能拦住我。” “你不想知道我们同福商会要干什么吗？”苏胜天玩味道。 “我还真不感兴趣，你们就算要打天下我也不在乎。” 噗~这话怼的好，就是不想跟你玩，说什么都没用。 苏胜天吃了个钉子，用那双早就看不见的眼睛‘盯着’龙爷，半晌才道： “我说了，你走不了，就算你能走，你身边的人也走不了。” 耀白虎的暴脾气当场发作，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苏胜天，别跳过分，老子要走，我看你怎么拦！” 呼啦啦，隐藏在暗处的枪手同时现身，将全场来宾团团围住，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同时，来宾们叫翻天： “姓苏的，你疯了？” “你要与整个华埠为敌吗？有本事开枪，今天要是不开枪，老子瞧不起你！” 黎耀阳惊讶的看向四周，上百个枪手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旦他们同时开枪，基本没有逃生空间。 现场乱作一团，同福商会胆大包天，这是要将华埠各方势力一网打尽，独揽大权吗？ 苏胜天微微偏头，‘看’向黎耀阳所在的位置： “刚刚这位姓黎的小朋友说得好，只要把有威胁的人都铲除掉，我们自然而然就是老大，都不用去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留下 （求票票！求票票！） 说实话，虽然早有预料，可就是不敢相信同福商会真敢这么做。 天要亡一个人，必先使其疯狂。 在大家看来，同福商会就是疯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从上到下都疯了。 你一个干人口买卖的组织不低调捞钱，妄想当龙头也就罢了，竟然还准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不少老人想起了王安良时期的混乱，那些年也是各方大乱斗，每晚都有街头火并的事情发生，每天都要死好多人。 那段时期，华埠下水道里流的不是泔水，而是鲜血。 同福商会这么做，无疑要将华埠再次带回那个混乱的年代，家家户户不敢开门，只要天一黑，个个静若寒蝉。 仅仅是回忆都让人难以接受，没人想再经历一次黑暗降临。 龙爷依然站在那，身姿挺拔，并没有因苏胜天的疯话而怯懦。 他直视对方，即便对方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目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呵呵，当然，我很清楚。” “你知道这样做成功不了，对吗？” “谁说的？我觉得成功近在咫尺。” “杀了在场所有人，你就能成功？确定不是激起民愤？” 苏胜天总有话说： “成功必然要经历伤痛，我相信痛苦是短暂的，辉煌即将到来。” 疯了，这个人彻底疯了，全场都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 知道跟他说不通，龙爷只好道： “放其他人离开，我留下，也许能治好你的眼睛。” 苏胜天嗤笑一声： “别扯了，你刚还说治不好呢，怎么？你想当英雄？” “刚刚我没细看，如果让我仔细检查一番，未尝没有办法。” 朱斌腾的一下站起来： “我跟你一起，这病棘手，得有人帮忙！” “你一个玩骨头的别跟这儿乱，我留下帮龙爷，你和老耀先走。” 耀白虎摆摆手： “要走你们走，老子不走，论手活儿你们俩加一块也不是我对手，走走走，赶紧走！” 苏胜天冷声道： “你们拿我当摆设吗？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走！” 哗啦~枪手齐齐上前一步，压迫感紧紧包裹着来宾。 龙爷抬手示意： “都别争了，我一个人可以，你们先走~” 不给人争辩的机会，他迈步上前，却被对方手下拦住。 “苏胜天，我从来不说假话，尤其在治病救人方面，绝不会开玩笑，我既然说有机会治好你，就一定有！” 许是龙爷的坚定态度动摇了苏胜天的决心，他神情出现了一丝晃动。 这时，苗家昌开口了： “大哥，别被姓龙的骗了，他肯定是想用自己拖延时间，一旦把人放了，我们再想找机会一网打尽可就难了。” 苏福也跟着劝： “是啊大哥，这就是权宜之计，实在不行我们把他绑了，逼他给您治病！”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苏胜天，你知道我的。”龙爷淡淡一句话，打消了两人的努力。 “姓龙的，我不信有枪口逼着，你还能如此淡定。”苗家昌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撕破脸，对着龙爷怒吼。 “不信你试试？”龙爷都没拿正眼瞧他。 “你…” “闭嘴，姓龙的，你过来吧，能治，你活，他们也能活；治不了，你死，他们给你陪葬！” 苏胜天终究还是个俗人，为了自己能够重见光明，就连同福商会的大计也顾不上了。 黎耀阳心中冷笑，果然，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弱点。 而龙爷一下就抓住苏胜天的七寸，逼得他有疯发不出来。 至于龙爷是不是真有把握治好对方，黎耀阳心里也没谱，他苗家昌说得对，龙爷似乎在为大家拖延时间。 只要大家能够平安出去，同福商会的计划便不攻自破。 想法不错，可是龙爷真的不顾自身安慰了吗？ 龙爷面对威胁怡然不惧，冲身后指了指： “放人！” 苗家昌和苏福急了： “大哥！不能啊！” “大哥，别听他的，他骗您呢。” 苏胜天一抬手： “我说了，先检查！” 龙爷这回没二话，分开对方的手下站在苏胜天身边： “手！” 苏胜天知道流程，将手伸出来给龙爷诊脉。 龙爷进入状态，两指扣脉，双眼紧闭，全场一片肃静。 因为龙爷的判断将决定大家能否安全离开酒楼。 耀老爷子他们最为紧张，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两手想接的地方，好像能凭空看到脉搏跳动似的。 宴会厅落针可闻，数百人在场，愣是听不到一丝声响。 每个人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张的跳跃。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龙爷始终没有睁眼。 被全场数百道目光盯着，他自巍然不动。 黎耀阳觉得额头瘙痒，伸手一擦，竟是虚汗流下，可见氛围之紧张。 终于，过了5分钟之后，龙爷缓缓张开双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喜怒哀乐，更无从分辨消息好坏。 他伸手在苏胜天眼前晃了晃，应该是查看对方的光反应，这才结束诊断。 苏胜天也松了口气，一直举着胳膊也挺累的： “怎么样？” 能问出这话，说明他对自己眼睛和病情很紧张。 龙爷随手抄起桌上茶碗，掀开来灌了一口，他看似平静，实则耗费许多精力，那比单纯搬砖还要累。 “你的眼睛还有机会，但没办法完全恢复清明。” 苏胜天激动道： “真的？你不是骗我？” “没有，但我说了，只能让你勉强看到，不会很清楚。” “足够了，能再看到就已经很足够了。” “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用药加针灸，得几个月。” “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能重新看到。” “那就好~” 苏胜天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枯瘦的脸皮看上去多了几分光彩。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龙爷有些撑不住，略显疲态。 “可以，我说话算话，但你得留下，什么时候治好我什么时候再走。” “好！” 耀老爷子激动上前：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龙爷断然拒绝。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圆翳内障 （求票票！求票票！） 龙爷在大年二十九上演了一出一己之力救众老大于水火的大戏，当真是孤胆英雄。 以后他们都得欠龙爷一份救命恩情，谁要是不认，那就是忘恩负义。 苏胜天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不惜破坏商会大计划，他这么做未免有些不讲道义。 可这是同福商会的事，要是为此产生嫌隙那才要拍手叫好呢。 一个组织由盛转衰，不就是从一点小小的嫌隙开始吗？ 黎耀阳和胖墩儿带着三位老爷子离开酒楼，他们一步三回头，眼中写满了担心。 明明已经看不见龙爷身影了，可三人还是不肯离去，脚下像挂着千斤坠一样。 “耀老爷子，咱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还是鹤爷出声： “走吧，都别看了，不能辜负龙爷的心思。” 乘车回到广济堂，耀白虎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王八蛋苏胜天，老子早晚活刮了他！” 朱斌也是火气冲天： “王八犊子，别让我抓到他，我非把他全身关节都打断了不可！” 鹤爷呵斥道： “都别喊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龙爷救出来。” 黎耀阳看看他们，迟疑道： “三老，请容我说一句，只要苏胜天还活着，他不会允许龙爷出事，所以暂时不用为龙爷性命担忧。” 胖墩儿在一旁附和： “对啊，三位老爷子，苏胜天指着龙爷治好她的眼睛，肯定不会让龙爷出事。” 鹤爷摆摆手： “前提是他真的有办法治好苏胜天，如果只是为了救大家伙出来而故意骗他，龙爷可就危险了。” 朱斌看向耀老爷子： “老耀，我们几个就数你医术最接近龙爷，你觉得如何？到底有没有救？” 耀白虎死锁眉头： “接近个屁，我这大半辈子练就的本事还不如龙爷20岁时展现的天赋，差得远了。” 鹤爷不禁怼道： “没让你谦虚，让你判断，苏胜天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救！” “不知道，离那么老远根本看不清，而且没有上手把脉，更说不好了。” 鹤爷叹口气： “我觉得难，苏胜天摘下眼镜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瞳孔几乎没了眼色。” 黎耀阳好歹从互联网时代穿越过来，多少知道些这个年代普通人不容易了解到的知识，试着说： “我怎么感觉像白内障啊？” 三老同时一愣，白内障？ 也就耀老爷子反应快： “你说的是圆翳内障？” 黎耀阳摸摸头，这就不是他的知识范畴了，但听起来差不多。 “圆翳内障？别说，还真有可能，我怎么没想到呢！”朱斌狠狠一拍大腿。 鹤爷却皱起眉头： “虽然症状差不多，但我注意到苏胜天的眼睛是灰蒙蒙的，如果是圆翳内障，应该逐渐变白才对。” “也许是某种并发症导致的？我认为耀阳说的对，如果真是圆翳内障，龙爷说不好真有办法。” 耀老爷子缓缓说道： “我们没有上手，再这里猜也没用。” 朱斌却道： “我们也得帮龙爷想想办法，若真是圆翳内障，恐怕针灸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 鹤爷也这样说： “是啊，只有针灸才有可能去除内障，靠药物几乎不可能。” 耀老爷子冥思苦想，好半天才说：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们等着，我去找本书。” 说完他让胖墩儿载他回家。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匆匆回来，耀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本古籍： “找到线索了，但我没有找到原著。” “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本古籍，潦草介绍过有一本出自唐代的《外台秘要》，其中就记载了圆翳内障的治疗方法。” 另外两位老爷子激动的抢过书籍阅读起来，几分钟后，他们同时抬起头。 《外台秘要》？这书他们也听过，但已经失传了啊。 就算有充足时间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何况这么仓促的情况下？ 黎耀阳提醒他们： “先别急，想想如果这本书还存在于世，谁最可能收藏？” 朱斌砸了下嘴： “如果在国内，倒是可以发动同行去找，可在丑国，谁会收藏一本古代医书啊？” “也不好说，这些年战乱，不少人都携家产出国避难，也许连带着藏书一起带出来也不一定。”鹤爷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顿了下，鹤爷捋着胡须幽幽说道： “我倒是想起一人，此人喜爱东方文化。 他儿子曾跟随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受他指使，抢夺了不少圆明园中的古籍或古董。 后来听说他带着家人一起到丑国定居，假如这里有人可能藏有《外台秘要》，一定是他！” 耀老爷子激动道： “是谁？” “洛伦佐，洛伦佐·贝拉尔迪，意大利人。”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意大利人？那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不过鹤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此人的？” 鹤爷苦笑： “我曾经救过一位在圆明园职守的小太监，当时面对多国联军入侵他害怕极了，被一枪击中大腿。 为了保命，他主动提出帮助洛伦佐寻找宝贝，尤其是孤本和珍贵字画。 为此他后悔不已，虽然我治好了他，可他始终郁郁寡欢，没多久便忧郁而亡。 临死之前，他拜托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叫洛伦佐的人，想办法弄回那些宝贝。 他给我提供的唯一线索就是，此人携带众多宝贝跟父母家人一起到北美新大陆享受生活。”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说得通，至于小太监如何得知这条线索的，其实不用怀疑。 当太监的都是人精，最会察言观色，偷听他人秘密完全不叫事儿。 更何况能从洛伦佐枪口下逃生，这小太监绝不是笨蛋。 黎耀阳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至少是个方向，如果能找到这本古籍，就有治好苏胜天的眼疾，将龙爷活着救出来。” “是啊，耀阳，拜托你了，一定要找到这个洛伦佐。” “我尽力！” 他也不敢打包票，但既然是意大利人，里卡多应该有办法找到，毕竟意大利人在丑国很抱团的。 那个洛伦佐一家，总不可能隐姓埋名过日子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伦佐 （求票票！求票票！） 后半夜凌晨，黎耀阳砸开了里卡多家的大门。 所幸这家伙是个夜游生物，倒也不算扰人清梦，不过也是醉眼惺忪，又是烂醉如泥的一天。 “lee？你~嗝~你怎么来了？天亮了？” 这家伙喝成白痴了，黑白都分不清楚。 闪身进去，一屋子光溜溜金发女郎，如烂肉一般躺在各处。 唯二清醒的两个还在发酒疯，对着酒瓶子怒骂社会不公。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不顾里卡多反抗，把人拽到楼上，随便推开一个清静房间，给他倒了杯凉水灌下去。 “醒了没？” “嗝~该死，你要干什么？” 黎耀阳动作比较粗暴，水有一小洒在了身上，凉水一刺激，瞬间清醒不少。 “醒了就好，有个急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急事？这大半夜找过来，跟谁死了似的。” “你要是不帮忙，真就要死人了。” 里卡多使劲晃了晃脑袋： “真有人死了？那你说吧。” “洛伦佐·贝拉尔迪，他有个儿子，洛伦佐二世，曾经参与过多国联军入侵圆明园，那之后他们举家搬到丑国，你帮我想办找到这个人。”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里卡多听了一脑门浆糊： “等等，你慢点，到底要找谁？” “该死，洛伦佐，听清楚没？”黎耀阳对着他耳朵大喊。 里卡多一个激灵，整个人跳起来，疯狂扣着耳朵。 “shit，那么大声干嘛？” “听清楚了没有？” “听到了，洛伦佐，贝拉尔迪？等等，这名字耳熟啊。” 黎耀阳惊喜： “你认识？” “等等，让我想想~”里卡多也是狠人，为了让自己的大脑开始工作，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啪~’一声脆响，天花板都跟着颤。 黎耀阳缩了下脖子，都他娘是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有名的收藏家吧？洛伦佐·贝拉尔迪，对，就是他，错不了。” “对对，肯定是收藏家，你真认识？他在哪？”黎耀阳激动的拉着里卡多。 “混蛋，你别摇了，要吐。” 蹭的一下，黎耀阳后退三步，反应比兔子还快。 里卡多拿起水杯灌了几口，勉强把恶心劲儿压下去： “你刚刚问什么？” “我问你洛伦佐在哪，怎么能找到他？” 里卡多打了个酒嗝，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天棚。 “什么意思？”黎耀阳眨眨眼不明所以。 “很不幸，他已回归上帝的怀抱。” “死了？” “嗯~死了，都化成灰了。”里卡多幸灾乐祸，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往后一撑，看黎耀阳接下来怎么办。 “他死了，那他家人呢？”黎耀阳追问。 “家人？鬼知道，他那个儿子是败家子，天天跟人打架斗殴，老洛伦佐攒下那点家产估计都被败光了。” 黎耀阳狠狠抓了把头发： “该死！混蛋！” 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里卡多不禁道： “干嘛非要找这个人？” “我说了，事关一个很重要的人，贝拉尔迪家族手中有一件能救命的东西。” “不至于吧？我劝你还是做好最坏打算吧，就算找到这个人，东西也可能不见了。” 对于一个败家子来说，什么东西值钱卖什么，再正常不过。 “不管如何我得先找到他再说，能帮帮忙吗？” “行，想想办法~” 说完他踉跄着跑去开门，冲楼下大喊： “有没有喘气儿的，上来一个。” 噔噔蹬，很快，一位保镖冲上楼梯： “穆迪先生，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找个人，洛伦佐贝拉尔迪，不对，那是死人的名字，他儿子是洛伦佐二世。” 里卡多还是没醒酒，说话颠三倒四。 黎耀阳帮忙重复这个名字： “一定要快，这人对我有用，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里卡多冲保镖摊开手： “听到了？他现在是我老大，一天天跟欠他多少钱似的。” 没理他的抱怨，黎耀阳单独塞给保镖几张本杰明： “一定要快！” “好的，我这就去找！” 黎耀阳没走，他也不敢回去，几位老爷子可都在等他回话呢。 一直到太阳上三竿，保镖匆匆赶回来，里卡多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管他，你说，人在哪？” “lee先生，我发动兄弟们一起找，终于在酒吧里找到一个酒鬼，他就叫洛伦佐二世，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快~快带我去。”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小意大利一间地下酒吧，此前从未来过。 一进门，里面很安静，也没几个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桌椅。 里卡多的保镖牌面很大，一进屋就被服务员躬身接待。 “人呢？” “里面呢，我让人灌了几瓶水，这会儿已经醒了。” 保镖点点头，侧身示意黎耀阳先请。 来到后面的一间员工休息室，就见一鼻青脸肿的壮汉，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洛伦佐？”黎耀阳叫了一声。 “嗯？你是谁？”对方抬起头，没好气的质问。 保镖上去就是一脚，鞋底正好印在他胸口： “给我好好说话，lee先生是穆迪先生的朋友。” 洛伦佐也是一混不吝，被打了还这么倔强： “华人？穆迪先生真掉价，跟华人做朋友。” 黎耀阳不跟他废话，掏枪上膛，枪口直抵对方眉心，一下就把人镇住了： “混蛋，我不想跟你浪费唇舌，告诉我，你从圆明园抢来的古籍还在手里吗？如果卖了，都卖给谁，你最好一个字不落的告诉我，否则，我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在恐惧之中！” 洛伦佐狠狠咽了口唾沫，眼底生出一丝畏惧，他就是玩枪的，能够很清楚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杀心。 这个华人手上沾过血，他真的敢开枪。 深深换了口气，他说：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古籍，从圆明园带回来的东西都在家里放着，父亲说这些很值钱，但根本没人买。” 黎耀阳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国画也就罢了，至少还能看出意境，但字和书老外又看不懂，自然不清楚其中价值。 枪口往前一顶，冷声道： “起来，带我去，快点！”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到了 （求票票！求票票！） 洛伦佐的家在上西区，一座维多利亚式独栋建筑，上下4层，跟他眼下的酒鬼身份并不匹配。 说起来这家伙也挺惨，父母离世，兄弟姐妹四散在丑国各处，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偌大房中，似乎只能与酒精为伴。 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房中乱糟糟的，看上去跟贫民窟没什么两样。 沙发破了几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棉花和弹簧，坐的时候得小心一些，随时堤防弹簧爆开伤到菊花台。 洛伦佐随意把钥匙扔在门口鞋柜上，还知道不好意思： “家里有些乱，你们自便，我去找书。” 怕他耍花样，黎耀阳拎着枪跟在后面，直接来到地下，这里是一间收藏室，整体被打通，做了防潮防火处理。 只不过被洛伦佐翻得有些乱，好好一间收藏室，弄的像仓库一样，实在没眼看。 墙上挂了十几幅油画，都是抽象派，一般人看不懂。 展示柜里存放着各种精美雕塑和瓷器，但明显少了一半，原本该放艺术品的地方此时都空了。 洛伦佐蹲在房间一角不停搬弄，最终翻出一个大木箱，掀起来都是尘土。 “从圆明园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你自己找找吧，我看不懂。” 黎耀阳示意保镖看着洛伦佐，自己蹲下来翻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都是好东西啊，虽然大部分构不成国宝的程度，可放在后世那也是一顶一的古董。 尤其是那些古籍字画，对于考古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这一箱子东西都搬回去，反正这人也不懂行情，拿走了他也不心疼。 不过这样做容易招人诟病，想了想，决定花小钱办大事： “喂，你这一箱子东西想卖吗？” “啊？你要买？”洛伦佐惊讶，他已经做好屈服在对方银威下，白送这一箱子宝贝出去了。 “嗯~我这人做事讲规矩，所以开个价吧，这一箱子我要了。” 顿了下，特意提醒对方： “别想着狮子大开口，这些东西值什么价我心里有数。” “额~不能不能，你觉得1000…” 洛伦佐察言观色，见黎耀阳沉默不语，顿时改了口风： “不，500刀就可以，好歹我大老远带过来的。” 500刀？黎耀阳差点绷不住笑喷，这一箱子东西放到100年后，至少能卖9位数！ 真是暴殄天物啊，就这样洛伦佐还在抱怨： “其实在我们去之前，圆明园已经被抢了一次，我们只是捡人家不要的东西。” 黎耀阳爆喝一声：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洛伦佐赶紧住嘴，生怕连最后500刀都保不住。 黎耀阳不想在这多待，免得夜长梦多，一抹裤兜，正好带了600刀，直接甩给他： “多的钱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洛伦佐喜笑颜开，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知道知道，我保证闭嘴，你今天没来过我家。” “呵~倒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黎耀阳摇摇头，准备搬箱子走人，不过这箱子太沉，一个人搬太吃力，走不了几步，只好让保镖帮忙。 离开洛伦佐家，黎耀阳也跟保镖说了声：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替我向穆迪先生道谢，今天的事也谢谢你，记得帮我保密，算我欠你个人情。” “lee先生客气了，你是穆迪先生的朋友，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多谢！” 跟保镖告辞离开，他独自驾车返回广济堂，招呼胖墩儿下来搬箱子。 “几位老爷子，洛伦佐家从圆明园抢来的东西都在这儿，如果这里没有，我也没辙了。” “快，打开来翻翻~”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几位老爷子脸上阴晴不定，纷纷怒骂： “狗日的鬼佬，从我们国家抢了多少好东西！” “都是好东西啊，瞧瞧，竟然还有乾隆皇帝临摹颜真卿字帖，可惜没有原帖。” “都别感慨了，先找找有没有《外台秘要》。”耀老爷子头脑清楚，现在不是感慨宝贝回归的时候。 大家齐心协力，把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总计20幅字画，30余本古籍，还有数不清的字帖、临帖以及手玩把件。 “在这里，真的有！”胖墩儿惊呼一声。 被压在箱子底的最后一本古籍被他取出来，封面泛黄，字迹模糊，但依旧能够认出‘外台秘要’几个字。 众人围过来，鹤爷连忙道： “小心，慢慢的，古书脆弱，一定要慢。” 胖墩儿闻言，赶紧放轻手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将书放到桌面上。 耀老爷子还跑去拿了副手套，谨慎的模样像对待婴儿一般。 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本老书，可在中医眼中，这本《外台秘要》堪比国宝一般的存在。 一通翻跃之后，耀老爷子狠狠松了口气： “果然有——金针拔障术！” 这门秘书记载于《外台秘要·天竺经论眼》，其中说道：“陇上道人撰，俗姓谢，住齐州，于西国胡僧处授”。 黎耀阳捏着下巴说： “按照书上记载，这门秘书很有可能是从阿三传入中原的？” 鹤爷捋着白胡子，回忆道： “应该没错，但应该从唐代就有。 白居易曾给自己作诗——散乱空中千片雪，蒙笼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 说明他也患有眼疾，后又有诗曰——案上漫铺龙树论，合中虚贮决明丸。人间方药应无益，争得金篦试刮看。 意思是世间没有灵药可以医治，唯有金针可以一试。 如此看来，金针拔障术确有妙用！” 朱斌立马看向耀老爷子： “你赶紧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帮助龙爷。” “好，我先回房，都别来吵我。” 今天是大年三十，广济堂没有开门营业，比往日安静不少，只有学徒们还在忙着配药煎药，烟雾缭绕，药香弥漫。 “耀阳，快把这些宝贝收拾了，拿回去藏好，一定要保存好，这可都是咱们国家的至宝啊。” “放心鹤爷，我一定保护好这些东西，等时机到了，我就把这些宝贝送回国内。” “呵呵，倒也不必，我们都不是老古板，你该赚钱赚钱，只要确保这些东西不被鬼佬所有就够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困境 （求票票！求票票！） 耀老爷子用了两天功夫，才把金针拔障术研究明白。 当然，也仅仅是了解，还不敢说手拿把攥，甚至针到病除的程度。 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联系龙爷，将自己掌握的东西告诉对方。 今年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安生，至少对广济堂来说是这样，带头大哥的老命在别人手里攥着。 剩下几个老兄弟忙活救人，一面还要应付学徒们时不时的问题，忙的心力交瘁。 而黎耀阳他们几个也没闲着，整日在坚尼街坐镇，生怕同福商会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不仅是他们，华埠各方势力都在严阵以待。 大年二十九那晚发生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对于同福商会他们是又恨又怕。 如果大家能够抱团，自然无所畏惧，可华人喜欢内斗的传统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消失。 可能是人太多的缘故，无限放大了叛徒的比例。 事实上叛徒无处不在，不仅是华人，黑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自己不关注罢了。 当然，黑人怎么斗跟华人没关系，大家很清楚，这个团根本抱不起来。 明明已经同仇敌忾了，可在利益面前，甚至连牵头的人都没有，只能各安天命。 可悲！可叹！ 直接导致这个春节变得异常冷清，老百姓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可是少了各个商会的活动，总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禁酒令进入第二个年头，各方面的限制终于迎来了高峰。 在经历了新年销售峰值后，立马跌落谷底。 酒厂积压了大量货品出不去，就连采购大户里卡多也不得不降低采购额度。 值得庆幸的是，‘野猪’的销量并未遇到太大波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为此，黎耀阳只好要求阿尔伯特调整生产结构，将‘野猪’作为主力生产。 可是工厂依然积压了将近2万瓶高端威士忌，倒不用担心过期的问题，可货品无法变现，对于一家酒厂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元宵节这天，黎耀阳来到酒厂，刚进地下就看见阿尔伯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婆跟人跑了呢。 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别发愁了，我说过，你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会有办法的。” 阿尔伯特摇摇头： “还能有什么办法？纽约这边被严控，出货量比之前降了三分之二，再这么下去，我们的仓库就快不够用了。” “我也知道，但给我点时间想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大西洋城出货，那边夜夜笙歌，酒精消耗量丝毫未见减少。” 黎耀阳也羡慕，大西洋城和纽约不一样，那边可以说是法外之地，即便罗伊海恩斯去了也不好使。 对了，罗伊海恩斯就是执行纽约禁酒令的头号功臣，他的一番严打让纽约地下酒馆锐减50%。 同时也让喝酒真真成了一种奢侈行为，想喝酒的没地方买酒，卖酒的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勉强卖出去几瓶。 这样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坏！ 可向大西洋城出货，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原本靠着辛勤的骡子们，勉强还能维持送货渠道。 可自从黎耀阳屡次三番拒绝爱尔兰人抛来的‘橄榄枝’，骡子们的处境变得异常艰难。 也许爱尔兰人无暇对付黎耀阳，可堵住骡子们的去路还是能做到的。 他们也是破罐子破摔，芝加哥人我打不过，但你华人也别想来占便宜，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活！ 能想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损招的人，除了科林唐纳，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至于弗兰克锡兰？黎耀阳始终觉得他是个傀儡。 微微叹了口气，他道： “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阿尔伯特使劲挠挠头： “抱歉，我也不想逼你，但工人们要吃饭要开支，我们不能无限制往里砸钱。” “你说得对，我说过，我会想出办法的！” 黎耀阳觉得今天来错了，再这么下去，自己能不能想出办法不知道，一定会被阿尔伯特唠叨死。 这家伙身体里一定住着位中年妇女！ 这时，罗恩端着杯酒从楼上下来，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看上去精炼有型。 “他们说你来了，我过来看看。” “嗯~给我来一杯，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阿尔伯特烦死了。” “哈~他又跟你抱怨了吧？伙计，我的苦你终于能够感同身受了。” 他们俩一个负责酒厂，一个负责沙琪玛生产，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想而知他遭了多大‘罪过’。 阿尔伯特气鼓鼓的站起来： “你们两个混蛋，我在说正事！” “是是，知道你说的是正事，伙计，先给我倒杯酒，你的正事必须得配酒喝才够劲。” 指望阿尔伯特倒酒是不可能了，还是罗恩够意思，帮忙倒了一杯红酒。 搞得黎耀阳有些奇怪： “你怎么换口味了？威士忌喝腻了？” “不，我特意买来给你尝尝的，你喝喝看。” “嗯？有什么奇怪吗？” 他晃了晃酒杯，玫红色酒体挂杯，一股醇香扑鼻而来，酸中带甜，跟印象中的波尔多红酒有很大区别： “这酒…” 微微抿了一口，竟然有烈酒+醋的口感，酸甜滋味儿令初尝者难以接受，可咽下去后，悠长回味又让人产生兴趣。 这款酒酸度很高，感觉并不适合纯引，更适合跟食物搭配。 另外，回味中带着柔和的泥土芬芳，就好像你走在山路间，随手抓起一把湿软泥土，其中夹杂着草和蘑菇，放在鼻间深吸一口气，那股来自大自然的纯粹香气沁入心脾。 酸度加泥土香，典型的意大利红酒特征。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向罗恩，他轻笑道： “喝出来了？我刚从朋友手中买到，来自西西里岛的红酒。” “里卡多？” “嗯~肯定是他，最近在加大红酒出货力度，而且货源来自他老家。” 黎耀阳猛灌一口，放下酒杯： “他除了是嘿手党首脑，还是一名生意人，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我要说，这款酒真的很棒，既有地中海的阳光和纯净雨水，也有阿尔卑斯山麓吹来的微风。” 黎耀阳狐疑道： “你不会建议我从里卡多手中进酒来卖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教父 （求票票！求票票！） 黎耀阳这么干比较不讲武德，毕竟这个年代嘿帮决斗还是排排站挨枪子，搞得很有骑士精神一样，其实就是脑残。 但他一出现，便立马打破常规，都不带下战书的，冲进去就开干，而且直接弄死，绝不说二话。 这样做的好处是干净利落，不会留尾巴，坏处自不必说，懂得都懂。 不过效果是极好的，这么一闹腾，当天晚上整个地下世界都安静了，各个风声鹤唳，大门紧闭，生怕同样的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 黎耀阳要是知道自己还有肃清风气的作用，估计会偷摸笑出声，也算大功一件了。 罗马酒店，托尼的老巢，黎耀阳只带了胖墩儿和小二前来。 ‘啪啪啪~’敲门，不一会儿，微微开启一道缝隙，露出一双警惕的演眼睛： “今晚不营业！” “等等，我们来找托尼，纽约来的，他应该知道。” 来之前曾拜托里卡多打过电话，这家伙办事还是靠谱的。 “等着~” 将他们晾在外面，人进去传话。 胖墩儿在后面嘟囔： “这大晚上阴风戚戚，狗都不爱上街。” 芝加哥的夜就是这样恐惧，尤其是昨晚发生连环事件之后，大家都很警惕。 “一会儿进去后小心点，听说这个托尼也是教父一般的人物。”黎耀阳提醒。 “教父？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里卡多是这么说的。” 话音刚落，大门再次被拉开，三人被让了进去。 酒馆其实还在营业，只是零零散散客人不多，想来都是熟客。 跟客人们一起喝酒的小姐姐各个水灵灵，质量比东兴酒馆还要好。 那位身着西装的手下指着吧台方向： “那边有酒，找个美女一起喝点，只有这位先生可以跟我上去。” 胖墩儿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有你们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黎耀阳一抬手： “行了，你们在楼下等我，放心吧。” 如果对方要动手，在门口就可以，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既然决定见自己，想来还是有的谈的。 “阳哥~”小二焦急道。 “楼下等着，小心点！” “是！” 这家酒馆上下6层，上面三层都是客房，地下是赌场，二层是餐厅和办公室。 踩在木制楼梯上，吱嘎吱嘎发出酸响，估计有年头了。 带路小弟在二楼楼梯口拦住他： “抱歉，检查一下，这是规矩。” 黎耀阳失笑，但在人家地盘上，他也不想废话，主动把配枪交出来： “没了，就这一把枪。” 小弟很谨慎，坚持道： “还是搜一下吧，别让我为难。” 黎耀阳耸了下肩，抬起双臂让对方搜身。 两只男人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别扭劲儿别提了。 总算没再出岔子，二人来到走廊尽头，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终于见到这位芝加哥教父了。 胖乎乎，肥嘟嘟，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好惹。 他嘴里叼着雪茄，烟雾隔绝了两人视线，一位美女正在他背后轻柔按摩，会享受。 往里走了两步，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两位年轻人，感觉跟黎耀阳岁数差不多。 那个秃头青年似笑非笑，眼中满是玩味。 而另一边的金发少年稍显沉默，表情淡淡，用匕首抠着指甲显得兴致缺缺。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来到桌前： “马里奥先生…” 托尼突然开口打断： “昨晚的事情是你们干的？” 乔伊愣了下，随即点头： “是我干的，为了表现诚意，主动送上投名状，希望你能喜欢。” 托尼一改严肃表情，放声大笑： “喜欢，我爱死你了，知道吗？那群爱尔兰女表子就像蛆一样恶心，我早就想灭掉他们了。” 还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下马威，没想到是赞扬前的铺垫。 “谢谢，你喜欢就好，我只是想借此证明，你我二人完全有机会成为一伙人。” 这时，那位秃顶小胖子站起来，给黎耀阳倒了杯酒递过来： “我小看华人了，没想到你们实力这么强，无声无息干掉十几个人，还端了一家仓库，这下爱尔兰人要抓瞎了！” 接过酒杯道了声谢： “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托尼话音一转： “我的教子，阿尔卡特，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你好，卡特先生~”黎耀阳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跟谁握手，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但根本没往他处想。 “lee？我来自布鲁克林，早就听说过你，叫我阿尔就好。” “是吗？幸会。” 接着他看向另外一边，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发少年。 “他是洛尼迪克，别管他，闷葫芦一个，但别小瞧他，玩刀的好手，刚刚从战场回来，精神不太正常。” 托尼接话道： “既然都认识了，那就说点正事，里卡多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想跟我们合作对抗爱尔兰人？” “对，我的诚意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给我合作。” “我当然愿意，不过嘛…” 就知道有转折，可阿尔卡特却抢话道： “不过你得给我们点好处，听说你手里有一款不错的威士忌？那可是我的最爱。” “准确的说不是一款，而是两款，很快中低端和中高端两个领域。” 在酒这方面，黎耀阳还是很自信的。 “将芝加哥地区的代理权交给我们怎么样？” 黎耀阳早就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些人的野心都一样大。 “先说说你们能消化多少？” 阿尔和教父对视了一眼，竖起3根手指： “每月3000瓶。” “那就给你们3000瓶的份额，但要是卖不出，可别怪我收回权力，另外，我不能保证给你们唯一代理权。” “为什么？”阿尔皱眉，一副想要发火的样子。 “我要确保自身利益，将渠道拱手让人，这么蠢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托尼倒是好说话，一挥手： “3000就3000，但你得给我跟里卡多一样的底价。” “当然，但我要强调，运输得你们自己负责，我可不管，这也是规矩。”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动手脚 （求票票！求票票！） 给完了好处，就该聊聊条件了。 黎耀阳话锋一转，神情突变，眼中闪烁着厉色光芒： “马里奥先生，大西洋城是一块肥肉，不能由爱尔兰人独享。” “很幸运，我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加一把火？” “你的意思是？” “干掉科林唐纳，失去了首脑，爱尔兰人翻不起大风浪。” 托尼震惊于黎耀阳的大胆想法，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竟然还没一个年轻人有魄力。 “科林唐纳不但是爱尔兰人在大西洋城的代言人，还在白道上有身份，干掉他影响太大了。” “可是此人不除，我们很难彻底打败爱尔兰人！” “得想个注意，制造一场意外，不能直挺挺的拿枪冲进去杀。” 阿尔卡特坐在桌上，颇为激动的说： “这个简单，找个酒鬼，在车上动手脚，在科林唐纳常走的路线上蹲着，然后…砰！” 他做着烟花绽放的手势，脸上挂着精分患者常有的狂热笑容。 “制造车祸？是个好主意，但还是不够！”托尼摇头否定。 不够？就是不够意外？ 黎耀阳顺着阿尔的思路说： “那就给科林唐纳的座驾动手脚，比如强行制造刹车线老化，就算查也查不出来。” 阿尔眼前一亮，狠狠一拍他的肩膀： “伙计，你真是个天才，这主意好，我觉得没问题！” 托尼也觉得不错： “那就这样，只要确认科林唐纳一死，我们立刻杀入大西洋城，将爱尔兰人赶到海里喂鱼！” “谁来执行？”黎耀阳追问，这个事情很重要。 托尼本来想说，主意是谁提出来的，就由谁来执行。 没想到一直闷不做声的洛尼迪克开口了： “我来吧，正好闲得发慌。” 阿尔坏笑一声： “伙计，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黎耀阳立马拍板： “行，不过我也会派个人跟你一起，放心，绝不干扰你的行动。” 三人同时看过来，眼神颇为怪异，好像在说：不信我？ 黎耀阳耸了下肩： “别这么看我，基本操作，毕竟我们刚认识。” —————————— 大西洋城，灯红酒绿，一到夜晚，牛鬼蛇神全出来了。 太平洋酒店后身的停车场，此时漆黑一片，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倚靠车身，时不时探头张望。 “喂~洛尼，看到科林唐纳的车子了吗？”小五问。 “还没~”洛尼一向惜字如金。 “该死，他今天不会没开车过来吧？” 洛尼不说话，其实小五不是话多的人，但跟这位一比，他倒成话痨了。 “那边有守卫，想要不声不响搞定刹车线，难度非常大。” “嗯~” 小五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没再废话，跟洛尼一起探头观察。 停车场这边没灯，只能靠酒店的光源勉强照亮，也只有停在前面的车辆能看清楚，后面的都是漆黑铁块，根本分不清谁的车。 不过有守卫在的地方，可能性应该最大才是，普通人的车根本没必要派人看护。 所以小五重点搜索守卫附近的几辆车，都是劳斯莱斯，晚上有看不清颜色，只能努力找不同。 这时，两名啰啰凑到一起吞云吐雾，洛尼突然动了： “喂~你去哪？”小五吓得半死，急忙压着嗓子问道。 “听听他们说什么！” 洛尼也是艺高人胆大，这个时候还想着偷听。 但小五要盯着他，不管对方做什么都得跟着。 咬咬牙紧随其后，二人躬身放轻脚步，所幸一个上过战场一个有功夫在身，都能控制好脚下力量，不至于搞出太大动静。 在车辆间左右穿行，终于来到守卫附近，在一辆福特车后面停下，背靠车厢，距离两个啰啰直线距离不到8米。 “听说了吗？芝加哥那边出大事了。” “听说了，好像是意大利人干的。” “不！是华人，就是之前来大西洋城的那批华人。” “华人？他们怎么敢？” “怎么不敢？你可别小瞧这伙人，据说他们在纽约的生意干的很大，跟里卡多穆迪关系密切。” “穆迪？那位嘿手党领袖？” “对，就是他，这俩人联手垄断了纽约的威士忌市场，弗兰克锡兰被打的节节败退，之前还跟唐纳先生求援来着。” 小五耳朵动了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赶紧打起注意力，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真是变天了，连华人都这么猖狂。” “hey~还记得去年的事情吗？他们可是带了大几十号人到大西洋城，唐纳先生至今还觉得，咱们跟芝加哥对上，就是因为那伙华人！” 小五心中一紧，生怕洛尼联想到他们挑拨离间的事情。 用余光瞅着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这才稍稍安心。 “当然记得，直接端了我们的仓库，那段时间唐纳先生逢人就骂，酒店生意都受了影响。” “所以我才说别小瞧那帮华人，都是敢打敢杀的主。” “说的好像我们不敢杀人一样。” “你敢杀人？别吹了，我可不敢，就是出来混口饭吃，不想染上人命官司。” “伙计，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这心态得放平。” “狗屁，不跟你说了，我这肚子上劲儿了，你替我盯会儿。” “行，你去吧，我在这盯着。” 哒哒哒~脚步跑远的声音。 洛尼扭回头跟小五对视一眼，虽没说话，但小五立即领会对方意图，这是要他调虎离山呢。 想了一下，伸手在地上摸索，好半天才从车下摸到一块石头，朝那名啰啰身后扔出去。 莎啦啦~石块穿过树枝落到地面，啰啰迅速回身： “谁？” 紧接着，小五朝旁边蹿了出去，速度极快，借助夜色掩护，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啰啰很紧张，顺势掏出枪追出去。 小五在前面哈腰狂奔，啰啰在背后追，很快便离开了停车场范围，一头扎进椰林之中。 这一跑就是十分钟，啰啰自始至终没看清人，不，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追的是不是人，也许是野猫呢？ 等他回到看守位置，同伴也解决好生理问题，心满意足的回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只小黄雀 （求票票！求票票！） 椰林中，小五气喘吁吁的和洛尼汇合： “怎么样？” “搞定了！” “漂亮，我们走吧~” 刚刚为了摆脱啰啰，并且尽量不被他发现身影，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幸好平日勤于锻炼，基本功没落下。 “等等！”洛尼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车辆方向。 “怎么？” “一模一样的车有两辆，我只来得及在其中一辆做手脚。”洛尼言简意赅的解释。 “什么？有两辆？” 小五惊讶：“这王八蛋够贼的，早就防着别人在他车上动手脚，才提前预备两辆车的？” “不一定，也可能是为了迷惑敌人视线。” “那你想怎么做？” 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回去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看看科林老贼该不该绝。 “再等等，也许还有机会。” 小五不这么看，刚刚一番响动，肯定让两个啰啰提高警惕，对方不可能再给机会了。 果不其然，俩人在椰林里吹了大半夜的海风也没等来机会，最可气的是，科林唐纳当晚竟然没走。 没办法，人是肉做的，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吹风，3月的大西洋城早晚很冷，得亏他们身体素质好，换个人来被这么吹，估计要发烧。 回到临时下榻的旅馆，小五跟黎耀阳汇合，他也来了，兄弟们都在。 “阳哥，科林唐纳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因为时间不够，只来得及在其中一辆上面动手脚。” “两辆？该死！”黎耀阳愤愤的挥了下手。 胖墩儿说： “要不我再去一趟？” “别，这件事不能脏了我们的手，既然芝加哥人做了，那就得由他们负责到底。” 小五接着道： “那个洛尼迪克身手不错，而且很谨慎，要不是他坚持留下来等机会，我凌晨就回来了。” “嗯~那人是个办事的好手~” “就是话太少了。”小五嘀咕了一句。 上午10点，科林唐纳终于醒过来。 昨晚陪几位议员欣赏莺歌燕舞，喝的迷迷瞪瞪，刚刚起来发现身边躺了好几名舞女，把他恶心的不行。 他这人有洁癖，虽然好女色，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爬上他床的。 为此他狠狠发了通邪火，把管家骂的狗血喷头。 不过终究是跟了自己的老人，骂完之后，还知道给个甜枣： “伙计，你知道我生气是为了什么，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不，唐纳先生，我不会往心里去。” “那就好，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出去一趟，里面的女人帮我处理好。” “是！” 换上一身骚气的紫色西装坐上电梯下楼，他顺口问保镖： “昨晚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一切安好。” “嗯~多事之秋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可不想被无名枪子爆了头。” “我们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保镖郑重承诺。 “呵呵，当然不会，我相信你们~” 下了电梯走出大门，车子稳稳停在身前，保镖拉开车门将他请进去，司机问好，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车子启动，科林顺口问道： “今天是几号车？” “唐纳先生，是2号车。” “嗯，有日子没坐2号车了，保养的不错。” “我们每日都有维护擦洗。” “辛苦了，去一趟高威剧院旁边的餐厅，先买点早餐。” “是~” 就在这辆劳斯莱斯后面几百米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凯迪拉克远远吊着，里面正是黎耀阳和胖墩儿他们。 “阳哥，看样子我们运气很差，不是这一辆。” “别急啊，既然动了轻微手脚，肯定不能这么快有效果，跟着就是，小心别被发现了。” “放心~” 这时，小二若有所思的说： “他这是要去哪？听说他昨晚跟人喝了一夜，按理说要睡到下午才起床。” “不知道，但似乎是高威剧院的方向。” 此时他们沿着滨海大道前行，大白天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打工人在街道上奔走。 这也是大西洋城的特色，白天和夜晚几乎颠倒。 海面吹来的风微微发凉，阳光明媚，但空中飘着几团巨大白云，看上去像棉花糖一样浓密。 然而就在这光天白日下，却暗藏一抹杀机。 前面的车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刹车距离比正常车辆要长一些。 至少在黎耀阳他们眼中看来是这样，也许车上的人感觉不到。 司机下车，去店里打包了一份三明治咖啡，回来递给后座上的人，车辆重新启动离开。 这回速度快了不少，看方向似乎是直奔市政厅而去。 胖墩儿一边开车一边起哄： “快点，快点，再快点。” 黎耀阳无语的看着他： “你这干嘛呢？” “我诅咒他，车快点，越快越刹不住，死的就越惨！” “快闭嘴吧，还不知道是不是那辆动过手脚的车呢。” 话音刚落，小二忽然道： “阳哥，后面有辆车，跟我们同路一段时间了。” 嗯？黎耀阳赶紧回头，马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车远远吊在后面： “没想到我们身后还有黄雀~” 犹豫了一下，拍拍胖墩儿肩膀： “前面拐弯~” “不跟了？” “不跟了，安全要紧，先看看后面来者是谁。” 胖墩儿也不废话，转动方向盘，突兀转弯，幸好路上没车，否则非得引起一阵怒骂。 驶入小路开了没多远，他们发现跟着的那辆车竟然掠过他们，朝前方直追过去，难道误会了？ 小二尴尬了： “我可能看错了~” “不，有可能是芝加哥人，快，调头，跟上去。” “好！” 双方来了次位置互换。 一直跟到市政厅门前，他们注意到科林唐纳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路边。 而黄雀们则在马路对面挺着，黎耀阳示意胖墩儿别停，直接开了过去。 等到两车平行时，黎耀阳飞速看了一眼，果然是芝加哥人，阿尔卡特贱兮兮的冲他比手势呢。 “走，我们别离这么近，找个路口进去。” “前面就有~” 胖墩儿将车开进去挺好，黎耀阳推门下车，靠着墙角偷摸观察。 小二问： “是谁？”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托尼的教子，阿尔卡特，没想到他带队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死 （求票票！求票票！） 科林唐纳到市政厅干什么无从得知，阿尔卡特的到来倒是没有出乎黎耀阳的预料。 这家伙显然也不放心结果，亲自过来盯着呢。 没一会儿，对方下车点了根烟，若无其事般走过来： “lee，好巧啊。” “呵呵，不巧，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看样子他们昨晚的行动失败了。”阿尔努了下嘴。 “不一定，也许还没到时候。”黎耀阳也点了根烟，烟雾为二人蒙上面纱，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感。 “好吧，我们拭目以待，不过先说好，科林唐纳意思，太平洋酒店势必分崩离析，到时候…” 这还没怎么着呢，先想着分赃了，这个阿尔卡特，够贪婪！ “伙计，还是等人死了之后再说吧。” “不，我们得先说好，以免到时起了冲突。”阿尔卡特很坚持，这个人骨子里有股韧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黎耀阳嘬了口烟，脑子快速盘算利弊： “太平洋酒店价值惊人，你们能吃的下来？” “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不如我们合伙拿下？” 这个建议着实出乎阿尔卡特的意料，没有想到，自然就没有准备，一时间陷入沉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呢，位于市政厅门前的劳斯莱斯动了，胖墩儿招呼一声： “阳哥，科林唐纳出来了。” 黎耀阳一扭头： “上车，阿尔，跟我们一起挤挤吧。” “好！” 重新上路，这回黄雀和螳螂站在了同一阵营。 还是远远吊着，大家的耐心在逐渐流失。 这时，科林唐纳的车来到一段T型路口前，原本应该减速拐弯，可他们非但没减速，隐隐还有加速的意图。 失控了，劳斯莱斯失控了，T型路的尽头是大海，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劳斯莱斯就成游艇了。 黎耀阳他们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可能司机意识到了什么，紧急打方向盘转弯，但速度太快，打的又太急，这一下直接导致车辆重心发生偏移。 在惯性的驱使下，整辆车竟然凌空飞起，在空中打着转飞向海中。 漂亮的空中转体1080，‘轰隆’一声巨响，如此巨物砸入浅海中，那真是惊天动地。 ‘吱…’胖墩儿一脚急刹车，轮胎与柏油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青烟滚滚，气味儿刺鼻。 车内所有人随着惯性向前冲去，还好没有发生意外。 “成功了？”车身晃了晃还没稳住，胖墩儿呆呆的问道。 “快快，下车，看看他死没死。”阿尔招呼着就要下车。 黎耀阳一把攥住他： “不能下，赶紧走，无论他死还是没死，此事都与我们无关！” 爱尔兰帮的首脑意外发生车祸，跟谁都没关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可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几个出现在现场，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 暴躁的爱尔兰人指不定怎么想呢，到时跟他们生死相拼，谁都占不到便宜。 阿尔也冷静下来： “对对，赶紧走，我们不能留在这。” 原地调头加速离开，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很快，科林唐纳发生车祸的消息在大西洋城传开来，目前生死未卜，但大家都在猜测这事是谁做的。 虽然都说是车辆失控导致发生侧翻，可在部分人看来，这种意外发生的概率极其微弱，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他们也没证据证明什么，只能将猜测埋在心里。 同时，大西洋城开始被压抑的氛围笼罩，爱尔兰人集体出动，几乎将这座海滨小城戒严了。 治安官办公室和帮派成员空前团结，他们对进出大西洋城的每辆车、每个人都严防死守，，恨不得连衣服都扒下来搜查。 然而这样做完全是徒劳无功，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躲在旅馆里根本不出来，查也是白查。 当晚，窝在房间里的黎耀阳正百无聊赖的翻看报纸，听到敲门动静，光脚下床去开门。 是阿尔，这家伙坐不住了，跑来跟黎耀阳聊天： “你说那老家伙到底死了没？” “不知道，我们的人不敢上街，外面查的厉害。” “你就一点不着急？” “着急也没用，如果他活着，说明他命不该绝，再想别的办法；死了更好，我们就可以推进下一步计划了。” 阿尔苦笑： “你倒是想得开，难道就不怕他活过来找咱们报复？” “说的好像之前没有开战一样，无非打的再凶一点，又能比现在的情况坏多少呢？” 听着黎耀阳风轻云淡的口气，阿尔钦佩道： “本来我还挺瞧不上你，现在看，你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 “多谢夸奖，话说回来阿尔，你不是出生在布鲁克林吗？为什么跑到芝加哥来？难道纽约容不下你？” 阿尔耸了下肩： “你还真说对了，纽约死气沉沉，没有发展空间，芝加哥就不一样了，这里遍地是黄金。” “嗯~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还年轻，先在教父手下学学经验再说。” 黎耀阳笑道： “你们在芝加哥做的也不错。” “远远不够，你知道吗？我教父这个人太保守了，骨子里又很骄傲，不愿与白道为伍。 但混这行的人，如果没有白道做庇护，恐怕早晚得出事。” 黎耀阳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我要是老大，肯定得想办法将芝加哥白道上的所有人都变成自己人，那时还有谁能与我为敌？” “想法不错，我在思想上支持你。” 房门又被敲响，阿尔离得近跑去开门，正好是他的手下： “有消息了，科林唐纳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没死？” “听说被捞出来的时候重伤昏迷，但还喘着气儿呢。” “靠！这老家伙命真大，竟然弄不死他。” 黎耀阳倒是很平静： “医院那边留人了吗？” “留了，有进一步的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嗯~辛苦了，阿尔，看来太平洋酒店注定与你我无缘了。” 阿尔咬了咬牙，发狠道： “干脆潜入医院给他致命一击，彻底一了百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死了 （求票票！求票票！） 小七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隐藏在医院内，伺机将氯化钾注射到科林唐纳的药物中。 大醉之后，人的感知能力会无限降低，肯尼来到医院后，会按照自己往日的习惯对病人进行检查，然后注射新的药物。 在没有外界压力的情况下，一切都会按照记忆中的行为来操作，不会注意到一只被调换的药物。 就算事发被查出来，肯尼也只是因为酗酒操作失误，才导致病人死亡，一切都是意外。 黎耀阳的计划不说天衣无缝，至少很有操作性。 不过这要取决于小七的执行力，他能否在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成功完成注射，才是整个计划的关键。 昨晚，阿尔派人跟肯尼拼酒，给他灌醉以后趁机搜了他的家和随身背包，找到了他开给科林唐纳的处方。 有了这个，就方便小七操作了。 医院内，小七故意将满是脓疱的半张脸漏给啰啰们看，基本都是看一眼便撇开视线，没人愿意盯着那张丑脸多看。 来之前，胖墩儿教了他很多梅毒方面的知识，以免在被盘问的时候露出马脚。 肯尼的办公室在二楼尽头，相对来说，爱尔兰人对这里的防护并不严密，毕竟这里是医生们工作的地方。 装作尿急找厕所的样子，小七趁人不注意闯了进去，所幸肯尼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他不在的时候，没人会进来。 办公室一角便是医药柜，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小七，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开锁工具，三下五除二，‘啪嗒~’一声，便打开柜门。 各种药瓶眼花缭乱的堆在里面，不看标签，根本分不清哪瓶是哪瓶。 没办法，他只好拿出小纸条对照。 肯尼有强迫症，每一只药瓶都摆放整齐，用的时候，也是按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拿取。 确定目标后，小七开始注射，为了确保稳妥，他足足注射了三只药瓶。 在确定科林唐纳死亡以后，阿尔卡特的人会将另外两瓶取走，免得被留下证据。 小七心跳很快，一面竖起耳朵聆听走廊上的脚步声，一面往药瓶里推射。 注射完毕，将药瓶归于原位，想了想，又将第一瓶稍稍挪动了下位置，很细微，但对于强迫症患者，这个细节一定会被注意到。 为了让自己舒服，他肯定会先用这一瓶。 重新将柜门锁好，小七快速整理行装，确认无语后，拉开门离开办公室。 至此，计划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看肯尼的了，当然，他对此一无所知。 离开医院后，小七特意饶了个远，确保身后没有跟踪的人，才悄然返回旅馆。 “怎么样？成功了吗？”所有人围上来关心道。 “成功了，我注射了三瓶！”小七也不卖关子。 “那就好~那就好~”胖墩儿长舒一口气，可把他紧张坏了。 最兴奋的当属阿尔卡特，狠狠一按拳： “这回我看他怎么死！” 黎耀阳问： “肯尼一直有人盯着吧？” “对，一直盯着呢，放心。” “嗯~只要肯尼那边不出岔子，科林唐纳就死定了！”黎耀阳很有信心。 …… 就在小七离开后不久，肯尼便打着晃来到医院，比平时来的稍晚了一些。 得益于这个年代通讯不发达，他之前在纽约犯下的错事几乎无人知晓，同事对他都还算热情。 “早啊肯尼~” “早~” “这是喝了？” “嗯~昨晚喝多了，睡过了。” “记得多喝水才能解酒。” “谢谢，我会的~” 一路接受问候，肯尼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公文包，正要倒水喝，护士敲门进来： “肯尼，该给唐纳先生上药了。” “噢，等下，我拿上药跟你一起。” 边说着放下水杯，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穿上，用裤兜里的钥匙打开医药柜，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当他看到那个摆放有些不整齐的药瓶时，立马皱起眉头，不过很快舒展开来，将其拿到托盘里，这下就舒服了。 药物备好，最后清点一番，确认无误了才将医药柜锁上，冲护士一努嘴： “走吧~” 科林唐纳的病房，里面有三名守卫，走廊里更是堆满了人，烟雾缭绕。 肯尼拿出医生的架子，板着脸呵斥道： “把烟掐了，知不知道这是哪？” 吸烟的人赶紧掐灭，躬身道歉： “骚瑞，以后不会了。” 肯尼也没废话，有手下帮忙推开病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三名守卫起身问候： “早上好肯尼医生~” “嗯~昨晚怎么样？” “一切安好。” 肯尼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到病床上，科林唐纳安详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只是头上包扎着纱布，颧骨处还有淤青，看起来有些凄惨，哪有往日风光？ 用听诊器查了查肺音，没有杂声，又掀开眼皮看了看，都是最简单的查体过程。 “生命指征很平稳，不用担心了。” “肯尼医生，既然boss已经没问题了，为什么还不醒？” “原因有很多种，不过应该快了，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好吧~” 说完，肯尼亲手用大针筒把几种药物抽出来，注射到吊瓶中。 然而仅仅过去不到10秒钟，科林唐纳突然睁开眼睛，两只眼球激凸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 他身子剧烈抖动，呼吸困难，面目狰狞，插着针管的手死死抓住脖颈，脸憋成了青色。 “boss~boss~你怎么了？”手下愣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抓住科林唐纳大吼大叫。 “医生，肯尼医生，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肯尼也蒙了，护士都吓傻了，托盘摔在地上。 巨大的噪声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乌泱泱冲进来。 “医生，怎么回事？你别站着了，赶紧想办法啊。” 然而肯尼真的懵了，脑子一团江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盘旋，嗡嗡嗡叫个不停！ “不应该啊？为什么会这样？”肯尼突然失声叫道。 几秒钟之后，科林唐纳两腿一蹬，双眼呆滞失去神采，重新恢复安静。 一名手下伸出手指试探鼻息，几秒钟后，他往后一座，跌倒在地： “死了~死了，唐纳先生，他死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深藏功与名 （求票票！求票票！） 科林唐纳死了，消息犹如一道旋风席卷大西洋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原本已经救活的人为什么会死？而且死的时候反应如此剧烈，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但若说是谋杀，嫌疑人又是谁？ 肯尼吗？他根本没理由杀害科林唐纳，而且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理智的想，凶手不可能是肯尼，可先除了他也就护士了，难不成凶手是个女的？ 别开玩笑了，想要确定死因，就必须对尸体进行解剖。 然而，这个时候谁会在乎科林唐纳怎么死的啊？ 忠心的，不忠心的，都在忙着争夺利益呢。 可怜的肯尼，他和尸体被关在一起，有人要他给个交代，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当时死亡的情况来看，人应该是中毒死的，可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他也不敢确定。 但毫无疑问，如果非将科林唐纳的死亡算到他脑袋上，也不算错！ 这枚可怜的棋子，似乎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事到如今，他只能自求多福。 因为幕后黑手也顾不上他，当他们接到死亡讯息的那一刻，所有人蜂拥出动。 华人、白人、黑人，纽约人、芝加哥人还有当地治安官，就跟过年赶大集似的，纷纷走上街头。 这一天对大西洋城来说，绝对是值得铭记的一天，哪怕放到一百年后，也不会忘记这一天是如何的血腥。 华人和芝加哥的意大利人联手，将大西洋城的爱尔兰人打的屁滚尿流。 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去其它城市找同胞，要么跳海，横穿大西洋回到故乡。 就是没有留下来这条路！ 黎耀阳手里绑着开山刀，首当其冲的厮杀在战斗最为惨烈的地方。 刀枪声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仗了呢。 虽然没有战争那般惨烈，但血腥程度绝不亚于真正的战斗。 双方都打出了真火，谁也不肯退让。 相对来说，爱尔兰人失去了主心骨，有些力不从心。 而另外一方不但主心骨都在，还都是敢打敢杀的硬汉。 阿尔卡特就像回家了一样，一手双枪使得贼溜。 洛尼迪克的刀也在频繁出鞘，伴随着每一道寒光划过，都会溅起一道血花。 别看都是点对点的局部厮杀，可架不住全城都是，各家门前风声鹤唳，百姓不敢开门，更不敢上街游逛。 治安官的哨声和枪声不绝于耳，他们算是半个正规军，手拿长枪，无往不利。 终于，这场战斗在傍晚时分，以爱尔兰人退出大西洋城宣告结束。 当然，他们只是暂时退出，谁都清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因为大西洋城中上层人士里，有三成都是爱尔兰人，超过6成都是爱尔兰人的朋友。 战斗结束，治安官办公室的警探集体出动抓人，只要身上沾了血的先带走再说，证据？现在抓人还用证据？ 当然，他们也不敢见谁抓谁，也是分人的，凡是没有依靠，出来闹事的，或者老大死了，没有靠山的，他们才是警探们主要抓捕的对象。 今天的事情太恶劣了，要不了多久，全丑，乃至大西洋对岸的欧罗巴，都会关注这样一场发生在战后和平地区的流血冲突。 太平洋酒楼，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只是少了以往的喧嚣，多了几分冷清。 科林唐纳的办公室，黎耀阳和阿尔卡特隔着巨大书案，相对而坐。 阿尔卡特坐在主位上，巨大的转移衬托他的娇小身材，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滑稽。 他将两腿搭在桌面，嘴里叼着雪茄，说不出的满足感： “伙计，今天这一战，你我二人的名声彻底打出去了。” 黎耀阳却谦虚笑道： “我可不敢居功，都是你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干，打打下手而已。” 阿尔卡特毕竟还年轻，受不了别人捧自己，几句漂亮话把他屁都拍出来了。 “不不，你得居头功，要是没有你的计划，科林唐纳怎么会死的如此干脆。” 黎耀阳一改之前的自信，似乎要将谦虚进行到底，而且主动把功劳让给阿尔卡特： “伙计，这是你给我的启发，所以，这个计划算是你想出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啊？这…不好吧？”阿尔卡特鼻涕开始冒泡了，高兴坏了，这要是传出去，他杀手阿尔的大名岂不流芳百世？ “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比起我，你更需要打响名声，不是吗？” 这么说的话没毛病，阿尔连连点头： “好兄弟，我记住这份人情了。” “嗐~说这些干嘛，不过我之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平分太平洋酒店？” “对！我负责酒店生意，你负责赌场生意，相互配合，保准能发大财！”黎耀阳进一步蛊惑。 阿尔蠢蠢欲动，刚欠下天大的人情，转脸就拒绝，面子上过不去不说，传出去，他阿尔以后还怎么做人？ 眼珠子一通乱转，想到黎耀阳之前说的话，终究还是点头了： “行，反正我也不会经营酒店！” “OK，那就这么定了！” … 离开办公室，小二一脸费解： “阳哥，你为什么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阿尔？” 黎耀阳淡淡说道：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份不适合？” “啊？” “这次事件闹得太大，治安官办公室必须得找几个替罪羊，你觉得在白人和华人之间，他们会选择谁？” 小二变得沮丧起来： “肯定是华人。” “所以我让阿尔顶了这个功劳，告诉所有人，科林唐纳死在阿尔手里，而不是我黎耀阳，至少可以将我们身上的目光转移走。” 小二点点头： “我明白了，可是治安官办公室会拿阿尔开刀吗？” “应该不会，你别小看这胖子。” “要不我们先撤走？” “不行，过了这段风声再说，现在各条主路肯定都被戒严了，现在走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是，可他们不会冲进来搜查吗？” 黎耀阳笑了笑： “我说了，被小看阿尔，他不会让人冲进来打自己脸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年后 （求票票！求票票！） 阿尔卡特，这位来自芝加哥的布鲁克林人一战成名，先是用计弄死了爱尔兰大佬科林唐纳，之后抢下了太平洋酒店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一时间名声大噪。 不少想要出人头地的年轻人寻上门来，想要跟着这位新晋老大混口饭吃。 阿尔是来者不拒，有一个要一个，完全不挑。 同时，芝加哥人打败爱尔兰人，成为大西洋城新王的消息，也如野火一般吹进了丑国人的心房。 他们知道，丑国地下世界的格局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其中，黎耀阳的影子被淡化掉了，这也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 将阿尔卡特推到前面，避免自己过度曝光，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反正该得到的利益一分不少，名声这玩意，不要也罢。 大西洋城各大酒店中，太平洋酒店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之一。 而现在，酒店所有权落到黎耀阳手中，摇身一变，他成了酒店大亨。 至于其中最赚钱的赌场，他反而没那么看重，毕竟卖酒的利润一点不少。 这件事并未瞒过真正知道内情的人，他们很清楚，华人在地下世界真正崛起了，为首的就是黎耀阳，和他的东兴。 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跟芝加哥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跟里卡多的关系却是人尽皆知。 鬼知道他们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如果真的好到两肋插刀，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招惹嘿手党这个大敌。 当然，黎耀阳在崭露头角的阶段，所展现出的能力、实力，也让他们为之侧目。 如果可以，还是别跟他硬碰硬的好。 最关键的是，大西洋城的酒水市场可是块肥肉，只要黎耀阳别玩垄断，让大家都能赚到钱，他们也不愿意贸然开战。 他头脑很清楚，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现在玩垄断，别说敌人不同意，芝加哥人都不同意，他可不想给自己搞到腹背受敌的程度。 就这样，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华人终于在华埠之外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而且远离纽约的权力中心，黎耀阳完全有机会苟起来猥琐发展，再给他一段时间，就真正可以做到不败了！ —————————— 1922年冬，气温骤降，位于丑国大东北的大西洋城，也迎来了白雪飘飘的时节。 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畏首畏尾的走着，车辆也很少见，即便现在是正午时分。 因为大雪封路，让往日热闹非凡的大西洋城看起来有几分冷清，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在家里冬眠。 相反，各大娱乐场所依旧人流如织。 太平洋酒店首当其冲，一年前这里换了东家之后，曾经历过短暂的萧条，毕竟发生在酒店内的血案还历历在目，客人不愿意过来沾染晦气。 但经过黎耀阳的一番运作，连番的打折活动推出，很快便让这里恢复往日辉煌。 相比起科林唐纳，拥有现代思维的黎耀阳更知道如何把握客人的心理。 这个年代能到酒店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富人喜欢什么？ 当然是一切新奇且稀少的东西，当然还有他们最看重的服务。 细节越繁琐越不嫌麻烦，越觉得有格调，主动往高雅的方面靠。 东西越新奇他们越觉得有趣，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消费的东西，是普通人几年甚至十几年也消费不起的奢侈品，这钱花的就越痛快。 黎耀阳是怎么做的呢？ 首先，他从英国找来了一个落魄贵族的管家，聘用他为太平洋酒店的首席礼仪顾问，当然也兼任自己的助理管家。 趁着酒店生意萧条的那段时间，让他把整个酒店的服务员系统训练了一遍，全部按照王室那一套流程来。 紧接着，他又斥巨资给服务生换上全新制服，各个看上去都像生活在英国贵族庄园里的男仆。 人还是同一批人，可换了身衣服，他们就像从英国来的贵族仆人，居然还会一口有腔有调的伦敦音，这可把当地富豪们好奇坏了。 他们家里也有佣人，但绝没有如此仪态，反而各个邋遢的不想样。 暴发户羡慕贵族的底蕴，在家里感受不到，在酒店感受到了，你说他们能不愿来？ 哪怕为此多花点钱，也乐于享受贵族式的服务，多学习学习，回去好让家里的仆人也这么做。 有了更高规格的服务，自然就不缺有钱的客人。 他们来了之后会发现，酒店售卖的酒水都不一样了，就比如其中一款名为‘黑桃A’的威士忌，酒瓶通体金色，灯光下能亮瞎人的狗眼。 在酒瓶正面，玻璃压花的黑桃A图案，背面则贴着出产信息，这是一款来自苏格兰贵族私人酒庄的限量威士忌。 工艺什么的就不提了，怎么繁琐怎么来，这也导致了产量极低，每年只有500瓶，而分到大西洋城的配额只有100瓶。 就连酒瓶也是镀金的，酒塞上面镶嵌着天然水晶，像皇冠一样。 如此种种，还不能证明其珍贵的属性？ 卖1000美刀1瓶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 但过分的是，1000美刀只是基础价格。 在顾客们都知道太平洋酒店有这么一款珍惜、限量、买不到的美酒后，立马将其当作身份的象征。 在太平洋酒店吃饭，谁的桌上不放一瓶黑桃A威士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有钱人。 每个月1号定期巨星黑桃A拍卖，每个月8瓶，价高者得，拍到手之后，酒店方面负责储存，等你需要的时候，会有专门看管酒库的侍应生取出来供你享用。 而每一瓶黑桃A威士忌，都会配备专属酒具。 酒杯是天然水晶人工打造，并且由顶级工匠在酒杯上雕刻暗纹，空杯看不到，倒水也看不到，只有倒入威士忌才会浮现出来。 这酒杯只有拍到黑桃A威士忌的贵宾才有资格享用，其他人花钱也用不到，而且没地方买！ 你说可气不可气？ 很多有钱但拍不到黑桃A香槟的贵宾为此没少发脾气，可发脾气也没用，酒店就是不提供。 越是这样，越能吊住他们的胃口，所以说，有钱人也挺‘贱’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清晨 （求票票！求票票！） 一个威士忌就让富豪们疯狂，还有别的呢。 威士忌是男富豪的最爱，女富豪们也不能不消费啊，更何况女人的钱更好赚。 于是，他便让自己的英伦管家安排了下午茶专座。 酒店也不能光卖酒，下午茶也是一个很好的消费项目。 当然了，顶级的下午茶不能人人都享受到，必须得牛逼限量买不到，于是他很鸡贼的在太平洋酒店四楼咖啡厅，设置了12个下午茶专座。 这12个座位只提供给预定的贵宾，且有最低消费。 想要预定？麻烦提前一个月打电话谢谢！ 当然，普通客人也不是不能消费下午茶，只是没有专座，只能在一楼大堂，价格也相对便宜。 这一波就叫变相‘垄断’，上中下游的钱我都赚！ 喝完下午茶怎能不来一波马杀鸡享受一下呢？ 黎耀阳不知从哪找来几个东南亚人，给她们传递了现代的马杀鸡手法，其实他也记不住，但大体流程还是知道的，在此基础上添加些复杂的变化就可以。 反正越麻烦越不嫌麻烦，按摩房间是特制的，足够隐私，又有无敌海景可以享受，配上鲜花环绕，绝对是极致享受。 这一波服务体验下来，不留下300刀根本没可能。 300刀什么概念？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300刀！ 做完马杀鸡别着急走，还有晚宴等着呢！ 在黎耀阳的主导下，太平洋酒店餐厅举办了主题晚宴活动。 比如周一晚上的全牛宴、周二晚的全羊宴，周四的男士晚宴，周五的女士晚宴等等。 一周七天，主题不重样，美食不重样，玩法不重样，总能为宾客找到乐趣。 当然了，钱也一分不少的挣了，想参加晚宴，没钱是万万不可能的，同样需要提前预定。 总之，现在的太平洋酒店，从你下车和进门开始，每一步都需要花钱。 偏偏这钱花的你心服口服，让你发不出一点脾气，这才叫高明！ —————————— 总统套房里，黎耀阳感觉鼻子发痒，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睁开眼一看，朦朦胧胧一片雪白，努力睁开眼睛，一位身披轻纱的大洋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亲爱的，你昨晚太棒了~” 黎耀阳感觉头有些疼，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哪，该死，昨晚喝太多了。 敷衍一笑，翻身下床，找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三张本杰明放在桌上： “自己叫车走吧，我不送你了。” 大洋马跳下床，拿起纸钞亲了一口： “真香~” “呵呵~” 进浴室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服出来，大洋马已经不见了，老管家史蒂文操着一口牛津腔向他问好： “先生，需要准备早餐吗？” “当然，我需要一杯热牛奶，昨晚我喝了什么酒？给我全都撤了，绝对是假酒！”黎耀阳吐槽。 史蒂文有一只匹诺曹似的大鼻子，讲话瓮声瓮气，舔着大肚子，却依然不减优雅风度： “如你所愿先生。” “今天有什么安排？” “卡特先生预约了上午见面~”史蒂文不假思索。 “他从芝加哥回来了？” “是的，今天上午到，特意预约了见面。” “我知道了。” “中午要跟马菲特委员吃午餐，商量新建小镇的事情。”史蒂文不需要看笔记，一切都在他脑子里装着。 “记得给我准备一份伴手礼，马菲特喜欢什么来着？” “红酒，他喜欢喝红酒。” “那就去我的酒窖里挑一瓶吧~” “好的先生。” 顿了下，他将袖口递给黎耀阳，并帮他戴上，同时道： “下午约了高威剧院的负责人喝茶，晚上暂时没安排，需要我为你安排一下吗？” “不用，晚上我有事。” “好的~” 戴好袖口，黎耀阳看上去像是一位优雅的绅士，倒不是因为西装革履的原因，纯粹是气质。 他跟史蒂文学了不少利益，在白人的地盘，他们很吃这一套。 来到套房客厅，黎耀阳拿起一份熨烫好的报纸，一股温热感由手心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淡淡的油墨香味。 都是丑国各地的大报纸，每天早上，黎耀阳都有阅读的习惯，一边吃早餐一边读报纸，雷打不动。 最近一段时间，各大报纸头条都是禁酒行动的捷报，看的黎耀阳眼皮子直跳。 史蒂文安排男仆在餐桌上摆放早餐，他自己端着一杯热牛奶送过来： “先生，你要的牛奶~” “谢谢史蒂文，报纸你看了吗？” “是的先生，我看了，你在担心对大西洋城的影响吗？” 黎耀阳微微点头： “难免担心，如果其它地区被压制的很好，不敢保证他们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大西洋城。” 史蒂文蹙起一双灰白色剑眉： “先生，我不能给你有效的建议，但目前大西洋城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的所有生意都处于销售高峰。” 黎耀阳轻笑： “你是想提醒我不要过早担心吗？” “不，我只是想说，在开心的时候行开心的事情，烦恼留到出现以后再考虑。” 黎耀阳耸了下肩，热牛奶下肚，头疼减轻不少： “你说的没错，不过该做的准备一点都不能少，治安官该换届了吧？” “是的先生，就在两个月后。” “我们也该准备了，低调了一年，是时候刷刷存在感了。” “如你所愿，先生，不如从马菲特委员开始？” “嗯~中午我会跟他聊聊这件事，但他在治安官的选择上，话语权不大。” 目前大西洋城的管理体制还属于委员会制，说白了就是一个商业联盟，从当地有名望的企业家里选出几个人，作为委员会成员，每人分管一块领域。 就比如马菲特，他是大西洋城最大的建筑商，也是委员会成员，主要负责交通和基建领域，同时也是大西洋城5个委员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科林唐纳还活着的时候，他是财政委员，主管大西洋城的财务，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不过他死了之后，当时的黎耀阳还没资格争取委员的资格，也就没参与，新上来的财务委员听说和主席先生关系密切。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猖狂的小子 （求票票！求票票！） “耀老爷子！” 一上二楼就见耀老爷子在走廊尽头舒展身体。 “哟？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黎耀阳，耀白虎发自内心高兴，在他心里，估计已经把他看成自家子侄了吧。 “刚回来，龙爷呢？” “诊室呢。” 凭借《外台秘要》上面的记载，耀老爷子和龙爷成功推导出金针拔障术，治好了同福商会大长老苏胜天，凭一己之力拯救华埠一干大人物。 如今龙爷在华埠的声望极高，谈不上一呼百应，也绝对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龙爷？” “耀阳来了，旁边稍等。” 龙爷在给病人把脉，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隔壁鹤爷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不过几人都没进屋，还是要保持诊室内的安静。 “耀阳，在大西洋城发展的不错啊，这次突然回来肯定有事吧？”鹤爷总能保持理性思考。 “确实有事，我之前推进的新华小镇计划遭到阻碍了，我特意回来告诉四老一声。” “怎么回事？”耀白虎急忙问道。 “基尔埃兰德，应该忙完手里的杂务，准备给科林唐纳报仇。” “大西洋城委员会主席？” “是！” 鹤爷冷静问道：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新华小镇的广告在华埠打出去半年了，反响热烈，我这边也收到不少定金，倘若不能如期兑现，我担心…” 耀白虎叹口气： “确实，若是没有兑现，你的名声可就坏了！” “这还只是一方面，大不了退钱呗，关键还是计划背后我们的真正目的！”鹤爷说。 “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纵观全丑，也只有大西洋城这块法外之地可以给华人利用，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黎耀阳死死握了下拳，今天真是醒来没看黄历，早知道就不醒了，睡一天多好。 这时，龙爷房里的病人出来了，看样子心情不错，可能病情得到缓解了。 龙爷招呼他们进去： “你们在外面说的我听到了，新华小镇计划事关华人利益，无论如何也要推行下去！” “我也知道，但基尔埃兰德不好对付啊，弄死一个科林唐纳我都心惊胆战。”黎耀阳至今还心有余悸。 “不能弄死，耀阳，我一直想跟你说，你这条路不好走，有时难免选择极端行为，但千万不要养成习惯。”龙爷郑重其事的说，这也是他作为长辈给晚辈的忠告。 “龙爷放心，我和阿尔卡特不一样，我只为达到目的，而不嗜杀！”黎耀阳也给出自己的承诺。 “那就好，至于基尔埃兰德，我建议你先跟他聊聊，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会的！” … 回来一趟，当然要回家看看，本来他想接瞎老头去大西洋城的，但老头死倔不愿意去。 没办法，只能拜托廖叔帮忙多照顾。 路上经过酱油铺，阿香正在柜台内算账，没注意有人进来。 小丫头经过两年成长愈发出挑，个子长高了一些，气质也成熟了不少，当真是邻家少女初长成。 “我说老板娘，来客人怎么接待啊！”黎耀阳变换了一个嗓音，故意说道。 “啊~抱歉，我…”阿香抬起头，看到黎耀阳一声尖叫：“啊~~~” 这一嗓子，把半条街的人都喊出来了，为了确保阿香和瞎老头的安全，黎耀阳可是在这附近安插了不少弟兄。 刚刚这一嗓子，把他们吓得还以为出大事了，那可要了老命了，谁不知道酱油铺小公主就是他们未来嫂子？ 未来嫂子要是出事，他们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乌拉拉，足有20几号人拎着各式‘武器’冲了进来，扁担、菜刀、棍子、擀面杖，居然还特么有拿拖鞋的，也是醉了。 看在他们救人心切的份儿上，黎耀阳也不想多追究。 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 “谁啊？居然敢在坚尼街闹事，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我们…” 声音主人露面，是王鹏。 “诶呦，阳哥？我就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来骚扰咱们小嫂子。” 一看见黎耀阳，表情发生90度大转变，恨不得跪地接驾。 这小子是当初他从丧门神手里弄来的，见他为人机灵也就留下了，一直也没重用。 知道黎耀阳带着哥几个去大西洋城发展，他才算混出头来，成了个小头目，在坚尼街也算一号人物。 就是这行事作风嚣张了点，越看越像影视剧里那些反派混混，一枪撂倒的命。 黎耀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哟，这不是鹏哥吗？近来可好啊？” 王鹏为人机灵，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一下听出黎耀阳语气中的不满，连忙作揖求饶： “阳哥，我真不知道是您，还以为是坏人欺负咱嫂子呢。”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不错？” 黎耀阳这么说着，眼神却在下面小弟脸上打转，有几人明显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不过一闪而过，并未在脸上停留。 “托您的福，我们才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您就别折煞我了。”王鹏可怜巴巴的说。 “行了，都去忙吧，那个拿拖鞋的，下回冲出来前好歹拿件趁手的，用拖鞋能救人吗？” 小弟们哄笑起来，确实太滑稽了，拎着拖鞋冲出来，这是要砍人的节奏？ 噗嗤一声，阿香在背后也笑开花了，小脸通红一片，也意识到自己干了傻事。 旁边，廖叔和包玉珍相依在一起，笑盈盈的注视着黎耀阳，跟看自家儿子没什么分别。 哗啦，小弟们鸟作兽散，王鹏带着两个人在门口伺候，没有走远，担心黎耀阳有吩咐。 从这点看，他做的还算到位。 包玉珍瞪了女儿一眼： “瞅你没出息的样子，至于嘛？看到耀阳叫那么大声，看把大家吓得。” “嗐~没事，就当军事演习了。”黎耀阳帮忙打圆场。 阿香吐了下舌头： “人家就是没想到嘛。” 冲小媳妇儿眨眨眼，黎耀阳说： “我知道你是想我了，要不这回你跟我一起走？去大西洋城生活？” 一听这话，当父母的没意见，反而当事人扭捏起来： “才不要，我还没出嫁呢！” 得，这是催婚的意思？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野心 （先说声抱歉，昨天也不知是操作失误，还是系统错乱，两章发布顺序颠倒了，很抱歉影响大家阅读，已经调整过来； 请三天小假，最近因为打字太多，手出了些小毛病，问题不大，但也需要调整时间，所以这三天只保证1更，另外也快上架了，需要攒点存稿，实在抱歉！） “耀阳，晚上一起吃饭吧？”廖叔邀请。 “好啊，要是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都是一家人，我去把吴老爷子请来一起。” “得嘞，那要不我去买菜？” “让阿香跟你一起。” 这个傻姑娘，出去约个会都得被大人推着走。 阿香扭扭捏捏的跟在后头，黎耀阳走在前头，看上去并不像两口子、小情侣，更像是老板和小跟班。 走了一会儿，黎耀阳突然停下，等低着头的阿香撞到自己后背，他才回过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就不想问问我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阿香难得主动一次，虽然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但还是挽着他的手，呢喃道： “我关心，不止一次的期待你的来信。” “是嘛，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 “才没有！” 小丫头越说脸越红，脸蛋死死贴在胳膊上，隔着衣服面料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对了，之前廖叔说你想读书？” 听到这个问题，阿香突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 “是！我想读书。” “为什么？” “我~我想帮你！”这句话几乎抽空了阿香所有勇气，咱就是说，没经历过网络时代的女生就是单纯。 黎耀阳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顺势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道： “好！那我送你去读书，不过你英语阅读能力可以吗？” “我没问题，这些年我一直在学习英文教材。” “真棒！”摸了摸小脑袋以示鼓励，接着道： “我回头问问，先让你去中学读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大学。” “不需要考试吗？”阿香好奇。 黎耀阳难得露出嘚瑟的一面： “你阳哥今非昔比了！” “臭屁，那也得要考试啊，你总不能让大学直接要了我吧？” “为什么不行？”黎耀阳没细说黑暗的东西，阿香太单纯了，不用明白这些。 “真的可以？”阿香傻了。 “嗯~交给我就好。” “好~好吧。” 虽然不明白，但她知道黎耀阳不会害自己。 小两口在坚尼街公开亮相，引得街坊邻居大肆赞赏，不过大多是拍马屁，各种彩虹屁不要钱的送上来。 至于花钱买菜也是不可能的事，黎耀阳亲自出街，这点牌面还是有的。 他推辞不过，只好来者不拒，最后还是由一名小弟推着板车帮忙把邻居们的好意送回酱油铺。 瞎老头也被接过来了，此时他已摘掉了眼镜。 因为重拾金针拔障术，又有苏胜天的病例做借鉴，龙爷找到了治疗瞎老头眼镜的办法。 当然，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现在瞎老头的视力，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四五百度，眼前一片模糊，可至少比之前看得远，看的清楚些了。 见小两口回来，还如此恩爱的模样，瞎老头欣慰道： “我看得挑个良辰吉日了。” 这话，廖叔深以为然，他其实很担心黎耀阳的事业越做越大，最后看不上阿香这个黄毛丫头了。 所以阿香说要读书，要帮助黎耀阳，他举双手双脚支持。 如果能早点结婚，绑定这位乘龙快婿，他也是一百个乐意。 阿香听不得大人们的调侃，一溜烟跑回房，独自害羞去了。 “叔，阿香毕竟还小，再等个一两年，那时我的事业也稳定了，到时一定明媒正娶，将阿香带回家。” “好，叔不急，我和你婶儿一起等着。” 厨房是包玉珍的天下，不让男人们插手，一个人包揽全部活计。 而三个老爷们则在大门口支了个茶桌喝起茶来，聊得也都是黎耀阳生意上的事。 “听说大西洋城那边生意很好？”廖叔关心道。 “还可以，毕竟是酒店嘛，来钱的路子广，再加上其它地方禁酒令贯彻彻底，也将当地不少豪客逼到大西洋城。” “那里真是三不管吗？禁酒专员拿那里也没办法？” “没办法，大西洋城像是北美大陆上的独立王国，那里的一切都由管理委员会说了算，换句话说，谁要是做了委员会主席，那就是大西洋城的土皇帝！” 廖叔惊讶： “这么疯狂？” “嗯，不过，目前大西洋城不到6万的人口，十有八九都跟娱乐产业挂钩，没有自己的支柱产业，全靠外来游客支撑，一旦遇到经济大萧条，这座城市和鬼城将没有任何分别。” 瞎老头接话道： “难道当地管理者不想着改变吗？” “目前的主席是基尔埃兰德，爱尔兰人…” 他这么说，另外两位秒懂： “爱尔兰人打拳是把好手，治理城市？他们国家都没了，别说城市了。”瞎老头嗤笑道。 黎耀阳也跟着笑道： “大西洋城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未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因为赌和酒成为世界闻名的娱乐之城；另一种就是没落。” “那你还在大肆推广新华小镇？”瞎老头不解。 “我这么做的目的有三： 第一，借此给我们华埠寻一块大后方，在这个国家找到一块真正能够让华人生存发展的地方； 第二，我需要借助这个项目合纵连横，将大西洋城的所有利益方绑定起来，加大自身权重； 第三，如果没有华人的支持，我在那些白人眼里最多是块大肥肉，他们随时有可能联起手来将我吞灭。 所有无论如何我都要推进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我将拥有参与大西洋城建设的资格。 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来发展，大西洋城的未来将无比辉煌。” 廖叔不懂那么些，但他能够感受出黎耀阳的壮志豪情，同时他也震慑于这小子的野心。 当然，担心也一起浮现出来，阿香真的配得上他吗？ 瞎老头到时见多识广，也能在这个话题上说几句： “如果你来主导大西洋城的建设，你会怎么做？” 黎耀阳脑中早就有计划，不假思索道： “发展实体经济，其实大西洋城地理位置非常好，单纯的旅游业前景不大，那里海水偏凉，天气多雨。 当然，如果只考虑赚钱的话，想办法推进赌场合法化，让这里24小时不禁赌，必然会迎来一波辉煌，但长久不了。 所以，必须要有自己的支柱产业，大西洋城处于人口稠密的东部地区，距纽约只有2小时的车程。 完全可以作为纽约腹地存在，纽约寸土寸金，很多大型企业不得不为了节约成本而搬离纽约。 大西洋城就是一个好去处，在此基础上，配合旅游业、赌博业的发展，大西洋城就有了多条腿走路的可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祸 （求票票！求票票！） 说实话，黎耀阳最开始并没有这个计划，直到他成功入主太平洋酒店，才萌生了依托这个法外之地深耕的想法。 随着这一年来在大西洋城的发展，计划逐渐成熟，到了实施的关键档口，基尔埃兰德回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老天爷真是很给他面子啊，一个坎儿接一个坎儿，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不过伟大的事业，终究要经历磨难，黎耀阳并不畏惧。 晚上在廖家吃了顿家宴，直至深夜才和瞎老头散步回家。 路上，瞎老头问： “你这么做是为了华埠百姓？” “一方面吧，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我说过，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只能力所能及，在保证我和我身边的基础上，尽力为我们的族人做些事情。” 瞎老头点点头： “这就足够了。” “不过老爷子，你真的不要跟我去大西洋城享受生活？” “不去，我不习惯那边的浮躁，现在挺好，周围邻居都认识，房子里的每个角落我都熟悉，还有小雨陪我。” 现在小雨都成瞎老头的专属宠物了。 “好吧，当我没说，不过闲得无聊可以带朋友们过去玩。” “再说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黎耀阳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运动装在坚尼街往返跑步，没料到发生了一件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 当时他已经跑了2公里，浑身冒着热气，快要接近极限了。 突然从巷口冲出来一人，按照他此时的状态肯定躲避不开，迎面撞了上去，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看着还挺憨厚。 黎耀阳缓了口气准备询问对方情况的时候，那小子竟然跑了。 一开始他还没多想，下意识摸了下裤兜，得，钱包没了。 哪说理去，在自己的地盘，竟然让人走了空门，简直笑话。 终日打雁被啄了眼，其实是常有的事，黎耀阳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他的钱包里除了不菲的现金，还有证件，钱无所谓，证件丢了可麻烦。 只是这小子属飞毛腿的，早跑没影了，没办法，他不得不把王鹏从睡梦中惊醒。 “谁啊？活腻歪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鹏一听就炸毛，估计比他妈死了还激动。 “行了，赶紧找到人，把东西拿回来，别搞的鸡飞狗跳。”黎耀阳蹙着眉头呵斥道。 “是是，我这就让人去找，在坚尼街混饭的都跟我们打过招呼，估计是新手，对您眼生。” “嗯~快点，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证件。” “是！” 黎耀阳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随便交给王鹏去办，之后便没再打听。 谁想到居然就出事了，人是找到了，只不过那小子太虎，竟然不肯交出钱包，还打了王鹏一个手下。 这下可好，王鹏二话没说便开车追了出去，谁知那小孩见了车不躲，可能也以为别人不敢撞他。 一个虎的，一个狂到没边的，这俩人凑一块能有什么好事？ 然后惨剧就发生了，整个人被撞的血肉模糊，当场咽了气。 东西是追讨回来了，但出了人命，这事儿可不好解决。 最关键对方也不是没有来头，天下空门是一家，虽然分了各个流拍，但真出了事，他们可是很团结的。 当天晚上黎耀阳家就被堵了，几个老头儿联手找上门来，逼他将杀人凶手交出来。 黎耀阳很生气，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那张脸都快滴出水了，比死人脸还难看。 瞎老头儿倒是挺沉稳，还招呼那几位喝茶呢。 “姓吴的，你别想着护犊子，这事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被活生生撞死了，你们东兴就这么猖狂吗？” 这人指着黎耀阳的鼻子开喷，唾沫星子飞溅，怒发冲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死掉的小子是他儿子呢。 黎耀阳往前顶了一步，脸上堆积着乌云，有种黑云压城的错觉，如果胖墩儿他们在，就知道他一定是怒到极点了。 但凡他现在发一通邪火，都不至于如此平静。 “陈老，我东兴的人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而且起因是你们的人在坚尼街活动，还摸走了我的钱包。 经过劝说之后不但不返还，竟然伤了我们的弟兄，这一笔一笔的账恐怕算不清楚。” 黎耀阳的声音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压的人心头发闷。 陈同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吓住了，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梗着脖子道： “你想算什么账？再大的账也没有一条人命重要！” “陈老，关于人命，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在此之前，是不是该聊聊你们贸然闯入坚尼街活动，却从未打过招呼的事情？” 这时，旁边一位老头开口了： “黎老板，按理说我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下面小孩子不懂事，教训一顿也就是了，何必把人弄死呢？” 这人黎耀阳不认识，其实就连陈同生他也不认识，还是瞎老头告诉他的。 姓陈的属于家传手艺，从出师那年便是有名的‘黄油手’。 哪一年来的华埠没人知道，估计也是在国内得罪了人，才不得不远渡重洋。 没想到还真被他闯出一点名望，在华埠成立了陈记商号，表面做粮油生意，暗地里却在空门扛旗，在华埠讨生活的空门子弟，或多或少都跟陈记商号有关系。 当然了，跟做人肉买卖的同福商会相比，陈记也好不到哪去，自古以来，江湖各大门派，空门都算不得上流。 因此，他们平日里与各大势力素无来往，只是点头之交。 也就陈同生本人在江湖上有些名望，门内其他人，外界还真就不怎么熟悉。 “这位是？”黎耀阳眯着眼问道。 “我们陈记商号掌柜，也是死掉那孩子的师父。” 难怪，亲师父打上门来，说明那孩子天赋不弱，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可惜，被命扼杀在摇篮里。 “噢~那请节哀，事情已经发生了，问也没用，但凡您徒弟识时务一点，也不会酿成大祸！” 对外面，黎耀阳肯定要死保王鹏，哪怕回头要亲自收拾他，也不能把人交出去，不然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价格战？ （求票票！求票票！） 举个例子，这个事情相当于小偷到你家偷东西，被你发现了，拿刀捅死了，你说这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这肯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没办法分辨。 起因肯定是错的，结果未必就是完美的。 所以，就算黎耀阳死保王鹏，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顶多说他护犊子，但在江湖上，能护犊子的人，多半会被当成义气之人。 陈同生没讨到任何便宜，走了，但临走前放了狠话： “坚尼街从今以后别想太平！” 空门之人若想搞事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偷，如果他们针对坚尼街活动的老百姓，恐怕要不了多久，坚尼街就会成为百姓们望而生畏的地方。 而一旦没有了百姓来往，商户生意必然遭受打击，进而交不出保护费，进入恶性循环。 人走之后，黎耀阳终于爆了： “让王鹏滚过来见我！” 谁想到一名小弟畏畏缩缩的说： “阳哥，鹏哥，不是，王鹏好像，似乎是…” 黎耀阳感觉胸口堵了一块烧到通红的大石头，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跑了？” “我也不敢说，但大家都找不到他了。”小弟还是没敢把话说死，一旦人没跑，只是躲起来了呢？ “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找回来！” “是！”众小弟应了一声，鸟作兽散。 瞎老头开口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王鹏那小子张扬的很。” 黎耀阳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也是疏忽了，以为没多大事，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而且他每天都来看我，又是买菜又是送肉。” 懂了。 想了又想，黎耀阳拿起电话打给东兴酒馆那边，小二他们几个如今都在大西洋城坐镇，东兴酒馆交给阿彪负责。 “阳哥？” “你带几个兄弟来家里一趟。” “好嘞，要带家伙吗？” “带。” “明白，马上到！” 一说带家伙，那就是要开干，对于阿彪这些年轻人，他们不畏惧战争，怕的反而是没有力工的机会。 眼瞅着胖墩儿和梅家兄弟在大西洋城吃香的喝辣的，阿彪也眼馋的紧，但他不说，只知道默默等机会。 很快，门外传来刹车的声音，房门敲响，正是阿彪他们： “阳哥~” “进。” “出什么事了阳哥？王鹏跑了，你亲自带人去找，记住，无论如何得给他活着带回来！” “什么？王鹏跑了？为什么？” 黎耀阳大概一说，阿彪开始咬牙切齿： “这小子一定是怕您给他交出去，就先一步跑路了。” “嗯~把人带回来，我有话要问。” “好！我保证带个喘气儿的回来。” 王鹏能去哪？华埠就这么大点地方，除非他以后不准备在纽约混了，否则逃不出黎耀阳的手掌心。 不过他要是真的一口气跑到西部，甚至直接回国，那也算他有魄力，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气也没用。 —————————— 翌日，空门的报复如期而至，一大早就有不少百姓抱怨钱包丢了。 黎耀阳心知肚明，但暂时也没有好办法，空门派出来的一定都是高手，不是门内人很难察觉得到。 更何况这个时代也没有视频监控，这些滑不溜丢的小偷可没那么容易抓。 但黎耀阳也不是没有反制的办法，小偷抓不到，你老巢还在那呢，抓不住你手下，我剿了你的老巢，这不过分吧？ 说是剿，其实就是断了陈记商号的正当生意。 他们不是卖粮油吗？那就让你无粮可卖！ 仅仅三天功夫，陈记商号附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三家粮油店，卖的货都是一样的，但价格比陈记商号低了1成。 不多，但这1成的差距足以让老百姓欣喜若狂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同质量的情况，当然是越便宜越好。 陈同生本能觉得不对劲儿，可他看了当天的收入，不仅没比之前少，反而还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黎耀阳：呵呵，偷东西我不是你对手，但做生意，八个你绑一块也不行。 短期内他是赔的，但很快，他便能让陈记商号连本带利把钱还回来。 第一天是这样，第二天还是如此，第三天生意依旧火爆，陈同生彻底蒙圈了，他知道旁边三家粮油店是黎耀阳那小子开的，故意跟自己打价格战。 可连续三天他的生意都没受影响，反而卖断了货，那还怕什么？ 私下里，陈同生可没少吹嘘自己是做生意的天才，那个黎耀阳不是很厉害吗？听说在大西洋城开酒店的？ 结果如何？还不是被自己打败了？ 然而一个礼拜后，他傻眼了，存货早就卖空了，打电话给供应商送货，对方也没货。 一问才知道，最近有个老板神秘兮兮的下了一大笔订单，把他们的货都锁住了，定金都交了，想卖给陈同生也没东西可卖。 黎耀阳的三家店生意依旧火爆，很多家里还有粮的百姓听说这边买粮便宜，也跟着凑热闹，趁着低价狠狠囤一波。 不得不说华人老百姓就是朴实，丑国人一般只囤卫生纸，而华人却知道囤粮。 反观陈记商号，大白天开着门，却无货可卖，伙计只能干瞪眼闲聊天，实在无事可做。 一天这样也就罢了，两天、三天、四天，又一个礼拜过去，陈同生彻底麻爪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陈记商号名存实亡。 虽然同一时间，他手下的徒子徒孙正在坚尼街兴风作浪，但他心里早就没了快感，只想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 他不想输给黎耀阳，无论是专业还是非专业领域。 这时，有一位商人找上门，声称来自西部，手里有一批粮要出手，不知陈记商号是否感兴趣。 感兴趣吗？当然啊！ 再这么下去，陈记商号真要倒闭了。 不过这位商人也表示这批粮食比较贵，因为运费和税收等原因。 陈同生老大不愿意，但现在他没的选，只能高价收下这批货，不至于无货可卖。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后一根稻草 （求票票！求票票！） 有了货就高枕无忧了吗？ 陈同生理想中的状况自然是这样，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花高价买来的粮，其实就是自己前段时间卖出去的那一批。 但凡他知道这一点，现在就不会站在商号门口耀武扬威，而是去广济堂看病了。 只是为什么没人来买了呢？ 陈同生很不理解，明明自己卖的价格和另外三家都一样，为什么没人来买自己的粮，只跑去黎耀阳的店呢？ 如果黎耀阳在这，一定很愿意给他解答疑惑。 为什么？因为他在店里贴了‘广告’，不，更准确的说是宣传标语，教大家如何分辨陈粮。 在同等价格的情况下，谁愿意吃陈粮啊？ 更何况，三家店还很默契的针对陈粮进行促销打折，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以更低的价格买到陈粮。 给顾客多一种选择，也是对顾客更大的尊重。 这些藏在‘暗处’的活动，陈同生自然不知道，以他的骄傲，肯定不愿意到敌人的店里打探情况。 手握高价梁卖不出去，眼睁睁看着敌人的生意日渐壮大，陈同生觉得心累。 光靠徒子徒孙贡献的那点收益很难维持开销，毕竟赚得多，花的更多，你以为培养后备人才不需要花钱？ 在三家店的围攻下，陈记商号变得可有可无，因为无论从哪个方向走过来，陈记商号都不是最近的一家。 换句话说，老百姓哪怕是走到跟前突然间想起要买粮，也不会舍近求远，跑到陈记商号去买，即使远的有限。 其实也不是没有百姓无意间撞进去过，结果打眼一看就骂骂咧咧的走了，陈同生彻底郁闷。 另一边，黎耀阳终于找到了对付扒手的好办法。 其实也是笨办法，就是人海战术，他以科学防疫的理由，在坚尼街各个入口设下路卡，凡是能顺利爆出家庭住址和背景信息的，基本都是正当百姓。 偶尔有鬼鬼祟祟的，嘴上不干不净，但也没有拒绝回答。 只有那些做贼心虚的，面对这种情况会本能退缩，要么扭头就跑，要么磕磕巴巴报上假信息。 进入坚尼街给一张出入卡，出来的时候交还，买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这个年代可没人闲的逛大街，尤其是坚尼街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看。 如此折腾虽然让老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之前频繁发生的偷盗事件，客流量确实减少了一部分。 但长痛不如短痛，想要解决问题，这段阵痛期必须要经历。 ———————————— “先生，马菲特委员约了见面，很急。” “再急我今天也回不去，明天吧。” “是，我会转告他。” “酒店那边怎么样？没出什么状况吧？” “我正要汇报，前几天来了一伙人，感觉不像是普通来消费的客人，他们开了个普通房间，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晚上才会出来。” 听到史蒂文的汇报，黎耀阳敏感的皱起眉头，感觉不大对： “一伙人？几个，都是什么人？” “四个，都是男的，说是从纽约来玩的游客，但我觉得不像，其中有个四方脸，身上有股条子的味道。” 黎耀阳心头发紧： “是不是治安官办公室的人？” “绝对不是！那里的人我都认得！”史蒂文斩钉截铁。 “我知道了，盯紧，他们干了什么，去了哪里，都要记下来，我明天就回去，华埠还有些事情没解决。” “放心，先生。” 挂了电话，瞎老头不禁问： “那边也出事了？” 黎耀阳脸上泛起苦涩笑容： “好像是这样，真是多事之秋啊。” “现在可是冬天。” 这算开玩笑吗？黎耀阳勉强勾起笑容，行吧，也算聊以慰藉。 不过瞎老头话音一转： “王鹏还没找到，陈同生那边也没彻底摁死，华埠的事情还没解决完。” “我知道，麻烦得一个一个解决，不能乱了阵脚，您放心，这边也到了收尾的时候，距离陈同生举手投降，就差最后一击了！” 他指的最后一击，就是让陈同生变得空门不空。 小偷最害怕什么？ 当然是曝光！ 黎耀阳在陈记商号附近街道上贴满了小广告，将陈记商号一干人等的画像全部弄了上去，并在脸上写着‘小偷’二字。 旁边再用一整张纸的篇幅，详细介绍了空门的来历和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这下可好，陈同生出大名了！ 老了老了，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天下人得知，也不知是福是祸。 一大早，便有徒孙拿着撕下来的‘小广告’冲进商号： “师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同生呵斥：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遇到大事需静气，你师傅没教你吗？” 徒孙急坏了： “师爷，您先看看再说吧。” 陈同生一把夺过去，从第一眼开始便拉下脸，到最后铁青一片！ “混账东西！小兔崽子不讲武德！” 武德？黎耀阳表示：我向来以德服人，不费一兵一卒就打得你抱头鼠窜。 一帮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叫你声爷，还拿自己当上帝了？ 知不知道上帝管不了华人的事？ 陈同生真的怒了，在自家商号里丁零当啷一通乱砸，米面撒了一地，混着食用油，弄的满哪都是。 你说巧不巧？ 好几天也没有顾客登门，偏偏赶上这时候有个走错地方的百姓，想着来都来了顺便买点吧。 结果就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额~这是新鲜吃法？” 噗~一口老血喷出，陈同生怒吼：“滚！滚！滚！” 吓得这位顾客落荒而逃，那架势要吃人，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这一出还真不是黎耀阳安排的，咱就是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一桩意外。 出发回大西洋城前一刻，陈同生登门求饶了。 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绝望极了，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小屁孩给收拾了，这老脸往哪搁？ 黎耀阳站在家门口，点了根烟，等着陈同生主动开口。 来都来了，还表演什么倔强？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跑回家的狗 （求票票！求票票！） “陈老爷子，有话赶紧说吧，我还有事。”黎耀阳站在那点了根烟，眯着眼看不出喜怒。 “你…”陈同生还是拉不下面子，一张铁青的老脸看着比锅底还难看。 唉~这人呐，之所以有烦恼就是因为太过在乎面子，那玩意儿值几个钱？ 孔子说过：挨打要立正！ 输了就要有输的觉悟，别他娘当了女表子立牌坊。 “呼~” 陈同生压着满腔怒火，微微低头： “我空门这一仗输了，之前的损失我们会一并补偿，但从此以后，我希望…” 黎耀阳懒得听他后面倔强的话语，直截了当的说： “一，空门从今以后不许在坚尼街活动，发现一回断腿，两回断手，三回断筋！ 二，陈记商号从今以后在华埠除名，我允许你换个牌子继续营业，但陈记商号这块招牌不行，它被我踩碎了。 三，你陈同生欠我一个人情！” 三点，句句要人命，不对，要陈同生的老命。 第一条就是针对小偷的，腿脚不好的小偷跑不快，断过手的小偷手上的感觉会下降，可若是断了筋，从今以后别想再吃这碗饭。 第二条也很，陈记商号可是老字号，好歹有些名望，一旦被除名，相当于将他几十年的努力洒向大海，全他娘白费！ 最后一条则是针对陈同生，如果他想报复，那就得记着这个人情，报复不得。 总而言之，黎耀阳已经把对方给算死了，这一局，东兴完胜！ 陈同生灰头土脸的走了，由不得他不答应，面对黎耀阳的强势，他只觉得心累，也许该到了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时候了。 他怎么想黎耀阳不知道，他内心完全没有打了胜仗的开心，反而一阵憋闷。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媳妇儿没陪几天，净给王鹏那混蛋收拾烂摊子了。 要是找到他，三刀六洞都不解恨！ 正要上车会大西洋城，阿彪急匆匆找过来： “阳哥，您先别走，我找到人了。” 原本拉开的车门被黎耀阳狠狠摔了出去： “人在哪？” “在~~~在…”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把黎耀阳的心火勾出来了。 “说啊，人在哪？老子活剐了他！” “在丧门神那。” “什么？” “丧门神，他新开了一家酒馆，名叫地府，王鹏那个反骨仔一直躲在里面，难怪我把华埠的地犁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黎耀阳摔掉烟头，火星四溅，咬着后槽牙道： “地府酒馆？好，好得很呐，这条狗真够忠诚的，跑出来遛了一圈，又回他主人膝下了，好！好狗！” 黎耀阳怒极，本以为自己养气功夫见长，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也可能是没气到时候，现在这不就到点了吗？ “阳哥，要不我带兄弟把地府给砸了吧，我让他地府变废墟！”阿彪也是怒气冲天，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更为黎耀阳不值。 王鹏自打加入东兴，黎耀阳对他可不算差，至少没把他当三姓家奴看待吧？ 现在可好，这小王八蛋还没怎么着呢竟然自己跑路了，别说黎耀阳，阿彪也气疯了。 义气人士，平生最恨反骨仔，没有之一。 黎耀阳费了好大功夫才冷静下来： “我必须赶回大西洋城，暂时没工夫打理这个叛徒，不过你让人放出话去——他王鹏有种别露面，只要敢露面，我立马废了他！” 阿彪有些郁闷，没能趁机揽下立功的机会。 “是！” 见他不太高兴的样子，黎耀阳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笔账我记着呢，放心，我们会讨回来的，这次你干的不错，回头来大西洋城吧，那边需要人手。”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以为到手边的立功机会要没，结果又掉下来一个大馅饼。 “诶！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不急，你把东兴酒馆安排好了，包括接任人，然后再去大西洋城，到了联系小二，他会给你安排住处。” “是阳哥，我一定好好表现。” “呵呵，我看好你。” ———————————— 傍晚，黎耀阳终于赶回大西洋城，一下车就被史蒂文堵住了： “马菲特委员要发火了，等了两个多小时。” “在哪？” “书房。” “让他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是！” 2个小时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而且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走，说明对方一定有要事，既然如此就更不用着急了。 优哉游哉的洗了个澡，换身战袍——暗绿色礼服，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书房，一进门就露出笑脸： “什么风把咱们的委员大人吹来了？” 马菲特如释重负的样子： “该死，你终于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伙计？” “当然，出大事了，你没听说？” “什么？” “基尔埃兰德要竞选新泽西州议员。” 黎耀阳没明白： “他要竞选是他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马菲特急坏了，哪还有往日从容： “你怎么还没明白，一旦让他成了州议员，他在大西洋城的权势一时无两，到时候还有我们赚钱的空间吗？” 黎耀阳脑子有点乱，他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身子一晃一晃，眼神却很坚定： “他为什么突然宣布参选？” “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得问他，伙计。” “好吧，换个问题，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 马菲特摊开手： “几年前国会一直在讨论全新的国道系统，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能够贯穿东海岸南北的大动脉。 一旦全新的道路系统被启用，这块能够吃几十年的大蛋糕将就此出炉。” 黎耀阳腾的一下站起来，他在脑中搜刮记忆，没记错的话，东海岸一号国道好像就是这几年诞生的。 这不但是一块大蛋糕，还是事关大西洋城能否起飞的关键，如果1号公路能够沿着大西洋城修建，势必会给这座海滨小城插上翅膀，腾飞就是几年的功夫。 黎耀阳的心砰砰乱跳，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太对，但他真的很想参与一下。 不说当个丑国公路大王，至少也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在大西洋城更上一层楼，从而完成自己的野望。 猛然看向马菲特，意味深长笑道： “伙计，看来我们得干票大的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熟人 （明天上架了，到时求个首订，叩谢！）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机遇就要来了，黎耀阳不想错过，人生没有重来，机会错过就错过了。 “伙计，我们唯一能参与的机会，就是国道到大西洋城分段的工程，可是这已经被基尔埃兰德视为囊中之物了。” “他的野心不应该在大西洋城，而是新泽西全段。” 马菲特嗤笑： “你太瞧得起他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岂是他想拿就能拿的？” “那他也一定会争取，他也不想在争取的过程中，后方大乱吧？” 马菲特若有所思的问： “你想跟他合作？” “如果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的话，科林唐纳就是前车之鉴。” 马菲特倒吸凉气，他都快忘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送科林唐纳归西的幕后黑手。 阿尔卡特？ 傻子才会认为是他，那就是个嗜杀的混蛋，根本没有脑子想出如此精妙的计划。 “好吧，希望你能成功。”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个饭，在歌舞表演中度过一个平和的夜晚。 第二天，黎耀阳便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开了个闭门会。 跟一年前相比，大家都成熟不少，一个个看起来都有大佬风范了。 毕竟风衣、礼帽一上身，人人都是嘿手党。 “胖墩儿，洗衣房最近生意如何？” 他的洗衣房生意开到大西洋城了，好歹有6万人的市场，洗衣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 “不错，每月收入稳定在5000刀。” “嗯，保持住就好，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可以再开一家分店。” 胖墩儿点头： “我正要说，目前已经超负荷运载了，扩张或者开分店势在必行。” “那就开吧，正好也能多叫来些华埠居民，有利于新华小镇的形成。” “好的。” 扭头看向小二： “你那边要小心，现在是多事之秋，有人想找事，必然会从运输队上下手。” “放心吧阳哥，罗斯科夫很谨慎，他的运输队和骡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乱重排，还会招收新人。” “嗯，仓库是我们的重中之重，里面除了酒还有粮食和蔬菜储备，不容有失。” 小二狠狠点了下头： “仓库有重兵把守，绝不会出问题。” “阿彪过段时间会来，你先安排一下吧，看看让他负责些工作。” “我知道，他跟我通过电话，来了之后先让他在酒馆待一段时间，毕竟酒馆的工作他比较熟悉。” “可以。” 小五和小七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坐镇，也算黎耀阳的贴身护卫，方便在第一时间保护他的安全。 关心完兄弟们的近况，黎耀阳话音一转： “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接下来的大计划。” 胖墩儿狐疑： “新华小镇计划不是暂时被搁置了吗？” “嗯~委员会那边暂时通过不了，但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若是成功，新华小镇计划也不再是问题。” 随后，他将丑国国道系统的事情一说，大家纷纷露出笑容，他们都不傻，知道这块蛋糕有多大。 “必须要分一块，不能都让白人吃完了。” “嗯，但关键人物还是基尔埃兰德。” 小五分析道： “这个基尔很狡猾，回来半年多了一直深入浅出，完全抓不到把柄和生活规律。” “不急，我先想办法跟他见一面，如果谈崩了再着手布置也来得及。” “好吧，我会继续让人盯着的。” 这时，小七开口了： “我发现酒店最近来了很多爱尔兰人，不知道跟基尔有没有关系。” “嗯？你确定是爱尔兰人？” “错不了，他们的气质很独特，一眼就能分辨。” 黎耀阳磨挲着下巴： “他们来的有点突然。” “要不要抓个舌头问问情况？” “不用，先别打草惊蛇，我很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突然，书房门被敲响，黎耀阳喊了声进，是史蒂文： “先生，那几个奇怪的客人正朝这边来~” 黎耀阳也不废话，冲胖墩儿他们示意： “你们先走，回头我联系你们。” 他们走的很快，应该没有跟对方迎头碰上。 史蒂文正要出去迎接，房门却被一把推开。 “lee先生好久不见啊。” 靠，老熟人啊。 黎耀阳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该猜到是你，罗伊。” “别套近乎，看看吧。” 罗伊海恩斯将一个本子扔在桌面，自顾自坐下来，还吩咐史蒂文： “去给我煮杯咖啡，该死，我太困了。” 史蒂文看了眼黎耀阳，见他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这才出去，不过不是去煮咖啡，而是将谈话空间腾出来。 “这是？”黎耀阳没急着看，用手指点了点笔记本。 “里面都是你犯罪的证据。”罗伊似笑非笑，总算抓住把柄的意思。 “哦？我犯罪了？我怎么不知道？”黎耀阳看起来一点不紧张。 “还是看看吧，看看我记录的对不对，你们酒店这段时间的酒水消耗情况，足够枪毙你八百回了。” 黎耀阳嗤笑一声： “就凭这？” “难道还不够？” 面对罗伊海恩斯的讥讽，黎耀阳根本没放在心上： “伙计，我知道你抓我心切，但不能病急乱投医，我消耗酒水又怎么了？你要是凭这个理由抓我，那就该把整个大西洋城的酒店和娱乐场所都关了。” 罗伊耸了下肩： “我管不了别人，我这双眼睛只盯着你。” “我该表示荣幸还是该表示遗憾？” “别废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走。”黎耀阳回答的很干脆，顺手指向旁边： “这话你得跟基尔埃兰德说，他是大西洋城管理委员会主席，要抓你得先抓他。” 罗伊拉下脸： “别给脸不要脸，我说了，现在就是要抓你，没有商量余地。” 如果在后世，高低给他扣一顶种族歧视的帽子，可现在不行。 “你应该明白，在大西洋城你没有执法权，只有监督管理权。” “那我让治安官办公室的人过来？” “不需要，我只是想说，那里也是我的人，让他们来我脱身更容易。” 罗伊有些搞不懂了，黎耀阳凭什么坐到这样有恃无恐？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误伤（1/10） （求首订！求票票！） 黎耀阳点燃一根雪茄火柴，展开笔记本，将火苗凑了过去，红蓝色的火焰窜起，一股浓烈的烧糊味儿弥漫开来。 罗伊眯着眼： “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我有好几分。”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烧了就烧了，就算你拿出新的来，也一样奈何不了我。” “为什么这么笃定？你应该知道，我随时可以叫人来将你抓走。”罗伊海恩斯那张四方脸扭曲至极，近乎狰狞，却在努力压制怒火，不让自己情绪外泄。 黎耀阳叹了口气： “大西洋城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是独立王国，是法外之地，除非出动军队，否则…” 他看向罗伊海恩斯： “你有办法调动军队吗？难道你想要在丑国本土引燃战火？”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罗伊心里很清楚，黎耀阳的有恃无恐，他确实奈何不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自己一人拿着笔记本来自找难看，但凡有一丁点办法，他早就带人上门，强行将黎耀阳带走了。 “看来你没有，既然如此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禁酒令颁布到现在也有两年了，你看丑国人少喝一瓶酒了吗？该喝还得喝。” 黎耀阳掏出支票簿，刷刷刷在上面写下几个数字，签好名推过去： “拿去给兄弟们买点礼物，跟着你也辛苦了，从纽约到新泽西，再到大西洋城。” 罗伊拿起来一看，嗤笑道： “5万刀, 你还真瞧得起我！” “这不是给你一人的，你们探组4个人，你拿2万，剩下几个一人一万，公平！” 罗伊盯着支票，眼中满是嘲讽： “你以为我是愿意接受贿赂的人吗？” “伙计，我从没想过贿赂你，只是一点辛苦费罢了，拿着吧，你需要钱来激发手下的士气，否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撕拉~罗伊二话不说，几下将支票撕成碎片扔到黎耀阳身上： “收起你的臭钱，我们不需要，不要以为你躲在大西洋城我就没办法了。” 黎耀阳也不介意，往后一靠： “我猜你回去之后，一定会写信给你的上级申请抓捕令。” 这回罗伊绷不住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那种心事被戳破的尴尬和震惊溢于言表。 “不用说，我猜对了，那么我给你的建议是，一定要派人亲自去送信，因为邮路太堵，信件太多，时效低，且容易弄丢。” 罗伊怒了，双手狠狠砸在桌面，砰的一声巨响，史蒂文第一时间冲进来： “先生，需要帮助吗？” 黎耀阳淡淡的摇了摇头，毫不畏惧直视罗伊的双眼： “罗伊，我说过，你没机会抓到我，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要么跟我做朋友，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盯了他几秒钟，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史蒂文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尽礼仪出去送人。 “去送送吧，礼仪不能少。”黎耀阳发话了，自然不用犹豫。 “是，先生。” 垃圾桶里已经烧成灰烬的笔记本，还残留着热度和灰烬，火星还在努力挣扎，依稀看到了罗伊的未来。 ———————————— 人呐，就不能太骄傲，王鹏就是典型的代表。 他在黎耀阳手下找到了人生巅峰，可好景不长，就因为猖狂毁掉了一切。 地府酒馆，他正在包厢里喝闷酒，两个小姐姐陪他一起，只是不敢随意说话开玩笑。 砰~房门被推开，丧门神的手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来，满脸嘲讽： “姓王的，老大重新召回你，可不是养着你喝酒的，你得办事。” 王鹏已经喝的醉眼惺忪了，听到这话蔑笑道： “我们说好的，只让我办杀人的事，怎么？你想死？找我帮忙？” 那人怒极，一啤酒瓶子甩过来，撞在墙上摔得粉碎，瓶渣子四溅，引得两位小姐姐尖叫连连。 “别叫了，滚出去。” 王鹏失笑： “火气还挺大，真是小鬼难缠。” “你说什么？” “行了，别废话了，不就是丧门神老大叫我过去吗？你跟这儿神气什么？” 王鹏试图站起来，可脑袋一晕身子打晃，整个人有摔了回去，幸好后面是沙发，倒不至于摔伤。 “王八蛋，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被人手指着，本来就心情郁闷的王牌，加上喝了酒，更是将负面情绪严重放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啤酒瓶往地上一砸，残留的半截握在手里，向对方直刺过去。 那人根本没有准备，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不敢置信的低头查看，半截啤酒瓶正好插在肚脐眼的位置，那叫一个准。 暗红色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更加刺激了王鹏的杀性，一发力，再入三寸。 “啊！！！”那人一声惨叫，引得包厢外的啰啰注意，一窝蜂冲进来，便见到这一场面。 王鹏手握啤酒瓶，身上和脸上都是血渍，嘴角还挂着大仇得报似的快感。 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人还是晕乎乎的，下意识查看周围环境，有阳光，很整洁，但烟雾缭绕。 左右打量，四面全是人，一双双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让他觉得浑身别扭。 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依稀想起自己做了场噩梦，好像有人来追杀自己，结果被自己反杀了。 “醒了？”一道声音传来，有些熟悉，却充满凉意。 循着声响望过去，啊，是丧门神，他一骨碌爬起来，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哎哟，兴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亲自迎接。” 丧门神是外号，大名耿长兴，所以下面人要么叫老大，要么叫兴哥。 王鹏脑后有反骨，跟着黎耀阳的时候也没叫过老大。 丧门神讥讽道： “别，别叫我哥，你才是哥，王哥，鹏哥，我觉得你在我手下屈才了，这样，以后你做我的位置，我叫你老大，怎么样？” 王鹏可不傻，为人机灵，善于察言观色，本来就觉得氛围不对，再听到丧门神这么说，立马知道坏了，出事了，而且这事一定跟自己有关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戴罪立功（2/10） （求首订！求票票！） “兴哥，那个，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您要打要骂直接罚我，我绝无二话。”甭管发生了什么，先认错，放低姿态是必须的，这时候决不能硬刚, 王鹏的处世哲学就是这样。 可是丧门神似乎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继续一波一波的嘲讽： “那怎么敢？打你？骂你？罚你？我怕我遭天谴呐，不敢不敢，你王鹏是谁啊？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我丧门神就是坨屎，就是被踩在脚底下摩擦的。” 王鹏很想说，你要是屎的话，我连踩都不愿意踩。 当然，这话只能埋在心里, 再说下去他感觉自己要玩儿完。 不对，他不知道，就算他不说也会玩儿完，到现在他这酒还没醒透呢。 弱弱的问道： “兴哥，您还是直接说事儿吧？别这样，我承受不住啊。” “呵呵，好，说事儿是吧，来人，抬上来吧。” 房门推开，两人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上面躺着一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透着愤恨，腰间缠着厚厚纱布，被血色荫红。 王鹏挠挠头, 这人看着眼熟啊。 “说吧，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你犯了错事，被人发现之后，自己还没察觉。 “兴哥，我这…” 丧门神故作惊讶： “你不会忘了吧？” “我真不记得了，喝断片了。” “厉害！”丧门神竖起大拇指，深感佩服。 一名啰啰站出来吼道： “你无缘无故捅了自己的同僚，坏了规矩，三刀六洞不过分吧？” 王鹏大惊，舌头都打结了： “他他他，是我捅的？不可能！” 甭管是不是他干的，先否认了再说，这也是处事哲学之一。 丧门神以为自己很无耻了，没想到今天被青出于绿胜于蓝了。 突然感觉心累： “姓王的，之前你在黎耀阳手下犯了错事，跑到我这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我收留你，我怎么做的？二话没说便把你留下了吧？没有计较你之前从我手下逃走的历史。” 王鹏垂下头，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 “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天天喝的醉生梦死，这也就罢了, 反正我不缺这点酒钱, 现在居然变本加厉，用酒瓶子捅自家兄弟，你，，，” 丧门神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按规矩办吧，三刀六洞，能活着算你命大，死了我让人好生安葬。” 王鹏猛然抬起头： “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彻底激起丧门神的暴虐之心。 “王八蛋，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以为我丧门神老的拿不动刀了？” “我还有用，留我一命，我还有用！”王鹏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废话，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价值。 丧门神嗤笑一声： “有用？你能有什么用？浪费我的酒吗？” “我知道黎耀阳的私酒工坊在哪！” 刷，一个屋子的眼睛齐刷刷看了过去。 丧门神也被抓住了胃口： “你知道黎耀阳的私酒工坊？” “对！兴哥，你饶我一命，我亲自带人把黎耀阳的酒厂掀了！” 这就叫狗急跳墙，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不知道黎耀阳是什么人吗？真要是这么做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可是以后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着，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你们先出去。”丧门神说了一声。 啰啰们不情不愿的离开屋子，丧门神阴测测的说： “你应该知道骗我的下场吧？” “我知道，所以绝对不敢骗您，我真的知道，就在苏荷区的一家工厂。” “苏荷区？” “对！不过那边管理严格，我只是远远的去过一次，但没进去过。” “那你怎么确定那里就是私酒工坊？是胖墩儿，他有次喝多了，让我送他去酒厂，然后就到了那边。” 丧门神恍然，这么说就不奇怪了，心中信了几分。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被你捅伤的兄弟我来安抚。” “是！我保证不让您失望。” “去吧，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姓黎的一败涂地！”丧门神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保证完成任务！” ———————————— 深夜，星光黯淡，几率乌云在空中飘荡，平添一股寂寥。 来自大西洋的海风，裹挟着淡淡的咸腥味和一丝清凉，令人神清气爽。 现在是下班时间，工厂早已停止工作，位于苏荷区的沙琪玛工厂安静至极。 当然，门外还有值班人员，不过这个时候很容易犯困，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解闷。 突然，从对面冲出来几道身影，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影已经杀到身前了。 寒芒诈现，手起刀落，两名小弟还没等叫出声便被割了喉，噗嗤，鲜血喷出，但凡血压低一点都喷不出这效果。 好吧，这不是开完笑的时候，两人惨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砰，僵硬的身体摔倒在地，扬起一片灰尘，他们双手捂着喉咙，血泡咕噜噜往外冒，眼睛发直，透着不甘，死不瞑目。 “鹏哥，要不要把人挪走？看着太碍眼了。”一名啰啰咽了口唾沫。 “别管了，先杀进去再说，免得被人发觉。” “是！” 20来号人从对面冒了出来，乌泱泱挤进工厂大门，里面漆黑一片，月光也无法为他们照亮。 麻爪了，本以为进来就是私酒工坊，可这些是什么？还有油锅。 王鹏心里打鼓，难道自己被胖墩儿骗了？不应该啊。 他一马当先冲在前头，走得太快没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这个人跟足球似的滚成一团。 叮铃嘡啷的声音突然炸响，丧门神的人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么一吓，心里一突一突的。 突然，砰的一声关门声从工厂深处传来。 王鹏猛然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还是一片漆黑，但他很清楚，自己等人被发现了。 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判断错，酒厂就在这里！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反骨仔（3/10） （求首订！求票票！） 地下酒厂，阿尔伯特正在专心调制新酒配方，一阵急促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不禁皱起眉头。 “不好了，有人闯入。”一名手下仓促说道。 “嗯？有人？” “对，外人，不是咱们自己人。” 阿尔伯特放下烧瓶, 转身冲入屋内，把正在熟睡的罗恩叫醒： “别睡了，有人来了。” 罗恩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 “有人？” “嗯~手下报告，有人闯入。” “该死！赶紧打电话给坚尼街。” 阿尔伯特点点头： “我来打电话，你去盯着,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冲下来。” 罗恩从枕头底下掏出柯尔特，咧嘴笑道： “他们要是能闯进来，我爷爷都能掀开棺材板出来抽我。” 他有这个自信不是因为武力值，而是因为对他们身处的环境有信心。 整个底下酒厂就只有一个出入口，后来还换上了能够防地雷的厚实舱门，想要攻入进来，除非拿tnt硬炸。 这怎么可能呢？ 罗恩跟着小弟跑去入口处查看情况，而阿尔伯特则急忙给坚尼街打电话。 说来也巧，阿彪正准备明天动身，今天是他在东兴酒馆的最后一晚，刚刚完成视察，准备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谁想到竟然来活儿了，真是想小姐姐了，人家没带防护措施就来了，完美。 阿彪点齐人手，开了两辆卡车朝苏荷区疾驰。 酒厂可是东兴的重中之重，对其的保护从来就未松懈过。 何况离得近，大晚上不用顾忌太多，把油门踩到油箱里，撒欢儿跑起来, 冲过去也就一刻钟的样子。 …… 王鹏找到了入口舱门，可惜舱门从外面打不开，只能从里面开启，他用了好几种办法都奈何不得，气得他咬牙切齿。 这可事关自己的小命，决不能放弃。 有啰啰建议： “鹏哥，不行开枪试试？” “不能开枪，这里是苏荷区，开了枪我们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要不再转一圈，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入口吧？” 王鹏想了想，点头道： “三人一组，别散的太开。” “是！” 哗啦啦，小弟们散开去找出入口，而王鹏自己蹲在舱门前发呆。 也不是发呆，他在考虑如何能破眼前的僵局。 这些啰啰们说是去找入口，实际上却在趁此机会搞破坏，看到值钱的就拿，不值钱的就砸，一通乱搞, 入口没找到, 破坏倒是没少做。 如果此时开灯的话, 必是一片狼藉。 王鹏还在思索打开舱门的办法，忽听到远处传来隆隆声响。 嗯？ 这是… 他在东兴的时候可没少坐自由卡车，对这款大笨熊似的存在非常熟悉。 声音越来越近，他似乎感受到了对方急促的心里，不好，地下的人叫援兵了。 王鹏咬着后槽牙喊道： “都别找了，不想死的赶紧撤！” 他还算有良心，没有扔下同伴单独跑，可能也知道自己跑不掉吧。 这下不用他说，卡车的震动顺着地面传来，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声响起到了扩音的效果，就好像卡车的轮子压过他们心房。 压迫感促使他们迈动脚步，朝反方向狂奔逃窜。 卡车中，阿彪在副驾驶探出脑袋，一眼就看到了逃窜的身影： “告诉后车去追，我们先确保酒厂安全。” “是！” 兵分两路，一路追击一路留下严防死守，确保酒厂安全，说不好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当然，他是想多了，但这么安排并没错。 找到电源开启吊灯，刷的一下，工厂内一下亮了起来，如白昼一般。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贫民窟，满目疮痍。 油锅被推倒了，油都流成河了。 还有各种原材料，半成品等等，要多碎有多碎，要多乱有多乱。 这伙人是来故意搞破坏的？“ 阿彪气急败坏，他感觉这帮人就是故意在给自己上眼药，安安静静等老子走了再破坏不好吗？偏赶上这时候。 如果他知道对面领头的人是王鹏，恐怕会更气，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他气，有人比他更气！ 谁？ 丧门神呗… 暂时不提丧门神，阿彪来到舱门前，用独特的节奏敲了两遍。 吱嘎，舱门被推开，露出罗恩的大脸： “我就知道是你，要不要进来？” “还是你们出来吧，上面的工厂完蛋了。” 刚刚他一路走来，发现很多容具都被破坏了，有的下面开了口，有的被推翻在地。 “啊？”罗恩惊讶，赶紧爬出来，这一看，他气的肺疼： “王八蛋，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我非剥了他们的皮。” 阿彪追问： “下面没事吧？” “没事，还好守卫警惕，提前发现了危险，将舱门关闭，否则我们还真就危险了。” “嗯~没事就好，我的人去抓人了，也不知道能抓到几个。” 罗恩刚要说给他留一个出出气，阿彪的手下来报： “彪哥，我们抓到三个，剩下那些跑太快了，而且专挑小路，卡车根本进不去。” “知道了，把那三个倒霉蛋带过来。” “是！” 很快，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带进来，阿彪学着黎耀阳平时说话时的语气： “我问，你们答，答对了的保命，答不对丢命，游戏规则很简单，对不对？” 这三个笨蛋不但运气好，胆子还小，都不用动手段，几句话就把他们屁都吓出来了。 “别，别杀我，我说，我们是丧门神的人，今天跟着王鹏来破坏酒厂的，但是…” 阿彪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 “你刚刚说谁？” “丧~丧门神。” “不是他，下一句。” “王！王鹏。” 艹！阿彪怒骂一声：“这个反骨仔还真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好，好得很呐！”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好酒厂没受损失，至于沙琪玛，我们还有存货，能够应付几天。” 阿彪苦着脸： “可我没法跟阳哥交代，竟然被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了腥，简直耻辱！” 罗恩耸了下肩： “至少酒厂没有受到损害，沙琪玛的生产线就算全砸了也能重新弄。” “好吧，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都是生意（4/10） （求首订！求票票！） “还是得跟lee商量一下，不过我猜，他一定会报复回去的。”罗恩这样猜测。 阿彪表示赞同： “报仇肯定要报仇，问题是怎么报什么时候报！” 罗恩耸了下肩： “那不是我负责的领域，你们才是专业的。” 阿彪翻白眼了，这话听着真牙碜。 不过他还是给黎耀阳去了个电话，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黎耀阳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正准备睡下，就听见书房的电话铃声，催促的他心烦。 合上睡衣走过去接听，阿彪的话让他血压蹭蹭往上冒，都不用割喉，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王鹏！很好, 他很好！”黎耀阳几乎是咬碎了牙齿说的。 “阳哥，接下来怎么办？” “报仇不隔夜, 既然确定是王鹏了, 那也别客气了。” “地府？” “对，把他那个狗屁地府砸烂，要是找到一个好地方，你也别来大西洋城了。” 啪，电话挂断，阿彪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他还是头回见黎耀阳发如此大火，实在太吓人了。 罗恩跟在后面： “他怎么说？” “砸烂地府！” “酷！！！”罗恩兴奋的很：“带我一个，就喜欢这种大场面。” 阿彪当即召集人手，两辆卡车冲地府酒馆杀过去。 刚刚逃回去的王鹏，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丧门神骂了个狗血喷头： “混蛋！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完成任务吗？” “我也没想到他们把酒厂设在地下，而且还弄了个厚实的舱门，根本弄不开。”王鹏觉得自己很冤。 “我不想听你废话，你不但害我丢了三个兄弟，还让黎耀阳知道我们在背后搞得这一切，我…” 他有一万句脏话想说，可似乎来不及了, 留在外面放风的兄弟回报，两辆载满人的卡车正朝地府酒馆而来。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丧门神不知道这话，但感受是一样的，就特么委屈！ 委屈？委屈的着吗？ 王鹏瘫倒在地，嘴里念念叨叨： “完了，全完了。” 他是完了，两辆卡车的人是干嘛来的，他心里太有数了。 丧门神倒是能稳住心神，人家都杀过来了，再说什么都没用，先迎敌再说吧。 这一夜，地府之战，必然被记载在纽约华埠历史的史册中。 就在双方血肉相搏的时候，黎耀阳跟大卫平克曼打了通电话。 “lee，这么晚找我，一定没好事，我才对了吧？” 黎耀阳本来还在气头上，被这一句话逗笑了： “大卫，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 如果他在对方面前, 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大卫平克曼，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已经变成了绿色，美刀的绿色。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在我们通电话的时候，地府酒馆那边已经开打了。” “OMG，你这不是商量，是通知！”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大卫平克曼的愤慨。 当然，这里头有多少装的成分，那可就不好说了。 “伙计，开价吧，不管是商量还是通知。”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这是原则问题！该死！” “5000刀！” 刚才他有多愤怒，这会儿就有多平静，情绪转换之快，堪比来了亲戚和更年期同时在线的中年妇女，没得治。 “5000刀大概可能管不了死人。” 言外之意，5000刀不能有人死。 黎耀阳不乐意了： “不就死几个人吗？” “不能这么说，太平间的价格可不便宜，我的人还要负责搬运尸体，替你收拾现场，整理卷宗…” “停停停，再让你说下去，连特么给尸体整容的钱都得算上，一口价1万刀，这两年你在我手里捞了不少钱，差不多得了。” 大卫平克曼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OK~这次给你打个折，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一万五，不能再少了啊，我还得给属下分点，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行，不过大卫，能不能想办法把丧门神给我扣几天。” “几天？” “一个礼拜？” “不可能，同福商会会给我施压的。” “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 他本来想说双倍的，但一想，自己离赵公子还差的远，出双倍肉疼，于是话音一转： “算了，当我没说。” 这回轮到大卫急了，就是一貔貅，沾到钱就走不动道，不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别啊，说都说了，这样吧，一天5000刀，怎么样？我能关到他死！” 黎耀阳：我去年买了个表。 啪嗒，挂断电话，跟这混蛋讲话，分分钟气死人！ 扣人别想了，但同福商会那边得沟通一下，这次可是他们先挑的事。 琢磨片刻，他一个电话打到广济堂，接电话的是他徒弟张福海： “海哥，龙爷休息了吗？” “刚躺下，应该还没睡，有急事？” “嗯，麻烦帮我叫一下。” “稍等。” 听着脚步声远去，又回来，龙爷应该到了。 “耀阳，是我。” “龙爷，我长话短说，丧门神今晚派人袭击酒厂，杀了我两个看门的兄弟，我让阿彪带人去地府酒馆了。” 龙爷声音一沉： “死人了？” “嗯！割喉，没救了。” “哼！好一个丧门神，好一个同福商会，我知道了，你尽管去做，苏胜天那边我会打招呼，年轻人火气大，打一打泄泄火没什么不好，但不能扩散影响。” 要的就是这句话，龙爷果然懂自己，黎耀阳心中感激： “多谢龙爷！” “耀阳，我们几个老了，徒弟们不中用…” 后面的话黎耀阳已经猜到了： “龙爷，不说这个，你们四位老爷子就跟我自家长辈一样，以后我给你们养老。” “哈哈！好！” 龙爷声如洪钟，养老的事暂时用不上，不过难得听他情绪如此外放，估计是真的走心了。 安排好这一切，黎耀阳的心渐渐平静。 史蒂文敲门进来，估计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情况： “先生，出事了吗？” “嗯~华埠那边出了点事，给我来杯咖啡吧，今晚恐怕睡不着。” “如你所愿先生。”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杀杀杀（5/10） （求首订！求票票！） 地府一战，惊天动地，阿彪一人，手持开山刀，杀了个三进三出，当真是英雄少年。 按照评书的说法，大概是这个样子, 但真实情况要比文字惨烈的多。 三进三出指的是他从地府外杀到地府内，然后又杀出来，来回三次，如入无人之境。 不得不说，年轻人拼起命来是真的不要命，阿彪砍人从来不遮挡, 就直着照头看，很勇猛，但也太过莽撞。 对他来说, 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手下不这么觉得，只认为这人太凶残了，砍人不带防守的。 可能也是杀红了眼，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见人就砍，逢人就剁，开山刀愣是被他用出菜刀的既视感，最后都砍卷刃儿了。 而地府方面，丧门神名副其实，凶残程度不遑多让，虽然没有开山刀，但一把短匕也是使得贼溜。 这个年代在江湖上混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点功夫。 肯定没影视剧里那么玄乎，更没有内功什么的，但身体素质也是后世人不能比的。 这些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早就练出一副钢筋铁骨，普通的皮外伤根本不影响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被人追着打上门来，还有比他更委屈的人吗？ 但人家都打过来了，又不能不迎战，只好将委屈转化为怒火，怒火燃烧化为战斗力，朝对方倾泻而去。 “王八犊子，来啊，来啊，看老子不捅死你。”丧门神杀到双目赤红，要不是他头上没什么毛，指不定都炸成张飞了。 “老大，老大，撑不住了，快跑吧。”一名啰啰抱住丧门神，使命的往后拉。 “滚蛋，废物, 放开老子, 我灭了他们！”丧门神真是杀疯了，也不看看眼前的情势，人都快打没了，还灭个毛啊。 东兴这边占据人数优势，又抢占了先机，气势上就压过对手一头，再加上阿彪一马当先，很快便奠定了胜机。 丧门神个人武力再勇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手下已经无心再战。 10米开外，阿彪手持卷刃开山刀，整个人如同从鲜血里捞出来一样，舌头伸出舔食着嘴角，血腥味儿刺激着大脑皮层，肾上腺素不断飙升。 丧门神近在眼前，如果能将此人斩于刀下，他阿彪就是东兴头一号功臣！ 可是丧门神的手下打仗也许不行，逃跑绝对是一把好手，而且胆气不俗，竟然直接把老大砸晕扛走。 这一下把阿彪从癫狂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匪夷所思的看着后门方向，甚至都忘记去追。 直到有兄弟上前询问，他才回过神来： “打扫一下，阳哥那边肯定安排好了，记得别跟治安官办公室的人起冲突。” “明白，那这地府…” “牌子砸了，从今以后改叫东兴！”一时间，阿彪豪气冲天。 “是！” ———————————— 阿彪的电话在凌晨2点多才打来，黎耀阳第一时间接通： “怎么样？” “赢了，不过丧门神跑了。” “呼…”黎耀阳狠狠松了口气：“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谢阳哥关心，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回头撒点胖哥给的金疮药就没事了。” “好，这几天你别急着过来，先留在华埠坐镇，免得同福商会反过头报复。” “是，他们敢来我就敢灭他们全家。” 阿彪这一仗也算打出自信了，感觉气势都不一样了，说话更有底气了。 “不过阳哥，丧门神这一跑，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跑就跑了吧，抓到也得放，这一场定性为小孩子过家家，不能上升到全面火并的程度。” 阿彪恍然： “明白，那我就不去追了，让他跑吧。” … 挂了电话，黎耀阳靠在椅背上，感觉后背发痒，原来不知不觉，汗水打湿了衣衫。 史蒂文静悄悄的出现： “先生，需要再来一杯咖啡吗？” “不用，我们赢了。” “如你所料。” “呵~有惊无险，去给我弄点夜宵吧。” “奶油蘑菇汤配烟熏三文鱼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 … 天亮了，昨夜在地府酒馆的厮杀声，附近的居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直接把人从梦中吓醒。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试着开门出去张望，被一股血腥味儿扑面，下意识关上大门。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附近的家家户户，没人敢上街了，血腥味实在太重，鬼知道有没有冤魂在街上游荡？ 现在的人多半迷信，对鬼魂之说深信不疑，尤其现在可是天刚蒙蒙亮，正是鬼魂最喜欢出没的时间。 但其实街上什么都没有，尸体早就被治安官办公室的人抬走了，血水也都冲走大半。 之所以还有血腥气残留，多半是因为天气原因。 今天没有太阳，雾气朦朦，自然也将味道留在了人间。 同福酒楼，死一般沉寂，丧门神垂头丧气的跪在四位长老身前，神情委屈，眼中藏着怒火，烧的他头皮通红。 “废物！”三长老苗家昌低声痛斥。 “老三，消消火，阿兴也不想。”苏福站出来打圆场。 “你别替他说好话，我不怪他打败仗，我气的是他没有汇报就擅自行动，但凡你把黎耀阳的酒厂端了我都没有二话，现在倒好，酒厂屁事儿没有，自己的酒馆被人端了，废物！实在废物！” 这时，苏胜天眯着一双眼睛，好像近视眼没戴眼镜似的，幽幽开口道： “黎耀阳真的是成气候了，以后可别把他当小孩看了。” 苏福笑了笑： “我可一直没把他当小孩子，这人身上有股枭雄气质。” “嗯~阿兴，你手下折损了多少人？” 丧门神依然不肯抬头，瓮声瓮气的说： “十几个吧，当时酒馆里一共也才20来人。” “嗯~那个王鹏呢？” 丧门神一听这名字，立马有了反应，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跑了！趁乱跑了！都是那小子，先捅了我一个兄弟，本以为他能将功补过，没想到引来大患，别让我抓住他，我非弄死他不可！”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清晨（6/10） （求首订！求票票！） “王鹏肯定要找到，他是罪魁祸首，但黎耀阳才是心腹大患，经此一役，我们跟东兴的仇彻底解不开了。”苏福叹息道。 其实以他的想法，更愿意跟黎耀阳成为朋友，但自己那几位老兄弟不这么看, 也许是人老了放不下架子，觉得跟小孩做朋友丢人？ 苏胜天眯着眼道： “昨晚龙九给我打了电话，将此事定性为小孩玩闹，我答应了。” “大哥，龙九什么意思？动用那个人情了？” “不，怎么可能呢，他是以广济堂青龙的身份给我打的电话。” “广济堂啊, 要不是当年那场动乱, 广济堂如今之威…”苗家昌感叹。 “是啊广济堂也不能小觑, 现在的华埠真是群雄并起，咱们同福…”苏胜天感觉自己老了，头一次有这种感觉，竟然升不起争斗的心思了。 这时，丧门神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说： “黎耀阳的酒厂已经暴露了，我们要不要。” 苏福断然开口： “不行！那是他的核心资产，如果没有十足的准备，别去碰。” 苏胜天也赞同： “不是不能碰，必须要做好周全的准备，动了他的核心资产，势必会招来最疯狂的反扑，他手下可是能人济济啊。” 苗家昌追问： “昨晚带队的是谁？” “是那个叫阿彪的，胖墩儿和梅家兄弟都去了大西洋城，华埠这边就是这个阿彪说了算。”丧门神也是恨，他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阿彪？有没有办法从此人身上下手？”苏福眯起眼睛，不停有主意从圆鼓鼓的脑袋里冒出来。 丧门神琢磨片刻, 最后摇了摇头： “难，这人身上有股子莽劲儿，之前不是没接触过他，都被他狠狠怼了回来。” “事在人为嘛，回头我亲自接触看看。”苏福倒是有信心。 “这样吧，老四，你去试试看，老三，你去调查黎耀阳的酒厂，任何有关的线索和信息都别错过。” “是！” ————————————— 大西洋城，新的一天，阳光明媚，比起纽约的阴云密布，这边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虽然海风使人寒冷，但有太阳就不觉得难熬。 黎耀阳昨晚吃过宵夜才睡下，这会儿还没醒，小五拿了份报纸在外面等候。 正好史蒂文路过，小五叫住他： “昨晚阳哥几点睡的？” “接近3点了，华埠那边出了事情, 他临时处理了一下。” “嗯~我知道, 昨晚动静不小，可惜我不在。” “大西洋城这边也很重要，梅先生。” “你说的没错，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好吗？谢谢！”小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寄给莫妮卡的。 这俩人终究还是搞到了一块，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黎耀阳觉得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没什么，只要自己能接受。 可其他人不这么看，小二的想法是——玩一玩，或者养着当小妾都没问题，但决不能明媒正娶。 小七倒是没太多想法，只是不那么赞同就是。 梅家父母自不必说，从头到尾都不同意，为此还把小五狠狠责骂了一顿，搞得他有些心力交瘁。 还好黎耀阳带他来了大西洋城，可以暂时远离这些烦恼。 只是也苦了他和莫妮卡，小两口刚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就不得不分隔两地，只能靠书信维系感情。 黎耀阳很开明，每周都给他放两天假，让他偷摸会华埠跟莫妮卡私会。 但莫妮卡是个懂事且大方的女人，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因为儿女情长拖累了事业。 东兴正处在发展期，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小五在本应该极速狂奔的时候放慢脚步。 史蒂文接过信，仔细放在兜里： “我一会儿就让人去寄，之前先生好像说过，想要让莫妮卡女士回大西洋城工作。” 小五惊喜道：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无意间提过一嘴，等会儿先生醒了，你可以直接问他。” “谢谢你史蒂文，我会的。” “别客气，要来杯咖啡吗？” “现在我更需要一杯酒。” “哈~如你所愿。” 黎耀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还是困。 哈欠连天的走出门，刚要叫史蒂文给自己送早餐，发现小五坐在门口。 “快进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些时候了，您在睡觉我没敢打扰。” “嗐~自家兄弟，想那么多干嘛？你先坐，我去洗漱一下，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没吃呢，就是来蹭饭的。” 很快，史蒂文安排好早餐，中西结合的，每天大差不差就那几样，但怎么都吃不腻。 喝了口鲜榨橙汁开胃，黎耀阳说： “昨晚阿彪杀风了，一个人砍了七八个。” “我听说了，这小子有股拼劲儿，但手上没活儿，光靠勇猛恐怕…” “等他来了以后，你亲自带带他吧，刚走一个王鹏，我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叛徒。” 一想到王鹏，黎耀阳就觉得饭都不香了。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听说王鹏昨晚趁乱逃跑了？” 黎耀阳一愣： “有这事？” “嗯，我刚得到消息就来了。” 黎耀阳笑了： “丧门神一定气炸了。” “肯定，您说他会不会怀疑这是一套？” “哈，不是没这个可能，这么想的话，我好像不生气了。” 黎耀阳重新找回胃口，狠狠咬了口香肠。 “不过这个王鹏还是要找的，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是啊，下面兄弟可都盯着呢。” 说完这事，小五突然不好意思了，竟然扭捏起来，那表情跟小七如出一辙。 “怎么了你这是？有什么话就说。”黎耀阳好奇，还从没见过小五这样。 “就是，那个，听史蒂文说，您要把莫妮卡调回来？” 黎耀阳一拍脑门： “我当什么事呢，没错，是有这回事，那些脫衣舞娘得有个领班，想来想去，没有比莫妮卡更合适的了，当然，你放心，不用她负责表演，只要管理好队伍就行。” 小五连连点头： “没问题，她一定可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芝加哥打字机（7/10） （求首订！求票票！） 莫妮卡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可能是太想小五了，一个电话过去，当天晚上就到，当然，跟她一起的还有儿子。 小五带着她来见黎耀阳，他正在跟酒店的几位贵宾闲聊。 “阳哥, 莫妮卡来了。”小五招呼了一声。 “噢，诸位，抱歉，失陪一下。” “没关系，忙你的。” “去吧伙计，一会儿回来喝酒。” … 大西洋城，永远少不了虚伪的笑声和迎来送往。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上楼去到茶座, 靠窗的位置, 三人围坐在圆桌旁。 黎耀阳问： “莫妮卡，这次叫你回来，是希望你能担当大任。” “lee先生，小五都跟我说了，我很乐意，谢谢你给我们创造见面的机会。” “小五是我兄弟，你跟他一起那就是自家人，不用往心里去。” 顿了下，他转而道： “我有一个想法，想要打造一位脫衣舞明星，她的表演要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要将其表演成艺术，而非低俗趣味。 我要让她的演出，从来都是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莫妮卡张大嘴巴： “这怎么可能？” “呵呵，为什么不可能？相信我，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对谁来说都是一样。” “这…” 小五笑说： “听阳哥安排吧，他的决定还没错过。” 黎耀阳接话道： “不过首先要物色一位拥有这个潜质的演员，不知道你有没有推荐？” 莫妮卡陷入沉思，好半晌才开口： “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但她不在大西洋城。” “哦？” “我要回去找个电话，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当然，还要看她本人的意愿。” “只要她想赚钱，赚很多钱，我就能说服她，联系上，让她来，我亲自跟她谈！” “好！” 小五问： “是谁？你朋友？” “算是吧~”莫妮卡苦笑一声，这表情一言难尽。 黎耀阳不禁问： “怎么了？很为难？如果为难的话…” “不不~不为难，只是…” 她看了眼小五，咬着嘴唇道： “是我死去丈夫的妹妹。” “啊？”黎耀阳大惊，这关系也… 小五也不明白： “你怎么会让她来做脫衣舞娘？” “她有一颗成名的心，当然，之前她是不愿意的, 但lee先生的计划，也许能打动她, 我不确定，只能让她试一试。” 原来如此，是个想当大明星的姑娘。 “让她来吧，如果愿意，我会将她捧为大明星的，举世瞩目的那种。” “好！” ———————————— 之前王鹏对酒厂的突袭，彻底让酒厂位置暴露出来，就在沙琪玛工厂下面。 阿尔伯特心里不安，特地打电话询问黎耀阳要不要搬家。 “搬迁？别开玩笑了，我们找不到比那里更好的地方。”黎耀阳不会同意搬走的，主要是搬不起，太麻烦了。 “不搬的话，我们就是活靶子，谁都能来打扰我们，势必会影响生产。” 黎耀阳微微沉默，阿尔伯特说的有道理，但是搬家的话，又能搬到哪呢？ “大西洋城没地方吗？” “有，但暂时不能搬过来。” “为什么？” “这边比纽约还不安全，我身边可是一堆人盯着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了，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阿尔伯特这个天才的脾气实在难以捉摸，黎耀阳拿他也没办法。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挂断。 正好小二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其实阿尔伯特说的有道理，如果不尽快搬走，同福那边肯定还会打上门的。” 黎耀阳也知道这一点，但往哪搬都不合适。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大西洋城面临的局势，基尔埃兰德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不把他解决了，酒厂搬过来同样是个隐患。” 小二挠挠头： “也对，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而且沙琪玛工厂也会受影响。” “肯定不能不管，让我想想吧。” 黎耀阳只觉得心累，这一天天的，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如果新华小镇能够快速推进，将酒厂放在小镇里头，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至少有民房做掩护，很难追查到。 可眼下计划被搁置，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麻烦，真的麻烦。 暂时将麻烦搁置一边，黎耀阳对小二说： “那些个爱尔兰人还在吗？” “在，一直盯着呢，倒是没什么诡异行动。” “继续盯着，他们肯定不会一直安静下去。” “我明白。” “另外，我听说市面上出现了一块新的枪支？”黎耀阳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嘿帮必备的芝加哥打字机，应该就是这个时期出现的。 小二对枪支关注不多，小五研究更多，于是他把小五给叫来了。 “汤普森冲锋枪！丑国自动军械公司生产。” 小二好奇： “有什么特别吗？” “顾名思义，这是一款自动步枪，听说各地的治安人员已经开始陆续配备这种新式武器。” “自动步枪？”小二惊讶。 “对，整枪由整块钢材加工而成，相当的结实耐用，缺点是重量比较大。 不过其中快慢机和保险扳手可以分开，可以通过调节选择单发还是连发。 前者可以通过调节选择单发或连发，后者则控制保险状态当然。 因为是新式武器，各种问题不少，我之前研究了一下，操作起来，相对来说有些麻烦。” 小五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有一把：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 10来分钟后，小五拿着一把全新的M1921回来，黎耀阳看着眼睛发亮，有了这东西，谁特么还用开山刀啊。 “你们看，这就是汤普森冲锋枪，采用了可靠性不错的双排双直弹匣，这种弹匣主要采用钢板冲压焊接而成。 弹夹后的这个T形凸起，可以和冲锋枪的下机匣上的T形槽配合将弹匣固定在枪上。 弹匣本身的加工相对来说比较复杂，受到磕碰时也容易损坏。 因此外漏式弹匣卡笋位于左侧，只有在逆时针旋转卡笋才能解脱弹匣，旋转面在侧面，并且操作部位是平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海蒂（8/10） （求首订！求票票！） 小五一边说一边演示用法，咔哒咔哒机械碰撞的声音，听的人肾上腺素都起来了。 黎耀阳接过去把玩起来，汤普森冲锋枪采用机械瞄准具准星为片状，口径达11.43毫米，枪口初速大约 282米每秒，有效射程为200米, 射速大约是48发每分钟。 弹药方面则是有两个型号，其中一个是几年前年推出的弹链供弹版本，。 另一款则是以20或是30发弹侠供弹的改进型，眼前这款就是改进型。 其实这款枪在军队并不受欢迎，原因是在作战中弹鼓容易卡弹，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而且其高达10磅的重量，弹药补给困难，军队很快便找到了替代者。 不过在民间, 或者说嘿帮之间的战斗中, 这款冲锋枪就是核武器一般的存在。 黎耀阳问： “这把枪多少钱？” “280刀。” “多少？”小二惊掉了下巴。 “没听错，280刀。” “疯了吧？一辆福特车还不到500刀。” 小五耸了下肩： “新式武器嘛，肯定要贵一些，如果买的多，价格应该能便宜不少。” 黎耀阳点了点头： “能找到供货商吗？” “能，我就是从一个小军火贩子手中买下这把枪的，还是个样品。” “嗯…跟他谈，我们先要20把。” “价格呢？” “200刀，不能再多了。” “好！” ———————————— 脫衣舞这种表演形式，多半是为了满足王室贵族和富豪的“私欲”，是很不入流的工作。 但凡有可能的女孩都不愿意用这种工作来谋生，毕竟一入行，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脫了的衣服再想穿回去，哪那么容易。 但饶是如此，每年仍有无数女孩愿意投身此项事业当中，不为别的，就为钱。 这么说吧, 在如今全丑范围内，所有女性能够参与的职业当中，脫衣舞女郎的收入能力绝对是名列前茅。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地位再低，至少能保证一口饭吃。 一旦运气好，被某位富商看中，那真是一跃枝头变凤凰了。 海蒂，莫妮卡死去丈夫的妹妹，一位梦想着成为大明星的世间尤物。 黎耀阳很少用尤物一词形容女人，毕竟能担当起这个形容的人不多。 但海蒂绝对算一位，她拥有白皙皮肤冶艳红唇，暗金色的中长卷发，眼角春光萌动，一颦一笑都会让男人着迷。 而她还拥有蚂蚁一般的16寸细腰、完美的身材比例，更让这个尤物从头到脚，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极致的性感和魅惑。 然而在同一时间，又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另外一面，戴着一定白色公主礼帽, 显得高贵而祥和，可以用娴雅来形容。 她闪亮的双眸和微微上翘的嘴唇透着知性美，蛋形脸和柳叶眉透着古典美，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又让人感受到加勒比海的炙热。 黎耀阳有种感觉，只要她愿意，无需炫耀什么，也不用费什么心机，只要勾勾手指，或者仅是一个眼神，就会有无数的男人愿意俯首称臣。 该死，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别误会，这个想要不是占有，而是将她看作一棵摇钱树，一座聚宝盆。 “海蒂，你是天生的大明星！”这是黎耀阳欣赏完这个尤物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直观的评价。 “谢谢，先生，莫妮卡说…” “无论她说了什么，我都要在此基础上加一些条件，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让你成名！” 海底咬着唇： “可是我不想脫衣服，要不然我早就...” 也是，以她的魅力，不会到现在还没人发掘，甚至去捧，之所以还在底层徘徊，一方面是因为她放不下自尊，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人都带有邪念。 “我不会让你脱掉全部衣服，我会让你穿着性感内衣，披上薄纱睡裙出现在舞台上，观众们会离你很远，他们看不清你，只会有一种朦胧感，这才是最让人疯狂的。” 黎耀阳描绘出的意境，让海蒂展开丰富遐想，总感觉成名离她不远了，小心脏砰砰乱跳。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对你进行训练，音乐、舞蹈、舞台技巧，如何应对观众和记者，这些你都要学。” “是，我愿意学，只是…” “只是什么？” “我~我可以预支一部分工资吗？” 黎耀阳笑了，这姑娘还挺傻： “不用预支，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都可以从酒店领工资。” “真的嘛？谢谢老板！” “别客气，你应得的，不过你要明白，既然加入酒店，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轻易离开了。” 黎耀阳不是吓唬对方，这年头根本没有所谓合同，就算有也只是纸面上的东西，随时可以撕毁。 费劲心力捧起来一位明星，必然要用一辈子来还债，他可不想给旁人做嫁衣。 “我~我知道了。”海蒂只想成名，完全不想未来会怎样。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还提出具体计划要扶持自己的老板，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且她相信莫妮卡不会骗自己。 “好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以后就在酒店住下，等你赚了钱，想买房子了再出去住。” “住酒店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望买房子。” “呵呵，只要你出名了，买房子是分分钟的事情。” 按下电铃，史蒂文带着莫妮卡进来： “先生。” “嗯~去给海蒂找个房间，安排她住下，另外你亲自教导她礼仪，把贵族千金的所有礼仪都教给她。” “是！” 到时他会给海蒂包装成从英国来了的贵族小姐，因为家族没落，不得不从事脫衣舞表演来维持生计。 想想都知道大西洋城的富豪们会有多疯狂，最刺激的不是女表子从良，而是良家下水，尤其是有身份背景的良家更让人刺激。 这就是为什么过去教坊司要比青楼女支院更受欢迎的原因。 等他们出去后，莫妮卡问： “怎么样？可以吗？” “可以，非常棒，从今以后你亲自负责她的衣食住行，确保她不要跟任何观众和客人见面。”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见王（9/10） （求首订！求票票！最后一章实在写不动了，明天补上，见谅！） 海蒂在太平洋酒店住下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习如何成为一名贵族千金，同时还要掌握所有舞台表演技巧。 这些都是她成名必经的道路，缺一不可。 距离她登台表演还要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东兴和同福商会，主要是和丧门神之间起过很多次摩擦。 但都没有酿成大祸，至少没有再次发生血流成河的情况。 而大西洋城这边，也进入到一股诡异的宁静中，好像是暴风雨前夕的情况，连风都静止了。 这天, 黎耀阳在书房里看账本，史蒂文给他送咖啡, 顺便说： “马菲特委员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应该是为了治安官选举的事情。” “好的，稍等，这就来。” 等人进来后，黎耀阳伸手点了点对面的座位： “你先坐，我马上看完。” 马菲特倒是没觉得被怠慢，来这跟来自己家一样惬意： “你一天还挺忙的。” “当然，我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马菲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狂笑不止。 等他笑完，黎耀阳也看完了，盖上笔帽，端起咖啡杯吹着热气： “你心情不错啊？” “嗯~是挺不错的，有两个好消息，先听哪一个？”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 “那你让我选什么？”黎耀阳吐槽。 玩了个寂寞，马菲特无奈道：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好吧，第一个好消息, 你提议的人成功进入治安官候选人名单。” 黎耀阳点点头： “算是个好消息，第二个呢?” 马菲特前倾身体： “基尔埃兰德今晚要来太平洋酒店用餐。” “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不是要跟他偶遇吗？” “好吧，你会来吗？到时候帮我引见一下。” “没问题，不过我跟你说，基尔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人，跟他相处你一定要小心，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绽。” 黎耀阳点点头，没再说话。 —————————— “阳哥，真要我去竞选治安官？” “嗯，你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大卫平克曼弄过来，他在华埠的日子可不短了，也该挪挪屁股了。” 胖墩儿挠挠头： “还不如直接让他上，我什么都不懂。” “谁也不是生来都会的，慢慢学吧，再说你当选的概率很低，毕竟咱们的身份。” 这倒是实话，可饶是如此, 他也要试着推一把，目的不是为了成功当选, 而是刷刷存在感，告诉他们，大西洋城还有他姓黎的一份儿。 “也是，今晚要见基尔了？” “嗯~马菲特说要过来吃饭，估计也想见见我吧。” “肯定来者不善，要不要做些准备？” “准备好了，走，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黎耀阳带胖墩儿去了隔壁，装枪的木箱满地都是，小五正在清点弹药： “阳哥，胖哥。” 胖墩儿激动上前，随手抄起一把，枪油还没干。 “汤普森冲锋枪？” “咦？胖哥你居然知道？”小五惊讶。 “喂~你小子瞧不起谁呢？你胖哥怎么就不能认识了？我也是与时俱进的好吧？” 黎耀阳也奇怪： “你怎么认识的？” “前两天有个老板来洗衣房签了大胆，他手下在车里，就用这把枪警戒，我很好奇就问了一嘴。” “好吧~” 卸下弹匣，拉动枪栓，咔哒一声，清脆无杂音，没问题。 “好枪啊，有了这把枪，基尔埃兰德也不在话下。” “都发下去吧，确保每5个人有一把。” 小五点头： “好的阳哥，每把枪配了两个基数的弹药，能用一段时间。” “悠着点，冲锋枪，子弹消耗量非常大。” 胖墩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别让我拿枪，子弹还是管够的。” —————————— 夜晚的大西洋城是最美的，街上人流如织，灯红酒绿，莺歌笑语充斥在大街小巷。 而太平洋酒店，则是星空下最亮的仔，酒店门前豪车云集，香槟美女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来这里消费的人，无不是这座城市，甚至整个州、整个东部最顶级的大人物。 来自新泽西的地产大亨，来自迈阿密的石油大亨，来自匹兹堡、费城、芝加哥的商业大佬，嘿帮首脑，都能在此见到。 黎耀阳经营下的太平洋酒店名声远播，成了各界名流到大西洋城的首选落脚地。 奢华的房间，品类繁多的美酒，还有招手即来的金发女郎，都是贵宾们的最爱。 而今晚，太平洋酒店迎来了一位贵客，他是大西洋城当之无愧的土皇帝，打个喷嚏，全城感冒三天的存在。 他也是新泽西爱尔兰帮的领袖之一，是族群在白道的领军人。 基尔埃兰德，压在黎耀阳身上的大山，之前屡次想要偶遇都没得到机会，今天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恐怕绝不是为了吃饭聊天那么简单。 “基尔，给你介绍一下，太平洋酒店的老板黎耀阳。 lee，这位是大西洋城管理委员会主席基尔埃兰德。” 按理说王对王的场面应该是天雷对地火一般精彩，可惜，大家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很擅长演技，至少能做到表面和谐相处。 “埃兰德先生，你的到来令太平洋酒店蓬荜生辉。” “呵呵，没那么严重，说起来也有一年多没来了，还真挺想念。” 黎耀阳感受到他话里有话，轻巧接上： “一年没来，你一定能感受到酒店的变化，请允许我带你参观一下，并做详细的介绍。” 通常来说，应该客随主便才对，可基尔却反客为主： “参观就算了，我对这里很熟悉，当年建造之时，我还参与过设计呢。” “原来是这样，那参观就算了，先去餐厅吧，大厨安排了盛宴欢迎你的造访。” 一群人乌泱泱涌入餐厅，不少客人见状都在行注目礼，似乎也想看看这位大西洋城的地下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一群白人中，黎耀阳的肤色显得格外耀眼，看起来没那么和谐，可谁也不敢说三道四，至少在大西洋城，没几个人敢对他种族歧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人死了（10/10） （补昨天，求订阅！求票票！） 基尔埃兰德就是有这样的排场，他一来，不用特别吩咐，餐厅就像是为他一个人开的。 黎耀阳也在装孙子，主动落后半个身位引导，将基尔让到中心位置。 不过两人之前的言语交锋, 还是让身边人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今晚的主菜是战斧牛排，是从印第安部落运来的牛，而这道菜正是象征着印第安人的力量与自由。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吃战斧牛排，不得不说有点挑衅的意思，不用怀疑，主菜是黎耀阳钦点的。 吃了没一会儿，基尔主动挑起话题： “lee，听说这黑桃A威士忌一瓶难求啊，今天怎么拿出这么多？” 为了招待基尔埃兰德，黎耀阳一次性拿出了10瓶黑桃A，金闪闪的瓶身摆在桌子上，琉璃灯下格外耀眼。 他知道基尔的意思，无法想暗示他搞虚假宣传嘛。 但是又怎么样？东西是他的，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有本事你别上当啊。 “呵呵，这些都是我的私人库存，不会影响正常的售卖配额，大家请放心。” 马菲特也帮着解释了黑桃A威士忌的难得。 可是基尔却碰都不碰，竟然让人拿了瓶野猪威士忌，自己打开来倒了半杯： “比起黑桃A，我更爱野猪，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 黎耀阳眉头一挑，琢磨起这句话的意思。 野猪也是他生产的，只不过是面向中低端市场，为什么基尔会特别点出来说明呢？ 他可不信对方只是随口一说，做的这么明显, 看不出来的是傻子。 这顿饭所有人吃的都很别扭，除了黎耀阳和基尔埃兰德，俩人一边暗藏机锋的交流，一边品尝美食，怎么看都像是在享受这个夜晚，而不是上门挑衅。 然而重头戏还没来，当吃完饭，众人移步歌舞厅的路上，基尔埃兰德终于放大招了。 “lee，我听说昨晚赌场有人死了？” 黎耀阳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一种。 等等，有人死了？他怎么不知道？ 心中提起警惕，眼神飘向身后的史蒂文，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黎耀阳不方便直接问，只好顺着话说： “赌场嘛，不遵守规矩的人多，出现意外实属正常, 不劳埃兰德先生费心。” “可死的人身份不简单呐，这件事恐怕没办法不了了之。” 哒哒哒~他们说话的时候, 脚步可没停下, 这么多人一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而凌乱。 可另一方面，又感觉现场安静至极，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哦？怎么不简单了？” “死的人是多明戈议员之子。”基尔突然顿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看向黎耀阳。 多明戈？谁啊？ 史蒂文立马上前一步，着急忙慌的在他耳边低语： “新泽西议员，马文多明戈。” 黎耀阳瞳孔一缩，阴谋！赤果果的阴谋！ 他已经脑补出这个计划的雏形了，一个贪玩有疾病隐患的议员之子，被基尔想尽办法引诱过来，然后激发和赌场的矛盾，最终导致其死亡，从而… 他可没忘记基尔埃兰德要竞选议员的事情，这么一看，一举两得啊。 让自己和多明戈斗起来，无论谁输谁赢，他都能获利，若是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不得不说，黎耀阳反应也很快，眨眼之间便猜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对方可能也没想隐瞒，就是阳谋，跟你打明牌，告诉你我有两王四个二，看你怎么玩！ 黎耀阳保持冷静，从容的示意： “歌舞厅到了，不如先看一场表演，再聊其它？” 语气是商量的语气，可根本没给对方思考的余地，迈步往里走。 没办法，其他人只好跟上。 歌舞厅由宴会厅改造，圆桌星罗棋布，面向入口的红色舞台，聚光灯璀璨。 宾客们分散开来，各自找桌子坐下，很快，舞女们列队而上，伴随着动感音乐翩翩起舞。 浑圆修长的白皙大腿，在灯光下跳跃着，撩动每个男人的心房。 而黎耀阳却无心欣赏，脸色阴沉，找机会拉着史蒂文到一边： “快去了解下，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史蒂文为难道： “先生，赌场那边一直是卡特先生负责，他们不会什么事都通报。” “给阿尔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提醒他别被挑拨离间了。” “明白！” “还有昨晚死人的起因结果，搞清楚，任何一个细节都别错过，让小五跟你一起，他心细。” “是！” 史蒂文转身离开，黎耀阳正准备会作为，莫妮卡找了过来： “boss~” “有事？”他现在可没工夫瞎聊天。 “今晚需要海蒂上场吗？” “不用，她还没出师呢，而且今晚场合不适合首演。” “好吧，她一直在后台跟着学习，已经产生表演欲了。” “忍着，没到时候。” “好！” 回到主桌，基尔埃兰德皮笑肉不笑的问： “怎么？了解完情况了？” 黎耀阳没肯定也没否定，眼睛盯着舞台，好像舞台上的表演很吸引人，实际上他眼前一片模糊，大脑疯狂运转，心思根本没在舞台上。 “埃兰德先生，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主桌陪坐的人齐刷刷投来目光，这是示弱？ 基尔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黎耀阳叹了口气： “我们这种人，应以利字当头，你说呢？埃兰德先生？” “呵呵~话是这么说，但…” “有时间的话一起聊聊怎么赚钱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如果你坚持，我奉陪！” 言罢，他起身就走，丝毫不留恋，更没有做姿态，把基尔埃兰德晾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黎耀阳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果他不走，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对方带乱了节奏，那可不利于他做出针对性布置。 所以被当作仓皇跑路也好，神经病发作也罢，先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他脑子确实有点乱，现场环境太过吵杂，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然而这就是个娱乐至上的场所，到了晚上，根本没有安静可言，走哪都能听到欢歌笑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议员之子（1/4） （求订阅！求票票！） “先生，查清楚了，死的人确实是马文多明戈的儿子，他还有个女儿。”史蒂文岁数还是大了，走几步路喘的不像样。 小五接话道： “初步了解了一下，多明戈这儿子就是个废物，整日游手好闲, 脾气还不好。 偏偏从小患有心脏疾病，不能轻易发火，昨晚在赌场他跟人对赌，结果被人怼了几句，脾气上来要跟人动手。 赌场的人出来调和，不知道怎么回事, 人突然躺地上，再也没醒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是那个倒霉鬼自己猝死的, 跟赌场无关。 于是，他们便草草把人送到太平间没再理会。” 黎耀阳眉头不展，说明他对这事心里没底： “你去看尸体了吗？” “没有，在治安官办公室的太平间。” “想办法进去看，我要知道他是不是正常死亡。” “好，我一会儿就去。” 黎耀阳看向史蒂文： “昨晚赌场谁管事儿？” “山姆约翰逊，他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 史蒂文出去叫人，不一会儿，一位瘦高个白人走了进来，他来自芝加哥，也是阿尔卡特的心腹。 “lee先生。” “山姆，昨晚的事情我先不追究你为什么没有及时通报，我只想问，在那人死的过程中，赌场有没有责任？哪怕一丁点。” 黎耀阳提醒他： “别想着推脱，这里没有外人，我要听实话, 否则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山姆带着一丢丢的委屈开口道： “我听说了，死的那人是新泽西议员之子，会不会给酒店带来麻烦？” 小五接话： “事实上，麻烦已经来了。” 山姆微微低头： “这是我的失误，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 黎耀阳摆摆手： “说这些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想想如何面对议员的怒火。” 小五突然问： “按理说议员应该接到消息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反应？” “怎么没反应？如果没反应，基尔埃兰德为什么会突然造访？”黎耀阳冷冷的说。 基尔这趟过来，搞不好就是为了给多明戈议员办事的，这么看的话，他是一举三得。 就算失败了，他完全可以抱上多明戈议员这根大腿，为之后做筹谋。 “好吧，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小五自觉无力，因为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 “你先去把尸体研究明白，我要知道他真正的死亡原因。” “好，我试着解剖一下，但这方面我不擅长。” “把胖墩儿叫上。” “好！” ———————————— 一觉醒来，大西洋城阴云密布, 昨晚基尔埃兰德在太平洋酒店的经过, 已经被人像模像样的传了出来。 期间一定经过艺术性夸张，导致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 到最后，甚至传出李瑶瑶和基尔大战了一场，最后反而成为朋友。 就离谱，说他俩打起来有可能，成为朋友？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朋友，那也是表面朋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对方呢。 但无论如何，太平洋酒店的老板，和大西洋城地下皇帝对上，这绝对是新年以来最爆炸性的新闻。 吃瓜群众不分地域不分时代，谁还没有颗八卦的心呢？ 至于那个死掉的议员之子，似乎没人放在心上，大西洋城可是罪恶之都，哪天晚上不死人才是奇迹！ 接近中午的时候，小五和胖墩儿赶了回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黎耀阳见小五面色苍白，不由问道。 小五捂着嘴，跟怀孕害喜一样，时不时恶心想吐。 “出去一趟怀孕了？”黎耀阳调侃，胖墩儿幸灾乐祸：“没什么，我不过是解剖了尸体，就把他恶心坏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上劲儿了，小五冲向卫生间。 黎耀阳在后面大呼： “喂~你别在我这吐…” 下一秒… “呕~~~” 紧接着，一股酸臭味儿从里面弥漫出来。 黎耀阳无语至极，把史蒂文喊进来： “开窗，让人收拾卫生间，不把味儿放干净别走。” 真是醉了，一大清早都什么事儿啊。 随手拿起一个笔记本当扇子，问胖墩儿： “你把尸体解剖了？” “嗯，塞了200刀，人家装不知道。” “结果呢？” “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如果师傅他们在就好了，我这技术不过关。” “有多少把握？” “一半一半，如果采用某种特殊药物导致心脏骤停，一时间检查不出来。”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实在不行老爷子来一趟？” “好，我打电话。” 必须得确定真正死因，是猝死还是药物导致，这很重要！ 然而人还没到，麻烦就来了。 当晚，治安官办公室全体出动，对太平洋酒店进行管控。 在黄金时间不让做生意，这就相当于断人财路！ 黎耀阳脸都黑成锅底了，却又拿他们没办法，总不能跟他们对着干吧？那才是自寻死路。 “史蒂文，你下去，别让他们乱来，在此基础上我们愿意配合调查。” “是！” 小七咬了咬牙： “对方真是胡搅蛮缠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敢封门。” “呵，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蛮狠些很正常。” 黎耀阳这话绝对是反话，语气是平静，可暗藏的怒火，是人都能感受得到。 “您不下去吗？”小七问。 “我不能露面，我露面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黎耀阳头脑很清楚，除非基尔埃兰德亲自上阵，否则…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黎耀阳和小七同时一愣，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枪声是从酒店里传出来的，毋庸置疑，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传出枪声？ 黎耀阳心脏狂跳，出事儿了： “快！下去看，是谁开的枪。” 小七二话不说冲了出去，黎耀阳紧随其后，现在顾不上回旋余地了，在这个时候出现枪声，绝不是好兆头。 等他们冲下楼，发现赌场入口处被阿尔卡特的人死死挡住，将治安官办公室的士兵们拦在门外不让进去。 双方激烈对峙，谁都不肯退让。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嚣张的阿尔（2/4） （求票票！求订阅！） “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黎耀阳本来要上前，却被小五和史蒂文拦了下来。 “先生，治安队的人想要进赌场搜查，山姆约翰逊不同意，刚刚就是他放的枪，对着天花板。”史蒂文言简意赅的说。 “他疯了？这个时候开枪不是激化矛盾吗？相当于明摆着告诉对方，赌场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就别进了！” 黎耀阳咬着牙： “蠢货！” 不对，山姆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他这么做说明有必须这么做的道理。 可是，什么道理会让他开枪威胁治安队？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阿尔卡特在里面？” 史蒂文一愣： “没听说卡特先生来。” “如果不是他在里面，山姆就算发疯了也不会开枪威胁治安队。” 小五琢磨道： “还真有可能, 若非如此，他也没必要这么激进，让人查呗，查能查出什么？” 史蒂文不解： “就算阿尔卡特在里头，也没必要死扛着不让进吧？” 黎耀阳摇头，他也搞不清楚缘由，没办法，只能等见了面再说，可眼下这个局面… 这时，治安队领头的人准备下令强攻，唯独在赌场入口处的队伍却分开一道缝，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矮冬瓜，不是阿尔卡特还有谁？ 这家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脚尖向外撇，一身大一号的西装，看上去像是小朋友穿了大人衣服。 他嘴里叼着雪茄，蔑视一切的眼神，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威严。 “如果不想死的话，都给我滚蛋。” 一开口，黎耀阳就不由捂住脑门, 这家伙又发病了。 “混蛋, 你是不是分不清形势？现在我要求你们让开，我要搜查赌场，找到你们故意杀人的证据。” 阿尔卡特嗤笑： “杀人？你哪只眼看到我杀人了？有证据直接出示证据，想进去搜？没门，趁我还没发火，赶紧走人。” “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惹上大麻烦的？不要给你老板找事。” 领头的这话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将黎耀阳当成阿尔卡特的老板，以他的自尊心，能接受的了这种‘侮辱’？ 但他低估了阿尔卡特的心智，这点小招数他还没放在眼里。 “呵呵，怎么？想给我和lee制造矛盾？我不管你背后是谁，回去告诉他，别惹我！” 黎耀阳知道，自己不得不出场了，再不出去，任由阿尔说下去，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呵呵，挺热闹啊。” 跟阿尔不同，黎耀阳的出场方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lee？还是惊动你了？”阿尔耸了下肩, 上前跟他抱了一下，完全不顾及治安队杀人的目光。 “你都开枪了，我听不到岂不是聋子？”黎耀阳玩笑道。 “不好意思，对方要强闯我的地盘，不得不开枪警告。” 麻蛋，这是把治安队当成抢地盘的对手了？ “行了，你先去书房等，这里交给我。” 阿尔微微蹙眉： “我等你一起吧。” “不用，相信我。” “好吧。” 他踩着黑白色皮鞋，狠狠瞪了治安队领头的一眼，反身进入赌场。 黎耀阳也转过去，跟治安队面对面： “我是太平洋酒店的负责人，有什么能够帮助你们？” 领头的深吸一口气，尽量柔和语气： “lee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昨夜赌场出现人命，我们奉命前来调查，可是…” 黎耀阳笑了笑，上前一步，跟对方距离不到1米，用极低的嗓音道： “伙计，我知道你也是听命行事，但没必要非得搅合进来，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无济于事，还会招来我的愤恨，也许我拿你背后的人不敢怎样，但你，我无所顾忌，随时可以要了你全家的命！” 这家伙要发怒，毕竟家人都被威胁了，却被黎耀阳死死按住肩膀： “听我说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完成你上司交代给你的任务，进去搜查，但我保证你不会搜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第二，装作什么都没查到，回去应付差事即可，从今以后你多了我这样一位朋友，无论对你的生活还是事业都有极大帮助。 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不急，你慢慢想。” 说完，黎耀阳后退两步，给对方充分思考的时间。 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自然不用担心其他人听到落了面子。 这是个很困难的决定，选择一方就会得罪另一方，无论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 鸡汤里总会说，人生重在努力，可这种时候，努力有个蛋用？ 如果可以，领头这人宁愿装病在家，也不愿来受这种夹板气。 最后，他一句话没说，气鼓鼓的带人走了。 这也是变相的做出选择，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耀阳微微松了口气，幸亏是个胆小的，但凡换个愣头青，今儿这事儿还真就麻烦了。 回到书房，阿尔把腿搭在桌案上美滋滋的抽着雪茄，完全不在乎自己惹出了什么麻烦。 “混蛋，你还好意思享受？”黎耀阳没好气的说。 “怎么了？”阿尔不以为然。 “你闲的没事让山姆开枪干嘛？知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治安队的挑衅？” “知道啊，我就是挑衅他们，别以为穿了身虎皮就真成老虎了，老子该杀一样杀！” 黎耀阳不想多废话，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飘的厉害。 “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让史蒂文给我打电话，我不得亲自来看看？听说死的那人是议员的孩子？” “对，身份已经确定了，唯一不确定的是死因，究竟是猝死还是有人蓄意栽赃。” 阿尔放下雪茄，重新坐好，对黎耀阳道： “基尔埃兰德那个老狐狸，今天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敲山震虎，所以我们必须得用最强硬的态度回击，决不能手软。” 黎耀阳只觉得心累： “先不说这个，最近赌场要安分一些，我们被基尔盯上了，他不会选择和解的。”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绝不让意外发生。” 黎耀阳点点头，想起今晚的生意被破坏，不由一阵肉疼，损失的都是钱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星（3/4) （求订阅！求票票！） 治安队封门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就是各种检查，税务、消防、移民等等，接连一个礼拜，每天不重样。 而这一个礼拜，太平洋酒店分文没入。 不仅酒水卖不出去，小姐姐们也没了收入, 更别提赌场了，气的阿尔大发脾气，每天都要砸碎好几个水晶杯。 “Lee！不能这么下去了，太嚣张了，我们必须报复，狠狠报复回去！” “安静，让我想想！”黎耀阳也觉得心里搓火，可他养气功夫比阿尔好得多。 前几天鹤爷来了一趟，在胖墩儿的陪伴下，对尸体进行彻底检查，确定死因是意外。 但鹤爷临走前说了一句话： “想要杀死一个患有心脏疾病的人，药物不是唯一办法，酒精也可以。” 当时黎耀阳如遭雷劈的愣住了，也就是说，这人在死之前如果被灌了很多酒，然后故意撩拨他的情绪，就可以在顷刻间结束他的生命，无声无息，甚至完全查不出问题。 吃药了吗？没有！ 喝酒了吗？喝了！ 有人灌得？这可说不好！ 一切都很自然，就连死也不是外力导致的，根本没得查。 黎耀阳只觉得心凉，基尔埃兰德比科林唐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连串的大招放出来，直接干掉黎耀阳大半格血槽。 酒店有上千人要养，一日没有收入就代表着亏钱的可能性，连续一个礼拜没收入, 员工们就受不了了。 他们也得吃饭，也得养家，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眼瞅着治安官选举在即，在这个时候用各种麻烦拖住黎耀阳的脚步，让他无心应对选举，解决了后顾之忧，基尔就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议员竞选当中。 不得不说，这老狐狸是真狗啊！ 阿尔不乐意了： “你总让我闭嘴，那你也没想出好办法啊？要我说直接杀过去算了，我就不信他人是铁做的，子弹射不进去？” “别总想着杀人，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今天杀了基尔埃兰德，明天还会来个别的什么埃兰德，你杀得完吗？” “怎么杀不完？老子有钱买子弹，再多的人都杀得完！” 黎耀阳无力吐槽，这个满脑子被血腥充斥的家伙，跟他聊不出所以然来。 “行了，先不说这个，赌场方面损失不小吧？” “可不, 每天上万刀的损失，再不做点什么，我们真的要破产了。” 黎耀阳换了口气，闭目思考片刻，按下桌上电铃，史蒂文敲门进来： “先生~” “把莫妮卡叫来。” 很快，莫妮卡来到书房，见到阿尔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客人在： “boss，要不你们先聊？” “不用，就是叫你来的，海蒂准备的怎么样？我需要她的帮助。” 眼下酒店不能营业，但又不能让客人忘记酒店的存在，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她学的很努力，也有很强的表演欲望。” 莫妮卡的意思是：她很努力在学，也有了些成绩，但能表现出什么样，谁也不好说。 黎耀阳等不了了，咬了咬牙： “明晚首演，我会给她打造一个特别舞台，希望她别让我失望。” “我认为她会很激动。” 莫妮卡下去忙了，最后一天一夜的练习，她得回去督促一下。 阿尔对着莫妮卡的背影咽口水，不禁问：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感觉你好像早有准备。” “我是早有准备，但不是为了现在，可是没办法，只能临阵磨枪了，希望她能成功。” 阿尔一直追问，黎耀阳死活不说，没办法，只能等到明晚知晓答案。 ———————————— 夜，星空盖顶，海风徐徐，虽然还是有些凉，但多穿点，倒也不觉得待不住。 今天，太平洋酒店门前将要进行一场活动，大西洋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关键的是免费，那可是太平洋酒店，传说中连呼吸都要收费的地方，竟然举办免费活动，简直活久见。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越俩越多的百姓蜂拥而至，聚集在酒店门前的广场上。 此时，最中间的地方，被安置了一座舞台，面积不大，却被轻纱遮盖，聚光灯尚未开启，一片黑暗。 观众们不知道这场活动究竟是什么，大部分是为了看热闹而来。 当然，来了之后，他们又产生好奇，这个特制的270度舞台，究竟要用来干什么？ 晚上8点整，聚光灯骤然点亮，在这方天地间，将舞台浓缩成一个小世界。 四位妙龄少女，身着轻薄半透视纱裙，从四个方位缓缓走来。 到舞台边缘时，每人拿起一角，用力掀开，顿时，一只巨大的郁金香酒杯呈现在成千上万的观众眼前。 这只郁金香杯好像是给巨人用的，还没等表演开始，观众们惊叹出声。 他们发现，随着聚光灯摇摆，巨型酒杯竟然闪烁着七彩光芒，那是…水晶？ 是的，水晶，天然水晶，不规则的天然水晶镶嵌在酒杯表面，流光四溢，华彩缤纷。 疯了，观众们疯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奢侈的物件？ 那璀璨的光芒，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没有女人不爱闪闪发亮的东西，钻石如此，水晶也一样。 这时，一位白衣仙女从天而降，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下来的，背后是月亮的轮廓，造成了从月球下凡的视觉效果。 轻巧落入酒杯之中，酒杯里香槟溅起花朵，好像在观众的心中荡起涟漪。 这时，灯光变得忽明忽暗，颜色也在慢慢变得淡蓝。 仙女缓缓脱下轻纱睡裙，在酒杯里欢快地踢打，飞溅起的水花和她一起，仿佛让人置身于梦境之中，想靠近但又不忍心太靠近，像月光女神但又真实存在。 她不顾旁人的在酒杯里玩耍，天真烂漫的笑容，勾起现场所有男人的欲望。 疯了，疯了，男的女的都疯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梦幻的表演？ 你说这是脫衣舞吧？那是对仙女最大的侮辱，可要说是普通的表演，她明明穿的很单薄，除了关键部位，该漏的都漏了。 那白皙至极的皮肤，在黑夜下格外刺眼，有水晶作伴，更显珍贵。 她真的是仙女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火了（4/4） （求订阅！求票票！） 海蒂很会营造氛围，她的脫衣舞表演不是打一个普通的灯光，然后围着一根钢管就开始跳了。 她的每个动作甚至每个表情，都是她经过专业调教，经过自己反复琢磨的结果。 按照莫妮卡的说法，哪怕是一个眼神波动，只有她自己先满意了, 才会进行下一项训练。 舞台上的她同样也很摄人心魄，与香槟酒融为一体的亮丽卷发、小野猫一样诱人而纯情的眼睛、魅惑的眼线、高挺的鼻梁，配上性感的烈焰红唇，她美得令人失魂落魄。 媚而不俗，娇而不庸，海蒂就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 此时, 位于香槟酒杯中的她, 就像是一个艺术品, 任何人看了她的表演都不会有任何低俗的想法，这就是真正的高级，不论男女。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脫衣舞表演了，甚至可以上升到舞台剧，或者是一种全新的表演方式。 无数年轻少女梦寐以求的成名方式，海蒂将她做到了极致。 原本黎耀阳是想等她各方面技术成熟后再上台表演，可如今看来，恰恰是那种青涩和不熟悉，令舞台表现力提升几个百分点。 如果太过油滑反而失去了韵味，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既有少女纯真，也有风韵十足，越细看她，你就会越入迷，仿佛有一只能量巨大无比的手在把你往她的身边拽，让你对她百看不厌。 阿尔疯了，他在台下大呼小叫，哪还有嘿帮大佬的风范, 后世那些追随女团的迷弟估计也就这个样子。 海蒂用一场精彩绝伦，闻所未闻的表演征服了大西洋城，也让太平洋酒店经过一个礼拜动荡之后重回观众视野。 疯了，真的疯了，所有看到那场表演的男人都疯了。 女人在冷静过后，倒是没那么激动，但每每想来，都觉得佩服。 能让一个女人都欣赏的女人，一定是魅力极大的女人。 黎耀阳这招叫做化骨绵掌，用一个女人，将基尔埃兰德钩织出的天罗地网破开。 现在他如果还想组织太平洋酒店开门营业，拥有强烈消费诉求的观众就第一个不答应！ 海蒂，一位从大西洋城崛起的新星，毫无疑问，她将成为太平洋酒店的头牌。 为了维持她的演出生命力，黎耀阳对她的表演做出严格控制，每周一次，每次10分钟，多一秒种都没有。 而且每次她都会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表演完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挽留飘然而去。 她就是从月宫下来的仙女, 不愿沾染人间世俗。 当表演了三场之后，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在这座海滨小城大行其道。 传说中, 这位仙女是英国某贵族家的千金，家族破败，父母重病，哥哥死亡，她不得不远渡重洋来北美淘金，以便给家人送去最急需的医药费。 这条传言中，只有哥哥死了是真的，剩下通通都是假的，狗屁英国贵族千金，她的伦敦腔都是前几天现学的。 不过观众们信了就好，而且愿意为其花费重金。 短短10分钟的演出，已经被炒到200刀，这还仅仅是最远端的坐席。 黎耀阳一直以为相声名段《卖吊票》就是个玩笑，但现在他愿意相信是真的。 在观众们的强烈诉求中，他分别增添了站票和后台坐席票。 前者好理解，后者价格更贵，因为能看到仙女下场后的场景，虽然不能正面接触，但看看也是好的。 仙女嘛，放屁也是香的。 经过几场演出，海蒂越来越有大明星的气质，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黎耀阳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第一次等候分钱的‘贵族千金’，觉得老怀安慰。 培养人的成就感莫过于此吧。 见她眼中满是期待，他也不忍心在卖关子，将装着支票的信封推过去。 海蒂迫不及待拿起来，可又想到自己的角色，想到自己学到的知识，不禁慢了下来： “我~我可以吗？” “当然，它是你的，打开看看吧，如果不满意可别记恨我，直接跟我说。” “不不，不会！” 有了这句话，她便没有负担的拆开信封，抽出来一半，清丽的眸子立刻浮现出水雾： “这~这太多了！”海蒂瞬间泣不成声。 “呵呵~满意就好，这是你应得的，以后继续努力，你还会赚到更多的1万刀。” 是的，他给了海蒂整整1万刀，是很多家庭，好多口人加起来都赚不到的数字。 而她，在仅仅三场表演之后，便赚到了这么多钱，简直不可思议。 海蒂将支票死死按在熊口，那是男人们最梦寐以求的港湾。 “谢谢boss，我一定不然你失望。” “是别让观众们失望，他们才是你最大的支持者，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舞台罢了。” “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谢谢！谢谢！” 莫妮卡抱着她，衷心为她高兴： “好了，不说这个，boss，之前几场演出大获成功，我们是不是要变换一种形式？香槟浴虽然诱惑，但看多了也腻。” “嗯，关于舞台形式你们得自己考虑，不可能每次都让我想。” “我明白，可是打造舞台的投资。” 黎耀阳摆摆手： “那是小钱，拿着单据到财务报销就是。” “明白。” 让她们先下去忙，史蒂文拿着账单摊开在桌面： “先生，这是最近一周的收入，比平常多了不少呢。” 黎耀阳没细看，打眼一扫便合上： “嗯~拿去入账吧，不过海蒂的出现只能解一时之急，治标不治本啊。” 史蒂文夹着账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或许可以找马菲特委员聊聊。” “他最近忙什么呢？” “海滨栈道的项目快要收尾了，他在那边盯着。” “嗯~请他来一趟吧。” “是！” 马菲特还没来，胖墩儿先来了： “阳哥，这是我准备的演讲稿，您帮我看看。” 虽然是走过场，但该准备的也得准备。 黎耀阳接过来认真看了看，发现不少问题： “把关于华人的部分抹去，不用刻意强调肤色问题。” “啊？为什么？” “我们又不是做慈善，这是选举，一味诉苦博同情没用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理想主义者——佩洛普（1/4） （求票票！求订阅！） “lee，你找我？”马菲特急匆匆赶来。 “对，马上就是治安官选举了，我这边做了两手准备，你看…” “伙计，我可以保证的是自己这一票属于你，但其他人…” “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要见另外几位委员，除基尔埃兰德之外。”黎耀阳态度坚定。 “这个没问题，我来帮你联系，但我觉得你没必要联系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 “只要争取到马尔科和佩洛普的支持，基尔未必会动用主席特权。” 黎耀阳抱着肩，不禁疑惑道： “佩洛普和基尔关系不怎么样我知道, 马尔科可是基尔的死党。” 马菲特嘿嘿一笑： “死党归死党, 他也要赚钱呐, 不然那么多情人怎么养得起？一个治安官的职位而已，给了也就给了，反正整个治安官办公室都是他的人。” 马尔科就是管理委员会里负责公共治安医疗等领域的委员，如果按照权势给五位委员派个座次，他能排在第三。 而替代科林唐纳成为新税务官的那位委员，则能排到第二，佩洛普排第四，马菲特排第五。 “好吧，给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中午先跟佩洛普吃个饭吧。” “嗯~之前我们见过几面，但没有多交流。” “你们确实应该打好关系，毕竟酒店也属于文化娱乐产业。” “那就中午吧。” … 会面没有安排在酒店，而是在外面找了家餐馆，人不多，方便聊天。 佩洛普是西班牙后裔，听说祖上在南美做过军官，不知怎么来到北美，一家子都不简单。 “lee, 好久没见了。” “是啊，佩洛普，你还是这么儒雅。” 佩洛普确实可以称得上儒雅二字，看上去干干净净，很清爽，很容易赢得他人好感。 “谢谢，我只是不喜欢无效社交，离人远了，自然就会成我这个样子。” 黎耀阳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禅意，有种出世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白人说的话。 “好吧，希望你不会觉得今天的见面无聊。”黎耀阳自嘲。 “不会，我听马菲特说过你的目的，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哦？”黎耀阳好奇，对方恰好也想找自己？莫非要进行利益交换？ 紧接着，听他道： “我想在大西洋城建一座剧院，一座屹立在大西洋沿岸的明珠。”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这是个拥有艺术气质的理想主义者, 黎耀阳在心中断定。 “我知道你在纽约的成就, 你是戏剧界的新星, 我想跟你合作一把。” 黎耀阳摸了摸下巴, 实在想不到对方用这件事陷害自己的可能性。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大西洋城的体量，好像容不下太多剧院。” 目前大西洋城已经有三座大剧院了，小剧院数不胜数，如果再来一座，恐怕… “这方面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 “噢，那我没意见，出钱还是出人，我都会尽我所能。” “太好了，建设方面的工作可以交给…” 马菲特主动请缨： “必须交给我来干，这样跨时代的工程，我一定要参与进去。” 三人对视，举杯相庆： “合作愉快！” 聊完了赚钱的事，自然要聊聊黎耀阳的诉求： “我希望在治安官选举这件事上，你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 “嗯~有人选了吗？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但现在你选择的候选人不可能。” 他指的是胖墩儿，毕竟候选人名单已经出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只是一个幌子，代表我的情绪宣泄，真正人选已经有了。” “哦？” 马菲特也好奇，黎耀阳一直没跟他说： “伙计？这可不地道，连我都不告诉？” “没来得及，现在说也不晚，是大卫平克曼，目前纽约华埠的治安官。” 两人恍然，一听到华埠，就不难联想二人的关系。 “是白人就可以，哪怕是外来者，也比…不，你知道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佩洛普解释道。 “没关系，我都明白。” 这顿午饭吃的相当和谐，双方达成利益交换，黎耀阳帮佩洛普打造一座名传千古的剧院，而对方在治安官选举这件事上，投黎耀阳一票，完美。 关于剧院的定位，佩洛普是这么想的： “坐席暂定1200人，再多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考虑观赏效果等因素。” “这方面我都没意见，不过我不会以我的名义跟你合作。”黎耀阳突然说。 佩洛普愣了下： “怎么了？” “你知道我在哈德森剧院还担着职务呢，还是百老汇联盟的编剧协会的副会长。” 一提起这个副会长他就想笑，上任这么长时间，除了全体大会时露一面，平常他连协会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就是个笑话。 “噢，你是怕？” “不，不是怕，只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虽然不是以我的名义，但你放心，实际运作我会亲自参与。” 佩洛普也没有其它选择，只好点头应下。 跟他们分开之后，黎耀阳便回了酒店，让史蒂文给哈德森剧院打电话。 “莎拉，是我，在忙吗？” “lee，你好久没给我电话了，现在不忙。”莎拉语气幽怨。 “抱歉，最近有点忙，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大西洋城找我，这边空气很好，还能看海景。” “你这算正式邀请吗？” “哈~不算，算我求你，可以吗？” 莎拉被逗笑了： “你真是个坏蛋，好吧，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答应是答应了，却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当天晚上就到了，把黎耀阳下巴都惊掉了。 “你这也太快了吧？” 看着光彩照人的哈德森夫人，黎耀阳有点语无伦次。 “怎么？不开心？那我走？” “别别，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黎耀阳抓住她的胳膊，往酒店里带。 其实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有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意思，都有那个心，但谁都不想捅破窗户纸。 “这是你的酒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就是，经营权在我手里，但所有权不全在我手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欣赏（2/4） （求订阅！求票票！） “饿不饿，给你弄点吃的？” “好啊，你陪我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离开纽约的莎拉放飞自我了，状态像极了20来岁的样子。 “当然，我也还没吃呢，史蒂文。” “先生, 我在~”史蒂文舔着大肚子出现。 “替我们准备一桌。” “到餐厅吗？” “嗯~找个好点的位置。” “明白。” 史蒂文对于林加德身边出现任何女人都不奇怪，他也不会去打听，这规矩。 带着莎拉在酒店里逛了一圈，莎拉越看越高兴： “我想试试那个马杀鸡。” “当然可以，吃完饭就去~” 莎拉突然回身： “对了，你把我叫来肯定不是因为想我了，想见我那么简单吧？” “嗯，有个好事, 大西洋城将要兴建一座全新的剧院，我会参与进去，但不能以我的名义。” 莎拉恍然： “你想让我出面？” “对，你和对方各占一半，这是扩大哈德森剧院影响力的好机会，别错过。” 莎拉微微蹙起眉头： “这种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干，为什么要便宜我？” “你的我的别分那么清楚，我有我的顾虑，听我安排就是。” 黎耀阳有些霸道的话，倒是让莎拉的心一下平复了。 “好吧，听你的。” 吃过饭，安排莎拉先行休息，黎耀阳叫来史蒂文： “太平洋酒店将承办选举大会，你得做好安排。” “先生放心，我有举办大型活动的经验。” “嗯…莎拉会在这边呆几天，给她安排一个女仆。” “我会的先生。” 天可怜见，莎拉真的是来玩的, 谈生意只是顺带。 接下来几天，除了签合同的时候装了会儿正经，其余时间疯的像个野丫头，跟黎耀阳一起，把大西洋城丈量了一遍。 偏偏体力不支，逛一圈下来，人就跟没了电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黎耀阳只觉得好笑，完全不觉得奇怪，在他看来，莎拉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在纽约她顶着哈德森夫人的名头，必须要以端庄、优雅的一面示人。 而这里没人认识她，压抑久了自然要放纵一下。 当然，这个放纵只得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 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又是两个概念。 玩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三天后，到了分别的时候，莎拉有些不舍, 她在大西洋城感受了自由，就不想回到纽约过压抑的生活。 她抱着黎耀阳, 依依不舍的说： “记得经常求我来玩。” 黎耀阳轻轻拍打后背： “好了，回去安排一下，等佩洛普&哈德森剧院建好以后，你就可以经常过来玩了，打着工作旗号。” 这倒是个好主意，莎拉突然对筹建新剧院的事情来了动力。 “看来我得经常过来监工了。” “欢迎之至。” ———————————— 基尔埃兰德一连套的组合拳，让太平洋酒店低迷了一周多，损失无法估量。 可黎耀阳用一个海蒂轻松破局，这让不少等着看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风向一转，原本不看好黎耀阳的人，现在也变得暧昧起来，同时也对这个人真正产生了重视。 此前他一直很低调的，在酒店里深居简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现在不同，他是能够与基尔埃兰德分庭抗礼的人物，不重视？你有几个脑袋被砍的？ 大西洋城管理委员会，就位于高威剧院不远的地方，一栋不怎么起眼的三层小楼。 基尔埃兰德难得来一次办公室，引得委员会上下一片震动。 他的办公室里，一名长得科林唐纳有几分神似的爱尔兰人坐在沙发上，恭恭敬敬的聆听训示。 基尔叼着雪茄，眼睛眯成一道缝，显得深邃而专注，杯中的琥珀色威士忌微微摇晃，好像他的心情，有了些许涟漪。 “托尼，对于lee这个人，你怎么看？” 托尼杰克逊，爱尔兰后裔，科林唐纳的继任者，大西洋城的税务官，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不好说，科林的死肯定跟他有关，但他却把功劳让给阿尔卡特那个蠢货，看不懂。”托尼摇了摇头。 “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他华人身份注定了不能像我们一样自由，需要尽力保持低调，才不会被刻意针对。” 托尼从基尔口中听出了同情的意味： “你好像很欣赏他？” “欣赏谈不上，只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上，不一定做的比他好，真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托尼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 “说实话，我还是没明白，你为什么要替科林报仇。” “不，我不是替科林，是替爱尔兰人！” 基尔站起身，狠狠叹了口气： “如今大西洋城的地下世界被华人和芝加哥人把控，爱尔兰人只能龟缩在其中一角，短期还能忍受，要是时间长了…” 托尼明白他的意思： “我听说lee进了一批新式武器。” “嗯？新武器？” “对，具体什么不知道，对方保护的很好，我查不到，现在的太平洋酒店跟铁板一样。” 基尔眼睛眯的更深了，几乎看不到眼球： “不能动用武力，他手下将近200号人，还有杀伤性武器，决不能硬来！” 托尼灵光一现： “你听说了吗？他这两天跟一个纽约来的女富豪玩的火热，两人关系匪浅，我们不如…” “那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现在就让人打听。” “嗯…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不会的。” 黎耀阳怎么也没想到，基尔埃兰德会从莎拉身上下手。 眼下，他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选举。 大卫平克曼来了，风尘仆仆，意气风发，带着华埠的功成名就，即将在大西洋城开拓一片新天地。 “伙计，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大卫一见面就送上满是狐臭的拥抱。 真的有狐臭，不得已要用特浓香水掩盖，能把人活活熏晕。 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缘故，这味道愈发刺鼻，总感觉刚认识他的时候，味道还没那么重。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更贪的人（3/4） （求票票！求订阅！） 大卫平克曼是自己来的，他的助手和情人都在纽约，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当然，他要是来了兴致，直接找新的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客套话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已经争取到了两张选票, 只要再来一张，你的位置就稳了。” 事关自己的前途，大卫平克曼一下认真起来：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 “发动一切关系，给基尔埃兰德施压，不要让他在选举中作梗, 你要知道，他如果动用一票否决权，那么…” 大卫点点头, 异常严肃的说： “我会的，来之前我做过调查，他的背景在新泽西，我会找纽约那边的长官帮忙沟通，就算不帮忙，也不能添乱。” “没错，等你拿到治安官之位，我会想办法帮你晋升为委员，到那时…” 两只狐狸相视而笑： “那时候，大西洋城就是咱们两个天下了，该死，我已经迫不及待将这里变成欲望的都市了！”大卫做了个捂档顶胯的动作，合着MJ的经典动作并不是他开创的？ 大卫平克曼的到来，让黎耀阳在白道上不至于孤立无援，这家伙贪是贪了点，但比马菲特和佩洛普靠谱，至少他知道从谁手里赚钱更安全。 “不过伙计, 大西洋城这边情势很复杂，你来了一年多还没彻底打开局面，这回…” “这边环境确实复杂，爱尔兰人、意大利人、英国人、丑国人，包括我这个华人，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顿了下，他给对方递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但是，正是这种乱局才有机会，还记得我在华埠宣传的广告吗？” “新华小镇？” “对！” 大卫平克曼可没有什么信仰，更没有爱国情怀，他才不在乎这块地属于谁，他只在乎谁能帮他挣到更多的钱。 “好吧，你的野心难以估量，但我们是朋友，我会帮你。” “是的，看在刀乐的面子上。” 后面没说的话，黎耀阳替他说了。 ———————————— 选举日临近，大西洋城变得格外热闹, 各个候选人努力在百姓面前刷存在感, 虽然百姓的投票并不重要。 在委员会管理制度下面，民主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胖墩儿也在这段时间狠狠刷了把脸，当然，收效甚微，白人并不觉得一个华人能够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 对此，黎耀阳并不意外，安排胖墩儿去参选不过是为了表明态度，同时也为几年后做安排。 这天，黎耀阳在马菲特的引荐下见到了马尔科。 之前他以为大卫平克曼就是最贪的人，可看到马尔科以后，他发现自己格局小了。 真就秉承着奥运精神，没有最贪只有更贪呗？ 黎耀阳一度对贪这个字有了什么误解，他认为大卫平克曼只是合法赚钱，马尔科那才叫真的贪。 这个满肚子肥肠的家伙，真的把贪字刻在了骨髓里，一见面就问： “你觉得我的选票值多少钱？” 直接把黎耀阳问不会了，好歹矜持些吧？ 这就好比你在洗浴中心接受小姐姐的按摩，你扭扭捏捏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加钟的事情，人家直接来了句： “开始吧？” 你说你意不意外？堂皇不堂皇？ 马菲特帮忙打圆场： “嘿~不要这么急嘛，好歹来场前戏，润润滑再说，对吧？” 靠，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受不鸟受不鸟。 不过终归是老司机，反应就是快，一上去就来个猛冲猛打，先把你干迷糊了再说技术的事儿： “咳咳~马尔科，你觉得5万刀怎么样？” 噗~马菲特忍不住一口咖啡喷出来，这一桌的点心都废了，恶心。 “抱歉抱歉，骚瑞，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服务员，换一桌。”马尔科鄙夷的看着他，有些话不用说，你就看到胃了，没错，就是赤果果的嫌弃。 不过5万刀确实大手笔，这回轮到马尔科懵圈了，他以为自己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没想到对方才是老司机中的战斗机。 “这个…” “成交？” “成~成交！” 感谢大卫平克曼，若不是有他的洗礼，今天丢脸的就该是他黎耀阳了。 所以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老话说得对啊。 花5万刀买一张选票贵吗？ 那得分怎么看！ 你如果想上任后踏踏实实干事情，那这就是天价。 可你要想捞钱，那这5万刀就是投资，高投资高回报，今天投5万，明天就能赚6万，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啊亲！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静等选举日到来。 可是在此之前，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 或者说有惊无险更为恰当，莎拉出车祸了，原因是她觉得有人跟踪自己。 为了验证，让司机故意一脚急刹车，对方准备不充分，追尾了。 结果对方做贼心虚，竟然直接跑路了，这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估计基尔也没想到，托尼竟然找了个胆小鬼去跟踪。 不用怀疑，这事儿就是基尔干的。 当然，就连当事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幕后黑手嘛，就得有身居幕后的觉悟。 没听说哪个幕后黑手满世界留名的。 莎拉在电话里把这事儿一说，黎耀阳心生警惕，跟她说： “最近小心，我派几个兄弟跟着你吧？” 莎拉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没弄清楚对方来意和背后主使前，还是尽量小心一些。” 莎拉不太情愿，可她知道黎耀阳是为了自己好，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好吧，我小心些就是。” 其实她很小心了，凭借惊人的直觉破坏了对手的行动，否则还真不好说。 黎耀阳犹豫着问道： “要不你来大西洋城？在我眼皮子底下会安全很多。” “不用，剧院这边还要盯着，你给的新剧本正在抓紧排练中，争取2个月以后首演。” “好，那你万事小心，真出了什么事，去华埠找罗恩。”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我有种直觉，跟踪的人恐怕跟你有关系。” 黎耀阳也这么想，只是没有证据前，他不会妄下定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芝加哥》（4/4） （求订阅！求票票！） 黎耀阳给莎拉的新剧本，是曾经被誉为百老汇最复杂剧情的歌剧——《芝加哥》。 灵感来源于阿尔卡特跟他讲的一段趣事，让他一下联想到了芝加哥的剧情。 说实话，然后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创作剧本，准备用大腿、丝袜、透视装，在20世纪20年代的百老汇，上演一部悬疑推理大剧。 其实《芝加哥》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包裹下, 云淡风轻地讲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故事。 两个混迹演艺圈底层涉嫌情杀的爵士女歌手，在律师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辩护之下，在媒体不辨是非闻风而动的混沌之中，演了一出拙劣的指鹿为马，竟赚足眼球，无罪释放，最终曲线救国名利双收。 这部剧的核心就两个元素：黑和xing感。 黑是这个特殊时代才有的元素，而xing感自不必说, 如果没有白花花的大腿, 谁特么跑剧院看推理小说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芝加哥》这部剧是芝加哥这座城市的众生缩影，甚至可以说是战后整个丑国社会的缩影。 剧情没有柯南那么复杂，但在舞台剧领域中，确实算是矬子里拔高个： 两个经历相似的女犯人洛克茜·哈特和维尔玛·凯利杀人入狱之后，在巧舌如簧的律师比利·弗林的帮助下，最终逃脱死刑走出监狱，并且成为当红女明星的故事。 洛克茜渴望出名，为了出名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出卖自己的肉体。 只要有人可以让她登上舞台，她可以接受一切的“QGZ”。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野心，可是命运弄人，越想要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洛克茜惨遭欺骗，愤怒之下，她杀死了自己的情人，被捕入狱。 维尔玛是一个夜总会舞女, 她热辣xing感, 却没什么名气。 她在发现自己丈夫和妹妹偷情之后，个性高傲的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愤怒之下直接将二人枪杀。 更巧合的是，两名杀人犯这个时候遇到了道貌岸然却又深谙人性的律师比利。 比利虽然是一个律师，但更像是一个商人，他从两个女杀人犯身上发现了惊人的商业价值。 于是，他在法庭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激烈的辩论。 最终，精明的商人律师比利大获全胜，在光与影的包装，在媒体黑白颠倒的巨大魔力之下，昔日的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为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女明星。 光影，金钱，欲望，法律，娱乐, 这些不相干的词汇荒唐而又合理的钩织在一起。 在浮华的时代背景之下，掩藏着属于一个特有的黑色幽默。 当然, 原版的《芝加哥》, 灵感来源于真实事件。 真实的案件发生在两年后的春天，三个女人本无交集的命运纠缠在了芝加哥这座“谋杀之都”。 一位来自肯塔基州的20来岁女孩，也就是洛克茜·哈特的原型。 她有着复杂的情感经历，刚刚结束了人生的第一段婚姻，和一个汽车维修工来到芝加哥定居并结婚，成为当地一家洗衣店的收银员。 而她在洗衣店结识了自己的情夫，并且开启了一段婚外情。 而另一位年近40的妇女，便是维尔玛·凯利的原型，作为一名歌舞演员，她的现任丈夫是一个颇为富有的实业家。 但是因为她与前夫的婚姻存在说不清的麻烦，这位实业家曾一度宣布他们的婚姻无效，随后两人不知为何又再度复婚，当然，她也有一个地下情人。 再就是莫林沃特金斯，27岁，此前她跟随美国著名的戏剧教育家乔治贝克在哈佛大学进修创作。 本着想要走出学院的象牙塔探寻真实世界的意愿，她来到芝加哥，成为最早效力于《芝加哥论坛报》的女性新闻从业者之一。 两桩血淋淋的凶杀案就此开场。 这个本子一出，就牢牢抓住莎拉的眼球，她作为一名女性，似乎更能感同身受，对于这个时代的无奈，也对于两位女性选择的理解。 她相信，一旦这个本子被搬到舞台上，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黎耀阳在编剧方面的才华早已毋庸置疑，可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关注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就导致他没办法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的创作。 不，准确的说，他的新剧本刚出炉，还没开始正式彩排呢，就被联盟内各大剧院关注上了。 大家都在期待他的全新力作，之前共享出来的新剧本表现虽然也不错，但还达不到经典程度。 都是聪明人，谁也不傻，黎耀阳为什么这么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黎耀阳为哈德森剧院量身打造的新剧本，暌违一年，观众的期待值早就被拉满了。 得亏黎耀阳不在纽约，否则络绎不绝的人能把他家门槛踩烂。 他在大西洋城躲清静感受不深，莎拉就惨了，每天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不过她也是狠，就生生压着，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们愿意聊我就陪你聊，想要共享剧本？没门！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芝加哥已经排练了1个月，但还远不到首演的程度。 这部剧歌唱的环节不算多，更突出舞蹈元素，尤其是踢踏舞，对演员的舞蹈功底和肢体协调性提出了极大考验。 光靠剧院那些老演员，很难达到要求，得从头招新人。 —————————— 选举前夕，黎耀阳悄然回了趟纽约，谁也没通知，谁也没告诉，就带了小七几个兄弟 莎拉家门前，黎耀阳努努嘴，让小七他们散开在附近检查，遇到鬼祟的人就抓住。 他上前敲门，莎拉家的女仆看到他后愣了一下： “lee先生？” “莎拉在家吗？” “在~在的，您请进，我去叫夫人。” “多谢！” 迈步进去，一股温热扑面而来。 客厅壁炉烧的正旺，一只小猫咪趴在旁边贪婪的享受温暖，眼睛一眯一眯，昏昏欲睡。 花布窗帘被微风浮动，树影婆娑，很惬意的环境。 不多时，莎拉赤着脚走下楼，意外的看着黎耀阳： “怎么突然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捅破窗户纸（1/4） （求订阅！求票票！） “别问，问就是不放心。”黎耀阳直言不讳。 “呵呵，难得有个人付出行动的关心我，谢谢。”莎拉颇为感慨，追他的人千千万，不是送花就是送礼物，但没人真正懂得她需要什么。 在她被人跟踪, 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黎耀阳突然出现了，这才是最让人感动的地方。 “跟我还客气？我让人在周围转了转，没发现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嗯~我这几天很少出门，有事就在家里电话沟通，应该没什么问题。” 黎耀阳还是不放心： “我这来就是想跟你说，去大西洋城吧，度假也好, 躲清闲也好，总之别一个人在这呆着。” 莎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你这么关心我，搞得我有些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哦？仅仅是朋友？” 莎拉这话就有些暧昧了，情商一直在线的黎耀阳岂会感觉不到？ “这个…” “喝一杯吗？”莎拉不等他说完，主动岔开话题，可能也是不想他为难吧。 “啊~当然好。” 仆人拿来酒杯，莎拉就近抄起水晶酒樽，里面的琥珀色液体黎耀阳很熟悉。 “你居然喜欢喝野猪？” “呵呵，一个人太寂寞了，睡不着的时候喝杯烈酒，一下就睡着了。” 黎耀阳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总感觉今晚要丢。 ‘叮~’碰了下杯，水晶和水晶之间相撞，悦耳又悠长。 烈酒入喉，灼热的感觉从喉咙到胃口, 烧的人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燥热起来。 “嘶~不经常喝这酒，还真不适应。”黎耀阳呲牙咧嘴的说。 “呵呵，这可是你生产的酒。”莎拉打趣。 “谁说自己生产的就一定喜欢喝，不过挺爽的。”黎耀阳无奈道。 “是吧？野猪真的越喝越有滋味儿。” 聊了些有的没的，时间一晃到了后半夜，野猪喝完了改喝红酒，红酒喝完了，莎拉又要去开一瓶黑桃A，却被黎耀阳拦了下来。 “不能喝了，再喝真要不省人事了。” 好长时间没喝过这么多酒，意识很清楚，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 莎拉也没好到哪去，醉酒后的她憨态十足。 “男人不能说不行。” 好吧，又开始了。 “你不要污蔑我哦，我行着呢。” “嘿嘿，不信！” “靠，别激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莎拉眼神带着挑衅，这是天下间最勾人的利器。 “死就死吧~”黎耀阳的意识被瞬间摧毁, 一记饿虎扑食, 接下来的事，就纯靠想象了。 ——————————— 翌日清早, 一辆银色劳斯莱斯行驶在去往大西洋城的路上。 黎耀阳打着哈欠，手扶方向盘，旁边则是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莎拉。 这个被纽约无数男人追捧的女富婆，终于被他给拿下了。 其实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水到渠成，两人因为身上某种共同特质而相互慰藉，同时又因为彼此的魅力而沉沦。 因此，他们的结合不算突兀。 当然，黎耀阳要感谢莎拉的大胆，还有野猪的刺激，若非如此，他绝不可能主动干出这事儿。 路有些颠簸，莎拉根本睡不踏实，干脆坐起来娇嗔道： “这路实在太差了。” “嗯~确实路况不好，忍忍吧，到了酒店去我房间里好好休息。” 莎拉打了个哈欠，望向窗外倒退的树影，不禁问： “跟踪我的人你有想法了吗？” “暂时没有，我不喜欢随便猜忌，在没有证据之前。” “嗯，可是我就这么离开纽约，哈德森剧院怎么办？” “不是有经理人吗？再说可以电话遥控，大西洋城距离纽约不算太远，真有什么事，及时回去就是。” 莎拉想了想，终于放下纠结： “好吧，都听你的，不过昨晚你也太不小心了，怀孕怎么办？”莎拉嗔怪道。 黎耀阳笑了： “怀就怀，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可是名声不好听啊，我一个寡妇，你一个20岁刚出头的小男人。” “我呸，你可是亲自验过身的，我小吗？” “呸，大清早别说这些。”莎拉这就是双标，明明是她先挑的头，害羞的也是她。 “呵呵，好，不说这些，换个话题，佩洛普&哈德森剧院的设计图出来了，就在我书房，等会儿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开工了。” 莎拉点头道： “好，资金方面？” “这个你不用操心，资金我来出。” 莎拉奇怪： “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管它呢，反正享受就是。” “说得对。” … 一路开回酒店，史蒂文在门口迎接，看到莎拉也在，不禁愣了一下。 “莎拉以后就住我房间，你给她找个女仆。” “是~先生！” 莎拉过来挽着他的胳膊： “有必要找女仆吗？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还是要的，总得有人帮你拎个东西吧？” “好吧，都听你的。” 回到套房，莎拉迫不及待的要设计图。 哲学家黑格尔曾说过：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而它们还有一个合二为一的载体，就是歌剧院。 芭蕾舞剧、音乐剧、交响乐、歌剧...这些高雅艺术都在那里奏响，在那里汇集。 它们用不同的形式，辗转流动在那么多精美、恢弘、壮观的建筑里。 它们是人类灵魂的食粮，是文明的瑰宝，让美的形式更具象，更丰富。 之前就说过，佩洛普不像一个官员、商人，更像是一位艺术家，血液里充斥着理想主义，对于美有着别样的追求。 由他主导并参与设计的佩洛普&哈德森剧院，看起来就像一座美丽的室内花园。 事实上，在设计图纸上，这座唯美浪漫的建筑，被称为‘大西洋花园戏剧中心’。 外观是典型的巴洛克设计风格，准确的说，它的风格属于晚期巴洛克。 建筑外形已经有些偏向新古典主义，当然，其演出大厅仍然保留着巴洛克时期的繁琐华丽的装饰风格，巴洛克是什么风格？ 四个字就可以概括——金碧辉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上任（2/4） （求订阅！求票票！） 设计图非常厚，足有30几页，将剧院的细节完整呈现出来。 那层层叠叠，极尽装饰之能事的包厢。 那充满天马行空的幻想色彩的绘画，那用木质打造出大理石质感的柱子和楼梯扶手... 它几乎容纳了你能想象的恢弘精美。 以为这就完了？ 不！ 佩洛普竟然别出心裁的在楼顶打造出一座空中花园，从花园落下的垂柳穿越棚顶，繁花似锦, 坐在观众席抬头仰望，会有种天地倒转，花园生长在头顶，而自己则脚踩天空的错觉。 莎拉看完设计图之后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这…实在太惊艳了。” 黎耀阳也不得不佩服，跟现代人的审美相比，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更具备开拓眼光, 他们设计出来的东西，即便放到几百年后也不觉得过时。 换句话说, 现代人在艺术领域的天赋，实际上是退化了的。 “很漂亮吧？我看到图纸的一瞬间都深深着迷了，当然，投资也不是小数目。” 莎拉满眼都是星光： “太漂亮，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可惜这座剧院工程量很大，没有几年功夫别想完工。” “我倒是不急，只是想着什么样的剧目能够配上如此浪漫的剧院。” 这个问题黎耀阳也回答不了，还得找找灵感。 …… 莎拉的到来，让黎耀阳安心许多，至少不用在选举的关键时刻，分心纽约那边。 明天就是选举日了，其实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今晚，候选人们齐聚一堂，跟管理委员会和选民代表一起共进晚餐。 这是为了体现和谐的氛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很虚伪对吧？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缩影。 黎耀阳自然要出席，以选民代表的身份，而胖墩儿和大卫平克曼坐在候选人那一桌，看起来有些孤独。 还好两人是老相识，彼此还能说说话，免得尴尬。 相比起胖墩儿，大卫平克曼无疑更容易被接受，至少他笑着对人举杯时，不会换来一张冷脸。 时间到，基尔埃兰德用银质小勺敲打水晶杯。 ‘叮叮叮~’所有人望过去。 “女士们先生们，明天将是治安官换届的大日子，治安官一职象征着大西洋城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因此，我希望大家能珍惜手中选票，选择你认为最正确的那个人，相信他能在接下来几年有一番作为。” 接下来是候选人讲话，胖墩儿的演讲稿是精心准备过的，可依然没有泛起什么浪花。 反倒是大卫平克曼，连演讲稿都没有，上去张口就来, 反倒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当然, 你演讲的再精彩, 如果没有在私下里打点好一切，结果注定还是失望的。 等到最后一位候选人下台，全场掌声雷动，该吃饭了，再不上菜就饿死了。 选举最惨烈的情况，永远发生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交锋早就在桌子下面进行完了，能拿到台面上给大家看的，其实就是最终结果。 在选举日最终阶段投票结束后，大卫平克曼以3:2的微弱优势，拿下大西洋城治安官一职。 全场掌声雷动，无论如何，也得给新任治安官一些尊重，哪怕他们明知道这是黎耀阳的人。 “恭喜你平克曼先生，希望你能为大西洋城做出贡献。”基尔埃兰德代表管委会，将治安官办公室的徽章送给大卫平克曼。 “谢谢埃兰德先生，我一定拼尽全力。” 大家都是好演员，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露怯。 聚光灯下，大卫平克曼意气风发，淡定的向四周挥手行礼，一番惺惺作态后，开始发表获奖，不是，就职感言。 其实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都是官话套话，谁信谁傻叉。 选举后的庆功宴上，大卫平克曼喝了不少酒，跟大西洋城的大人物们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胖墩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大吃特吃的节奏。 问谁在庆功宴上吃的最开心？胖墩儿！ 谁吃的最多？胖墩儿！ 谁最沉默？还特么是胖墩儿。 黎耀阳端着酒杯，面无表情的注视场中情况，眼睛微微眯起，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基尔分开人群，径直朝他走来，面带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道喜呢。 不对，道喜肯定是道喜了，但绝对不是真心： “lee~恭喜，这一仗你赢了。”基尔大大方方的承认。 “算不上，你的心思都在新泽西。” “不，你赢了就是赢了，我没想到马尔科竟然会改票。” “别意外，我可是花了钱的。” 基尔笑了： “我能听听多少吗？” “5万刀。” 基尔惊讶： “这么多？” “多吗？” “多了，我觉得3万就够。” 这话听听就得了，3万？还不够给马尔科塞牙缝的呢。 不过他还是顺着话说： “该死，我就知道被坑了。” “呵呵，说正经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想要进入委员会吗？” 黎耀阳摇摇头： “就和我那位兄弟一样，我们的皮肤注定不可能站在聚光灯下。”黎耀阳难得跟他说了句真话。 “嗯~我能理解，真是太遗憾了，其实你能加入委员会，对大西洋城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或许吧，埃兰德先生，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 基尔摇头打断： “不可能的lee，我是爱尔兰人，很多族裔都等着我带他们吃饭呢，你杀了科林唐纳…” 黎耀阳及时纠正： “打住，人可不是我杀的，别诬陷好人。” 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要装一装的。 “呵呵~好吧，就算不是你杀得，我们俩也必须分出个胜负。” 黎耀阳沉默了，他并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这，他们俩必须分出个高低。 “好了，我先走，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至少今晚你不用防备什么，我不会对你下死手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 “那倒不必，但让外面的枪手撤了吧，那一挺挺汤普森冲锋枪，让我觉得害怕。”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把火（3/4） （求订阅！求票票！） 大卫平克曼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治安官办公室所有人发钱。 首先要明确一个概念，治安官办公室在不同州和郡所处的位置，和权力范围各有不同。 警长和副警长是宣誓过的执法人员，执行县制定的法律，有权逮捕嫌疑人到法院，也可以签署逮捕令与传票。 有些州将这项权力扩大到邻近的县或整个州。 在小的治安官办公室里, 警长既要承担管理工作，也要承担警员的工作，亲自到一线执法。 之所以要采用这样一种模式，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西进运动时期，白人得到了大量的土地，但是人少，一个小镇并没有多少居民，根本无法复制东海岸大城市那样效仿英国警察制度。 没办法，只能像殖民地时期那样通过民众来选举负责执法的人, 治安官办公室就是这么来的。 相比警察局，治安官办公室要履行的职责非常多。 不仅要负责当地的治安管理和案件调查，还要履行例如管理县监狱，县法庭法警，银行警卫，委员会安保工作等等，至少在这片天地间，权力大得惊人。 除了基础的如交通管制、动物执法、事故调查、杀人调查、毒品调查、囚犯运输、搜索和救援以及法庭安全外，甚至还有一定的军事能力。 大西洋城的治安官办公室就是如此，比之前大卫平克曼在华埠的权力大的多得多。 否则你以为他傻啊，愿意平调到另外一个他不熟悉的环境中？ 大西洋城的治安官办公室，除了以上常见的执法范围，还下辖治安巡逻队，及水上巡逻队。 这两个巡逻队就相当于预备役军队，里面的士兵都接受过严格训练, 有的甚至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两个巡逻队加起来共有200号人，手里有较大的杀伤性武器，战斗力也不是普通警员能比的。 再加上其它各个部门的员工, 满打满算，这是一个拥有300号人的庞大机构。 将这样一只暴力机器交给大卫平克曼，就相当于给黎耀阳凭空增加了300名手下，基尔埃兰德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要不是他最近被竞选议员的事情牵扯了精力，怎么也不会让黎耀阳钻了马尔科这个空子。 5万刀？便宜？屁！ 翻一倍都是白菜价！ 当然，治安官办公室权力大得惊人，却也不是没有辖制，至少管理委员会就有压制治安官办公室的能力。 马尔科也是大卫平克曼的直属领导，他自信能控制好这个暴力机关，如此才敢将一张选票卖5万刀，否则给再多钱也没用。 随着新人治安官登台，大西洋城的百姓感觉出变天了，不过对他们影响不大。 黎耀阳赞助了大卫平克曼10万刀，怎么花是他的事，目的只有一个，尽最快速度将治安官办公室收入囊中，从此改姓黎！ 而大卫平克曼就是拿着黎耀阳的赞助大肆撒钱, 刚上台二话不说, 每人发了100刀奖金, 美其名曰高温补贴。 可现在才特么3月, 太阳出轨了你知道不？ 紧接着，他又拿出2万刀给两个巡逻队配备了100把汤普森冲锋枪，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战斗能力。 还没完，又拿出3万刀给办公室上上下下的办公设备更新了一个遍，之前的太过老旧，实在不堪入目。 剩下那2万刀，美其名曰用来重装办公室大楼，实际上就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这个贪婪成性的家伙，出门不捡钱就算丢，黎耀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再他的贪放在明面上，该办的事都办了。 这么一番看似傻缺，实则有效的操作下来，办公室上下对这位新老板有了大概的印象。 当然是比较正面的印象，废话，谁不喜欢给自己发钱的老板？ 有了这一番铺垫，再推行自己的理念就容易多了。 说白了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向了那些不配合的人。 什么叫不配合的人？ 上任三天，除了底层员工，中高层领导们应该主动到办公室汇报工作，表达一下自己向组织靠拢的意愿，这才是好同志。 而那些没有主动来的，甭管你是因为什么，看不惯也好、不善于交际也好、背后另有主子也好，以后也别来了。 这些人统统被划为不配合人士，对于不配合的人，大卫平克曼也不废话，一纸调令，将其调到闲杂部门养老去吧。 为此，他还新设了好几个清水衙门，因为档案室、保洁部门已经塞不下了，一个正的四个副的，比特么干活的员工还多，那谁受得了？ 于是，诸如办公室巡逻部、照片冲洗部、汽车维修班、太平间登记处等让人匪夷所思的部门应运而生。 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靠谱？偏偏都是有用处的，你去了之后也不是什么都不用管，该干的活你得干。 总之，既让你有工作做，又不会参与到治安官办公室的核心圈子中。 几天功夫就把人逼疯了，要么主动辞职，要么到办公室求饶。 不得不说，大卫平克曼在玩人和贪钱方面，手段一样高明。 从他接手治安官办公室开始，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功夫，几乎成了铁板一块。 马尔科之前的设想就此落空，这5万刀真的要少了！ 而这第二把火，便烧向了那些在夹缝中生存的爱尔兰人。 自从他们大部队被打出大西洋城，留下来的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游击队，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癞蛤蟆上交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现在好了，大卫平克曼为了‘冲业绩’，直接将这些爱尔兰人定性为小偷+强盗，见一个抓一个，办公室下辖监狱就人满为患了。 其实他们应该知足，没被定性为强女干犯就不错了，至少还能当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 但监狱受不了啊，原本一个号4个人，现在翻了一倍，别的不说，吃饭都成问题，一天天大吵大闹，烦的要命。 大卫平克曼解决的办法也很粗暴，既然有力气吵闹，不如出去干活儿。 马菲特高兴了，这种不要成本的苦力，他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互相帮忙（4/4） （求订阅！求票票！） 马菲特高兴，佩洛普也高兴，干活儿的人多进度就快，他的‘大西洋花园戏剧中心’已经正式奠基，人手一多，效率飞起。 最关键的是，成本得到有效控制, 这帮犯人出来干活，只要保证一日三餐即可，不用给工钱。 人权？去你大爷的，有本事到大西洋里跟鲨鱼讲人权？ 监狱那边也高兴了，白天带着犯人出去干活，晚上拉回来睡觉。 这帮人白天干了一天的活，都累出屁了, 自然也没心情闹事，躺下就呼呼大睡, 除了呼噜声大了些，没别的毛病。 黎耀阳也高兴了，大卫平克曼一下削弱了爱尔兰人的有生力量，基尔埃兰德就使不出阴招来，只能从官面上想办法。 可他恪尽职守，从不违法乱纪，该上税上税，该交罚款交罚款，活脱脱一优秀公民的典型代表，想找他麻烦都找不到。 于是，所有人都高兴了，就基尔埃兰德高兴不起来。 明明自己占据更大优势，明明他手里的牌更多，为什么赢不了呢？ 这个问题恐怕谁都给不了答案，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寻找。 大卫平克曼烧了两把火，这第三把火迟迟没有点燃, 搞得人心惶惶, 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怪招。 这一个来月可把大家折腾的不轻, 别的不说，为了抓爱尔兰人，恨不得连保洁大妈都上阵。 因为他把抓人和业绩挂钩，谁抓的人多，谁就能拿到额外补贴。 这就导致身处治安官办公室里的爱尔兰人，为了‘一己私欲’，不得不向同胞下手。 不想当‘爱尔兰奸’？我非逼着你当。 总之，现在治安官办公室里的人对他是又敬又怕，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三条腿都打颤。 这天，大卫正在他的豪华办公室里煮咖啡，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突然电话响了，他不紧不慢的过去接听，是黎耀阳的电话： “大卫，忙呢吗？” “不忙，喝咖啡呢，有事？” “一点小事，帮我查查那个托尼杰克逊。” 大卫皱眉： “基尔的狗腿子？” “嗯！咱们的税务官大人，他已经连续三个礼拜到酒店查账了，虽然什么都没查出来,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卫笑了： “看来那边狗急跳墙了，连这种无效的办法都用上了。” “是不是狗急跳墙我不知道，但我真的烦透了，得想办法治治他。” “嗯~好吧，不过我也有我的麻烦，你是不是帮忙解决一下？” 这孙子从来不吃亏，想让我办事，要么拿钱要么拿利益交换，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指的是马尔科？” “对！他天天把我拉去谈话，烦死了，明里暗里让我叫保护费，我去他耶稣玛利亚的，老子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分给他？” 噗！对不住，我实在忍不住，太特么好笑了。 一个贪货遇上一个比他还贪的货，这局面怎么想怎么好笑。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笑声，大卫脸都僵了： “这么好笑吗？” 好笑，当然好笑，不但好笑，都笑出腹肌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黎耀阳说： “行吧，我去跟马尔科聊聊，大不了给他点钱，至少能堵半年的嘴。” 大卫撇撇嘴： “先说话，这钱算你的。” “知道，算我的，不过你最近也捞了不少吧？我听说你的手下开始上贡了？” “嗐，这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给马尔科钱也是应该的。” “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lee，你的屁股歪了。”大卫故作不满。 “OK，不说这个，托尼交给你，马尔科交给我。” “行！” 说干就干，挂了电话，大卫便叫来秘书，不用怀疑，新找的，旧的玩腻了。 “去，把我们的巡逻队长叫来。” “是！” 没一会儿，身穿制服的巡逻队长急匆匆赶来，正是之前被黎耀阳逼着做出选择的那位。 “警长！” “嗯~坐，有个任务交给你。” “警长请吩咐。” “你带人跟踪托尼杰克逊，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包括他几点和他老婆做运动我都要知道。” “啊？是要调查税务官吗？” “有问题？” “没~没问题，只是…” 大卫知道他担心什么，随意挥了挥手： “去做吧，出了事我担着。” 有这句话他就放心了，起身敬礼，告辞离开。 大卫喝了口放凉的咖啡，也不嫌酸，咕嘟咕嘟，跟喝水一样。 另一边，黎耀阳也在着手解决大卫平克曼的麻烦。 刚刚挂了电话，发现莎拉穿着睡衣从里屋出来，睡眼惺忪的模样，一看就是没睡醒。 “不再睡会？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不在身边睡不着。”莎拉走到黎耀阳身后，弯腰环抱住他。 那鼓鼓囊囊的温热感从后脖颈传来，旖旎感让他痴迷。 “想吃什么？我让史蒂文给你准备。” “不吃了，最近除了吃就是睡，都胖了好几斤了。” “是吗？我没觉得，你身材很标准。” 莎拉娇嗔道： “你就哄我开心吧，胖不胖我自己还不知道？” “我觉得挺好，不用太过介意，至少摸起来很有手感。” 拍开他试图作乱的大手： “滚蛋，我去洗漱换衣服，等下陪我出去吃吧。” “好！” 趁着她进去换衣服的空档，黎耀阳按下电铃叫来史蒂文： “备车，我和夫人出去用餐，另外，给我查查马尔科现在在哪？”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半小时后，酒店门口，黎耀阳牵着莎拉的手钻入车厢，告诉司机： “到特里牛排馆。” “是先生！” 莎拉靠在他身上： “这家餐厅很特别吗？” “嗯，他家的牛排是烤出来的，用了果木，味道很别致。” “是嘛？那我得尝尝。” 今天阳光明媚，海风习习，驱散了热度，如此好的天气出门，心情也会变得好上许多。 劳斯莱斯稳稳停在餐厅外，前面是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正巧也有人下来，不是马尔科还有谁？ 跟他一起的还有位天真烂漫的金发少女，笑起来像白痴一样，当然，漂亮是真的漂亮。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红颜祸水（1/4） （求订阅！求票票！） “lee？这么巧？”马尔科也看到黎耀阳，颇为诧异的说。 “是啊，很巧，你也喜欢这家牛排？”黎耀阳故意问。 “听说用的是印第安传统烤牛排的方法，味道很特别。” “是啊，我也是听说，不如一起？” “当然！” 就这样, 两人‘不期而遇’。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四人两两相对，点完菜，黎耀阳顺口说： “你最近给大卫整的不轻，他可没少跟我抱怨。” 马尔科笑了笑： “伙计，大卫是个有才华的人，瞧瞧他上任以后干的事，我很佩服，怎么会找他麻烦呢？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呵呵，我也跟他说，马尔科是个正直的人，他绝不会故意找你麻烦。” “绝对不会！”马尔科义正言辞，孰不知这正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贪婪的心，比大卫还贪。 牛排很快上来，烤制比煎制更能锁住肉汁本身，表面也不会留存太过油水，吃起来不会腻。 而且经过烟熏后，牛排带有森林的香气，跟普通的煎牛排截然不同的口感和味道。 “对了，lee，你是不是对爱尔兰人有什么意见？”马尔科突然开口。 “嗯？怎么这么问？”黎耀阳装作不解。 “大卫着手清除治安官办公室里不听话的爱尔兰人，这…” “是吗？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应该跟他聊，毕竟我这个肤色，哪有资格瞧不起别人？”黎耀阳自嘲。 “伙计, 不能以肤色论英雄，在大西洋城，你绝对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有自知之明。” 对于他说的话，马尔科半个字都不信，傻子都知道大卫是谁的人，而他这么做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这种事没证据，也找不到证据，马尔科突然提及，也是想暗暗警告黎耀阳，别做的太过分，不然他也很难办。 黎耀阳和莎拉吃完后先行离开，临走前结了账，并嘱咐服务员几句话。 等马尔科出门的时候，服务员递给他一个信封： “先生，这是之前那位先生特意留给你的。” “嗯？哦，谢谢！” 身边看着就不精明的美女好奇： “什么啊？明明刚才一起吃饭，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留信？” 马尔科抽了抽嘴, 感觉跟这个智障在一起会拉低智商： “你懂个屁, 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上了车，马尔科拆开信封, 从里面抽出一张3万刀的支票，心情大好，用中指轻轻一弹，‘啪~’的一声脆响，便是他心中最美的音乐。 另一边，莎拉好奇问黎耀阳： “你给了他多少钱？” “呵呵~3万。” “这可不少。” “当然不少，希望这3万可以堵住他的嘴，至少半年。” 莎拉无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能看得出，这家伙是个贪婪的人。” 黎耀阳却笑了： “我不怕人贪，就怕人不贪，贪婪的人有个好处，愿意把利益交换摆在明面上，这样就不用去猜了，免得浪费脑细胞。” 莎拉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但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哪怕她以前也没少做。 “好吧，我反正懒得管。” “累了吗？如果不累的话，我们去工地转转？” “当然好，我一点都不累。” … 大西洋花园戏剧中心施工现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隔着老远就看到佩洛普在那指挥工作。 “佩洛普，希望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lee，莎拉，你们来了？很抱歉这里没有招待你们的地方。” “不用，就是过来看看，进度如何了？” “正在打地基，再有一个多月，地基就差不多完事儿了。” “嗯~进度很快。” “还要得益于这帮犯人帮忙。” “你可得注意，别让他们跑了，不然大卫那边不好交代。” “我明白，放心吧，不仅有狱警，还有巡逻队帮忙，我自己的人手也在。” “那就好，你忙吧，我们先撤了。” 就是来看一看，施工过程他也不懂，慢慢等着就是。 … 傍晚，太平洋酒店门前人流如织，今晚又是海蒂表演的时间，不少外地游客纷至沓来，就为了一睹海蒂芳容。 酒店大门前，高达13米的巨幅海报，充分彰显了海蒂的巨星身份。 如今大西洋城哪个舞女最火？非海蒂是也，不，她已经超脱舞女的身份了。 她的香槟舞早已成了标志，可惜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莫妮卡谨记黎耀阳的忠告，决不能消耗观众的热情，香槟舞只有在特别的节日才能上演，平日里要拿出另外的节目和舞台。 虽然没有香槟舞那般惊艳，但海蒂的流量已经起来了，放个屁都有人追捧。 说实话，海蒂的魅力无可阻挡，别说男人，就连莎拉这位不比对方魅力差的女人也为之倾倒。 这不，早早就到歌舞厅，占据了前排位置，准备好好欣赏海蒂的表演。 今天她还拉上了黎耀阳，只不过他们刚到舞厅，却听得一阵争吵。 “让我进去，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和lee的关系，让开。” “卡特先生，实在抱歉，请你别为难我，这是规矩，boss定下的规矩。” 莫妮卡的声音？至于那个男人，是阿尔卡特？ 黎耀阳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蛋，一个人搅得整个后台不得安宁。 “阿尔！” 莫妮卡终于等到救星了，冲黎耀阳露出感激的微笑。 “lee，你来得正好，这女人连我的面子都不给，非得讲什么破规矩。”阿尔气呼呼的说。 要不是看在黎耀阳的面子，他早就开枪把这女人崩了，什么东西。 “是我定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先别闹了，走，出去跟我喝酒。”黎耀阳耐着性子，想先把人弄走。 “不，我不喝酒，我要看海蒂，一个脫衣舞娘罢了，装什么矜持。”阿尔满脸不屑。 黎耀阳压着火： “阿尔，海蒂是酒店的摇钱树，难道你想毁了它吗？” 提到钱，阿尔终于有了些波动，可还是很不甘心： “我只是想见一面，不干别的，难道这还不可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酒馆被封（2/4) （求订阅！求票票！） 只见面不干别的？这特么和蹭一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都是骗人的鬼话。 “海蒂在里面化妆吧？准备演出？”黎耀阳故意这么问。 莫妮卡心领神会： “是的boss，正在做最后的准备，不太方便见客，所以…” 黎耀阳冲阿尔摊开手： “你听到了？人家在准备演出，你也不想她演出状态出问题吧？就别进去打扰了。” 阿尔心不甘情不愿，咬了咬牙甩手往外走。 莫妮卡长舒一口气，冲黎耀阳道谢。 “不用谢, 你做得对，做得好，就这样，无论是谁，都不能给对方接触海蒂的机会。” “是！我会保护好她。” 离开后台，回到舞厅, 发现阿尔一个人坐在那喝闷酒, 还在为刚才的事郁闷呢。 黎耀阳走过去, 坐下来，随手拿了个杯子陪他一起喝： “阿尔，现在是多事之秋，别为了女人找不自在。”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话怎么说？” “你身边有莎拉这样的大美女，我呢？还特么单身一个。” “该死，你想要什么女人找不到？” “我就想要海蒂，别人得不到的我能得到，这才能体现出我的特别！” 黎耀阳不禁捂住脸，这人，真是什么事情都要比个高低。 “别的事我能通融一下，海蒂不行，我说过了，她是我们的摇钱树，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阿尔气急： “难道我要杀了她吗？当然不会！” “这可不好说，一旦她拒绝你，你恼羞成怒了呢？” “我是那种人？” 黎耀阳虽然没回答，但眼神出卖了他，很明显, 他就是这个意思。 “F**k you，lee，F**k you！”阿尔骂的很认真。 “放心，你没有这个机会。” “靠！我不想理你，泥奏凯。” 黎耀阳舔着脸给他倒了杯酒： “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个，都在酒里。” 20分钟后，表演开始。 海蒂出场了，依然是那副与世无争、天真烂漫的模样，好像仙女降临人间，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每一个动作都能打动人的心房。 一根钢管，不再是道具，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就是她从天上带来的玩具，随心所欲的掌控。 阿尔又看痴了，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 发了疯的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他痴迷的眼神, 让黎耀阳感叹红颜祸水, 同时更加坚定不能让他得到海蒂的心。 ———————————— 深夜，大西洋城还沉醉在灯红酒绿之中，黎耀阳和莎拉看完演出回到房间，正准备洗洗睡，突然听到敲门声。 如果没事，史蒂文不会让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没办法，他只好合上睡衣，示意莎拉: “你先去洗，我出去看看。” “好，你快点。” 莎拉媚眼如丝，差点把他心火勾出来。 推开门，是阿彪，他来大西洋城有段日子了，一直在酒馆那边工作。 “阳哥，华埠那边出了些状况！” 黎耀阳一愣，把人让进来： “出什么事了？” “新来的治安官，跟禁酒专员一起，把我们的三家酒馆都封了，不少兄弟都被抓，只有一部分逃了出来。” 腾的一下，这回心火是真冒出来了，不是欲火，是怒火！ 好家伙，自己在外面征战，却有人在家搞风搞雨。 不过也怪他疏忽，只想着把大卫平克曼调过来，却忘了扫尾的事情。 大卫平克曼一走，势必会有新的治安官上位，而且肯定不会是华人。 “说说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那边打电话过来，我第一时间就来通知您了。” “胖墩儿他们呢？” “还没来得及通知。” “去叫人，把他们几个都叫来。” “是！” … 阿彪去叫人，黎耀阳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面沉思，就连莎拉洗完澡出来都没发现，直到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怎么了亲爱的？” “华埠那边出了点状况，今晚恐怕休息不成了。” “嗯？出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上忙。” 黎耀阳并不怀疑这一点，哈德森夫人的名号还有用，也很值钱。 “暂时不需要，有需要的话一定跟你开口。” “好，那我先休息，不耽误你。” “嗯~” 送上一记晚安吻，目送莎拉进屋。 没多久阿彪带人回来了，胖墩儿他们几个都在，看装扮，估计也没睡。 “阳哥，需要我们回去一趟吗？” 来的路上，阿彪已经把事情跟他们说了。 “嗯~回肯定要回的，但得弄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针对我们，其它酒馆有没有受到冲击。” 阿彪说： “报信的兄弟没说几句就挂了，我担心…” “这样，胖墩儿，你带点人先回去，稳住，别着急动手，先保住咱们的家人再说。” “我明白，放心，有我在，大家不会出事。” “嗯~不知道广济堂那边有没有受到冲击，如果有的话，这就不单单是针对我们了。” 胖墩儿也有些担心： “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也好，用这个电话打吧。”他将桌面上的电话推了过去。 先打了广济堂的电话，没人家，又打去他师傅家里，这回有动静了： “喂~师兄，是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嗯？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啊，今晚他们老哥几个还喝了顿酒，早早回来睡下了。”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连夜赶回去，明早就能到。”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胖墩儿呼了口气： “广济堂这边没问题。” “那就是只针对东兴咯？那还好。”黎耀阳也稍稍放心。 小二问： “也不知道新来的治安官要干什么？一上来就针对东兴，难道收了同福的贿赂？”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否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小五赞同哥哥的说法。 “阳哥，我回去之后什么都不做吗？”胖墩儿问。 “嗯~什么都别做，等查清楚了对方来意再行动也不迟。” “明白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新治安官（3/4） （求订阅！求票票！） 胖墩儿带着兄弟连夜赶回华埠，到的时候天空泛起鱼肚白，已经有卖早点的出摊儿了。 正好，买上几斤油条，路上拿着吃。 先去三家酒馆转了一圈，发现门口被贴上了封条，里面应该空无一人。 接着, 他又去了广济堂，安然无恙，有学徒开始练晨功了。 最后转到瞎老头家里，还有廖记酱油铺，也都没什么变化，胖墩儿放下心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打回去汇报情况。 “好，你先盯着家里，我这边抓紧调查。” “是！” “等等，你去找一下沈金兵，大卫平克曼调走了，他应该还在。” “是！” 沈金兵，马屁界的王者，一直想跟着黎耀阳混饭吃，一直入不得其门。 这两天他害怕急了，跟着新上司封了东兴酒馆不说，还抓了东兴的兄弟，这要是让黎耀阳知道，不得活扒了他的皮？ 又是一夜没睡，他不敢睡，总怕黎耀阳会半夜杀过来将自己活剐了。 就连往日里最宠爱的女下属都不能让他静下心来。 ‘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搭配黎明的宁静。 他一个激灵翻下床，手里还拿着把柯尔特，眼神慌乱而恐惧。 可能是动静太大，惊醒了身旁女伴： “亲爱的，别动，让我再睡会。” 无心搭理她, 沈金兵正琢磨要不要跳窗逃跑呢, 他住在二楼，跳下去也不困难。 ‘咚咚咚~’敲门声仿佛催命曲一般，沈金兵没照镜子，否则会发现自己脸都白了。 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冷汗顺流直下，身子止不住颤抖，蹲在窗边，小腿腿筋忍不住抽搐。 敲了半分钟还没动静，胖墩儿终于忍不住叫门了： “沈金兵，我知道你在家，出来啊，出来啊，再不出来我砸门啦！” “沈金兵，你出来，你有本事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胖墩儿愣是叫出一段BGM，有些人, 乐感是天生的。 终于，也不知道是被他优美的嗓音打动，还是因为太过胆小不敢跳楼，沈金兵终于开门了。 胖墩儿老大不乐意： “你干嘛呢？敲了这么长时间不开门？”胖墩儿一推门，直接把沈金兵带倒了。 低头一看，好家伙，这人就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了。 “不是，你这是在洗澡？”胖墩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没有，我就是…您不是来杀我的？”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胖墩儿真的很懵，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沈金兵狠狠吐了口浊气，好家伙，吓得他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快请进，不知胖哥找小弟什么事？” 毫无疑问，沈金兵比胖墩儿岁数大，可在他面前，真就跟弟弟没什么区别。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清楚，就想来问问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告知。”胖墩儿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沈金兵吓得又是一颤： “胖哥，这事儿真不怪我，都是新来的警长，他一手主导的，我只是小兵，没有话语权啊。” 听着他的哭诉，胖墩儿心烦意乱： “别哭了，大老爷们，哭个什么劲儿啊？” 嘎~戛然而止。 “新来的警长什么来头？” “不知道，是直接空降过来的，没有任何预兆，拿着调令就来了。” “名字呢？” “肖恩，肖恩比索。” 胖墩儿记下这个名字，对沈金兵警告道：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们阳哥成为朋友吗？” 沈金兵弱弱的问： “我~我还可以吗？” “当然，不过得看你会不会选择了，是继续给白人当狗腿子，还是…” 沈金兵不假思索： “我愿意站在阳哥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胖墩儿很满意他的答复： “很好，我要你盯着肖恩比索，他有任何动向，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不过这个人架子很大，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怎么？很狂妄？” “也不能算狂妄，就是瞧不起我们华人。” “懂了，先盯着吧。” 胖墩儿走后，沈金兵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紧跟着自己在那傻乐，好像小朋友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从沈金兵那离开，胖墩儿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黎耀阳，他说： “阳哥，对方来的有点突然，而且对华人抱有敌视态度，恐怕很难沟通。” “我知道了，你留两个人在治安官办公室。” “明白。” 挂了电话，黎耀阳直奔大卫平克曼的办公室，进去以后劈头盖脸就问： “华埠那边出事了，新的华埠治安官是谁？” 大卫一愣，也顾不上开玩笑： “新来的人搞事情？” “嗯！” “我还真不清楚，走之前我跟上级交代了工作，按理说我应该有推荐权的，但他们连问都没问，估计是空降。” “是空降，关键是这家伙从哪来的，叫肖恩比索。” 大卫拧着眉头： “肖恩比索，这名字有点耳熟，你让我想想。” 过了几分钟，大卫猛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这人之前在加州负责非法移民工作，敢杀敢打的主。” “非法移民？不会是针对华人吧？” 大卫稍显尴尬： “嗯~对华人是比较狠。” 这话绝对委婉了，比较狠？岂止是狠？ “为什么从加州调人过来，这不符合常理！” “原因有很多种，有可能他因为家人搬来纽约，也有可能他的上司升迁，随即将他调过来。” “好吧，能让你听过他的凶名，说明此人…” 后面的话他不想说了，鬼知道有多少同胞死在这人手里。 大卫自嘲道： “看来上级对我在华埠的工作不算满意，否则也不会调来这样一位强硬派。” 黎耀阳笑的阴测测： “你要是跟他一样的做派，恐怕也没机会来这里了，大西洋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大卫平克曼打了个寒颤，差点忘了眼前这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你们神仙打架，不要牵连我这个小兵，我只是想挣点钱而已。” “帮我查查这个人？” “可以，我找以前的同事想想办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试试（4/4） （求订阅！求票票！） “你还没说肖恩比索做了什么？”大卫突然想起这茬。 “他封了东兴酒馆。” “全部？” “全部！” “可是有两家不在华埠范围内，他没有执法权。” “不知道，可能联合另外两区的治安官了吧？” 大卫摸了摸下巴： “这事儿有些蹊跷，各区治安官很少有联合行动的时候。” 他不说黎耀阳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可现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借了大卫办公室的电话打给里卡多穆迪，结果没人接，这就更不对劲儿了。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女朋友跟你闹别扭, 打电话没人接，从朋友那听说女朋友跟某个追她的男生出去玩了，你说你会不会胡思乱想？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这边你帮我盯着。” “好，放心吧。” 在关键事情上, 大卫还是好用的，这也是黎耀阳想尽办法把他调过来的目的。 手里有治安官办公室，在大西洋城他就有了立足之本。 黎耀阳回去只带了小七和阿彪, 小二和小五留在酒店看家，这边也不容有失。 赶回华埠已是傍晚，家家升起炊烟，饭菜的香气飘满街道。 第一时间和胖墩儿汇合，他正在阿香家蹭饭呢，瞎老头也在。 “太好了，你们都在。” 胖墩儿意外： “阳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放心我？” “没有，事情有了些变化，我得亲自过来盯着。” “怎么了？” “回头再说。” 胖墩儿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点了点头： “我找了个理由把老爷子接过来，都在一起方便我保护。” “做得好，先吃饭。” 阿香不知何时凑到黎耀阳身边，皱着鼻子嗅了嗅： “你身上有香味。” 这小丫头鼻子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 黎耀阳心理素质很好，从容的说： “当然有，你不知道酒店有多少脫衣舞娘, 他们看到我都会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他说的这么坦荡，阿香立马不怀疑了, 嘿嘿笑道： “好吧，先吃饭，娘做了你爱吃的排骨。” 瞎老头感觉出事情不对，但吃饭时没有多说，该吃吃该笑笑，还和廖叔喝了两盅。 饭后，黎耀阳对瞎老头说： “晚上就住在酱油铺吧，方便我的人保护你们。” 这不是商量，是告知，没有回旋余地。 好再瞎老头也不是固执的人，点点头： “好，我就留在这。” 这回廖叔也觉出不对味儿了： “怎么回事？” “新来的治安官对我很不友好，我担心他进一步打击我，所以小心点吧。” 黎耀阳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离开酱油铺，黎耀阳站在街边点了根烟，烟雾遮盖了他的视线。 “阳哥，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肖恩比索和同福有没有联系，如果有联系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胖墩儿发了狠： “实在不行就把人扔进海里喂鱼，来一个我扔一个。” “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 决不能这么冲动。” 杀死治安官简单，可之后的后果不一定能承担的起。 现在的大环境对华人太不利了，他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在大西洋城打开一个缺口。 同样的情况放到纽约，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去打听打听同福最近干什么了？” “我打听了，安静的很。” “靠，越安静越不正常，上回丧门神吃了那么大一亏，我就不信他不想报复回来。” 胖墩儿砸了咂嘴： “幸亏地府那边整修还没重新开张，要不然还得封。” 黎耀阳眼前一亮：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个地府在手里，去抓紧时间拾掇一下，就挂地府的名字开门营业，我看看他这回封不封！” “啊？”胖墩儿傻眼：“这是为什么？” “你想啊，肖恩比索初来乍到，肯定不了解我们的全部情况，知道东兴不奇怪，可要是连地府都知道，十有八九跟同福的人有关系。” 胖墩儿恍然： “我知道了，这就去。” 地府重新开张的消息在华埠不胫而走，但新的运营者是谁，老百姓都不清楚，进来消费的顾客也不清楚。 是同福的人？还是东兴的人？ 里面的员工也都是新面孔，完全看不出是谁的人。 不过对顾客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喝上酒，管你老板是谁。 开业当晚，风平浪静，一点水花都没有，治安官办公室也没什么动静，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 第二天依然如此，可他们越是安静，黎耀阳越觉得不安。 第三天中午，沈金兵在午饭时间溜了出来，直奔坚尼街广济堂，黎耀阳就在那里。 “阳哥，终于见到您了。”沈金兵又要哭，以前也没发现他眼窝子这么浅啊，说哭就哭。 “好好说，怎么了？” 沈金兵咬牙切齿的说： “肖恩比索不是人，他竟然明目张胆的让女同事陪他…” 黎耀阳惊讶： “还有这事？” “女同事不同意，他就要开除人家，已经被他得手了一个，就在刚才进了他的办公室。” 胖墩儿气疯了，最瞧不上这种臭流氓，拎起手斧往外冲： “我剁了他！” 还是耀老爷子反应快，高声叫住他： “站那，哪都不准去。” 胖墩儿激动道： “师父，难道就让我们的同胞被欺负吗？” 耀老爷子沉声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别乱来，就算不为你，也为耀阳想想，他肯定有全盘计划。” 黎耀阳苦笑： “老爷子您高看我了，这事儿我还真没辙，毕竟在治安官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没资格管，再说他完全可以狡辩为‘你情我愿’，他的上级根本不会因此而惩罚他。” 沈金兵哭哭啼啼的说： “阳哥，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好几个女同事都吓哭了，吵着要辞职。” “那就让她们先辞职，安全了再说。” 对女人来说，清白很重要，而且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华埠做人，别说她们自己，就连家人也会遭到连累。 龙爷开口了： “终归还是要想个办法，不能让一个鬼佬在华埠作威作福，大卫平克曼在的时候虽然贪，但至少做不出这种下流勾当。”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驱狼吞虎（1/4） （求订阅！求票票！） “能有什么办法？杀又不能杀，打也不能打，这鬼佬，真让人恼火。”耀老爷子的暴脾气又发作了。 “杀肯定不能杀，但可以想办法把他整走。”龙爷摸了摸下巴。 黎耀阳惊喜道： “龙爷，您有办法了？” “嗯，虽然华埠不受待见, 可上面要的是这里稳定，如果因为治安官胡作非为导致华埠大乱，上面绝对不能忍受，换一个治安官就是情理之中。” 黎耀阳秒懂，眼神放光： “驱狼吞虎？” 鹤爷捋着山羊胡： “妙计，妙计啊，如果运作得当，以后华埠治安官的选择权, 就回到我们自己人手里了, 虽然不光彩，但效果好就行。” 胖墩儿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懵懵的说：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让华埠乱起来，不过这件事不能由我们出头，万一对方想杀鸡儆猴呢？那就得不偿失了，最好能让他们狗咬狗。”黎耀阳这么说。 “对，这件事最好让同福来背锅。”龙爷赞同。 “就怕同福跟肖恩比索沆瀣一气，那就麻烦了。” “面对利益冲突，再好的合作伙伴也会闹矛盾。”龙爷一针见血的说。 黎耀阳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就从同福的老本行上面下手。” 紧接着，他去见了迈克米勒，海岸警卫队第一分区司令。 “lee，我说过, 不会帮你对付同福，你找我多少次都没用！” 黎耀阳没等说明来意, 就被迈克米勒堵了回去。 “这次不一样, 我听说你在谋求晋升的机会？” “是又如何？你要给我钱？很抱歉, 我不缺。” “钱你不缺，功绩呢？” 黎耀阳这一刀直接扎在了七寸上，迈克米勒沉默了，说明他猜准了。 “就算破坏了同福商会的生意，我也不一定能因此晋升。” “那是因为民间不够关注，如果民间足够关注，那么这原本不算大的成绩，就会成为你晋升之资。” 迈克米勒终于意动了，他磨挲着下巴，亲自给黎耀阳倒了杯酒： “详细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会让《纽约时报》进行专题报导，专门针对走私和偷度问题进行研究，引发舆论关注。 也许大家不一定会联想到同福商会，但一定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这时候你就可以动了，破获偷度团伙的事情，瞬间会被各大媒体注意到。 有了舆论的追捧，你还愁功绩不够大, 没机会晋升吗？” 黎耀阳这么一分析，迈克米勒真的心动了： “有点意思，但同福商会势力很大, 他们的偷度船神出鬼没。” “不要想着在海上埋伏，他们的蛇头登陆点就那几个，你比我清楚，只要守住登陆点，来一个抓一个就是。” 顿了下，他提醒道： “不过别伤害船上的普通人，他们都很可怜，不要因此而丢掉性命。” 迈克米勒点点头： “这个没问题，到时你负责拉人，直接到华埠，户籍没办法办理，至少能保个安稳。” “多谢将军！” 联手迈克米勒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尤为关键，趁着同福商会生意做不下去，他们一定会另辟蹊径。 重新找赚钱的法子哪有那么简单？不等他们找到机会，恐怕就玩完了。 当舆论开始报导迈克米勒破获大案的时候，会顺其自然的牵连出同福商会的靠山——肖恩比索。 紧接着，媒体将对此人进行连番专题报导，将他干的龌龊事通通登出来。 同福商会上层领导自顾不暇，小弟就有了可趁之机，用些小钱便能将其收买，制造几场乱子。 上面一看，你肖恩比索不好好工作，跑去扶持偷度集团也就罢了，还特么治理不好辖区，导致骚乱频出，要你有何用？ 到时候，就不信上级还能对他产生信任，换人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计划出炉，各方行动起来。 克里斯亨特，如今时报的第一副主编，负责时报的日常管理工作，名副其实的三号人物。 得益于黎耀阳的资金支持，他在时报内人缘很好，越来越多的呼声，支持他成为下一任时报总编辑。 但没人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一位华裔，还是时报的隐形大股东。 通过离岸公司的交叉持股，黎耀阳目前手握时报12%股份，距离成为大股东任重而道远，但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在董事会上向阿道夫奥克斯发起冲击。 当然，短期内他不会这么做，除非极特殊情况，否则决不能暴露自己持有时报股份的事情。 一大早，克里斯亨特便向报社告假，称自己身体不适，休息半天。 身为第一副主编，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只是他没有生病，身体健康的很，非要说有病，那也是心病，因为他心爱的女人跟了他的幕后支持者，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位于哈德森河边的一家咖啡厅，克里斯闷闷不乐，用小勺搅拌着咖啡，却没心情喝一口。 这时，门外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华人，他走起路来四平八稳，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如果不看肤色，任谁看了都会将其当作贵族后代，有教养、有气质、懂礼数。 “早上好克里斯，好久没见了。” 克里斯泛起复杂的微笑，像极了面对情敌时的你： “是啊，好久没见了，物是人非啊。” “呵呵~你感慨还挺多，服务生，给我来杯咖啡，再来一块蛋糕吧。” “好的先生，请稍等。” 这家咖啡馆的客人非富即贵，自然不存在种族歧视的问题，敢进来的人没有简单货色。 更何况窗边坐着的可是时报副主编，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想来一定不简单。 “你跟莎拉怎么样了？” “我们很好。” “你~或者你们会结婚吗？”克里斯似乎还抱着希望。 “不，不会！”按理说应该骗骗对方的，但话到嘴边又不想骗他，只好说了实话。 “为什么？”克里斯不解。 “我们的共识吧，毕竟我们两个的身份，会遭受太多阻碍，现在这样也很好，无忧无虑。” 克里斯苦笑： “好吧，倒是我想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转移话题： “说说吧，你在电话中提到的…任务？” “嗯，做个专题报导，针对偷度情况，资料我来提供，你亲自撰写，找个小编辑挂名。”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又是黎耀阳（2/4） （求订阅！求票票！） 克里斯奇怪： “偷度？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选题？” “华埠来了个新的治安官，我要把他整走。” 克里斯反应很快： “跟同福商会也有关联吧？” “没错，所以我准备来个一网打尽，先从舆论上下手！” “明白了，最快后天的报纸就能看到。” “好，一定要足够深刻和尖锐，要引发读者的共鸣和讨论。” 克里斯很自信的说： “没问题, 这是我的特长。” 黎耀阳点点头： “另外，你敢不敢爆肖恩比索，也就是新任华埠治安官的黑料？” “一个华埠治安官而已，没什么不敢爆的，除非他背后站着国会大佬。” “应该没有，放心吧。” “那就没什么了。” “好, 等我消息。” 咖啡上来, 黎耀阳顺势转移话题： “时报现在情况如何？” “很不错, 销量一直在增长，不过大股东家族内的纷争依然在持续。” “正常，关于继承人的选择，对所有企业家来说都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嗯~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保持中立，倒也形成了超然地位，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坐上第一副主编之位。” “继续保持，我们来一出坐山观虎斗，但收拢人心这件事别听，如果你可以将手下经营成铁板一块，那么有没有总编身份都不重要了。” 克里斯深以为然： “我明白，放心吧，不会浪费你给我的每一分钱。” 黎耀阳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就真没了, 伙计，保重。” “你也是, lee！” ———————————— 《纽约时报》针对偷度的专题报导一出炉便引起轩然大波。 其实老百姓也不傻, 他们知道偷度和走私问题一直存在，可碍于身处底层，信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而这篇报导，终于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 文中详细介绍了偷度的背景，还有偷度客在海上航行时面临的艰苦等等。 同时，文章还隐晦的提及了偷度集团的幕后保护伞，将双方的阴暗勾当，以比喻的形式呈现出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让读者看了咬牙切齿的程度。 这篇报导引发强烈的舆论关注，就连各大酒店的下午茶，名流贵妇们讨论的话题也都跟报导有关。 也就在报导发出的两天后，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海岸警卫队第一分区在司令迈克米勒的英明领导下，成功破获偷度集团的作案行为，抓捕罪犯近百人，同时解救了饱受苦难的偷度客500余人。 消息一出，引起各方强烈关注，记者们蜂拥而至，将海岸警卫队一分区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传递到千家万户。 可惜他们来晚了,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会错过时报的手呢？ 克里斯亨特甚至亲自带人参与了整个行动，用照相机和笔记录下全部过程。 当然，他在新闻中尽可能的掩盖了华人这个关键词，用了范围更广的代名词，比如偷度客，比如犯罪者这样的方式，避免社会加深对华人群体的误解。 这是黎耀阳特意要求的，他可不想因为一己之利，害得整个华人群体受到连累。 同福商会倒了大霉，核心生意遭受打击，这比多少个地府酒馆被端都让他们难受。 最关键的是，他们跟一分区合作多年，一直相安无事，该给的钱一分不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想不通，苏胜天想不通，苗家昌更想不通，倒是四长老苏福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此时，福临酒楼，苏福对几位老伙计说： “迈克米勒不接电话，派人去也被拒之门外，说明我们被他放弃了。” “理由？”苏胜天倒是还能稳得住神，自从眼睛好转，能重新看到世界后，他的心境也有了转变。 “迈克米勒一直在寻求升职的机会，钱他不缺，缺的是功绩！” “他想要功绩，完全可以跟我们说，配合他演一场戏就罢了。” 苏福摇头： “没那么简单，抓几个人，甚至扣一艘船都能满足他的要求。” “他太过分了，不管什么理由，他都应该跟我们商量，这么多年给他送了多少钱，他心里没数吗？”苗家昌手里的拐棍哐哐哐杵地，感觉地板都要捅漏了。 “就别提钱的事了，他这么做，肯定做好了跟我们撕破脸的准备。”苏福脑子很清醒，现在抱怨也没用。 顿了下，他看着大长老： “大哥，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吗？时报前脚刚发出报导，正是舆论热度最高的时候，紧接着，迈克米勒就突然袭击，直接将我们生意的最后一环破坏…” 苏胜天不禁道： “是啊，太巧了，就好像一切是安排好的。” “谁？谁安排的？”苗家昌质问。 “我们的敌人太多了，但能调动时报资源的，恐怕也没几个。” 苏福和苏胜天对视之后，脸色沉下来，异口同声道： “黎耀阳！” 苗家昌惊呼： “黎耀阳？怎么可能？他怎么有时报的资源？那可是白人掌控的媒体，还有迈克米勒，为什么也站到他那边了？” 苏福苦笑： “你是不是忘了他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苗家昌愣了半天： “他还有什么身份？” 苏福叹气： “编剧，他可是百老汇最知名的编剧之一，《泰坦尼克号》、《歌剧魅影》都是他的代表作，征服了一大批白人观众，听说他还在百老汇联盟里担任要职。” 苏胜天意味深长的说： “看来这小子早就有布局，打入白人上流社会，这是我们花费多少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是啊，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他设计的，为了报复我们！”苏福说。 “不，我们只是其中之一，最早的那片报导，极其隐晦的提到了我们的保护伞。”苏胜天提醒。 “我们的保护伞？那不就是迈克米勒吗？”苗家昌不解。 苏福一拍脑门，立马明白过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肖恩？他在针对肖恩？”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委屈的肖恩（3/4） （求订阅！求票票！） “没错，肖恩比索，东兴酒馆被封，他一定会做些什么，只是我们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方面下手，厉害, 这个年轻人实在厉害！” 苏胜天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兴奋的感觉了，这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的快感。 这就好比你找了个小姐姐，对方态度积极，愿意配合，那是不是两个人都愉快？还能把钱赚了。 苗家昌捏着下巴： “你们是不是想多了？这件事对肖恩比索能有什么影响？” 苏福无语了： “三哥，你糊涂啊，当舆论将矛头指向肖恩比索, 你说上面人会不会对他进行问责？” “可是他刚来没多久, 再怎么也不会跟我们牵扯太深的关系，会因此而责罚他？”苗家昌反驳。 “理论上来说不会，可谁知道黎耀阳那小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你敢保证他没有后招？” 别说，苏福还真说对了，后招很快就来了。 次日的跟踪报导中，直截了当的点出了肖恩比索的大名，不但有名字，还有他曾经干过的脏乱事。 收受贿赂，成为黑恶势力保护伞，在办公室里作威作福，强抢民女。 这么说吧，只要克里斯亨特能想到的罪名都给他安了上去，绝大多数都有证据支持，没有证据的就一带而过, 反正读者也不会在意。 也就是他手边没有法典，否则他能编制一箩筐罪名上去。 他犀利的文笔, 让肖恩比索被口诛笔伐, 很多激动的市民，甚至特意跑到华埠治安官办公室门口扔臭鸡蛋。 不用怀疑，这种人在丑国大有人在，哪个国家没点圣母啊。 文章一出，不仅白人读者沸腾，华裔更是气愤不已，尤其看到肖恩比索欺负他们女同胞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 黎耀阳原本想挑唆同福商会的小啰啰出来闹事，现在看来用不上了，老百姓自发上街游行，将治安官办公室牢牢围住。 臭鸡蛋烂菜叶扔的满院子都是，门外乱成了一锅粥，得亏肖恩听不懂华语，更不懂各种方言，不然他会发现，自己的祖宗十九代都被骂了个遍。 之前被伤害的女文员家属跪在地上哭嚎，请求苍天给予帮助，惩罚那个罪大恶极的臭流氓。 乱了, 真的乱了，人群越来越多，从几百到几千, 最后上万，华埠的几条主干道，乌泱泱全是人。 这时候，谁都别想站出来跟民意对着干，否则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你淹死。 肖恩比索站在窗前目睹这一切，脸色阴沉似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本来是场镀金之旅，却衍变成晚节不保。 他有心着急部队镇压这帮暴民，可他真的不敢，一旦这么做了，或许能出口气，但自己的前途将一片渺茫。 怎么办？该怎么办？肖恩从没像此刻这样狼狈。 在加州，他可以肆意鞭打愚昧的华工，因为他们胆小、懦弱、不堪一击，更因为他们想活着想赚钱，就必须忍受这一切。 可为什么到这里不一样了？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还有那该死的同福商会，自己不过是收了他们一点钱而已，竟然就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肖恩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他想吼，他想叫，可他不能！ 楼下，办公室里的行政文员们惶惶不安，担心自己受到牵连，被暴怒的民众当成同党对待。 那位受到伤害的女孩更是羞愧到死，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丢了清白，以后还怎么活？ 办公室里五味杂陈，只有一个人保持清醒，那就是沈金兵。 他目睹着窗外的一切，说不出的痛快，自己果然没跟错人，黎耀阳太厉害了，轻轻松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肖恩整的狼狈至极。 等着吧，该死的肖恩，这一切尚未结束，你的苦难还在后头呢！ ‘嘟~嘟~嘟~’纽约军警匆匆赶来，他们试图用尖锐的哨音驱赶民众，但暴怒的人们根本不予理会，怒目而视。 双方隔着10来米的距离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型暴乱事件，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功劳，反而是污点，所以，能不乱就别乱，哪怕他们再冲动，现在也得克制住。 在楼上注视这一切的肖恩瞳孔微缩，麻烦来了，终于还是引起上面的注意了吗？ 而此时，位于街对面二层小楼里，黎耀阳和胖墩儿他们美哉美哉的喝茶聊天，好像下面的场景不是真实的，而是电视剧。 “阳哥，我们的计划奏效了，军警一动，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的职业生涯都要到此为止了。”小七嘬了口茶，感觉喝下去的不是香，而是甜！ 胖墩儿附和： “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孩，以后她恐怕没办法在华埠立足了吧？” 黎耀阳摇头： “也不一定，我们可以将她塑造成坚韧不屈的新时代女性榜样，她不畏权贵，不像恶势力低头，只要运作得当，她完全可以活出不一样的光彩，当然，前提是，她要足够坚强，先过了自己心里那关。” 阿彪不这么看： “难，阳哥您还是高估了社会对女性的宽容，尤其在华人世界，清白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是舆论扭转就能改变的。” 黎耀阳倒是认可这句话，但事在人为： “这样吧，回头把人带过来，我跟她聊聊，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她找律师，打一场令整个白人世界都瞩目的官司。” 打官司？ 大家都被黎耀阳疯狂的想法吓住了，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其实黎耀阳是从自己编写的剧本中找到的灵感，《芝加哥》里，那个想出名的大律师，跟自己的目的，好像没有本质不同。 暴乱还在继续，华人们没有组织，口号杂乱，形成不了统一的气势。 军警们倒是团结，可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静静的列队站在那，随时应付可能到来的危机。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淌，局势彻底僵持住，谁都不肯退让，谁也不敢更进一步。 空气近乎凝滞，很有古代战场上两军对垒的架势。 这个时候，随随便便一个小火星，都有可能引发天雷对地火的战争。 黎耀阳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眼睛微微眯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克里斯带着助手及记者上到二楼来，狠狠呼了口气： “累死我了，终于拍完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王爱玲（4/4） （求订阅！求票票！） 刚刚黎耀阳他们在楼上喝茶，克里斯带着他的手下跑去拍照做记录，妥妥的都是素材，又占据第一观察点，不多拍点浪费了。 “事情闹得有点大，你不担心情况恶化吗？”克里斯灌了几口凉茶，洗去体内的燥热感。 “不会的, 大概也就这样了，等那些老人家都累了饿了，就会慢慢散去，放心好了。”黎耀阳也是算准了，没有人组织的情况下，根本成不了大气候。 “好吧, 那我就先回去写文章了，争取明天发出来。” “嗯~去吧。” 事情如黎耀阳预料的那般，对峙的局面持续到傍晚便不欢而散了。 老百姓还得吃饭喝水睡觉，能支持一天很不容易了，不能要求更多。 但事情不会就此了解，肖恩被人狼狈的叫走，已经昭示了他的明天。 不过黎耀阳没急着走，等人群散去后，他让胖墩儿去找沈金兵，把那个受到伤害的姑娘叫过来。 怎么形容呢？就是长在了白人审美偏好上的华人女孩。 但如果用华人的审美来看，就有点长偏了。 其实她的骨相从整来讲非常不错，属与下颌较长，整体较方的脸，看着更有男相感缺乏柔美感。 东方人讲究柔美婉约，就这一点，便将她从华人美女的行列中剔除了。 另外，这姑娘颧骨饱满却不突出, 但看起来就有些高颧骨的意思, 按照华人的说法，这种面相克夫。 不过她的颧骨很有味道，给人强大的气场和力量感。 可是脸上的小雀斑，增加了一丝俏皮感。 典型的丹凤眼，也是很多丑国乃至所有白人认知中，华人都长着这样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明显细长而且眼尾往上翘起来，给人冷冽和神秘的感觉。 又因为没有卧蚕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给人一种疏离感。 丰厚的嘴唇也是白人最爱，淡淡的口红，更显魅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生郁结的关系，她的表情舒展不开，好像很高冷，不带一点笑容。 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倒是跟华人的普遍身材差不多，可是气场有点强，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原因，完全不觉得娇小。 “阳哥，这位就是王爱玲，也可以叫她薇薇安。” “薇薇安，你好, 我是黎耀阳, 想要给你一些帮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王爱玲张了张嘴, 随后咬着唇说： “沈科长跟我说了，但…” “没关系，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说。”黎耀阳主动宽慰她的心。 “谢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王爱玲一说这事又要哭，身子本能往后缩，感觉所有男人都是生猛野兽。 “薇薇安，你应该很清楚，目前的情况，继续呆在华埠，你会面临很大的争论声，随着时间积累，这些声音会让你不负重堪，所有，你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扭转在民众心中的固有印象才可以。” 王爱玲坚定摇头： “不，我真的不想，实在不行我就搬到西部，远离这里的环境，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 黎耀阳叹了口气：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再劝，但还是请你好好想想，分析利弊后再做环境，我有把握将你的人生带到新的台阶。” 王爱玲张了下嘴，没再反驳，答应回去好好考虑后，一个人离开。 沈金兵帮忙道： “她人很好，平日里也很低调。” “嗯~看得出，她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但现实还是考验了她，算了，不说了，让她慢慢考虑吧，你也别在劝。” “明白，明白！” ———————————— 晚上，黎耀阳伴着星光在坚尼街散步，因为酒馆被封，晚上人流量骤减，走了几分钟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脚下，一只黑不溜秋的小肉团在夜里无声移动，若不是那双铜铃般硕大的黄绿色眼睛，迎面相遇，很容易把它一脚踩死。 这是小雨，一年多的功夫，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过也愈发依赖人。 平日黎耀阳不在，它就依赖瞎老头，虽然还是会经常跑出去，但只要在家里，就赖在瞎老头身上不走。 而黎耀阳回来，就走到哪跟到哪，怎么劝都没用。 刚刚吃完饭，出来散散步，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 惬意的吹着晚风，星尘洒落，心情却很沉重。 华人所面临的压力，随着他越走越高，感受也越来越深，这个社会将华人世界用一层厚厚的隔膜分开，他们能看到里面，而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想要改变这一状况，恐怕得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可以。 因为想的太过出神，脚下一偏，路走歪了，小雨“喵~”的叫了一声，将黎耀阳的注意力拉回来，避免撞树。 欣慰的笑了笑，一弯腰将小雨抱在怀中： “你这小家伙，都能提醒我了，回去给你加鱼干儿吃。” “喵！”小雨很开心。 正要反身回去，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广济堂，犹豫了一下，准备进去看看。 里面还有学徒在工作，认认真真的研读医书，同时不忘记熬药。 张福海身为大师兄，不但要料理广济堂的日常事务，还要监督学徒们的学习，一人身兼数职，非常累。 看看他这么晚还没回家就知道，他对工作有多么负责。 “咦？耀阳？你怎么来了？这么晚…” 柜台里，张福海发现黎耀阳进来，不禁问道。 “正好散步到这里，看到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四位老爷子呢？” “都回去休息了，但这里不能没人。” 黎耀阳环顾四周，提议道： “可以再招个掌柜的跟你轮班，就算你身体不好，也顶不住天天这么工作。” “嗐~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这点苦都吃不了，那我这大师兄也别当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吃苦是吃苦，也不能让自己劳累过度，回头我跟龙爷说一句，就这么定了。” 黎耀阳在广济堂的地位很超然，他的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回头再说吧，你这么晚过来真没事？” “没事啊，有事我就说了，安心吧海哥。” 张福海憨憨的笑了笑，手摸后脑勺： “好吧，是我多想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求饶 （求订阅！求票票！） 黎耀阳在广济堂待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没想到家门口站着一人，是个白人，看背影虎背熊腰，一看就很不好惹。 几个兄弟将其团团围住，神色警惕，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发生冲突。 “阳哥？”一名兄弟发现了他。 “嗯~怎么都围在这？” “阳哥, 这人突然来到家里，被我们拦下后就说要见你，问他是谁也不说。” 黎耀阳看过去，虽然没见过对方的长相，但他有种直觉，脱口而出： “肖恩比索？” “lee？”对方也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真的是你,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接受上级问询。” 肖恩耸了下肩： “上级也需要休息, 很幸运, 现在是下班时间。”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兄弟们退后： “找我有事？” “嗯~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肖恩背上手，腰板挺直，看着像是来通知，而不是低头求饶。 “我不接受任何性质的谈判。”黎耀阳也干脆，根本不给对方幻想的机会。 “不听听我的条件？”肖恩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条件？从你糟蹋那个华人女孩开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肖恩不屑道： “行了，别装的像个正人君子，你们华人不一向看重利益？一个女人而已，不用你，我自己有办法摆平。” 虽然他说的接近事实，可黎耀阳还是不爽，对内怎么打都行，对外必须团结一致，至少在这件事上，名节大过利益。 “我说了，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 “还是听听我的条件吧，给你一个副治安官的职位，东兴酒馆全部解封, 只要我在位，你就可以在华埠横着走。” 哇哦，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仔细想想，副治安官受制于他，酒馆解封也是情理之中，而只要他走了，自己依然可以在华埠横着走，这条件，提了等于没提。 这就相当于你要了个肾保养服务，结果来的是个老爷们，换谁谁受得了？ “说完了？说完你可以走了。” 肖恩终于压不住火了： “lee！你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吗？我可还没退位呢，只要我在位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黎耀阳嗤笑道： “威胁我？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成骨灰了。” 肖恩瞳孔一缩，寒凉的杀意扑面而来，将其全身包裹。 “你敢杀我？” “为什么不敢？你是上帝啊？” “我不信, 我不信你敢杀我，我是白人，一个白人死在华人手下…” 黎耀阳也不客气： “死在我手下的白人没有100也有80，不信你试试？” 肖恩终于感觉到了棘手，这个年轻人跟他之前践踏过的华人截然不同，他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绝世宝剑，一旦出鞘必定见血。 “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要不我自己辞职？”肖恩软了，和很多丑国人一样，看着嚣张跋扈，却只能欺负善茬。 黎耀阳咧嘴一笑： “说实话，我很想弄死你，因为你残害了我太多同胞。” 肖恩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还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 噗~如果黎耀阳知道自己被扣上这顶大帽子，一定谢他全家。 “你冷静，我答应你，辞职后什么都不干了，就在家呆着，保证不再伤害你和你的族人。” 黎耀阳摇摇头： “你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时，阿彪不知何时出现，举了把勃朗宁站在肖恩身后，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在月光下格外渗人。 肖恩猛一回头，正好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那一瞬间，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我都求饶了！”肖恩吼得歇斯底里。 黎耀阳沉默了半晌，沉声道： “你走吧。” “什么？” “我说你走吧，无论你的上级对你做出如何惩罚，都是你自己要承受的事情，别来找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杀掉你的。” 肖恩愣了愣，拔腿就跑，他以为黎耀阳心软了，趁他没有反悔，先跑为敬。 阿彪错愕： “阳哥，就这么放过他？” 黎耀阳冷笑： “怎么可能，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我比谁都明白，只是他现在不能死。” 阿彪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么： “等他被调走以后，再…”他做了个手切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嗯~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别让太多人知道。” 阿彪狠狠点头： “明白，我保证办利索了，不留下一点马脚。” “嗯，我回去睡了，困！” 不仅他困，小雨也困，一人一猫，对于睡觉这件事，竟然产生了共鸣。 ——————————— 肖恩被调走了，在游行之后的两天，肖恩被紧急叫走，再也没回来。 当然，名义上他还站着治安官的位置，但工作已经被移交给副治安官手中，也就是王安良的儿子，那个华埠第一败家子吉米王。 华埠百姓欢呼雀跃，他们以为自己打赢了一场战斗，以为是自己亲手送走了丧尽天良的白人治安官，成就感爆棚。 然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深藏功与名。 “阳哥，看看老少爷们一个个开心的。”胖墩儿在街边蹲着，咧着嘴表情莫名，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忿。 “呵呵，能开心就比哭了强，被压制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打个翻身仗，乐呵乐呵也是应该的。” “您倒是想得开，不过那个肖恩，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让阿彪跟过去了。” 胖墩儿恍然：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饶过这个混蛋。” 黎耀阳叹了口气： “其实我本意并非如此，如果王爱玲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走另外的途径，那样的影响力更大，意义更深远，可惜…”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愿意。” 黎耀阳和胖墩儿俩人同时一惊，猛地回头，赫然是王爱玲站在那，身边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妇，外表看上去神情憔悴，可眼睛里有光，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说什么？”黎耀阳不确信的问。 “我说我愿意，我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懦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应该勇敢面对才是，而且我爹我娘也支持我这么做，所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伟大的女人 （求订阅！求票票！） “胖墩儿，快，把阿彪追回来。” 黎耀阳来不及为王爱玲的回心转意而高兴，踹了胖墩儿一脚，努力使着眼色。 还好这胖子够机灵，跟个企鹅似的，哒哒哒冲了出去。 王爱玲一愣： “他怎么了？” “没什么, 那个，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这里人多眼杂。” “好啊。” 黎耀阳就近把王爱玲一家请去了酱油铺，一来夫妇俩跟廖叔两口子年纪相仿，二来有阿香在，可以跟王爱玲做个伴, 让她心情更加放松。 得知来由, 廖家很热情的将客人请进内堂, 包玉珍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一通忙活下来，这才坐下说点正事。 “薇薇安，我知道你能跨出这一步，是做了很大勇气的，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么做了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很有可能你要承受所有，最后还看不到恶人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他一句话就让氛围降了几个档次，王家父母不由心焦，倒是王爱玲彻底看开了，还能挤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乔先生，我都知道，也都想明白了，我愿意去做，只想以后我的姐妹们不再遭遇同样的屈辱。” 阿香心疼的抱住王爱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母也抓住女儿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也想替大家谢谢你，你很伟大。” 王爱玲苦笑： “我不伟大，我只是想做些什么，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彻底放开，毕竟我不是犯错的那一个，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给你留一个工作，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能在我这找到一个位置。” 黎耀阳给出自己的承诺，相当于给对方铺好后路，让其一往无前的冲。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黎耀阳想了下, 给克里斯亨特去了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沟通一番, 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他带着记者来了。 “lee~” “来了？这位就是受害人和她的家属，提问的时候注意点言辞。” “放心吧，我明白！” 最近这一波选题，让他在报社内的地位再上一个台阶，本以为要结束了，没想到黎耀阳还给了他意外之喜。 招手让廖家人先出来，给他们留下一个自由而宽松的采访空间。 阿香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爱玲姐实在太惨了，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种事情啊。” 说着，跟包玉珍抱成一团，她说： “耀阳啊，你一定要照顾好爱玲，她不能遭遇再多的打击了。” 黎耀阳苦笑： “我只能说尽量，当她选择走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会一路荆棘，能不能扛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让她饿死。 不过，一旦要是成功，那她必定青史留名！” 廖叔关心道： “这件事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的不同。 “不会，我一直隐藏在幕后。”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地道，但无论什么都别影响到自己。” 包玉珍撇着嘴： “你怎么这么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对此，廖叔唯有苦笑回应，不然呢？还得吵一架？ 按照计划，等这篇报导出炉以后，王爱玲会在克里斯的陪同下，到纽约市警察局报案。 然后走流程，到法院起诉，全过程都由《纽约时报》跟踪报道，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在舆论监督下进行。 尽可能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避免阴暗事件发生。 华人状告治安官，甭管什么身份，以柔弱之躯对抗强者，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广泛关注。 因为是独家报导，时报的销量每日剧增。 有销量加持，任何压力都不算压力。 阿道夫奥克斯甚至亲自跟克里斯谈话，要求他全力确保这个专题顺利进行，有任何麻烦，报社都会扛下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销量就能让报社变得无比强大。 别说一个小小的治安官，只要销量到位，白房子里面那位也不是不能骂！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黎耀阳又将莎拉请了出来。 她听到整个故事之后，突然觉得感同身受，都不用黎耀阳请求，她主动开口要求帮忙。 于是，她也接受了克里斯亨特的采访，痛斥肖恩比索的无耻，呼吁尊重女性。 本来这个时期就因为女性获得选举权，将女性地位提高到历史最高点。 这个档口又出现了针对女性的侵害事件，那热度还不蹭蹭的往上冒？ 男人怎么想不知道，女人们还是非常支持受害者的，哪怕她是华人的身份，也挡不住很多女性名流站出来说话。 就这样，舆论进一步施压，纽约警察局不得不表现出重视的态度，为了一个证据链无比清晰的案子成立专案调查组。 同时，他们也在积极推进法院起诉的流程。 到了这个阶段，肖恩比索已经是砧板上的死鱼，翻不了身了。 因为案子闹得太大，几乎引发全国关注，黎耀阳不得不推迟《芝加哥》的公映。 毕竟《芝加哥》的剧情，对正在被全国同情的王爱玲并不友好，她可不是那种犯了错误要出名的女人。 一旦因为《芝加哥》的上映，而动摇了舆论方向，黎耀阳会后悔的抽死自己。 所以，他不得不暂缓《芝加哥》的公映，莎拉倒是很支持，反正她现在的主心骨就是黎耀阳，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在此期间，华埠治安官的位置一直空置，吉米王嗨翻天了，千年老二终于成王八，不是，终于成老大了，那还不是可劲儿折腾？ 为此，沈金兵没少向黎耀阳哭诉： “阳哥，求求你了，快收了这个神通吧！” “怎么了？” “一天天跟个神经病似的，大早上命令我们跑步，他自己骑个自行车在后面喊口号。 这也就算了，还喜欢开会，一天开三个会，正经事都没人干了，全都忙着写开会发言稿呢。 好，这也就算了，开完会他不休息，带着人跑到街上巡逻，扶老太太过马路，关键人家老太太没想过马路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痴迷的阿尔 （求订阅！求票票！） 吉米王身上继承了遗老遗少的优良品德，干啥啥不行，玩啥啥没够。 论玩，他绝对是专家级别的，甭管什么东西，都能给你玩出花样来。 就拿扶老太太过马路这事，几天功夫就让华埠的所有老太太闻风丧胆, 看着他就退避三舍的程度。 原本腿脚不好的老太太，看到他以后，诶？好了！ 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都带风了。 吉米王凭借一己之力，治好了老太太的风湿病，龙爷看了都说服。 不过黎耀阳听完之后, 除了说声加油以外, 也不能做什么了, 总不能让吉米王别这么神经吧？ 人家老子都死了，就剩下发神经这么点爱好，难道也要剥夺吗？ 黎耀阳心软，干不来这种事。 距离开庭还有段日子，黎耀阳先回大西洋城了，胖墩儿留在华埠，免得肖恩比索那伙人狗急跳墙，威胁他们的家人。 华埠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酒馆重新开张，顾客损失不少，但没关系，给他们一点时间，失去的还能找回来。 —————————— “先生，这是最近的收入情况，总的来说还不错，比之前有所增长。” 刚回来，史蒂文就拿了一沓账本给他看, 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的他头昏脑涨。 还好他不是吉米王那种败家子，对于工作他还是很认真的，即便看的心烦，还是坚持看完，确定没问题了才签字归档。 太平洋酒店自他接手以后，执行了非常严格的管理体系。 谁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难度着实不小，最关键的是，倘若被发现，后果你承担不起。 前财务主管至今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证明。 员工们都知道自家老板是做什么的，而且该动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为了一点钱浪费自己的生命，实在不值得。 “最近有没有什么状况？” 签好字，盖上笔帽，黎耀阳问道。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卡特先生一直在纠缠海蒂小姐。” “嗯？这个混蛋，怎么就说不通呢！”黎耀阳压着火气。 “但他也没有闹事, 就堵在化妆间门口，不让他进他就不进, 大家拿他没办法, 也不好把人赶走。”史蒂文也是无语了，好歹也是个大佬了，净干些幼稚的事情。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马尔科之前来找过你，你不在，他就回去了，也没说什么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礼拜前吧，我要给你打电话，他没同意。” “嗯~我知道了，他再来的话，直接带来见我。” “是~先生。” 史蒂文刚要出去，迎面被莫妮卡撞到： “噢，女士，要找先生吗？” “对。” “请进吧。” 黎耀阳早就听到声音，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莫妮卡，进来吧，有事找我？” “boss，阿尔卡特太过分了。”一进来，莫妮卡便气呼呼的说。 “他又怎么了？” “之前他还算懂事，没有进去骚扰海蒂，刚刚也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强闯进去，幸好海蒂没有吃亏，不过…” 她突然尴尬起来。 “不过什么？” “海蒂一害怕，用瓶子把阿尔开瓢了！” “啊？”黎耀阳惊得下巴都掉了。 “人呢？”他急忙问。 “被我先送回家了，阿尔正在昏迷。” “快带我去，可别出什么事。” 这一天天，就没个清闲时候。 火急火燎的冲出去，来到阿尔的房间，他的小弟在照看他，医生正在给他头部进行包扎。 “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工作： “boss，不严重，就是皮外伤，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突然遭受重击，这才导致昏迷。” “嗯，没事就好。” 阿尔的几个手下愤愤不平的说： “lee先生，这件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给你们交代？”黎耀阳拉下脸，自己是不是太惯着对方了，也不看看这是哪，让自己给他们交代？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别乱说话。” 直到这时，黎耀阳才发现房间角落里还坐着一人，洛尼迪克，他正在用匕首抠指甲。 几个小弟不情不愿的退下去，洛尼站起来，手里转了个刀花，将匕首插入腰后。 “别介意，新来的，不懂事。” “呵呵，给你个面子，不过你怎么来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嗯，芝加哥那边离不开人，这次过来是想找你谈点事。” “走吧，我们到书房聊，阿尔这边不会有事的。” 洛尼瞥了眼床上的矮冬瓜： “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安静。” 无奈摇摇头，先一步走出房门。 黎耀阳也回身看了一眼，嘱咐医生： “好好照料。” “是！” 洛尼独自走在前面，不说事情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 比起阿尔卡特，黎耀阳对洛尼更有好感，这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回到他的书房，洛尼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不问他喝没喝过，直接一口闷下： “好酒！” “你又不是没喝过。”黎耀阳坐回自己的老板位。 “喝过，但不多了，芝加哥那边销售情况很好，马里奥先生让我来谈谈加大供货量的问题。” “难，目前产量已经饱和了。” “想想办法，总不能放着钱不挣。” 黎耀阳挠挠头： “我也想挣钱，但产量不可能一下子提高，除非…” “除非什么？” “扩建呗，或者再建一个新的酒厂。” “那就建，你又不缺钱。” 黎耀阳摆摆手： “不是钱的问题，地点是否足够隐秘，有没有足够的空间，这些因素缺一不可。” 洛尼耸了下肩： “反正我把意思传达到了。” “这样吧，你先带一批存货走，我这里大概还有200箱。” “200箱卖不了几天。” “能卖几天算几天，总比没得卖强。” 洛尼犹豫了一下： “其实…” “嗯？你有话就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洛尼坐直身体: “马里奥先生收到消息，爱尔兰人有一批货要到，原本他们肯定要在大西洋城接货，但现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5万瓶的量 （求订阅！求票票！）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黎耀阳很严肃，看起来像在面对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 “不是我，是马里奥先生，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不知道。”洛尼如实说。 呼~黎耀阳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刚刚有些激动了。 “我需要知道确切的消息来源, 必须得保证这不是一个圈套。” 洛尼怔了怔，也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不由点了点头： “我会给芝加哥去电话，不过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爱尔兰人想要运货进来，必须得先通过海岸警卫队第一防区的封锁，否则连陆地都看不到。” “没错，但大西洋城这边基本没可能。” “考虑到向纽约供货的便利性, 纽瓦克和泽西城是最佳选择。” 洛克点了点桌面： “纽瓦克，几十年前，纽瓦克涌入大量爱尔兰人，算是他们的据点。” 黎耀阳思虑片刻，点头表示认可： “如果是纽瓦克的话，我们能做的就不多了。” “听说这一批货数量极其庞大，你确定什么都不做？” “有多庞大？” 洛尼摇了摇头： “不好说，至少有5万瓶的量。” 黎耀阳大惊： “这么多？他们这是要干票大的啊。” 如果按照售价计算，这可是超过500万美刀的货物，一个人绝对吃不下，搞不好是几个爱尔兰富商集体采购的。 “关键是这5万瓶酒涌入市场以后，一定会对我们的销售产生冲击。” “嗯~得想办法破坏了，能抢过来最好，抢不过来也不能让其流入市场。” 看来还得找迈克米勒帮帮忙，不过他不一定愿意。 之前靠着摧毁偷度集团的功绩，他升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应该不愿意节外生枝。 可他若是不帮忙，又能找谁呢？ 这时, 书房门被敲响，史蒂文进来： “先生，卡特先生醒了。” “哦？走吧，下去看看。” 先把这事压在心里，回头再考虑。 来到阿尔的房间，他正靠坐在床头上，一副刚刚醒酒的样子。 “lee，你来了？听说我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开瓢了？” 阿尔确实还是没醒酒，话都不会说了。 “不用听说，自己摸摸脑袋上的绷带，就是事实。”洛尼不无嘲讽的说。 “该死，你怎么也来了？”阿尔很不想见到他，觉得丢脸。 “你能来我就能来。” 黎耀阳打断他们： “行了，别说这个，阿尔，趁这个机会，回芝加哥冷静一下吧, 养养伤。” 他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那么执着呢？我说过, 海蒂你不能碰。”黎耀阳不耐烦的重复。 “我也说了，我要得到的女人，就必须得到手！”阿尔固执的像头牛。 洛尼也跟着皱眉： “阿尔，别忘记了你的事业，不应该为了个女人而放弃。” “女人，事业我都要，别说了，让海蒂来见我，她给我开了飘，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黎耀阳虚空指了指他，气的不想说话： “你自己冷静一下吧，走了。” 洛尼摇着头跟出去，对阿尔的表现有些失望。 可阿尔不这么觉得，对着两人的背影喊： “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没有我追逐爱情的胆量。” 狗屁爱情，就是精虫上脑。 安排洛尼下去休息，黎耀阳叫上莫妮卡，去了趟海蒂家。 她刚刚买了房子，不大，距离莫妮卡家不算远。 “海蒂，老板来看你了。” 一开门，就看到那张憔悴的脸，黎耀阳长叹一声： “为难你了，不过对于阿尔，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海蒂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侧身让二人进屋： “喝点什么？” “别忙了，坐下说几句我就走。” 黎耀阳指了指沙发。 “海蒂，你对阿尔什么态度？” “嗯？”海蒂眨巴着眼睛，好像没明白。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他有想法，我肯定不会再拦着，让他继续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如果没有任何想法，那你也不用管其它，我会帮你解决这一切。” 对自己的摇钱树，黎耀阳还是很用心的。 海蒂不假思索： “我没有任何想法，一直都是他逼我的。” “嗯~我知道了，你平常多注意点，尽量跟莫妮卡在一起，有任何事情记得给我电话。” “谢谢boss，我会的。” 然而，黎耀阳还是低估了阿尔的无耻。 这天，趁黎耀阳在餐厅里陪马菲特吃饭，阿尔带伤潜入化妆间，意图不轨。 莫妮卡及时发现，想要制止，但他兽性大发，别说一个女人，壮小伙子来了都不一定好使。 没办法，莫妮卡只好跑到餐厅里找黎耀阳求助。 小五也在，他看到莫妮卡脸上鲜红的掌印，一直以冷静著称的他也忍不住了，比黎耀阳先一步蹿了出去。 完蛋了，要出事，黎耀阳心里咯噔一声，在后面紧赶慢赶，可他那是小五这个练家子的对手，很快就被甩开了。 莫妮卡在身后踩着高跟鞋追，好几次都崴到脚。 所幸餐厅里歌舞厅不远，赶过去的时候，还没酿成最大的惨剧，但海蒂身上的衣服快被撕成碎片，哭成了泪人。 小五拎着阿尔的后衣领，猛一发力，生生把将近200斤的人给拽到飞了起来，狠狠摔到对面墙上。 紧跟着，他一个上步，拳头抡圆了要往下砸，幸好被及时赶到的黎耀阳死死攥住，不然… “冷静，小五，冷静！” 呼~呼~呼~小五气喘如牛，自己的媳妇儿被打了，他要是不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叫男人。 莫妮卡紧赶慢赶终于赶到，见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将小五交给莫妮卡照看，黎耀阳回过身，海蒂原本雪白无暇，如月光一般的肌肤，出现很多道指引和爪印。 她躺在地上，捂着嘴止不住哭泣，泪水顺着指缝往外冒，跟洪水爆发了一样，可见她有多委屈。 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下意识躲开。 可怜的孩子，黎耀阳叹息道： “唉~没事了，没事了。” 正文 第二百章 货船要来了 （端午安康！求订阅！求票票！）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混蛋，让开，我要杀了他！” 阿尔疯了，看上去要吃人一样，喉咙挤出野兽般的声音。 小五本来冷静了，一看他这个样子，那股刚刚压下去的邪火腾的一下, 直接窜到了天灵盖。 反手从后腰抽出勃朗宁，咔哒一声，枪口直接甩了过去。 阿尔也不甘示弱，一把推开揽着他的人，同样拔出枪对准小五。 两人持枪对峙，谁也不甘示弱。 氛围凝结成冰，旁边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有黎耀阳在安抚海蒂, 等她情绪渐渐平复之后, 冷声道： “都闹够了？” 小五急了： “阳哥，这个混蛋…” 阿尔哼了一声： “有本事你开枪，不开枪我瞧不起你。” 这就是火上浇油了，笃定对方不敢开枪。 黎耀阳站起身，双手插兜，完全看不出表情，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我问你们闹够没有？” 阿尔眼珠子一转，果断放下枪，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甘心的放下枪，小五咬着牙问： “阳哥，就这么算了？” “要不你崩了他？”黎耀阳一努嘴。 当然不能崩，小五愤愤的放下枪，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如果眼神能实现，他早就将阿尔生吞活剥了。 不过阿尔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乌眼儿青挂在脸上, 看着很有喜剧效果，就这样登台，便能引起阵阵笑声。 “阿尔，我之前提醒过你，但显然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黎耀阳来到阿尔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30公分，凭借身高压制，气势上就胜过一头。 阿尔摸了下鼻子，本能心虚： “骚瑞，就这一次，保证没有下次，再说不还没发生吗？” 他的强行狡辩，只会让黎耀阳更加愤怒。 “你觉得我应该给你下一次机会吗？” 阿尔梗着脖子： “不然呢？你想怎样？真的想杀了我？为了一个女人？” “不，我不会杀了你，至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你，但我有100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阿尔不信： “比如？” “比如我有一种药，可以让你失去下半身的幸福, 在无声无息之间。” 阿尔只觉得胯下有股凉风嗖嗖的过，咽了口唾沫： “你在吓唬我吧？” “我没有，你知道我跟华埠最大的一家医院掌门人关系很好，中医可是有几千年的历史，这种药物发明多年了。” 阿尔终于怕了，一想到自己终身不能再碰女人，那种感觉比死还不如： “别！我错了。”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你纠缠海蒂，结果我已经告诉你了。” 阿尔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保证没有下次！” 说完他便踉跄着跑出化妆间，生怕慢一步被药物阉割了。 小五搂着莫妮卡，轻声安慰了几句，不满道： “阳哥，刚刚你不应该拦着我，就算不杀死他，也得揍他个半死。” 黎耀阳只觉得心累，小五往日里很成熟很稳重，可一沾女人，立马变得跟胖墩儿一样冲动，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行了，我们现在敌人太多了，不能把芝加哥人也得罪了。” 小五张了张嘴，低下头，有些愧疚： “对不起阳哥，是我冲动了。” 莫妮卡挤出笑容： “boss，你别怪小五，我…” “我没怪他，好了，你去安抚下海蒂，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是！” 黎耀阳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快从她心里抹去，但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为了她真把阿尔给杀了。 ———————————— “听说你把阿尔给揍了？”洛尼单独跑来见黎耀阳。 “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在这么传，说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月光女神把阿尔给揍了。”洛尼有些幸灾乐祸。 月光女神是海蒂的外号，也是观众对她的美誉。 “谣言，我可没揍他，是小五，莫妮卡为了阻止阿尔的暴行，被他抽了一巴掌，然后小五就把他给揍了。” 洛尼恍然：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冲动。” “阿尔怎么样？回芝加哥了吧？” “早就回了，顶着青眼眶。” “嗯~没闹什么幺蛾子？”黎耀阳试着问。 “没有，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门也不出。” “呵~希望他能消停一些。” 聊完八卦，洛尼道明来意： “最新消息，爱尔兰人的货船快要来了。” 黎耀阳来了精神： “消息准确？” “准确，你之前不是让我打听消息的确切来源吗？” “打听到了？” “货轮船长是马里奥先生一个情人的哥哥，肯定不会有错。” 黎耀阳站起身，在书房内左右踱步： “情人的哥哥？那怎么保证她哥哥不是跟人串通好的？” 洛尼瞥了下嘴： “按你这个想法，任何消息都不值得详细，都有被怀疑的地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消息来的太快太突然，心里拿不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时候冒点险很有必要。” “嗯，马里奥先生的意思是？” “到纽瓦克等着，就算抢不到货也得毁掉。” 黎耀阳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 “等等，如果消息来自船长，他怎么会不知道目的地？” 洛尼眼神异样： “你傻了？对方只告诉大概航向，至于去哪个港口卸货，得进了领海才会告诉船长。” “额…这样也可以？”黎耀阳没玩过海运，自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 从他的认知来看，走哪条航线，从哪去哪，不都是固定的吗？还能中间改路？ “理论上肯定不行，但走私嘛，肯定要灵活一些。” “好吧~” “你我各带100人，打完就跑。” “行，定好时间后告诉我。” 然而洛尼刚走，黎耀阳就把小五叫了过来： “你带20个兄弟先行一步潜入纽瓦克码头，研究两条备用逃跑线路，然后找地方藏好，我不给你信号，千万别露面。”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因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被遗忘的计划 （求订阅！求票票！） “去纽瓦克？”小五诧异。 “嗯，爱尔兰人准备孤注一掷了，至少5万瓶威士忌即将到港，如果流向市场，我们的产品将面临极大冲击。” “好吧，我这就带人出发。” “嗯~一定要隐藏好，我担心有变故发生, 到时候可就依赖你们脱身了。” 小五深感压力，重重的点了下头： “好，交给我了！” 等小五走后，黎耀阳还是觉得不把握，又叫来了小七： “你带20个兄弟，在泽西城潜伏下来。” 同样的话, 他又跟小七说了一遍。 “明白，我能办好！” 给自己布置了两条后手, 黎耀阳这心总算踏实了一些。 ———————————— 大卫平克曼的办公室，黎耀阳从华埠回来以后还没跟他见过面。 今天难得有空，过来转转，顺便跟他聊聊未来。 “lee，干得漂亮，肖恩比索这个大魔头竟然被你给收拾了，厉害！” “你这话夸的有点言不由衷。”黎耀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卫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觉得唇亡齿寒。 “不，你确实厉害，如果换做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好了，还是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华埠治安官的位置不会一直空缺。” 大卫点头表示认同： “但这回，上面一定会非常慎重，或许会考虑华埠方面的意见。” 这是黎耀阳以及华埠居民最期待的事情，不过他们都不敢确信。 大卫平克曼不一样，他熟悉白人的处事方式，也能猜到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有他这句话，黎耀阳可以安心了。 “有没有办法选择一位华人治安官？”黎耀阳想要的更多。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至少现在不可能，也许5-10年后可以，但现在，不可能，尤其在闹出这一番事情之后。” 黎耀阳颇为遗憾，倒也不强求，他也知道不能一步登天。 “好吧~” “但你可以期盼一下，也许能选择一位亲和派过来。” 大卫给黎耀阳倒了杯酒： “这件事让上面看到了华人的强硬，所以，选一位性格温和，且对华友好的治安官过来，也是政治手腕的体现。” 黎耀阳想了想： “这个人选我们能够过问？” “不是过问，上面决定好人选后，应该会派人试探华埠各方势力的态度, 如果都满意, 自然皆大欢喜, 反之，他们会谨慎考虑，坚持和换人的可能各占一半。” 黎耀阳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们依然没有决定权，更没有建议权，只给了你表达看法的机会。 “嗯~你能不能通过内部关系打听一下，看看上面有意的人选？” “可以，找时间我帮你问一下，另外，你其实可以兼任副治安官的职位。” “算了，我可不想暴露在阳光下，还是黑暗适合我。” 大卫耸了下肩，显得不以为然。 “总之，接下来几年，华埠应该不会出现太大问题，你可以将注意力暂时转移到大西洋城。” 黎耀阳提醒： “你忘了同福商会。” 大卫一拍脑门： “确实，同福商会确实是个隐患，但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嗯…算了，暂时不说这个，马尔科最近消停了吧？” “非常安静，你不提起，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哈~被一个比你还贪的人制服了吧？” “屁，我还想当个人，那个混蛋干脆不当人。” 从他的言辞中，不难听出对马尔科的不屑。 “总之，没来骚扰你就好，我的钱没白花。” “给了多少？” “你别管了，应该能有半年的疗效。” 大卫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差点忘了，你看看这个。” “这是？” “我的前任留下的，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拆开一看，竟然是一份计划书——《大西洋城海洋俱乐部开发计划》。 整个计划囊括三个项目，游艇码头、赌场酒店、海滨度假村。 具体位置就在太平洋酒店前面那片岬角及附属海滩，看计划书的落款时间是5年前，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听过类似的风声？ 计划书非常详尽，甚至还有建筑设计图及整体俯瞰效果图，纯手绘，极其逼真，绘画功底惊人。 “我不信这份计划书会被遗忘。”黎耀阳摇着头说。 “我也不太信，但为什么故意留给我呢？我又没钱搞开发。”大卫抱着肩靠坐在窗口。 “我能拿走吗？” “当然，送给你了，你要是准备开发，记得给我留一套别墅。” “没问题。” 他知道黎耀阳动心了，如此详尽的计划，甚至比新华小镇看起来更有可行性，他不信黎耀阳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 回去之后，黎耀阳翻来覆去把计划书看了三遍，包括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没错过。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做出这个计划的人已经死了！ 若非如此，怎么解释计划书如此详尽，可至今没有一点风声？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明摆着赚钱的项目，他才不信那些吸血鬼会不为所动。 只有一个可能，写这个计划的人被搞死了，但计划书却被大卫的前任昧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故意留给大卫，那就得问问当事人才能知道答案。 黎耀阳以为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便让史蒂文把马菲特叫来。 人刚进门，还没等坐下，黎耀阳便把计划书甩了过去： “看看，听说过吗？” “什么啊？” 马菲特气儿还没喘匀呢，白眼翻到飞起： “伙计，没你这么招待客人的，我要喝酒，我要喘气。” “你先看，酒管够！” 黎耀阳真的很着急，他从没如此急迫过，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好吧，我看看，这是…” 马菲特用了20分钟把计划书看完，期间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样？”黎耀阳忍不住问。 “太完善了，很有可行性。”马菲特憋了好半天，最后讲出一句朴素至极的评价。 “没了？” “你还想我说什么？” 黎耀阳记得抓耳挠腮： “你就没听过任何关于这个计划书的风声？”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疯子的设计 （求订阅！求票票！） “没听过，要是早知道有这个计划我早就参与进去了，何必等到你来问我？。” 马菲特说的没错，他就是大西洋城最大的建筑开发商，这么好的计划他如果知道不可能不参与。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演戏，如果是演戏，那他的演技能秒杀未来80届奥斯卡影帝, 加一块都不是他对手。 “那你知道大西洋城谁有这个才华能做出这份计划？” 这回轮到马菲特挠头了： “说实话，如果是一个团队做出这样一份计划我一点不奇怪，但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话，好像…” 话没说完他愣住了，黎耀阳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 不敢打扰，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生怕扰乱他的思绪，错过稍纵即逝的灵感。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人，应该是七年前，或者八年前，该死我记不住了，如果不是这份计划书，我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 黎耀阳急忙问： “是谁？” “这人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疯子，来自希腊，是个狂热的建筑设计师。” 疯子？这外号听着就有画面感。 “当时因为在打仗，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别说做生意了，想奢侈点都困难。 这个时候，疯子带着他的设计作品经常出没在各大宴会中，他邋遢的形象总能让宾客们讨厌。 安保一次一次将他赶走，可他总能想办法进来。” 黎耀阳插嘴问： “什么设计作品？” “不知道，他不肯说，这就是最让人无语的一点。” “不肯说？那让人怎么投资？”黎耀阳似乎能感受到当时宾客们有多无奈。 “是啊，所以大家都骂他疯子, 骂的时间长了，大家就叫他疯子。” “好吧，后来呢？” 马菲特磨挲着下巴，回忆道： “后来大家也习惯了，大概在五年前的一天吧，疯子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见到一个人就问对方看没看到手稿。 别人问他什么手稿，他也回答不上来，就一个劲儿的问。 后来给人问烦了，把他给打了一顿，送去治安官办公室，之后就…” 黎耀阳冷笑： “之后就没动静了，对吧？” “嗯~之后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大家也没再关注。” 他翻开计划书，打开设计图那几页： “你看这些设计，浓郁的复兴主义风格，大胆而张扬, 尤其是度假村别墅，56栋, 每一栋都有不一样的风格, 除了疯子，我想不到谁还能有如此大胆的设计。” 黎耀阳点点头： “所以我才激动，这个设计和计划都太完美了，如果不把它做出来，都对不起画图的人。” 马菲特叹了口气： “看来疯子被人弄死了，只是这计划书怎么到你手里了？” “我刚刚在大卫平克曼的办公室，他给我的，说是前任忘了拿，但我不觉得这种东西会被忘掉。” “是啊，怎么可能忘呢？就算拿回家珍藏也好，看来这里面还隐藏着一桩悬案。” 黎耀阳点了点头： “怎么样？有信心搞一下吗？” “当然，不过这投资有点大，靠我们两个恐怕吃不下来。” “你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钱？” 马菲特低头沉吟： “3000-5000万美元吧。” “这么多？”黎耀阳大吃一惊，看来自己还是格局小了。 这个时代的三五千万，差不多相当于21世纪的十亿，只多不少。 “嗯，我们俩能凑齐300万就不错了，3000万？呵呵…”马菲特无奈的放下计划书，突然感觉自己好穷。 “是啊，太多了，难怪这计划书一直没有人提及，恐怕很清楚投资成本吧。” “其实单纯建房子，哪怕外观再复杂再奢华，也用不了那么多钱，最难的部分是这个赌场酒店，其中有一半建在海里，施工难度一下就上去了，成本也水涨船高。” 马菲特这么一解释，黎耀阳就明白了成本最高的环节在哪。 “但这是整个计划落成后最赚钱的项目，不能改变。” 马菲特摇头： “不仅这里变不了，其它任何地方都变不了，你看这幅鸟瞰全景图，码头、酒店、度假村呈三角形，改变任何也给地方都会造成三角形被破坏，置身其中感觉不出来，可要是从高处看，就破坏美感了。” 黎耀阳仰天长叹： “上哪去弄那么多钱啊？” “两个办法，要么集资，要么暂时搁置，等我们攒够了钱再开发。” 集资就算了，黎耀阳可不想把这块大蛋糕让出去。 这个项目一旦做成功，能让他吃5-10年，所以决不能让，让马菲特加入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自己可不会开发。 “先搁置吧，计划书放我这，先把新华小镇的计划完成，到时应该能收回相当大一部分资金。” 马菲特表示赞同： “这么看来，新华小镇非做不可了，要不然没办法推进‘海洋俱乐部’计划。” “基尔埃兰德在上面压着，难啊！”黎耀阳叹了口气。 马菲特走后，黎耀阳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这个计划，越想越激动。 新华小镇就是最普通的房地产开发计划，谈不上亮点，也找不出特色，非要说的话，就是专门为华人打造的住宅区，更符合现代封闭小区的理念。 而‘海洋俱乐部’计划更大更全面，涵盖休闲、娱乐、住宅等多重元素，是真正能够赚钱的大项目。 到时候一栋别墅不卖个100万美元，都不好意思打广告。 要是马菲特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拍手叫好，果然还是你黎耀阳够贪呐，一栋别墅100万美元，56栋就是5600万。 等等，肯定不能按均价卖，景色好的，地理位置好的肯定要卖高价，这么看来，5600万只是最低收入，想想都特么GC。 可惜啊，这钱现在还赚不了。 不过黎耀阳给自己定下一个时间，2年内，2年内这个项目必须启动。 等到了30年代的大萧条时期，就算是白菜价也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而且，若是能赶在大萧条时期回笼巨额资金，那就可以疯狂抄底买买买了。 想到这，黎耀阳更加坚定了2年内启动该计划的决心。 不过在此之前，得把基尔埃兰德给解决了，有他在上面压着，新华小镇就没办法开发，自己也就赚不到钱，这可是一连串的负面影响。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特伦顿行 （求订阅！求票票！）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来了，大西洋城肉眼可见的多了许多游客。 这些从内陆和南部赶来度假避暑的游客，都是黎耀阳眼中香饽饽。 最近大西洋城各大酒店全部爆满，就连很多百姓家，也都做起了旅馆生意，这才是全民赚钱的节奏。 基尔埃兰德还在忙活选举的事情, 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特伦顿，也就是新泽西的首府。 比起大西洋城，现在的特伦顿可以称得上大都市，位于新泽西中西部，隔特拉华河与宾夕法尼亚州相邻。 作为丑国独立战争中，华盛顿带领大陆军赢得第一场胜利的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 特伦顿还有一段传奇的历史。 独立战争爆发后，英军从英国本土调来大批军队，其中包括来自德国的雇佣兵，这些人多来自德国黑森林地区。 因此被称为“黑森雇佣兵”。 这些德国雇佣兵骁勇善战，在纽约与新泽西等地多次打败大陆军，大陆军被迫从新泽西撤往宾夕法尼亚州。 当时大陆军士气低落，大陆军总司令华盛顿为了扭转局面，不顾天气严寒，在1776年的圣诞节之夜，带领军队强渡特拉华河。 有一副著名的油画，描述的便是这段故事——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 当时天寒地冻，河上结了冰，加上又是圣诞节，所以驻扎在特伦顿的德国雇佣兵根本没有料到大陆军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驻地附近，被打得措手不及。 经过短暂交火，驻扎在当地的德国雇佣兵几乎全被俘虏，而丑军则损失很小。 这一场战斗大大提振了大陆军的士气，为独立战争最终得胜打下了基础。 德裔美国画家伊曼纽尔洛伊茨以这场战争为题材，画下的‘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因此而扬名。 丑国建国后，特伦顿短暂地成为丑国首都, 一向不喜欢研究历史的丑国人，估计也不会知道特伦顿还有过这样一段传奇。 华盛顿甚至考虑过将特伦顿作为丑国永久首都，但因为南方各州认为这个地方太靠北方加以反对而作罢。 如果当时将特伦顿选为永久首都的话，现在恐怕大名鼎鼎的就不是华盛顿DC而是“特伦顿DC”了。 不过特伦顿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并不是因为这段历史，而是因为其作为丑国最重要的制造业中心存在。 现在有一句非常知名的口号——“特伦顿制造，全世界都要”。 但终归没有生产太过重要的产品，诸如橡胶、电线、陶瓷和雪茄等，都是可以被替代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经济大萧条来了之后，特伦顿首当其冲萎靡的原因。 当然，那是以后，现在的特伦顿发达的很，走在街头看到的百姓，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是幸福指数的最佳体现。 黎耀阳坐在劳斯莱斯上面，静静观察着窗外街景，不禁想到了大西洋城的未来。 实业才是关键啊！ 街头巷尾, 人流如织，艳阳当空，却不觉得干燥，倒是个晒太阳的好天气。 只不过黎耀阳没那个时间和心情，他突然来到特伦顿自然不是为了旅游，而是为了给基尔埃兰德制造麻烦。 纽瓦克那边已经准备就绪，船只这几天就会到港，他可不行基尔埃兰德在这个关键时候给自己制造麻烦。 俗话说得好，最佳的防守就是进攻，被动等待不是黎耀阳的作风，他不想招惹麻烦，就只能给别人制造麻烦，让你无暇顾及，他才最安全。 新泽西议会大厦至今已有百年历史，从外观上看跟国会大厦有几分形似，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 跟其他州议会大厦位于公园内不同，这栋历史悠久的建筑位于街边，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立法大楼将其环绕。 让司机在街边停车，黎耀阳下车，简单整理了下衣物，抬头观摩这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建筑。 一位美女从另一边下车，绕过车尾，挽住黎耀阳的胳膊，轻声道： “boss，来这里干嘛？” 是海蒂，这次跟过来除了长长见识，也顺便放个假，在大西洋城时间久了，总会觉得腻烦。 礼帽上垂下的黑丝纱网遮住她半张脸，绝美容颜消失大半，可清冷的气质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办点事，一会儿别说话。” “知道了。”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理石上，发出勾人的声响。 拦住一名文员打听了下位置，二人找了过去。 “普林斯顿议员办公室”，就是这。 黎耀阳抬头扫了眼铭牌，轻轻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声音。 推门进去，迎面便是一张小桌，一位中年女士坐在后面好奇打量： “二位有事？” “上午好，我想找普林斯顿议员聊些事情。” “有预约吗？” “没有。” “骚瑞，没有预约的话…” 黎耀阳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从兜里掏出一张价值2000刀的支票。 “我现在预约可以吗？”他亲和的笑容让女秘书一个慌神，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帅，纯粹是被他预约的方式吓到了。 “啊~当然，你已经在预约名单上了，我之前没看到，抱歉。” “没关系，那么…” “稍等，我进去汇报一下，这位…” “lee，请叫我lee~” “好的lee先生，请稍等片刻。”女秘书站起身，顺势将支票收走，大大方方的塞进内衣中，还不忘冲黎耀阳抛了个媚眼。 “碧池！”海蒂骂了一句，声音低到只有她和黎耀阳能听到。 黎耀阳不为所动，静静的等她进去问话。 没一会儿，女秘书探头出来： “lee先生，请进吧。” “多谢！” 拍了拍海蒂的小手： “你在这里等我。” 她嘟着嘴： “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我很快出来。” 说完，迈步进入套间，没有想象中那么宽敞，深红色的暗沉装饰，稳重的家具摆设，倒是很符合一位议员的做派。 这是一名白发老人，看年纪至少65了，不过那双眼睛依然明亮。 “年轻人，我不记得有生之年见过你。”对方一开口就是质疑。 女秘书怕牵连责任，冲黎耀阳眨了下眼睛，一溜烟跑没了影。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敌人的敌人 （求订阅！求票票！） “普林斯顿议员，能够确定的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但不代表我们没有联系。”黎耀阳自顾自坐下来，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联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耀阳，你可以叫我lee, 来自…” 普林斯顿议员往后一靠，轻轻一笑： “大西洋城，你就是那个把基尔后花园搞乱的年轻人。” 黎耀阳收回没说完的话，摊开手： “看来你认可了我的说法。” “叫我加里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普林斯顿议员态度改变，不再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开了张支票而已，希望你别收回，总得个人点油水，才能替你卖命。”黎耀阳帮门口的女秘书说好话。 “哈，我不会过问，只是好奇。” 加里站起来，亲自给黎耀阳倒了杯咖啡，转而问：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就是你的来意吧？” “一勺糖、一勺奶，多谢。” “别客气，这是你的。”将咖啡推到他面前，加里搓了下手，意味深长的说： “我不反对跟你交朋友，但能否合作，还要继续观察一下，你应该清楚，基尔对议员之位势在必得。” “就算结果不能改变，也不能让他太顺，要给他制造麻烦, 不停制造麻烦。” 加里普林斯顿，新泽西州老牌议员，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跟基尔交恶，两人私下里没少交锋，这是黎耀阳调查后的结果。 “怎么制造麻烦？” “加里的竞选，依赖的是增加就业机会，联手多家工厂对外招聘，以此来吸引选民关注？” “没错。” “那就让他的计划落空，成为一个笑话。” 加里紧跟着问： “怎么落空？” “跟他合作的几家工厂，或多或少都有问题，而你是负责环境卫生领域的议员，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调查这些工厂。” 加里想了想： “问题倒是不大，但想要关停，除非他们拥有致命的漏洞，否则…” “无需关停，只要停业整顿一段时间，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嗯~我知道了。”加里淡淡的说了句，突然反问：“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正在大西洋城推进一个开发项目, 基尔一直压着不肯通过。” 加里恍然：“你要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这只是其中一个选项，我完全可以趁他没有精力分心大西洋城事物的时候, 强行促成这个计划, 到时也就不用和他谈判了。” 黎耀阳算计的很死，就看加里愿不愿意配合了。 “你答应了？” “答应了，为什么不呢？只要能让他不好过，我都愿意尝试。” “那么，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以后有机会到大西洋城玩，记得来太平洋酒店找我。” “多谢，一定会的。” 黎耀阳告辞离开，前后没用上20分钟，快的让海蒂觉得不可思议。 “完事了？” “嗯~完事了，简单聊几句而已。” “好吧，我以为至少要一个小时。” “等无聊了？” “还好，跟那个碧池斗嘴，挺有意思的。” 如果让她的那些粉丝知道这一幕，指不定要惊掉下巴，月光女神怎么可以这么接地气？ 办完正事，黎耀阳让司机开着车在特伦顿转转，遇到好看的风景就停下来欣赏，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把这座历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城镇逛了一遍。 大量制造业工厂的存在，让这座城市看起来不够优美，更多的是工业气息。 单论游玩，大西洋城甩开特伦顿两倍不止。 在特伦顿住了一夜，第二天返回大西洋城，紧接着，黎耀阳就要出发去纽瓦克了，那边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他。 ———————————— 纽瓦克毗邻曼哈顿，直线距离也就十几公里，是全丑最大的木材进口港，也拥有全球最大的集装箱装卸区和冷雪区。 作为纽约都会区的城市，纽瓦克港从开港之时，变承担了纽约30%的海上货运量，战略地位惊人。 纽瓦克是新泽西最大的海港城市，聚集着大量的欧洲移民。 不过相比起其它城市的欧洲移民，纽瓦克这边的移民素质整体偏低，脾气格外暴躁，导致纽瓦克的治安一直以来都是个大问题。 不过黎耀阳喜欢这种乱，这里要是不乱，反而不方便他做事。 小五提前带人在纽瓦克港口潜伏下来，而黎耀阳和洛克各自带着100名兄弟，卡着时间到港。 黎耀阳身边跟着小二和阿彪，完全不知小五已经在这了。 “阳哥，是洛尼的人。” 两方人马分头前往，约在目的地汇合，都很准时，不多也不少。 “lee~”洛尼迎上来，手上转着刀花，无论任何时候都刀不离手。 双方人马碰头，暗暗较起了劲，似乎谁都不服谁。 不过论装备，东兴的人还是略胜一筹，勃朗宁是标配，还有20把芝加哥打字机，而洛尼那边只有5把汤普森，手枪也没做到人手一把。 “洛尼~”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货船凌晨到港。” “好，当地治安官都打好招呼了？” “嗯~马里奥先生亲自出面，上上下下打点了一遍，给我们1个小时时间，1个小时候他们会出警抓人。” “我知道了，撤退计划呢？” “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各自分头撤退。” 洛尼这么说的时候，表情略带不满。 “伙计，不是不信任你们，我有我自己的计划。”黎耀阳解释了一句，不能再多了。 “随你吧，祝你好运。” “不，祝我们好运。” 港口的地图他们早就拿到手了，接下来一律按照计划行动。 预计停靠的泊位在码头最远端，不但远离核心储雪区，还远离主干道路。 泊位装卸区极为空旷，爱尔兰人早已在此戒备，看人数应该有七八十，也是人人配枪。 按照计划，两方人马将呈左右掎角之势夹击，破坏为主，抢夺为辅，以洛尼的枪声为令。 黎耀阳带人在右边埋伏下来，藏在一片集装箱后身，距离最近的一名爱尔兰守卫有大几十米的距离。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皮外伤 （求订阅！求票票！） “阳哥！” 黎耀阳正在认真观察对面的防御布局，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回头，竟然是胖墩儿。 “你怎么来了？”他愕然道。 “嘿，这么热闹的场面怎能少的了我？”胖墩儿扛着手斧，不时舔舐嘴唇，月光朦胧, 依稀可见嗜血的模样。 黎耀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子越来越不听话，竟然偷摸跑过来，招呼都不打一声。 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去再找你算账。” “没问题，你怎么算我都认，让我打完今天这仗再说。” 三方加起来300号人的冲突，不亚于一场小型遭遇战了, 这种大场面，错过一次恐怕就没二番战的机会了。 而且现代嘿帮冲突, 几百人的战斗已是极限，再多也不现实，恐怕得换个科幻分类才能附和逻辑。 小二看了会儿笑话，上前轻声道： “阳哥，我刚刚看了下，我们这边的敌人不多，也就30来人，洛尼那边的压力更大。” “嗯，尽快解决我们这边的人，然后过去夹击。”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帮王八蛋手里都有枪，我的功夫使不上劲儿啊！”小二郁闷坏了，他一身功夫全在手脚上，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总不能让他迎着子弹冲锋吧？ “我们是偷袭，占据先机，子弹也有打完的还是, 把心放肚子里，今晚绝对让你过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瞅着要到12点了，夜色笼罩下的港口极其安静，隔着几十米远，都能听到对方呼吸的感觉。 这时，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目标货船，黎耀阳打气精神。 胖墩儿砸了咂嘴，有点想抽烟，但这个时候点烟就是找死，他知道轻重，再想抽也得忍着。 对面的爱尔兰人，肉眼可见的松懈起来，注意力没有刚开始那么集中了，三三两两凑到一起聊天解闷，当然，他们的眼睛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其实现在是偷袭的好时机, 但货船没到, 现在动手达不到目的，他们来这是搞破坏，杀人不是目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艘巨大的货船缓缓驶入港内，庞然巨物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描写。 货船一来，立刻打破了码头的宁静，黎耀阳他们甚至敢放开声音说话，不用担心被听到。 咔哒咔哒，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子弹上膛，大战一触即发。 货轮靠岸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工作，跟停车不一样，因为环境气候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需要考验船长的应变能力。 黎耀阳躲在集装箱后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阳哥，动手吧。”胖墩儿在旁撺掇。 “不行，等他们开始卸货了再动手！”黎耀阳目不转睛，同时竖起耳朵聆听枪声。 爱尔兰人开始卸货了，一箱接一箱，忙的热火朝天。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凌空炸响，最外围的守卫干脆倒地，平拍在地上，激起一阵烟雾。 黎耀阳不假思索，高喝一声： “打！” 砰砰砰砰！ 哒哒哒！ 芝加哥打字机标志性的枪声瞬间成为场上焦点。 足足20挺冲锋枪同时开火，就好像有几百台打字机在耳边同时工作一样，听的人心烦意乱。 而在对手听来，却是无边恐惧。 害怕归害怕，爱尔兰人开始反击，顿时，黎耀阳开始经历枪林弹雨。 子弹砸在集装箱铁皮上，当当当当，震耳欲聋，火光连成片，几乎盖过了路灯和火把。 该死，对面的火力也很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看到有几个爱尔兰人弓着腰躲避子弹向己方突进。 黎耀阳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枪，没想到对面比他反应还快，竟然先一步察觉危险，举枪射击。 砰砰，黎耀阳倒地翻滚，尘土飞扬，同时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隔了几秒才传递给大脑，捂住胳膊一看，一道深深的弹痕在左小臂外侧出现，子弹生生挖走了一条肉。 鲜红的血液将浸染衣袖，顺着指尖滴答滴答往下落。 阿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惊呼道： “阳哥，你中枪了？” 黎耀阳摇头： “我没事，皮外伤，别管我，继续打！” 双方隔着20来米长的开阔空地对射，黎耀阳一方借助集装箱的掩护，总体占据上风。 而爱尔兰人只能躲在低矮的木箱后面，时不时能听到子弹打碎酒瓶的声音。 左边不远处，那边的交战更为激烈，子弹在空中对向飞驰，从侧面看，甚至能看到一条条笔直的火线横在空中。 黎耀阳一咬牙，不能这么打了，已经有兄弟受伤了。 子弹不长眼，黑夜更是带来极强的视线阻碍，但架不住运气好的人能蒙啊，只要方向大概齐，射中也不是不可能。 做了两次深呼吸，黎耀阳尽量让自己做到心理放松，身体紧张，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设计效果。 砰砰砰，他开始点名射击，竟然用手枪打出了狙击枪的既视感。 对面那两个试图当英雄的‘突击队员’被东兴的兄弟一梭子干爬下，后面人不敢上来了，他们在原地踌躇不前，同时漫无目的的射击，压制对方火力。 现场人仰马翻，鲜血流了一地。 好不容易抢到些优势，黎耀阳不想错过这个扩大战果的机会，冲小二喊道： “让人掩护，我们冲上去。” “好！”小二顶着子弹大吼一声，给附近几个兄弟下指令。 刚刚完成换弹匣的兄弟，手持汤普森，猛然站起身，端着冲锋枪疯狂扣动扳机。 凭借冲锋枪的火力压制，黎耀阳和小二开始带人冲锋。 只见他们一个翻滚闪出去，快速爬起来极速狂奔，脚下画着之字。 20挺冲锋枪，足以压的对面抬不起头，趁着这个空档杀到近前，这种10米内的射击，稍稍训练一下，几乎都能做到百发百中。 砰砰砰，一枪一个爆头，血雾在夜空下一团团绽放，便是战争的浪漫。 黎耀阳和小二快速突进，后面兄弟帮忙补枪，很快便打通了渠道，将战线压到泊位栈桥旁。 爱尔兰人拼死抵抗，但根本起不到效果，很快便打光了子弹。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砸 （求订阅！求票票！） 黎耀阳靠在一只木箱后面，蹲在地上大口喘气，他需要给自己调息的时间，刚刚那一番狂奔，差点把肺吐出来。 当当当当，子弹打在箱子后面，每一下都带来巨大冲击力。 小二咬着牙道： “阳哥, 那边的火力越来越猛，洛尼他们恐怕要挺不住了。” 黎耀阳也听到了动静，可现在他们也分不了身，没办法，只能先顾好自己。 他抽空探身出去放了两枪，也不知道打没打中。 咔哒一声, 没子弹了。 伸手摸向后腰，糟糕，弹匣也没了。 “你还有子弹吗？” 小二退出弹匣瞅了几眼： “还有两发。” 再看其它几个兄弟, 也都差不多，主要是枪战一开始盲目射击太多了。 没办法，只能动刀了。 从背后抽出开山刀，深沉的金属光泽在月下格外冰冷，白色流光滑过刀锋，手掌紧握刀柄，发出咯吱咯吱的酸响。 看了小二一眼： “兄弟，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小二咧开嘴，舌尖在门牙上舔了一下，开始往手上缠棉布，将手和刀柄牢牢绑在一起。 “阳哥，瞧好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风从背后刮过，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有一团巨物闪过。 下一秒，就听见胖墩儿大喊： “阳哥，跟我杀呀！” 噗~好家伙, 胖墩儿真是疯了，之前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来也就罢了，都不等大家拉开架势，自己一个人手持开山斧便冲了上去，这是真拿自己当程咬金了？ “胖墩儿…”黎耀阳喊了一嗓子，顾不得其它，翻身冲了上去，跟爱尔兰人杀作一团。 对方没想到敌人不玩枪改玩刀了，四不四不讲武德，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子弹打完你用拳头啊，拿刀算什么英雄好汉？ 砍、剁、劈、捅，一把开山刀愣是被耍出十八种武艺。 当然，这是小二，黎耀阳干的是一刀的买卖，成与不成就那一刀，然后你来打我，打不死我你就死了。 他跟胖墩儿走的其实是一个路线，当然，胖墩儿用的是斧子, 这一斧子下去不仅皮开肉绽，连筋带骨头都得断！ 爱尔兰人惨叫声连连, 东兴的兄弟一涌而上，至少也是二打一，遇到倒霉蛋就是三打一、四打一。 别说用刀，就算用拳头也能把人砸成肉泥。 之前几轮对射，本来就放躺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20来个。 泊位宽敞的装卸区和货物堆积区之间只有一条狭长甬道，100来号人挤在这条甬道里杀红了眼，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厮杀声融为一体，鲜血四溅，堆积成河。 但说来话长，实际上这20来人根本不够砍几下，没一会儿功夫便被黄色皮肤淹没。 等他们冲出甬道来到泊位前时，除了满地的酒，已经看不到敌人了。 噢，也不是，船上还有，但都是装卸工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黎耀阳扭头对胖墩儿说： “你和小二带50个兄弟去支援洛尼，剩下的人跟我上船，把酒都打碎！” “是！”兄弟们气势如虹。 这一仗打的痛快了，黎耀阳体会到了李云龙的游戏体验感，就一个字儿——爽！ 二话不说带人上船，一通乱砸，活的边儿呆着，死的直接砸碎。 留给他们砸东西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治安官只给他们一个小时时间。 黎耀阳他们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地，留下一片狼藉。 只要是瓶子就砸，甭管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就算是酱油也得砸了。 不得不说，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通过砸东西来发泄，确实有助于缓解。 可黎耀阳心情挺好的，为什么砸完了也有种很爽的感觉呢？ 这是，前面出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跟黎耀阳对视后转身要跑。 “站住！” 那身影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是谁？”黎耀阳问。 “我是这条船的船长，绕我一命，我跟…” 黎耀阳急忙打断，人多眼杂，不能暴露马里奥的存在。 “知道了，在这呆着，一会儿跟我们走。” 船长要哭： “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闭嘴，我不想多废话，站那，敢动就打死你。” 这时候跟他说好话不见得有用，只有强硬的命令才能起到效果。 船长老老实实站那，动都不敢动。 黎耀阳瞅了眼时间，大声喊到： “还有5分钟，砸完手里的东西撤了。” “是！” 很开，黎耀阳他们风卷残云一般，留下满船玻璃碎渣，拍拍屁股走人。 本来他们是想带一批货走的，但考虑到跑路还是要轻装上阵，干脆都砸了，反正不让这批酒流向市场就好。 另一边，胖墩儿和小二带人支援洛尼，顿时改变了场上局势。 他们从敌人后方插入，直接暴了菊花台，原本僵持的局面开始一边倒。 洛尼他们被压了这么久，早就憋坏了，终于来了支援，一个个叫着喊着冲出来，没用多大会儿功夫便跟胖墩儿完成前后夹击，将对方包了饺子。 “该死，时间不够了。”洛尼喘着粗气咒骂。 小二抹了把脸上的血，将砍到卷刃的开山刀卸下来扔到地上，哐啷一声，把躺在地上没死的人吓晕过去。 “阳哥带人去砸了。” 突然，远方传来轰隆隆声响，车灯若隐若现，洛尼脸色一变： “他们来了！” 这时，黎耀阳也赶了过来，他下船的时候就注意到远方的灯光： “赶紧撤！分头走。” 跟洛尼点头致意，各自带人逃命。 “阳哥？我们往哪跑？” 胖墩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再来5分钟他就瘫了。 “跟上，小五带人来接应了。” “小五？”小二惊讶，难怪最近没看到小五，原来早就被黎耀阳安排到纽瓦克了。 黎耀阳一路跑一路发出布谷鸟的叫声，好吧，学的一点不像，但就是那个意思。 又跑了大概10分钟，胖墩儿的脚步已经凌乱了，一个劲儿的说： “不跑了不跑了，让他们把我抓走吧。” 黎耀阳回过身一把搀住他： “废什么话，我可不会扔下兄弟不管。”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生死不明 （求订阅！求票票！） 布谷鸟都快叫成群了，终于，黎耀阳听到了回应： “布谷！布谷！布谷！”这大粗嗓门，不用猜就知道是小五。 “阳哥，我在这！”小五从前方土堆后面闪出来。 本来船停靠的泊位就很远，他们又跑了大概十五分钟，感觉已经彻底离开码头氛围了。 而且刚才路面就不是太好, 估计还没真正开发，人走还好，车走可就困难了，这也是小五特意选的接应地点。 “终于等到你了，他们快追来了，赶紧撤。” 小五帮忙扶着胖墩儿，指着前面排成一列的五辆卡车： “走，兄弟们上车，车上吃的喝的都有, 大家辛苦一下，我们直接回大西洋城。” 四个轮子肯定比两条腿跑得快，而且他们走的是跟追兵相同的方向，想要追上他们，没几个小时想都别想。 如果顺利的话，几个小时后，他们应该就安全了。 但黎耀阳没有放松警惕，快要离开纽瓦克的时候，让司机放慢车速，仔细观察前方树林。 往南走就只有这一条路，如果被堵死的话… 果然，前面有卡！ “停车！”黎耀阳及时喊道：“调头，去泽西城。” 安全完成调头，没有引起哨卡的注意，黎耀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小五诧异： “为什么去泽西城？” “我让小七在那边做了备用计划，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泽西城位于纽瓦克东北部，横亘在纽约和纽瓦克之间, 也是新泽西的第二大城市。 比起纽瓦克，泽西城因为距离纽约更近，完全将其看作纽约的一部分也不为过。 小七在泽西租了个车库干起了修车买卖，当然，这是临时性的，主要是为了掩护身份。 黎耀阳他们赶到后，利用手头工具对卡车进行改装，摇身一变从运人的变成运家禽的。 无论谁来检查，面对马车厢鸡屎味儿，都不会检查的太细。 就这样，他们一路换了三个车牌，绕了一大圈才返回大西洋城。 浪费的时间倒还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太平洋酒店的第一时间，黎耀阳便派人出去打听洛尼的情况。 不过传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洛尼跟追兵迎面相撞，双方进行激烈交锋，死伤无数。 相比起来，黎耀阳不过是闻了几个小时的鸡屎味，总比丢了命强。 他这边担心洛尼的生死，另一边, 位于特伦顿的基尔埃兰德也得到消息，辛辛苦苦从本土运来的5万瓶威士忌损毁超过80%，只有不到20%幸存，简直赔大发了。 基尔大发雷霆： “蠢货！我一再警告你们小心小心再小心，为什么不听？竟然被人家杀到码头去搞破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几名手下瑟瑟发抖，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都说话！怎么都成哑巴了？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告诉我不会有事吗？现在呢？”基尔发起火来像是发疯的老牛，根本拽不住。 终于有人开口了： “先生，此次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想损失几十名弟兄，但对方火力太猛了，竟然有能连续射击的长枪。” 不说还好，一说更气： “你说的是芝加哥打自己吧？如果我没记错，一个月前我就给你配了5把。”基尔阴着脸说。 “可是对方足足有20把，压的我们抬不起头。”说话那位替自己辩解。 20把？倒是有点多，不过他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产量有限，想把钱花在刀刃上。 现在说起来后悔，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道咬着牙也得弄到啊。 他现在感觉心在滴血，5万瓶酒，被砸了大半，他怎么向合伙人交代？ 这可不是小钱，是很多爱尔兰有志之富豪10万10万共同筹资的，现在酒都还没看到呢，就告诉他们钱打水漂了？ 如果这么说，基尔担心自己会被愤怒的合伙人撕碎了。 气抖冷，基尔已经很警惕黎耀阳了，但还是被对方得手了。 从回馈的信息来看，昨晚一共有两伙袭击人，一伙亚裔一伙白人。 前者百分百是黎耀阳一伙，后者十有八九是芝加哥那帮混蛋。 基尔用脚趾头分析，便很轻松得出结论。 ——————————— 大西洋城，黎耀阳折腾了一天一夜，属实有些累了，但又不敢睡，担心事情出现变故自己不能第一时间知晓。 他最担心的还是洛尼，到底有没有死，如果死了，自己又该如何向芝加哥方面交代。 这种情况很难讲道理，你们俩出去办事，一个死了一个活着，那么死了的亲朋好友一定会质问活着的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搞不好还会把关系往死敌方向衍变。 史蒂文敲门进来，手里端了碗面，黎耀阳诧异： “这是谁做的？” 史蒂文没等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耀阳，你这里不错啊。” 下一秒，瞎老头从门外进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廖家三口，这可把黎耀阳吓坏了： “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你这里见不得人？”瞎老头打趣道。 “不是，主要是…”他很想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来，还嫌不够乱？ 但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这话太伤人了，打死都不能说。 “没事，快来坐，这面条是伯母下的吧？” 话音刚落，阿香害羞的背过身去，小脸红彤彤一片，像极了即将到来的夕阳。 “哈~这你还真猜错了，是阿香，听说你出去忙了，特意借厨房给你下了碗面。”瞎老头帮忙解释。 “原来是阿香做的，那我得好好尝尝了。” 不过眼下不是吃面的时候，他问瞎老头：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我好派车接你们。” “我们闲的没事干，正好阿香说想出去散散心，一合计就来大西洋城了，也想给你个惊喜。” 还好莎拉不在，要不然惊喜就成惊吓了。 “总该告诉我一声，这世道不太平，得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以后肯定会告诉你的！”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重伤 （求订阅！求票票！） 瞎老头他们突然到来，确实打乱了黎耀阳的计划，但人家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 没办法，黎耀阳只好放下手头伙计，陪他们在大西洋城游逛。 这个不大的海滨小城，就算徒步走, 一天世界也足够逛完了，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地界，属实没什么可玩的，除了看海的和赌场。 瞎老头他们都不是好赌的人，廖叔倒是会，但也不玩，就是看个热闹。 至于歌剧啥的，他们看的也是一头雾水，英语这东西对于老一辈人来说, 能会些日常用语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听懂歌剧也不现实。 玩了一整天，人困马乏，给他们各自安排了房间便睡下了，黎耀阳这才有空处理自己那一摊事。 把小二叫过来问：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都没有，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蒸发到不至于，有可能受伤躲起来了，找，找到人以后带回大西洋城。” “是！” 不仅他在找，芝加哥人、爱尔兰人都在找，三方共同寻找一个人，闹出的动静自然不小。 但越是这样越找不到人，芝加哥人耐不住，终于找上门了。 本以为会来一个陌生人，没想到是阿尔卡特，看来他心态恢复过来了。 “lee, 马里奥先生很恼火，必须要你给一个交代, 洛尼是跟你一起去的，为什么他下落不明，而你安然无恙？” 黎耀阳一听这话，脸拉的老长： “你这是在质问我？还是请我帮忙？” “呵呵，别急嘛，我是代表马里奥先生而来，自然要走走流程，从个人角度讲，我愿意相信你。” “你这可不是相信的态度，而是觉得我把洛尼害死了。” 阿尔嗤笑一声：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害死洛尼对你有什么好处？” 黎耀阳松了口气，阿尔在马里奥手下地位很高，他能这么想最好，免得跟芝加哥人产生嫌隙。 “谢谢理解，我现在也焦头烂额，那天我们是分头走的，洛尼走了什么路线, 又发生了什么, 我一概不知。” “为什么要分头走？我记得之前的计划是你们一起走水路撤退。” “水路？我不知道, 说实话，对于这次袭击，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安稳，所以让人做了两手准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阿尔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洛尼他们很不幸遭遇了埋伏，或者被追兵赶上，这才没能完全逃脱。” 黎耀阳倒是对洛尼很有信心： “他应该不会死，也许只是受伤了，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风头而已。” “嗯~再找找看吧，洛尼是马里奥先生最看重的兄弟，他绝对不能有事。” 这是阿尔代表马里奥先生给自己的警告，黎耀阳门儿清，洛尼不死，哪怕是重伤，双方都安然无恙，可要是死了，那… 黎耀阳隐隐有些担忧，暗自祈祷洛尼别出事，否则就彻底乱套了。 意大利人、爱尔兰人，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永远藏在幕后的犹太人，丑国大东北地区，整个一锅乱炖。 好再他们破坏了爱尔兰人试图抢回市场的关键，那5万瓶威士忌被损毁大半，剩下的那些就算流入市场，也不会对黎耀阳的酒产生太大冲击。 若非如此，黎耀阳哪还有心情坐在这啊，早就麻爪了。 听说爱尔兰人已经疯了，满世界找人，非要把洛尼生吞活剥的架势。 尤其是纽瓦克，被爱尔兰人为了个水泄不通，只能进不能出。 想出城的民众请出示证件或者证明，没有？那对不起了，等解除封锁你再出。 爱尔兰人是真的疯了，真把纽瓦克当自己家了，竟然说封就封。 偏偏白道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用屁股想都知道，都是窜同好的，指不定被损毁的酒里，就有他们的份额在。 在这种情况下，黎耀阳的人其实不适合在纽瓦克活动，毕竟华人太过显眼了。 一天、两天、三天，总不能无休止的封禁下去，毕竟这么做不合理也不合法，若是引起暴乱和骚动，第一个倒霉的也是爱尔兰人。 于是，不管他们再怎么不情愿，在三天之后还是解除了封禁。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二带回来一条消息，洛尼出现在华埠，身受重伤。 黎耀阳惊了，他怎么会跑到华埠去？ 为了第一时间解答内心疑惑，黎耀阳立即返回曼哈顿，在广济堂见到了面无血色的洛尼。 他本来就白，再没了血色，看起来跟鬼一样。 “老爷子，他情况怎么样？”黎耀阳问道。 耀老爷子摇摇头： “不太好，身上有四处枪伤，虽然都不致命，但加在一起也够受的，主要是失血严重，另外，长时间泡在水里，伤口感染，我看到他的时候，身上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得亏胖墩儿在华埠，黎耀阳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让胖墩儿把人接到广济堂接受治疗，若非如此，现在躺在这的就是具尸体。 “现在还有危险？” “嗯~危险还没解除，再观察几天吧，至少也得退烧了才算安全。” 黎耀阳上前，把手按在脑门上，立马感受到一股炽烈的热度从手心传入。 “好烫！” “接近40度了，再这么烧下去，人就算活着，也得烧傻了。” 耀老爷子叹口气，示意学徒帮忙进行物理降温。 “老爷子您多费心，绝不能让他有事。” “我知道，不过这小子什么来头？身体素质够好的，另外，这一身陈旧伤，说明以前上过战场。” “芝加哥的人，能力很强。” “噢~”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黎耀阳扭头对胖墩儿说： “接人的时候没发现其他人吗？” “没有，只有他自己，倒在我们东兴酒馆门口，被咱们的兄弟接进去了。” “只有他自己？这么说，跟他一起逃跑的兄弟都死了？” 胖墩儿缩了下脖子： “不能吧？100号人呢。” 耀白虎问： “你们干什么了？” “没什么，老爷子，我还有事先走，这边交给您了。” 为了不让他担心，黎耀阳选择岔开话题。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交换 （求订阅！求票票！） 洛尼找到了，但人昏迷不醒，黎耀阳犹豫再三，还是将阿尔卡特叫了过来。 “可怜的洛尼，希望他能安然无恙。”阿尔来了之后，站在洛尼床前划十字。 “他会没事的！”黎耀阳安慰了一句。 “嗯~不过他怎么会来华埠？” “不知道，他倒在酒馆门前, 被我的兄弟接了进去，当时只有他自己。” 阿尔面色一僵： “只有他自己？那剩下的人...” “很遗憾，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他们也躲起来了呢？” 阿尔苦笑： “这话你自己信吗？” 100多号人，但凡有一个跑出来，也应该想办法跟上面取得联系, 可目前为止… “唉~只能往好了想, 但100个人, 愣是没一个跑出来的？实在不可思议。” 阿尔指了指床上的人： “这不是有一个吗？” 黎耀阳捂住脸，不忍直视，冲他努努嘴： “外面说。” 出了病房，阿尔要点烟，被黎耀阳摁住： “这里是医院，别抽了。” “好吧。” 阿尔砸了咂嘴，烟瘾上来了，抽不上烟有些难受。 “我们破坏了爱尔兰人的财路，人家要了你们的人，这一波你觉得赚了还是亏了？”黎耀阳问。 “肯定是赚了，那可是超过500万美元的货，死几个人而已，想要成就大事业，哪有不死人的？” 阿尔说的越无所谓，黎耀阳越觉得心凉，本以为自己够冷血的，现在他发现，阿尔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 能把死去的兄弟说的这么无所谓, 放眼天下也没几个，曹操还会挤出几滴眼泪装一装呢。 “不过洛尼真是倒霉，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恢复起来也要一段时间，这期间他什么都干不了，真悲催。” 不知道为什么，黎耀阳总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 “你通知马里奥先生了吗？” “没有，我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过来了，还没来得及通知。” 黎耀阳微微颔首： “跟他说一声吧，别让他担心，不过你得压着点他的火气，别一冲动跑去跟爱尔兰人拼命，我把丑话说前头，到时可别让我帮忙，我不去！” 阿尔琢磨了一下：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要不先不告诉了？” “你自己决定，反正人我找到了, 事情到我这算结束了，之后你们怎么办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阿尔微微有些不爽：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我只是不想到时候难堪，所以先把话说前面。” “我能理解为你是个胆小鬼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参与后续的行动，除非爱尔兰人找我的麻烦。” ———————————— 刚回到大西洋城，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基尔埃兰德。 他是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点名要见黎耀阳，并和他私聊，看来这一拳真的把他揍疼了。 “有什么事吗？”黎耀阳装作若无其事。 “放心，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基尔点了根烟，神情有些疲惫。 “我知道你不是，毕竟你没带人也没带枪。” “呵呵，你知道吗？我最近可是焦头烂额。” “噢，多注意休息，老年人了嘛！” 黎耀阳这话，轻飘飘的把人往死里怼。 言外之意，老头子就不要过于操劳了，早点退休养老得了，跟年轻人争风吃醋，也不怕闪到腰？ “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你之前的提议。”基尔 “哦？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要全力确保议员之位，在此之前，我不想跟你发生冲突，所以…” 黎耀阳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做个交易吧，新华小镇的计划我不再设阻挠，而你也别给我找麻烦。” “你指的是？”黎耀阳眼睛一眯。 “加里普林斯顿，我的人看到你去找他了。” “噢，运气不错。” 也不知道在说谁，基尔？还是他自己？ “怎么样？答应吗？”他绝口不提纽瓦克的枪战，说明什么问题？保留追究的权力？ 按理说他应该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这就是他的目的，可突然有些不甘心，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给我个甜枣不玩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基尔，纽瓦克的事情…” 黎耀阳刚起了个头，他一摆手： “先不说纽瓦克的事情。” 这个操作把黎耀阳整糊涂了，是真的不介意，还是？ “我可以确保新华小镇计划没有任何阻碍的推行，你也要保证不在我竞选议员这件事情给我捣乱。 至于你和爱尔兰人的威士忌之争，我暂时没工夫应对。”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好像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现在和他血拼也没有必要，只能是两败俱伤。 “好吧，我答应了。” “很好，三天后的委员会常务会议上，我会提出你的计划，并推动通过。” “我知道了。” 基尔说到做到，三天后的会议上，他毫无征兆的抛出这个议题，并主动推进，把马菲特都看懵了，这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散会之后，马菲特直接冲到太平洋酒店，把这个好消息告知黎耀阳。 不过他却一点不兴奋，淡淡的说： “我知道了，按计划执行吧。” “你怎么不高兴？”马菲特不解。 “早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早就知道了？” “嗯，三天前他来找我，我们做了个交易。” 马菲特恍然大悟： “难怪，原来是这样。” “抓紧时间启动吧。” “嗯，早点做完这个项目，就能开始海洋俱乐部的计划了，想想都激动。” 马菲特虽然没有马尔科和大卫平克曼那么贪婪，但也是见钱眼开的主，一想到能赚钱，他就比找了小姐姐还兴奋。 计划开始，停滞了许久的宣传也再次启动，很快，华埠街头便出现了病毒式的广告攻势，确保每一个走出家门的华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新华小镇’的广告。 【忙碌半辈子，不想找个风景如画，能看海能吹风的地方养老吗？】 【纽约的现代，远不及海边风光，快来新华小镇寻找全新居住模式吧？】 …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卖房（一） （求订阅！求票票！） 新华小镇项目占地8000亩，紧邻天然湿地公园，涵盖包括医疗、教育、体育、休闲娱乐等多项基础服务。 广济堂将在新华小镇筹建一座分堂，确保小镇居民不用为身体健康发愁。 同时，黎耀阳还会筹办一座小学中学一体的学校，中英双语教育，既能直通丑国顶级高校, 也不忘了老祖宗的教诲。 有了教育和医疗方面的保障，老百姓最基础的后顾之忧便得到解决。 剩下的就是锦上添花，包括网球场、高尔夫球场、临海商业街等多个配套设施，都是为了丰富居民精神世界的辅助，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其中住宅区部分, 包括5层、10层、15层等不同高度和户型的住宅楼，全部配备电梯，方便住户进出。 小镇采用半封闭式管理, 有专属楼栋管家为住户提供服务，还有专业保洁人员为业主维护良好的居住环境。 户型面积从最低的80平到最高的180平，共5个户型可以选择，当然价格也有所不同，好处是没有公摊面积，误差不超过1平米。 住楼房对于华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到广告中的描述，他们一度以为是骗局。 但新华小镇的销售人员，在第一时间给予亲切的回应，解开了百姓心中的疑惑。 黎耀阳为了卖房子也是绞尽脑汁，不仅在华埠打造了一座豪华售楼处，还每周组织专车接送客户到大西洋城实地考察。 当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光秃秃一片，但凡是坐上接送专车的客户，每人赠送20刀筹码, 可以到太平洋酒店进行消费。 很多喜欢占小便宜的百姓，其实根本没钱买房，但为了20刀筹码，还有免费专车接送，抱着去大西洋城旅游的想法，也很愿意报名参与。 火爆的销售计划，在华埠如火如荼的展开，现在在华埠，谁要是没听过新华小镇的名字，那已经不是宅男宅女了，肯定是脑子不正常，所以才没听说。 就算你懒，不爱出门，你家人总出门吧？ 只要出了门，回来以后肯定会将外面的世界说给你听，你依然能够知道。 密集的广告宣传和各种洗脑的口号洗礼，华埠百姓彻底心动了。 别看他们平日里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但真要拿钱出来办大事，华人绝对比丑国人更有潜质。 很多不起眼的小家庭, 看外貌肯定什么都买不起, 然而到了交定金的时候，可是丝毫不含糊。 葛满妮, 一位出身贫寒，却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美少女。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长相，也低估了有钱人对于美女的追求。 攀高枝儿是攀不上了，倒头来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 她今年22岁，没怎么上过学，之前一直旅馆前台工作，一次下班的路上，她无意间看到新华小镇售楼处招聘销售的计划，突然心动了。 招聘广告写的很务实，只要肯干，能力强，至少能保证月入1000刀，那是什么概念？是很多人忙活一年才能赚到的收入。 就算没有额外抽成，也能保证月入200美刀的基本薪资，当然，如果连续三个月未开张，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葛满妮觉得自己再差也不至于三个月不开张吧？而且那房子都很漂亮，她如果有钱也想买一套。 想到这她就去应聘了，冥冥之中老天在保佑，很顺利的完成面试，加入到售楼大军之中。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要迎来巨变。 接受了半个月的专业培训之后，葛满妮正式上岗，而她遇到的第一位客人，便是看起来破破烂烂，走路一瘸一拐的老李。 虽然她心里很不情愿接待这种一看就没什么实力的客户，但她在接受培训时，老师说过的第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看人下菜碟！ 这句话也深深影响着每一位销售，葛满妮一开始不理解，直到她在这行越做越久，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她很庆幸自己听话的执行了老师的每一个要求，没有对老李甩脸色。 老李，今年刚满40，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容易狼狈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令他很难有喘息的时间。 但这么多年的努力拼搏，让他攒下了不俗的家底，只是外人不得而知。 在街坊邻居看来，他们一家属于被帮扶的对象。 上面两口老人腿脚都不利索，靠给人打零工补贴家用，但时不时也要吃药才能避免腰酸腿疼，对了，他们之前还加入过给哈德森剧院送便当的行列，只是没干太久。 老婆在洗衣房打工，辛勤操持家务，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下面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是大人们眼中的宝贝，小小年纪，还没到出去打工的年纪。 而老李虽然腿脚不利索，但为了赚钱养家，什么活都做，白天开车给商家送货，晚上就去码头当力工，一年365天，没有休息的时候。 靠着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加上从嘴里省出的钱，倒也攒一些家底，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他一身脏兮兮、满是补丁的工作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完全没有更换的意思，估摸着还得再穿几年。 就这样一副大半，加上不灵便的腿脚出现在装饰豪华的售楼处，搁后世搞不好会被乱棍打出去。 但面对第一天上班，谨记培训内容，对未来充满热情的葛满妮来说，这位看着不起眼的客户就是最好的练手对象。 是的，就是练手对象，她压根儿没指望对方能买得起房子。 但也没有嫌弃对方踩脏了柔软的地毯：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老李感觉心跳加速了几拍，他这辈子也没有跟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说过话，她声音很柔很轻，远不是家里糟糠之妻的破锣嗓子能比的。 “额~预约？我不知道啊。”老李感觉自己好丢脸，说话动静大不说，口音也不好听。 “没关系，那我就算您的专属客户经理了，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好，从今以后，就由我来为您服务。” 葛满妮亲切的笑容，让老李那颗枯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一时间净忘记接收，整个人都呆了。 不得不说，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没有他们的存在，又怎能让葛满妮这种女人找到满足感呢？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卖房（二） （求订阅！求票票！） “先生？”葛满妮保持着微笑，双手恭恭敬敬的将名片往前递。 “啊~对不起，我…”老李急的抓耳挠腮，一时间手忙脚乱。 “呵呵，您别紧张，就当是来玩的，请问您是有买房的意愿吗？” 葛满妮成就感爆棚, 说话的声音更柔了，眼神带导购，不经意的一个眨眼，就能让老李呼吸停滞两秒。 这个可怜的男人，一辈子没机会见美女，仅仅一个葛满妮就让他失火落魄。 “啊, 不是，不对, 是的，我是来玩，阿不是，是来看房的，先了解一下。” 老李一紧张，顿时口吃起来，说话颠三倒四，能把人绕晕！ “好的，我先带您看一下沙盘，然后给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项目，您觉得可以吗？” 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老李发誓，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自家老婆什么时候能用这样温柔而讨好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想想都刺激！ 他连连点头，实际上因为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当他看到制作精良的沙盘时，整个人彻底蒙圈了，他以为广告效果图里的画面就是所有了，可看到这个等比例缩小的模型沙盘后, 他知道自己格局小了。 巨大的沙盘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足有30多平米，想要看清对面的细节，就必须得绕过去看。 葛满妮深吸一口气，开始她职业生涯的第一次表演： “先生，新华小镇是东兴建筑开发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大型综合旅居康养类房地产项目…” 这一长串的名头又把老李整蒙圈了，大型好理解，综合是什么鬼？旅居？康养？那又是什么东东？ 不过为了不露怯，他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项目占地超过8000亩，一侧是天然的湿地公园，当候鸟到此栖息，能够让我们的业主拥有置身大自然的体验； 而另一侧则是无敌海景，蔚蓝而壮阔的大西洋能够化解人们心中无限愁思。 无论心情好坏，都可以到海边走走逛逛，步行只要10分钟，住在高层的话，更是无需下楼, 便能拥揽这无敌景致…” 随着葛满妮的讲述, 老李渐渐有了代入感，好像已经置身小镇之中了。 “您看, 小镇的住宅楼由东到西、从低到高错落排列。 您不用担心视线遮挡问题，经过专业工程师测算，80%以上的户型都能欣赏到海景。 另外，小镇施行半封闭管理，有专业的安保人员为业主保驾护航。 当您回到家，不用担心坏人袭扰，甚至可以任由小孩子在楼下花园里玩耍，安保人员会为每一位业主的安全负责！” 老李越听越心动，不是对人，是对房子，他觉得能够住在这个小区里，就是生活在天堂，也是家里人的终极愿望。 砰砰~砰砰，他的心跳在加速，一直在咬牙克制爆棚的消费欲。 葛满妮也没好到哪去，就像小孩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才艺，从紧张到放松再到狂热，挡都挡不住。 当她介绍到小区内还将设有广济堂分号和一体化学校的时候，老李终于忍不住了，赤红着眼睛，从嗓子眼挤出一句： “我买！” “什么？”葛满妮正说到兴头上呢，被打断还有些不高兴。 “我说我买！” 傻眼了，不禁葛满妮傻眼了，就连旁边正在接待另一组客户的销售也傻眼了。 这尼玛不是开玩笑？你一个连身好衣服都没有的人，要拿出大几万美元买房子？ 葛满妮可能是有点兴奋过头了，感觉人都是飘的，竟然相信了： “先生，您确定要买？不用安排您到大西洋城实地考察一下吗？免费专车接送，还有20刀筹码，按人头算的。” 老李摇头： “不用，我决定了，买！” “用不用跟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我买！” 葛满妮还要张口，老李猛然直视他的双眼： “女娃，我要买，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梦想，我一定要买！” 这满含情感的一句话，让葛满妮变得沉默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怎么了？”老李诧异，难道这房子有问题？ “没什么，只是感同身受了~”葛满妮摇了摇头，重新打起精神： “那么，您准备选哪一个户型呢？新华小镇共有5个户型，面积从80到180平米不等。” 老李犹豫了一下： “我家有7口人，至少也要三间卧室，要是孩子长大了，三间恐怕还不够，但是价格…” 葛满妮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鄙夷，能让她开张的客户都是好客户，管你脏不脏的。 “先生，我们的房子是一户一价，最低的就是广告上说的69999刀乐，也就是80平，视野相对较差的户型。 再往上还有95平89999；110平109999；125平129999；180平249999的最低价。 根据楼层不同，每个户型具体到每一户都会有一定上浮。 除了180平的5室和80平的2室，剩下三个户型都是三室两厅两卫的布局，您可以根据需求和预算自由选择。” 说着，她从资料夹中抽出一份户型图递给老李： “您可以先看看，这是户型图，对了，我们的房子都将以精装修交付，也就是说，业主只要自己买家具便可拎包入住了。” 老李根本没顾上这些，他低头研究起户型，盘算着钱包里的银子，脑子已经开始幻想一家七口在天堂般的新家里生活的场景了。 想到这，他突然囊中羞涩起来： “那个~我想要110平的户型，但钱还差一些，可以多容我一段时间吗？” 葛满妮差点尖叫出声，这是开门红啊，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先生，您无需多虑，我们售楼已经考虑到客户所需，提供多种付款方式给客户选择。 像您这种情况，可以先交定金将房子锁定。 然后一个月内交三成首付签合同，一年内交满七成，交房前三个月结付尾款即可。 整个施工周期为两年，目前项目已经开工，可以随时到工地考察项目进度。”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1923 （求订阅！求票票！） 平凶而论，葛满妮这波属实开了bug，刚入职第一天，前戏还没做呢，直接特么GC了，这谁受得了？ 当然，高兴是肯定高兴的, 尤其对于注重结果而不在乎过程的人来说。 她提出的付款方式让老李喜笑颜开，以他老李的攒钱速度，两年时间怎么都能凑够全款。 没人知道他一个给人开车又当力工的人是怎么攒的钱。 开车得分开的什么车，载的是人还是货，如果是货，又是什么货。 如果送的是酒, 那就可以理解了。 于是，老李二话不说，当场签合同交定金，把同事都羡慕坏了，人走运的时候狗屎都挡不住。 其实华埠类似老李这样情况的人不在少数，总觉得华人穷、华人好欺负，熟不知华人最喜欢闷声发大财。 以前不知道华埠有这么多有钱人，这下全炸出来了。 只是最后都便宜了黎耀阳，平均8万的房价算，1000户就是8000万刀的收入，而新华小镇单单是一期就规划了5000户。 多吗？一点都不多！ 一家三口人，5000户也才15000人，哪怕这些人通通获得投票权，也还不到大西洋城票仓规模的三分之一。 但别急，那可是8000多亩地，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更多的人，实在不行还可以往旁边扩建，反正跟鸟抢地盘，应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短短几个月，光是定金和首付款就收了400多万刀, 这钱来得比抢银行快多了。 这期间, 基尔埃兰德也开始了议员竞选的宣传攻势，大西洋城是他的固有票仓，他的宣传标语满大街都是，那张脸都快把人看吐了。 他跟黎耀阳泾渭分明，谁也别耽误谁的事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大西洋城陷入诡异的平衡中。 但别以为事情就此平息，无论黎耀阳还是基尔埃兰德，他们心里都清楚，等一切尘埃落地，就是硝烟再起之时。 值得一提的是，禁酒令的执行又被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纵观全丑，除了大西洋城这块法外之地，其它地区的酒类销售都迎来了一段低谷期。 纽约的地下酒馆陆续被查封，目前还在支撑的酒馆不足院线的三分之一，其中就包括东兴酒馆，除了坚尼街的那一家, 其它的尽数关闭。 整改后开业的地府酒馆也转型茶馆，只是偷着卖酒，不敢接纳酒客。 里卡多穆迪正式接任纽约嘿手党全部事务，却也遭遇了最困难的时期，经常打电话给黎耀阳诉苦。 对此，黎耀阳的态度是： “熬吧，熬过去就好。” 反正绝口不提来大西洋城的事，对方什么想法他门儿清，想来大西洋城？别说窗户，门也没有。 让里卡多进来就相当于引狼入室，给隔壁老王开门，这种事打死他也不干。 他已经将大西洋城视作自己的地盘，自然不允许他人染指，里卡多也不行，这家伙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靠谱。 友谊？呵呵！ 就在全国禁酒令推行高峰的时候，大西洋城却迎来了发展良机。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大西洋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人就有购买力，有购买力，经济就能活起来。 截止1922年底，大西洋城常住人口突破9万，距离10万大关仅有一步之遥。 人口暴涨也带来了全新的问题，住宿、餐饮、交通、治安等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 黎耀阳也趁这个机会疯狂投资，各行各业都有涉足，两家旅馆、三家餐厅、一家客运公司。 旅馆主打平民业务，当然，赚钱靠的不是住宿，而是卖酒和卖…，懂得都懂，住宿送小姐姐，男人的最爱。 三家餐厅，囊括中餐、快餐、高档西餐，生意相当火爆，因为在这里可以喝酒，各种酒都能喝到。 至于那家客运公司，表面是做纽约经新泽西到大西洋城的长途客运生意，但实际上，每一辆大巴车都是经过改装的，运人的同时还能运酒，为了避开禁酒专员的检查，黎耀阳也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短短两年时间，运酒方式换了好几个，每次都等对方刚刚查出门路，但还没来得及细细追查的时候，就换了全新模式，活活把人气出内伤。 就这样，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东兴之名响彻华人世界。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第一桶金是最难得，永远充满血腥，而当你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就发现钱生钱真的没那么那么难。 也就是现在没有富豪榜单，如果有的话，黎耀阳必榜上有名。 他自己也没统计过到底有多少钱，但肯定过百万了。 这个时期的百万富豪，那可是实打实的百万富豪，影响力远超后世的亿万富翁，至少也是一个区域的霸主。 就比如大西洋城，若是做一个权势榜单，黎耀阳稳稳跻身前三。 第一还是基尔埃兰德，他当之无愧。 至于能排第二还是第三，那就仁者见仁了，黎耀阳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在大西洋城敢随便找他麻烦的人还没出生呢。 ———————————— 时间一晃，进入1923年，新年新气象，刚刚过完农历春节，黎耀阳准备给自己放个假，忙碌这么长时间，他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如果再不调整一下，心态会出问题的。 然而计划总没有变化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也打消了想要休假的想法。 “马里奥先生要退休了？”黎耀阳十分诧异。 此时他正在海边躺椅上晒太阳，就听史蒂文匆匆赶来汇报。 “刚刚传过来的消息，还未经证实。” “谁传来的？” “我们的人跟芝加哥交接货物的时候，听对面小弟说的。” 黎耀阳恍然： “十有八九，马里奥先生早就萌生退意了。” “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不用，装作不知道吧，给我盯着阿尔，如果猜的没错，阿尔要大开杀戒了。” 史蒂文微微颔首，阿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一旦他上位成功，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向那些得罪过他的敌人吓死手，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禁酒办公室成立 （求订阅！求票票！） 如果说里卡多是伪君子，那么阿尔就是真小人，不光人长得小，心眼儿也小，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 当然，他这个人很懂分寸，总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知道什么人能报复，什么人不能报复。 就拿海蒂这件事来说，他用强不成功，被黎耀阳不轻不重的教训了一顿，之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翻片儿再也不提了。 换个思路，假如黎耀阳是无关轻重，且能被他随意拿捏的人，别说海蒂他保不住，小五恐怕也会跟着遭殃。 所以黎耀阳听说托尼马里奥决定金盆洗手，第一反应就是阿尔要大开杀戒了，而芝加哥也将迎来一段血腥时期。 “先生，我们在芝加哥的兄弟不多，要不要先叫回来？免得殃及池鱼。”史蒂文这样建议。 “不用，什么都别做，看着就好，阿尔有数，不会波及到我们的人。” “是！另外，刚刚交付完这批货，我们的库存就彻底空了。” 听到史蒂文的提醒，黎耀阳十分无奈： “产量真真是饱和了。” 他不想做更多的酒出来卖钱吗？当然想，可产量问题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关键是酒厂在纽约，那里被管控的太严，原材料想要进去都困难，更别提扩大产量了。 实在不行，他真得考虑在大西洋城建厂了。 可是这里实在太小，酒厂又太过显眼, 建在这儿，用不了多长时间，闻着味儿就能找过去，实在不安全。 愁，实在是愁！ 史蒂文只负责提醒，不负责提供解决方案，随后又道： “罗伊海恩斯又来了，听说这回他带着尚方宝剑，在大西洋城成立了禁酒办公室，不止他自己，还带了20几个精兵良将，都配了枪，来势汹汹。” 黎耀阳捏了捏眉心： “罗伊！这家伙阴魂不散啊。” 一提起这家伙，他连晒太阳的心都没有了： “走吧，回去。” 现在是初春，气温并不高，可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夏威夷装扮, 背心儿+花裤衩, 走在路上仿佛穿越时空一样, 跟行人不在一个季节。 回到酒店, 锦衣华服的贵宾来来往往，见到他纷纷点头致意，时不时有人凑上来递名片，黎耀阳也都欣然接受，转头就把名片交给史蒂文保管，看都不看一眼。 遇到眼熟却不记得人名的人，他也得笑呵呵的给予回应，停下脚步浅聊几句，给足对方面子再行离开。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捧高踩低是人性，尤其在名利场。 作为太平洋酒店之主，大西洋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有资格接受他人追捧。 进入电梯，收起标准的假笑，重新挂上一副愁容，刚要开口，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稍等一下，谢谢！” 是海蒂，她怎么这个点来了？ 电梯员见黎耀阳示意，将电梯门重新打开，让海蒂进来。 “啊~boss，你也在。” “嗯，你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黎耀阳不解，这个时间她确实应该在家睡美容觉才对。 经过一年的成长，海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了。 成熟、妩媚，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但是在黎耀阳面前，她不敢端架子，总是表现的像个小女孩，她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提拔。 吐了下舌头，微微一笑： “我是来领工资的。” 黎耀阳被逗笑了： “至于吗？还怕我不给你钱？” “不是不是，我准备换一套大点的房子，准备领了钱付款呢。” “喔~这样啊，等你搬完家，记得请我去做客。” “一定不会忘得。” 叮~到达所在楼层，两人前后出了电梯，海蒂自然而然的挽上胳膊，黎耀阳也不觉得奇怪。 这姑娘知道分寸，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寻求安全感，以及表达亲近的关系而已。 陪她到财务领取工资，黎耀阳顺便交代了些事情，海蒂问： “我可以到你办公室坐坐吗？boss~” “嗯？有事？你不是急着去付款吗？” “也不差这一会儿，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那来吧。” 进入书房，她要了杯咖啡，随即说道： “我想试着演舞台剧，不知道可不可以。” 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 不过黎耀阳反问： “跳舞觉得厌烦了？如果被你的追随者知道，一定伤心欲绝。” “啊，不是的，我只是想多尝试些东西。”海蒂急忙解释。 “噢，想要接受新的尝试，这是好事，不过舞台剧需要大量的时间排练，不能贸然上场。” “我知道，我会努力，保证不耽误本职表演。” 黎耀阳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这样吧，过段时间你跟我回一趟纽约，我安排你到哈德森剧院实习。” 海蒂激动的站起来鞠躬： “谢谢boss！” “还有事吗？” 黎耀阳有心思，哪怕对面坐着的是位大美女，他也没什么心情伺候，毕竟到了他这个地位，真的不缺女人。 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展示自己温柔、风度的一面，反过来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好在海蒂经过这一年的成长，对于人性的把握有了质的提高，一看黎耀阳心情不好，她赶紧告辞离开。 海蒂走了没多久，小五找了过来： “阳哥，刚看见海蒂了。” “嗯~过来聊了几句，找我有事？” “最近几天餐厅外面多了不少不明人物，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 黎耀阳点头：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罗伊海恩斯在大西洋城成立的禁酒办公室，听说来了20多号人。” 小五一惊： “罗伊又来了？这家伙真是属癞蛤蟆的，沾上就甩不掉了。” “看来他解决了纽约那边的问题，腾出手来准备彻底跟我来个了断了。”黎耀阳面露不虞，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的皮，早死几个来回了，还会容他到现在？ “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大不了我一个人去做，跟你撇清关系。”小五这话不是虚伪，他是真有这个想法和胆量。 黎耀阳却拧起眉头： “这话以后别再说了，我不喜欢听。” 小五明白他的心意，叹了口气： “可这是一劳永逸的唯一办法。”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费城之乱 （求订阅！求票票！） “无论如何，咱们兄弟都不能出事，所以，这话别再说了，你特么要是敢做，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黎耀阳这话说的很狠, 可在小五耳中却无比温暖。 “是，对不起，我不再说了。” “嗯，餐厅这边好好打理，这门生意很干净，可以当作咱们兄弟的退路。” “我明白，莫妮卡也会时不时来帮我, 这方面他比我有天赋。” 说到莫妮卡, 黎耀阳话音一转： “海蒂刚才跟我说, 想去尝试舞台剧，到时候莫妮卡就闲下来了，你问问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成为我们明面上的代言人。” 小五惊讶： “这…她可以吗？” “看她自己的意愿吧，我们的身份毕竟太显眼了。” “也好，我跟她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 “好！” 小五他们几个真是成长起来了，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远超同龄人的成熟，黎耀阳觉得很欣慰。 “对了，回去告诉你哥，客运公司那边得小心了，禁酒办公室如果想找突破口，运输渠道是他们首先要攻克的一环。” “好，我通知他多注意，他最近还想多加几条路线呢。” 黎耀阳一愣： “加路线？” “是啊，纽约——纽瓦克——大西洋城；芝加哥——大西洋城；泽西——大西洋城, 这三条主打路线基本已经饱和了，他想试图打开费城市场。” 费城？小二胆子有点大了啊，黎耀阳心想。 他把电话往前一推： “把小二叫来。” “好！” 客运公司就设在太平洋酒店，包括客车停车场，也在酒店身后，为了运酒方便。 没多久，小二上来： “阳哥您找我？” “嗯，刚跟小五聊到你，听说你想开辟新线路？” 小二点点头： “对，目前三条线都饱和了，周边较大的市场，就只剩下费城了，波士顿离得太远，而且是传统白人聚集地，我们打不进去。” 黎耀阳沉吟道： “可是费城我们不熟。” “一步步来嘛，又不急于一时。” 黎耀阳站起来踱步，琢磨了几分钟, 他说： “让罗斯科夫先去试试水，往费城运一批蔬菜瓜果, 探探那边水有多深再说。” 他很谨慎, 不会盲目扩张，每一次跨步都要确保脚踏实地，才会真正迈出去。 小二赞同： “好，我通知罗斯科夫，正好他最近闲得无聊，得给他找点事儿干。” “另外，罗伊又来了，这回恐怕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你那边得多注意了，别让他抓住把柄。” 小二一惊： “这家伙又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总之，一切小心，尤其用人方面。” “阳哥放心，装酒的人和司机不是一路人，他们互不相识，真出了问题一推六二五就行，大不了损失一批酒而已。” 黎耀阳给他们俩各自散烟，开始吞云吐雾： “别看我们现在活的人模狗样，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是步步危机，所以时刻要保持警惕，这大好的局面不能毁在马虎大意上面。” 兄弟俩狠狠点头： “是！” 咬着烟蒂，黎耀阳又问： “胖墩儿那边也得提醒他，旅馆鱼龙混杂，小心被敌人摸了后门。” 小五偷笑起来： “胖哥最近乐不思蜀了，旅馆新来的小姐姐他都要亲自验货，比在洗衣房憋屈的时候高兴多了。” 黎耀阳哭笑不得： “他倒不怕得病。” “用他的话说，能快乐一天是一天，真得了病再治呗，有广济堂在，他根本不用担心遇到治不好的病。” 黎耀阳想说艾滋，但想了想又没说出口，主要是解释起来太麻烦，算了，随他去吧，这种事也没法管，谁还没点需求啊。 简单的布置了一番，黎耀阳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困难得一个一个解决，着急也没用。 然而罗伊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当天晚上，就在进入大西洋城的各个路口布置哨卡，对来往车辆进行地毯式搜查。 运气不错，这晚上小二没有安排送货，所有客车都是干净的，可以随便查。 罗伊扑了个空，却没有让他死心，第二天有针对几家餐厅摸排搜查，同样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小五权力配合搜查，大大方方的，毫不遮掩。 越是这样罗伊越气，这就好比他明知道老婆出轨了，可就是拿不到捉奸在床的证据。 跟让他气愤的是，黎耀阳把自己深深埋在幕后，布置了无数条护城河，想要将这个罪魁祸首抓住，就得把他身边所有羽翼剪除。 可这东西就像套娃一样，打开外面一层，永远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层。 禁酒办公室正式成立以后的三板斧，全部砍了个空，没少让人看笑话，听说禁酒办公室每天都要传出砸碎玻璃的声音。 ———————————— “lee，费城那地方，太乱了！”这是罗斯科夫试水回来之后，发出的第一句感慨。 黎耀阳来了点兴趣，能让罗斯科夫觉得乱，说明是真的乱。 “说说看！” “大大小小的势力超过上百家，赌博、高利贷、独品、姓交易、人口买卖，你能想象到的所有暴力犯罪行为，都能在费城找到，论危险程度，比芝加哥还要高。” 罗斯科夫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余悸，不知道他在费城经历了些什么。 “挑重点说。”黎耀阳示意。 “目前费城最大的嘿帮同样是嘿手党的直系，创始人叫萨尔瓦托布鲁诺，意大利人，4年前才刚刚登上王位，但至今没有完成一统，由此可见那地方有多乱。” 黎耀阳若有所思的说： “萨尔瓦托布鲁诺？之前干嘛的？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什么都做过，还在布鲁克林混过，跟纽约嘿手党几大家族关系匪浅。” 黎耀阳瞳孔一缩： “跟里卡多关系怎么样？” 罗斯科夫咧嘴笑道： “我正要说，虽然里卡多成为纽约嘿手党话事人，位次在嘿手党内部委员会中名列前茅，但他跟萨尔瓦托布鲁诺这样的支系老大关系并不好，因为里卡多是嘿手党内最纯粹的血统派支持者。”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廖家的分歧 （求订阅！求票票！） 所谓嘿手党血统派，实际上就是那些出身西西里的意大利人搞出来的噱头罢了，自以为出身西西里就血统纯正了。 可他们不知道，一般血统纯的死的都快。 这就和养狗一个道理，没必要非得追求血统，买了之后你也不可能去化验，光靠卖家告诉你是纯血的, 你就以为是纯血的了？ 知不知道狗繁衍到现在都多少代了？哪特么还有还有纯血的，不是串儿就可以了。 嘿手党也一样，怎么？你出身西西里就比人多个脑袋？还是多根手指头？还是你血液是蓝色的？ 当然，他们愿意搞也无可厚非，反正跟黎耀阳没关系，只是吐槽吐槽罢了。 “我记得买我们酒的客户中，有几个就来自费城？” “对，但都跟萨尔瓦托没关系，这家伙天天忙着抢劫和敲诈呢，居然放着大把利益不要，也是够蠢的。” 确实，现在就没有比卖酒更好赚的钱了，竟然放着这么大块蛋糕不要，跑去挣不好挣的钱，说他蠢都算好的。 蠢归蠢，费城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贸然伸手过去，被剁了也不冤枉。 “要不你出面跟他打个招呼？大不了给他点钱，确保我们的车安全就行。” 黎耀阳是抱着合作共赢的心态去的，和气生财嘛。 罗斯科夫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去，那家伙名声不好，我脾气不好，担心一巴掌拍死他。” 噗~这理由也是没谁了。 “不去也得去，给你个立功的机会。”黎耀阳也不跟他废话，谁是老大心里没数吗？ 罗斯科夫委屈的不行： “换个机会行不行？” “不行。” 一天天挑三拣四的，反了你了。 最终, 罗斯科夫还是不情不愿的去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免费酒喝了这么多，总得干点什么才行。 ———————————— 华埠，廖记酱油铺，一家三口正在研究一件大事，事关阿香的学业。 经过这两年的学习，阿香已经具备念大学的基础了，所以黎耀阳决定今年下半年送她进大学深造。 但去哪所大学，得好好研究一下。 他给阿香提供了几个备选，分别是哈佛、哥大和普林斯顿，各自的优势、缺点也都很清楚。 哈佛毫无疑问是最好的，也是丑国最古老的大学，能进哈佛深造，是无数学子的梦想。 当然，三所大学都是常春藤联盟，在学术领域都毋庸置疑，无论去哪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相对来说, 哥大位于纽约，离父母更近。 而普林斯顿大学介于费城和纽约之间，相对来说距离黎耀阳更近, 但近的有限。 一家三口就这样出现了分歧，廖叔举双手双脚支持女儿去哈佛，毕竟是世界最顶级的学府，即便在华人世界也一样闻名。 但包玉珍不放心女儿一个人跑去白人聚集地学习生活，离家远不说，离黎耀阳更远。 可能在她心里，能够早点把黎耀阳这位金龟婿锁定才是最重要的，学习反而是次要的。 如果非得要学，那宁愿离家近一些，至少方便照顾，每周都可以回家。 因此包玉珍支持去哥大，而阿香自己更倾向去普林斯顿，毕竟离黎耀阳要更近一些。 但这里有太羞人，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闷在心里，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 “阿香，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到底想去哪，你也给个意见。”廖叔无奈劝道。 “我~我~都可以，还是听你们的吧。”阿香低着头，手指一直在打转。 “要我说还是留在纽约，方便我们照顾你，波士顿太远了，耀阳想看你都不方便。”包玉珍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廖叔不乐意： “头发长见识短，咱们女儿有机会进哈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难道要为了离家近而放弃吗？” 包玉珍拉下脸： “你个没良心的，阿香为什么能进哈佛，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耀阳帮忙，你我就算出去卖血也送不进去。” 廖叔缩了下脖子，差点忘了家里谁老大了。 “两码事，耀阳让阿香去上大学，不也是希望她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最好的？” 阿香终于开口了，她怕父母再说下去要打起来： “你们别说了，还是问问阳哥的意见吧，他说去哪就去哪。” 廖叔一拍脑门： “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这会儿打电话影响耀阳睡觉怎么办？”还是丈母娘疼女婿。 “没事，才10点，他肯定还没睡呢。” 说着话他已经拨通了电话，直接打到黎耀阳的书房。 “喂~” “耀阳啊，是我，你廖叔。” 黎耀阳正披着睡意看资料呢，没想到廖叔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赶紧打起精神： “噢，廖叔，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事，都好着呢，是关于阿香去哪所大学的事情，我们拿不定主意。” 此时，包玉珍和阿香都凑到听筒旁，使劲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黎耀阳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么晚打过来有急事呢。 “这事儿啊，我觉得还是听阿香自己的意见吧，她想去哪我都支持。” “别呀，她就是没意见，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黎耀阳想了想： “如果非要我给意见的话，阿香的学习基础还是比较弱的，所以不建议选择学术类太强的学科…” 顿了下： “哥大吧，10年前，哥大成立了新闻学院，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前几年又创办了普利策奖，大有成为学术界龙头的潜质。 而且新闻专业不需要太强的学术基础，很容易踏入门槛。 另外，我觉得传媒领域未来大有发展，所以，我的建议是去哥大，这样离家也近，方便你们照顾。 当然，我只是建议，决定权在阿香自己手里。” 黎耀阳话音刚落，阿香二话不说，直接拍板： “我选哥大，就学新闻专业！” 她从的眼神放光，内心无比坚定，在她看来，这是黎耀阳对她的期盼，无论如何都要达成！ 包玉珍开心的笑了，廖叔虽然有些落寞，但还是愿意支持女儿的选择。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二被抓 （求订阅！求票票！） 黎耀阳推荐哥大新闻专业，除了之前那几个理由，还有一点私心。 纽约时报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这是后期发展的关键一环，若是没有舆论杀气，迟早得被犹太人和白人玩死。 而克里斯亨特虽然看似跟自己一条心，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把时报交到他手上，黎耀阳做不到百分百放心。 阿香就不一样了，她是自己内定的媳妇儿，属于自家人，而且这姑娘单纯，对自己言听计从，如果她能在时报站稳脚跟, 这把舆论大杀器就彻底稳了。 当然，他不会逼迫, 但阿香的选择无疑让人很欣慰。 挂了电话之后他把史蒂文叫了过来，老管家还没睡，每晚他都要确认黎耀阳睡着后才去休息，而且起的一定比黎耀阳还早。 “我想安排一个人去哥大，除了捐赠和推荐人以外，还需要什么条件？” 史蒂文想了想： “通常这两个条件就足够了，捐赠数目足够多，推荐人地位越高，通过的概率越大。” “嗯！你觉得多少合适？” “至少也得10万刀，或者干脆捐赠一栋教学楼。” 黎耀阳琢磨了一下： “还是教学楼吧，给钱太肤浅了，而且后人也记不住。” “教学楼成本比较高，当然，体量不用太大。” “那就以普利策奖为核心，捐赠一栋用于普利策奖颁发和评选的新闻大厦。” 史蒂文点头附和： “这个没问题，需要我联系哥大方面吗？” “对，推荐人的话, 找罗恩的父亲帮忙吧，虽然跟他不对付，但这点小忙他应该不会拒绝。” 安排好之后，黎耀阳才安心睡下，不过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他收到‘噩耗’——小二被抓了。 “阳哥，大哥一早就被罗伊的人强行带走了。”小七焦急的说。 “先别急，他为什么强制带人？有证据吗？”黎耀阳紧皱眉头，但语气还算平稳。 “不知道有没有证据，出示了一张调查令，没等下面人看清就把人带走了，我也是刚刚得知。” “只带走他一个？下面兄弟呢？” “对，只有他一个。” 黎耀阳摸索着下巴，给小七打了个手势让他保持冷静，紧接着抄起电话打给治安官办公室。 “大卫，是我！” “lee，这么早找我？” “小二被罗伊带走了，帮我查查！” “什么？小二被带走了？你们的事暴露了？” “应该没有, 他是在早上例行检查车辆的时候被带走的，现场没有搜到任何违禁品。” “有拘捕令或者别的什么手续吗？” “额~是调查令。” 大卫断言： “那就没事，只要小二自己不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帮我去看看吧，我担心…” “行，我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黎耀阳还是不放心，冲小七努嘴： “走，我们去禁酒办公室。” “要带人吗？”小七精神一振。 “带什么人，又不是打架。” 坐车来到禁酒办公室，本以为是间体面的屋子，没想到设在一处阴暗角落，也不知道是为了图便宜还是想掩人耳目。 “阳哥，到了，就是这！” 小七指着前方阴影下那间屋子说。 “下车。” 黎耀阳完全不准备掩藏身份，跟罗伊是‘老朋友’了，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刚一走进，就被暗处藏着的两个人拦住： “站住，这里禁止外人进入。” “我来找人，麻烦通报你们长官一声，就说老朋友求见。” 对方根本不听，事实上已经认出黎耀阳的身份了。 废话，在大西洋城这么有派头的华人，还乘着一辆劳斯莱斯，傻子都知道是谁。 再说黎耀阳一直是他们办公室头号目标，画像早就深深刻在脑子里了，认不出来？不能够！ “lee先生，我知道你的来意，但请回吧，你什么都得不到。” “那可不一定，话不要说的太早，去通报，我相信罗伊会卖给我这个面子的。” 这小兵还算识时务，知道黎耀阳不好惹，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通报一下也属正常。 很快，他带着命令返回来： “长官请你进去。” 黎耀阳耸了下肩：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迈步往里走，嘈杂的声浪将他挡在门口，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里面玩火。 在面前挥了挥手驱赶烟雾，憋得他都不敢呼吸，这一口下去，得吸多少二手烟。 混乱忙碌的脚步搞乱了他的视线，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茫然的站在门口。 还是小七指了指里面那间办公室，上面挂着警长的名牌。 顶着浓烟往里走，人碰人、人挤人，比特么菜市场还乱。 黎耀阳只觉得耳边有一万只马蜂嗡嗡乱叫，吵得他头都大了。 办公室门前，也懒得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同样是烟雾弥漫，窗也不开，满地的烟头和纸张，沙发斜着放，流浪汉的窝都比这里好不少！ 罗伊正在打电话，指了指沙发让他们随意。 “是~长官，我一定不让你失望，是！是！是！” 见他隔着电话仍然恭恭敬敬，黎耀阳突然觉得好笑，看来这位铁面无私的禁酒专员，一样要位职场问题而烦忧。 没有坐，沙发脏的不像样，实在不想弄脏自己的屁股。 啪嗒，挂掉电话，罗伊长舒一口气，就像面对好朋友似的随口说： “让你看笑话了。” “别这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可以理解。” 小七摸不着头脑，明明是敌人，为什么还能像朋友一样交流。 而且不该直奔主题吗？ “这句话说的很漂亮，我记下了，但没有版权费。” “放心，这话也不是我说的。” “噢，怎么不坐？要不要给你来杯咖啡？抱歉我这里可没有顶级咖啡豆。” “算了，你这里实在提不起喝咖啡的兴趣。” “好吧，是有点乱，但事情太多没时间收拾，多理解一下吧。” 黎耀阳话音一转： “事情是不少，大早上就跑去抓人，累坏了吧？要不我请你吃早饭，咱们边吃边聊？”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七出马 （求订阅！求票票！） 吃早饭是假，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是真，这里实在太憋闷了，二手烟的味道顶的他脑瓜子嗡嗡的。 “不吃，让人看到好说我收受贿赂了。”罗伊断然拒绝。 “一顿饭而已，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黎耀阳坚持。 可罗伊也不是吃素的，死活不上当： “你太毒了, 要是安排记者拍下我们吃饭的场景，然后看图说话一番，我就算跳进哈德孙河也洗不清。” “哈德孙河太小了，容不下你这条大鱼，还是大西洋吧，水多, 离得还近。” “你果然有这个心思。” “不，你误会我了。” “我不觉得这是误会, lee, 我们交手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而我会怎么做你也心知肚明。 所以我们不妨把话挑明了说，今天我抓人完全符合流程，你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向上级部门投诉。 但在此之前，我肯定不会放人，而且要扣满48小时，如果没问题，48小时候你来领人，我绝不拦着！” 罗伊既然这么说了，黎耀阳也不绕弯子，直接警告对方： “好，你说符合流程，我相信你，但别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如果48小时候，我在小二身上发现任何一个伤口, 哪怕是针眼那么大的伤口, 我就能让你们在大西洋城寸步难行。” 罗伊拉下脸： “你在威胁国家禁酒专员？lee，你未免太猖狂了。” “不，这不是威胁，我在诉说一个事实，小二没事，大家相安无事；小二有事，你们所有人都会有事！ 这话，我说的！” 嚣张，嚣张至极，罗伊感觉胸膛燃烧着一股烈火，将所有氧气蒸发，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你大早上来就是向我示威的？” “不，这回你是真误会了，我要是想示威，肯定不会自己来。” 言外之意，老子带个百八十人来那才叫示威。 该说的都说了，请他吃饭也不去, 那就拜拜走人。 回到车上, 染了一身烟味儿，黎耀阳皱着眉头十分不爽。 “阳哥, 我们就这么走了？大哥他…” “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抢人，更何况人被关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我去查！” 犹豫了一阵： “行，去查查也好，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人抢出来再说。” 大西洋城这芝麻大点地方，想查个人不要太容易。 很快，小七便回来说： “阳哥，有人看到他们把大哥带到了北面的一处民房，距离高速路很近。” “看来他们是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了，派人盯着了吗？” “已经让兄弟盯上了。” “好，一旦对方有异动，立刻动手抢人，但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是！” ———————————— 小五和胖墩儿也都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胖墩儿气呼呼的说： “罗伊这个混蛋挑起了战争，我们也不能怂，跟他死磕！” “犯不上，我问过大卫了，他说调查令只具备配合调查的功效，不算抓人，也就是说，对方手头没有实质证据。” “那他抓小二干什么？就为了给我们添堵？” 黎耀阳摇了摇头： “不知道，如果只是想抓一个人屈打成招，这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 “是啊，而且阳哥已经警告过罗伊了，如果大哥受到任何伤害，都不会让他们办公室好过。”小七说。 这时，电话响了，小七离得近帮忙接听，说了几句后，递给黎耀阳： “是大卫。” 接过听筒和话筒： “是我。” “你也去禁酒办公室了？” “嗯。” “我刚去过回来，跟罗伊聊了一下，他口风很紧，另外，也不允许我们治安官办公室插手。” 黎耀阳挑眉：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很抱歉，帮不到你，我们毕竟分属两个系统，除非对方犯罪，否则…” 黎耀阳灵光一闪： “犯罪？如果对方犯罪你就可以抓人了对吗？” “额~是的，可是…” “你等着抓人吧。” 急忙挂掉电话，他有主意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 小五反应最快： “欲加之罪嘛，这个容易。” 胖墩儿坏笑： “小七，又到你出马了。” 最适合玩栽赃的就是小七，他那手男扮女装的技术是一绝。 两个小时后，小七出来了，白皙无瑕的面容、狭长的凤眼、精致的红唇，一颦一笑中，透露出的妩媚足以让真正的女性为之嫉妒。 胖墩儿看傻了，嘴巴一张，口水直流，小七这个扮相，能把直男掰弯。 扭捏的扯了扯裙角，跟女的简直一模一样，黎耀阳不敢直视，他怕看多了自己真的要弯。 这技术要是放到后世，妥妥一个千万网红。 “那个，小七啊，是不是有点过了？”黎耀阳提醒。 “啊？过了吗？”不好，忘了换嗓音，一开口露馅了，小七下意识捂住嘴，天啦噜，活脱脱一害羞小女神啊。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黎耀阳感觉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极限拉扯。 胖墩儿连连点头： “过了过了，太漂亮了，用不着啊。” 小七挠头： “那我再收一收。” “也不用，就是按照老外的喜好改一改就好，现在这妆容更符合东方审美。” 小五也这么觉得： “是啊，风格变一变就好，现在太柔美了，我觉得应该英气一点，更符合鬼佬的口味。” “好吧，等我一下。” 又一个小时，小七还是小七，但风格却截然不同，有股说不出来的中性美。 “好，这个就行，得找个禁酒办公室里的重要人物下手。” 小五示意： “等我，我去查，很快！” 接下来就到了小七表演的时刻…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喝酒，身为禁酒办公室的专员，竟然在私下里偷着买酒，呵呵，不搞你都对不起耶和华。 此人是罗伊心腹，没想到隐藏的这么深，要是让罗伊知道，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黎耀阳让人拿照相机偷拍下对方买酒的过程，紧接着才是小七登台表演。 等到夜黑风高时，小七扮演的美女走在阴暗巷弄中，跟那位步履匆匆的禁酒专员相对而行…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诶？就是栽赃！ （求订阅！求票票！） 而在这条阴暗笔直的小巷中间的岔路中，隐藏着几双眼睛，正是黎耀阳他们几人，这种现场直播的好戏他们怎能错过？ “胖墩儿你别急了，知不知道自己身材有bug？” “滚蛋，我想挤吗？是这该死的垃圾桶太小了，挡不住我, 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黎耀阳一脑门黑线： “闭嘴！真想被听到吗？” 话音刚落，小七的身影出现了，一声娇呼，靠在墙边忍不住哭泣。 咱们的禁酒专员还是很绅士的，眼睁睁看着一位美女出现意外，怎能不上去扶一把？ 这就好比老太太过马路，你不一定跑去抚, 但要是美女腿脚不灵便, 你一定愿意献上一份爱心。 “姑娘，你没事吧？怎么了？” “啊~好痛，刚刚不小心踩到坑，崴脚了，疼死我了。” 熟悉小七声音的人，还是能够听出他的嗓音变化，换句话说，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可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这声音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来，让我看看！”专员弯下腰就要查看。 呸~臭流氓，女人的脚是能随便看的吗？ 胖墩儿他们在心中腹诽，要不是碍于大计，他们都想冲上去英雄救美了。 “不用，我没事，让我缓缓就好。”小七缩了一下，有些扭捏的婉拒。 开玩笑，要是让他看到脚，那不就露馅了吗？ “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专员还挺贴心。 “啊？不用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是去看看吧, 我不放心。” 说着他就要去抚小七, 没想到小七惊叫： “啊~你要干什么？非礼啊，救命啊…” 小七突然闹这一出，把专员给整不会了，如果不是背对着黎耀阳他们，一定能看到他惊恐而茫然的表情。 没等专员自己动手，小七已经把衣领撕碎了，还抓住对方的手在自己锁骨处狠狠挠了一下。 靠，女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黎耀阳看着都疼，不由倒吸凉气：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吹哨，让大卫来抓人。” 小五早就备好了，哨子一直叼在嘴里。 ‘嘟~~~’ 踏踏踏踏，街口巷尾，穿着制服的巡逻队应声而出。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呢，结果就抓了一个臭流氓, 还是被栽赃的。 不过谁在乎呢, 这都是业绩啊，自打大卫上台后，治安官办公室一切都能和钱挂钩。 就拿抓贼这事儿来说吧，抓一个小偷，就能获得赃款5%的分成，单笔不满50刀的，一律凑足50刀发放。 这政策一出，小偷闻风丧胆，贼就是贼，天然占据劣势，当治安官办公室的警官们不再喝酒抽烟聊闲天，而把他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了，你说这大西洋城还能有小偷吗？ 都不用抓，自己就跑了！ 最近几天都把大家憋坏了，天下无贼了，家里揭不开锅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大活，警长可说了，谁抓住这人给200，大手笔啊，吃了这一顿，几个月的烟钱有了。 巡逻队一窝蜂冲上来，大喊着抓流氓，直接将那位可怜的专员淹没了。 一通拳打脚踢，刚刚还站着的大活人，最后被人扛死猪一样扛了出去，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悲催的遭遇。 从抓捕、到立案、到取证，流程走的非常快，天还没亮，这位专员就坐实了强女干未遂的罪名。 等罗伊收到消息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个局，真以为自己手下糊涂了，憋疯了，才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本来想着到治安官办公室给手下求求情，没想到被一堆记者堵了大门，脚都没迈出去。 “请问这位长官，如何看待禁酒专员私下买酒一事？” “长官，禁酒办公室出现如此大的丑闻，对此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长官，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难道不该给公众一个交代吗？” “请问，你支持治安官办公室对你的手下严惩不贷吗？” “长官，你不觉得愧疚吗？” …… 无数的问题如惊涛骇浪一般向罗伊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身体在摇晃，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一阵风吹过，摇摇欲坠。 他脑袋是懵的，空白一片，不是涉嫌强女干吗？为什么又出现私下买酒的事情？ 是诽谤？还是他馋酒了，出去买，然后喝大了，才做出如此放荡的事情？ 罗伊晃了晃脑袋，他继续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思考，否则… 可惜记者们根本不给他机会，思考？要的就是你口无遮拦！ 汩汩~汩汩~，现场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样，几乎快要沸腾，嘎~罗伊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远远看着的小五蒙圈了： “这就晕了？不是装的吧？” 胖墩儿很认真的说： “以我修炼20年的医术来看，肯定不是装的。” 靠，你修炼20年？合着你打娘胎里就练了是吧？ “他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没怎么着呢就晕了？”胖墩儿吐槽。 “胖哥，咱们先撤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 “也是。” 治安官办公室里，黎耀阳正在给大卫讲解如何煮咖啡的事情，他手下来报： “警长，那人招了。” “哦？这么快？意志力很薄弱嘛。”大卫笑了笑，邀请黎耀阳一起。 来到审讯室一看，好家伙，那人已经没人样了，脸肿的像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布，鼻涕和血融为一体，都结痂了。 “说吧，私自买酒多长时间了？”大卫也不废话，直接问。 “三年，三年了！” “该死，禁酒令到现在也才三年！” 那人委屈的说： “我一直有喝酒的习惯，戒不掉。” “这么长时间都没被人发现？” “我很谨慎，从来不找同一个卖家，而且从不露脸，所以…” “亏你还是禁酒专员呢，简直是联邦的耻辱！” 大卫义正言辞的呵斥！ 活活笑死，联邦最大的耻辱就是他自己，还好意思说别人。 这就好比一贞洁烈女对上帝发誓说自己从不出轨，转头就给老公带了绿帽子，理由是上帝管不了自家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必须把人弄回来！ （求订阅！求票票！） 这位专员同志很羞愧，感觉愧对了国家赋予自己的重任，对不起谠、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 好吧，以上属于扯淡，真正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完蛋了，以后恐怕没命喝酒了。 至于那个对他栽赃陷害的女人, 他也恨，但没有那么恨。 他能感觉出这是一个圈套，而且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十有八九针对禁酒办公室和罗伊而来。 但无论如何他都完蛋了，如果只是涉嫌强女干还有挽回余地，禁酒专员私下买酒却是大问题, 一旦捅出去, 别说罗伊保不了他，整个禁酒办公室都得跟着遭殃。 所以他没不怎么怪那个女人，终归还是因为他私下外出买酒导致的。 “你买酒是私人行为？”大卫意有所指。 “嗯？是我的私人行为！”他反应很快，知道对方要开始栽赃了。 “不，这不是你的私人行为，其实罗伊也有喝酒的瘾，你只不过是替他办事，你说呢？”大卫替他想好了退路，只要他把买酒的事扔到罗伊头上，罪名少一项，这就相当于投降数一半。 要不是觉得太过中二，黎耀阳都想给他疯狂使眼色了，还等什么呢兄台？投降输一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亲！ 本来他都没想这么玩，但大卫就是大卫，自古大卫出人才，要说狠还是大卫狠。 不过他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不信罗伊会被这样整倒, 好歹也是出场了100来章的人物，必须给安排个帅气的死法。 这位专员同志疯狂摇头： “不不不，跟他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贪杯，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接受，但别牵连其他人。” 大卫不信邪，还要继续用刑，被黎耀阳拉住，还是说正事要紧。 “你承不承认自己意图强女干？” “呵，不承认有用吗？都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 这人开始自暴自弃了，好事好事，省的费口舌了。 “承认就好，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活命，就看你的老大救不救你了。” 听到黎耀阳的话，这位专员同志终于醒悟了： “你是lee，我见过你，这是你设的局？” “诶~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设的局？我这是公关, 针对贵方莫名其妙抓我兄弟一事的应急公关而已。” 公关？大卫眨了眨眼，这个词好啊，他学会了, 以后就这么用。 专员同志没被打死，却要被活活气死，公关你大爷！ “你要怎么做？”他总觉得这人有些邪性，罗伊带着人查了他那么久，却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就邪了个大门儿！ 这就好比你明确知道老婆出轨，却又找不到她出轨的证据，每天还要忍受跟她睡一张床的折磨。 咱就是说，还不如来一刀痛快呢！ “我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罗伊怎么做，不过我想问，他为什么要抓小二？” 专员通知有些犹豫，不知当讲与否。 黎耀阳给他安了个心： “你就放心大胆的讲，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让你少受点苦，你说呢？” 他一咬牙，决定来个痛快： “好！我说，罗伊想要从你身边人打开突破口，有人举报大西洋客运公司违规运酒。” 腾的一下，黎耀阳整个人窜到对方身前，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他： “有人举报？是谁？可有证据？”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我们只能申请到调查令，而非拘捕令，所以…” 大卫也奇怪： “仅仅是一个举报，就能让他动手抓人？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专员同志无奈道： “罗伊很想抓到lee，所以…” 懂了，这就是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老实人急了杀奸夫，实在没辙了！ “动刑了吗？”黎耀阳关心。 “什么？” “我问，罗伊对小二动刑了没有？”黎耀阳压不住火，腾腾往上冒，这语气也重了些。 “这个…” “说！”黎耀阳怒喝一声。 “动了…吧？” 大卫也被气的不轻，耍我们玩呢？动了就是动了，还动了吧？ 一巴掌抽过去： “再不老实我弄死你！” “算是动刑了，但不会留下任何伤口。” “什么意思？”黎耀阳皱眉。 “罗伊不知道从哪淘到一本书，里面专门介绍各个时代、各个地区的刑罚，其中有一个叫作‘笑刑’。” 大卫一脸茫然，笑刑？笑着行刑？ 黎耀阳却狠狠吸了口凉气，这个罗伊够狠的啊，为了对付自己，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 “你知道？”大卫茫然不解。 “知道，这笑刑起源于欧洲，将犯人的双手双脚捆绑固定，然后找一头羊，把蜂蜜或者白糖等甜食涂在犯人脚底，让山羊舔，柔软的舌头使犯人奇痒难忍，有的犯人甚至会笑道缺氧，窒息而死。” 黎耀阳这么一说，大卫只觉得毛骨悚然，明明听起来很人道主义的刑罚，甚至还挺美好。 可为什么觉得后脊梁骨发毛呢？比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还变态残酷！ “你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为了用刑，居然找了头山羊？” 专员同志摇摇头： “没有山羊，找了条狗。”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小二撑不了多久，必须得把人弄出来，这都已经24小时了。 “去找罗伊，我要跟他交换。” 大卫拧起眉头： “现在？” “对，就现在，不能等了。” “可是记者那边…” 黎耀阳按住脑门，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想办法把人赶走吧，不能让人拍到。” “好吧。” 大卫从善如流，反正都是黎耀阳的命令，怎么执行都一样。 通过治安官办公室与对方取得联系，罗伊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都是由自己抓人引出的罪孽。 当然，若自己的手下属于无缝的鸡蛋，苍蝇再厉害也钻不进去。 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交换呢？ 换就代表认输，虽然已经输了9个球了，但一位数和两位数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换？心腹肯定没救了，而且让其他手下知道，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不得不说，黎耀阳给他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白折腾了？ （求订阅！求票票！） 罗伊能想到这么阴毒的招数，着实是被黎耀阳给逼出来的，但凡他有办法也不至于找出这么偏门的路子。 小二要遭罪了，一想到他连笑24小时，黎耀阳就忍不住悲观，没人可以忍住这种程度的考验，反正换成他自己, 一定就招了，要么干脆咬舌自尽，来个痛快的。 “看来对面很纠结啊，到现在都不给信儿。”大卫嘀咕道。 “再等等吧，既然我们提出交换，主动权就相当于交换给对方，就看这个人在罗伊心里的分量够不够重了。”黎耀阳说。 “可是我们这边已经捅给记者了，就算罗伊把人弄回去, 多半也废了, 他有必要为了一个废物放弃到手的证据吗？”大卫说。 “会的，罗伊还得带队伍，如果他不想人心散乱，应该知道如何做抉择。”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大卫第一时间接通，低声聊了几句，如释重负： “他同意了，就约在今晚。” 黎耀阳要过电话： “罗伊，别挣扎了，放人吧，就现在！” 对方打什么算盘黎耀阳猜不准，但他不想给对方准备后手的时间。 假如小二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可身体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再给罗伊几个小时，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人必须现在就弄出来, 一分钟都等不了。 “lee！”罗伊声音阴沉似水，能听出来他现在发自内心的生气。 “放人吧！”黎耀阳加重语气，就像在劝说一名绑架人质的凶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到办公室背后的巷子，现在！”罗伊也不墨迹了，他知道大局已定，挣扎没意义。 这回，黎耀阳才做到如释重负，这一圈没白忙活。 顺顺利利的把人接回来，黎耀阳却傻眼了，小二精神状态不算好，可怎么看也不像受过刑的人，哪怕这种刑罚很变态。 “怎么回事？不是说给你动用笑刑了吗？”他这么说绝不是因为见不得小二好，只是太惊讶了。 “笑刑？那是什么？”小二不解。 还是小七帮忙解释了一通他才明白，哭笑不得的说： “他确实找了几条狗舔我脚心，但我从小站梅花桩，磨练腿脚功夫，脚底的死皮比他脸皮还厚, 别说舔，就算拿小刀割肉都不一定觉得疼。” 众人‘跌倒’，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黎耀阳尤为无语, 合着自己白担心了？ 小七：我的名节就白白浪费了？ “这招不好用，他就没对你用别的招？” “不让我睡觉，拿着台灯照我眼睛，是挺折磨人的，但比起我小时练功吃过的苦，这些都是小儿科。” 黎耀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怪只能怪罗伊没受过华人的毒打，不知道华人个个会武术，出门都御剑飞行吗？ 总而言之，虽然过程有些荒唐，但结果是好的，这份心思也就算没白费。 可是这件事也提醒大家，好日子要到头了，接下来将是最为残酷的斗争。 跟科林唐纳、跟同福商会、跟基尔埃兰德都不同，罗伊披着官衣，有些手段不能对他用。 这就相当于将两个人关进八角笼里对抗，将其中一人的右手束缚住，只能用两条腿和一只左手对战，天然占据劣势。 而且肉眼可见的是，接下来他们势必将面临更疯狂的围追堵截，这就要求他们在运酒过程中，要时刻变换方式方法，决不能让对方摸到门路，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能过几天好日子的，禁酒办公室爆出惊天丑闻，身为禁酒专员，竟然知法犯法，私下里偷偷买酒，且数量还不小。 舆论上的疯狂攻击令，导致禁酒办公室的公信力直线下滑，罗伊一时间焦头烂额，暂时没工夫报仇。 趁着这个空档，黎耀阳对整个运酒体系进行了一次梳理，确保之前暴露出的漏洞被堵上，同时又开发了几个全新的方式。 首先，借用客车运酒这条路走不通了，小二被抓走，说明这条线已经被盯上了，再冒险去运没必要。 因此，黎耀阳让罗斯科夫干起了老本行——物流！ 大西洋城近10万张嘴，每天消耗的食物不计其数，这个巴掌大点的地方本身是不产粮食和蔬菜的，更没人去种植，所以一应食物全靠进口。 当然，也不用走太远，新泽西南部土壤肥沃，本身就是农业发达地区，这地方还盛产西红柿。 罗斯科夫动用以前的关系，很快就编织出一条物流运输网，他的车队将从伍德伯里和砍登载满蔬菜和粮食来到大西洋城，然后一路向北去往纽约，之后途径泽西城、纽瓦克，经特伦顿回到砍登和伍德伯里。 从地图上看，车队将在新泽西南北画一个不怎么好看的‘8’字。 如果这条线路能够彻底打通，就算给罗伊插上翅膀，也没机会追上他们。 罗斯科夫倒是干劲儿十足，把以前的手下都聚集起来，很快就组成了一只车队，共有24辆自由卡车。 这24辆车自然不会同时上路，而是岔开时间，每两小时发一辆车，就像公交车一样，在这条线路周而复始的运转。 车辆都做了改装，从外面看跟普通卡车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对这种卡车极为了解的人才能察觉到不同。 发展了三年，黎耀阳的运酒事业似乎又回到了最原点，想当年他们第一次运酒时，用的就是同样的办法。 当然，不同的是，他们的车队庞大了许多，且不用兄弟们亲自上阵冒险了。 就连罗斯科夫也只是躲在幕后，将运酒的事情交给孙子辈儿的小弟去做。 换句话说，如果想要剥洋葱一样抓住黎耀阳，至少得剥4层，有这个功夫，黎耀阳早就把屁股擦干净了。 新线路第一时间开始运转，罗伊还是一片混沌之中，对此不得而知。 反倒是大西洋城的老百姓察觉到了些变化，他们发现，每天端上餐桌的蔬菜水果变得更新鲜了，且更具有时效性，往往上午才从西面农场里摘下的西红柿，下午就能进入他们的胃口。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好的，老百姓喜闻乐见，但有人就没那么开心了，马尔科，这个比大卫平克曼还要贪婪几倍的混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就是忽悠 （求订阅！求票票！） 在黎耀阳的物流公司成立之前，大西洋城的蔬菜和粮食供应一直掌握在马尔科手中，这块生意也是他的禁脔，从不让他人染指。 可别小瞧这门生意，看着不大，又是辛苦活，可是真的赚钱且稳定。 最关键的是, 他可以利用这门生意偷运违禁品，海一样的利润任由他摘取，小日子过得很舒服。 谁想到黎耀阳为了自己的运酒大计竟然横插一杠，这就不讲究了。 于是，马尔科找到黎耀阳的办公室，当面质问： “你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在治安官这件事上达成了默契，看来，你好像不这么觉得。” 黎耀阳都不用细想，脚趾头一动便猜出对方来意, 笑着示意他坐： “你应该这么想，垄断生意虽然挣钱，但欠缺竞争力，迟早要完蛋。” “狗屁，这钱我一个人挣不香吗？”马尔科梗着脖子。 “伙计，别激动，你听我慢慢给你分析，咱们大西洋城的物价挺高吧？” 你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讲道理，讲不了道理，老子弄死你，这就是黎耀阳的处事哲学。 现在就是讲道理的阶段！ “还好吧？我不觉得！” “不能用你的资产来衡量，请带入普通老百姓，那些一个月赚不到100刀的人。” “额！好吧，这样说的话，物价可能、应该、大概是有那么一些高。”马尔科言不由衷。 “不是有点高，是非常高, 长此以往，底层老百姓活不下去，大西洋城还有人住吗？大西洋城没人住，你还上哪赚钱？你运来的菜卖给谁？你说是不是这个逻辑？” 其实他就是偷换概念，物价高有物价高的活法，不一定会让大西洋城变成空城。 但他刻意没提那种可能性，就把马尔科往自己想要的思路上带，然后，他成功了。 马尔科呆呆的说：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 毕竟也是管理委员会的委员，马尔科自然不傻，只是一时间被带偏了思路，给他些时间一定能琢磨过味儿呢。 “别但是了，总之，我现在入局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整个市场好。 我们俩相互竞争，确保市场繁荣昌盛，这钱才能一直赚下去。 相信我, 只要市场扩大了，到时你赚得绝不会比现在少！” 黎耀阳又开始忽悠人了，他说的都是理想中的可能, 可一旦竞争起来，那就是你死我活，没有第三种选择。 至于现在，先把马尔科忽悠过去再说。 黎耀阳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罗伊身上，短时间内还不想跟马尔科起冲突。 “好吧，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有个条件。”马尔科这条咸鱼还想翻身。 “你说！” “咱们得划分一下地盘，大西洋城北部属于我，南部属于你，就以太平洋酒店为界。” 这孙子够鸡贼的，大西洋城近10万居民，有6万住在北面，且收入水平位于中上游。 他这么划分，明摆着就是要抢最大一块蛋糕。 黎耀阳心里冷笑，表面摆出一副纠结的样子，狠狠咬了咬牙： “行，听你的，谁让我是后来者呢？” 马尔科舒服了，叼着雪茄离开办公室。 蠢货，以黎耀阳现在的供应量其实根本满足不了4万张嘴。 马尔科这么一划分，相当于主动给他增加了市场份额，这种好事傻子才不要。 凭空多了一倍的市场份额，罗斯科夫乐得鼻涕都冒泡了。 物流公司他是第一负责人，能拿分红的，公司赚得多，他自己赚得就多，不高兴才怪。 黎耀阳心想，如果天下多一些马尔科这种人该多好啊，简直是第一大善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离开酒店坐上车后，马尔科便第一时间琢磨过味儿了，狠狠一拍大腿——靠！上当了！ 可惜为时已晚，现在再回去找黎耀阳无疑是不行的。 且不说有没有面子的问题，就算不为了面子，人家吃到嘴里的蛋糕，还能抠出来？ 以己度人，反正换了他是肯定不会让步的，所以，这事儿只能认了。 要怪就怪自己脑筋转的慢，毕竟条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 4月初，乍暖还寒，早晚得穿风衣，中午就恨不得只穿短袖。 趁着这几天没什么事，黎耀阳带海蒂回了趟纽约。 一来兑现他的承诺，安排她在舞台剧领域试试水； 二来《芝加哥》要上映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副业，还是要多多关照的。 再说他和莎拉也很久没见面了，想得很，正好交一波公粮。 去年因为王爱玲的官司，怕起到不好的影响，所以《芝加哥》被推迟上映，导致哈德森剧院的收入直线下滑。 虽然《歌剧魅影》依旧经典，但观众也是有疲劳期的，看过很多遍的本地观众，不可能总为其买单。 而外来游客虽然不少，可不够撑起剧院的票房。 所以，《芝加哥》上映势在必行。 好再王爱玲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肖恩比索为他的嚣张付出了代价。 而王爱玲坚韧不拔的形象，在克里斯笔下，成为华人全新的形象代表。 她的出现，让白人世界对华人有了极大改观。 原来华人也不都是胆小鬼，他们也有敢于斗争的精神。 最关键的是，王爱玲女性的身份，能够引起贵妇们的精神共鸣。 而她的长相有很符合欧美男性的审美，这就让她在舆论中获得了极大好评。 有舆论支持，再加上铁证如山，获得最终胜利也就成了情理之中。 如今，她频繁出席各大女性聚会的现场，为大家讲述自己的励志故事，同时也结交了不少女性社会名流。 这么说吧，王爱玲正在朝着一名伟大的女性‘演讲家’、‘社会活动家’、‘慈善家’等方向发展。 如果让她成功，毫无疑问，她将成为20世纪初，丑国华人世界的风云人物，没有之一。 其实她也是赶上好时候了，若不是正值女性权力得到解放的时期，但凡再早个5年8年，结果都不一定像现在一样尽如人意。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她赶上了，也成功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枉费黎耀阳费了一番心思，为她树立起坚韧不拔的英雄人设。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疯狂的预售 （求订阅！求票票！） 快要到纽约的时候，黎耀阳有些犯困，开始打起哈欠，海蒂注意到之后，主动拍了拍肩膀： “boss，我的肩膀给你靠。” “啊？不用，快到了。” “之前来纽约都没有这次这样兴奋。”海蒂开心的说。 “是吗？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梦想将要达成吧？总感觉像美梦成真一样。” 呵呵，这个可爱的姑娘，远没有香槟杯里的她那样妩媚多娇。 “那就好好努力，别让美梦破裂。” “是！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来到剧院，莎拉和她早就认识了，俩人一见如故, 关系好的不行，是闺蜜来着。 “你们俩慢慢聊，我去后台转转。” 莎拉却叫住他： “别去了, 他们正化妆呢，一会儿带妆彩排，到时再看吧。” “也行，那你跟我说说联盟的事，去年年底的聚会我没来，听说闹得不可开交？” 此时他们在入口大堂，人多眼杂，不方便谈这些，于是三人回到办公室，煮上咖啡拉开架势才开始聊。 “还不是为了《歌剧魅影》版权的事？” “还在逼你开放版权？” “嗯…吃过糖的人，就不爱吃咸的了。”莎拉冷不丁说了句蕴含哲理的话。 “眼瞅着《芝加哥》要首演了，他们可别搞出幺蛾子。” “嗯~不过观众们还是很期待的，票房广告打出去之后，观众们反响热烈。” “时隔这么久才上映新戏，大家激动一些也正常。” “何止是激动，简直是疯狂，预售的300张票, 不到5分钟就被售空了。”莎拉说的面红耳赤, 可见其有多兴奋。 黎耀阳也很惊讶： “5分钟？300张票？怎么可能？” 如果放在网络时代动动鼠标就能抢到，那不稀奇，别说300张，3000张也能给你抢光。 可这个时代哪有网络，只能靠人工和电话抢票，5分钟抢300张票？可能真的是用抢的，没给钱的那种？ “真的！有几个大客户电话下单，一下就包了200多张。” 黎耀阳恍然，这样说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好吧，陆续放吧，别放太多，将热度保持到首演。” “放心，大家都很熟练了。” 海蒂静静的在一旁听，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位老板高兴，毕竟赚钱了嘛。 —————————— 看完了彩排，黎耀阳跟莎拉先行离开, 俩人还有事要办, 一办就是一晚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感受到胸口有根手指在画圈圈，黎耀阳笑着问： “怎么？还不肯投降？” “去你的，我不来了，你也别来了。”莎拉拍了他一下。 “嗯，不来了，歇会儿。” 他给自己点了根事后烟，当一把活神仙。 抽了几口，他突然坐起靠坐在床头，将莎拉搂在怀里低声道： “来之前我去了工地，那边进展很快。” “哦？能提前完工？” “应该能，按照这个进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提前半年。” “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这座艺术品诞生了。”莎拉眼中带着向往。 “我也是，不得不说，佩洛普更适合做一名建筑工程师，他设计的剧院绝对是艺术，就是造价有点高。” “好东西肯定不便宜。” “说的没错，我也该想想，什么样的舞台剧才能配得上这座剧院。” “有想法了？” “没有，最近一直忙活生意上的事情。” “嗯~也别太累了，时间还早呢。”莎拉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关心道。 大手在她光滑的肩头来回抚摸，手感比丝绸还顺滑。 “我听克里斯说，最近有个混蛋在纠缠你？”黎耀阳问。 “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无需理会。” “不用我出手？” “不用劳动你的大驾，我自己可以解决。” “好吧，有任何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我知道，放心吧。” …… 次日，黎耀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伸手摸了摸被窝，残留着一丝丝温热，正要掀开被子下床，房门被推开，莎拉端着餐盘进来，阳光正好洒下来，这一幕美极了。 她金色的头发随意而慵懒的盘在脑后，身上穿着黎耀阳的白色T恤，光着两条腿，比阳光还刺眼。 “早上好亲爱的，你醒了？” “早上好，正要下楼找你呢。” “呵呵，让佣人给你做了点早餐，没有酒店丰盛，凑合吃吧。” 餐盘里有牛奶、火腿。面包、煎蛋，还有果酱和沙拉，已经很丰富了，虽然都很简单。 “谢谢，我觉得很好，一起吃吧？” “到阳台上吧，你先洗漱。” “OK！” 快速收拾完毕，黎耀阳披着莎拉给他置办的新睡衣坐在阳台上的小圆桌旁，莎拉撕着面包小口咀嚼，给足了他对于家庭的向往。 “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回趟华埠，关于酒厂搬迁的事得给罗恩聊聊。” “要搬走了？”莎拉惊讶。 “嗯…不搬不行啊，这边查的太严了，出货都成问题。” “可昨晚你不是说大西洋城形势不好吗？” “不一定非得放到大西洋城，可以就近找个小镇安置。” 这是黎耀阳的新思路，他发现之前思路被堵住了，大西洋城周边也不是没有地方了，完全可以就近安置，既避开了关注的目光，又将运输距离拉近，一举两得啊。 莎拉恍然： “这个办法不错，我支持。” “对了，我得向你求个推荐信。”黎耀阳喝了口温热牛奶，胃里有股暖流滑过。 “推荐信？” “嗯，阿香要到哥大念书，除了捐献，还需要社会名人的推荐信。” 说来也滑稽，让情人给自己的未婚妻写推荐信，这种事也知道黎耀阳能干的出来。 关于他和阿香，很早就和莎拉坦白了，对此，她表现的极为大度，她知道自己和黎耀阳不会公开关系，一旦公开了，她就没办法以哈德森的姓氏在社会上活动了，于公于私都不值得。 而且她觉得黎耀阳很优秀，不应该找自己这样离婚的女人过完一生。 所以，对于阿香，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包容。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看望 （求订阅！求票票！） “哥大吗？真是缘分呢。”莎拉抿嘴微笑。 “哦？为什么这么说？”黎耀阳愣了下，见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就是哥大毕业的？” “对啊。” “那太好了，有你这个知名校友写推荐信，通过概率将大大增加。”黎耀阳确实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回头写给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巴特勒校长聊聊。”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跟他当面聊聊。” “没问题, 尼古拉斯是位很好的校长，从不带有色眼镜看人。” “希望如此。” —————————— 坐车回到华埠，跟亲朋好友们见面聊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一天就过去了。 傍晚，他跟阿香在坚尼街散步，路过行人看到后都会露出暧昧而友好的笑容, 算是对他们小两口的祝福吧？ “阳哥，我真的可以上大学吗？总觉得不现实呢。” “为什么不可以？你也是人，又不是怪物。” “不，我的意思是，怕给你丢脸。”阿香弱弱的说。 “别这么想，你应该想的是，等你学成归来，还能帮到我呢。” “好吧，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倾其所有。” 黎耀阳故意调侃： “哟，都会用成语了呢？” “你！讨厌！”阿香抡起羞羞的粉拳，对黎耀阳一通好打。 走了一圈有些累，阿香鼻头都开始冒汗了，见附近有家凉茶店，二人走了过去，一人要了碗凉茶，坐在街边喝起来。 “对了阳哥，爹娘前几天还在说新华小镇呢，想过去买套房子，以后用来养老也不错。” 黎耀阳一愣： “他们之前不是还动过落叶归根的心思吗？” “现在不了，可能也想开了吧。” “那太好了, 等房子盖好以后我送他们一套大的，到时咱们见面就方便了。” “哎呀，不用，他们肯定不会接受的。” 阿香害羞的低下头。 “为什么？” “他们，他们就是想买下来给我做嫁妆。” 黎耀阳愣了好半天，突然放声大笑，这个年代虽然生活不算便利，但人心的纯粹却是后世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 “你笑什么？”阿香不乐意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我就是开心，总之你别管了，这件事我来安排。” 阿香瞥了下嘴： “好吧，总觉得你这笑有古怪。” 伸手在她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胡思乱想了，哪有那么多古怪，走吧？我们去广济堂转转。” 喝完凉茶，身上的燥热一扫而空，要不是丑国人喝不惯这种饮料，他都想进行开发了。 广济堂无论何时来, 永远人满为患的场景。 天知道这些街坊邻居哪有那么多病, 可能也是太怕死了, 稍有点头疼脑热，立马就得叫医生。 好再广济堂无论看病还是抓药价格都不贵，四位老爷子也是秉着治病救人的心态在经营，而非挣钱。 不过这会儿人流量已经少了不少，至少看不到外面病恹恹的长龙了。 张福海刚刚送了一位病人出门，就看到黎耀阳牵着阿香从远处走来，顿时招呼道： “耀阳，你回来了？” “海哥，正好回纽约办事，就过来看看。” “快进快进，几位老爷子可经常念叨你呢。” “我也想他们，对了，阿香你认识吧？”黎耀阳转而介绍。 张福海无奈： “当然认识，你想什么呢？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办喜酒啊，到时记得叫我。” “都得来，一个都不能少。” 要是搁以前谈论这种话题，阿香一定受不了，害羞的跑开都有可能。 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态，自然也就不抗拒，当然，害羞还是有的，但不至于跑走了。 闲聊几句，张福海把他们送到楼上便下楼去忙了，他是掌柜的，离不开他。 此时只有耀老爷子在坐镇，另外三位老爷子凑在一屋研究医书，认真的场面，黎耀阳都不忍去打扰。 “耀阳？你小子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朱老爷子发现了他。 “呵呵，刚回来，这不就来找几位老爷子报道了吗？” “去你的，还向我们报道，你现在可是大老板，我们都跟着你混饭吃呢。”朱老调侃。 “诶呦，可别这么说，到任何时候您几位都是我长辈，不敢逾越。” “行了，你小子越来越没劲，不好玩。”朱斌撇撇嘴，显得很无语，他本意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黎耀阳不接茬。 鹤爷捋着山羊胡，笑呵呵的说： “跟你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耀阳啊，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没事，就单纯回来看看，想大家伙了。” “噢，那就好，有事记得跟我们说，趁着我们几把老骨头还能动，尽量给你遮风挡雨，等到我们动不了了，你求我们也没用！” 朱老不乐意： “少说这种丧气话，咱们都能长命百岁。” 鹤爷苦笑： “你呀你呀，还长命百岁呢。” “怎么了？我就想长命百岁。”朱老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 龙爷终于开口了： “你们俩加起来都快200岁了，还跟小孩似的斗嘴，也不怕晚辈看了笑话。” 朱斌瞪眼： “他敢？耀阳，你要看我笑话吗？” “不敢不敢，我哪敢看您笑话啊。” “这还差不多。”朱斌自觉安慰，可另外几位都笑开花了。 啥情况？朱斌傻眼，一琢磨，不对啊：“你小子净拿我寻开心，你才笑话呢。” 哈哈~洪钟一般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耀老爷子过来了。 “老朱啊老朱，就你那脑子还想跟耀阳玩？他这一肚子坏水比你脑浆子都多。” “我呸，会不会打比喻？” 这一番斗嘴下来，黎耀阳心情大好： “几位老爷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出去吃点？省的让海哥忙活做饭了，怪累的。” 朱斌耸了下肩： “我没意见，正好还能喝两盅。” “我也没意见，龙爷，老鹤，一起吧？”耀白虎说。 “好，那就一起，难得出去下馆子，争取多吃点。”鹤老也是心情大好，随口开起了玩笑。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轰动 （求订阅！求票票！） 《芝加哥》开始造势了，一如既往的黎耀阳风格，先以小说率先打开市场，让观众更好的了解剧情。 他的短篇小说在《纽约时报》连载，有克里斯这个自己人在，小说足足占据了一整个版面。 这部小说以一个新闻标题作为名字——《受害者死亡时女人在放爵士乐》，并以一个细节开头： “在案发现场, 安南夫人的小公寓里，她用唱机反复听了两小时以上的一首名为《Hula Lou》的夏威夷情歌。” 故事以两桩血淋淋的凶杀案开场。 加特纳夫人的情人被发现死在了她的汽车里，凶器是一把留在现场的手枪，当人们在寓所里找到加特纳夫人时，染了死者鲜血的衣服就丢在地板上。 一个月后，年轻的安南夫人同样枪杀了自己的情夫，案发现场就是她的住所。 整篇小说以第三视角进行记述, 好像是一位针对两起案件的报道者。 而在结尾处，则不经意地描述比尤拉·安南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瘦削高挑，有着红棕色的短发”。 而在当天报纸最后一版封底图片页的右上角，刊登了一张朦胧的照片，虽然看不清脸，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美艳动人的倩影，就是比尤拉·安南。 这只是一个开始，随后的一个月之内，比尤拉·安南的朦胧照片四次登上了《纽约时报》的版面，这个频率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同一时期，另一桩谋杀案的女主角贝尔瓦加特纳的背影照，也频频亮相纽约各大广告牌。 两个芝加哥女人用自己神秘的美貌征服了纽约的男人们。 大量来自崇拜者的求爱信件涌入哈德森剧院，他们以为这两个女人真实存在。 还有疯狂的求爱者将她们的照片并排刊登在版面最醒目的位置，还有人公开呼吁法官手下留情，因为“这样的甜心不应被杀死”。 该死，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在芝加哥真的发生了案件, 并已经进入公开审理阶段。 紧接着，在第二次连载中，直接描绘出庭审的场面，两个嫌犯颠三倒四的口供明显对她们不利。 比尤拉安南先是声称死者蓄意强女干，随后又承认是因为被对方威胁要甩了自己才起杀心。 再后来又声称自己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且对方和她同时想要拿到那把手枪，自己的行为纯属自卫。 而贝尔瓦加特纳则坚称，案发时自己已经喝醉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起来。 这两个女人各自找到了全芝加哥最优秀的律师。 比尤拉安南的律师W. W奥布莱恩，被称作“能替耶稣洗罪的人”。 他充分利用这位明星级女罪犯在容貌方面的优势，暗中操作为其组建了一个特殊的陪审团——全部为男性，年轻人偏多，且其中有四个单身汉。 最终，陪审团达成一致意见——比尤拉安南无罪。 随后，贝尔瓦加特纳也获得释放。 她的律师团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在法庭上安排了一个全男班底的陪审团。 在小说连载结束以后，克里斯亲自撰写了一篇报道，将这两起案件合并讨论！ 他抨击这样的审判形同“时尚秀”, 化妆品成了女犯人的防卫武器, 衣服则帮助她们赢得同情，她们走出监狱的速度甚至比她们进大牢时还快。 小说还出了一篇番外, 在番外中，俨然已被塑造成明星的比尤拉安南，自从其走出监狱后新闻一直不断，她离婚又再婚，过着明星一般的生活。 可惜在她逃离绞刑架后的第四年，因罹患肺结核死在了一个春天。 而贝尔瓦加特纳的婚姻生活也曾因谋杀案而中断，但一年后她与丈夫二度复婚。 后来男方一度以女方虐待和酗酒为名再次提出离婚，随后又爆出女方再生婚外情，但这对夫妇并未真正分手。 两个女人的结局都不算完美，让人唏嘘不已。 不少小说的忠实粉丝向纽约时报发起抗议，要求作者更改结局，无论事件真实与否，两位甜心宝贝都值得更好的安排。 就在粉丝们无比激动，想要替两位甜心宝贝平反昭雪的时候，《芝加哥》在哈德森剧院隆重上映。 门票早就卖空了，大批小说粉丝得知比尤拉安南改头换面成了洛克茜哈特，贝尔瓦加特纳则被称为维尔玛凯莉，她们的辩护人化身为巧舌如簧且视财如命的律师比利弗林，而故事走向却与小说如出一辙时，他们疯了似的杀向剧院，想要将门票一扫而空，却发现压根儿没有他们施展发挥的空间。 该死的曼哈顿大老爷们，愚蠢的上流社会贵妇们，还我门票！ 这是无数粉丝心中的呐喊，却没什么卵用，根本挡不住《芝加哥》如期上演。 轰动！轰动！轰动！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比起《歌剧魅影》的凄美和浪漫，《芝加哥》融入了所有底层人民最喜欢的因素——黑暗、xing感、华丽。 如果没看过小说，更不愿意费心思了解剧情的人来说，甚至可以用“时尚秀”来形容这场演出。 当然，这肯定不只是一场秀，因为在这个故事中，法律可以被金钱收买，舆论可以为美貌蛊惑，秩序可以因情欲坍塌。 而这一切的逻辑根基，则是这个时代的黑暗，以及人们对娱乐性的消费。 试想一下，如果这不是一部杜撰的小说，现实中的比尤拉和贝尔瓦会从崇拜者那里获得真正的同情吗？ 或许，人们只是在新闻报道和司法审讯这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下，肆无忌惮地消费着香艳的肉体和刺激的故事。剧中的洛克茜和维尔玛也是如此，她们固然是名义上的主人公，其实却不具备推动情节的能力，只能听从弗林律师的任意摆布。 因此，故事的内核实际上早就确立了。 当然，作为一部歌舞剧，不应该只有黑色，还应该有足够抓住观众眼球的东西，比如白皙光洁的大腿，比如突然滑落的裙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出色的歌舞剧，不仅让哈德森剧院重塑辉煌，也让黎耀阳的声誉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红 （求订阅！求票票！） “lee，恭喜，这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我爱死那两位甜心宝贝了，如果可以，我愿意资助他们！” “毫无疑问，你又成功了, lee，你真是戏剧界不可多得的天才，期待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lee，你怎么想到这样一个荒诞、黑色却又充满戏剧性的故事？我很想跟你深入了解一下。” “lee…” “lee…” 首演结束后，铺天盖地的赞誉将黎耀阳包裹。 他再次用这样一部充满意外元素的剧作回归百老汇，彻底奠定了天才之名。 刨除那部用来填饱大家胃口的作品, 从《泰坦尼克号》到《歌剧魅影》，再到最新的这部《芝加哥》，谁还敢说他只是昙花一现？ 不夸张的说, 指着这三部戏他能吃一辈子。 《纽约时报》都快成黎耀阳的御用媒体了，从连载小说，到首演之后的跟踪报导，没错过一个细节。 当然，也不是没有批判的，不少女拳主义者站出来抨击黎耀阳，称他是在物化女性、消费女性，要求他公开道歉。 道歉？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黎耀阳压根儿不准备理会对方。 倒是王爱玲为此特意找到他，十分无奈的说： “黎先生，要不您还是站出来说几句好话吧，最近有不少人向我施压呢。” “向你施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觉得这部戏是从我那件事上得到的灵感。” “胡诌加八扯，早在你出事之前这部戏就已经在彩排了，要不是怕影响你的案子，去年就已经上映了。” 王爱玲惊讶： “啊？那我岂不是耽误您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件事跟你无关，自己别有心理负担, 至于有人向你施压这件事, 大可以全部推给我，你又管不了我的事情，找你也没用。” 王爱玲眼中透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你最近怎么样？”黎耀阳关心道。 “我很好，每天都有演讲工作，有钱赚，也能得到尊重，这都要感谢您。”王爱玲认真的说。 “别跟我客气，你觉得好就好，我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来都来了，黎耀阳请她在剧院附近吃了顿饭，对于这个王爱玲，他是真心希望对方好，毕竟她确实不容易。 …… 吃完饭回去，莎拉正在算账，一边算一边偷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黎耀阳在一块时间长了，越来越喜欢赚钱的快感。 “你回来了？” “嗯~给你打包了一份牛排, 趁热吃。” “好, 你看看，之后三场的票都卖光了，总收入超过40万刀，赚翻了。” “呵呵，情理之中，毕竟大家憋了那么久，终于有新戏看了，不过这部戏很难像《歌剧魅影》那样长久。” 论持久度，还得是《歌剧魅影》，《芝加哥》就相当于蛋白粉猛男，看着很健壮，实际上硬度不够。 “我知道，所以在连续10场之后，会暂停一段时间，全组转战波士顿，开启东部巡演。” 剧院的事黎耀阳已经很少管了，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剩下的一缕交给莎拉负责，她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关于海蒂你准备怎么安排？” 莎拉突然没那么兴奋了，有些严肃的说： “海蒂很有天赋，只要再训练一段时间就可以登台演出了。” “这不是好事吗？”黎耀阳说。 “是好事啊，我想要不要让她演《歌剧魅影》？” “一上来就演重头戏？会不会…” “我觉得她可以。” 原来莎拉严肃的点在这，她担心黎耀阳不同意。 “你觉得没问题就安排吧，反正人交给你，怎么安排是你的事。” “OK，那我就定了！” ———————————— 《芝加哥》首演成功，阿香上学的事情也办妥，黎耀阳终于可以安心回大西洋城了。 “阳哥，哈德森夫人身边监视的人都撤了？” 小七见到黎耀阳后第一时间关心。 “都撤了，不过咱们跟基尔的和平时期快要结束了。”黎耀阳很郁闷，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基尔成功当选新泽西州议员，等他稳定了之后，便是战事重启之时。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托尼杰克逊已经在准备庆功酒会了。” 小七直嘬牙花子： “神经病吧？当选个议员至于吗？” “呵呵，好歹是个议员，人家高兴一下也正常，不过可气的是，托尼竟然想把酒会放到太平洋酒店举办，明摆着给我们上眼药呢。” 小七愤愤的说： “我们不接待！” “不！不但要接待，还要好好接待，该赚的钱一分都不能少！”黎耀阳是这么想的，赚敌人的钱买枪，再用买来的枪送他一颗子弹，这感觉——倍儿爽。 小七秒懂他的意思，嘿嘿坏笑： “那是不是可以把好东西都用上？” “必须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越贵越好，越好越贵！” 不把他肠子榨青不算完。 “不过阳哥，咱们用不用做些准备啊？总不能等对方先出手吧？” “不知道对方要从哪里下手，也无从准备啊。” 小七猜测： “十有八九还是在官面上想办法，玩黑的他肯定不是我们对手，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嗯…看来委员会这边还是得想想办法。”黎耀阳嘀咕道。 这时，胖墩儿揽着一个姑娘从他们眼前经过，小七叫住他： “胖哥？干嘛去啊？” “咦？阳哥回来了？” 黎耀阳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这是去逛街？” “哎呀，阳哥，既然遇到了，那就介绍一下，小红，我对象。” 紧接着拉起小红的手，柔声介绍： “他们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兄弟，阳哥和小七。” 小红性子开朗，落落大方，完全没有见到男朋友兄弟的扭捏和害羞。 “嗨~你们好，我叫王红，你们叫我小红就行，胖墩儿是个很单纯的人，希望你们多多关照呀！” 噗！ 胖墩儿？单纯？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这演技得多好，才能骗到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秘书 （求订阅！求票票！） 小红不属于长相特别惊艳的那一种，乍一看，好像还有很多bug：小眼睛、单眼皮、薄嘴唇，鼻头也不够精致圆润。 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脸部线条流畅自然，而且脸很小，典型的巴掌脸, 还是女生的巴掌，皮肤通透白皙，微微泛着红润。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眼睛，显得特别清纯秀丽。 虽然身材不是凹凸有致的类型，但胜在骨架小，所以即便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裙子，也依然能勾勒出身形。 再配上清纯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干净，总感觉像是个小孩子，但她年纪跟胖墩儿一样大。 至于她说胖墩儿单纯这话，听着笑笑就行了，实在不能当真。 胖墩儿要是单纯，这世界就没有单纯的人了。 “我们正要去吃饭，要不一起？” 此时他们站在酒店门外，来往宾客不少，不是谈话的地方。 “好啊，那就一起。” 毕竟这是胖墩儿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大家也想看看能征服胖墩儿的女人什么样。 一会儿功夫，兄弟几个都凑齐了，小红就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被大家围观。 好再她性格不错，非但不觉得不爽，还很开朗的回答一个又一个问题。 “小红，你和胖哥怎么认识的啊？”小五问。 “这个问题你得问他。”小红憋着笑。 莫非还有特别经历？众人看向胖墩儿。 “说起来很巧，小红家是开洗衣房的，被我看中准备收购下来, 结果小红不乐意, 为此还吵了起来，然后就…” 这算不打不相识？不过难怪小红表现的如此大方，原来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别看洗衣房生意不起眼，但这个时期能做到旱涝保收，不差钱，这才是自信的来源。 黎耀阳又问： “所以小红家的洗衣房有没有被你收购？” 这个问题得小红来答： “没有呢，不过胖墩儿入股了，以私人名义。” 这操作够6的，不但抢了人家女儿，还入股了家族产业，连人带钱通通收入囊中，佩服佩服。 这顿饭吃完，跟小红就算正式认识了。 散席之后，胖墩儿舔着脸来到书房蹭咖啡喝，小红也在，能看出她对黎耀阳的书房很好奇，但不敢过多打量。 史蒂文给他们送上咖啡后, 胖墩儿说： “小红原本想留在家里的洗衣店帮忙, 但我觉得太委屈她了, 就想给她找个正经工作。” “噢，所以呢？” “所以这不来求阳哥你了吗？能不能给小红安排一下。” “你们俩开夫妻店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出来工作？” 胖墩儿一时说不明白，只好求助小红，她说： “阳哥，其实是我的意思，我觉得女人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哪怕挣得不多，至少也是份保障，而且呆在家里也不适合我，以后我跟胖墩儿结婚了，肯定不会只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 黎耀阳没想到，胖墩儿竟然找了个新时代女性。 “好吧，你想做什么？我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文员类的都可以，我会写字，也会用打字机，另外我长得不丑，不会给老板丢脸。” 黎耀阳总觉得这俩人像是串通好了似的，意味深长的说： “你不会想来给我当秘书吧？” 胖墩儿一拍大腿： “就是这意思！” 靠！早说啊，至于绕这么大圈？ “不是，我也不需要秘书啊！” 史蒂文完全可以替代秘书的角色，用不着单独找一个。 “不！阳哥，你需要！不但我觉得你需要，兄弟们都觉得你需要！”胖墩儿义正言辞的话把黎耀阳都说蒙了，我需要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红终于不好意思了，捂着脸，不忍看自家男朋友丢脸的模样。 不过黎耀阳想了想，先不说卖面子的问题，自己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会打字的文员。 史蒂文写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但打字就抓瞎了，属于他认识打字机，打字机不认识他的那种情况。 “行吧，那就留下来试试看，不过先说好，如果小红出现原则性问题，我也绝不姑息，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卖你们面子。” 胖墩儿乐得眼睛都没了： “阳哥放心，她要是犯了错，我绝对不护犊子，你该说就说，该骂就骂，不用看我面子。” 得，这就算支棱起来了。 就这样，黎耀阳的第一个女秘书诞生，还是兄弟媳妇儿。 小红也是说干就干的性格，第二天就上岗了，为了更好的适应黎耀阳秘书身份，她还换了身比较正式的服装，看起来很干练。 “老板，我要做些什么？” “不用那么正式，叫哥就行，具体做什么让史蒂文教你，跟他搞好关系，很多事需要你们俩相互配合协调。” “明白！” 想了下，黎耀阳递给她一份资料，就是海洋俱乐部的开发计划： “这份资料你去打出来然后保存好，注意保密，别让任何人知道。” “包括胖墩儿？”小红直接问。 黎耀阳来了兴趣： “如果包括呢？” “那我不会说，我会谨记自己的职责。” “他要是逼你说呢？” “胖墩儿不是那种人，我有信心。” 黎耀阳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这件事可以跟胖墩儿说，如果他问的话。” “我知道了阳哥，那我…” 他住的是一个大套间，书房外面还有起居室和客厅。 史蒂文就在客厅给小红安排了个工位，既不会在黎耀阳眼皮子底下不自在，又不会听不到命令。 小红进入角色很快，而且人很聪明，几天功夫便掌握了黎耀阳的习惯。 她和史蒂文配合默契，以前都是史蒂文一手抓，现在可以专注于照顾黎耀阳的生活。 当然，有些小红解决不了或不方便解决的事情，还得史蒂文出马。 平静的过了几天，罗伊终于缓过乏来，又琢磨着给黎耀阳找麻烦呢。 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韧劲儿十足，距离之前那次吃瘪才过去多久，这就恢复战斗力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流浪汉？ （求订阅！求票票！） 说个笑话，禁酒令是出于减少犯罪、家庭暴力等目的而推出的，然而过度地压制欲望，反而会滋生更大的罪恶。 随着禁酒令被严格执行，越来越多的酒吧被拆除，之前的大型酒场也纷纷倒闭，市场上面几乎看不到酒类出售。 但人们对酒的渴望并没有因此消失, 就连很多执法人员也是对酒情有独钟。 罗伊那个手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需求就会由有市场，法案生效后，酒类的酿造和售卖转到黑市，白兰地的价格禁酒令之前涨了四倍，啤酒的价格更是上涨了七倍不止。 像黎耀阳这种抓住时机趁势崛起的人不在少数，当然, 更多的人只是想赚点小钱，所以在家里偷偷酿酒，又偷偷地拿到黑市售卖。 这种情况, 就连禁酒专员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又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闯入平民家里搜查，因为在自己家里喝酒不算违法。 不仅是平民，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本来应该是慈悲心肠、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在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利，将医用酒精转卖给黑市； 教堂在西方人眼中那时神圣不可侵犯的，但在这个时期，教堂里供奉的“圣酒”经常会被人掉包； 更无法想象的是，为了获取利益，许多人更是将工业酒精、甲醇等兑水出售，出现了许多假酒致死案件。 所以禁酒令到底是对是错？只能留待后人评述。 而置身其中的人，就尽量去享受吧，要是没有禁酒令，黎耀阳恐怕只能跟百老汇的大老爷们斗智斗勇，更无从为自己的华人身份证明！ 肯尼阿特金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此时他站在监狱门口，随随便便一阵风就会被吹倒的样子, 瘦骨嶙峋，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下巴上跟跟倒竖的白胡子，令他的相貌更添苍老。 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天，张着嘴巴，每一颗牙齿都清晰可见。 阳光洒下来，温和却有些刺眼，肯尼却没有用手遮挡，贪婪的享受被阳光包裹的感觉。 这时，一道声音从他身侧响起： “肯尼？” 好久没听到别人用这样平静的语气称呼自己了，肯尼转过头，好奇的打量那个国字脸男人。 “我们认识？”肯尼语气彷徨，有些不太确定。 “以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国字脸男人正是罗伊，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噢，你找我有事？” “嗯，不妨换个地方聊聊？我请你喝咖啡如何？相信你很想念咖啡的味道。”罗伊发出邀请。 没想到肯尼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去。” “为什么？” “我只想换个地方好好生活，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都跟我无关。” 肯尼不是个傻子，一个陌生人突然到你面前要请你喝咖啡, 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更何况他在监狱里待了两年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早就忘记他了, 谁会不带目的的接近一个刚刚出狱的犯人？ “好吧，谢谢你的坦诚，但我很诚恳的邀请你聊聊，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咖啡？吃饭？或者给你找个小姐姐？不过别喝酒，我不能违反自己的职业操守。” 罗伊这话说的，哪还有禁酒专员的样子。 不过他越是这样无事献殷勤，肯尼就越抗拒，他被人害惨了，不想再来一次。 “谢谢你的好意，但…算了。” 说完，他迈步往前走，漫无目的，背着一只帆布包，看上去很是凄凉。 罗伊跟上： “那我说，你听，两年前的卷宗我看过了，你是被冤枉的。” 一句话，让肯尼变得情绪激动： “你特么到底是谁？” 那桩案子是不能提起的伤心事，对肯尼来说，那就像催化剂一样，每每想起，都会让他发狂。 “伙计，现在可以聊聊了吗？我没有骗你，发自内心的认为你是被冤枉的，而我，有机会替你报仇。”罗伊无比笃定的说。 肯尼剧烈的喘息着，两眼通红，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火山爆发。 “我要吃肉！” 罗伊咧开嘴角： “没问题，管够！” 随便找了家做牛排的餐馆，足足点了四份，罗伊一块没动，都是肯尼的。 看着他狼吞虎咽，像是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罗伊不禁心酸： “伙计，慢点，没人跟你抢，如果不够我再点。” 肯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却依然不停的往嘴巴里塞，酱汁溅的满哪都是。 一个人吃，一个人看，这对奇怪的组合引起服务员的注意，偷摸观察了一会儿，悄然消失在后厨。 也就在他们开始聊的时候，黎耀阳已经得知了这一情况。 “罗伊跟一个流浪汉在一块？” “是一个餐馆服务员举报的，为了50刀赏金。”小二说。 “你亲自去看看，不行，让阿彪去，你们几个的脸他太熟悉了。”黎耀阳说。 “是，不过这罗伊要搞什么？竟然去见一个流浪汉？还请对方吃牛排？” “鬼知道他要搞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好吧，我这就去叫阿彪。” “等等！”黎耀阳叫住他，在书房内踱步： “等他们分开以后，让人跟上那个流浪汉，我要知道他的身份底细。” “好的！” 小二出门，撞上进来送文件的小红，两人笑着点了下头，擦肩而过。 “阳哥，这是洗衣房的收益情况，胖墩儿让我拿来给您过目。” 黎耀阳暂时没心情看，满脑子都是罗伊。 别误会，这跟爱情没关系，纯粹是想要弄死对方。 “知道了，放这吧，我回头再看。” “您要出门吗？” “嗯~出去一趟，你留下看家吧。” “好的。” …… 餐厅内，肯尼终于吃完了牛排，撑得他直打饱嗝，表情不对劲，作势欲呕。 罗伊捂着脸，这是吃多了？ 没等他开口关心，肯尼直接冲向厕所，在里面大吐特吐。 剧烈的呕吐声音，让店员们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在琢磨用什么方式决定一会儿谁去扫厕所了。 罗伊还算懂事，放了20刀在桌面：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一点小心翼，等会儿帮我朋友收拾一下。”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憋大招？ （求订阅！求票票！） 习惯了监狱里糟粕一般的食物，突然吃到正常的东西，一下还吃了那么多，胃口能受得了才怪。 不过吐了一通之后，肯尼忽然冷静下来，面对肯尼也能保持清醒的态度。 “你说你能帮我报仇？” 肯尼坐在路边，嘴角残留着呕吐物的痕迹, 浑身散发酸臭味，很恶心。 可罗伊不但没有抗拒，反而紧挨着他坐下，眼前行人来来往往，也都注意到这对奇怪的组合。 给他递了支烟，点燃，烟雾被海风吹散，如果换个情景，倒不失为一桩惬意的美事。 “我不但能帮你报仇，还能让你的人生重回正轨，前提是你得配合我，且毫无保留的信任我。”罗伊淡淡的语气下，是一颗坚定的心。 “信任？呵呵，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会信任谁？”肯尼嗤笑。 “我不求你现在就对我有百分百的信任，我只需要一个开始，之后，时间会给你答案。” “该死，你是个哲学家吗？我不需要你跟我讲这些人生大道理。”肯尼很烦躁，情绪莫名激动，没人知道他在监狱里遭遇了什么，那种感受生不如死。 “我不是哲学家，我是一名禁酒专员。”罗伊很认真的说。 “禁酒专员？come on，不是吧？你疯了？等等，还是我疯了，竟然跟一个禁酒专员聊了这么久。” 肯尼站起身，作势要走, 被罗伊一把攥住： “伙计，听我说完，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吗？” 这句话冲垮了肯尼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他不想知道吗？ 他太想知道了！做梦都想！ 在监狱里无数个日夜，他都恨极了那个栽赃嫁祸他的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刚刚说能帮我报仇，不是骗我的？你知道那个害我的人是谁？” “嗯！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看过你的卷宗之后，心里有了一个方向，我们可以一起调查。” 肯尼深吸一口气： “我要一笔钱，无论你准备利用我做什么，我都需要一笔钱。” “没问题，不过先说好，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禁酒专员，就算把我的工资和奖金，外加行动经费都给你，加起来也没多少。”罗伊毫不犹豫的说。 “我要的不多，一个月500刀，答应我就跟你干，不答应，就当我们从没见过！”肯尼学精了, 无论对方是否利用自己，先把钱赚到手再说。 “我答应，这些钱你先拿着用，不够我再给你。”罗伊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也没数，直接塞到肯尼手中，估摸着也有六七百刀的样子。 肯尼掂量了一下，表情舒缓不少： “需要我做什么？” “先给你换身衣服吧，该死，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 肯尼拽起衣襟闻了闻： “有味道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跟我走吧。” 找了个旅馆让他洗澡换衣服，把外表整理干净，有精气神了，再开始下一步。 看着焕然一新的肯尼，罗伊满意的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份卷宗： “你先看看，这是科林唐纳案全部资料，看完之后我们再聊。”罗伊退到一边，给肯尼一个安静的空间。 肯尼迫不及待的展开卷宗细细阅读，再结合他的记忆，慢慢梳理出一条线索。 “案发前夜，我被人莫名其妙灌了很多酒，导致大脑一片混沌，第二天上班还迟到了…” 听到肯尼的话，罗伊点了点头： “你在接受审问的时候，有提到过这点，卷宗里都有记录，那么问题来了，你还记得灌你酒的人吗？” 肯尼闭着眼回想，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可脸部只有轮廓，却记不起五官等细节，无奈摇头： “过去太长时间了，我记不起来。” “嗯…没关系。” 肯尼狐疑道： “你不是说有方向了吗？说说你的分析？” 罗伊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你觉得科林唐纳一死，谁获益最大？” “谁获益最大？这个问题…” 肯尼回答不出来，罗伊却直接点名： “黎耀阳，太平洋酒店的新主人，大西洋城的新贵。” 肯尼虽然在监狱里待了很久，但不代表他一点外界的信息都收不到，毕竟监狱随时有新人进来，他们便是最直接的信息来源。 “黎耀阳？我知道他，一个华人能在大西洋城立足，很厉害。” “呵呵，别急着肯定，此人行事作风诡异且阴险，在纽约华埠时我们就经常交手，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我还没赢过他哪怕一句。” 罗伊嘴角泛起苦笑，能让这样一个骄傲且固执的人承认失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肯尼耸了下肩： “所以，你想说是他陷害我，将科林唐纳的死扣到我头上？” “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但他确实是科林唐纳死后最大的获益人，自然也是最有嫌疑的人。” 肯尼眨了眨眼，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意动，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等了一段时间没等到回话，罗伊问：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们是搭档。” “去你的搭档，我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罢了。” “不，你误会了，我…” 肯尼一抬手： “别解释，你跟那个黎耀阳有仇，而我就是你用来打击他的工具，至于究竟是不是他陷害的我，等调查结果出来就知道，在此之前，别指望我会因偏见跟你同仇敌忾。” 肯尼很清楚自己不是黎耀阳这种大人物的对手，一旦无脑对上，死的只有可能是自己。 所以，在调查清楚之前，他不会做任何带有偏见的判断。 …… 另一边，黎耀阳得知了流浪汉的身份，竟然是那个快要被他遗忘的倒霉蛋医生。 听到小二的汇报后，他十分诧异的说： “我以为他已经被科林唐纳的手下整死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合着是被扔进监狱了？” 小二点点头： “看来罗伊是要利用肯尼做文章，当初我们可是把肯尼坑惨了。” “这倒是不怕，当时我们处理的很干净，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不可能还有直接证据。”黎耀阳不是给自己壮胆，是真的有底气。 “不知道罗伊会怎么做，总感觉他在憋大招。”小二这样猜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明的不行开始耍流氓了？ （求订阅！求票票！） “无论如何，我们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就能有针对性的进行布置。” 黎耀阳很乐观，就好比斗地主，你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炸，心里一定会警惕，出牌也会犹豫。 而现在, 这就相当于明牌了，这要是还不赢，除了蠢，恐怕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小二也说： “当初我们的布置很缜密，绝不会出现差错，证据肯定查不出来。” “那就行，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我们, 就让我看看他们准备怎么蹦跶吧。” 然而出乎黎耀阳预料的是，罗伊似乎并未打算从案子上入手, 而是利用肯尼阿特金斯的身份，做起了私酒生意。 就奇了个大葩，一个禁酒专员，一个落魄医生，这俩人联手卖酒，传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这是要干什么？跟黎耀阳抢生意吗？ 阿特金斯诊所，看似诊所，实则卖酒，卖的还是高纯度医用酒精。 当然，大钱赚了，小钱也没放过，带有酒精的处方，也成了他大肆敛财的工具，平均一张5刀，需求量大大的有。 事实证明，医院成了临时酒馆这种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并不是一个玩笑。 但在禁酒时期的丑国，医生确实能够钻法律的空子，兼职卖卖酒。 只不过大部分医生没有肯尼这么肆无忌惮罢了，谁让他背后站着禁酒办公室呢。 将酒开成药方，堂而皇之的卖兑水后的医用酒精，24小时营业，生意相当不错。 黎耀阳让人弄了一堆肯尼开的处方，然后惊讶的发现，他的处方里，酒精可以治疗27种不同疾病——包括糖尿病、癌症、毒蛇咬伤，甚至连哺乳问题都能解决。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你老婆无法哺乳，你喝了酒，这女乃水就下来了？ 当然，写在处方里的名称不叫酒，而是药用威士忌。 其实黎耀阳最早也想这么干，还让罗恩去申请了一堆文件，只不过他的生意崛起太快，一时间没用上罢了。 看到肯尼的医馆生意如此火爆, 倒是给了黎耀阳启发。 既然你罗伊都这么做了，也别怪我盗用你的办法, 都是赚钱嘛, 谁也别骂谁脏。 于是大西洋城老百姓惊讶的发现，以前很少见的医馆，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在街头想问冒出头来。 几乎每两到三那条街就有一家诊所，还特么是连锁店。 然后，酒鬼们的好日子来了，他们头疼脑热的次数越来越多，一个月能有两三天健康就不容易。 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伪造自己需要酒精的假象，甚至拿刀给自己制造伤口。 合情且合理，受伤了是不是得用酒精消毒？表面的毒杀了，身体内的呢？ 黎耀阳惊讶的发现，自己之前囤的那些低端库存酒，很快被销售一空。 没办法，为了填补这块市场，他又紧急收购了一批酿酒厂，这些酒厂本来就有大批囤货，卖不出去，又无法继续生产，只能低价抛售走人。 当然，他们生产的都是比较劣质的酒，如果拿到酒店和酒馆卖，那不一定能卖的出去，可要是打着‘药用’旗号在诊所里卖，那就是畅销品。 黎耀阳开心了，没想到罗伊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全新的销售模式，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都想给对方送花篮，敲锣打鼓送锦旗了。 阿特金斯诊所，肯尼很郁闷： “我说什么来着？做生意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罗伊更郁闷，其实他设想的很好，利用肯尼的医生身份，另辟蹊径抢夺黎耀阳的市场份额，等他的生意崩盘，再给予雷霆一击。 只是他根本没想到，黎耀阳竟然反应这么快，不但模仿了他们的生意模式，还用庞大的资金和资源调动能力，迅速将这块新兴市场握在手中。 份额不但没有减少，还特么扩大了，听说太平洋酒店的人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都是搬酒累的。 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吗？罗伊如果知道这句话的话，一定深以为然。 之前还好，赚了一个月的钱，俩人都以为要走上人生巅峰了，没想到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眨眼的功夫，生意一落千丈。 黎耀阳这招是真狠啊，当初就是用类似的方法把空门折腾的不像样，现在又用同样的招数对付罗伊和肯尼，真就一招鲜吃遍天呗？ 其实这还真不怪黎耀阳，谁让他有钱有资源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围你，你也挑不出毛病，但凡他穷点，这招都不好使。 但是，罗伊真就打不死的小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既然玩明的不是你对手，那就玩阴的，我让你的诊所开不成，看你还怎么玩！ 罗伊带队，每天在街上游荡，恨不得在胳膊上带袖标，将禁酒专员几个字印在上面，让酒鬼们看到就害怕。 他们也不去封查诊所，就在门口晃荡，看谁不怀好意要进来买酒，他们就上前恐吓一番。 别说，这招还挺好用，没几天功夫，各个诊所就门可罗雀了。 酒鬼们也不傻，一家不行就换一家，最后发现，好像只有阿特金斯诊所门口没有禁酒专员，于是，生意就这么回来了。 黎耀阳都被气笑了： “好啊，好啊，老子当了一辈子流氓，没想到最后被一中年大妈强女干了，有点意思。” 小二也觉得有意思，罗伊这是要改行做商人吗？这么阴损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黎耀阳花了500刀雇佣了一名酒鬼，让他跑去报社爆料——禁酒办公室不禁酒，而去贩酒，阿特金斯诊所便是办公室的门面，通过售卖处方和医用酒精大肆敛财。 本来禁酒办公室就因为专员买酒一事饱受诟病，现在又传出他们竟然私下参与贩酒，知法犯法，老百姓能乐意才怪。 舆论铺天盖地一般将罗伊包裹，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不但舆论不信任，上级也不信任，为此，他被叫回纽约，被狠狠责骂了一番。 不过随着他的解释，将计划全盘托出，禁酒专署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决定让他试一试，如果成功，对全国的禁酒大业具有很好的促进意义。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同样一个坑，你跳不跳？ （求订阅！求票票！） “阳哥，禁酒专署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不会对他进行处罚了。” 小五一直盯着纽约方面的动静，结果风平浪静，罗伊怎么走进去的，就怎么走出来的，毫发无伤。 “意料之中, 只要他把全盘计划一说，禁酒专署一定愿意支持他试试看。”黎耀阳不悲不喜，手里转着笔，一切尽在掌握。 “这么说我们的舆论攻击失效了？” “不！舆论攻击最重要的目的在于左右民心，你现在出去问问，看看大西洋城有谁还对禁酒办公室抱有希望？” “emm。。。”小五明白了。 咔哒，黎耀阳扔掉笔，顺势站起来说： “走, 我们去治安官办公室转转, 大卫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 舆论攻击不过是掩盖真实目的的手段，这一招叫声东击西，这帮鬼佬且学着呢。 “lee，我这边差不多准备妥当，今晚就能行动。”大卫一看到黎耀阳就猜出他的目的。 “计划的关键是速度，我这边一动手，你那边就得行动，不能有一丝疏漏。” “放心吧，我让人在诊所附近藏着，你那边一有动静，我这边就动手抓人。” “好！抓到人之后尽快审问，罗伊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除非这小子是铁打的，否则他没道理不招！” 这招他们刚玩过，熟！ 罗伊啊罗伊，打死他也想不到，同一个坑会掉两次, 而且这次会比上次摔得更狠。 —————————— 入夜，大西洋城热闹非凡，滨海路变成金光大道，与星空遥相呼应。 而位于小镇北部的居民区，却显得有些寂寥，没钱消费的百姓，这个时候只能用最符合动物本能也最廉价的娱乐方式来打发时间，因此，走在街边，能够听到家家户户传出嘹亮的叫声。 也不知有意无意，好像在刻意攀比似的，一家比一家响。 胖墩儿天天嘴角，一脸坏笑： “阳哥，要说还是鬼佬精力旺盛，你听听，这叫声，跟狮吼功似的。” “行了你，专心正事，别想这些没用的。”黎耀阳没好气的吐槽。 “开个玩笑, 阿彪，你还年轻，别考虑这事儿。” 阿彪眨眨眼，一脸莫名：喵喵喵？我说什么了？ “呵呵，阿彪还是雏鸟，听不懂你这老流氓的话。”小二本意是帮他打圆场，没想到阿彪很激动： “我才不是雏儿呢！” 众人惊讶的看着他： “小子，什么时候的事？居然不告诉大家，这么值得庆贺的事情。”黎耀阳笑着打趣。 阿彪尬笑两声： “不用了吧？这还要庆祝？” “当然，人生第一次必须得庆祝下，算是成人礼嘛。”小二着实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悄没声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话说你找谁了？”胖墩儿好奇。 阿彪摸了摸后脑勺，被大哥们注视着，都尴尬出癌了，脚下抠出一座城堡： “这个…那个…” 黎耀阳拍拍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说就不说，不过你得注意安全，要是把人搞大了肚子，你可得负责到底，咱们兄弟可没有混蛋。” 这话引起大家共鸣，包括胖墩儿也一样，在这方面都很有担当。 “是，我知道。”阿彪脸蛋臊红，幸好是黑夜，给了他最好的掩饰。 这边路灯没有开，街上漆黑一片，如果是黑人走在这里，都容易迎面撞上。 “到了，阿彪，看你的了。”黎耀阳站住脚，前面不远处就是阿特金斯诊所。 “瞧好吧！” 话音刚落，就看阿彪戴上了头套，黑色棉裤改的，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看上去跟抢银行的劫匪差不多。 跟黎耀阳眼神交换后，迈步朝诊所走去。 抄起准备好的转头，照着大门甩了过去，‘啪嚓~’玻璃碎了一地，一脚踹开大门，闪身冲了进去。 丁零当啷一通乱砸，巨大的声响让附近好几家都亮起了灯，不过很快又熄灭。 黎耀阳抱着肩看了一会儿，低头扫了眼手表，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正在这时，街口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大卫平克曼，大西洋城治安官警长，人民的守护神，他出现了，他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带着坚韧而急促的步伐赶来了。 瞪着眼从黎耀阳身边掠过，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径直冲向案发现场。 “砰砰砰砰！”激烈的枪声炸响夜空，无数居民吓得躲到床底，生怕被流弹牵连。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西洋城又乱了。 长达两分钟的对射，双方一共打出几十发子弹，最终，在英勇无敌的治安官带领下，成功抓获入室抢劫案凶手一名。 当戴着头套的凶手被带出来之后，一名警员的喊声，响彻街头巷尾： “报告警长，发现私酒20余箱，兑水医用酒精30余瓶，违规处方50余张，请指示！” 大卫平克曼拿着铁皮扩音器喊道： “违禁品一律带走，待报告禁酒专署后另行处置，现在~~~收队！” “是！” 警员们喊得震天响，巴不得整个大西洋城都能听到。 这下可好，东西南北四条街，都知道阿特金斯诊所查出私酒，等明天天一亮，整个大西洋城就都知道了。 接下来就看罗伊如何破这局！ 讲道理，按照肯尼的犯罪情节，至少要被判处3年以上有期徒刑。 判了，你罗伊大公无私，但之前的布局烟消云散； 不判，你罗伊就是包庇同党的犯人，公信力彻底降到零，大西洋城你也待不下去了。 这就是死局！ 得亏这不是漫画，否则非得给黎耀阳画个仰天长啸的场景，实在大快人心呐。 肯尼被带走的时候，脸还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是一场噩梦吗？ “阳哥，肯尼这小子肯定崩溃了，他裤裆都湿了。”胖墩儿咯咯直笑，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观察的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黎耀阳实在忍不住想怼他，正常男人谁会看同性的下半身啊。 “我这是观察仔细，阳哥你可别冤枉人，不信问小红！” 肯尼慌没慌不知道，胖墩儿是慌了，一句话把自己掰弯了可还行？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崩溃了 （求订阅！求票票！） 坐着太平洋酒店旗下的长途客运车回到大西洋城，罗伊还没等歇会儿脚，就被一记晴天霹雳正中脑门。 “你说什么？阿特金斯诊所被抢了？” 罗伊听到手下汇报，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接定在当场，心里头有口气死活没上来，头晕目眩, 身子一晃，顿时要晕倒。 可手下不长眼色，竟然挡住了他倒下的动势。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罗伊拉住手下，目眦欲裂，由心底发出怒吼。 “昨晚有个人想进诊所偷酒，没想到被肯尼发现, 二人打了起来, 肯尼被打伤，紧接着，治安巡逻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双方发生激烈火并，对射几分钟，匪徒最终被平克曼警长生擒，随后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搜出了存酒和处方，肯尼被一并带走。” 手下一口气说完，不敢有丝毫保留和怠慢，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罗伊肉眼可见的怒火焚烧。 “你刚刚说，大卫平克曼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罗伊连续几次深呼吸后，压着火问道。 “是~是的。” “呵呵~呵呵~”罗伊冷笑： “这是黎耀阳给我设的局啊，先把我调离大西洋城，再联手大卫平克曼下套，逼我做出一个选择，同样的食材，换了个做法端上来, 高，实在是高！” 手下还没明白： “什么意思？做什么选择？” 罗伊一脚把人踢开： “他逼我在自己和肯尼之间选择一个人，要么保自己！要么保肯尼！” 手下被踹的瘫倒在地，痛苦哀嚎，可罗伊根本顾不上，这一连串的打击快要把他逼疯了！ 不过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明白，已经很不容易了。 治安官办公室，同一件审讯室，之前还接待过罗伊的心腹手下，此时里面坐着的是肯尼阿特金斯，这个可怜的医生，快要被黎耀阳坑出屎了。 刚刚从监狱出来，才快活了几天，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他这心已经碎成渣渣了。 保罗伊？别开玩笑了，不等大卫问话，他就主动全招待了，并且将全部过错推到罗伊身上，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审讯室外，大卫意兴阑珊的说： “这人也太没挑战性了, 我什么都没说呢, 他恨不得连晚上吃了什么都交代出来。” “好事，省去费工夫了，你猜罗伊会怎么选？” 大卫嘿嘿一笑： “我不信他会这么大公无私，肯定选自己啊，一个棋子而已，废也就废了。” “嗯~我也这么想，终归是普通人，做不到大公无私。” 黎耀阳抱着肩膀，淡淡说道。 顿了下，他问大卫： “记者来了吗？又到了你露脸的时刻。” “放心，都安排好了，等我表演完，就准备移交犯人，我要亲眼看着罗伊憋屈死。” 靠，这个变态，黎耀阳可没这个兴趣。 ———————————— 罗伊会如何选择？他如同僵尸幽魂一样被记者牵着鼻子走，表现令人大失所望。 他成立办公室时有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么失魂落魄。 败了，不但败了，还是彻头彻尾的惨败，罗伊对自己很失望，他以为自己是立功来的，没想到最后成就了黎耀阳，还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该说不说，罗伊这心理素质算是好的，但凡换个弱一点的，这会儿估计已经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 在接受记者质询的时候，罗伊一个字都答不出来，浑浑噩噩的走完流程，在大卫意气风发的衬托下，完成犯人交接。 整个大西洋城，乃至新泽西和丑国东北地区，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的动作。 包庇？自己死路一条。 弄死肯尼？世间多一条冤魂，他同样也不好过。 因为就在他接走肯尼之后，大卫在第一时间，很不小心的将卷宗漏给媒体。 全天下都知道肯尼其实就是罗伊的人，是罗伊找到他，让他成立了诊所捞钱，就连方式方法都是罗伊手把手教的。 难怪罗伊的心腹私下里买酒，这件事搞不好就是罗伊指使的，那个心腹不过是替罪羔羊。 大家很容易将这件事跟之前那桩丑闻联系到一起，然后发散思维，脑补出各种事实，近而认定。 当大家形成固定思维以后，再想扭转印象可就难了。 禁酒办公室，死一般沉寂，罗伊的办公室里，他坐在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满屋子烟雾缭绕，谁要是进去吸一口，立即肺癌的那种。 怎么办？该怎么办？罗伊思绪如麻，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无助过，很希望有个人能给他建议，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惜，这里没人能帮助他。 外面大喊大脑，是肯尼的声音，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祈求’罗伊不要放弃他，他再也不想回到那该死的监狱了，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天要被拉到工地做苦力，虽然管吃管喝，但烈日炎炎下，皮肤都晒爆皮了，更有人因中暑而晕倒。 晚上回去就能睡好觉了？ 不！ 在号子里还有老大等着你去伺候，把老大伺候满意了，你才能睡觉。 即便如此也睡不安稳，呼噜声、磨牙声、粗重的呼吸声，根本无法入眠。 肯尼宁愿死也不想再回那个人间炼狱，吃狗都不愿意吃的垃圾食物。 “罗伊！混蛋，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话啊，别装死！出来，我要和你当面对质！”肯尼发了疯的怒吼，两个壮汉都摁不住他。 “王八蛋，你出来，怎么躲在里面不出声，你出来啊，有本事你弄死我，要不然我把你的丑事都爆出来。” “砰！”有人忍不住，冲过来要给他一个教训，这时，罗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伴着一股烟气走了出来。 “进来吧。”他淡淡的说。 手下愣住，罗伊又道： “带他进来吧，你们都出去转转，休息也好，散心也好，今天下班了。” “可是…” “就这样吧。” 肯尼被带进办公室，终于得偿所愿了，可面对罗伊时，他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复杂的情绪在表面流淌，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对不起！”罗伊开口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天太忙了，刚坐下码字，只能编写编上传，抱歉！） 罗伊道了声歉，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他来说，这声道歉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认可了自己的失败。 肯尼有一万句草泥马要说，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眯着眼睛，眼泪开始打转。 几分钟的时间，他都沉浸在要死的氛围中。 罗伊瓮声问道： “这件事恐怕…” “你要放弃我吗？”肯尼死死盯着对方。 “不，我不会放弃你，但是，需要你做一些牺牲。”罗伊能这么说, 证明他脑子里有了大概计划, 至少没有颓废到一蹶不振。 “牺牲？” “我将依法对你判处监禁，但是，你会被送到纽约的监狱，我跟监狱的人打招呼，你不会被为难，等风声过去之后，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这是眼下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罗伊正色道。 肯尼摇了摇头： “我不信你。” “骚瑞。”罗伊再次道歉，似乎除了道歉，他能做的不多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肯尼很执着。 “你好像没得选。”罗伊说的越平淡，肯尼就越生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瞬间又火了。 砰，他一脚踢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为什么没得选？” “因为我不能出事，我要是出事了你肯定玩完。” 这是事实，可对肯尼来说这很难接受, 我是被你忽悠的，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 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果他不想死，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 ——————————— 对黎耀阳来说，罗伊这个麻烦还未彻底解除，只能说暂时通关，能消停一段日子，无乱如何，短期内他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添堵了。 “阳哥，刚刚在楼下碰到马菲特了，他叫你下去。”阿彪在治安官办公室关了几天，风声过去就给他放了。 “马菲特？他怎么没上来？” “那就不知道了，看他正跟一个人聊得火热。” “嗯，知道了，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回家看看，出来有段日子了，一直惦记着。” 黎耀阳笑了： “就这事？你跟小二说一声直接回去就行。” “那不行，怎么也得您打了招呼再回去，我可不是王鹏那个混蛋。” 本来黎耀阳都快把这小杂毛给忘了, 阿彪突然提起, 一下把他心火勾了出来： “是啊，王鹏这个混蛋，够能跑的，竟然没影了。” “我一直让兄弟们盯着，只要他敢回来，他绝对跑不了。” 阿彪一直觉得王鹏是从他手里溜走的，对此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恨不得亲手弄死。 “你这次回去可以跟家人聊聊，等新华小镇建好以后搬来大西洋城跟你一起。” 阿彪惊讶： “我也有房子吗？” 他知道胖墩儿和梅家兄弟肯定会被安排房子，而且是大户型，没想到自己也有？ “当然，你是我兄弟，给你一套房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阿彪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才多大啊，跟黎耀阳的时候才17，到今年也才20。 20岁的孩子有一套大房子，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他知道，黎耀阳不会骗他，更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别可是了，以后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阿彪感激涕零： “是，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阳哥的，谁要是敢跟您过不去，我阿彪第一个跟他拼命！” 年轻人就是容易热血上头，黎耀阳笑着摇头： “你的命你自己留着，我用不着，好好保护自己，才是对你家人最大的安慰。” “是，阳哥，我不会说话，您别介意。” “行了，去吧，顺便给你交代个任务，你小嫂子过几天要来大西洋城，你到时候跟她一起回来吧，路上多个照应。” 阿彪身板一挺： “阳哥放心，我带几个兄弟一起，绝对互嫂子周全。” “呵呵，去吧。” 等他走后，黎耀阳慢悠悠下楼，在大堂见到了马菲特，他刚跟人结束谈话。 “lee，我刚想上去找你。” “走吧，出去聊，我正好透口气。”黎耀阳朝外走，马菲特只好跟上。 “我还想蹭杯咖啡喝呢。” “呵呵，说完事管够。” “好吧，我是想说工地的问题，最近不大对头啊。” 黎耀阳愣了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怎么了？” “最近原材料价格涨了不少，再这么下去，我们之前的预算恐怕不够了。” 黎耀阳的眉头挤出川字： “原材料上涨？什么时候的事？” “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陆陆续续涨价，幸亏我之前囤了一部分，暂时还够用，但撑不了多久。” “开工前没有跟供货商签合同了吗？” “签了，但合同里有规定，若原材料涨价，我们需要给予相应补偿。” “这是哪门子道理？”黎耀阳觉得不舒服。 “签合同之前我也觉得奇怪，但因为价格合适，又是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也就没当回事，谁想到…” 黎耀阳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才觉得不对劲？” “嗯，如果只是单纯的材料上涨我也不觉得奇怪，但联想到签合同时的场景，不得不怀疑这是个坑。” 俩人走在酒店外的滨海栈道上，左右无人，不用担心被偷听。 他们一个对视，同时道： “基尔！” 黎耀阳深深吸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放弃报复的，一直防着他使阴招，没想到竟然明着来了。” “怪我，签合同的时候应该留个心眼才是。” 黎耀阳摆摆手： “这种事防不胜防，就算你不签，他们也有办法逼你签。” 这倒是实话，马菲特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如果继续上涨，我们必须得加大投资才能确保项目完工，而这些钱都被基尔赚走了。” “能不能把那几家供货商约出来？我想跟他们聊聊！” “我试试吧，你别抱希望，我跟他们合作这么多年，他们都敢背叛我，恐怕已经做好翻脸准备了。” “嗯，试试看，不行再找别的办法，我这个人一向爱好和平，可要是不听话，也别怪我下手太黑！”黎耀阳沉声道。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原材料上涨 （求订阅！求票票！） 在跟国内多喜欢用钢筋混凝土建房子不同，丑国境内的房屋，主要材料都是木材和合成板以及轻钢结构，因此国内在材料成本上就比丑国房子的建筑成本高很多。 现在丑国房屋主要结构90%以上的材料都是木材，其余8%是采用轻钢片，还有2%的合成板。 因为这边很多房屋都采用彩箱板式设计，它的墙壁平均分担承重, 根本不用柱子主梁。 但是在建筑房屋以前，会先用混凝土浇灌地基。 而且在地基上面会预先埋设螺柱，在建筑时，以标准木料钉距排列制成板墙，栓在螺柱上，然后把几面板墙相连接就制成了房间。 多个房间连在一起, 就形成了房子，随后在它们顶部架上长厚木板, 形成天花顶结构。 房屋在建成以后, 板桥内部会填充大量保温材料，外侧会再贴上保温板。 当然，这个基本上看不出来，因为外墙上存在的砖石等材料，都是在保温板安装完毕以后，再把砖石等材料自地基上贴着保温板上垒砌而成的。 因此房屋除了自身的重量以外，不承担任何结构重量，相对来说空间也更宽阔，最关键的是没有公摊（纯吐槽，勿喷）。 言归正传… 考虑到伐木和运输的困难，理论上来说，木材上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么明显的一个坑，黎耀阳不可能当成意外来看待。 更何况上涨的原材料可不止木材，混凝土也在飙涨，新华小镇的项目可不仅仅是别墅和小高层，还有10几层的大楼，不可能全用木材替代。 咱就是说，从客观角度上看, 随着周边地区的树木被砍伐殆尽，丑国的伐木大业在努力西进。 换言之，木头从深山老林运出来，是需要非常多工序和时间的，成本上涨合情合理。 首先，木材砍伐完毕之后，就需要运出深山老林。 有时候用的是原始的马车，而有些地段，则专门修建了临时的铁路线。 而在这些铁路线的必经之路上，有时难免会遇到一些深沟或峡谷。 这时候就必须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而他们所搭建的就是木架桥。 之所以用木材而不是用钢铁来建桥，主要是因为建桥地点大多地处森林之中，所需的木料可以就地取材。 不但建造的工艺相对容易，而且与钢铁材料相比，造价也会更低。 可造价再低也是需要花钱的，日常维护也需要钱，这些钱从哪来？当然是从消费者身上来, 成本自然水涨船高。 现在正是伐木业发展的黄金时期, 大批制造业的诞生, 加速了经济发展，全丑都在大兴土木。 而东部，或者说东北部地区的主要伐木区域在新英格兰，英国的先驱者们在自己的国内木材供应崩溃后，开始探索大陆上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新英格兰地区丰富的硬木就特别有吸引力，但砍伐了100多年，新英格兰的原始森林也遭不住这么砍。 于是伐木重点从新英格兰转移到密歇根，而西部则是北加州，那里生长着千年红木，是人们最喜欢的建筑材料。 新华小镇的别墅区，主要采用的木料就是红木，这些生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巨大红木，最高可达110米。 一棵树木放倒，那就是百米比赛的长度，博尔特跑起来都要9.58秒。 而且最大直径可达8米，把姚名放平了，也得需要三个他，且品质非常好。 普通人站在它的面前，是那样渺小。 由于现在的科技落后，伐木工们只能一寸一寸用锯子和斧头砍树。 一棵百年红木，需要六七个伐木工人，耗时一周左右才能砍倒，有时候为了方便，他们就直接睡在树里。 这样高品质的一棵树运送到客户手中，价格在30万刀左右，大概相当于每千板尺150刀左右。 啥概念？很多人辛辛苦苦一个月，都买不起一块木板。 当然，这是高质量木头的价格，普通的要便宜很多，否则谁还买得起房子啊。 新华小镇也就只有别墅区采用这种红木建造，大部分还是钢筋混凝土建造。 而现在，每千板尺的价格飙升到200刀，成本直接上升30%，别说马菲特要哭，黎耀阳也得哭啊。 让马菲特约了阿穆恩伐木公司的代表出来见面，人家倒是来了，但一路打着哈哈，真话没说几句，牛排倒是吃了好几块，被黎耀阳气坏了。 “这家伙真能吃。” 马菲特无奈了： “我约了那么多家，只有阿穆恩公司的人出现，剩下的估计都被基尔收买了。” “阿穆恩也一样，这人就是来蹭我们一顿饭的。” 阿穆恩伐木公司是新泽西州最大的木材供应商，他们的主要伐木营地就在新英格兰。 刚刚来的这人，是该公司在大西洋城的代表，名叫卢西恩，一位粗鲁的约翰牛。 “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我们该如何入手？”马菲特郁闷的说，暂时他还没有产生退意，时间一长可就不好说了。 “伙计，先别急，你囤的材料还够用两个月，我会找到办法的。” “好吧，得抓点紧。” “我心里有数。” 告别马菲特回到书房，黎耀阳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死死锁着眉头，一根烟接一根烟，屋子都快被点着了。 小红赶忙进来将窗户打开，找了两份报纸往外扇。 “阳哥，您这是怎么了？”见他愁眉不展，小红不禁问道。 “没什么，一点烦心事而已，不抽了！”说着他把烟掐灭，自己也跟着往外扇风。 “你去把胖墩儿叫来吧。” “好的。” 胖墩儿从洗衣房赶过来，用了些时间。 “阳哥~” “嗯，基尔的报复开始了。” “终于来了，我可等很久了。”胖墩儿不但不着急，反而很兴奋的样子。 “托尼杰克逊最近在忙什么？” “也没忙什么，夜夜笙歌，跟议员们吃饭喝酒。” “嗯…盯紧，等我消息。” “放心吧阳哥，保证做的天衣无缝。” “好，你去忙吧。” 胖墩儿刚要转身，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阳哥，洛尼回来了！” “嗯？他不是在芝加哥养伤吗？” “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现在就住在咱们的旅馆里，跟一个小姐姐好上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颓废的洛尼 再次见到洛尼，他已经变得快认不出来了，满脸络腮胡，潦草的头发比流浪汉还狼狈，原本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却在酒精的洗涮下变得浑浊不堪。 见到他时，这人正在小姐姐身上忙活着, 可能是为了探索生命奥秘，动作有些粗鲁，像极了正在做实验的阿尔伯特。 不过小姐姐忍着没有吭声，能看出她很难受，并不享受这段时光，但为了这个男人, 她选择了忍耐。 黎耀阳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的兴致。 事实上他们也知道黎耀阳来了，毕竟推门的动静有些大, 只不过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没去理会，继续忙活自己这摊事儿。 这俩人心都挺大，换了黎耀阳估计都要吓出毛病。 几分钟后，风停雨歇，小姐姐把洛尼如死猪一般推开翻身下床，有些腿软，险些栽倒。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风景，黎耀阳不为所动，看着她穿好衣服走过来，黎耀阳问： “这是你的房间？” “是的先生。” 在这里工作的小姐姐，很清楚黎耀阳的身份，不但是这家旅馆老板的老板，还是这座小城市最顶尖的大人物。 她们不是没想过傍大款，可惜没这个机会。 眼前这个姑娘倒是平静，没有其他小姐姐那般刻意放荡。 “他给钱了吗？”冲趴在床上大口喘气的洛尼努了努嘴。 “欠了三天，我会补上。”小姐姐有情有义。 “不用, 你跟前台说, 他的账算我的，你拿最高档分成。” 小姐姐愣了下，没有拒绝黎耀阳的好意，她可不会当女表子立牌坊，该赚的钱不赚，那才是傻叉。 “谢谢先生。” “你先去吧，给我拿瓶酒上来。” “是！” 小姐姐出门，刚要带上房门，被黎耀阳扣住： “别关门了，我可不想听到关于我同性恋的传闻。” 小姐姐莞尔微笑，转身离开，风姿摇曳。 洛尼终于抬起头了，瘫坐在床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洛尼迪克变成了什么样子，该死，你能穿上衣服跟我说话吗？至少挡住下面的脏东西。” “呵~说的好像你多干净一样。” 吐槽归吐槽，洛尼还是抄起牛仔裤套上。 眼前总算干净了，黎耀阳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说吧，怎么回事？” “我和阿尔闹掰了。” 黎耀阳神色不变： “然后呢？”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洛尼十分不解。 “为什么要惊讶？很正常，这很阿尔。”黎耀阳摊开手，他越是平静, 洛尼就越郁闷。 “混蛋，你也是个混蛋。”洛尼气鼓鼓的骂了句。 “我是混蛋没错，但没有阿尔混蛋，他在芝加哥大开杀戒，光议员就死了两个，真是疯了！” “没错，他就是疯了，以为马里奥先生退位之后，他就是芝加哥的地下皇帝了，熟不知爱尔兰人还没死绝呢。” 黎耀阳听出话外音： “怎么？爱尔兰人又杀回芝加哥了？” “嗯！至少我离开前是这样，现在什么结果我不清楚，估计打的不可开交吧？爱尔兰人也是有备而来，听说纽瓦克都快成空城了。” 黎耀阳惊得不行： “有没有这么夸张？” “该死，这就是夸张，但人数确实不少，阿尔虽然占据主场优势，但能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像我求助？” “为了该死的面子呗，他现在可是芝加哥嘿手党魁首，怎么可能求助你一个华人。”洛尼阴阳怪气的说。 “好吧，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跟我无关，所以你和他为了什么起冲突？” “我让他收敛点，他不听，还用枪指着我的头。”洛尼说的很轻松，可实际上他很气愤。 “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颓废下去吧？”黎耀阳这么说就相当于在抛橄榄枝了。 洛尼不傻，只是最近有些沮丧而已。 “你不怕因为我跟阿尔开战？” “他不会的，他只是狂，没有疯，相信我，这个世界没有比阿尔更会算计的人了。” “该死，你也很能算计。” “谢谢夸奖！” 洛尼捂着脑袋，哒哒哒高跟鞋声音传来，原来是小姐姐回来了，还带了瓶酒。 旅馆没什么好酒，毕竟来这里喝酒的客人没太多钱，不过终究是自家产的，喝起来放心。 野猪，如今丑国平民百姓的最爱，堪比红星二锅头。 “谢谢~” “需要我帮忙倒酒吗？” 黎耀阳本想说不用，洛尼却将她拉着坐下来： “给我来一杯，谢谢亲爱的。” 这俩人腻歪的要命，黎耀阳都没眼看。 小姐姐还是很懂事的，给黎耀阳和洛尼一人一杯，她自己没舍得喝。 二人碰杯，灌了一口： “怎么样？”黎耀阳问。 洛尼砸了咂嘴： “说实话，我有点累了。” “那就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够了再来找我，在此之前你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算我的，别拒绝，我只是想给一个朋友提供帮助而已。” 洛尼耸了下肩： “你误会了，我才不拒绝呢，你那么有钱，我帮你花点。” “没问题。” 黎耀阳干掉杯中酒，起身要走，洛尼叫住他： “虽然我暂时不想加入你，但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 “呵呵，谢谢，我不会吝啬的。” 走了几步，突然一顿，转身回来： “你别说，还真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但…” “杀人？” 小姐姐吓得一哆嗦，酒都倒到洛尼裤子上了，却被他视而不见。 “嗯…我要造一起意外事故，就像当初对…” 因有外人在场，他没有明说，但洛尼明白，他指的是科林。 “谁？” “明早问胖墩儿，他会告诉你的。” “有报酬吗？” 黎耀阳咧开嘴： “没有，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以后还你。” 洛尼笑骂： “该死的资本家，F**k you！” 他知道黎耀阳是故意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绑定两人的关系。 不过比起谈利益，洛尼确实更喜欢这样的方式。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了你的邪 清晨，雾气蒙蒙，海面朦胧如梦，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打破仙境，叫醒沉睡的大地。 旅馆里，洛尼难得起了个大早, 对身边熟睡的小姐姐送上一记早安吻，随后蹑手蹑脚的进入卫生间洗漱。 几分钟后，换了一身陈旧却干净的西装，梳着小油头的洛尼从卫生间内出来，胡子也被刮掉了，看上去还是曾经那个清爽的小鲜肉。 回身看了眼依然在熟睡的小姐姐, 洛尼淡然微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似乎意味着新的开始。 旅馆内不算安静, 各个房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在比赛，却又无人在意。 到了楼下，烟味夹杂着酒精味刺鼻，洛尼也不禁皱起眉头，跟前台正在打瞌睡的值班人员摆摆手： “你们老板呢？” “嗯？迪克先生，你下楼了？”这名华人小弟很惊讶，从洛尼进入旅馆之后，下楼的次数屈指可数。 “别惊讶，能麻烦你出去给我买点吃的吗？我需要补充能量，面包和香肠就好。” 小弟笑了笑： “迪克先生，你忘了这是哪？我们不缺吃的，只要你掏钱，当然，账会记在大老板头上，稍等, 这就来。” “多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尼总觉得跟一群华人混，似乎比之前更舒服。 见对方转身去后厨，急忙叫住他，无奈道：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伙计。” “噢，骚瑞，胖哥没在这边，应该在旁边洗衣房二楼。” “好吧，我去找他，吃的东西帮我送过去可以吗？” “当然，我的荣幸。” “谢谢！” …… 咚咚咚，胖墩儿睡得正香，鼻涕鼓泡的时候，他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下意识翻身下床滚到桌子底下，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是敲门，不是地震。 该死，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 胖爷正梦见和小红翻云覆雨呢。 气呼呼的冲过去开门, 都忘记了自己有果睡的习惯，一开门，尴尬了。 洛尼一早的好心情，都被脏东西给毁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对不起黎耀阳，别人的玩意儿确实不入眼。 “该死，能穿上衣服吗？”洛尼捂着眼，捂得很严实，绝不漏指缝的那种。” 胖墩儿也是忘了，这会儿顾不得撒气，赶紧跑回去穿上裤衩，又披上睡衣，这才解了彼此的尴尬。 “骚瑞，不是故意的。” “算了，lee让我找你，他跟你说了吧？” “说了，不过你也太早了吧？正睡觉呢。” 胖墩儿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 “这可不怪我，lee跟我说完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任务，很久没这么兴奋了，有点克制不住。” “该死，你先进来吧。” 胖墩儿把人请进来，房间有些乱，还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跑去打开窗，清凉海风涌入，瞬间把他弄醒了。 “洛尼，你这次的任务是托尼杰克逊。”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哪怕胖墩儿说出天上那位，他都不觉得奇怪，更何况一个托尼杰克逊。 “那个税务委员吧？” “对。” “基尔的人？” “对！” “必须死？” “对！” “知道了！” “对，不对，你知道啥了？”胖墩儿差点被绕进去。 “就是弄死他啊。” “不不不，不能死的太简单，要绕点弯，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胖墩儿提醒。 “我知道，制造意外，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胖墩儿急的抓耳挠腮： “是意外没错，但决不能让人看出来是意外，怎么跟你解释呢？最好让他自然死亡。” “啊？”洛尼傻眼了。 自然死亡？但凡他能自然死亡，也就不用制造意外了。 不不，准确的说，他一定会有死的那一天，只是时间太远了。 “你终于懂了！”胖墩儿松了口气，转身从床底下取出一只药箱，打开来，瓶瓶罐罐能有几十个，还有各种纸包药，纱布棉花之类的医疗用品。 在里面挑了挑，选出一只褐色小瓶，外形跟梅瓶差不多，只不过是等比例缩小了而已。 “给！” “这是什么？”洛尼不知所谓，拿起来晃了晃，瓶子里似乎有粘稠的液体在晃悠。 “诶呦，我的祖宗，你可小心点别洒了，我好不容易弄出来这点好东西。” 看胖墩儿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珍奇重宝呢。 “你至于吗？” “至于！” “到底是什么？” “嘿~你听说过巴豆吗？”胖墩儿一脸坏笑。 为了这一小瓶，他可费了好大功夫，也是近几天才算完成。 “巴豆？” “你肯定没听过。” 废话，能听过才怪。 “巴豆，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讲了，其实就是一种泻药，别说人吃了受不了，马吃了都得拉稀。” “所以你准备让托尼活活拉死？”洛尼觉得自己好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就不应该上贼船，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怎么可能，这东西除非当饭吃，否则吃不死人，但瓶子里的东西可不是巴豆，而是巴豆油，那可是经过我七七四十九日熬制，萃取而来的精华啊。” 洛尼好像活见鬼了一样： “巴豆？油？” “说了你也不懂，只要记住，这一瓶下去，真能把人活活拉死，当然，那太不自然了，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胖墩儿的友情提示，并未被洛尼记住，他脑袋都是懵的，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 见他不相信的样子，胖墩儿干脆打开瓶塞，作势要往他嘴里倒。 洛尼下意识往后闪开： “你特么疯了？自己人都杀？” “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想让你尝1滴感受下威力，保证你死不了。” 洛尼也是中了邪，竟然真就信了胖墩儿的鬼话。 这就和小时候，大人越不让你干的事你越干，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比如吞灯泡、比如冬天用舌头舔大东北的铁栏杆、比如只说蹭蹭不进去。 反正吧，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大家都没见到过洛尼的真人。 而跟他一起居住的小姐姐强烈要求换房间，至于原来的房间？烧了算了，那特么就是毒气室！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先结婚？ （求订阅！求票票！） 洛尼本以为自己要开始新生活了，没想到焕然一新要从肠子开始。 从今往后，他只要听到巴豆这个名字就立马条件反射跑厕所，绝对不带一丝犹豫的。 天可怜见，仅仅一滴巴豆油就让他拉到虚脱，这要是来上一瓶，真的能死人！ 活活拉死, 这个玩笑是完全有可能兑现的。 可怜的托尼杰克逊，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为他祈祷。 “洛尼，你没事吧？这脸色…”黎耀阳再次看到他已经是一周后了，虽然经过修整，外表看上去恢复了不少, 但这脸跟白无常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血被抽空了呢。 胖墩儿憋着笑： “阳哥, 他没事，就是好奇试了下巴豆油的威力，过两天就好了。” 黎耀阳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肯定是胖墩儿在背后撺掇的，瞪了他一眼： “瞎胡闹。” 虽然胖墩儿不至于害死他，但凡事都有个意外。 洛尼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行了，不怪他，我确实也挺好奇的。” “你再多休息几天吧，这状态…”黎耀阳有些担心。 “没事，下点药而已，又不是动手。” “好吧，你自己掌握，万事小心。” “知道了。” 先让他回房休息，黎耀阳拉着胖墩儿到他的洗衣房办公室里： “确定不会被化验出来吧？” “放心吧阳哥，以现在的技术根本化验不出来，就算化验出来了，他们恐怕连巴豆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 盯着, 确保托尼死的安稳。” “明白。” 为什么要弄死托尼杰克逊？ 这是个好问题，首先，基尔埃兰德成为议员后，大西洋城就是他的自留地、后花园，而管理委员会便是他管理后花园的机构。 想要对抗基尔，就必须让他后花园起火，只要托尼这个狗腿子一死，委员会的格局将就此打破。 甚至，黎耀阳可以自己成为大西洋城的税务委员，进入委员会直接抗衡基尔的权威。 当然，他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枪打出头鸟，黎耀阳作为一名华人，可以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幕后操控一切，可要是站在台面上跟人斗法，那就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呢。 所以，他首先要找一个能够被自己所用的人，将他推上前台，若实在找不到, 自己再上也来得及。 这个人选他暂时还没找到, 倒也不急，反正人还没死呢。 ———————————— 阿香来了，自己一个人，在阿彪的护送下安全抵达大西洋城，这是她念大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黎耀阳希望她能过的开心。 这几天二人朝夕相处，感情进展飞快，阿香彻底有了老板娘的觉悟，时不时做点好吃的犒劳兄弟们，引得一片赞誉，纷纷夸赞黎耀阳找了个好媳妇儿。 虽然累了点，但阿香乐在其中，她很享受被人唤作嫂子的时刻，让她有种感觉，好像已经是黎耀阳的人。 当然，这是既定事实，只不过还没走流程呢，比如摆酒、比如洞房花烛夜。 这天，黎耀阳忙完工作，陪阿香在海边散步，看到一只硕大海龟趴在沙滩上，慵懒的晒着太阳，阿香不禁向往： “真希望以后可以过上这种日子，无忧无虑的晒太阳，不用为俗事烦心。” “我就难了，你一定可以。”黎耀阳不是开玩笑。 “算了，不想这些了，这次来，娘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摆酒，毕竟我马上就…” 说的好像自己很着急一样，阿香害羞不已。 “等你大学毕业后吧。” 阿香咬着唇： “可是我都18了，娘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 “傻姑娘，时代变了，现在无需女孩子早婚早孕，对身体不好，等你大学毕业就差不多了，到时你给我生一个加强排都没问题。” “去你的，当我是猪啊？”阿香不乐意了。 “哈~你比猪可漂亮多了。”黎耀阳开着玩笑。 “你，你才是猪呢！哼！” “不过你娘的担心我能理解，这样吧，我们找时间把酒席摆了，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把关系正式定下来，至于洞房的事情，等你毕业了再说。” 阿香茫然张开嘴巴： “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别跟人说，外人不知道也就不会诟病什么。” “噢，这样好像也不错。”阿香完全是被带偏了，也不想想那些中年妇女的火眼金睛，能生儿能生女都是一眼便知。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去你家提亲，不过按流程是不是要找个媒婆？” “啊？我不知道呀。” “好吧，看来这事还得找熟悉的人问问。” … 大西洋城正在大兴土木的黄金时期，热火朝天的工地满哪都是，各种建筑拔地而起，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该说不说，这个历史中的大西洋城正在走向另一条道路，不但常住人口越来越多，还诞生了几家不曾有过的实体制造厂。 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伯利恒钢铁，当然，来的不是伯利恒母公司，而是其孙子辈的子公司，一家小小的钢材加工厂。 这家工厂就是为了争夺大西洋城这块不大不小的蛋糕而特意成立，年产值可以做到数百万美刀。 伯利恒钢铁，目前丑国第二大钢铁集团，位于宾州东北部的炼钢厂，一度成为了“丑国军械库”的象征。 这家钢铁托拉斯最初从铸造简单的铁轨起家，通过不懈的技术革新，发展成为在战舰铸造、重型军械冶炼、工业和建筑业钢结构模组等领域独领风骚的钢铁集团。 1893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的第一个摩天轮，便是借助了伯利恒钢铁集团的铸造技术，才得以成功建造。 现在还好，等第二次战争到来，丑国太平洋和大西洋舰队超过五分之一的船，都是由伯利恒建造的，而枪支弹药更是由它垄断。 比起伯利恒钢铁，黎耀阳打造的大西洋系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全部资产加一块，勉强能够人家一个零头？ 换句话说，人家随便在大西洋城布局投产的加工厂，其一年的产值都够黎耀阳赚一阵子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伯利恒 （求订阅！求票票！）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黎耀阳肯定不会跑去跟伯利恒钢铁一较高下，这就相当于跟姚名比个高，跟小贝比说英国话，没得玩。 当然，该有的合作还是要有的。 毕竟他名下有两个工地等着加工厂供货呢。 在基尔合纵连横，撺掇供货商给黎耀阳的工地所需涨价后, 伯利恒大西洋城钢铁加工厂就成了救命稻草。 伯利恒在这里建厂，除了考虑到大西洋城这块新兴市场外，未尝没有寻找全新出海口的想法。 毕竟大西洋城就在海边，但问题是这里不具备建造港口码头的条件。 首先，新泽西北部已经就纽瓦克和伊丽莎白两大港口了，那里已经形成集群效应，想要跟他们竞争, 就相当于跟博尔特赛跑，人家的起跑线比你还靠前, 这怎么玩？ 除非把博尔特的腿打断！ 再说自然条件也不具备建造港口的要求，港阔水深是最基础的，不能有太多自然灾害，大西洋城直面壮阔的大西洋，风暴什么的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在这建码头，一天天还不够修的呢。 当然，成规模的大型港口建不成，一个可以走斯的小型码头未尝不可。 什么？大公司不会违反法律？ 别扯犊子，哈佛法学院95%的高材生都是为大企业培养的。 要是不犯法，要这么多律师干嘛？ 伯利恒钢铁加工厂在大西洋城的经理是一名犹太人，叫作鲁本，很年轻，才30岁出头。 当然，比黎耀阳是大多了，所以论起青年才俊这个称呼, 黎耀阳应该更适合。 但普遍意义上讲，能在30岁出头便管理一座拥有近千人的工厂，能力绝对不差。 就算他是关系户，至少也是有能力的关系户。 对方来大西洋城有段日子了，刚来的时候就来拜过码头，不仅是黎耀阳这座码头，还有基尔那座码头。 鲁本背靠伯利恒，有足够资本保持超然地位，所以没必要一来就选边站。 在没有表现出足够倾向前，中立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但现在不行了，黎耀阳急需在两个月内为建筑材料找到解决办法。 因此，鲁本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站黎耀阳，要么支持基尔埃兰德，当然，那样的话，他的钢铁厂在大西洋城开不下去。 黎耀阳绝不会允许大西洋城所有建筑材料供应商都与自己为敌的局面出现。 …… 这天，位于加工厂附近一家咖啡厅，黎耀阳再次见到鲁本, 比上一次见到他时的和谐氛围相比，这回的气氛相当紧张。 鲁本不傻，他很清楚黎耀阳来的目的, 但是很遗憾，他不可能现在就做出选择。 远端，几个巨大烟囱正在沸腾，滚滚浓烟冲向云霄，一如黎耀阳此时的心情。 “伙计，你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鲁本无奈道。 他很绅士，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绅士，一身褐色格子西服，配上圆框眼镜及卷毛，说他是学者也有人信。 但他和佩洛普那种儒雅的风格又不相同，佩洛普身上有着浓郁的古典艺术气息，而鲁本身上更多的是书卷气。 “不，鲁本，你只是做生意，我给你订单，你没有不接的道理，又不是让你赔钱做。” “你和基尔的矛盾我并不想参与。”鲁本直接点明。 “可你在大西洋城投产，我的工地能给你带来巨大的效益，大家都是生意人，有钱不去赚？” 鲁本用咖啡棒搅拌着咖啡，荡起一轮轮漩涡。 “说实话，你的订单量还不足以让我承担得罪基尔的风险，他现在可是新泽西的议员，一旦跟他产生矛盾，不仅仅是我们工厂，包括新泽西整个范围内的伯利恒工厂都会受到牵连。” 黎耀阳知道，想要打动鲁本，最终还得靠利益说话，单纯的威胁都起不到作用，还好他早有准备。 “你看看这个！ 他递给鲁本的正是《海洋俱乐部开发计划》，当然，这不是母版，而是小红打出来的复刻版。 “这是？” 愣了一下，悉心阅读起来，当他看完之后，不禁感叹： “伟大的计划！” “这个项目想要实现，将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应该不用我帮你计算吧？” 鲁本点点头： “这块蛋糕足够大，如果全部交给我，确实是一笔丰厚的回报。” 黎耀阳心里替他说了个但是… 果然，转折来了： “但依然不够，基尔正在努力推进全新的国道系统落户新泽西，比起那快蛋糕，海洋俱乐部这个计划还是太小了。” 靠，这人算的也太精细了，不过他说的没错，建设国道所产生的利益，远比海洋俱乐部计划大得多，别说鲁本，黎耀阳也想跟着喝汤。 但这不是他拒绝自己的理由，黎耀阳心中恼火，但又无能为力。 沉默片刻，他话锋一转： “不如这样，我帮你完成对大西洋城的垄断，你成为我的独家供应商，这样如何？”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如果对方还不识时务，那就别怪他手黑。 “这个…”鲁本终于心动了，他对垄断比海洋俱乐部计划更感兴趣。 “怎么样？如果你还不同意我也不废话了，你不愿意得罪基尔没问题，但你考虑过得罪我的下场吗？” 甜枣加大棒，黎耀阳该用的招都用了，最后的决定权在鲁本手中。 他苦笑一声： “为什么非得做出选择吗？” “伙计，你仔细想想，不帮我，是不是相当于变相帮他？” 鲁本怔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不给黎耀阳供货，不就等于站在了基尔那一方吗？ 他陷入极度纠结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不远处工厂里不时发出的金属撞击声戛然而止，同时他也他起头说： “你确定能帮我完成垄断？” “不敢说百分百，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为什么？” 黎耀阳反问： “你们应该在环境保护问题上，做了很严苛的体系和标准吧？” “当然，保护环境人人有责。”鲁本不明所以。 “那就行了，接下来一个月，大西洋城周边所有钢铁加工厂，都会因破坏环境的问题关门整顿，能不能趁机达成垄断，就看你鲁本水平够不够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拉死一个 （求订阅！求票票！） 之前不是没想通过委员会把跟自己作对的钢铁厂一遭收拾了，但一来，碍于收拾了自己也没料可用； 二来，基尔在上面压着，再给他一个狗腿子托尼，委员会就跟他家的家庭会议一样，黎耀阳就算想操作, 也得费好大的功夫，实在不值当。 他两次在委员会上取得成功，一次是靠着收买马尔科，打了基尔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次是靠着与对方达成利益交换，获得他的一次性支持。 除此之外，他在委员会的力量还是处于下风。 所以他一直压着火没有动手的原因就在于此, 直到现在跟鲁本达成默契之后才决定下死手，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干脆掀桌子，大家都别吃了，看谁先把谁饿死！ 另外，托尼的缺席，也是他有把握在委员会上逆风翻盘的信心来源。 托尼最近很少露面了，听说因为吃坏了东西，一直在闹肚子，家里臭气熏天，去他家看望的人都不会再去第二次。 医院去了好几次，打点滴，针头都快把身上戳漏了也没见环节，反而愈发严重。 最可怕的是，他拉的快虚脱了，不得不吃东西补充能量，可越吃拉的越厉害，恨不得把床搬到厕所，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里面。 这么折腾下去，大象都受不了, 何况是人？ 洛尼又去给他补了点药，回来之后说： “最多三天，三天之内要是还不隔儿屁，我敬佩他是条汉子。” 黎耀阳听后笑的不行，说实话，就他这份心态，不去演艺圈被万众唾沫都有些浪费。 “只要他一死，委员会这边就好办了，胖墩儿，我让你跟踪马尔科，查到些有用的没有？” 胖墩儿直嘬牙花子： “这家伙属种马的，跟了他俩礼拜，换了12个女人，恨不得一天换一个，我真是服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他的行程我都倒背如流，早上从某个女人家出来，吃早饭, 去委员会办公, 晚上到酒店狂欢，换一个女人回家过夜，周而复始，规律的不像话。” 能让胖墩儿佩服，马尔科也算是个人才了。 “嗯…继续跟着，我还就不信什么都发现不了。” 是人都有弱点，只是有的人很难被发现而已。 “lee，托尼死后，你准备怎么安排我？”洛尼追问。 “你自己的想法呢？咱们名下产业很多，你是准备去管理一摊儿呢？还是留在我身边？” “我不适合管理产业，还是留在你身边吧，给你当个保镖也行。” “行，你觉得合适就好，一会儿去史蒂文，让他给你弄辆车，否则出行不方便。” “谢了。” ———————————— 托尼还是死了，死于拉肚子，估计是千百年来第一人了吧？ 什么？还有疟疾？那不算。 这人死的太过邪性，导致他的朋友们竟然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只觉得荒唐。 他到底吃了什么把自己活活拉死谁也不知道，反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不太敢在外面的餐厅消费了。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终归是少数，还不至于影响餐厅的生意。 影响最大的是基尔埃兰德，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从特伦顿赶回大西洋城，有心想要调查托尼的死因，但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 检测方只说：托尼应该是误食了某种有毒的植物，导致染病，最终不治身亡。 至于究竟是什么植物，谁也说不出来。 蹊跷吗？当然蹊跷，基尔用屁股想也知道是黎耀阳的手笔。 但这回和科林唐纳的死不同，手段进化的更为精细，完全找不出毛病，更别说证据了。 基尔气的要发疯，可黎耀阳根本不给他发疯的机会，强行推进委员会重选税务委员的流程，哪怕是基尔也不好在这件事上搞一言堂。 毕竟一共就5位委员，死了一个，空缺的位置必须有人顶上，否则大西洋城的税务工作将陷入停滞，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谁来顶上？黎耀阳找来找去，除了自己好像没有别人了。 MD，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于是，在马菲特和佩洛普的联手推荐下，黎耀阳成了管理委员会财务委员的唯一候选人。 在接下来的投票环节中，他也以99%的得票率高票当选大西洋城新一届财务委员，也可以称为税务官。 除非基尔动用他的一票否决权，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黎耀阳正式上位。 大西洋城出了一位华人财务长官，消息传出去，基尔的老脸往哪搁？ 可现实情况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同意，除非他希望自己的后花园彻底乱起来。 一个要乱还没乱的后花园，和一个已经乱了的后花园，他宁愿选择前者。 就这样，黎耀阳低调上位，没有举办任何庆功会，更没有大肆宣扬，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完成。 甚至很多大西洋城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所在城市的权力中心完成了权力更迭。 现在，基尔依然是老大，而老二则成了黎耀阳，这位太平洋酒店的当家人，也是东兴集团的董事长，将在聚光灯下，跟基尔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不要小看大西洋城的政治地位，理论上来说，这里相当于直辖市般的存在。 否则基尔怎么可能在成为州议员的情况下，还兼任大西洋城管委会最高长官？ 当黎耀阳成为这里的财务长官，也意味着华人正式成为大西洋城的主宰，这座小城势必会成为华人崛起的依靠。 而他上任后的第二天，就让大西洋城税务部门对城内所有商户展开彻查。 秉承的标准只有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之前那些得罪过他的供应商瑟瑟发抖，然而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事？ 呵呵，笑话，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黎耀阳不想把打击报复做的太明显，选择了一条复杂的路线，相当于脱裤子放屁，结果是一样的，增添些仪式感罢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上位 （求订阅！求票票！） 负责环境卫生工作的马尔科，担心自己名下产业被清查，主动找上门向黎耀阳示好，同时也暗示，自己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为了表示诚意，黎耀阳需要他展开一场环境保护工作，大西洋城是一座旅游城市, 决不能因为无良商家的破坏变得乌烟瘴气。 马尔科何等精明，一个善于捞钱的人，很会揣摩他人心意。 说句不好听的，就黎耀阳肚子里那点屁，他不用闻就知道怎么转弯儿。 于是，供应商老板们蒙圈了, 为什么来的不是税务部门，而是治安巡逻队？ 什么？查排放标准？那玩意不是随便排吗？ 一张张天价罚单开出, 外加一张停业整顿的封条, 供应商老板们哭不出来了。 黎耀阳上台仅仅一周后，大西洋城管理委员会及下属所有分支机构的行政、执法人员，都得到了一笔突然起来的奖金。 不用怀疑，慷他人之慨这种事不但大卫平克曼会做，黎耀阳玩的更6！ 从供应商老板们手中得到的罚款，被他悉数发给行政工作人员，得到好名声的同时，也让大家工作起来干劲儿十足。 尤其是直接归他领导的税务部门，查起账来堪比废寝忘食学习的学霸，就大西洋城这些企业，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经得住查。 不查也就罢了，只要查，就绝对跑不了。 当然，黎耀阳也不想把人都得罪死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展开工作？ 重点还是那些得罪过他，且不愿与他合作的人, 算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以前吞了多少，现在都给我加倍吐出来。 肉眼可见的是，今年大西洋城的财政收入一定会创下新高！ 咱就是说，能带领大家赚钱的好领导就是好老公，能让自己舒服的必然不是亲老公。 你品！你细品！ 黎耀阳这一波不但打了基尔的脸，连带收了波利息，顺便还把行政部门女文员迷得不行，说白了，一晚上没有三次都别叫自己猛男。 猛男只会用‘硬’实力征服女人，而不是用啤酒瓶打女人的头，这种人搁黎耀阳面前，打废一把芝加哥打字机都不解气，还得用柯尔特照着重点部位猛崩！ 算了，言归正传。 黎耀阳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让供应商们无货可出，而那些嗷嗷待哺的工地，就只能将目光转向伯利恒钢铁加工厂。 鲁本这一波赚麻了, 人在家中坐订单从天上来，这就好比你不想工作，整日在家做白日梦，幻想小姐姐们穿着嗨丝敲你家门，然后，竟然特么实现了？ 既然如此，鲁本也不是磨叽人，当即跟马菲特签署了新的供货协议。 木头暂时没得用，钢筋绝对管够。 死一个托尼，前路一片顺畅，早日如此，这家伙棺材板都长草了。 安心去吧，黎耀阳会记住你的，没有你的贡献，他也没办法如此顺利的解决麻烦。 基尔布置的大局被黎耀阳化解开了，意味着二人新一轮的争斗正式拉开序幕。 就在协议签订后没过多久，基尔公开宣布了一个全新计划，他要在大西洋城打造一座举世瞩目的赌场酒店。 新的赌场将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游戏种类最多、客房最多、装饰最豪华的酒店。 一时间群情沸腾，这一个项目将制造出很多就业机会，整个大西洋城都会跟着受益。 当然，这只是底层民众朴实的想法，黎耀阳心里明镜似的，这个赌场酒店就是冲着太平洋酒店来的。 基尔真是不肯死心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不能歇歇吗？ ———————————— 时间来到9月，暑假匆匆而过，距离黎耀阳上任财务委员过去快俩月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开学前一天，黎耀阳开着他的劳斯莱斯，亲自送阿香入学，为了给她底气，还特意在校门口待了一会儿。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显摆，纯粹是给阿香壮胆，这丫头胆子小，天生内向，还容易害羞。 马上就开学了，她是彻夜难眠，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学校如何跟同学相处，如果同学欺负她该怎么办。 黎耀阳为了安她的心，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不但自己来了，还把酒店名下用来接待贵宾的劳斯莱斯，以及兄弟们自己的车都给开了过来。 放眼望去，足足30辆车停在路边，把哥大校门都给堵了。 哥大历史上还没有哪个新生入学搞出这么大动静，主要是这阵势太吓人了。 车也就罢了，关键每辆车旁边都站着4个人，统一黑西装黑领带黑墨镜，个个板着扑克脸，跟谁欠他们几十亿一样，一看就不好惹。 这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来上学了？ 同一批入学的新生纷纷猜测，可惜没卵用，他们只知道是华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不过这就够了，至少没人会因为阿香华人的身份欺负她，欺负她之前，得掂量掂量自己家里有没有100多号兄弟。 黎耀阳喜欢低调，但为了阿香的安全，偶尔高调一次也无妨。 阿香拉着黎耀阳的手泪眼婆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要生离死别了呢。 “我不想上学了，就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傻丫头，读书不是你的梦想吗？再说哥大又不是封闭学校，你想我了、想爹娘了随时回来看我们就行。” 黎耀阳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安慰。 “可是，可是...” “好了，快进去吧，你也不想被同学看到哭鼻子吧？” “啊？哎呀，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 实践出真理，真理告诉我们，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无论大小。 阿香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终究还是消失在人群之中。 入学手续都办好了，今天是第一天上课，不用黎耀阳送她进去。 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小二上前： “阳哥，走吧，有警察过来了。” 黎耀阳一回头，果然有几辆警车在后面不远处监视着他们。 毕竟动静太大了，生怕这100来人搞暴动。 “嗯~走吧。” “直接回大西洋城？” “别了，兄弟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顺便让他们看看家人，回华埠吧。” “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新治安官 （求订阅！求票票！后两章晚点发，今天太忙了，见谅！） 黎耀阳带着100来号兄弟，坐着30辆车，统一黑西装上身，整齐划一的回华埠，那阵势, 谁看了不迷糊？ 反正整个华埠都震动了，坚尼街住着的男女老少纷纷走上街头，就跟看车展似的，一个个还拖家带口。 “哎呀，喜子，出席了, 瞧这一身西服, 太精神了, 不便宜吧？” “小六？我的乖乖，你们这是干嘛？” “狗剩？你小子可以啊，都混上小汽车了，还有这眼镜，怎么黑不溜秋的？能看到路吗？” …… 黎耀阳这些兄弟，街里街坊的住着，被认出来不奇怪，很多都是被邻居抱着长大的，说起话来也不用太在意。 车队就停在坚尼街路边，人可以解散回家各找各妈，明天早上再一起回大西洋城。 黎耀阳的车正好停在广济堂门口，张福海急忙赶出来，咂舌道： “耀阳，你们这是干嘛？摆这么大阵势？” “嗐~这不阿香入学嘛，我寻思给她壮壮声势，免得被同学欺负，没想到动静搞得有点大。” 黎耀阳一回头，满街都是人, 乌压压全是人头。 “何止是大，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了。”张福海打趣道。 “不提了，我也是脑袋一热。”黎耀阳倒是不后悔，但这事儿应该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老爷子们呢？” “楼上下棋呢，今天没什么客人，忙里偷闲。” “得嘞，我上楼瞅瞅，你忙着海哥。” “好！” … 楼上，龙爷办公室，耀老爷子和鹤爷在下，龙爷喝茶，朱老爷子旁边煽风点火。 “哟，耀阳？”鹤爷第一个发现他。 “玩着呢？”黎耀阳笑呵呵打招呼，手上还拎着给他们买的礼物。 “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呢？”话是这么说，朱斌手上可不慢，直接把礼物抢了过去。 “买什么了？”耀老爷子把棋子一推，不玩了，他的白子都快被包围了，败局已定。 鹤爷不爽： “我就知道你老小子要耍赖, 玩了一辈子棋, 就没见你赢过。” “你懂个屁，我玩的是乐趣，不是结果，去去去，我看看耀阳买什么好东西了。” 倒不是什么好东西，四位老爷子都爱喝茶，所以一人一把紫砂壶，这是他让人从国内弄来的，都是老物件。 “哎呦，邵大亨的壶！好东西啊！”朱斌看了眼底款，眼睛冒光。 龙爷笑眯眯的点头： “耀阳有心了，这礼物送到我们心坎儿上了。” “别见外，几位老爷子跟我就是一家人，给长辈送点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行，东西我们收下了，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明天就走，就是为了送阿香入学才特意回来的，大西洋城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处理。”黎耀阳如实道。 “嗯，既然回来了，去见见咱们的新治安官吧。” 提到这事，黎耀阳还挺郁闷，因为大卫平克曼跟他说，新的治安官在来之前应该会征询华埠的意见。 然而事实并没有，又是一个空降过来的家伙，只是这人很低调，来了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没有存在感。 若不是龙爷提起，这事儿他都快忘了。 不过听龙爷的意思，他好像见过了？ 朱老爷子道： “这人有点意思，刚来华埠第二天就上门问候我们几个，叫乔治，乔治加西亚。” “西班牙人？”黎耀阳的第一反应。 “不知道，总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去见见吧。” “好！” 他还没去呢，人家就先来了，毕竟闹出那么大动静，他想不知道都难。 乔治是在沈金兵的陪同下来到广济堂，主动伸出手跟黎耀阳握了一下： “lee先生，终于见到你了。” 此人肤色较深，棕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看起来跟阿三有几分想象。 “加西亚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主动，黎耀阳自然不会端架子。 “听说你回来了，就特意过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办公室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多谢。” 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来意，如果只是来示好，是不是太上赶着了？ 闲聊几句，也没有往下深入的意思，乔治便告辞离开，好像就是为了打个招呼。 不过当晚，沈金兵来到黎耀阳家，把乔治的底全漏了。 “这人是拉丁裔，之前一直在德州那边当差，不知道怎么突然来到纽约，但人还不错，见谁都笑嘻嘻的。” “嗯…跟他多接触一下吧，能相安无事最好。” 晚上在家陪瞎老头吃饭，他也谈到了乔治加西亚： “这人真有意思，刚上任别的不干，满世界串门，几乎把华埠各方势力的门都认了一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时候人表现的太热情也是种负担，就比如乔治，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会忍不住多想。 “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黎耀阳说。 “不知道，反正注意点，但理论上来说，这个人应该是亲华派，或者风格比较温和。” “我知道了，您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我这边不用担心，听说你当上财务委员了？” “嗯…赶鸭子上架，本来我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 “是啊，太扎眼了。” “还好舆论没有大肆炒作，不然有的头疼了。” “找机会卸下来吧，这个位置还是得交给白人。” “嗯~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就撤。” 可能是很久没见面了，瞎老头有一肚子话要聊，就连小雨也觉得老爷子话有点多： “新华小镇那边怎么样？我最近出门遛弯，十个有八个在聊，应该都是买了房的。” “很好，已经卖出400多套了，数目很可观。” “这么多？”瞎老头惊讶。 “多吗？不多，您可别小看华人存钱的能力，而且不止纽约华埠，整个东部的华人，都是我们的受众群体。” “也是，这么一比确实不多。” “就没有托关系到您这的？希望您找我给他们打折。” 华人讲究关系往来，找到瞎老头很正常。 “有，但我都拒绝了，跟他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他们？” 得，这老爷子还挺护犊子…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沈妹妹 （求订阅！求票票！） 咱就是说，人和人真的不一样，看看大卫平克曼，凭一己之力捞遍华埠，偏偏走了之后还有人念他的好。 再看肖恩比索，刚来没几天就让华埠群情激奋，最后被搞倒了, 如今不知在哪个监狱里生蛆呢。 而乔治加西亚，整个一社牛患者，见码头就拜，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这纽约华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黎耀阳起来洗漱之后，准备出门散散步，瞎老头正在忙活早饭呢。 一推门发现沈金兵在外面站着，看样子等了有些时候了： “你怎么在这？” “阳哥, 您醒了？” “别别，跟你说好几次了，你比我大，别叫哥。” “没事，有能力的人都是哥！” 黎耀阳撇撇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找我有事？” “是这样，我有个妹妹，她一直很想跟你您认识一下，如果有机会能跟在您身边，她毕生的愿望就满足了。” “什么玩意？” 黎耀阳蒙圈了，这是要把亲妹妹送自己床上？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别觉得奇怪，甭说这个年代，就算21世纪，这种奇葩也多了去了。 “阳哥，这不是我逼她的，这孩子从小被我爸妈灌输了一些封建思维，总觉得女孩子给人做妾没什么不好, 只要能保她一生吃喝不愁就行。” 黎耀阳不知该如何接话，人还是蒙圈状态： “不是，你应该知道我有未婚妻了吧？” “我知道，是廖家小公主，但并不妨碍您娶妾啊？” 一股荒唐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那个…谢谢你的好意吧，不过，算了。” “阳哥，要不您见一见，要是不喜欢再说？” 黎耀阳一愣： “你不会把人带来了吧？” “可不是嘛，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就为了见您一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黎耀阳也不好再拒绝，大不了见过之后婉拒就是。 得到同意后，沈金兵一溜小跑，到车里拉出一位姑娘。 该说不说，沈金兵就长了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妹妹的颜值也不会太差。 而且这个年代，胭脂水粉之类的都很少擦, 纯纯的素面朝天，却遮掩不住水韵光华。 小姑娘一路低着头, 害羞的不敢抬头看, 看样子应该比阿香成熟一些。 “艺文啊，快抬头给阳哥看看，你不是一直很仰慕嘛？” 沈艺文？这名字有些中性，而且跟金兵形成文武对称，看来取名的时候，家里人是用了心的。 女孩子嘛，文艺一些挺好的。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穿了一身素色旗袍，旗袍虽美，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穿！ 普通女生就别提了，并不是每一个漂亮的人，都能很好的驾驭旗袍。 理论上来说，旗袍得上了点年纪，有点阅历的女人穿才能穿得有味道。 而年轻女子驾驭不了这种极具古典风情的旗袍。 能把旗袍穿出灵魂的人，真的不多。 但是真的有这种美丽的意外，就像眼前这个女孩。 只不过黎耀阳有些奇怪，旗袍应该才刚刚诞生，还没真正流行才对，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大洋彼岸了？ “你这身衣服？”黎耀阳也是奇怪，不关注美人，满眼都是衣服。 沈金兵帮忙解释： “啊，阳哥您有所不知，我大伯刚从国内来纽约，临时借住在我家，他在魔都就是裁缝，为了感谢我们，特意做了这一身给艺文，听说是魔都刚刚流行起来的新款服饰。” 黎耀阳恍然，这就难怪了。 直到这时他才把注意力放到女孩身上，能够打破年龄的限制，把旗袍穿出独有的风韵，这女孩有点意思。 “阳哥好，我叫沈艺文，请您多多关照。” “别客气，你是沈科长的妹妹，那就是我妹妹。” 沈艺文身上的气质很多遍，最开始很扭捏，显得清纯妩媚，因为旗袍加身，看起来端庄典雅。 单论颜值，她其实没那么惊艳，属于典型的猫系长相，带着南方女生特有的柔美，若不是有这身妖娆的旗袍衬托，看起来也不会那么特别。 天生媚骨，一双丹凤眼清纯而妖娆，不动声色却绚烂如初。 黎耀阳来了点兴趣，可能被盯着时间太长了，沈艺文不太好意思，再次低下头，手小手无处安放。 见两人都不说话，沈金兵只好强行找话题： “阳哥，艺文最近没什么事，想出去转转，跟别人也不放心，要不拜托您多照顾？” 什么出去转转，就是想送上贼船。 黎耀阳不知道沈金兵为什么如此进击，竟然连亲妹妹都送出来，若是没搞懂原因，这便宜打死都不能沾。 “你先说说自己的目的吧？还有艺文，不觉得委屈吗？” 沈艺文摇摇头： “不委屈，阳哥，其实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一来想给自己讨个安稳的未来；二来也是想给哥哥谋个前程。” 黎耀阳不信，转头看沈金兵： “你说，我要听实话。” 沈金兵苦笑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阳哥您，好，我说实话，其实是因为吉米王。” “嗯？他怎么了？” “之前他不是一直担任代理治安官嘛，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坐着，有天晚上加班，艺文来给我送饭，没想到被吉米王看到了，自那以后就对艺文死缠烂打，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 原来是这样，就说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主动找上门。 “所以你们为了避祸才找上我？” “也不算，艺文不喜欢吉米王，但凡她能接受，我们也就忍了这口气，反正终归是要嫁人的，跟了吉米王至少能图个安稳生活。” 沈艺文抬起头，很坚定的说： “阳哥如果不要我，我只能从了吉米王，至少能换我们一家安全。” 这姑娘身体里还有骨子韧劲儿，黎耀阳很欣赏。 “我知道了，你也不喜欢我，只是相比起吉米王，你更愿意跟我，相当于矬子里拔高个？” “没有没有，我仰慕您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就算了，如果你坚持的话一会儿就跟我走吧，但先说好，我不可能给你像样的名分。” “我知道，阳哥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西扩 （求订阅！求票票！） 回了趟华埠，送走了未婚妻，带回一小妾，说实话，这波不亏！ 不但不亏，还血赚，谁说未婚妻走了就不回来了？ 黎耀阳回大西洋城之前特意去跟廖家聊了聊婚事, 双方决定等阿香大学一年级结束就结婚。 有这句话，包玉珍彻底放心了，之前她一直提心吊胆，担心黎耀阳事业越做越大，看不上阿香这个黄毛丫头。 至少他也应该找一个跟他门当户对，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女人吧？ 然而黎耀阳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在丑国的华人，比他混得好的没几个。 就算有也都是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他们的女儿好不好看是一回事, 年龄也不合适。 总之，他压根儿没考虑，就觉得阿香很好，知根知底，且单纯漂亮，还有比她更适合当老婆的人吗？ 当然了，情人和小妾是另一档子事，属于锦上添花。 车队进入大西洋城后，各自分散离去，最后只剩下黎耀阳和胖墩儿的车，前后朝太平洋酒店驶去。 车上，黎耀阳坐在那闭目养神，身旁的沈艺文欲言又止，浓重的呼吸声，干扰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他问。 “就是，我能不能住的离您近一些？”沈艺文迟疑道。 “可以啊，我平常就住在酒店, 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这样算近了吧？” “啊？算！”沈艺文本意是想离他近一点方便照拂自己的安全，毕竟离开家来到陌生地方，女孩子的安全感严重缺失。 只是她没想到，黎耀阳竟然这么猴急，不过她也不会拒绝，结果都是注定的，早点晚点没什么分别。 —————————— 让史蒂文给沈艺文安顿好，黎耀阳跟小二他们聊起运酒的事情。 之前罗斯科夫被他派到费城开拓市场，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回来就说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黎耀阳一琢磨，那地方莫非是人间炼狱？不然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斯科夫吓成这个鬼德行？ 反正就是不顺，费城市场没打开，小二西扩的计划没能成型。 这事儿就被黎耀阳暂时搁置了，当时也忙活着应付大西洋城的麻烦事，没腾出手来应付。 眼瞅着罗伊被暂时打退，基尔也收敛了锋芒，他决定跟费城过过招, 实在不行可以借刀杀人，相信阿尔一定对费城的地盘很感兴趣。 主要还是为了他的运酒大计，运输网络一旦打开，那都是源源不断的钱呢。 20世纪渠道为王，没有渠道，甭管你有再多的宝贝，弄不出去一样白瞎。 目前新泽西和纽约的客运网基本被黎耀阳捏在手心儿了，各大城市都是线路上的一站，再偏远的地方暂时没有触及，市场太小了，没必要。 如果算一算市场份额，黎耀阳的大西洋客运基本能占到15%，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数字了，别忘了他才崛起多久？ 在新泽西市场基本饱和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向西扩张，除非他背后站着很多位新泽西强力派议员，否则他没办法完成对新泽西的垄断。 无论怎么分析，都只有外扩这一条路可走。 最关键的是，费城市场很大，作为全丑第六大城市，那里就像一片未经开发的chu女地，等待黎耀阳去挖掘。 “阳哥，罗斯科夫又装死不肯来。”小二拿这家伙没辙。 “甭理他，肯定昨晚喝大了。”黎耀阳吐槽，罗斯科夫这人很简单，放屁都是照直了崩，根本不带拐弯的。 洛尼正好坐在沙发上玩刀，这人也有趣，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现在还一样，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玩刀。 “我去叫他吧。” “行，顺便给我把小红叫进来。” “嗯！” 小红进来问： “阳哥，您叫我？” “让厨房准备点下酒菜。” “好的。” … 罗斯科夫还是来了，不情不愿，被洛尼用刀架着来的。 “行了吧？可以放下了吧？” 酒桌前，洛尼随意收起刀，耸了下肩： “下次别跟我玩刀了，玩枪你还有胜算。” 黎耀阳问： “怎么了？还动上刀了？” “没怎么，这家伙还没醒酒，非要跟我玩硬的。” 罗斯科夫讪讪笑道： “我就是试试你的手段，还行，合格了。” 噗~小二不厚道的笑了，什么叫没理由硬憋？这就是。 “行了，都坐吧，聊点正事。”黎耀阳招呼他们落座。 小红帮忙给大家倒酒，随后也没走，就站在一边伺候着，这种场合叫服务员来不合适，免得被听去了什么机密。 “罗斯科夫，讲讲你在费城的情况吧，这次我们要动真格的了。” 砰，这个东欧老毛子一拍桌面，刀叉盘子震的飞起，还好没摔地上，不然这一桌白摆了。 “你干嘛？”黎耀阳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主要是兴奋，你终于要动真格的了，lee！” “兴奋就兴奋，能不能别搞动静出来。” “我就是说，萨尔瓦托那个混蛋，老子这回要捏爆他的峦蛋！” “不是，你到底在费城遭遇了什么？难道被人家强女干了？”小二故意打趣。 “去你的，我不强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来强我？” 得，老流氓又支棱起来了。 “赶紧说，真墨迹。”黎耀阳没好气的催促。 “一开始我是抱着合作共赢的态度去的，这也是lee交给我的底线。 可没想到这王八蛋根本不给我面子，直接要占生意的7成，我能同意？就跟他吵了起来。 本以为吵过之后也就罢了，大家各走各的路谁也别耽误谁挣钱。 谁想到他竟然先我一步成立了客运公司，直接抢占了费城到新泽西的几条主要线路。 我气不过找他说理，他不跟我说，然后就干起来了，前后打了几次，有输有赢。” 黎耀阳恍然大悟： “我说那段时间不见你那帮兄弟，合着都躲着我呢？怕我看见你们鼻青脸肿的样子？” “这不是丢脸吗？答应你的事没办成，我…”罗斯科夫悻悻笑着。 这就是他可爱的地方，即便偶尔犯蠢也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二次合作？ （求订阅！求票票！） 罗斯科夫说输赢都有，那基本可以当全输了听。 难怪这家伙一直说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换位思考一下，你吃鸡一直落地成盒，是不是也觉得这游戏没意思？毫无体验感可言呐。 不过话说回来，罗斯科夫也不是白痴，能让他吃这么大瘪, 萨尔瓦托绝不是善茬。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黎耀阳征询大家的意见。 “阳哥，我觉得可以从他们的线路上下手，设几道卡，抢他几次，顾客就不会买他们的票了。” 小二这个办法简单粗暴，效果应该也不错。 问题是太过粗暴了, 容易引发更大的乱子, 属于下下签。 罗斯科夫其实也赞成这个建议，只是黎耀阳没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闷在那喝酒。 倒是洛尼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其实这事儿可以找基尔聊聊，我们虽然是敌人，但在新泽西应该一致对外！” 黎耀阳眼前一亮，本以为洛尼是个武夫，没想到还是个帅才，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这主意不错，看来我得去趟特伦顿了。” …… 黎耀阳刚回来没多久便再次外出，不过这回他可没整大动静，自己带着洛尼开车出发了。 路上，洛尼问： “阿尔最近联系你了？” “没有，怎么？想他了？” “想他？不能够！我只是奇怪，他最近怎么突然安静了。” 洛尼这么一说，黎耀阳也觉得不对： “是啊，最近确实没动静了，芝加哥那边好久没传来消息了。” “要不要去问问？” “等从特伦顿回来我问问，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 出事倒不至于，难道阿尔被爱尔兰人杀了？不可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洛尼这样猜测。 “先别猜了，等回来问问就知道。” 抵达特伦顿后，二人找了个餐馆填饱肚子，便到议会大厦外面蹲守。 快到晚上下班的时间，洛尼拍了拍闭目休息的黎耀阳： “出来了。” 隔着车窗望出去，基尔跟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大厦，紧接着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黎耀阳发动车子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来到特伦顿郊区的一片豪宅区，这里都是独栋别墅和小型庄园，也是特伦顿上流社会的聚集地，基尔的家也在其中。 这里没什么人了，黎耀阳加了脚油直接赶超过去，一打方向盘，将对方截停。 基尔的司机兼保镖第一时间掏枪下车, 洛尼却不紧不慢的推开车门, 还有空抖抖腿, 让西裤自然捋顺, 带上礼帽，一只手抽出小刀转着刀花。 黎耀阳从另一边下车，嘴里叼着烟卷，看着比许文强还潇洒几分。 似乎看到黎耀阳出现，基尔不由推门下车，阴着脸问： “怎么？要刺杀我吗？” “想多了，来跟你聊聊而已。”黎耀阳往前走，被对方的保镖用手枪指着头，示意不要再往前。 黎耀阳可没那么听话，淡淡的说： “伙计，别紧张，我跟你老板是好朋友来着。” 基尔嗤笑：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那我换个玩笑，我想再跟你合作一把。” “嗯？”基尔讥笑僵硬，渐渐收敛后反问：“你要跟我再次合作？” “是的。” “这倒是新鲜了，你说，我听着。”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两边是整齐划一的柏树林，绿意盎然，景色倒是不错，但确实不适合谈事情。 “去我家吧。”基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荣幸。” 跟着车来到他家，黎耀阳的第一反应是，丫真能装！ 明明是大富豪，却买这么一栋小别墅，廉洁给谁看呢？ 不过这栋不大的白色小楼还挺精致，前面是马路，后面带个小花园，柏树林环绕，十分惬意。 别墅面积真的小，上下两层加一块能有一百七八十平撑死了，这可是两层加一起，对别墅来说，确实是小面积了。 进了屋也没有佣人上前服务，更别提管家了，还是之前那位司机兼保镖又是伺候脱衣又是端茶倒水，一个人干了四个人的活，亲儿子也没那么勤快。 “随便坐吧，我这没那么多讲究。” 黎耀阳不知说什么好了，跟他一比，自己好像太奢侈了，又是贵族老管家又是美女秘书的。 普通的花布沙发配上花色窗帘，倒也相得益彰，很有田园风青。 坐下来喝了口水，黎耀阳终于谈到了费城： “萨尔瓦托布鲁诺，此人在费城不说一手遮天，那也是无所顾忌，现在更是把手伸到了新泽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抢走属于我们的利益吗？” 基尔抿了抿嘴： “萨尔瓦托？我知道他，费城一霸嘛，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枪杀了一位费城市议员，只因为那个人没收他的钱。” “嗯...很猖狂。” “但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对付他？”基尔如实问道。 “我说了，利益，我和你之间有矛盾，那也是大西洋城内部矛盾，可要是外人欺负你，那我保证跟你同仇敌忾，大西洋城不需要更多人来分享蛋糕了。” 黎耀阳说的很真诚，要不是基尔多活几年，还真就信了。 “他抢了你的生意？”基尔追问。 “不不，他只是挡了我的前进脚步。” “噢~那就难怪了，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回吧。”基尔开始要送客了。 黎耀阳屁股都没抬一下： “怎么？怕我设计陷害你？” “很有可能。” “想多了，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这么做，我说了，人民内部矛盾交给人民自己解决，但现在必须一致对外。” “还是那句话，我跟他无冤无仇，凭什么帮你对付他？” “难道费城这么大的市场你不想要吗？”黎耀阳眼中带钩，一下抓住基尔的视线，然后动用脑电波感染对方的思绪。 “看来你不仅仅要将他赶出新泽西，还要弄死他？” “不要说的这么暴力，什么死不死的。”黎耀阳又开始彰显自己的和平主义情怀了。 紧接着，他掏出费城地图，在上面画了几个圈圈： “你看这几个位置。” 乍一看没什么分别，但仔细一瞧，似乎能沿着河边练成线。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建桥 （求订阅！求票票！） 黎耀阳画圈圈的位置都在特拉华河沿岸，将港口码头包围起来： “这几个点，你随便选一个，然后…”黎耀阳随便找了个圈圈，用一条线划过特拉华河来到新泽西的卡姆登。 基尔腾的一下站起来，原本老气沉沉的双眼冒出精光： “建桥？” “建桥！”黎耀阳用笔在卡姆登的落点狠狠一扎，直接将地图扎透。 “该死, 你怎么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基尔咬着牙，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为何，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不，这一点不疯狂，我只是做了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而已，如果有一座桥可以将新泽西和费城连接起来, 整个丑国东北地区的格局将彻底打开。” 基尔点点头： “没错, 没错, 你说的没错，但这个项目需要费城和新泽西两方面来沟通才行。” “我知道，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提议。” “你没所求？” “该死，我说过了，萨尔瓦托布鲁诺就是我的目标，帮我收拾了他，建桥这块蛋糕我一口不吃。” 基尔咂咂嘴： “你倒是够舍得的，这可是相当大一块蛋糕，说不要就不要？” “我又不是搞建筑开发的，而且桥通了以后，也有利于我的客运公司将线路开过来，否则要到北面绕一大圈，实在麻烦。” 这么说的话基尔就明白了，为了客运公司的发展，撺掇他们建桥，这么疯狂的想法也只有黎耀阳能想出来。 “好吧，我承认, 你打动我了，但能否推动这个项目我也没把握。” “相信我，只要你敢提出来，费城方面就敢接，唯一的问题是利益分配，还有投资成本。” “你说的没错，建桥可是一笔大钱，让谁来承担都不乐意，而且如何收回成本？这也是个问题。” 黎耀阳比了个yeah： “两个方案，可以对来往营运车辆收税；或者在两头建收费站。” “前者不现实，根本没法查，后者倒是个办法。” “嗯…也可以完全免费，靠两州的税收来承担，反正办法我告诉你了，怎么选是你们的事。” 黎耀阳可不是当甩手掌柜，这件事确实跟他不相干，也早早表面自己不会参与到分配利益当中。 “其实抛开敌对关系不讲，你确实是个人才。”基尔不无感慨的说。 “捧我的话先收收，不如想想怎么帮我收拾萨尔瓦托。” 基尔轻笑： “你还真是满世界点火放炮，就不怕得罪的人太多, 有朝一日把自己坑死？” “不怕, 成功的路上势必要得罪很多人，或主动或被动，没什么分别，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黎耀阳这番话着实打动了基尔，也对他有了新的看法和改观。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视萨尔瓦托为眼中钉肉中刺，去找他，跟他合作，你会得到极大帮助。” 说着，他撕下地图一角，翻过来在后面谢了几句，随后递给黎耀阳。 “拿着这个去找他，好用。” 打眼一看，上面写着： 跟他合作一把，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落款是基尔的名字。 “就凭这个？” “嗯…给他看就知道，相信我。” “好吧。” 收好这张随意的纸条，黎耀阳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他问基尔： “你现在还想弄死我吗？”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基尔不假思索的说。 就冲这坦白而痛快的劲头，黎耀阳信了： “好吧，但我不会弄死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华人，杀害议员的罪名太重了，我承担不起。” 基尔恍然： “所以，你这样把要害暴露给我，难道不怕我…” “不怕，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意识到，早晚的事。” “嗯…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实在可惜。” “好了，祝你们早日建成大桥。” 带着洛尼出门，他不解问： “就这样走了？他好像没答应跟你合作。” 黎耀阳手指夹着纸条晃了晃： “这不就是？” “就凭这个？我怎么感觉你被耍了呢？” “呵呵，不会，基尔应该不屑这么做，走吧，回去。” 连夜赶回大西洋城，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芝加哥那边的情况，有日子没收到汇报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兄弟怎么样，不会死了吧？ 很快，小二回来说： “我们的人很安全，只是芝加哥那边安静了很多，各方都没有大动作。” “阿尔呢？他在干什么？”黎耀阳问。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迷上了高尔夫，整日跟几个女孩泡在球场乐不思蜀。”小二无语道。 “高尔夫？就他那矮冬瓜一样的身材？”黎耀阳震惊了，感觉球杆儿都比他高。 “呵呵，谁知道呢，反正兄弟们就是这么传信的。” “嗯，没事就好，还以为那边出什么大事了，安静的不正常。” 洛尼也觉得自己想多了，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接下来到费城还有场恶战呢。 —————————— 沈艺文发现黎耀阳很喜欢自己穿旗袍的样子，于是，她打电话给哥哥，让他找大伯多做几套托人带过来。 这不，新款到货，她穿上试了试，颠颠儿跑到黎耀阳面前问： “阳哥，我这身漂亮吗？” 妩媚带着清纯，水蓝色旗袍上身，大片牡丹位于腰侧，尽显端庄优雅。 “漂亮，你大伯手艺不错啊，每一套都这么精致。”黎耀阳真心夸赞道。 “是呀，大伯不单会做旗袍，做西服也是一绝呢，要不让他来个您量体，试着做一身？” “嗯？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他也有开裁缝店的想法，如果阳哥不介意的话，可以顺手帮一把，以后让他免费给您做衣服。” 黎耀阳想了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位私人裁缝，另外，兄弟们穿衣服也很费，有个自己的裁缝店似乎也不错。 “行，打电话让你大伯过来吧，要是不敢走动，就让你哥陪着。” “嘻嘻，阳哥真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沈艺文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就连黎耀阳平日里也很尊重她，完全没有因为她是情人就呼来喝去，这一切都很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沈大伯和塞西尔 （求订阅！求票票！后两章还是要晚一些，抱歉！） 沈艺文大伯名叫沈宏生，原本黎耀阳没太当回事，可见到对方聊了几句，没想到也是位江湖人士，背后也是有宗门的。 当然，这个江湖不是武侠江湖, 而是各种五花八门的老行，也是民间生活最原汁原味的部分，它们和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不过到了21世纪，面对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海，这些也都消失了。 就连黎耀阳，也只记得上辈子童年里那些模糊的片段，曾经走街串巷的小贩的背影也渐行渐远。 “黎先森，侬晓得伐…” 大伯这一口魔都话听着实在别扭, 太纯正了，有点听不懂。 还是沈艺文帮忙翻译才多少懂得一些，要不然就闹笑话了，同一个民族的人听不懂彼此的话。 “…就拿这旗袍来说，其实没有几年历史，但就是受欢迎，我一开始还不理解，现在倒是琢磨过味儿了。 在西洋装束的影响下，一改宽大传统而变得‘竞尚紧小，伶俐可喜’，其实也有其独特的美…” 沈大伯太能讲了，如果不制止他，估计能讲一天。 不过黎耀阳还是很欣赏这位有点话痨的大叔，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老魔都那些手艺人都值得尊重，听说他们还有一门绝技——高级毛料衣服以旧翻新。 就是穿了几年的高级毛料，也可以以旧翻新。 在那些物资较为匮乏的岁月里，这个手艺真是解决市民不少穿衣问题, 诸如过去较为贵重的毛哔叽与海军呢衣料，即便是再上等的面料，也有陈旧的时候。 对一般民众而言，扔掉可惜，再穿也如同穿旧衣服，但魔都的老裁缝就能当从中捕捉商机，适时地推出以旧翻新业务，而且还可以邮寄，很是方便了广大市民。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魔都的老裁缝靠着手艺能够养活几代人。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都出身正统，像沈大伯这种出自名门的裁缝，其实也不多见。 在魔都众多裁缝派系中，奉帮应该是独树一帜的，他们做工考究，质量上乘。 “奉帮”也叫“红帮”裁缝，指的是奉化的裁缝群体，后成为遍布海内外的鄞川裁缝统称。 “红帮”裁缝发轫于清末民初，作为当时最早与国外通商的口岸城市之一, 鄞川的不少裁缝曾为洋鬼子缝制过服装, 而那些洋鬼子又被称为红毛，“红帮”之名由此而来。 像中山装、海派西装、革新旗袍等，都是他们的代表作。 沈宏生沈大伯就是红帮裁缝传人，讲究“四功”、“九势”、“十六字”的标准，学徒都会背，做好却要几年的苦练打底。 “…我当学徒那会儿，要学会热水里捞针、牛皮上拔针，来提高速度和力度。 在最硬的布上，缝出细细密密的针脚，针箍套在中指的中间一节，用针时腕指用力，肩膀不动。 经过长期的训练，拉起线来就可以既平直、又均匀，所以说，我做出来的衣服侬尽管放心，又好看又耐穿！” 黎耀阳实在扛不住，赶紧抬手示意： “那就这么定了，您在大西洋城安家，我出钱给您开裁缝铺，您要是能忙得过来，那就接外面的生意，忙不过来，我手下这些兄弟的衣服都交给您了，保证一年365天，天天无休。” 沈大伯乐得不行： “我不休，打死我都不休，有活干，休息的是傻子。” 暂时就这么定下来，裁缝店就放在酒店一楼一角，来往客人都能看到。 有亲人在身边陪着，沈艺文伺候起来更加用心，把黎耀阳舒服的不行。 从特伦顿回来过了半个月，黎耀阳带着小二和洛尼他们几个先行去往费城探路，顺便见一见基尔推给自己的合伙人。 塞西尔普莱斯，费城港务局老大，别看这职位放在整个城市里好像不起眼，但作为丑国最大的内河港口之一，费城港承担重任。 而且想要在费城做贸易，或多或少都要跟费城港打交道，南来得北往的，港口混饭吃的三教九流，几乎都得看港务局的脸色行事。 因此，塞西尔是典型的官不大但权柄极重的典型。 乘坐渡轮抵达费城，刚下船，黎耀阳就差点被偷了钱包。 还好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那白人小偷的胳膊，亮出腰间别着的勃朗宁把人吓跑。 “晦气。”黎耀阳嘀咕了一句，之前就因为小偷跟空门干了一仗，眼前又来了一次，搞得他心里很不爽。 “这费城是真够乱的。”洛尼嘟囔道。 罗斯科夫咧嘴笑道： “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吧？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行了，别废话，先找人要紧。” 跟人打听了一下，直奔港务局大楼，就在码头上，走过去几分钟。 不过刚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下来： “你们找谁？” “请帮我转告普莱斯先生，就说基尔埃兰德的朋友求见。” 基尔：鬼才跟你是朋友。 这名穿着跟英国大兵似的保安人员上下打量着黎耀阳，显然对他的肤色产生了怀疑。 若不是有洛尼和罗斯科夫跟着，今儿这关还真不容易过，小鬼难缠啊。 “等着。” 没办法，只能在门口等着，他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闹事的，在人家地盘就得守人家的规矩，不舒服？忍着！ 等了五六分钟，对方回来，将黎耀阳请了进去，不过其他人没让进。 黎耀阳冲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没关系，让他们压住火，在楼下等自己。 随后跟着上楼，来来往往的行政人员不少，走起路都带风，看来这里的行事风格偏严肃。 跟随指示牌找到局长办公室，黎耀阳简单整理了下沈大伯给他做的新西服，敲门进入办公室： “普莱斯先生。”对方正在埋头疾书，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是你要见我？” “是的，准确的说是基尔推荐我过来的，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信。” 嗯，姑且当作信吧，这张不大的纸条，被他搞丢了好几次，幸好小红心够细，每次都帮他找了回来。 “嗯？”看到眼前的纸条，塞西尔不禁抬起头： “你跟基尔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塞西尔普莱斯 （求订阅！求票票！） 深眼眶、鹰钩鼻、八字胡，这个时期丑国人的经典造型，只不过因为在办公室里没戴礼帽，不然就更符合电影里的形象了。 “准确的说是敌人。” “什么？敌人？”塞西尔惊讶，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 “嗯！自我介绍下，我叫黎耀阳，来自大西洋城。” 塞西尔恍然大悟, 毕竟费城离大西洋城不远，那边有点什么动静，用不了多久便能传到费城。 黎耀阳之名不敢说在整个东北地区，至少在新泽西周边还是很响亮的。 “原来是你，难怪你说是基尔的敌人，不过我不明白，既然是敌人，他为什么又把你引荐给我？” “因为我给他出了个主意, 能让他狠狠赚一笔！”黎耀阳没有一丝隐瞒, 直言不讳。 “什么主意？我能听吗？说实话，我很好奇，能让基尔放下成见帮你，这得是多大一笔钱。”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建议他在特拉华河上面建一座桥，连接费城和卡姆登，将新泽西和费城串联到一起。” “什么？”塞西尔大惊。 “怎么了？”就算这个主意很好，也不用惊讶到这种程度吧？ 塞西尔苦笑一声：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你，我都怀疑你在我身边安插探子了。” “什么意思？”搞不懂他的明白。 “不瞒你说，我们正有此意，只不过计划刚刚摆上桌还没有进行讨论，没想到…” “你说的是建桥？” “对！” 黎耀阳摸摸后脑勺，看来历史这门课是应该好好学学了，不过就算好好上，也不会学丑国史吧？ 拢共就几百年，不是打架就是屠杀，有什么好学的？ “好吧, 是挺巧的，希望基尔听说后不会后悔将我推荐给你。” “哈~那可说不准，好了，说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萨尔瓦托布鲁诺，基尔跟我说你和他有血仇？”黎耀阳直截了当开口。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塞西尔整个人都不好了，暴躁的像一头即将放出笼的公牛！ “何止血仇，不共戴天，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就死在他的枪口下，你说我跟他的仇有多大？” 塞西尔的怒吼在房间内回荡，感觉天花板都在震。 不过黎耀阳能理解他的愤怒，这事儿换在他身上，估计能给萨尔瓦托凌迟好几遍。 “不过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你母亲下手？” “他跟人火并，恰好我母亲路过，被他的流弹误杀。” “额…” 黎耀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理论上来说这纯属意外, 可人都死了，还是人家亲妈，说是血海深仇也不算过分吧？ 塞西尔连续做了十几次深呼吸才压下怒火, 抬头问黎耀阳： “你想怎么干？” “本来我的目的只是在费城落脚，方便我的客运公司在这边活动，但现在…要不直接弄死？” 黎耀阳说的很轻松，但不难掩饰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塞西尔咧开嘴露出极度残忍的笑容，跟特么变态杀人狂似的： “好！直接弄死！干脆利落！” “嗯，先说说你这边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吧？” “人手方面我帮不了你，但白道上的所有麻烦都可以交给我来解决。” “痛快！” 黎耀阳也不废话，干脆道： “他死之后，费城地下世界势必陷入一片混乱，到时我会强行镇压。” “你放开手脚做，我说了，白道上所有的事我都能解决！” 好大的口气，他真有这个实力？单凭一个港务局局长的身份？ 黎耀阳开始怀疑他背后有人了，若非如此，他哪有底气说这话？ “明天开始，我会陆陆续续往费城送人，暂时先帮我藏好。” “行，码头地方大，再多的人也塞得下，而且对那个混蛋来说，这里是他的禁区，我敢保证他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黎耀阳点点头： “武器方面是个麻烦，我需要更多的芝加哥打字机！” 塞西尔皱了下眉： “这个枪现在很走俏，不好弄。” “算了，枪的事我自己想办法，暂时先这样。” … 告辞下楼，洛尼他们几个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抽烟，见黎耀阳出来，立马掐了烟围了上去。 “阳哥，怎么样？”小二问。 “谈妥了，明天开始送人过来。” “得嘞！”小二兴奋的挥了下拳。 罗斯科夫追问： “他就没提什么条件？” “他妈妈都让萨尔瓦托误杀了，能提什么条件？他比我更希望萨尔瓦托死！” “原来是这样，难怪！” “lee，人来了之后怎么干？直接杀上门吗？”洛尼手里转着刀花，速度很快，银光耀眼。 “那肯定不行，我们在暗他在明，得利用好这个优势，争取一口气把对方的实力干没一半，后面就好办了。” 黎耀阳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远离港务局大楼后才道： “弄死萨尔瓦托是顺带手的事情，如果弄不死，也得先把地盘拿到手，尤其是靠近河畔的地盘，拿的越多越好！” 小二不解： “那还不如直接弄死，费城不就都是我们的了？” “哪那么容易，别忘了萨尔瓦托终归是嘿手党的人，他们允许这个人死，但不会允许地盘丢失。” 这句话洛尼最有感触，点了点头： “没错，就算他死了，后面还会有别的什么人来替代他，所以先把地盘抢到手是正确的选择。” “好吧，我明白了，河畔这边地方倒是不少，但能用来做据点的店铺不多。” “先查查吧，柿子得挑软的捏。” “是！” 离开码头，他们就近找了个旅馆下榻，模式跟黎耀阳在大西洋城开的旅馆差不多，都是住店附赠小姐姐。 不过黎耀阳没要，他只是单纯的住店，没别的想法，花了同样的钱，还不用陪睡，这活儿好啊，小姐姐屁颠屁颠的拿着行李腾地方。 小二以黎耀阳为榜样，也没玩，洛尼和罗斯科夫就买那么多顾忌了，这一晚上，地板一直在震！ 次日一早，他们分成两队，黎耀阳和洛尼，小二和罗斯科夫，分别朝旅馆两边走，来了一番实地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