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王》 第1章 笼中质子 第一章笼中质子 洪庆四年,六月初一,盛夏鸣蝉。 大街上的少年,猛然惊醒,我穿越了! “世子……您喝口水,身体好些没有?” 身后的婢女归蝶,皮肤白皙,吹指可弹。 秀美的鹅蛋脸焕发出清纯温润的色泽。 一身淡绿色的绮罗裙,若含苞待放,将少女的青春靓丽,体现的淋漓尽致。 “谢谢。” 周天接过茶碗,面带浅笑,礼貌地回了一句。 归蝶瞬间浑身颤抖,她很怕世子大人,只要对方一笑,她们这些下人就要遭殃。 “你为什么浑身颤抖?是因为太冷了么?” 周天不解道:“对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一波素质三连,令归蝶无所适从。 看到周天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归蝶也不禁感慨,堂堂燕王世子竟然被打傻了! “世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天摇了摇头,“你能跟我说说,有关我的事情么?” 归蝶小声道:“您是燕王周棣的嫡长子周怀安……” 嫡长子,那感情不错,以后至少能够继承王位! 老婆孩子热坑头,岂不美哉? 不!我堂堂燕王世子,还不来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大被同眠,享尽齐人之福! 穿越而来,周天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前世的忙碌生活! 身为特战精英,恰好遇到歹徒抢劫,自小长在红旗下的他,果断选择见义勇为。 谁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对方被抓后,趁机挣脱束缚,给了他一刀! 好在咱也欧皇一把,穿越成世子,享受纨绔子弟没羞没臊的生活! “那也不错!咱们怎么不回王府?我那便宜爹什么时候回来?” 归蝶看着周天这幅懵懂模样,彻底相信了对方已经失忆。 看来郡主下手太重了! 归蝶轻声道:“世子,其实您不在北燕王府!而是在大夏国都上京当质子……” 质子? 周天有些发懵,只觉得头疼难忍,归蝶解释道:“当今陛下忌惮燕王。为表忠心,所以将您送到上京……其实燕王还是很关心世子的。” 质子在历朝历代可不是什么好职业! 说难听点就是任人宰割的人质! 若是亲爹造反,第一个被杀的就是他这个质子! “放屁!他若是真关心我,又怎么会让我来当人质?” 见世子殿下如此咒骂亲爹,归蝶觉得那个败家世子又回来了。 “对了,咱们好歹是人质,我刚才怎么躺在大街上?皇帝老儿不知道善待人质么?” 周天抬眼望去,街上行人来往,纷纷为生计奔走,根本无暇多看他们主仆一眼。 有心善的老者,甚至留下一枚铜钱,显然将燕王世子当成了叫花子。 “世子……昨日您与其他勋贵之子对赌……结果将咱们的大院输了出去。” 归蝶委屈道:“若是今日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咱们只能要去睡大街……” 周天头脑逐渐有些清醒,一大堆记忆也充斥脑中。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燕王给其取名周怀安,希望嫡长子心怀天下,济世安民。 结果却适得其反,干啥啥不行,败家第一名! 在北燕便不干好事,经常纵马田间,践踏庄稼,要么便顺手抢夺领民手中财物,惹得百姓哀声哉道。 换了他是燕王,也会将这个败家子送来当人质,保全其他懂事的子嗣。 到了上京后,这位燕王世子依旧不老实。 如今二十的年纪,便开始留恋烟花之地,最喜欢叫一群莺莺燕燕,陪自己吃酒听曲。 也正是在听曲的时候,与其他勋贵子弟争夺贩卖海鲜的女子,从而发生了口角。 赌斗之下,这才将自己的大院输了过去。 想来也是有趣,他们的赌注,竟然是拳脚功夫。 输了的人,便要去对皇室第一美人,永嘉郡主一亲芳泽。 结果就是虎父犬子。 身为大夏最能打的北燕王周棣之子,周怀安拳脚功夫不敌对方。 不仅输掉了父亲为其买下的大院,还差点被永嘉郡主的护卫打成脑瘫。 好在永嘉郡主顾忌燕王,才没有赶尽杀绝。 也正是这些奇遇,才让周天成功穿越,占据了燕王世子的身体。 “唉!我原来是个混蛋!” 身旁的归蝶努力地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心中暗道:“世子总算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了!” 谁知周天看她一眼,吓得归蝶赶紧摇头晃脑,如拨浪鼓一般。 “不必害怕!对了,与我对赌之人,都是谁?” 归蝶闻言,赶紧劝道:“世子,我们还是息事宁人好……他们都是当朝陛下的宠臣之子。若是您心中不舒服,便打归蝶出气吧!” 说罢,归蝶伸出玉臂,上面赫然有几道伤痕。 周天看到心中一疼,显然是拜之前的自己所赐! 周天轻声问道:“周怀安这王八蛋!如此娇滴滴的女娃也忍心动手!伤口还疼么?有没有抹药?” 归蝶俏脸一红,世子模样清秀俊朗,翩翩公子哥,换做其他少女也会心动。 “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脸这么红,莫非是惹了风寒?” 说罢,周天更是用额头贴了贴归蝶的头,“嗯,还好没有发烧。” 归蝶心惊肉跳,不断告诫自己,“这不是世子!绝对不是世子!” “世子,您若是想打我,直接动手便是!不必做铺垫!归蝶绝不会献出自己的身体!” 唰! 归蝶再次伸出玉臂,周天见对方误会,才搜刮出周怀安的记忆。 他早就相对归蝶图谋不轨,奈何对方却守身如玉,始终不让其得逞。 “男子汉大丈夫,怨有仇债有主。怎能当个窝里横?” 归蝶委屈巴巴地看向周天,仿佛在告诉对方,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窝里横! 后者叹气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以前的周怀安!” 见周天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归蝶依旧不信:“世子,你这样文绉绉的说话,让奴婢惶恐不安……” 周天无奈道:“格老子的!赶快告诉小爷,得罪我的都是哪些王八蛋!” 归蝶见世子终于恢复正常,嫣然一笑,扭着盈盈一握的纤腰,随之摇曳,渐欲迷人眼! “世子之前与河内伯之子赵延方,还有宣德郎之子刘昊之对赌。” 周天点头,当即便拉起归蝶的手,后者俏脸羞红,“世子,我们要去哪里?” “赢回我们的府邸!” 第2章 铁拳夺王府 燕王世子的府邸,坐落于上京内城。 大夏国都上京,分内外城,内城,皇城,皇宫。 普通百姓只能呆在外城,严谨遵守朝廷各项律法。 达官贵人们则迁居内城,与外城相比,此处没有宵禁,是纨绔子弟听曲喝酒的好去处。 皇城则是留给大夏皇室贵胄的居住地,更多代表着身份的象征。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 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燕王府”! 两座镇邪貔貅分列左右,庄严肃穆,让人不敢亵渎。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 后院满架花草、宝相,一带水池,正合大夏天圆地方,葵花蕉叶,连环半璧的传统。 周怀安来到此地,也不禁感慨,前世所见园林,跟眼前的燕王府比起来,差的十万八千里! “什么四合院,在小爷的宅子面前都是弟弟!” 身旁的归蝶小声道:“世子,我们真的能夺回府邸么?” 周怀安报以自信的微笑,“放心,你家世子已经脱胎换骨!不就是比拼拳脚?” 主仆二人未到门前,便听到了远中传来的笑声。 “刘兄!那周怀安,真是枉费了一张好皮囊!没想到燕王威震北狄东夷,生下的儿子竟然如此窝囊!” “赵兄所言甚是!周怀安那等拳脚功夫,岂是你我两人对手!” 河内伯之子赵延方,祖辈随大夏太祖征战四方,获封爵位。 这一代河内伯擅长投机,一家重回大夏文景帝视线。 宣德郎之子刘昊之,其父不过是七品官员,跟河内伯交好,朝堂之上大有平步青云之势。 “少爷!燕王世子周怀安求见!” 仆人躬身行礼,赵延方不屑道:“这院子已经属于我私人之物!他想进来?叫声爷爷听听!” 刘昊之笑道:“还不将原话给周怀安带过去?一个质子而已,还以为此地是他燕州地界?” 本以为周怀安会知难而退,不消片刻那仆人便带人进了府中。 赵延方面上不悦,拂袖道:“不是让他叫爷爷么?谁让你擅自带此人进来!” 仆人有苦难言,周怀安接茬道:“爷爷,太奶奶的滋味真棒!” 此言一出,赵延方明显听懂了其中曲折,双手紧攥拳头。 刘昊之见状,破口大骂道:“混账!你一个质子,竟然敢辱骂河内伯家人!” 周怀安面色平静,丝毫不慌,与之前的窝里横形成鲜明对比。 归蝶紧张地看向世子侧脸,这股自信淡然,全然不像之前的败家子。 “你们说的我已经照办,今日想跟你们赌斗一番,夺回我家院子。咱们还比拳脚!” 赵延方闻言冷笑:“你一个败家子,有何资格与我斗?北燕苦寒,终日与夷狄作战,不通文采也就算了。” “可论拳头,你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 对于前世身为特战精英的周怀安而言,用拳头说话,才是他更擅长的事! “哦?既然这么自信,不敢跟我比?” 周怀安只觉得身上长袍十分碍事,不方便施展拳脚。 “本公子是怕你没有筹码!这样吧,我输了就将府邸还你!若你输了,只要见到我,便下跪喊三声爷爷!” “可以。” 周怀安一口答应,赵延方笑了。 他身为河内伯嫡子,更擅长舞文弄墨。 即便这样,之前的周怀安都不是对手。 同样身为读书人,刘昊之已经迫不及待出手。 “赵兄!此人挨揍没够,这一战就让我来!” 刘昊之收起手中骚包的折扇,随后挥拳冲着周怀安攻去。 对方脚步不稳,气息紊乱,加上毫无章法,好一套浅显粗俗的王八拳! 殊不知周怀安前世,为了任务,接触过不少小混混。 街头械斗那是常事,拳脚功夫岂能落下! 周怀安两脚分开与胯同宽,左脚向前迈进步,右脚跟微抬起。 拳头与面颊平行,拳心向内。 右手应当略微向前伸出,准备出拳。 同时,左手放在靠近面颊处,准备防御对手的击打。 收紧下颌,眼睛紧盯着对手。 刘昊之的王八拳袭来,直冲周怀安面门。 啪! 一拳如电光火石,后发先至,砸在刘昊之鼻梁,酸痛感传来,打得后者涕泪横流。 呀! 归蝶看到刘昊之鼻血横流,吓得心惊肉跳,双手捂嘴,更不敢相信一向软弱的世子出手如此迅捷! 鼻子的酸痛感,使得刘昊之捂脸倒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唉!打哭一个小朋友,实在非我所愿!” 周怀安这般老气横秋的话,在赵延方耳中简直是挑衅! “你这是什么拳法!” 刘昊之忍住疼痛问道。 “社会主义铁拳!” 周怀安挑衅地冲赵延方勾了勾手指,“该你了!” “哼!本公子能揍你第一次,就能揍你第二次!吃我一拳!” 文人打仗,跟娘们互殴差不多。 赵延方年方十七,力量上肯定不是周怀安能比。 前主人整日留恋烟花之地,小小年纪便喝酒听曲,能有多大力气? 赵延方一拳挥去,只见周怀安顺势转身,依靠在对方怀中。 随后肩扛对方手臂,弯腰提臀,一记漂亮丝滑的过肩摔将赵延方掀翻在地! 噗通! 背部传来的刺痛感,让赵延方痛苦难忍。 “你……” “输了就把我家院子还回来!地契呢?” 周怀安不禁暗骂自己白痴,身体的前任竟然傻乎乎将地契交给对方! 真是干啥啥不行,败家第一名! “混账!我们又没答应,输了就给你地契!” 刘昊之捂着鼻子,痛骂道:“你私闯民宅,我等要禀报陛下!” 周怀安算是看出来了,刘昊之属于典型的不要脸,刀枪不入。 赵延方则是碍于面子,始终没有多说话。 “你呢?身为河内伯之子,却不敢愿赌服输!宅子我可以丢,大不了明日去外城摆摊,宣扬你们父子都是不讲信用的王八蛋!” 赵延方脸色大变,河内伯如今跟文景帝打得火热,双方正是君臣鱼水交融的蜜月期。 万一因为这点小事败坏名声,被陛下厌恶可不值得。 “哼!地契在此!我赵延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归蝶兴奋地接过地契,看着自家世子,更是双眼放光。 尤其是刚才那记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印在了小婢女的心中。 赵延方带着刘昊之灰头土脸的离开。 燕王府失而复得,府中的仆人们也松了口气。 他们的例钱都是燕王发放,世子都走了,他们也要失业。 何况这位世子向来铺张浪费,自己吃饭八菜一汤,都是基本操作。 仆人们也能趁机捞上一笔钱。 “归蝶,我饿了!有没有饭吃?” 周怀安摸了摸肚子,五脏庙已经开始了抗议。 归蝶嫣然一笑;“有的!世子稍后,我这就让厨子去做饭!” 八菜一汤的规模,足足让周怀安等了一个时辰。 品尝一口,周怀安紧皱眉头,“厨子莫非是把卖盐的打死了?怎么比某些黑木耳还咸!” 第3章 粗中变细,小试身手 大夏什么都好,就是盐不行! 这是周怀安的第一观感,民以食为天,盐更是人体需要的重要物质。 归蝶送来的饭菜,不仅齁咸,还带着一种苦涩。 被周怀安嫌弃的粗盐,只有官宦人家能够享用。 普通百姓,只能勉强用醋布来摄取身体所需的盐分。 煮菜的时候,将醋布扔进锅中,沾染一点盐和粗的味道。 至于穷苦之人,甚至在干茅厕处,清理好粪便后,刮取白色的结晶物来代替食盐。 这已经是有毒的硝酸盐。 “世子,这已经是上京有名的厨子了。” 归蝶秀美紧蹙,目露疑惑之色,“莫非世子对那些厨子不满?” 周怀安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前任这种混蛋,岂会去为难同为打工人的厨子。 “带我去看看你们用的盐。” 燕王世子,竟然有空来厨房这种地方?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到周怀安的模样不似做作,归蝶只得引起进入厨房。 只见颗粒如同砂石般的盐块,还略微泛黄,显得十分脏。 “难怪了,大夏用的都是粗盐,炒菜那叫一个咸!” 周怀安思索之际,归蝶已经善意提醒道:“世子,您还是别管那盐了!之前冒犯了永嘉郡主,对方的父亲可是勇亲王,过两日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言一出,其余下人们已经在心中为周怀安默哀。 燕王周棣骁勇善战不假,可人毕竟在燕州地界。 上京城内,还是皇亲国戚的地盘,勇亲王可是当今文景帝的亲兄弟。 永嘉郡主没打死周怀安,已经给足了燕王面子。 勇亲王视察民情回来,可还要找其算账,为女儿出气。 周怀安却不放在心上,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其他人出去,我要自己做菜。” 你一个败家子,除了会吃会喝,哪里会做饭? 厨子们自然乐得提前离去,归蝶则愁眉苦脸,世子如今的变化太大,仿佛变了一个人。 只见世子熟练的为大锅中添水,劈柴生火,顺势将硕大的盐块尽数放在锅中煮沸。 “世子,您这是在……” “做点细盐,炒菜味道好!粗盐那是人吃的?就算吃了不死,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什么是粗盐?为什么要让它变细?” “有些东西,不是越粗越好!细一点,更便于发挥!” 归蝶俏脸一红,周怀安脸不红心不跳,跟他这个老司机竞速,小婢女还嫩了点! 归根结底,周怀安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只是他没想到,大夏人口味如此之重,那样的饭菜也吃得下去。 “归蝶,王公贵族,他们吃的也是这样的盐?” 归蝶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心想世子你不就是王公贵族的一员么? “世子莫要小看了这粗盐!很多边军,还吃不上盐呢!咱们燕州,为了保护盐池,每次都要跟北狄和东夷作战!” 周怀安摇头苦笑:“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随着粗盐溶解,他用一块布作为过滤器,将杂质尽数留在布中,留下过滤后的盐水。 这般操作看得归蝶瞪大了双眼,这可是钦天监术士们的特长,世子何时学会了如此本事? 周怀安笑道:“接下来就到了结晶的步骤!” 大火猛烧,盐水不断沸腾,直到晶状体逐渐出现。 周怀安轻轻用筷子沾了一点,品尝过后,味道虽然赶不上前世,但也比如今的粗盐好不少! “世子……”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 能得到妹子的倾慕,周怀安自然开心,谁知归蝶却小声道:“只是为了口腹之欲,您浪费了好多盐呢……” 归蝶很是心疼,就算是身为燕王世子,府邸上的盐也是由朝廷限量供应。 周怀安笑道:“这盐的味道,可不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还要保证健康。粗盐里面含有……算了,你不懂!” 前世身为卧底,哪怕出门吃饭,周怀安都要时刻警惕。 一边担心同僚,一边担心所谓的兄弟。 干脆窝在家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勺猪油下锅,随后放上青菜煸炒,放上一把细盐迅速出锅。 归蝶被菜中的香味吸引,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拿碗盛饭!愣着干什么?一起吃!” 对于周怀安的邀约,归蝶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世子又馋自己身子。 周怀安很是无奈,看来他越是文绉绉,归蝶就越是心中忐忑。 “格老子的!小爷让你陪着吃饭,你还不赶快过来!” “是!世子!” 见周怀安变了副嘴脸,归蝶这才放心。 “看来归蝶有抖m的倾向,以后可以慢慢挖掘!” 周怀安盯向归蝶那张精致的鹅蛋脸,突然发现对方脸上,不小心沾到了饭粒。 燕王世子体恤下属,本着粒粒皆辛苦的原则,顺手拿下米粒放入口中。 这一幕让归蝶如同触电,全身酥软,“世子……” “不能浪费粮食,慢慢吃!” 很快周怀安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米,没有完全脱壳! 吃起来还有点塞牙! “归蝶,王公贵族吃的米,也是这样难吃么?” “世子,奴婢说过很多次了,您就是王公贵族的一员……” 周怀安叹气道:“看来大夏美食计划,任重而道远!” —— 河内伯府。 赵延方身子骨本就不强,被周怀安一记过肩摔,直接摔得卧床不起。 一名中年人,身着儒衫,眼神中带着担忧。 床边的美妇丰腴柔美,不断为儿子擦拭汗珠。 “老爷!延方被周蛮子的儿子打成这个样子,您可要为他做主啊!” 美妇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河内伯很是烦躁。 充分体现了一句话,再美的女子,也有个跟她斗地主斗到想吐的人! “他好歹是燕王世子!哪怕如今是个人质,我们也只能在周蛮子不知的情况下欺辱!甚至是利用规则去羞辱那小子!” 河内伯赵穆冷哼道;“可我若是直接上门,那便是以大欺小!周蛮子发怒的时候,陛下也要敬他三分!” 美妇一哭,梨花带雨,引人侧目。 “爹!勇亲王不是体察民情,即将回到上京了么?” 赵延方后背疼得厉害,现在只能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床上。 “那小杂种欺负了永嘉郡主!王府护卫忌惮燕王,勇亲王可不怕他!” 河内伯大笑道:“我儿不愧是千里驹!永嘉郡主,那可是勇亲王的掌上明珠!让他去对付一个质子,远比我出手好得多!” —— “阿嚏!” 月夜微凉,被子稍显单薄。 周怀安得出结论,如此良辰美景,需要归蝶暖床! 第4章 弟弟不亲,后妈不爱 身为质子,对拥有雄心壮志的男儿而言,无疑是一种束缚。 可惜周怀安前世身为社畜,需求很是简单,有车有房,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迎风飘扬! 重新赢回燕王府,算是走出了燕王世子性福生活的第一步。 有如此身份,归蝶迟早给我暖床! 周怀安心满意足入睡,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古人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周怀安对此深以为然,日出劳作,日落休息还可以劳作。 “世子……已经快到午时三刻了……” 归蝶叹气一声,原以为世子经此大变,会整个人幡然醒悟,重新入集贤院完成学业。 毕竟质子也是人,也有受教育的权力。 大夏文景帝命每位异姓王质子,都有进入集贤院学习的机会。 可惜周怀安的前任三天打鱼,三天晒网,丝毫没有入院学习的意思。 “归蝶?进来吧,帮我打水洗漱。” 如此客气的话语,从世子口中说出,归蝶呆若木鸡。 唉!这该死的抖m属性! “格老子的!赶紧给小爷打水,否则老子圈圈叉叉你一百遍!” “是,世子!” 周怀安看着面前的杨柳枝有些发懵。 “归蝶,这是何物?” “回世子,此乃牙棒,是用来洁齿之物。” 牙刷?这玩意那么大,足以神猴,咳咳! 见世子愕然,归蝶耐心解释道:“世子,牙棒浸入清水,再放入嘴里,达到晨嚼齿木的作用。” 周怀安摇了摇头,让他拿着玩意神猴,简直是要了老命! 简单漱口洗脸,燕王世子发现,今日归蝶独居一番风味。 淡黄色的绮罗裙,已经包裹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胸怀重器,尤其引人瞩目,若是紧身t恤,肯定更加震撼。 看到世子的眼神不断扫向自身,归蝶茫然不安,赶紧选择岔开话题。 “世子……” 轻柔莞尔的声音,打断了周怀安的想入菲菲。 “我们下个月的奉银,燕王还没有送来……” 周怀安赶紧回忆,当即清楚其中缘由。 自己那便宜老爹,终归是个战将,要提防北狄东夷。 在外征战时,周怀安这个质子的生活就变得极为拮据。 毕竟发钱的是燕王妃。 可惜这位燕王妃并非周怀安的生母,俗话说后妈和继子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周怀安自然也不受后母待见,否则也不会沦为质子。 如今正值夏季,兵精粮足,是用兵的好时机。 “皇帝老儿,不管咱们的食宿?” 周怀安纳闷不已,周某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白嫖! 归蝶摇头道:“世子不知,陛下赏赐的奉银,都被您用来雇佣厨子……” 就那几个炒菜还没我好吃的废物? 周怀安直言道:“解雇了他们吧!以后小爷我自己做饭!留下几个下人打扫庭院便是!” 归蝶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樱唇轻启,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格老子的!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公子还欠了教坊司不少钱!每次去嫖……都记账……” 周怀安当场懵逼,自己这前任不过二十岁的小屁孩子,竟然懂得赊账pc? “那咱们还剩下多少银子?” “唯有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燕王府,就要被他前任这个败家子败光了! “除去佣人工钱,每个月十两银子,世子应酬,府内日常花销,至少也要三十两。” 归蝶是个不择不扣的小管家婆,双手环胸,说话间吐气芳兰,此起彼伏下,周怀安觉得十分养眼。 可比那些动刀子的女主播强多了。 “所以,咱们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 “世子说的没错。” 周怀安叹气道,“我在上京,有没有亲戚?” 堂堂燕王世子,马上就要弹尽粮绝,周怀安打算借钱度过难关,等便宜老爹打仗归来,送钱过来,再还给人家。 归蝶摇了摇头,“世子将能借的钱,都借过了……上京不少钱庄,也已经把世子列为了失信之人。” 艹! 周怀安恨不得锤自己两拳! 败家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你去pc也就算了,但元阳未泄,光去喝酒听曲,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到最后欠下的钱,都要小爷去还! 原以为摆脱了社畜缺钱的窘境,谁知重活一回,自己依旧是个穷鬼! “对了,世子还欠我六两工钱呢!” 归蝶小声嘀咕道,这副乖巧模样,显然是怕败家子赖账不给。 肉偿行不行? 周怀安本想开口,可一想到人家对自己讨厌不已,还是断绝了这一想法。 “归蝶,昨日小爷手中的盐,吃起来如何?” “世子不可!贩私盐可是死罪!” 归蝶赶紧劝说,眼神中的关切之意,让周怀安心中一暖。 “您若是死了,奴婢的工钱也没着落了……”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气得周怀安差点破口大骂,“对了,我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归蝶玉手轻捏下巴,柔声道:“世子有钱的时候,教坊司都是您的朋友。不过现在,您不是任何人的朋友。” 此言一出,周怀安彻底死心,合着上京城内,他是个孤家寡人,举目无亲。 就连跟在身边的婢女,都是为了讨要六两工钱,才忍辱负重。 “对了,你之前说我轻薄了谁?什么上好佳郡主?” “世子,是勇亲王之女,永嘉郡主!” 周怀安顺手拿起自己制造的细盐,便带着归蝶出门。 牵着归蝶软嫩的小手,那叫一个舒坦,小婢女的鹅蛋脸,羞的跟个红苹果一样,感觉捏一把都会出水。 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世子,我们要去哪里?” “就去勇亲王府!” 周怀安笑道:“与其让人家兴师问罪,咱们不如亲自前去请罪!顺便赚点外快!” 归蝶想要抽出小手,尝试了一下,感觉到周怀安的温柔,便默默放弃。 “世子,奴婢担心,您会被打死的……” 周怀安调戏了人家女儿,护卫将其打个半死,看在燕王的面子上饶其一命。 如今却迫不及待地去送人头,这不是找死? 周怀安突然停下,问道:“对了,永嘉郡主喜欢什么?” 归蝶思索片刻,给出答案,“郡主说过,玉罗珍馐值万钱,她最喜美食。” “走吧!咱们坐等收钱!” 周怀安叹气道:“老爹离家,弟弟不亲,后妈不爱,我这开局还真是个非酋!” 第5章 我,世子,给钱 勇亲王,杨俊兴,皇室贵胄,本被分封为吴王。 因平定北狄有功,被文景帝赐封“勇亲王”。 文景帝专心修佛,又不信任内阁众人。 唯有这个亲弟弟,忙前忙后,替陛下体恤民情。 谁知刚回到上京城,就听闻女儿被调戏一事。 偏偏对方还是燕王世子周怀安。 “父王,女儿已经将其暴打了一顿!如今朝中,百官觊觎陛下对您的恩宠。您若是出手教训此人,必会遭到弹劾。” 永嘉郡主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柳腰娉婷袅娜地靠在座椅之上,徒增了几分风采。 “哼!周蛮子此人最不讲道理!当年平定北狄,便不听从本王命令!不过此人为国戍边,只要那败家子不再来招惹,本王便饶他一条狗命!” 勇亲王年方三十有六,剑眉星眸,修长高大却不臃肿的身材,宛若猎豹,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气势。 永嘉郡主知父王只是碍于面子,其实他们家与燕王交好。 殊不知败家子周怀安有多少事,都是勇亲王在背后擦屁股,只是对方浑然不知。 “王爷!来……来了!” 老管事王忠一路小跑,面色焦急。 “何事?陛下又让黄公公召我?” “不……是那个败家子!周怀安他来了!” 勇亲王闻言大怒,铁掌怒拍,桌案应声断为两半! 永嘉郡主心中已经为周怀安默哀,“我已为你说情,奈何你自寻死路!” “你不必出去,为父替你教训那混账东西!” 周怀安站在勇亲王府外,双眼停在大门上,难以自拔。 名贵的紫檀木雕刻着两条四爪金龙,蜿蜒在大门两旁,尽显勇亲王的尊贵身份。 把手则为两个黄金做的龙头,旁边分别镶嵌着两颗名贵的夜明珠。 远远望去,镶满黄金的大门,在夜明珠的映衬下,当真是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 “归蝶,你说咱们晚上偷偷,卸他一扇门,就够好几个月奉银了吧?” 周怀安不过是句玩笑话,却吓得归蝶赶紧用软嫩小手堵住了世子那胡说八道的嘴。 “世子,偷盗王府,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归蝶阻拦不及,只因王府大门打开,勇亲王壮硕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 “来这找打?” 勇亲王俯视周怀安,如同一只猛虎,面对战五渣的橘猫。 “咳咳!王爷,我是来给永嘉郡主赔罪,顺便带了点礼物!” 礼物? 勇亲王这才发现,那婢女手中,拿着的野果,明显是内城树上所结! 败家世子,当真是一毛不拔! 周怀安的理由很简单,白嫖他不香么?提什么钱,多伤感情! “东西放下,人走!” 勇亲王话语冷漠,归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经意抱住周怀安的胳膊。 胸前那两团软绵绵的触感,直让燕王世子大呼过瘾。 可惜这不是男女约会,而是想办法赚外快! “咳咳!” 周怀安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燕王世子,前来向永嘉郡主道歉!还请郡主见一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一喊,皇城就那么大点地方,街坊邻居们纷纷探出头看热闹。 大家都是皇亲国戚,殊不知各位王妃日常最喜欢的就是八卦! 勇亲王面色难看,没想到眼前败家子,竟然出如此下策。 若是他赶人走,第二天这事就会变成那群清流弹劾自己的把柄! 人家小辈登门道歉,孩子不懂事,大人还不懂事么? 勇亲王你怎么回事?竟然闭门不见! 永嘉郡主闻言,只得出门相迎,冷漠道:“世子刚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永嘉郡主杨冰清,人如其名冷冰冰,活生生一个冰山美人。 偏偏身材傲人,胸怀大器! “不错!永嘉郡主可以打我两下泄恨!” 杨冰清闻言,径直冲向周怀安,后者赶紧补充道:“郡主冰雪聪明,宽宏大波,哦不大量,您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皇亲国戚们,已经爬上墙,准备好花生瓜子。 感受到异样的氛围,杨冰清暗骂一句无耻,便放下玉手。 “郡主看来还在气头上,不如骂我两句泄愤,憋在心里不好!” 杨冰清已经准备好问候周怀安祖宗十八代,谁知这厮话锋一转,“郡主窈窕淑女,岂会口吐芬芳?您不是这种人!” “你……下贱!” 杨冰清挂在嘴边的妈卖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父王!燕王世子过来,还是进府中一叙,莫要让人在门外,传出话柄!” 经女儿提醒,勇亲王泛着膈应,让周怀安和归蝶进入王府。 “进!” “多谢勇亲王!” 众人坐定,勇亲王直入主题,脸上神色冷漠。 “你如何道歉?” 死老头!就不能客客气气?小爷好歹也是燕王世子! 周怀安心里妈卖批,嘴上笑嘻嘻,“素闻永嘉郡主,最喜玉罗珍馐,在下特意带来好物,让郡主品鉴。在下声明,绝不是这些野果!” 提起吃,杨冰清冷淡的脸上,也稍有动容,发问道:“是彩芝斋的点心?还是沐云楼的素斋?” 周怀安疑惑地看向归蝶,后者小声嘀咕道:“世子,点心最少十两,素斋没有二十两下不来!” 艹! 竟然如此之贵! 小爷现在二两银子,还要先给归蝶抵押工钱! 周怀安胸有成竹,微笑摇头,“此等俗味,岂能献给郡主?” 勇亲王也来了兴趣,杨冰清对吃的执着,明显遗传了他。 可惜如今大夏的菜肴,味道欠佳,粗盐苦涩,哪怕是放入少量,依旧存在异味。 杨冰清双眼一亮,“快说!到底是何等珍馐?在哪里能买到?” 上钩了! 周怀安慢悠悠地拿出一装满细盐的小袋,轻笑道:“郡主,这就是在下献上的珍馐——盐!” 一个滚字,已经挂在杨冰清嘴边,这厮是故意过来戏弄她不成? 盐有什么好吃的? 勇亲王则没有那么客气,已经起身走向周怀安,每一步都带有强大的压迫感! “世子……怎么办,好可怕!” “莫慌!” 周怀安赶紧打开盐袋,“请勇亲王过目,小子这盐,仅存一家,别无分号!” “本王现在只想让你滚!” “若这盐不能入勇亲王法眼,在下自己滚出王府!” 第6章 我的心,是冰冰的 勇亲王犹如一头下山猛虎,被其盯上,周怀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父王,不妨看在燕王叔的面子上,给他个机会如何?” 杨冰清淡然一笑,宛若冰雪消融,让人如沐春风。 哪怕外面骄阳似火,盛夏鸣蝉,可我的心,永远是冰冰的! 归蝶轻咳一声,周怀安这才收回那双贼眼,心想以后就叫永嘉郡主冰冰! “还请借用王府厨房。” “跟我来。” 杨冰清钟爱珍馐,却干吃不胖,不知羡慕了多少女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身为永嘉郡主,勇亲王的独女,杨冰清文武双全,傲视世间男子。 周怀安定睛一看,自由习武的冰冰,英姿飒爽,绮罗裙也这挡不住其曼妙身段。 杨柳垂腰中,透着雌豹般的矫健,看起来就会骑马! “你要用这细盐做什么?” 杨冰清好奇发问。 “乖女!莫要与这厮多言!” 勇亲王很是呵护独女,仿佛周怀安是路边的一滩狗屎,生怕女儿这朵鲜花沾到! 艹! 这还是个女儿奴! 以后小爷娶了冰冰,让你天天难受! 周怀安打定主意,不再与勇亲王废话。 “小子,冰清问你话,本王不许,你不能答!” “得嘞!您说了算!” 尊严?哪里有小命重要! 勇亲王府的厨房,远非燕王府能比。 做菜的厨子,都是文景帝从御厨中精心挑选,可见这位皇帝对勇亲王的偏爱。 “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勇亲王点头,不再多言。 “你们出去吧。” “是!” 父女两,外加归蝶,齐刷刷地看向周怀安,等待着他的表演。 勇亲王活动手指,不断发出“咔咔”作响,大有周怀安让永嘉郡主不满意,他就取其狗命的意思。 “咳咳!我下面给你们吃!” 前世身为特战精英,做个饭轻而易举。 周怀安熟练的切菜,那速度堪比御厨,如此亮眼的刀工,很快将配菜切好。 “刀工不错,哪里学的?” “学厨师,新东方!” 冰冰高冷?我比你还要高冷! 谁知一道凛冽的目光传来,果不其然是勇亲王。 周怀安的目光只能暂时离开冰冰,专注在做菜上。 起锅烧油,葱姜蒜下锅爆香,随后放入青菜,开始炒制汤头。 一勺老母鸡汤,提鲜增香,周怀安这才发现坏事了! 大夏哪都好,就是没调料! 粗盐也就罢了,还没有酱油,耗油等调味品! “我下面,冰冰会满意么?” 周怀安心中忐忑,他用老母鸡汤煮面的做法,勇亲王和杨冰清还是第一次见。 烫热锅开,放入四人份的面条,燕王世子本着能吃一顿是一顿的原则。 果断选择了白嫖。 归蝶投来鼓励的目光,相当支持自家世子白嫖一顿午饭的行为。 勇亲王面无表情,武夫的食量本来就很大,尤其是他这个站在大夏顶峰的男人。 杨冰清已经闻到了香味,五脏庙也已经开始抗议,美目流转,更加期待锅中面条。 周怀安发现,勇亲王府果然家大业大,炖汤的鸡腿,若是扔掉,岂不是侮辱了他这个干饭人? 果断捞出切好,准备给自己和归蝶加餐! 面条煮好后,一把细盐洒下,顺利出锅! 鸡汤拥有代替味精提鲜的作用,加上细盐过滤了粗盐中的苦涩。 一碗面香气扑鼻,就连吃惯了御膳房的勇亲王,都觉得食欲大开。 “勇亲王和冰冰……哦不,永嘉郡主,你们请用!” 鸡贼的周怀安,自然将加鸡腿的面,留给自己和归蝶。 “且慢!那两碗,拿出来!” 勇亲王虎目微睁,周怀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暗骂老东西,看在你是我未来岳丈的份上,小爷忍了! 杨冰清挑起面条,樱唇轻吹,放入口中,只觉得口感爽滑,麦香充斥在口中。 以往吃菜的那种苦涩,已经浑然消失,只有细盐留下最单纯的味道。 鸡汤的鲜美,配合爆香后的配菜,为这碗面加分不少。 周怀安忐忑不安,厚着脸皮问道:“郡主,我下面好吃么?” “好吃。” 点睛之笔自然是细盐,杨冰清盯向了周怀安手中的小瓶。 “此物,可否割爱?”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周怀安默然不语,正在大快朵颐的勇亲王,当即不满道:“本王乖女在问你话,聋了?” 妈的! 还不是你没同意,老子不敢说! 周怀安背地吐槽,笑道:“上次得罪了郡主,这一小瓶细盐,我自然要双手奉上!” 大夏礼法严苛,男女之间,若不是兄弟姊妹,可不能随意收取礼物。 否则传出去,可会闹出流言蜚语。 杨冰清双手环胸,显得更大更圆,轻哼道:“本郡主,从不收男子礼物!你这细盐价值多少,我勇亲王府买便是!” 周怀安:(o゜▽゜)o☆[bingo!]! 归蝶紧紧攥着小手,难掩心中激动,燕王府有钱了,拖欠前几个月的工钱,有着落啦! 趁三人说话之际,勇亲王已经成功消灭了两碗面条。 “燕王府,没钱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讲!” 勿cue!要脸! 周怀安果断选择隐瞒,勇亲王看败家世子这副德行,便怒从中来。 “小小年纪,不淬炼身体,勤学武艺!每日留恋于烟花之地!” “白瞎了周棣的血脉!” 对方是金主,周怀安只能听勇亲王数落。 心想,老子特战精英,你要不是我岳父,小心我社会主义铁拳锤死你丫! 数落了周怀安一番,勇亲王这才满足,任由杨冰清拿钱买盐。 “乖女,且慢!” 正当周怀安要接过钱的时候,勇亲王从钱袋中,取走了一把碎银子。 “一点盐而已,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银两!这些足够!” 葛朗台,吝啬鬼,铁公鸡! 你下棋必被指指点点! 心中画个圈圈诅咒勇亲王后,周怀安这才收下钱,与归蝶拜别而去。 “败家子!你有细盐,可以随时卖到王府!” “多谢勇亲王,你下棋必旗开得胜,大杀四方!” 勇亲王纳闷不已,让他来王府卖盐,跟下棋有何关系? 杨冰清冰雪聪明,浅笑道:“父王是怕他拿银子,去烟花之地挥霍,所以才减少份额吧?怕他吃不上饭,所以才收他手中细盐?” 高冷的勇亲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本王才没有!” 第7章 质子求学,拒之千里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是真高兴! 手中提着十五两银子,周怀安不禁唱起前世的小曲,“这个feel倍儿爽!” 归蝶像只小鹌鹑,跟在世子背后,乖巧又伶俐,心中还惦记着拖欠的二两工钱。 看到归蝶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周怀安忽然转身,归蝶猝不及防,两人四目相对。 “曾经,有一份真爱摆在我面前,而我却没有珍惜!” “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归蝶哪里听到过如此肉麻的言语,俏脸一红,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咬一口。 世子,他不会是在表白吧…… 小鹿乱撞,心情激动。 看到妹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周怀安很是得意! 紫霞仙子都hold不住,归蝶,不怪你!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你说三个字……” “世子,不要!” 不要?停手?不要停手! 归蝶紧闭双眼,双手捂住耳朵,生怕那三个羞人的字,被周怀安说出。 “还你钱!” 周怀安拿出二两银子,牵起归蝶的小手,将工钱放入其手中,顺势捏了捏纤纤玉手,揩油一下很开心。 归蝶的小鹿还在跳个不停,原来是还钱,不是表白…… 世子那般身份的人,怎么能看上我一个小小婢女呢? 归蝶心情复杂,既有失望,又有欣慰。 上京城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若是旁人知道,燕王世子与家中婢女生情,定会传为笑柄。 换了周怀安,只会补充一句,日久,才能生情! “归蝶,去了工钱和日常开销,咱们还剩多少钱?” “回世子,只有五两之多。” 归蝶就像个小管家婆,对王府的一切如数家珍,“世子,咱们家里的粗盐还有不少……可以卖!” 周怀安苦笑摇头,“勇亲王能买一次,算是给咱们面子!他们主动上门求购,跟咱们兜售是两码事。本世子还要脸!” 主要是,想卖个高价! 我的心是冰冰的,不能让冰冰他爸讨厌我! 归蝶满脸欣慰,世子逢此大变,整个人成熟了不少,知道要脸了! “归蝶,你仔细想想,我爸爸有没有留下什么前朝古董?” “回世子,私藏前朝余孽之物,可是重罪……世子不可乱说,否则会陷燕王于不义。” 吝啬,小气的狗屁文景帝! 周怀安心想,以后看来要谨言慎行,逐渐适应这个世界,否则开口就把爹坑死了,他岂不是成了无依无靠的小白菜? 有燕王这么个离得远的爹,他宁可认宗室第一大将勇亲王当爸爸! 没别的意思,亲爹老周离得太远,不如隔壁老杨帮忙快! 搞钱,搞钱! 堂堂燕王世子,遇到歹毒后妈,连基本的奉银都没有,总不能沿街乞讨! 周怀安倒是想卖盐为生,连冰冰都喜欢细盐的味道,平民百姓肯定会买。 可盐铁之事,都把控在朝廷手中,他这种贩私盐的行为,无异于前世抢银行发家致富。 “唉!能赚钱的途径,全都要触犯大夏律法!像我这般的美男子,也要为五斗米折腰!” 周怀安叹气道:“归蝶,可有不用劳作,还能获取银子的方法?比如肉偿?” 归蝶秀美紧蹙,双手环胸,思考之际,伴随着匀称的呼吸,肤若凝脂气幽芳兰。 这规模,绝对能夹住手机,那岂不是也能夹住更多…… 周怀安浮想翩翩之际,美艳婢女托然开朗,放下了双臂。 dua g~ 那一晃,地动山摇~ “世子,我想到啦!集贤院!只要进了集贤院,就能每月领取二十两银子呢!” 学校给学生送钱?这要是放在前世,周怀安一定怀疑集贤院是个传销组织! 见世子疑惑,归蝶释然,毕竟你问败家子青楼今日哪位娘子唱曲,周怀安恨不得给你列个表。 你若是问读书人的事,抱歉,世子不通! “世子有所不知,集贤院是为大夏朝廷储备人才。” “里面的大部分都是天之骄子……” 随后归蝶那较弱飘柔的眼神,缓缓落在了周怀安身上。 “咳咳!归蝶啊,有话直说,你家世子我喜欢一战到底!没错,到底!” 归蝶娇羞道:“集贤院也会给宗室和各地藩王面子,让他们的子弟进入其中完成学业。” 免费读书,还能白嫖二十两银子!这特娘,太好意思了! 文景帝,真乃一代明君! 周怀安双眼放光,“集贤院在何处,我这就去求学!” 归蝶苦笑,虽然只是一介婢女,可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樱唇轻启,适合含我…… “世子不知,集贤院也有门槛……需要通过山门考究……” 言外之意,世子你是个废物,不是归蝶看不起你。 “都考什么?三年模拟,五年高考?” 周怀安自信道:“你家世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抱膝委坐自比管仲、乐毅之贤,笑傲风月,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 诸葛先生,别怪我,反正咱们不在一个朝代,吹牛逼也不用上税…… 归蝶称赞道:“世子出口成章,兴许可以去拿银子,哦不,是去集贤院求学!” 归蝶俏脸一红,刚才不经意间说出了两人的真实用意,怪不好意思。 周怀安自然不会怪罪美人,反正他的目标也是每月二十两银子! “走,回家!我下面给你吃!” “好呀好呀!刚才归蝶还没有吃过公子做的面呢!” 主仆二人,愉快回到府邸,他开锅下面,她吃,不亦乐乎。 —— 是夜,周怀安习惯提笔,大夏没有电脑,更不能码字记录。 只能用毛笔和宣纸,勉强写写。 “吾妻冰冰,一日未见,定要三日(此句xx),甚是想念,以后永嘉郡主,就是我金蛇小郎君的妻子!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貂蝉在腰上,还能拐弯!” “勇亲王这厮,比我们特战精英不遑多让,也就强那么亿点点!我想认他当爸爸!燕王老周你要努力,否则别怪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集贤院是个什么地方?总感觉不如怡红院,天香苑这样的名字顺耳,算了,反正我是去白嫖,哦不,是去求学!” 第8章 拜山门,集贤院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对于这两句诗,周怀安很是喜欢,毕竟吃过中午饭,肯定要做些运动,例如日当午! 梦醒时分,身下的莺莺燕燕呢喃一句,岂不美哉? 无论是冰冰,还是归蝶,我都不挑! 日上三竿,周怀安才幡然醒悟,自己可是要去集贤院白嫖的人,岂能被床榻封印? “归蝶!伺候我更衣!” 归蝶娇羞开门,看到世子那略显单薄却棱角分明的身躯,不由地羞了脸。 “衣来伸手有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饭来张口。” 周怀安心想一句,随口说道:“归蝶,可有饭菜,本世子饿了。” 归蝶俏脸一红,“奴婢不善烹饪……只做了一碗面,请世子品尝。” 早起有面吃?我喜欢! 不懂周怀安的暗示,归蝶只觉得世子的眼神中,不怀好意不正经! “格老子的,还愣着干什么?把面拿来!” 见周怀安恢复正常,归蝶一路小跑,送上了自己精心制作的面条。 一坨搅在一起的粘稠物,这是周怀安对归蝶初次下厨的描述! 零星的葱花点缀其中,似乎在告诉周怀安,这是一碗能吃到的东西! “归蝶,说实话,你自己尝过没有?” “奴婢……” 归蝶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奴婢做的面,自然要先给世子吃!” “你是第一次?” “嗯……” 归蝶呢喃自语,周怀安岂能辜负佳人心意,品尝一口,点评了四个字:“黑暗料理!” “莫非不好吃?” 美人卷珠帘,泪眼婆娑惹人怜,看着归蝶的俏脸。 周怀安昧着良心说道:“好吃……(个屁!)” 归蝶喜上眉梢,娇羞道:“那奴婢以后天天下/面给公子吃!” “不不不!女孩子怎么能去厨房呢?这会有伤皮肤,容易变老!” 一听有损容颜,这才制止了归蝶下厨的野望。 昨日已经问过集贤院的位置,出了上京城,向北行十里地,便能抵达云台山。 一想到自己要行山路,周怀安果断脱掉了世子冕服,除去八旒七章,短褐穿结,爬山更方便。 周棣受封为异姓王,同样享受冕服九章,因其并非皇室,龙纹变成白虎纹。 周怀安还未继承王位,身上冕服没有虎纹和山纹,只留下华虫、火、宗彝、藻、粉米、黼(fu黑白相间的花纹)、黻(fu半青半黑的花纹)。 “呼!这具身子还是有点虚。”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周怀安不禁感慨,前世生为特战精英,登山作战那是常态,根本就不带喘气。 如今却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看来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保护自己! 几经歇息,终于来到集贤院山门前。 书院依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山顶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 许是圣贤诗书的渲染,连带攀山阶梯,也沾染了清幽风雅的韵致。 山上传来悠扬琴声,以及学子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 “呦!这不是勾栏听曲周怀安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周怀安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宣德郎之子刘昊之。 旁边的儒生手中一把折扇,俊才飞扬,徐徐打开,上书六个大字——吾养浩然之气! 好一个装b犯!比我前世的古风cose 专业的多! “勾栏听曲?” 儒生很是不解,今日正好轮到他值守山门。 集贤院那是读书人心中的骄傲,岂会任由轻浮之人进入? “袁师兄有所不知!此子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最喜勾栏听曲。” 刘昊之正想报一箭之仇,谁知刚要下山,就遇到了周怀安。 “莫非,你把此地当成了勾栏不成?” 面对刘昊之的挑衅,周怀安点头微笑,“勾栏的妹子,可比你好看的多。” 大胆! 袁师兄气急道:“我集贤院弟子,皆为大夏未来栋梁,岂是汝等白丁能够评价!” 妈的,刘昊之这德行也算栋梁?吓了你的狗眼! 急了,他急了! 刘昊之见状,赶紧笑道:“周怀安,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来这当然是进去求学,听曲我还爬个山路,到你们这?” 若不是你们书院每月有二十两银子,小爷才不来! “哈哈哈哈!勾栏听曲之辈,也想进入我集贤院!” 刘昊之畅快大笑,袁师兄也冷笑一声:“你可知,这天阶名为求贤路!唯有通过山门考究,才能进入集贤院!” 周怀安急不可耐,“考什么,抓紧时间,莫要误了我进书院领银子,哦不,求学!” 领银子? 袁师兄此时怒目圆睁,刘昊之心情大爽! 谁不知道袁师兄最是刻板,整日将圣人教诲挂在嘴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汝来集贤院,不为求学,却为那铜臭之物!” 袁师兄怒斥道:“我袁子脩,羞于考究你!” 刘昊之在一旁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师兄有所不知,此人就是上京有名的燕王世子!” 燕王世子! 难怪! 就是那个将自家府邸输出去的败家子! 赵延方和刘昊之对外自然不能承认输给了周怀安,只是说他们看在燕王面子上,才主动还了府邸。 “难怪昊之师弟如此厌恶此人!” 袁子脩冷眼看向周怀安,“我集贤院,考究入门弟子极为简单!琴棋书画诗词赋,你任选一样便可!” 周怀安心想,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内容,可算有用了! 刘昊之看在眼中,却觉得对方束手无策,冷笑道:“休怪我没有提醒你!琴棋书画倒还好,我等也是靠这几样,得到了师兄认可!” “你若是选择诗词,才是蠢货!大夏尚武,文坛积弱数十年!” 那敢情好啊,小爷岂不是要成为文坛领袖? 垂柳依依,随风飘荡,只是在刘昊之小人得志的嘴脸映衬下,让周怀安倍感不喜。 “选吧,即便你是燕王世子,我也会秉公处理。” 袁子脩负手而立,若是换了其他师兄,刘昊之还真怕他们被燕王的名号吓倒。 “那我就选诗。” 此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袁子脩摇头不语,刘昊之这位臭傻x,像极了听到八卦的娘们,高呼道:“诸位快来!燕王世子要作诗拜门了!” 此言一出,山下的学子们,都被吸引而来。 “集贤院,已经多久没有作诗拜门的人了?” “燕王世子?不是那个勾栏听曲的败类?” “呵呵,若不是昊之和延方好心,这厮就要露宿街头了!” “此子有何脸面来我集贤院!” 面对众人评价,周怀安丝毫不在意。 却见那燕王世子走上一步,指向垂柳,口中念念有词。 “乱条犹未变初黄。” 此句一出,平平无奇,刘昊之笑容更甚。 却见周怀安指向了自己,“倚得东风势便狂!” 当春天刚到来的时候,零乱的柳条还没来得及转变为浅淡的青黄色,它就倚仗着东风吹拂而飘忽摇摆,气势更加猖狂。 已经有学子看向刘昊之捂嘴偷笑,乱条自然是刘昊之,那东风便是袁子脩师兄。 袁子脩眼前一亮,口中不断念叨着两句,更加期待周怀安后面的诗句。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那些乱枝柳条只会使柳絮飞上半天,妄想遮蔽日月的光辉。 却不知秋季来临,天地间还将有一场严寒霜冻,凛冬将至,冻死这些趋炎附势的贱货! “袁师兄!此子作诗暗讽你我,绝不能让他过山门!” 刘昊之大怒,出言训斥。 “闭嘴!” 袁子脩沉声怒喝,“好一个不知天地有清霜!山门考究通过,请随我来!” “好诗!前两句蓄足了气势,后两句水到渠成!” “此诗看似嘲讽刘昊之,殊不知在暗讽朝廷中趋炎附势的小人!” “不曾想燕王世子,竟然有如此才华!” 短褐穿结的燕王世子,负手而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途径刘昊之身边,还不忘调侃道:“好好看,好好学!傻x!” 第9章 空空如也 袁子脩亲自带路,介绍道:“此道名为求贤!乃是初代院长他老人家,当年所走。” “听闻走完此路后,院长大人豁然贯通,辞官不做,开创了集贤院!” 求贤路?我只知道重金求子! 周怀安心中难免吐槽,好在顺利来到此地,先把银子领了再说。 “这位老哥……” “唤我师兄即可。” “好的,老哥!” 周怀安笑问道:“通过山门考究,可算进入集贤院了?” 袁子脩点头道:“十之八九!还要看先生是否愿意收你!你莫要着急,以你刚才的诗才,定能得到先生们的垂青!” 周怀安倒是不介意,只要有人要,有银子拿,那边心满意足。 至于来这求学? 哪有在家看归蝶养眼! 山路蜿蜒难行,袁子脩为免新来的师弟无聊,便打开了话匣子。 “师弟可知,为何我大夏文坛积弱不堪?” 当然不想知道,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领银子! 看在袁子脩为人不错的份上,让他装个b。 “还请师兄明示。” 袁子脩对周怀安的回答,很是满意。 此子腹有诗才,为人谦逊,哪里像个败家子! 刘昊之这狗东西,竟然敢骗我,害我集贤院差点与才子失之交臂! “洪熙十六年,北狄寇边,意欲乱我大夏!第一战便盯准了燕州!” “嗯?” 周怀安点头称是,等等,燕州,那岂不是我老家? “当时燕王还是一介白身,都指挥使还被贼寇暗杀!群龙无首之际,燕王震慑群雄,率领众人抵御北狄!” “朝廷命勇亲王率兵支援,双雄合作!而我大夏文人也投笔从戎,双方激战大散关,我大夏儿郎死伤无数,但也阻止了北狄五胡的进攻!” 袁子脩只是三言两语,但周怀安已经能从中想象出此战的残酷,文人墨客尚需弃笔从戎,可见大夏兵力不足! “从此大夏少了提笔写诗的才子,多了不少手持刀剑的武夫!” “可这万里江山事,还要诗人传颂给后人!” 袁子脩眼前一亮,“师弟,以后若是有闲情雅致,也请赠诗一首给我!” 赠诗? 那玩意有什么好赠的? 周怀安很是不解,袁子脩这才解释道:“师弟有所不知,诗词歌赋,最能传唱千古。若是诗名有某人姓名……” 袁子脩一解释,周怀安豁然开朗,想起了小学课本的汪伦! 此子的标签很简单,李白好友,却成为了无数人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通过狂舔李白,获得了一首《赠汪伦》,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这就是高段位的舔狗! 周怀安不禁默哀,前世那些舔狗,舔女人一无所有! 看看人家汪伦,舔基友名垂千古,这就是差距! 合着小袁,你不是欣赏我的才华,而是馋我的诗! 周怀安戏谑的眼神,让袁子脩老脸一红,“为兄不过随口一说!师弟莫要放在心上!” 我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想白嫖,在你面前的可是白嫖祖师爷! 周怀安客气道:“师兄你也知道,作诗乃浑然天成,待我有灵感之时,定会为师兄赋诗一首!” 这就跟下次请你吃饭一样,随口客气一句。 可惜耿直的袁子脩信了! “那就多谢师弟了!” 袁子脩拱手行礼,过往的集贤院弟子,人人惊叹! “天啊,我没看错吧!那个刚正不阿的袁师兄,竟然对新来的行礼!” “嘘!袁师兄可是集贤七子,你也敢妄加评论?” “这是新来的师弟?短褐穿结,像个老农!” 弟子们小声嘀咕,走到山脚,才发现已经有好事之徒,挥洒墨笔! 乱条犹未变初黄, 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 不知天地有清霜。 “好诗!我大夏文坛,已经许久没有佳作!” “此诗看似唾弃垂枝乱流嚣张跋扈,实则讽刺朝堂乱象!” “不知天地有清霜!天地有正气,相信张大人定能拨乱反正,还我大夏一个朗朗乾坤!” “昊之师弟,你脸红什么?怎么还走了?” 刘昊之哪里有脸再待下去? 这诗分明是嘲讽他的,还朝堂乱象,周怀安都不知道,他简单的一首诗,让集贤院的学子们有了如此注解! —— 周怀安一路攀爬,难免气喘吁吁。 袁子脩关心道:“师弟,莫要流连于烟花之地,身体虚弱可不行!我辈读书人,自当奋发图强,振兴大夏!” 发粪涂墙差不多! 你那眼神几个意思,明明是这厮自己身子骨弱,我真不是虚! 周怀安心中懊恼,勾栏青楼的小姐姐一个都没睡到,结果被说虚的时候,轮到了他! 二人默契地没有在“虚”的问题上聊下去,男人嘛,懂得都懂! 集贤院中门前,前立方形柱一对,白墙青瓦,置琉璃沟头滴水及空花屋脊。 枋梁绘游龙戏太极,间杂卷草云纹,整体风格威仪大方。 门额“集贤院”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为大夏开国太祖真迹。 “师弟里面请。” 袁子脩以书院为骄傲,不少惊才绝艳的学子,看到集贤院后,都会自惭形秽。 谁知周怀安却面色淡然,处于前世的职业习惯,甚至敲敲立柱听响。 “嗯?里面藏了东西!” 袁子脩一脸懵逼,就看到新来的师弟,顺势在立柱中发现暗门,拿出一瓶陈年老酒。 大夏朝廷有令,书院之内,不得饮酒。 堂堂集贤院,竟然有人私藏美酒,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肯定是某位师长为之,袁子脩汗颜道:“咳咳!师弟,此事还请保密……” “师兄,你说什么呢?明明是我不懂规矩,自己带来的酒!” 周怀安顺手将美酒藏入袖中,“咱们赶紧进去拜师!嘿嘿!” 上一世,他可没喝过如此老酒,待回到王府,与归蝶小酌两杯,说不定还能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袁子脩见新来的师弟,满脸痴汉笑,提醒道:“师弟,进去之前,为兄先跟你说说咱们集贤院的师长们吧!” 周怀安并不感兴趣,毕竟他只想要银子,至于读书学习? 学个屁! 表面上还是笑道:“师兄里面请,咱们边走边说!” —— 两人进去后,一位白衣儒士负手而立,站在书院门口。 走那求贤路,冯虚御风,遗世独立。 咚咚咚! 暗门打开,空空如也! “谁特娘拿了老子的美酒!” 第10章 集贤院,不待也罢 袁子脩引着周怀安走向书院内部。 大夏文坛不振,除了洪熙抗狄之时,太多才子弃笔从戎,还有外来文化的浸染,亦如西方禅宗。 改年号为洪庆后,即位初期励精图治的皇帝,至此笃信禅宗,开始一心向佛。 如今二十余年,遵守清规戒律,不碰荤腥,不碰女色,更不关心子女。 唯一看重的便是这皇权至上。 好不容易发现周怀安这样的诗才,袁子脩自然要让集贤院收下。 顺便舔一舔未来师弟,说不定也能获得汪伦的待遇。 “师弟,我集贤院,首推院长,贤名响彻朝廷内外!麾下有三大儒,名震士林!” 袁子脩介绍的很是详细,像极了前世景点的导游。 本着白嫖的原则,周怀安并未拒绝这份好意,随口问道:“我们要拜师他们?” 此言一出,饶是袁子脩欣赏周怀安诗才,也不禁大笑起来。 “师弟说笑了!院长大人早就不再收徒!至于三位大儒,也已经终日养浩然之气,不再牵扯教授弟子一事!” 浩然之气?我看就是装逼! 周怀安内心吐槽,嘴上问道:“那何人会教我等学子?” “教习!” 周怀安神秘一笑:“咱们集贤院的教习,也分三六九等!拜师重要,将来进入朝堂,也有引路人!” 入朝为官? 小爷不过是为了二十两银子,老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周怀安无奈道:“不拜师,能不能每个月领银子?” 袁子脩不禁皱眉,若不是见此子满腹诗才,他怎会屈尊带其进入书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师弟此言大善!” 周怀安不经意刷了波袁子脩的好感度,毕竟读书人嘛,普遍清高! 若是我们家归蝶,二两银子就能让她说上好几句“世子好厉害呢!” “集贤院每月给学子的奉银,是让他们莫要为衣食住行困扰。” 两人说话间,穿过长廊,路过青山绿水,别有洞天的庭院,这才来到了一众教习休息之地。 “诸位教习!学生带新进门的师弟,前来拜师!” 袁子脩躬身行礼,随后看向周怀安,后者浑然不知,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师弟,行礼啊!” “哦哦哦!” 周怀安这才赶紧行礼。 “大夏注重礼节,哪怕是皇子们来到集贤院求学,规矩也同庶民一样。” 袁子脩想起这位师弟,最擅长的便是勾栏听曲,又生于燕州这等苦寒之地,唯有解释两句。 “难怪,尊师重道!” 回想起前世,不少为人师表之人,早就飘了! 不送礼,你家孩子只能待在最后一排,永远不会被提问。 现在看来,大夏的老师,一等一的好! “是子脩啊!” 一位身着黑衣儒衫的中年人,一缕飘逸山羊胡,显得正气凛然。 “何人能让你亲自带过来?” “见过赵师!师弟好运气!赵师精通经学!” 袁子脩再次行礼,随后眼神示意,周怀安无奈再拜,你们这破地方,规矩还真特么多! 赵师见周怀安短褐穿结,这可是平民百姓的打扮,眼中已经有些不喜。 至少在重视礼节方面,周怀安已经减分。 燕王世子却不再乎,穿着冕服登山,如此傻x之事,他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绝对不会去做! 赵师颔首点头,随后甩下一句:“本教习门下弟子已经足够多。” 说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草! 这是无情拒绝了小爷! 袁子脩还欲解释,谁知赵师压根不听,谁会收一个不知礼节的农家弟子? “王师……” “子脩,我很忙,还要备课!” “孙师……这是新来的师弟……” “子脩,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钱师……” “子脩,天色不早了,洗洗早点睡!” 一众教习们,本来还对袁子脩带来的人感兴趣,谁知一看周怀安短褐穿结,外加“燕王世子”的名号,瞬间退避三舍。 “他妈的!没想到穿越一回,还是住房难,上学难!” 听到周怀安出口成脏,袁子脩皱眉道:“师弟,书院圣贤之地,不可胡言乱语!我再带你去找其他教习,一定有人收你!” 师兄,给银子就成,拜不拜师,我真无所谓! 有这功夫,周怀安更想安静地看归蝶打扫房间。 俯身擦拭桌案,长裙中虚怀若谷,让桌子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 “听说了么?今日有一新人,竟然无一教习敢收!” “呵呵!那些家伙,不会是忌惮河内伯与宣德郎吧?” “不至于,教习们身负功名,又有院长大人庇护,绝不会行此龌龊!” 周怀安一时间成为了奇珍异兽,集贤院的弟子们,尾随其后,看着他被一众教习拒之门外。 刘昊之本来已经遁走,听闻周怀安如今处境,岂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时机? 倒是有位教习,想要收下周怀安,刘昊之果断献上神助攻:“教习!这位可是燕王世子!” 燕王世子,那可是反向金字招牌! 大夏第一败家子,二十岁的年纪,输王府,逛青楼,戏郡主。 谁收了此人,谁就和臭名昭著挂钩。 那教习摇头苦笑,只能推脱。 袁子脩恶狠狠地瞪了眼刘昊之,“以后皆是同窗,你说这些,有何居心!” 刘昊之有些惧怕袁子脩,身体微微后退,谁知一名中年文士出现,一席儒衫,胸前别花,甚是骚包,唯有嘴上的八字胡有些跳戏。 直接从西门吹雪,变成了八格牙路。 “子脩,你身为师兄,为何吓唬本教习的弟子?” “见过谢教习!” 袁子脩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学生在为新来的师弟寻找教习!刘昊之胡言乱语,不顾同窗之谊!” 说得好!袁老哥是个可交之人! 周怀安内心为其加油,有人就有江湖,傻子都能看出来,刘昊之的教习,显然看袁子脩一脉不爽! 自己不过是导/火索,来到集贤院,能领二十两银子,还能看到书院撕逼大戏,绝壁不亏! 莫非院长是皇帝,三位大儒是贵妃,教习们则是小妾? 一想到此处,周怀安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谢教习不悦道:“书院乃是文气鼎盛之地,你穿得如此不敬,成何体统!” “小小年纪,留恋烟花之地,将来必成祸害!” “自以为是燕王世子,我集贤院就非要收你不成?” “袁子脩,没想到汝一想自诩正直,却给燕王世子开了后门!” 袁子脩气得满脸痛红,心想山下的师弟们,怎么还不来几个? 一阵狂风劲草掠过,白衣儒士落在众人面前,冰冷孤傲的双眼,散落的头发随风吹散! “谁拿了我的东西?”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好一个玉树临风的逼王!” 谢教习见状,冷笑道:“宪公,今日往来山门的新人,只有他一个!除了他,还能是谁?不知宪公丢了何等贵重之物?” 贵重之物? 一瓶美酒而已! 被称作宪公的人,脸色有些不对,一时间竟有些恼怒谢教习废话连篇! 袁子脩更是吓得如同鹌鹑般,恨不得躲在周怀安身后。 “这位可是咱们集贤院三大儒之一的张宪,大夏兵法集大成者,著有《宪公法》,成为大夏武将的教科书!” 如此牛逼?还不是个酒鬼,你喝过茅台和五粮液? 周怀安心中吐槽,谢教习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书院不可饮酒,张宪又是大儒,自然不能带头违抗命令。 你还问人家丢的是什么东西,岂不是找茬? 张宪脸色铁青,随即转移话题:“汝等汇聚于此,所为何事?” 谢教习还在感慨,错过了拍马屁的好机会,否则他这六等教习,何时才能晋升五等。 “回宪公,燕王世子来书院求学,短褐穿结,无礼至极!” “此子留恋勾栏之地,不学无术,更可笑的是袁子脩为了搭上燕王,为其打开方便之门!” 谢教习口无遮拦,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张宪本不喜欢掺和这等小事,但为了藏酒之事不被发现,只能无奈过问。 “宪公!学生是考究了世子的才华,这才让他进入集贤院求学!” 袁子脩百口莫辩,谢教习冷笑道:“他来我集贤院,那是青蛙想美事,只配田间叫!” 此言一出,一众学子哄堂大笑,刘昊之更是意气风发,像极了那乱柳! “老头,我警告你,说我癞蛤蟆可以,说我青蛙不行!” 周怀安开口,袁子脩满脸失望之色,本以为师弟能够一展诗才,震惊所有人。 结果你主动承认自己是癞蛤蟆?就这? “哈哈哈哈!好一个勾栏听曲之辈啊!” 谢教习开怀大笑,“那本教习便称你为癞蛤蟆!” 张宪则是好奇不已,世人都自比人中龙凤,岂有自比癞蛤蟆之辈? “小子,说说你的道理!” 宪公开口,一众学子们这才闭嘴,谢教习只能暂缓大放厥词。 周怀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青蛙坐井观天,思想禁锢就像某些固步自封的文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积极革新!我集贤院初代院长,能辞官不做,教书育人,有远大抱负,这就是癞蛤蟆精神!” 谢教习闻言,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竟然将院长大人比作癞蛤蟆!来人,给我轰出集贤院!” 张宪抬手制止,对周怀安的见解饶有兴趣,“继续说!” 周怀安躬身行礼:“两者结局也是大不一样!青蛙最后成了百姓盘中的一道菜!” “癞蛤蟆却登上贡台,改名为金蟾,受到百姓香火敬仰!” “所以说,短褐穿结未必不能登大雅之堂!集贤院?只认衣衫不认人的地方,不待也罢!” 说罢,周怀安淦了一口,转身便走,这次轮到集贤院众人当场懵逼! 第11章 你们不要打了啦! 周怀安这番言论,可谓是嘲讽至极。 名震大夏的集贤院,教习不关心学子的才华,却在衣着上抓住不放,可不就是坐井观天,只认衣衫不认人么? 谢教习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若不是有一众学子在,当然最主要的是燕王凶厉,不敢招惹! 张宪自然不怕燕王周棣,甚至觉得周怀安这番言论,虽然大逆不道,却很是有趣。 不过羞辱集贤院,你这等小小世子还不够资格,哪怕是燕王周棣,也没有这个本事。 “唉!念在此子有急智的份上,刚才的大放厥词,本座便不予追究。” 张宪展示了宽宏大量的一面,让袁子脩轻舒一口气,集贤院最擅长以德服人。 可这德,却是武德! “不过,此子对集贤院不敬,此生不得进入山门!” 张宪一句话,算是堵死了周怀安入学白嫖的路子。 袁子脩急得满脸通红,这可是个文坛苗子,腹有诗才! “宪公……” “不必多言!子脩你还未入官场,便沾染了许多不正之风,面壁三日!” “是,宪公……” 三大儒之一的张宪开口,袁子脩百口莫辩,只能听从安排,心中为周怀安可惜。 刘昊之见周怀安并未如愿,谄媚道:“教习,家父近日喜获上好明前,特地让学生送给您。” 谢教习咧嘴一笑,平日里没有白照顾这位问不成,武不就的弟子。 “好说好说!宣德郎客气了!” “恩师传道受业,理应如此。” 师徒间的马屁还没完,就看到山下走来的一众弟子,拿着一副墨宝走来。 张宪丢了美酒,正在气头上,一看弟子们欢呼雀跃,不由问道;“何事如此高兴?” “回宪公,今日入门弟子,有一首好诗!” “学生们觉得诗才难得,便记录下来,挂在书院中,警醒自身!” “此诗借柳讽今,真乃佳作!” 诗才? 大夏文坛一蹶不振多少年了,一些打油诗罢了,有什么好看。 “宪公,请您过目!此诗,乃是燕王世子所做!” 袁子脩一步踏出,躬身行礼。 张宪一想起刚才那小子,如此狂妄,莫非真有诗才? 集贤院们弟子将宣纸展开,一首诗展现在众任面前! 乱条犹未变初黄, 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 不知天地有清霜。 一首诗,不由地勾起张宪的回忆,能书写《宪公法》的奇才,为何甘愿离开朝堂,成为一个教书匠? 还不是朝堂内外,已经被西方禅宗霸占! 君王不理天下事,一心只为求长生! 那禅宗不就是乱柳枝条,妄想飞花蒙日月? 可朝廷上,依旧有首辅,院长等人化作天地清霜,肃清此等歪风邪气! “好!好!好!” 张宪双手颤抖,“如此好诗,理应配三壶美酒!” 此言一出,集贤院众学子倍感愕然! 书院大儒,竟然要以诗陪酒,痛饮三壶! 等等,书院不是禁止饮酒么? “宪公……” 嗖! 不等袁子脩开口,张宪已经冯虚御风,人飞奔向求贤路! 谢教习额头上留下斗大的汗珠,口中念叨着:“如此食材,大夏数十年未见……若我集贤院错过……” 刘昊之低声道:“教习,家父的明前……” 啪! 一向温顺的谢教习,转身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刘昊之猝不及防。 “无知竖子,吾晋升之路,险些断送你手!” 说罢,谢教习赶紧一路小跑,赶往求贤路。 …… 却说周怀安装完逼就走,本觉得潇洒非常,技惊四座,那叫张宪的老头,不该直接夸我两句,收我为弟子么? “可能是我装过头了,他们不懂我的梗?唉,二十两银子啊!” 周怀安只觉得一阵头疼,“以后为了锦衣玉食,勾栏听曲的快乐生活,是不是要向恶毒的后妈低头?” “不可,大丈夫岂能向女子低头?我还是早日勾搭上冰冰,过上吃软饭的幸福生活!再让归蝶当个同房丫鬟,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周怀安豁然开朗,就凭借手里粗盐变细的手艺,他也能在大夏横着走! 大不了再做点酱油,谁不爱重口味? 成为大夏厨神指日可待! 周怀安走到半路,忽然觉得身后疾风劲草,一道身影飘然出现在眼前! 正是那集贤院逼王宪公! “莫非是来找茬?” 周怀安心想,一会先来个黑虎掏心,再来个猴子偷桃,特战精英的防身术,岂是一个逼王中年人能够抵挡? 可对方刚才的速度,显然已经超过了他前世的认知程度,这特娘是轻功身法? 士可杀不可辱,小爷好歹是燕王世子,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周怀安躬身行礼,“不知宪公有何指教?” 呸呸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宪本以为这纨绔子弟,会大放厥词,没想到却这般恭敬有礼,抚须称赞道:“不骄不躁,可造之材也。” 周怀安心想:“还不是打不过你?” “宪公谬赞,小子刚才出言狂妄,多有得罪。” 嗯,不要找茬,银子我不要了! 张宪双眼放光,这眼神像极了发现璞玉的工匠,“可愿拜我为师?那首诗后面,可否加上尊师张宪,洪庆四年,六月十三?” 周怀安有些发懵,直言道:“当了你的弟子,一个月能领多少钱?” 张宪同样懵逼,你一个燕王世子,拜大儒为师,不问能学到什么,先问能领多少钱? “普通学子二十两奉银,三等教习麾下学子四十两奉银,我等三儒弟子六十两奉银!” “好啊好啊!就拜你为师了!” 张宪紧皱眉头,感觉眼前这小子,根本不是冲着他宪公的名望,而是那六十两银子! 堂堂大夏宪公,武将们都要尊称一句“老师”的大儒,竟然比不过六十两银子,世风日下啊! “你且听我说!我这一脉,最善兵法,同时也要强健体魄。” 张宪见周怀安不解,昂然道:“我大夏读书人,也可成为军中帅才,岂能让武夫们瞧不起?” 周怀安懂了,合着张宪这一脉,就是文能朝堂骂皇帝,武能提刀砍戎狄! “宪公,其实我爱好和平,觉得苟住发展才是正道!” “无妨,咱们说回刚才为师署名的事情。” 张宪释然,一个质子能有什么机会走上战场? 师徒二人,师父馋徒儿的诗才;徒儿馋师父的银两。 “嗯……署名倒是可以!” “好!以后你便是我弟子……这首诗便叫做《为吾师张宪咏柳》!” 张宪大喜过望,一想到千百万后,但凡有人传颂此诗,他张宪的名字便会赫然在列! 名垂千古,岂不美哉! “无耻老贼!诱骗我大夏文坛奇才!” 一声长啸,从山上传来,一席青衫的儒生,怀抱古琴,已经赫然出现在周怀安身旁。 “张宪莽夫!汝妄为人师,一个教兵法的,也敢擅自抢夺弟子!” 又是一声长啸,一席黑衣的儒士,手中拿着棋盒,显然气抖冷,连棋都不下了! 张宪脸色铁青,只因这二人跟他都是三大儒,根本不同给他面子。 “小友,吾乃王文广,前大夏第一国手,同为三大儒!你可愿拜我为师啊?” 古琴哥率先开口,此人与张宪的生人勿近不同,年轻时绝壁是个阳光大帅哥。 “小友,莫要被这二人哄骗!吾乃陈近北,大夏第一国手,三大儒!小友可拜我为师!” 围棋哥也不甘人后,赶紧想来抢人。 张宪气抖冷,甩袖质问:“你们两个老东西,不在书院琴箫合奏,过来跟我抢弟子?” 古琴哥王文广冷哼道:“我在山中,已然看到小友求贤路的艰辛!更是看到你在一众教习面前,任由他离开!” 围棋哥陈近北看向对方达成共识,先淘汰张宪再说! “小友,我等刚才琴箫合奏,分不出身,一经结束,便来收你为徒!哪像张宪匹夫,贪图虚名!” 围棋哥一脸正义,随后直呼道:“徒弟,我记得这首诗还没有名字,干脆叫做《为尊师陈近北咏柳》吧!” 张宪闻言大怒,煮熟的鸭子飞了? 不顾大儒气度,怒斥道:“下棋的!你莫不是认为我张宪好欺负?周怀安已经是我弟子!” “放你娘的屁!八字还没一撇,他又没承认!” 古琴哥出口成脏,浑然不顾大儒身份。 “文广说得好!我觉得诗名还是叫《为尊师陈近北咏柳》比较好!” “好你个仙人板板!” “哎呀,张宪匹夫,你敢骂我!老子打你!” “是我打你!” 周怀安坐在石阶上,恨不得拿出一把瓜子,看三位大儒当场撕逼! “唉!我就是太善良!” 周怀安轻声道:“我见三位大儒才学各有不同,一时间难以割舍!不知这首诗该让谁来署名,更不知该如何拜师……” 已经相互撕扯,打得鼻青脸肿的三人,这才相互罢手。 张宪的白衣儒衫出现了两个脚印; 王文广的古琴不知被谁扯断了琴弦; 最惨的陈近北,棋子散落一地…… 周怀安还不忘婊婊的喊一句:“你们不要打了啦!” 山上传来一声长啸,声若惊雷,势如奔马:“争夺弟子,成何体统,回来面壁!”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做出了决定! “你以后就当我们三人的弟子吧!我们都是你的老师!” 这莫非是共享徒弟? 你们三个还想白嫖老子的诗,真当我是工具人? 周怀安:“拜三个师父,能领三分钱么?” 三大儒:“???” 第12章 归蝶,宁真强啊! 燕王府。 归蝶在院中来回踱步,一席精致华美的罗裙,搭配着大夏流行的发型。 一条纹有胡蝶的丝绸细带,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肌肤白皙,眸如点漆,樱唇明艳,俊廷的鼻子搭配圆润的鹅蛋脸,美艳不可方物。 “世子,可莫要惊扰了集贤院的学子和教习……” 归蝶秀美紧蹙,美人如玉,哪怕世子之前拖欠工钱,她还是忍不住关心。 “世子不会被集贤院的学子羞辱吧?” “世子听曲一流,若是文采,恐怕难以叩门……” 归蝶越想越怕,随即踱步走向大门,想要去寻周怀安。 谁知大门大开,与来人装了个满怀。 又大又软,我给满分! 周怀安谁知一开门,就有美人投怀送抱,“归蝶,莫非是想小爷了?” 归蝶俏脸一红,熟透的红苹果,总是沁人心脾,真想咬上一口! “世子……您入集贤院的事……” 归蝶小鹿乱撞,整理好衣衫,赶紧话锋一转,不在想与不想的话题上过多纠缠。 唉!归蝶还是太过小气,若是前世的渣女们,早就开始拉扯:“其实,我比你想我还要想你。” 周怀安双手一摊,没有带回一两银子。 归蝶羞红的鹅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可转而问道:“世子饿不饿?辛苦了半日,我去下面给你吃……” “你下面我不吃!哦不,正事要紧,快跟我走!” 说罢,周怀安一把抓住归蝶软嫩玉手,后者羞红了脸,也没有过多挣扎。 “世子,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拿银子的地方!” 周怀安狡黠一笑,决定卖个关子。 但在归蝶眼中,世子这一笑,无疑像极了那些将良家卖给妓院青楼的牙子! 归蝶万念俱灭,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下人,世子又怎么会尊重她呢? 感觉到归蝶玉手冷汗直流,周怀安有些疑惑,“莫非来大姨妈了?不对啊,刚才还红光满面!” “归蝶,怎么手心满是冷汗?” “啊!世子,我没事……” 小娘子一看就是有事! 前世阅女无数的周怀安,明显感到归蝶心中的惧怕。 莫非集贤院不让女子进去? “归蝶,男人花钱求取经验的地方,是否不让女子进去?” 此言一出,归蝶小脸刷白,再次确认,败家世子一定是要将她卖到青楼! 男人求取经验,还不让女子进去! “嗯……” 见小娘子兴致不高,周怀安只能出言宽慰,“归蝶,你可知月亮上有一绝世仙子?” 周怀安也不知道大夏月亮上的仙女叫不叫嫦娥,只能含糊其辞。 “是月娥么?听闻她养了一只玉兔,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呢。” 归蝶随口回答,她出身贫寒,被周怀安的生母养在身边,这才愿意随其来上京。 谁知今日,却被要败家子一并卖走。 “对对对,就是她!月宫寡寒孤独,只有玉兔相伴!可兔子终有一天要死去。月娥跟玉兔相依为命,临终之际,月娥问向宠物,你最后的愿望是什么?本仙子一定会尽力满足!” 周怀安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一番渲染,更是让归蝶眼中含泪,一想到玉兔都有月娥爱,而她却要被主人家卖给青楼,一时悲从中来。 “说了什么?奴婢不知。”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归蝶颤声问道。 “玉兔说,老子就想吃一根不沾水的胡萝卜,哈哈哈哈!” 周怀安说罢,放声大笑,随即回头,才发现佳人泪眼婆娑。 额……我这车开的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归蝶擦拭眼角泪珠,“兔兔那么可爱,不求长生,只求一根胡萝卜,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 周怀安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归蝶肯定是未经人事,所以跟不上他的车速。 两人出城,正好路过教坊司,归蝶想要挣脱,身体更是不由地颤抖。 周怀安发现异常,宽慰道:“放心吧,不会很累,一次便好!” 归蝶心如死灰,罢了,卖到教坊司,也不用再受此煎熬! …… 勇亲王府。 冰冰舞剑完毕,香汗淋漓,坐在石桌边喝茶。 红色劲装鲜衣怒马,贴身的衣裤勾勒出雌豹般矫健的身段。 乌黑的秀发贴着白皙的脸颊,眼波盈盈妩媚,脸颊红霞如醉,如同刚经历过一番云雨,美艳不可方物。 “郡主!您让奴婢注意燕王府的动向!” 贴身婢女秀莲眼神中充满怒火,“谁知那败家世子,竟然拉着那忠心丫鬟,直接去了教坊司!肯定是要卖人!真是枉费了那丫鬟的一片赤胆!” 咔嚓! 冰冰闻言大怒,直接捏碎了手中茶杯,“走!” 杨冰清发怒并非没有道理,她已经说过,只要周怀安缺钱,就来勇亲王府卖细盐。 为何还要去卖对自己忠心的丫鬟? 好啊,肯定是上次父王给他的钱,都被他用来勾栏听曲,青楼挥霍了! 说罢,冷艳的冰冰,翻身上马,直奔教坊司而去! …… 教坊司,可并非一般妓院可比,隶属礼部,可以说是大夏官方会所。 一进其中,更有不少胡同,令周怀安有些发懵。 “归蝶,咱们往哪里走?” “世子常来此地,还用问奴婢?” 归蝶心情不佳,还是说道:“京师倡家东、西院籍隶教坊,犹是宜春院为翘楚。东院以瑟,西院以琵琶,借勋戚以避贵游之扰。” 周怀安大惊,莫非归蝶也曾来过教坊司,竟然如此熟悉? 不过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出这蜿蜒曲折的胡同,趁着天还没黑之前出城再进城! “归蝶,本世子是想问你,如何从这里出去。” “既然已经到了此地,又何必走?” 归蝶弯腰坐下,突显出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型。 小娘们真来大姨妈了,难怪如此颓废! 周怀安无奈,只能与其一起待着。 归蝶休息了一会,满眼通红,“世子,以后我不能侍奉在您身边了,请多保重!” 说罢,便主动走向宜春院,毕竟那里才能卖上高价。 周怀安则是一脸懵逼,这是要闹哪样? 身后一匹骏马奔驰而来,红衣劲装的冰冰赶到! 嗯!我的心是冰冰的! 周怀安刚抬起手要打招呼,谁知迎接他的却是马鞭! “周怀安!亏我之前还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确实这等恶徒!这婢女对你忠心耿耿,你却要将她卖到教坊司!” 妈的!谁造谣! 啪! 马鞭抽向周怀安面部,后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鞭子,才没有破相! “谁说我要卖她了!一切都是误会!” “哼!本郡主的婢女秀莲亲眼所见,哪会有假?” 冰冰杏目圆睁,美人生气,又多了一丝韵味。 归蝶见世子险些被打,赶紧上前查看,“世子,您有没有受伤?” 周怀安一把攥住对方玉手,笑道:“自然没有,你家世子的鞭,长莫及!岂能被小小马鞭抽打?” “以后莫要瞎想,我真是带你去取钱!格老子的,胡思乱想,还有自己主动去宜春院卖身的傻瓜?” 归蝶被周怀安吼了两句,当场吓得如同小猫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是抖m! 小老婆暂时搞定,还要安抚冰冰大老婆! 周怀安放开马鞭,手中传来火辣辣的痛! 小娘皮,是真不留情! “冰……” “吾乃永嘉郡主!” “永嘉郡主,本世子不过是带家中婢女,前去搬运银两!若是郡主不信,自然可以一同前去!” 杨冰清俏脸冷漠,“你这败家子,上哪里去寻银两?莫非是做了偷鸡摸狗之事?” 妈的!这身体主人多傻x! 简直是恶名昭著! “在下已经成为集贤院弟子,此去不过是拿取奉银!” 周怀安此言一出,杨冰冰满脸写满了不信,“你?还能进集贤院?” 不过转念一下,说不定是院长,卖燕王周棣一个面子,收了这败家子。 “哼,一去便知!” 周怀安也懒得解释,杨冰清点了点头,此子总算还有些骨气! “对了郡主,这胡同怎么出去?我迷路了!” 杨冰清:“……” …… 集贤院,山门外。 袁子脩望眼欲穿,像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女子,可他等的却是个渣男——周怀安! “师弟为何还不回来?拜师非同小可!” “至少要把奉银领了再说!” “这一百八十两银子,我可不能再扛回去啊!” 好在渣男也有准时回来的一天,只见一匹枣红马上,驮着红衣劲装的杨冰清,以及美艳动人的归蝶。 再看文坛诗才周怀安,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累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师弟!你总算回来了!” 袁子脩眼中更是羡慕,果然是才子佳人! 师弟谦谦君子,宁可让家眷骑马,自己小跑,当真是我辈文人楷模! “哈……哈……” 周怀安大口喘着粗气,说道:“袁师兄,银……银子……” 袁子脩哑然失笑,忘了大诗人爱财,取之有道。 “师弟,一百八十两都在这了!” 看着装好的木箱,周怀安迫不及待打开,想要见识一下钞能力。 归蝶着急下马,主仆二人看到一箱雪花纹银,满脸姨母笑。 冰冰疑惑道:“平常学子,只有二十两奉银,缘何他有一百八十两之多?” 袁子脩笑道:“弟妹问得好!师弟得三位大儒青睐,一徒拜三师,此事必传为佳话!” 什么? 冰冰有些惊愕,竟然忘了那声“弟妹”的称呼。 “银两,用本郡主派人送去你府中?” 冰冰知道是其误会了周怀安,这才主动示好。 小管家婆归蝶自然懂得护食,毕竟用了勇亲王府的人,还要给些赏钱。 “多谢郡主!我自己就能带走!” 说罢,美艳侍女搬起一箱银子,笑容明艳如花:“世子,我们回府上吧!” 周怀安惊呼钞能力的强大,竖起大拇指:“归蝶,宁真强!” 第13章 内敛袁子脩 集贤院。 三位在外风光无限的大儒,此时此刻却只能同处一室,面壁思过。 “张宪匹夫,都怪你厚颜无耻,非要霸占我弟子的佳作!” 王文广不断拨弄琴弦,确认调音无误后,恶狠狠地说道。 “哼!你们两个就是正人君子?还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否则怎会跟我争夺弟子?” 张宪嘴角上挑,尽管被两位同僚骂做“匹夫”,可那首诗的名字,依旧是《为尊师张宪咏柳》! 陈近北心疼地数着棋子,不满道:“现在周怀安是你我三人弟子!那首诗应该是《为尊师陈近北,王文广,张宪咏柳》!” 张宪嘴角抽搐,这特娘沽名钓誉的嫌疑太过明显,即便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一诗留三名的事。 “现在倒好,你我三人都被院长关了禁闭!面壁思过!” 王文广叹气道:“可怜我那弟子,领了奉银,还没有听过为师的敦敦教诲!” 张宪斜了古琴哥一眼,心想你等若是知道燕王世子为了银两拜师,那才是大跌眼镜! 围棋哥陈近北,摆好了棋具,笑看向二位同僚,“可敢来下一盘?” 王文广背对二人,寂寞如雪,“天下棋手,已经不值得我出手!” 张宪摆了摆手,“臭棋篓子一个,你我下一盘!” 陈近北点头称道:“下次我那得意弟子再有佳作,必须题名我与文广兄!” “好好好,你们说了算!” 张宪心想,佳句妙手天成,岂能想写就写,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 燕王府。 归蝶圆润水嫩的鹅蛋脸,挂着淡淡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俯身擦拭桌案,玲珑身段,不能让桌子赶到压力的女子,不是好老婆! 周怀安看在眼里,只想大吼一声:“放开那张桌子,让我来!” 得知自己没有被败家世子卖到教坊司,归蝶心中窃喜,也没有那么害怕世子。 一席明艳束腰红裙,衬托出高挑的身材,弯腰时,勾勒出弧度夸张的臀线。 有归蝶这样的媳妇,我下班就回家! 不对,我是败家世子,压根不用上班,摆脱了特战精英出任务的社畜生活! 周怀安欣赏着大夏家政娘的窈窕身段,不由地心猿意马。 “不行,我真是太堕落了!这幅身体的前任,简直是窝囊废,爬山都能气喘吁吁!” “并不符合我金蛇郎君的人设!” 金蛇不倒,曲折到底,这是周怀安对自己金枪的评价。 第一步自然是强劲体魄,周怀安便开始围着院子跑步,好在王府够大,足够他折腾。 万一圆房之日,体力跟不上,那才是世子最丢人的时刻! “世子!上次那位送钱的冤大头,哦不,师兄找你!” 归蝶手中拿着扫帚,紧贴在身前,好一副飞宵断双峰的绝美之景! 袁子脩? 周怀安想起还有人等,这才从归蝶的绝美风景中收回了目光。 袁子脩身穿青衣儒衫,手中一把折扇不离手,一经打开,赫然写着“吾养浩然之气”,这几个装逼十足的大字。 “不知师兄前来,有何贵干?” 周怀安站在门口,对于不速之客很是不喜,万一他觊觎我家归蝶怎么办? 这可是小爷的通房大丫鬟! “师弟,已经过去四日,你拜师领取奉银后,便没有去过集贤院……” 袁子脩的意思很明显,拿钱不上学,传出去对双方名声都不好。 在外人看来,周怀安定是走了后门,集贤院则成了畏惧燕王的势力。 “师兄,其实我最近在思考一首诗!” 周怀安面色严肃道。 袁子脩闻言大喜,“师弟果然才华出众!那谢教习,如今已经人人喊打,成了集贤院的笑柄!此人差点耽误了师弟入学!” 谢教习?那种货色,也配小爷记挂? 周怀安低声道:“师兄有所不知,其实写诗很简单!” 简单? 那大夏文坛怎会积弱数十年? 面对凡尔赛的周怀安,袁子脩却不耻下问道:“莫非师弟有写诗的妙招?” 周怀安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宁就猜去吧! “我与师兄交好,有一地,只要去了,便能抒发心中所想!” “此乃何地?” 袁子脩双眼放光,读书人若是能留下佳句,供后人传颂,岂不美哉? “师兄,跟我走便是!” 周怀安临走之际,还不忘告诉家政娘:“归蝶!本世子的晚饭有着落了,你自己吃便走!” “哦……世子讨厌,不吃人家做的面……” 回想起归蝶的黑暗料理,周怀安果断选择告辞! 袁子脩身着儒衫,器宇轩昂,走在街上,便引起大姑娘媳妇侧目,尤其是手中折扇一甩,骚包瞩目。 倒是周怀安习惯了短褐穿结,夏天不该穿短袖短裤?为毛要穿长衫装逼,不热么? 两人边走,袁子脩已经感受到不对劲,越是靠近前方,便越能闻到胭脂水粉味。 直到“教坊司”三个大字出现,袁子脩脸色煞白。 “师弟!读书人岂可来此丝竹乱耳之地?” 学子们参加完科举,唯有中举后,才会成群结队而来。 如今的袁子脩并未参与其中,若是留恋教坊司,未免会有害名声。 “小了,格局小了!” 周怀安叹气道:“师兄心中只看出此地的丝竹乱耳,却不想此地也有世间百态,妙手文章!” 翻译一下,我想进去白嫖! 袁子脩疑惑不已,他可是听教习们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金榜题名前,切莫接触教坊司! “师弟……这不妥吧……” “师兄,我会写诗,我不会骗你!” 周怀安见袁子脩停滞不前,转身就要离开,“在下敞开心扉,愿与师兄分享如何作诗!没想到师兄却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袁子脩心中惭愧,师弟有大才,我怎能怀疑他的良苦用心呢? “师弟勿怪!是为兄唐突了……” 为了寻觅作诗诀窍,袁子脩心一横,直接率先走进教坊司! 白嫖成功! 周怀安捂嘴偷笑,以集贤院的奉银,去教坊司睡姑娘,还是轻而易举,只不过质量并非那么好罢了。 “哎呦!世子您来了!男宾两位,二楼请!” 门口的小厮见到周怀安,仿佛见到了亲爹,那叫一个热情。 袁子脩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师弟,可是教坊司的常客! 周怀安纳闷不已,“你认识我?以前我常来此地?” 小厮赔笑道:“世子,您可是咱们教坊司的贵客啊!还要如花和似玉两位姑娘作陪么?” 如花? 回想起前世挖着鼻孔,满脸胡茬的“美女”,周怀安果断选择摇头。 “我没有花魁相好?” “花魁?没有没有!世子您虽然身份尊贵,但想要见花魁,也需要有条件……” 小厮就差明说,世子你才华不行,花魁不伺候! 教坊司的花魁,可不是单纯卖身,这些女子除了容貌姣好,一个个都要身兼才华,她们的座上宾,除了身份显赫外,还不能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袁子脩低声道:“师弟……要不然我们走吧……” 走? 去趟会所,结果空手而归,我金蛇郎君还怎么混? 见周怀安面色不喜,小厮劝道:“世子,咱们其他姑娘都知道心疼人,百依百顺!何必缠着那些个花魁不放?呵呵!” 周怀安倒是想直接点名花魁,见小厮态度不错,这才转变主意,反正今天的消费,都由袁师兄买单! “诸位快看,这不是燕王世子么!” 河内伯之子赵延方冷笑道:“我还在想,为何世子近几日都没来教坊司!听闻是手中拮据,没了银子!” “哈哈哈哈!堂堂燕王世子,竟然手中没银子!” “穷鬼就别来教坊司了!找你那婢女岂不是更好?” “反正燕王世子是个只敢看,不敢动的童子鸡,来不来教坊司都一样!” 赵延方出现,狗腿子刘昊之自然紧随其后,面色阴沉道:“延方兄!此人之前被三位大儒收为弟子……” “呵呵!我太学府,什么时候怕过集贤院?” 赵延方冷笑道:“凑巧,今日我请了教坊司二十四花魁之一的香君姑娘!不过想要当她的座上宾,可不能是草包!” 说罢,赵延方瞪了周怀安一眼。 后者晃了晃手中的社会主义铁拳,提醒对方,之前宁可被我无情殴打过。 “延方兄!此人素有诗才,不可轻视!” “哼!大夏文坛积弱,集贤院的弟子,就比我太学府的弟子强?” 赵延方显然不信,新仇旧恨凑在一起,加上身旁狐朋狗友都在,气势十足,也不怕周怀安动手。 “师弟,我们走吧,对方人多势众,明显不怀好意!” 袁子脩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想要息事宁人。 走?不看一眼花魁,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周怀安微微一笑,“对了,师兄,太学府都是什么人?” 袁子脩低声道:“也为大夏朝廷输送人才!此时涉及我儒家秘闻,反正太学府跟我们不对付!师弟若是看到他们,最好息事宁人,别跟这些朽木一般见识!” 周怀安点头,随即高呼一声:“我师兄说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朽木!放马过来吧!” 袁子脩:“???” 第14章 入幕之宾,喜好插花 袁子脩冷汗直流,赶紧向身边的世子师弟解释。 “师弟!如今太学府除了教授儒家经典,还包含了西域禅宗!并非正统儒学!” “而我集贤院,根正苗红,自然不屑与之为伍!” “陛下现在沉浸修禅……你懂我意思吧?” 懂!合着集贤院如今被弃用了! 想起此处,周怀安这才想起来,为何集贤院的学子看到他那首《为尊师张宪咏柳》,会如此群情亢奋。 人家太学府会讨皇帝老儿开心,自然升官发财,门生遍布朝堂,成了乱枝垂柳。 集贤院则是固执己见,逐步被皇帝疏远,渴望天地降清霜。 只是对周怀安而言,每个月的奉银不减,那就相安无事! 赵延方冷眼相对,若是他和周怀安的私人争斗,也就算了。 如今涉及到集贤院和太学府,那便是道统之争! 有这等良机,自然要让周怀安丢人现眼,再让手下小弟回到集贤院推波助澜,直接让燕王世子的名声一臭到底。 “哦?既然二位看不起我太学府,就请过来,与我等谈经论道!” 赵延方相邀,周怀安岂能放过白嫖一顿饭,顺便看花魁的机会? 箭在弦上,袁子脩身为集贤院弟子,自然不能退缩,也随周怀安走向菊香阁。 门口的侍女衣着清凉,隐约间可见白皙皮肤,以及纤细的腰肢。 对于前世阅女无数的周怀安而言,穿的有些多,他更喜欢黑s教师,白s护士,粉丝夜店小野猫! 袁子脩这是老脸一红,口中不断念叨着:“非礼勿视。” 赵延方也不见外,太学府对门下弟子去教坊司向来不忌讳。 何况身为河内伯之子,留恋烟花之地才符合纨绔的身份。 “诸位公子,想要进入菊香阁,要一人一个谜语哦!” 小侍女长得精致可爱,为花魁寻找良人,争取以后赎身,也是她们的任务之一。 毕竟能够从良,作为侍女,也能跟着享福。 赵延方笑道:“客随主便,我曾与香君花魁有过一面之缘!便献丑了!太祖开国,打一节气!” 众人交头接耳,小侍女双眼放过,行了个万福,“赵公子请进!” 其他人还在猜谜,侍女乖巧一笑:“谜底乃是立夏!太祖皇帝,建立大夏,既是节气,又展示了对朝廷的忠心!赵公子不愧是太学府的才子!” 此言一出,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称赞赵延方。 “河内伯之子果然名不虚传!” “太学府的学子都精明着呢,不像某些书院,收的都是些什么人!” “败家世子,连府邸都是赵公子心慈手软,才还给他!” 袁子脩心中着急,集贤院所教授的多为治国之策,兵法章论,少有闲情雅致去研究诗词。 “临终遗言,绝句!” “爱面子,复姓慕容!” 其余学子们的谜语,虽没有赵延方惊才绝艳,侍女也是微微一笑,让他们通通进去。 毕竟香君挑选入幕之宾,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二位公子,你们可有谜语?” 侍女看向周怀安,短褐穿结,却生得一副好皮囊,眉宇飞扬,眸子灿灿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如刻。 另一名儒生温润如玉,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人。 袁子脩心中焦急,一肚子屠龙术,竟然被小小花魁的菊香阁挡住,说出去岂不丢人? 周怀安则是吹着口哨,笑吟吟道:“我这师兄内敛腼腆,刚才已经谜语告知,由我转达。” 侍女点头:“公子请讲!” 袁子脩眼神满是感激,若是问他治国之策,哪怕是行军布阵,这位集贤七子之一,肯定能滔滔不绝。 “两男共坐青石上,打一成语!” 侍女闻言,小脑瓜飞速运转,却怎么都猜不透其中奥秘。 她跟随香君花魁多年,耳濡目染,一时间竟有些焦急。 “猜不透?我告诉你答案,莫要耽误了我师兄去见花魁!” 周怀安轻哼一声,小娘子还是太嫩,你这十一路,哪能赶上我高速飞驰的列车! “呼……还请公子明示,奴家猜不到。” 周怀安轻轻附在小侍女耳边,“一石二鸟!” 此言一出,小侍女心想一石倒是简单,可那二鸟? 呀!这位公子真讨厌! 侍女羞红了脸,周怀安坏笑道:“可能进去?” “请公子入阁!” 侍女放了袁子脩进入,后者眼神关切,毕竟袁师兄可是第一次逛教坊司,毫无经验! 周怀安摆了摆手,示意初哥师兄安心。 “公子刚才的谜语,只能让一人进入!” “好!那我便再考你一考!” 侍女被周怀安成功激起了好胜心,杏目圆睁,等待这位登徒子出题。 “我坐床榻等香君,还是谜语。” 周怀安微微一笑,小侍女当即开动脑筋。 想了一刻,却依旧毫无头绪,心想这位公子的谜语,还真是简单明了,却无从下手。 “请公子明示……奴家猜不出……” 小侍女委屈的要哭出声,周怀安微微一笑,再次附耳道:“坐以待毙(逼)!” 在小侍女还在回味其中时,周怀安已经拍了拍对方的翘臀,径直走进菊香阁。 袁子脩赶紧挥手示意,周怀安轻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稳如老狗般坐在师兄旁边。 “师弟果然厉害!究竟是何谜语,让那侍女甘拜下风?” “略施小计。” 袁子脩若是知道谜底是一石二鸟,坐以待毙,说不定会当场社死。 “师弟果然谦虚!我集贤院能有如此才子,以后定能压那太学府一头!” “略懂略懂!” 其余学子都在等待花魁,桌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大部分人都选择小酌几杯,攀谈交情。 唯有周怀安,已经大快朵颐,旁若无人的享用美食。 “咸味不足,粗盐属实不太行!” “这酒淡出个鸟味,还不如喝苏打水!” “教坊司的饮食太差,还需继续努力!” 酒足饭饱,周怀安打了个响嗝儿,顺利完成今日目标(白嫖一顿1/1)。 “香君娘子到!” 小侍女轻灵一声,一众学子们纷纷翘首以盼。 才子佳人,厉害让人想入非非。 一席粉色纱裙,露出白皙的玉颈,精致诱人的锁骨,衣衫略薄,隐约可见雪腻肌肤,突显出高耸的胸口规模。 这般大胆的穿衣风格,令袁子脩老脸一红,以折扇遮面,口呼:“非礼勿视。” 周怀安则被香君的容貌吸引,那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勾人心魄。 一头秀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钗上玉珠在阳光下耀出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妖艳动人不媚俗。 “奴家香君,见过各位公子。” 身为花魁,香君礼貌地向众人行了个万福,便有人打趣道:“久闻香君姑娘琴箫双绝,可否献艺,让我等一饱眼福!” 香君可不是寻常的庸脂俗粉,需要讨好客人。 花魁除了礼部必要的接待外,可以自行挑选入幕之宾。 “诸位公子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不为我家娘子一展才华?” 小侍女看出香君没见不喜,接茬道:“哪有上来便让娘子献艺一说!” 太学府众人纷纷看向赵延方,毕竟这次以他为主。 “在下河内伯之子赵延方!” 香君颔首点头,“奴家早就听闻赵公子才名。” 侍女小声道:“赵公子的字谜是太祖开国,打一节气,立夏。” 香君脸色不变,这点才学,还不足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哪怕对方是伯爵之子。 赵延方轻笑道:“在下有一阙词,送给香君姑娘!” “燕语莺啼六月半,烟蘸柳条金线乱。菊花香阁有仙子,奏琴箫,香烂漫,留上京才子大半!” 香君闻言,双眼放光,前两句对应时节,后面则是夸赞菊香阁的仙子,琴箫双绝,让上京才子大半都成为其裙下之臣。 “好诗词!没想到延方兄有如此才华!” “此诗一出,说不定其他花魁会主动献身延方兄呢!” “恭喜延方兄,成为香君花魁入幕之宾,明日可要告诉我等其中滋味,哈哈哈!” 赵延方嘴角上扬,拱手致意,随后大胆地看向香君,已经将对方视为囊中之物。 “师兄挑选入幕之宾这么简单?” “师弟说笑了!想要进入花魁闺房,谈何容易?除非你能一首诗,让花魁扬名上京!” 这特娘不就是哄抬逼价么? 想起前世董永大官人,虽然应试不成,但却相当能写词讨青楼女子欢喜。 没事白嫖不说,就连后事,都是青楼红颜们帮忙操办。 “其余公子,可有诗词献给我家娘子?” 小侍女扫视一圈,随后看向刚才拍她翘臀的登徒子,不由地怒瞪一眼。 眉目传情? 周怀安当即起身,笑道:“不才恰好也有一首诗,送给香君姑娘!” 小侍女附耳香君,低声说了些身后,堂堂花魁也不由地俏脸一红,娇艳欲滴。 “还请公子,莫要胡说……” “在下周怀安,爱好插花!别无他意!” 插是动词,花?自然是花魁! 不等香君询问,周怀安已经一步踏出,低声沉吟:“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上阙一出,刘昊之便已经急着嘲讽:“如此平庸,岂能与延方兄相比?” 太学府众人也跟着起哄。 “集贤院这些人,就没有诗才!” “风流才子,皆出自我太学府!” “想跟延方兄争,你凭什么?” 周怀安并不理会众人,他的最终目标是插花,何必理会那些苍蝇?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下阙一出,花魁香君竟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梨花带雨! 她身为花魁,跟那人面有何区别? 流水的花魁,铁打的教坊司,若是没有遇到良人赎身,终会人老珠黄。 想到深情处,香君抹泪离席…… 周怀安还不忘想个诗名:“此诗便取名为《题香君阁》!” 话音刚落,便见赵延方讥讽道:“世子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你已将香君姑娘惹哭,败了大家的兴致!” 老子走不走,关你屁事! 周怀安自然不理,好在小侍女不久便一路小跑而来。 “我家娘子已经选好了入幕之宾。” 赵延方自信满满,周围太学府的同窗们,更是已经提前祝贺。 能成为花魁香君的入幕之宾,何等荣耀,传出去也会压集贤院一头! 小侍女乖巧地拿着印有“香君”名字的檀木牌走来。 赵延方微笑伸手,谁知侍女对其视而不见,直接将檀木牌双手奉上。 “恭喜公子,娘子已经在闺房等您啦!” 周怀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各位,我去插花了!” 第15章 世子神技,计数入睡 小侍女引着周怀安来到香君闺房,调笑道:“周公子,您可是第一个让娘子落泪的呢!” 哼哼! 一首诗而已,待会小爷让你嘤嘤嘤! “没良心的都是你们这些才子,最后惹得娘子们独守深闺,哼!” 小侍女调侃两句,自家娘子还是第一次有了入幕之宾。 哪怕是朝中权贵,都只能与香君独饮一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就是花魁的好处,朝廷中那些衣冠禽兽的大人们,也要顾及脸面,不愿被人说喜欢用强。 “明明是海鲜商人,怎么说的好像我是渣男?” 你卖海鲜,我建鱼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周怀安走进闺房,映入眼帘的花梨木桌案,摆放着宣纸,砚台上搁着毛笔。 宣纸上写着的正是周怀安刚才吟诵的诗句。 细腻的笔法,宣示着闺阁的主人多愁善感。 桌椅锦榻上,刻着各式花纹,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周郎,奴家正在沐浴……请周郎莫要着急。” 香君的声音如黄莺般美妙,使人沉醉,一看就是个擅长吹拉弹唱之辈。 周怀选择坐以待毙,心猿意马之际,脑海中却传来身体前任的记忆。 “未至炼体,不可破身!” 这声音充满着威严,竟让周怀安一时慌了神。 能让身体前任如此惧怕的存在,那只有一个,燕王周棣! 未至炼体,不可破身? 好不容易成为了花魁的入幕之宾,我不做点什么,香君岂不是会看不起我? 禽兽!我怎么能觊觎香君的美色? 可我若是什么都不干,她应该会骂我不如禽兽! 周怀安印象中,便宜老爹肯定是不会害自己,可他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并不了解。 当务之急,是考虑当禽兽,还是不如禽兽。 香君香汗淋漓,擦拭掉身上的湿润,见周怀安坐怀不乱,不由地一喜。 一身锦绣薄纱宫裙,彰显出曲线曼妙,丝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青丝垂柳,随风摇曳,让香君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宫裙微张,修长的脖颈下,若隐若现,晶莹雪白。 “周郎,可是等急了?” 香君俏脸一红,美目流转,缓步走向周怀安。 虽是个纨绔公子,短褐穿结,却大有诗才。 尤其是那首《题香君阁》,今日肯定会从教坊司流传出去,任学子们传颂。 而她作为被赠诗者,也会水涨船高,身价暴涨。 哪怕千百年后,人们谈到此诗,也会想起这位叫做香君的花魁。 “不……不急!” 周怀安前世阅女无数,拥有多次购买海鲜的经历,但面对香君,还是怦然心动。 名为花魁,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简单来讲,就是御姐身材萝莉音,黑s白s总相宜。 香君嘴角含笑,“奴家先帮周郎捏肩。” 纤纤玉手随即放在周怀安的肩膀上,轻轻揉捏,后者只觉得酥麻入骨,十分舒适。 “周郎,不早了,我们去那边吧……” 香君按摩了半天,换做其他男人,恐怕早就忍不住,直接将其扑倒。 反观周怀安,那叫一个稳如老狗,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保持着不主动也不拒绝的态度,香君只能羞红了脸,率先开口。 “好,娘子请便。” 两人躺在松软舒适的锦榻,却没有丝毫动作。 香君一度怀疑,莫非是自己的魅力,不足以吸引周公子不成? 可她听教坊司的其他丫鬟说过,以往周怀安来了,也就是坐在大堂听曲的角色。 “周郎,是对奴家不满意么?” 纤纤玉手搭在周怀安的胸膛,一双杏目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在控诉周怀安的禽兽行为。 “妹子,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我爸爸他有毛病!” 什么狗屁炼体,竟然如此束缚我这个小小少年的芳心! “未至炼体,不可破身!” 脑海中再次传来周棣惊如天雷的吼声,周怀安这才清醒。 只要他心猿意马,便宜老爸的声音就会传来,让他不厌其烦。 “香君姑娘,倘若我现在抱你,你待如何?” 坏人! 香君俏脸一红,娇羞道:“奴家自然会拒绝推开……” 周怀安满意点头,听到了么,是她主动推开了我! “若是我现在吻你呢?” “奴家……羞死人了,奴家会捶你胸口……” 周怀安更加满意,这样他就不会成为禽兽,更不会不如禽兽。 “那我若是……” “周郎,你好讨厌,人家哪有那么多力气,你要怎样就怎样!” 此言一出,周怀安尴了个大尬,香君满脸红晕,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这谁受得了? 周怀安镇定自若,轻声道:“香君姑娘,我有一样绝技,你可想见识一下?” 香君恨不得一头钻进周怀安的怀中,这位才子莫非要说些房中荤话? “我擅长计数,只要数到十,便能安然入睡!” 说罢,周怀安闭上双眼,利用特战精英的催眠术,进行自我催眠。 “一只羊,两只羊……十只羊……呼……呼……” 轻微的鼾声响起,香君作为花魁有些发懵。 她第一次有了入幕之宾,却遭遇了如此奇葩的经历。 “哼,你……不如禽兽!” 香君同样转身睡去,心中窃喜,“这说明周郎并非无情之人,只惦记着人家的身子。” 燕王府。 归蝶苦等周怀安未归,心想公子说不定去了集贤院,专攻学业,这才寄宿于山上。 这是好事,若是主母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勇亲王府。 冰冰挽起青丝,手中纸笔写着周怀安的《为尊师张宪咏柳》。 “如此诗才,身为燕王世子,可惜可惜。” 一想起自己曾经差点打死了这位大夏诗才,杨冰清红了俏脸,冷哼道:“活该!” 菊香阁。 袁子脩紧张万分,周怀安做了香君花魁的入幕之宾,他这个师兄也同样沾光。 有女子愿意献身侍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姑娘,袁某先走一步!” —— 隔日。 周怀安感觉到香玉入怀,睁开双眼,香君依偎在怀中睡的正香。 “唉,如花美眷,佳人花魁,我却无法消受!真是不如禽兽!” 怒骂自己一句,周怀安轻轻起身,并未惊扰佳人美梦,为其盖好被子后,方才离开。 守在门外的小侍女被吵醒,恭敬地行了个万福:“公子高义,没有让我家娘子破身!您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我特么是禽兽不如! 周怀安颔首点头,临走之际还不忘拍了拍小侍女尚未开翘的臀部,这才满意离开。 “登徒子!” 小侍女娇羞一骂,随即也回到房中熟睡,“本想服侍娘子,谁知这厮如此怜惜。” 周怀安来到院中,差点踢到什么庞然大物,定睛一看正是睡在菊香阁的袁子脩,心中充满愧疚。 “袁师兄!赶快起来,咱们回集贤院去了!先去我家吃个早餐。” 袁子脩擦了擦口水(ˉ﹃ˉ),“师弟啊,你总算出来了,快走!” 师兄弟二人走在街上,袁子脩提议去买几个橘子,让周怀安站在此地不要动。 想占便宜? 周怀安阻止了这种行为,“师兄,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 “师弟自去便是。” 袁子脩扒了个橘子,随即用桔皮不断剐蹭儒衫,“这等方法,能够有效去除胭脂水粉味。” 老司机?看不出来啊! “师兄,一会去我府上,就说昨日我两研习诗词,千万别提教坊司!” 毕竟在归蝶老婆面前,我还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周怀安做起了袁子脩的思想工作。 “师弟说的哪里话?教坊司是什么?为兄压根不知道!”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这位师兄绝对是装糊涂的高手。 两人将全身擦满青桔味道,来到燕王府,却看到一列卫兵挡在门口。 为首之人正是河内伯赵穆。 “来人啊,将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手持长枪的士兵,不由分说,便去抓捕二人。 袁子脩一介儒生,哪里敢动手,“大人这是何意?我等冤枉啊!” 去个教坊司,就要被抓? 周怀安也是纳闷不已,莫非大夏也已经进入了扫/黄打/非阶段? “归蝶呢?” “你那婢女?我等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肯定是做贼心虚。” 赵穆冷哼一声:“就算你是燕王世子,此番也难逃一死,给我带走,打入大牢!” 袁子脩带着哭腔:“大人冤枉啊,我再也不去教坊司了!” 第16章 我没燕王这个父亲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周怀安已经从燕王世子,一等纨绔直接沦为了阶下囚。 潮湿腐臭的味道,枯燥的茅草,成为了小强耗子们的舞台。 袁子脩身为集贤七子,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好在验明正身后,很快被释放。 “大人,敢问我师弟,犯了何等过错?” 去一次教坊司就要蹲苦窑,袁子脩暗叹,果然女色乃刮骨之刀,不可轻易触碰! 河内伯不屑道:“没你的事就少打听,滚!” 哪怕袁子脩是集贤七子,可跟伯爵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师弟,等我!” 周怀安手脚戴着镣铐,就算移动都很困难,让他最懵逼的莫过于,自己为何被抓。 “我是个废物,特长混吃等死,勾栏听曲,技能点都在败家上,应该没有人刻意针对。” “我认识的人里,归蝶显然不像有大秘密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二两银子,窝身燕王府。” 患难见真情,没想到归蝶望风而逃,周怀安苦笑一声:“小老婆靠不住,以后她只能做妾了!” “等等,跟我有关系的,还有远在燕州,没见过面的便宜爸爸!” “朝堂突然抓我这个质子,肯定是燕王出问题了!” 周怀安摒心静气,冷静分析。 只有对皇帝产生威胁的藩王和异姓王,才会被要求送质子来上京。 自己这个便宜爸爸不简单啊! 可小爷还没坑爹,你怎么先坑上儿子了? “给他打开镣铐,吃饭!” 河内伯赵穆,衣衫华丽,负手而立,俯瞰身为囚犯的周怀安,仿佛在看蝼蚁。 “大人,他可是陛下的要犯……解开镣铐万一……” 狱卒谨慎,满脸陪笑,却不敢忤逆赵穆的意思。 “呵呵。” 赵穆冷漠看向狱卒,笑道:“对他而言,饭是吃一顿少一顿,周蛮子此次插翅难飞,他的废物儿子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他吃!” “是,大人!” 狱卒解开周怀安镣铐,后者已经在思考,要不要铤而走险,直接玩一出大夏上京城越狱。 可仔细观察,赵穆手上布满老茧,明显不是撸si ,而是个练家子。 再看狱卒同样孔武有力,腰间佩刀,以这副身体跟他们打,简直是鸡主动给黄鼠狼拜年,送人头! 一碗饭掺杂着鸡腿和青菜,狱卒放在周怀安面前。 “吃吧……发生此等大事,肯定是活不成了。” 喂,你不要乱讲话啊! 早知如此,昨日就睡香君了,牡丹花下死,那也不做鬼! 周怀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没有动饭菜。 赵穆一脚将碗踹翻,“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戴上镣铐,一会让他捡着吃,哈哈哈哈!” 狱卒闻言,只得重新给周怀安全副武装。 赵穆冷笑道:“燕王世子,可别浪费了粮食!你父王在燕州,可是提倡百姓节约粮饷呢!” 狱卒心中清楚,这是河内伯在报复,听闻赵延方在燕王世子手下吃亏。 加上此等关节,出了大事,赵穆这才落井下石。 赵穆想看周怀安狼狈不堪地捡起米饭,然后塞进嘴中,燕王世子变成阶下囚,足够落魄才会让他开心。 可他失望了,周怀安不动如山,压根没有半点要低头的样子。 砰!砰! 赵穆使劲用脚踩了踩地上的鸡腿和米饭,“骨头硬,那你就别吃!我倒是看看周棣的儿子有多硬气!” 说罢,河内伯转身离开,“记得好生看管!” 妈的,我就说河内伯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刚被我打了,他怎么会如此好心? “现在要搞清楚,我那不孝的父亲,究竟是做了什么,让皇帝老儿连累了小爷。” 周怀安思考片刻,笑道:“这位大哥,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要抓我燕王府的人?” 若是平日在外面,狱卒哪里有跟燕王世子搭话的机会。 身为阶下囚,狱卒则是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我看大哥你憨厚善良,不妨帮忙脱下在下左脚的靴子!” 一听此言,狱卒当即照做,里面果然有二两银子! 周怀安倚靠前世的习惯,这才藏了钱,果然交了钱,狱卒热情了不少。 “世子!” 妈的,有钱叫世子,没钱就叫阶下囚是吧? 大夏,太现实! “其实此事与世子无关,而是燕王那边出现了问题。” 狱卒用牙咬了咬银子,也不嫌弃是否有脚气。 “燕王送给陛下的贡银,入库钱还好好的,可清点过后,银子竟然不翼而飞。” “陛下这才龙颜大怒,认为燕王戏弄陛下。您也知道,燕王远在燕州,所以……” 所以我特么背了口大黑锅! 狱卒看向周怀安,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事情就是这样,你被你爹坑了!” “大哥,能否带来此案卷宗,让我一看?” 狱卒面露难色,他这点芝麻大的权力,哪里能带出此案卷宗? “探监!” 外面的人懒散地喊了一句,狱卒笑道:“世子的人缘还真好,河内伯照顾,竟然还有别人来!” 窈窕的身影,披着一件斗篷,让人看不清面容。 狱卒看到腰牌后,恭敬行礼,随后退出牢房,不再打扰。 唰! 斗篷掀开,白皙尖俏的瓜子脸,眸如点漆,樱唇轻器,面若冰霜,正是永嘉郡主! 果然,不枉我的心是冰冰的! “你我两家有旧,父王不方便来,就让我过来问问,有什么身后事要交待。” 杨冰清面色冷淡,随口说道。 “额……你不是来救我的?” “没法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死,燕王也会被牵连!” 杨冰清直言道:“燕王战功赫赫,坚守大夏国门。陛下杀你,一来警告燕王,莫要轻举妄动;二来敲山震虎,震慑其他质子背后的力量。” 合着文景帝这老逼登,把我当鸡,杀了给猴看? 还有冰冰老婆,你让为夫很失望啊! 不想办法救人,却让我安排身后事。 “还有事么?你我孤男寡女,不宜久留。” “有!” —— 勇亲王府。 归蝶紧张地攥着小手,昨夜世子不在,睡得不安生。 归蝶便早起出城,想要在城外迎接周怀安,这才逃过一劫。 殊不知王府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世子更是锒铛入狱,成为了阶下囚。 思前想后,娇弱美人只能寻到勇亲王府,王爷已经去上朝,好在永嘉郡主愿意尝试施加援手。 —— 牢房内。 杨冰清以郡主的身份,要求翻看卷宗,京兆府尹不敢怠慢,只得送来。 贡银失踪案,情形如下: “五天前的卯时三刻,燕王的卫队送来了贡银进入上京。 银子经过清点后,准备入库。 除清点外,还有一项名为洗银,顾名思义要将银子送往钱监清洗干净。 谁知洗银过后,入库再次清点,所有银子不翼而飞! 除了装有贡银的箱子里有些潮湿,其余并无可疑之处。” 周怀安紧皱眉头,心想自己莫非拿到了柯南副本,上来先把自己克死了? “潮湿处……” “贡银由燕州运往上京,天气寒冷,若是不打开箱子,有些潮湿也正常。” 杨冰清面色冷淡,“还是谈谈你的身后事吧!实不相瞒,你父与我父乃八拜之交,异性兄弟。你死以后,我会给你风光大葬!” 草! 我把你当老婆,你却想把我风光大葬? 周怀安摇了摇头,“能否让我查案自证清白?” 见冰冰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周怀安知道自己被小看了。 “若是有一种化学液体,能够溶解银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溶解后的银子带走呢?” 周怀安此言一出,杨冰清紧皱眉头,“你怀疑钱监的人?” “对!就这么被砍了,我不甘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周怀安眼中充满了斗志,以及对生的渴望。 这般凌厉的眼神,根本不该在废物质子身上出现。 “你需要几天?” “三天即可!” 傍晚时分,河内伯赵穆再次来到大牢。 狱卒恭敬道:“大人,之前永嘉郡主前来探监,属下只能放行……好在周怀安后来直接睡了过去,并无异动。” 永嘉郡主,会来看望这个轻薄她的废物质子? 赵穆来到牢房,猛地一看,周怀安此时身披斗篷,安静地待在角落中。 “将你的斗篷掀开!” 唰! “见过河内伯。” “郡……郡主!” 赵穆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勇亲王可是大夏宗室第一猛将,更是个女儿奴。 若是知道永嘉郡主被他关在牢中,肯定易燃易爆炸! “赶快打开牢门,放郡主出来!” 狱卒手忙脚乱,拿出钥匙。 “不必,本郡主替周怀安坐牢,给他三日时间,自证清白!” 永嘉郡主冷艳绝美,身为宗室的气势,隐隐盖过了河内伯。 “倘若,那周怀安私自出逃呢?” “请斩吾之头颅!” —— 大牢外,身披斗篷的周怀安,开始了名侦探副本。 “冰冰,好老婆,讲义气!燕王,我没你这个父亲!” 第17章 面圣搏生机 京兆府尹,案件的三位当事人汇聚一堂。 府尹陈熙眉头紧锁,这位四品大员承受了他不该有的压力。 “二位大人,你们也清楚,燕王的二十万贡银,陛下甚是看重。” 左右二人点头,二十万银子,可比普通县城一年的税收还要多。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打得可是陛下的龙脸。 “燕王的卫队,忠心耿耿,不可能出内奸。” 陈大人分析道:“若是卫队除了差错,燕王可并非革职罚俸这般简单了。” 一旁的赵大人摇头道:“可惜了燕王世子,一个纨绔,就这样丢了性命。” 刘大人笑道:“此案无论是否查清楚,陛下都会龙颜大悦。” 三人相视一笑,丝毫不在乎周怀安的清白。 —— 走出牢房,周怀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唯有清醒的头脑,才能做出最有效的推理。 银子不翼而飞,本就蹊跷,根本就不可能凭空消失。 哪怕卫队说妖邪作祟,这种话皇帝老儿可不信。 砍了小爷的头,敲山震虎的作用,可比这二十万两银子更值钱! “当务之急,先去找勇亲王!” 如果能重来,周怀安多么希望,他的爸爸不是什么燕王周棣,而是勇亲王杨俊兴。 勇亲王府,周怀安将自己的分析,尽数告知杨俊清。 “王爷,如果钱监将银子熔炼成银水,当做废料送出去,再到约定的地点取出,就能解释银两为何会不翼而飞。” 周怀安看向勇亲王,发现对方脸色铁青。 毕竟宝贝女儿如今深陷大牢,就是为了帮助周怀安。 “所以呢?” “恳请王叔带我入宫面圣,将疑点告知陛下!” 周怀安深深作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投案自首”。 没有皇帝发话,他随时可能被当成朝廷逃犯。 有了勇亲王这层关系,见到皇帝老儿就好办了。 根据身体前任的回忆,这位大夏文景帝,虽然一心向佛求永生,却丝毫没有放弃手中的皇权。 掌控欲极强的他,为了安心修佛,选择放任党争,朝堂乌烟瘴气。 有志之士,难以舒展抱负,甚至生出了反意,这才有了交州民乱,交州更是被称为“贼州”。 勇亲王紧皱眉头,直言道:“本王与冰清,是想让你离开上京,回到燕州。总比丢了性命强。” 冰冰老婆还在牢中,小爷我是独善其身的人? 周怀安摇头道:“王叔!郡主为了让我自证清白,甘愿替我坐牢!若我一走了之,郡主的名声怎么办?怀安并非如此自私之人!” 听闻此言,勇亲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不愧是周棣的种!有那么点样子了!随我入宫面圣!” 周怀安紧随勇亲王身后,走出王府之际,并未注意到归蝶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 伽蓝苑。 文景帝身着袈裟,绣有五爪金龙,尽显天子威仪。 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文景帝依旧是一头乌发,龙眼射寒星,凤眉浑如漆。 “陛下,勇亲王求见。” “宣。” 文景帝身旁站立着六部尚书,以及内阁首辅等重臣。 陛下专心修佛,不理政事,更喜欢跟几位重臣简单交谈,便做出决定。 “参见皇兄!” “免礼。” 文景帝闭目养神,嗅着空气中的檀香,在周怀安眼中,更像是某些抽大了的癔症患者。 “皇兄,燕王世子周怀安,对贡银消失一案,有重要线索!” 勇亲王躬身行礼道:“臣弟便带他前来,希望告知陛下。” 一众官员看向勇亲王,似笑非笑。 陛下在乎的不是真相,而是杀了周怀安的价值有多少。 “你认为周棣是被冤枉了?朕看不冤!照常审理便是!” 文景帝睁开虎目,看向周怀安。 妈的,突然睁开眼,你丫演恐怖片呢? “回陛下……小子愚钝!真相也许不重要,只是小子担心陛下要沦为笑柄,遗臭万年!” 周怀安此言一出,几个重臣都幸灾乐祸。 败家世子就是愚蠢,这番话说出来,带他一起过来的勇亲王也会被连累! “你说朕,会遗臭万年?” 文景帝修佛后,少有发怒,勇亲王见状,一把压住周怀安。 “皇兄息怒,竖子口无遮拦,无意冒犯!” 本就看燕王不顺眼的几个重臣,更是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说!朕,为何杀了你一个质子,就会遗臭万年。” 果然,皇帝老儿哪怕再修佛,也无法掩盖他那颗掌控欲极强的心。 越是掌控欲强的皇帝,越注重身后名,自然会被周怀安刚才那番话吸引。 “陛下,您杀的不是质子,而是洪熙抗狄的英雄之后!” 周怀安声音明朗,脸色保持镇定,“家父为陛下守国门,乃是本份!如今贡银丢失,家父肯定比陛下更着急,小子身为人子,自然要为父分忧!” “陛下若是听信谗言,直接砍了小子泄愤,岂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为陛下卖命,没有好下场!” “倘若陛下让小子调查此案,无论能否自证清白,世人都会说陛下英明,给了臣子机会去翻案,并非刚愎自用之辈!” 周怀安条理分明,先拿出便宜爸爸的重要性,再告诉文景帝砍了自己的后果。 最后借坡下驴,给文景帝个台阶,哪怕是要砍,也等调查之后,让他死个明白。 文景帝面无表情,老僧入定,双手合十,“诸公以为如何?” 勇亲王直言道:“皇兄!砍头也不在乎三日!臣弟恳请皇兄个这小子一个机会!” “还请陛下宽限三日!” 几位重臣,都是老油条。 勇亲王开口,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哪怕将来燕王翻旧账,还有人能作证。 反正砍头的又不是他们的儿子。 文景帝点头道:“好,就给燕王世子周怀安三日时间!京兆府尹陈熙全力配合!” 皇帝说罢,将自己的佛牌赐给周怀安。 “都走吧,莫要扰了朕的清修!” 周怀安松了一口气,他至少为自己争取了一个翻盘的机会! 三日查出真相,水落石出,自己还是上京的纨绔质子。 可若是三日一无所获,等待他的就是择日问斩,再去投胎走一回。 “还不快去查案!” 勇亲王一脚蹬向周怀安屁股,“查不出来,本王亲手砍了你!” 周怀安哭丧着脸,“王叔,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私生子?” 勇亲王:“滚!” 第18章 质子,无所畏 周怀安手握佛牌,在勇亲王的带领下来到京兆府。 府尹陈熙一改往日冷漠态度,见佛牌如面圣。 这是得到了文景帝的默认查案,那性质就不一般了。 “世子请,下官已经安排了得利捕头姬四娘协助!以及她麾下五人!” 姬四娘一身官差装扮,身材曼妙中透着雌豹般的矫健。 胸口微涨,应该是穿了束胸的衣物。 咳咳,总这样勒紧,可不利于血液循环。 “多谢府尹大人,还请姬捕头鼎力相助!” 姬四娘三十岁的年纪,兴许是习武的原因,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世子放心,本捕头一定查明真相!” 众人见礼后,勇亲王则是一脚踹开牢门,将自家闺女带了出来。 傲娇王叔还不忘甩一句:“本王来此是接乖女回府!查案之事,你自己斟酌!” 看来我真不是王叔的私生子! 周怀安心中感慨,随后问向姬四娘:“如今是谁负责钱监?清洗贡银,可有人在场?” 姬四娘颔首道:“钱监以往自有监正。如今河内伯深得陛下信任,他所属的党系也在朝堂风光无两!” 妈的,合着不是冤家不聚首! 我说赵穆这老银币怎么如此针对! “咱们现在去钱监!” “世子,卑职有一事相告。” 姬四娘目光清明,并无其他官差看向周怀安的奚落。 “河内伯如今深受陛下信任,我等前去,未必能问出什么线索!” 姬四娘低声道:“世子不如……” 说罢,这位女捕头指了指城门。 周怀安心中一暖,女捕头是让他抓紧时间跑路。 二十万贡银不翼而飞,皇帝老儿岂能善罢甘休? 自己一走了之,可勇亲王父女为了他,却要遭到惩罚。 周怀安前世并不算个好人,但却有自己的原则。 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待人! “走,直接去河内伯府邸!” —— 赵府。 河内伯赵穆向妻儿们吹嘘着自己戏弄周怀安的壮举。 “延方,那小子吃的饭,都是你爹我用脚践踏过的!” 赵延方本就挨了周怀安一顿老拳,又在菊香阁黯然失色,失去了成为香君入幕之宾的机会。 如今听到燕王世子落难,自然欣喜若狂。 “爹!为何不对他用刑!此人就该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赵延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厉,周怀安夺回了他到手的燕王府,抢走了他的女人! “为父也想尽快动手!奈何朝中诸公看在眼里,我又不是主办此案的官员。” 河内伯眼中有些遗憾,“可惜周蛮子骁勇善战,却生了个如此窝囊的败家子!死了也好,省得污了周蛮子的威名!” 一家三口吃饭之际,下人上前禀报。 河内伯最讨厌吃饭是被打扰,面露不悦之色。 “何人敢扰本官用膳?” 话音未落,周怀安已经走进庭院。 “河内伯真是好雅兴!” “是你这败家质子!” 赵穆眼神闪过慌乱之色,嘴上嘲弄道:“带了几条走狗,就敢跟本伯爵叫板?” 姬四娘秀美紧蹙,早就听说这些勋贵目中无人,现在来看,传闻非虚言。 “见过河内伯!在下京兆府尹麾下捕头姬四娘!前来协助办案,还请河内伯配合!” 赵穆看向姬四娘,只觉得此女身段曼妙玲珑,修长笔直的双腿,再加上那紧致结实的臀部,定能夹的人魂飞魄散。 注意到河内伯淫邪的目光,姬四娘面霜寒霜。 她这个捕头之为,全凭自己实力得来,可女人在衙门当差,总少不了那些个风言风语。 “姬捕头,你若有意,我可以跟府尹大人商议,将你调入我麾下。” “多谢河内伯抬爱,我对现在的差事很满意。” 姬四娘不识抬举,惹得河内伯冷笑连连,“那便公事公办,汝等有何要了解的就快说!莫要耽误本伯爵用膳!” 这是明显包养不成就变脸! 周怀安笑道:“敢问河内伯,能否让我们去调查钱监?” 钱监平日并不对外开放,河内伯掌管此地,虽然只是个伯爵,这里的油水却不少。 “钱监并无可疑之处,你们要查案,就去别地吧!恕我不奉陪,来人啊,送客!” 姬四娘眉头紧锁,她早就预料到结果。 河内伯之子本就与周怀安有间隙,对方只会落井下水,岂会帮忙? “等等!” 赵延方突然开口,戏谑地看向周怀安:“你想让我父帮忙可以!” 说话间,赵延方将一壶酒浇在自己的鞋上。 “帮本公子舔干净鞋,我父就让你们调查钱监,说到做到!” 饶是京兆府几人,也被赵延方的嚣张态度气得够呛。 “走!我们去查别的地方!” 姬四娘挽起周怀安的胳膊,就要将其带走。 “且慢。” 周怀安面色严谨,眼神中闪过一丝抉择,这些都被赵延方看在眼里。 “你放心!我是个读书人,自然会说话算话!乖乖跪下来,帮本公子舔鞋!” 赵延方盘腿伸脚,只待周怀安向前跪舔。 “世子!” 姬四娘提醒道:“不可!” 男人不能没有尊严,站着死也比跪着活强! 至少姬四娘不喜欢苟且偷生之人! 周怀安自嘲道:“我还有别的办法么?陛下只给我三日时间!” 摇头叹气间,周怀安径直走向赵延方。 “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集贤院弟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河内伯父子猖狂大笑,姬四娘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笑?老子一会让你哭! 周怀安靠近赵延方之际,趁着河内伯不注意,突然出手! 他先是双手抓住赵延方伸出的脚,将其拖走,远离那个身怀武艺的河内伯。 “混账东西!勿伤我儿!” 赵穆大怒,刚才一时大意,竟然没想到周怀安会直接动手。 “咔!” 周怀安一记锁喉,顺利将赵延方制服。 姬四娘心中震惊,刚才那唯唯诺诺,就要跪地乞求的质子,竟然暴起制服赵延方!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周怀安,你敢挟持我儿,就不怕本伯爵报复么!” 啪! 回答赵穆的是佛牌抽打在赵延方脸上的声响。 “周怀安,你放肆!” 啪! 又是狠狠一抽,左右两下,直接将赵延方一张大脸抽得通红。 “你……” “呜呜呜,爹,您少说两句吧!” 赵延方算是发现了规律,他爹一说话,他的脸就要遭殃。 “河内伯似乎忘记了,周怀安如今是将死之人!” 周怀安一把按住赵延方,恶狠狠地说道:“幸得陛下怜悯,给我三日调查此案!若没有结果,我依旧难逃一死!谁敢阻我查案,我便杀谁!” 姬四娘瞪大双眼,如此之言,竟然从一个质子口中说出,你懂不懂质子的低调? 河内伯赵穆常年习武,早年更是参加过洪熙抗狄,冷笑道:“你敢伤我儿,不到三天就得死!” “那你可以试试!” 咔! 周怀安加重手中力度,掐的赵延方呼吸困难。 河内伯目光紧锁,他赌周怀安不敢杀人! “老爷!你还在看什么!快救救延方啊!” 赵夫人爱子心切,情急道:“延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妇人之见! 只是赵夫人如此一闹,河内伯也不好坚持,只得服软道:“放了我儿!本伯爵带你们去钱监!” “且慢!” 周怀安笑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别人!” 姬四娘瞪大双眼,燕王世子掐着赵延方的脖子,走向餐桌,淡然坐下。 随后拿了一壶美酒,浇在自己的鞋上。 “舔!否则我杀了你!” 赵延方吓得噤若寒蝉,那败家质子的眼神,他只在父亲身上看到过! “我……我是读书人……” “延方!你若是死了,我跟你爹怎么活啊,呜呜呜!” 赵夫人果然是猪队友,就会送神助攻! 赵延方无奈之下,只得舔向周怀安的脏鞋! “头,世子也太招摇了……不利于查案啊!” “燕王远在北境,河内伯可有不少关系在上京!” “可惜!如此胆识,却不像传闻中是个废物!” 姬四娘随即莞尔一笑,引得手下捕头侧目。 在衙门这种男人当差的地方,姬四娘就是当之无愧的警花。 “世子聪明,此举反而有利查案!” 姬四娘小声解释道:“河内伯如今得陛下宠幸,他都敢威胁,其他大人还敢当出头鸟么?” 杀鸡儆猴! 一众捕头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轻视也减轻不少。 处在生死边缘的质子,却要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河内伯,你家公子是读书人,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周怀安可没打算放人,谨防河内伯翻脸不认人。 “周怀安,本伯爵记住你了!” “河内伯莫非是老年痴呆,现在才记住我?” 周怀安哈哈一笑,招呼道:“姬捕头,跟上查案了!” 第19章 三日死劫 钱监,监管铸币流通,可以说是个好差事。 实则不然,至少在文景帝一朝,修佛的大佬对银两有严格要求。 官银不许有任何磕碰的痕迹,更不能有脏污之处。 钱监无奈之下,只得进行洗银的操作。 周怀安翻看钱监过往,燕王贡银到达的日期与卷宗所说无误。 钱监众人也被叫来问话。 前世身为特战精英,周怀安能够轻易从人的细微动作看出是否说谎。 姬四娘奉劝道:“世子,如此排查,恐怕难以尽快找出线索。” 钱监那是给朝廷办事的地方,谁会傻到在此地作奸犯科。 那不是坐等砍头? 周怀安斜了一眼姬四娘,这位女捕头身材傲人,尤其是蜂腰肥臀,笔直有力的双腿,当真是极品。 三十岁的年纪在大夏已经属于高龄剩女,可在周怀安的时代,这个年纪的女人,充满着独有的韵味。 “姬捕头放心,我自有办法。” 周怀安看着台下监正,笑道:“你们用何物洗银?” 监正是个中年男人,他在回答周怀安问题前,先是看了眼河内伯脸色。 “看本官作甚?此案是他主理!” 赵穆心中有气,周怀安就连办案,都没有放开赵延方。 “我等平日洗银,用的是钦天监给的净水!” 钦天监? 见赵怀安疑惑,姬四娘小声道:“钦天监乃是大夏开国太祖皇帝创立,能人异士众多,望闻问切是他们的绝技,我们也称呼他们为术师!” 周怀安很想问姬四娘,钦天监属于联盟还是部落,可惜对方不会懂他的梗。 “带我去看看净水!” 监正小心翼翼地带周怀安等人来到一处房间,其中充斥着异味。 “银变黑,主要是由于空气氧化,利用硝酸盐就能轻易洗干净。” “钦天监有点意思,有空给他们写个元素周期表!” 周怀安心中激动,没想到在大夏还能遇到拥有化学姿势的同学。 监正手执银两,简单为众人做出演示。 “此等绝技,也只有钦天监的术师能够办到!” 姬四娘心中敬佩,周怀安则是默不作声,至少目前钦天监的水平,不过是初中化学的水准。 我上我也行! 当然查案要紧! “你们在钱监,可曾遇到过怪事?” 周怀安再次发问,见证摇了摇头:“我等在此屋中洗银,外面有士兵看管,根本无法为非作歹,请大人明鉴!” 河内伯赵穆冷笑道:“他们说的不错!每次进出房间,都会被搜身,确保不会监守自盗!” 周怀安紧皱眉头,这下可有意思了,钱监被严加看管,除了燕王卫队,贡银便只经手过钱监! “呵呵,世子这可过了大半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老子又不是国足,什么时间不多了,呸呸呸! 姬四娘秀美紧蹙,疑惑道:“如今燕王派来的卫队,尽数被陛下收押,贡银除了钱监,就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河内伯冷笑道:“姬捕头,怀疑钱监,需要拿出证据!本官带你们来此地,你们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反而要污蔑本官不成?” 作为钱监扛把子,河内伯底气十足。 “先去监牢,问问护送贡银的人。” “周怀安,你何时放了我儿延方!” 赵穆明显着急,自己儿子始终被周怀安锁喉,他可不放心。 谁知道这个疯子走投无路下,会不会选择先杀了赵延方。 “一个废物,我留着也没用,还给河内伯!” 周怀安松手,赵延方赶紧跑向河内伯,口中不断控诉:“爹!孩儿被他打了,您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赵穆眼神狠厉,周怀安掏出佛牌,笑道:“看来是挨打没记性?” 赵延方摸了摸自己的脸,怨毒道:“周怀安,我爹在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你爸又不是李刚,我特么怕你? 周怀安正为没有线索心烦,谁知赵延方就主动将脸凑了过来。 “你敢放肆!” 啪! 佛牌狠狠地抽打在赵延方脸上,河内伯见爱子再次被打,伸手就要抓向周怀安。 “我奉陛下旨意查案,有人意欲对我不轨!姬捕头可率人先斩后奏,陛下那里我自有话说!” 此言一出,姬四娘等人拔刀相向,“河内伯自重,莫要让我等难做。” 赵穆气得老脸发绿,他得宠后,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揍却无能为力。 “赵穆,我给你两个选择,两天半不要妨碍我查案,小爷生死自负!” “或者阻碍我查案,老子先弄死你!” 赵怀安混不吝的性格,让赵延方本能感到恐惧,尤其是对方用力掐着他脖颈的时候,那种窒息感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爹……” “我们走!三日后,他还是要被陛下问斩!” 河内伯父子走远,姬四娘低声道:“世子可有头绪?” “先见过卫队士兵再说!” 监牢中,周怀安确信自己很讨厌这种腐臭的味道。 押送贡银的带头人,名为赵弑,在燕王府当差多年,如今官居从七品敦武校尉。 “见过世子!” 赵弑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欢喜,“没想到卑职以前在背地里谈论世子,您还能前来探望……” 妈的!你小子竟然是我的黑粉! 周怀安心中怒骂,嘴上盘问道:“你们护送贡银,路上可遭遇过怪事?事无巨细,都告诉我!” 赵弑摇了摇头,“我等是燕王的人,地方豪强也不敢招惹!贡银交给钱监的时候,还完好无损,如今却离奇失踪!根本就是钱监的问题,与我等无关!” 周怀安紧盯着赵弑,对方言语激烈,并不像说谎模样。 我的猜想没错,钱监肯定有问题。 赵弑应该清白,他是那枉为人父周棣的部下,若是有了歹心,直接捐钱跑路便是,何必来上京城? 钱监监正,一个洗银狂人,连硝酸盐的化学原理都不知道,没那脑子! 至于钱监大佬河内伯,他没有盗取贡银的理由啊!贡银丢了,钱监也有责任,他可能被皇帝老儿重新冷落,得不偿失! “世子……我真的是被冤枉……” 赵弑语气激动,如今二十万贡银不翼而飞,他们护送不利,定会被问斩! “你放心,我在查明真相,争取还你们个清白!” 赵弑有些发愣,周怀安解释道:“我身为质子,周棣老儿那出了事,第一个被砍的就是我!” 周怀安心情不佳,至少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线索完全丢失。 姬四娘也不忍发问,本就是少年意气风发时,却遭遇如此变故,整个人没被压垮就算不错了。 “今日调查结束,我等先行回衙门了!” “姬捕头慢走,明日不必来了!我想静静!” 在姬四娘眼里,周怀安明显已经放弃了追查。 哪怕是她查案经验十足,也无法想象,二十万白银是如何不翼而飞! 是夜。 钱监灯火通明,洗银乃是大事,监正自然不敢怠慢。 谁知白天见过的公子,却又一人前来。 佛牌在手,如见圣驾。 “带我去看装有贡银的箱子!” “大人……河内伯不在……” 啪! 周怀安再次用了佛牌抽脸的神技,打得监正鼻青脸肿。 “现在,能不能带我去?” “能能能!大人莫要再打卑职!” 盛装贡银的大箱子,都会有苫布盖住银两。 周怀安闻了闻,一股刺激性异味扑面而来。 “不对,有人真的能将白银带走!” 监正小声道:“大人……您看也看了,若是查不到东西,就是天意……” 周怀安听罢,整个人仿佛释怀,笑道:“你说得对,都是天意!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在那房间洗银?” 监正摇了摇头,随后又改口道:“河内伯偶尔也会帮忙!大人心疼我们,有些时候会让我们提前离开,自己将剩下的银两洗完!” 周怀安眉头紧锁,继续问道:“河内伯可曾有伤到手的时候?” 监正点头道:“有的有的!上次河内伯不小心沾上了净水,吓得脸色大变!要么说,勋贵人家就是比咱们这些人金贵呢!” 周怀安放开监正,嘴角上挑,“多谢!” 多谢? 谢个屁! 监正送走了这尊瘟神,才继续回房洗银。 —— 伽蓝苑。 文景帝口中诵读完佛经,刘公公为其披上袈裟。 “燕王质子,查案可有消息?” 文景帝面色平淡,波澜不惊,让身边人难以揣测心情。 刘公公小心道:“听说一无所获……” 皇帝嘴角上挑,“朕给了他机会,可他不中用!就算周棣问起来,也无话可说!” 隔日,姬四娘主动找上勇亲王府,却得到了周怀安的答复:“今日身体不适,不去查案!” “姑娘!查案一事,关乎世子生死清白!怎能如此儿戏?” 姬四娘心中气急,她是女强人,能在京兆府担任捕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桩悬案。 可周怀安的态度,却让她有些恼怒。 “我家世子说了……明日真相就能大白……” 归蝶小声回了一句,吴侬软语,引人侧目。 明日真相大白? “世子说,让姬捕头张贴告示,请上京百姓前来看他破案!” 第20章 鞭抽妖槐 大夏上京。 酒楼是富贵人家闲聊吃饭的专利,茶摊也汇聚了不少平民百姓闲谈。 “听说了么?燕王世子明日要在城中办案!” “二十万贡银神秘失踪,他一个废物质子能查出什么?” “嘿!瞧您说的,京兆府女捕头姬四娘亲手贴的告示!” 燕王世子明日断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大部分百姓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些勋贵的事,他们第一次能够参与其中。 哪怕只是远远观看。 勇亲王府。 冷美人永嘉郡主秀美紧蹙,那个声称明日能让真相大白的男人,如今却伏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喂,你今日就不去查案了?这可关乎身家性命。” 冰冰的话冷冰冰,她很好奇一个废物质子如何脱离被择日问斩的命运。 “冰冰……” 看到永嘉郡主杏目圆睁,周怀安才改口道:“郡主,莫非你是在关心我?” 哼! 冰冰傲娇的模样,面似芙蓉眉若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 樱唇微微上扬,充满了对周怀安的不屑。 “本郡主就是好奇,你有何依仗!先是进宫面圣搏取三日生机,再羞辱河内伯父子,如今却又坐以待毙!” 周怀安轻咳两声,他对坐以待毙有新的理解,这一点香君更清楚。 “郡主,王府外有一儒生求见,自称与燕王世子有旧!” 冰冰摆了摆纤纤玉手,示意下人将儒生带进来。 袁子脩着急不已,激动的一把抓住周怀安,“师弟!为兄前日出了监牢,就去找书院长辈求救!” 袁子脩欲言又止,毕竟还有个皇亲国戚。 杨冰清冷哼一声,周怀安小声道:“我能出来,还多亏了永嘉郡主,这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莫要乱说!” 冰冰生气了,模样还是那么可爱! “三位大儒说了……不行的话,他们会营救你,远走江湖跑路……” 果然,几乎没人能看好我破除此案! 周怀安无奈摇头,跑路自然是最稳妥的原则。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跑到燕州,亦或是离开大夏,都能苟活于世。 但后人谈起他周怀安,就是个没有担当的无能之辈。 辜负了勇亲王父女的一片好心。 “师兄放心,还请明日邀请集贤院众师兄弟看我断案,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袁子脩心中震撼,师弟果然大才,一个小小贡银失踪案,压根难不倒他! “师弟放心,明日我一定会召集同门前来!” “多谢!” 是夜。 周怀安辗转反侧,倒不是他紧张的难以入睡,而是总觉的门外有人偷窥! 前世作为特战精英,对于危险的警觉,一直没有减少。 “谁!” “世子,是我……” 声如百灵,婉转动听,除了归蝶还能有谁? 知道府上婢女为了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周怀安心中感动,只是忙着查案,两人还没空闲聊。 周怀安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毕竟这么晚了,身为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对于周怀安这般薄情的问话,归蝶委屈道:“公子就让奴婢在门外站着么?” 归蝶一席白裙厚度恰到好处,既不显臃肿,又能凸显出玲珑浮凸的高挑身段,若隐若现之下,性感有余又不会让人觉得故意卖弄风骚。 “世子,贡银案,您查的怎么样了?” 归蝶双手捧脸,沉重大器压在桌案上,美目流转盯着周怀安。 “不怎么样,虽说明日能够真相大白,可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周怀安尽量不去看归蝶双眸,毕竟只要稍稍往下,便能一览绝美风景。 “既然世子没有把握,那不如留个后……” 归蝶的呢喃声越来越小,“只要公子不嫌弃归蝶是个婢女……” 不嫌弃!绝对不嫌弃! 我信奉恋爱自由! 周怀安心中呐喊,上一次在菊香阁,已经不如禽兽,这一次又有美人投怀送抱,他岂能放过如此良机? “等等!你说留个后?” “世子若是无法查清真相……定会被择日问斩……” 周怀安这才明白,傻姑娘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决定牺牲自身,来为自己一脉留后。 至于归蝶,以后便要过着寡妇般的生活。 哪怕坏了周怀安的孩子,也要交还给燕王,永世不得与孩子相见。 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 这可爱的傻丫头! 周怀安抬起手,归蝶紧张的全身颤抖,却发现世子紧紧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赶快回去睡觉!你家世子福大命大!此次以后,我定要跟燕王撇清父子关系!” 归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怀安推搡出房门。 黑夜中,杨冰清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这对主仆真有意思。奴婢愿意用清白为主人留后!主人宁可身死道消,也要保留奴婢的清白!” —— 贡银案,第三日! 上京城热闹非凡,所有百姓都在等待周怀安断案! “今日可是最后一天,燕王世子若是无法断案,就要被问斩了!” “可惜燕王英雄一世,却被小小贡银案,丢了嫡长子的性命!” “切!大户人家,死了老大,还有老2呢,你担心什么!” 京兆府尹陈熙,今日亲自到来,一众百姓看到府尹大人,这才停止了议论。 杨冰清嘴上说漠不关心,最后还是来到现场观摩。 袁子脩带领一众集贤院弟子前来,誓要看周怀安查明真相。 “诸位,我已经找到了贡银案的凶手!” 周怀安此言一出,百姓们纷纷发出惊呼。 “还请世子明言,二十万贡银如今身在何处?” 府尹陈熙客气道:“早日寻到贡银,世子可以自证清白,我等也能交差陛下……” 周怀安昂首阔步,走向上京城门,“跟我来!” 一众百姓浩浩汤汤,像极了游行的队伍,尽数赶到城门口。 上京城外的老槐树饱经风霜,在威风的吹拂下摆动着枝杈,枝繁叶茂的枝干,像极了天子华盖。 周怀安手指长鞭,对准那老槐树便去抽打! “你这妖树,窃取了陛下的银子该打!” “害我蹲苦窑,该打!” “害陛下丢了银子心情不爽,该打!” 抽打了三鞭后,周怀安笑道:“府尹大人可以挖树了,贡银就在里面!” 此话当真? 陈熙脸上挂满疑惑,城外的大槐树,就是偷了银两的始作俑者? “大人……” “照他说的做!” 捕快们铲土,百姓们饶有兴致地盯着,大家都想看看老槐树是如何犯案。 只是到了最后,挖到树根处,却依旧没有看到半两银子。 “世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陈熙有些恼怒,他浪费了一天时间过来,结果却是给老槐树松松土! “嗯……那可能是我的推理有误,咱们回去吧。” 说罢,周怀安昂首走向城中,“今日我便回府衙牢房!” 路过冰冰身边,周怀安低声道:“替我照顾归蝶,这就是我的身后事!” “一定!” 永嘉郡主不知为何,看到那萧条的背影,心中犹如针扎般难受! “什么狗屁世子,浪费老子一天的时间!” “散了散了,反正他择日问斩,都别骂了!” “我呸!一个留恋烟花之地的败家子也会断案?” —— 皇宫,伽蓝苑。 文景帝闭目养神,每次从国师那里听取真经,都会让他赶到身心愉悦。 “刘伴,今日燕王质子断案?” 刘公公躬身上前,搀扶着皇帝,低声道:“回陛下,只是那周怀安虚张声势!听人说啊,这厮鞭抽城外老槐树,结果遭到了一众百姓的嘲笑!” 文景帝听闻此事,嘴角上挑,露出一丝笑意。 “一个质子竟敢对朕出言不逊!” 刘公公上前谄媚道:“陛下莫要动怒,不如明日就将其问斩吧!” “刘伴所言甚是!” ——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道黑影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外,绕过巡逻的士兵。 城外的破旧茅屋内,早已无人居住。 “呼……幸亏银两还在!今日那厮说真相大白,还以为别他看出了门路!” 黑衣人小心谨慎地打开暗格,地窖内摆放着二十万两贡银! 财帛动人心,这笔钱不仅让文景帝颜面尽失,也让燕王周棣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失去了嫡子。 “一介纨绔,拿什么跟我等斗!” 唰! 黑影关闭暗格之时,却发现茅草屋内火光冲天! “府尹捕头姬四娘,奉命逮捕案犯!动手!” 姬四娘身形矫健,如同雌豹猎兔直接扑向黑影。 那黑影慌乱之际想要夺窗而出,却发现门外捕快已经手执连弩。 “唰!” 腰间龙雀刀出鞘,刀锋横在黑影脖颈之上。 “摘了他的面罩!” 姬四娘一声令下,手下捕快当即行事,却吓得一机灵:“是你!” —— 牢房之内。 宫里的小太监带着文景帝的旨意,看到了那位被爹坑的倒霉蛋。 “燕王世子周怀安,三日之内未查出贡银案,按照约定,明日卯时问斩!” 周怀安冷汗直流,女警花,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21章 刀下留人,真相大白 得益于前世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周怀安认为,被冤枉的正派人物,往往都会被押到刑场。 即将问斩之际,便会有人身骑白马,及时射出暗器,阻挡刽子手,大喊一句:“刀下留人!” 想到此处,当真是惊心动魄! 可惜这事换到周怀安自己身上,那就真是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如今他身具枷锁,一身囚服,脖颈被按在刑场上。 刽子手坦胸露 u,喝下一海碗的水,随后喷在刀口上,显得刀锋冰冷,令人胆寒。 一位捕快低声对陈熙说道:“大人,吉时已到,可以行刑了!” 作为监斩官的陈熙,心中忍不住叹气,怎么说周怀安都是燕王世子,谁知要被斩首示众。 “唉!世子莫怪,魂归黄泉,莫要找本官的不是!斩立决!” 唰! 一面写着“斩”字的令牌径直扔下,刽子手挥舞着大刀,冲着周怀安的脖颈斩去! “完了完了!妈的我不是欧皇?穿越回来还活不到一集就没了?” “只望投胎去个好人家,父亲帝王贵胄,母亲爱我,可别再是试后妈!最好再有个36d的干姐姐!” “最有一句,周棣,你这厮枉为人父!” 大刀冰冷,周怀安只觉得脖子一凉,却听到“咔嚓”一声巨响! 行刑用的大刀已经被劈成两半! “我张宪的弟子,谁人敢杀!” 宪公! 白衣如雪的儒生张宪,手持一卷兵书,冷哼道:“此子乃我集贤院弟子!” “无耻之贼!他也是我弟子!” 古琴哥王文广,怀抱爱琴,冷笑道:“此子乃大夏文坛不出世的天才!汝等凡夫俗子也配砍他的脑袋?” “哼!我集贤院三大儒要保的人,谁敢造次!” 围棋哥陈近北,手指黑旗,潇洒走来,“除非,要砍他的是天子!” 周怀安心中一凛,陈熙则是松了口气,“三位大儒,就是天子要杀此人!”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儒家弟子向来忠君爱国,让他们去违抗皇帝的意志,去救弟子,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刀下留人!” 远远望去,骑着骏马的姬四娘狂奔而来,如同雌豹般矫健,前凸后翘的身材,引人侧目,尤其是身在马背上,勾勒出精致的臀线。 “大人!贡银案主犯已经抓到!世子真相大白!” “什么!主犯是何人!” 陈熙攥紧拳头,怒骂道:“此人不当人子,害本官差点斩了世子!” 姬四娘欲言又止,刽子手眼疾手快,趁机为周怀安松绑。 “是河内伯吧!” “世子怎会知道?” 姬四娘一双杏目,不断看向周怀安,燕王质子的恶名在上京城早就家喻户晓。 甚至谁家的小姑娘贪玩,父母都会吓唬道:“燕王世子在外面,小心抢你回去糟蹋!” 谁知接触下来,此人性格乖张,甚至有些目无王法,却没有想象的那般欺男霸女。 “先松绑……把镣铐摘了,我手疼……” 周怀安感慨这具身体的羸弱,若是前世的特战精英,这点小把戏,岂能困住他?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衙门内。 姬四娘端上一杯热茶,出于职业原因,周怀安没有说完全部案情,让她就像被无耻作者割了的读者一样难受。 “世子,请您回顾案情!在下洗耳恭听!” 周怀安抿了口茶,笑道:“案情并不复杂!钦天监能研发出洗银的净水,为什么不能研发融化银子的王水呢?” 众人对王水甚是不解,周怀安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文盲,他们的化学水平,肯定无法高中毕业! “咳咳!我暂时这么称呼这种溶液为王水!” “贼人想要监守自盗,需要只有出入钱监,还不能引起搜身士兵的注意!” “倘若是将银子融化,然后声称带着废水出去,士兵们就算搜身,也找不到贡银!” 周怀安喝水润了润嗓子,姬四娘作为好奇宝宝,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怀疑到河内伯身上?” “真相只有一个!” 名侦探周怀安低声道:“我当日抽打槐树,逼问案情,达官显贵都漠不关心,唯有河内伯特意来看,哪怕他再低调!但他那种浑然天成的猥琐气质,依旧难逃我的法眼!” 陈熙闻言,竖起大拇指:“世子果然目光如炬,本官甚是佩服!” 姬四娘并没有戳穿周怀安,鞭打槐树那一日,她和捕快们被安排监察四周,但凡有可疑人物,便要跟踪上去。 “一个自诩聪明的罪犯,听到我大放厥词,定会忍不住好奇心。” “事后发现是我瞎编乱造,更会忍不住查看自己的战利品!” “我不过是利用河内伯的愚蠢,让他露出了马脚!” 周怀安笑道:“此事还有姬捕头帮忙,否则我也不能揪出河内伯!” 姬四娘俏脸一红,拱手行礼道:“都是世子调度有方,姬某人不过是顺势而为!” “对了,银子找到了没有?” “世子放心,贡银尽数找到!已经送往了皇宫,明日陛下就会对此事盖棺定论!” 周怀安闻言,一身轻松,这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对! 名侦探周怀安很快意识到了奇怪,“你们有没有审问赵穆!是谁将王水给了他?若是此人在钦天监,便是赵穆的同谋!” 敢图谋二十万贡银,一定不会是小角色! 周怀安怀疑,分明是有人想针对他那枉为人父的爸爸,谁知却凑巧坑了个这个倒霉质子。 姬四娘这才反应过来,手下捕快笑道:“姬捕头急着来救世子!审理犯人之类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了!” “混账,莫要乱说!” 强势警花突然娇羞,别有一番小女人的魅力。 周怀安心中感激,随后躬身行礼道:“多谢姬捕头配合!多谢三位老师前来相救!” 张宪抚须轻笑,“我这爱徒,就是尊师重道!何时闲下来,再去集贤院,给为师写几首诗!” 古琴哥王文广不悦道;“无耻老贼!就算爱徒写诗,下一次也轮不到你来题名!” 围棋哥陈近北冷哼一声,充满了柠檬味:“好一首《为尊师张宪咏柳》,我一点都不羡慕!” 周怀安这才想起来袁子脩的话,三位大儒都被院长关了禁闭。 “对了,三位老师不是在关禁闭么?” 张宪脸色铁青,王文广心乱如弦,陈近北紧握棋子。 “你们三个,给我滚回来面壁!” 洪钟巨响传来,震得衙门众人头昏脑涨。 这特么是河东狮吼?院长肺活量好啊,唱首《青藏高原》绝对不喘气! “爱徒抽空去看我们!” “为师最善音律,学会我的琴,保证上京女子对你心心念念!” “男儿本来为执棋者,跟为师学下棋!” 说罢,三位大儒落荒而逃。 隔日。 文景帝罕见的出现在朝堂之上。 只因贡银案已破,朝堂诸公要求皇帝盖棺定论。 “陛下,河内伯监守自盗,陷害忠良之后,理应枭首示众,夷灭九族!” “河内伯这狗东西!若是杀了燕王世子,周老虎还肯为我大夏戍守边境么!” “幸亏世子聪颖,三日之内破了这贡银案,否则燕州危矣!” 朝堂诸公,对河内伯所属的黄党群起而攻之。 “陈大人,您之前不还说世子是个废物么?” 京兆府尹陈熙老脸一红,辩解道:“此乃谣传,汝等莫要当真!” 咚!咚! 大太监刘文瑾观察到文景帝眼中的不喜之色,直接敲了敲木鱼,朝堂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你们说河内伯是始作俑者,那他是如何让银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景帝此言一出,群臣看向京兆府尹陈熙。 “回陛下!根据世子所说,应该是有术师相助,研制了一种名为王水的东西,融化银两,随后以废水为名运送出钱监,再用秘法凝聚成形!” 呼! 朝堂诸公深吸一口气,术师果然厉害,竟然连融化银两的东西,都能做得出来,难怪二十万贡银消失的无影无踪! “贡银呢?” “回陛下,尽数找到,已经送到了国库!” 陈熙不敢怠慢,哪怕文景帝专心修禅,不问朝政。 “还请陛下,还燕王世子清白……” 陈熙最后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他作为父母官,能为周怀安说的话。 身披袈裟的皇帝,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周怀安自证清白找回贡银,与燕王卫队丢失贡银,此乃功过相抵!” 勇亲王和陈熙都松了口气,这位陛下喜怒无常,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 “查案期间,羞辱朝廷伯爵,目无法纪,收回燕王府!” 说罢,文景帝转身离去,留下群臣面面相觑。 周怀安现在真正流落街头,燕王府被皇帝老儿直接没收。 勇亲王有些发懵,结义兄弟的儿子,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作为王叔,只能伸出援助之手。 可一想到嫡女和妻子,要与这个败家子共处一室,勇亲王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宗室第一猛将最后还是做出了抉择,口中怒骂道:“周棣,你枉为人父!” —— “阿嚏!” 龙泉关外,剑眉星眸,身披白甲的中年人打了个喷嚏。 “王爷,莫要染了风寒!” 手下将领关切道。 中年人擦了擦鼻子,冷哼道:“三品武夫,理应再无疫病!肯定是有人咒骂本王!” 第22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 洪庆四年,六月十五。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却不这么认为,再圆能圆得过姬捕头的蜜桃不成? 贡银案以后,我的第一步,就是要跟那枉为人父的周棣划清界限! 你拥兵自重,你武艺盖世,你无耻莽夫,就算是造反,跟我周怀安有什么关系! 朝中谁都能看出来,燕州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遭殃的就是我这个上京城的质子! 燕王府,多气派的房子,秒杀所有四合院! 结果呢?小爷破了贡银案,房子没了,人还要流落街头,可怜了归蝶跟我一起流浪! 好在我的王叔隔壁老杨,及时伸出援手,让我住到了勇亲王府。 平心而论,我更想叫勇亲王爸爸! 隔壁老杨是宗室第一猛将,皇帝老儿最小的弟弟,其实我不是势利之人,这些都不重要。 只是隔壁老杨的女儿太漂亮! 以后就要跟冰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想想都刺激! 这分明是邻居家大姐姐的剧情啊! —— 洪庆四年,六月十六。 说起来,我把冰冰当媳妇,冰冰把我当小弟,以后要纠正这种观念! 一个合格的海王,时刻清楚,什么时候该插鱼! 入住勇亲王府第一天,我便吃了个大亏! 谁知道后妈不爱的剧情再次上演,不过这次是婶婶! 王婶曹妙彤,一个吝啬小气,门缝里看人的坏女人! 我本想呵斥她,奈何她太大! 果然,母女两都是能让桌子承受压力的女人! 婶婶是标准的气质美人,只是这性子不像王妃,之前避而不见,我以为是避嫌,结果是单纯的嫌弃我! 人在王府,被婶婶嫌弃,就差睡狗窝了,只是我没有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杀到上京城,外加歪嘴的爹!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周怀安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以后婶婶是我丈母娘,哼哼! 你对我不好,我就在床上折磨冰冰! —— 洪庆四年,六月十七。 经此大变后,我也没有忘记向隔壁老杨资讯炼体的事情。 原来大夏拥有那么多职业,而武夫恰好是最受人尊敬,却又被人嫌弃的那种。 手握一方雄兵的将军和异姓王,都是武夫无疑,但他们都是高品,至少都要达到四品巅峰。 那枉为人父的周棣竟然是三品,这句x掉,我有个好爸爸! 隔壁老杨只是我的王叔,我对爸爸的感情始终没变! 好质子就是我,我就是周怀安! 炼体说起来丢人,不过是高级武徒,我更愿意将其形容为理发师托尼的学习阶段! 学徒是打基础的阶段,洗头,理发,染发,我呸!我不是托尼! 武徒需要经过炼精,炼体,神炼三个阶段,对应的也是身体和精神。 区区不才,小小武徒,才到达炼精,也就是初级武徒,像极了理发店洗头的托尼! —— 洪庆四年,六月十八。 这一天是我的苦难日,隔壁老杨要每天淬炼我的体魄! 说白了就是让我当人肉沙袋,我那么弱的身子骨,岂能遭受隔壁老杨的重拳出击? 冰冰就在旁边,我若是认怂,岂能再入美人双眸? 老杨揍了我一顿,又让我去铁锅里浸泡,我怀疑他是想吃铁锅炖质子! 幸亏我聪明,浑身臭汗,让人难以下咽! 婶婶这个坏女人,因为老杨铁锅炖质子,还跟他吵了一架,说我浪费了给某人准备的药材! 切! 老杨,哦不,王叔,我多想喊您一声爸爸! —— 六月十九,爸爸下手太重,我人无了,我警告,你已经变成了隔壁老杨! 六月二十,继续挨揍,四肢无力,今夜月色多美好,想吃香辣鸡腿堡!狗日的老杨! 六月二十一,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虽说高手寂寞,但高处不胜寒,我决定不当高手了!狗日的杨俊清! 六月二十二。 老杨说我反应极快,所用的架势他从来没有看过。 呵呵!愚蠢的大夏人,你知道自由搏击么?你知道格雷西柔术么? 不,你只关心打我,你知关心铁锅炖质子! 好在这些天,我的抗击打能力增强不少,老杨的铁拳也只能打吐我,而不能打残我! 我愿称之为男人的进步! —— 六月二十三。 我发现归蝶这丫头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自从上次她要给我留个后,我便等待她再次到来。 谁知每次她都躲着我!小爷我是那种好色之徒么? 其实我是! 归蝶,想你,何时才能拥你入怀! 想你的明眸皓齿。 想你的樱唇轻启。 想你的惊涛骇浪! 月上树梢,今夜适合赏月,听曲,睡归蝶! —— 六月二十四,挨揍,挨揍,又是挨揍! 六月二十五。 袁师兄来找我了! 贡银案让他打开了新世界,再也不排斥去教坊司。 果然,男人都要经过教坊司的淬炼! 不过那地方消费太贵,以袁师兄这个穷b,根本消费不起! 唉,香君肯定骂我禽兽不如,怎能厚颜无耻相见? 为此,我们只能找个勾栏随便听曲。 袁师兄发挥了埋头苦干的精神,勾栏的姑娘都骂他是蠢驴! 呵,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待小爷冲击炼体,定要让勾栏的女妖精们知道,何为定海神针! 六月二十六,勾栏听曲,袁师兄请客。 六月二十七,勾栏听曲,谁请客不重要! 六月二十八。 周怀安啊,周怀安,你不能再多堕落下去! 你是燕王世子,你是上京质子,怎能自暴自弃? 每日勾栏听曲,岂不是又变成了那个败家质子了? 我要勤学苦练,承受隔壁老杨的重拳出击,然后进阶炼体,惊艳所有人! 到时候冰冰夸我腰好腿好,到底就行! 香君会收回“不如禽兽”的评价,让她知道周怀安是能努力到底的男银! 归蝶?呵,让她再躲,终究要为我留个后! 隔壁老杨欣慰不已,今日锤了我三拳,比以往多打一拳,他说多一拳,怕我骄傲! 狗日的杨俊清! —— 六月二十九,勾栏听曲,袁师兄请客。 六月三十,勾栏听曲,谁请客不重要! 正经人谁写日记,下贱! —— 周怀安合上日记本,深吸一口气,“这本日记,可能是我唯一能记得自己并非大夏人的证据了!” “世子,袁子脩在外求见!” “来了!今日也要跟师兄谈经论道,比拼学问!” 周怀安微微一笑,提笔在日记本写下几个大字:“七月初一,勾栏听曲,袁子脩误我!” 第23章 听,海的声音 勇亲王府。 周怀安伸了个懒腰,作为隔壁老杨的关门弟子,他要准备接受今日的淬体。 “武夫,一力降十会!一拳可开天,辟地,崩山,填海!对敌就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所以,这就是你往死里打我的原因? 真不是昨天我跟冰冰多说了一句话? 勇亲王作为四品宗师,哪怕只有一成力,拳头打在周怀安身上,都让其觉得被飞驰而来的汽车猛撞一下。 头昏耳鸣不说,五脏六腑都跟着震荡! 唯有一身骨头和血肉,不断得到淬炼,越来越抗打。 “本王每日锤炼你,就是为了让你打好基础!百炼成钢!” 周怀安点头称是,勇亲王父女都是傲娇鬼,明明是为你好,却非要摆一张臭脸。 “谢王叔教诲!” 身为燕王世子,周怀安自幼就被枉为人父的带恶人逼迫练武。 武艺也是这两年到了上京城,迷恋声色犬马才荒废。 好在周怀安前世就天赋异禀,勇亲王讲解的架势,他往往一点就透,甚至能够举一反三。 这也是勇亲王愿意亲身教授的原因。 重新练武之后,周怀安最大的改变,就是能吃。 武徒强健体魄,所需的营养,都需要在食物中摄取,往往一年就要吃掉二百两银子。 所以大夏有个不成文的故居,穷读书,富练武。 全因武夫一张嘴,吃穷全家! 读书穷三代,习武毁一生,周怀安无奈吐槽。 一旁的石桌,王妃曹妙彤,气质冷艳高贵,不去观看其身为妇人的丰腴身段,会觉得她是一朵绽放于雪山之顶的白莲。 “王爷,吃饭了。” 曹妙彤递来锦帕,勇亲王笑着想要接过,王妃怒嗔一眼,随后亲手帮丈夫擦拭额头。 这种大型虐狗现场,周怀安自然想要退避三舍,“我可不想吃狗粮!” “贤……大侄子!” 勇亲王思前想后,周怀安这个败家子,怎么都跟“贤侄”二字无缘。 “王叔请讲……” “你已接近弱冠之年,还没有表字吧?” 婊/子?你特娘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周怀安心中怒骂,嘴上笑嘻嘻:“还没有!” 勇亲王欣慰一笑,能为燕王之子取表字,他杨俊清义不容辞! “周怀安,心怀天下,济世安民!” 勇亲王想到这名字嘴角微笑,又看看名字本人,眉头紧锁,“不如表字机伯如何?” 机伯?瘠薄? 隔壁老杨,你好狠的心! 周怀安果断摇头,“王叔,我已经有瘠薄了,就不用叫瘠薄了!这个不要!” 勇亲王纳闷不已,机伯这名字不好听么? 好在身为亲王,杨俊清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差,当即问道:“叫拒艮如何?” 巨根?你不如说根硕! “王叔……拒艮,太过粗俗,虽然小侄我确实身怀异物!” 再次被拒绝,勇亲王脸上有些羞红。 王婶冷漠道:“败家子不知王爷辛劳!每日还要为朝堂之事忙碌,有空为你取表字,还挑肥拣瘦!” 恶女人,坏女人,臭女人! 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 周怀安干脆吹着口哨望天边白云,表现出对王妃的抗议。 曹妙彤美目流转,嗔道;“王爷!你看他什么态度!”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王府。 “妙彤,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先去吃饭!” 大夏勇亲王,也只能在侄儿和妻子只见和稀泥。 王府的伙食相当丰盛,大早上便有二十四道菜。 本来只有勇亲王府三人,现在加上周怀安,餐桌上显得多了些热闹。 “王爷,您每日在朝中忙碌,喝碗参汤补补身子。” 王妃轻盈一笑,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随后为勇亲王盛上一大碗汤。 “先给大侄子喝!” 勇亲王接过王妃亲手盛的参汤,随后交给了周怀安,不顾王妃略带杀气的眼神,解释道:“他还没有炼体,正需要补身子!” “哼!燕王就那么寒碜,任由世子沦落在上京街头?” 曹妙彤嗔了丈夫一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周怀安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参汤,“王叔,您给的参汤真好喝!” 勇亲王开怀大笑,王妃被气得扭过头去,不与便宜侄儿对视。 杨冰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多了个周怀安,果然热闹了许多。 倒是母妃为何总看这小子不顺眼? “哼!有些人啊,来自北境燕州,就是没吃过上京的珍馐。” 王妃柳眉一挑,“咱们勇亲王府的盐,都比外面金贵呢!” 勇亲王闻言,当即低头吃饭,打算不再言语。 杨冰清同样如此,埋头干饭,不肯接话。 王妃讨了个没取,冷笑道:“没吃个这么好的盐吧?苦涩杂糅之味全都被去除,只留下了最精纯的咸味!” 勇亲王父女埋头吃饭,周怀安笑道:“那王婶觉得,能做出此盐者,是何等人物?” 曹妙彤轻哼道:“那自然是博学多才的青年才俊,要是都跟你一样,整日就知道吃吃吃,寻常人家早就难以维持!” 杨冰清摇了摇头,母妃真是…… “青年才俊称不上,但是评选大夏十大杰出青年,请记得投我一票!” 周怀安嘴角上挑:“细盐正是不才所做!多谢王婶夸赞!侄儿吃饱了!” 说罢,周怀安不给美王妃回击的机会,直接吃完离席。 “本王吃完了……” “我也吃完了!” 父女二人默契地离开,徒留社死现场的王妃惊声尖叫:“小兔崽子!再敢回王府,老娘打死你!” “王妃从未这么生气过!燕王世子好胆气!” “她来了以后,咱们王府热闹了不少呢!” “哼,他可坏了,就爱捏人家的屁股蛋!” 婢女们远远看到王妃吃瘪,暗中讨论。 —— 走出王府,气了恶婶婶一次成就达成! 简直是神清气爽啊! 周怀安心情大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打算寻找袁子脩勾栏听曲。 呸!明明是谈经论道! 傍上了勇亲王府,周怀安也不用为钱发愁,但依旧要白嫖集贤院奉银。 “有如此恶毒的婶婶,我这个小小质子,自然要明哲保身,攒点私房钱不过分!” 周怀安只觉得头上一疼,手上便多了个荷包。 “天上不能掉馅饼,但是能掉钱包!美滋滋!” 周怀安正要将荷包据为己有,便看到一旁的老和尚低颂佛号:“施主,非你之物,何不物归原主?” “咳咳!大师,你不是瞎的么?” “老衲不过是刚闭上双眼!” 周怀安尴尬不已,不远处就看到一顶华贵轿子停在老僧旁边。 这老僧手里拿着两个铜钵,里面放上琉璃簪子,来回晃动,只要过往行人能够猜对,法螺便拱手相送。 “施主丢了荷包,不如来猜猜琉璃簪?” 老和尚微微一笑,充满褶皱的老脸,像极了怪蜀黍。 “嗯,既然闲来无事边猜猜吧!” 周怀安话音刚落,便随手一指,反正这种江湖把戏,不过是吸引行人。 老和尚一把岁数,还玩这种把戏,羞也不羞! “恭喜施主,得到簪子!” 大师,我特么完全是瞎蒙的啊! 周怀安有些懵逼,华贵轿子内便传来女子的吴侬软语,“公子可否割爱将这簪子送给我?” 听声音,轻灵悦耳,但经历过后世乔碧萝的教训,周怀安不见其人,绝对不会轻易下结论。 “这位小姐,可敢一露芳容?” “哼!” 轿子内传来生气的骄哼,老和尚满脸堆笑道:“既然相遇,施主何不结个善缘?” 琉璃簪子,西戎禅宗独有的宝贝,应该能卖不少钱! 若是拿这簪子,打在王婶的脸上,相信她都会夸我这个败家侄儿青年才俊! “罢了,便送你吧!” 凭什么便宜恶婶婶? 周怀安心念一动,果断让出了琉璃簪。 老和尚笑道:“施主能割爱,正是身怀慧心之人。老衲有一物相赠。” 一枚法螺出现在老和尚手中,“佛陀持螺,诸高处望,大声吹之,四生之众生,闻螺声灭诸重罪,能受身舍已,等生天上。” 这么吊?骗傻子的吧! 周怀安接过法螺,笑问道:“大师,我能闻到海的味道么?” 老和尚不明所以,周怀安倍感无奈,根本不懂我的梗! “无上法螺,施主可无事聆听。” 周怀安还在研究法螺之际,再次回头,那老和尚已经不见。 后来,你已经消失在人海! “法螺重要么?不重要!还是先找袁师兄勾栏听曲!” 小小插曲,并未影响燕王世子谈经论道。 毕竟那里的女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惜袁子脩只会埋头苦干,少了很多乐趣。 周怀安未至炼体,只能干瞪眼,美其名曰:“正人君子,岂能行蝇营狗苟之事?” 在袁子脩吃鲍之际,周怀安只能往嘴里塞着花生,无聊与几个姐儿闲聊。 “你们听说了么?香君花魁如今名动上京!” “可不是!听说有位公子,留下了《题香君阁》的绝句!” “以后香君定会名留青史,我等好生羡慕!香君水涨船高,门槛已经被达官贵人们踩烂了呢!” “哼!人家是花魁,有选择男人的权力,不像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周怀安心中一阵羞愧,是他一首诗,抬高了海鲜价格! 第24章 芳龄二十,初级武徒 “奉陛下旨意!河内伯赵穆,贪赃贡银二十万两,陷害燕王世子,念其祖上功绩,赵穆择日斩首!” “女眷进入教坊司!男丁流放交州为奴!” 宣读文景帝旨意的太监说罢,昔日繁华,门庭若市的赵府,一如燕王府,被贴上了封条。 不同的是,周怀安还能投靠勇亲王,用王妃曹妙彤的话来讲,就是个拖油瓶。 赵延方脸色惨白,一朝宠臣,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爹!此事不是……” “闭嘴!” 赵穆虎目微睁,“周怀安!即便我身死道消,也要化作厉鬼,吞噬你的血肉,方能解我心头之患!” 对于儿子的无能狂怒,赵穆叮嘱道:“此事不会殃及你们!离开上京城,千万不要再回来,安心生活,莫要为我报仇!” 赵穆被斩首菜市口,百姓们唾骂这个冤枉燕王的蛀虫。 “师弟,为兄念经有些刻苦,让你久等了!” 袁子脩整理好衣袖,手中一把折扇,一席儒衫,尽显才子风流。 只不过在周怀安眼中,“吾养浩然之气”应该变成“吾善埋头苦干”! “袁师兄,看来今日是本难念的经!” “呵呵!学问晦涩难懂,为兄不求甚解,好在有姑娘在旁协助。” 袁子脩大有提裤子走人的意思,“赵穆今日问斩,不如去菜市口看看这狗贼如何?” 赵穆被砍了? 妈的! 周怀安心中怒骂,按照前世留下的职业病,他会思考贡银案更深层次的线索。 赵穆的上线是谁,一个伯爵,敢去动二十万两贡银,本就说不通! 再加上王水,又是何人研制,那个术师又在其中担任了什么角色,都让人匪夷所思。 皇帝老儿没有深究,反而点到即止,此案到赵穆这里,便已经终结。 “算了,反正周棣枉为人父,以后我就是隔壁老杨的亲女婿!” 周怀安拒绝了袁子脩的建议,“不去不去,砍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听曲欣赏美人!” 兄弟二人直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从勾栏离开。 “师弟,明日为兄再来找你研究经学!” “师兄,我要淬体,经学之道,还望延迟两日!” 袁子脩倍感遗憾,“为兄一日不与师弟谈经论道,便觉得索然无味!” 你特么是要脸,不敢自己去买海鲜! 周怀安并未戳破,回王府的路上,不断拿出法螺把玩。 “嗅一嗅,看看是否有海的味道!” 周怀安凑近法螺,只觉得无色无味不可食用,抱着好玩的心态,他便冲里面低声说道:“天不生怀安,万古如长夜!键来!” 男人至死是少年,发挥完中二病的周怀安,确定利用橘子皮擦拭掉了胭脂味,这才进入王府。 “大侄子!本王又为你想到了几个表字!” 下朝归来的勇亲王,满眼期待,得到的却是周怀安的推辞。 “王叔……请恕小侄拒绝!您想的什么瘠薄,根硕,我实在是无福消受!听起来就是粗鄙武夫!” 永嘉郡主嗤笑道:“你本来就是武者啊,还是最低级的武徒!不过机伯和拒艮,听起来确实奇怪!周机伯,周拒艮……” 勇亲王脸上闪过一丝遗憾,被誉为宗室第一猛将的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显露自己的文化功底! 哪怕你是大夏亲王,也逃不过读书人的一句:“粗鄙的武夫!” “请王叔赐小侄表字!” 此时不讨好未来岳父,更待何时? 勇亲王闻言,双眼放光,“心怀天下,济世安民,才至上卿!就叫周长卿如何?” 卿是官名,前朝大周设上卿,为最高官阶。 其中包含了勇亲王对周怀安的期望,这个侄儿若是能够位列朝堂上卿,这才是光耀门楣! “好名字!” 冰冰一双桃花眸,看向周怀安:“王弟,周长卿很好听呢!” 冰冰喜欢,我就喜欢,我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周怀安拱手行礼,“多谢王叔,长卿还要在此多加打扰!” 呵呵,先给隔壁老杨戴个高帽,再领取长期饭票! “好好好!你我两家交好,要住多久多可以!” 勇亲王话音未落,就听到美王妃曹妙彤的轻咳声:“王爷,还是先来吃饭吧!咱们女眷甚多,住在王府始终不方便,不如花钱在外城给他买座小院。” 一席精致华美的罗裙,加上美妇独有的发型,镶嵌宝玉的丝绸细带,勒出盈盈一握的水蛇腰。 肌肤如雪,美眸诱人,红唇艳丽,王妃与永嘉郡主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一对姐妹花。 不过姐姐明艳诱人,妹妹冰冷如雪。 “长卿如今还没有炼体,待到他炼体大成后,此事再议!” 勇亲王直接拉着周怀安进去吃饭,永嘉郡主嘴角上挑,仿佛在告诉母亲,您又输了。 唯独留下,气急跺脚,宛如少女的王妃独自生气。 “王叔,小侄有一事不明。” 餐桌上,风扫残云,独自干掉一只鸡的周怀安,一边剔牙,一边询问隔壁老杨。 “但说无妨。” 勇亲王心情大好,长卿好听的表字传出去,以后谁还说他是粗鄙武夫? 不过一想到这位侄儿的名声,隔壁老杨对自己的前景相当不乐观! 万一以后史官修书,上面写着:“周怀安,字长卿,大夏第一败家子,表字为勇亲王取之!” “贡银案就这样结束了么?” 勇亲王闻言,皱眉道:“朝中诸公,已经成功打击了河内伯一党,他们根本不在乎背后指使的是谁。” 周怀安很是无奈,“钦天监呢?皇……陛下没有派人去查他们?” 冰冰优雅地拿起手帕,擦拭嘴角,接茬道:“钦天监超然物外,监正地位超然,太祖时期就已经存在!历代皇帝,谁敢去触他的霉头?” 此言一出,周怀安算是明白了,皇帝老儿就是个摆设。 大夏的无冕之王,其实是钦天监的监正! 以后一定要跟这位大佬搞好关系! “钦天监一般不理朝政,你不必担心。” 勇亲王宽慰道:“皇兄收回燕王府,也是生气你当日行为放肆!住在本王这,正好监督你每日淬体,少去烟花之地!” 恶婶婶不忘补刀;“呵!小小年纪就去勾栏听曲,跟你爹一样!” 周怀安紧皱眉头,周棣不为人父,但他不能不为人子。 “婶婶!我提醒您一句,骂我爹可以,但骂我不行!” 曹妙彤:“???” 好一个大孝子! —— 躺在床榻上,周怀安觉得十分满足。 王府有雍容华贵的美妇婶婶,还有冰清玉洁的冰冰老婆,加上御姐身材萝莉音的归蝶,简直是天堂! 只可惜大老婆冰冰对他爱答不理。 小老婆归蝶自从上次要为他留后,便不再见他。 “看得见,吃不着!可能这就是靓仔的烦恼吧!” 周怀安盖上被子,准备发挥计数入睡的神技。 浑浑噩噩之间,他仿佛置身于一处破庙中。 白日赠他法螺的老和尚,此时轻敲木鱼,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乌龟下蛋!” 周怀安不断暗示自己,“我这个年纪,应该梦到如花似玉36d的御姐和软萌易推倒的萝莉,梦见老和尚是怎么回事,这不对!” 老和尚闻言,也不由地老脸一红。 “施主!这是贫僧借用梦境,前来与你相见!” 周怀安:“zzzz……” 老和尚无奈道:“施主如今已经弱冠之年,若是没有奇遇,恐怕想要突破炼体,难上加难!” 妈的,周棣枉为人父,你儿子炼体都到不了,当真是个废物! 周怀安当即睁开双眼,满脸堆笑道:“大师,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晚辈尽力而为!” 老和尚对周怀安的态度很是满意。 “贫僧法号泰虚!乃是雍州圣禅院的主持,可惜我那师弟泰盈入魔,沦为魔佛,打伤众人,贫僧才不得已逃亡上京!” “贫僧将无上法螺送给了六名青年才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助我圣禅院恢复佛光!” “施主你别闭眼,听贫僧说完啊!施主!” 周怀安果断选择躺平,好不容易从贡银案脱身,他可不想掺和进什么圣禅院。 还有传说中的魔佛,这特么是一个小小的初级武徒该承受的压力么? 告辞不送! 何况你们师兄弟,真不是故意的? 一个太虚,一个太硬,中和一下刚刚好! “施主,贫僧知你修为太低,所以为你准备了般若果,只需要服下,便能抵达炼体!” “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周怀安很是谨慎,老和尚万一不怀好意怎么办?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贫僧无法入梦时间太长,施主若是相信,便前往上京城外的盘若寺一探究竟……般若果就在佛寺……” 呼! 周怀安瞬间醒来,发现刚才的不过是一场梦。 “大师,留图不留种,菊花万人捅!” “大师,你倒是说般若果在哪里啊?” “大师,nmsl!” 第25章 冰冰,夫危,速来! 盘若寺,位于上京郊外十里之地。 十年前,也是香火鼎盛的寺庙,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繁华不再。 二十岁的大好青年,却只能停留在炼精这种弱鸡的品级,周怀安自然心有不甘。 前世他好歹也是特战精英,谁知以他前世的身手,目前衡量,也就是个炼体的中等武徒。 大夏士卒,初级武徒只能担任预备队和辎重队。 周怀安初步估算,自己前世哪怕精通枪械,也只能来此地当个运粮大队长。 “我如今二十岁,身为败家世子,却因枉为人父周棣的一句话,守身如玉,至今还是童子之身!简直是耻辱!” “肾虚大师,哦不,泰虚大师说过,般若果能够助我成就炼体,最主要是见效快,没有后遗症!” “抽空问问隔壁老杨,盘若寺究竟是什么地方!” 今日的婶婶依旧明艳动人,宽敞的罗裙,难以遮掩她丰腴的身段,摆弄花草的姿势,显得小腰纤细,臀线更加圆润。 冰冰一身劲装,身材高挑,贴身的衣裤勾勒出雌豹般矫健的身段,一套剑法下来,香汗淋漓。 “长卿,吃本王一拳!” 砰! 勇亲王这一拳砸来,周怀安只觉得天崩地裂,这就是四品武夫,一代宗师的拳法! 周怀安如断线的风筝,被打的头昏眼花。 “今日听闻你要跟集贤院的学子去谈经论道,本王便提前为你淬体!” “王叔,不用……” “长卿,不必客气,再接本王两拳!” 砰!砰! 看到周怀安挨揍,恶婶婶曹妙彤嘴角上扬,“让这小兔崽子总气我,王爷打得好!” 冰冰美目流转,能得大夏勇亲王指望的年轻人屈指可数,这个败家子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父王对他如此上心。 “再来一拳!” “王叔,我不会骄傲……啊啊啊!” 勇亲王打完收工,徒留周怀安瘫倒在地,不是世子太弱鸡,实则王爷太牛b! 归蝶心疼地拿出锦帕,弯腰下蹲,为周怀安擦拭汗珠。 这俯身的动作,少女的青葱玉腿和日渐丰满的臀型尽收眼底。 “世子……好些没有……” 归蝶声音呢喃,毕竟上次进入监牢,主动要为周怀安留后。 结果那败家质子,却自证清白,社死的是归蝶,得志的是周怀安。 “哎呦……归蝶,我胸口气闷,可能是王叔刚才那一拳太过勇猛!需要做人工呼吸!” 归蝶果然上当,一双美眸关切万分,“世子,何为人工呼吸,归蝶要怎么做?” “这个简单,只需要嘴对嘴,输送气息,就能缓解我的疼痛……” 周怀安说罢,便双目紧闭,整个人装作昏死过去。 归蝶娇羞的侧脸,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世子对我有大恩,上次贡银案,我便不能帮忙,这一次…… 归蝶下定决心,俏脸接近周怀安,吐气芳兰,让后者觉得心猿意马。 “长卿,怎么还不来用膳?” “回王爷……世子刚才被打晕过去了。” 勇亲王闻言紧皱眉头,随后捏了捏拳头,“起开!这种情况,应该是本王收力过猛,没将他胸中一口浊气打出来!” 王叔,虎毒不食子啊! 周怀安赶紧睁开双眼,装作缓缓醒来的样子,“王叔!侄儿觉得神清气爽,不必再……” “长卿无须客气,这一拳本王相赠!” 砰! 饭桌上,王妃如同斗胜的老母鸡,能看到小兔崽子吃瘪,天下间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 冰冰则是小口吃饭,保持着淑女的形象。 “王叔……兰若寺是个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勇亲王神色有些诧异,冰冰也秀美紧蹙。 唯有恶婶婶赌气般的与周怀安争夺东海大虾。 “你问此地作甚?” 听到勇亲王语气不悦,周怀安解释道:“前些日子,集贤院的师兄们,提及了此地。小侄这才一问……” 勇亲王有些纳闷,盘若寺如此出名,你一个在上京生活十年的质子,竟然不知道? 周怀安也有些心虚,糟了,王叔不会怀疑我了吧! “哼!王爷,您忘了么!这小子不学无术,小时候招猫逗狗,长大了勾栏听曲!哪里有什么慧根,没听过盘若寺也正常呢!” 王妃美目流转,自然不能放过奚落周怀安的机会。 婶婶好助攻!我就需要你这种猪队友! 周怀安主动揽锅,“婶婶教训的是!侄儿以前贪玩,那是因为没有王叔这样的长辈在身边教导!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勇亲王闻言大喜,“长卿有这份心意,本王便满足了!” 开玩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可是特战精英的基本素养! 杨冰清冷哼道:“你去盘若寺干什么?荒郊野寺,上京城都没有人会过去。” 冰冰的纤纤玉手,引人侧目,餐桌勉强承受住压力。 感觉到周怀安的眼神,冰冰皱眉道:“看什么看,再看将你双眼挖去!” 胸什么胸! 周怀安笑道:“还不是王姐你冰清玉洁,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哼!油嘴滑舌!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冰冰甩下一句后,便起身离开,丢给周怀安一个妩媚的倩影。 勇亲王习惯了女儿这般,“长卿,盘若寺还是不要去了。那地方不干净,你是初级武徒,去了百害而无一利。” 隔壁老杨说罢也离席,恶婶婶自然不愿与周怀安同席。 “世子好可怜!被王爷一家人嫌弃了呢!” “唉!寄人篱下,还要被王妃责难……受郡主的脸色!” “难道不是一桌子菜都归世子了么?你们看他吃的多开心!” 周怀安风卷残云般地吃掉了桌上的玉罗珍馐,拍拍肚子满意下桌。 “唉!看来只能找袁师兄了,他好歹是集贤七子,我身边的工具人,非他莫属!” 勾栏之地。 袁子脩本想埋头苦干,却被周怀安叫住,脸上显得有些急躁。 “师弟,为兄正要去与姑娘研究经学,为何留下为兄?” 我看你是品尝海鲜! “师兄有所不知,小弟最近想去盘若寺,对着地方不太了解,想听听师兄的意见!” 袁子脩紧皱眉头,直言道:“十年前香火鼎盛,传闻上京城求子者不计其数……” “后来呢?” 说话说一半,兄弟短一截,袁师兄怎么也跟某些无良网文作者一样! 周怀安内心诽谤,迫不及待地等待袁子脩的下文。 “后来?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盘若寺?师弟,为兄还要与女子谈论经学讲义!” 我看你那是精学,讲究一个埋头苦干! 周怀安依栏思考,“盘若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关心,里面的般若果对我而言至关重要。” “贡银案表面上是河内伯贪赃枉法,动了贼心,可万一是针对我那枉为人父的爹呢?” “小命要紧,当务之急还是多抱两条大腿,提高自身实力!” 周怀安没有袁师兄那般刻苦研究“精学”,心烦意乱之下,也没空跟海鲜商人们喝酒谈心。 “今日不如早点回王府,查阅一些盘若寺的书籍。” 生为燕王世子,周怀安却发现,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已经铺开,他就是池塘里的鱼。 “小爷才是海王,明日一定要去盘若寺看看!” 周怀安下定决心,与其每天被隔壁老杨殴打,还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搏赢了,踏入炼体,前途一天光明,不用再承受老杨的铁拳。 搏输了,大不了一死,早死早投胎。 下辈子当个衙内,顺便取三十六个36弟的小妾! “盘若寺,始建于洪熙元年……妈的这就没了?” 周怀安翻开一本书后,气得直骂娘。 败家质子好不容易才去看书,结果书中没有颜如玉,书中更没有黄金屋。 “周怀安在哪里?滚出来!” 勇亲王府外,几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高声呵斥。 为首的少女,一身黄杉,显得明艳可爱,双眉精致修长,明眸亮如星辰,唇红齿白,皮肤白皙。 最大的特点,便是一马平川。 有些可惜,不符合周怀安“大,波,浪”的审美。 “这里呢,是勇亲王府,你们最好客气一点,人别打坏了,给勇亲王面子!” 少女从食盒中拿出一块白糖糕,放入口中,只觉得软糯香甜。 一双杏目,笑眯眯的,看起来像是初恋对象邻家女孩。 “可惜是个对a,跟周姐是一路货色!” “不过声音更为好听,比周姐强!” 周怀安一步踏出,谨慎道:“诸位,你们是何方人士,找周怀安何事?” 少女专注于白糖糕,并没有搭理周怀安的意思。 “那败家质子,查案就查案,凭什么说凶手跟我们钦天监有关系!” “枉为人子的东西!现在好了,所有百姓都以为我们钦天监的术师才是真凶!” “就是!世上怎么可能有将银两融化的液体?” “灵儿师姐,你说对不对?” 少女凶狠地咬了一口白糖糕,显然有被打扰到,很是不爽。 “周怀安出来了,看本姑娘不把他炼成人马!” 周怀安:“……” 看来我惹上了苦主! 冰冰,夫危,速来! 第26章 对A少女的反差 勇亲王府外,周怀安的祈祷并没有得到上天垂青。 冰冰大老婆没出来,反而是恶婶婶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出王府。 “吵什么吵!再嚷嚷,王爷把你们都剁了!” 几个白衣术师本想呵斥王妃,可是对方太美,让他们不忍开口。 “说,干什么来了!” “找……找周怀安!” 婶婶,我们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肯定不会出卖我吧! 你看那对a美人,吃白糖糕都那么用力,吃小怀安万一咬断了怎么办? 你再看那些白衣术师,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曹妙彤美目流转,玉指对准周怀安:“呶,他就是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狡诈的小子,差点就被他瞒天过海了!” “幸亏遇到了王妃,对了他们不是亲戚么?” “哼,先抓他回去见监正再说!” 恶婶婶还不忘问一句:“这人你们钦天监留下便是,不用送回王府了!记得管吃管住!” “臭女人,坏女人!” 周怀安心中痛骂,不情愿地被押向钦天监。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摘星楼可谓是上京城逼格最高的建筑。 听闻钦天监监正每日都夜观天象,为大夏趋利避害,深得皇室器重,百姓爱戴。 “这位仙子,看来你很喜欢吃白糖糕,不觉得甜腻了一些么?” 周怀安主动攀谈,少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白糖糕吃多了会腻!果然是狡诈恶徒!” 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莫非这少女智商堪忧? “对了,仙子是不是喜欢吃甜食?” “啊!你又猜对了!” 少女灵动的美眸,似乎会说话,樱桃小嘴嘟起,甚是可爱。 “对了,监正找我,不会真的是因为我怀疑钦天监吧?” 先获取美少女的好感,再利用这张帅脸,循循善诱,得到答案。 不愧是我,特战精英! “你猜?” 少女明眸皓齿,轻启樱唇,随后再次从食盒中拿出白糖糕,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金丝楠木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钦天监。 巍峨高耸的摘星楼,就像大夏的国祚一样,悠远流长。 白衣术师们各自忙碌,在周怀安眼中,这些家伙像极了实验室里的打工人。 “仙子,你们钦天监可有火器?” “你猜!” “仙子,监正听说活了五百多年,可属实?” “你猜!” “仙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你猜!” 我猜你大爷! 周怀安放弃了向少女套取情报,后者则是满意吃着白糖糕,终于没人向她问东问西,岁月静好,就该享受糕点。 “你来了?” 摘星楼顶层,白衣老者负手而立,青丝随风飞舞,仙风道骨,让人肃然起敬。 “我来了!我本不该来!” 周怀安话音刚落,监正并未回头,语气却不容置疑。 “因为你一句话,上京百姓,都说我钦天监出了叛徒!” “两个选择,找出凶手,证明我钦天监的清白!” “亦或造出你说的王水,给我这些弟子用来研究!” 监正老儿的语气温和,外表看似是个垂垂老矣的弱鸡,恨不得撞他一下,便倒在地上开始讹钱。 但周怀安凭借弱鸡的直觉,监正给予他的压迫感,竟然比隔壁老杨还要强! “我有第三个选项么?” “死!” “那我选择第二个!” 周怀安当即开始回想自己脑海中的化学知识。 王水需要盐酸和硝酸,后者只要搞到硝石就能获取。 倒是盐酸通过食盐水来电解获取,属实有些蛋疼,毕竟这里可没有电鳗sk ,随时电音。 “咳咳!你们谁会放电?打雷也行!还有就是搞一些硝石过来!” 白衣术师们并不鸟周怀安,并向燕王世子丢了个白眼。 高贵的术师,岂会听从一个败家质子的话? “这位仙子,我一会去给你买萃华楼的搞点,帮我搞点硝石过来?” “好呀!” 少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很快便提着一篮硝石,“对了,如果你再请我吃一只东华阁的醉鸭,我便帮你打雷!” “好说!” 周怀安随后开始了他的表演,“硝质与盐同母,大地之下潮气蒸成,现于地面。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以其入水即消溶,故名曰硝!” “这是《天工开物》记载过的,一定没错!” 手持硝酸,周怀安下一步则开始了盐酸的制作。 没想到对a少女,一手电疗有模有样,周怀安好奇不已:“莫非仙子以前被电鳗咬过?” “哼!我的灵根就是雷灵根,所以才能放电!我们都称呼其为‘雷’!” 好的,对a电鳗美人! “王水的王字,三横一竖,也就是配比比例是三比一!” 周怀安小心翼翼地回想起高中做实验的过程,老师,宁看到了么? 我在用宁教的姿势装杯! “诸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谁来贡献一块银子?” 此言一出,白衣术师们纷纷后退一步。 他们对未知的王水,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却并不想搭上银两。 无奈之下,周怀安只能掏出一钱银子,随后扔在王水内。 “王水易氧化,做出来就要立刻使用!” 银子在王水中迅速融化,一众白衣术师这才不断发出惊呼! “没想到真的有溶解银子的液体!” “这……这可是大发现!” “可恶!制造王水的竟然只是败家质子,却并非我们钦天监的人!” 呵!愚蠢的术师,你们若是熟读《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才能与我比肩! 周怀安挺胸抬头,“既然监正吩咐的事,在下已经完成,那边先走一步!” “且慢!” 对a少女轻轻启贝齿道:“你……介不介意跟我过来,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呵,这该死的魅力! 周怀安扬了扬刘海,“仙子请!” “我叫齐灵儿!是爷爷的孙女!” 嗯,我是你爹,所以你是我女儿!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周怀安内心吐槽道,对a少女跟“灵”这个字一点都不搭边! “这里是我的实验室!欢迎来到灵儿的密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周怀安彻底懵逼。 里面有不少动物的解刨,这厮外表是个吃货,内里则是个理科狂人! “我曾经想要将人和植物培育在一起,这样人就有了无限的寿命!” “还有哦,人若是能跟鱼结合在一起,那就拥有了水性,不再需要船,大夏水师薄弱的问题就能够解决啦!” “灵儿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齐灵儿说起自己的作品,双眼放光,周怀安则是冷汗浸湿了后背。 “唉!可惜爷爷说我走错了路,还不让我再碰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齐灵儿蹲在地上,感觉嘴里的白糖糕都不甜了,这是一个略显孤独的少女。 “咳咳!其实……” “你不会也觉得,我是错的吧?” 齐灵儿顺手拿起解刨用的短刀,周怀安硬生生将“你是错的”四个字咽回腹中。 “其实你的想法不错,只是路走的有些偏激!” “我听说有一位当代神农,他能让稻米相互杂/交,获得更高的产量,造福万民!” “我们称呼他为袁公!他的路子才对!例如地瓜和南瓜杂/交,生产出的新品种口感更好!” 齐灵儿双眼放光道:“杂/交稻米,就能获得万民敬仰么?” “那我将猫猫和果树结合在一起,哪家姑娘若是想要养猫,就去树上摘一只可好?” 好,好个屁! 我不知道猫和果树能不能结合,我只知道姑娘肯定被吓个半死! “咳咳!灵儿姑娘,生命诚可贵!你将猫狗虫鱼作为实验对象,它们可曾排斥?” 周怀安打算循循善诱,他可不想看到齐灵儿有一天变成汉尼拔! “嗯……它们总是乱动,灵儿觉得它们一定很开心!” 开心你妹! “乱动证明它们在挣扎,并不想被当做实验对象!你再看看花草,岁月静好,它们更愿意被灵儿姑娘宠爱!” 此言一出,齐灵儿双眼放光,激动地抓住周怀安的双手。 “你果然与众不同!不说了,明日我要开始让稻米相互杂/交,我要成为大夏神农!” 呵,对a少女,实验狂魔,一根筋果然好糊弄! “灵儿姑娘,我看你很厉害,最近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你可否相陪?” 有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白嫖使我快乐。 “嗯……关于稻米的杂/交,我也有很多问题,肯定少不了麻烦你!就答应你吧!” 奈斯! 周怀安忍住心中的激动,“那明日,我便来钦天监找灵儿姑娘?” “我爷爷他不喜欢男人接近我!还是我去找你吧!” 齐灵儿清甜一笑,该死,邻家少女初恋的感觉,果然让人难以抵挡! “好,那边麻烦灵儿姑娘了!我先走一步!” 白嫖协议达成,周怀安果断选择跑路。 对a少女的爷爷是个孙女奴,万一对他下手怎么办? “对了,萃华楼的点心,东华阁的醉鸭,什么时候去吃?” “下次一定!” 第27章 夜探盘若寺 勇亲王府。 隔壁老杨有个规矩,那就是晚膳时,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之前是一家三口,如今有了周怀安这个大侄子,杨俊清更是严格要求。 “乖女,长卿,你们看这小龙虾是多么的幸福!” 勇亲王看着马上就要被厨娘烹饪的小龙虾感慨万千。 “是啊,是啊,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被我们吃了,能不幸福么?死也要在一起。” 周怀安内心吐槽,嘴上却不敢乱说,毕竟隔壁老杨的铁拳,可不是他一个武徒能够承受。 “王爷,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咱们一家人,肯定会在一起。” 王妃看向多余的电灯泡,轻哼道:“可不包括这个混小子!燕王赶快立下功勋,趁早将这败家子领回燕州去!” 果然,丈母娘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女人的母亲。 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冰冰卧床不起! 餐桌上,周怀安谨慎开口,毕竟别人家的孩子夜不归宿,很有可能去谈经论道。 换了燕王世子? “王叔……明日袁师兄约了我去集贤院研究经学!可能不回来了。” 此言一出,杨冰清秀美轻蹙,“你每次跟袁子脩研究经学,身上都有青桔味道呢。” 糟糕! 冰冰大老婆莫非发现了青桔妙用不成? 周怀安,危! “研究经学,白天的时辰还不够用?为何非要等到晚上?” 隔壁老杨紧皱眉头,生怕侄儿这两日刚步入正轨,就要去留恋烟花之地。 果然,冰冰和老杨不会那么好糊弄! 比起前世,男生想要跟女生达成管鲍之交,只需要说一声:“今晚在同学家睡”即可。 可惜大夏境内,周怀安只有袁子脩一个同学,还是喜好研究精学讲义,埋头苦干的那种。 随即,周怀安求助似的看向恶婶婶曹妙彤。 “瞧我做什么?” 王妃美目流转,冷笑道:“王爷,我相信长卿肯定不会去烟花之地,谁让您教导有方呢?” 恶婶婶巴不得趁此机会,让周怀安滚蛋,因此送出了神助攻。 隔壁老杨闻言,试问道:“真是研究经学?” “自然!小侄在王叔府上,已经洗心革面,与勾栏听曲这等行为不共戴天!” 得到周怀安如此保证,隔壁老杨才欣慰道:“那好!早去早回,莫要给集贤院的大儒添麻烦!” 杨冰清美目流转,她总觉得周怀安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身上那刺激的青桔气味。 —— 夜间的上京城,如同浓妆艳抹的美妇人,卸下了白天少女般清纯的伪装。 外城的平民百姓已经睡下,宵禁时分,闲人退散。 至于内城,则没有宵禁一说,达官显贵们可以尽情声色犬马。 教坊司的姑娘们,添酒回灯重开宴。 达官贵人挑选着心仪的海鲜,便于夜间品尝。 周怀安已经站在城门外半天,好在是盛夏时节,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 “小娘皮怎么还不来?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的女人,孕气肯定不会差!” 周怀安出言诽谤见,对a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本以为我迟到,你会出口责备,没想到你却说我运气好!” 对a少女揉了揉前额秀发,轻笑道:“刚才沉迷试验,差点忘了跟你的约定。” 周怀安松了一口气,幸亏孕气听成了运气! “呐,做实验那么累,肯定还没吃饭吧?专程为你买的!” 周怀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递给对a少女。 齐灵儿闻言有吃的,喜上眉梢,一笑之下,那股子邻家少女的初恋气质,差点惹得周怀安老鹿乱撞。 “哇!这样的糕点,我还是第一次吃呢!感觉比萃华楼的还要好吃!” 呵呵,那可是婶婶和冰冰吃剩下的东西。 作为一个优秀的海王,周怀安懂得如何利用资源优势。 齐灵儿喜欢甜食,那就以节约为名,收纳好婶婶的下午茶。 “齐姑娘,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周怀安想要与齐灵儿拉近距离,这样以后才好白嫖这位拥有雷灵根的对a少女。 “若是有东华阁的醉鸭,我们便是好朋友,现在只是泛泛之交!” 尼玛的,我倒是想跟你管鲍之交! “咳咳!那以后我叫你灵儿如何?” 与女孩拉近距离,便是从这些细节开始,首先要拥有独属于两个人的昵称。 可惜齐灵儿瞪着懵懂无知的杏目,“不好唉,灵儿是爷爷叫我的称呼!莫非你要占我便宜!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爷爷!” 说罢,对a少女手中已经出现了雷灵根。 好在周怀安反应迅速,当即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觉得叫齐姑娘太生分,叫灵儿姑娘比较亲近!” 我不想当你爷爷,我倒是想听你叫爸爸! 齐灵儿看在王府糕点的份上,这才轻哼道:“算了,饶你一次!叫灵儿便是!” (o゜▽゜)o☆[bingo!]! 完美地刷了一波齐灵儿的好感度,以后要多偷婶婶的下午茶,这样才能与齐灵儿尽快达成管鲍之交! 等到糕点吃了个精光,齐灵儿舔舔手指,恋恋不舍地与周怀安前往盘若寺。 两人打着火把,行走在荒郊野外。 本以为齐灵儿一个姑娘家,会害怕鬼怪,谁知理科狂人却瞪大了双眼,充满了期待。 “灵儿,你不怕这荒郊野外有鬼么?” 周怀安蔫坏,想讲个鬼故事,吓唬一下对a少女,趁机伸出温暖的臂膀,为其遮风挡雨。 “鬼?又不是没见过,不过是活人的魂魄罢了!可惜我不是道家的人,没办法抓它们做实验!”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灵儿,我敬你是条汉子!” 越接近盘若寺,两人便能感到寺庙内阴风阵阵。 里面灯火通明,仿佛有人在吟诵佛号。 又仿佛有女子传来喘息声,还有哀嚎遍野的孩童哭声。 周怀安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只想大声怒吼,发泄心中的烦闷。 齐灵儿皱眉道:“果然有古怪,难怪爷爷让我少接近此地!” 砰! 齐灵儿猛地一拍周怀安后背,一股电流袭来,这才让燕王世子整个人头脑清明不少。 “还没到寺内,就如此古怪,我们一定要小心!” 齐灵儿打起十二分精神,换了其他少女,可能已经开始嘤嘤嘤求安慰,但理科狂人不同,她甚至想抓来几只孤魂野鬼做实验。 “前方兰若寺,你们还是离开吧。” 大树下,一名大夏士兵手中紧握龙雀刀,目光冰冷地看向周怀安与齐灵儿。 齐灵儿秀眉轻蹙,就要上前,术师的直觉,让他觉得对方并非活人。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兰若寺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小弟只为般若果。” 周怀安拱手行礼,并没有展现出倨傲模样。 对方皮肤惨白,双目无神,更像是行尸走肉,而非活人。 “般若果?我并没有听说过此物……你们快走,否则他们就要来了!快走!” 士兵说罢,身形已经烟消云散,消失不见。 周怀安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莫非是魂魄?” 齐灵儿摇了摇头,“魂魄之事,唯有道家知晓,本姑娘的雷灵根,专为灭鬼而来!” 灵儿牛批!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那咱们还往里去么?” 初级武徒的菜鸡,自然要抱紧齐灵儿的大粗腿。 “走,进去看看!本姑娘倒是想看看,有何等鬼物敢拦我秋官正!” 说罢,齐灵儿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率先走向兰若寺。 对a都不怂,我怂什么?跟进去! 两人决定走进去的瞬间,寺庙中的佛音不见,转而是兵马的喊杀声。 “来者何人?你们也想分这笔银子?” “校尉大人,两个小辈,也敢觊觎钱财,杀了他们!” “若是朝廷发现我等所做之事,岂能善罢甘休?斩草除根!” 无数身披甲胄,手持龙雀刀的士兵,已经冲向周怀安二人。 卧槽!阴风阵阵,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阴兵? 可比某些直播平台的阴兵牛逼多了! 周怀安作为武夫,气血强横,勉强没有被阴风吹散。 倒是作为术师的齐灵儿,差点被风吹了个趔趄。 “站在我后面!” “开什么玩笑!我是堂堂大术师,让我站在你这个粗鄙武徒后面!” 周怀安果断挡在齐灵儿身前,阴兵不是隔壁老杨,可不会手下留情! 齐灵儿心中感动,嘴上气急道:“你若不挡住阴风,我便没法施展雷灵根,到时候你我都要死!” 挡就挡! 周怀安咬牙站在齐灵儿身前,双臂挡在前,“灵儿,若是我今日死了,请你记得,还有一个名叫周怀安的男人,愿意为你牺牲一切!!” 齐灵儿并未搭理前方的工具人,双手尝试召唤雷灵根,“手把九天揽月,呼啸风鞭雷霆!” 雷电犹如两条鞭子被齐灵儿握在手中,挥舞之下,阴兵们瞬间被抽的魂飞魄散! 周怀安紧闭双眼,只听到周围阴兵不断的哀嚎求饶之声。 “没想到对a喜欢鞭笞,归蝶有些抖m,她们两简直是天生一对啊!” 随着周围阴兵的哀嚎声逐渐散去,齐灵儿开口道:“睁开眼吧!继续往里走!可惜刚才忘了两只阴兵!” 周怀安刚要调笑两句,便脸色一沉,只因一具无头将军,矗立在二人面前! 第28章 夫危见真情 一具无头尸体,身披重甲,身下雄壮的骷髅战马,瘦骨嶙峋,口中不断吐纳阴气,周围阴风弥漫。 似乎是得到了无头将军的感召,周围的阴兵去而复返,再次凝聚在一起。 那无头将军,手中的偃月刀,看起来足有八十斤重,在周怀安眼中,不亚于面对关二爷。 “不好!此物的阴气,我可能抵挡不住!” 齐灵儿作为金贵的术师,自然不能跟阴兵近身肉搏,只能当个猥琐的脆皮,在周怀安的胯下,哦不,身后疯狂输出。 “我也挡不住?” 菜鸡周某人疑惑一问,惹得齐灵儿翻了个大白眼。 “你一个初级武徒,若是能挡住他,那就可以直接在大夏军中当先锋将军了!” 齐灵儿解释道:“这阴物生前至少有六品先天的实力,练通周身窍穴,真气渗透肉体,能为杀敌所用!” 话音刚落,那无头将军,手中偃月刀,破空袭来的刀气,直接冲向两人。 凭借着自身对危险的预知,周怀安抱着齐灵儿,一个懒驴打滚,避免了被劈成两半的命运。 齐灵儿还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近,不由地俏脸一红,“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刚才早死了!” 嗖!嗖! 又是两道凌厉的刀气,周怀安作势搂着齐灵儿疯狂翻滚。 本想夜探盘若寺,找到般若果,顺利晋升炼体,谁知连寺庙的门都没进去,就要被无头将军劈成两半! “曹……曹……” “草!你有话倒是快说!” 周怀安以为对方要跟自己谈判,谁知那无头将军,已经驾驭身下骷髅战马冲了过来! 狂风呼啸般的力量,让周怀安怀疑,前世的法拉利,都没有这般速度! 唰! 周怀安再次施展驴打滚的秘籍,再看看刚才身旁的拓碑,已经被斩成了两截! “灵儿,赶紧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挡不住它,我根本没法施展雷鞭!” 无头将军的头颅处,冒着一丝丝幽兰的火焰,看起来甚是可怕。 周怀安直接张开双臂,大呼道:“冤有头,债有主!是我来此地打扰!看你生前是个军人,也是个爷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少你先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周怀安此言一出,齐灵儿心中感动,嘴上却呵斥道:“他只是个迷失了心智的阴物,怎么会跟你交谈!” 话音刚落,骷髅战马再次呼啸而来,周怀安紧闭双眼。 别了,36d的冰冰,我还没有看够你练武的模样! 别了,归蝶,我还没有看够你清扫桌案的倩影! 别了,王叔,下辈子我还要你当我的岳父! 别了,婶婶,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唰! 偃月刀破空袭来,周怀安却感到身后同样有什么东西拍马赶到! 亢! 两把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周怀安只感觉身体被人拉扯后退,睁开眼回头看去。 紧身劲装,身披白甲,手持银枪,精致的五官,搭配红润的樱唇,高鼻梁突显出五官的立体感,一股子锐气,取代了之前身为郡主的锐气。 娇柔郡主,瞬间变成了美军娘! “冰冰!” 来者正是杨冰清,她秀眉轻蹙,对“冰冰”的称呼,显得很是不满。 “你招惹上了什么东西?不是跟袁子脩研究经学么?” 周怀安老脸一红,至少在他看来,是自己连累了冰冰和对a,眼前的无头将军,很是难对付。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 冰冰的暴脾气,可忍受不了无头将军口中喷出的浊气。 寒芒一点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齐灵儿一见有强援帮忙,当即运起雷灵根,纤纤玉手,握住两把雷鞭,对着无头将军一顿鞭笞! “雷法可是所有阴物的克星,我虽没有道家的九天御雷真决,抽你这六品倒也足够!” 杨冰清在前面扛住无头将军凌厉的将军,身手矫健的冰冰,总能化险为夷。 “难怪人家瞧不上我……我连她都打不过!” 周怀安作为菜鸡,只能站在一旁,为两位女神加油打气,顺便高喊666。 齐灵儿挥起雷鞭,不断抽打无头将军的骷髅战马和肉身,将刚才的狼狈发泄一空。 “吼!” 那无头将军似乎被惹怒,一声怒吼,身为武夫的杨冰清,显然被震的不轻。 卧槽,交控了! 这怪不按常理出牌! 周怀安离得远,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与无头将军近身肉搏的杨冰清,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差点混却,显得昏昏沉沉。 唰! 偃月刀凌空劈来,杨冰清摇了摇玉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面对势大力沉的一刀,却避无可避! 砰! 周怀安一头撞开冰冰,随后一套王八拳,疯狂翻滚,躲开了必杀的一刀! “呼……给老子一把加特林,绝对突突死你!” 逃过一劫的周怀安,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冰冰踹向远处。 “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冰冰眉头紧锁,冷艳的俏脸,别有一番风情,“它在此地,吸收阴气十年,已经快要达到五品,而我只是刚入先天!” 说白了,就是你在他面前也是菜鸡! 无头将军的脖颈处,不断冒出幽蓝色的火焰,似乎预示着它的怒火。 “杀……曹……” 杨冰清手握银枪,轻声道:“一会我挡住它,你跟那姑娘先离开!” 周怀安自然不肯,“那你……” “别废话!谁让我比你年长,你又进了勇亲王府,算是我的弟弟!” 杨冰清精力集中在无头将军身上,“姐姐,自然要保护弟弟!” “杀……曹……” 话音刚落,无头将军的偃月刀,愤然袭来,无数刀气凝聚成一条阴龙,带着邪恶腐臭的气息,冲着三人而来! 杨冰清刚要上前阻挡,却看到一道身影抢先站在她身前。 “你有何冤屈,尽管对我说!只要放了我等性命,我周怀安一定帮你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周怀安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那条阴龙最后溃散! 偃月刀抵在周怀安的额头上,“曹……吾……鸣!” 三个字说罢,一道阴气直指周怀安眉心! 无头将军率领着一众阴兵散去,而盘若寺内,再次恢复了诵经念佛的模样。 杨冰清深吸一口气,“刚才你为何如此鲁莽!万一那阴物听不懂你的话,一刀劈下,你已经身死道消!” “赌赢了,哈哈哈!” 周怀安大笑道:“灵儿,刚才什么东西进入了我额头?” 齐灵儿也是心有余悸,对a少女还在担心,以后吃不到像今天这般美味的点心,还没有完成杂/交水稻的研究,受到万民敬仰! “是那阴物的死气……相当于跟你有了契约!” 齐灵儿见多识广,解释道:“你若是没有完成它的心愿,它便能依靠这道死气找你麻烦!” 卧槽! 合着我跟那无头将军,签订了卖身契! 周怀安大吃一惊道:“对了,它口中的曹吾鸣是何人名字?冰冰,灵儿,你们听说过么?” 此言一出,齐灵儿率先摇了摇头,果然理科狂人只专心于学术研究,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 杨冰清俏脸惨白,秀美紧蹙,“周怀安,你好像又陷入了麻烦之中……曹吾鸣是当朝国舅!” 卧槽! 国舅爷? 我一个小小质子,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看皇帝老儿的脸色,现在还要去招惹当朝国舅? 查案?查瘠薄! “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吧,以免再生事端!” 杨冰清冷静说道,三人这才互相搀扶,赶紧下山。 “冰冰,此事先别告诉王叔……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周怀安和杨冰清先送了齐灵儿回钦天监,随后两人赶回王府。 “为何?父王神通广大,那无头将军,若是有他在,早就当场镇压了!” “你不奇怪么?上京城大佬无数,却任由盘若寺存在!” 周怀安的反问,让杨冰清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让王叔过早知道,很有可能对他不利,也不方便我继续追查下去!明日先从这个曹吾鸣开始查起。” 周怀安为了打消冰冰的担心,笑道:“放心,若我真有危险,肯定会告诉王叔。” “好!” 冰冰又恢复了冰川美人的模样,不愿意对周怀安多说话。 正当两人分开之际,杨冰清突然贴近周怀安,警告道:“今日我说的那些话,你最好忘在肚子里,否则我让你好看!” 说罢,冰冰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哪句话?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我呸!我将你当老婆,你却当我是弟弟!” 周怀安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如果没有肾虚大师,他就不会觊觎般若果,就不回去盘若寺,更不会被阴兵和无头将军追杀。 也不用去查当朝国舅! 所以归根结底,都特么怪肾虚大师! “大师!出来聊天!” “大师,你特么赶紧滚出来!” “大师,nmsl!” 在周怀安睡着后的怨念三连下,泰虚大师总算出现在梦中。 老和尚的脸色变差了不少,“施主,互换老衲何时?又为何辱骂老衲?” 周怀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都特么怪你,老子跟无头将军签了卖身契!” 第29章 金刚不灭 泰虚大师见周怀安这副模样,不解道:“贫僧之前伤重,与施主如梦,不是告知了般若果的下落么?” 周怀安冷哼道:“大师,上次信号太差,你只说了般若果在盘若寺,剩下的就没了!” 泰虚大师这才愧疚地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是贫僧唐突了,其实般若果就在盘若寺山下,左边石狮子处!” 你他吗的不早说! 周怀安心中气恼,将自己遇到无头将军的事情,尽数告知泰虚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能够为阴物洗刷冤屈,胜造七级浮屠,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 泰虚大师对周怀安的表现很是满意,能帮阴物伸冤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大师,全都是因为你,我才跟阴物签了卖身契!你懂我意思吧?” “施主所言何意?贫僧有些难懂。” 妈的,没想到老和尚慈眉善目,也是装糊涂的高手! 周怀安你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我看大师是佛门圣僧,一定有不少宝物,例如一用就大,一用就强的丹药!” 泰虚大师口诵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实不相瞒,若贫僧能够荡平魔佛,自然能够给予施主丹药……” 那就是没有咯? 为难我胖虎咯? 周怀安耐住性子,问道:“所以大师用一半的消息,让我身犯险境,不仅要跟无头阴物斗智斗勇,还要应对当朝国舅?” 见菜鸡世子在爆发的边缘,泰虚大师这才劝道:“施主莫慌,贫僧这里有一套适合你修炼的功法!” 妈的,不早说! nmsl等口头禅已经挂在嘴边,又被周怀安硬生生咽了下去。 菜鸡世子换了副嘴脸,笑容明朗,“大师!其实我就知道您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肯定不能看着我被操蛋的生活蹂躏!” 泰虚大师微微一笑,“施主过来,贫僧这就对你言传身教。” 老玻璃,不会借故轻薄我吧? 周怀安与泰虚大师对坐,整个人昏昏欲睡,便听到老和尚的声音传来。 “施主,你并非佛门弟子,贫僧不能传你佛门攻伐之术,还望施主见谅!” 你特么!老银币! “施主身具慧根,若是愿意入我佛门,贫僧一定不吝相传!” 呵呵! 周怀安冷笑道:“大师不愿传我便作罢,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周某人是死是活,自己负责便是!” 说罢,周怀安就要切断跟泰虚大师的入梦。 “施主且慢!贫僧不能传你攻伐之术,但却能传你防身之术!你且敞开心扉!” 周怀安肯定不会放弃冰冰,归蝶和灵儿,如今还是童子身,怎么可能去当和尚? “金刚不灭,诛邪退散!贫僧传你此等防身之术,愿施主能够度过此劫!” “贫僧为了恢复伤势,要进行休眠之中。望我醒来,还能用无上法螺联络上施主!” 金刚不灭尽数刻在周怀安脑海之中。 说来也奇怪,本该晦涩难懂的梵文,周怀安解读起来却异常轻松。 “金刚不灭,传自怒目金刚,禅宗第一护体神功,练至大成,就算佛陀一掌,也难以攻破!” 周怀安心中美滋滋,打着偷偷修炼金刚不灭,然后惊艳隔壁老杨和冰冰的想法。 一夜无话,安然入梦。 —— 盘若寺。 之前提醒周怀安离开的士兵,此时静坐在原地。 “他会帮我们么?” “可惜曹吾鸣这狗贼,成为了一朝重臣,而我等却要背负骂名,难入轮回!” “我恨啊!” 寺庙的佛音散去,只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 周怀安睁开双眼,归蝶已经敲门,呼唤世子起床。 “世子,奴婢为你打水洗脸……” 归蝶轻轻弯腰,愈渐圆润的臀线,显得罗裙又瘦了不少,盈盈一握的纤腰,轻轻扭动,让周怀安难以收回双眼。 若是穿一身围裙,那简直是完美的女仆! 周怀安啊,周怀安,你如今生死都在那阴物一念之间,怎么能一心想着温柔乡? “世子……水我已经放好了,您快洗漱吧!” “格老子的,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归蝶樱唇轻启,含羞道:“奴婢想要帮您擦脸……” 归蝶,不要啊! 小怀安已经起立,周怀安当然不想社死,只能佯装发怒道:“格老子的!让你出去,你便听话!” 归蝶这才确认,世子没变! 之前的彬彬有礼,不过是在勇亲王府伪装的而已! 杨冰清今日少见的没有练功,昨日与无头将军一战,冰冰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尤其是那道渺小的弱鸡身影,竟然敢挡在六品巅峰的阴物面前,还真是可笑呢! 哼,为何自己会想到他? 永嘉郡主摒心静气,又回到了冰山美人的状态,尽量不去看姗姗来迟的菜鸡。 “哼!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一天就知道睡睡睡!” 曹妙彤秀眉一挑,不悦道:“昨日不是跟同窗去研究经学么?怎么回家了!” 恶婶婶明显想要踢走便宜侄儿,却发现后者今天出现在家中。 大有被戏耍的憋屈。 “唉!其实小侄一日不见王叔,就如隔三秋!” 想赶小爷走?先问问隔壁老杨! 刚刚练功完毕的勇亲王闻言大喜,“长卿,原来你如此惦念本王,来吃我一拳!” “王叔……卧槽……” 砰!砰!砰! 一连三拳淬体,周怀安很想告诉隔壁老杨,他不是up主,也不想要一健三连! “舒坦,快来吃饭!”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周怀安试探性地问道:“王叔,能跟我说说当朝国舅的事情么?” 听闻大侄子对朝堂之事有兴趣,勇亲王倍感欣慰。 总算不是一个只知道勾栏曲目的败家子了! “呵!你问人家国舅爷的事情作甚?” 婶婶杏目一瞪,冷哼道:“你以后能有人家手指大小的功劳,我们便烧高香了!” “婶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滚蛋,你都二十岁了,是个屁的少年!” 眼见王妃跟侄儿开呛,勇亲王赶紧岔开话题。 “曹吾鸣此人,并非是靠其妹曹皇后才位列勋贵。” 勇亲王回忆道:“咱们这位国舅爷,同时也是内阁次辅!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哪怕有首辅之才,也只能屈居王首辅之下。” “此人文韬武略,均有建树,当年洪熙抗狄,曾力阻西戎进犯我大夏!” “当得上群臣唤其一声曹公!” 曹公?他媳妇好看么?我要当曹贼! 勇亲王笑问道:“长卿,可是想要学习曹公,做一个文武双全之人?” 周怀安自然点头,能刷一家之主的好感度,还能气气恶婶婶,简直是一举两得! “长卿相信,在王叔的教导下,我一定能向曹公看齐!” “好男儿志在四方!不愧是我杨俊清的侄儿!” 眼看勇亲王被周怀安哄得开心不已,杨冰清低头吃饭,感觉这弱鸡到王府后,父王便高兴不少。 连母妃的话,都变多了呢! “小兔崽子,就知道哄王爷开心,哼!” 用过早膳,勇亲王要参加朝会,王妃则是找了几个国公夫人谈心听曲。 周怀安称其为败家娘们大聚会。 “我跟曹吾鸣无亲无故,何况我两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匹配机制都不可能让我们在一起排位。” 周怀安坐在房间思考道:“我认识的人里,只有隔壁老杨,跟曹吾鸣段位匹配……等等,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枉为人父的燕王周棣,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你爸是李刚? 我爸是燕王! 毕竟大夏境内,唯一的三品武夫,这可是块金字招牌。 哪怕贡银案差点让弱鸡周怀安夭折,但这已经过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除跟无头将军的卖身契。 “吱嘎!” 屋门打开,一道倩影如做贼般,闪进周怀安房间。 “冰冰……” “嗯?” “郡主!” 见周怀安改了称呼,冰冰才坐下说道:“你想查曹吾鸣,有什么头绪没有?父王心思活络,你若是问的太多,难免让他起疑。” 周怀安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打算用周棣的名义,去见曹吾鸣!当朝国舅,还是内阁次辅,他若是能鸟我一个小小质子就怪了。” 冰冰像看傻子般看向周怀安,后者纳闷道:“怎么了?我爹是燕王,这招不管用?” 明眸皓齿的冰冰,嫣然一笑,“你不知道国舅爷,跟你父王的关系很差?两人历来政见不合,你用燕王的名义去见他,八成会被认为是挑衅!” 艹! 周棣枉为人父,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周怀安心中怒骂不止,他身边的大佬,看来没有一个能跟曹吾鸣搭上线!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冰冰嘴角上挑,得意道:“咱们可以从国舅爷的公子小姐入手。” 周怀安扬了扬秀发,“莫非他女儿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帅哥?” 冰冰摇头道:“不,你臭名昭著,所有勋贵子弟,恨不得跟你保持距离,从此不相识。就算是我,也是看在父王的面上,才跟你来往……” 周怀安愕然,“那我不是死定了?” “其实,只要对症下药,并不难!” 第30章 带导演和带明星 冰冰嫣然一笑,如冰山消融,令人如沐春风。 一颦一簇,让周怀安回想到昨晚那位英姿飒爽的美军娘,以及如今的俏郡主。 这种极大的反差,出现在同一个女子身上,并不显得突兀,让周怀安在冰冰身上,增添了千姿百媚的标签。 “你在看什么?” 冰冰不悦道:“再看,将你双眼挖出去喂狗!” 周怀安并没收回目光,严肃道:“我生在燕州,长在上京城,栽在你手里,总算去过最美丽的地方!” 啪! 美军娘冰冰甩手一击,以其六品武夫的实力,差点打得周怀安一个趔趄。 好在有隔壁老杨的铁拳淬炼,才不至于当场去世。 “油腔滑调!这些浑话都是在教坊司学的?” 见冰冰不悦,周怀安灵机一动,当即说道:“都是袁子脩教的!不过我对郡主的赞美,却是发自肺腑!” 对不住了,袁师兄! 大不了下次,请你去教坊司埋头苦干! 冰冰秀眉轻蹙,显然不信这套说辞,“袁子脩好歹是集贤七子之一,将来想要入仕,却学得这些浑话?以后你少与他来往!”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 周怀安话锋一转,没有再让冰冰加深对袁师兄的怨念,“对了,郡主还没告诉我,如何对症下药,与国舅爷取得联系。” 曹国舅?你特么以为自己是八仙? 冰冰轻哼道:“国舅爷的公子和小姐,都是我儿时玩伴,本郡主自然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他们的特长,似乎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周怀安赶紧双手环胸,捂住胸口,“郡主,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哪怕国舅爷的女儿国色天香,她只能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噗嗤! 就算冰川美人,也被周怀安这模样逗得嫣然一笑。 “曹英和曹沁喜欢听曲看话本,可不是你那种听曲……” 勾栏听曲! 周怀安恍然大悟,曹家公子和小姐,原来喜欢从事文艺工作! “曹英喜欢自己写一些话本,曹沁则是喜欢演绎唱曲。” 国舅爷的千金和公子,一个想当带明星,一个想当带导演! 周怀安算是明白了两人的喜好,可惜在勾栏,听曲只是附庸风雅,最主要的还是谈论好海鲜价格,然后品尝山珍海味。 “所以,你有办法么?” 冰冰俏皮道;“若是能有他们二人引荐,国舅爷说不定能与你见面,方便你调查无头阴物的冤屈。” 我若是不能解决此案,都没办法取回般若果。 得到了金刚不坏功法,也要勤加练习,不过淬体之时,运行功法,让老杨帮忙淬炼,这才是王道,事半功倍! 哪怕去查案,也不能忘了跟冰冰,归蝶,齐灵儿这些鱼儿。 维持好亲密关系,做一个合格的海王。 靓仔就是如此烦恼,唉,要做的事太多! “冰冰,不如今日就引荐我与他们二人见一面吧!” 周怀安见杨冰清没有拒绝“冰冰”这个称呼,心中一喜,看来冰冷郡主,被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突破口。 “带你去也可以!” 冰冰冷漠道:“若你在他们面前说出那二字,我就亲手拿枪捅穿了你的胸口!” 呼!果然军娘不好惹! 但她没说私下里不能叫啊! 冰冰,你这傲娇军娘! 周怀安心中美滋滋,贵为永嘉郡主,出行都是乘坐马车出行。 说不定自己也能体验一把,跟冰冰同车同行。 谁知到了王府外,周怀安刚要登上马车,就看到冰冰冷漠道:“我还没出阁,不能跟男子同乘,你下去!” 说罢,燕王世子发现,自己成为了冰冰的御用车夫! “唉,以后你就是我的车,看我怎么推你!” 在冰冰的指挥下,两人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曹府。 下人们认得勇亲王府的马车,当即热情上前。 “不知郡主远道而来,我这就去通知公子和小姐!” 冰冰颔首道:“有劳!” 不消片刻,便有一男一女亲自来迎接,这就是大夏永嘉郡主的牌面。 男的器宇轩昂,一席墨色长袍,只是眼睛眯成一条线,书生气十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袁子脩一样,去了勾栏便埋头苦干。 少女则是一袭青色罗裙,梳着试下流行的女子发髻,身段高挑,双眼狭长,妩媚动人。 这两位想必就是导演和带明星! “永嘉郡主前来,令曹府蓬荜生辉!” 曹英拱手行礼,只是眯眯眼显得有些不尊重人,当真是门缝里看人。 “姐姐快进来!我兄长又写了几个话本,想与你探讨呢!” 曹沁喜上眉梢,可见杨冰清是她闺中密友。 直到看见周怀安后,带明星这才皱眉道:“姐姐为何今日换了个车夫,看起来甚是不稳重!年轻人,可不要像燕王世子那般废物!” 咳咳! 杨冰清轻咳两声,曹沁并未察觉,关切道:“莫非姐姐染了风寒?府中还有些补品,赶快进去,我让下人去准备。” 冰冰的纤纤玉指,指向周怀安,轻声道:“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接住在我府上的燕王世子,周怀安。” 曹英恍然大悟,一副我懂的样子,“世子大名,如雷贯耳,曹英早有耳闻!” 呵呵,看你丫那样子,估计是听说过小爷的臭名吧! 曹沁则是俏脸一红,毕竟国舅爷的千金,刚才还诽谤过某人是废物。 “世子请进……刚才的话,不算数!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呢!” 勿cue!要脸! 冰冰无奈苦笑,出师不利啊! 尽管有她带着,曹英和曹沁对周怀安的印象,依旧相当之差,就差直接关门送客了。 四人进入内厅,曹英并不说话,而是拿着半杯茶,没有要喝的意思。 深谙此道的冰冰清楚,这是主人家在送客。 毕竟燕王世子的名气太差,谁家勋贵跟他一起玩,那就是堕落的代名词。 虽说曹吾鸣没有对子女太过严苛,但难免会注意名声。 就像家长告诉年幼的你,不能去跟坏孩子玩,周怀安就是别人口中的坏孩子。 “曹英,不如说说你最近写的新话本?” 杨冰清故意引入曹家兄妹感兴趣的话题,这才让曹英打开了话匣子。 “既然郡主想看,那我便献丑了!” 说罢,曹英这眯眯眼,才小心翼翼地拿出话本,分给杨冰清和自家妹子一份。 路过周怀安的时候,自然选择了忽略。 他吗的!狗眼看人低,莫欺少年穷! 待我爹燕王,一声令下,十万铁骑踏平你曹府,小爷歪嘴一笑,坐享其成! 当然这只是想想,冰冰翻开话本,观看了几页,不由地秀眉轻挑,似乎是看出了不寻常的东西。 “郡主,写得如何?” 曹英紧张兮兮,永嘉郡主在皇室素来有才女之称,若是能够她的认可,就说明这话本的成功。 “不如也给在下看看吧?” 周怀安明显看出冰冰难以启齿,毕竟大家都是儿时玩伴,有些话不方便说。 “呵,你一个勾栏听曲之辈,也懂话本?” 曹英满脸不屑,若是之前在门口,不知周怀安的身份,他还能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那么现在双方就是图穷匕见,丝毫不用客气。 “你且看看,学习一下话本。” 杨冰清心知周怀安毕竟有求于人,不好将关系弄得太僵硬。 “哼!既然郡主开口,就让你看看我哥的杰作!” 曹沁美目流转,那一双媚眼,哪怕没有故意为之,依旧让人觉得在放电。 周怀安确定,曹沁若是活在他那个时代,一席牛仔短裤,露出笔直热辣的青葱玉腿,再配个紧身小短t,活脱脱的夜店女王,舞池小马达! 再加上一双会放电的媚眼,孕气绝对不会差! 自动忽略了导演和带明星的冷嘲热讽,周怀安这才翻看了曹英的话本。 里面写了富家小姐和穷书生一见如故,两人迅速坠入爱河,最后被世俗不容的俗套故事。 最后两人坚持不懈下,富家小姐的双亲妥协,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话本写的当真是淡如水,还不如后世黄金时段的狗血爱情剧! “怎么?看到我大哥的佳作,不会说话了?” 曹沁一双电眼,嘴上挑衅道。 “这话本,不看也罢!就算拿到最低等的勾栏,也没人会演,更不会有人欣赏!” 周怀安此言一出,曹英面色铁青,试问在曹府,以及其他勋贵玩伴面前,谁敢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冰冰秀美紧蹙,心中也觉得周怀安说话太直,本就有求于人,何必触怒对方? “呵呵,说我的话本不值一提?今日送客,还请燕王世子慢走不送!” 周怀安并未起身,反而淡然地喝了口茶水,“曹公子若想听一些溜须拍马之言,那在下口中没有。” “本以为曹公子是个热爱话本之人,没想到不过是借用此道听马屁罢了!” 曹英努力瞪大双眼,使得门缝打开了一些,“混账!你可以说我写的烂,但不能诋毁我对话本的爱!” 曹沁见大哥受辱,心情不悦道:“哼,你一个勾栏听曲之辈,也配评价我大哥的话本?” 冰冰见状,赶紧劝道:“长卿,不可无理!” 周怀安起身,冷笑道:“可惜,本世子有一绝佳话本,既然曹公子不想看,那便算了!” 第31章 恶婶婶亦是小仙女 曹英被周怀安指责话本垃圾,无异于学渣在教学霸做事。 尤其是听到学渣坦言,“这道题,我会哦!” 内心的攀比感,已经让他忘记了送客这一说。 “呵呵,你一个笼中质子能有什么像样的话本?” 曹英冷笑道:“据我所知,燕王世子自从来了上京城后,便声色犬马,不思故土啊!” 周怀安并未与其斗嘴,笑着说道:“话本三要素,矛盾冲突,人物语言和舞台说明,你这里面有么?” 曹英当场懵逼,他已经写过不少话本,尚不知这三要素。 “作品没有矛盾,就犹如一潭死水!” 周怀安见大导演语塞,女明星美目流转,就连冰冰都有了兴趣,进一步讲解。 “就像你写的话本,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千篇一律,早就烂大街了!” 说罢,周怀安本想提笔,想起自己那一手烂字,只能求助于冰冰。 杨冰清冰雪聪明,含笑道:“我来代笔,长卿尽管说。” 周怀安负手而立,笑道;“我这话本,名为《倩女幽魂》!故事的主人公,分别是女鬼聂小倩和赶考书生宁采臣!” 此言一出,曹英眼前一亮,人鬼情未了,可比单纯的富家小姐和穷书生有意思的多! 曹沁一声双电眼,期待着下文。 “赶考书生宁采臣,途径兰若寺。晚上却遇到了美人勾引,谁知那女人的真面目,竟然是个美艳女鬼!” 曹英听闻此言,称赞道:“传闻书生与狐妖的故事,足够吸引人!世子这人鬼相恋也不差!” 曹沁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有再对周怀安冷嘲热讽。 周怀安讲述黑山老妖欲拆散人鬼相恋,甚至要谋害宁采臣时,却突然停顿。 “世子,接着说啊!宁采臣如何逃脱黑山老妖的追杀!” 曹英心中焦急,完全忘了刚才对周怀安的嘲讽。 曹沁则是美目流转,注意燕王世子竟然轻轻碰了碰茶杯。 “世子一定是口渴了,我这就去为他添水!” 带明星扭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一路小跑,生怕错过最精彩的故事。 曹英愕然,哪怕是面对父亲曹吾鸣,自家妹子也不会如此上心。 “只听到燕赤霞大吼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便引得九天玄雷,将黑山老妖劈死于天雷之下!” “最后宁采臣埋葬了聂小倩的尸骨,两人相约,待到小倩投胎,再续前缘!” “一晃二十年,宁采臣虽以年近四十,却依旧认出了那个明媚的少女!有情人,终成眷属!” 结合前世看过的电影和故事,再加上自己的改编,周怀安说罢,曹英如同喝了一壶美酒,回想起《倩女幽魂》的其中曲折,依旧回味万千! 曹沁则不停抹泪,毕竟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 周怀安差点说出:“收留一切心碎女孩,直接到底,不多哔哔!” “呜呜,小倩好惨,最好的年华死去,变成鬼还要被人胁迫!” 曹沁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电眼,惹人怜爱。 就连外表冷淡的冰冰,都有些动容。 “说来惭愧!这部《倩女幽魂》,也是我看了曹公子的话本,才有了灵感!” 周怀安顺势说道:“可以说没有曹公子的话本启发,就没有这部《倩女幽魂》!” 听闻此言,曹英心中激动,这样的话本,不管放到哪家戏班,都会被奉为上品! “长卿!此话当真?若是如此,曹某也能在《倩女幽魂》的话本上留名?” 他吗的,果然够现实! 让你留名,世子变长卿了? 称呼表字,证明两人的关系相近,至少是朋友相称。 “自然!这话本,分明是我与曹公子一同创作!” “叫什么曹公子,多生分!我比你略微年长,称我一声曹兄便是!” 冰冰觉得不可思议,周长卿此人当真是长袖善舞,刚才对他爱答不理,甚至要赶他出去的曹英,如今却跟他称兄道弟。 两人就差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啊!时辰不早了!在下还要早点回王府,免得错过与王叔用膳!” 周怀安起身就要离席,曹英和曹沁还意犹未尽。 尤其是大导演,还没听完人物语言和舞台说明。 “长卿!不如留在为兄家中用膳!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正好晚间谈论话本!” 夜光剧本? 我跟你妹子谈还差不多! 曹沁一双电眼,不断散发出撩人的目光,“你就留下,多说说嘛!人家还想多听听《倩女幽魂》呢!” 噫!苏媚入骨,撩人心弦! 冰冰听闻好闺蜜这般发嗲,心中不悦,“父王曾有要求,晚膳必须要一家人都在!” 说罢,杨冰清执意要带走败家质子离开。 “曹兄,曹小姐,如若不嫌弃,明日我再来打扰!咱们一起谈论话本,岂不美哉?” 周怀安临行之前,还不忘画饼,“今日与二位相谈甚欢,我正好想起了一曲,明日带来!” 曹沁最喜听曲唱曲,闻言电眼迷离,“你叫大哥曹兄,却叫我曹小姐,好是薄情!” 求求宁,别放电了! “这……在下无礼,得罪了曹小姐……” “还叫曹小姐!” 曹沁嗔道:“叫我沁儿便是!” 冰冰脸上冷冰冰,证明冰冰现在很生气! “说完了,便回去!莫要让父王等的太久!” 曹家兄妹,一直将二人送至府外,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一路上,周怀安赶车搭话,杨冰清都未理会,像极了生闷气的小媳妇。 “郡主,其实我想吃碗面!” “回去告诉厨娘便是!” 杨冰清不知为何自己会生气,一想到曹沁对周长卿发嗲,她便恨不得一枪捅了自己的好闺蜜。 “不,那不是我想吃的面!” “那你想吃什么面?” 冰冰作为武者,喜欢美食,自然好奇周怀安的喜好。 “你的心里面!” “闭嘴!” 躲在马车中的冰冰,满脸娇羞,只觉得外面驾车的家伙好不要脸! 竟然连这种浑话都说的出口! “你,为何今日不趁热打铁,问曹家兄妹国舅爷的事情?” 冰冰为了缓解尴尬,主动开口。 周怀安赶着马车,惬意道:“与人相交,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我若是表现的太过明显,曹家兄妹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有所图。” “今日知道了他们的喜好,接下来两日便加深交情,到时候再询问也不迟!” 杨冰清点头道:“看不出来,你心思竟然如此细腻!” 呵!小爷当年为了任务,三教九流都接触过,拿下两个文艺工作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勇亲王府。 王妃曹妙彤心急如焚,尤其是听到今日乖女竟然跟那个败家质子一同出去。 “王爷,妾身担心,乖女会跟燕王质子学坏!” 勇亲王低声道:“爱妃,长卿是你我侄儿!况且本王跟周棣,也算是八拜之交!我知你看不上长卿的恶习,可他总不至于,带着乖女去勾栏听曲吧?” 王妃想起冰冰跟周怀安称兄道弟,在勾栏把酒言欢的场景,便不由地血压升高,整个人都不好了。 “父王,母妃,女儿回来了!” 冰冰唯有见到父母,才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一笑春风化雨,千树万树梨花开。 周怀安差点脱口而出:“冰冰的笑容,由我来守护!” 王妃却脸色较弱,自以为是少女,自顾自道;“乖女,你总是不让我跟你父王省心!哪怕是交友也要慎重!” “就像曹英,曹沁,那都是以后的良师益友!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在王府混吃混喝,不学无术!” 说罢,王妃的杏目还瞪了一眼周怀安。 一旦涉及到侄儿和王妃的争斗,堂堂四品巅峰的武夫,隔壁老杨也只能默不作声。 “母妃,其实周长卿……” “你看你!还要帮他说话!长卿那是你叫的么,以后叫周怀安!” 王妃为乖女夹菜,“赶紧吃饭,莫要等到放凉,失了不少滋味。” 恶婶婶想起今日在一众勋贵女眷面前,夸赞自家的细盐,这才看周怀安的眼神温柔了些。 毕竟细盐还是要靠这位便宜侄子做,如此看来,周长卿也并非一无是处! “长卿,吃菜!” 周怀安受宠若惊,不由地问道:“婶婶今日莫非被驴踢了?” 噗嗤! 冰冰差点一口饭喷出,就连勇亲王也憋不住笑。 在家中,父女二人,都将王妃曹妙彤当成了小仙女,各种迁就。 唯有周怀安,敢于跟恶婶婶贫嘴,王妃闻言大怒道;“小兔崽子,就知道惹我生气,爱吃不吃!哼!” 正在王妃生气之际,王府管事上前,行礼道;“王爷!收到了国舅爷府邸的请柬!” 请柬者,释庄重之礼也。 王妃眉头一挑,兴奋道:“国舅爷肯定是邀请王爷前去,有事相商!” 隔壁老杨则皱眉不语,他跟曹吾鸣一朝为臣,却并不亲近。 一个代表宗室,一个代表曹党,并非水火不容,但也没好到发请柬的关系。 “哼!周长卿,你若是有一日能接到国舅府上的请柬,那才叫出人头地呢!” “母妃!” “乖女,娘说的不对么?” 王妃兴奋地接过请柬,撕开翻看后,整个人瞬间川剧变脸,从阳光明媚到乌云密布,只用了一秒钟。 “爱妃?你这是?” “别跟我说话!没胃口,先走了!” 隔壁老杨还欲劝解爱妻,却看到乖女拿起了请柬,上书几个大字:“曹英,曹沁,请燕王世子拜访!” 冰冰:“唉,母妃终究是眼拙了……” 勇亲王:“爱妃,长卿能交到朋友,这是好事,先吃饭吧……” 有了隔壁老杨的台阶,王妃刚欲上桌,就听到周怀安得意的声音。 “多谢婶婶吉言,长卿出人头地了!” 小仙女闻言,头也不回,直奔卧房。 第32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人生得意须尽欢,尤其是气了自诩为小仙女的王妃婶婶。 周怀安心情大好,不由地多吃了两碗饭。 得益于每天接受隔壁老杨的淬炼,周怀安的饭量增加不少。 也得到了婶婶的爱称——饭桶。 管他饭桶肉桶,能气婶婶就是好桶。 勇亲王着急去安慰爱妻,杨冰清则是以保持身材为由,并没有吃多少。 “你们看,世子又被王爷一家冷落了!” “凄凄惨惨戚戚!竟然要一个人吃饭,这就是质子的生活么?” “可是,你们不觉得世子吃的很高兴么?一桌子的菜都归他所有了!” 侍女们叽叽喳喳个不停,除了王妃的贴身大丫鬟,每日说周怀安坏话外。 其余小丫鬟们,倒是对这个燕王世子印象不坏。 此人还会教她们认字,逗她们一笑,只是她们听不太懂。 例如“软”,燕王世子就会标准的说道:“日/完~软!” 待到教丫鬟们读,就会换了个语调,“日/完俺~软” 小丫头们不谙人事,年纪稍大的婢女们则是羞红了脸,警告这些丫头片子,以后离那燕王世子远一点。 周怀安得意地看向几个相熟的婢女,问道:“姐姐们,可否帮我把归蝶叫来?” 作为小老婆,周怀安忙于查案,已经很久没有临幸,真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呦!世子还是惦记归蝶妹子哦!” “我们这就去唤她过来!”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周怀安咧嘴一笑,“等我新婚之日,让你们都当通房丫鬟!” 小丫鬟们何曾听到过如此劲爆的话,当即红着脸离去。 不消片刻,归蝶便来到世子身边。 一席湛蓝色的罗裙,令小婢女显得冷艳高贵。 圆润的鹅蛋脸,搭配上睫毛浓密,会说话的杏目,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世子,您叫我……” “吃过没有?一起?” 归蝶赶紧拒绝道:“这是王爷他们用膳的地方,我只是个婢女,不可逾越……” 谁知周怀安一把拉住归蝶的玉手,笑道:“为了跟归蝶吃顿饭,本世子先是气走了婶婶,王叔去哄她,冰……郡主晚上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岂不都是咱们的了?” 世子再三相邀,归蝶颔首低头,依旧拒绝道:“我们寄宿王府,还是要懂些规矩……若是世子想要跟归蝶用膳,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奴婢房中……” 归蝶的呢喃声越来越小,毕竟在后世,一般去我房间一趟,已经是相当明示的暗示。 周怀安当然不会拒绝,他是武夫自然要用膳,要是能吃了归蝶,那就再好不过。 可惜如今未到炼体,不得破身。 两人对食,只觉得相当温馨,看到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却不能享用。 周怀安得到了结论,我不是炼体,所以我不能破身。 我为了般若果,才接受了狗日的无上法螺,结果肾虚大师误我,还招惹上了无头将军。 结论:都特么怪本泽马,哦不,都特么怪肾虚大师! “世子……以后若是您能回燕州,可否带着奴婢一起?”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通房大丫鬟!” 调笑完归蝶,周怀安才心满意足回到房间。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靓仔,白天查案,结交曹家兄妹,晚上也不得闲。 并非吉儿不得闲,而是要修炼金刚不灭。 “肾虚大师给的功法,只能用来防御,可我是个主动的人,却要干被动的事!唉!” 周怀安发现,金刚不灭竟然跟炼体有异曲同工之妙,都需要淬炼体魄。 武夫之路,就像打铁一样,千锤百炼,打好基础,才能厚积薄发,成就一方豪强。 “隔壁老杨是四品巅峰,让他当我的陪练,天下间也就小爷有如此殊荣!” “就让岳父当工具人,以往我最多只能挨三拳,金刚不坏则需要挨打越多越好!” “特么的,我怀疑发明金刚不坏功法的人,绝壁是个抖m!” 运转心法简单,败家世子的记忆早就让他轻车熟路,需要的只是每日的锤炼。 隔日。 周怀安第一次主动早起,王府后面就是勇亲王和冰冰的练功场。 “长卿?今日为何起的那么早?” 为了让你当工具人! 周怀安拱手行礼,笑道:“勤能补拙,长卿知道自己荒废了不少时光,所以想要让王叔多多磨练小侄!” 隔壁老杨欣慰不已,能让败家质子回头金不换,简直比他打了胜仗还高兴。 一旁耍枪练剑的冰冰,也纳闷不已,周长卿何时如此勤快了? 一席贴身劲装,将大长腿和圆润的臀线,凸显的淋漓尽致。 侧面看去,玲珑的曲线,相当诱人,只要挥舞武器,胸前的饱满便会随之颤动。 以后一定要早起,有这般美景,不看就是浪费! “长卿,吃本王一拳!” “卧槽……王叔……” 周怀安总计挨了七拳,冥冥之中自有七意,他相信假以时日,隔壁老杨一定会称赞他这个靓仔! 早膳期间,王妃看到可恶的周长卿被打,心情大好,甚至多吃了两口粥。 “今日我还有事,要去宫中一趟。” 冰冰见父王和母妃离开,悄声道:“你自己去曹府吧!” 没有冰冰相伴,一想起曹沁的电眼,周怀安真怕自己顶不住。 有些女人的双眸,就像一汪春水,总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曹沁本就是大家闺秀,加上姣好的身段,以及那悦耳发嗲的嗓音,简直是极品。 “少跟曹沁说话!” 咔嚓! 冰冰一手捏断了筷子,表现了威胁之意。 周怀安本能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跟她多说废话!” 呵,你就仗着自己是六品武夫欺负我吧! 总有一天,小爷在上你在下! 带着豪情壮志的周怀安,这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世子的待遇。 王府的三辆马车,都已经被征用。 悲催世子只能迈着十一号,走向曹府。 好在曹府下人,一眼认出了昨日备受自家公子推崇的世子。 “世子快请!我家公子已经恭候多时!” 说话间,便引着周怀安走了进去。 “长卿!快快跟我讲,话本的人物语言和舞台说明!” 曹英拿起纸笔,大有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周怀安的目光则是被姗姗来迟的曹沁吸引。 圆润白皙的脸蛋,五官精致,一双电眼迷离诱人,总给人含情脉脉,妩媚却不妖冶的感觉。 眉宇舒颜,风情万种,却不轻浮。 “大哥!昨日都是你在问话本,今日该换我来问长卿了!” 说到周怀安的表字,曹沁俏脸一红,“长卿昨日说过,搭配《倩女幽魂》的曲目……” 顶不住,属实顶不住! 冰冰是冷艳女总裁,归蝶是温柔女仆,齐灵儿是对a美人。 那曹沁便是夜店小野猫,勾魂夺魄,最是擅长。 难怪孙大圣要用那根如意金箍棒,降服取经路上的女妖精。 周怀安恨不得让曹沁,臣服于棍棒之下。 “妹子说的不错!长卿可有乐谱?” 曹英也来了兴趣,文艺工作者就是这般没有铜臭之气。 周怀安笑道:“我只记得几句歌词,勉强哼唱,还请曹兄和沁儿不要嫌弃。” 周怀安前世便喜欢唱歌,而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属于开口跪的类型。 “人生,梦如路长!” “让那风霜,风霜留面上!” “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 “找痴痴梦幻的心爱!” “路随人茫茫!” 短短几句,曹家兄妹,仿佛在歌声中,看到了身背书笈,进京赶考的宁采臣。 烈日当头,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进了兰若寺,遇到了此生挚爱的聂小倩。 曹沁听得如痴如醉,樱唇忍不住跟着周怀安哼唱起来。 “人生是,梦的延长。”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幽幽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曹沁泪流满面,仿佛看到聂小倩投胎之际,羸弱的书生拼命用肩膀顶住门板,担心阳光照的小倩魂飞魄散。 直到燕赤霞告诉他,她已经走了…… 书生想到兰若寺的初见,正如相恋的一刻,便知道了诀别,才贪恋彼此温暖的怀抱。 情爱入梦,人鬼殊途,梦里依稀,有泪光…… 曹英听闻歌声,眯眯眼也已经留下泪水。 “这才是话本!这才是我曹英要写的话本!” 周怀安心中对哥哥满怀歉意,也许在某个时空,那位巨星还会唱起这首《倩女幽魂》。 “长卿,这话本,可否让戏班去演出?我一定联系最好的戏班!” 曹英炙热的目光,看得周怀安一阵后怕,他若是说不,曹家大郎肯定会当场拔刀。 “大哥,我要演聂小倩!她太惨了,呜呜呜!” 曹沁哭得梨花带雨,直接内定了女主角,谁让他大哥是导演呢? “宁采臣由谁来演呢?” 曹英转眼看到周怀安,当即拍板道:“长卿,你可愿意来演宁采臣?” 周怀安赶紧推脱道:“曹兄,在下演技太差,还是另寻高就,不过我有一本书,可以助沁儿提高演技!” 曹沁闻言,杏目放电,直接发起了攻势。 “长卿哥哥,是什么书呀?沁儿好想看!” 皇叔! 周怀安微微一笑,“这本书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第33章 听冰冰的话 演员的自我修养? 曹家兄妹听闻此书,瞬间来了兴趣。 要知道生于贵胄之家,曹吾鸣不仅是当朝国舅,也是朝中次辅,权势滔天。 若是家中子女再表现出惊才绝艳,一心修禅的皇帝老儿哪能放心的下? 曹英的导演爱好和曹沁的演员休养,反而成为了皇帝老儿眼中的加分项。 “不错!这是我们燕州,一位名为周星星的大角,留下的稀世珍宝!” 周怀安解释道:“此人乃喜剧之王,擅长黑色幽默和无厘头!但凡掌握了此书一点要领,就能在演艺事业上获得非凡成就!” 曹沁美目流转,嗲声嗲气道:“长卿哥哥,这本奇书能否借沁儿一阅?” 说罢,纤纤玉手,已经搭上了周怀安的胳膊上。 一双电眼,简直是十万伏特,周怀安甚至怀疑曹沁的眼里,藏了只皮卡丘。 “咳咳,此书我只记得只言片语。” 放长线钓大鱼,周怀安才不会一股脑说出全部的内容。 曹英情急道:“长卿快讲!为兄已经洗耳恭听!” 那副模样,像极了想要夜光对剧本的导演。 “所谓表演,周星星说过,最粗糙的表演,便是模仿。” 周怀安笑道:“你们不妨想一下,大多数戏班的大角,都是在模仿,并没有演出其中的神韵。” 曹沁明显是绣花枕头,充当花瓶的角色。 曹英则是若有所思,说道:“长卿的意思,是他们并没有经历过角色的处境,所以虚有其表?” 你特娘还真是个天才! 周怀安笑道:“曹兄果然厉害!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大多数看到的,都是粗浅表演!一个演员,第一步接触角色,便是要设身处地,与角色产生共鸣。” 曹沁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屁颠地离开。 周怀安纳闷不已,曹英不以为意道:“我家妹子肯定是若有所思,长卿不必见怪!她就是天生的大角!” “你也知道,我父已经是国舅爷和次辅!我这一代,如果再走仕途,那是自断后路。” “以后大夏境内,天下话本第一人,便是我曹英!而我家妹子,则是享誉大夏十三州的名角!” 咳咳! 曹兄,名角在我们那个年代,可不算是什么好词。 不消片刻,便看到曹沁扭着杨柳垂腰,手中三尺白绫,吓得周怀安当场懵逼。 “长卿哥哥说了,演员要跟角色产生共鸣!所以我要死一次,跟聂小倩产生共鸣!” 周怀安默然无语,果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愚蠢的脑子,各有千秋! “妹子!咱们这里可没有道家高人,能让你魂归躯体!莫要闹!” 曹英挠了挠头,很想收回刚才那句对妹子的夸赞。 毕竟名角要有脑子,否则怎么思考角色? 显然曹沁的技能点,都点在了外貌上。 周怀安生怕曹沁再想与聂小倩产生共鸣,若是真让那傻丫头成功。 燕王世子也不用查案了,最好提前跑路,否则国舅爷的五十米大砍刀,一定会从燕州追杀到交州。 “演员的第二部,就是想象!” “想象?” 曹兄,你还真是个好捧哏! 周怀安心里吐槽几句,含笑道:“不错!一个真正的演员,哪怕是在阳光明媚的上京城,也能根据想象,表演出身在燕州这等北境严寒之地!” 曹沁美目流转,不断盯着周怀安,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以往被传成废物的燕王世子,竟然如此才华横溢。 曹英皱眉道:“若是如此就对了!难怪我总觉得教坊司的香君花魁,弹曲之间,总能赋予琴瑟韵味,想必她就是靠想象!” 周怀安颔首点头,并不多言。 毕竟香君花魁是他心中的痛,不如禽兽周怀安,我呸! “果然与长卿交谈,胜过我们兄妹闭门造车!” 曹英大喜道:“昨日便想留长卿在府中用膳,你便推辞不受,今日一定要留下!” 曹沁赶紧掺住周怀安的右臂,后者感受到电眼女郎的一下柔软。 “你就留下,吃顿便饭嘛!长卿哥哥~” 啊!又酥又麻! 曹沁简直是电力十足! 周怀安猛然回想起冰冰进早说过的话,“你若是敢与曹沁多说话,我便挖出你的双眼!” 一瞬间,燕王世子整个人如坠冰窟,清醒了过来。 “曹兄,沁儿,非长卿不愿!只是长辈之意,不可违逆。” 周怀安拱手行礼道;“今日回去,我便与王叔言明此事,他老人家同意,我明日便厚着脸皮,再来一次如何?” 曹英不停叹气,心中暗骂勇亲王多管闲事。 曹沁则委屈道:“长卿哥哥,你不知道哦,其实永嘉郡主可凶了呢!宫里的皇子,好几个都被她打过呢!你不留在我家,不会是怕挨打吧?” 周怀安闻言,脸色更加慎重。 冰冰大老婆连皇室那些个兄弟们都不放过,还会怜惜他? “王叔也快下朝了!长卿告辞,咱们明日再见!” 说罢,周怀安盘算好时辰,踏上十一号,赶紧回王府。 每日被隔壁老杨锤也就算了,再来个冰冰,父女混合双打,容易让他当场去世,直接去见佛祖。 看着周怀安远去的背影,曹英叹息道:“若非质子,以长卿的能力,肯定能助我开设戏班!” 曹沁点头道:“长卿哥哥惊才绝艳,可惜明日我要去宫内与表姐见面,不能见他。大哥,你一定要记好哦!” “放心便是!” —— 勇亲王府。 冰冰一席湛蓝罗裙,高贵华丽,又不失冷艳。 永嘉郡主的名气,胜过文景帝的不少皇子皇女。 每隔一段时日,文景帝的子女们就会聚在一起,联络感情。 永嘉郡主也会被叫过去,毕竟这可是皇子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今日永嘉郡主大展神威,武艺上,拳打太子,脚踢三皇子。 经学讲义上,吊打四皇子和六皇子。 然后又在外貌上,压过三公主和四公主。 “嗯?你家世子还没回来?” 冰冰秀眉一挑,问向归蝶,后者面对郡主冷艳的气质,颔首道:“世子大早上便出去了……如今尚未归来……郡主可是有何事吩咐?” 永嘉郡主轻笑道:“你去门口迎他,若是有胭脂水粉味,亦或是回房换了衣服,便告知我!” “是,郡主!” 小小的试探,便能得知周怀安有没有听话。 我只是关心不成器的弟弟,才没有别的想法。 冰冰静待结果,论美貌,恐怕唯有曹皇后诞下的长公主,以及韦贵妃诞下的二公主能与她一比。 可惜长公主稍逊武艺,二公主略输文采。 概括起来,皇室众人,唯有我杨冰清最强! 周怀安刚回来王府,便看到归蝶等候多时。 “归蝶!你在等本世子回来?” “世子!你是不是惹到了郡主?他让我盯着你呢!” 归蝶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周怀安,“胭脂水粉味,快去换衣服,我替世子保密!” 还是归蝶好,周怀安趁机揩油,捏了捏归蝶软嫩的小手,赶紧跑去房间更换衣衫。 呼!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果然冰冰的话,要时刻放在心上。 她不是归蝶这样的抖m,也不是齐灵儿这样的理科狂人,更不是曹沁只需要演技就能征服。 这位冰山美人,就像她的另一幅面孔美军娘一样,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回来了?” 杨冰清看向跟在周怀安身后的归蝶,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永嘉郡主得意地嘴角上挑,这傲娇模样,比赢了太子还要开心。 “我与你家世子有要事相谈,你下去吧!” 归蝶闻言,默默离开。 “今日状况如何?燕王世子巧舌如簧,曹沁这般的丫头,恐怕早就被你迷晕了吧?” 冰冰话里有话,若是换了其他女子,他还能反唇相讥。 可对方是六品武夫,打不过,打不过。 “咳咳!郡主你误会了。我今日只是跟他们谈了《演员的自我修养》。” 周怀安轻声道:“一会我打算征求王叔的意见,明日在曹府用晚膳。” 杨冰清点头,曹家兄妹已经两次相邀,组以见得他们对周怀安的认可。 “不许一人再去盘若寺!叫上我!” 冰冰说罢,便起身离席。 为了在府中蹲点,她还没有沐浴更衣。 像极了原配抓出轨丈夫…… —— 曹府。 曹吾鸣作为次辅,却行驶着首辅的权力。 要说当朝能够制衡皇帝的人,他便能算一个。 “爹!周长卿根本不像传闻中那般吊儿郎当!” 曹英很是珍惜与父亲用膳的机会,“今日他又说了不少事,让儿子茅塞顿开,以后能够创作出更好的话本!” 曹沁同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要与父亲分享趣事。 “对啊对啊!他还说了演员要跟角色产生共鸣!要不是大哥拦着,我今天就能跟聂小倩产生共鸣啦!” 曹吾鸣皱眉,不解道:“怎么回事?” 曹英支支吾吾道:“妹子她领会错了意思……想要用三尺白绫自杀,体验一把当女鬼的感觉!” 曹吾鸣:“不吃了,明日让周长卿见我!” 国舅爷担心,在这样下去,自己会痛失长女! 第34章 小拳拳捶你胸口 勇亲王每日最享受的,便是与家人用膳。 唯有经历过洪熙抗狄的艰辛,才能明白太平盛世的来之不易。 “咳咳!王叔!” 周怀安轻声询问道:“明日,我可能要在曹府用膳……” 勇亲王紧皱眉头,自家侄儿跟国舅爷走的太近,并非好事。 作为曹党的魁首,曹吾鸣此人有手段,你一个质子凑什么热闹? 万一被人当枪使,就算他是亲王,也没办法将周怀安捞出来。 只是勇亲王不知道,自家侄儿已经招惹到了盘若寺的无头阴物。 “莫非是想入仕?” 勇亲王淡然道:“曹党在朝中势大,但还有阉党,徐党牵制!何况树大招风,你跟国舅走的太近,并非好事!” 王妃曹妙彤也接茬道:“就是!只看表面的小兔崽子,跟曹国舅走的再近,他能让你飞黄腾达么?” 婶婶明显在生前日“出人头地”的气。 “呵,除非曹国舅亲自写请柬过来,这才算他对你的重视。” 王妃秀眉一挑,高兴地为勇亲王夹菜,为自己立下的flag高兴不已。 永嘉郡主低头吃菜,轻声道:“父王,长卿只是与曹英兄妹谈论话本罢了。人家已经两次相邀,长卿若是在拒绝,显得咱们王府太过清高。” 勇亲王这才舒展眉头,“若是谈论话本,并非不可。本王不怕曹吾鸣,却也没必要跟他交恶。长卿,明日早去早回,莫要饮酒!” “是,王叔!” 还得是冰冰老婆神助攻啊! 周怀安性情大好,怒淦三碗米饭,美滋滋。 “王爷!曹府的人,又来下请柬了!” 听闻此言,婶婶本能地想要起身离席。 “呈上来!” 勇亲王宽慰道:“小辈之间,不会每次都用请柬!这次说不定是曹公邀请本王拜访!” 有了勇亲王这句话,王妃曹妙彤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美妇人一双醒目,多情妩媚,含笑道:“王爷果然见多识广!我就说嘛,曹国舅怎么可能找一个小辈!能受到国舅请柬的年轻人,那可都是青年才俊!” 内涵我是勾栏听曲的废物? 周怀安眉头一挑,果断回怼道:“婶婶,莫欺少年穷!” “好好好,以后你的食宿自己负责!你燕王世子不是富裕么?” 王妃得势不饶人,一天不跟便宜侄儿斗嘴,便浑身难受。 “咳咳!婶婶,少年很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管家已经恭敬送上了请柬,勇亲王看罢,眉宇间充满着欣慰。 “好!好!好!” 杨冰清见父亲如此高兴,疑惑道:“莫非父王跟曹公在朝堂上,达成了什么共识?” 王妃也欣喜道:“曹国舅若是跟宗室妥协,王爷就能重掌兵权了!” 勇亲王摇了摇头,脸上喜色不减,对妻女说道:“长卿,得曹公赏识,亲自写请柬,留他明日在府上用晚膳!” “本王的侄儿,怎么会是个废物?他曹吾鸣以次辅身份,行首辅权力又如何?” “还不是要亲自请本王的侄儿用膳?” 愚蠢的王叔啊……曹吾鸣压根不在意我,他是怕长女想跟女鬼产生共鸣,再变成女鬼…… 知道真相的周怀安,并没有直说,看到婶婶吃瘪,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王妃脸上愠怒,放下筷子,直接起身离席,“我吃饱了!” “爱妃……你这是……” 勇亲王赶紧跟随妻子而去,毕竟小仙女都需要哄。 “婶婶慢走!晚上少吃点,有利于保持身材!” 周怀安抓起鸡腿,大快朵颐。 冰冰狠狠地瞪了周长卿一眼,“以后让着我母妃,否则!” 冰冰晃了晃小拳拳,周怀安赶紧点头道:“放心放心!婶婶是我最敬爱的长辈,她就是我妈!” 得到燕王世子的答复,冰冰满意离席,毕竟淑女要时刻保持体形。 哪怕她已经是六品武夫。 吃饱喝足,周怀安回到房间修炼。 勇亲王府哪都好,就是没有晚上的成/人节目。 有婶婶这样的美妇人,王叔肯定专心耕耘,不必理会外面的花花草草。 可他不行啊,他还是个二十岁,未至炼体的小菜鸡。 不能破身就算了,连个娱乐项目都没有。 “唉!如此清心寡欲,只能练功了!” 金刚不灭,禅宗神功。 修炼这几日,让周怀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变得坚硬不少。 两两相撞,砰砰作响。 若是连皮肤都能变硬,那岂不是小怀安,也能是个硬汉子? “待我炼体以后,一定要摆脱不如禽兽的名声!香君会说,周郎,你真硬!” 周怀安呼吸吐纳完毕,这才心满意足睡下。 只是在梦中,周怀安也被无数个金光闪闪的大和尚,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殴打。 偏偏他如何努力,都不能立马醒来。 别人做梦,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春宵一夜值千金,提三尺长剑行侠仗义。 燕王世子却只能在梦中挨揍,怎一个惨字了得! 梦中大和尚的殴打,让周怀安觉得十分真实,哪怕隔日醒来,也感觉到腰酸背痛。 “早啊,王叔……” 看便宜侄儿捂着腰,叫苦不迭。 勇亲王感慨道:“长卿!年轻人绝不能沉迷酒色!快来吃本王三拳,为你淬体!” 周怀安猝不及防,来不及解释,铁拳已至! “卧槽……王叔……” 砰!砰!砰! 三拳接连砸下,周怀安瘫倒在地,勇亲王的内劲却没有伤害到对方,可见这位四品巅峰的武夫,对力量的掌控何等精准。 昨晚被一群秃驴狂殴,睡醒了被隔壁老杨爆锤! 我需要归蝶的关怀。 周怀安刚要离开,便看到一身红色劲装的冰冰。 妖艳的红色,搭配上冰冰那张冷艳卓绝的瓜子脸,展现出强大的反差美。 尤其是玲珑的身段,以及凹凸有致的臀线,无不彰显着冰冰的魅力。 “父王,长卿淬体,需要多加锤炼吧?” 勇亲王点头道:“不错!可惜为父只能为他淬炼三拳!否则他会被打死!” 我特么谢谢你啊王叔! 没忍心把我打死! 永嘉郡主微微一笑:“女儿刚入六品,倒是可以帮长卿淬体!” 卧槽!公报私仇! 周怀安浑身颤抖,不知冰冰今日为何如此“热情”! “嗯!你刚入六品,倒是可以帮忙!记得莫要用权力,长卿的身子骨,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说罢,勇亲王便自顾自地挥舞大槊,练习武艺。 永嘉郡主狡黠一笑,临近周怀安低声道:“昨日的衣服,下次清洗,记得挂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噗通! 周怀安心跳加速,没想到冰冰明察秋毫,竟然发现了曹沁的胭脂水粉味! 夜店女王没事抹什么粉,都特么怪肾虚大师! 经历了冰冰的一顿粉拳,周怀安总算平息了对方的怒火。 “等我金刚不灭修炼完毕,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硬强的周长卿!” 周怀安嘴上喝粥,不断偷瞄杨冰清。 六品武夫感官敏锐,冰冰怒嗔一眼,低声道:“还敢不敢了?” 我错了,下次还敢! “不敢不敢!” 周怀安心里说不要,嘴上却很诚实。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硬能软,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还是抓紧去找曹府,打听无头阴物的事重要! —— 由于曹国舅亲自下请柬,周怀安也体验了一把坐马车的感觉。 作为质子,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已经被父母和家族抛弃。 所以才有不少质子沉迷酒色,过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周怀安礼貌道:“勇亲王府,燕王世子周怀安求见!” 宰相门前七品官。 曹府下人间道周怀安,笑着领路,“世子快快里面请!昨日您走了,我家公子和小姐便心心念念呢!” 周怀安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块银子,巧妙地塞在下人手中。 “今日要和曹公用膳,还请告知,曹公的一些喜好。” 下人满意收下银子,心中觉得眼前的燕王世子,并非房间传闻般无能。 “我家老爷,文韬武略,何事都了然于心!” 下人吹嘘主子,这是基本操作,随后提醒道:“不过老爷,对盘若寺忌讳如深,还请世子莫要多嘴!” 果然! 姓曹的跟无头阴物有不为人知的py交易! 周怀安笑道:“多谢告知!” “那世子请便,小的下去了!” 曹英早已等候多时,盯着一双黑眼圈,总算盼来了周怀安! “长卿,你可算来了!” “曹兄,你这是?” 曹英亲切地抓住周怀安的手,后者心中默念,曹兄,请自重! “还不是你!为兄正在完善《倩女幽魂》的话本!有朝一日,你我的名号,一定会响彻上京!” 曹英揉了揉眯眯眼,笑道:“快给为兄掌掌眼!” 周怀安接过话本,随口道:“为何不见沁儿?” “哦!妹子她入宫去了!” 曹英笑道:“表姐她们可是惦记着她呢!” —— 皇宫。 文景帝一心修禅,冷落了后宫嫔妃,只能用黄瓜解决。 但也导致子女固定,没有了争权夺利的困扰。 穿着素色宫裙的丽人,犹如出水芙蓉,雍容华贵。 “沁儿,你说这《倩女幽魂》,是燕王质子所做?” 黄裙女子,一双电眼,勾人夺魄,妩媚不妖。 “是呀!大表姐,长卿哥哥可厉害了!对了,表姐,你想不想跟聂小倩产生共鸣?” 第35章 直面国舅爷 三尺白绫,悬挂后宫,这就是曹沁所说,能与女鬼聂小倩产生共鸣的方法。 长公主凤昭秀美紧蹙,一席白裙,恰若冰山雪莲,双眸仿佛一面冰镜,透漏出难掩的高冷华贵。 “表妹,这也是那燕王世子教你的?” 凤昭长公主轻叹一声,自己这个傻表妹,容貌秀美,就是脑子不成。 这哪里是跟角色产生共鸣,分明是让你去送死。 “对呀对呀!” 提起周怀安,曹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本《倩女幽魂》,也是他辅佐大哥写的呢!大哥提供署名!” 凤昭长公主摇头道:“此人倒是有趣,不过他是质子,你最好还是离其远一点。” —— 曹府。 作为当朝次辅,文景帝的大舅哥,曹吾鸣的晚膳并不丰盛。 简单的几道小菜尤为清淡,搭配上白粥和馒头,还不及普通富贵人家。 “我爹要养气,晚膳从来不会吃大鱼大肉……” 曹英小声解释道:“倒是苦了长卿,要陪我们吃清淡些了。” 周怀安礼貌微笑:“国舅注重养生,其实我这里有样偏方,生吃茄子可以降低血压!” 反正吹牛逼不用交钱,燕王世子自然章口就来。 国舅爷来了! 一席绯袍官服,中间绣着象征一品大员的仙鹤。 年过四十,眼中不见久经官场的圆滑,反而愈渐清明。 一缕美髯,眉如刀刻,哪怕弃武从文,依旧身影伟岸,俊美威严。 “见过国舅爷!” 周怀安起身行礼,曹英赶紧笑着介绍道:“爹!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燕王世子,周长卿!” 曹吾鸣点头,一身官服尚未褪下,便来用膳。 并非曹国舅肚饿难忍,只因周怀安的咖位不够,他这是表明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想掺和任何私情。 “你父周棣,当年洪熙抗狄,与我一同作战。” 曹吾鸣轻吹碗里的米粥,笑道:“你也算是故人之子!我有一事告知于你,可否帮忙开导沁儿?我怕她再去与女鬼共鸣,自寻短见!” 果然! 曹沁这波神操作,让周怀安在曹国舅的印象,急转直下。 本来就是享誉上京城的败家子,如今更加了一条——诱导少女自尽。 “爹!那是妹子自己瞎想,跟长卿有什么关系?” 曹英见好友不受待见,当即辩解道:“长卿的《倩女幽魂》,爹不是还夸赞写的好么?” 曹吾鸣瞪了儿子一眼,当朝国舅,哪里想到被儿子背刺。 “周怀安的话本写的不错,可惜不能带来功名利禄,更不能打退陈兵燕州的北狄东夷!” 曹吾鸣笑道:“世子有何事请教,尽管开口,本国舅知无不言。” 果然老狐狸难对付! 周怀安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目的,干脆也不藏着掖着。 “此事,可否屏蔽左右?” 周怀安看向曹英,笑道:“曹兄是我朋友,我自以真心待之!” 曹吾鸣点了点头,“你们都出去吧!” 曹英离开之际,还不忘拍拍周怀安的肩膀,“放心,我爹这人很好相处!” 好相处个屁!一个能制约皇帝老儿修禅的次辅,能是好相处的人? “盘若寺的无头阴物,与我签下了契约!” 周怀安开门见山,试图从曹吾鸣的脸上观察到什么。 “怪力乱神之事,大夏十三州比比皆是!此事去找勇亲王,比找我更合适。” 曹吾鸣不紧不慢地吃着口中的白粥,搭配爽口的黄瓜腌菜,味道清淡可口。 “无头阴物,最后说了曹国舅的名字!” 周怀安直言道:“所以在下才来府上打扰!还请曹国舅告知!” 曹吾鸣放下碗筷,雍容地擦了擦嘴角。 “你可知盘若寺由香火鼎盛,变为如今的鬼寺,经历了什么?” “你可知,追查下去,你便要进入棋盘,成为棋子?” “你可知,盘若寺跟燕州贡银失踪的案子,还有关联?” 轰! 周怀安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整个人有些木楞。 文景帝修禅,大夏但凡是个寺庙,就香火鼎盛,这一点毋庸置疑。 唯独上京近郊的盘若寺,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还有个无头阴物,随时杀人越货。 周怀安只是好奇,并不打算深究。 救下自己的小命,然后趁机取了般若果,成就炼体,就能钻研经学,埋头苦干了。 可如今却听闻,燕州贡银案与盘若寺有关,那可真是鞭炮两天点,响到一块了! 曹吾鸣笑眯眯地看向周怀安,“想好了,再说话。此事不急。” 老狐狸,你跟没事拖更的无良作者有什么区别! 身为特战精英,周怀安前世掌握了不少各国元首的秘密。 只要随便爆出去,就是百姓闲谈的猛料。 他这样喜欢收集秘密的人,哪能忍受这种折磨。 尤其是贡银案还跟自己有关。 “制造王水的术师,莫非就在盘若寺?” 周怀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曹吾鸣并不答话,“你爹周棣,手段通天,还是咱们大夏唯一的三品武夫。你若不自己入局,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秘密。以免粗鄙的武夫,前来上京找我算账!” 骂得好! 枉为人父的周棣! 周怀安小声问道:“曹叔父,我若是入了局,会不会变成弃子?” 曹吾鸣笑着看向周怀安,“狡猾的小家伙!知道惜命,比传闻中的愣头青,强了不少!” 那是自然,整个人都变了,如今的世子,是你们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 周怀安可不想因为觊觎那点大人物的小秘密,就白白送了性命。 “盘若寺涉及的事情太多,我的建议是,找帮手,别蛮干。” 曹吾鸣不再打哑谜,笑道:“去钦天监吧!” 说罢,曹国舅笑着离席,“燕王世子,慢走不送。”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周怀安只得带着满腹疑云,走出曹府。 “我需要梳理一下头绪!无头阴物跟曹吾鸣应该没有仇怨!” “老狐狸面色不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他跟无头阴物究竟是什么关系?” “找帮手,别蛮干!他知道我是个菜鸡,让我别送死!” 周怀安叹气道:“若是我那枉为人父的爸爸过来,我害怕一个无头阴物?肯定脚踢盘若鬼寺,拳打勇亲王妃,迎娶白富美冰冰,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去钦天监,周怀安并没有多想,齐灵儿是个强援,一手闪电五连鞭,打得有模有样。 别看冰冰是六品武夫,可对阴物的威胁,远不如术师。 周怀安特意赶回王府,去厨房里收罗了婶婶下午茶吃剩的点心。 打包了东华阁的醉鸭,萃华楼的糕点,这才一路前往钦天监。 眼高于顶的黑衣术师,哪怕面见朝廷命官,也不会低三下四。 术师,超然物外,与王朝息息相关。 就像大夏的火药,就是术师一手炼制,这也是领先于北狄东夷的武器。 百姓们的衣食住行,也跟术师离不开关系。 “二位,在下周怀安,求见齐灵儿!” 周怀安很是礼貌,毕竟上次答应对a少女的糕点,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他才来兑现承诺。 “什么?你是周怀安?帮助我们钦天监洗刷嫌疑的人?” “不错不错!王水那玩意,帮助我们炼化了不少东西!周公子快请!” 两名黑衣术师热情地将周怀安请了进去。 “灵儿师姐,还在做实验,请周公子稍等片刻!” 周怀安颔首致谢,不过很快,他便觉得自己成了钦天监的珍禽异兽。 周围不断有黑衣术师围绕身边。 “他就是那个破解了王水配比的周怀安!” “没想到勾栏听曲之辈,竟然是化学大师!” “何为化学?” “我哪里知道,都是听周公子说的!” 别太崇拜哥,哥只是传说! 哪怕周怀安脸皮堪比城墙,但被一群术师围观的感觉,依旧很不好! “周公子!不妨给我们讲讲有关化学的知识!” “不错!为何叫化学?应该叫周学,或者安学才对!” “诸位,我等请周公子上来讲学!” 卧槽! 周怀安承认,特战精英拥有各行各业的知识,但并不代表他是专业化学课代表! 学识不够,忽悠来凑。 燕王世子并未显露出慌乱之色,微笑道:“既然诸位相邀,那长卿便献丑了!” “诸位可知,王水还能还有一处妙用,可以发家致富?” 一众术师听到王水后,便来了精神。 “黄金可以溶解于王水,反应速度慢,不易被察觉。如果在洗金的过程中,悄悄换上王水,清洗时间越长,盗取的黄金也就越多。” 周怀安笑道:“诸位莫要小瞧了这等手段,说不定大夏国库里的金元宝,早就却见少两了!” 听闻此言,台下的术师们,已经争相讨论起来。 “你们谁来块金元宝,让我来做个实验!” “滚蛋,想偷老子的金元宝门都没有!” “不如我们去国库吧!顺便帮忙检查金子的重量!” “诸位师兄弟,我似乎发现了致富之路!” 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趁着一众术师还沉浸在王水的妙用中,周怀安果断前往齐灵儿的实验室。 术师太危险了……这些疯子! 第36章 再探盘若寺 第36章再探盘若寺 齐灵儿最喜欢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实验室。 在这里,她可以尽情挥洒身为术师的天赋。 将鱼儿和人结合在一起,弥补了大夏水师不足的缺陷。 将战马和人组合在一起,又能省去养马的饲料! 若是将鸟儿和人结合,那岂不是能组成一支不弱于西戎的飞骑兵? 想到此处,大夏国史肯定不会吝啬,关于术师齐灵儿的溢美之词! 可惜,糟老头子不懂得她的好,还说她触犯了禁忌,若是不停止研究,就将她关禁闭。 齐灵儿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这才开始在周怀安的建议下,研究杂交水稻。 “大夏的稻米,产量不足,但生命力顽强,适合栽种……” 齐灵儿一席绿色罗裙,高挑的身材,尽显无余,在枯燥的实验室里,她就是那朵最美的花。 可惜花骨朵不太明显…… 周怀安根据上次过来的记忆,总算找到了齐灵儿的实验室,上面写着“内有恶灵,生人勿近”! “咚咚咚!灵儿,我是周怀安?” “不认识!不记得!不知道!” 妈的,这小娘子是生气我这几天冷落了她? 身为海王,要懂得雨露均沾,将时间管理学发挥到极致。 正当周怀安自责之际,他才想起来,齐灵儿是个理科狂人,肯定在做实验。 “咳咳!东华楼的醉鸭,萃华楼的点心,还有上次我带来的糕点!” 唰! 千呼万唤始出来,右抱醉鸭半遮面。 齐灵儿一把将周怀安拽进了实验室,“赶快进来!” 呵,女人,还不是要跪倒在我的美食下? “上次你跟我说的杂交水稻,该怎么弄?我头疼的很!” 齐灵儿说着,纤纤玉手已经伸进了食盒,开始享用恶婶婶吃剩的点心。 其他的不说,勇亲王府的点心,绝对能称得上一流。 就连周怀安也喜欢吃蝴蝶酥。 “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思路!” 周怀安自然不会放过刷好感度的机会,齐灵儿不仅是老婆候选人,也是优秀的工具人。 何况还有秋官正这样的官职,她就是完美的富婆! “不要为了杂交而杂交,要结合两者的有点!” “例如产量高的稻种,并不耐寒,也不防虫!” 齐灵儿双眼放光,大喜道:“那我将它们杂交,就能培育出产量高,耐寒耐涝又防虫的稻种了!” 周怀安满意点头,就差说一句:“孺子可教也。” 作为优秀的术师,齐灵儿自然不会放过举一反三的机会。 “我可以让稻种在尸体上成长,这样就能减少了土地的使用!” 呕…… 周怀安后背一凉,若是真让齐灵儿培养出来了这番稻种,他以后绝对不会吃米饭! “咳咳!土地要物尽其用!尸体上毕竟不卫生!” 周怀安结束了对a少女的奇思妙想,“说正事!上次盘若寺执行,无头阴物说的那人,你记得吧?” 齐灵儿摇了摇头,专心致志的撕扯醉鸭,吃的满嘴流油,很是满足。 “那是谁?没兴趣,你继续!” “我找到了那人,可惜他说此事与他没关系!我只能铤而走险,今日再去一趟盘若寺!” 周怀安打定主意,除了要找到线索外,还要顺手牵羊,将般若果拿到手。 越早成就炼体,他就多一份保命的能耐。 上京太危险,我想回燕州! “上次那无头阴物,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齐灵儿啃着鸭脖子,樱唇轻启,甚是可爱,“不过本姑娘记仇,这次我带法器,打不死他!” 法器? 周怀安眼前一亮,赶紧提问道:“何为法器?” 粗鄙之人! 败家质子! 在齐灵儿的眼中,周怀安读出了八个大字。 “法器,就是对敌的神兵利器咯!” 齐灵儿想了想,说道:“粗鄙武夫用的是武器,这是最低等的存在!其次便是法器,经由术师的炼制,赋予不同的能力!比如我这次带来的鞭子,就能提前储存雷灵根,不必现场凝聚。” “至于灵器,则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法器,产生器灵的条件极为苛刻!那可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再上面,便是法宝了!拥有一件法宝,你在同品级内,几乎可以横着走!” 恶补了一波知识,周怀安指向淦一口,“呸,你不也是用倒数第二等的渣渣!还敢嘲笑用武器的我?” 周怀安并不清楚,哪怕是一件法器,也要由术师炼制,才能够获得。 术师一向眼高于天,压根不鸟一般人,否则法器早就泛滥。 “咳咳!灵儿,我们算不算朋友?” 周怀安看向对a少女,一双星眸含情脉脉。 “今天算!因为你带来了好吃的!还给我的杂交水稻,提供了思路!明天就不一定了!” 果然够现实! 钦天监的来往,那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周怀安打算趁热打铁,将朋友的身份,发挥到极致。 “你看我一个粗鄙武夫,连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岂不是给你丢脸?” 齐灵儿吃完了醉鸭,纤纤玉指伸向了萃华楼的点心。 “那就不要做朋友咯?” 少女心性洒脱,根本领悟不到周怀安的第二层意思。 莫非此女在大气层? 肯定是觉得我太不诚实! 周怀安坦白道:“其实我也想脱离粗鄙武夫,拥有一件法器!” 说罢,学着曹沁的电眼,燕王世子开始释放无处安放的魅力。 “你的眼怎么了?为何一直闪来闪去?哪怕是用了法器,你也是粗鄙的武夫!” 齐灵儿顺手拿过一把类似于前世削铅笔的小刀,“这是我闲来无事炼制的法器,你拿着防身吧!” 燕王世子欲哭无泪,若是与人对敌,别人掏出40米长的砍刀,可以让敌人先跑39米,然后从容杀敌。 到了周怀安这里,掏出一把小刀,梳成大人发型,需要近身搏斗,才能让这小刀有用武之地。 “哼!这刀,可比寻常士兵所用的大夏龙雀还要锋利!” 齐灵儿不容别人看遍她的作品,气急道:“你若不要,变还给我!” 白嫖的刀,自然要收起来! “不愧是钦天监第一术师!今夜我们再探兰若寺,还请阁下莫要失约!” “报酬!” 齐灵儿秀眉轻挑,干脆而直接。 “点心?醉鸭?还是?” “我全都要!” 齐灵儿攥紧小粉拳,那模样跟鳌拜没什么两样。 果真是贪吃之人! 搞定了工具人一号,周怀安还要为自己上另一道保险。 王府之内。 勇亲王和王妃已经用过膳。 唯有永嘉郡主,今日慢条斯理,似乎在等待某人。 如果不是饭桌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利于双方的名声。 当然主要是杨冰清,燕王世子的名声已经足够显赫,不差这一回! “今日收获如何?” “还要去盘若寺!” 周怀安小声将面见曹吾鸣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冰冰。 永嘉郡主文武双全,颇有主见,能够帮忙分析。 “以曹公的为人,没有必要骗你。那无头阴物的死,应该跟他没关系。” 冰冰秀美紧蹙,圆润若水的俏脸,搭配着洁白丰润的玉颈,别有一番风情。 “你看我做什么?”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说话的时候,看向别人,是最基本的尊重!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睿智!” 周怀安巧舌如簧,永嘉郡主哪里听过这等无耻之语。 “嗯,你若再看,我便关上你的窗口!” “哦……” 冰冰发现,这败家质子,还是悄悄瞟向自己的俏脸,最后也懒得搭理。 “所以,那无头阴物,是不是有求于曹吾鸣!才会让你去找他?”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是惯性思维,让我觉得曹吾鸣跟无头阴物有不为人知的py交易,结果两人谈崩,来了个黑吃黑! 如今看来,位高权重的曹吾鸣,才能帮助无头阴物,我就是个菜鸡传话工具人! 清晰认知到自己的世子,只觉得茅塞顿开。 “今晚我约了钦天监的齐灵儿,再探盘若寺!” 周怀安低声道:“郡主,你要不要一起?” 冰冰轻哼道:“与那等阴物交手,能够稳定六品实力,这等机会,本郡主自然不会错过!” 呵,死傲娇! 周怀安也不戳破,毕竟现在打不过! “我们一会出发,你做好准备,可有趁手的武器?” 冰冰细心询问道:“父王那里,有不少武器,可供你使用!” 呵,粗鄙的武夫,只配用低等的武器! 本世子可是拥有法器的高富帅。 周怀安摇头道:“放心,我已经有了最强的武器!” 冰冰并未多说话,转身便去换上甲胄,拎起长枪,又是白甲银枪的美军娘。 “速速离开,莫要让父王和母妃发现!” “噢噢!我现在就走!” 两人趁着月色,躲开了寻城士兵,至少在周怀安眼中,冰冰绝壁是偷偷溜出内城的惯犯。 武夫的体力最强,两人三下五除二便出了外城。 “你们怎么才来?” 齐灵儿不满道:“周怀安,我饿了!身为朋友,我要再加两顿点心!” 关系这么亲昵? 竟然能勾搭上钦天监的秋官正? 冰冰冷艳一笑:“她陪你来有报酬,本郡主也要!” 呵,争风吃醋的女人! 周怀安从来不是个小气之人,“但说无妨!” 冰冰很是满意,胸脯颤动,“好,明日让我多揍你半个时辰!” 第37章 了然禅师 盘若寺。 鬼影森森,伴随着阴风呼啸,哪怕是周怀安已经是初级武徒,在夏日还是会感受到寒意。 偏偏盘若寺外内,又传来梵音绕耳,形成了这一副诡异的奇景。 “噫!上京城的权贵,总是来盘若寺上香拜佛,真不知道一群臭和尚有什么可信的!” 齐灵儿作为钦天监秋官正,属于听调不听宣,在皇室面前,也不会吝啬对朝廷的评论。 “我只知道,皇伯父之前推崇盘若寺,甚至要将其定为国寺。” 永嘉郡主一副冷淡的厌世脸,不屑道:“可惜十年前,却听闻盘若寺遭遇大火,自此荒废。” 周怀安听着两位老婆的交谈,再次对盘若寺产生了好奇之心。 一座寺庙,集合了梵音,战场阴物,两者本来是死对头,却能够和平相处。 简直是奇怪他妈给奇怪开门,奇怪到家了! “走吧,去会会那无头阴物!” 对a少女信心满满,手中的法器雷鞭,跃跃欲试,想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好!” 冰冰面对外人的话不多,手中银枪紧握,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再次踏进了盘若寺。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何故来我盘若寺?”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破旧不堪的袈裟,枯树般的皮肤,都让人生不起敌意。 这次不是发疯的士兵了? 周怀安谨慎不已,齐灵儿则不会考虑那么多。 对a少女,挥起雷鞭,就要对老和尚来一套闪电五连鞭。 “施主!贫僧只是盘若寺的游魂,对施主没有恶意!还请施主莫要动粗啊!” 老和尚当即双手合十,念起佛号,选择从善如流。 对a少女以(武)德服人,双手掐腰,挺胸抬头,可惜胸前没有二两肉。 周怀安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帮助齐灵儿增加女乃量,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不想以后饿到孩子。 “大师为何徘徊在此地?” 冰冰并未放松警惕,始终紧握手中银枪。 “贫僧了然,本为盘若寺主持!” 了然禅师叹息一声,似乎想起了难以磨灭的过去。 说话间,了然禅师大袖一挥,四周的阴风逐渐散去,传来的是温暖的梵音佛唱,让人倍感舒适。 “贫僧也仅有这点手段,能帮助三位施主减轻阴气的寒意了。” “多谢大师。” 周怀安拱手行礼,了然禅师微微颔首。 妈的,实力底下,都不鸟我? 老和尚走着瞧,等我练完了金刚不坏,到达炼体,给你小刀拉屁股,开开眼界! “盘若寺香火鼎盛,人尽皆知。本寺弟子又以慈悲为怀,帮助信众,直到那一天,我们遇到了从燕州回来的军队!” 燕州! 提及这二字,周怀安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洪熙抗狄虽然取得胜利,但却有一支军队,却迷失了方向,最后险些耽误战机……” 了然禅师叹息道:“他们担心回到上京城,受陛下责骂,所以便来盘若寺借宿。老僧本着慈悲为怀……” —— “大师!我等并非有意延误战机!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让弟兄们背负了耻辱!” 甲胄染满血迹的将军,额头上缠着绷带,满脸乞求。 当今陛下笃信禅宗,盘若寺主持地位超然,如果能够帮忙求情,定能得到陛下宽恕。 否则延误军机,就是死路一条! “阿弥陀佛!施主快快请起!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一定会帮你向陛下求情!” 了然禅师亲手搀扶起将军,老和尚淡然一笑,整个脸都犹如枯树逢春。 “将军留下有用之躯,方能为大夏社稷尽忠!” “褚成谢过大师恩情!” 是夜,火光冲天,那些五百人的败军队伍,已经开始在盘若寺烧杀抢掠! “臭和尚,竟然私藏了这么多金银财宝!” “弟兄们在北境舍生忘死,你们却在此地享清福,凭什么!” “杀光他们!投身江湖,有这些金银财宝,咱们乐得逍遥!” 了然禅师走出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老泪纵横。 白日对他乞求的褚成,手中的偃月刀挑起他最小的关门弟子! “哈哈哈!大师你来了?放心,本将军这就去送你去和徒弟团聚!” 被偃月刀戳穿身体的小和尚,绝望地眼神,小手不断抓向了然禅师的方向…… “师父……” —— 了然禅师如今已是游魂,并不能哭泣,唯有两行清泪,表达着自己的悲伤。 “混账!这些败军之将,不敢去面对皇帝,却拿和尚来发泄!” 对a少女齐灵儿义愤填膺,手中的雷鞭握的咔咔作响,可见她现在有多愤怒。 永嘉郡主秀美紧蹙,按照大夏的军队建制,凡是参与洪熙抗狄的队伍,都已经论功行赏,不可能被陛下责骂! “大师,敢问那将军的名字叫什么?” “褚成!” 听闻此言,冰冰一双美目看向周怀安,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郡主?莫非,这褚成跟我有关系?” 冰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周怀安观察对方的面部表情,得出结论,大老婆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大师,你可知这里有一具无头阴物?” 周怀安突然开口发问,“他曾经要杀我,最后却对我说了一个人名。” 了然禅师关切道:“施主可要小心!那无头阴物,便是褚成!此人告知了施主何事?” “曹吾鸣!” 周怀安并未做隐瞒,老和尚肯定知道内情,不如从中套话。 了然禅师枯树般的脸上,再次紧皱在一起。 “这支队伍,是奉了曹国舅的命令行事!” 了然禅师语出惊人,莫非曹吾鸣说谎了? 周怀安只感觉这其中关系越来越迷惑! “奉了曹国舅的命令?所以导致了战败?” “这些贫僧就不清楚了,贫僧看到了曹国舅的令牌!” 齐灵儿闻言,掐着小腰,怒气冲冲道:“就知道姓曹的不是好人!连自己的手下都骗!哼!” 对a少女直接做出了判断,将曹吾鸣当成了带恶人。 周怀安正要发问之际,周围温度瞬间降低,梵音佛唱被阴风阵阵的战场厮杀声所代替! 骷髅战马闪着幽焰,手持偃月刀,无头将军斑驳的甲胄上,写满了战场的残酷。 “滚!” 一个字,就让佛唱消失,了然禅师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 “褚成施主,你又何必有此执念?十年前,觊觎我盘若寺的珍宝,如今连我佛弟子的游魂都不放过么?” “滚!” 无头将军再次发出怒吼,身后的阴兵不断发出咆哮,仿佛发现了宿敌! “禅宗跟阴物也是相生相克,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齐灵儿悄声道:“以咱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帮助老和尚!” 永嘉郡主点头称是,六品武夫放在军中,那也是翘楚人物,可在盘若寺双雄面前,明显不够看。 “三位施主快走!若是外面阴兵太多,可入我寺禅房,贫僧拼了这身修为,也不会让施主们受到伤害!” 了然禅师身上佛光大振,而无头将军周边则是出现黑色阴气,与之分庭抗衡。 “出盘若寺!事不宜迟!” 周怀安可没兴趣当观众,直接抓住冰冰和对a的手,径直冲向寺庙外。 “施主,寺外有阴兵,务必小心!” “滚!” 偃月刀横扫,打断了然禅师说话,盘若寺内佛光与阴气交相辉映。 周怀安拽着二女的纤纤玉手,一路狂奔,直接使出了吃奶的劲。 无论是了然禅师,还是无头将军,都不是他们三人能对付的存在。 好在此次前往此地,收获不小,至少知道曹吾鸣这老小子在忽悠自己。 “快!快到寺庙外了!” 三人奔跑之际,不断有阴兵冲向寺庙,想要加入无头将军与了然禅师的战斗中。 直接对周怀安三人熟视无睹,被轻视的感觉真好! 燕王世子可没有强者报复,他如今只是练习时常半年的初级武徒,可不想稀里糊涂将命交代在这里。 寺庙外,左边石狮子手下,有般若果! 周怀安猛然想起这件事! 换做上次,没有了然禅师带路,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寺庙,更别说拿般若果了! 富贵险中求! 已经冲出寺庙的周怀安,径直冲向石狮子。 “周长卿,你干什么去!” 冰冰着急,却发现败家质子速度飞快,直接掰开了石狮子下手,拿出了一枚琉璃般的果实。 “事不宜迟,赶紧吃掉!” 周怀安生怕夜长梦多,表演了三口一个般若果的才艺。 “周怀安!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好不好吃?” 小馋猫齐灵儿,差点流口水。 冰冰同样好奇不已,别忘了她可是高级吃货。 “鸡肉味,嘎嘣脆!快走,逃命要紧!” 周怀安随口解释一句,便跟冰冰,对a快速下山。 直到山脚下,才没有了阴风阵阵的感觉! 周怀安却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眼皮子不停打架! “好……好困……” “周长卿,醒醒!” “喂!别忘了给我带醉鸭和点心呀!” —— 钦天监,观星台。 白衣老者看向盘若寺方向,微微抬起右手,往下一压。 “安静点,莫要扰了百姓清梦!” 哀嚎梵语通通消失,盘若寺重归寂静…… 第38章 缴枪不杀 勇亲王府。 隔壁老杨被女儿突然吵醒,再看到败家侄儿,浑身上下充斥着赤红之色。 “你们两个,偷跑出去了?” 杨俊清瞪了眼乖女,武者不能像温室的花朵,一直被呵护,需要生死搏杀来巩固修为。 对冰冰偷溜出皇城,偶尔找江湖人士练手的举动,老杨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王……您先看看周长卿吧!” 冰冰依旧冷艳,只是双眸中的关切之意,怎么都无法隐瞒。 隔壁老杨作为四品巅峰的武夫,一掌拍向周怀安! 砰! 周怀安浑身血红,被直接拍散,犹如堵塞在一起的山洪,终于被成功疏通。 “父王,他怎么样了?” “是啊,王爷!我可不是关心他,万一死在咱们王府,周棣找上门来怎么办!” 冰冰和婶婶,眼中都有关切之意,可惜婶婶毕竟是傲娇小仙女,不会嘴上说出来。 勇亲王微微一笑,“只是小事一桩!乖女,随本王过来。” 曹妙彤担心女儿被骂,一手揽住勇亲王强健的胳膊,“王爷,乖女年纪还小,肯定是这个周怀安怂恿她偷跑出去!” 转念一想,家里有了周怀安,多了个背锅侠。 王妃这才觉得,便宜侄儿,也不是一无是处。 “爱妃放心,本王只是与乖女说些修行的事情。” 王妃这才开心地回房继续睡觉。 “唉!娘真是太容易轻信于人了……” 冰冰暗叹一声,也许只有这样的小仙女,才会让勇亲王一心扑在她身上。 “你们两个,去了何处?长卿身上,为何会拥有如此浑厚的气机?” 隔壁老杨与女儿来到练功场。 “我们去了盘若寺……没有遇到危险!周长卿误食了野果,这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周怀安睡着之际,千叮万嘱,要杨冰清帮忙保密。 不是信不过隔壁老杨,而是他现在身上涉及的事情太多。 “长卿身上有些机缘,倒也不奇怪。” 好在勇亲王并未在意侄儿的奇遇,“不过此果力量浑厚,若是没有人帮忙疏通,很容易堵塞在丹田,直接爆体而亡!” 冰冰这才意识到,周怀安捡了条狗命。 若是自己直接将他扔在房间,恐怕明日就能叫上齐灵儿,曹家兄妹和袁子脩来吃席了! “父王,那他现在?” “受益良多!” 勇亲王笑了笑,“以后少去盘若寺!睡觉去吧!” 周怀安感觉自身被千锤百炼,仿佛一拳能够开山填海! 可无论他如何施展,腹中的那股子力量,都无法释放出来。 直到被猛地一拍,这才使得浑身气机运转,整个人如同从桑拿房走出,直接跳进冷水中。 浑身窍穴通透,醍醐灌顶,也不过如此。 “好家伙!昨日我是出了多少汗!床单都湿了个透!” 一身汗味,很是难闻,加上汗渍,若是被人误会是盈则溢,那燕王世子的脸可就丢大了。 抱着床单,周怀安小心翼翼地想要放在浣女的木盆里。 “世子……您要清洗床单么?” 白裙若雪,眸似点漆,唇如点绛,娇羞的少女,美目流转。 偏偏白色罗裙,似乎包裹不住靓丽的臀线,充满了成熟的韵味。 御姐身材萝莉音,不愧是归蝶! “没……我就是看看……” 周怀安手忙脚乱,欲盖弥彰的嫌疑太重。 “世子,以前您的衣物,都是让我来洗呢……” 归蝶俏脸一红,娇羞道:“若是世子不嫌弃,让奴婢来洗吧!” 果然,归蝶才是最贴心的的家政娘,还有点抖m倾向,徒增了许多乐趣。 可惜这一身臭汗,肯定要浣女来洗,怎能交给归蝶? “世子……您一定是来到王府以后,看其他姐妹漂亮,所以嫌弃归蝶笨手笨脚了,对不对?” 归蝶吴侬软语,说的楚楚可怜,周怀安横下心,直接将脏床单交了出去! “归蝶!记住,替我保密,这是汗,不是别的!” 说罢,燕王世子赶紧一路小跑,作为粗鄙武夫,他还要去吃饭补充体力。 顺便接受隔壁老杨的淬体! 归蝶微微一嗅,只觉得床单异味十足,“唉,世子终究是男人,长大了……” 练功场内,看到精神抖擞的周怀安,隔壁老杨选择用铁拳来打招呼。 “长卿!接本王一拳!” “皇叔,小侄身体不适……” 砰!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我怎么挡得住? 周怀安退后数步,神奇的是,这一次并没有被打的跌倒在地。 我进步了? 冰冰也惊讶不已,以往周怀安,每次挨打,都会倒地不起,这一次竟然半蹲着! “不错,是周棣那匹夫的儿子!” 勇亲王欣慰不已,“长卿,没想到短短半个月时间,你便踏入炼体境界!” 炼体,八品武夫,次等武徒! 周怀安激动不已! 以后去勾栏听曲,他终于不用听袁子脩埋头苦干了! 有空一定要去趟教坊司,让香君花魁知道,她的周郎比禽兽更强! 看到周怀安如此兴奋,勇亲王感慨道:“到了炼体,至少有资格上场厮杀!不用再当运粮兵了!” 冰冰撇了撇嘴,冷艳道:“一个八品而已,得意什么?” 是是是,你厉害,堂堂六品,还不是打不过无头阴物? 周怀安内心吐槽,再说了以后我们在一起,还不是老公在上,老婆在下? “长卿照郡主还差得远!郡主永远是我追赶的目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冰冰这才嘴角上挑,露出得意之色。 “王叔,既然我已经到了炼体,每日的淬体……” 勇亲王赞叹道:“没想到长卿还惦记着淬体之事!武夫淬体大有益处,可大部分人都懒散懈怠!” “长卿有心,我这个做王叔的,自然要帮忙!来,吃我一拳!” 砰! 周怀安的下一句还没说出,人已经被打飞。 “如今你已经是炼体境,本王要稍微加些力道!总算不怕一拳将你打死了!” 老杨那副开心的模样,仿佛沙袋进化,变得更耐打一般。 冰冰一身红色精装,蹲在周怀安身旁,勾勒出玲珑圆润的臀线。 “你还欠我一顿拳呢!” 说罢,冰冰嫣然一笑:“父王,长卿说他还可以,请父王多赐两拳!” “好男儿就该挑战强者!今日本王多赏你三拳!” “王叔!大可不必啊!” “长卿,不必客气!” 周怀安只觉得浑身窍穴都被打通,身体每一根汗毛,都能够感受到周遭气息的流动。 这种感觉很舒服,好像时刻都有气息帮他洗涤身体。 “长卿,以后莫要乱吃野果。” 隔壁老杨提醒道:“有些奇珍异果,长得跟凡物一样!万一本王不在,你昨日已经爆体而亡了!” 爆体而亡? 肾虚大师,你xx! 老和尚可没有告诉他,吃了般若果,需要有高手帮忙疏通气机! 差点又被老银币坑死! “长卿多谢王叔相救!” “一家人,客气什么!” 隔壁老杨心情大好,以后朝堂若是知道,败家质子在他的培养下,晋身炼体镜,不知是多大的殊荣! “王叔,小侄有一事不明!洪熙抗狄时,除了您和我父王外,曹公也领兵作战过?” 勇亲王最感兴趣的便是行军打仗,笑道:“不错!曹吾鸣也派人前往过燕州协助作战!可他防范的主要是西戎,也算是大功!” 这就没错了,看来褚成确实跟曹吾鸣有关系! 周怀安又想问褚成的事情,却感到小腿一疼,冰冰在踹自己,提示他莫要多问。 反正冰冰跟王叔肯定不会害我,那边不问了! “王叔,今日我想去找袁师兄研究精学!” “好!你这几日,总是跟曹家兄妹厮混,莫要忘记了学问!” 勇亲王只觉得自己是天生的教育家! 周怀安居住在燕王府,结果成为了败家子,现在来看,简直是勤学苦练的大好青年! “找袁子脩?” 冰冰轻笑一声,“不起找曹沁了?” 曹妙彤秀眉一挑,不满道:“人家国舅爷的千金还待嫁闺中!周怀安,你别带坏了人家黄花大闺女!人家若是真愿意与你结交,早就主动来王府拜访了,还用你去?” 婶婶,我是那种人么? 明明是夜店小女王,向我暗送秋波,拼拼放电! 周怀安还在思考,如何反驳恶婶婶,就看到王府的管家老赵前来。 “王爷!曹府公子曹英,亲自来府上拜访世子!” 此言一出,婶婶瞬间觉得没了胃口,起身想要离席。 “我吃饱了!” “爱妃!别走啊,爱妃!” 冰冰怒瞪了周怀安一眼,“不是说过,让着我母妃么?” “咳咳!我又没说话,分明是曹英自己来的!” 冰冰叹气一声,母妃运气不好,每次说完话,就会被秒打脸。 曹英盯着黑眼圈,红光满面,“长卿!为兄今日写好了台词,你快来过目!” “曹兄,今日我要与集贤院的师兄研究精学!恐怕不能与你钻研话本。” 这是成为男人的重要一步,岂容你小小曹英破坏? “经学?宁采臣是书生,肯定要加些经学讲义!我与长卿一起去!你放心,为兄旁听,绝不多嘴!” 曹兄……此精学非彼经学啊! “世子!集贤院袁子脩,前来拜访您了!” 第39章 这地儿,我真不熟! 袁子脩三日没有研究精学,心中那叫一个迫切。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师弟!学海无涯苦作舟!你怎能三日都不来寻为兄?” 王府管家见状,当即点头,“集贤院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个都是读书苗子!难怪世子这些时日改变那么大!” 袁师兄,你给吉二放了三天假,就迫不及待了么? 周怀安心中吐槽,却听到一旁的曹英感慨道:“早就听说过集贤七子的才名!袁子脩擅长经学,在下一会要跟他好生探讨!” 呵呵,你们两个探讨的是精学,而不是经学! 看到曹英的一刻,袁子脩兴奋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师弟!咱们二人研习经学,为何要带外人?” “袁师兄!这位是曹英,曹国舅的公子。” 袁子脩轻哼一声,并不买账,他可是集贤院的弟子,将来要为大夏朝廷效力的人,岂会向权贵低头? “今天不去勾栏听曲!上教坊司会会花魁,全场消费由曹公子买单!给句痛快话,带不带他?” 曹英还在纳闷,集贤院的学子果然跟爹说的一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看到勋贵,就摆上一张臭脸。 “曹兄大名,我之前就听说过,今日我等一起研究精学!” 袁子脩的笑容温暖纯真,让曹英意识到,集贤院的弟子,也并非都是榆木脑袋! 三人结伴出行,勇亲王笑道:“想当年,本王也有意气相投的好友,快意江湖,行侠仗义!” 冰冰则是满脸不屑,“哼,男人一脸坏笑,结伴而行,肯定不是去做好事!” 勇亲王干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乖女长大了啊!” —— 曹英一边走,一边感觉到不对。 这条路散发着浓重的胭脂水粉味,不时传来莺莺燕燕们的娇笑声。 “长卿,袁兄!此处似乎并非茶社?” 曹英轻声问道:“咱们不是研究儒家经学么?” 袁子脩推了推周怀安,示意好师弟开口。 “袁师兄善解人衣!想到曹兄为话本发愁,所以找了个能够汲取灵感的地方。” 周怀安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忽悠道:“可惜此地收费高额!小弟目前寄宿在王叔家,缺钱缺的很!袁师兄又是个穷酸书生……” “不过我们二人,合力凑了五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请曹兄去一趟!” 缺钱? 曹国舅的公子,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出门太急,只带了一百两银票,应该够我们汲取灵感吧?” 曹英不明所以,掏出银票,袁子脩则是目瞪口呆,这可是他将近半年的奉银! 周怀安云淡风轻,将一百两银票笑纳。 “两位仁兄放心,长卿一定安排好你们!” 三人来到教坊司,周怀安果断选择从后门进入,避免曹英尴尬。 毕竟国舅爷的公子,带着集贤院的儒生来逛窑子,传出去名声不太好。 “果然!此地并非勾栏能比,的确是研究精学的好地方!” 袁子脩听着女子们的笑声,看着她们为生活所迫,只能身着薄纱,露出大片雪腻和修长的大腿,感慨万千。 “袁兄,你刚才说勾栏?” “曹兄听错了!在下身为集贤院的学子,岂能去那种地方?我们还是等师弟前来!” 周怀安他们而入,打点了三人的门票钱,笑道:“此处太过嘈杂,不利于曹兄汲取灵感,我们还是去旁边的小阁。” 菊香阁! 回想起第一次去教坊司,就被京兆府的捕快抓了个正着,袁子脩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也正是那一次,让袁师兄明白,及时行乐的重要性。 明天和捕快,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临! “这位官人,我家娘子已经不再接客,请官人找其他娘子吧!” 香君门外的侍女,头也不抬,随口一说。 自从《题香君阁》火出圈后,上京城不少达官贵人,都为见香君一面,挥洒千金。 只是这位花魁,却并未向金钱低头。 除了礼部特定的招待,其余时间则是独守菊香阁。 如今香君已经成为了教坊司的招牌,哪怕是老鸨,也不敢轻易得罪她,反正人在塔在,永远不缺慕名而来的客人。 “小丫头,上次对小爷不敬,还敢造次?” 小侍女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不是周怀安还能是谁? “是你!等我去通报娘子!” 曹英纳闷不已,“长卿,这是何地?我等要拜访的是哪位话本大师?” 话本大师? 袁子脩这才明白,可怜的曹英,被周怀安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不知道来的是何等地方。 菊香阁内。 自那日起,香君的心里,便时常出现那位世子的身影。 听闻世子要被贡银案择日问斩,她还为此悲伤落泪。 可她作为戴罪之身,却没办法营救周怀安。 后来听到周怀安查明真相,自证清白后,香君曾差遣小侍女前去拜访燕王府。 得到的消息,却是燕王府被封禁,周怀安也已经搬到了勇亲王府。 她一个风尘女子,有何资格去勇亲王府找人? 何况燕王世子面对她的姿色,竟然昏沉睡去,让香君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 “娘子!你快猜猜是谁来啦?” 小侍女欢快跑来,香君一西淡粉色褙子,长及膝盖,下身百褶长裙,一经行走,裙摆与褙子相互晃动,柔美飘逸。 香君本就身材高挑,臀腰比例极好,手执书卷,秀外慧中,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轻浮,反而多了大家闺秀的贵气。 “礼部的大人,又安排贵客了么?” 香君叹气一声,无奈教坊司隶属礼部,她无法拒绝! “错了错了!再猜!” “是刘公子?上次听闻他挥洒千金,可我并非爱财之人。” “错啦错啦!” —— 菊香阁外。 周怀安三人等待之际,也不忘相互调侃。 “两位仁兄,可知最难的学问是什么?” 学霸袁子脩第一个回答:“自然是治国!朝廷内外,都需要平衡!就说当今陛下,哪怕修禅二十年,朝堂的权力制衡,依旧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曹英则是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话本!想写出超越《倩女幽魂》的话本,我还要体会角色,多走多看!” 周怀安摇了摇头,对他们的答案失望至极! 你们两都特么来教坊司了,还说什么治国之策和话本之道? “哦?请师弟赐教!” “不错,长卿快说!” 周怀安微微一笑:“自然是时间管理学!” 时间管理学? 无论是集贤院学霸,还是国舅府嫡子,都没有听说过这门学问。 “妾室是华服,越漂亮越好;外室是心衣,越隐秘越好。” “花魁是锦袍,越新鲜越好;正妻是朝服,每天自动穿。” “各种衣服要在合适的时间穿好,不能让她们吵!” 妙哉妙哉! 袁子脩竖起大拇指:“师弟果然学识多才!不愧是被三位大儒看上的弟子!” 曹英不置可否,想起家中父亲,对娘和姨娘们的态度,只觉得时间管理学,果然博大精深! 三人嘿嘿坏笑之际,却被几位华服公子推搡开来。 “香君的门,也是你们几个能来的地方?” “我家刘公子,前些时日,一掷千金,都没有撬开香君的门!” “去去去,三个穷酸书生,滚一边去!” 几个人都是香君的狂热脑残粉,其中刘公子更是一掷千金。 周怀安本来还为自己哄抬批价,感到自责。 现在看到这些人的德行,他反而心中没有愧疚。 “几位仁兄!大家都是来见香君姑娘,排队也要分先后!” 袁子脩拱手行礼道:“我与两位兄弟先来,你们后到,有何资格推搡我等?” 刘公子的狗腿子冷笑道:“就凭我家公子一掷千金!香君哪怕是开门,也是为我家公子而开!” 曹英摇了摇头,他虽不务正业,喜欢写写话本,但也知道为了风尘女自一掷千金有多无聊。 周怀安深以为意,白嫖才是快乐之本! “诸位,恕我直言,如果你们今日想见香君,还是早点离开吧!” 周怀安微微一笑,“因为我就是她的入幕之宾!” 什么! 此言一出,刘公子瞪大双眼,紧攥拳头,“听闻香君的入幕之宾,是位有诗才的年轻人!看阁下的模样,恕我直言,你不配!” 您配钥匙么?您配么?您配几把! 周怀安心中吐槽,嘴上笑道:“兄台看来人傻钱多!若是今日我能进这菊香阁,不如兄台再表演个一掷千金给我们看看?” 刘公子家中是城中巨富不假,可上次一掷千金的事,已经被家中训斥。 “你跟燕王世子一个德行,败家玩意!” 将自己比作燕王世子,这是何等侮辱! 刘公子发誓,一定要睡了香君,这才能一扫颓势。 “好!倘若你进不去此门,就从本公子的裤裆下钻过去!” “一言为定!” 周怀安安心等待,他就不信香君能够忘了他! 我们虽然不是管鲍之交,好歹也有整晚各自安好的情分! “师弟……这么久了香君花魁还没出来……” “长卿,这里是教坊司?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 曹英满眼期待:“才子佳人,这不正是话本的创造源头!长卿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不,我只是想白嫖…… 第40章 炼体武夫的实力 菊香阁内。 香君描眉画眼,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送给让她名震上京的周郎。 小侍女在一旁,如同叽叽喳喳的麻雀。 “娘子!你何必再为那登徒子打扮?您已经很漂亮啦!” “还有哦,上次那登徒子,真的没碰娘子么?就算我跟娘子睡在一起,都忍不住碰碰那几两肉呢!” “呸!若是他不行,岂不是白瞎了娘子的苦苦等待?” 香君美目流转,嗔怒道:“不许胡说八道!周郎他是武夫,说不定要努力练功,将来在沙场上扬名立万。” 小侍女心想能说出一石二鸟,坐以待毙的周怀安,会去疆场保家卫国? “娘子呀,赶快出去吧!莫要让你家周郎等急了!” “聒噪!莫要打扰我梳妆!” 菊香阁外。 刘公子一伙人与周怀安三人分庭抗衡。 一个说自己是香君的入幕之宾,另一个则表明为花魁一掷千金。 双方各不相让,但却保持了良好的素养,君子动口不动手。 “周怀安?燕王世子?” 刘公子似乎想起了这位名满上京的家伙,笑骂道:“你一个质子,在我上京城就夹起尾巴做人!我叔父可是吏部尚书!” “怎么?教坊司是你家开的?准你过来消费,不准我来看香君?” 周怀安寸步不让,真要拼关系,他身边还有个曹国舅的嫡子呢。 “周怀安!你这燕州蛮子!何德何能来教坊司!” 刘公子毕竟是体面人,一声蛮子已经足够表达他的愤怒。 可嘴强王者周怀安,显然不想翻过对方。 “刘公子来教坊司,可真是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 一语双标,既说了姓刘的某处缺陷,又说了其无耻程度。 “你爹是大蛮子,你是小蛮子!” “我看刘公子是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生!一口一个蛮子,当真是粗鄙!” 周怀安嬉笑怒骂,嘴里不带一个脏字,却让刘公子下不来台。 “混账!你一家都是蛮子!蛮子!蛮子!” 艹!我特么又不是蛮王! “刘公子,我看你是屎壳郎说话,满嘴放屁!” 刘公子气急败坏,偏偏他身为吏部尚书的子侄,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先生什么都教了一点,就是没教骂人! 袁子脩见刘公子周围的几个狗腿子要动手,冷笑道:“在此处动殴打我集贤院的学子,就算是吏部尚书,也难逃弹劾!你们可以试试看!” 曹英则是拿着小本本,仔细记录下来,“长卿这几句话骂的真好!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听到阁外的争吵声,小侍女赶紧前去查看,却发现败家世子已经火力全开,嘴遁呛得刘公子哑口无言。 “姑娘来了!香君花魁何时才能见客?” “我家公子已经来了三日,还请姑娘通报花魁!” “不错!能为香君花魁一掷千金,这上京城还有何人?” 众人七嘴八舌,乱说一气,小侍女则是颔首微笑。 “诸位!之前我家娘子已经说过,她已经有了入幕之宾,从此除了礼部应酬,只为其一人开阁!” 众人脸上闪过失望之色,除非你跟礼部攀上关系,否则想见香君花魁一面,基本上不可能了。 刘公子看向众人,拱手行礼道:“诸位!刘某为香君姑娘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今日能得花魁垂青,多谢各位厚爱!” 曹英叹气不已,风尘女子毕竟还是要向钱看! 谁知小侍女轻哼一声,直言道: “周公子,三位请!菊香阁还有其他家姐妹,已经恭候大驾!” 周怀安潇洒进阁,留下刘公子和一众狐朋狗友在门外! “周怀安!还有香君这个臭婊/子!老子一定让你们身败名裂!” 刘公子带着怒气离开。 —— 菊香阁内。 周怀安三人坐定,侍女们端来瓜果,糕点。 每一个姑娘都如小家碧玉,惹人怜爱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少了风尘的轻浮,多了些走心的关怀。 琴瑟声起,美妙的乐章,使人心情放松。 传闻教坊司二十四花魁,各有所长。 其中香君最善古琴和玉箫。 “果然,教坊司的花魁,更擅长吹拉弹唱!” 一曲作罢,周怀安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花魁。 穿着素色衣裙的香君缓缓走来,眉眼精致,发髻高高挽起,脸带面纱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腰间束着一指宽的玉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腰,将女子最美好的曲线和比例,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们总是无法抵挡月匈月甫丰腴,而腰肢纤细的女子。 毕竟,有女乃便是娘,也是娘子的娘。 “奴家,见过周郎!” 香君忍住心中激动,行了个万福。 “这是我的两位朋友!袁师兄你之前见过,他是……” 不等周怀安介绍,曹英主动坦诚:“在下是长卿的表哥,姓曹名英!” 香君再次弯腰行礼,“奴家已经有了周郎,请恕不能以面示人。” 声若百灵,婉转动听。 曹英感慨万千,这样好的地方,为何周怀安第一次带他来! “二位贵客,奴家要去陪周郎,已经安排了其他姐妹服侍。” 说罢,香君娇羞地牵起周怀安的手,就想要将其带进闺房。 “谢过香君姑娘!” 袁子脩挑选了对眼的姑娘,两人直奔主题,埋头苦干滚床单去了。 唯有曹英不停观察着剩余的姑娘。 “曹公子,难道你对我们姐妹不满嘛!” “是呀公子!若是对我们不满,今日可就拿不到赏钱了呢!” “公子喜欢什么,可以跟我们说呀!吹拉弹唱,我们也会呢!” 吹拉弹唱? 教坊司的姑娘果然多才多艺! 曹英最大的梦想,就是组建属于自己的戏班,然后在上京城表演他写的话本! “不瞒各位,其实我喜欢写话本!” 曹英作为勋贵之子,第一次来烟花之地,老脸一红。 教坊司的姑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有为年纪稍大的成熟美妇,当即会意,“公子喜欢什么话本,尽管跟姐妹们说!” 曹英扭捏道:“其实,我这话本是关于女鬼和书生的……” 女鬼和书生?人鬼情未了? 刺激! 众女当即会意,媚眼如丝,媚态像极了勾引读书人的女鬼。 曹英大喜,“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这就是女鬼的感觉!保持住!” 说罢,国舅爷的嫡子,亲自为教坊司众女讲解起《演员的自我修养》,并为她们编排戏份…… —— 再次来到熟悉的闺房内。 周怀安心中有些许紧张,毕竟上次他不如禽兽的表现,属实有些拉跨。 “周郎,你真坏!上一次,没有碰奴家,莫非是觉得奴家魅力不够?” 香君在只有两人的时候,表现出小女子的娇羞,吴侬软语如涓涓流水般美妙,沁人心脾,让男人忍不住将其揽入怀中。 总不能告诉她,上次我还没到炼体,不能吃草吧? 那多丢人! 优秀的海王,要懂得如何调动鱼儿的情绪。 “第一次见面,就要如此,我做不到!” “长卿行事,并非贪图香君花魁美色,而是想与你保持长期的关(白)系(嫖)。”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知道你想我,所以处理完贡银案,我便来了!” 说罢,周怀安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像极了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香君口中不断念叨着周郎说出的金句,俏脸娇羞一红。 “奴家只是想要伺候周郎,谁知在你眼中,反而成了轻浮女子……” 你不轻浮我轻浮!但我不能承认! 周怀安感觉到香君,已经贴近了他的后背。 纤纤玉手,不断在胸膛游走,寻找合适的猎物。 “周郎,奴家侍奉你……” “美人相邀,周某自然不能当薄情之人!” 片刻之后,传出“窸窸窣窣”之声。 随后垂落的床幔,不时滚落出袍子,罗裙。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小侍女在门外苦守一个时辰。 “登徒子,不知羞!” 小侍女看向院落,那些被曹英安排了各种角色,正在排练话本的姐妹们,不由地叹气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呢!” “周郎,晚膳时间到了……不如奴家让人送过来?” “晚膳无趣,不吃也罢!” “周郎,已经子时了,不如咱们早点歇息吧……” “不是我爱熬夜,而是黑夜需要我这颗璀璨的星。” “周郎……” “嘘,别说话!” 烛光如豆,静谧燃烧,帷幔投影在墙上,似乎是被风吹拂。 风平浪静,海面停止晃动。 接着,玲珑轻巧的倩影,轮廓被烛光印在窗框。 过程不长,也就三刻,人影不见,风起云涌。 第41章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日上三竿,昨夜雨疏风骤。 床边的女子,秀发慵懒披散在香肩,五官精致如花,得到滋润的脸上,将初临人事的慌张,隐藏的恰到好处。 浅浅的卧蚕和水汪汪的美眸,搭配出勾魂夺魄的美貌,足以勾动任何男人的色心。 “周郎昨日,好不怜惜人家……” 香君秀美紧蹙,声若黄莺出谷,珠圆玉润,让人陶醉不已。 “那你昨日还吵着要吃热狗!” 什么热狗?好羞人! 周怀安怜惜美人,让香君再次睡下,自己则是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呀!公子你出来了!” 小侍女一双美眸,俏皮道:“昨日我家娘子好惨,武夫果然粗鄙!” “嗯!确实米且!下次带你一起!” 说罢,周怀安捏了把小侍女的脸蛋,自顾自地找另外两位狐朋狗友。 袁子脩已经整理好衣衫,手拿折扇,见到周怀安打招呼道:“师弟,一日之计在于晨!我等可不能浪费大好光阴!” 呵! 谁不知道你又做早扌喿了! “师兄,我那一日之计没日没夜,直到现在!” “师弟果然厉害!” 袁子脩这才有些后悔,早知道一日之计如此之长,他也会选择成为粗鄙武夫! “曹兄呢?” 见周怀安发问,袁子脩这才想起,三人忘记了金主。 “说来惭愧,为兄昨日一心钻研经学,忘了跟曹兄交流!” 两人忧心忡忡,不是担心曹英的个人安全,而是此人买单! “长卿,袁兄,我在这呢!” 曹英顶着黑眼圈,满脸兴奋。 “他是第一次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袁子脩低声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周怀安纳闷道:“曹兄,为何不去房间休息,而是在院落内?” 曹英的眯眯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昨日我教那些姐姐们排练倩女幽魂,直到亥时才结束!之后我又在钻研话本!” “姐姐们哪里都好,就是总骂我神经病!” 嗯,你的确是神经病! 那帮教坊司的女子,不揍你已经很客气了! 袁子脩大惊道:“莫非曹兄与那些女子,昨日排练了一晚上的话本?”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有那么多女子,可以挑选我心中的聂小倩!” “曹兄果然是妙人!” “袁兄过奖!” 两人惺惺相惜,毕竟他们二人初次教坊司之旅,都是在院落中度过。 袁子脩要赶回集贤院,养精蓄锐,以便明日再来研究精学。 曹英则要回府完善话本,进一步编写台词。 “两位仁兄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 占了便宜的周怀安,买了几个青桔,几人熟练地利用青桔气味,掩盖了身上的胭脂水粉味。 “长卿,昨日花费不少吧?” “也没多少!” 周怀安之花了二十两银子,算是意思了一下,他是完全白嫖了香君。 至于曹英给的银票,自然被世子存下档私房钱。 “长卿,银票可还够用?” “勉强够吧!” 周怀安随口敷衍,可在曹英耳中,这是兄弟添钱请自己去教坊司钻研剧本去了。 多好的兄弟,多么真诚的友情! 下次我一定要多带银票,请长卿和袁兄玩个痛快! 三人相互道别离去,周怀安这才急着赶回王府,毕竟昨日夜不归宿。 老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驾!前面的死妮子,赶紧滚开!” 闹市之中,有人当街策马狂奔,可惜骑术不怎么样,横冲直撞之下,眼看就要撞向一名幼女。 女孩手中拿着糖葫芦,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旁边的少女,则是将妹妹保护在身下! 上京外城,总会有纨绔子弟策马而行,平头百姓常被他们撞伤。 心情好会给些银钱,心情不好则要挨顿毒打。 少女紧闭双眼,不忍再看。 砰! “前往有人,畜生禁行!” 周怀安一拳砸向战马,炼体境的武夫,无论是体力,还是力量,都得到了增强。 拳如疾风,令那骑马的锦袍青年,连人带马摔了个趔趄! “公子!您没事吧!” “谁人敢袭击我家二公子!” “滚出来!否则定要让你好看!” 一群狗腿子赶紧跑来,机灵点的扶起自家公子。 更有甚者将周怀安与两个险些受伤的少女团团围住。 “当街骑马撞人,你们眼里没有王法了?” 周怀安很是愤怒,那公子明明知道自己骑术不精,却还是在闹事策马,显然没将人命当回事。 “分明是那丫头,拦了本公子的路!什么叫我目无王法?” 锦袍公子在手下的搀扶下,起身冷哼道:“这妮子模样不错!你妹子挡了我的路,若是不想她有事,今日就服侍本公子吧!玩腻了,就让你滚!” 几个手下,淫靡的眼神看向少女的身段。 “啧啧!二公子现在喜欢年纪轻轻的豆蔻!” “唉!谁不知道咱们徐二公子从不怜香惜玉,玩过的豆蔻啊,基本都死了!” “呵呵!公子就算玩死她,也会给她家里一笔钱呢!” 徐二公子笑道:“行了,莫要谈论本公子的光辉事迹,速速去拿人!” 几个狗腿子,淫笑着走向少女。 手拿糖葫芦的小女孩,哭得伤心,任她也看明白,是自己连累了姐姐。 “公子……如果我今日前去,能够让幼妹先回去?” 少女紧张地攥紧拳头,指甲甚至都镶进了肉里。 她明白,只要今日跟那公子走了,清白之身就会被玷污。 可对方有权有势,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放心,本公子是吏部尚书徐青的次子!说话一向算数!” 徐二公子看向周怀安,嘴角冷笑道:“其实啊,你也可以不用来陪我!” 一听此言,少女双眼放光,任谁也不想被纨绔子弟糟蹋了清白。 “何人在此聚集!赶快散开!” 京兆府尹的捕快闻讯赶来,姬四娘一身捕快劲装,将丰腴的身材,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 雌豹般矫健的身躯,彰显着习武女子的魅力。 好一个女捕快! 徐二公子眼前一亮,笑道:“捕头来的正是时候,有人当街行凶,杀了我的马!” 姬四娘手持大夏龙雀,走近一看,正是之前与自己合作过的周怀安。 “你可以不陪本公子!只需要告诉这位捕头,刚才本公子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恶毒! 这是在逼迫少女说瞎话,周怀安仗义救人,三言两语就会被污蔑成当街行凶! 徐二公子是玩弄人心的老手,他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少女一定会恩将仇报! 那青年不是喜欢见义勇为么? 被你所救的人背叛,看你以后还多管闲事! “小妹子,你尽管说实话!我身为捕头,定会秉公执法。” 姬四娘可知道周怀安的性子,查案的时候,可是连河内伯赵穆都不惯着的人。 若是真惹急了他,徐二公子那众人,恐怕凶多吉少。 少女紧张不已,徐二公子的话,犹如魔音灌耳,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只要说谎,她和妹妹就能幸免于难! “这两位啊,也是被他惊扰到的百姓!本公子大发慈悲,给她们二十两银子,回去看看郎中,哈哈哈!” 徐二公子再次加注,只要指认周怀安,就给两个女孩二十两银子。 手拿糖葫芦的幼女,还不清楚二十两银子的意义。 嘴上不断嘟囔道:“他是坏人!大哥哥是好人,姐姐你别说谎!” 可少女却清楚,二十两银子对这个不富裕的家而言,能够填饱肚子,吃上一顿肉,能增添不少新衣服! 啪! 周怀安充满温暖的大手,放在少女肩上,笑道:“是我杀了他的马,也杀了他的妈!” “哈哈哈哈!捕头,你听听,这人自己都承认了!” 徐二公子猖狂大笑,没有比这更让他满意的结局。 姬四娘靠近周怀安,低声道:“世子!他是吏部尚书的次子!只要你不承认,他对你也没办法!” 周怀安微微一笑,“我不承认,这两个小家伙,可就要遭殃了!” 姬四娘秀美紧蹙,不解道:“世子又何必替他人挡劫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话音刚落,周怀安的右手,已经伸向了大夏龙雀! 徐二公子还不知粗鄙的武夫已经发怒,还在嘲讽道:“哈哈哈!去了京兆府,我有各种法子玩死你!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么?我会先打断你的手,再让你做不成男人!” 唰! 寒芒一闪! 姬四娘来不及夺回龙雀刀,只因如今周怀安的实力跟她一样都是炼体! “啊啊啊啊!”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一众捕快根本反应不及,就看到徐二公子倒在地上,裤裆在一片血红! “既然这么喜欢奸淫民女,那玩意干脆也别留了。” 周怀安将龙雀刀轻轻收回姬四娘的刀鞘,“姬捕头,你现在要逮捕我么?周某人悉听尊便。” “快!快去找老爷啊!” “二公子被阉了!此人胆大包天,姬捕头你还不快抓捕他!” “公子,您醒醒啊!” 心中动摇的少女,此时噤若寒蝉,若是她刚才指认周怀安,会不会已经身首异处了? 唯有拿着糖葫芦的幼女,笑嘻嘻地走向周怀安,“谢谢大哥哥!”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姬四娘心中闪过八个大字,竟然忘了抓捕“犯人”! 第42章 帝王心术 牢房之内,熟悉的腐臭味,伴随着小强和老鼠们的狂欢。 它们迎回了自己的老朋友——燕王世子周怀安。 “当街行凶,哪怕世子有勇亲王相助,恐怕也难逃一死!” 姬四娘前来探监,秀美紧蹙,不忍道:“何况被你救了的豆蔻少女,也未必愿意为你上堂说话!” “吏部尚书徐青,各级官员的升迁,都掌握在他手中!哪怕陈大人与你有旧,也不想得罪他!” “徐二公子是他最溺爱的小儿子,如今被你绝后,难免会下黑手!” 姬四娘俯身弯腰,小腹不带有一丝赘肉,捕快的公服,没有降低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丝英武。 姬捕头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周怀安明白,形势对他及其不利。 可惜燕王世子却打了个哈欠,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徐青堵得住那两个姐妹的嘴,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我还真不信,上京百姓都能被他徐青收买!” 周怀安笑道:“姬捕头若是关心在下,不如带点包子豆浆,你知道粗鄙的武夫,一顿不吃饿得慌。” 姬四娘怒嗔了一眼,这还是周怀安第一次在女捕头脸上,看到独属于小女人的娇羞。 “我这就去买!你且想想对策吧!” —— 早朝结束。 一众官员闲暇时间,都会选择休息片刻,或是与相近的同僚联络感情。 吏部尚书徐青,如今是五十有六,能爬到六部尚书的位置,可见此人手段之强。 哪怕是面对当朝次辅曹吾鸣,徐青也从不畏惧。 今早关于增加边关守军粮饷一事,几个派系又吵得不可分交。 宗室一脉,勇亲王行伍出身,自然支持大夏提高边军粮饷待遇,改善将士们的生活。 曹党为代表的内阁,也纷纷表态,大体同意,但不能加的太多,否则你让其他各部都去喝西北风? 至于黄党一脉,由于河内伯一案,陷入了沉寂之中,不敢太过放肆。 徐青代表的齐党,则严词反对增加军饷。 “陛下龙体为重,修禅乃是为了我大夏万民,岂能因为那些大头兵,耽误了修行?” “微臣不赞同增加军饷!有燕王周棣在,北狄东夷谁敢寇边?” “还请陛下莫要听信谗言!” 徐青此言一出,文景帝大喜,直夸吏部尚书才是为他着想的忠臣! 勇亲王则是气得火冒三丈,“皇兄!如今我大夏边境并不太平!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一个个虎视眈眈!军队战力不足,如何应对外敌?” “臣弟所说甚是,国舅以为如何?” 文景帝老神悠哉,身披袈裟,双手合十,哪怕上朝,也要保持禅宗弟子的虔诚。 曹吾鸣紧皱眉头,陛下的意思很是明显,并不想给边关将士们增加粮饷。 甚至有些小人,为了投其所好,写奏折想让文景帝减少粮饷! “微臣以为,可以适当增加!让将士们感念陛下的恩德,还不会耽误陛下修行!” “善!” 文景帝满意离去,这位皇帝的首要任务,便是禅宗修行,其次才是江山社稷,祖宗基业。 “老爷!” 看到府中管家,徐青脸上不悦,“是大郎和二郎又打起来了?不是说过么,家事莫要来找我!” “非也非也!” “那就是两个婆娘掐起来了?” “二公子……被人斩了子孙根!” 听闻此言,吏部尚书险些跌倒在地,次子虽然不学无术,可生的俊俏,最能讨他欢心,如今却再也不能行人事! “何人敢断我儿根基!” “燕王世子,周怀安!” 文景帝还朝后,心情大悦,只因他能用最少的银两,安抚边关将士。 更多的银两,才能支持他的修禅大业。 本已半百之年的皇帝,已经白发转乌,面色红润,加上不近女色,身体更加硬朗。 “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的话,朕要去修禅了。” 文景帝的话很客气,却不容置疑。 “陛下!臣,有事起奏!” 吏部尚书徐青,虎目含泪,一步跨出,“臣状告周怀安!当街行凶伤人!我家犬子,如今受伤严重,恐怕以后不能有后!” 什么! 勇亲王闻言大惊,倒霉侄儿怎么会惹上徐青的次子? 昨日他不是去了集贤院谈经论道? 周怀安? 文景帝这才想起,那位在朝堂之上,求得一线生机的燕王世子! 又是这可恶小子! 文景帝本来已经忘记了菜鸡世子的存在,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帝王,如今新仇旧恨加起来,岂能轻易放过周怀安? 杀了他一个,既能报上次这小子无礼顶撞,又能卖徐青一个面子,以后徐青便是他的马前卒。 朝堂本就是君臣互相制衡,从来不是主君的一言堂。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安抚一批,文景帝深谙此道。 为何是文景帝,不是洪熙帝,洪庆帝? 文景是皇帝身为禅宗弟子的法号,可见其虔诚之心。 “当街行凶?好一个目无王法的燕王世子!” 文景帝冷笑道:“按照大夏律法,该如何处置,便让京兆府尹依法办事!” “陛下英明!” 徐青脸上露出狰容,他定要让周怀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勇亲王心中着急,作为周怀安目前的监护人,可不能看着倒霉侄儿赴死! 可他还有一层身份,便是皇室宗亲,直接求情,定然会让文景帝不满。 甚至会让皇帝老儿感觉,隔壁老杨是胳膊肘往外拐。 生性多疑的皇帝,可不会念及亲情,与勇亲王政见相博的官员们,则会趁机落井下石。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应该调查过后,再下结论。” 徐青闻言,正要发作,却发现说话的人,并非他能轻易得罪! 当朝国舅,内阁次辅,还是曹党的魁首——曹吾鸣! 他竟然会帮长卿说话! 勇亲王惊喜交加,赶紧说道:“皇兄!周怀安寄宿在臣弟家中,性行淑均,不是当街伤人的暴徒,此中一定有误会!” 徐青恶狠狠地瞪向勇亲王! 宗室有爵位,人家勋贵们,不是太祖的功臣,就是皇帝的七大姑八大姨,完全不用鸟你吏部。 至于曹吾鸣,你吏部敢给曹党穿小鞋,我内阁就敢找你吏部的麻烦! 有意思! 文景帝嘴角上挑,没想到一个小小质子,竟然引得当朝国舅和宗室猛将一起求情。 “此事交给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不得有误!” 皇帝发话,徐青咬牙切齿,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周怀安,竟然被勇亲王和曹国舅拉了出来! 好在都察院,有他相熟的同僚! 不怕弄不死周怀安! “臣,遵旨!” “爱卿放心,倘若燕王质子真是丧心病狂之人。朕,定会为爱卿做主。” 文景帝此言,已经暗示徐青,证据做足,罪证找好,才能将燕王质子斩杀! “皇兄,如今已经想与燕王翻脸了!” 勇亲王脸色不善,若是杀了周怀安,以周蛮子的性格,肯定会发兵上京。 “陛下,这是在故意为之!” 曹吾鸣眉宇间有些愠怒,如今朝堂党争,外有戎狄,正需要燕王这样的猛将镇压! 你杀了人家的嫡子,这不是逼人造反么? 最倒霉的还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刑部尚书苏传恩,头大如斗,看向大理寺卿和都察院都御史,愁眉不展。 “二位大人,也看出来了!质子有勇亲王和曹国舅保着!” “可徐大人也是咱们的同僚!此事真是难做!” 苏传恩隶属于黄党,经历过河内伯一波作死,黄党江河日下,处理不当,很有可能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大理寺卿则是曹吾鸣的人,冷笑道:“本官奉旨查案,定要还质子一个清白!” 都御史恰好是徐青一派,不满道:“燕王世子臭名昭著!本官在,定要让他伏法!” 主办的苏传恩,只能和稀泥,剩下的就要看曹党和齐党,谁更棋高一着! —— 监牢之中。 周怀安吃着包子,喝了口豆浆,由于大夏还没有成熟的过滤技术,豆渣太多,喝起来有些豆渣。 “好在不是豆粉,掺水也不多。” 周怀安吐槽一句,很快便看到四位大人联袂而来。 老熟人,京兆府尹陈熙充分诠释了什么叫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 他轻舒一口气,周怀安的案子,可算没有落在他身上。 头疼的事儿,就交给另外三位吧! 想到此处,府尹大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世子,这位是刑部尚书苏大人。” 大理寺卿笑容温和,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在下要问几个问题,还请世子回答!” “本官是都御史!周怀安,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本关无情!” 都御史也表明了态度,十分不待见燕王世子。 “你为何要伤害徐大人的次子?” 大理寺卿瞪了眼都御史,后者不甘示弱,回瞪一眼。 这两人在眉目传情不成? “徐二外城策马,不顾百姓安危,险些伤了一对姐妹。本世子看不过去,这才出手相助。” 周怀安话音刚落,便听到都御史怒斥道:“一派胡言!根据证词,分明是你眼红我家公子的骏马!那对姐妹都是证人!” 第43章 婶婶威武 “分明是你眼馋我家公子的骏马!那对姐妹都能够作证!” 听到都御史此言,周怀安很快便意识到,两个最有利的证人,已经被吏部尚书搞定。 小女娃们,很容易就被尚书大人威胁,做伪证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街上那么多人,你能堵住两个女娃的嘴,堵得住这悠悠众生么?” 周怀安讽刺道:“随便拉个目击者,想必都有不同的看法,人证太多,恐怕做不得数!” 大理寺卿双眼放光,燕王世子并非传闻中那般草包,还有得救! “世子所说不错!人证太多,你那两个女娃年纪都不大,难免被有心之人误导!” 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大理寺卿嘲弄的眼神看向都御史。 眼看两人要互掐,刑部尚书苏传恩笑道:“这话有些道理,两个女娃做认证,确实有些不妥!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票数二比一,都御史代表的齐党暗中吃亏,冷笑道:“那也不能证明周怀安就是清白之身!” 大理寺卿满脸戏谑:“总比某些人,冤枉好人强!” 曹党和齐党,果然是泼妇骂街,一刻都不得安生! 刑部尚书苏传恩,倒是不想帮周怀安,毕竟黄党被打压,就跟周怀安破了贡银案有关。 可陛下的旨意,苏传恩不敢违逆,就是不偏不倚。 周怀安是死是活,就看曹党和齐党互掐! 两派消耗,敌视更甚,文景帝才能放心朝堂局势。 周怀安反而成了皇帝老儿把弄权术的棋子。 这种感觉,想当不爽啊! “三位大人,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怀安笑道:“不如我与徐二对簿公堂,孰是孰非,三位大人心中也好有数!” 对簿公堂? 都御史只凭刚才的观察,就知道燕王世子是个狡诈恶徒,身为纨绔的徐二公子,未必是对手。 大理寺卿则是对周怀安的能力,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位在上京城,已经是废物和败家子的代名词。 唯有主办此案的苏传恩心中大喜,对簿公堂,让曹党和齐党,狗咬狗一嘴毛!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都怪不到他头上,这才是甩锅妙计! “本官觉得可行!” 苏传恩笑道:“二位同僚,觉得对簿公堂,如何?” 大理寺卿嘲讽道:“某些人不会心虚,所以不敢来吧?” 都御史不甘示弱:“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你不成!” 京兆府尹陈熙暗自竖起大拇指,燕王世子果然聪慧,看来贡银案并非他幸运! 细思极恐,若是任由三人盘问,都御史很容易收买更多的当事人作伪证。 到时候神仙难救! 曹党虽然帮忙,但周怀安并非曹吾鸣的亲儿子,人家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反观周怀安蛇打七寸,直接抓准了主办管苏传恩的心思。 这人不想得罪曹国舅,也不想跟齐党交恶,最好的办法就是对簿公堂,谁能获胜各凭本事! 徐府之中。 徐二公子捂着下身,不断哀嚎,他玷污了多少豆蔻少女,已经数不胜数。 一想到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当男人,徐二公子便对周怀安恨之入骨。 “娘!那质子,可曾被杀!” 一旁的美妇,身材丰腴,不断落泪,坐在椅子上,凹显出圆润的臀线。 保养得当,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孩儿放心,你爹肯定不会放过那个质子!陛下早就看周棣不顺眼!” 美妇这一脉,本来还想跟大房争夺权力,这下可好,次子不能传宗接代,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 “夫人!公子!” 管家一路小跑,徐二公子大喜道:“可是陛下定了周怀安的罪!” “没……没有……” 管家噤若寒蝉,低声道:“主办的刑部尚书苏传恩,让公子与周怀安对簿公堂!” 什么! 美妇人哭得梨花带雨,“混账!苏传恩是什么东西,也敢得罪我家老爷!孩儿,去就去,你有理,咱们怕啥!娘跟你一起!” 徐二公子脸色惨白,他是真没理! 可一想到外城的贱民们,只会吃瓜看热闹,未必敢帮周怀安说话,徐二公子这才宽心。 “带本公子过去!” —— 京兆府。 陈熙身为府尹,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戏谑之色,权贵之间的撕逼,那可是一场好戏。 苏传恩只觉得主坐如此烫屁股! 大理寺卿则是看向周怀安,后者颔首点头,示意自己信心满满。 都御史则急切地等来了徐二公子,这位纨绔子弟,以后拥有了成为宦官的机会。 “混账!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有没有王法!伤了本公子,不将他大卸八块,反而让我来此!” 徐二公子一进入公堂,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破口大骂。 毕竟吏部尚书,掌管官员升迁,不少官员哪怕不巴结,也不愿得罪对方。 可他撒泼的人,显然挑错了对象。 “公堂之上,自有公道!徐二公子无故辱骂几位大人,哪怕周某现在是戴罪之身,也要为三位大人鸣不平!” 周怀安笑里藏刀,瞬间就将徐二公子的牢骚,夸大成了辱骂朝廷命官。 聪明! 大理寺卿自然要送出助攻,“尚书大人!某些人真的被惯坏了!竟然在公堂上口出狂言!这是天子脚下,可不是他徐家的一言堂!” 都御史心中暗骂徐二无能,嘴上赶紧补救道:“大人,徐二公子只是一时生气,并无恶意!何况徐尚书跟您也是故交,还望大人宽宏大量!” 公堂喧哗,辱骂朝廷命官,按照大夏律令可要仗责二十。 可惜周怀安是个法盲,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美妇人冷哼道:“我相信三位大人会秉公执法,还我儿一个公道!” 都御史看到徐家二夫人前来,微笑道:“夫人放心,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理寺卿则脸色不悦,如今吏部尚书已经搬出了女眷,这是在给苏传恩施加压力! 可惜周怀安在上京无亲无故,一会徐二夫人开口,势必会影响苏怀恩的公平。 “小兔崽子,看了就跟那周棣一样,蛮横无理!我上京城,岂是你一个质子作妖的地方!” 徐二夫人扭动着丰腴的臀部,冷哼道:“诸位大人,周棣远在燕州,而我家老爷在上京为官,此子无亲无故,一定要判死他!” “谁说他无亲无故?” 话音刚落,一位端庄的美妇人,五官无暇,鼻子挺秀,妆容华贵,薄唇精致如刻。 正是勇亲王妃曹妙彤,恶婶婶可以容许自己欺负周怀安,却不能忍受自家的崽被别人欺负! “三位大人!” “见过王妃!” 无论是苏传恩,还是大理寺卿和都御史,都不能无视王妃,赶紧起身行礼,这牌面可比尚书府人大得多。 “我家侄儿有些顽劣,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还请三位大人秉公处理!本妃感激不尽!” “王妃哪里话,下官定会明察,不冤枉一个好人!” 见苏传恩表态,王妃这才站到了便宜侄儿身边,恶狠狠地说道:“小兔崽子,就知道给老娘找茬!” “婶婶,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形象!” “咳咳!” 大理寺卿心中释然,王妃过来,说明燕王质子与勇亲王关系匪浅,国舅爷果然聪明,这一步也是试探! 若是解救周怀安,不能获得勇亲王的好感,这步棋走的只能说中规中矩! 可若能拉拢勇亲王,这步棋便是神来之笔! 没想到小小质子,竟然能得到宗室猛将的在意! “周怀安!你且告诉本官,为何伤人!” 苏传恩按照规矩,率先问话。 “在下见义勇为,不忍两命少女惨死马蹄之下,所以才会出手伤马!” 周怀安慢条斯理,调整好措辞,“徐二要报复我,说我挡了他的路,还要强抢那名护住妹子的豆蔻少女!他派人围了在下,意欲行凶,所以我才动手自卫!” 三言两语陈述了事实,又将责任撇到了徐二身上。 周怀安心想,就是不知道大夏律法里有没有正当防卫! “可有人证?” “大人,本府捕头姬四娘,看到了全过程,可让她来作证。” 陈熙这手简直是神助攻! 周怀安心中狂喜,姬四娘跟自己一同办过贡银案,至少此人刚正不阿,不会说谎! 姬四娘踏步而来,如雌豹矫健的身形,体现出习武女子特有的英武之美。 “见过三位大人” “姬四娘,周怀安伤人,可是蓄意为之?” 都御史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周怀安,赶紧发问,从是否蓄意伤人的角度发问,只要姬四娘上套,责任便在周怀安! “回大人!周怀安被徐府的家丁包围,几个人意欲动手!” 姬四娘不假思索道:“何况本捕头在现场,他们目中无人,将衙门捕快当成了摆设!周怀安若不出手自救,恐怕已经被伤!” “胡说八道!” 徐二夫人再也忍不住,“这贱女人在说谎!我儿的家丁,根本就没动手!” “徐夫人,身为女子,公堂喧哗跟个泼妇一样,成何体统?” 王妃优雅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冷笑道:“莫非你是觉得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儿,能够买通衙门的捕头,为他做伪证不成?” 别说,还真能! 当然是凭借我这该死的魅力! 周怀安不得不说,虽然在家,婶婶智商不在线,但跟臀大无脑的徐夫人比,婶婶简直是女版诸葛亮! “你……” “怎么?连本王妃你也敢骂?” 王妃威武! 第44章 还你一刀便是 王妃横眉冷对,勇亲王府的小仙女,岂是你一个吏部尚书的二房能动? 徐夫人被气得胸口乱颤,却又无可奈何。 想骂?给你一个侮辱宗室的罪名! 想打?皇室第一猛将勇亲王,随时奉陪! “二位大人!咱们还是说回案子!” 都御史赶紧把话拉了回来,唯恐妇道人家乱了方寸。 “嗯!刚才本官已经问过姬四娘,她说是徐大人的爱子意欲行凶!” 苏传恩笑道:“都御史大人,你对此有何高见?” 作为和稀泥专业户,苏传恩笑着将皮球踢给了都御史,看他如何破局。 现在姬四娘的证词,可是有利于周怀安。 “尚书大人!姬四娘也说了,是意欲行凶!徐府的家丁还没有动手!周怀安又是如何判断他们到底会不会动手呢?” 都御史冷笑道:“本官也可以说,是周怀安胡思乱想!主动手伤人!徐二公子经此无妄之灾,实在是可惜!” 漂亮! 徐夫人心中欢喜,都御史大人不愧是都察院的精英! 这番对话,轻松地把之前姬四娘的证词推翻。 将周怀安说成了被迫害妄想症,徐二公子则是惨兮兮的路人。 “那都御史大人,又怎么清楚,家丁不会动手?” 周怀安笑道:“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做出假设!他们没动手,那是犯罪未遂!而并非没有犯罪动机!” “如若我坐以待毙,最后被打死了,都御史大人恐怕不会这样为我伸冤吧?” “小子我只有一条命,自然要珍惜!不如都御史大人离我近一点,看看我是不是会主动行凶!” 周怀安露出一口银牙,这些官吏都清楚,燕王世子办案之时,对河内伯动手之事。 “都御史大人,您要明察秋毫,可以靠近燕王世子。” 大理寺卿则是激将道:“正好试探,他是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可惜若是不幸言中,都御史大人可就捐躯咯!” “本官定会禀明陛下,说都御史大人是为民请愿,所以才以身喂虎!” 都御史不是傻子,他确实想得到徐青的赏识,可他也没有必要将命搭进去! 万一周怀安,真的跟周棣一样疯狂,动手杀了他,那便得不偿失! “不必不必!本官相信,世子并非有意为之!” 此言一出,徐二破口大骂道:“你这厮还想不想得到我父栽培了!你站在他身边,这么多人,还能任他杀你不成!” 京兆府尹陈熙,笑看向得力助手姬四娘,“你可有把握制住周怀安?” “没有!他也是炼体武夫,我并无十足把握!” 此言一出,都御史脸色惨白,谁会拿自己小命去开玩笑? “咳咳!本官以为,无论徐府家丁是否要加害周怀安,他伤人都是事实!” 都御史话锋一转,“针对伤人之事,周怀安一定要承担罪行!否则我大夏律法谈何公正!” 吁…… 公堂上围观的百姓们,发出嘘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只准勋贵策马伤人,不准百姓鸣鼓申冤! 好在都御史的脸皮够厚,对此嘲讽熟视无睹。 可徐二公子忍不了,从小到大,他何时被贱民们瞧不起? “你们这群蝼蚁!竟然敢嘲讽本公子!” 徐二公子大怒道:“给我记住这些人的嘴脸!此案过后,我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不把他们弄得家破人亡,老子就不是徐府二少!”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公堂鸦雀无声。 徐二公子的恐吓,并非空穴来风,以吏部尚书的权力,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中,简直是轻而易举。 “三位大人,我有一句话要说。” 周怀安开口,都御史警觉道:“不可!你身为案犯,岂能随意说话!刚才本官没有治罪于你,已经是法外开恩!” 大理寺卿冷嘲热讽道:“你们都察院办案,还真是霸道!嫌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本官算是知道了都察院的作风!想必其中,有不少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吧!” “你!你胡说!” “我是否胡说,你都察院可敢拿来卷宗一看!” 眼见两位大员从三品的大员,如菜市场的泼妇骂街,苏传恩蚌埠住了,冷哼道:“二位大人!注意体面!” “世子,你且说话便是!” 周怀安拱手行礼,至少他给苏怀恩的印象,肯定要比嚣张跋扈的徐二强。 “诸位老少爷们,请听我一言。” 周怀安面向公堂上的百姓,微笑道: “当他们来诬陷一介质子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可怜的质子!” “当他们来威胁豆蔻少女,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无知的豆蔻少女!” “后来,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帮我说话了。” 此言一出,百姓们陷入沉思,他们其中不乏当日目睹周怀安见义勇为的人。 一个上京城的笼中质子,为了解救不相识的幼女,都敢挺身而出,与那吏部尚书的次子作对。 可他们明明目睹了一切,却被人家三言两语威胁的不敢吱声。 周怀安身为燕王世子,都被这些人诬告到公堂之上! 若是连一个世子,都不能得到律法的公平,更别提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周怀安的今日,就代表他们的明日! 究竟是当个冷漠路人,看着周怀安被诬陷,最后屈打成招,下狱问斩? 还是仗义执言,洗刷世子冤屈,让那猪狗不如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人!我看到了!当日是他纵马行凶,过后还想强抢民女!世子是清白的!” 一名老者,拄着拐杖,直接在公堂上喊出了心声。 “老东西,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宰了你!” 徐二大怒,威胁道:“你行将朽木,可你还有家人!” 老者拄着拐杖,颤抖道:“正是老朽也有孙女,才不想让她们遇到你这种畜生!” “是他纵马行凶!是他强抢民女!” “大人,世子是被冤枉的!不能乱抓好人啊!” “该下狱的是姓徐的畜生!你们乱抓好人!” 民愤滔天,公堂之上,苏传恩已经心中有数! “尚书大人!贱民之语,不可信之!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都御史赶紧提醒苏传恩:“徐尚书知道,您有几个想要提拔的后生!” 大理寺卿紧皱眉头,没想到都御史拿出了这等诱人的条件! 换做平时,苏传恩恐怕早就选择了利益交换,可如今陛下的意思是各凭本事! 周怀安巧舌如簧,激怒民愤,让百姓指责徐二公子的罪行。 再看徐二公子却没有反制的手段! 他又何必为此,得罪勇亲王和曹国舅两位大佬? “哼!本官秉公执法,你说这些是何意!” 都御史见苏传恩义愤填膺,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想要治罪周怀安,已经是痴人说梦,能保住徐二公子不被问责,就已经是万幸! “混账!你们胡说!你们冤枉本公子!” 徐二怒火中烧,看向周怀安:“姓周的!我告诉你!今日哪怕你被释放,我也不会有事!这些今日为你说话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 “我要让他们家破人亡!男的为奴,女的为娼!这就是他们帮你的代价!” 徐二已经到达了疯狂的边缘,他口不择言,哪怕民愤如此,他也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就是权贵之子,这就是特权! “唉!” 周怀安冷笑道:“你若不是有个当尚书的爹,恐怕出了这个门,就会被砍死!” “你不是想报复我么,敢不敢跟我赌命!” 此言一出,徐二公子脸色大变,周怀安说动手就动手,那是真的疯子! “怎么?现在不敢了?原来是头只会乱吠的野狗!” 徐二这种纨绔,最受不了激将法,在他们眼中,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有……有何不敢!本公子就跟你赌命!” 周怀安见对方上钩,笑道:“我之前砍你一刀,便还你一刀!我若身死,你不必负责!就算是王叔,也不要为我报仇!” 王妃秀美紧蹙,想要劝说,却看到败家侄儿冲着自己眨了眨眼,明显是有备而来。 “周怀安!哪怕你现在是炼体武夫,被砍中要害,依旧会死!” 姬四娘生怕周怀安托大,赶紧提醒。 “我知道,所以才是赌命!姓徐的,你砍我一刀,我也砍你一刀!敢还是不敢!” 徐二公子双眼充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傻的人! “你让我先来?那你可是自寻死路!” “呵呵,尽管来!三位大人,可敢做个见证?” 苏传恩自然无所谓,反正他是和稀泥那个,只要不背锅,他才不管谁生谁死。 大理寺卿见周怀安主动提议,想必已有对策,直接点头同意。 唯有都御史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周怀安一个炼体武夫,根本没有到六品的先天武师,要害不可能抵挡住刀剑! “你们立下字据,本官同意!” 都御史担心勇亲王和燕王秋后算账,留了后手。 两人按下手印,徐二公子亲手拔出了姬四娘的大夏龙雀! 周怀安就是用这把刀,切断了他的子孙根! 如今,他要一雪前耻! “姓周的,给我死!” 大夏龙雀径直看向周怀安脖颈! 咔! 周怀安全身上下的肌肤,呈现出古铜色! 徐二尽管奋力挥砍,却依旧难以寸进半步! 刀锋被周怀安的脖颈抵住! “这一刀,你已经砍完了,现在该换我了!” 周怀安的脖子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记! “你……你不是炼体镜!你作弊!娘,救我啊!救救我啊!” 徐夫人生怕儿子吃亏,尖叫道:“他作弊!他不是炼体武夫!” 陈熙使了使眼色,姬四娘拱手行礼:“诸位大人,周怀安的确是炼体武夫!卑职不会说谎!” 听闻此言,徐二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哀求道:“周怀安!你饶我一命,我爹是吏部尚书,将来你入了朝堂,他一定会帮忙!” “我爹很厉害,他认识很多人,能帮助你!” “我给你银子,我给你房契,我给你地契!” 百姓们紧盯着周怀安,名与利的诱惑,就摆在眼前,燕王世子会如何抉择? “我今日放了你,以后你会放过我么?” 周怀安冷笑道:“说好了一人一刀!你问这芸芸众生,想要放过你么!” 唰! 手起刀落,人头飞出! “儿啊!” 徐夫人昏却当场,都御史脸色铁青,愤怒地攥紧拳头。 大理寺卿满眼欣赏之色,难怪曹公会帮他! 苏传恩则是眼中充满忌惮,小小年纪,就如此杀伐果断! 徐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哪怕是王妃,也被周怀安的行为吓了一跳。 唯有百姓们,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不必被徐二报复,他们没有信错周怀安! “姬捕头,你刚才为何要帮我说话?” 周怀安低声询问。 姬四娘甩起脑后马尾,嫣然一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第45章 大难不死,勾栏听曲 曹府。 曹英听闻周怀安当街伤人,还是吏部尚书的次子,急得来回踱步。 “根叔!我爹他怎么说?有没有救助长卿!” 一心扑在导演事业上的曹家长子,还是头一回关心外人。 根叔笑道:“公子放心,曹公已经派遣大理寺卿审理此案!” 曹沁泪眼婆娑,一双电眼,无意中跃跃欲试。 “根叔,周长卿可不能有事,他还没给我讲完《演员的自我修养》呢!” 根叔头大如斗,作为曹国舅的忠心下属,他实在想不明白,家中的公子小姐,怎么会对一个质子如此伤心。 若是周长卿身死,以后谁会带我去教坊司寻姑娘排练话本! 未来的大夏第一导演,如是想道。 长卿哥哥,我还没跟大表姐说完你的事呢!你可不能死哇! 未来的大夏第一名角,已经将周怀安当场了姐妹间的谈资。 —— 朝堂之上,文景帝的小朝会已经结束,剩下的政务则由内阁主理。 六部听遣于内阁,在某些方面,却又掣肘内阁,二者也形成了权力的制衡。 “曹公,为了一个质子,您连大理寺卿都派过去了?” 吏部尚书徐青,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不满。 三司会审,一向有讲究。 从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派出的官员,便可一探究竟。 以大理寺为例,大理寺卿是从三品,他出马的案子,可见曹吾鸣十分重视,不得有误。 若是派去从五品的大理寺正和从六品的大理寺丞,那边代表曹吾鸣只想走个过场,案子的结果由刑部和都察院说了算。 “依下官所知,曹公似乎跟周怀安非亲非故,何不卖下官一个面子?” 徐青试图说服当朝国舅,“燕王离上京城千里之远!一个帮不上忙的朋友,可不如近邻啊!” 徐青分析利弊,告诉曹吾鸣,朝中的吏部尚书,可比北境的三品武夫有用得多。 “徐尚书,这是在收买我?” 曹吾鸣轻抚美髯,轻笑道:“非亲非故不假!我就是有些欣赏这小子。” 欣赏? 徐青冷笑道:“曹公难道不知,此子在上京已经臭名昭著!欣赏他?坊间可能会传闻,曹公也是勾栏听曲之辈!” 曹党一众官员闻言,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姓徐的,你什么意思?也敢对曹公如此说话!” “真当曹公脾气好,不敢动你么!” “你那儿子欺男霸女,我等早已听说!” 曹吾鸣摆了摆手,良好的养气功夫,让他遇事从不发火。 否则也不可能以次辅之身,执掌内阁多年。 “诸公都安静点,这是在朝堂之上,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曹公发话,官员们都选择闭嘴。 “我看中的,正是周怀安破获贡银案的能力!我且问诸公,你们面对如此困境,能在三日之内引诱凶手,还自己清白么?” 群臣默然不语,丢了二十万两,单凭那份朝堂搏生机的胆气,就超过不少同龄人。 “此子,我执金吾要了!” 执金吾! 曹吾鸣此言一出,百官震惊,就连隔壁老杨,也一脸懵逼。 大夏太祖皇帝有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百花羞。” 可见执金吾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这是守卫京城的卫队之一,深得皇帝的信任,曹吾鸣作为国舅,执掌执金吾,可见权力之大! 执金吾,首领唤做金乌,下设十三金吾卫,象征着大夏十三州。 再有便是银吾位和铜吾卫,简称银卫和铜位。 作为皇帝信任的部曲,执金吾也拥有其他人没有的资源。 每一位金吾卫都是四品武夫,虽不及隔壁老杨,但放在江湖上,也都是一方豪雄。 听闻倒霉侄儿,竟然被曹吾鸣看重,勇亲王心中百般滋味在心头。 一入执金吾,便证明前程似锦,抱上了曹公的大腿。 同样也就断绝了入朝为官的路子,哪怕爬的再高,也就是个金吾卫。 何况以自家侄儿的德性,能做个银吾位,勇亲王就心满意足! 徐青心中震怒,周怀安若是成了执金吾的一员,哪怕他这个吏部尚书,也不能轻易动手! 执金吾,那是皇帝的人! “呵呵!曹公真是好算计!” 徐青冷笑道:“不过周怀安当街伤人,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执金吾要的都是身家清白之人!” 曹吾鸣轻抚美髯,脸色平淡:“我从不徇私,等待结果便是!” 不消片刻,刑部尚书苏传恩,带着大理寺卿和都御史赶回朝中。 大理寺卿满脸喜色,冲着曹吾鸣颔首点头。 反观都御史,则脸色铁青,不看抬头看向徐青。 “败了?周怀安没有被问斩?” 徐青恼怒道:“你办事不利,让我将来如何提拔?” 都御史不敢吱声,刑部尚书苏怀恩,则是走向曹吾鸣和勇亲王身前,躬身行礼:“见过王爷,曹公!” “本官查明此案,是徐尚书的次子策马伤人,又要强抢民女!” “燕王世子不过是正当防卫,两人公堂之上赌命,最后世子胜出,可怜了某人的宝贝儿子咯!” 苏怀恩作为黄党一员,看着曹党和齐党争斗,自然不嫌事大。 无论哪一方吃亏,都能平衡朝堂,这也是陛下愿意看到的事。 徐青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苏传恩!你刚才说什么!我儿死了?” 同为尚书,刑部的权力也不小,苏传恩完全不惧徐青的无能狂怒。 “不错!你那儿子砍了人家一刀,结果没砍死!反被世子斩杀!” “白纸黑字写下的生死状,徐大人可以过目!可别弄坏了,本官还要向陛下复命!” 看到徐二公子按下的指印,徐青老泪纵横,自己聪明一世,爬到了三品大员的位置,却没有想到老年丧子! “糊涂!糊涂啊!” 苏传恩一把抽过生死状,笑道:“还请大理寺卿和都御史,跟随本官向陛下复命!” 徐青虎目含泪,无论是勇亲王,还是曹吾鸣,都不是他能报复的大佬。 唯有燕王世子周怀安! “此人杀我爱子,其罪当诛!哪怕你进了执金吾,老夫耗尽人脉,也要杀了你!” 文景帝双目紧闭,轻嗅檀香,口中不断念诵心经,这是二十年间雷打不动的习惯。 “陛下!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都御史求见!” 刘公公轻声道:“应该是燕王世子的案子,有了进展。” 提起周怀安,文景帝睁开双眼,那无礼的小辈,看到他就让朕不爽。 “宣他们进来。” “是!” 苏传恩三人进殿,直接叩首,“臣,参见陛下!” 文景帝依旧闭目养神,有节奏地敲击木鱼,“说!” “本官查探到……” 苏传恩一字不落地将案情原委告知文景帝。 听到二人赌命,周怀安极限反杀的时候,陛下敲击木鱼的力道加重,明显震怒。 再听到曹吾鸣收了周怀安当执金吾,文景帝双目睁开:“曹卿,还真是慧眼识珠啊!” 苏传恩三人大气不敢出,他们已经感受到皇帝的愤怒。 如果得到了明显暗示,大理寺卿也不敢触碰皇帝的逆鳞。 正是自信徐青能够利用官场规则,将周怀安屈打成招,文景帝才放松了警惕,让两家互啄,忽略了菜鸡世子临机应变的能力! “陛下,曹公求见!” “宣!” 曹吾鸣一席绯红官袍,仙鹤印身,器宇轩昂。 与主修禅宗的文景帝对视,也丝毫不落下风。 “曹卿,执金吾事关上京安全。” 文景帝轻描淡写道:“不是养废物的地方!” 曹吾鸣拱手行礼,“陛下息怒。周怀安此人有诡才,微臣看重的是他那份机智!以后定能助执金吾破案。” 曹吾鸣作为制衡文景帝的内阁,回答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只有三品大员苏传恩清楚,其中险象环生,一个回答不好,曹吾鸣就会被皇帝记恨。 “曹卿既然说有用,那便让他进入执金吾吧!” 文景帝转念一想,不屑道:“既然身具官职,以后每个月的奉银便剥夺!依旧是质子,这一点不变!” “臣,谢陛下!” —— 周怀安当庭释放,跟着婶婶直接回了王府。 至于徐家则要准备开席请客了。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鲁莽?” 王妃嫌弃道:“若是那厮一刀砍了你,老娘怎么跟王爷交待!” 王妃身段丰腴,尤其是嗔怒之时,明明是个美妇,眉宇中充满少女的韵味,让人欲罢不能。 难怪王叔不去教坊司! “多谢婶婶关心!长卿以后定会注意,不让婶婶担心!” “滚蛋!小兔崽子,谁关心你!以后想死,滚出上京城再死!” 王妃傲娇不已,直接上了轿子,周怀安充当乖大侄护卫左右。 他第一次对勇亲王府产生了归属感,好过冷清的燕王府。 尤其是婶婶出现的一刻,他感受到了家人的关心。 王府门前,一身劲装的冰冰来回踱步,显得焦急不已。 “母妃!周长卿呢?他没跟你们回来?” 冰冰不见周怀安身影,担心不已,毕竟这么好的人肉沙包,她还没有打够。 王妃嗔怒道:“呸!刚放出来,就被袁子脩和曹英两人叫走了!说好去研究经学!” —— 勾栏之地,周怀安左边吃一口葡萄,右边喝一口酒,不亦乐乎。 曹英的眯眯眼,双眼放光,“今日长卿无罪,所有消费由我买单!” 周怀安感慨万千:“大难不死是生活,勾栏听曲才是享受啊!” 第46章 小小铜卫,可笑可笑 狐朋狗友,勾栏听曲,当的上是人生快意。 三人离开后,默契地用青桔皮气味,操作丝滑,不漏痕迹。 反正家里人问起,便说青桔提神,有利于集中精神,埋头苦干。 周怀安一路小跑,晚膳只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见到败家质子平安无事,归蝶美目流转,眼角有着些许泪痕,让人看了颇为心动。 “哭什么?你家世子福大命大,说不定皇帝老儿看我一表人才,封我个大官做做呢!” 归蝶被自家世子逗笑,娇羞道:“您是质子,怎么可能做官呢?” 两人有说有笑,走进王府。 身为下人,哪怕是周怀安的婢女,归蝶也没有资格上桌吃饭。 周怀安上桌后,起身冲着隔壁老杨行礼,“长卿多谢王叔相救!以后我一定少惹是非!” 先认错,让隔壁老杨无气可撒,我真是个机智boy! 勇亲王赞赏道:“少年意气,本该如此!若你路见不平,却冷眼相待,本王也不认你这个侄儿!” 婶婶则趁机插嘴:“什么义气!能让你幸免于难么!还不是王爷从中斡旋,说不定还得罪了陛下!” 冰冰默然不语,一双美目看向父王,等待着答案揭晓。 周怀安与徐二公子对簿公堂,看似以一己之力,刀斩对方。 可若是没有朝堂上的角力,换了普通人早就在牢狱中屈打成招。 “王爷,都是自家人,说说你是怎么违逆陛下,救了这个小兔崽子!” 王妃曹妙彤在公堂上,是护崽的老母鸡,回到王府,摇身一变,成了嘲讽侄儿的恶婶婶。 勇亲王不忍爱妻失望,可他从不善于说谎。 “是曹公出手,本王与他一同进言,才让陛下决定三司会审!” 勇亲王此言,无异于重磅炸弹。 婶婶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曹公看上了咱们家长卿?” 呵!之前一口一个小兔崽子! 现在小爷傍上了曹吾鸣这条大腿,就改口长卿了? 勇亲王无奈点头,“爱妃也清楚,皇兄对宗室,既信任,也防范!” 尤其是你这个亲弟弟! 如果皇帝老儿修禅死了,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何用? 王叔才是最有实力角逐皇位的亲王! 周怀安想到此处,巴不得文景帝抓紧驾崩,等到隔壁老杨即位,他在大夏岂不是能横着走? 当然,这只是yy而已。 “父王的意思是,曹吾鸣主导,您再进言,才能让陛下改变心意?” 永嘉郡主冰雪聪明,从只言片语中,就分析出了今日朝堂的局势。 “不错!本王也没想到,曹吾鸣将长卿收到了执金吾中!” 执金吾?能吃么? 周怀安一脸懵逼,他对大夏的官职一窍不通,你若是问教坊司花魁的名字,他倒是如数家珍。 婶婶感觉自己饭还没吃,就已经气饱了! 以后败家侄儿成了执金吾的一员,可就不那么好欺负了! 万一拿皇帝的名号压她,王妃小仙女,岂不是只有嘤嘤嘤的份儿? 想到此处,婶婶就差直接起身离席! 勇亲王感慨道:“长卿!成为执金吾的一员,可谓是莫大的荣耀!以后你定要为朝廷出力!” 什么狗屁执金吾,我又没答应当官! “咳咳!王叔,小侄能不能辞官退隐?其实小侄淡泊名利,只想陪伴在王叔身边(当个小透明)!” 上辈子身为特战精英,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 周怀安一听执金吾,就感觉不是什么好差事。 “对对对!王爷,臣妾觉得长卿说得有理!咱们不求长卿当官,在家里挺好!” 婶婶啊,你想压我一头的心思,表现的也太过明显! 冰冰则是莞尔一笑,母妃是怕周长卿以后不敬她! 王妃的神助攻,却并未改变勇亲王的想法。 “高祖皇帝有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百花羞!这可是长卿的机缘!” 隔壁老杨像极了望子成龙的老父亲,欣喜道:“执金吾为陛下效力,俸禄可不低!就算是最低等的铜吾卫,每月也有五十两奉银!” 五十两! 想想败家侄儿的饭量,王妃当即反水,樱唇轻启:“臣妾是妇道人家,不懂执金吾的重要,幸亏王爷提醒得当!” 婶婶!你不是看上五十两银子的女人! 你可是王妃啊! 难道你想让可爱的侄儿,再次回归社畜的生活么? “长卿啊,好男儿就该历练!你就去当执金吾吧!记得每个月交饭钱!” 婶婶很是满意,觉得今晚食量大增! 冰冰看着母妃与周怀安的“斗法”,莞尔一笑,冷艳的俏脸冰雪消融,让人如沐春风。 周怀安看到那一幕,竟不知不觉有些发痴。 “长卿,明日早点起来,去见曹吾鸣!” 勇亲王提醒道:“执金吾负责京城安全,你初来乍到,哪怕是燕王世子,也只能当个铜吾卫!莫要好高骛远!” 周怀安谦逊不已,“侄儿谨遵王叔教诲!” 过了把教书匠的瘾,隔壁老杨宣布开饭。 “今日之事,甚是凶险!果然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若不是小爷是世子,有隔壁老杨这条粗腿,恐怕早就被徐二玩死了!” “至于曹国舅突然帮忙,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回到房中,周怀安手执毛笔,开始分析整件事的过程。 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善于总结经验教训。 救助两名少女,斩杀徐二,为上京百姓除害,我问心无愧,必须去做。 倒是当了执金吾,有些出人意料! 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执金吾?还特么中华小当家呢! 算了,反正皇帝老儿的直系部曲,想来也没什么活! 不过倒是可以趁机查查曹吾鸣,小爷跟无头鬼签的卖身契,还在生效中! “长卿?” “王叔,我来了!” 打开房门,隔壁老杨负手而立,修长高大却不臃肿的身材,宛若猎豹。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气势,如同第一次叔侄相见。 “寻常炼体镜武夫,被斩中要害,恐怕难以存活!” 勇亲王开门见山道:“你是如何从徐家此子手中活命?” 果然! 隔壁老杨才不会放过这等细节! 总不能直接告诉老杨,我掌握了禅宗的金刚不坏吧? 皇帝老儿修禅,万一王叔说漏嘴了,这厮不得把我当做小白鼠? 一个回答不好,很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王叔!这是小侄家学!临别之际,父王教我的功法,名唤铁布衫!” 周怀安赶紧运功,整个人外表呈现出古铜色。 周棣,你虽然枉为人父,但还有价值! 小爷只能甩锅给你了! 勇亲王眉头舒展,他就怕周怀安与别有用心的人接触。 这是一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原来是周棣所教!看来这些年,匹夫不仅练功,还自创了功法!” 勇亲王大喜道:“来日相见,定要讨教他这铁布衫!” 王叔,抱歉啊! 希望你们老哥两永远不相见,小侄的谎言才不会被拆穿! “既然有了铁布衫,本王明日便多送你两拳!助你巩固炼体镜!” “王叔,大可不必……” “都是一家人,长卿不必客气!” 说罢,勇亲王心中大喜,直接离开,不给周怀安拒绝的机会! “我特么这是造的什么孽!” 周怀安无奈关门,懒得思考盘若寺的事。 隔日。 周怀安不敢怠慢,运功铁布衫,挨了隔壁老杨五拳后,才前往执金吾的府邸报道。 金乌府。 次辅曹吾鸣不上朝时,并不在内阁,而是在此地处理公务。 “听说今日有个勋贵,加入咱们执金吾!” “呵呵!普通人哪能通过考验?恐怕又是个托关系的废物!” “你还真没说错!燕王世子周怀安,他就是个废物!” “还不知道哪位银吾位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呢!” 执金吾的俸禄丰厚,大家伙也是教坊司的常客。 周怀安输掉王府,赊账pc的壮举,大家早有耳闻。 若不是十三金吾卫,碍于身份,不便前来,他们也想看看这位败家质子,如何通过执金吾的考核。 炼体镜,是成为铜吾卫的必要条件,其实大多数铜吾卫,都已经是七品境界,只有周怀安,还处于次等武徒的阶段。 “其他官府门庭若市,这里却让人敬而远之!我怎么感觉像极了东厂呢?” 周怀安站在执金乌府前,忍不住感慨,三个镶金大字,龙飞舞凤地印在楠木牌匾之上。 “有空拆了牌匾,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菜鸡世子还在yy,就见两名站岗的铜吾卫上前呵斥:“闲杂人等,尽量远离金乌府!” “在下周怀安,是来报道的!” 周怀安? 两名铜吾卫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新来的勋贵子弟么? “咳咳!请进请进!” “都是同僚,不必客气!” 妈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你两确定不是教坊司的龟公? “周兄,可曾到达武者境界?” 武者?老子现在还是个次等武徒好不好? “还没有,尚停留在武徒阶段!” 听闻此话,那铜吾卫面露喜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参加考核吧!” 周怀安走进府邸,隐约听到两人谈话:“赚大了!赚大了!我就赌那小子通不过考核!” 第47章 大人,没吃饭? 进入金乌府,带头的银吾位,唤做曾纪常。 身上的银袍,代表着银吾位的身份,袖口打着些许补丁,看来是缝缝补补又一年。 脸颊瘦削,面色古板,貌似并不好相处。 衣冠整齐,一股老干部作风扑面而来。 “本银卫曾纪常!以后就是我带你!” 曾纪常声音洪亮,看向周怀安的眼神有着一丝不满,“无论你是何人,考核不过,都不能加入执金吾!” 曾哥?春哥?信你们两个能得永生? 你以为小爷稀罕什么执金吾,听起来跟东厂一样! 还不是五十两银子太诱人,让小爷为之折腰! “曾哥……” “嗯!” 周怀安见曾纪常没有反感这称呼,才询问道:“你所说的执金吾考核,都考些什么?” 曾纪常见周怀安没有摆世子架子,为人儒雅随和,也坦诚告知。 “执金吾表面上看,是护卫陛下的仪仗队!实则担监察百官的重任!” 好家伙,果然是东厂和锦衣卫! 周怀安双眼放光,已经幻想着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再去教坊司找一个名为周妙彤的女子! “第一关,考验你的实力,不过你才到炼体镜,曹公不会为难。” 曾纪常淡然说道:“至于第二关,则是考验临机应变的能力,听说你破获贡银案,还自己清白,应该难不倒你!” 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周怀安见曾哥停顿,当即问道:“那第三关呢?” 曾纪常摇头不语,“这一关,还是你亲自领教吧!咱们走,只要能过两关,便能加入执金吾!” 周怀安本来心中还排斥执金吾,毕竟东厂的名声多臭! 周某岂是那种趋炎附势,依靠厂公威严欺男霸女之人? 可转念一想,执金吾更像是锦衣卫,不仅监察百官,还是皇弟老儿的仪仗队。 最主要的是,能去教坊司女票! “唉!每次去教坊司,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一次贡银案,差点把小命丢了!王府大宅被皇帝老儿收回,可怜寄宿王叔家!” “第二次遇到姓徐的欺男霸女,又差点把小命玩完!这次可好,不仅丢了每个月的奉银,我还要给皇帝当打工仔!” 周怀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曾纪常以为对方担心考核,宽慰道:“不必紧张,顺其自然便是!” “多谢曾哥。” 送周怀安到第一关门口,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曾纪常点了点头,直接选择离开,一身银袍甚是骚包。 第一道木门上,刻着一头下山猛虎,考验执金吾的实力。 周怀安坦然推开门,里面一名肌肉虬结的壮汉,已经等候多时。 “嗯?炼体武徒?执金吾的标准真是越来越低了!” 壮汉摸了摸秃亮的光头,勾了勾手指,“来吧!本官负责考核你!念你实力太低,能接我三拳,就算过关!” 才三拳?隔壁老杨现在都揍我五拳了! 周怀安赶紧收回这种奇怪的念头,我竟然会觉得被人打得少,好像吃亏了? 不行,抖m思想不能有! “不过么,你只能得到丁级评价!” 甲乙丙丁?那不就是吊车尾? 周怀安疑惑道:“敢问大人,其他评价给如何获取?” 秃头壮汉很是好奇,你一个炼体武徒能过关,都要感谢老子手下留情,还问东问西? “接我五拳,便是丙!十拳便是乙!二十拳便是甲!再往上便是上甲!老子镇守第一关这么多年,还没见到几个甲等评价的人!” 壮汉有些不耐烦,平日里来的家伙,一个个见了他,恨不得抓紧考核,早挨揍早托生。 唯有此人,实力不咋地,却问东问西,惹人生厌。 “这个资质评价,有什么好处?还请大人告知。” 周怀安见刚才那句“大人”正中壮汉下怀,当即又叫了一声。 能白嫖情报的机会,自然不能浪费! “哼!问东问西,懒驴拉磨屎尿多!” 壮汉笑骂一句,心想若不是你那两句大人叫得好,老子才不搭理你! “资质越高,得到的资源就越好!庙堂和江湖为何不同,就是因为咱们背后有朝廷!有曹公!” “你从武徒晋级为武者,在江湖飘上五年,还不如金吾卫一句提点!” 周怀安懂了,这特么就是高贵联盟和粗鄙部落的区别! 在执金吾,只要你资质高,资源管够! 反观人在江湖飘,除非是气运之子,欧皇体质,没有点奇遇,成就十分有限! “懂了?” “多谢大人告知!” “那就别废话,吃我第一拳!” 壮汉拳如疾风,直接轰在周怀安腹部,他早就对这问题颇多的小子不耐烦! “呵呵,这一拳只是开胃菜!不少人都被我打得吐苦水呢!” 壮汉收拳,笑道:“若是坚持不下去,便趁早认输!” 周怀安被对方的速度,打了个措手不及,感觉这秃头壮汉,至少有六品的实力! 从气息上来说,比冰冰要弱得多! “还能勉强坚持!请大人赐拳!” “好小子!我劝你别强撑着!第一关考核,老子的拳只会越来越强!”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直击周怀安胸膛! 这一拳势如奔马,若是普通人,恐怕会被打的胸骨尽断! 不过对于每日被隔壁老杨淬体的周怀安来讲,不过是洒洒水啦! “还能顶得住?只需要接老子最后一拳,你便能过关了!” 秃头壮汉有些纳闷,自己的铁拳砸在那小子身上,反而觉得虎口发麻! “大人,别客气,多打几拳!” 周怀安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怎么也要打个甲等评价!” 秃头壮汉恼羞成怒,额头青筋暴起。 别看这小子浓眉大眼,态度诚恳,说出来的话,分明是挑衅他! “小子,你成功惹怒了我!老子定要将你打得浑身骨折!” 壮汉虎步一跃,双拳如同机枪般,不断轰击周怀安身体! 砰!砰!砰! 十拳已过,周怀安心中默念,还不够,才是个乙等评价! 壮汉惊讶不已,这厮气息平稳,游刃有余,仿佛没事人一样! 反倒是他高速挥拳十次,势大力沉的同时,如同打到了铁板之上,震得虎口发麻。 “大人?早上没吃饭?用力点啊!我还顶得住!” “混账!老子今日一定要打到你骨折!” 轰轰轰! 硕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周怀安身上,后者感觉到六品武夫的压力! 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拳,都犹如重锤,恨不得将他锤翻在地! 金刚不坏! 周怀安双手护住面部,随后全身散发出古铜色! 砰!砰!砰! 光头壮汉气喘吁吁,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拳! 眼前的小子,仿佛没事人一样,还不忘调侃自己。 “没想到挨揍也能到得到上甲评价!大人,咱们回头见!” “滚!以后老子不想再见到你!” —— 金乌府内。 每个银吾位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地点,一般以轩为名。 浩然轩正是曾纪常的办公地。 曾哥拿起案卷,不断翻看,却听到一旁的下属,正在讨论新来的周怀安。 “二两银子!我赌那败家世子,第一关就被秃头佬打得口吐白沫!” “林蛋大,你能不能对同僚有点信心?五两银子,赌他过不了第一关!” “李林峰,你爹叫楚中天!” “哥几个,我也买他过不了第一关!” 曾哥心烦意乱,怒拍桌案,怒喝一声:“新来的还在接受考核!你们却拿此做赌注,良心不会痛么!” 银吾位手下配给五名铜卫,曾纪常手下总是缺人,周怀安属于补位辅助。 林(chu)蛋(zho g)大(tia )挠了挠头,显得很是羞愧,“头儿,是我们不对!不该以新来的为赌注!” 李林峰勇于承认错误,一张国字脸,看起来甚是正义,“头儿!要怪就怪楚中天!卑职没有及时制止,愿意与其一同被罚!” 楚中天:“???” 曾纪常摆了摆手,“你们再想想,到底错在哪里?” 楚中天和李林峰相视一眼,只觉得今天的头儿,变得如此深沉,让人颇感不适! “笨!” 曾纪常气得怒斥手下,“赌钱为什么不叫我!老子下注五两银子,新来的撑不过第一关!” 由于大家一致认为周怀安会在第一关淘汰,最后下注的曾纪常,悲催的只能选周怀安顺利过关! “头儿,别生气了!下次勾栏听曲,我请客!” 李林峰嘴里叼着茅草,心情大好,能平分曾纪常的五两银子,美滋滋! “放屁!你明明知道头儿从来不去勾栏!” 楚中天毫不犹豫地戳穿李林峰,“头儿,等我有了钱,一定带你去教坊司,听香君姑娘弹琴!” 曾纪常欲哭无泪,甩了甩手,径直走出浩然轩。 跟这两个不靠谱的瘪三扯犊子,还不如去看看新来的能够通过第一关! —— 周怀安已经来到了第二关,门上刻着一头狼! 作为优秀的猎人,狼的团队协作能力突出,不过在周怀安眼中,这真的不是暗示他成为电车支狼,公交支狼么? 第48章 你拿这个考验铜卫? 周怀安推开第二道木门,一阵香风飘过,身段丰腴的女子,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坏了! 执金吾的王八蛋,太明白男人想要什么了!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萝莉当成宝。 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 那美妇人,眉目含情,樱唇轻启,“小官人,你可一定要还奴家一个清白啊!他们这些狗官,屁大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古人诚不欺我! 门内还有一位官差,手执龙雀刀,冷哼道:“这毒妇害人不浅,你小子莫要被他色迷心窍!” 艹,真当我是名侦探周怀安? 这执金吾的考核,当真是一科比一柯南! “可有卷宗?” 周怀安感觉胸膛处,一双纤纤玉手,不断滑动,撩拨着心弦。 “小官人,奴家这就将卷宗给你拿来,你且莫要心急哦~” 说话间,美妇人收回了玉手,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走向案台。 宽大的罗裙,也遮挡不住那圆润丰满的蜜桃。 果然是成熟多汁,有够润! 趁着美妇去拿卷宗,周怀安打量着一旁的官差,小声道:“兄台,你们这角色扮演不错啊!没想到执金吾的考核还挺认真!” 有剧本杀那味了,大家伙入戏都挺深啊! 那官差皱眉道:“我是京兆尹的快手陈三快!咦,你不是燕王世子么!我们姬捕头夸过你好多次呢!” 快手?你是极速版?有没有抖音! 周怀安心中吐槽,却清楚捕与快的区别。 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 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 因为二者只能差不多,后世将他们合并为“捕快”。 周怀安皱眉道:“莫非,这是你们最近发生的案子?” 陈三快赶紧点头,他还好奇执金吾为何要带他这个小快手过来,原来是找来了名侦探周怀安! “不错!这案子已经拖了三日!” 陈三快面露难色道:“这么拖下去,我们捕头也会受到大人责骂!” “小官人~奴家将卷宗给你拿来啦!” 美妇人火热的酮体,恨不得直接贴在周怀安怀中。 品如,你好烧啊! 周怀安翻阅卷宗,案件复原如下: 美妇人名为张晓茹,家住上京城附近的黄石村。 丈夫以耕种为生,夫妻两感情不错。 每日张晓茹都会将做好的饭菜,送给田间耕作的丈夫。 两天前,丈夫照例吃完了饭菜,不到半个时辰便中毒身亡。 送饭的张晓茹就成了犯罪嫌疑人,直接被京兆府尹逮捕。 张晓茹极力反对,按照这种情况,衙门的做法是直接用刑,你不承认也要承认,能够大大提高破案率。 可张晓茹已有身孕,这才没有被陈熙用刑。 金乌府听到这宗案子感觉十分有趣,便直接拿来交给周怀安处理。 妈的,合着又把我当工具人了! 燕王世子吐槽一句,随后问向成熟的品如,“你送饭的过程中,可曾去过其他地方?” 这是很关键的问题,一旦品如去了别处,就有下毒的契机。 “奴家才没有!奴家等不及跟丈夫相见,还特地为他炖了鱼汤呢!” 张晓茹说罢,美目流转,不断看向陈三快,示意其为自己作证。 “世子,此女所言不错,姬捕头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此女只在中途的树林休息过。” 周怀安点头,笑道:“综合你们两人所说,还有卷宗上的内容,我可以确定一点,品如,哦不,晓茹没有作案动机。” 此言一出,张晓茹投来感激的目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不断放电,恨不得用肉偿来报答周怀安。 “世子!饭菜可是此女亲手所做,送给了死者!试问还有其他人么!” 陈三快很不理解,直言道:“卑职以为,只要用刑,肯定能让此女承认罪行!” 粗鄙!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你都不会心痛么! 周怀安心中吐槽,随后说出了根据:“如果是你杀人,会傻到在田间这种空旷,容易被发现尸体的地方么?” 此言一出,陈三快木然。 “一个合格的凶手,肯定希望尸体越晚被发现越好!这样仵作的作用,便会变小,尸体留下的线索也会逐渐消失。” 周怀安直言道:“所以我说,品如没有杀人的动机。” “奴家叫晓茹~莫非品如姑娘是大人的相好?” 张晓茹一边发烧,一边掺住周怀安的胳膊,让其感受到月匈月甫的柔软。 嗯!这触感,很棒! “不错,品如是我的知己,可自古红颜多薄命!” 周怀安45度抬头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流下,“如果你对她的故事有兴趣,今晚来我房间,我会为你一一讲述!” 饶是张晓茹有意出卖色相,让周怀安为其洗刷嫌疑,也听不得这般大胆的话。 “大……大人,你好讨厌!” “大人的当然大!” 周怀安对品如点到即止,可不能忘记这是考核。 “现在即便是明白品如没有作案动机,可罪犯还是没有抓到!” “陈快手,可否告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周怀安肯定不能亲临现场,他的所有判断,除了卷宗外,就要来自陈三快和张晓茹的描述。 “奇怪的地方?没有!” 粗鄙的快手,摇了摇头,“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世子你说她没有杀人动机!” 张晓茹气得胸口发颤,不断抖动,倒是让周怀安一饱眼福。 “你一个无能快手,除了对老娘用刑,你还有什么能耐!” “一看你那模样,就不守妇道,肯定在外面勾汉子!” “你放屁,污蔑老娘的名声!” “你这妇人,迟早骑木驴!” 眼见两人撕逼,周怀安赶紧开口阻拦,“张晓茹,事关你的清白,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让你难受的地方!” 难受? 张晓茹冷哼道:“夏天风大,加上荆花盛开,有花瓣落在饭菜上,让奴家很是厌烦!” “奴家有了身孕,想偷偷尝一口鱼汤嘛!结果落下了花瓣,人家就不想喝了!” 荆花? 妈的,原来凶手是他! 周怀安深如幽潭的双眸,看向张晓茹,后者有些紧张,不知这位好色的大人,是否会说出不利于她的话! “本官已经知道凶手了。” 此言一出,陈三快来了精神,顾不得被张晓茹险些抓花的脸,凑上前去问道:“世子!您快说啊!头儿已经为了这案子,头疼了许久!” 周怀安笑道:“杀人的不是张晓茹,而是那片荆树林!” 张晓茹:“???” 陈三快:“???” 周怀安有些头疼,有些常识,对于大夏人而言,简直是天书奇谈! 总不能告诉他们,鱼虾类含有的大量浓度的称五氧化砷,与维生素c产生化学反应,生成有毒的三价砷,就是人们常说的砒霜! “额,荆芥反驴肉,无鳞鱼。凡是服用中草药有荆芥者,前后五天不能食鱼。” 周怀安见两人还是一脸懵逼,不满道:“回头找头猪,喂它有荆花的鱼汤,就知真假!以后这等常识,告知百姓,莫要引发这种悲剧!” 陈三快点头哈腰,这宗案子解决,总算能轻松不少! 张晓茹则美目流转,俯身拜谢,胸口的雪腻,看得周怀安直呼好女乃! “大人!有空就来黄石村,喝杯水酒哦!奴家的丈夫,死的好冤枉啊!以后人家一个寡妇,肯定万事难呢!” 你好烧啊! 张晓茹便要起身离开。 “且慢!” 周怀安抬手,叫住了二人。 “世子,我要赶快把这事告诉姬捕头!让她安心啊,您有口信让我带过去?” 小伙子,你查案不行,察言观色倒是挺在行! 周怀安笑着看向张晓茹,“丈夫死于非命,你没有半分伤心,反倒是无所谓啊!”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杀人的不是你,但却是一个男人!” “你们在荆树林幽会,他趁你不备,将荆花放在鱼汤里,再让你丈夫服用!” 陈三快不解道:“世子,倘若如此,那奸夫岂不是会连他的姘头都一并害了?估计就是这张晓茹脑子不好,一切都是巧合!” 你们京兆府的人,都这么着急收工么? 周怀安摇头道:“已经两日,凶手寄希望于官府,能发现荆花触发鱼汤中毒的真相!可惜……(你们太笨,压根发现不了)!” “如我所料不错,凶手按奈不住,定会向官府禀报,荆花中毒的事!” 话音刚落,就看到张晓茹面如土色,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失去了刚才调侃周怀安的镇定自若!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而已!” 周怀安才不会告诉少妇,你裙子那里,有明显的石楠花味儿! 谁特么种地还顺便来一发,你在逗我? 张晓茹这才委屈落泪,“我只是寻求刺激,大牛他每日就知道劳作,都不碰人家!这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可我真没有毒害大牛的意思啊,呜呜呜!” 周怀安摆了摆手,“剩下的就交给陈快手了!本世子还要继续参加考核,慢走不送!”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周怀安感慨万千,那臀部的质感真好! 第49章 问心问道问自己 出了浩然轩,曾纪常带着李林峰和楚中天两个手下,径直走向第一关。 光头佬接近六品,属于七品巅峰,不过殴打实力菜鸡的周怀安足矣。 “噫!每次来光头佬这,我都浑身酸痛!想起以前被这厮教育,当真是历历在目!” 楚中天感慨道:“好在我挨了十拳,获得了丙等评价!” 李林峰轻哼道:“不就是当了个沙包,有什么好得意的?” 曾纪常眼看两位手下又要撕逼,冷哼道:“都给我闭嘴!忘了咱们三人前来的目的?” 毕竟事关银两,曾哥不敢大意。 “咳咳!光头佬,你背对着我们作甚?” 曾纪常作为执金吾的老人,相当了解光头佬这个人。 他最喜欢向外人展现自己虬结的肌肉,恨不得当个暴露狂。 可如今他的背影,却显得十分落寞萧条! “对了,刚才那小子,肯定被你淘汰了吧?才炼体镜的实力,一个武徒,在你手上可落不得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至少在光头佬耳中,曾纪常的话,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头儿,想都不用想,你的银子肯定我们了!” “不错!他若是能过关,光头佬可以表演倒立喝酒了!” 楚中天和李林峰在合伙坑钱方面,表现出惊人的默契。 “曾纪常,那小子是你的人?” 光头佬唉声叹气,明显兴致不高。 “不错!光头佬你别伤心,一个炼体镜武夫,肯定无法让你打尽兴!以后待我训练他一番,再来让他给你当沙袋!” 曾纪常如实说道。 这番言论可激怒了光头佬,没有人知道,他冲着周怀安打了多少拳! 也没有人知道,现在他还双手发麻,懒得动手! “曾纪常,你若是来嘲笑我,便正大光明!阴阳怪气个什么劲!给我滚!” 光头佬怒骂一声,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自讨没趣的曾纪常和两个手下,只能向第二道门走去。 “头儿,你不会以为,那小子能过第一关吧?” 楚中天很是不解,“光头佬这么生气,肯定是那小子连一拳都没有扛过去!” 李林峰深以为意,“没错!考核完新人,那家伙都说,连个能扛他二十拳的都没有!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曾纪常仔细一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周怀安一个炼体武夫,能扛住神炼巅峰的光头佬? 那才是小刀拉屁股,给大家伙开眼了! 好在第二关早已人去楼空。 “头儿,你看,第二关连人都没有!咱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银子我们笑纳了,等我有了钱,一定请头儿去教坊司!” 曾纪常苦笑摇头,他怎么会对周怀安报以希望? 燕王世子这种纨绔,通不过考验,实属正常。 —— 周怀安还在怀念品如臀部的质感,便已经来到了第三关。 木门上雕刻着四象神兽,肃穆庄严。 可周某人却想起了一副对联。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 南朱雀,北玄武,居中是个二百五。 周怀安坦然开门,却发现是个楼阁,往深处走去还有楼梯爬往高处。 第一层,正是儒家圣人的雕像。 一席儒衫,手中拿着书卷和刻刀,面相儒雅随和,感觉令人尊敬。 作为文化的传承者,圣人很是值得尊敬。 周怀安上前躬身弯腰,行弟子礼。 “以后来这里,肯定要借用孔圣人的话,提前拜拜你们一脉的老哥们,莫怪莫怪!” 拜过儒家圣人后,周怀安决定继续上楼。 第二层,摆放的则是一名道人塑像。 一律长须,飘然在胸,身着道袍,迎风飞舞。 左手法剑,右手掐指,口中似乎在念着某种法决。 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前方! 这尊雕像,与周怀安印象中,那位无为而治的仙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让周怀安想到了一句话:“乱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秃驴开门敛财!” 至少下半句,十分符合大夏的国情。 皇帝老儿那傻x,可不是接着禅宗的名义大肆敛财! 修禅,修禅,修你娘的禅! 说罢,周怀安依旧决定对着道士的形象躬身行礼! 儒家为人类提供了文化传承,道家乱世下山救人,都值得我一拜。 周怀安径直走向第三层,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正是一尊金身大佛! 儒家圣人的雕塑,只是木雕,可见皇帝对一些妨碍他修禅的书呆子十分不满。 老祖宗雕像的材质,就能窥知一二。 至于道家则好一些,至少没寒碜到用木雕。 到了禅宗佛陀,便直接用黄金! 佛要金装,还真是这个道理。 周怀安本想嗤之以鼻,毕竟皇帝老二修禅,才让如今的大夏一团糟。 可转念一想,这佛像目光温和,皇帝主动修禅,又不是佛陀蛊惑。 何况自己能得到般若果,修炼金刚不灭,还跟肾虚大师有关。 看在老和尚的面上,不吐你口水,给你行个礼吧! 说罢,周怀安双手合十,还了个佛礼。 —— 正气楼。 曹吾鸣为自己和对面的女子沏茶一杯。 “不知什么风,将公主吹来了。” “舅父莫要嘲笑本宫。” 凤昭长公主抿茶,颔首一笑:“听闻舅父收了燕王世子周怀安?这人能从父皇手下,死里逃生两次,本宫觉得有些好奇。” 当然,还有《倩女幽魂》的原因,只是长公主不会乱说。 杏眼桃腮,五官绝美,一头秀发乌黑靓丽,宽松的宫装也这挡不住胸前的傲人资本。 “不错。此人有些机智,你且看看吧。” 曹吾鸣笑着递过卷宗,正是周怀安第二关的表现。 凤昭公主翻看之后,一向平和的俏脸,也显露出惊讶之色。 “舅父,您拿京兆府的案子亲自考察他?” 平日第二关的考核,确实是cosplay剧本杀。 不过曹吾鸣为了考察周怀安的本事,直接拿了真正的案子。 好在名侦探周怀安不负众望! “没想到,此人见多识广,竟然清楚荆花和鱼肉能触发毒素!” 凤昭公主也是第一次得知,尤其是京兆府已经做过实验。 后续的处理,凶手正如周怀安所料,是张晓茹的奸夫。 “此子头脑清晰,机智远超常人。” 曹吾鸣很是得意,却偏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凤昭公主不屑道:“可惜终究是个炼体武夫,天赋太差,以后难堪大任!我大夏若是与北狄东夷再次开战,他也就能当个运粮兵!” 曹吾鸣早就习惯了这个要强的外甥女。 “看看吧。” 凤昭公主结果曹吾鸣递来的宣纸,秀美紧蹙,俏脸再次被震惊! “他……他接了五十六拳!” 能在第一关,接下二十拳,便是上甲评价,可周怀安却接了五十六拳! “难怪连考核之人,都累倒了……” 凤昭公主美目流转,曹吾鸣则是淡然为自己添了杯茶。 “执金吾从不缺资源,缺的只是天才!” “此子炼体镜,便能接下七品巅峰五十六拳!谁能说他天赋差?” 曹吾鸣刚放下茶杯,就看到手下金吾卫庞云前来。 “见过曹公,见过公主!” 凤昭公主微微点头,曹吾鸣则是笑着看向爱将:“有何事?” 一身金甲的庞云,如同天庭战神,沉默寡言的性格,使得他直接递上了信件。 “见儒家圣人,俯身便拜。” “见道家宗师,躬身行礼。” “见佛家尊者,双手合十。” 曹吾鸣紧皱眉头,凤昭公主好奇道:“舅父,你们执金吾的第三关,到底是什么?” 公主问话,曹吾鸣解释道:“第一关考验的是个人实力,也就是体质!活不下去的人,也没机会完成任务。” “第二关考验的是机智。莽夫做个铜卫便是,银卫和金吾卫,他们不配。” “至于第三关,便有意思了,问心!” 问心? 凤昭长公主,一双杏目,灵动十足,仿佛会说话般。 曹吾鸣看着出色的外甥女,宠溺道:“一个人有能力的同时,也要注重私德!问心便是考验这小子的忠心!” “面对儒家,俯身便拜,证明此人心怀大志,富有正气!你父皇,最讨厌那些仗义执言的儒生!” “对道家亲近,说明此人路见不平,愿意拔刀相助!可道家人却又偏爱逍遥自在,身手高强,不太好控制。朝廷并不喜欢他们。” “对佛家友善,说明此人有颗慈悲之心,不会乱杀无辜。” 曹吾鸣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苦笑道:“一般人,只信一家之言,坚定信念,已经十分难得!可周怀安,却相信三家之言!” 凤昭公主恍然大悟,搞了半天,燕王世子是个左右逢源的二五仔啊! “莫非此人,是个左右逢源之徒?” 若是如此,庞云也不会前来打扰曹公。 曹吾鸣摇头苦笑,“你自己看吧!” 凤昭公主眨着卡姿兰大眼睛,兴奋地接过宣纸,却小嘴微张,整个人愣在原地! 第四关,拜访了一名剑眉星眸,手持长枪的武将,眉宇间与勇亲王,文景帝有些相像。 正是大夏太祖皇帝! 谁知周怀安选择直接无视离开…… “这小子,哪怕只拜最后一个,都好处理!可他偏偏敬儒,尊道,拜佛,却无视了皇权!” 曹吾鸣得出结论,这是个大逆不道之人! 第50章 古所未见,上甲资质 在大夏这样的王朝,你可以不敬儒,不遵道,不修禅,可一定要服从皇帝。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血粼粼的现实。 哪怕曹吾鸣再爱才,也要考虑皇帝的颜面。 见到大夏太祖,竟然一走了之,你小子已经是藐视皇权了! 曹吾鸣心中暗骂:“周棣匹夫,你是如何教育自家孩儿的!连太祖他老人家都不认识!” 本来见周怀安前两关的成绩,曹吾鸣已经想给予上甲评价,可现在来看,小命能活下来便已不错。 如今知道周怀安大逆不道的,一共有三人。 曹吾鸣自己,凤昭长公主,还有心腹金吾卫庞云。 “舅父,不如看看这小子?” 凤昭知道曹公起了爱才之心,她也想看看,能写出《倩女幽魂》的败家世子,究竟是何等人也。 “好!请公主随我前来。” 曹吾鸣见凤昭没有表现出怒火,这才带着外甥女和庞云走向第三关。 —— 周怀安则是无所事事,第四层连接外面,不过大门紧锁。 面对犹如金甲战神的太祖像,周怀安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带上锤子好了,哪怕砸下来一截手臂,也能赚不少钱! 也正是燕王世子的狗屎运,让他还保留着苟活的可能! “嗯?我还有对a给的刻刀,这玩意是法器,切点金子下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蓦然回首,工具就在灯火阑珊处! 周怀安刚要拿出刻刀,便见到前方大门打开。 儒雅随和的曹吾鸣首当其冲,身后的是高大威猛的金吾卫庞云,一副冰块脸,面无表情,生人勿近。 反观身后的女子,一席素色罗裙,清秀淡雅,偏偏身材高挑修长,犹如出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 素色的衣裙下,掩盖不住胸前的傲人,又是一个能让桌子感受压力的凶器! 周怀安发现那女子也在观察自己,赶紧收回眼神。 “见过曹公!” “嗯!” 曹吾鸣心情不佳,本想白嫖周怀安的办案才能,谁知竟招来了个祸患! 欺君之罪,还让人家皇帝的闺女看到,这厮真是倒了大霉! “为何敬儒?” 曹吾鸣的话简单干练,态度带着些许冷漠。 周怀安搞不清头脑,曹沁对我放电,又不是老子主动勾搭,你至于一副司马脸么! “儒家传道受业解惑!为后世文明传承做出了贡献,理应得到尊重!” 曹吾鸣并不理会,继续问道:“为何尊道?” 周怀安心想,曹公这是闲的蛋疼,开始讲上思想品德了? 这能难倒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我么? “乱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秃驴开门敛财!我尊的是道长们,能够为平息乱世,舍生忘死!” 曹吾鸣心中触动,表面不动声色,只因他看不出凤昭公主的态度。 “曹公,接下来让我问吧!” 曹公? 曹吾鸣很快读懂,外甥女不想让周怀安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刚才说了秃驴开门敛财,又为何对佛祖行礼?” 凤昭一双杏目,充满灵气和火力,虽没有曹沁那双电眼勾人夺魄,却充满了少女般的纯真。 搭配着傲人的36d,简直是童颜巨孚乚! 凤昭公主感觉到周怀安的目光,换做平日,除了兄弟姐妹,哪个人敢如此大胆地看她? 这让凤昭公主心里不悦,上京城的传闻果然没错,是个勾栏听曲的好色之徒! “有开门敛财的秃驴,也有济世救人的圣僧!” “我以为,看问题要全面,不能看到现在禅宗敛财厉害,就一棍子打死所有和尚!” “至少在我的家乡,有那十八棍僧护唐王的传说;有那西行万里苦求真经的圣僧;还有东渡蛮夷,传道受业的苦行僧!” 周怀安目光清明,全然没有刚才那般好色,“所以我同样要对佛祖行礼,这些都是他的弟子!” 凤昭公主颔首点头,随后指着太祖像。 “那你为何对他不屑一顾?” 周怀安毫不犹豫地答道:“他认识我,我又不认识他!干嘛拜他?” “儒家圣人,道家先祖,还有佛祖,那可都是大佬级的人物!” 此言一出,曹吾鸣和凤昭公主相视一眼,欲哭无泪! 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周怀安回答不慎,执金吾当不成,小命也要留下! 后来才发现,这厮是真的不认识太祖像! 也对,一个整日勾栏听曲的好色之徒,哪有时间仰望太祖他老人家! “你可知,此人是谁?” “不知,爱谁谁!” 曹吾鸣见周怀安的轻挑态度,冷笑道:“这位是大夏太祖皇帝!” 糟老头子,坏滴很! 周怀安只觉得双腿发软,回过神来,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咳咳!我说太祖他老人家,怎么英明神武,仪表堂堂!” “果然是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 糟了!大夏的美男子,我特么又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潘安! 可别马屁拍到马腿上! 说罢,周怀安决定亡羊补牢,对着太祖像躬身行礼! 曹吾鸣无奈苦笑,又指向外甥女,“你可知她是谁?” 还不是你小蜜! 没想到国舅是老牛吃嫩草! 白瞎了姑娘那双灵动的双眸,还有傲人的36d! “想必身份不同凡响!” 周怀安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莫非他认出了我的身份? 凤昭公主纳闷不已,她一日可没有特意穿金戴银,更没有显露皇室公主的身份。 曹吾鸣满意点头,好在周怀安还有点眼力见,没再给他丢人! “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怎知你,到底心中有没有大夏!” 曹吾鸣要的是态度,周怀安对大夏压根没有什么归属感! 何况还摊上文景帝这种神棍! “曹公,在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说罢,周怀安行了一礼,等待答案揭晓。 老曹,你可是我上司,一定要罩住我!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曹吾鸣看向凤昭公主,后者点头:“以后你在曹公麾下,定要为朝廷效力!多读书,莫要跟个粗鄙莽夫一样!” 对对对! 你特么一个小三,在我这装什么b! 周怀安心里妈卖批,表面笑嘻嘻,他早就习惯了面部管理。 至少在凤昭看来,燕王世子态度十分诚恳。 想想也是,名义上是世子,其实却是个没有任何权利的人质。 还不如上京城富贵人家的孩子自由。 一旦周棣有反心,周怀安第一个遭殃。 父皇也会时常打压周怀安,警告远在燕州的周棣。 “行了,去找曾纪常报道!以后每日跟随执金吾巡逻!” “是,属下告退!”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周怀安入戏快,已经投入到了下属的角色中。 “庞云,他还不懂规矩,你带他过去!” 冰块脸庞云领命而去,一路上,周怀安很是好奇,但身边这哥们,明显不是好相处的主。 “我是曾纪常的上司。” 艹,原来是上司的上司,你就是上上司! “拜见头儿!” 曾哥是我直属,想必大家还有勾栏听曲,联络感情的机会。 面对这位上上司,还是谨慎为妙。 “好好为曹公效力。” 庞云的回答不冷不淡,直接将周怀安扔给了一名铜位,便直接离开。 这小子,最后究竟是何等资质评价! 想到此处,庞云收起兴奋,赶紧前去正气楼,要找曹吾鸣一探究竟! 送走了凤昭公主,曹吾鸣心情大好,在周怀安的考核上,写下——上甲! “曹公!” 庞云恭敬道:“属下好奇,周怀安究竟是何资质!” “呵,没想到,庞金卫竟然会对一个铜卫感兴趣。” 说话的人,同样是金吾卫,一双丹凤眼,显得英武非凡。 肤白貌美,英俊潇洒,长相绝对秒杀一众小鲜肉。 俊美的外貌更胜女子,一身金甲傍身,看似瘦弱却不失阳刚之气。 周怀安在场,肯定会大呼一声“花美男!” “太史昭,我的手下我关心。” 庞云依旧惜字如金,花美男太史昭冷笑道:“你这么说,我倒也好奇那小子了!请义父明示!” 曹吾鸣面向两位爱将,微微一笑,将宣纸递了过去。 “都看看吧!” 庞云心中激动,刚要接过,谁知太史昭捷足先登,随后双眼有震惊,随之而来的是质疑和嫉妒! “不,不可能!上甲资质,执金吾创立以来都未曾有过!当年我与庞云也只是甲等!” 太史昭心中不爽,庞云则已经知道了答案,冷笑道:“我是甲等,某人不过是上乙!” “义父!庞云是个木头,不善交际!这等资质的年轻人交给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太史昭大义凛然,拱手行礼道:“我愿将周怀安收入麾下,亲自培养!” 庞云冷笑不止,“想抢人,便直说!莫要逞口舌之利!” 曹吾鸣嘴角上挑,能选中周怀安,从皇帝虎口夺食,当朝也没有几个! 何况周怀安确实是块璞玉,经过打磨,以后定会成为对朝廷有用之人! “你们要抢人,便按老规矩来!赢了的,人带走!” —— 浩然轩。 正哭丧着脸的曾纪常,突然发现外面热闹非凡。 “快出来!咱们的庞金卫和太史金卫上擂台了!” 正在数银子的楚中天早就见怪不怪,“两位大人,哪个月不是打三十天?有什么意思!” 曾纪常已经出去观战,“他们两以前都是过一招,现在是拳拳到肉!仿佛结仇了一样!赶紧滚出来,给咱们的头儿助威!” 周怀安看到擂台上的打斗声,不削一顾:“切,粗鄙的武夫!要是我,肯定会喊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第51章 组团副本教坊司 庞云和太史昭的战斗,引得一众银卫和铜卫的观摩叫好。 高手对决,往往能给人启发,尤其是两个金吾卫。 庞云的长枪所向披靡,太史昭的双锏刚猛无双,跟他英俊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 好比你在夜店带了个萌妹,经过友好的交流,决定去酒店为爱鼓掌,结果发现他的比你还大! 金吾卫的决斗还在进行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只过两招的人,今日却大打出手。 若不是曾纪常看到新丁周怀安前来报道,他还真舍不得离开擂台。 “过关了?” “侥幸通过!” 周怀安谦虚的回答道,大家都是同事,切记不可太过高调,以免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等等,你说过关了?” 曾哥再次确认,这幅模样,仿佛发现了失散多年的野爹。 “过……过了啊……” 妈的,你们都巴不得小爷被淘汰是吧! 曾哥哈哈大笑,使劲地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随后看向楚中天和李林峰。 这两货则瑟瑟发抖,心中相当苦涩! “拿来吧!” 曾哥伸手,两人无奈将银子全数奉还,还一人搭上五两。 “唉!本来李某人为失去五两银子而忧伤!现在却因为新同僚的加入而高兴!” 李林峰满脸写着高(bei)兴(sha g)。 楚中天则是悲伤逆流成河,失去了二两银子没什么,反正执金吾管吃管住,可惜这个月不能去教坊司遛鸟! “这位新同僚,不如介绍一下自己!” 楚中天调整好面部管理,等待周怀安的自我介绍。 “我是来自燕州,练习时常两年办的个人练习生,叫周怀安,字长卿。人送外号金蛇小郎君!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我的爱好是唱,跳, ap!” 此言一出,楚中天疑惑不已, ap是特么啥? 李林峰更怀疑这个练习生是什么鬼,莫非是翰林院和太学府的人? 可人家都是贡生,跟你练习生有什么关系? “咳咳!周怀安,他是燕王世子,同时也是咱们大夏的质子。” 曾纪常轻咳两声,着重介绍道:“至于他说的唱,跳, ap,应该是勾栏听曲吧?” 燕王世子! 提起这位,上京城家家户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兄弟的大名,我们早就听说过!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李林峰一把握住周怀安的手,“今日我们第一次见面,肯定要联络感情!” 楚中天顿时领悟眼神,赶紧说道:“对对对!头儿,跟我们一起去教坊司吧!世子是常客,何况第一次见面,肯定全场消费由他买单!” 周怀安皮笑肉不笑,一向白嫖的周某人,岂能被别人白嫖? “其实让我请客也可以。” 周怀安笑道:“就是不知二位仁兄,平日里都在教坊司哪里玩?” 这句话问的有讲究,香君的菊香阁,和教坊司外围,那就是会所跟城中村的区别。 听闻此言,楚中天当即冷哼道:“吾善埋头苦干,自然直入主题!” 粗鄙之人! 周怀安给林蛋大打伤了标签。 “呵呵,弟兄们兜里的银子,还要寄给家里,平日里都去勾栏!教坊司那种地方,除了头儿请客,我们一般不去。” 李林峰直言不讳道:“头儿一般情况也不请客!” 曾纪常老脸一红,瞪了两位手下一眼,“混账!武夫岂可留恋烟花之地,荒废了自身修为!” 楚中天凑近周怀安,低声道:“其他执金吾,平日里巡城,都有油水可捞!但咱们头儿,有三不碰!” “贫苦人家不碰,孤儿寡母不碰,老弱病残不碰!” 难怪一身银袍,袖口都穿出了补丁。 自己这位上司,还是个有底线的人。 银吾卫的俸禄是70-100两,已经足够养家糊口。 但谁也不会嫌钱少,这才有了赚得盆满钵盈的银吾卫,也有像曾纪常这样的另类。 “头儿,兄弟们上次去教坊司,还是三个月前!” “这眼瞅着,心意的姑娘,下面都已经结蜘蛛网了!” “我们是好色么?我们那是为了让姑娘们过的更好!” 一众铜卫们纷纷起哄,想让曾纪常请客潇洒。 执金吾混的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曾纪常看着刚赢来的二十两银子,叹气道:“今日长卿入职,咱们便去教坊司潇洒!每人一个姑娘!” 众铜卫发出欢呼声,毕竟教坊司最便宜的女子,一晚也要二两银子,这还是看在他们是执金吾的面子上。 我真不是那种人,可这次去教坊司,那是同僚之间的应酬! 人在执金吾,哪能不女票女昌? 真不是周某人想去教坊司,而是同僚们盛情相邀,难以拒绝!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众人直奔教坊司。 “长卿啊,哥看你人不错!就给你说说咱们执金吾的小圈子!” 楚中天属于话痨,一刻不说话,便浑身难受。 “十三金吾卫,代表着大夏十三州!咱们的头儿,就是庞云!别看他一副司马……冰块脸,但外冷内冷!” 别人不都是外冷内热? 你们执金吾不按套路出牌? “再说说今天跟头儿干架的太史金卫!” 楚中天像极了公司里的老油子,开始为新丁周怀安传道受业。 “太史金卫,是曹公的义子!他啊,最忌讳人家说他长得娘!以后千万要小心!咱们执金吾,一百零八种刑罚,都是出自他手!” 果然,娘炮绝对不能招惹! 周怀安打定主意,以后离太史昭远点,以免惹祸上身。 李林峰则是小声道:“放心吧,以后我们两个罩你!咱们三人一个小队巡逻!外城见了执金吾,都要恭恭敬敬的!” “不过在内城,千万不要张扬!” 周怀安点头称道:“放心,其实我这个人最是低调!” 可信楚中天和李林峰并不清楚,周某人敢在公堂上跟人赌命,甚至直接砍了人家吏部尚书儿子的狗头! 楚中天对新来的小弟很是满意,别看人家是燕王世子,可却没有半点架子。 李林峰同样如此,以后又有了跟人吹牛皮的资本! 教坊司,永远不缺执金吾那身亮眼的铜袍。 曾哥作为唯一的银袍,显得鹤立鸡群。 老鸨虽然徐娘半老,却眼光毒辣,赶紧扭着水蛇腰,贴近了曾哥。 “曾银卫,您可是好久没来看人家了呢!” 曾哥嫌弃地扇了扇鼻子,“胭脂味太重!给我的弟兄们,一人安排个姑娘!”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自古笑贫不笑娼,大夏也是如此。 身为银卫,曾纪常每次过来,基本都是卡座低消,你让老鸨如何开心的起来? 再看其他银卫,都是皇家礼炮招呼,高下立判。 “呵,一个穷酸银卫罢了,给他随意安排几个姑娘!” 老鸨当即松开曾纪常的手,小声对龟公说道。 不消片刻,曾纪常叫的姑娘们便到了。 弟兄们一个个露出饿狼扑食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将姑娘抱进房中,勤学苦练,埋头苦干。 只有周怀安坐怀不乱,跟香君花魁有过管鲍之交的他,整日看的都是冰冰,归蝶,齐灵儿这样的美女,难免眼光有些高。 曹沁的电眼,要是在我那个时代做公关,一定是公关部女王! “果然,外界传闻都是假的!” 曾纪常感慨道:“他们都说你是好色之徒,上到古稀老太,下到豆蔻少女,你都不会放过!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妈的,谁他吗传的小道消息! 周怀安心中暗骂,其余两名铜卫已经去研究精学,只有楚中天和李林峰留在此地,陪曾哥喝酒谈心。 “唉!可惜了,咱们这伙人,这辈子都难以见到花魁。” 楚中天饮酒一杯,畅快道:“听闻教坊司二十四花魁,各个都擅长吹拉弹唱!” 李林峰为同僚满上酒,嘲笑道:“你就想想吧!想见花魁,要么能给人赎身,要么让人声名鹊起!” “前些时日,不知哪个王八蛋,一首《题香君阁》让香君花魁扬名!弄得她一跃成为教坊司花魁首位!” 呵呵,哄抬批价的王八蛋,正是区区在下。 周怀安默然不语,安心当个小透明。 毕竟第一次同事聚会,他可不想抢了领导曾哥的风头。 “呦!这不是咱们执金吾最清廉的曾银卫么!” 戏谑的声音传来,同样是一身银袍的执金吾,冷笑道:“怎么?就带弟兄们玩这种货色啊?来来来!过来叫一声朱哥,我带你们去玩更好的姑娘!” 这是当面让曾纪常难堪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曾纪常这种鹤立鸡群的人,很容易树敌。 毕竟其他人都和光同尘,救你搞特殊,不搞你搞谁? “朱哥,呵呵!这几个姑娘啊,都是我们的老相好,我们几个先谢过您了。” 楚中天起身行礼,随后礼貌推辞,避免尴尬。 曾纪常则是沉默喝酒,并不想搭理对方。 “啪!” 朱银卫顺手一个耳光,扇的楚中天猝不及防。 “朱彪!你什么意思!敢打我的人!” 曾纪常震怒,起身护住手下。 “呵呵,本银卫没问他!谁让他主动上来搭讪?” 朱彪指向周怀安,“你!我刚才问的是你,为何不回答我!” 第52章 拜见大哥 “我刚才问的是你,为何不回答本银卫!” 朱彪戏谑地看向周怀安,他与曾纪常职位相同,便只能找铜卫的麻烦。 楚中天见状,赶紧陪着笑脸,“朱银卫,他一个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赏赐的姑娘,我们肯定要啊!” 朱彪嘴角上挑,尽显得意之色。 “纪常啊,你也知道,咱们执金吾,保护上京安全,可是深受陛下信任。” 朱彪上前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你小子会做人!以后若是在曾纪常这混不到油水,就来找老子!” 曾纪常见状就要动手,却被李林峰和楚中天紧紧抱住。 “头儿!执金吾内部不可械斗,有任何恩怨,都要在擂台上解决!犯了可是死罪!” “头儿,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朱彪冷笑道:“怎么?不服啊!看看你手下的人,一个月才能捞几个银子?连去教坊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男人么,玩的就是尽兴!你们叫的几个黄脸婆,我身为执金吾,都觉得丢人啊!” 朱彪背对着曾纪常,撅起大腚,冷笑道:“你来这,丢自己的屁股不要紧,可别丢曹公的脸!” “哈哈哈!头儿说的不错!我最讨厌这种假清高的人!” “我呸!亏得曹公欣赏这种人!” “走走走,姑娘们到了,头儿您先选!” 朱彪一队人,过来冷嘲热讽,大堂内的客人都看在眼里。 论拳脚功夫,带队能力,曾纪常都是银吾卫的翘楚。 在教坊司这地方,比的是身外之物,一身铜臭。 曾纪常攥紧拳头,恨不得当场将朱彪打倒在地。 可转念一想,二人爆发冲突,最后遭殃的还是周怀安他们这样的铜位。 尤其是楚中天和李林峰,可没有燕王世子的身份,以后在执金吾内,肯定步履维艰。 曹公,这就是您说的和光同尘么? 执金吾的人,剥削的都是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只为满足一己私欲! 朱彪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谁知周怀安突然拔出龙雀刀,直接横在对方脖颈上。 “哎呦!看不出来,曾纪常的人都是硬骨头!你敢对我动刀?按执金吾律令,可就地正法!” 朱彪阴谋得逞,他就是想激怒曾纪常一伙人先动手。 “长卿!赶快住手!” 曾纪常面色急切,他没想到纨绔子弟周怀安,竟然是个说拔刀就拔刀的人! “赶紧将刀收起来,别把事闹大了!” 楚中天同样着急,他可不想新来的小老弟就这么没了。 朱彪一队的人,同样拔刀,将周怀安团团围住。 “混账东西!赶快放了我们头儿!” “执金吾禁止自相残杀!你可知罪!” “你敢动头儿一根汗毛,今日我们让你走不出教坊司!” 朱彪心中气恼,刚才太过得意忘形,竟然忽略了周怀安,让其轻易拔刀! “小子,现在放下刀,本银卫既往不咎,否则此事被曹公知道了,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周怀安冷笑道:“哦?原来朱银卫还知道曹公啊!那刚才为何辱骂曹公!” 此言一出,朱彪整个人愣在原地,他什么时候骂过曹公? 作为执金吾的老油子,恨不得逢人便说,曹公是他爹! 龙雀刀的刀背,拍了拍朱彪的脸。 李林峰深吸一口气,这个新来的真是胆大包天! 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啊! 教坊司的莺莺燕燕们,则是远离执金吾们,生怕上演全武行。 “看来朱银卫,人如其姓,确实像头猪!” 周怀安安然落座,看了看酒杯,“朱银卫,请教问题,要有个良好的态度,你说对么?” 我请教nm! 朱彪心中有气,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呵呵!来来来,小兄弟喝杯酒,消消气!刚才老哥态度确实有些不对。” 朱彪一个银卫,亲自为新来的铜位斟酒,惊呆了一众执金吾。 尤其是周怀安还心安理得的喝了! “既然喝了你的酒,我就告诉你错在何处。” “你刚才说,丢曾纪常的屁股不要紧,不能丢曹公的脸,可有此话?” 朱彪仔细咀嚼,便一口答应,“不错,老哥我当时的确说过这话!” 砰! 周怀安一拳砸在桌案上,“大胆朱彪!竟然敢将曹公的脸,比作曾纪常的屁股!你该当何罪!如此羞辱曹公,我一个新来的铜卫也忍不了!” “诸位弟兄,如果没有曹公,就没有我周怀安的今天!” “谁敢侮辱曹公,就是与我周怀安作对!” 唰! 周怀安直接举刀,吓得朱彪冷汗直流! 这小子对我动了杀心啊! 朱彪哪怕是七品武夫,也没有脖颈挨一刀的勇气,当即大喊道:“兄弟!刚才是老哥说错了话!还请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告诉曹公!” 见朱彪认错,身边的铜卫们也如霜打的白菜,蔫了! “长卿,干得漂亮!” 楚中天心中激动,他可没忘记朱彪那记耳光! “不愧是头儿看上的人!” 李林峰颔首,从这一刻认可了周怀安! 曾纪常则是心中大感震惊,这还是传闻中的败家质子么! 冷静寻找朱彪话语中的漏洞,如同毒蛇吐信,一击必中! “兄弟,今日你们这一队,尽管去挑姑娘,老哥买单怎么样?” 朱彪不等周怀安答应,便大吼道:“老鸨呢!赶紧给我滚过来!” 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水蛇腰便赶来。 “哎呦喂,我的朱银卫,您有何吩咐呀!” 老鸨媚眼如丝,朱彪可是金主,远非曾纪常这种卡座低消能比。 “你给纪常的姑娘,都是什么货色?” 朱彪脸色不善,老鸨却以为对方这是故意让曾纪常难堪,赶紧解释道:“这位曾银卫,每次都要二两银子的姑娘!咱们教坊司便只能照做咯?” “哪像朱银卫您呀,至少都要十两银子的姑娘呢!” 啪! 朱彪大怒,一记耳光将老鸨打倒在地,“混账!纪常与我亲如兄弟!你就给他这等歪瓜裂枣?都给我换成最好的姑娘!” 老鸨被打的一脸懵逼,她多年察言观色的眼力,朱彪跟曾纪常可不是好兄弟,更像是看不对眼的同僚。 周怀安则是笑着挥了挥手,老鸨一眼看到龙雀刀戳在朱彪身后当即慌了神。 原来是被胁迫了! 朱彪赔笑道:“兄弟,你们稍坐一会!姑娘马上就来!不如兄弟先把刀……” 周怀安敲了敲桌案,朱彪识趣为其斟酒。 “十两银子的姑娘,就想打发走我们?” 周怀安笑道:“看来在朱银卫眼里,曹公的脸,也就值十两银子啊!” 朱彪心中暗恨,他再次后悔自己口不择言,给了周怀安把柄! “呵呵,这是一百两银票,兄弟拿去用!以后缺银两了,再跟老哥说!” “朱银卫果然大方!” 周怀安顺手接过,朱彪赶紧笑道:“兄弟可否放下刀?老哥亲自敬你一杯酒!” 谁知周怀安摇了摇头,依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兄弟,这是要与朱某人不死不休?” 朱彪脸色阴冷。 “朱银卫误会了!你看在场还有几个人!长卿能管住自己的嘴,不一定能保证他们不泄密。” 朱彪恍然大悟,给了曾纪常,楚中天,李林峰一人一百两银票。 周怀安这才放下龙雀刀。 呵,让我享受到玩派克的感觉,你也有份儿! “对了,朱银卫可以让姑娘们走了,折现便可。” 朱彪前脚刚要走,就被周怀安叫住,心中冷笑,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蠢货! 来日方长,以后在执金吾,有你好果子吃! “好好好,兄弟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周怀安美滋滋地收下银两,可苦了两位积蓄已久的同僚。 楚中天和李林峰,可都等着给十两银子的姑娘传道授液。 让周怀安这么一搞,两人今天来教坊司玩了个寂寞! “长卿,来教坊司就要风花雪月!怎么能光喝酒呢?” 楚中天摇头叹气道:“二两银子的姑娘也被打发走了!” “唉!我那相好的姑娘也已离去!” 李林峰摇头晃脑,最后嘟囔出一句:“人生,寂寞如雪!” 呵呵,你特么是想走在清晨布满白霜的林间小道吧!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头儿,我觉得这些庸脂俗粉,肯定配不上你。” 周怀安笑道:“不如今日随我去个地方?” 朱彪吃瘪,曾纪常心中大爽,自然应允,“一切听从长卿安排!我请你们!” 已经埋头苦干的两位铜卫,自然没有这等待遇。 四人走出教坊司大堂,随后百转曲折,来到了一处小阁。 “长卿,你要带我们去哪?” 楚中天叫苦道:“不是哥说你,给哥找个十两的姑娘就不错!” 李林峰点头称是:“他说的对!不是我们好色,就是不想麻烦你!” 曾纪常开口训斥道:“都给我少说两句!今日听长卿安排!对了,长卿你要带我们去哪?” “让香君花魁,给你们敬酒如何?” 周怀安昂首走向菊香阁,“小娘子,周某人我又来啦!” 身着素裙的小侍女,一双美眸看向周怀安,娇羞道:“讨厌!你不可再碰我!否则我就告诉娘子!” “碰你哪里?” 周怀安顺势捏了一把蜜桃,美滋滋地发号施令,“头儿,赶紧进来!” 楚中天,李林峰两头教坊司只狼,双眼放光:“长卿,以后你就是我们两的大哥!” 第53章 顶级拉扯 菊香阁。 香君花魁再次等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周郎。 那日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负心人,却道周郎依旧。 香君一席红裙,明艳动人,腰间的丝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多情的眼眸,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无声控诉周怀安那日之后,许久没来找自己。 经历人事后,少女般的臀线,愈渐圆润,如同熟透的蜜桃。 楚中天和李林峰哪里见过花魁? 二人之前跟着曾哥,也就是冲着二两银子的姑娘埋头苦干。 菊香阁内的姑娘,不仅温婉动人。 常年跟随香君的缘故,谈吐得体大方,也能弹琴吹箫,远非大堂的姑娘能比。 “长卿!怎么不给自己叫个姑娘?” 曾哥也感受到开皇家礼炮的享受,姑娘温文尔雅,对他嘘寒问暖,像极了家中的妾室。 “就是!来都来了,别嫌银子花的多!实在不够,就把头儿那一百两用了!” 楚中天的馊主意,很快便得到了李林峰的附议。 二人还是第一次捞得一百两的油水,自然不肯轻易放手。 曾纪常面色铁青,训斥道:“你们两个,怎么跟其他人一样,一身铜臭!看看人家周长卿,虽然是第一天入职,但我两一见如故!” 楚中天与李林峰对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眼中得到了答案。 果然,头儿也沉迷于教坊司的高档货色! “曾哥,你们尽情享受,香君花魁一会便来弹奏一曲,与你们喝酒。” 自从体会过香君的洗面奶后,周怀安才看不上教坊司的“庸脂俗粉”。 他认识的女子,各有千秋,但都是万中无一的美人。 冷艳总裁类型的冰冰;禁欲系对a少女齐灵儿;夜店小女王曹沁;任君采撷的家政妇归蝶;成熟干练的女警花姬四娘。 还有人中美妇的婶婶曹妙彤! 当然最能激发男人原始感情的,还是香君。 花魁一颦一笑,勾人心魄,魅力十足却又不显轻浮。 她们在教坊司得到的训练,足以送给任何勋贵人家做妾。 香君俯身弹琴,菊香阁的其他女子纷纷奏乐配合。 哪怕是曾纪常,楚中天,李林峰这样的粗人,也仿佛置身云顶天宫,感受到与众不同的视听盛宴。 一曲作罢,香君的表演还未结束,她要在爱郎面前,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拿起琵琶的香君,犹如敦煌仙子,带众人聆听一场缥缈之音! 伴随着香君的琵琶声,周怀安忍不住吟诵出声:“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香君闻言,眼角似有泪珠划过,哪一个委身教坊司的女子没有故事? 她们或是因为家中犯事,成为了戴罪之身;或是被牙子(人贩子)卖到此处,沦为他人的玩物。 不仅是香君,其余女子也回想起自己的辛酸事。 本来还处于极乐之宴中,却因周怀安的两句诗,变得更加富有感情。 “我的心好难受!” 楚中天叹气道:“一定是来教坊司太少,所以才不适应!” 李林峰抱着怀中的女子,为其擦拭眼泪,“今晚我会好生怜惜你。” 香君一双桃花美眸看向周怀安,等待着下面的诗句。 乐曲中的悲凉之意,让周怀安忍俊不禁,继续吟诵。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霓裳和六幺都是名曲,香君面露喜色,没想到周郎不仅擅长吟诗作对,还通晓音律! 曲有误,周郎顾! 香君不知不觉间,便想到了这六个字。 霓裳直接换为六幺,来迎合周怀安的诗句。 一众侍女们,也配合娴熟。 今日是小爷入职的大好日子,再念下去,恐怕要直接掉眼泪吃席了! 周怀安及时闭嘴,香君与教坊司的姑娘们,则是翘首以盼,期待燕王世子的诗词。 “今日灵感不佳,只得这几句。” 香君闻言,美目流转,叹气道:“诗词乃是妙手天成,不能强求。周郎不必自责。” 香君起身,缓缓走向曾纪常三人,“奴家敬三位大人一杯,望以后多多关照周郎。” 曾纪常感慨,香君落落大方,浑然不像烟花之地的女子! 何况在其眼中,她看到了花魁对周怀安的敬与爱。 “香君姑娘放心,曾某人定会照料好长卿!” 曾哥发话,香君放心,随后一双美眸看向损友二人组。 “周长卿?那是我大哥!以后我们两个唯他马首是瞻!” “多带我们来几次,怎么都好说……” 楚中天赶紧捂住李林峰的破嘴,心里话说出来可就不是秘密了! “菊儿,婉儿,好生服侍好两位铜卫大人。” 香君娇羞地小手,伸向周怀安,“周郎,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等等! 周郎就算了! 回屋歇息是几个意思? 楚中天眼神惊愕,看向李林峰,后者同样如此。 合着我们只能睡花魁的侍女,你周怀安去睡花魁了? “不好意思,送给香君诗词的金蛇小郎君,正是在下!” 美人相邀,周怀安自然不会拒绝,握住香君的纤纤玉手,后者娇羞的满脸通红。 教坊司里,不乏逢场作戏之人,甚至与同僚游玩,会数落自己心仪的女子。 可周怀安却对香君很是尊重,哪怕是让她敬酒和表演,也主动询问对方的意见。 能为爱郎脸上添光,香君自然义不容辞。 “曾哥,中天,林峰,你们吃好玩好!我先去歇息了。” 周怀安搂住香君的纤腰,手感真软,秒杀后世的a4腰。 香君忍不住,“嘤”了一声,两人便进入卧房。 小侍女一脸无奈,“娘子今日肯定又要受罪了!那粗鄙武夫,哼!” 曾纪常同样搂着相中的女子,“你们两个为何闷闷不乐?若不是长卿,你们能进菊香阁?” 楚中天哭丧着脸,“我以为他是个新丁,却没想到是个中老手!” 李林峰喝了杯闷酒,“哪个王八蛋说燕王士子只玩大堂货色?明日我就为长卿平反!” 曾纪常摇头苦笑,如此良夜,自然不可错过! 花魁闺房中,周怀安与香君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吃豆腐。 “香君,你有没有尝试过,将膝盖放在肩膀上?” 周怀安坏坏一笑,花魁娇羞启齿,“才……才没有!” “那好,今日我们便试一下!” 来时正是浅黄昏,郎君忙到二更深。 芙蓉脂肉,贴体伴君;翻来覆去,任郎了情。 妾道情郎弄个急水里撑篙真手段,妾身甘愿做个野渡无人舟自横。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周怀安为疲惫熟睡的香君盖好被子,蹑手蹑脚不忍吵醒对方。 “唉!昨日夜不归宿,还是先回王府,找隔壁老杨坦白从宽!” 好在教坊司有各样的水果,周怀安轻易便找到了青桔。 他跟香君是管鲍之交,知己难求,如果留下银票,岂不是破坏了这种感情? 周怀安便交了曾纪常三人的女票资,自己果断选择了白嫖。 勇亲王府。 隔壁老杨已经与冰冰准时练功。 永嘉郡主一身蓝色劲装,显得亭亭玉立,玲珑的身段,任凭谁看了,都会挪不动双目。 “乖女,今日出拳耍枪,为何戾气这般重?” 隔壁老杨很是不解,“戾气过重,伤人伤己,我辈武人不可如此!” 冰冰冷着脸,轻哼道:“父王放心,女儿的戾气不会伤到其他人!” 父女二人谈话还未结束,就看到周怀安蹑手蹑脚前来。 “咳咳!王叔!您也知道,昨日刚刚加入执金吾!同僚们太过热情,所以来不及通知府里。” 隔壁老杨笑着点了点头,“金乌府,不比咱们家!定要与同僚相处融洽,不可起争执!” 咳咳!王叔啊,小侄我昨日,刀都抵在上司脖子上了…… “呵,听闻执金吾最常去教坊司!” 冰冰冷哼道:“某人对那里可是轻车熟路呢!想必一定玩的很开心吧?是不是连花魁都被你睡了!” 卧槽! 女人该死的第六感! 冰冰怎么猜的这么准! 周怀安展现出了渣男的良好心理素质,脸不红心不跳,随后故作难过。 “郡主,我自从进了王府后,便一心听从王叔教导,与以前做了割舍!” “昨日同僚醉酒,瘫坐院中,我担心他们染上风寒,一个一个将他们送回家中!这才借宿在外!” “为了不耽误早上的淬体,鸡叫三声,我便赶紧起身赶回!没想到却是郡主的猜忌与怀疑!” 周怀安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信,我今日便让同僚们过来做个见证!” 海王赌的就是冰冰脸皮薄! “切!你爱去哪便去哪,跟本郡主有什么关系!花魁才看不上你这种败家子!” 冰冰甩起马尾,纤细的腰肢如杨柳吹风,带动着圆润的小马达,似乎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练完了,沐浴用膳!父王你们慢慢来!” 感受到冰冰消气,周怀安这才放心。 “长卿!武者最忌放松警惕!” 话音未落,一拳轰然砸下! 周怀安整个人摔了个倒栽葱,连金刚不灭都来不及运起。 “王叔,下回咱能先让我提前准备么?” “哼,本王怕你骄傲,再来一拳!” 第54章 相互试探 淬(ai)体(zou)过后,周怀安换上执金吾铜卫的袍子,前来用膳。 “不错!虽说现在是个铜卫,以后顶多是个银卫,总比你在教坊司虚度光阴强!” 隔壁老杨对侄儿很是满意,就是期待不高,连金吾卫都不是。 老杨啊,老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待我做了金吾卫,第一件事就去娶冰冰! “周怀安,我告诉你!哪怕当了执金吾,我也是你婶婶!” 曹妙彤赶紧确立身份地位,保证以后能够压制侄儿。 “母妃,长卿不是忘本之人,对吧?” 冰冰一双美眸,灵动地看向周怀安,只要敢持反对意见,六品武夫就会当场发飙! “那是自然!来到勇亲王府,对我而言就是新生!” 周怀安主动为隔离老杨夹菜,“哼!若不是碍于世俗眼光,我早就跟周棣断绝父子关系了!” 婶婶这才放心,确认侄儿的确是不会反抗。 “我吃好了,先行一步!” 社畜的生活就是要按部就班,执金吾也有巡城任务,不过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走走过场。 好钢用在刀刃上,一些大夏皇室重要的庆典活动,或者是棘手的案子,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浩然轩内。 曾纪常神游物外,还在思念昨日教坊司姑娘的片刻温存。 “过来!” 庞云的冰块脸,让曾纪常当即回过神,“是,头儿。” 庞云背着手,如同一名老干部,直言道:“昨日,新来的怎么样?” 怎么样?那是相当好! 比头儿你都有牌面,人家睡花魁,头儿你也才睡十五两的姑娘! 当然曾纪常不能尽数告之,只能低声询问:“昨日去教坊司,周怀安与朱彪发生冲突……不过错不在他!” 曾纪常不会向庞云隐瞒,这种事情,迟早会在金乌府传开。 “朱彪?七品银卫,当真废物。” 庞云毫不客气地给出评价,随后将信封递给曾纪常,“自己看吧。” 曾纪常双手接过,打开信封,里面是对周怀安的评价。 “第一关,以肉身接住五十六拳,让考官虎口发麻。” “第二关,断案如神,为京兆府解决悬案,此子可堪大用!” “第三关,嗯?为何什么都没有?最后的资质评价是上甲!” 曾纪常看到最后,忍不住双手颤抖,这可是执金吾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年轻人! 当然,也是脾气最差的! 周怀安佛牌抽河内伯,县衙赌命杀徐二,以及昨日刀逼朱彪,都被曾纪常牢牢记在心中。 “他性子有些跳脱,跟着你,我放心。” 这是曹吾鸣的安排,庞云只是转述,“年轻人戒骄戒躁!莫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评价。” 曾纪常心中明了,这是曹公要重点培养的后辈! 而他与周怀安也有了一份香火情,以后这小子发迹,还不是要念着自己的好。 “他是质子,办案最好莫要离开上京城。” “头儿,若是其他人问起周怀安的资质,属下该如何回答?” “乙!” 庞云惜字如金,随即迈步离开,与曾纪常说这么多,已经浪费了他练功的时间。 周怀安此时正在跟损友二人组巡城。 哪怕是大夏国都上京,内城和外城,仿佛是两个世界。 内城再不济也是吃穿不愁的富贵之家,而外城则充斥着为生计忙碌的身影。 有那叫卖糖葫芦的古稀老人;有那贩卖陶器的中年男子;有那叫卖草鞋的农妇。 三人出了内城,楚中天便熟悉地带二人来到了外城的勾栏。 要上果盘和坚果,三人纷纷落座。 “不是说好巡城么?” 周怀安疑惑不已,这大早上就摸鱼,别说还挺爽! “切!咱们执金吾,跟其他人不同!咱们就是大夏的精英!是大夏的脊梁!” 楚中天自吹自擂了一番。 至少你两,我真没看出精英在哪…… “我等只需要做好分内事便好。” 李林峰为周怀安斟酒,小声道:“长卿,何时再带我们去教坊司?” 老司机带带我? 周怀安喝下一杯酒,“唉!囊中羞涩啊!” 三人说话之际,就有百姓主动送上自己卖的东西。 不消片刻,三人桌上就堆满了土产。 “咱们所管辖的地方,向来不收油水。” 楚中天率先挑选,“这双鞋符合我的气质,你们就不要抢了!” 李林峰随即看向一篮鸡蛋,“我还在长身体,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剩下的则是一篮蚕蛹,损友二人组表示,周怀安不必客气,尽管笑纳。 “头儿啊,就是太善良了。” 楚中天叹气道:“以往我也觉得,是不是换个人跟更好!至少我能拿到白花花的银子。” “可看到这些百姓真心送上来的东西,我感念自己没有跟错人。” 李林峰眼巴巴地看向那双新鞋,“你若是真觉得难受,就把鞋送我……” 周怀安无奈摇头,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上司和同僚。 曾纪常是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所以跟着他,一定会被人视作异类。 至于损友二人组,这两货明显认可了曾纪常的价值观,所以偶尔小贪,绝不会大贪。 好在婶婶也只要他那五十两伙食费,加上每个月从集贤院能领六十两,他也算是月入百两的有志青年! “长卿!跟我们说说,你是如何博得花魁芳心的呗?” 男人三句不离女人,楚中天发挥了治学严谨的态度。 李林峰也是聚精会神地看向周怀安,大有取经的意思。 “叫声爹,我就告诉你们。” “爹~” 周怀安没想到对方为了睡到花魁,竟然如此没有底线! “其实,要想得到女人的心,就要进入她的身体。” 李林峰不断点头,聚精会神的模样,比他小时候上私塾都认真。 “可我们都不认识,怎么进入她的身体?” 楚中天不求甚解,果断提问。 “去教坊司,你还找熟人?” 周怀安训斥道:“我睡花魁,就靠四个字——坚持到底!” 坚持到底? 两人疑惑不已,周怀安已经深藏功与名起身离开,“找个女人自己问去!” —— 正气楼。 周怀安本着不空手的原则,将那一篮子蚕蛹,直接带了上来。 “卑职周怀安,求见曹公。” 门口的铜卫有些纳闷,他们见过不少人给曹公送礼,可这般寒酸的还是第一个! “曹公唤你进去。” “多谢。” 曹吾鸣今日没有上朝,文景帝修禅上瘾,除非有大事,才会组织小朝会。 “找我何事?” 曹吾鸣君子如玉,绯红的一品朝服,搭配着上面的仙鹤,显得飘然若仙。 “这是送我的?” “自然!无毒无害纯天然,可食用。” 周怀安笑道:“曹公,我还是想问褚成的事!” 与无头将军的卖身契,周怀安可没忘记,胸口处已经开始散发阴气,可见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不能告诉王叔让他担忧,那就只能寻求顶头上司的帮助了。 曹吾鸣听周怀安讲完盘若寺之事,看了看茶杯。 菜鸡世子礼貌斟茶,静待佳音。 “此事,还要你自己查。” 曹吾鸣抿了口茶水,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一条线所,婆尼教。” 婆尼教?什么勾八东西! 大佬说话都喜欢藏着掖着? 就不能正大光明? “没什么事,就去武库自己找寻答案吧。” 曹吾鸣下了逐客令,周怀安只能悻悻然离去。 婆尼教,来自燕州的军队,无头将军褚成,还有了然禅师! 这都什么奇葩组合! 周怀安来到武库,这里相当于执金吾的档案室。 小吏热情接待了周怀安,“大人,您现在的权限,只能观摩丁字号卷宗。” 越高档的秘密,知道的人就越少。 周怀安点了点头,要了一杯热茶,随后问道:“给我婆尼教的卷宗,可有?” 小吏腿脚利落,“大人请稍后,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这简直是高级图书馆啊! 周怀安翻开卷宗,开始了解婆尼教。 “婆尼教,同属于禅宗的分支。” “教义为二宗三际,天地未开,便有善恶二宗。有被称为光明佛的明尊;还有被称为魔佛的暗星。” “三际指初际、中际、后际。初际阶段,明暗分开,互相独立。中际,黑暗侵入光明,光明与黑暗斗争,两者混合。后际阶段,明暗重新分开。” “这特么真不是废话文学?” 若不是跟身家性命有关,周怀安才懒得去读神棍的书。 “教规为三印十戒律,於七施、十戒、三印法门,若不具修,愿罪销灭。” “盘若寺,也是禅宗,会不会是婆尼教的一支?” 想到此处,周怀安抽丝剥茧,仿佛抓到了什么线索。 “书吏!可有关于盘若寺的卷宗,统统拿来!” “大人,稍后,待下官找寻。” —— 正气楼内。 勇亲王杨俊清负手而立,曹吾鸣淡然饮茶,庞云与太史昭则如临大敌。 “就凭这他们,也想拦下本王?” 杨俊清此时是没有了在王府的温和,浑身散发出俾睨天下的气势! “王爷找我,不是来打架的吧?曹某十年前,已经功力尽失。” 曹吾鸣感受到两位得力部下的紧张,宽慰道:“你们二人出去吧。” “义父!” “曹公!” 曹吾鸣摆了摆手,“他要杀我,你们在与不在,都是同样的结果。” 隔壁老杨直视曹吾鸣,“你敢算计长卿,我便一拳轰烂你!” 第55章 你们吃,本王饱了 正气楼内,大夏朝堂的两尊大佬正在对峙。 为的却是一介质子。 “王爷放心,本官虽然有求于周棣,但也不会为难周怀安,他是我看重的后辈。” 曹吾鸣全无敌意,甚至客气地为勇亲王斟茶。 宗室第一猛将看向曹吾鸣身旁的篮子,戏谑道:“怎么?当朝国舅,大夏次辅,竟然收了如此廉价的礼品?” 面对隔离老杨的讥讽,曹吾鸣脸色淡然,“王爷若是喜欢,拿去便是,说来有趣,将蚕蛹作为礼物送人,这般妙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勇亲王轻哼一声,“拿便拿,本王还怕了你不成?” “还是那句话,若我知道你在算计长卿,哪怕皇兄阻拦,我一双铁拳,亦能杀你!” 勇亲王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呸!你们这群书呆子,就是喜欢喝这淡出鸟味的茶水!大丈夫便该饮最烈的酒!” 曹吾鸣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笑道:“王爷不如再喝一杯?刚才不过是用来洗茶的水。” 勇亲王懒得搭理对方,直接纵身离去。 确定隔壁老杨离开,庞云和太史昭才匆匆赶来。 “曹公(义父)!您没事吧!” 见两位下属如此关心,曹吾鸣轻笑道:“无事,他不过是来跟我谈宗生意罢了。可惜粗鄙的武夫,不明茶之珍贵,白瞎了我会客用的好茶。” 敢对宗室第一猛将,做出如此评价的人,天下也没有几个。 曹吾鸣有资格,也有实力,可这在庞云和太史昭耳中,依旧是大不敬之语。 毕竟他们二人,也属于粗鄙武夫的一员。 —— 武库之内,一看时辰已到,周怀安果断开溜。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准时下班,是我对再次沦为社畜,最后的抵抗。 周怀安看了婆尼教的情报,有种抽丝剥茧的感觉。 他正在将线索联络在一起,逐步接近真相。 无头将军褚成和了然禅师,两人是死对头,这已经是板上钉钉。 就是不知道是谁砍了褚成的头,让他沦为不入轮回的阴物。 至于了然禅师,则是个受害者的形象,慈眉善目,要不是他上次拖住了褚成,我也拿不到般若果,成功晋级炼体镜。 至于曹公和婆尼教,他们两个应该没关系。 盘若寺隶属于婆尼教,这种可能性更高! 可惜武库的小吏找了半天,都没有关于盘若寺的事! 周怀安走在回家路上,洋洋自得,大夏人恐怕还没有掌握吃蚕蛹的妙招! 让你说话说一半,送你一篮子蚕蛹,也足够恶心曹公了吧! 小爷不愧是前世的特战精英,可惜没有ak47,让我一展所长! 走进王府,善解人意的归蝶已经翘首以盼,等候多时。 “世子……您昨日没有回王府……” 归蝶吴侬软语,总是让人着迷,周怀安确定对方是个声音软萌的嘤嘤怪。 “昨日同僚相聚,他们喝多了!本世子没办法,只得善后。” 周怀安趁机捏了捏归蝶的纤纤玉手,轻声道:“莫非是昨日想我了?” 归蝶俏脸一红,更令周怀安心动,这位俏女仆,可谓是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幻想。 相较于女强人,更多的男人,喜欢归蝶这类温婉动人,顺从人心的美女。 尤其是今日的素色罗裙,搭配上傲人的规模,清纯不失妩媚。 可在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对不起了,对a! 周怀安第一个排除了齐灵儿,就规模而言,唯有冰冰能与归蝶争雄。 哪怕是香君和曹沁也差了一些,不过单轮眼神勾人,曹沁的一双电眼,可谓是其中翘楚。 香君则胜在风情万种。 “世子快进去吧,被人看到不好……” 归蝶想要趁机抽出玉手,却被周怀安制止,随后手指不断抓挠归蝶的掌心。 前世的无良营销号说过,只要你抓挠女子的掌心,她没有拒绝,那你们两八成有戏。 归蝶只觉得整个手心瘙痒,却又不忍推辞。 周怀安则沾沾自喜,哦,我这该死的魅力! 难怪归蝶要给我留个种,还不是看我帅气! “你们两个在干嘛?” 冰冰冷淡的语气传来,今日她又去了皇宫,参加宗室的聚会。 吊打了皇帝老儿的孩子,冰冰本来心情大好,谁知回来就看到周怀安与婢女的“奸情”。 “咳咳,我在看手相!” 周怀安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被抓奸在门外的窘迫,反而拿起归蝶的玉手,不断翻看。 “归蝶啊,你记住,这条叫做生命线!证明你能够延年益寿!” “这条是福禄线,以后你肯定能嫁个好人家,不愁吃穿!” “这条叫前列腺,哦不,你没有!” 冰冰双手环胸,突出规模,看向周怀安拙劣的表演。 三人站在王府门口,气氛十分尴尬。 “说啊,为何不说了?” 冰冰轻哼一声,傲人的规模充满了傲娇,“编不下去了?” 妈的,你在那晃来晃去,我哪有心思看手相! 我倒是想看凶相! “你们站在门外作甚?” 勇亲王手持菜篮,看到乖女和自家侄儿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小婢女,十分之纳闷。 “王叔!您可算回来了!” 周怀安只觉得那菜篮有些眼熟,冰冰见父王归来,只得作罢,否则今日非要让某人难堪! 归蝶轻声喊了声王爷,便赶紧红着脸离去。 “长卿,进去说!” 隔壁老杨手中的菜篮,仿佛是今日的战利品。 回到王府,便开始对王妃和郡主炫耀起来,“爱妃,乖女!这是曹吾鸣送本王的东西!” 婶婶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罗裙也这挡不住圆润的臀线,别有一番风情。 “呀!连曹公都要送东西给王爷!” 曹妙彤迫不及待地掀开菜篮,结果一脸嫌弃,“怎么都是这类大虫子!噫,恶心!” 叠词词,恶心心! 妈的,这不是我送给曹公的么? 转手就送给王叔了? 周怀安恍然大悟,看来他第一日入职,王叔便玩了一处尾行,紧随其后! 等等,那他跟楚中天,李林峰去勾栏听曲,岂不是也被王叔尽收眼底了? “爱妃,无论如何,这都是曹吾鸣对本王的示好!” 勇亲王一脸得意,婶婶这样的愚蠢小仙女,只会奉承,“王爷神威,就算是国舅,也要给您三分薄面呢!” 周怀安尴尬不已,若是王叔知道,曹吾鸣给他的蚕蛹,正是好侄儿转手不要的东西。 到时候尴尬的,恐怕用脚指头,都能扣个三室一厅! “咳咳!王叔啊,今日您肯定上朝辛苦,长卿打算为您做道菜。” 蚕蛹这种目击证人,绝对不能留下! 这是曹吾鸣在暗示自己,今日隔壁老杨去找过他。 为了敬爱的皇叔不受尴尬,周怀安决定大义灭蚕蛹。 “也好!长卿的手艺,我跟乖女品尝过,爱妃还没有呢。” 勇亲王微微一笑,周怀安借坡下驴,“王叔,这蚕蛹,我先帮你照看!” “好生养着,这可是曹吾鸣对本王低头的证据!” 愚蠢的王叔啊,若是你知道真相,肯定会多赏我两拳,还是早点解决吧! 周怀安一头扎进厨房,后世很多人,都觉得蚕蛹是黑暗料理,毕竟这玩意卖相不佳。 可它却拥有丰富的蛋白质,贝爷来了也要竖起大拇指。 无论是烧烤,还是干煸,都是其中翘楚! 厨娘们惊讶不已,这位败家质子来厨房作甚? 她们可都是年方五十的黄花老闺女,周怀安不会对她们有非分之想吧? “世子,不可以!” “您要是这样,王爷那边怎么办啊!” “我等不是随便的人!” 你们特么是不是有病! 老子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你们几个歪瓜裂枣啊,喂! “给本世子让出一个灶!” 周怀安懒得解释,便开始处理蚕蛹。 勇亲王三口人,则是闲聊之中。 “爱妃!今日皇兄又提起了乖女的婚事。” 勇亲王叹气道:“他罗列了一群勋贵子弟的名单,想要让乖女去挑选。” 冰冰面若冰霜,明显对此不感兴趣。 曹妙彤美目流转,兴奋道:“都有哪些人?家世不好,长相不好,无才无德可配不上我家乖女!” “母妃!” 冰冰嗔怒道:“我还想留在父王和母妃身边呢!何况皇姐她们还未成亲!皇伯父不去操心他们,关心女儿作甚?” 勇亲王愁眉不展之际,就看到周怀安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菜肴上桌了! “王叔!婶婶!郡主!你们快来尝尝!这道菜叫鞠躬尽瘁!” 冰冰赶紧转移话题,“父王,母妃,还是先尝尝周怀安的菜吧!” 勇亲王闻言,纳闷道:“为何叫鞠躬尽瘁?还有,这菜,是本王刚才给你的蚕蛹!” 曹吾鸣给的礼物,就这么被败家侄儿给做了? “咳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那肯定是死了以后才能做成菜了!” 周怀安夹起一块,躲避了隔壁老杨眼中的怒火,顺手给了冰冰,“郡主快尝尝,鸡肉味,嘎嘣脆!” 永嘉郡主也不想谈论婚事,正好品尝蚕蛹,只觉得香酥可口,内里绵软,嘴角露出融化冰川的笑容。 “好吃!周怀安,你果然擅长这些旁门左道!” 冰冰,这是夸人的话么? “婶婶,您也尝一口?” “哼!我是王妃,岂能吃这种东西?” 婶婶表面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咬上一口,外酥里嫩的蚕蛹,瞬间俘获了王妃的心。 “王爷快吃一口!不愧是曹公送的蚕蛹,味道可好啦!” 隔壁老杨起身离席,“你们吃,本王饱了!” 王叔啊,你就感谢我吧,这是避免你将来社死! 第56章 肾虚大师入梦来 曹吾鸣给隔壁老杨的蚕蛹,被我无情地毁尸灭迹。 同样身为帮凶的还有婶婶和冰冰。 呵,果然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母女两表面上嫌弃蚕蛹难看不好吃,结果吃的比谁都多! 我这个杀蛹凶手,一共才吃了两口而已! 可惜王叔,还没有等到它们茁壮成长! 周怀安结束今日的日记,便打算躺在床上休息。 “现在我招惹的主要人物,无头将军褚成,这老哥太过凶猛,冰冰和对a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 “户部尚书徐青,我刚砍了他儿子,这厮应该不会急于报复!不过此人位高权重,不得不防!” “执金吾银卫朱彪,龟孙子敢招惹曾哥,小爷第一天正好缺个立威的人!不找你找谁?不过也算是个隐患,先记下来。” 周怀安总结一圈,自己来到大夏后,勾栏听曲的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 袁师兄,曹英,楚中天和李林峰。 可是这些人的咖位太低,例如损友二人组。 要么就是还没有兑现天赋,例如集贤七子袁子脩和曹国舅的曹英。 如果遇到急事,他最终能依靠的还是女流之辈——冰冰和对a少女齐灵儿。 “这几日忙着执金吾的事,竟然冷落了灵儿!” “周怀安啊周怀安,作为一个合格的海王,你难道忘了么,要雨露均沾!” “所以曹沁也是如此!我不能因为她一双电眼勾人夺魄,就对她退避三舍!” “这对一个女孩子,是多么大的伤害!决定了,明日先去执金吾报道,然后去曹府摸鱼,再买些点心去看对a!” 整理好思路,周怀安施展三秒入睡的绝技,很快便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来到一片竹林,曲径通幽,径直向前,一位老僧正在打坐,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我弥陀佛,施主,你竟然还活着?” 草!老秃驴,你很失望啊! “咳咳,大师,你这开场白,让我怎么接?” 周怀安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肾虚大师面前,“大师这是疗伤归来了?” 泰虚大师点头微笑,“贫僧之前想起来,般若果气息浑厚,若是没有旁人为施主疏通气机,你容易爆体而亡!” “为此,老衲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大师nmsl! 周怀安心里怒骂,嘴上问道:“所以大师做好了什么准备?莫非还留有后手?” 泰虚大师老脸一红,“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打算多为施主念经超度,让施主早日去往极乐世界!” 你xx! 周怀安已经不打算跟肾虚大师废话,这老银币,简直是坏滴很! “话不投机半句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师,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周怀安就要脱离梦境。 “施主且慢!贫僧是看你福缘不浅,所以才传你金刚不灭,再让你寻找般若果!” 肾虚大师赶紧解释道:“施主吃下般若果,修炼我禅宗武学,定能一日千里!” 此刻的泰虚大师像极了传销人员,手拿传单,“先森,看一下啦!” “我不可能出家!我是个好色之徒!” “禅宗绝不会阻碍施主您的忄生福!” 得到了肯定答复,周怀安谨慎问道:“所以大师要传我绝世神功,一练就大,一练就强那种?” 泰虚大师只觉得眼前之人的话,他八成都听不懂。 跟他见过的其他才俊相比,如今的周怀安,只是个小小炼体武徒,就开始问东问西。 “武学并非浑然天成!施主又没有我佛家舍利子,没办法继承功力。” 泰虚大师笑道:“不妨施主说说,你擅长什么兵刃?” 金蛇小郎君,自然擅长用剑! “大师,我其实擅长用枪,awp狙击你懂吧?ak47也不错,那枪有劲!还有加特林,在你们这就能开无双!” 肾虚大师微微一笑,我听不懂,所以只能给你一个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让你自行体会。 “我禅宗武学,讲究佛法通透!若施主能遁入空门,定可事半功倍!” “达咩!” 周怀安直接拒绝,花花世界迷人眼,他石乐志才会选择当和尚! “贫僧也不强求,施主吃了般若果,也算是跟我禅宗有缘。” 肾虚大师指了指对面的坐垫,示意周怀安坐下说,“何况是贫僧的失误,差点让施主身死道消,幸亏施主福大命大!” 你特么赶紧说说我能学啥吧!求求了,大师! 肾虚大师见周怀安没有插话打贫,态度很是满意,“我这里有四套武学,可供施主选择!” “达摩剑法,剑如禅意动中守静,静中生动,初学者即能出剑迅捷,虽然易学难精,但钻研深厚者一剑快过一剑,心念一动时早已剑出如花。” 花里胡哨,还易学难精,不学不学! 周怀安直接pass掉了达摩剑法。 “怒目金刚枪,劲力至猛至刚,无与伦比,猛如疯虎,骤若天魔,每一枪打下,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枪头枪尾都可用以打穴,招招狠极猛极,犹如发疯著魔。” “修炼此枪法,需要舍弃所有取巧与心计,需将基础枪法修练至大成方能发挥出精髓。” 大师,你这套枪法,倒是适合司马脸庞云,哦不,冰块脸庞云! 以这厮对武学的痴迷,肯定会乐得接受! 可我还是一个仗剑走天下的boy,不可能整日与长枪为伴,不学不学! “般若幻波掌,步法起落扣摆,或进退闪挂,或左右横顺,掌法浑圆连绵,如水流般流畅无阻。” “练至出神入化,发招劲道高强,吐式威力雄猛,如白浪波涛般连绵不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对手无反击之力。” 这名字如此中二,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不学不学! 周怀安再次pass,不是周某人难伺候,一想到修炼拳掌功夫,就要一手老茧,他便极为嫌弃。 泰虚大师见周怀安依旧不感兴趣,接着介绍起最后一门武学。 “罗汉迅刀斩,以速度见长,斩钢断铁,唯快不破!” 男人不能太快,要讲究持久啊,大师! 不学不学! 泰虚大师看向周怀安,微笑道:“施主可有心仪的武学?” 周怀安果断摇了摇头,理由很简单:“剑法和棍法,都需要日以继日的修炼,不符合我轻易就能装逼的人设!” “至于掌法花里胡哨,刀法太快,都不符合我沉稳男人的设定!” 周怀安总结起来,他就是奸懒馋滑的典型代表,只要是需要勤学苦练的武学,抱歉,世子统统拒绝! 泰虚大师内心震惊,这厮莫非看出来贫僧藏拙了不成? 否则这四门博大精深的武学,怎么可能都不入其法眼? “施主,不知你究竟想要何等武学?” 泰虚大师这次虚心询问,耐心犹如后世的房产销售,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毕竟想要让周怀安等人,帮他封印魔佛,就要提高他们的实力。 其余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也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唯有这个最后得到法螺的周怀安。 那叫一个菜啊! 要是再没有傍身之技,恐怕会第一个夭折! “其实我喜欢猥琐,就是肉盾和战士在前面抗伤害,我在他们身后疯狂输出!” 周怀安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我要做一个能抗能打的adc,但我不愿意主动承担开团的重任!” 泰虚大师叹气道:“施主是坐享其成,让其他人为你做嫁衣?” 咳咳!大师,你不要乱讲话! 我那是有一颗想ca y的心,容不得你这等污蔑! 周怀安饶有兴趣地看向肾虚大师,直到后者轻叹一声,“施主所说的武学,恕贫僧愚昧,实所未见!” “以后贫僧若是得到此等武学,一定入梦告知!贫僧告辞!” 卧槽,合着你特么啥都没有,跟我哔哔半天! 周怀安情急道:“大师,给个准话!别走啊大师!” 此时竹林和禅寺不断发生碰撞,随后化成碎片! “大师!花里胡哨掌和快刀也不错!” “大师!nmsl!” 周怀安猛然惊醒,一眼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又到了淬(ai)体(zou)的时间。 禅宗老和尚头发没有,还见识少! 看来有关合适的武学,还要去问王叔! “早啊,长卿!吃本王一拳!” “王叔,且慢!我有问题!” 砰! 隔壁老杨一拳轰来,周怀安如断线风筝,直接瘫倒在地! 王叔肯定是在报复我灭了他的蚕蛹! “呵呵,本王刚才出拳太快,没有收住力,长卿有何事要问?” 勇亲王踏步而来,一把拉起倒霉侄儿,还不忘长辈的身份,为周怀安拍拍身上的尘土。 “有没有适合我的武学?” 周怀安询问道:“最好是远程打输出,还能抗刺客一刀的那种!” 勇亲王纳闷道:“远处对敌,非弓箭莫属。莫非长卿想要学射术?本王直言,你这个年纪,还是算了!” 王叔,你就这么打击你疼爱的侄儿? 见周怀安叹气不已,勇亲王鼓励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本王还是推荐你用刀!” “何况我大夏的龙雀刀,本就是刀中利器!” 周怀安无奈道:“血饮狂刀周怀安?还是独臂刀周怀安?” 第57章 破天一剑 仗剑江湖,是每个男人心中的童话。 说实话,周怀安并不想用刀,哪怕是大夏龙雀刀,在他眼中牌面都有些不够。 毕竟书中主角都用剑,唯有土匪头子路人甲才会用刀。 “唉!宝剑随身藏,本王是想让你练剑!” 勇亲王叹气道:“去问问曹吾鸣,他最擅长指导你们这些后辈。” 隔壁老杨显然是要打发走周怀安,皇室武学不能轻易外传,所以菜鸡世子只能找顶头上司。 用过早膳,趁机捏了捏归蝶的玉手,周怀安便甩着十一号,向着金乌府进发。 执金吾平日里就是摸鱼中的精英,大家伙总能在勾栏遇到同僚。 这个时候,只需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于夜间巡逻,大家甚至能在教坊司来一场邂逅。 正气楼,曹吾鸣只觉得左眼跳来跳去,手下铜卫来报:“曹公,周怀安求见。” “让他进来。” 曹吾鸣摇头苦笑,“杨俊清扔了个包袱给我。” 周怀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只要曹吾鸣的态度不好,一会他就去骂哭曹沁! 一想起曹沁那双魅力四射的电眼,周怀安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拜见曹公!” “有话直说便是。” 曹吾鸣轻巧桌案,周怀安当即明白,老曹这是将他当成了沏茶工具人。 前世的周怀安,便对茶道有所涉猎,与粗鄙的老杨不同,他的泡茶方式,让曹吾鸣眼前一亮。 在泡茶之前,先烫壶温具,这不是所谓的穷讲究,而是为了提高茶具温度,使茶叶冲泡后温度相对稳定,不使温度过快下降,这对较粗老茶叶的冲泡尤为重要。 曹吾鸣笑着点头,没想到年轻人,也有如此好茶道之人! 周怀安烫壶温具后,便将茶叶均匀地放在两个茶杯内,毕竟有白嫖好茶的机会,周某人可不会放过。 好在曹吾鸣也没有提出异议,茶量一般以茶杯的三分之一为准。 这样泡出的茶,既不会缺少味道,也不会口感太过浓重。 随后便是冲泡,周怀安将水壶下倾上提三次,这才冲泡。 “你这是何意?” 曹吾鸣大感兴趣,笑问道。 “回曹公,这在我家乡,叫凤凰三点头!既是奉茶者向宾客点头致意,也能使茶叶和茶水上下翻动,使茶汤浓度一致。” 茶道博大精深,随便说点穷讲究,就能让你大吃一惊。 曹吾鸣感慨道:“没想到燕州苦寒之地,竟如此精通茶道!” 周怀安也懒得解释,与上京这等繁华国都相比,燕州确实有些寒碜。 两人端杯闻香,啜汤赏味。 曹吾鸣笑问道:“味道如何?” 问这句话,可见老曹对他的茶相当自信,这种刷好感度的机会,我必不会错过。 “此茶从舌尖沿舌两侧流到舌根,再回到舌头,留下清香甘甜的回味。” “当真是茶中极品,好一杯绿茶!” 得到周怀安的称赞,曹吾鸣微笑点头,“说说找我何事吧。” 周怀安赶紧将寻找合适武学的事情,告诉了顶头上司。 作为大夏朝堂的大佬,也只有周怀安有此殊荣,能让曹吾鸣为其服务。 “以你目前的状况,身负家传的护体武学,已经拥有了不俗的防御,那便应该补足攻伐之术。” 周怀安点头,不错不错,我已经有了兰顿之兆,你再给我配把无尽之刃! 毕竟adc领先一把无尽的时候,输出特别高! 曹吾鸣笑道:“你不喜欢刀枪棍棒,那便用剑吧!来人,去武库将《破天一剑》取来!” 破天一剑?一听名字就狂拽炫酷吊炸天啊! 相当于用剑给老天爷屁股划一下,开开眼! “这是本残章,不过威力极大!往往对敌,只出一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曹吾鸣端杯品茶,笑道:“而你正好有护身功法,打完一剑,对方没死,你也无事。” 艹,说好的持续输出呢? 本以为我是个adc,没想到成了肉盾刺客! 不过想想日后对敌,周怀安手持宝剑,一剑霜寒十四州的英姿,他便心生向往。 “果然,最装逼的还是剑修!对敌的时候,必须喊一声剑来!” “男人至死是少年,尤其是中二病,药不能停!” 很快手下铜卫便带来了破天一剑的观想图。 这玩意就跟ipad一样,打开便有自动教导功能。 “自己去看,不能带出去。看完了便交还武库。” 曹吾鸣再次端起半杯茶,在官场的意思,已经是送客。 “多谢曹公指点迷津。” 周怀安心满意足,以他的茶道,以后肯定能抱住曹吾鸣这条粗腿,迎娶白富美曹沁,走上人生巅峰! 唉!拥有两个强大的岳父,真是寂寞如雪呢! 周怀安回到浩然轩,便打开观想图,开始研究《破天一剑》。 “头儿!长卿才来几天,几乎天天去见曹公。” 楚中天低声道:“莫非他是曹公的私生子?” 曾纪常怒瞪手下一眼,“别胡说八道!若是被太史金卫听到,有你好受!” 曾纪常嘴角上挑,他可是知道周怀安的资质! 上甲! 曹公肯定要倾尽全力培养。 “中天,走走走,咱们该去巡逻了!” 李林峰给了损友一个眼神,楚中天当即会意,巡逻便是勾栏听曲。 曾纪常早就习惯两个坑货,厌烦道:“赶紧滚蛋!” 周怀安已经沉浸在《破天一剑》中。 创造此招的前辈,逼格堪比独孤求败。 开篇便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吾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呵,那是你没经历过社会主义铁拳! ak47来一发,打得你嘤嘤叫! “吾二十岁后,遇敌只出一剑!无一败绩!” “吾曾试图一剑破天,却遭雷云阻碍,索性取名破天一剑!” “习吾剑法者,若一剑不能取敌性命,建议逃跑!” 建议逃跑? 这位前辈果然只玩真实啊! 说白了,破天一剑就是一击必杀,平日里需要周怀安佩戴宝剑,蕴养剑意。 关键时刻爆发出所有剑意,用来杀敌致胜。 “刚才忘记向曹公要一件法器了!” 周怀安从怀中掏出刻刀,那是对a给他防身的法器,哪都好就是有些细小,不符合他粗大的人设。 “看来还要抽空找一把趁手的兵刃啊!” 周怀安合上观想图,尝试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刻刀中,反正都是蕴养剑意,就先拿刻刀做个替代品。 “头儿,我去巡逻了!” “你也要去勾栏?” 曾纪常叮嘱道:“长卿!你才刚来执金吾,可不能荒废了自己!” 曾哥果然慧眼如炬,楚中天,李林峰的猥琐行径,难逃法眼啊! “头儿,我是真的去巡逻!你怎能这样说我?” 执金吾去勾栏,能叫女票女娼么?那叫巡逻! “你心中有数便好!去吧去吧。” 曾纪常无奈一笑,浩然轩剩下他一人,他才开始翻越卷宗。 “曹公说过,当年之事恐怕有内情!” —— 钦天监。 周怀安提溜着两大篮子点心,现在回王府肯定会暴露自己旷工摸鱼的行径。 索性干脆多买了一些美味,来犒劳齐灵儿。 “这位仁兄,在下周怀安,来找齐灵儿,麻烦通报一声!” 钦天监的术师们,哪怕是守门的,也是眼过头顶,鼻孔冲天。 “你是周怀安?哦不,周公子!” “上次你教的王水,我们可趁机捞了不少,我呸,洗了不少金子!” 周怀安蚌埠住了,这要是下回再发生贡银案,皇帝老儿可以直接找钦天监的术师们了! “周公子快请进!钦天监以后就是你的家!” “对对对!咱们师兄弟们,谁不想学习周公子的化学!” 化学? 我不是课代表,我只是个九年义务制教育的漏网之鱼啊! 周怀安进入钦天监,立马受到了砖家叫兽到此一游的待遇。 白衣术师们纷纷迎接,黑衣术师们夹道相迎。 “快去告诉灵儿师姐,周公子来了!” “周公子,来便来吧,带什么礼物?” “这是萃华楼的点心!师兄弟们有口福了!” 周怀安可没有阻止这群术师作死,齐灵儿那可是五官正中的秋官正。 他倒是好奇,对a少女在得知自己的点心被抢后,会做出何等恐怖的举动。 “诸位,点心好吃,可莫要轻易品尝啊!” “公子放心,我能吃一百个!” 实验室内,齐灵儿的杂交水稻,也遇到了难题。 无论怎么结合,总是会出现失误,使得杂交后的稻种无法成熟。 正在烦闷的对a少女,一听说周怀安到来,便知道点心送到。 当即一身浅黄色罗裙,如风一般飞奔而去。 若是换了归蝶,冰冰,香君等女子,一跑一摇,肯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可月匈月甫没有二两肉的齐灵儿,反而多了些少女的灵动和率真。 “周怀安!点心呢!醉鸭呢!素斋呢!” 一听此言,术师们一个个当即警惕起来。 有人将鸭骨头直接咬碎吞咽腹中;也有人赶紧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残渣;更有甚者直接跑路,以免被秋后算账。 “唉!我带来了两篮佳肴,可惜都被他们才吃光了!” 周怀安一脸惆怅,苦大仇深,“他们吃的不是点心,而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对a少女顺手掏出雷鞭,雷灵根充斥在钦天监,紫电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齐灵儿犹如天上降魔种,乃是人间真吃货! “刚才谁吃的,都给老娘吐出来!” “师姐,我们错了,不要啊……” 第58章 一声姨,社死现场 齐灵儿施展了一套闪电五连鞭,打得一众术师抱头鼠窜。 最后众人凑钱去买了点心,对a少女才善罢甘休。 “过来,找你有事。” 齐灵儿吃饱喝足,这才注意到看戏的周怀安。 “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心中不满,但作为合格的海王,不会跟鱼儿较真。 齐灵儿的实验室,还是那般阴森抽象,好在这次没有人头马和美人鱼之类的标本。 “我尝试了几次杂交水稻,结果成活率都不高!” 齐灵儿秀美紧蹙,嘟起的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若不是对a的身材减分,当真是女学霸。 “说说你的搭配。” “自然是集耐寒,耐热和产量为一体咯!” 周怀安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对付女学霸的方法,就是不说话,让她主动问起。 “喂,你说话呀!” 齐灵儿娇嗔一句,可这并不能满足周怀安,燕王世子还想看看对a少女撒娇。 可惜天公不作美,眼看齐灵儿要拿起雷鞭,周怀安果断开口。 “你的思路有些瑕疵!” “杂交的基础,应该是生命力最强的稻种!” “然后再去考虑收成,耐寒耐虫等因素、” 齐灵儿恍然大悟,她一心注重收成产量,却忘记了植物最原本的生命力。 “说得对!生命力强的稻种,反而产量低,有一定的耐寒和耐虫性!” 齐灵儿兴奋地搓手手,一双杏目充满灵性,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实验中。 “你还有事么?” 妈的,拔迪奥无情! 果然是把我当成了学术工具人! “还有些事!我现在打算修炼剑法,绰号金蛇小郎君!但是缺少一把法器!” 周怀安疯狂暗示,齐灵儿则是捏着下巴,疑惑道:“然后呢?” “你是钦天监的秋官正,应该能修炼一把?” 周怀安这才忘了,女学霸的脑回路,一向比较直,不会脑筋急转弯! 齐灵儿秀美紧蹙,哪怕双臂环胸,依旧无法涌现出归蝶和冰冰那般的规模。 “炼制法器,对我这种七品术师还不行!宋师兄比较擅长此道。” 那你还不引荐? 周怀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不断发送wi k。 “可惜宋师兄被安排去执行某项任务了,等他回来,我便去你府中相告。” 齐灵儿已经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你先走吧,下次我有问题再让你过来!别忘了给我带好吃的!” 呵,女人! 周怀安无奈苦笑,只能离开,好在他还要去曹府会一会电眼美人。 作为优秀的海王,雨露均沾是最基本的素养。 回想起来曹沁那一双妩媚的双眸,哪怕身着素装,都能让男人感受到风情。 往来曹府多次的周怀安,早就被门房熟知,不消片刻就被请了进去。 “长卿哥哥,你来啦!” 曹沁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一席浅绿罗裙,搭配着素色抹胸襦裙,本该是大家闺秀的气质,穿在曹沁身上,反而有了些许制服诱惑的感觉。 红唇小巧,唇掰丰盈诱人,鼻子挺秀,睫毛如扇。 眉宇间的风情,似有无数愁肠要与人诉说,眼角下一抹绯红,更让人怜爱。 至少在周怀安认识的女人里,曹沁属于天生媚骨。 “我来了!沁儿,为何不见曹兄?” 曹沁本以为周怀安是来探望自己,谁知对方却提起了曹英。 小性子顿时就上来,双手环胸,樱唇嘟起,赌气道:“那长卿哥哥要失望了!我大哥约了好友去研讨话本!慢走不送!” 说罢,扭着盈盈一握的纤腰,便要转身离开。 周怀安哪能放任鱼儿溜走? 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曹沁的玉手,两人如同触电般分开。 尤其是曹沁,身为国舅府的千金,她还是第一次跟陌生男人有肌肤之亲。 “沁儿!这个世界熙熙攘攘,却少有人遇到灵魂共鸣的朋友!” “众生形形色色,实则一相,为生计奔波。” “既不是朗朗上口的韵脚,也没有太多加分的偏旁部首。” “对我而言,其他人终归是庸句,而你是诗词。” 曹沁心中甜美,没想到自己在周怀安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反正她是诗词,哪怕宗室第一才女永嘉郡主,在长卿哥哥眼中也是庸句。 周怀安见曹沁转身归来,脸上浮现出娇羞之色,便知道自己这般渣男语录挽尊成功。 正所谓冲一冲沁儿变宝贝,搏一搏妹妹变老婆。 周怀安果断选择重拳出击,这才让曹英回心转意。 “哼!别以为我轻易原谅你了!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曹沁嘴上不服软,心里已经欢喜。 她跟其他表兄妹不同,只想当个戏班名角,可这等理想,却总是遭到表兄妹的嘲笑。 自从说了周怀安的《倩女幽魂》后,表兄妹们一反常态,觉得月匈大无脑的表妹,竟然是个多愁善感的美女子。 女子总是对能让自己备有面子的男人着迷。 尤其海王周怀安,引起了曹沁的兴趣后,便一去不复返,端的是几日没有见她。 得知周怀安深陷囫囵,再次下狱时,曹沁可没少担心。 后来周怀安县衙赌命,斩杀徐二公子,曹沁才放下了悬着的芳心。 可惜这无情之人,却拖了那么久都没有来看望自己。 今日好不容易前来,竟然先问大哥! 从小便是掌上明珠的曹沁,自然觉得委屈,所以才耍了小性子。 周怀安轻声道:“还生气呢?今日其实我主要是来看你。” “骗人,才不信!” 曹沁一双电眼,勾人夺魄,尤其是今日的浅绿罗裙,显得端庄典雅。 “唉!对一个人是否真心的征兆,在男女身上,有着完全不用的体现。” 周怀安目光温和,直视着曹沁,深情道:“男人表现为胆怯,女人表现为大胆。” 曹沁俏脸一红,原来他是用大哥做挡箭牌,隐瞒想要找我的事实呀! “长卿哥哥,对不起嘛!是我误会你啦!” 曹沁赶紧拿出父亲的好茶,“呐!这是我爹都舍不得喝的好茶呢!我给你沏茶!” 曹公,真不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周怀安微微一笑,并没有拒绝佳人好意。 “沁儿,是谁来了?为何你出去那么久?” 杏眼桃腮,五官绝美,一头秀发乌黑靓丽,宽松的宫装也这挡不住胸前的傲人资本。 说话的正是当日周怀安考核所见的小三! 没想到老曹能将原配跟小妾的关系处理的这般好! 老渣男了,看来以后定要取取经。 曹沁美目流转,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出去打个招呼!你出来干嘛!” 凤昭长公主一双杏目,灵气动人,看向周怀安疑惑不已。 燕王世子怎么会来曹府? 没想到他跟表妹如此相熟? 这个勾栏听曲之辈,果然是好色之徒! “你,来此作甚?” 凤昭语气冰冷,显然不喜周怀安。 妈的,你一个三,说话还理直气壮? “自然是找沁儿谈心,顺便为她讲一些有趣的话本。” 周怀安一提起话本,曹沁立马来了兴趣,恨不得拿来小板凳,坐在一旁,仔细倾听。 “姨,若是没什么事,您就先忙,我不会客气的。” 一声姨,瞬间令气氛降到了冰点。 凤昭长公主的年纪,的确要比周怀安大,可这一声“姨”,还是让公主杀心四起。 任凭哪个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 可惜了,长得这般好看,却是个三! “长卿哥哥,你别乱说呀!” “什么乱说?你不是也要叫声姨?” 她是你爹的妾室,小爷喊声姨不过分! 凤昭长公主,自认为养气功夫十分了得,却没想到被周怀安一句话破防。 “这小子,莫非是在记仇我上次为难他不成?” 好在皇室公主,可不会轻易认输,直接回敬道:“那我可多了个晚辈呢!大外甥,好好与沁儿玩!” “姨,别客气!拿点水果糕点,我好歹是客人!” 牙尖嘴利的小子! 凤昭公主气得攥紧小拳拳,恨不得直接锤那混小子胸口。 呵,跟嘴强王者比,你就是个不屈白银! 周怀安眉毛上挑,得意之色尽显于脸上。 曹沁则是忧心忡忡,内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没想到长卿哥哥这么强势,连大表姐的面子都不给呢! 谁不知道凤昭长公主身为女子,性格最为强硬,从不认输。 哪怕是太子哥哥他们,也不愿与她争锋呢。 除了永嘉郡主,那可是宗室第一才女,文武双全,才让凤昭公主甘拜下风。 “姨,你怎么还不走?” “大外甥,姨也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话本。” 凤昭公主端坐于此,秀外慧中,青丝及腰,樱唇贴近茶杯,雍容华贵,让人想要去征服这位身居高位的美人。 “大表姐~你跟长卿哥哥,在做什么!一个姨,一个外甥的!那我岂不是差辈了嘛?” 曹沁忍不住,直接戳穿了泡沫。 表姐? 曹公是国舅,所以沁儿的表亲是……公主! “卑职,拜见公主!” 卧槽,坏事了,坏事了!我特么还以为他是曹公的小妾! 凤昭公主轻哼一声:“没事,咱们各论各的,沁儿你也可以当他的姨,也能叫他外甥呢!” 周怀安经历了大型社死现场,恨不得脚指头扣出个三室一厅! “大外甥,快给两个姨,讲讲话本吧!” 凤昭浅笑迷人,笑看世子出糗。 第59章 小姨的神助攻 讲话本?那不就是欺骗小女孩的故事? 这对周怀安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 “这是关于一个关于猴子与仙人的故事。” 周怀安酝酿情绪,脑海中回荡起《一生所爱》的bgm,开始深情讲述。 “一个名叫孙悟空的泼猴,因为耽误了取经大业,再次转世重修,而他也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挚爱——紫霞仙子。” 上次是人鬼情未了,这一次是妖仙不了情。 曹沁美目流转,眨着卡姿兰大眼睛,无比期待地看向周怀安。 反观凤昭公主则感觉一派无言,身为皇室,她难以想象,紫霞仙子怎么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宿命,就爱上身为山贼的至尊宝。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段被奉为渣男教科书的鼻祖对白,一经说出,便顺利俘获了曹沁的芳心。 夜店小马达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呜,为什么别人的爱情这么感动!前有聂小倩,后有紫霞仙子!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的宁采臣。” 凤昭长公主也有些感触,回想起自己那个一心修禅的父皇,压根就没有关心过她们的婚事。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最终的结局以悲剧收尾,周怀安还不忘升华高度,“喜剧的内核,其实是一场悲剧!” 凤昭公主若有所思,这部名为《小甜甜牛夫人》的话本,听起来十分有趣,可过程却让她体会到了酸甜苦辣咸,最后的结局依旧是悲剧结尾。 曹沁则一脸纳闷,不知所以。 “长卿哥哥,喜剧就是喜剧,为什么要掺杂着悲剧呢?”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抬杠? 曹沁一双电眼,不断发动攻势,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难以抵挡那双令人意乱情迷的桃花眸。 “一味的喜剧,观众看过哈哈一笑,并不会记忆深刻。” “一味的悲剧,会让观众看到一半,便失去观看的欲望。” “半喜半悲,就如同一壶老酒,品尝起来偶有辛辣,随后回味无穷。” 凤昭公主看向周怀安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没想到大外甥并非只会勾栏听曲。” 呵,隔壁的阿姨,我还会耍金箍棒呢! 周怀安颔首,“谢过公主夸赞。” 曹沁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大哥去教坊司一路无阻,那便没意思!前路难行也没意思!一路去了教坊司,已经点好了姑娘,最后被我爹发现,痛打落水狗,这就是喜剧的本质是悲剧吧!” 周怀安心中为曹英默哀,以曹沁的性格,想必肯定会去付诸实践。 凤昭长公主则皱眉道:“表弟从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倒是某人,不要将本宫的表弟带坏!” 呵! 你表弟已经去过教坊司了! 我会告诉你,他安排一群姑娘拍戏么? 保证你听过以后,会觉得更加丢人! “那是自然,我与曹兄只是讨论话本。” 周怀安这才想起来,凤昭长公主见多识广,兴许有关于盘若寺的情报。 “公主?” “大外甥,叫姨何事?” 妈的,记仇的女人! 凤昭长公主一颦一笑,宛若出水芙蓉,端庄秀丽,尤其是随着她得意的嗤笑,带起颇具规模的山峰也随之抖动。 “姨,晚辈有一事求教。” 论脸皮,周怀安可不会客气,“姨可听说过盘若寺?” 凤昭长公主颔首点头,温婉的拿起茶杯,樱唇轻启,玉手俏丽。 “自然。不过十年前的一场大火,让这座享有声誉的名寺,付之东流。” “朝中曾有人提议重修盘若寺,都被父皇拒绝。” 皇帝老儿是担心劳民伤财? 不可能,他要是真有这个觉悟,早他娘地不修禅了! “敢问公主,可曾听闻过婆尼教?” “禅宗的分支?” 善良的小姨,没想到周怀安竟然问出关于婆尼教的事情。 “正是如此,在下想问,盘若寺是否修的是婆尼教?” 周怀安回想起盘若寺的香火鼎盛,尤其是那些有求于佛陀的人,上香后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跟婆尼教所说的等价交换有异曲同工之妙。 信徒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得到明尊或魔佛的恩赐。 凤昭长公主秀美紧蹙,婆尼教她也了解过,可以说亦正亦邪。 这一支,同时信奉光明神明尊,又信奉代表黑暗的魔佛,本就相互矛盾。 “香火鼎盛不假,但本宫亦未曾听说过,盘若寺属于婆尼教。” 凤昭长公主有些好奇道:“你为何对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那特么关乎老子小命! 周怀安淡然道:“作为一个名侦探,如果不能解决这桩悬案,将会成为我推理生涯的遗憾!” 这话说得逼格十足,尽管凤昭和曹沁并不清楚,什么是名侦探…… “名侦探,那是何物?” “破除悬案,还人清白!” “哦,捕快啊!” 曹沁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周某人的所有逼格! 凤昭公主忍俊不禁,笑道:“本宫虽不确定盘若寺是否属于婆尼教,可他们也遵从三印十戒。” “本宫以为,他们很可能是婆尼教的信徒。” 果然如此! 周怀安抽丝剥茧,一个成功的推理,需要利用所知的线索,做出大胆的推理和假设。 假设一,婆尼教借助盘若寺,大肆发展信徒,恰好收留了从燕州归来的褚成。 这些大头兵贪图香火钱财,所以动了杀心,双方你来我往,同归于尽。 皇帝老儿觉得太过丢人,所以干脆任由其荒废,置之不理。 这种推测很有可能,毕竟褚成来自燕州。 皇帝老儿跟枉为人父翻脸的时候,能拿这事抹黑对方。 妈的,怎么感觉我又在给周棣那老小子擦屁股? 假设二,皇帝老儿信奉的分支,跟婆尼教背道而驰。 所以是皇帝下令给曹公,褚成作为棋子,一把火烧了盘若寺。 因为是皇帝的丑事,所以杀了知情的出城,令盘若寺荒废至今。 这种假设的几率并不高,曹公为人正派,就算这事是他干的,也不会任由褚成身死。 假设三,褚成和了然禅师,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py交易。 两人最后导致了一场黑吃黑,然后同归于尽。 皇帝觉得此事丢了军方和禅宗的面子,所以干脆置之不理? 无头阴物跟我签了卖身契,阴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查案,这厮心肠绝对大大滴坏! 见周怀安眉头紧锁,捏着下巴认真思考。 凤昭和曹沁都没有打扰,能让刚才放浪形骸的败家世子头疼,事情肯定不一般。 “多谢公主解惑!属下心中已有盘算。” 周怀安拱手行礼,凤昭公主轻笑道:“本宫亦是听宫中女眷所说,当年为了求子,甚至有不少嫔妃都去了盘若寺。” 皇帝老儿二十年前就已经虔诚修禅,后宫佳丽三千,直接守活寡,大逆不道啊! 这些妃子为了得到皇帝的临幸,都已经去求盘若寺了! 最特么神奇的是,盘若寺竟然接了! 周怀安感慨文景帝有批不吵奥,大逆不道。 “今日天色已晚,属下还要回府,就先告辞。” 成功的海王,就是要让鱼儿感受到意犹未尽,若即若离的感觉。 曹沁一双电眼,恋恋不舍,娇嗔道:“长卿哥哥,你就留下来用膳嘛!爹爹一会也回来啦!” 我敲! 那一定要快走! 否则我去你家摸鱼的事,岂不是要被曹公抓个正着? “表妹,留他作甚?话本讲完了,就让他离开吧!” 凤昭长公主则无意间送出神助攻,曹沁只能将周怀安送到门外。 “沁儿,今日我来府上的事,尽量不要告诉你爹。” “为什么呀?” 曹沁的卡姿兰大眼睛,又在无意间放电。 “咳咳!怕他以后不让我来找你。” 此言一出,曹沁心中窃喜,小鹿乱撞,“讨厌,知道啦!” 呼~! 没有哪个上司,会喜欢下属带坏了他儿子,又顺便拐了他闺女! 周怀安走在路上,开始思考对策。 阴气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哪怕不能给无头将军一个交代,也要稳住对方,否则阴气入体,小命难保。 曹公这老银币肯定知道我的事,却不闻不问,让我自己去查,以后看我怎么折腾曹沁! 今日要想办法再探盘若寺,这一次不能带上对a和冰冰,只希望了然禅师出现,给我说话的机会! 周怀安摸了摸手中的刻刀,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别说破天一剑了,能保证不死就已经十分难得。 “修为也不能落下,要问问王叔,如何晋级神炼境。” 周怀安无奈摇头,他需要妥善的时间管理学,不耽误工(mo)作(yu)的同时,还要兼顾修炼保命,以及游离于各个鱼儿之间。 今日的王府,也显得格外安静。 “王爷一家被叫去进宫用膳了……” 归蝶乖乖站在门口,像个合格的小娇妻,等待着下班归来的丈夫。 “那你今日,岂不是能与我共同用膳了?” 周怀安抓住归蝶温软如玉的小手,低声道:“下面条给你吃?” 归蝶“嘤”了一声,“好……” 第60章 荣耀黄金周怀安 周怀安与归蝶,主仆二人难得一起用膳。 一时间仿佛回到了燕王府。 “世子,您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归蝶俏脸娇羞,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与世子同席。 “还好。抱住王叔的大粗腿,咱们至少不用流落街头。” 周怀安笑问道:“归蝶,今日为何有此一问?” 归蝶一双玉臂,端放在前,巨大的规模,令餐桌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就是想问世子是否想家……” “不想不想!” 周怀安果断摆了摆手,“周棣枉为人父!我在上京城这些时日,已经差点两次小命玩完!他问过么?” “家里的恶毒后妈,现在连生活费都断了,回去咱们两人喝西北风?” “我现在是执金吾,还能顺便拿书院的奉银,月入百两,养着你也足够了。” 养我? 归蝶心中窃喜,颔首点头,“奴婢就是担心世子想念燕州,才有此一问。” 周怀安神情看向归蝶,一把抓住对方的玉手,“有你的地方,便是家乡!” 归蝶红着脸,赶紧抽出玉手,“我……奴婢吃完了,先行收拾。” 呵,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不禁逗。 若是放在我们那年代,绿茶渣女早就开大反打了。 执金吾的身份还有个好处,就是能方便出入内外城。 毕竟执金吾的社交场合,仅限于教坊司。 大家对于同僚,都是会心一笑,不会多管。 休息片刻,天色渐暗,周怀安起身出城。 他特意身披执金吾的铜袍,就是为了表明身份。 寻常的守军不敢多问,同僚们则是微微一笑。 果然特权阶级办事就是方便! 可惜执金吾这群官老爷,将出入特权,用在了教坊司! 而不是后世的人民警察,为民请命! 感慨了封建社会的弊端后,周怀安果断出城。 以往有冰冰和对a陪伴,他并未感觉盘若寺周围有何恐怖之处。 可当他独自一人到来时,才发现之前的山路变得如此难行。 周围的草丛,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是野兽,还是魑魅魍魉。 加上夏日的虫鸣声,让人心烦意乱。 咔嚓咔嚓…… 踩着台阶的声音传来,周怀安拔出腰间的龙雀刀严阵以待。 身披袈裟的骷髅架子,身上沾满着泥土,眼眶中爬满蛆虫,手执禅杖,冲着周怀安扑来。 “果然,越接近真相,就越有难度!” 周怀安也不想冒死前来,可若是没有无头阴物帮忙疏通阴气,那他也离死不远。 妈的,我这是到了骷髅岛不成? 周怀安振臂一挥,炼体镜武夫,面对寻常敌人,已经有一战之力! 龙雀刀疾风迅雷,将那骷髅架子连骨头带禅杖,尽数劈砍开来! “这种小怪,也敢在小爷面前造次?” 我终于从不屈白银,变成了荣耀黄金! 周怀安没高兴多久,便听到山路上不断传出咔嚓咔嚓的骨架晃动声! 人多欺负人少! 回头一看,无数骷髅僧扑面而来,被他一刀斩成两段的那位,竟然在自己拿起头骨,往脖子上安! 退路被堵,唯有放手一搏! “了然禅师曾经说过,遇到危险,可以去盘若寺内寻求他庇护!” 周怀安打定主意,迈开双腿便向上跑,身后的骷髅僧则紧随其后,像极了大型追星现场。 嗖! 背后一道杀气袭来,骷髅僧抡起禅杖,将其当做标枪使用。 周怀安凭借着自身对危险的预判,灵巧地低头躲过。 谁知地面突然出现一只骨掌,径直抓向了周怀安的脚踝。 “妈的,放手!” 行动受限,后面的追兵赶上,那是十死无生! 周怀安一刀斩断骨掌,顺脚一踢,继续仓皇逃窜。 果然对于菜鸡而言,总是帅不过三秒! 这些骷髅僧,如果单打独斗,肯定都不是周怀安的对手。 可惜对手抱团,奈何周怀安发育不错,已经有了三件套,还是抵不过人多势众。 “呼……以后我若是能用闪电五连鞭,一定让你们这些不讲武德的家伙,耗子尾汁!” 周怀安一路奔袭,终于来到了盘若寺大门前! 身后的骷髅,仿佛如临大敌,瞬间呆立在原地。 随后寺庙中传来佛音,骷髅们这才转身离去,幽暗的瞳孔,不带有一丝感情地看向周怀安。 “看什么看?有能耐进来打我啊?” 处于安全区的周怀安,对着野怪们疯狂叫嚣。 好在骷髅僧们,没有任何情感,只能任由菜鸡世子嚣张跋扈。 深吸一口气,周怀安在寺庙外喊道:“褚成!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赶快滚出来!” 一道黑雾从盘若寺冲出,随后幻化为高大威猛的无头将军,手执偃月刀,身下骷髅战马! “说……” 没有头颅的褚成,说话果然费劲! 周怀安心中吐槽,嘴上说道:“盘若寺,信奉婆尼教!所以你与这寺庙的恩怨,也与禅宗的分支有关!” 无头将军并无太大反应,应该是猜对了! 周怀安继续猜测,“是不是曹吾鸣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褚成断头处,冒出幽蓝色的鬼火,身下战马狂啸不止! 妈的,看来是猜错了! 这小暴脾气! 周怀安当即话锋一转,“这个猜测是错的!曹公为人正大光明,绝对不会行此下作之事!” 赶紧拍上司马屁,好在这句话安抚了即将暴走的无头将军。 一个没有头颅的阴物,周怀安只能问一句,然后通过对方的反应,做出相应的判断。 “你觊觎盘若寺中的香火钱?” 无头将军果断在发火的边缘! 假设一推翻,看来褚成并非是贪财之人,那他们来到盘若寺,便是受了曹公之命! “你与了然禅师,有仇?” 听闻此言,褚成握紧武器,一副要战斗的模样,周怀安只需要问出最后的问题,应该就能模拟出整个经过! “你……” “施主,如此危险的阴物,赶快离他远点!” 身披破旧袈裟的了然禅师,突然出现在周怀安身后,谁知老和尚的出现,彻底激怒了暴走的褚成! 骷髅战马风驰电掣,周怀安被其冲开,直接将了然禅师撞进了盘若寺内! 瞬间佛音消失不见,转为凄厉的鬼哭狼嚎! “施主!贫僧拖住这阴物,你快走!” 跟了然禅师相比,肾虚大师就是个老银币! “大师,你断后,我先走一步!” 菜鸡世子当即选择跑路,好在下山的路上,没有遭遇那些骷髅僧。 褚成爆发出的惊人战力,让周怀安心有余悸。 对方显然之前,没有对他起杀心。 否则就算有冰冰和对a陪伴,恐怕三人都难逃一死。 “妈的,太可怕了!” 周怀安暗骂一句,打算赶紧回到王府,洗个热水澡。 我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 钦天监。 观星楼上,齐灵儿手中拿着点心,丝毫没有晚上吃宵夜会发胖的觉悟。 “爷爷,盘若寺里的无头阴物,究竟是何人?” “不可说,不可说。” “爷爷这么厉害,为何不帮周怀安解决阴气入体呢?” “不可说,不可说。” “爷爷,婆尼教不是邪教么?为何会出现在我大夏上京城附近?” 白衣老人,两缕长眉,仙风道骨。 “行了行了,肯定是不可说!” 老者微笑点头,“孺子可教也。” 齐灵儿气得懒得搭理老头子,专注于消灭点心。 眼看盘若寺的动静越来越大,老者抬手轻轻一拍。 “安静点,别打扰上京百姓睡觉!” 盘若寺瞬间变为荒废的古刹! —— 勇亲王府。 周怀安泡在木桶内,还在整理与褚成的对话。 第一,褚成不觊觎盘若寺的钱财,是奉命行事。 第二,曹公不是恶人,这位大佬值得信任! 因为以褚成的智商不会说谎! 第三,褚成与了然禅师,都是死人,竟然有血海深仇! 这特么就让人纳闷了!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跟保家卫国的迷路军人,能擦出什么火花呢? 可惜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帮忙分析! 隔壁老杨不能知道,被排除在外。 老银币曹公,点破不说破,全指望我一人瞎蒙! 香君是管鲍之交,生死的事,肯定指望不上。 袁子脩只会埋头苦干,我只想让他趁早滚蛋! 曹英研究话本一流,曹沁只会嘤嘤嘤。 归蝶一个家政妇,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齐灵儿如今沉迷杂交水稻,无法自拔,何况案情不是技术性问题! 冰冰合适,但她是王叔独女,还是少让她掺和这种危险的事吧! 这么看来,善良的小姨,哦不,凤昭长公主,反而是最合适跟我谈论案情的人啊! 这位长公主聪慧过人,还不会过多掺和,正好正好! 明日再去曹府摸鱼,顺便让曹沁约她出来! 周怀安欣然睡下,不知不觉间,胸口处的阴气,隐约消失。 —— 皇宫,鸾凤阁。 凤昭长公主正在翻看《倩女幽魂》,外表冰冷的小姨,却对这种课外读物尤其喜欢。 读到聂小倩勾搭宁采臣的戏码时,凤昭公主忍不住面红耳赤。 “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好羞人!” 第61章 内卷的皇室 天气初晴,潋滟方好,又是个勾栏听曲的好日子。 周怀安照例去到金乌府,上班打卡见曾哥。 随后便以巡逻为由,名正言顺的摸鱼。 “长卿,走错了!勾栏在这边!” 楚中天生怕新来的大哥走错了路,赶紧主动担任指路人的角色。 “莫非长卿今日要请我们去教坊司?” 李林峰还活在梦中,以白嫖为主的世子,必不会选择掏钱。 “林峰,晚上好好睡觉,年轻人要知道节制!” 周怀安拍拍同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长卿何出此言?我吃得多,睡得香!” 李林峰闻言,撸起袖子,秀出健硕的二头肌。 “睡得好,大白天做什么梦!” 周怀安坦言道:“我等身为执金吾,理应为民请命!巡逻才是我等的职责!二位,你们说可对?” 楚中天面色羞愧,李林峰自愧不如,随后异口同声道:“长卿所言甚是!今日巡逻交给你,我们二人打算烂泥扶不上墙,勾栏听曲了!” 粗鄙! 低俗! 勾栏的姑娘们,哪里有曹沁和小姨漂亮? 周怀安鄙视损友,随即迈步走向国舅府。 正大光明地去上司家中摸鱼,这种感觉还挺刺激。 尤其是曹沁一双迷离电眼,每一次被电,都有新感觉。 就是不知道小姨会不会在曹府。 “世子!您来了?快快请进!” 门房见到周怀安,那叫一个热情,这位败家世子每次过来,都出手阔绰,打赏些碎银子。 “今日府中都有谁?” “夫人应了其他国公的女眷邀约。公子昨日没有与世子相见倍感遗憾,本想着今日您不会来……” 曹英老小子不在? 唉!又能趁机摸曹沁软嫩的玉手了! “还有别人么?” “长公主今日一早便来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姨果然在此! 周怀安满意地递给门房碎银子,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就跟后世的线人一样,能够得到一些不被人重视的消息。 国舅府,长亭内。 妩媚妖娆的曹沁,雍容华贵的凤昭,二女相对而坐,正在棋盘上厮杀。 “表妹,可要悔棋?” 凤昭公主在整个皇室,也就佩服永嘉郡主,棋艺上欺负曹沁,让她没有任何成就感。 “为什么要悔棋呀?” 曹沁明明已经被包围,却浑然不知,眨着扑闪扑闪的卡姿兰大眼睛,让凤昭公主甚是无语。 表妹哪都好,就是大无脑! “这一步,本宫走这里,你就会满盘皆输……” 话音刚落,门房便通报:“小姐,燕王世子求见,属下将他带来了!” 唰! 曹沁起身,玉袖一甩,将棋盘打乱,“哎呀!表姐,这一盘不算!我先去找长卿哥哥了!” 狡诈恶徒! 凤昭公主认识的表妹,可从来不会耍诈,肯定是跟周怀安接触多了,才近墨者黑! “哼!你还未出阁,不可跟陌生男子待得太久!” 凤昭公主起身相随,“本宫也去看看这位大外甥。” 曹沁一双电眼,迷离勾人,“表姐~你就放心吧!长卿哥哥绝对是好人!” 凤昭公主不为所动,“表妹,本宫怕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同前去吧!你为何要跟他独处?莫非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曹沁俏脸一红,樱唇轻启,狡辩道:“才……才没有!表姐要去便去!” 二女一路走来,香风扑面,周怀安本来还觉得体香纯属无稽之谈,明明是化妆品腌入味了。 如今看到两女,才感觉到何为国色天香。 夜店小马达和善良的小姨! “长卿哥哥!” 曹沁一席粉色罗裙,妥妥的猛男配色,可爱却不乏性感,足以秒杀所有男性。 腰间的束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可惜没有高叉裙摆,无法一探青葱玉腿。 凤昭公主则是一身白裙傍身,显得规模更加傲人,果然是白色显大! 欠身一座,让桌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明明是个少女,却拥有成熟妇人的丰腴身段。 “大外甥,今日又来给表妹讲话本了?” 凤昭莞尔一笑,风情万种,却又不显轻浮,一句戏谑的调侃,却让人心猿意马。 世子的成绩很不理想…… 周怀安差点将少年某宾的话本脱口而出,好在他注意到了曹沁的不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语双关,至于是跟谁说,你们两条鱼儿自己琢磨去吧! 曹沁美目流转,面露娇羞之色;凤昭则是杏目圆瞪,感觉受到了登徒子的冒犯。 周怀安见好就收,询问道:“长公主,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女学霸的爽点,就是学渣来问题,尤其是帅气的学渣。 好在周怀安的皮囊还不错,虽然长公主不是颜狗,但总比一个丑逼来问强得多。 “说便是了!” 长公主的回答高冷而不失傲娇。 “事情是这样……” 周怀安整理好思路,尽量省略大多数跟自己有关的事,只是将关键情报告知凤昭。 长公主秀美紧蹙,不解道:“盘若寺的事情,对你竟然如此重要?” 不是我!不是我! 周怀安没有否认,点头道:“长公主以为,将军跟高僧,究竟是何关系?他们二人结仇,又是因为什么?” 凤昭摇头苦笑,只凭借目前的线索,并不能做出相应的推测。 “其实,此事好办。” 长公主颔首一笑,“当年去盘若寺求子的嫔妃不少,或许能从她们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对啊! 那些重金求子的嫔妃,肯定见了然禅师! 问问她们,必有收获! 可皇宫重地,以他的身份根本难以进入。 “表姐!你就帮帮长卿哥哥嘛!” 好沁儿,果然是神助攻! 曹沁娇嗔一句,随后搀着凤昭的玉臂,哼哼唧唧地撒娇。 “周怀安,你可知当日考核,是本宫助你,才能够顺利通过?” 凤昭突然开口,周怀安当即明白过来,善良的小姨是让他表忠心。 “卑职愿为长公主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凤昭公主满意点头,能得到上甲资质的人,哪怕现在是个铜卫,也有拉拢的必要。 “今日我回宫,会妥善安排,你且等我的消息吧。” 周怀安闻言,心里却很是焦急,事关他的小命,就怕凤昭一曲不复返,那可是哔了狗! “小姐!兰陵公主前来!” 嗯?怎么又有一位公主? 莫非这位公主喜欢干脏活累活,所以是个蓝领? 周怀安内心吐槽,就看到曹沁如同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前去门外迎接。 碍于公主的身份,周怀安刚要起身,就看到凤昭公主面色不悦。 “你是本宫的人,坐在这里便是。” 呵,你只能得到我的人,但得不到我的心! 周怀安从只言片语中,便得知长公主跟这位兰陵公主,似乎关系一般。 “呦~没想到皇姐也在舅父府上。” 来者声音温婉柔和,轻声细语,如江南女子般柔弱,想让人呵护。 容貌极美,圆润的脸蛋点缀着一双明艳的桃花眸,红唇鲜艳,一颦一笑之间,总流露出多情的妩媚。 湛蓝色的宫装,高高盘起的秀发,微微流露出胸前的雪白。 与曹沁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夜店姐妹花! 喜欢去夜店的女孩,孕气一般不会差! 周怀安看得有些出神,曹沁是眼神勾人,这位蓝领公主便是天生媚骨。 “哼,你来作甚?” 凤昭公主轻哼一声,显然对这位皇妹不感冒。 “皇姐两日都来国舅府,本宫岂能落后?” 兰陵公主搀着曹沁,娇笑道:“表妹,上次你说的话本十分有意思!本宫回去后,还想听听别的呢!不知可有后续?” 曹沁闻言,俏脸娇羞,她可是对外宣称话本都是她偶然得知。 皇子公主们肯定不信,毕竟大家都知道表妹胸大无脑。 可兰陵公主是个例外,她跟曹沁技能点都点在了美貌上,可惜智商欠缺。 “咳咳!今日讲话本的另有其人!” 曹沁玉手一挥,指向周怀安,“他熟知天下话本!让他讲!” 唉,这该死的魅力! 兰陵公主一双桃花眸,深如幽潭,看向周怀安,吴侬软语道:“可否为本宫讲一段话本?讲得好,重重有赏哦~” 你好烧啊! 周怀安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拱火。 “本宫的人,凭什么给你讲话本?” 凤昭公主冷言冷语,毫不留情地浇灭了周怀安的火焰。 “皇姐,凭什么说他是你的人?” 兰陵公主上前,香风扑鼻,随后纤纤玉指勾起周怀安的下巴,“效忠于本宫,以后赏赐少不了你。” 这……肉偿行不行? 大夏女子都如此豪放了么? “二表姐!他是燕王世子,不是普通的奴才!” 曹沁解释道,生怕兰陵公主闹出笑话。 “本宫早就听说过燕王世子的英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妈的,拍马屁能不能走走心? 周怀安可知道,自己在上京城留下的都是恶名! “不如,去本宫的兰陵阁坐坐?咱们品茶谈论话本。” 听闻能进宫,周怀安心中有些意动。 转眼一看,凤昭冷若冰霜,当即道:“请公主恕罪!属下还有公事在身,不可荒废!” 凤昭公主见大外甥如此识趣,这才满意点头。 妈的,这都是什么修罗场! 第62章 左右逢源 金枝玉叶的兰陵公主,一向以美貌著称,因为会撒娇,月匈大无脑,以至于兄弟姐妹们都比较宠溺她。 就连一心修禅的文景帝,也很是宠爱这位女儿。 只有皇姐凤昭,永远不惯着兰陵,两姐妹也是日夜争斗。 大到逢年过节皇帝的赏赐,小到聚餐的座次,能争则争。 更何况眼前周怀安这个活人。 “哼!你不来,本公主还不稀罕呢!” 兰陵公主一双桃花美眸,眼含泪花,我见犹怜,就差嘤嘤嘤,直击猛男心扉。 “本宫的人,凭什么去你那里?” 凤昭公主嘴角上挑,骄傲的规模,当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没想到小姨竟然有欺负妹妹的恶毒癖好! 周怀安心中吐槽,简单接触下来,凤昭公主心思深沉,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 否则以女人的报复心,一定会秋后算账。 至于兰陵公主,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掉眼泪,正说明其单纯月匈大无脑,比较好哄。 “好啊!你们都欺负我!凤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娘穷!” 公主,这台词你是从哪听来的? 周怀安心中吐槽,兰陵已经提着裙摆,气呼呼地走出了府邸。 “慢走不送。” 凤昭樱唇轻启,淡然品茶,看向周怀安,“你刚才的表现不错!本宫想起了一些事。” 果然是考验! 刚才若是偏向兰陵公主,我就真成了蓝领,永远失去了ca y的机会! “婆罗教的人,曾经也来皇宫传教,并得到了父皇的接见。” 周怀安闻言,紧皱眉头,凤昭公主的话,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若是皇帝老儿也掺和进来,盘若寺的案子,他可不敢再查下去! “公主,卑职还要巡逻,今日先行告退。” “大外甥,退下吧。” 临走之前,周怀安也不忘偷偷捏捏曹沁的小手,后者电眼迷离,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出曹府,周怀安甩开十一号,疯狂追赶兰陵公主的马车。 合格的海王,绝不会抛弃一条可能进入鱼塘的大鱼! 凤昭心思深沉,若是周怀安刚才表现不如人意,这条情报她一定不会告知。 略微单纯无脑的兰陵,反而更容易获取线索。 谁知道凤昭要拖多久,才能让他进宫? 周怀安一路狂奔,好在拦住了兰陵公主的座驾。 “大胆!竟然敢拦在公主车前!” 侍卫长愤怒拔刀,气势汹汹,看清楚周怀安的铜袍后,依旧浑然不惧。 执金吾的地位虽然高,但却不如公主身边的人。 何况是个小小铜位。 “在下周怀安,拜见兰陵公主!” 马车中,传来兰陵公主冷艳的声音,“你追来作甚?回去陪凤昭那个贱人去!” 呵,你这么说你姐姐,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有些人就是斗不过,嘴还硬。 “殿下息怒!属下有把柄在长公主手中,刚才是情非得已!” 周怀安脸不红心不跳,躬身说道:“事情从急,属下担心殿下生气,告辞了长公主便直奔殿下而来!” 兰陵公主偷偷掀开幕帘,看向燕王世子,一身同袍,显得身材英武挺拔,剑眉星眸,五官虽不俊美,却有一股子独特的气质。 “哼,行了,那你便跟在马车身后!看你表现,本宫再考虑,是否带你入宫!” “多谢殿下!” 果然,面对这些小细节,兰陵公主会开心,换了凤昭小姨,只会骂我是个哈批! 两姐妹分明是不同的段位,蓝领还属于纯情高中生,更注重你是否对她用心。 凤昭小姨已经是女上司,更看重你对她是否忠心有用。 “殿下,可知为何我称呼你为您?” “哼,还不是本宫身份尊贵!” 周怀安跟在马车旁,不断没话找话。 兰陵公主本来决定要给这不识抬举的质子一个下马威,谁知对方锲而不舍,让她还是好奇开口。 “错!大错特错!我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么?” 咦? 马车内的兰陵公主,不解地看向宫女,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哼!那你倒是告诉本宫!若是本宫不满意,就让侍卫长砍了你的狗头!” 侍卫长闻言,作势要拔刀,他也听懂了公主的话,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因为,公主你在我心上,所以才称呼为您!” 害怕引起误会的周怀安,赶紧解释道:“身为执金吾的一员,自然要将公主的事,放在心上!” 好一记马屁! 侍卫长只觉得这马屁拍的如此清奇,他怎么没有想到? 宫女也无奈一笑,“公主,奴婢挑不出毛病!” 抬眼砍去,兰陵公主的桃花眸已经满是喜色,没有了刚才的嗔怒。 “哼!算你过关!” 兰陵公主谨慎道:“说到底,你是本宫的人,还是凤昭的人?” 妈的,就不能左右逢源?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我全都要咯! 周怀安反问道:“殿下怎么认为,我便是谁的人!” 这句话就聪明在,没有明确地表明立场。 全凭兰陵公主自己yy,哪怕日后被凤昭小姨问起,周怀安也有拒不承认的证据。 “哼!你肯定是本宫的人!凤昭何德何能,与本宫抢人!你说对也不对?”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怀安的回答,让兰陵很是满意,随即问道:“我跟凤昭斗嘴,每次都输给她!你快帮帮我!” 妈的,这不是得罪凤昭小姨么? 我可不干! 若是兰陵被打屁股,肯定会卖了自己,这种苦差事可不能轻易接下。 “属下嘴拙,请公主恕罪!” “哼,谅你也不如凤昭!” 周怀安跟着兰陵公主的车架进入皇宫。 大夏皇帝居住的地方果然气派,金砖玉瓦已经是正常操作,哪怕是宫门上,也用夜明珠装饰,到了晚上便犹如灯泡,提供照明的功能。 爱迪生听了会哭泣啊! 皇室根本不用点灯,有夜明珠就足够了! 兰陵阁内,庭院中种满了名贵的盆栽,倒不是这位公主喜欢,而是曹皇后有意为之。 至少在表面,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女儿月匈大无脑。 未出阁的公主,不能与男子单独相处,贴身宫女跟随在兰陵公主身边,担任起电灯泡的角色。 “跟本公主说说话本吧!” 兰陵公主欠身落下,轻轻盘起玉腿,不说话的时候,方显皇室公主的华贵模样。 桃花美眸深千尺,不及兰陵送我情。 周怀安冥思苦想,毕竟以兰陵的智商,讲太复杂的故事不利于她理解。 “今天要讲的是《羊村传奇》!” 周怀安信手拈来,声色并茂,“羊村时常受到灰太狼的骚扰,喜羊羊率领着他的好友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灰太狼败北后,还会再喊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此言一出,兰陵公主秀美紧蹙,总觉得这灰太狼与自己有些相似。 一段话本讲过,兰陵公主心满意足,“没想到平平无奇的羊村,竟然有如此奇闻异事!” “对了,灰太狼是不是喜欢喜羊羊?否则它为什么每次都要回来?换个村子去吃不好么?” 卧槽! 公主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这是个好问题! “公主!其他羊村肯定离得远!美羊羊跟喜羊羊才是一对吧?” “可本宫觉得灰太狼更合适呀?” 咳咳! 周怀安轻咳一声,询问道:“公主,其实今日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凤昭公主拒绝了我,能帮我的恐怕只有您了。” 此言一出,兰陵公主瞬间膨胀,毕竟凤昭搞不定的事情,她若是能搞定,岂不是证明了自己? 还能顺势将周怀安收入麾下,哪怕对方是个质子,但也有燕王世子的身份。 “包在本宫身上!” 兰陵公主自信地拍了拍颇具规模的月匈月甫,哪怕没有其姐的规模。 “属下听闻当年有不少嫔妃都去过盘若寺?” 周怀安小心翼翼道:“属下对盘若寺的主持十分感兴趣,所以想去问问见过他的嫔妃。” 兰陵公主松了口气,周怀安若是问重金求子的结果,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 那可是关乎皇帝的某些能力,岂能告诉外人? 好在周怀安感兴趣的是大和尚。 “跟本宫走,带你去陈妃那里吧!她与我母后交好,以前去过盘若寺烧香拜佛。” 兰陵公主作势要走,身边的宫女提醒道:“公主,您带他出没陈妃居所,有些不妥!” 大脑缺根弦的兰陵这才想起来,若是外人看到,周怀安肯定难免一死。 连皇帝女人的地方,你也敢去? 万一真给文景帝来个帽子戏法,那就成了皇室丑闻。 “那你且在此等候,本宫去帮你问问!” “劳烦公主!” 周怀安坐在兰陵阁内,除了侍奉公主的宫女和侍卫,显得格外冷清。 唉!若不是有了冰冰,我愿意每日来给公主暖床! 不过以后要注意,自己来找兰陵,就不能被小姨发现,反之亦然。 否则还没左右逢源,就要被左右吊打了。 不到半个时辰,兰陵公主便兴奋归来,挺起胸脯的模样,像极了斗胜的小母鸡。 “辛苦公主,请问结果如何?” 周怀安满怀期待,兰陵公主公布了答案,“她们都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妈的,这不是玩我么? 第63章 法螺来信 所有重金求子过的嫔妃,都不记得了然禅师? 如果一个两个忘记,周怀安觉得有情可原,全都忘记,便事有蹊跷了。 “怎么?本公主帮你问了那么多,你都不道谢么?” 兰陵公主嘟起樱唇,双臂环胸,很是不满。 “是在下唐突了,多谢公主!” 周怀安躬身行礼,看来以兰陵的智商,以后这种忙,还是找凤昭小姨更靠谱。 “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记住,以后每隔三日来见我一次!” 这说的,怎么好像我是你包养的男宠? 周怀安只得答应,他现在需要迅速整理思路,做出相应的判断。 走在皇城的街道上,格外安静,没有外城的喧嚣,最适合思考。 莫非有人能够使这些嫔妃群体失忆? 每次接近真相,都会遇到莫名其妙的阻力。 周怀安只能感慨,一定是老天爷看我太帅,所以才降下磨难。 勇亲王府。 婶婶曹妙彤正在发牢骚,“王爷!现在人家都说,周怀安是您的义子呢!” 勇亲王轻抿一口茶,笑道:“这不是好事么?爱妃你就当他是亲儿子。” 王妃“呸”了一句,“以前提起咱们家的孩子,谁不夸乖女文武双全?现在可好,提起周怀安,都说咱们王府的风气迟早被败坏!” 婶婶发泄着不满,冰冰则奉劝道:“母妃,长卿并非一无是处……” 这句话,也激怒了王妃的怒火,“你倒是跟母妃说说,他有什么优点!文不成,武不就!” 冰冰仔细一想,话本此乃小道,拿不上台面;武艺方面,周怀安一个炼体镜武夫,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见女儿安静闭嘴,婶婶异常得意,“哼!寄宿在王府,就要有觉悟!还让一家人等他用膳,不像话!” 话音未落,就看到周怀安一路走来。 “婶婶,您又在夸我了?” 对于王妃的刀子嘴豆腐心,周怀安早就习惯,一日不跟婶婶斗嘴,那是浑身难受。 勇亲王和冰冰,事事谦让小仙女,这有这个坏侄儿会跟她针锋相对,棋逢敌手。 “又去鬼混了?成了执金吾,就不着家了?” 婶婶率先发动进攻。 “好男儿志在四方,身为执金吾,就要为民请命,完成巡城的任务。” 周怀安回答的滴水不漏,随后话锋一转:“倒是婶婶在背后议论小侄,此非长辈所为!” 好小子! 竟然反客为主! 婶婶杏目圆睁,勇亲王和冰冰低头吃菜,在嘴遁方面,两人是不折不扣的坚韧黑铁。 “我那么说,可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你当了执金吾,便从此懈怠,那可如何是好?” 果然,历朝历代的家长,都有一种蜜汁自信! 有一种好,叫做为你好! 隔壁老杨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不好,王叔已经有投敌的倾向! “婶婶不必担心!有王叔督促,长卿必不会误入歧途!只会越来越好,成为一名有志青年,为大夏朝廷尽忠!” 呵,小爷这一套彩虹屁,还不拍到皇叔的爽点上? 果然,勇亲王忍不住说道:“长卿所言甚是!唯有让你成才,本王才不负老友!” 冰冰怒瞪周怀安,只因母妃处于劣势。 “哼!那你取得了什么成绩?上次若不是本王妃站台,你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绝杀! 婶婶好拳法,这一拳打出,小侄佩服,无能为力。 周怀安低头吃饭,不再反驳,毕竟婶婶有恩于自己。 王妃心情大好,笑容满脸,傲人的规模也随之乱颤,这可是她第一次在侄儿面前取胜! “王爷!兰陵公主的侍卫长前来!说要有礼物相送!” 管家笑容满脸,王妃欣慰道:“还是公主懂事,肯定是王爷德高望重,乖女与她们姐妹情深。” 冰冰默默扒饭,母妃不会知道,她脚踢太子,怒呛长公主的辉煌事迹。 勇亲王点头微笑,“是给乖女的,还是给本王的?” 管家笑容瞬间收敛,意识到王爷和王妃显然误会了什么。 “给他的……” 管家指向周怀安,勇亲王摆了摆手。 侍卫长前来,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周怀安今日陪伴公主有功,特赏赐北关先生画卷一幅!” 给画有鸟用? 还不如折现! 周怀安眉头紧皱,却发现冰冰在桌下轻轻踹了他一脚,这才反应过来谢恩。 “长卿谢过公主抬爱!” “公主说了,让世子莫要忘了约定。” 说罢,侍卫长扬长而去,走到王府门口,却发现了老熟人,凤昭长公主的侍卫长! 他怎么也来了? 两位公主不合,可谓是人尽皆知,下面的人,也不得过多交流。 正是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反而让周某人在修罗场勉强存活。 “唉!这画有什么用?” 周怀安拿着画卷,无比惆怅,什么北关先生和画,我还东郭先生与狼呢! “有什么用?你真不知道北关先生大名?” 冰冰像看傻子般,看向燕王世子。 “哎呀,长卿!你若是不喜欢,可以送给婶婶呀!” 王妃美目流传,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明艳动人。 婶婶无事献殷勤,可定有诈!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画,婶婶我就勉强收下了!” 说罢,王妃起身就要拿画。 勇亲王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毕竟爱妃正在做哄骗晚辈的事。 冰冰同样如此,没想到母妃为了北关先生的名画,无所不用其极。 “等等!” 周怀安狡黠一笑,“婶婶,小侄本该送你,可也要知道这画的价值!郡主,你高风亮节,从来不会说谎!” 冰冰向来骄傲,只得坦白道:“北关先生为前朝书画大家,他的字画乃无价之宝!如若流通出去,定会引起外界疯抢!” 王妃气得波涛汹涌,后悔生了这么耿直的女儿。 “郡主高风亮节,长卿佩服!这幅名画便送给郡主了!” 说罢,周怀安直接将画卷塞进了冰冰手中,后者还在惊愕中。 如此价值连城的名画,说送就送! 真不知说他败家成性,还是生性洒脱! “婶婶,今天的饭太好吃了~侄儿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罢,周怀安起身离席,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兔崽子!成日就知道气我!” “爱妃,长卿将画送给乖女,不就等于变相送你了么?” 隔壁老杨生怕小仙女生气,打算曲线救国。 冰冰心领神会,赶紧将画卷奉上,“是啊,母妃。长卿就是不会表达,你莫要生气了。” 王妃接过画卷,这才消气,“哼!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我便原谅他!” 话音刚落,就看到管家急匆匆地前来。 “王爷!王妃!” “何事如此着急?” “长公主送来了东海明珠!” 那可是东夷的特产,哪怕在皇室,也是稀罕物。 王妃双眼放光,“凤昭这孩子有心了!知道关心皇婶!” 勇亲王和冰冰,异口同声道:“一口气说完!” 管家点了点头,“王妃,给世子的!” 此言一出,王妃转身离席,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爱妃!” “我吃饱了!” “画卷和东海明珠呢?” “送我房里!” 周怀安躺在床榻之上,并不知道仅仅半个时辰,他给婶婶留下了多少难以磨灭的伤痕。 “唉!可惜现在没有解决盘若寺的破事!否则我早就去享受香君的洗面奶了。” 大夏的夜生活极度匮乏,除了教坊司便是赌坊。 周怀安这种五好青年,自然不会去赌博,在他看来,有违自己的良心。 跟香君琴箫合奏,管鲍之交,不香么? 正在周怀安闭目养神之际,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断震动。 “嗡嗡”的响声,堪比后世某种私密的玩具。 “卧槽!法螺叫个不停?” 周怀安拿起法螺,他愿意为能闻到海的味道,谁知却丝毫没有。 正在他已经忘了法螺的存在时,这玩意却给了他惊喜。 “各位,贫僧伤势恢复。你们也能够用法螺传递消息了。” 听起来是肾虚大师,为何声音像开了变声器? 莫非是信号不好? 周怀安换了好几个方位,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喂喂喂?大师?听得到么?” “六号施主请讲。” 六个法螺,看来我是最后一个。 这就像微信语音群聊啊! 网友们可以欢聚一堂,就是不知道其他群友是gg还是mm。 “六号,你是何人?” 法螺中传来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周怀安并不打算泄露自己的身份,万一对方不怀好意,想要肛他一发呢? “五号,还是那么率真。” 又一道声音传来,充满着对五号的不屑。 “呵!总比一号你这个偷窥狂强!” 打起来!打起来! 周怀安恨不得现在备好花生瓜子和啤酒,准备观看一场群友间的撕逼大战。 “一号和五号不要吵。” 肾虚大师发话,切换成了自己的声音,“六号是新加入的,咱们理应表示欢迎。” “哦!” “呵呵。” 妈的,你们两个什么态度! 周怀安本着死马当活马医,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可知婆罗教?” 第64章 多吃零食少睡觉 周怀安心中紧张,不会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还不如自己见多识广吧? 五号:“婆尼教是什么?好吃么?在我们蜀州,一般搭配辣子吃!” 五号是个愚蠢的吃货,鉴定完毕! 周怀安心中吐槽,冰冰和齐灵儿,一个是冷艳女总裁,一个是实验狂魔,至少保留着基本的智商! 看来以后群里谈论事情,可以将五号排除在外了! 毒舌的一号趁机补刀:“五号,人丑就要多读书!” 五号大怒,当即开启了撕逼模式,“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可是蜀州一枝花!” 好了,可以确定五号是位又蠢又爱吃,人在蜀州的女网友了。 不过一号也真是坏呢,三言两语就开始套路五号! 以后跟一号这个老银币交谈,一定要保持警惕。 一号听闻五号无能狂怒,便不再搭理对方。 “我只知道摩尼教是禅宗的分支,具体情况不如让大师来讲讲。” 好一个祸水东引! 肾虚大师是禅宗弟子,他若是不讲出真相,便会让群友间失去信任! “贫僧虽是禅宗弟子,却对婆尼教所知甚少!” “此分支,最善伪装,明尊魔佛亦正亦邪,令人真假难辨!” “贫僧只能奉劝各位,莫要与婆尼教产生太多瓜葛,以免引火烧身。” 肾虚大师说了等于没说啊! 你丫的果然肾虚! 老银币一号再次开口:“六号,你不会跟婆尼教结下梁子了吧?” 此言一出,周怀安暗道不妙。 五号也放弃了咒骂一号,抓紧问道:“哇!你好厉害,惹上了这等邪教!我敬你是条汉子!” 好在肾虚大师没有补刀,而是静待周怀安传信。 “诸位似乎误会了,我只是好奇盘若寺。书院的长辈曾不准我等前往,在下仔细追查后,才得知跟婆尼教有关。” 反正我是书院的记名弟子,也不算说谎。 五号:“呀!没想到六号是个读书人!不像某些阴损刻薄之人!” 呵呵,你就差报一号的身份证了! 一号不屑与愚蠢的五号争辩,询问道:“大师,婆尼教的人,莫非喜欢行骗?” 肾虚大师的声音传来:“这一点贫僧就不知道了!反正诸位施主,遇到婆尼教的人,切莫主动搭讪,一切小心为妙!” 周怀安等待半天,没有任何人传音,无良的群友们,没说一声便纷纷选择了下线。 下线不通知,菊花万人捅! 暗骂一句,周怀安躺在床上,数羊睡觉,好在以后再也不用夜会老和尚了。 偶尔回想起前世东瀛岛国的各位老师,岂不是美滋滋? 清风半夜鸣蝉,周怀安睁开双眼,又是熟悉的竹林和古刹,顿时虎躯一震。 “大师!为何又让我入梦!”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是看你招惹了祸患!” 肾虚大师稳如老狗,笑道:“刚才贫僧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得出此下策!” “你就不能开发个私聊功能?我每日梦到老和尚,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燕王世子很是气愤,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理应梦到如花似玉的大闺女。 他已经三次跟老和尚在梦中幽会,想起来都有些恶心心。 “是个好主意!” 肾虚大师眼前一亮,随即说道:“婆尼教信奉明尊与魔佛,有传闻此乃他们的教宗一分为二!” 周怀安当即提取了其中关键,“所以说,婆尼教并非再有分支,而是信徒们同时信奉这两位?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人?” 孺子可教! 肾虚大师颔首点头,“婆尼教以为,等价交换就能获得明尊和魔佛的庇佑。” “此教不分善恶,令百姓们不事劳作,一心只想通过献祭,来获取自己所想。” “历代皇帝都严令禁止!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此教由来。” 想起文景帝竟然接见过了然禅师,莫非两者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py交易? “大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与明尊魔佛交易?” 周怀安直言不讳,反正梦中只有他们二人。 “小到一针一线,大到一家一国!” 肾虚大师叹气道:“施主可每日聆听法螺梵音,洗涤心灵,不被蛊惑。” 小螺号,瞎瘠薄吹,海鸥来了,瞎瘠薄飞! 没想到传音法螺还有这等功效? “多谢大师提醒!” “施主与婆尼教有瓜葛,才要多加小心!万一身死道消,还请将法螺提前留在外城的积善堂。” 妈的,老银币是怕我丢了法螺? 周怀安心中怒骂,肾虚大师似乎是担心燕王世子开启嘴炮模式,当即切断了入梦模式。 雄鸡一唱天下白。 周怀安揉了揉稀松的睡眼,换上劲装,准备挨揍。 一日不被隔壁老杨淬炼,便浑身难受。 “长卿,可曾得到了心意的武学?” 隔壁老杨正在捶打木人桩,四品巅峰的武者,对力量的运用无比熟悉。 “曹公推荐了破天一剑。对了王叔,炼体后的神炼境,该如何晋升?” “长卿,你才刚晋升炼体镜,理应巩固修为,不该好高骛远。” 隔壁老杨上前,摸了摸周怀安的骨骼,发现便宜侄儿的体质相当强大。 尤其是周棣那老小子的功法运起,浑身犹如铜人,寻常刀枪根本无法刺破。 “神炼,便是淬炼精神!这要求武夫多动脑,多思考!” 隔壁老杨解释道:“神炼也是武夫唯一淬炼元神的境界!你在执金吾,可以翻看卷宗。” 周怀安清楚,哪怕是粗鄙的武者,也要具备最基本的文化知识,这就是神炼的由来。 “那我去集贤院,岂不是正合适?” “也不失为一条捷径!到达炼体巅峰时,便要突破精神的极限,不可睡觉!直到突破为止!” 多读书,多看报,多吃零食少睡觉? 熬夜? 大学期间,号称刷夜小王子的我,岂不是手到擒来? 毕竟熬夜一时爽,一直熬夜一直爽! “王叔,那若是迟迟不能突破呢?” 对于周怀安的提问,隔壁老杨冷哼道:“要么保命睡觉,一辈子无法突破到神炼境!要么不眠不休,最后直接猝死!” 艹! 周怀安心中紧张,粗鄙的武夫容易么? 熬夜把自己熬到精尽人亡,何其可怜! “神炼境是一道分水岭!突破并不难,但这意味着能够成为帅才!” 勇亲王耐心解释道:“神炼境的优秀者,无一不是统军元帅,就像你父王和曹吾鸣!至于资质一般者,只能成为冲锋陷阵的将才。” 所以王叔,你就是粗鄙的莽夫,一心就知道冲锋在前? 当然这句话,周怀安只敢心里说说,不能主动触怒隔壁老杨。 “王叔,那我就去多读书,多看报了!” “长卿且慢,读书的同时,也不能忘记淬体,吃本王一拳!” 砰! 听着熟悉的哀嚎声,王妃心情大好,小兔崽子看王爷怎么教训你! 傲人的规模,也随之兴奋地晃动。 周怀安这才想起,一个月过去了,他也该去集贤院收租,哦不,是领取奉银。 毕竟三位大儒的弟子可不能白当! “去执金吾报个到,便收租吧!” 周怀安走出勇亲王府,十分没牌面的迈动十一号,向着金乌府走去。 浩然轩。 曾哥翻看卷宗,损友二人组已经先行巡(piao)查(cha g)。 “曾哥!在忙什么?” “还不是百花会!” 曾纪常见到周怀安每日都来报道,心里甚是欣慰。 “那是什么?” “自从陛下修禅后,便赐封静水痷的妙音师太为国师。” 俏尼姑?这剧情我看过! 周怀安点头称是,还不忘问道:“是不是很漂亮?” 曾哥紧皱眉头,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不过想起对方才二十岁,血气方刚,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也实属正常。 “听闻国色天香!这位妙音师太最喜花卉!以至于每年各地都会送来特产名花,夺得花王者,便能获得陛下的赏赐!” 果然是昏君! 为了一个尼姑,竟然折腾全国上下当采花大盗! 再说了,一朵破花,哪有香君花魁好? “陛下若能将百花会的银两,用于各地流民,那该多好!” 周怀安摇了摇头,并未发表言论。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曾哥的话可是大逆不道。 好在他与曾哥关系好,不存在告密弹劾的可能。 “曾哥,我先去巡逻了!对了,咱们执金吾,有没有传说中的轻功?” “那是什么?神炼境的武夫,就能短暂腾空,练轻功作甚?” 打扰了! 周怀安选择告辞,每次与同僚交谈,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文盲。 还是抽空去看看三位老师为妙! 好歹张宪他们,也是为了他去过一趟刑场! 一身铜袍的周怀安,再次来到山门前。 守门的弟子,一向自视甚高,看到周怀安的铜袍,当即拱手行礼:“拜见铜卫大人!不知大人来我集贤院,所为何事?” “这位师兄,我来求见老师。” 没想到执金吾如此吃香? 周怀安心中窃喜,守门弟子点头称道:“铜卫大人请!不知那位教习,是您的师尊?” “张宪,王文广,陈近北!” “唉!也没有什么名气,平平无奇的大儒罢了!” 守门弟子手指颤抖,“你……你是周怀安?”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第65章 嘴遁无双看世子 守门弟子如此震惊,周怀安以为对方会索要自己的签名。 其他倒还好说,燕王世子的字,可是烂的一批。 “快!快上山!咱们集贤院,正在跟太学府切磋!” 不等周怀安回话,守门弟子已经催促道:“袁师兄说过,世子有大才,定能助我集贤院取胜!” 重新再走求贤路,有了炼体镜打底,这一次周怀安并未感觉到疲劳。 仿佛吃了盖中盖,上五楼不费劲! “这位师兄,敢问我集贤院与太学府,究竟有何矛盾?” 周怀安不求甚解,明明都是为朝廷输送人才,一个成了皇帝的亲儿子,另一个则是变成了后娘养的,除了每年拨款外,集贤院的入仕率少得可怜。 “这还要从二百年说起!” 守门弟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咱们集贤院出了个朱圣人,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还设定了三纲五常!” 卧槽,这个我懂啊! 果然是封建糟粕! 看着周怀安苦大仇深的模样,守门弟子对其更加亲近,这才是我集贤院的弟子,哪怕是个败家子! “呵!提倡人家灭人欲,最后却搞大了儿媳的肚子!可惜那套三纲五常的论调,却符合了皇帝的心思!”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是为三纲。 仁、义、礼、智、信通指五常。 二者合称纲常,当然燕王世子更熟知肛肠科…… “难道大夏也有个朱熹?” 周怀安心中吐槽,随即问道:“所以集贤院不同意朱圣人的观点,人家就拉出去单干了?” 守门弟子点了点头,“从那以后,历代皇帝宠信朱圣人的太学府,我集贤院虚有其名,能入仕的学子少之又少!” “如今朝廷成了太学府的一言堂!我呸!” 呵,还不是你们得不到皇帝的宠信? 毕竟是个人,都不喜欢听人唱反调。 朱圣人那套理论,可谓是舔在了帝王们的爽点上,肯定会加以推崇。 反观传统儒学,则对帝王有种种钳制。 简单来说,集贤院当自己是公司股东,至少能劝谏皇帝。 太学府则沦为了皇室的走狗,换了任何人,都更喜欢听话的太学府。 集贤院留下了清名,可苦了其中的读书人。 大家伙读圣贤书,习得一身屠龙之术,不就是为了一展抱负,如今可好都坐了冷板凳。 偏偏太学府还时常过来挑衅,美其名曰切磋。 进入集贤院,周怀安已经看到双方对峙,中间的正是擅长精学的袁子脩。 “素闻集贤七子之名,今日我王韬就来领教一二!” 身着浅绿儒衫的年轻儒生,笑道:“你集贤院不识抬举,固步自封!闹得今天无人在朝中做官,说起来当真可笑!” 袁子脩大怒,“总比汝等沦为走狗要强!” “天下官僚,几乎都出自我太学府!” 王韬拱手行礼,笑道:“我太学府治理万民,反观你集贤院纸上谈兵,如此看来已经高下立判!” “蛇打七寸,这王韬说在了咱们集贤院的痛点上。” 张宪轻抚胡须,最让人生气的便是太学府只派小辈前来。 碍于身份的三位大儒,总不能亲自下场教训小辈。 “袁兄听我一句话!这集贤院不待也罢,何不投奔我太学府,将来一起出仕为朝廷效力?” 王韬侃侃而谈,顺便拉拢起集贤院的学子,“其余师兄弟,若是想要出仕,就加入我太学府吧!” 袁子脩气得攥紧双拳,可说到仕途,集贤院确实无力反驳。 “我看还是算了!” 周怀安一步踏出,笑道:“有些无耻之徒,将这天下弄得乌烟瘴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份脸皮,在下佩服!” “师弟!” 袁子脩见周怀安前来,心中大喜。 “呵呵,你集贤院就如此不知礼节么?” 王韬冷笑道:“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宁,陛下圣明,何来的乌烟瘴气!你说这话,可要掉脑袋!何况你还是执金吾的小铜卫!” 集贤院熟知周怀安的弟子,都为其捏了把汗。 批评朝廷施政,在如今的大夏,可是罪证! “交州匪患不断!北狄东夷,西戎南蛮,无不窥探我大夏!” “这就是你说的天下太平,四海安宁么?” “我看太学府,脸都不要了!” 周怀安此言一出,王韬有些恼怒,“历来王朝,皆有外敌存在!这是那帮粗鄙武夫的事情,跟我太学府有何关系?” “流民激增,得不到安置!吏治混乱,贪官无数,民不聊生!” “这些人,是不是你太学院出来的?” “诸位同窗,刚才我可听到了,这厮说了,天下官员皆出自他太学院!” 王韬老脸一红,不曾想刚才的一句豪言壮语,如今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得好!你们太学院不会无耻到不承认这些贪官吧?” “呵呵,人家那是存天理,灭人欲!当然不会承认这些同僚咯!” “我集贤院虽然没人出仕,但从来不培养贪官污吏!” 王韬心中大怒,本来他已经将袁子脩逼迫的十分狼狈,谁知突然杀出个小铜卫,牙尖嘴利,三言两语便完成了反打。 “谁说我集贤院没人在朝中为官?” 周怀安拍了拍身上的铜袍,“集贤院学子周怀安,现任执金吾,铜吾卫!” 张宪见弟子出彩,兴奋地灌了一口酒,“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 古琴哥王文广拨弄琴弦,不满道:“周怀安也是我的弟子,你莫想独占!” 围棋哥陈近北手指棋子,冷笑道:“张宪,你这无耻老贼!占了我徒儿的诗不够,还要独占我爱徒!” 人群中,见王韬窘境,太学府一位中年教习出列。 “为官之人,总有三六九等之分,未必是我太学府教错了。” 那教习留着山羊胡,显得很是气派,身着褐色儒衫,笑道:“刚才的论道,火药味太重!不如本教习让诸位轻松一下?” 王韬躬身行礼,“还请程教习出题,弟子洗耳恭听!” 周怀安则是不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换做平时,程教习肯定要发作,可这是在集贤院的地盘,他还是选择了置之不理。 “本教习这里有四十两银子,你们需要花费最少的银两,用来填充满这间学堂。” 程教习微微一笑,看向众人,“哪位学子,先来答题?” “这有何难?” 袁子脩之前被王韬为难,现在急于扳回一城,“我可用一车茅草,不到五钱银子,想必便能填满学堂!” “袁师兄说得好!” “果然聪明!” “茅草那么多,肯定能填满!” 集贤院众人正沾沾自喜之际,却看那王韬冷笑一声:“诸位同窗,在下只需要一支蜡烛,便能让烛光填满整个学堂!” 此言一出,太学府众人交好,反观集贤院一片死寂。 “哈哈哈!诸位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是道小题罢了!看来我太学府的学子,更懂得临机应变!” 程教习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却看到那牙尖嘴利的小子再次出列。 “真给钱?” “你什么意思?” 不等程教习反应,周怀安已经抢夺了其手中的钱袋,直接选择跑路。 “混账!你集贤院竟然出了这等铜臭之人!” “他抢我们程教习的钱袋!追,快追!” “贼子休走,亏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周怀安颠了颠钱袋,以他炼体镜武夫的水准,身后的儒生们,体质弱的不是一点半点,被他轻松甩开。 “你……你有种停下……” “集贤院莫非只能培养作奸犯科之人!” “你……你是集贤院之耻!” 暗中观察的张宪紧皱眉头,“周怀安这是在作甚?知道他贪财,可也不能抢夺死对头的钱袋!” 王文广不满道:“我爱徒行事,自有道理!你若是怀疑,就趁早跟他断绝师徒关系!” 陈近北点头称道:“不错!这样爱徒写诗,只提两个人的名字便是!” 张宪大怒,“你们两个无耻之徒,休想将我踢走!” 周怀安绕场一周,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到程教习身边。 “好了,我不仅装满了学堂,连整个集贤院都装满了!” 王韬冷笑道:“你什么都没装满!这位师弟,我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现在这里装满了你们的愚昧,有四十两银子却要考虑这种傻x问题!” “还装满了无能狂怒,因为你们追不上小爷!” “对了,愚昧和愤怒,都不需要花钱!你们还要花银子?真蠢!” 此言一出,集贤院学子们兴奋不已,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周师弟说得好!愚蠢和愤怒都是免费!” “哈哈哈!你们太学府的人,真不懂得随机应变!” “唉!我集贤院的弟子,就是比你们强!” 程教习恶狠狠地瞪向周怀安,不知集贤院何时出了这样的鬼才。 跟那些只会兵法,经学,治国之道的儒生完全不同。 “你莫非是院长的关门弟子?” “嗯?你误会了!在下加入集贤院,练习时长一月半!” 袁子脩为其作证道:“一个半月前,还是在下亲自引荐周师弟入我集贤院!谁知今日就大放异彩!” 袁师兄,你这波存在刷的可以! 第66章 言出法随看儒家 太学府众人,只觉得被周怀安戏耍。 “呵呵,原来这位是燕王世子!听闻之前,您可是留恋烟花之地,连王府大宅都输了出去!” 王韬开始翻旧账,读书人最重名声,何况是集贤院? “你集贤院连这种好色之徒都收,难怪沦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太学府众人一致叫好,败家世子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不过之前没人揭短,王韬选择闪现开团。 集贤院一众弟子则是脸色铁青,毕竟这里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地。 突然收了位勾栏听曲之人,就像狼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哈士奇。 “太学府的同窗说得对!” 刘昊之眼中充满怨毒,自从河内伯出事后,他家也受到了牵连,失去了文景帝的宠信。 “周怀安这等恶徒,就该被逐出集贤院!” 王韬与程教习暗喜,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集贤院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难怪沦落到无人能出仕! “刘昊之!你这个混账东西,外人还在眼前,你却诋毁同窗!是何居心!” 袁子脩大怒,撸起袖子,就要殴打那位无耻小人。 “师兄……周师弟的风评确实不好啊……” “上京百姓谁不知道,咱们集贤院收下了质子!” “对,他还是质子!若是朝廷有一天跟燕王翻脸……” 袁子脩怒目圆睁,看向一群同窗,怒斥道:“太学府刚才骑在咱们脖子上放肆,你们一个个唯唯诺诺!” “长卿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往事,却被你们拎出来重拳出击?袁某不屑与汝等同伍!” 周怀安摆了摆手,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在名声大于一切的大夏,这群书呆子的反应,周怀安并不奇怪。 “敢问刘昊之,我周怀安有何劣迹?” “你去了教坊司!你去了勾栏!” 刘昊之素质二连,抓住重点不松口。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这是不是说明,你当时也在场?” 周怀安决定攘外必先安内,矛头对准叛徒,“合着你刘昊之去教坊司是消遣,我周怀安去了就是十恶不赦?” “太学府的诸位,对了,这位师兄,我上次可见过你啊!别挡着脸啊,大家都是熟人!” 被指认的学子,赶紧遮住脸,“世子,我不是,我没有,真不熟!” 周怀安笑道:“诸位都是风流才子,去一趟教坊司实属正常!莫非只许你们存天理,让我周怀安灭人欲不成?” “就连你们的朱圣人,也时常留恋教坊司,留下了不少风流诗词!” 太学府一众学子都低下了头,你可以说燕王世子烂泥扶不上墙。 可不能说他人品有问题,否则就是对着自己的老祖宗朱圣人开炮。 见众人哑火,周怀安岂会放过趁胜追击? “在下之前性格顽劣,留恋烟花之地!自从来到集贤院,得三位恩师教诲,便洗去了一身不良嗜好。” 呵,那三个老银币,肯定在偷听! 我这一波舔功,还不舔在你们的爽点上? “如今入门不到两个月,在下成了执金吾,这才敢来面见恩师!”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百花羞! 这可是大夏太祖皇帝留下的话,对于信奉三纲五常的太学府,那就是金科玉律。 “好!没想到吾之爱徒,竟让成为了执金吾的一员!” 一袭白衣,张宪手里提留着酒葫芦,逼格十足的出场。 “拜见恩师!” 周怀安躬身行礼,王韬和程教习面色铁青,“大儒张宪!” 人的名,树的影,《宪公兵法》可是如今大夏兵部人手一本的著作。 “曹吾鸣还算有眼光,收了我这爱徒!” 话音刚落,怀抱古琴的王文广落在周怀安身边,“进了执金吾,也不可忘记为师的教导!” 说罢,冲着周怀安挤眉弄眼。 妈的,还不是想要白嫖我! 周怀安同样行礼道:“见过恩师!” 琴圣王文广! 太学府等人面色大惊,传闻集贤院的三位大儒,早就已经不再收徒! 莫非? 嗖嗖嗖! 空中无数棋子,化为阵法,笼罩在众人头顶。 陈近北手持棋子,飘然落下,“刚才谁辱我爱徒?” 这三位,果然一个比一个爱人前(zhua g)显圣(bi)! “拜见恩师!” 周怀安举止文雅,深得陈近北之心。 “不错!仕宦当作执金吾!不枉为师的教诲!” 太学府众人有些傻眼,没想到周怀安是三位大儒的弟子! 集贤院最重人品,试问周怀安若是十恶不赦之徒,怎么会被收入其中? “此人,逐出集贤院!” 陈近北话音刚落,悬在空中的棋子,瞬间砸在刘昊之身上! 砰!砰! 刘昊之膝盖弯曲,直接跪倒在地! “我集贤院,有教无类!但绝不收出卖同窗之人!滚到山门外!” 张宪言出法随,就看到刘昊之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周怀安揉了揉双眼,这是变戏法? 袁子脩解释道:“这边是咱们儒家的言出法随!唯有到达四品大儒境,才能施展!” 卧槽,这不是口嗨神器? 儒家说什么,其他各家就要做什么! 真希望三位老师对我说一句:“迪奥缠在腰上!” 那我以后岂不是最长之人! 程教习见状,赶紧躬身行礼:“弟子拜见三位大儒!小辈之间的事,何必惊动您三位出面!” 这明显是在告诉对方,莫要以大欺小,也说明太学府怂了。 王文广转轴拨弦,在集贤院学子耳中,聆听到的是高山流水,清雅之音。 在太学府众人耳中,则是风卷残云,惊涛骇浪,令人心生胆寒之意! “这是王大儒的丝竹乱耳!厉害吧?其实咱们儒家之前才是天下之首!” 袁子脩看向三位大儒略施小计,无限神往,这才是儒家风采! 卧槽,古琴哥的能力,竟然跟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有一拼! 果然,各家修行都花里胡哨,唯有我粗鄙的武夫,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每日淬(ai)体(zou)! 唰! 王文广停止演奏,太学府众人才从丝竹乱耳中醒悟,一群人已经萎靡不振,精神涣散。 若是古琴哥心狠手辣,众人很有可能直接变成傻子! “滚!” 张宪一声吼,太学府众人顾不得还口,赶紧落荒而逃。 集贤院学子则士气大振,三位大儒才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长卿,子脩,你们随我来,其他人各自去温习!” “是,大儒!” 周怀安心中忐忑,这三个老家伙看我如此优秀,不会是想白嫖我的诗吧? 几人坐定,张宪开口道:“没想到长卿竟然做了执金吾!你可是咱们集贤院,二百年以来,官位最高的人!” 次奥! 你们集贤院都沦落成这幅德行了? 难怪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用奉银! 合着大家都是为了白嫖奉银才过来读书,不寒碜! 王文广一脸欣慰之色,“这是长卿的一小步,却是咱们集贤院的一大步!说不定我徒儿以后能做个尚书!” 陈近北一脸嫌弃,“咱们爱徒,才做个三品官?自信点,直接内阁首辅!” 张宪则是微微一笑,不屑于两位同僚,“哼!理应复辟相制,让我徒儿当丞相!” 次奥! 三位恩师,你们能不能正常点? 合着八字没一撇,你们连我的官位都安排好了? 周怀安汗颜,袁子脩则神情向往,“长卿!以后你当了丞相,可要让师兄做内阁首辅!” 还首辅? 你特么还是埋头苦干去吧! “长卿啊,在执金吾好好干!咱们集贤院,就靠你撬开官场的大门了!” 鸭梨山大啊! 周怀安摇头苦笑,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顶多就是个保镖弟中弟,凭什么敲开官场大门? “刚才为师的言出法随,威不威风?” “确实迪奥!哦不,确实威风!” 周怀安由衷感慨,“老师,我现在该学儒家,还来得及么?” 王文广摇了摇头,“不行,儒家修行,要从童生抓起!掌握明眸夜视的能力!” 陈近北补充道:“你如今已经修了武夫体系,就别三心二意了,好好给我们老哥仨写诗……咳咳!” 张宪则是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叠宣纸,“这是为师为你准备的东西!都是无聊时,我们三人写下的言出法随!” “做了执金吾,遇到光怪陆离的事情可多了去!至少要保证安全!” 周怀安心中感动,没想到三个糟老头子,虽然坏滴很,总想白嫖自己,可心中也记挂着他这个弟子。 袁子脩再次酸了,合着他被叫过来,不过是吃周怀安的柠檬! “三位大儒,叫我跟来,是有何吩咐?” 袁子脩斗胆发问,张宪微笑点头,“没什么事,就想借你之口,让其他人都知道,我们对长卿有多好!” 袁师兄再次自闭,不仅吃了满口的柠檬,还成了工具人! “对了,三位恩师!既然能够言出法随,长卿有个不情之请!” 张宪满脸慈爱之色,笑道:“爱徒快说,为师一定尽力满足!” “能不能让我的迪奥缠在腰上?不行耷拉在腿上也可以!” 三位大儒:“滚!” 第67章 恶斗骸骨僧 这次回到集贤院,周怀安的收获不小。 人前显圣刷了三位便宜师父一大波好感度。 连带着集贤院,现在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还有言出法随的魔法书,这可都是能够保命的手段。 虽说三位师父想要白嫖自己的儿歌三百首,但人家好歹提供了银子和魔法书。 儒家的修行手段与其他家不同,从童生的明眸夜视,到大儒的言出法随。 实力随着读书和学识而增长。 对于九年义务教育的落网之鱼而言,这般修炼还是有些痛苦。 周怀安宁可多挨隔壁老杨两拳,也不愿意遭这个罪。 “晚上去教坊司跟香君联络感情?还是回王府调戏归蝶?跟冰冰共进烛光晚餐也不错,可惜有王叔和婶婶这对电灯泡。” 突然胸口一股剧痛传来,正是阴气作祟! “不好!这是无头阴物在催促我了!” 周怀安捂着胸口,身体不自觉地向盘若寺走去,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越是接近寺庙,就越发明显。 更像是某人遇到危险的求救! 这一次山路没有骷髅僧的阻碍,阴森的感觉不减反增,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在等待。 周怀安手握龙雀刀,若是有敌人出现,便施展他苦练多年的绝招——夏姬八砍! 盘若寺梵音缭绕,不断传来诵经念佛的声音。 寺庙门口,无头将军褚成正与慈眉善目的了然禅师对峙。 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施主,何故前来?这逆畜怨气难消!你若此时过来,贫僧恐怕难以搭救!” 老和尚的僧袍上,已经被偃月刀砍得细碎,显得很是狼狈。 “死……” 无头将军二话不说,见周怀安前来,直接一记重劈冲向了然禅师。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 了然禅师口念戒律,这正是禅宗的能耐,与儒家的言出法随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功能型不同,只能是禅宗的某些戒律,不能让迪奥缠在腰上。 这对周怀安而言,效果实在不咋滴。 出家之后,上下都不能开荤,那还学戒律作甚? 完全是作践自己。 无头将军受到戒律影响,偃月刀稍有停顿,了然禅师的禅杖已经刺透其心窝! 骷髅战马双眼燃起幽冥鬼火,无视主人的伤势,直接将了然禅师撞进寺庙中。 “进……” 无头将军对周怀安甩下一句话,便继续作战。 他让我进去? 周怀安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若是不进去,小命恐怕也活不长! 早知道就该告诉王叔,让他老人家拳打无头鬼,脚踢老和尚,还我这个倒霉侄儿清白! 周怀安怒骂一声,随即冲向盘若寺。 寺庙之内萧条阴冷,完全没有了外面看到的梵音缭绕! 了然禅师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本不想让施主牵扯此事!可你却进了这盘若寺!” “如今正是褚成施主掌管寺庙的时辰!只要施主找到枯井中的头颅,将其破坏!贫僧就能战胜褚成!” 骷髅战马闻言,一声长啸,疾风迅雷般地身形再次将老和尚撞倒。 褚成的偃月刀随后赶来,正当周怀安徘徊之际,周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艹! 又是人多欺负人少! 无数骷髅僧,出现在寺庙内,它们手持戒刀和禅杖,冲着周怀安杀来。 “施主快走!贫僧来拖住它们!记得枯井深处,有一颗头颅,一定要将其破坏!” “贫僧将一切都嘱托给施主了!” 多好的大师啊! 再看看老银币肾虚大师,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怀安心中感动,随后甩出四个大字:“先走一步!” 这些时日的淬体,可没白练,燕王世子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不等那些骷髅僧组装好身体,已经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双方激斗的声音,可这些都跟周怀安无关,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 赶紧帮助了然禅师消灭无头将军,趁早跟这厮解开这该死的卖身契! 阴气缠身,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不知道宁采臣当年是怎么敢玩聂小倩的! 当然,如果能够跟一位美艳女鬼,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周怀安一定非常乐意。 可惜这位猛男无头将军,直接将燕王世子当成了工具人! 这如何能忍? 周怀安手持龙雀刀,不断劈砍后院的杂草! “妈蛋,这就是传说中的坟头草两米高?” “执金吾的佩刀,竟然被我当成了割草镰刀!” 燕王世子割草之余,却感觉到了一到凛冽的杀气! 嗖! 禅杖横飞,若不是周怀安身为武夫,拥有对危险的预知,刚才已经被砸碎了头颅! 周怀安弯腰低头,一个懒驴打滚,这才看清了眼前袭击自己的家伙! 身高超过两米二六,咳咳,我为什么要想到这个身高! 浑身的皮肉紧紧贴住骸骨,巨大的僧袍批身,手中水磨禅杖足有百余斤! 这特么就是强化班的鲁智深? “妈的!都是和尚,你们跟了然禅师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周怀安破口大骂,随后奠定了决心,一个字——跑! 人家看起来就强无敌,他才不会逞匹夫之勇! 上去一刀一个,那是开无双的挂壁,可他只是平平无奇的小质子! 还是想办法砸烂褚成的头颅为妙! 骸骨僧人自然不肯放过周怀安,这厮单手抡起水磨禅杖,一击便将一旁的大树砸断! 树干袭来,明显要拦住周怀安的退路,后者灵机一动,高高跃起,想要完成跨栏! 谁知那骸骨僧人伸出手掌,指头上的骨头,如同子弹般袭来! “卧槽!玩阴的!” 周怀安赶紧重新回到地面作战,这才幸免被打成筛子! “老子还没发明火绳枪,你就在这玩上高科技了?”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自己明明已经多次退让,可眼前的鲁智深,分明是故意与自己作对! “妈的!要战便战,拔刀吧!” 大夏龙雀刀赫然出鞘,面对这冰冷的刀锋,哪怕是骸骨僧人,依旧保持着生前对龙雀刀的敬畏!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整个身体化为古铜色,正是金刚不灭,这是要拼命的架势! 骸骨僧人不知眼前之人的实力,唯有小心应对! “吃我一招,破天一剑!” 话音刚落,周怀安作势劈砍,骸骨僧人本能举起水磨禅杖格挡。 谁知燕王世子却早就脚底抹油,先行一步! “艹,粗鄙的阴物,小爷才不会跟你打!” 感觉受到了侮辱的骸骨僧人,发出凄厉的嚎叫,随即横冲直撞,纵身一跃,落到了周怀安面前! 轰隆! 巨大的敌人落地,身高的差距,使得周怀安压力倍增。 “妈的,特战精英可没教过小爷怎么打骷髅啊!” 周怀安手持龙雀刀,慌乱之际,对方已经出招! 唰! 水墨禅杖横出一招,杀向周怀安头颅,后者不敢硬拼,轻松侧身躲过,而身后的那棵拓碑则没有那般幸运,直接被戳了个细碎! “看似是个瘦竹竿,实则力量巨大!适合智取,不能力敌!” 周怀安趁着骸骨僧人没有收回禅杖,一刀猛地砍下! 咣当! 锋利的龙雀刀竟然未能伤这骸骨僧人分毫! 砍到其脚骨处,只是留下些许痕迹,远非山路上的骷髅僧那般弱鸡。 “卧槽!说好的锋利呢?” 周怀安见一击不成,并没有选择贪刀,毕竟这不是怪物虐人,生命只有一次。 —— 观星楼。 齐灵儿心情紧张,眼前的水缸浮现出投影。 她在看周怀安被虐,虽然每次都能险象环生,不至于被砸烂了脑袋。 燕王世子迟早会沦为强弩之末。 “爷爷,你既然知道他有危险,为何不出手相助?” 齐灵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醉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不可说,不可说。” 白发老者笑道:“灵儿想要去救他?” 齐灵儿点了点头,“他可是咱们钦天监,化学的奠基人!尤其是那手王水洗金的手段,让咱们增加了不少收入呢!” 白发老者摇头苦笑,人心不古啊! 好在那些洗金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并不会心疼。 “若是救了此人,某些因果发生改变呢?” “先救了再说!没有他,谁当冤大头,请我吃饭!” 白发老者无奈摇头,这个孙女哪都好,就是贪吃馋嘴! 他大袖一甩,便将齐灵儿丢进了水缸之中! “糟老头子坏滴很!就不能让我淑女一点!” “灵儿,下次一定!” —— 周怀安气喘吁吁,他已经尽力抵挡,但实力只见的差距,还是让他的体力急剧流失。 骸骨僧人仿佛一尊门神,始终守护着枯井,不让周怀安存进一步。 若是换了正常人,燕王世子还能利用嘴遁神技,可对方是个死脑筋,只想斩杀周怀安。 “吼!” 水磨禅杖飞舞而来,周怀安身体已经不如刚才灵活,无奈之下唯有抬起龙雀刀硬抗! 咣! 龙雀刀被砸成两截,周怀安及时运转金刚不灭! 古铜色的肌肤,成功为其挡下必杀一击,但燕王世子依旧觉得肋骨生疼! “冰冰!夫危,速来!” 第68章 头颅归属 骸骨僧手拖水磨禅杖,冲着周怀安前来,每一步都充满着压迫感。 “这等阴物,死后已经失去了灵智,却并未丢弃信仰!你们武夫也真是没用!还要本姑娘来救助!” 啪!啪! 雷鞭挥舞,抽的那骸骨僧整个身体,连带着骨架都随之颤抖。 齐灵儿飘然而落,就是不知为何浑身湿漉漉。 若是换了冰冰和归蝶这般傲人规模,一定充满别样诱惑。 只是齐灵儿的一马平川,则是增添了些许狼狈。 似乎是注意到燕王世子异样的目光,齐灵儿生气道:“看什么看!要不是为了救你,本姑娘才不会被糟老头子扔过来!” 咳咳! 贫乳即正义! 周怀安心中默念,嘴上安慰道:“灵儿,这混账东西交给你,我去枯井之下寻找无头阴物的头颅!只要将其碾碎,他必死!” 齐灵儿颔首道,“交给我吧!记得活着回来,我还要吃许多许多点心!” 周怀安点头道:“你也小心!若是遭遇危险,不要管我,先走再说!” 骸骨僧不给两人交谈的机会,挥舞禅杖冲着齐灵儿杀来。 刚才就是这个女人,让它备受雷灵根的折磨,天雷就是这些阴物的克星。 齐灵儿浑然不惧,“本姑娘手持法器,还怕你一个喽啰不成?” 啪!啪! 闪电五连鞭舞舞生风,另一边水磨禅杖气势汹汹。 双方棋逢敌手,齐灵儿毕竟是术师,没有强壮的肉体,不过仗着雷灵根的优势,还是能勉强压制住骸骨僧。 周怀安则已经来到了枯井旁,此处同样骸骨无数,好在没有再次化为阴物。 阴气更甚,普通阴物根本无法靠近,燕王世子强忍住恶心,这才一步步靠近。 只是越接近枯井,他胸口处的阴气便越活跃,仿佛在催促周怀安快点进入枯井中! “溺死的都是会水的!” 小命只有一条,周怀安相当谨慎,先是拿起石子扔向井中,传来清脆的响声,确定里面没有水。 随后抓了抓绳索,确定结实可靠,避免像死神来了那般,遭受什么不可逆的劫难。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 周怀安正要下井之际,却听到齐灵儿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周怀安!我一个弱女子,帮你阻挡阴物!你于心何忍!赶快上来与我一同对敌!” 齐灵儿话音未落,周怀安又听到了冰冰敦促的声音:“长卿!留弱女子在外,非我辈武夫所为!快快上来,助灵儿姑娘退敌!” 一双电眼的曹沁,媚眼如丝,含情脉脉:“长卿哥哥,你若是进入这枯井,恐怕九死一生,你难道舍得丢下沁儿么?” 双手环胸,规模巨大的归蝶,一双杏目,楚楚可怜地看向周怀安:“世子,此去若是阴阳永隔,归蝶也会随您而去!” 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敦促着周怀安,不要下去这枯井之中,仿佛下去之后,便会万劫不复! 燕王世子只觉得头疼难忍,仿佛万千针扎! “传音法螺!” 周怀安头痛欲裂之际,下意识地拿出传音法螺,放在耳边。 法螺中余音袅袅,耳通目明,那是老银币肾虚大师留下的诵经之声。 若说刚才是魔音灌耳,如今则是仙乐弥漫。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下井一探究竟。 “定是褚成这厮,担心我真的砸烂他的狗头,才会不断派阴物来阻拦!” 周怀安顺着绳索,爬下枯井中,里面充满着腐臭味,眼看无数身着袈裟的骸骨,尽数坐在一旁。 六把禅杖,将一颗鲜活的头颅围在中间,仿佛是封印阵法。 “艹,当年人头有这待遇的,也就是刑天了吧!” 周怀安暗自吐槽,慢慢靠近,颤抖地触碰那禅杖,却发现材质结实,应该比龙雀刀更为坚硬。 毕竟他只是个铜卫,朝廷分发的龙雀刀,并非顶级货色。 “这禅杖若是拿出去,应该能拍卖不少钱!” 中间的头颅,面色清秀,本来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 唰! “燕王?您来了!” 燕王是我爸! 周怀安见对方神志不清,装腔作势道:“为何引本王来此地?” 褚成双目留下两行血泪,“当日不负曹公所托……”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枯井之中! 一位赫然是骑乘骷髅战马的褚成,无头尸体阴气大盛,甲胄上留有不少伤痕,可见与了然禅师的战斗中,并未讨得多大便宜。 另一位则是一身袈裟的了然禅师,身后金光闪耀,手持禅杖,犹如禅宗活佛,与褚成形成对峙之势。 “施主!快快毁掉那阴物的头颅!贫僧已经支持不住!” 了然禅师深吸一口气,袈裟已经被偃月刀砍得不成样子,脸色更是惨白,同样未落的太多便宜。 “不……” 无头阴物发出鬼哭狼嚎,声音嘶哑,犹如丝竹乱耳,令周怀安险些蚌埠住! 好在及时将法螺贴近耳边,才不至于被干扰。 “大师,可曾看到灵儿?” “那位女施主,已经落入下风!还请施主尽快帮老衲铲除这厮,我好前去相助!” 了然禅师一脸杞人忧天的神色,令周怀安下定决心,必须做出点什么。 “大师!这禅杖,不会对我发难吧?” “小友放心!此乃我禅宗正统秘法,只为对付阴物,从不会对付生人!” 了然禅师一脸希冀,褚成哪怕没有透露,脖颈出冒出的幽蓝火焰,也代表他此时的怒火! 双方如今来到枯井下,胜负就在周怀安一念之间! 倘若燕王世子将头颅损毁,褚成必败,也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 周怀安进入禅杖之中,先是小心翼翼地拔出禅杖,美其名曰:“大师,这些禅杖,干扰在下捣毁头颅!” 了然禅师笑道:“施主请自便!禅宗绝不会伤害施主一丝一毫!” 褚成的头颅,如今已经重新陷入沉睡之中,刚才说过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再次打断! 周怀安终于如愿来到头颅面前,手中拿出断刀,轻轻挥起。 了然禅师口念佛号,满脸欣慰:“阿弥陀佛!今日有施主相助,终于可以了断这阴物了!我佛慈悲!” 唰! 周怀安拎起褚成的头颅,突然一甩,直接扔向无头阴物! 那无头阴物直接接过头颅,随后按在了断头处! 了然禅师背后的佛光瞬间变为黑色阴气,慈眉善目的脸上扭曲狰狞,周围阴风阵阵! “混账!天杀的小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周怀安则是玩味地看向老和尚,笑道:“自然知道!婆尼教的人,最擅长伪装!可惜你的演技太差,还是被小爷看出了端倪!” 了然禅师周围阴风大作,枯井中的骸骨重新组成骷髅僧人,汇聚在其身边。 “你是如何看出贫僧有问题?” 梵音瞬间化为鬼哭狼嚎,整个盘若寺终于卸下了伪装! 哪里有什么佛光闪耀,分明是鬼影森森! “褚成是将军,他肯定跟愿意差遣士兵来阻拦我。可偏偏阻挠我的都是秃驴。” 周怀安如数家珍地说道:“山路上的骷髅僧,将我赶到寺庙门前,你便想要让我入寺,可惜褚成挡下了你,让我安然回城。” “今日的骸骨僧,并非是阻拦我去寻找头颅,而是要将我格杀当场。” “婆尼教信奉明尊和魔佛,那是不是你了然也有魔佛的一面?” 了然禅师如今已经不再隐瞒,冷笑道:“看来你早就怀疑贫僧了!好一个心思深沉的小辈!你竟然还查到贫僧与婆尼教有关!” 安装好头颅的褚成,重新睁开双眼,拱手行礼道:“多谢燕王相助!属下感激不尽!让属下先斩此獠,再与燕王叙旧!” “快去快回!” 周怀安摆了摆手,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让人注意到他发抖的双腿。 若是赌输了,了然禅师并非婆尼教众人,那他今日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 他敢将头颅还给褚成,除了对周棣这个枉为人父有足够的信任,还有便是曹吾鸣这位当朝国舅! 对方肯定不会让他无缘无故去送死。 何况了然禅师的最大破绽,便是为宫中女眷重金求子! 嫔妃们都说记不得此人,那就说明此人在故意隐藏行踪,事出有妖必有诈,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 婆尼教最善伪装,也让周怀安抓住了破绽。 这一次的推理都建立在假设之上,如果有一环除了披露,竟然就会被这老银币玩弄在鼓掌之中。 如今就寄希望于出城拿回了头颅,能够力压这老银币了! “褚成!你我争斗十余年!今日是月圆之夜,寺庙的属于我掌控!你并非贫僧对手!” 了然禅师一身阴气笼罩在盘若寺,寺中瞬间布满骸骨僧人! 褚成浑然不惧,关刀一挥,“北境铁骑,骁勇无双!” 唰! 阴气稀薄,身后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兵们,聚集在褚成身后! “燕王如今有难,我等为保燕王,誓要斩杀妖物!” 身后的士兵,身影稀薄,并没有了然身后的阴物那般浓重。 他们依旧手持刀枪,高声呐喊:“北境铁骑,骁勇无双!” 周怀安被当场震撼,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让这些士兵葬身此地! 第69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万千士兵阴魂与盘若寺的骸骨僧人交战在一起! 长枪旋缨,禅杖横扫,周怀安目睹此景,指向逃之夭夭。 “对a还在外面,先找到她再说!” 周怀安拔腿就跑,还不忘给褚成安排任务,“打死那个老银币!” “末将遵命!” 夺回了头颅的褚成拥有了神智,说话也不再口齿不清。 一把偃月刀强压了然禅师,后者面目狰狞之际,还不如忘出言相激。 “褚成,你十余年前被我斩下头颅!今日照例会败于我手!” “妖僧!褚谋之前能取你性命,现在依旧可以!” 大佬相争,菜鸡遭殃。 无论是阴兵还是骸骨僧人,都被双方强大的威压震慑。 周怀安一路狂奔,总算看到了正在玩鞭挞游戏的对a。 “混账!抽你吓倒本小姐!抽你差点杀了免费的午餐!” 免费的午餐? 周怀安摇了摇头,对a说的绝对不是我! 雷鞭在手,齐灵儿手起鞭落,抽的那骸骨僧鬼哭狼嚎。 “灵儿!” “免费……周怀安!” 齐灵儿一双杏目,充满灵动,当真是哪都好,就是月匈太小! “我们抓紧离开此地!” 周怀安一把抓住齐灵儿的玉手,后者扭捏一下,并未挣脱。 “此间事情,你已经解决了么?” “反正老银币差点骗了我!还好小爷明察秋毫,最后将头颅还给了褚成!” 周怀安并未多讲,“当务之急,还是赶快离开盘若寺,以免殃及池鱼!” 枯井处的战斗越发激烈,骷髅战马一个猪突猛进,将了然禅师撞出三尺! 那老银币恰好落在周怀安与齐灵儿面前。 “二位施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了然此时黑气缠身,犹如天上降魔种,真是人间老银币。 “褚成!你他吗人呢!” 周怀安怒骂一句,褚成刚要策马前来,却被了然禅师手下的骸骨僧人缠住。 “臭小子!你坏我好事,贫僧绝不饶你!” 妈的,欺负不过褚成,就拿我们两个菜鸡出气! 齐灵儿挥了挥雷鞭,大有女王之势,想要上前与老银币过招。 周怀安赶紧拦住了她,“这厮阴险狡诈,跟褚成一个级别!咱们还是猥琐发育别浪!” 齐灵儿秀美紧蹙,不解道:“你不动手,他便要来杀我们!” “稳住,等褚成支援,我们能赢!” 周怀安这才明白这两句的真意,放在此情此景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可惜了然禅师却不会给他等待支援的机会! 禅杖横扫而来,眼看着就要将两人腰斩! “禅杖距离我两三百米!” 好钢用在刀刃上,关键时刻周怀安掏出了三位大儒那白嫖的魔法书! 那禅杖竟然挣脱了了然禅师的手,赫然远离道三百米外! “儒家!言出法随!” 了然禅师怨毒地看向周怀安:“你这小子,竟然还跟儒家有关系!” 有nm的关系,我就是个九年义务的漏网之鱼! 周怀安可不会放过扯虎皮,拉大旗的机会。 “不错!在下是集贤院三位大儒的弟子!你想动我,先考虑一下后果!我劝你耗子尾汁!” 周怀安本以为了然禅师会摄于三位大儒的威名,再不济还有个集贤院! 谁知这厮听闻了周怀安的“背景”,反而黑气迸发的更为严重! “集贤院那些酸儒!十余年前,这事也有他们推波助澜!杀!” 没有了禅杖傍身,了然化拳为掌,直接抓向周怀安! “小心!” 齐灵儿一鞭甩去,谁知打在了然禅师身上,就如同瘙痒! 一看就特娘是老抖m了,根本就不怕普通的鞭挞! “老银币距我百米远!” 噗! 一口鲜血喷出,周怀安没想到释放魔法书后,竟然会遭到反噬! “儒家的言出法随也并非无敌!你作用的目标,品级比你越高,你便会遭受越强的反噬!” 了然禅师紧紧退后数米,随后再次袭来。 “当年我就是用这招,摘了褚成的脑袋!现在换你了!” 了然从天而降,本来枯瘦的手掌,赫然化为魔爪,抓向周怀安头颅! 若是脑袋被这爪子来一下,肯定会如西瓜般被捏爆。 “休伤燕王!” 关键时刻,褚成杀出重围,骷髅战马将功补过,一头将了然禅师撞翻在地! 骷髅战马一声长啸,似乎在等待周怀安的夸赞! “你马回来了!刚才你马没了!” 周怀安劫后余生,不自觉地揩油,捏住了齐灵儿软嫩的小手。 哪怕再做实验,女孩子依旧是水做的。 “燕王稍后,某来截杀此獠!” “告诉你身下的马,可别特娘把他撞到我这了!” 周怀安严肃警告骷髅战马,他可不想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被队友误伤! 褚成浑身的气势,突然压过了了然禅师,回头砍去,盘若寺的骸骨僧人,已经尽数被阴兵斩杀! “将军,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保护燕王,乃我等职责!” “妖僧想要祸乱中原,需问过我等兵士!” 无数阴兵不断融入褚成的身躯之中,了然禅师眼中第一次有了惧意! “褚成!你疯了么!若是老衲死了,盘若寺不复存在,你我都要……” 褚成眼中视死如归,高举关刀,“为将者保家卫国,当视死如归!妖僧祸国殃民,死不足惜!众将士,随我杀敌!” 关刀如龙,集合着北境将士的怒火,直接杀向了然禅师! “明尊护体,魔佛傍身,熊熊烈火,助我涅槃!” 了然禅师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将整个身体与盘若寺结为一体! 眼看无数骸骨僧,以及寺庙的一切,都要与其融合! “卧槽!褚成,干掉他!” 周怀安哪里见过如此级别的战斗,无头将军给力就算了,老银币倒是没那么强啊! 齐灵儿瞪大杏目,惊讶道:“这两位,身为阴物,却已经有如此修为……” 了然禅师虚化为一颗人头,大声嘲讽道:“褚成,你忘记了!这盘若寺是我的地盘!终归它的阴气本源选择了我!” “你和你那些虾兵蟹将,还是死于本座手下吧!” 褚成一往无前,单骑面对了然硕大的头颅! “杀!”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褚成提刀杀去,每靠近一步,身体上的阴气便会消失一丝! “杀!”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关刀光芒大盛,直接捅进了了然的头颅之中! “不!不可能!” 了然老银币发出哀嚎之声,褚成却并未因此停下! 唰! 褚成整个人穿过那头颅,随后身影也随之涣散。 “燕王……属下总算不负您和曹公所托!肃清妖僧!” 身影逐渐消失的褚成,对着周怀安拱手行礼,“吾放心不下的,唯有妻儿,还请燕王拿着这块玉佩,代我照顾我她们!褚谋感激不尽!” 周怀安心中难受,这阴物显然认错了人,真正的周棣,又岂是这番弱鸡? “放心……能否将前因后果告诉我?” 追查了这么久,周怀安自然想知道其中真相。 褚成见其接过了玉佩,笑着说道:“婆罗教以禅宗为外衣,广收上京信徒,背地里却集资敛财,祸害百姓!” “朝中勋贵,竟有人勾结寺中僧人,共同坑害上京百姓!曹公仗义执言,奈何皇帝昏庸,反而给这妖僧以庇护!就连宫中嫔妃,也来此地求子,殊不知多少被这妖僧玷污!” 卧槽!刺激! 老银币竟然给皇帝老儿戴了帽子! 褚成见周怀安面露惊讶之色,只觉得燕王当真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好汉! “曹公无奈之下,唯有求救于燕王!您派我等前来,听从曹公命令,灭掉这盘若寺!” “可惜这妖僧颇有手段,临时后化为阴物,将我等尽数杀死,盘若寺也成为了这幅鬼模样!” 褚成回忆起往事,神色哀伤,只因多少兄弟在此役中殒命! “曹公此举触怒皇帝,导致我等功绩不被认可,反而成了逆贼,永世不得超生。任由了然存在于寺庙,蛊惑生人进入,这边是皇帝对我等的惩罚。” 妈的,狗皇帝坑人啊! 若不是他任由了然活着,小爷能被签了卖身契么? 周怀安最后还不忘问道:“咳咳!我身上的阴气?” 褚成消散之际,指向周怀安,后者只觉得浑身阴气散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燕王,别过!” “褚将军,玉佩我定会交予你妻儿之手!” 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周怀安定当遵守。 褚成露出一丝微笑,逐渐消散,周怀安还看到了那些士兵坚毅的面孔。 他们口中无不说着“谢过燕王!” 枉为人父的周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明明是他送这些人前来送死,为何他们还对他如此推崇? 正当周怀安思考之际,周围黑气弥漫,重新聚拢为了然禅师! “卧槽!你特么是打不死的小强么?” 周怀安心中暗骂,褚成这厮忘记了除恶务尽的道理? 竟然没把这老银币消灭? “褚成他死了!哈哈哈!可惜啊,贫僧最后还是骗过了此人!” 说罢,了然禅师的大手已经抓向齐灵儿,后者猝不及防下,唯有任其拿捏。 “这女娃的姿色,可不比陛下的嫔妃差!” 了然禅师面露淫邪之色,忍不住想要伸出舌头田氏齐灵儿的俏脸。 “可惜啊,哪怕有把法器给贫僧一击,贫僧都要去见明尊和魔佛!” 周怀安一步踏出,“有能耐,就冲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第70章 质子弱鸡,亦能除魔 了然禅师面带戏谑之色,“没想到施主一个炼体武徒,还妄想英雄救美?如今你自身难保!” 齐灵儿秀美紧蹙,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周怀安!你还不快跑!出言挑衅他作甚!不要管我,快跑啊!” 燕王世子径直走向了然禅师,后者顺手一推,锋利的魔爪直接洞穿了周怀安古铜色的身躯! 哪怕是金刚不灭,面对绝对的品级差距,也显得如此不堪! “哦?这是禅宗的金刚不灭!” 了然禅师见多识广,见猎心喜,若是他以后夺舍,再修炼金刚不灭,定可事半功倍。 “不曾想你这小子,身上竟然藏着如此多的秘密!若你将金刚不灭的修炼方法告诉我,贫僧就饶你一条狗命如何?” 周怀安看向齐灵儿,后者用力挣脱,却没有丝毫作用。 “放了她,我便告诉你。否则我现在自杀,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金刚不灭好歹是禅宗秘法,肾虚大师轻易都不愿意传给自己。 周怀安在赌了然老银币对金刚不灭的觊觎多过齐灵儿的美色。 “大师不妨想想,一个搓衣板有什么好玩的?让她滚蛋,就能换取一部禅宗秘法,岂不美哉?” 周怀安脸色淡然,戏谑道:“若我是大师,肯定不会选择留下她!” 齐灵儿杏目圆睁,火冒三丈,自己关心这个败家子,结果被糟老头子扔了过来。 燕王质子竟然嫌弃她平平无奇! “周怀安!你不得好死!本姑娘……” “都给本座闭嘴!” 了然禅师当即作出决断,“那女娃姿色不错,但金刚不灭能让本座更进一步!自然要做出取舍!” 想到此处,了然已经放开齐灵儿,“施主,本座已经放了她,还不快快将秘法奉上?” 周怀安上前,确保齐灵儿身体无恙,低声道:“赶快走!莫要管我!” 齐灵儿怒嗔一眼,“你刚才说我平!本姑娘还要找你算账,才不会轻易离开!” 姑奶奶啊! 现在是计较你平不平的时候么? 没看出来小爷为了救你,宁愿以身饲虎吗? 周怀安相当物语,看来齐灵儿对自己的平平无奇,抱有相当大的怨念!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木瓜,再配合小爷的按摩手法,定能让齐灵儿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师,将她赶下山,这秘法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周怀安话音未落,了然禅师已经动手一推,令齐灵儿远遁而去。 “施主,贫僧已经表现出了诚意。” 了然禅师被褚成重创,但对付周怀安二人依旧轻松。 “好!不如大师让我靠近,这秘法可不能外传!小心为妙!” 唰! 一只魔爪将周怀安紧紧抓住,“施主请讲!” 周怀安镇定自若,“大师,修炼此等功法,需要先听我说三个字!” 禅宗传功历来神秘,了然禅师没有任何怀疑,直接附耳倾听。 “nmb!” 周怀安此言一出,了然禅师大怒,一掌拍向周怀安! 砰! 强大的掌风压得周怀安难以喘息,整个人如同被泰山压顶! 若不是了然禅师留手,菜鸡世子已经化成一滩肉泥。 “现在,施主可以说出金刚不灭的秘法了。” 了然禅师薅住周怀安的脖颈,将其放在身前。 巨大的妖僧,配合着阴森的寺庙,周围鬼哭狼嚎。 月黑风高杀人夜,周怀安一口吐沫,喷在了然禅师脸上。 “老银币,你刚才说过,若是再有法器给你一击,便会?” “魂飞魄散!” 了然禅师抢答道:“可惜你一个粗鄙武夫,根本没有法器!本座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捅,你也杀不死本座!” 周怀安挥起小拳拳砸向了然禅师胸口,后者猖狂大笑:“施主用力点啊!这等拳头,如何杀得死贫僧!” 周怀安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小刻刀,那是齐灵儿送给他唯一的法器! 这几天蕴养的剑意,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老银币,吃我破天一剑!” “破天?在这盘若寺贫僧就是天地!” 噌! 小刻刀以疾风迅雷之势,捅穿了了然禅师的胸口! “这……这是法器!” 破天一剑犹如海绵,直接吸干了周怀安全身的真气,全都化为一剑! 配合着平平无奇小刻刀,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了然禅师的身影逐渐消散,周怀安笑道:“反派死于话多,贴吧大神诚不欺我!” “老银币,你哪怕刚才杀了我,小爷都没有反杀的机会!” 了然禅师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周怀安!我乃明尊坐下弟子!你今日杀我,以后婆尼教世代与你为敌!” “我不甘心!周棣,曹吾鸣!你们二人处心积虑算计贫僧,都未得逞!” “今日却死在这蝼蚁之手,贫僧不甘啊!” 轰! 阴风散去,了然禅师已经徒留一具骸骨! 袈裟落下,僧袍处略微鼓起。 周怀安已经浑身乏力,但本着雁过拔毛的天性,他还是爬向老银币的尸骨处。 “都说打了boss掉宝!我这怎么说也是越级杀人!不给个一刀9999的神器,我都要鄙视上天!” 轰隆! 一声惊雷划过,周怀安赶紧改口:“老天爷明察,让我保留一条小命!您真是青天大老爷!” 说罢,惊雷消散,晴空万里,仿佛无事发生过! 艹! 我还没人前(zhua g)显圣(bi)呢,怎么可能遭雷劈? 周怀安摸了半天,总算是拿到两本书。 一本名为《明尊降世经》,一看便是婆尼教的狗屁教义。 周怀安显然不感兴趣,“先留着再说,以后说不定能交给曾哥,立个大功!” 另一本则是账簿,周怀安定睛一看,那是相当精彩! 当年与盘若寺勾搭连环的官员,如今一部分人走茶凉,而另一部分则是活跃在朝堂之上! “有了这玩意,大佬的把柄就被我抓在手上!” 周怀安沾沾自喜,随后则是一阵后怕,若是朝中有人得知,定会不留余力地对付他! 单看那几个名字,就连曹党中,也有人与盘若寺勾结。 他若是拿了这账簿,可就是犯了众怒。 连文景帝都不能联合一众党派的事,他周怀安一力促成,只不过大家联合起来,想要搞死世子! “呼!” 周怀安倒吸一口凉气,大脑高速运转,“我拿了这账簿,没有半点卵用,反而会增加自身危险!除非辞了执金吾的职位,每日窝在王府!” “若是将这账簿给王叔?不行,隔壁老杨五大三粗,和我一样是个粗鄙武夫,绝不能给!” “还是交给曹公为妙!这老银币可是朝堂争斗的高手,段位不知道比王叔高到哪里去了!” “至于集贤院的便宜师父们,唉!官职连我都不如的渣渣,还是往后稍稍吧!” 周怀安耳清目明,正要起身离去,便听到齐灵儿焦急的声音。 “周怀安!你在哪里!快与我说句话!” 此时若是昏倒,对a关心则乱,再来个人工呼吸,不经意间夺取少女初吻,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燕王世子心中狂喜,当即便假装晕了过去。 齐灵儿本来已经被传到盘若寺门口,了然禅师将其禁锢,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明媚如春的少女。 待到周怀安刻刀立功,齐灵儿才真脱舒服,赶紧前来寻找世子。 却发现世子已经卧倒在地,看似昏迷不醒。 “周怀安!” 齐灵儿跑向世子,用手轻轻触碰某人的脸蛋。 “真的晕过去了?” 是啊是啊!快点人工呼吸! 青蛙王子需要对a少女的mua!(*╯3╰)才能醒过来! “啪!” 一记小耳光抽在周怀安脸上,齐灵儿碎碎念道:“让你说我平!” 可恶,果然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周怀安正要醒来,却猝不及防又挨了一巴掌! 啪! “让你刚才凶我!听师兄们说过,晚上有人梦游打呼噜,他们便是这般叫醒对方!” 你那些师兄一定是互相有仇! 周怀安缓缓睁开双眼,“灵儿?是你么?我好渴……” 齐灵儿俏脸一红,杏目不敢与周怀安对视,毕竟刚刚赏了对方两记耳光! “你醒啦?有没有感觉脸疼,哦不,我的意思是地上凉,你很有可能脸着地了!” 妈的,当然疼,还不是你打的? 周怀安淡然道:“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呼吸困难,需要人工呼吸……你知道吧,就是那里对着那里!” 燕王世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满脸热切地看向齐灵儿的樱唇。 来吧,灵儿,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 话音刚落,就砍刀齐灵儿掏出了雷鞭! “放心!我听说过电疗,听说只要用鞭子抽,便能使人神清气爽!” 齐灵儿说罢,便要挥鞭邀请周怀安玩一出鞭挞游戏! “不……不必了!” 周怀安当即起身,“见到灵儿,我便感觉到虎躯一震,浑然无事!” 齐灵儿嘴角上挑,收起雷鞭,问道:“那妖僧呢?为何不见?” 周怀安笑道:“刚才有一位高手前来,直接一剑三连,斩杀了妖僧!” 齐灵儿美目流转,心生向往,毕竟每一个理科狂魔,都有一个拿高手做实验的心。 “可知那位高手的大名?” “他自称一剑西来,西门吹雪!” 齐灵儿满意点头,“好!今日就让糟老头子通缉他,我要拿他做实验!” 周怀安:“……(幸亏没说是我傻了了然老银币!)” 第71章 世界聚焦于你 皇宫之内,正在修禅的文景帝,有些心神不宁。 “陛下,修禅在于对佛祖的虔诚之心。” 对面的娇媚之声传来,身着深灰僧袍的妙音神尼,直言道:“还请陛下与我默念心经。” 宽大的僧袍,依旧掩盖不住妙音师太的丰腴身段。 明明已经年近四十的年纪,皮肤白皙,犹如少女般吹指可弹。 明眸贝齿,一颦一笑间,充满禅宗的神圣,媚态丛生,却无轻浮烟花之感。 若是周怀安在场,只会感慨皇帝老儿不行。 否则面对如此娇滴滴的俏尼姑,还修禅?直接修理师太啊! 秃驴,休要与贫道抢师太! 小时候的戏谑,不曾想变成了现实。 文景帝双手合十,轻声道:“扰了国师清修,朕只是觉得心神不宁!” 刘公公在一旁时候,赶紧递来锦帕,为皇帝擦拭。 “去看看盘若寺!” “是,陛下!” 主仆二人声音极小,并不想让妙音听到,后者则是闭上双眼,专心默念佛经。 “国师,可知盘若寺?” “婆尼教的人?” 妙音师太美目流转,仔细思考下,给出了答案:“此教善恶难辨,留在民间只是祸患!还请陛下莫要轻信!” 文景帝微笑道:“国师放心,朕已经有了你,定会修得金身,魂度彼岸!” 妙音这才点头,“陛下清楚就好,如今北狄东夷虎视眈眈,陛下不可不防!” “国师放心,宵小之辈,朕还不放在眼里!有燕王在,足以震慑他们!” 提起燕王,文景帝眼神中不乏杀气,只是转瞬即逝,并未表现在外人面前。 —— 王府之内。 周怀安躺在床榻之上,可谓是心有余悸! 了然老银币太过强横,若不是死于话多,至少能打一百个像他这样的弱鸡! 小刻刀啊,小刻刀! 关键时刻还要靠你! 本来在回来的路上,周怀安还在思考,如何给齐灵儿封口费,毕竟金刚不灭太过招摇,若是对a话多,很有可能泄露出去。 “这是你重要的秘密吧?” “灵儿,我们是朋友!不该这般功利。” 周怀安正气凛然,换来的是对a少女大大的白眼,“滚蛋!想要让我保密,就每个月请我吃三次皓月楼的饭菜!” 皓月楼? 那可是上京城有名的酒楼,听说是御厨退休再就业的典范。 不知里面有没有宫廷玉液酒和群英荟萃,反正听齐灵儿的意思,每次消费都不少于二十两银子! 集贤院学子,每个月的奉银,还不够去皓月楼搓一顿! 齐灵儿见周怀安没有答应,充满灵性的杏目,忽闪忽闪wi k不停。 “好啊!本姑娘救了你的命,结果你连请客吃饭都这般推脱!” “请请请!我请!” 面对躁动不安的鱼儿,周怀安选择先行安抚,实在不行便亲自动手,毕竟为了省钱,燕王世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简单搞定了齐灵儿,月匈不凶,脾气很凶的对a少女,甚至没有让周怀安送自己回钦天监。 进入内城时,恰巧碰到几位执金吾的同僚,大家心照不宣,就当没有遇到过。 能在夜间出现在内城的人,不是刚从教坊司归来,就是在教坊司的路上。 正在周怀安想要入睡之际,法螺突然震动个不停。 “诸位,上京城外,今日发生震动,汝等可曾听到?” 说话的是成熟稳重的一号,这厮是暴露了方位。 看来同为群友,以后可以面基! 就是不知道她是美御姐,还是俏萝莉! 如果是抠脚大汉?抱歉,我们不熟! “啊!什么!上京城竟然地震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号,赶紧出来暖群。 “贫僧也有所耳闻,诸位施主,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肾虚大师也出来水群,看来盘若寺今日的事情闹大了啊! 你们看不起的燕王质子,实则是斩杀妖邪的西门吹雪,芜湖起飞! “大师,您竟然也不知道内情?” 一号直接忽略了五号,直接问向肾虚大师。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不知!” “一号!你不是本地人么,竟然连这些都打听不到!” 五号及时挑衅道:“哼!看来大家都不知道,睡觉睡觉!” 一向牙尖嘴利,腹黑的一号,也哑口无言。 能看一号吃瘪,果然精彩! 周怀安选择当那个打破平静的人。 “咳咳!其实,关于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准备洗洗睡的群友,瞬间不困了! 尽管看不到群友们的模样,但周怀安依旧能感受到他们急于八卦的嘴脸。 这种全世界聚焦于你的赶脚,不要太好! “六号竟然知道?还请讲述!” 一号说话很是客气,相当有休养。 “呀!六号你竟然没死!我还以为你被婆尼教的人宰了呢!他们都可凶了!” 天然呆五号,语不惊人死不休,令燕王世子气抖冷!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咳咳!六号平安无事,我等应该为其高兴。想必五号也是关心你!” “对对对!大师说的对!我就是关心你死没死!” 肾虚大师隔着法螺都能感受到尴尬,打算闭嘴,不再搭理五号! “其实是盘若寺。” 周怀安长话短说,将盘若寺当年的事情,尽数告知众人。 当听到婆尼教当年竟然联合勋贵,共同坑害百姓时,群友们瞬间变成了愤青。 “就说中原的狗皇帝德不配位嘛!祝他修禅走火入魔,早死早托生!” 五号出言不凡,明明是简单的话,在她嘴里,总能迅速积累怒气值。 “阿弥陀佛,没想到盘若寺享誉盛名,竟然是藏污纳垢之地!” 肾虚大师感慨万千,“佛有金刚怒目,今日盘若寺被彻底清除,当真是令人拍手称快!以后不会再有过往路人遇害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肾虚大师的表现还算正常。 “六号,你可知是谁斩杀了那妖僧?” 一号表现颇为冷静,周怀安并未说出自己得到了《明尊降世经》和账簿。 这种人前显圣的机会,自然不会送给别人! “其实,是我……” 传音刚过去,五号的声音便传来:“别吹牛皮了!连婆尼教都搞不定,我才不信!” 肾虚大师紧随其后,“阿弥陀佛,施主知道真相,更不该说谎,居功自傲!” 一号:“六号还是说实话吧,莫要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妈的,告诉你们实话不信,非要我说假话是吧! 总有一天,咱们线下面基,我要让汝等当众社死! “诸位说的不错!杀死妖僧的不是我,而是绰号一剑西来的豪侠,西门吹雪!” 周怀安此言一出,众人哪里听过如此骚包的名字,一听便觉得逼格拉满。 “剑吹白雪妖邪灭,袖拂春风槁朽苏。此人不愧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剑神!” 本着吹牛批不要钱的原则,周怀安疯狂为西门吹雪造势。 有一天,群友们看到西门吹雪,正是平平无奇的周怀安时,不知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不知大夏何时出了这一号人物?” 一号感慨道:“若是有机会,定要与其结交!” 五号:“西门吹雪?那他是不是北境人?要是在我们西域,肯定叫西门晒干!” 周怀安选择沉默,对于五号,他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大夏江湖鱼龙混杂,出现这等豪侠不足为奇。若是早点遇上他,贫僧也会将他吸纳进来。” 妈的! 这法螺给小爷给差了不成? 大师,莫欺少年穷,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哪有什么西门吹雪,不过是我金蛇小郎君的自吹自擂罢了! 周怀安随即退出群聊,打算先睡为敬。 天蒙蒙亮,归蝶轻手轻脚打开世子房门,默默为周怀安送来洗脸水。 轻轻将脸盆放在地上,弯腰下蹲,素色罗裙,也难以包裹住圆润的臀线。 周怀安刚睁开眼,就看到一颗蜜桃近在咫尺,瞬间面红耳赤。 别动,就是这个姿势,相当润! 归蝶悄悄起身,正要离开,却发现玉手被人一把抓住。 “这么早来我房中,哪里逃?” “奴……奴婢为世子打水洗漱……” 归蝶被抓了个现行,俏脸娇羞,转过脸去,不敢正眼看周怀安。 “世子,奴婢还有事要做……” “上次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周怀安大难不死,自然要调侃美颜家政妇一番。 “什……什么话……奴婢不记得了。” 归蝶的吴侬软语,声音不大,却令人心猿意马。 “你说过,要给我留个后哦~” “呀!” 归蝶挣脱开周怀安的手,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调侃完美艳侍女,周怀安觉得神清气爽。 “该起床去淬(ai)体(zou)了,希望隔壁老杨心里有点b数,对我轻一点。” 揉了揉肩膀,武夫的恢复能力属实惊人,昨天的伤,在齐灵儿敷好伤药后,今天已经开始结痂。 粗鄙的武夫,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拥有不错的抗击打能力! 周怀安换好一身练功服,直接走向院落,却看到勇亲王愁眉不展。 “早啊,王叔!何时如此忧愁?” “昨日上京城外发生震动,陛下心神不宁,定有大事发生!今日淬体延后,本王要去上朝!” 卧槽,我斩了老银币,算是登上了大夏头条! 汪峰老师,这头条我真不想抢! 第72章 钦天监?疯人院! 皇宫之内。 文景帝鲜有的大清早,便召集重臣开了小朝会。 参与者有六部尚书,内阁成员,以及备受信任的宗室。 “诸位爱卿,朕今日得到消息,盘若寺化为废墟。” 文景帝身披袈裟,虎视群臣,不怒自威,尽管修禅二十年,朝堂却依旧被其掌握在手中。 “陛下,微臣以为,盘若寺变为废墟,此乃大夏幸事。” 内阁次辅曹吾鸣率先开口,当朝能跟皇帝唱反调的人,国舅爷算是一个。 “哦?曹卿倒是说说,何为幸事!”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大太监刘文瑾清楚,皇帝的心情并不好! “很多途径盘若寺的百姓失踪,官府查无所获。如今化为废墟,百姓不必蒙难,官府也少了折腾,岂不美哉?” 曹吾鸣轻描淡写,曹党的人却已经噤若寒蝉,谁都知道当年盘若寺可是陛下推崇的佛寺。 “曹国舅!盘若寺乃是陛下钦点的名寺庙!如今轰然崩塌,定是有贼人作梗!” 吏部尚书徐青正要报此子被斩之仇,定然不会放过泼冷水的机会,“您不求彻查就算了,反而说是我大夏幸事?当真是不知所谓!” 此言一出,文景帝颔首点头,对徐青甘愿出来当马前卒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赞赏。 “皇兄!盘若寺乃是名刹,如今蒙难,实在令人痛惜!我大夏乃是中原佛国,还望皇兄彻查!” 诚王作为文景帝的兄弟,地位仅次于勇亲王,两人一文一武,是当今宗室的顶梁柱。 “还请陛下彻查盘若寺蒙难之事!” “不错!这也是众多信徒一个交代!” “此乃幸事?曹公所说当真是滑天之大稽!” 小朝会上,除了曹吾鸣外,众多党派统一达成一致,站在了皇帝这边。 他们未必笃信禅宗,更不是对皇帝忠心,而是有打压曹党的机会,人人都奋勇争先。 如今曹吾鸣统领内阁和执金吾,已经压得一众党派抬不起头。 以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别说威胁皇权,就连其他党派的生存之地也没有了。 “皇弟,你说呢?” 文景帝看向勇亲王,这位宗室第一猛将还没有表态。 周怀安觉得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殊不知一切都在隔壁老杨跟曹吾鸣的算计中。 如若勇亲王也表态,曹党将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皇兄,臣弟以为,盘若寺荒废已久,如今成为废墟,是否有上天提醒皇兄,莫要笃信修禅之说……” 勇亲王说罢,群臣惊愕,就连曹吾鸣也不禁看向这位宗室猛将。 文景帝眯着双眼,没想到这个亲弟弟,竟然会说出如此忤逆他的话! 若不是看在与勇亲王一母同胞的份上,换了别人,文景帝早就将其推出问斩! “啪!” 大太监刘文瑾长鞭甩得啪啪作响,无形中代表着文景帝的不满。 “曹吾鸣!” “臣在!” “三日之内,查出盘若寺被毁的真相,否则提头来见!” “臣,遵旨!” 曹吾鸣领命而去,其余群臣则幸灾乐祸。 盘若寺如今毁坏,可是乱力乱神之事。 这玩意说出来,就看皇帝信不信了! 皇帝不信,找个理由就能砍了曹国舅的人头! 徐青冷笑不止,皇帝也不忘落井下石,“徐卿,你便协助曹卿办事!” “臣,谨遵陛下旨意!” 徐青闻言大喜,这是皇帝让他公报私仇! 只要盯紧了曹吾鸣,从中捣乱,不让其顺利查案,到时候便能斩下内阁次辅的项上人头! 看来陛下对这位国舅爷,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可惜朝堂并非皇帝的一言堂,尤其是杀死内阁次辅,朝廷重臣,需要名正言顺的理由! 曹吾鸣接下此事,实属不智! 勇亲王倒吸一口凉气,皇帝何曾不是接着曹吾鸣的事情在敲打他? 今日可以用此事来对付国舅爷,他这个亲王,若是执意如此,也会有被问责的一天! —— 正气楼内。 接到差事的曹吾鸣并不着急,而是让人唤来周怀安为其泡茶。 面对我放大佬,周怀安动作麻利,顺便为自己冲泡一杯,白嫖得到的好茶更香! “说说吧!” “曹公,原来你早就知道盘若寺的事!还让我一个小虾米去送死!要不是我发挥神勇,恐怕就被了然老银币杀了!” 周怀安先叫苦,这样才能博得大佬的同情,有助于下一步讨赏。 曹吾鸣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你这是在跟我吐苦水?褚成实力出众,对付了然不成问题。” 我会告诉你,中途他就挂了么? 周怀安将与了然的交手过程,尽数告知曹吾鸣,尤其是自己刻刀出奇制胜。 “果然是福将!” 曹吾鸣赞叹道:“若不是你隐藏了刻刀法器,还真要蒙难!那莽夫恐怕会打到金乌府。” “如今我方的帅,已经被各方势力团团包围!” 周怀安一点就透,帅自然是曹吾鸣,包围他的则是朝中各个党派。 “那咱们不还有马和车么?这些可都是帅的得力干将。” 周怀安试探性地询问,毕竟他人微言轻,还是个质子,没有什么发言权。 “陛下今日发话后,我的人恐怕都会被监视,包裹太史昭和庞云。” 曹吾鸣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四面楚歌的惊慌,“可若是轻卒过河,便不会引人注意!” 合着你是帅,太史昭是马,庞云是车,小爷就是卒? “如今是小卒,历经磨砺,才能成为大帅!” 曹吾鸣鼓励道:“你是我看重的后辈,要给皇帝一个交代!此事交给你做如何?” 呵呵! 你跟画大饼,不给钱的无良老板有什么不同? 周怀安果断推辞道:“曹公,属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难以承担重任!” 曹吾鸣也不着急,笑道:“听门房说,你整日来金乌府报道后,便去我府上,找沁儿游玩?” 艹! 到底还是被老银币发现了! 狗碧门房,拿了我的银子,还告密! “沁儿可是一直看好你呢!若是她知道,你是个没有担当之人,恐怕会很失望吧!” 为了电眼妹子,拼了! 周怀安冷哼道:“曹公,这差事我接了便是!你也知道是我弄毁了盘若寺!这事能有很多种解释,关键是让皇帝相信!” 周怀安直指主题,皇帝到底想要通过此事达成什么目的,这才是他要搞懂的地方。 倘若皇帝就是想让曹吾鸣的命,哪怕周怀安主动自首,皇帝都不会信。 若是另有所图,那事情就有了转机,皇帝不过是敲打曹党,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而已。 “陛下笃信禅宗,定然是想要跟禅宗有关的东西。” 曹吾鸣笑道:“此事我交给你们队,你与曾纪常商议着来,查案也是你的专长!” 笃信禅宗? 我手里的东西,一部是什么《明尊降世经》,还有一本账簿! 想到此处,周怀安当即从怀中掏出账簿,恭敬地献给曹吾鸣。 “曹公!属下昨日身负重伤,但还是不忘搜查!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曹吾鸣接过账簿,当即翻看起来,内容即便是他看了也触目惊心! 哪怕知道盘若寺的德行,但也没想到朝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官员与之勾结! 十余年的时间过去,不少人已经辞官归隐,甚至人入黄土。 可后来发迹的也不在少数,这东西在手,就是曹吾鸣制衡群臣的利器! “好!你干的很好!有此物在,我已经有一半的把握,哪怕查不出来,也能保你我安然无事!” 周怀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曹吾鸣就是这棵大树,他不倒,周怀安这个小猢狲就能在大树上摘桃子吃。 “曹公,我还想去钦天监一趟,找人帮忙查探!” “嗯,此事你自行安排,曾纪常他们在旁辅佐。” 曹吾鸣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此案陛下只给了三天时间,你可要抓紧。” 妈的! 周怀安心中暗骂,还是打算先行摆平齐灵儿,顺便讨要几件法器。 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势不妙,就把《明尊降世经》交出去,管它是什么东西,保住小命最重要! 曹吾鸣和隔壁老杨,就是他在上京城的双保险,缺一不可! 否则上次没有曹公帮忙,他坟头草已经三米高! 上京太危险,我想回农村! 周怀安深深感受到大城市的恶意,虽说没有996福报,但却身处于权力漩涡之中。 连当朝国舅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他了。 “这个时段,李林峰和楚中天肯定去勾栏听曲,埋头苦干!还是先去钦天监吧!” 周怀安带着满载点心的食篮,直冲钦天监而去。 得到教训的白衣术师们,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哪怕留着口水,也忍住没有去碰点心。 “师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思路不对!” “宋忠,你若是再诽谤我的实验,我就给你送终!” 刚进钦天监,周怀安就听到了争吵声。 一席鹅黄色长裙的齐灵儿杏目圆睁,与身旁的黑衣青年对峙。 “这位兄台!你是外人,说说灵儿的思路是否错误!人怎么能跟鱼混杂在一起?” 周怀安刚要点头,钦天监终于有人敢于指出齐灵儿的错误了! 谁知那黑衣青年话锋一转,“人与老鹰结合在一起,才能成为翱翔九天的存在!” 周怀安:“……” 钦天监?疯人院! 第73章 钦天监没正常人 齐灵儿鹅黄色的罗裙下,隐藏着青葱玉腿,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超短裙,无法看到那雪白的大腿。 看到周怀安到来,齐灵儿嘴角上挑,樱唇轻启,“快说!我们两个谁对谁错!” 这可是送命题! “灵儿师姐跟宋师兄又吵起来了!” “五十步笑百步,两个都是疯子!非要将人和其他物种混合在一起!” “嘘!最为难的还是周公子!人家好歹是质子,可惜这身份在咱们钦天监根本没牌面!” 一众术师们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等待着周怀安的回答。 无论偏向哪一边,恐怕都会得罪另一方。 对a是我老婆候选人之一,本该偏向她才对! 可这位黑衣师兄的好感度,以后可就刷不成了! 周怀安灵机一动,笑道:“其实两位都对,却又都有错!” 此言一出,齐灵儿杏目圆睁,双手掐腰,“好啊,周怀安!你竟然不向着我!” 宋忠也不领情,拂袖道:“这位小兄弟说话太过圆滑,明显想要在你我之间左右逢源!” 你说得对,但我不能承认! 周怀安也不生气,冷笑道:“没想到钦天监,连个明理之人都没有!” 这下可惹恼了眼高于顶的术师们,平日里他们可是连三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 谁让大夏炼制火药的手艺,掌握在人家手里呢? 钦天监的监正,超然物外,就连文景帝也使唤不动,他跟大夏皇帝,才是合伙人的关系。 “哼!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不讲道理!” 齐灵儿秀美紧蹙,身为钦天监的秋官正,她可不能在本家丢脸。 黑衣术师宋忠,同样看向周怀安,“钦天监的名号,可不容你玷污!” 周怀安不慌不忙道:“诸位之前都喜欢化学课,但周某人觉得,人不能偏科!今日就给你们讲讲何为辩证法!” 辩证法? 术师们纷纷拿出小本本,质子大课堂又开课了! 毕竟上次王水的炼制,让大家发财一笔,不知这次辩证法能否让术师们致富。 “物质世界是普遍联系和不断运动变化的统一整体;辩证规律是物质世界自己运动的规律;主观辩证法或辩证的思维是客观辩证法在人类思维中的反映。” 一波素质三连,术师们彻底懵逼,哪怕他们精通各项炼器技术,也听得云山雾绕。 毕竟哲学是什么? 是大师们吃饱了没事儿干,才有空去思考的问题! 术师们每日从事各项实验,哪里有空想这些? “周公子,您说的太过高深,可否为我等解惑?” “不错!公子才高八斗,但我等愚钝,还望公子讲解!” “周怀安,可以为吾师矣!” 看着师兄弟们积极听讲,齐灵儿自然不甘示弱,看向宋忠挑衅道:“宋师兄!你知道辩证法么?” 当然不知道! 宋忠冷哼一声,“莫非灵儿师妹知道?” 齐灵儿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不客气道:“我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他知道的,我都知道!” 此举明显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学霸之间的攀比,作为学渣的周怀安,果然看不懂! 原来齐灵儿的爽点,就是用知识来羞辱宋师兄! 宋忠并不相信,可周怀安已经继续开口。 “联系具有客观性、普遍性和多样性。” “正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句话说的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上天都会按照自己的规律行事。” 周怀安解释完这一句,便有术师提出了异议:“如此说来,天降灾祸,并非是君主无德了?” 周怀安点头,术师们聪明的很,基本一点就透,不过难就难在古有的封建思想。 “不错!天气灾害,并非是君主导致!客观上来讲,它们按照自己的规律进行!哪怕是当今皇帝,只要灵儿研制出杂交水稻,依旧不耽误丰收!” 此言对于皇帝来讲,可是大不敬,可惜这里是钦天监。 术师们超然物外,听到这话,甚至大笑起来。 “周公子果然是个秒人!我就说嘛!皇帝老儿天天就知道修禅,他懂个屁的农事!” “还祭天?他要真是天子,老天早就气炸了!” “等等!周公子刚才说了什么?杂交水稻!师妹,你竟然卑鄙无耻到让周公子帮忙研究!” 还没等辩证法说完,众人的关注点已经在杂交水稻上! 毕竟术师们为的就是赢得生前身后名,只是不会了却君王天下事。 这是一群很单纯的人,只想要为天下万民做出贡献的家伙。 齐灵儿抬起胸脯,自信的女孩最美丽,嘴角上挑:“其实人家也不想让他帮忙!可他偏要帮我,赶都赶不走呢!” 说罢,对a少女的小手,已经悄悄碰到了周怀安的腰部,轻轻一掐,大有不配合就下重手的意思! 周怀安当即点头道:“灵儿说的不错!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身为钦天监的朋友,我自然有义务帮忙!” 术师们沮丧不已,哀嚎遍野,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让周怀安帮忙研究呢? “可恶!我竟然错过了周公子这样的工具人!” “唉!他肯定是觊觎灵儿师妹的美色!” “呸!你看师妹那般的搓衣板,谁会去?师妹!有话好说,别动雷鞭,哎呀!” 齐灵儿当即挥舞起雷鞭,打了然我唯唯诺诺,抽师兄我重拳出击! 宋忠悄然道:“这位兄弟,你若是被我师妹威胁了,你便眨眨眼!咱们有话好说!” 周怀安这才拱手行礼,自报家门道:“师兄好,我是周怀安字长卿,燕王世子,大夏质子,练习时常一月半的执金吾!” 好家伙,一个个头衔,每一个放倒外面都足够唬人。 宋忠简单回礼道:“我与周公子一见如故!如若不嫌弃,便称呼你为师弟吧!” 能搭上钦天监,当然好了! 周怀安当即笑道:“长卿自然乐得如此!” 宋忠趁着齐灵儿抽打其他师兄,小声道:“师弟,你可告诉师兄,还有那些物种可以杂交?作为师兄,我可不能输给灵儿师妹!” 都说师兄师妹,终成眷属! 你们两个还真特娘奇葩,师兄师妹,你死我活? “咳咳,宋师兄,我听说大夏棉花产量颇低,到了冬季时常会有百姓受冻……” 话已至此,宋忠是聪明人,自然会理解自己的意思。 啪! 宋忠一拍手,当即道:“听得师弟一席话,胜过苦读五年书!我为什么不把人跟棉花结合在一起!这样人就能自产棉花,不必受冻了!” 卧槽! 师兄,你等等! 我是让你杂交棉花,不是让你人棉合一啊! 宋忠来去如风,已经消失不见,好在齐灵儿鞭挞完师兄,心满意足归来,提溜着食篮,带领周怀安来到自己的实验室。 “表现不错!” 对a少女的纤纤玉手,拿起点心,放在樱唇中,本以为会细嚼慢咽,谁知少女一口吞下,大吃大嚼,完全没有淑女的模样。 “看什么看?这样吃东西才香嘛!” 齐灵儿娇嗔一眼,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周怀安叹气道:“唉!我命不久矣,这是来跟灵儿姑娘告别!” 欲扬先抑,对a一定会寻根问底,到时候再要几件法器,水到渠成,还能加深我两的关系,当真是美滋滋! 齐灵儿果然秀美紧蹙,只觉得手中的点心都不香了。 “那你死之前,可要先请我吃皓月楼!” 周怀安只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差点将自己送走! 对a的心中,果然吃才是第一要务! “咳咳!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想问问你,何时能为我炼制点趁手的法器!” “哪有心情!我已经停留在七品望气境很久了!若是再不能造福万民,始终不能晋升六品,可要被监正惩罚!” 齐灵儿表明了态度,直言自身难保,让周怀安另寻高就! “你若是无法晋级,莫非有性命之危?监正要如何惩罚?” 周怀安关切不已,谁知齐灵儿却认真道:“那简直比死还要难受!监正要我三个月不能吃萃华楼的糕点!” 燕王世子很是无语,吐槽之语脱口而出:“监正这么对你,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齐灵儿杏目圆睁,甚是可爱,“哇!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爷爷!” 但凡不是你亲戚,都特么要罚你去小黑屋面壁思过! 周怀安也是没想到,对a少女竟然关系这么硬! 看来我媳妇的娘家一个比一个硬啊! 冰冰她爹是亲王;沁儿她爹是国舅和内阁次辅;对a她爷爷是钦天监监正! 归蝶,香君,你们二位要努力,为我找个大靠山! “咳咳!那你爷爷,肯定能炼器吧?” 周怀安本着雁过拔毛的本色,笑问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愿不愿意给我白嫖!” 齐灵儿摇了摇头,“你别想了!我爷爷他老人家每天都坐在观星楼上,还要观察天下大势,保证中原气数,才没空给你炼器呢!” “你若是真想要法器,不如去找宋忠!他在我们钦天监,可是炼器的好手呢!六品炼器师,他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呼! 没想到宋忠还是个不错的工具人! 周怀安笑问道:“宋师兄有何爱好?” 齐灵儿的玉手捏着下巴,俏皮道:“他呀,喜欢将动物混合在一起!恶心心的癖好!” 你自己不也是? 周怀安直接告辞,钦天监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先去白嫖宋忠再说! 第74章 白嫖法器,查案延后 钦天监,作为监正的得(tou)意(te g)弟子之一。 宋忠也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里面有猫头狼身的物种,还有猪头狗身,鹿角狐尾的四不像。 这些都是宋忠的得意之作,好在这厮没有拿活人去做实验。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监正曾经严厉警告过这对问题师兄妹,若是敢拿人体做实验,斩立决! “周师弟?莫非你也觉得,为兄的创意不错?” 宋忠见周怀安前来,大喜过望,亲自迎了上来,满眼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为兄听说过,你对王水的解读,可谓是相当精彩!若我是凶手,定要用王水来融化尸体!” 艹! 你丫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搞不好这能让宋忠这厮发明出福尔马林! 周怀安及时劝阻道:“师兄!钦天监是为大夏百姓谋福利,可不能走了歪路!” 宋忠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师弟说的是!咱们还是聊聊如何让人与棉花结合吧!” 结合你妹! 那些人不喷死你就怪了! 周怀安打算对宋忠循循善诱,“师兄,如果将两样不同有点的棉花结合在一起,是否能创造出新的物种,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呢?” 宋忠瞪大双眼,问道:“师弟的意思是,我能够创造出新的棉花种类!” 周怀安果断点头,果然是孺子可教! “那我若是能造出新的物种,岂不是……” “停停停!师兄咱们接着聊棉花!燕州这等苦寒之地,没有棉花生存的环境!你需要研究出耐寒产量高的棉花!” 周怀安激将道:“灵儿姑娘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师兄若是还忙于其他事,可要落后于她了!” 宋忠闻言,双目放光,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研究的激情,对师妹不言败的精神! “我绝对不能输给那丫头!师弟你先走一步,为兄要挑灯夜战了!” “等等!” 周怀安不忘白嫖,笑道:“听闻师兄最擅长炼器,小弟可以提供给你杂交棉花的思路,用来交换!” 等价交换? 对宋忠这类理科生而言,没有什么人情世故,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 周怀安为表诚意,率先说道:“师兄可以借鉴人工授粉!” 人工授粉? 宋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瞪大了双眼,等待着周怀安的下文,“师弟快说!为兄洗耳恭听!” “首先确保父母本均为普通的棉花品系!” 学霸宋忠很快有了问题:“为何不以高产或者耐寒的品种为母本?” 这位同学问得好! 周怀安笑道:“只注意双亲的优良经济性状和生物学性状是不够的,必须掌握它们的遗传基础和亲合力!普通棉花的亲和力更强!” “在开始授粉之前,要清理底部已经开花的花蕾和自交成铃,你要人工授粉,就不能让普通品种的棉花授粉成功。” “人工授粉,用工多,产量高,师兄可以量力而行!” 对于宋忠而言,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既然可以人工授粉培育棉花,那岂不是可以用在人身上? “在我宋忠眼里,没有量力而行!” 着急做实验的宋忠,也不忘完成跟周怀安的交易。 “为了不落后灵儿那丫头,我便将之前要交给朝廷的法器送给你!” 宋忠笑着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一把机关连弩,“蝮蛇弩,可发射三次箭矢!均涂有蝮蛇之毒,哪怕是六品武夫,也难以抵挡!六品之下,无药可治!” 好样的,宋师兄! 我就喜欢一击毙命的赶脚! 宋忠随即又拿出一面护心镜,“这护心镜,可以抵挡五品高手三次攻击!四品的话,可能一次吧!六品那种渣渣,应该能多几次!你拿着用!” 周怀安美滋滋地接过。 宋忠着急送客,随即又拿出一双装有羽毛的靴子,“轻羽靴,能助你腾空一次,打不过的时候用来跑路!” 周怀安有些委屈道:“怎么才一次?” 宋忠没好气道:“你以为腾空那么容易?需要的炼器材料复杂得很!拿了东西就赶快滚蛋,莫要耽误我研究杂交棉!” 周怀安也不生气,反正白嫖了三件法器,宋忠师兄,值得深交! 可比宋喆靠谱得多! “师兄,那我告辞了,朝廷那边?” “慢走不送!让他们继续等便是!” 果然炼器大佬,说话就是硬!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周怀安才回到金乌府,就看到曾哥唉声叹气。 “曾哥?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 曾纪常纳闷不已,听不懂周怀安的话,“什么狮子座?我是爸妈做的!” 曾哥果然粗鄙,不愧是我辈武夫! “曹公已经告知于我,此次查探盘若寺,你有何计划?” 曾纪常为人一丝不苟,说正事的时候,很少有笑脸。 周怀安坐在其旁边,分析道:“曾哥,盘若寺成为废墟,已成事实,陛下所求,不为真相!” 曾纪常点头道:“不错!陛下在朝堂敲打曹公,也是因为曹党势力太大,远超其他各派!陛下需要平衡!” “可我搞不清楚,陛下让曹公拿人头做担保,此举到底是真是假!” 周怀安想到此处,觉得这是皇帝对曹吾鸣的试探。 身为掌管内阁的大员,文景帝想知道有多少人心系曹吾鸣! 只需要派遣眼线,看看曹家是否门庭若市! “如果我是曹公,肯定会让亲近自己的官员,不要来曹府探望自己。” 周怀安给出了分析,“先打消陛下的疑心,然后再找到陛下想要的东西,此劫可解!” 曾纪常着急道:“那陛下想要什么!长卿你可知道?” 我特么哪知道,还不是全靠瞎蒙! 曾纪常自知失态,身为银吾位,他太急于求助于手下。 “头儿!你们在谈什么?” “呦!长卿今儿没去巡(piao)逻(cha g)?” 李林峰和楚中天两个损友归来,两人不为别的,就为金乌府那口免费的午餐。 大夏境内,普通百姓一日只有早晚两餐,唯有达官贵人,才能享受一日三餐。 执金吾作为皇帝的卫队之一,也享有三餐配置。 “都给我过来!一天天就知道勾栏听曲!你们看看人家长卿,才来没几日,便与我分忧!” 曾纪常气得提溜着二人过来,四人围在一团,李林峰和楚中天明显是过来凑人数。 毕竟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陛下修禅,盘若寺又是佛寺,我们要找的是与禅宗有关的东西。” 周怀安给出方向,三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并没有发散思维的意思。 你们倒是当个捧哏啊! “头儿,能去吃饭了么?” 楚中天刚开口,就遭遇了曾纪常的暴栗,“吃吃吃!就知道吃!长卿,你继续说!咱们能否帮助曹公,就看这次了!” 作为银吾位,曾纪常见多识广,补充道:“佛经,以及各类与佛法相关的物件摆设,我等都要凑齐!” “不错!” 周怀安笑着点头,送出《明尊降世经》也有讲究,若是直接送给文景帝,以身为帝王的多疑,肯定会搜查自己。 众人去盘若寺找到一堆破烂,恰好有一本《明尊降世经》藏在其中,这才是最优解! 皇帝得到了经书,曹吾鸣完成任务,不必被问责,连带着曾纪常这组人,都能得到好处,大家皆大欢喜。 李林峰听得聚精会神,曾纪常鼓励道:“林峰,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李林峰沉重点头道:“今日的午饭,应该有红烧狮子头!” 曾纪常:“……” 周怀安:“……” 正气楼内。 曹吾鸣闭目养神,处理完内阁的事务,在与六部尚书商议朝政,让一身绯红官袍的国舅爷很是劳累。 “义父,喝茶!” 太史昭恭敬斟茶,曹吾鸣笑道:“没抢过庞云?” 容貌俊美太史昭,显然不想让义父觉得,自己输给庞云。 “哼!跟着姓庞的,周怀安不过是明珠暗藏!” 曹吾鸣清楚义子的脾气秉性,笑道:“庞云外出执行任务,你有没有兴趣去亲近周怀安?” 太史昭奉茶后,摇了摇头:“既然已经不是我的人,便没有理由与其太近!” 说不定,以后他会跟我争宠呢? 义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独占义父的信任。 曹吾鸣温润如玉,笑道:“昭儿,说不定此次你对周怀安有恩,他会转投于你麾下呢?” 此言一出,太史昭双目放光,义父算无遗策,这可是笼络周怀安的大好机会! 毕竟上甲的资质,可不是大白菜,有了这份香火情,太史昭绝对不亏。 无论这位质子能够回到燕州,继承燕王的爵位,曹公都打算培养他! “义父,孩儿愿往!” 曹吾鸣微笑点头,“喝茶!” 皇帝给了三日期限,已经过了三分之一。 周怀安清点战利品,总共白嫖三件法器,外加一顿金乌府的午饭。 红烧狮子头太过寡淡,少了些红油赤酱,以后一定要自己捣鼓点酱油! “不好!” 晚膳时分,周怀安突然醒悟,让一家人很是诧异。 “长卿,可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 勇亲王看向侄儿。 王妃曹妙彤嗔道:“哼!一天天丢三落四!” 冰冰美目流转,等待着周怀安开口。 “算了,还有两天!保证曹公不死就行!” 周怀安已经有了计划,明日去趟教坊司,香君肯定想擎天柱了! 第75章 朝堂杀机现 盘若寺,曾经的上京第一古刹,如今已经沦为废墟。 破碎不堪的楠木牌匾,依稀诉说着古刹曾经的香火鼎盛。 “呸!头儿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楚中天冒着灰尘,在废墟中捡拾有关于禅宗的物件。 一炷香,一串佛珠,曾纪常也不敢遗落。 这事关曹公能够成功脱身,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哪怕身为国舅爷,依旧有翻车的危险。 李林峰则是聚精会神,可其实就属他找到的物件最少。 “林峰,可是有发现?” 曾纪常鼓励着小老弟说出心中所想,后者严肃点头,楚中天也放下手中的活,想听听损友有何高见。 “我在此处发现女子衣物,月土兜,抹月匈,恐怕寺中和尚,有淫邪之事!” 李林峰还不忘展示手中的战利品,这可把曾纪常气了个半死。 他虽不知道盘若寺的真相,但依稀能够猜测到什么。 小老弟找东西入错行了啊! 应该去当私家侦探! 曾纪常一脚踹向李林峰屁股,“放下那些淫秽之物!专心找寻禅宗之物!” 李林峰委屈巴巴,心想这肯定有大案件,僧侣行淫邪之事,头儿竟然不管? “哦……头儿,为何长卿今日不跟我们一起?” 挨了一脚的李林峰,很快就想到了周怀安。 身为执金吾的新丁,燕王世子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上京第一纨绔。 每日来到金乌府,几乎报道完毕后,便不见踪影,偏偏管辖区域的人,还都夸周怀安是个好人! 并非燕王世子被发了好人卡,而是他从不去欺负百姓,更不会收取贿赂。 在大夏这个皇权至上,胥吏横行霸道的年代,周怀安坚持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已经算是好人。 燕王世子只觉得大家对“好人”的定义太过简单,他受之有愧。 只要辖区没有人捣乱,周怀安乐得让百姓来此贩卖商品,补贴家用。 “人家长卿才接管辖区半个月!已经获得了周青天的美誉!再看看你们两个!” 曾纪常闭上双眼,想起上甲资质的周怀安,嘴角不由地露出微笑。 睁开双眼,看到损友二人组,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抓紧给我找!跟了我这么久,你们两什么时候能靠谱!” 楚中天来到废墟旁,低声道:“我猜周长卿这厮,肯定在金乌府浑水摸鱼,博取曹公好感!” 李林峰则是轻哼一声:“你对长卿不了解,我若是他,一定会去教坊司!” —— 菊香阁。 周怀安侧卧在香君的(。)人(。),看到窗外麻雀成双对,不由地哼唱起来。 “周郎哼唱的是哪里的小曲,为何听起来如此不同?” 香君的玉手,爱怜地抚摸着周怀安的侧脸,这个奇男子,与其他的恩客截然不同。 平日里吊儿郎当,写起诗词却满腹经纶。 在某些方面,却总能带给女子别样的刺激,不像那些个臭男人,只知道埋头苦干。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这是对与周怀安共度良宵的最好评价。 “香君喜欢?要不要为父教你?” “讨厌!” 刚才两人切磋武艺,香君一口一个“官人”,让周怀安大为不爽,直接命令道:“叫爸爸!”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不对,你们这里没有电线杆!” 周怀安发挥了强大的二创精神,“窗外的麻雀,在教坊司外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香君美目流转,她与周怀安相识于夏日的教坊司。 对方所唱的不就是他们二人? 想到此处,香君忍不住亲吻周怀安,“周郎,你真好!” 唱首歌就好了? 香君,你真坏!又撩到人家了! “香君,我教你这首《七里香》可好?” 周怀安笑道:“此曲宛转悠扬,乃声乐大师周杰伦所创,已经失传多年,望香君能够喜欢!” 周杰伦? 香君自幼接受教坊司的训练,词曲大家她可是一个不落,唯独没有听说过这位周大家! “肯定是周郎自谦,所以才用了这个名字!否则他们二人为何都姓周?” 周怀安若是知道香君心中所想,一定会竭尽全力解释。 “周郎,你做了执金吾,为何没去查案?” 香君是个聪慧伶俐的女子,坊间已经流传皇帝对曹公的不满。 “其实,我在这里,就是对曹公最好的帮助!” 周怀安不是个话多的人,可面对管鲍之交的香君,他却愿意敞开心扉。 “香君,你知道我是个腼腆内向的人!” 噗嗤! 香君捂嘴偷笑,一颦一笑间,樱唇诱人,调皮可爱,让周怀安忍不住一亲芳泽。 “周郎,你若是腼腆之人,那奴家岂不是哑巴?” “咳咳!你若再笑我,便让你膝盖碰到肩膀上!” 周怀安以此威胁,香君这才没有造次。 “曹公平日里一家独大,可如今皇帝开口,给了其他党派削弱他的机会,你说这些人会怎样?” 香君樱唇轻启:“自然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狼虎豹!” “不错!” 周怀安对香君的智商很是满意,“作为查案人,我若是暴露在别人的眼中,会怎样?” 香君秀美紧蹙,紧张道:“他们会想方设法对周郎下手!” 嘘! “教坊司是个好地方,礼部的地盘!谁敢在此行刺?” 周怀安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表面上我是在女票女娼,其实我是在躲避追杀! 房檐之上,本来已经决定清理门户的太史昭,放下了手中双锏。 “周怀安果然是个妙人!我就想,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能大白天来教坊司寻欢作乐?” 太史昭当即暗下决心,如此美玉,定要收入麾下,可不能让庞云这家伙糟蹋! 随着房间传出轻声的呢喃声,太史昭怒骂一句,随后落在教坊司外。 “混账东西!竟然让金吾卫在教坊司外等你!”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文景帝罕有的上朝听政,没有召开小朝会。 今日关系着曹党是被削弱,还是继续一家独大。 已经到达皇宫的朝臣们,与相熟的同僚,轻声探讨。 “陛下意在削弱曹党!不知曹公会如何应对。” “曹公有三日时间,去找寻陛下所需之物,可陛下却未明说!”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咱们这位圣上,可是心思深沉!” 曹党人人都为曹吾鸣捏了把汗;以徐青为首的齐党,则是幸灾乐祸,随时准备落井下石。 隶属于黄党的苏传恩,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找寻利益最大化的机会。 “圣上到!” 刘文瑾的公鸭嗓传来,群臣赶紧停止讨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古君王求长生,文景帝也不例外。 为了凸显对佛祖的虔诚,文景帝在袈裟下穿着龙袍,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曹卿,三日前,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文景帝直奔主题,直指曹吾鸣。 “这些天,执金吾尽力找寻陛下想要的东西,还在排查整理。” 曹吾鸣不卑不亢,拱手行礼道:“请陛下稍等片刻。” 吏部尚书徐青怨毒地看向曹吾鸣,率先闪现开团:“曹次辅,你竟然敢欺瞒陛下!好大的官威啊!” 此言一出,文景帝嘴角上挑,“徐卿,何出此言?朝堂内外,谁不知道朕依仗曹卿!你若是敢诽谤,朕要仗责!” 勇亲王紧皱眉头,皇兄跟徐青,明显是一唱一和,一个闪现开大,另一个给曹吾鸣挂上了虚弱。 “陛下息怒!臣所言皆为事实!” 徐青冷笑道:“微臣关心盘若寺,打听到负责查探此事的是质子周怀安!如今也是执金吾的铜吾卫!” 群臣惊愕,没想到臭名昭著的燕王质子,曹吾鸣竟然收为己用? 文景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周怀安此人侦破贡银案,是个人才,曹卿用他并无不妥。” 徐青轻哼一声,看向曹吾鸣:“请曹次辅为我等解释,为何周怀安这三日都在教坊司!” “什么!陛下交给他的差事,他去了教坊司?” “此等纨绔之人,果然是烂泥扶不山墙!” “看来曹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竖子误人啊!” 群臣二话不说,开始狂喷周怀安,毕竟一个勾栏听曲之徒,去教坊司不奇怪,可就怪在他玩忽职守! 文景帝嘴角上挑,露出得意之色,这徐青果然是个好用的棋子! 燕王周棣镇守北境,深得民心,燕州百姓知燕王而不知圣上! 内阁次辅曹吾鸣,总管朝廷事务,以次辅之身力压六部,行首辅之权力! 这二人都让文景帝感受到了威胁! 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如若有正当理由杀了周怀安,让燕王周棣谋反,朝廷便可顺水推舟,清楚一害! 曹吾鸣任用周怀安这等顽劣之人,文景帝则趁此敲打,收回一部分权力,交给其他党派,让朝堂的党争进一步加剧。 唯有内外处于平衡,文景帝才有时间去修禅,魂渡彼岸! 勇亲王怒目圆睁,徐青这才想起,周怀安如今的监护人,可是大夏宗室第一猛将! “徐大人,谁说周怀安在教坊司不务正业?” 曹吾鸣笑道:“如若他给不出陛下想要之物,便斩曹某首级!” 第76章 质子献经 曹公与那败家质子究竟是何关系?竟然愿意将性命赌在此人身上? 听闻曹公有一女,尚在闺中,莫非是要与燕王联姻不成? 勇亲王尚未开口,没想到曹公却急不可耐了! 朝堂群臣面色各异,有些遗憾曹公没有识人之明,错将重任交给周怀安。 有些坐等周怀安被皇帝连坐,一个被砍,一个被贬。 文景帝露出一丝冷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宣!” 皇帝金口一开,刘文瑾扯着公鸭嗓喊道:“宣周怀安进殿面圣!” 面圣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周怀安已经见怪不怪。 作为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见一国之君而已,有什么紧张? “臣,周怀安见过陛下!” 周怀安躬身行礼,文景帝看也不看一眼,“说,查到了哪些物件?” 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哪怕身为燕王世子,周怀安在文景帝眼中,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 除非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新任燕王,镇守北境,拥兵燕州。 “微臣见到陛下,诚惶诚恐,请让微臣想想从何说起。” 周怀安的马屁润物细无声,文景帝也并未催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吏部尚书徐青可不管那么多。 “周怀安!你身为执金吾,三日流连于教坊司,并未将陛下的命令放在心上,该当何罪!” 上来就扣大帽子,你丫还真狠! “徐大人,你我之间有过节,我不过是在整理思绪,你就迫不及待地打断我!” “万一我遗漏了某些物件,令陛下不悦,你担当得起这责任么?” 周怀安反将一军,徐青说他不将皇命放在眼里,他说对方藐视皇帝。 单论起来,两人罪名还是半斤八两! “混账!你在教坊司能查到什么东西!分明是胡说八道,陷害本官!” 徐青额头上青筋暴起,若不是有朝廷诸公在,他恨不得将周怀安抽筋拔骨,大卸八块! “哎呀!徐大人乱吠一通,倒是让我思路清晰了不少!” 周怀安一拍手,笑道:“我在盘若寺,找到了一本账簿!” 账簿! 徐青整个人呆若木鸡,朝廷群臣中,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大臣们,同样惊愕万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年与了然合谋,赚取民脂民膏的人可不在少数! 文景帝修禅,为了表示自己与皇帝共进退,这些大臣可没少去盘若寺买通僧人。 就为了僧侣能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换来加官进爵,高官厚禄。 徐青额头上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文景帝笑道:“周怀安,是何账簿?” 这里最不怕周怀安摊牌的便是皇帝,倘若燕王世子将账簿公布于世,那他便是百官之敌! 皇帝拿到账簿,反而拥有了钳制百官的工具,皇权在朝堂上将没有人能够制衡。 周怀安作揖,保持礼数,“陛下放心!无非是那些和尚日常采买的账簿而已!” 哦? 文景帝一双虎目,眯眼看向周怀安,仿佛要洞穿燕王世子。 “陛下,周怀安已将账簿交给微臣保管。” 曹吾鸣一步踏出,轻笑道:“微臣昨日查阅之时,不小心碰到了烛火,以至于账簿被烧毁。微臣罪该万死!” 幸好烧毁了! 群臣松了口气,这账簿落在政敌手中,随时可能反噬。 落在陛下手里,百官便是刀俎上的鱼肉,就看文景帝何时动刀。 唯有烧毁,大家才能心照不宣,提到嗓子眼里的心,重新放回肚中。 百官纷纷向曹吾鸣投来感激的目光,不管账簿如今是否销毁,曹公没有要挟他们的意思。 否则直接将账簿交给文景帝,便能轻易破局。 “曹卿,只是烧毁了一本账簿,你何罪之有?” 文景帝也不在意,以他的自信,自有手段拿捏这些朝臣。 “谢陛下宽恕!” 曹吾鸣心知第一关已经通过,账簿拉拢了不少中立派的官员! 哪怕他们不会为曹吾鸣说话,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如今只剩下搞定文景帝。 “周怀安,你找的账簿,并非朕所想之物。” 文景帝笑眯眯地看向燕王世子,“朕唯才是举!若结果是好的,哪怕你整日勾栏听曲,朕也不会处罚。” 反之,结果不好,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周怀安已经读懂了皇帝的意思。 徐青冷笑道:“周怀安,你若是现在认罪,玩忽职守,顶多发配三千里,这辈子在边关当个劳役,跟你爹周棣一样守关,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哈哈哈!” 没有了账簿的后患,徐青虎躯一震,再次对燕王世子开火。 周怀安选择了无视吏部尚书,笑问道:“陛下找的可是一尊金佛?造价相当不菲,应该是哪位达官贵人所送吧?” 此言一出,徐青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徐大人,你莫非是心虚?” “胡……胡说!” “既然不是心虚,那便是肾虚咯!” 周怀安话音刚落,朝堂众臣已经有人捂嘴偷笑。 勇亲王摇头,这位侄儿还真是敢说话! 换了其他人见到皇兄,早就噤若寒蝉。 “金佛,并非朕所寻之物。” 文景帝的耐心有限,笑道:“还有什么,一口气说完吧!” “那便是优质的檀香?陛下修禅之际,点一发保证神清气爽。” “非也。” “莫非是高僧手里的念珠?用东海明珠做成的念珠,陛下若是不要,那微臣可就收下了!” “非也。” 文景帝的耐心耗尽,徐青冷笑不止:“周怀安,你忙碌三天,就找到这些破烂玩意!” “曹公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还真是有眼无珠!” “曹公放心,明年今日,下官一定到你坟前烧纸祭奠!” 听闻徐青如此猖狂之言,曹党官员紧攥双拳。 其他党派的官员们则是摇头叹息,谁能想到曹吾鸣纵横朝堂多年,却输在了燕王世子身上。 文景帝:“周怀安玩忽职守,曹卿刚才的话,诸公也听到了。非朕降罪……” 周怀安从怀中拿出一本经书,随后双手奉上:“陛下,微臣还找到一本经书,不知?” 唰! 文景帝目光炙热,已经被经书吸引,眼神中的惊喜转瞬即逝。 “刘伴,拿上来!” “是,陛下!” 刘文瑾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经书,随后献于文景帝面前。 皇帝沉迷修禅,世人皆知,不管是何等佛经,都被收录于皇室的御书房。 文景帝不顾一众朝臣的面,翻阅起来,看了半晌,笑道:“周怀安,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完了! 徐青无助地看向皇帝,没想到周怀安这小子狗屎运这般好,一本破经书,成功破局! 勇亲王见状,松了口气,若是侄儿有恙,他也只能行偷梁换柱之事,让周怀安流落江湖。 总比身死道消强。 “全赖陛下驭下有方!上次见过陛下后,微臣便决定以后告别勾栏听曲之地,一心为陛下效忠!” 一番马屁下来,以及经书的buff,文景帝觉得周怀安顺眼不少。 “你想要何赏赐?” 皇帝开口,群臣知道,燕王世子短时间内,应该会很安全! 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不行,这太俗了! 武功秘籍,一步登天! 不行,一个优秀的质子,往往活不长! 如花美眷,妻妾成全! 这个可以有,但我还没有泡到冰冰,曹沁和对a,危险系数太大! 万一里面有皇帝老儿的内鬼怎么办? “微臣为陛下办事,乃是职责所在,不敢厚颜讨要封赏!” 周怀安此言一出,曹吾鸣和勇亲王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这是皇帝惯用的试探手段,意在考察臣子的忠心。 皇帝最不喜欢的,便是功臣讨赏,有句话说得好,朕不给,你不能要。 表面上看起来大方,实则暗藏杀机。 “你有功,朕自然会赏赐。” 文景帝笑道:“赏周怀安黄金百两,绸缎百匹!” 妈的,抠门! 周怀安心里mmp,嘴上笑嘻嘻,“臣,谢陛下隆恩!” 文景帝还急着研究经书,便直接下令退朝。 曹吾鸣本想嘱托周怀安两句,却看到勇亲王已经站在了侄儿身边。 “长卿,以后莫要在陛下面前没个正行!” 勇亲王语重心长,“伴君如伴虎,今日是赏赐,明日也可能是一纸调令!” 周怀安心中一暖,隔壁老杨若不是真的关心自己,怎么会说这些话? 何况轮亲近,文景帝还是隔壁老杨的亲哥哥。 “长卿谨遵王叔教诲!” “好!随本王回府!” —— 勇亲王府。 冰冰一双美眸,盯着门口,不知那人能够化险为夷。 风韵极佳的王妃曹妙彤,轻哼道:“乖女,你年纪也不小了!母妃上次介绍的那些勋贵之子,你可有钟意之人?” 冰冰摇头苦笑:“母妃,女儿还想常伴您和父王左右,暂时不打算嫁人。” 母女说话间,隔壁老杨和周怀安已然走来。 冰冰冷艳的俏脸,才露出一丝春风化雪的笑容。 “对了,长卿!你三日都在教坊司,是如何找到陛下所需之经文?” 嗯?教坊司? 冰冰玉手一挥,银枪紧握,“周长卿,本郡主说过,你若再敢去那等烟花之地,决不轻饶!” 王叔!害人不浅! “冰……郡主,你听我解释!” 第77章 不愧是你,鱼塘之主 手持银枪的冰冰,在周怀安眼中,杀伤力丝毫不比了然禅师弱。 主要区别在于,一个只能唯唯诺诺,另一个则可以用小刻刀还击。 勇亲王老脸一红,有些愧疚,不知不觉间就把长卿侄儿给卖了啊! 婶婶则是一脸看戏,老娘治不了你,还有乖女呢,呸呸呸!小仙女怎么能自称老娘呢? 冰冰你手中银枪敌胆寒,“周长卿,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别想蒙混过关!” 周围的侍女们则是美滋滋地看戏,就差分给同伴们一把瓜子。 归蝶眼中充满担忧,永嘉郡主怎么会说动手就动手呢? 刚才还为世子担心呢! 周怀安大脑高速运转,冰冰在鱼塘中,本来是个高冷的女总裁,突然间进化为大鲨鱼,这谁顶得住? “郡主,其实你误会了!” 周怀安轻咳一声,直视着杨冰清的双眼。 男人说谎时,总会下意识地回避对方的眼睛,而女人则不一样,哪怕是说谎,也会直视对方的双眼。 实践出真知,这可都是周怀安的宝贵经验。 冰冰见对方竟然理直气壮地与自己对视,莺声燕语道:“哦?那执金吾周长卿,去教坊司莫非是查案不成?” 周怀安果断点头,并奉上一记马屁:“郡主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唰! 银枪戳刺,将周怀安的鬓发斩断,可见冰冰身为六品武夫,根基有多扎实! 周怀安也体会到了当年至尊宝的心境,这完全是在刀尖,哦不,枪尖上起舞! “郡主,试问当时我身怀账簿,若是外出盘若寺,朝中其他大员,视我为眼中钉,会如何行事?” 反问对方,是为了让冰冰自己说出答案,远比直接告诉她可信得多! “若我是朝中诸公,肯定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bi go!这就对了! 周怀安苦大仇深道:“若是窝藏在王府,不利于和诸位同僚交涉,更会让人看破心中所想!”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试问谁敢在礼部的地盘杀人行凶?而我身为败家质子,出现在教坊司,再合理不过了!” 此言一出,冰冰一双杏目虽然依旧充满怀疑,但手中银枪已经离开了周怀安的脖颈。 “乖女!长卿去教坊司,肯定有难言之隐!男人么!每个月总会有几天不正常!” 勇亲王一记神助攻,再次让离开的银枪,重新回转到周怀安眼前。 妈的! 王叔你不会劝人,就闭嘴! “父王的话,倒是提醒了本郡主!说,你是不是去教坊司消遣了!” 冰冰一双冷眸,紧盯着周怀安,像极了怀疑丈夫出轨的小媳妇,“还想以躲避追杀的名义,哄骗与我!” 周怀安正在窘迫之际,却看到管家前来,“王爷!王妃!金吾卫太史昭求见!” 太史昭?那个娘娘腔? 周怀安眼珠一转,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让他进来!” 十三金吾卫,可算是国之栋梁,外出征战,有掌兵之权。 太史昭身背双锏,俊美的面孔,当即引起王府侍女们的侧目。 “呀!好俊的公子哥儿!比咱们世子还英俊呢!” “以往看世子觉得貌美,如今跟太史金卫相比,平平无奇呢!” “若是能与太史金卫共度良宵,奴家这辈子都值了呢!” 太史昭轻哼一声,留下高冷的背影。 上京城想睡他的女人,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 “见过王爷!” 太史昭躬身行礼,态度不卑不亢,他是曹吾鸣的义子,并不需要刻意巴结宗室。 “太史金卫,所来何事?” “回王爷,曹公特意让属下送来周怀安的嘉奖!” 说罢,太史昭转眼看向小老弟,发现周怀安一动不动,脖颈旁一杆银枪。 对面则是一身白衣,冷艳动人的永嘉郡主。 “念在周怀安有功,曹公赏赐兵法《百战先机》一册!” 勇亲王闻言大喜,瞳孔瞪大,《百战先机》那可是曹吾鸣亲手撰写的兵法,可谓是集百家之所长! 有些武将属于本能型,像燕王周棣和勇亲王杨俊清,他们的兵法并不能传给后世。 因为他们自身便是兵法。 而学院派,如张宪,曹吾鸣等人,则可以著书立作,指导后人用兵。 周怀安则是哭丧着脸,还以为曹公能送什么稀奇物件,不知道周某人最讨厌读书么? 除非是皇叔,否则一律免谈! “咳咳!太史金卫,我去教坊司那几日,可是经历过相当多的危险!” 周怀安求助于上司,哪怕这位并非直属。 危险? 你特娘每日都在洗面奶(。)人(。)中度过,老子看了都嫉妒! 周怀安使了个眼色,“卑职后来才得知,幸亏太史金卫在旁保护,否则卑职定会身遭不测!” 反正先蒙混过关再说,太史昭一定懂我意思! 太史昭则是当场震惊,没想到周怀安这厮竟然如此敏感,不愧是执金吾上甲资质的人才! 连他这位四品武夫都被他窥探到了,难怪此人能在教坊司谈笑风生! “你都知道了?” 回答太史昭的,则是周怀安礼貌而不是尴尬的笑容! “他知道什么!太史金卫见笑了,我这侄儿每日就喜欢招猫逗狗,不务正业!” 婶婶自然不会错过挖苦周怀安的机会。 “不愧是曹公看重的后辈!” 太史昭上前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 “王妃有所不知,曹公为了保护周怀安,特意让我尾随其后。” 太史昭这般俊美的面孔,一笑当即引得不少侍女怀春,“以我四品武夫的实力,他都能觉察到,这份天资,实属难得!” 行了行了,你别往下说了! 周怀安赶紧打断道:“都是太史金卫故意卖了破绽,才让长卿觉察!来日长卿定要请太史金卫喝酒!” 话已至此,太史昭当即提出告辞,看来周怀安这聪明人,距离加入自己麾下已经不远! “属下不打扰王爷一家用膳,告辞!” “太史金卫慢行!” 太史昭离去后,周怀安翻身农奴把歌唱,轻哼道:“郡主信了?若我心中真的有鬼,岂能当着太史金卫的面寻欢作乐?” “不错,乖女……” “王叔!您别说话了!” 好不容易哄明白冰冰,您可别添乱了! “哼,就当此事是本郡主多疑了!用膳!” 今日因猪队友隔壁老杨,险些败露我与香君之奸情。 幸得工具人太史昭救场,挽回冰心,不愧是你,鱼塘之主周怀安! 纷纷扬扬写下日记,周怀安心满意足躺在床榻之上,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 金乌府。 盘若寺的案子告一段落,曹吾鸣全身而退,当然也象征性地交出了一些权力。 例如让出了三个监察御史的席位,当即就被其他党派瓜分。 大夏设监察御史十五人,正八品下。 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焉;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 可谓是屁大的官,拥有天大的权力。 非信任之人,不能担任。 如今朝中监察御史,隶属曹党的仅剩三人。 “曹公,盂兰盆节快到了。” 冰块脸庞云,说话始终不带感情,“属下有负曹公所托……未能查明真相……” 曹吾鸣淡然喝茶,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结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怀安还需历练,你不能总护着他。” 庞云的冰块脸依旧不动声色,一旁的太史昭则纳闷道:“义父,你说冰块脸此次前去,也是为了周怀安?” 曹公笑着点头,“庞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昭儿帮忙照看周怀安呢!闲来无事,你二人私底下可喝上一杯,增进同僚感情。” 庞云:“不必。” 太史昭呸呸呸三声,“不牢义父费心!” 看着两位得利部下相互嫌弃,曹吾鸣早就习以为常。 “盂兰盆节,陛下很是看重,吾等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上京安全。” 曹吾鸣轻声道:“至于庞云未完成的任务,便交给周怀安吧。” 庞云紧皱眉头,能从冰块脸上看到表情,这可是喜闻乐见。 “呦!庞金卫也有表情?” 太史昭冷笑道:“吾等金卫,哪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磨砺?你要保护周怀安到什么时候?” 庞云:“不知何人,教坊司楼顶听声,也要寸步不离保护他!” 太史昭大怒:“冰块脸,你找打!” 庞云:“怕你不成?” 曹吾鸣轻敲桌案,两人才安静下来。 “曹公,周怀安身为质子,不可离开上京!” “此事我早有安排,只需有陛下相信之人跟随便可。” 文景帝相信谁? 庞元和太史昭都纳闷不已,就连国舅爷曹吾鸣都被牵制,亲弟弟勇亲王也被剥夺了兵权,这位皇帝当真还有相信的人? 两个金吾卫,都为自己的手下捏了把汗。 尤其是庞云,深知此次事情的诡异之处,对于周怀安而言,可谓是凶险异常! “曹公,金乌府还有谁会跟随?” 这是身为上司,庞云最后的倔强。 曹吾鸣笑道:“就让曾纪常率队前往,能否为他正名,就看他们的了。” 第78章 皇族聚会,齐王挑衅 金乌府。 周怀安作为一个快乐的23青年,依旧打算浑水摸鱼。 上班打卡,然后安排好一天的行程。 抽空去钦天监指导对a,如何让胸脯,哦不,是杂交水稻更饱满! 或者去曹公家里,跟曹沁探讨演员的自我修养,说不定还能碰到漂亮小姨。 至于教坊司,周怀安打算暂时偃旗息鼓,冰冰已经怀疑我跟香君的管鲍之交,可不能被抓住把柄! 坏了!上次说好了三日一进宫,却找兰陵公主探讨生命的大和谐,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小姨和蓝领,她们二人可是死对头,希望没有发现我的三心二意! 周怀安当即决定起身巡(mo)逻(yu),对于执金吾新丁的行为,不少同僚很是纳闷。 “燕王世子就是不一样!咱们还要巡街呢,人家直接就走!” “切!你那是巡街?明明是去找大姑娘!” “去你的!你还找老太婆呢!” 同僚们骂骂咧咧,就看到银吾位朱彪冷哼一声:“都吃饱了没事干?谈论一个新晋的铜位?给我滚!” 朱彪挺着将军肚,气势汹汹地离开。 众人不知道朱银卫为何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唯有背后碎碎念。 “我呸!要不是认了孙铜山为干爹,他朱彪有什么资格当银卫!” “狗仗人势!孙铜山这金吾卫,早就到了退下时候!” “呵,倚老卖老,曹公看他劳苦功高,才没有将其撤下!” 执金吾的工作就是如此朴实无华,骂归骂,大家伙很快便将不愉快抛之脑后,高高兴兴地前去勾栏听曲。 —— 宫门之外。 周怀安递过了碎银子,“侍卫长,还请通报兰陵公主,就说卑职周怀安求见!” 侍卫长横了燕王世子一眼,“怎么?世子大人贿赂到本官这里了?” “呵呵!侍卫长误会了!本世子是想跟侍卫长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对于身份较低的人,态度越谦逊,对方就越吃这一套。 侍卫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等等便是,我去通报,至于殿下见不见你,本官也说不准!” “有劳!” 周怀安站在门外等候,兰陵公主相对好哄,尤其是给他定下了三日一入宫的规矩,就能看出对方并非凤昭小姨那等心思深沉之人。 “周长卿!你好大的胆子!” 兰陵公主一席红裙,鲜艳明丽,梳着当下最流行的发型,凤簪扎上,突出了其雍容华贵的一面。 高挑匀称的身材,充满少女气息,又不失成熟的韵味,淡妆浓抹总相宜! “本公主说过,三日让你一进宫!你左耳进,右耳出了?” 说罢,兰陵公主丝毫不顾皇室的身份,纤纤玉手直接捏住了周怀安的耳朵。 “疼疼疼!” 周怀安佯装疼痛,随后说道:“公主记错了,咱们已经九个秋天没见了!” 兰陵闻言,更加气恼,红扑扑的小脸,如同熟透的苹果,令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三日不见,岂不是如隔九秋?” 兰陵哪里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话,俏脸一红,粉拳冲着周怀安一顿乱锤。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坏东西!” “殿下莫要再打了!” “怎么?觉得本宫打疼了你不成?” “在下皮糙肉厚,怕殿下手疼!” 兰陵再次如遭雷击,这坏东西太会说话,每次都让她消气。 “公主,这是在宫门外,您跟世子这般举动,有些不妥!” 大宫女上前提醒,示意公主有些事情,还是回到兰陵阁再说。 “随本宫进来!” 兰陵公主冷哼一声,将周怀安一把拽进皇宫。 “今日本宫要跟太子哥哥,还有其他皇兄皇姐们聚会!” 兰陵公主挺起傲人的规模,傲娇道:“你是本宫的人,自然要随本宫一起去!身为铜卫,你的武艺不错吧?” “自然不错(个屁)!” 周怀安脸不红心不跳,气得侍卫长跳脚,早知道就不收那几两银子,万一丢了工作如何是好? “那便好!咱们一起过去!” 兰陵公主嘴角上挑,莺声燕语道:“侍卫长,有周长卿陪伴本宫,你且退下吧!” “是,殿下!” 周怀安硬着头皮问道:“公主,敢问凤昭长公主,是否也会过来?” 提起兰陵的大姐,夜店小女王当即炸窝,“当然!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宫的人!哼!” 说罢,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大摇大摆地走向养心殿。 身披蟒袍的太子,位于正席,他身为嫡长子,也是凤昭和兰陵的兄长,一直为两个妹妹的关系头疼。 两人分别继承了皇后的美貌,区别在于凤昭美貌与智慧并存,兰陵则是月匈大无脑的典范。 “大妹,一会兰陵若是来了,记得谦让与她,毕竟她还小。” 太子轻抿一口茶,笑道:“近来,有个人的名字,让本太子很是注意!” 凤昭公主为太子斟茶,调侃道:“何人能被皇兄记住?以后可要飞黄腾达了!” “燕王世子,周怀安!” 凤昭公主斟茶的手略微颤抖,险些将茶洒出。 “皇妹为何如此紧张?” “此人不就是侦破了贡银案,他的命还是攥在父皇手中!” “周棣之子,可惜老子英雄儿混蛋!” 一众皇子对周怀安那是相当厌恶,毕竟此人臭名昭著,皇室众人一个个眼高于顶,自然看不上。 “兰陵见过各位皇兄,皇姐!” 秀美的兰陵公主就如一朵明丽的交际花,一到来便成为全场瞩目。 周怀安跟在其身后,尴了个大尬,尤其是看到凤昭小姨的一刻。 小姨嘴角上挑,娇媚丛生,但周怀安却大感不妙! 小姨明显是生气了啊!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便是本宫新收的人才,燕王世子周怀安!” 兰陵双手叉腰,很是骄傲:“能侦破贡银案,还燕王清白,可谓是人中翘楚!” 周怀安汗颜,这话给别人说,或许人家会高看自己一眼。 可眼前这些货都是谁? 皇室宗亲! 文景帝的子女们,他们会看重一个破案高手? “呵呵!世子更擅长去教坊司吧?” “我可听闻,世子开创了赊账去教坊司的先河!” “既是燕王之后,想必肯定精通武艺!” 皇子们三言两语间,已经起了争雄之心。 齐王起身,此人生的高大,虎背熊腰,更是提出切磋一番。 “世子既然是执金吾,定然有些本事!今日不如与小王比拼一场!” “和气生财!齐王还是坐下吧。” 周怀安才不会傻到答应对方,打输了自己丢面子,打赢了容易丢命! 万一这些皇子公主们,给自己安插个殴打齐王的罪名,文景帝可巴不得他犯错呢! 聪明的世子,应该学会如何装死。 “坏东西!你就跟皇兄比试一下嘛!” 兰陵公主撒起娇来,嗲声嗲气,娇媚入骨,令人有些顶不住。 齐王直接将自己腰间的玉带抽出,“若是本王赢了,这玉带世子拿去便是!不值几个钱,能卖上百两银子!” 你还真是凡尔赛本赛! 周怀安不断盯向玉带,说实话燕王世子心动了。 “诸位皇兄,咱们这位燕王世子,可还端着架子呢!” 凤昭小姨开口,准没好事,周怀安提心吊胆。 “不如诸位拿出些赌注,这样也好给燕王世子一些动力!” 此言一出,太子也感觉有趣,毕竟他们平日里都是被冰冰吊打的货色。 如今能够殴打勇亲王府和燕王府双重身份的人,这事皇子公主们自然乐得。 “凤昭,兰陵。今日不叫本郡主前来,便打算欺负长卿么?” 一身白衣劲装,手持折扇,傲人的规模足以让所以公主自惭形秽。 来者正是永嘉郡主杨冰清。 “没去教坊司,很好!” 冰冰路过周怀安旁边,低声道:“别给勇亲王府丢人!” 太子嘴角抽搐,有这位妹子在场,文景帝这一脉显然蔫了不少。 “本太子出五十两黄金,赌齐王弟获胜!” “我出金二十两,赌齐王兄!” “我也赌齐王兄赢!” 犹如巨熊般的齐王,冷笑着看向周怀安,“世子放心,大家只是切磋,本王会手下留情!” “王爷,怪就怪,赌注实在是太多了!” 周怀安摇了摇头,有了这么多钱,他就是天天住教坊司,都能坚持个一年半载! 果然皇子公主们就是有钱! “皇兄皇姐,你们这是在欺负我的人!” 兰陵撅起小嘴,不满道:“本宫赌周怀安获胜!” 啪! 兰陵摘下凤钗,直接压在桌案上。 太子笑道:“二妹,这可是母后赏赐给你的凤钗,你就?” 啪! 凤昭也不遑多让,摘下了手上的玉镯,“恰巧本宫也看好周怀安呢!” 完了,芭比q了! 两个公主算是对上了,齐王啊齐王,你特么凑什么热闹? 啪! 冰冰则更为干脆,直接一屁股坐下,从侧面依稀能欣赏到完美的臀线。 “我勇亲王府的人,自然会赢!今日若他输了,本郡主人你们处置!” 平日里拳打太子,脚踢公主的永嘉郡主,竟然如此下注。 齐王冷笑道:“杨冰清,你可要言而有信!本王三招之内,定会取胜!” 周怀安战意盎然,虽然如今热血沸腾,可他的心,是冰冰的! 第79章 不灭之握 齐王人高马大,生母韦贵妃,娘家兄长可是戍边大将韦虎。 都说外甥像舅,齐王在这方面,继承了韦家的武人血脉。 如今同样是炼体镜,只因其身为皇子,不能守身如玉,早早破身,这才导致一直处于炼体巅峰,无法寸进一步。 不过对付周怀安这样的菜鸡,倒是绰绰有余。 “世子,你我不如三招定输赢?” 齐王戏谑地看向周怀安,“本王身负虎啸拳的绝学,不过你放心,前两招你尽管来攻!” 开什么玩笑? 我用小刻刀,连了然老银币都捅死了,还差你一个皇子? 说到底,还不是要我挨打立正! 周怀安心中吐槽,不过能让齐王知难而退,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齐王殿下,三招太少,卑职怕你心中不爽。” 周怀安此言一出,齐王连带着其余皇子们,都面带戏谑之色。 太子笑道:“周怀安,齐王弟的虎啸拳,可是有韦大将军几分神韵!你可莫要逞强!” 凤昭则是嘴角上挑,周怀安在执金吾的资质评价,唯有她一人知道! 在长公主的认知里,周怀安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可谁知燕王世子还是留了一手小刻刀,那才是他的秘密,出手必杀,只用一次! “皇兄,莫非想要再添加点赌注?” 凤昭调侃道:“反正赢的也只是我们三个弱质女流。” 小姨发嗲起来,可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我滴个乖乖! 凤昭眉目含情的模样,每一个男人都会为之沉迷。 “咳咳!” 冰冰突然轻咳两声,周怀安当即收起贼眼,毕竟正牌老婆在呢! “齐王殿下,于公我是执金吾,效力于陛下。” “于私,你是永嘉郡主和两位公主的兄长,我理应尊重。” “所以,放马过来吧!能打倒我,就算殿下赢!” 狂! 齐王一向对自己武艺自信,哪怕少不更事,被夺去了元阳之身,可他的虎啸拳依旧不容小觑! 咔嚓! 齐王紧握双拳,“好!本王就看你有何本事叫嚣!” 一拳打过,如电光火石,直中周怀安胸口! 齐王曾经试过,哪怕是练功用的木人,都被其一拳轰碎,更何况败家质子? 亢! 周怀安全身的肌肤,呈现出古铜色。 齐王一拳,仿佛砸在了钢铁上,两人本就处于同一境界。 燕王世子安然无事,齐王的小拳拳有些疼! “这小子莫非拥有外家的硬气功?” 齐王心中纳闷,却听到燕王世子笑道:“殿下,这是第一拳,请用全力,卑职承受得住!” 混账! 人肉沙袋,竟然嘲讽对方的拳太轻! 齐王愤恨之际,全力以赴,一拳轰杀而去! 亢! 又是一声响,周怀安丝毫不为所动。 众人却发现齐王的脸色不太好,如果不是碍于人多,齐王早就喊出了声! 这特娘是什么古怪功法,一拳打过去,作用力全部反馈于自身! “殿下?您莫非早上没吃饭?” 周怀安关切道:“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卑职建议中午稍微吃一些。” 齐王有句妈卖批,现在就要讲,“吃我双虎攻山!” 齐王双拳猛砸周怀安胸口,后者浑然不惧,挺直胸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齐王的按摩! 亢! 巨响后果,齐王再也忍受不住,“疼疼疼!疼死本王了!” 太子着急道:“快!宣御医过来,给齐王弟看看双手!” 一众皇子则是看向古铜色的周怀安,心中无比好奇。 “咳咳!家传绝学,见笑见笑!” 能让周棣背锅,我为什么说实话? 一听是燕王所传,皇子公主们当即释怀。 “原来是依仗燕王的神功,我就说此人就是个败家子!” “哼!若齐王兄有这神功,肯定不会输!” “侥幸获胜而已,归根结底还是个败家子!” 妈的,你们就这么输不起? 周怀安也有自己的脾气,上前指向桌案上的战利品,躬身行礼道:“多谢各位的赏赐,长卿唯有收下!” “周怀安!我们的东西,你当真敢拿?” 齐王胞弟,陈王冷笑道:“你一个小小质子,当真是胆大包天!” “陈王弟说的是,以为兄看来,周怀安不过是依仗家传绝学,胜之不武!” 晋王帮衬道:“依我之见,两人应当重新比试,不许周怀安用那功法!” 太子默不作声,兄弟不睦,那是家里事,如今这是跟外人,他没有必要为周怀安说话。 何况以太子的段位,还不至于帮助周怀安一介质子。 “陈王兄,晋王兄!你们这是在欺负本宫的人!” 兰陵如同护崽的老母鸡,挡在了周怀安身前。 凤昭小姨则是乐得看到妹子出糗,也不阻拦。 冰冰在一旁手持折扇,有些恼怒,勇亲王府的人,用你兰陵来护着? 周怀安距离兰陵公主十分之近,嗅到对方的体香,果然不是化妆品腌入味! “虎啸拳是韦家绝学,齐王能用,我家长卿就用不得自家绝学了?” 冰冰起身,轻轻推开兰陵公主,站在周怀安面前。 “太祖打天下,起于草莽,荡平群雄,天下拜服!就因为讲究信义!” 冰冰一双寒眸,看向刚才叫嚣的陈王和晋王,“若他老人家知道,后代子孙,竟然有言而无信之人,还真是痛心疾首呢!” “刚才说长卿不是的,都给我过来认错,否则本郡主亲自跟你们切磋!” 面对质子我重拳出击,面对冰冰我唯唯诺诺。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陈王率先表态,“永嘉王妹,我等不过是跟周怀安开玩笑!既然是勇亲王府的人,以后也能常来参加咱们养心殿的聚会!” 说罢,陈王径直走向周怀安,后者伸出手,“殿下,我们燕州那等苦寒之地,都会握手以示友谊!” 冰冰在一旁虎视眈眈,陈王哪能不从,只能伸出手,谁知一股剧痛当即传来。 周怀安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傻白甜,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不讲武德! 让你知道,何为不灭之握! 陈王起初满脸涨红,随后面目狰狞,紧接着便弯腰鞠躬,然后便半蹲在地上。 “陈王不必行此大礼,咱们友谊的小船才刚上路。” 周怀安松开陈王的手,众人已经看到手掌红肿如猪蹄。 “是个有些能力的人,可惜脾气太冲!” 太子给出了评价,“能被兰陵看上,能是什么人才?我还是太过敏感!此人并不值得拉拢!” 周怀安随后看向晋王,后者连连摆手,他可不想自己的手像陈王那般肿如猪蹄。 “世子,刚才是本王言语不妥,还请世子莫怪!” “晋王果然能屈能伸,是个大豆腐,哦不,大丈夫!” 调侃完晋王,周怀安则开始盘算战利品。 “长卿,随我回王府!” 冰冰看向兰陵和凤昭这对姐妹花,“他,是我勇亲王府的人!” 当众宣誓主权,冰冰,你撩到我了! 凤昭小姨气得脸色红润,可即便是她,也拿这位王妹没什么办法。 兰陵公主则是泪眼婆娑,冰冰文武双全,她是文武双无,敢怒不敢言。 周怀安满载而归,算起来能够卖不少银子! 冰冰扎起的马尾,左右摇摆,一看便心情大好。 “郡主,今日我们去钦天监如何?” “哦?去见你的小相好齐灵儿?” 噫!冰冰的醋味儿好大! 周怀安解释道:“只是想要制造一些调味品,需要钦天监的术师帮忙!” “当真?” “当真!” 冰冰这才露出春风化雪的笑容,“那还等什么?随我一同前去!” 周怀安本以为自己有了与冰冰同乘一车的资格,谁知对方却果断让他单独11号前去。 “唉,女人心,海底针!” 钦天监的术师们,看到周怀安前来,那谄媚的表情,堪比教坊司的老鸨。 “周公子!您来了,上次您给了宋师兄杂交棉花的灵感,快来看看咱们的杂交狗!” “对对对!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大家请周公子讲两句!” “先别去叫灵儿师姐,否则周公子便会见色忘友!” 冰冰坐在马车中,美目流转,她早就术师们的德行,如今一看,去大不相同,不禁问道:“周长卿怎么如此受欢迎?” 驾车的中年人摇了摇头,仰脖喝酒。 妈的,老子要泡妞,你们过来凑什么热闹! 周怀安心中怒骂,随后开始物色工具人。 齐灵儿是雷灵根,这活用不到她,抱歉了对a! 至于宋师兄,肯定在忙着弹棉花,也不打扰他了! “你们之中,谁是火灵根?” 此言一出,一众术师们纷纷举手,“我是!周公子选我!” “公子别听他的,我才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我呸!你们分明是想让周公子帮忙!” 话音刚落,术师们已经上演了全武行! 无论是王水,还是杂交水稻和杂交棉花,只要研究出来,都能造福万民。 周怀安就是金点子王,谁能得他指导,就能名留青史! “周师弟?你怎么来了?” 宋忠装作路过的模样,挂着黑眼圈,双眼放光,看向周怀安,仿佛在夜空中发现了最亮的星! “各位,周师弟可是我的贵客!你们都散了吧!” 宋忠此言一出,当即引起一众术师的diss。 “宋师兄分明是想独占周公子!” “卑鄙无耻,有了杂交棉花还不知足!” “呸!无耻的宋忠,明天我就给他送终!” 嗯? 宋忠双手燃起火焰,“你们刚才说什么?” 唰!术师们来去如风,宋忠淡然一笑:“周师弟,里面请!” 第80章 赤酱红油,宋忠送钟 周怀安与冰冰在宋忠的邀请下,来到了后者的实验室。 为了人工授粉,宋师兄可谓是煞费苦心,每日都按照周怀安的说法,来避免普通棉花自然授粉。 “周师弟,今日你找拥有火灵根的术师,所为何事?” “制造酱油!” “酱油?莫非是有关吃的方面?” 宋忠脸上显然没了兴趣,就差当场送客,他还以为周怀安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想法。 “宋师兄,酱油研制出来,你肯定能名留青史。” 周怀安淡然道:“不过我看师兄太忙,就不打扰了。郡主,我们走,去外面找找其他师兄弟!” 名留青史? 宋忠瞬间挡在周怀安面前,一张扑克脸,尽量挤出笑容:“师弟说笑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师兄怎么能让你白跑一趟呢?” “不劳烦师兄了!” 周怀安嘴角上挑,对这些眼高于顶的术师,态度不能过低,否则容易被蹬鼻子上脸。 “师弟哪里话!昨日为兄刚炼制出一件法器!” 说罢,宋忠便从一堆法器中,拿出一面小钟。 宋忠送钟送终,你特娘名字还真不白取啊! 周怀安心中吐槽,可毕竟是法器,多多益善! “咳咳,师兄!莫非要是以法器来贿赂我么?” 冰冰看向周怀安,莞尔一笑,这厮就差直接上前抢夺法器了,还装的如此淡定。 “师弟哪里话!这是咱们兄弟亲近!” 谁能提供金点子,谁就是我亲兄弟! 宋忠笑着解释道:“此物名为荡魂钟!只需要轻轻一摇,便可影响敌人心神!当然对于高手而言,依旧是不入流的小物件。对付寻常人已经足够!” 卧槽! 这不就是范围控制么! 周怀安当即拿过荡魂钟,不断观察,“师兄,这玩意不会又有使用次数吧?” 能不能让我长期持有! “师弟说的哪里话!之前给你的不过是随手之作!” 宋忠介绍道:“这荡魂钟,每日你佩戴身上温养即可!” 温养? 呵,原来它跟小刻刀一样馋我的身子! 周怀安算是明白了,他对荡魂钟跟小刻刀而言,就是个充电工具人。 “恭喜长卿,喜获法器。” 冰冰面露笑容,马尾轻摇,见周怀安获赠法器,比自己得到还要开心。 法器可不是大白菜,术师们每炼制一件,都会耗费心血和精力。 “宋师兄!咱们还是来说说酱油的事情!” 周怀安提笔就要写字,只划拉了两道,宋忠便紧皱眉头。 “师弟,即便你有天才的想法,却依旧无法摆脱粗鄙的武夫!” 宋忠有感而发道:“师弟的字,实在是晦涩难懂,不如由为兄代劳,你来口述吧!” 妈的!这是在嫌弃我的字太烂? 老子以前可是小学生字帖第一名拥有者! 身为学渣的周怀安,遭到了学霸的无情嘲讽。 “赤酱红油,食之有味。” 周怀安开口,宋忠笔走龙蛇,转瞬便记录完毕。 “黄豆为主要材料,大概十斤黄豆可制作一斤酱油。” 宋忠紧皱眉头,这转化率也太低了,不是明显在浪费? “挑选大而饱满的黄豆,用清水进行淘洗。” “把黄豆放入蒸锅中进行蒸制,一般要用烧柴火的大锅煮制大约一夜的时间。” 此举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肯定要用一夜,可对宋忠这样的术师,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可。 黄豆如今更多的用来喂养战马,宋忠对此等奇思妙想,还未参透其中奥秘。 “趁着黄豆还有余温的时候,加入曲,搅拌均匀。” 曲也是钦天监的术师们制造而成,只不过他们对吃这方面并不看重。 除非哪天齐灵儿当家做主,钦天监才会将精力集中在吃上。 “把拌入曲的豆子,进行翻培。这一过程的关键是让豆子变干,还不会影响曲的活性。所以控制温度是关键。” “宋师兄是火灵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不负众望!” 宋忠点了点头,“控火对为兄而言并不难,师弟大可放心。” 当然不难,你可是合格的工具人! “把烘培好的豆子放入缸中加入盐水,经过日积月累的太阳照射,还要经常翻动吸取日月之精华!” “大概一个月后,便可以抽取原汁,也就是我所说的酱油!此物炒菜时加入,赤酱红油,乃人间佳品!” 周怀安说起来不过是短短几句,宋忠也尽数记录完毕。 可操作起来,宋忠的压力显然倍增。 燕王世子还一毛不拔,无论是原料,还是精力,都要宋忠自己来负责。 “宋师兄,民以食为天!哪怕你制造了再多的法器,对于百姓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周怀安生怕工具人闹别扭,宽慰道:“可这酱油不一样,以后万民吃酱油,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你!” 宋忠点了点头,明显被周怀安忽悠的热血沸腾。 何况这玩意虽然耗时耗力,却比杂交棉花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按照周怀安的口述照办,他宋忠还制造不成酱油? “周师弟,那你这些时日?” “师兄!我身为执金吾,自然要巡逻上京城,为民请命!” 周怀安义正言辞,冰冰更是好感大增,她听说执金吾中不少人都浑水摸鱼,却不曾想燕王世子这般负责。 “师弟,你们执金吾不是巡逻就去教……” “宋师兄,你慢慢研究,我有空再来看你!” 生怕宋忠说出“教坊司”三字,周怀安赶紧提出告辞。 冰冰一身白衣,英姿飒爽,飘然若仙,美艳不可方物。 “长卿,你为何要做那酱油?” “郡主并不喜欢寡淡的食物,我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让郡主吃饭顺口一些。” 周怀安双目看向冰冰,后者眼神闪躲,不去与之对视。 “待到酱油做出来,我便为郡主下厨!” 俗话说得好,拿下一个女人的心,除了进入她的身体外,也要拿下她的胃。 毕竟柴米油盐酱醋茶铸造了生活,而并非只有埋头苦干。 “油嘴滑舌,谁要吃!” 冰冰轻哼一声,甩开周怀安登上了马车。 车夫扬起脖子喝了一口酒,“郡主心情不错?今日见你笑的次数,超过以往三个月了!” “啊?有吗?” 冰冰赶紧恢复高冷女神范,车夫摇头苦笑,也不拆穿。 郡主哪里都好,就是不爱笑,偏偏那败家质子,却能让其发自内心露出笑容。 “驾!” “郡主,等等我!” 苦逼的燕王世子,只得跟在马车后面。 —— 正气楼。 曾纪常紧张不已,只因这一次他要带队离开上京。 上京位于司隶,属于大夏的心脏,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怪事。 可除了司隶外,却时常有光怪陆离之事发生。 当地的官府解决不了,便只能求助朝廷。 执金吾这个时候,便凸显了其作用。 曾纪常坐在曹公对面,不断翻阅卷宗,越看心中越是惊讶。 这真的是他们能解决的事情么? 要知道连金吾卫庞云前去,都铩羽而归,如今事情越闹越大,恐怕都已经入了文景帝的耳中! “纪常,你在执金吾多年,能力有目共睹。” 曹吾鸣抿茶一口,笑道:“也该是时候带着新人出去历练了!” “曹公的意思是,带着周怀安?” 曾纪常何等聪明,已经明白曹吾鸣所想,真正调查案子的并非是他,而是周怀安! 曹公此举不会拔苗助长么? 上京城内,尚有王法。 出了司隶外,可都是江湖草莽! “玉不琢,不成器。” 曹吾鸣为曾纪常斟茶一杯,笑道:“周怀安是一面璞玉,他更需要磨砺。按照你的方法去引导他吧。” “卷宗你拿好,给你们两日跟家眷告别!” 曾纪常拱手行礼,告辞而去。 加上他自己,小队共有六人,其中李林峰,楚中天算是翘楚,已经是神炼境的武徒。 周怀安最差,还在炼体镜挣扎,可上甲资质的燕王世子,实力显然要高出别人一截。 至于剩下的两名铜卫,处于武者阶段,比武徒更强。 加上他自己这位武师,遇到寻常之事,大概率能轻松解决。 怪就怪在,此事庞云查了半天,却没有半点眉目。 “多事之秋!看来查完这桩怪事,就要准备盂兰盆节了!” 曾纪常摇头苦笑,再次坐在浩然轩,翻看卷宗。 —— 勇亲王府。 到了晚膳时辰,隔壁老杨姗姗来迟,竟然被文景帝留下开了个小朝会。 这像极了无良老板,一到下班点就找茬开会! 周怀安拿着饭碗,一边干饭,一边心中吐槽。 “父王,今日发生了何事?” 冰冰主动开口,王妃曹妙彤美目流转,也十分好奇。 隔壁老杨叹气道:“民间拜鬼之风又起!此事引起了陛下注意,执金吾可能要派人前去!” 不会是我吧? 周怀安只想专心干饭,平日巡逻,浑水摸鱼领俸禄,岂不美哉? 呵,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我一个小小铜位,何德何能要被外派? 别忘了,我还有质子的身份,皇帝老儿疯了,才会让我出去。 不怕我顺便跑回燕州,回去当真世子去? “对了,长卿!今日曹吾鸣推荐了你前去!” 噗! 周怀安一口白饭,不偏不倚地喷在了婶婶的俏脸之上…… 第81章 暂别鱼塘 “小兔崽子!” 王妃曹妙彤大怒,以往没有周怀安在王府,她端庄秀丽,吴侬软语,相夫教女。 如今有了周怀安,她暴躁易怒,脏话频出,犹如街上泼妇。 “咳咳!婶婶,对不住!都怪王叔这消息太渗人了!” 周怀安避开婶婶杀人的目光,话锋一转;“王叔,民间拜鬼有什么说法?” 勇亲王和永嘉郡主,都紧皱眉头,民间不许拜鬼,这可是太祖皇帝当年下的命令。 你周怀安身为大夏子民,竟然连这等规矩都不知道? 勇亲王随即释怀,毕竟这位侄儿大部分的时光,都蹉跎在教坊司了。 “太祖有言,如闻民间杀人拜鬼,如今首谋若加功者,凌迟斩!” 冰冰傲人的规模,令桌子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解释道:“当年恰逢乱世,灾害频发,百姓愚昧,认为奉上祭品,便能乞求鬼神庇佑,这才有了杀人拜鬼之风!” 周怀安紧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当地的官府莫非都是摆设不成,连这点封建迷信都铲除不了? “王叔,这种事情还能劳烦到执金吾?” 勇亲王苦笑道:“前些时日旱灾,朝廷刚拨下了赈灾粮,如今却出现了杀人拜鬼之风!这是对皇权的蔑视,陛下自然会重视。” 周怀安恍然大悟,文景帝可不是关心被当成祭品的无辜百姓。 而是觉得杀人拜鬼这事,影响到了他的统治根基。 这才派出执金吾前往查明真相,杜绝民间有其他信仰。 “具体之事,想必曹吾鸣会告诉你。” 隔壁老杨夹了块牛肉,放入口中,叮嘱道:“长卿,此次出了上京城,恐怕陛下会派人监视你。” 周怀安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别看他现在是执金吾,成为了大夏公职人员,可归根结底还是燕王周棣送来的质子。 “行了,咱们晚膳不谈朝堂之事!你出去历练一番也好!” 隔壁老杨欣慰道:“鉴于你过几日要外出,本王明日多给你两拳淬体!” 周怀安:“王叔,大可不必……” 勇亲王笑道:“长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气什么!” 隔日。 周怀安捂着胸口来到金乌府报道,“王叔还真是阴损,大早上起来就揍了我五拳!” 浩然轩内,一向乐观的楚中天愁眉不展。 损友二人组的另一成员李林峰,同样无精打采。 周怀安到来,曾纪常这一组的人马齐整。 “两日后,我要带你们外出执行任务。” “这两日你们做好准备!卷宗我会发给你们每人一份!” “查阅过后,不可外传!” 曾纪常面色严肃,周怀安当即回答道:“yes,sir!” 看到周怀安元气满满,对比另外两个勾栏听曲之辈,曾纪常很是欣慰! “长卿,卷宗你先看看?” “曾哥,身为上京的有志青年,我不能因为要外出,就忘记了巡(mo)街(yu)!” 周怀安一脸正经,更令曾纪常动容,“待我巡街归来,再看卷宗不迟!可以先让楚中天和李林峰过目!” “好!有长卿在,何愁此事不成?” 告辞了曾哥,周怀安果断先行来到教坊司。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枕在香君的洗面奶上,周怀安只觉得浑身放松。 “周郎今日这么早过来,莫非有要事,打算离开上京?” 香君何等聪明,周怀安眉宇不展,一看便有心事。 “不错,身为执金吾,要为民请命。我要外出执行任务。” 周怀安一把揽住香君的纤腰,后者“嘤”的一声,樱唇便被占了便宜。 “这不是挂念你,所以马不停蹄便赶来。” “周郎就会说这些话,哄骗人家!” 香君美目流转,娇嗔一句,一时间将大家闺秀的娇羞,绝代花魁的妩媚结合在一起,令周怀安风云再起。 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教坊司中度过,为香君盖好被子。 佳人熟睡,周怀安穿好衣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次外出,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可不能冷落了身边的鱼儿们!” 周怀安的下一站,果断来到了曹府。 “曹公啊曹公,没想到吧?你派我外出执行任务,却被我偷家了!” 听闻周怀安前来,曹英亲自出门相迎。 “长卿可算过来了,想煞为兄!” 曹英一把抓住周怀安的手,“快快有请!沁儿顾忌颜面,才没有出来相迎!” 呵,夜店小马达还知道害羞呢! 曹沁今日一身粉裙,少女感十足,却偏偏曲线玲珑,身段傲人。 一双电眼迷离,暗送秋波,这谁顶得住? 俯身为周怀安斟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片雪腻,既达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又不显得轻浮。 沁儿,你可太会了! 你跟兰陵一起,绝对是公关部的姐妹花! “长卿哥哥,你今日是有新的话本吗?” 曹沁被周怀安看得满脸通红,只觉得后者的目光专注火热,又充满贪婪,似乎要将她从头到脚,从外面的粉裙再到里面的月土兜看个通透。 “非也,此番前来,是为道别。” 道别? 曹英不解道:“长卿何出此言?” 曹沁虽然未说话,一双美眸如秋水般充满惆怅。 “唉!曹公让我出去执行任务!为了大夏安宁,我必须前往。” 周怀安彰显自己为国为民,同时又告诉大导演和大明星,不是我想走,都是你爹的错! 曹英紧攥拳头,“长卿一走,为兄少了知己!那些个勋贵子弟,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会与我来往!” 周怀安忍不住提醒道:“曹兄,你别忘了袁子脩,他其实对话本也略有研究!” 主要是你们两个人去教坊司,绝逼是一堆奇葩! 一个只知道埋头苦干,另一个则会叫一群姑娘排练话本!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曹沁娇嗔道:“爹就是喜欢乱派人出去!长卿哥哥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 咳咳! 妹子,你这样说,人家会生气的! 周怀安汗颜,毕竟他在曹沁眼里,是个只会写话本的纨绔子弟。 “长卿,已经到了晌午,今日就在府中用膳吧?” “恭敬不如从命!” 能白嫖,周怀安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席间曹英不断诉苦,曹沁则是在桌下,不断用玉足轻踢周怀安。 “咳咳,曹兄,下次待我前来,一定会送来新的话本。” “长卿,此言当真?” “比珍珠还真!” 至于曹沁,周怀安只能留下四个字:“有求必硬!” 不明所以的曹沁,一双电眼如玉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清澈,还有一丝迷茫。 要知道,一个男人对她有求必应,究竟是何居心,再明显不过。 可惜此硬非彼应…… 周怀安充实的一天还未结束,至少在离开前,要看一眼齐灵儿。 不知对a少女的杂交水稻,研究到何等地步。 可惜他却吃了个闭门羹,齐灵儿将自己锁在实验室里,一心向学,要在宋忠之前,研究出独属于自己的杂交技术。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周怀安洋洋洒洒,留下狗爬的八个大字,委托术师们将此交给齐灵儿。 回想过往,燕王世子只能占八个字中的一半,好好学习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天天向上,绝对可以! 走在大街上,周怀安见到了老熟人,京兆府尹捕头姬四娘。 “见过世子。” “姬捕头莫要多礼,我们是朋友!” 周怀安笑道:“捕头这是要去哪里?” 女警花前凸后翘,如同雌豹般矫健的身材,狂野而不失诱惑。 跟在身后的两个捕快,不断看向姬四娘的背影吞咽口水。 “说来有缘,此番可能要与世子一同前往沧海城。” 姬四娘笑道:“执金吾对于下面的门道不太清楚,所以这一次,我受曹公所托,辅佐诸位。” 执金吾日常的工作可不是查案,更没有跟地方官员打交道的经验。 反观姬四娘这样的捕头,则是经验丰富,有其协助再好不过。 查案之余,还能欣赏前凸后翘的身材。 否则每日看曾哥,楚中天和李林峰,周怀安都要觉得脏眼。 “那便有劳姬捕头相助!” “世子言重了!” 两人告辞后,周怀安同时意识到了杀人拜鬼的不寻常。 第一,这案子死的绝不是一个人,否则不会惊动了文景帝。 第二,虽然还没看过卷宗,但案情一定扑朔迷离,出现了当地官府无法掌控的情况。 第三,曹公这个老银币,说不定又在坑害自己! 上次盘若寺的事情,已经让周怀安九死一生,若不是褚成拼得了然禅师只剩一口气,他就英勇捐躯了! 等等! 周怀安拿出血色玉佩,回忆起褚成的故乡,不正是沧海城! 周怀安一阵后怕,冷汗浸湿了后背,莫非一切都在曹公的算计之中? 褚成让他照顾好妻儿,但沧海城却出现了杀人拜鬼的事情! “玉佩先还给褚成妻儿,到时候留下些银钱。” 周怀安叹气道:“老褚啊,你交代的事情我肯定干好,本世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82章 卷宗看线索 沧海城位于兖州,距离司隶最近,可以说是上京城的屏障。 如此要地,竟然出现了杀人拜鬼的传说,也难怪文景帝无法安心修禅。 周怀安手持卷宗,已经开始查阅。 案情说来也怪,怎么看都是超自然现象的犯罪! 死者如今已经超过五十人,每个人背后都会出现饿鬼图。 图中饿鬼,仿佛活过来一番,身怀饿鬼图的人,吃起饭来那叫一个饥不择食。 但胃总有一个容量,不少人竟然是被活活撑死。 还有些人,则是莫名其妙地死去,身体没有中毒,更没有受伤的迹象。 这才让沧海城人心惶惶,百姓们纷纷想要拜鬼,乞求远离灾祸。 加上之前的旱灾,导致有人饿死,更契合了饿鬼杀人的传说。 周怀安冷笑一声,“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想要利用封建迷信作案罢了!” 姬四娘一双美目看向燕王世子,这位纨绔子弟,平日里说话也没个正型。 一双贼眼,还总是偷偷打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都说男人工作时的样子最帅,周怀安思考案情的模样,令姬四娘不认打扰,只想在旁默默陪伴。 “姬捕头,喝口水吧!” “姬捕头,吃些点心吧!” 看到美艳女警花的一刻,楚中天和李林峰不约而同地陷入爱河。 两人殷勤至极,哪怕是面对顶头上司曾哥,都不曾这般狂舔。 “两位大人不必客气。” 姬四娘莞尔一笑,身边殷勤的男官员她见得多了。 可她姬四娘坐到捕头的位置,可不是靠着美貌,而是办案的能力。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 曾纪常训斥道:“平日里你们两对我也不曾这般!” 楚中天飘了个白眼过去,“头儿,咱们都是男人!我若是那么对你才奇怪!” 李林峰认真点头,“不错!头儿,说句实话,有时候梦里想起你的脸,我都会被吓醒!” 噗嗤! 姬四娘捂嘴偷笑,曾纪常脸色铁青,至少一路上有他们两人相伴,倒也有趣。 “长卿,可看出有什么问题?” 曾纪常记挂案情,姬四娘也靠近周怀安,打算听听燕王世子的意见。 损友二人组则是看向姬四娘圆润的臀线,不断吞咽口水。 他们这些人,基本都看过了卷宗,却未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普遍认为这是怪力乱神的结果。 大夏历史上,有不少神棍,借助神鬼的名义妖言惑众。 至少目前为止,这是对“饿鬼吃人”最好的解释。 “卷宗没有太多的线索。” 周怀安摇了摇头,众人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不过!” 周怀安话锋一转,“这更像是饿鬼在蓄意谋杀!” 饿鬼吃人,一般而言,都是随机选择目标,可周怀安却说是蓄意谋杀? “长卿,此言何解?” 曾纪常紧皱眉头,连金吾卫庞云都一无所获的案件,他们真的能寻找到真相么? “世子,您明察秋毫,还请为我们解惑。” 一阵香风飘过,姬四娘贴近周怀安,女警花俏丽的面孔,成熟的身材,顿时令周某人咽了咽口水。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萝莉当成宝啊! 楚中天和李林峰则是恶狠狠地盯向周怀安,倘若小老弟敢对女警花有非分之想,他们一定会把香君的事情抖搂出来! “咳咳!” 周怀安收敛心神,分析道:“其实你们仔细查看,就会发现死者都有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或多或少跟凤溪村沾染关系!” 凤溪村? 众人紧皱眉头,周怀安笑道:“就像这位张大才,别看他是沧海城人氏,可他祖上却是凤溪村!” “还有这位王三成,他媳妇也是凤溪村人氏!”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姬四娘身为捕头,第一个反应过来,“所以世子的意思是,问题出现在凤溪村?” 周怀安点头道:“如我所料不错,问题就在那里!不过我们要事先拜访当地官员,毕竟凤溪村也归沧海城掌管。” 曾纪常赞赏地点头,这就是周怀安的圆滑之处。 倘若是个愣头青,直接过去凤溪村查案,那就打了沧海城知州的脸! 有了案情线索,知州丝毫不知? 好歹人家也是从五品的官员,万一给你穿小鞋,不配合查案,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 打个招呼的事情,却能看出很多人情世故。 姬四娘同样赞赏,周怀安心里却想,这个时代若是有华子,我恨不得买两条送过去,让他们配合查案呢! 要知道为什么现代社会,凶手容易落网? 凶手往往是一个人,可对付他的确实一群人! 这就是依靠人民的力量! 话题扯远了,至少周怀安如今能动用的人不多。 一位月匈大有脑的女警花;一位经验老道的银吾位;两个吃喝嫖赌,武艺马马虎虎的损友。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头儿,明日咱们就出发了,不是说除了咱们和姬捕头外,还有一人随行么?” 周怀安发问,其他人也是好奇地看向曾纪常。 “这……明日你们就知道了,嘿嘿!” 曾纪常卖了个关子,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试问质子出来,皇帝怎么可能放心? 曹公也真是坏,让那二人跟着一起前往,那可真是掣肘了长卿!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天也不早了!那咱们今日就散了?” “散了吧,明日莫要来迟!” 跟曾纪常等人打过招呼后,周怀安便打算心走一步。 明日就要远行,自然要跟冰冰,王叔吃顿饯别饭,至于婶婶,很抱歉,刚才完全忘记了。 还有美艳的归蝶,我要不要哄骗她,这次九死无生,让她帮我留个种! “世子请慢!” “姬捕头?” 姬四娘叫住周怀安,一路小跑,傲人的规模上下颤动,看得周怀安眼花缭乱。 难怪大家伙都喜欢大的,这汹涌,谁看了心中不澎湃? “姬捕头有何赐教?” 周怀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银牙,燕王世子保持了前世的习惯,用猪鬃做了牙刷。 同时也普及给了冰冰一家,现在王叔若是晚上不刷牙,就会被深深嫌弃,甚至不让其上床睡觉。 难怪王叔最近锤我锤的越发起劲,找到问题所在了! 姬四娘面色有些娇羞,“只是跟世子顺路,便想同路而归。” 我倒是想陪你走在布满白霜的林间小道! 姬四娘颔首的模样,与其英姿飒爽形成了反差。 看不出来,成熟女警花,也有娇羞的一面。 “姬捕头,踏破你家门槛提亲的人,肯定不少吧?” 周怀安调侃道:“若是能娶到姬捕头这样的女强人,肯定很性福!” 姬四娘眼神幽怨,嗔了周怀安一眼,“世子就莫要打趣人家了!男人都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更何况是我这个女捕头了?” “往年提亲的倒是有一些,可如今我晋升捕头后,倒是少了很多。” 姬四娘的自身条件不差,何况武艺高强,还有官职在身,能配上她的人已经被剔除了不少。 可怪就怪在,大夏太学府那位朱圣人的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下可好,一杆子将女子求学为官的路彻底封死。 若是姬四娘业务能力强,再加上京兆府尹陈熙力排众议,她也不能成为女捕头。 因为这事,陈熙还被御史们喷了个狗血淋头。 在大部分男人眼里,姬四娘便是无德女子! 谁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家,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周怀安纳闷道:“莫非这些人都瞎眼了不成?放着如此明艳动人的女警花,竟然坐怀不乱?” “本来我以为自己喜欢黑s,白s,裤袜,现在发现我只是好色!” 姬四娘听着周怀安的自言自语,问道:“世子没觉得我是无德之人?” 周怀安纳闷道:“你的德行那么好,还有人说你无德?你身为京兆府的捕头,也破获了不少案子,百姓们感谢你还来不及,说你无德,那是脑子进水了!” 姬四娘美目流转,眼神闪过一丝欣慰,“世子觉得,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一生一世服侍夫家,便是正确的么?” 周怀安伸手摸了摸姬四娘的额头,这种行为已经是大不敬。 姬四娘更是俏脸一红,周怀安不以为意道:“也没发烧啊!整日围着老公孩子,迟早变成黄脸婆!” “我家乡有个老人说得好,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子能做的事情多了!能经商,能做官,还能当皇帝呢!” 此言一出,姬四娘吓得赶紧用玉手捂住周怀安的嘴,这话可是大不敬,被人听到,万一告到官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世子,你真是这般想?” 姬四娘娇羞道:“那若是让你娶一个在外奔波的女人,你会不会……” “娶啊,不过前提是大,波,浪!” “这是何意?” 姬四娘认真求解,反倒把周怀安搞得有些难看,总不能告诉你是女乃大,波浪长发和床榻上嘤嘤嘤吧? “嗯……就是事业大有可为!波涛汹涌,波澜不惊的处事能力!还有杜绝一切浪荡男子!” 周怀安勉强解释了这三个字,姬四娘则是心中意动,燕王世子说的人,可不就是她么? “咳咳!姬捕头,我到王府了,先走一步!” “世子慢行,今日听君一席话,四娘心中甚悦!” 周怀安颔首告别,心中暗道,既然心中愉悦,那要不要肉偿? 第83章 意想不到的监视者 勇亲王府。 无论是婢女,还是门房,待遇都比普通大户人家更好,就算是同样身为宗室的仆人。 勇亲王一家三口,都对下人十分仁慈,奴婢们也是真心效忠王府。 不过谈论府上的八卦,是下人们无法避免的环节。 “听说了么?咱们世子可要远离上京了!” “嘘!归蝶妹子都不清楚,你多什么嘴!” “我可是听王妃说的呢!咱们王妃嘴上嫌弃世子,如今正在为其缝制披风呢!” “这个我知道,就连永嘉郡主也去帮忙了呢!” 归蝶正在清扫庭院,听到其他婢女叽叽喳喳,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她身为周怀安的贴身婢女,竟然不知道主人要外出上京。 “呦!几位姐儿,不努力搬砖,在那八卦什么呢?” 一身同袍的周怀安归来,好不架子地调戏起婢女们。 顺手揩油,默默玉手和翘臀,那都是常规操作,婢女们见到燕王世子,不由地小脸一红。 “呸!世子明明喜欢的是归蝶妹子,还要来招惹我们姐妹!” “就是!世子你若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可不行哦~” “只要你不要归蝶妹子,咱们姐妹任你采摘哦!” 大夏果然民风彪悍! 周怀安坏坏一笑,“几位姐姐,如果你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本世子就远离归蝶,投怀送抱!” “世子!” 归蝶有些着急,泪眼婆娑地看向周怀安。 “好呀好呀!姐姐们倒是要看你问什么!” “来吧,说出你的问题!” “我们在王府,郡主也时常教我们读书呢!” 婢女们身着素袍,身段修长玲珑,早就到了通晓男女之事的年纪。 尤其是周怀安容貌平平,但气质上却与众不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前提是不能太丑,否则你丑加坏,不好意思,女人们只能叫来捕快。 “一只毒蛇和一-只蟒蛇在讨论谁的捕猎方式最高效。” “毒蛇说,我只需要咬上对方一口,就能使其毙命!” “敢问各位姐姐,蟒蛇会怎么说?” 三位小婢女美目流转,很快想出了答案。 “蟒蛇肯定会缠住猎物!” “不错,只需要缠住对方的身子,就能够使其窒息而死!” “哼,这般简单的问题,好简单!” 周怀安微微一笑:“那你猜毒蛇是怎么说的?” 三位婢女纷纷摇头,禀明所以,毒蛇说什么,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你缠(馋)它身子,你下贱!” 说罢,周怀安的手指勾向一名侍女的下巴,随后依次揩油,“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讨厌! 三位侍女面红耳赤,纷纷负气而走,留下归蝶愣在原地。 “你放心,我在上京城只有一个婢女,就是你归蝶!” 周怀安笑道:“此次外出查案,恐怕会遇到危险!” 此言一出,归蝶俯身贴近周怀安,“世子,您在上京城是燕王送来的质子,可以不出城的!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皇命难违。” 周怀安趁机将手放在了归蝶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可惜,我如今已经二十啷当,死就死了,却连给燕王一脉留下子嗣的机会都没有!” 归蝶面红耳赤,想起了当日在牢狱中,自己说要给某人留个后的言语。 “世子……” 归蝶的声音越来越小,“若是不嫌弃,归蝶愿意为你留后……” 成了! 美艳乖巧带一点抖m的家政妇,终于要跟我同床共枕了! “周长卿,你这是在做什么?” 冷艳的声音传来,正是一身白色劲装的冰冰。 冰川雪莲般的永嘉郡主,冷眼看向周怀安:“听闻你明日要外出查案,我跟母妃多做了一件披风,你爱要不要!” 说罢,冰冰直接傲娇转身离开。 幸亏周怀安眼疾手快,将揩油的手顺势收回,才没有被冰冰发现“奸情”。 “世子,您快过去吧!” “放心,我的后一定让你留!” 归蝶娇羞地低头,不敢多说话。 周怀安昂首阔步,看样子刚才冰冰的心情可不太好。 优秀的海王,必须安抚好鱼塘里的每一条鱼儿。 冰冰就是我的基本盘,必须稳住! 归蝶则是我的贤内助,你说香君?我们是管鲍之交的知音! 至于曹沁和兰陵?我们只是普通的再纯洁不过的男女关系! 周怀安来到院落中,便看到一件五彩斑斓的披风…… 这件披风,应该说是各种布匹拼凑而成,丝毫没有任何审美而言。 王妃曹妙彤满脸欣喜地问向勇亲王:“王爷,你看这件披风好不好看?” 隔壁老杨几次想要实话实说,可永嘉郡主嗔道:“父王,你快说啊,这块红配绿,可是女儿缝的呢!” “好看!” 勇亲王说完这二字,自顾自地喝茶,身为宗室第一猛将,面对妻女也略显无语。 展现在周怀安的披风,只能说五颜六色,花里胡哨! 脖领处,用的是一团黑布,没错看起来就像红白喜事的标准搭配! 主色调如下,一半是红配绿,赛狗屁;另一半则是紫配蓝,丑到哭! “周怀安!小兔崽子还不过来看看!” 王妃婶婶满脸兴奋之色,连带扭动腰肢的幅度都增加了不少,扶风垂柳,蜂腰细臀。 “周长卿,怎么样?” 永嘉郡主嘴角含笑,等待着周怀安的评价。 “红配绿,赛……最美丽!”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紫配蓝,最洋气!” 两个女人心里的虚荣感,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婶婶:“骑马外出,风大难行,一定要记得带这件披风!” 婶婶,我真的谢谢你! 冰冰:“明日出门,记得要穿这件披风!” 咔嚓! 冰冰说话之际,还不忘威胁,捏了捏粉拳。 周怀安果断点头,“如此洋气的披风,肯定花费不少布匹!长卿受宠若惊,一定会好好珍惜!” 婶婶含笑道:“客气什么!那可都是陛下赐给你的布匹,我们二人忙活了一天呢!” 周怀安笑容凝固,文景帝赏赐的可都是上好的布匹,最后却换来了这么一件披风! 就叫赛狗屁吧,反正燕王世子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名字! “咳咳!长卿啊!” 勇亲王招了招手,“本王有事嘱托你,过来!” “是,王叔!” 两人一前一后,隔壁老杨远离妻女后,才感慨道:“难为你了!” “此次出上京,皇兄会派人跟随,你莫要有抵触之心。” “只需要听从银卫的话,查明真相,这些人反而会成为你的助力。” 周怀安何等聪明,王叔的意思简单明了。 第一,皇帝并不信任你,哪怕有曹吾鸣担保,也不行! 第二,派来的人身份绝不会低,所以告诫周怀安,不要与之发生冲突。 那人的话,将决定周怀安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第三,利用好文景帝派来的人,皇帝的人叫钦差,用来恫吓下面的官员,最有用不过! “长卿明白,谨遵王叔教诲!” “嗯,你是个聪明人,本王很是放心。” 勇亲王笑道:“不愧是周棣的儿子,你修炼到炼体镜才多久,如今便真气充盈!哪怕外出查案,也不可荒废武艺!” 周怀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隔壁老杨敦敦教诲,这是真心为他好。 能有这样的长辈,是他的幸运,说起来隔壁老杨更像他亲爹。 远比那枉为人父的周棣强! “神炼,顾名思义,磨砺的是精神!之前让你多读书,不妨趁着这次查案,多多积累经验吧!” “是!” “走走走,去吃饭!否则你婶婶和乖女,又要絮叨了!” —— 月明星稀,是个赶夜路的好日子。 周怀安一行人在四更天便已经出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周怀安哈欠连天,身披赛狗屁,相当显眼。 “长卿,你这是将孩子的破布拿过来了?” 楚中天策马跟在身后,吐槽道:“你在前面,我都不困了!” 李林峰严肃道:“没想到长卿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孩子!想必孩子也是为了你好,才做了这件略微能称为披风的东西!” 你们特么的,不吐槽能死? “想必是家中女眷吧?” 姬四娘语气有些反酸道:“虽然审美不怎么样,缝纫的手法也一般,却有女子的胭脂味。” 曾纪常在最前面,策马到达城门后,才说道:“诸位,我们还要等贵人前来!还请稍候片刻!” 曾哥这才有空看向周怀安的别致造型,“还有,身为一名合格的执金吾,我们要时刻保持严肃!” “不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便笑出声!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长卿啊,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妈的,曾哥你等着! 周怀安欲哭无泪,四更天婶婶这个懒鬼肯定起不来,但冰冰却亲自相送。 周怀安果断穿上了这件名为“赛狗屁”的战袍,不能辜负美人心意。 归蝶则在王府内,目送燕王世子,等待其平安归来。 一架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呦!这不是燕王世子么?没想到咱们二人又见面了!” 说话的人,周怀安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还与其有过节! “原来是陈王!来来来,握个手!” 陈王脸色大变,他可知道不灭之握的恐怖之处。 “王爷,您不用怕,也不过是个质子,老奴会护您周全!” 尖细的公鸭嗓音传来,周怀安冷哼一声:“一听便知道是老阴阳人了!” 第84章 怒扇阉狗 老阴阳人? 曾纪常有些蚌埠住了,周怀安说的还真对。 此次保护陈王一同查案的人,正是太监洪公公。 此人已经是五品巅峰,保护陈王绰绰有余,实力与曾纪常旗鼓相当。 “嗯?” 洪公公横眉冷对,“世子这是何意?莫非在暗嘲老奴不成?” “没有没有,切莫对号入座!” 周怀安摆了摆手,回想起王叔的叮嘱,自己的小命,如今间接在陈王手中。 他是对文景帝汇报的人,自己此次表现如何,都是陈王的一言堂。 “哼!赶快出发吧!我等此次身负要务,不可耽误!” 陈王冷哼一声:“若是耽搁了盂兰盆节,本王看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曾纪常拱手行礼,随后命众人开拨。 “曾哥,盂兰盆节不是祭奠死者么?” 周怀安指了指马车,低声道:“他家里死人了?” 嘘! 曾纪常一把拽过周怀安,提醒道:“莫要妄论皇家!陛下笃信禅宗,盂兰盆节是禅宗的节日!” 原来如此! 周怀安无奈摇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上京城一片欣欣向荣,却不能掩盖大夏今年经历的旱灾! 就连作为上京屏障的沧海城,都有饿死的流民,就更别提天高皇帝远的交州,燕州了! 看来让对a研究杂交水稻,是一步好棋! 周怀安虽然不是圣人,但也不愿意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挨饿受冻。 “长卿,这二人是监视我等而来。” 曾纪常提醒道:“收敛脾气,莫要与其冲突!” 周怀安点头称是,“曾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马车内,一片奢华。 柔软的坐垫,点上一炉檀香,陈王闭目养神,不像是查案,更像是去外地郊游。 “殿下,此番老奴前来,一为保护您,二是监视周怀安。” 洪公公谄笑道:“有老奴在此,殿下不必害怕那些个执金吾!” 陈王心知,对方看似巴结自己,其实是希望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那就有劳公公了!” 沧海城距离上京并不远,两日之内足以抵达。 身为质子的周怀安,能忍受住舟车劳顿,与众人同甘共苦,让其他同僚对他的认可度大大增加。 开什么玩笑,你们这是没参加过特战精英的训练! 每日晨练就是五公里越野,不过是骑马而已,有何难度? 姬四娘身为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同样马术精湛,巾帼不让须眉。 大夏境内,马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人类彼此信赖的战友。 到了后世,却沦落为某些人的玩物,到了最后还要给战马讲究个血统证书。 这在周怀安的眼中,简直是愚不可及,没有经历过战火的马匹,永远不可能称之为战马。 “殿下,我等还需加快速度,案情刻不容缓……” 众人速度飞快,可陈王的马车,却老神悠哉地逛游。 曾纪常忍受不住,只得上前劝说。 “狗奴才!你这是在嫌弃王爷太慢?” 老阴阳人的公鸭嗓再次传来,“王爷出身尊贵,马车颠簸,万一身体不适怎么办?” “你以为王爷跟你们这些狗奴才一样皮糙肉厚么?给咱家滚!” 曾纪常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敢出言顶撞,老阴阳人狗仗人势,他的背后可是皇帝。 看到周怀安的上司吃瘪,陈王嘴角含笑。 “王爷放心,老奴骂了那银卫,他一定迁怒于周怀安!” “公公深得本王之心!”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谁知马车外却传来了周怀安的声音。 “我听闻大夏皇室男儿,都是一等一的爷们!” “不过今日看了陈王殿下才明白,此乃谬论!” 在大夏可没有“小鲜肉”这一说法,周怀安羞辱陈王没有阳刚之气,那就是莫大的侮辱。 殊不知旁边还有个老阴阳人? “混账!” 陈王掀开马车帷幕,大骂道:“周怀安,你不过是一介质子,竟然敢羞辱本王!” “好男儿害怕快马加鞭赶路?你是不是手指划破了,都要进icu做个手术?” “陈王殿下小心点,咱们一定快点去处理伤口,否则一会伤口就愈合了!” 周怀安的阴阳怪气,哪怕是真正的阴阳人洪公公,听了都想骂娘,更别提血气方刚的陈王了。 “快马加鞭赶路!” “王爷,马车太快,您会颠簸……” “本王说赶路!” 车夫不敢逾越,只得狂甩马鞭,陈王冷哼道:“周怀安,本王记住你了!” “唉,人长得太帅,就是容易被记挂!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周怀安用言语相激,让陈王一行人加快了速度赶路。 曾纪常皱眉道啊:“长卿,临行之前不是个告诉你,莫要与陈王起冲突么?” 周怀安咧嘴一笑:“曾哥,有些人你若是一味讨好,他们反而会蹬鼻子上脸!就说那个老阴阳人,他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今日却想给咱们下马威!” “依我之见,查案我们更专业,他们只有知情权,没有参与权!我不喜欢查案的时候,周围有苍蝇嗡嗡叫!” 身为铜吾卫,却敢硬钢陈王和皇帝派来的太监,这份胆量,已非常人能及。 曾纪常赞赏道:“说得好!我之前就是太惯着他们了!” “头儿!阴阳人和陈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疯狂赶路!” 楚中天策马赶来,“林峰和姬捕头护卫左右,我过来寻你们,快点过去。” “好!” 沧海城。 素有大夏奇景,渺沧海之一粟。 此地商业发达,不少异国商人汇聚于此,行人匆匆,在城楼上看去,人头耸动如一粟。 知州刘艺符头大如斗,今日又有三人死于饿鬼吃人! 最头疼的还不止于此,民间已经有人开始杀人拜鬼,乞求避免灾祸! 如今的大夏,好不容易才跟四方邻居和平共处。 倘若用来拜鬼的人,选择了异国商人,岂不是给了别国发难的机会? “大人!今日城中,又多了五人背部出现了饿鬼图!” “大人!不少东夷商人,吵着要离开……” “大人……” 咣当! 刘艺符一脚踹翻桌案,“整天大人大人的!你们都是猪脑子么!案子发生了多日,连像样的线索都没有找到!一个个就知道来烦本官!” 大小官员们默然不语,他们也试图却破案,可查来查去,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线索。 最后还有两名捕快,搭上了性命,沦为了“饿鬼”的盘中餐。 “上面不是说过,执金吾会过来帮忙么?为何还没有到!” 刘艺符已经苦不堪言,他现在只想把烂摊子丢给执金吾。 对于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地方官根本束手无策。 为了保护异国商人,避免引发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刘艺符用了最简单暴力的方法。 将他们统统丢进了大牢,对外宣称是嫌疑人。 这可炸开了锅,商人们背后都有商会,沧海城一年有不少税收都是来自于商会。 作为父母官,刘艺符终于快顶不住了! “大人!” “又有什么坏消息,快说吧!本官还顶得住!” 衙役连连摆手,“这次是好消息!执金吾的人来了!听闻还有位破案高手!” 刘艺符闻言大喜,虎躯一震,招呼众人道:“还不快走,去迎接执金吾!” 快马加鞭过群山,周怀安等人舟车劳顿,疲惫不堪。 一路上风尘仆仆,按照燕王世子的想法,当然是去客栈洗澡睡一觉。 可人命关天,他还是建议曾纪常,先去与沧海城知州会面。 “你们这些粗鄙之人!殿下赶路两日,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你们就不知道心疼殿下么!” 洪公公终于逮到机会,开始狂吠周怀安等人。 燕王世子吹着口哨,压根不鸟这条老狗。 “曾纪常!你看看他什么态度!” 洪公公气得火冒三丈,可周怀安大有不服咱们就动手的意思,就是不鸟你。 “公公莫怪,长卿刚加入执金吾,很多规矩不懂。” 说罢,曾纪常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沧海城知州。 “周怀安!你是质子,还请自重,莫要惹到不该惹的人!误了自己的性命!” 洪公公直接威胁,这话让李林峰和楚中天相当不爽,两人握紧龙雀刀。 姬四娘秀眉紧蹙,从一开始,这位公公便一直寻事挑衅。 “公公,我再不济,也是燕王世子!燕王一怒,伏尸百万!” 周怀安戏谑地看向洪公公,“倘若某条老狗想要挑衅燕王跟陛下的关系,回去以后还请陈王殿下直言不讳!” “你……” 对方拿皇帝来压周怀安,他直接抬出了燕王周棣。 文景帝最忌惮的异姓王是谁?必然是燕州的朱棣。 倘若燕王周棣作乱,不用出兵,只需要放开燕州门户,北狄和东夷便会南下入关! “洪公公,我若是一怒之下,死在此地,你说我父王会不会为我报仇呢?” “呵呵,世子言重了……” 洪公公谄媚一笑,老脸甚是丑陋。 啪! 周怀安抬手对着那老狗就是一耳光,执金吾的同僚们当场傻眼。 正跟刘艺符寒暄的曾纪常,更是打了一机灵! 唯有姬四娘已经见怪不怪,当日查案,周怀安连河内伯都打了,还会怕一个太监? 被打了一耳光的洪公公大怒,他是五品巅峰,岂能被一个炼体武徒羞辱? 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取周怀安狗命。 “给老子道歉!” 燕王世子冷笑道:“否则今日我死,大夏陷入乱局,你这阉狗就是罪魁祸首!” 洪公公浑身颤抖,如今可是在一众官员面前,若失低了头,查案便会以执金吾为首! 他这个皇帝派来的人,便只能打打酱油洒洒水! 见洪公公犹豫,周怀安直接拔刀,就要对准自己捅去。 “世子且慢!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嘴贱,老奴不是人!” 为了让周怀安满意,洪公公不断抽打自己耳光。 “曾大人,那位公公和你的手下?” “噢噢!这是治病!公公的老毛病,扇几个耳光就治好了!” 第85章 饿鬼图 曾纪常生怕刘艺符起疑,解释道:“知州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公公患了一种怪病,唯有我那铜卫扇他一耳光,才能缓解!” 换做平日,刘艺符肯定不信,可如今饿鬼吃人已经让他头疼。 天下间这有如此怪病,反而是见怪不怪! “还请诸位入府,本官为你们说下案情!” “请!” 陈王并未现身,这是其聪明的表现。 周怀安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你们两跟过来可以,想要掺和案子不行! 洪公公将自己抽的肿如猪头,周怀安才满意离开。 “混账东西!我会告诉刘公公,让他为我做主!” “本王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陈王冷笑道:“周怀安敢动你,就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这厮会顺便给你安个妨碍查案的罪名,最后倒霉的依旧是你!” 洪公公心有余悸,没想到那败家质子心里如此歹毒! 陈王收起了轻视之心,“洪公公,你想对周怀安动手,本王亦是如此!可咱们不能误了父皇的大事!” 洪公公冷静之后,露出谄媚的笑容,“殿下的意思是,卸磨杀驴?” 陈王微微一笑,“公公,深得本王之心!” 知州府内,除了师爷外,其余官员都被派出去查找线索。 至少刘艺符要告诉执金吾,他这个地方官,可没有丝毫懈怠。 “刘知州。” 曾纪常拱手行礼道:“还请为我们说说具体案情!” 刘艺符见对方行为得体,心中好感倍增,“实不相瞒!这饿鬼吃人之事,起于沧海城一家民户!” “此人后背上,突然出现了饿鬼图!” 师爷识趣地奉上一张图,里面一头狰狞恶鬼,双目贪婪地看向众人,仿佛他们已经是盘中餐一般。 “这就是受害人背上的图!” 刘艺符无奈道:“本官以为那是凶手的恶作剧,将饿鬼图纹在被害人身上,却不曾想被害人死后,那饿鬼图也消失不见!” “最后却像附身到另一人身上一样!如今已经死去了五十余人,再不能破案,本官的乌纱难保啊!” 楚中天和李林峰相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读到了四个字——卧槽,牛批! 奈何两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姬四娘秀眉紧蹙,问道:“知州大人,饿鬼图是附着于一人身上,还是?” “如今有三人身负饿鬼图!” 刘艺符叹气道:“这饿鬼图就像是能分裂一般,如今一传二,二传三……本官生怕会传给整个沧海城的人!” 饿鬼吃人,听起来就相当唬人。 尤其是那恶鬼面相狰狞可怕,晚上看了保准精神的睡不着觉。 曾纪常继续提问,“大人,可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什么诡异之处?” 刘艺符点头道:“银卫大人果然明察秋毫!饿鬼由于吃不饱肚子,所以会导致被害人疯狂进食,直到将自己撑死为止!” “可却有一些例外,这些人最后无缘无故,便离奇死亡!仵作验尸,也得出没有任何外伤和中毒的迹象!” 周怀安听得津津有味,禅宗有六道轮回一说。 其中便有饿鬼道,所谓饿鬼者,常饥虚,故谓之饿;恐怯多畏,故谓之鬼。 此鬼类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居海底,或近山林,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 这类鬼长得十分丑陋,看见众生都会畏惧,无论是灾年还是丰年,都吃不到东西,有些居住在海底,有些居住在山林。 对于吃不到东西的饿鬼,他们的寿命却十分悠长,老折磨人了! 周怀安心中吐槽,饿鬼道的原住民,竟然敢以画的形式附身于人,简直是离谱! 至少他目前,并不相信这是怪力乱神。 “知州大人,死者是否都来自凤溪村?” 周怀安直接开口,刘艺符很是纳闷,刚才问话的是银卫和捕头,他们二人都是查案的主力。 你一个小卒子问个屁? 不过开口不打笑脸人,刘艺符身为知州,记忆力相当好,脸上突然展现出震惊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刘艺符和师爷两人,脸色惨白,他们回忆起那些死者,以凤溪村人氏居多,哪怕不是凤溪村的人,也或多或少跟那村子有些关系! “你……你是如何发现的!” “卷宗!” 周怀安直言不讳道:“我看过每一位死者的生平!这件案子跟凤溪村有关!” “今日来此地,就是向知州大人求证此事!” 师爷低声道:“大人,如今三位被饿鬼缠身者,有一个并非凤溪村人!” 刘艺符紧皱眉头,“那岂不是这位铜卫的推断,完全错了?” 曾纪常和姬四娘纷纷看向周怀安,刘艺符已经看出,至少在案子上,他们是以周怀安为主。 “能否让我们看看那三人?” 周怀安直言道:“还有那些查不出死因的人,我也要看!” 师爷谨慎道:“大人,有些人已经过了头七,打算入土为安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开棺验尸,恐怕……” 人死为大,刘艺符身为父母官,也不想轻易开棺验尸。 “大人,爱民如子卑职佩服!” 周怀安莫名其妙,一句马屁拍来,让众人摸不清头脑。 “可惜,我等若是不能破案,恐怕大人便要被朝廷问罪!” 此言一出,刘艺符那还顾得上什么死者为大,当即下令道:“快找仵作,与这位小兄弟去验尸!对了,小兄弟姓甚名谁?” 周怀安一语双关,上半句肯定了刘艺符是个做事的人,后半句则是警告,破了案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若是阻挠查案,可别怪头上乌纱不保! “周怀安!” 留下名字后,周怀安已经跟着师爷前去,他要亲自验尸! 尸体会留下线索,会告诉捕快,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仵作是个老者,走路都微微颤抖,不得不说,年轻人很少会从事这行工作。 “大爷,你验尸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什么天圆地方?” “奇怪的地方!” “奇怪什么?哪里奇怪?” “行了,您歇着吧!” “好嘞!” 妈的,我又没问马冬梅,你跟我皮什么! 周怀安只得亲自动手,好在身为特战精英,他掌握了不少手艺,其中便包括验尸和敛容! 前世很多战友,在执行任务之际,总会死于非命。 他们为保护阳光下的人,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周怀安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火化之前,得到一个体面! 思绪回到案子上,周怀安拿出了自制的口罩,塞好鼻孔。 验尸是个技术活,使者已经过了头七,若是没有保护尸体,线索将会磨灭不少。 “没有任何外伤,确认无误。” 周怀安仔细检查了头顶,以及菊花处,这两处的伤口,尤其容易被忽视。 “死者的胃部,并没有被检查!” 周怀安掀开其腹部,仵作确实做了验尸,可能是处于技术的局限性,并没有检查胃这个器官! 忍受着尸臭,周怀安划开死者胃部,发现其中空无一物,甚至胃部呈现出紧缩状态! 果然! 周怀安冷笑一声,“为了契合饿鬼道,凶手可是煞费苦心啊!” “长卿!被饿鬼图附身的三人带到了!” 楚中天走进验尸房,随后便“口区”地一声,附身狂吐。 毕竟他们可没有戴口罩,更没有佩戴鼻塞。 周怀安检验的可是死者的胃部,那股子味儿,相当之冲! “头儿,我就说楚中天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去叫长卿!” 李林峰昂首阔步走进验尸房,“呕!” 三人走出来后,损友二人组脸色惨白,想必今日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刘艺符关切道:“二位铜卫,可是身体不适?” 两人如霜打的白菜,摇了摇头。 “这三位,便是被附身之人!如今被本官放在监牢中保护!” 周怀安看向三人,为首的汉子一看便是庄稼人,手上的老茧,经常干农活。 身旁的男人,是个秀才模样,手不释卷,都被关在牢里了,还不忘了装,哦不,读书。 至于第三人则是一位少女,白裙如雪,眸似点漆,唇如点绛,妩媚艳丽,一看便是御姐风。 樱唇轻启,开口便是个嘤嘤嘤的萌妹。 “夏侯雪,见过各位大人。” 妹子的声音好软萌! 刚经历过呕吐的楚中天和李林峰,也回了口血,对于lsp来说,最好的恢复方式便是看美女! “这位农民是陈山壮,凤溪村人氏!他在村中的口碑相当好,谁家里有什么事,找他准没错!” 师爷如数家珍地介绍道:“这位秀才……” “哼!吾乃宋传宵,今年的科举,我必会高中!” 宋传宵?一听便是搞传销的! 师爷已经见怪不怪,“此人于凤溪村开了个私塾,平日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夏侯雪身上,刘艺符叹气道:“这位夏侯姑娘,并非凤溪村人氏!她是路过沧海城,结果遭此横祸!” 夏侯雪揉了揉美目,似乎在擦拭泪滴,毕竟一个只会嘤嘤嘤的萌妹子,遭此劫难,实在是可惜! “咳咳!” 李林峰轻咳两声,“头儿,咱们是不是该检查一下他们背后的饿鬼图?夏侯姑娘,就让我来吧!” 楚中天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李林峰你不知道怜香惜玉,还是让我来!” 曾纪常训斥道:“去去去!你们两个去检查陈山壮和宋传宵!长卿,你去检查夏侯姑娘!莫要怠慢了人家!” 周怀安心中美滋滋,这可是跟姑娘独处的机会,有幸一览玉背! 姬四娘语气中带着醋味,“曾银卫,本捕头也有查案经验,不如与周铜卫一起吧!” 周怀安:“???” 完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这样变成了三个人的故事! 第86章 三个人的故事 夏侯雪明眸贝齿,一双美目看向周怀安,不禁娇羞地低下了头。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要被男人看光玉背。 有姬四娘在身边,不必担心周怀安对其动手动脚。 “夏侯姑娘,请吧!” 姬四娘没有损友二人组那般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夏侯雪点了点头,缓步走向房间。 “二位大人……民女现在要脱下衣衫……” “脱便是!” 夏侯雪下意识地指了指周怀安,“能否让这位大人转过身去,待民女脱完,他再转过来?” 软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周怀安无奈一笑,倒是他唐突了。 在这个将贞洁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的时代,跟男人共处一室,就能污了女子名声。 更何况是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了。 周怀安背过身躯,宽慰道:“夏侯姑娘,我只为查明真相,不会辱没姑娘名节,请你放心!” 哗啦…… 听到衣衫落地的声音,周怀安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想起夏侯雪的娇羞模样,已经高挑丰腴的身段。 周怀安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女警花的身材犹如雌豹般狂野矫健,夏侯雪则像大家闺秀般温软如玉。 看来三个人的故事也不错! “大人……可以转过来了……” 衣衫,抹胸和月土兜,散落在地上。 夏侯雪的声音越发的小,娇羞中带有一丝恐惧。 大夏官员遵循王法,可这王法并非是为百姓做主,而是给帝王一家服务。 执法者,也是皇帝的人,这就出现了一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 显然周怀安已经被夏侯雪当成了败类中的一员…… 洁白无瑕的玉背,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尤其是腰窝处,更为夏侯雪的身材加分。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周怀安脑海中不由地想起这四句,可惜现在是查案,并不是谈情说爱。 玉背中间,则是一副饿鬼图,狰狞饿鬼似乎在嘲弄周怀安,如此美眷即将成为那饿鬼的盘中餐! 呼! 周怀安倒吸一口凉气,他需要对比饿鬼图是否每一日有变化,才能够断定心中所想。 “大……大人,您看过了没有?” “还没看够,哦不,看过了!请姑娘穿衣!” 姬四娘小声道:“可看出什么端倪?” 周怀安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先去跟曾哥他们汇合吧!” 三人走出房间,楚中天和李林峰的速度更快,试想两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是命令他们赶紧脱衣服,看完拉倒! “各位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刘艺符充满殷切的目光,看向众人,如若执金吾也束手无策,那他可以去上京城负荆请罪了! 李林峰和楚中天一起摇头,再加上一人,便可以一键消除了。 刘艺符叹气一声,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周怀安身上。 “长卿,快说说!” 曾纪常同样捏了把汗,他同样检查过了陈山壮和宋传宵的饿鬼图,除了狰狞恐怖外,并未发现其他线索。 “光看图,没有什么收获。” 周怀安此言一出,刘艺符几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大呼一声:“不查了,毁灭吧!” “不过,验尸过后,我却知道了那几个死者的真实原因!” 话音刚落,刘艺符和曾纪常瞬间双眼放光:“长卿快说!” 周怀安笑道:“尸体没有外伤,检查过胆囊和肝脏后,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是否看起来是非正常死亡?” 众人一齐点头,刘艺符补充道:“本官让仵作多次验尸,都没有找到他杀的可能性!所以才断定是饿鬼作祟!” 周怀安点了点头,“知州大人所说不错,的确是饿鬼作祟!你们既然已经检查器官,却忘记了胃部!” 胃部? 刘艺符和师爷纳闷不已,周怀安解释道:“我检查了死者的胃,里面没有任何食物残渣,内里紧缩,请问这说明什么?” 破案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总要给上司和同僚表现的机会。 曾哥不负众望,都学会抢答了:“他们是饿死的!所以胃里没有任何残渣!内里紧缩,则是饿到一定程度后的表现!” 刘艺符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曾大人果然经验老到!周铜卫明察秋毫!” “不愧是执金吾!一出手便不同凡响!” “咱们饿鬼吃人的案子有救了!” “赶快驱逐饿鬼,还咱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吧!” 周怀安摇了摇头,哪怕弄清了那几个死者的死因,对案件的帮助也并不大。 “你们三人,身上出现这图是什么时候?” 周怀安谨慎发问,说出来可能有些残忍,他要观察这三个人的变化,推断出饿鬼杀人的死因! “民女是昨晚背部疼痛,才去照镜子,结果就发现了这幅饿鬼图,呜呜呜!” 说到此处,夏侯雪已经梨花带雨。 见此软萌美女嘤嘤嘤,绝世暖男楚中天递过手帕,中央空调李林峰则已经过来嘘寒问暖。 “俺是昨天早上,不过俺没啥感觉!干活的时候脱下上衣,别人提醒俺,背部出现了什么图!” 陈山壮瓮声瓮气,周怀安点了点头,“照你所说,饿鬼图出现在后背,你没有任何感觉?” 这就是两者矛盾之处,饿鬼图附身于人,能否被感知,这也是一处线索。 “都说了他皮糙肉厚!” 宋传宵手握书卷,不满道:“雪姑娘那般柔弱女子,感知也比常人更甚!” 果然,读过书的人,舔功就是不一样! 周怀安提问道:“那你呢?饿鬼图附身,可有感觉?” 宋传宵愕然,“没有感觉!我一早便去私塾教书,直到有孩子调皮打闹,弄湿了我的衣衫,我才发现了饿鬼图!” 初步断定,饿鬼图附身,并不会被宿主感知,属于神不知鬼不觉。 “曾哥,知州大人,我问完了,不如让他们三人下去吧。” 刘艺符摆了摆手,损友二人组恋恋不舍地看向夏侯雪。 女警花?对不起,在软萌妹子前,真不熟! “长卿,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知州大人也会配合我等。” 曾纪常看出周怀安有些话,不能当着那三人的面说。 “不错,本官定会全力配合执金吾!请周铜卫尽管吩咐!” 刘艺符犹如海中漂泊的人,看到了存活的希望,而周怀安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们需要兵分两路!” 周怀安严肃道:“凤溪村一定要去!这需要一路人马,而另一路人马,则要留在沧海城坐镇大局!观察那三人背后饿鬼图的变化!” “现在来看,饿鬼图有两种死法,一种是撑死,另一种是饿死。” “如果真是饿鬼杀人,我倾向于撑死,因为饿鬼常年吃不饱饭,都已经附身于人,何不吃个痛快?” 姬四娘秀眉紧蹙,问道:“所以你说,饿死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并非恶鬼所杀?” 周怀安点了点头,“不错,我怀疑这件案子里有两个饿鬼!但他们为什么都要杀凤溪村的人?” “疑点,恐怕只有我们去了凤溪村,才能够找到解开!” 曾纪常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查案的好手,自然是周怀安和姬四娘。 “长卿,你与姬捕头,今日休息一晚,明日便去凤溪村吧!” “我与其他人留在沧海城,观察那三人,顺便调查城中线索!” 周怀安对于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刘艺符询问道:“周铜卫,是否需要我派遣官差随你前往?” “多谢知州大人美意!我等暗中调查,效果会更好。” 周怀安直言道:“百姓见到官差的架势,恐怕会因为害怕,漏掉一些关键线索。” “周铜卫心思细腻,是本官考虑不周了!” 众人寒暄过后,便各自散开。 “曾银卫!你们今日调查有何结果?” 洪公公如今打肿脸充胖子,身后跟着陈王,出现在周怀安等人面前。 刘艺符早已打道回府,陈王也不用隐瞒身份。 “回陈王殿下,我等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不过不方便透露。” 曾纪常不卑不亢,一是线索不足,根本没办法破案;二是周怀安叮嘱过,不要提前告知陈王。 陈王这种性格,若是知道饿鬼吃人的真相,肯定会见猎心喜,万一招惹上“饿鬼”怎么办? “哦?曾银卫这是不信任本王么?” 陈王冷哼道:“本王奉旨与汝等一同查案,你们却隐瞒不报?” 周怀安笑道:“王爷,你若真不怕死,明日就随卑职一同前往凤溪村如何?那里是饿鬼吃人的发源地!” 陈王头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上,开什么玩笑!本王查案不假,但绝不会深入险境! 洪公公今日被周怀安掌掴,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还好曾纪常当了捧哏,“陈王殿下,不如明日随我等在沧海城调查吧!凤溪村我已经交给了长卿和姬捕头,还请殿下放心!” “有劳曾银卫安排了!” 陈王碰了个软钉子,带着阉狗悻悻然离去。 众人舟车劳顿,各自回房休息,周怀安也准备入睡,只是一阵阴风吹过,直接熄灭了屋中蜡烛! 第87章 驿馆遇险 屋内的蜡烛突然熄灭,哪怕现在还是夏天,周怀安也没有开窗睡觉的习惯。 身为特战精英的职业病,他更喜欢睡觉的时候,处于幽闭的空间。 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心理暗示。 如今蜡烛突然熄灭,就很不寻常,像极了劣质的国产恐怖片。 “饿……饿……” “饿了去吃饭!” 周怀安随口骂道:“就凭汝等,也敢来造次!” 一道黑影闪过,利爪直冲周怀安胸口! “莫要扰乱我等进食,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嘿!这案子查起来有趣的很!” 唰! 龙雀刀赫然出鞘,直接迎向黑影的利爪。 刀爪相撞,周怀安第一次觉得自己行了。 只因交手过后,竟然是黑影率先退后。 “哪里走,吃我一刀!” 燕王世子信心倍增,这哪里是什么饿鬼,分明是假扮饿鬼的有心人! 嗖! 那黑影身法极快,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周怀安冲出房中,却发现其余人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个睡得正香。 楚中天和李林峰两个损友,口中不断念叨着“姬捕头”和“夏侯姑娘”的名字,一看便是做了美梦。 至于曾纪常和姬四娘同样睡得深沉。 “莫非只有我没受到影响?看来我果然是正人君子!” 周怀安回头看去,却发现洪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自己。 “世子,天色这么晚,不在房中睡觉,出来作甚?” 老阉狗莫非也没受影响? 周怀安心中一凛,如今可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老阉狗大可杀了自己,然后嫁祸给那道黑影。 “今夜月色多美好,想吃香辣鸡腿堡!时辰不早了,晚安!” 说罢,周怀安便打算先走一步。 洪公公的公鸭嗓传来,“世子,此案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可莫要丢了性命啊,呵呵呵!” 周怀安只庆幸捡回了一条命,他刚才可丝毫没有察觉道有什么不同。 其他人却已经被尽数放倒! 看来唯有明日问问曾哥他们了。 砰!砰! 正欲入睡,传音法螺却响个不停,周怀安气得拿了出来,他倒是想看看哪个群友三更半夜不睡觉!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说话的是五号,“你们谁在沧海城,我有一个朋友被抓了!” 妈的,这么巧? 周怀安打算先潜水,看看其他群友的反应。 “人在上京,无能为力。” 一号率先表达态度,随后便不再理会。 “五号先别着急,究竟发生了何事?” 肾虚大师开口,算是活跃了一些气氛。 “我的朋友途径沧海城,遭遇了什么饿鬼杀人的案子!就被带进去了!想她一个柔弱女子,孤苦伶仃,你们大夏朝廷昏庸无能,肯定会受苦!” 等等,柔弱女子! 妇女之友周怀安果断上线。 “咳咳!沧海城我倒是有熟人,先说说你那朋友姓甚名谁,我好帮忙。” “呀!六号你还没死,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还有一天能用到你呢!” 哪怕周怀安已经清楚五号的没心没肺,可他还是想见面的时候,小拳拳锤死对方! “说正事!” 周怀安高冷道。 “对对对!我的朋友叫夏侯雪!她长得可漂亮了呢!如今身陷牢狱,你可一定要帮忙,求求啦!” 五号一定时是萌妹子,否则一个抠脚大汉跟我卖萌,我这心脏受不了! “六号,都是朋友,若能相助,还请搭以援手!” 肾虚大师传音道:“以后咱们还要共同对付魔佛,增进感情也好!” 群内一片鸦雀无声,许久没人说话。 徒留肾虚大师尴了个大噶! “五号,你的朋友夏侯雪,现在被牵扯到了饿鬼杀人的案子里。” 周怀安传音解释道:“待查明真相后,一定会放了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呼!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既然是打不死的六号说话,那我便放心啦!晚安!” 五号果断下线,留下周怀安和肾虚大师相顾无言。 本来都要睡觉了,却先后被黑影和传音法螺打扰。 “大师,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不知不觉睡着?” 周怀安虚心请教,可不能白嫖肾虚大师的机会。 “据我所知,北狄的巫师们,拥有入梦术,能够拉人进入梦境,即可入睡。” “阴物都有为至亲之人托梦的能耐。” “再有便是东夷阴阳师的梦杀术,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 “若是催眠的话,还是妖族更胜一筹,它们引导人入梦的方法更厉害,往往是让人梦见美好的东西,引诱人在梦境中,难以自拔!” 不愧是老银币,果然见多识广,虽然没什么卵用! 肾虚大师见周怀安有兴趣闲聊,当即起了度化燕王世子的心,开始讲授禅宗相关的长篇大论。 周怀安上一秒还精神抖擞,一听到老师讲课,瞬间梦回前世,沾枕头就着,睡得那叫一个香! “施主,今日就讲这么多吧!若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问贫僧。” 肾虚大师口干舌燥,倘若能够度化周怀安出家信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施主?施主!” 呼……哈…… 听到法螺传来的鼾声,肾虚大师长叹一口气,“呜呼哀哉!” —— 隔日。 周怀安醒来后,伸了个懒腰,如今没有归蝶伺候他起床洗漱,一切都要靠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好在驿馆虽小,五脏俱全,打了盆水,看向同样早起的曾纪常,世子便开始询问。 “早啊,曾哥!昨日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个好梦?” 唰! 曾纪常老脸一红,“长卿,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昨日躺下后,便觉得困意袭来,算是做了个好梦……” “咳咳!曾哥,你换床褥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太过潮湿,我拿出来晒晒!” 曾纪常说了两句,便急匆匆离开。 不消片刻,周怀安便看到了损友二人组,小心翼翼做贼般将被褥拿了出来。 “你们两个!昨天干什么了?” 呼! 做贼心虚,说的就是李林峰和楚中天。 “长卿啊,你可吓死二位哥哥了!” “就是,能干什么?案子没查完,咱们也不能去教坊司不是?” 周怀安冷哼道:“说说吧,昨日梦到了姬捕头还是夏侯姑娘?” 唰! 两人老脸一红,果然是春梦了无痕! “看来是妖族作祟?卧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妖怪?” 周怀安很快问出了心中疑虑,“你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妖怪?” 楚中天紧皱眉头,更是用手摸了摸周怀安的额头,“也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李林峰认真点头,“也有可能烧糊涂了!他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西边的万妖城跟禅宗可是死对头!” 妈的? 你们两个土著欺负我这个外来户? “唉!想想也对,咱们长卿的大半日子都混在教坊司,哪里知道这些个常识?” 楚中天火力全开,疯狂diss同僚。 “长卿,年轻人要知道节制!为兄像你这个年纪,还是纯情童男!” 李林峰严肃吐槽的样子,让周怀安气得牙痒痒。 “姬捕头,你怎么来了?” 周怀安话音未落,就看到两个家伙将被褥收了起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啪!啪! 两记暴栗打在两人头上,周怀安转身就跑。 “周长卿,你别跑!” “今日不让你知道弹指神通的厉害,我便不是李林峰!” 周怀安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坏笑道:“姬捕头来了!” 楚中天岂能再次上当,怒骂道:“还敢骗我?姬捕头来了,我就现场跟她表白!” 李林峰认真点头,“屁股那般大,一定能生儿子,这样的女子可不好找!” 门框另一边的姬四娘俏脸一红,没想到她竟然被两个执金吾盯上了! “二位兄台,你们在背后论人是非,有所不妥吧?” 姬四娘红着脸,气呼呼的模样,衬托的规模更大。 楚中天和李林峰,算是彻底来到了大型社死现场! 完了! 两人抱着被褥,一顿哭嚎。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说话如此轻浮?” 姬四娘本来还对损友二人组印象不错,这一闹,两人算是退出了追求者的行列。 “唉!可能是盈则溢吧!男人总有那么几天!” 周怀安莞尔一笑,问道:“昨日姬捕头睡得可还好?有没有做美梦?” 态度强硬的姬四娘,瞬间俏脸娇羞,低头颔首,犹如少女般。 “就……还可以……” 姬四娘赶紧离去,留周怀安独自惆怅! 证明了有妖族存在,那昨日肯定是妖族作祟,就是不知道我为何没做梦。 看来我并非好色之人! 燕王世子如此安慰自己,随后便准备吃点早餐,去凤溪村查找线索。 如此光怪陆离的大夏,果然有趣! “对了,姬捕头是几品的实力,我现在身怀法器,倒是能做个猥琐输出的脆皮,就是不清楚她能不能承担起t的重任。”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不行还是让曾哥跟着一起吧,毕竟是银卫中的翘楚。” 周怀安刚到驿馆前厅,便看到了沧海城的师爷。 “周大人!曾大人何在?” 额……应该是清洗被褥…… “师爷有何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昨日又有人死于饿鬼图!正是那秀才宋传宵!” 周怀安紧皱眉头,凶手果然猖狂,人已经在监牢,却还是被他得逞! 第88章 农夫犹饿死 宋传宵的尸体,挂在监牢内,双眼瞪得像铜铃,死不瞑目。 脖子被绳索绑住,双脚已经悬空。 一早醒来的陈山壮吓得大喊大叫,再加上旁边的邻居夏侯雪。 两人一个啊啊啊,一个嘤嘤嘤,彻底打破了监牢的宁静。 知州刘艺符愁眉苦脸,昨日才有了些许眉目,以为能够靠执金吾,挽回被饿鬼吃人的窘状。 谁知人在监牢坐,命却已经没了! “岂有此理!这是藐视大夏王法,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师爷带着周怀安前来,在监牢门口,就听到了刘艺符的无能狂怒。 人家凶手在犯案的时候,还管什么王法? 明显是有备而来! 待到周怀安等人进来,刘艺符才命令仵作开始验尸。 颤颤巍巍的仵作,开始检查死者的尸体。 周怀安并不放心,在损友二人组闲聊的时候,他站在仵作身后,看其亲手检查。 “大人,尸体想必是自杀!” 仵作指着宋传宵脖颈上的勒痕,“诸位请看!这勒痕与绳子正好能对应起来!想必是此人畏惧饿鬼图,所以才率先结束了性命!” 刘艺符感慨万千,“百姓惧怕饿鬼图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再加上杀人拜鬼的事,呜呼哀哉!本官真是无能!” 说罢,知州大人捶胸顿足,恨不得一死谢皇恩! 周围官员们好话说尽,苦口婆心的劝告,刘艺符才停止自寻短见。 “大人!宋传宵是扛不住压力自杀,跟您有什么关系!” “就是,人家其他二位都没有出事,这书生胆子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大人宽心,有执金吾在,定能解决饿鬼杀人的悬案!” 马屁一拍,直击知州爽点,双方见好就收,握手言和。 曾纪常脸色铁青,这就是大夏地方官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周怀安没空听他们的屁话,而是注意到了宋传宵脖子上的勒痕。 “这不是自杀,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他杀!” 此言一出,仵作身体略微颤抖,周怀安注意到了那老小子的小动作。 “周铜卫,您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可能是他杀?” 仵作狡辩道:“老夫验尸多年,可不会出现这等小失误!” 小失误? 你特娘连死者的器官都没检查全! 周怀安无力吐槽,指向宋传宵的脖子,“你们看他这伤口,是否跟绳子呈平行状?” 随后周怀安顺手拿起一条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我们都知道,上吊自杀,因为是高处吊着的,那就可以推出勒痕应该是往上倾斜!” “也就是痕迹和脖子可以形成一个锐角!可死者的勒痕却是完全平行!” 周怀安看向曾哥,后者没有浪费机会,直言道:“所以死者的勒痕是凶手杀人后,故意为之,用来误导我们!” 精彩的推理! 姬四娘看向周怀安,满眼都是钦佩。 没想到这样细小的线索,都被周怀安发现! “仵作!你怎么连这点小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刘艺符老脸一红,他刚才还为仵作吹嘘,谁知周怀安推翻的如此之快! “仔细检查,本官要知道,他究竟是死于何等原因!” “是,大人!老夫一定尽力!” 换做平时,刘艺符肯定只要个结果,管你怎么死的,能交差就行了。 可如今每死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种煎熬! 他肯定会被朝廷问责,区别在于孰轻孰重。 若是能解决案件,加上朝中的靠山活动一下,说不定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当知州。 可若是解决不了,轻则革职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仵作小心翼翼地开始解刨尸体,周怀安则是拿出了自制口罩和鼻塞。 尸气这东西,还是少吸入的好。 最倒霉的莫过于夏侯雪,由于现在她被饿鬼图附身,只能呆在监牢里。 这等血腥的画面,加上尸臭味,连楚中天和李林峰都受不了,更别说一个弱女子了。 曾纪常吩咐道:“长卿!咱们必须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尸体解刨由我跟中天,林峰他们盯着!你跟姬捕头前往凤溪村查探!” 周怀安正点头之际,却听到软萌的女声传来,“大人!牢房刚死了人,民女身后也有饿鬼图,民女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牢房!还请大人放民女出去,生死自负!” 刘艺符已经焦头烂额,陈山壮见状也吼道:“大人!俺也一样!” 翼德?没想到你也穿越了? 周怀安心中吐槽,其实最安全的做法,还是让两人留在监牢内。 可宋传宵的死,却让两人心中对官府不信任。 “我们二人没有任何罪过!大人将我们收押,本就不合礼法!” “没错,俺也一样!” 周怀安则饶有兴趣地看向夏侯雪,这萌妹子顶撞起知州,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刘艺符气得破口大骂:“本官这是在保护你们!还有你,若是不会说话,便别说什么俺也一样!” 曾纪常劝慰道:“大人,这样关押他们,确实不符合礼法!不如这样,让陈山壮跟着我们!夏侯雪跟随长卿他们如何?” 曾纪常的方法也很简单,出来可以,不过要被执金吾监视,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依旧是生死自负! “多谢大人仗义执言!这脏兮兮的牢房,民女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夏侯雪一身白裙,娇嗔道。 陈山壮:“俺……” 刘艺符大怒道:“闭嘴!” 对于这等安排,周怀安却是不敢苟同。 夏侯雪和陈山壮,都是潜在的被害人! 让他们二人跟在身边,的确有几率能钓出凶手。 可对周怀安而言,万一凶手真是了然禅师那样的老银币,十个自己也不够人家打! 归根结底就四个字——小命要紧。 曾哥在那么多人面前发号施令,我又不能反驳他,这可是让上司没面子的事,我不干! 至于夏侯雪,则是美目流转,看到周怀安还会俏脸一红。 明显想到了昨日自己的玉背,让燕王世子看了个精光。 “世子,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好!” 周怀安回头看了眼宋传宵的尸体,悄悄对楚中天和李林峰说了两句话。 损友二人组点了点头,示意有他们在,一切放心。 三人骑马前行,萌妹子夏侯雪则与姬四娘同乘。 一出沧海城,便是一望无尽的官道。 跟大夏很多地方一样,城池内尽显繁华,可城外的村落则是萧条冷落。 经常能看到衣衫褴褛的村民,扛着锄头,有气无力地伺候着田地。 只要等到秋收,才不会断粮,哪怕大部分都要上缴朝廷,可他们依旧有活下去的希望!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周怀安看到眼前的一幕,神色悲伤,不由地吟诵出李绅的《悯农》! 姬四娘身为捕头,却也能听出诗句中的悲伤,只能忍不住叹气。 夏侯雪一双美目,看向周怀安,樱唇轻启,不断念着那两句诗词。 路边的孩童,穿着沾满土的红肚兜,因为肚子太饿不停哭泣。 身旁的母亲则不停哄着孩子,旱灾还在持续,朝廷拨下了赈灾粮,也只是杯水车薪! 周怀安见状,再也蚌埠不住了,翻身下马,拿出手里的干粮,塞给孩童的母亲。 “小心藏好,喂他吃的时候莫要太多!”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女人哭着接过干粮,想要对周怀安磕头,后者心中一痛,赶紧将其扶起。 混账文景帝! 身为帝王,只为修禅,却不顾及百姓的死活! 周怀安心中决定,回上京后,定要帮助齐灵儿研究杂交水稻!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挨饿受冻! “世子……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姬四娘叹气道:“您让那妇人将粮食藏起来还好!否则孤儿寡母被强壮的男子盯上,则注定是一场悲剧!” 周怀安点头,“我人微言轻,的确不能救太多人!可若有不平事,被我周怀安看到了,那便要管上一管!” 夏侯雪抱住姬四娘纤细的腰肢,冷哼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官吏中饱私囊,百姓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怀安和姬四娘都无力反驳,这个世界上并非全是贪官。 哪怕是文景帝一朝,也有为了维系统治,树立起的清官! 仿佛在告诉百姓们不用怕,咱们还有某某大人可以信赖! 这些清官呢? 一个个看起来比老百姓还要穷,但这有用么? 百姓需要带领他们勤劳致富的官员,而不是跟他们一样穷的叮当响的官! 周怀安策马前行,并未理会夏侯雪的讥讽。 “此案最可恶的不是饿鬼杀人,而是借助饿鬼杀人一事,满足私欲,公报私仇的人!” 周怀安恶狠狠地盯向凤溪村,“这个村子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姬四娘点头道:“世子……倘若我们发现人为的拜鬼行为……” “送押官府,绝不留情!” 周怀安驻足马蹄,凤溪村一片狼藉,白天正是干农活的好时候,田里却空无一人。 “世子,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以后莫要叫我世子,如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长卿!” 姬四娘俏脸一红,随即点头。 三人进入凤溪村后,一辆隐藏在田间的马车上,赫然坐着陈王和洪公公。 “公公,倘若本王能侦破饿鬼杀人之案,父皇肯定会刮目相看吧?” 陈王冷笑着看向周怀安。 “殿下放心,周怀安不过是给你做了嫁衣!” 第89章 凤溪村 周怀安三人,将马匹安顿好,便径直走进村落。 此地丰年留客足鸡豚,可如今到了灾年,百姓们本该更加注重照顾天地,却一个个消失不见。 “周大人,你为何觉得宋传宵不是自杀呢?” 夏侯雪忐忑开口,“难道仅仅是从脖子上的勒痕?” 周怀安摇了摇头,“昨日宋传宵还扬言要出人头地,今日就自杀了?可见凶手是多么的拙劣!” “哪怕他让陈山壮去死,我都不会怀疑!” 周怀安嘴角上挑,分析案情,同样也要分析人性。 宋传宵明显自视甚高,不可能轻易自杀,只能说凶手选错了人! 夏侯雪若有所思,姬四娘遥指前方,“你们看,百姓都集中在此地!” 周怀安等人靠近,至今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各类祭品。 身着黄色道袍的胖道士,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喝下一口符水,随后吐在那桃木剑上。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无量天尊,助我除魔!” 噗! 又是一口符水喷去,一团火焰凭空出现,惹得台下吃瓜群众一阵惊呼! “诸位放心,饿鬼已经被贫道的真火烧毁,以后不会再来凤溪村生事了!” 胖道士一番操作猛如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贫道也耗费了二十年的功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降妖除魔了!” “多谢道爷相助!您是我们凤溪村的大恩人啊!” “请受我等一拜!” “道爷,今年本来便是灾年,我等之凑得这点盘缠……” 胖道士也不挑剔,微微一笑,“贫道下山行走,只为济世救人!谈什么黄白之物,当真是羞辱贫道!” 胖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悄然将银两放入袖中。 好一招袖里乾坤! “哼,一看那臭道士便是招摇撞骗!” 夏侯雪轻哼一声,萌妹子傲娇起来,甚是可爱。 姬四娘则不做言语,老百姓为何会相信这些,不过是想买个心安罢了。 周怀安更是清楚,这道士明显是个变戏法的,符纸上沾着桐油,顺势点火一喷,这所谓的道家真火便成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周怀安也懒得拆穿对方。 “这位兄台!” 周怀安刚要离开,就被那胖道士拦住,“贫道看你……” “面门发黑,空有血光之灾,大凶之兆?” 胖道士:“???” 贫道没让你抢答啊! 看着周怀安的戏谑之色,胖道士轻咳两声:“既然兄台知道,那我便长话短说!贫道天生一双慧眼,能看祸福!你如今黑气缠身,明显是被饿鬼盯上了!” “臭道士!有这么咒人的么?” 夏侯雪双手掐起小蛮腰,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喷的架势。 姬四娘也面色不悦,若不是顾忌一身官服,恐怕早就痛殴这胖道士。 “刚才的饿鬼已经被道爷你驱散,我还怕什么?” 周怀安和那胖道士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点障眼法,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胖道士嬉笑着拿出一面八卦镜,交给周怀安,“师门不出名的小法器,权当送给兄台,还请保密,嘿嘿!” 这是封口费? 周怀安果断收下,因为这道士的缘故,反而暂且让凤溪村的村民们安心。 有些时候,神棍一句话,远比官府有用得多。 “道长慢走!” “无量天尊,愿兄台吉星高照!” 周怀安目送胖道人离去,便与姬四娘分工:“姬捕头,你我各去询问村民查探线索!直接亮出身份便是!” “好,长卿放心!夏侯姑娘……” 姬四娘并不放心夏侯雪,后者轻哼道:“我就跟着他吧!一男一女,反而好行事。” 双方各自行动,周怀安的目标就是坐在村口的老人家。 年轻人还要养家糊口,奔波劳碌,唯有老人们才有那个闲心聊八卦。 “大爷,敢问咱们凤溪村,可是出了饿鬼杀人的事?” “滚滚滚!外面的后生仔胡编乱造!咱们凤溪村人杰地灵,才没有什么饿鬼杀人!” 老头手持拐杖,不由分说,就要冲周怀安招呼。 “混账!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信不信本官抄了你的家,诛你九族!” 唰! 龙雀刀出鞘,周怀安并非迂腐之人,有些人会为了某些目的隐瞒真相,他不介意拿出官威来压人。 “哎呦!是官爷啊!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官爷!” 老头赶紧放下拐杖,从倚老卖老的凶老头,变为了慈眉善目的老善人。 “咱们凤溪村啊,的确有这事!官爷真是青天大老爷,愿意还我等一个朗朗乾坤!” 果然是人老成精! 周怀安和夏侯雪相视一笑,这老人家肯定去专门学过川剧变脸。 “关于饿鬼杀人,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老头不敢怠慢,不过跟知州刘艺符所说的大同小异。 “其实啊,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消息!” 老头神秘地看向周怀安,这就是村头大爷大妈的作用! 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八卦! “老人家请讲,若是能够顺利破案,我去向知州大人给你申请个热心市民奖!” 虽然听不懂这位大人的话,老头却明白有利可图。 “听说第一例饿鬼杀人,就出现在村长家!村长他儿子,将自己活活撑死!” 周怀安笑道:“所以这道士,是村长请来的?” 老头点头道:“大人明鉴!说来也怪,死的最开始都是些年轻后生和婆娘!小孩子倒是极少!咱们这些个老骨头啊,倒是不怕!” 周怀安点头,随后拿了块碎银子递给老者,“老人家,麻烦你了,若是想起了什么,随时告诉本官!” 老头受宠若惊,连连推辞,最后在周怀安佯装发怒后,才颤颤巍巍地收下银两。 一块碎银子,至少能让一家人几天不挨饿。 夏侯雪不解地看向周怀安,向来都是百姓贿赂官员,还未看到给百姓钱的官! “你为何给他钱?他说的消息,对案子没太大影响吧?” 夏侯雪一双桃花美目,看向周怀安,让后者一时如痴如醉。 那是一双令人沉醉的桃花眸,哪怕没有任何莺声燕语,也能让男人心生怜爱。 “其实有很大的影响。” 周怀安不敢正视夏侯雪,仿佛看到对方的双眸后,他便要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 “整个案件就像一块拼图,一个个细微的线索和我的推理能将这块拼图复原。” 周怀安并未多说,关于案件的事情,他不打算让夏侯雪知道的太多。 向村民们打听了村长的住处,周怀安带领夏侯雪一起前往。 “喂,你就不能多给我讲讲案子么?” “你一个屁民,知道那么多作甚?” 夏侯雪委屈道:“这可事关小女子的身家性命,怎能不关心?今日我们三人已经失去了一个……” 饿鬼图杀死一人后,便会选择在此附身,周怀安苦笑一声,不知哪个倒霉蛋,会被饿鬼看上! 村长的家与其他村民相比,门楣高大许多。 “在下周怀安,身居执金吾铜卫,拜见村长!” 周怀安并未避嫌,而是选择了自报家门。 执金吾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村长当即身着丧服,一路小跑而来,“老朽见过周大人!不知周大人有何贵干?” 村长是个枯瘦老者,不过双眸中写满了精明。 能够掌管一村,除了自身能力不俗,还要拥有威望,这才能镇住一帮村民。 “饿鬼杀人!” 周怀安直视村长,“我听说第一个死去的,是你的儿子。” 村长浑身颤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只有他一人清楚。 “呼……老朽知道瞒不住,也不打算隐瞒大人。” 村长叹气道:“我儿确实是第一个被饿鬼缠身之人!大人想问什么,尽管发问!” 周怀安满意点头,双方落座,“村长,说说你儿子吧!想到什么,边说什么。” 回忆起爱子,村长苦笑道:“我儿虽不是读书苗子,也并非练武奇才……” 哦,文不成武不就,铁five! “但是他为人孝顺!他娘去的早,都是老朽将他拉扯大!” 村长回忆道:“他就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不过偶尔偷懒,就喜欢去山神庙内休息!” “谁知天杀的饿鬼,却盯上了我儿子!让他离我而去啊,呜呜呜!” 村长老泪纵横,夏侯雪也忍不住揉了揉双眸。 周怀安则显得有些铁面无情,“村长,你的儿子,真的像你说的那般是个老实庄稼人?” 村长脸色铁青,“大人,您这是何意!死者为大!我儿已经死了,我这个当爹的还能说谎不成?” 周怀安并未搭话,在那老者说出村长之子被害之时,眼神中充满喜悦! 这特娘就不正常,除非那老头跟村长之子有仇! 可周怀安问过好多人以后,他们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欣喜之色! 村长之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肯定是村中一霸,才会招人恨! 至于村长眼中,自己生的肯定是乖宝宝。 人在下意识流露出的表情,不可能说谎! “村长,你若不说实话,本官可以治你一个欺瞒不报的罪名!” 村长冷汗直流,“其实我儿平日里也有些小动作……嘿嘿嘿……” 啪! 周怀安怒拍桌案:“给我从实招来!” 第90章 小姐脾气?我背你走 村长平日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可遇到真正的官员,反而成了一头扎在沙堆里的鸵鸟。 “是是是……我儿平日里就是喜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聚集在后山的土地庙里喝喝酒……” 村长眼神恍惚,不敢直视周怀安。 “当真只是喝喝酒,没有作奸犯科?” 砰! 周怀安一记直拳,打中村长腹部,对于这种老无赖,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动刑! 拳怕少壮,何况村长这老蔫菜,被打的犹如皮皮虾一般,蜷缩成一团。 “还偶尔欺负一下乡亲邻里,不过从没有下狠手……” 砰! “我说我说,偶尔也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但绝对没有作奸犯科!” 砰! “还有就是辱骂村里那些年长之人……” 砰! “大人,没了,真没了!我儿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夏侯雪一双玉手捂住樱桃小口,她从未见到周怀安这样的官员! 你说他残暴不仁,可他却对路边的母子,村中的老人施舍银两。 你说他为官清廉,可他却对村长重拳出击,甚至偷偷顺走了桌上的碎银子! “其实你误会了,我不过是想多打你两拳,谁知道你说了那么多!” 村长愕然,合着他说与不说,都要挨揍! 门外的陈王和洪公公相视一眼,两人已经率先一步前往后山土地庙! 在那里肯定能够找出饿鬼杀人的线索! 周怀安并没有着急前去,他在消化线索。 饿鬼杀人起于凤溪村,村长的儿子又是第一个受害者。 那头饿鬼是不是跟村长儿子有仇,所以才报复对方? “老头,你儿子有没有杀过人!” 周怀安一双虎目瞪向村长,后者吓得浑身颤抖,“没……绝对没有……大人冤枉啊!” 村里的泼皮无赖,想必没有那等胆量。 何况凤溪村距离沧海城如此之近,若是真杀了人,肯定瞒不住! 周怀安无意间瞟了一眼夏侯雪,却发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丝毫不像她软萌的形象! “五号的朋友,究竟是什么身份?晚上若有空,最好问问他!” 姬四娘推门而入,见村长跪在地上,周怀安巍然而坐,纳闷道:“长卿,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事情比咱们想的还要复杂……” 周怀安将消息尽数告知姬四娘,后者凭借捕快的直觉,问道:“所以你怀疑,饿鬼是为了报复?” “不错!这样理解,能说通很多事!可我好奇的是,那些凤溪村的人,莫非都该死?” 周怀安紧皱眉头,“如若是这样,饿鬼迟早会屠村!咱们还是先去后山的土地庙查探一番!” 姬四娘美目流转,细问道:“用不用通知曾银卫他们?” 果然心思细腻! “一切听姬捕头安排!咱们先去通知曾哥,然后再探后山!” 两人商议完毕,就打算离开,谁知刚出门,就看到了村民们人头耸动。 “周大人!有一老一少跟着你,他们向后山过去了!” “那地方可不太平啊……村长之子就死在那里!” “那两个外乡人,不会是盗墓贼吧?” 一老一少? 妈的,除了陈王和老阉狗,还能是谁! 谁又能想到,这两货竟然偷偷跟了过来! “长卿……” 姬四娘满脸担忧,老阉狗出了事,倒还好说,顶多给个因公殉职。 可若是陈王出了事,那周怀安一行人谁都脱不了干系,轻则流放边关,重则秋后问斩! “姬捕头,你速去沧海城,让曾哥和刘知州来此增援!我先去后山寻人!” “可长卿你……” 武艺低微? 周怀安突然靠近姬四娘耳边,两人模样在外人看来很是亲昵,就像情侣间的咬耳朵。 “我身怀法器,遇到危险能跑路,你放心!” 姬四娘只觉得耳垂瘙痒难耐,美目流转,点头答应。 目送姬四娘离开凤溪村,周怀安也准备动身前往后山,他这才发现一件事,夏侯雪不见了! 那小娘皮刚才明明就在村长的屋子内! “诸位,你们可看到刚才在我身边的白衣姑娘?” 百姓们纷纷摇头,一名衣衫褴褛的夫人却如疯了般抓向周怀安,“大人!我的女儿不见了!求大人帮我找找她!” 女人手劲极大,抓的周怀安都有些疼。 “这位大嫂,有话你慢说,莫要激动!” 那女人明显有些神志不清,“女儿!我的女儿被他带走了!救救我的女儿!” 周怀安看向围观百姓,还是那位拿了银两的老者开口解释:“唉!李家媳妇也是可怜!她家大妹三日前去后山玩,结果便失踪不见!” “如今后山死过人,每到晚上便阴风阵阵,谁还敢去找她女儿?” 后山果然有异,周怀安掰开那女人的手,“大嫂,你家大妹就交给我去寻找!” 女人仿佛听懂了一般,陷入了短暂的冷静之中。 周怀安整理好手中的法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山。 “唉!可怜这位大人,说不定也会因此殒命!” 老者叹气一声,“为何这世上,好人不长命呢?” —— 上京,伽蓝苑。 文景帝闭目养神,对面的妙音尼姑,一身灰色僧袍,依旧难以掩盖其丰腴的身段。 “国师,盂兰盆节快到了!” 文景帝睁开双目,“如今沧海城治下出现饿鬼,可并非好事!” 妙音尼姑目若秋波,轻笑道:“陛下,可知盂兰盆节来历?” “相传有目连僧者,法力宏大。其母堕落饿鬼道中,食物入口,即化为烈焰,饥苦太甚。” “目连无法解救母厄,于是求教于佛,为说盂兰盆经,教于七月十五日作盂兰盆以救其母。” “陛下若能在盂兰盆节之前超度饿鬼,岂不是应了我佛之说?这是佛祖给陛下的机缘!” 妙音尼姑巧舌如簧,三言两句便将文景帝打发的眉飞色舞。 “善!若非国师解惑,朕还以为这是佛祖对朕不满!” 文景帝笑道:“此次若是执金吾能超度饿鬼,朕定会大加封赏!” 妙音尼姑冷若冰霜,轻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可超度饿鬼,增加佛缘!” 文景帝对此回答很是满意,刘文瑾在旁暗道:“这尼姑长相骚媚就罢了,还深知陛下所想,难怪以女子之身,能够担任国师多年之久!” —— 凤溪村后山。 周怀安在村口,找到了蹲在路边的夏侯雪。 软萌少女挥了挥手,“刚才人太多了,便把我挤到一旁,我就在这里等你。” 周怀安点了点头,“后山有危险,你最好跟紧我,莫要走散!” 夏侯雪娇笑道:“大人会保护人家么?” 少女的娇羞,以及御姐的挑逗,尽在此女身上体现。 “只要我不涉及危险,便救你。” 周怀安直言不讳,他已经意识到夏侯雪有些不对劲,可事情从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最坏的结果,便是这厮跟了然禅师一样是个老银币,准备背刺自己。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荡魂钟这种控场法器,加上小刻刀蕴含的剑意,先给丫来一剑再说! 踏入后山后,便云雾缭绕,可见度进一步降低。 “周大人,能够握着民女的手?这里好害怕……” 夏侯雪软萌的声音传来,周怀安置若罔闻。 开玩笑,我要一手持钟,一手拿刻刀,哪有空牵你的手? 夏侯雪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一脚踢向石头,却惨遭顽石报复。 “哎呦!我的脚好痛!” 夏侯雪干脆坐在一旁,嘤嘤嘤了起来。 周怀安还着急赶路,“你若不怕危险,便坐在此地!” 他心中焦急,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身为武夫的第六感告诉他,前往有危险! “人家还不是因为你才受伤?” “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气了我,所以我才踢了石头,导致脚脚疼!” 夏侯雪脱下绣花鞋,不断揉捏自己的玉足。 周怀安忍不住瞟了一眼,姑娘的脚瘦长略小,肤若凝脂,脚趾像嫩藕芽儿似的,果然是冰肌玉骨。 若是放在平日,燕王世子说不定还要帮其揉捏一番。 可如今人命关天,他反而没有那些杂念。 “起来,我背你走!” “哼,才不要!” 夏侯雪的小姐脾气上来,不接受周怀安的施舍。 可燕王世子显然没考虑夏侯雪的想法,双手抓住夏侯雪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径直走向后山。 “你放开我!你这是登徒子,我要报官!” “抱歉,我就是官!” 周怀安故意往上提,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雄浑壮阔,燕王世子一脸坏笑。 反观夏侯雪则是满脸羞红,“你……你似乎在轻薄我!” “胡说什么呢!把似乎去掉!” 周怀安小声道:“前方危险,说不定咱们俩还能做对同命鸳鸯呢!” 夏侯雪气得挥起小拳拳,捶打周怀安后背,“你莫要乱说!我才不要与你这样的人共赴黄泉!” “再说了,山上有雾气很是正常,哪会有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一声长吠传来。 夏侯雪吓得赶紧抱紧周怀安,双腿更是忍不住夹紧燕王世子腰部。 “喂,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话?” 周怀安单手拔出龙雀刀,另一只手捧住夏侯雪浑圆的臀部,惹得软萌少女俏脸一红。 “来战!” 第91章 饿修罗 狼嚎声起,尤其在雾气弥漫的山路之上,更带着一丝诡异。 绿色的幽光若隐若现,周怀安不敢大意,毕竟背上还有个漂亮的累赘。 夏侯雪一双玉臂,抱住周怀安,一双桃花眸紧闭,生怕看到狼群。 “嗷!” 头狼发起了进攻的命令,当即便有野狼冲着周怀安杀来。 这是狼群狩猎,对猎物的试探! 唰! 龙雀刀赫然出鞘,周怀安手起刀落,将那野狼一分为二! “几头畜生,也敢装神弄鬼,阻拦我上山?” 狼群通过试探,一旦得知对手实力太强,头狼都会下达撤退的命令。 狼群既狡猾,团队协作能力又强,这才是让人忌惮的地方。 可头狼显然失了智,竟然命令麾下狼群继续进攻周怀安。 “既然你们想死,就别怪周某人不客气!” 周怀安力拔山兮气盖世,几乎一刀一个,他是炼体菜鸡不假,那也不是普通狼群能够拿捏的存在! “太好了!幸亏这些狼没有化妖,否则你可惨了呢!” 夏侯雪吐气芳兰,惹得周怀安耳根一阵瘙痒,谁知话音刚落,便看那头狼有些不对劲! 这厮竟赫然站立,一对狼爪像极了人类的双手,后脚着地走向周怀安! “人?血肉!” 嗷呜! 这头狼的速度可比普通野狼快得多,周怀安只感觉一道黑色闪电掠过,他的衣衫已经被刮破! “这位乌鸦,以后能不能请你闭嘴!” “你才乌鸦,你全家都是乌鸦!” 夏侯雪不满道:“我就算是妖怪,也要当美貌无双的狐狸精!哼!” 软萌少女见那黑影再次袭来,当即提醒道:“呀!小心,它又过来了!” 狼妖利爪袭来,周怀安利用手中龙雀刀硬拼! 亢! 轮力量,周怀安理应不弱于对方,可身为妖族,本来身体就具有优势。 这一轮交手,反而是周怀安退后数步,算是吃了暗亏! “妈蛋,这狼妖速度快,力量强,当真是难缠!” 燕王世子夸大了对手,也不忘吐槽自己:“说不定是我太菜!但我不能承认!” 夏侯雪的纤纤玉手,为周怀安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你把我放下来吧,是不是我太重了,所以影响了你?” 姑娘好茶艺,想必是你爷爷亲手种的吧? “放你下来,它若是变更了目标更麻烦!” “咦?周大人,您不会是关心民女吧?” “给我闭嘴!” 周怀安左手用力,捏了一把少女浑圆的臀部,气得夏侯雪娇羞地“嘤”一声。 狼妖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一双利爪直击周怀安胸口! 心肝等器官,可是野兽最喜欢的部位! 亢! 利爪伸向周怀安胸口处,狼妖却觉得有坚硬之物,将它的攻击金属挡下! 周怀安趁机将龙雀刀贯穿了狼妖的腹部! “开玩笑,宋师兄给的法器,岂是浪得虚名?” 护心镜发挥了作用,能够低档五品高手三次攻击,就这样用了一次。 身后有个累赘,长久作战肯定对周怀安不利,干脆快刀斩乱麻! 狼这种生物,铜头铁背豆腐腰,周怀安刚才那一刀别说腰了,就连腰子都扎了个对穿! 那狼妖还在哀嚎不止,周怀安却已经上前,龙雀刀毫不留情地斩下其头颅! 夏侯雪在其背上,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 “听说妖怪身上,都有妖丹,你竟然不去拿?” 周怀安摇头苦笑,“就算贪财,也要等咱们安全了再说!如今陈王生死未卜,万一他嗝屁,我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被皇帝老儿宰了!” 夏侯雪听出了周怀安语气中的不满,“你对大夏皇帝不满?你不是效忠于他么?” 两人刚刚经历过生死,何况夏侯雪身上几乎被周怀安碰了个遍,关系也有所亲近。 砰! 周怀安给了无知少女一记脑瓜崩。 “我不满又能怎么样?还能杀了他不成?一个只知道修禅,不管百姓死活的皇帝,我能对他满意就怪了!” 周怀安背着夏侯雪,两人都未多说话。 燕王世子要尽可能保存体力,来应对未知的危险。 夏侯雪则感觉到温暖的后背,让她想要昏昏入睡。 一个少女,这些天在牢狱之中,吃不好睡不香,源于对环境的不信任。 至少这个男人的背部,让她感觉很暖…… 周怀安听到背后传来轻盈的呼吸声,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尽量不去吵醒夏侯雪。 “唉,大男人的背,可不能让女人随便上!” “本来以为第一个背的是冰冰和归蝶,再不济也该是曹沁,香君和灵儿!” “谁知却被这无知少女捷足先登!” 周怀安摇头苦笑,抬头望去,正是一座破损的土地庙! “醒醒!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进去看看。” 夏侯雪被打扰,很是不满,樱唇轻启,“为什么不能带我进去?” “有血腥味!里面很可能死人了!” 周怀安对于血腥味可太过熟悉,这一刻仿佛唤醒了前世身为特战精英的肌肉记忆。 手中握紧龙雀刀,他一脚踹开土地庙门! 直面而来的却是一副掉在门框上的尸体! 老阉狗,洪公公! 此人双眼直勾勾地看向门外,死不瞑目! 整个人被开膛破肚,吃了个精光! “刚才的狼群杀了他?” 周怀安打算验尸,可当他刚走进去,庙门突然自动关闭! 唯有微弱的烛光,能让他勉强观察到庙中的一切! 常年无人祭拜,满是灰尘的神像。 空无一物的祭台,还有洪公公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来玩呀!一起玩,好不好! 杨柳活儿,抽陀螺。 杨柳青儿,放空钟。 杨柳儿死,踢毽子。 杨柳发芽,打拔儿。 小孩子的声音,在这破庙中此起彼伏,周怀安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体! “大哥哥!你能看到小帅哥儿嘛?” 身着红兜兜的小女孩突然出现! 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看向周怀安,“这里有很多朋友,都跟着帅哥儿一起玩呢!” 周怀安冷汗直流,这特娘也是阴物? “你……你是李家大妹?” “对呀!大哥哥怎么知道?” 小女孩捂住小嘴,“哎呀呀!一时玩的尽兴,忘记回家了!娘肯定担心坏了!” 妈的,熊孩子你还知道家长担心啊! 周怀安安慰道:“大妹听话,你先从这离开!庙外有个阿姨,让她带你回村找你娘!” “好呀!大哥哥放心,小帅哥儿人可好了呢!这么多年没见他了!” 说罢,李家大妹蹦蹦跳跳地离开,那庙门竟然为其自动打开。 “谢谢小帅哥儿,你们玩的开心哦!” 庙门关上的一刻,周怀安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小帅哥儿是个什么东西! 万千冤魂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肉球! 那些都是灾年饿死之人,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想要吞噬一切! 肉球之上,坐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小童,手里提着一展破旧灯笼,嬉笑着看向周怀安。 “你似乎不是来找我玩的呢!” “饿鬼杀人,你便是始作俑者?” 周怀安冷汗直流,浸湿了后背,这卖相比了然禅师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都是阴物,咱能注意点个人形象么? “嘿嘿嘿,先跟我玩好不好?只要你让我高兴,便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那小童的灯笼,燃起绿色的幽焰,甚是诡异。 “是你将大妹带走的,所以你要陪我玩!一直,到死!” 噌! 话音刚落,那肉球犹如高速奔袭的列车,直接冲着周怀安奔杀而来! 妈的! 周怀安一招懒驴打滚,模样虽不好看,胜在实用! 看到那肉球滚过的地方,全都燃起了幽焰! “哇哦!你可是我最近看过最灵活的玩具了!” 小童嘿嘿大笑,脸上残忍狰狞,“快去,我要将他碾成肉泥,让他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肉球再次起来,周怀安顺手抄起蝮蛇弩,对准那小童径直射去! 嗖! 毒箭插在那小童的肩膀上。 哪怕是六品武夫也无法抵挡的蛇毒,小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只见他顺手一拔,随后将毒箭放入嘴中大吃大嚼起来。 “呸!真难吃!玩具竟然会反抗?” 嚎! 小童生气了,他拿着灯笼烧向坐下万千冤魂! 一时间,鬼哭狼嚎之声,充斥在土地庙中! 这就是村人听到的声音! 周怀安赶紧拿出传音法螺,放在耳边,梵音缭绕,不绝于耳,这才没有被鬼哭声所影响! “嘿嘿!这个玩具手里还有更多的玩具呢!快去杀了他!” —— 土地庙外,李家大妹走出后,果然看到了白衣如雪的夏侯雪。 “呀!阿姨!你好年轻呢!刚才的大哥哥让我找你,送我回家呢!” 阿姨? 阿姨! 夏侯雪气得攥紧粉拳,银牙紧咬,女孩子对年龄可是锱铢必较,差一岁一个月一天也不行! 何况她如今风华正茂,二八妙龄,周怀安这厮竟然叫着女娃喊她阿姨! 简直是叔婶都不能忍! “大妹,山下已经安全,你认得回村的路吗?” 大妹眨着卡姿兰大眼睛,乖巧地点头道:“认得呢!阿姨放心!” “叫姐姐!大妹乖,你自己下山,里面那废物哥哥,很有可能不是对手,姐姐要帮他!” 夏侯雪眼光决绝,谁知李家大妹下一句话,就让她彻底破防。 “好的,阿姨,我知道啦!” 少女很忧伤,她被一位女童,叫成了不折不扣的老阿姨! 第92章 幼童化修罗,无处话悲凉 破庙之内,周怀安浑身伤痕,对面的小童站在冤魂组成的肉球之上,戏谑地看向燕王世子。 “哇哦!你真是最有趣的玩具了,这样折腾都不死!” 地面上满是幽焰,可见这肉球滚动了多久! 小童提留着灯笼,不断晃动,无数幽焰鬼火犹如活过来一般,直扑周怀安而去! 妈的,还有自动索敌? 你确定没有开挂? 周怀安抽出龙雀刀,想要以此抵挡幽焰,谁知刀身一经接触,便瞬间化为一滩铁水! 可见这幽焰有多厉害! “嘿嘿!这些啊,可都是饿死之人的怨念!” 小童一脸调皮,炫耀着自己的厉害之处,“怨念之火,可不会轻易熄灭呢!若是他烧到你的身上……” 话音刚落,无数幽焰再次向周怀安袭来! 不用那小童说,燕王世子也清楚,以他如今的段位,遇到怨念之火,只有一死! 这玩意可以理解为魔法攻击,就算是护心镜,恐怕都不能护得他周全! “没有了那把破刀,你还有什么玩具?” 小童嘲讽道:“朝廷的人,便只有这等水准?当真是让人失望呢!” “熊孩子,迟早挨揍!” 周怀安蛇皮走位,躲开小童不断释放出的幽焰,想要靠近其身体。 一直被动挨打,可不是周怀安的性格,他要找到破绽,予以反击! 砰! 一脚猛地踹向那肉球,由于饿修罗要现身才能施法害人,反而给了周怀安机会! 冤魂们组成的肉球,毫无形象地滚动起来,让小童颠簸不已,一时失手,幽焰竟然落在了冤魂身上! 嚎! 鬼哭狼嚎之声响彻土地庙,被灼烧的冤魂们,从肉球中分离而出,张牙舞爪地攻向周怀安! “你们集中在一起,老子杀不死,现在一个个散兵游勇也敢造次?” 周怀安手持断刀,虎虎生风,手起刀落之下,一条条冤魂被尽数斩杀! 煞气! 前世的周怀安,便杀人不少,这股子气质可无法后天培养,唯有在战场上经历过杀戮,才能得之! 小童惊讶不已,“你竟然杀过人!” “杀得还不少!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 周怀安抽出弩箭,对准小童怒射,后者身形缥缈,冤魂们再次形成肉球,载着小童不断闪躲! “你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不听话的玩具,就该毁掉!” 小童怒喝一声,无数幽焰从房檐与地面侵略如火,若是被这玩意烧一次,岂不是成了烤乳猪? 周怀安已经准备拿出集贤院三大儒送的魔法书,既然退无可退,那便放手一搏! “褚帅!莫要伤他!” 声若黄莺出谷,正是夏侯雪! “姐姐,你不是说我爹有恩与你么!为何帮助别人,还让我不要杀他!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 小童双目血红,身上的红兜兜显得诡异万分,身下的冤魂们也受此影响,变得更为残暴! 夏侯雪踹门而入,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劲装,少女的脸搭配上少妇的身材,迷死人不偿命! 尤其是头顶的一双狐耳,惹人注目! 一头青丝,变成一瀑白发! 手中一把偃月刀,与软萌的少女完全不搭。 白发狐耳娘,这特么谁不爱? 周怀安趁此擦了擦口水,等等,夏侯雪是妖! 也就是说第一晚大家伙入梦,是她动的手脚? “还能起身?” 夏侯雪语气冰冷中带着关切,“我拦住他,你尽快逃走。” 狐耳娘话音未落,暴怒的小童已然袭来。 “褚帅,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爹是你的恩人,那你便让我乖乖吃掉啊!你的血肉,可比旁边的玩具强得多呢,嘿嘿嘿!” 偃月刀在夏侯雪手中,如有千钧之力! 妖力附着在刀上,斩击之下,冤魂们全都成了刀下鬼,尽数魂飞魄散! 小童感受到了夏侯雪的强大之处,似乎恢复了冷静。 “雪姐姐!你是雪姐姐!刚才我被怨气缠身,一时失去了理智,呜呜呜!” 小童哭泣,不断擦拭眼角,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小鬼,门口的老阉狗,是你杀的?” 周怀安话语冷漠,他在变相提醒夏侯雪,阴物狡诈,对方很有可能在欺骗他。 “雪姐姐,是我不对,他们看到那人是朝廷命官,一时间怨念无法控制,这才杀了他!” 褚帅一把扑进夏侯雪怀中,“都怪我!姐姐你还是杀了我吧,呜呜呜!这样活着,我还会伤害更多的人!” 夏侯雪一时心软,周怀安却不客气:“好啊!既然你有如此觉悟,周某人便动手帮你解脱!” “滚开!” 夏侯雪怒嗔一眼,“褚帅生性善良,何况他只是误入歧途!他的死,跟所有人都脱不开干系!” 只是夏侯雪话音未落,原本挂在房梁上的洪公公,却突然动了! 嗖! “小心!” 周怀安出言提醒,夏侯雪反应迅速,可谁知怀中的褚帅却突然将夏侯雪抱紧! “臭女人,竟然敢坏我的好事!若不是想让你帮忙,我早就吃了你!” “如今你为了那个玩具,竟然要跟我翻脸,今日便先拿你开胃!” 夏侯雪挣脱不得,洪公公一掌拍向其肩膀! 啊! 夏侯雪如断线风筝,直接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老奴,见过少主!” “嘿嘿,没吃你,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褚帅重现站在肉球之上。 周怀安心中一惊,这小童果然心思阴险! 若是他刚才底牌频出,哪怕能杀了这小童,可能也会被洪公公偷袭,惨遭翻盘! 幸亏夏侯雪及时出现,引出了洪公公这张牌! “长得还不错,跟我娘不相上下呢!” 褚帅冷笑道;“吃起来,还真是舍不得动口呢!” 洪公公的冤魂在旁谄媚道:“少主,只要吃了它,至少也有三百年的功力呢!” “能化形的妖族,都是族中翘楚!” 褚帅舔了舔嘴唇,便张开了血盆大口! 唰! 一支弩箭,打扰了褚帅进食的雅兴。 “哦?你这玩具倒是没有眼力见。” 褚帅冷笑道:“我本想让你多活一会,你却着急送死!” 洪公公见状,可不会放过溜须拍马的机会:“少主,不如让老奴前去?这厮之前多次羞辱老奴!” 褚帅对新奴仆的态度很是满意,“好!你便去帮我杀了他!” 洪公公领命而去,生前是五品高手的他,不知死后还剩下多少功力。 周怀安负手而立,态度甚是倨傲! “混账小子!今日老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若不是因为你,老夫也不会来此土地庙殒命!” “给我死!” 叮铃铃! 周怀安在背后轻轻晃动荡魂钟! 这是宋师兄给的法器之一,还是个控制技! 一心立功的老阉狗,根本没想到周怀安有此后招,整个人神情恍惚! 尤其是他身死之后,已经没有了生前的五品实力! 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唰! 小刻刀径直插进其眉心,蕴含多日的剑意,渗入灵魂,直接将其绞杀! 洪公公整个身形不断涣散,可惜此人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陈王……没……死……!” “多谢相告,安心上路!” 周怀安向前一推,陈公公的尸体,再无站立起来的可能。 小童本想在进餐前欣赏一出好戏,谁知自己的新奴仆竟然直接扑街了? “你……你竟然杀了我的人!” 小童气得暴怒而起,又要使用幽焰! “此地,禁止生火!” 言出法随! 周怀安已经结束了试探,那就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残破灯笼内的幽焰,瞬间熄灭! 地上和房檐上的幽焰同样消失不见! 这就是儒家的可怕之处,职业喷子,实至名归的嘴强王者! 小童有些慌了神,那盏灯笼里的幽焰,是他最得力的武器。 如今却被周怀安一言以蔽之! “混账!你……你竟然……” “怎么?黔驴技穷了?不如跪下磕头?” 周怀安脸色戏谑,嘲讽对方的同时,却没有放松警惕。 连五品的老阉狗都被这小子解决,自己还是炼体武夫,一定要小心! “是你逼我的,嘿嘿!” 小童捂脸狂笑,“没想到,我要提前跟这些丑陋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呢!” 坐下的肉球,开始分离成各个冤魂,尽数冲着小童扑去! 妈的,这是要合体的节奏? 叮铃铃! 钟声再次响起,周怀安不打算死于话多,能动手尽量少哔哔! 可惜钟声对小童的影响始终有限,周怀安心中大急,不断晃动荡魂钟! 砰! 啊啊啊! 荡魂钟彻底失去功效,小童也被钟声震的鬼嚎不止! 破天一剑,只用一次! 周怀安果断拿出小刻刀,倾尽全力的一击,直取那小童性命! 噌! 一道金光闪过,土地庙的大门终于打开,夕阳的余晖照进庙中,映射在落满灰尘的神像上。 土地神慈悲的笑容,仿佛在欢迎归家的游子。 周怀安使用完破天一剑后,再加上言出法随的反噬,整个人进入虚脱状态,胖道士送的八卦镜,自己从怀中挣脱。 唰! 一道金光照在小童身上,那小童狰狞的脸,变得平静下来,对着周怀安鞠躬行礼,缓缓走向夕阳。 兴许是,转世投胎了吧…… “双亲离世孩命凄!” “乞食求人难果腹!” “顽童饿汉驱土庙!” “饥寒交迫化修罗!” 周怀安愕然,这莫非便是饿修罗的真相? 第93章 接骨,我跟兽医学的 破庙之内,夏侯雪睁开双眸,只觉得肩膀相当疼痛。 洪公公偷袭那一掌,还是让白发狐耳娘受挫。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起身,顺便发现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醒了?” 周怀安满脸戏谑地看向夏侯雪。 “没想到你竟然是妖族?杀了宋传宵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夏侯雪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你们人类就是这般信口雌黄!骗取了我的信任,最后却要如此对我,呜呜呜!” 女人最强的武器是什么?无非是嘤嘤嘤和眼泪! 可惜周怀安前世处理过太多的女间谍,早就铁石心肠,见怪不怪。 “你是出面相助,不过我现在也救了你,咱们顶多算扯平了。” 周怀安升起篝火,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担心夏侯雪会“恩将仇报”,这才将其绑住。 篝火上,正烤着一只肥美的野鸡。 撒上一把细盐,再加上一丢丢蜂蜜,炙烤的香味,很快就让某位狐耳娘垂涎欲滴。 “对了,我记得你当时是白发,还有狐耳,为何现在变成了人?” 周怀安可是套话的高手,看似闲聊,实则暴露了自己毫无常识的文盲本质。 狐耳娘闻言,银牙紧咬,怒斥道:“你是在故意调侃救命恩人么?” 至于这么生气么? 周怀安纳闷不已,掰下鸡腿,送到夏侯雪嘴边,“烤好了,吃又鸟吧!” 夏侯雪倔强地扭过头去,可那股子烤鸡味实在是太过诱人。 回想起这些天在监牢内,吃不好睡不香,夏侯雪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仿佛那鸡腿就是周怀安本人。 正所谓吃人嘴短,狐耳娘冷哼道:“我是半妖!没办法长时间处于妖化的状态!当时为了救你,情急之下,只能妖化!” 周怀安此时才想到李家大妹,“对了!那小女孩,她去了何处?” 提起小女孩,夏侯雪再次血压升高,恶狠狠地看向周怀安。 “下山去了!是你让她叫我阿姨的?我虽然修炼了三百年,可在狐族也是妙龄少女!” 嗯,三百年的妙龄少女? 姑娘你是不是未经人事,某处已经结了蛛网? 周怀安心中吐槽,“老阿姨是称赞你处事成熟,沉着冷静!” “信你的鬼!” 夏侯雪用力稍猛,肩膀上的疼痛传来,疼得她秀眉紧蹙。 周怀安见狐耳娘吃了些东西,便建议道:“我以前跟村里的赤脚大夫学过接骨!你这个状况,如果不及时医治,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夏侯雪紧张兮兮地看向周怀安:“你……你要干什么?接骨岂不是要碰我的身体?” 妈的,都是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真以为我能隔空接骨不成? “啊对对对!你放心,我就是单纯接骨!” 周怀安承认自己是好色之徒,但他不允许被夏侯雪污蔑成登徒子,毕竟他还没有捷足先登。 “你……你真的会接骨?” “爱接不接!” “那……那你轻一点,我怕疼……” 狐耳娘最后选择了妥协。 周怀安看到五花大绑的狐耳娘,心中默念:“我真不是在玩捆绑play!阿弥陀佛!” 说罢,周怀安已经探入夏侯雪的衣衫内,这可吓坏了软萌少女,大叫道:“你……你做什么!登徒子,就知道你借故轻薄我!” “大姐!接骨怎么可能隔着衣服?” 周怀安无奈道:“再说了,我对三百年的老阿姨没兴趣!” 夏侯雪怒嗔道:“那你闭上眼睛!不能看!” “你的后背,还不是被我看光了?” “闭嘴!” 周怀安无奈摇头,“好好好,我闭上眼睛接骨,总行了吧?” 古有瞎子摸象,今有世子摸狐。 周怀安常识性地摸索,轻轻揭开夏侯雪的衣衫,他能感受到少女浑身颤抖。 “喂!你摸到哪里了!那儿不是肩膀!” 一席柔软,手感不错,听到了夏侯雪的哭腔,周怀安赶紧解释道:“骚瑞!闭上眼睛看不到,一时摸错了!” 好在前世没少处理这等脱臼现象,周怀安心无旁骛,顺利完成了接骨。 一双大手接触那雪腻的肌肤,当真是无比顺滑,吹指可弹。 帮助夏侯雪穿好了衣衫,后者才嗅了嗅鼻子,轻哼道:“喂!你凭什么说我杀了那个秀才?” 周怀安笑道:“妖族的天赋,能够引人入梦,当晚那么多人都春梦了无痕!这是疑点之一!” “第二,宋传宵死后,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想必也动过杀心吧?” “不过我猜,你应该是中途选择了放弃,所以才救我,差点跟我黄泉路上作伴。” 夏侯雪轻哼道:“你们人类,比我们狐族还要狡诈多端!” 一口一个狐族,别忘了你可是串儿! “褚帅呢?他是不是已经……” “应该往生极乐了吧!” 周怀安手中拿着八卦镜,那胖道士送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似乎超度了饿修罗。 “你认识褚成?” 周怀安心情沉重,当听到饿修罗的名字时,他心中便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夏侯雪点头道:“认识的,十余年前,我还未化形,就是他带着褚帅,从猎户处把我买了下来,随后放我归山……” “我好不容易化形成功,便来此地寻找他们报恩,却发现了褚帅在我离去不久之后便死了……”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褚成的儿子,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对了,褚成呢?” “为国捐躯了。” 周怀安理清了思路,褚帅的双亲皆离世,留下他一个孩子在凤溪村。 孤苦伶仃的褚帅,没有吃百家饭的机会,哪怕乞求村人,换来的只是冷眼相待,难以果腹! 顽皮的孩童和村中的泼皮无赖,将可怜的孩子赶到了这座土地庙内,不让他留在村子里。 饥寒交迫的褚帅,最后竟然被活活饿死! 恰逢大夏灾年,土地庙中又有了饿死鬼,这才勾起了褚帅死去多年的怨念,化为了饿修罗! 想到此处,一切的真相似乎都已经被解开! 看到周怀安神色中的悲伤,夏侯雪问道:“你已经知道了褚帅的死因?” 燕王世子点头道:“这个村子,太过冷漠!村长的儿子,就是始作俑者之一吧!那宋传宵呢?他与褚帅的死有何关系?” 夏侯雪摇了摇头,“宋传宵该死,他的罪过并非这么简单!我现在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若不信,便继续追查!” 两人正在谈话之际,曾纪常的声音已经传来。 “长卿!你在何处?” 曾哥,你真是跟电视剧里的阿si 们一样,打完架了,你特么来了! 周怀安心中吐槽,一刀划断了夏侯雪身上的绳索,“再敢杀人,休怪我无情!” 周怀安已经突破了固有的善恶,若是换了前世的他,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绝对不会姑息夏侯雪。 可大夏的王法,不过是方便皇帝统治的工具,并非为民做主的法律。 除非将那个王去掉,成为真正的法! 否则他才不会去干涉,至少在他看来,褚帅的死已经够惨。 完全是凤溪村这些村民的冷漠导致! 对一个双亲去世的孤儿,不闻不问就罢了,还活活将其饿死! 偏偏褚成是为了保护他们,才前往燕州戍边,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他周怀安不去提刀砍人,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褚成的玉佩,恐怕要暂时放在他身边了! “长卿,有没有受伤?” 姬四娘第一个赶来,随后上下其手,确认周怀安身体没事。 除了表面的伤口外,周怀安一切无恙。 似乎是感受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姬四娘这才俏脸娇羞。 毕竟在大夏,男女授受不亲才是常态。 夏侯雪轻哼一声,回想起自己的娇躯,被某位登徒子摸过,便恨得牙痒痒。 三百年的妙龄狐耳娘,就这样被轻薄了! “无事!村中饿鬼已经被我解决!” 周怀安拍了拍胸膛,“可惜浪费了一把龙雀刀!曾哥,咱们执金吾的武器到底行不行?我才上任几天,已经被报废了两把!” 曾纪常没好气道;“每一把龙雀刀,放在市面上,都是被争抢的存在!你也真是个奇葩,又弄碎了一把?” 周怀安无奈拿出断刀,毕竟饿修罗的怨念之火太强,龙雀刀就像个娇羞的小媳妇,直接被扑倒,毫无反抗之力。 “先回去再说!” 曾纪常关心下属,至于洪公公的尸体,直接被银吾位选择了无视。 “长卿,你刚才说饿鬼杀人的案子,你已经解开了?” “不错!” 周怀安低声将自己的推论告知了曾纪常和姬四娘。 “混账!竟然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 曾纪常大怒,若不是这身官服所在,他真想去屠了凤溪村! “长卿!饿死褚帅的人,不可能那么多吧?” 姬四娘提出了疑议,“何况那位李家大妹,褚帅还找她玩,并未加害于她……” 周怀安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因怨生恨,祸及全村!饿修罗的性格,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推断。” 众人走到山下,夏侯雪故意与周怀安走在后面。 “忘记告诉你了,刚才在土地庙,我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那里应该藏着人呢!” 周怀安虎躯一震,这才想起了倒霉的陈王殿下! “卧槽!” “长卿,怎么了?” 曾纪常吓得直接抽出龙雀刀。 “咳咳!陈王殿下可能还在土地庙,咱们要回去一趟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 夏侯雪见被重新折腾回去的众人,捂嘴偷笑,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报复!这厮绝对是故意不说,在报复我! 世子恶狠狠地瞪了狐耳娘一样,随后小声说道:“忘记告诉你,我这接骨,是跟兽医学的!” “周怀安!我杀了你!啊啊啊!” “溜了溜了!” 第94章 陈王中招,饿鬼未绝 来时一身锦袍,回去身无长物,说的便是陈王殿下。 他跟洪公公这对主仆,可谓是急功近利的代表。 想要尽快侦破饿鬼杀人的案件,却不曾想将命差点搭在这里。 “殿下!请恕微臣唐突。” 曾纪常看向马车内,颤颤巍巍的陈王,问道:“洪公公可是五品高手,怎么会被那饿修罗斩杀?” 陈王皱眉道:“什么饿修罗?分明是个小畜生!洪公公见他人畜无害,这才询问关于饿鬼杀人的事情!” “谁知这厮突然发难,用那冒着幽焰的灯笼,灼烧了洪公公!” 怨念之火! 好家伙,连五品的老阉狗都未能幸免,小爷岂不是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周怀安心中暗道,不知金刚不灭能否抵御这玩意。 “根据执金吾的武库,那幽焰应该是怨念之火!没想到洪公公阴沟里翻了船!” 曾纪常宽慰道:“殿下,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王老脸一红,他可不会告诉对方,为了活命,他拿出了修炼二十余年的舔功。 甚至不惜给那小童当牛做马,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小童称其为“听话的玩具”,对战周怀安时,将他藏在土地庙神像后。 反而侥幸让陈王存活,众人也是松了口气,过程不重要,至少这位王爷活着,他们不必被皇帝问责。 陈王小心翼翼地看向夏侯雪,他在土地庙内,可是听到了周怀安二人的谈话。 谁知那少女舔了舔嘴唇,看向陈王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块美味的糕点。 本就被饿修罗吓得魂飞魄散,陈王赶紧收回目光,选择了闭口不言。 外面太危险,我想回上京! 陈王殿下欲哭无泪,当初怎么就接了这份苦差事? “曾哥,此事应该已经结束,回去跟刘艺符知会一声吧。” 周怀安使用完破天一剑后,整个人陷入虚脱状态,浑身无力,只想吃顿饱饭就睡觉。 “对对对!你们可知道那小鬼的家在哪里?竟然敢如此戏弄本王!” 陈王气急败坏,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他一个王爷为了讨好冤魂,可谓是颜面尽失,“本王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噌! 周怀安凛冽的目光盯着陈王,令后者不寒而栗。 褚成为国戍边,哪怕不留生前身后名,也要铲除盘若寺,这份忠心却换来儿子被活活饿死! “殿下,那户人家,我保了!” 周怀安也不忌讳众人,直接问道:“谁赞成,谁反对?” 夏侯雪美目流转,白发狐耳娘带着欣赏的目光,看来人类也并非都是虚伪之辈嘛! 姬四娘听了褚帅的故事,也可怜那孩子的身世。 曾纪常更是沉默不语,可以说凤溪村的人,多少有些咎由自取! 哪怕给那孤苦伶仃的孩子一点温暖,也不至于让其饿死在土地庙内。 “本王……就是说说而已……” 陈王气得不敢说话,这里不是上京,他一个王爷的影响,远没有那么大。 何况靠山兼保镖的洪公公死去,他也没有了依仗,只能听从执金吾的安排。 文景帝一心修禅,对子女们漠不关心,倘若周怀安等人真起了杀心,再甩锅给饿修罗,那他死的才冤枉。 陈王以小人之心,度色批之腹后,给了自己一个体面的理由。 众人远去后,却未曾发现,凤溪村上方,云层之中赫然化为血色…… —— 沧海城。 知州刘艺符亲自在城外迎接,捕头们带来消息,据说饿鬼吃人的事情,已经被尽数解决! “大人,您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此事非但无过,还有大功呢!” 师爷兴奋地宽慰道:“这些个贱民啊,可不让大人您省心!” 刘艺符轻抚胡须,笑道:“无妨!身为父母官,自然要为他们做主!以后我若能在朝中高升,定会提拔与你!” “多谢大人!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师爷一顿马屁拍下来,刘艺符哈哈大笑,“行了!都端正点,迎接执金吾!” 周怀安和曾纪常策马而行,左右分别守护者马车。 姬四娘与夏侯雪同乘一骑,陈王看到了夏侯雪的绝世容貌后,果断发起了同乘(yue)马车(pao)邀请,被白发狐耳娘拒绝。 “姬捕头,周怀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侯雪拦住姬四娘的纤腰,只觉得眼前女子身材当真是一等一的好。 小腹能够摸到明显的腹肌,才不像她的小腹,都是软软的肉肉。 雌豹般野性的身材,可比族中那些化形的姐姐们更美。 至于傲人的雪脯,更是让夏侯雪忍不住看看自己,还好是平分秋色! “他是燕王世子,也是上京城第一纨绔。” 姬四娘心想,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据说赊账去教坊司,便是他开创的!” “噫!我就说他不像好人!” 夏侯雪果断嫌弃地说道:“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周怀安在前面,武夫耳通目明,曾纪常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狐耳娘,看不出来,你还打得一手好拳法! “上京城的贡银案,便是他查清证据,追回了二十万贡银,救下了自己和燕州的将士们。” 姬四娘回想起初见周怀安,那位世子虽然身陷囫囵,可双眸却充满自信。 “然后便是此次饿鬼杀人的案子了。他一来,似乎什么事都能够顺利解决呢!” “嗯嗯!有那么点小聪明!” 夏侯雪作为半个狐狸精,可不能承认自己不如周怀安。 哪怕她拙劣的犯案手法,被周怀安一眼识破。 “长卿,姬捕头对你,印象极为不错!” 曾纪常挤眉弄眼道:“男人啊,都说成家立业!其实曾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浪子!” 嗯? 周怀安瞥了眼上司的模样,一张标准的大国字脸,写着“正经正义”,就是跟风流浪子不搭边。 “自从娶妻生子后,我便一心扑在事业上!” 曾纪常随后以过来人的经验,教育着周怀安:“姬捕头虽然大你一些,不过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尤其是那屁股,一看便能生儿子!” 蜂腰肥臀,形容姬四娘的身材再好不过! 周怀安倒不是太注意年纪,可他爱上的不是一匹野马,而是一群野马。 他的目标是青青草原,怎能轻易走进婚姻的坟墓? “曾哥,我年纪还小,还不成熟!” “一回生,二回熟,我看你去教坊司挺熟练……” 嘘! 周怀安赶紧转移话题,这话可不能乱说! 一行人终于回到沧海城,刘艺符踏步而来,亲自迎接众人。 “曾银卫!您一出手,果然不凡!这案子迎刃而解!” 刘艺符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马屁奉上再说:“本官一定如实上报朝廷,为曾银卫请功!” 曾纪常撇了撇嘴,他最讨厌官员们这种风气! “刘知州,其实破案的并非曾某,而是我麾下的周怀安!” 曾纪常并不贪功,只是他那么一说,让刘艺符很没面子。 合着刚才的马屁,全拍到了马腿上! “咳咳!那也是曾银卫教的好!” 妈的,果然是老舔狗了! 周怀安都不禁要为刘艺符点赞。 “还请刘知州送些衣服过来。” 马车内的陈王,如今可还光着身子呢。 刘艺符何等聪明,从那马车的华贵,便能看出主人身份的不同凡响。 “师爷,快去带两个丫鬟,伺候里面的贵人更衣!” “是,大人!” 众人进城,周怀安对官场上的事,没有太大兴趣。 接下来不过是庆功宴,然后大家伙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相约教坊司。 看惯了冰冰,归蝶等人,教坊司的姑娘们,在周怀安眼中,反而成了庸脂俗粉。 除非是香君那样的花魁,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才能让周怀安在此留宿。 “啊啊啊!鬼啊!” 马车之内,丫鬟的惊叫声传来,瞬间冲淡了众人破案后的喜悦! 周怀安一个激灵,身旁的曾纪常已然冲向马车。 “究竟发生了何事!” 曾纪常担心陈王有恙,直接冲进马车内,陈王的背部,赫然出现了一张狰狞的饿鬼图! 那饿鬼戏谑的看向曾纪常,仿佛在嘲笑执金吾的无能! 陈王则是不知所措,“曾纪常!本王背后究竟出现了什么?你快说啊!” 呼! 周怀安来到此处,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饿鬼杀人的案子,并没有完结1 没想到陈王,竟然中招了! “殿下,您背后出现了饿鬼图……” 曾纪常硬着头皮说道。 陈王惊魂未定,整个人瘫软在马车上,随后便传来哀嚎之声。 妈的,你一个王爷,至于反应那么大? 啪! 周怀安上去就是一耳光,“别他吗哭了!曾哥,屏退众人,我有话要问他!” 关于查案,曾纪常果断以周怀安为主。 刘艺符关切的声音传来:“曾银卫,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知州不打紧,其他人退后!包括你自己!” “是是是!本官这就屏退众人!” 沧海城的牢房内。 损友二人组只觉得一阵困意来袭,眼皮便要合在一起。 一旁的陈山壮则是瞪大双目,“别……别过来……” 第95章 疑云重重 陈王得知自己被饿鬼图俯身,当即吓得神色恍惚。 “周怀安!你不是说过,已经解开了饿鬼杀人的真相么!为什么本王会被饿鬼盯上!” 陈王咬牙切齿,随即带着哭腔:“本王是皇子,还不想死啊!周怀安,你一定要救救我!” 曾纪常满脸鄙夷,身为皇子,就是这副德行? 远不如眼前的燕王世子! “殿下放心,卑职一定尽力。” “我不要你尽力,我要你一定让我活下去!” 陈王显然乱了方寸,大吼大叫起来。 周怀安屏退众人,一来是方便陈王宣泄情绪,二来避免节外生枝。 万一陈王失了智,刘艺符可不敢违抗其命令,昏招频出之下,难免对案情有影响。 “你要告诉我,土地庙里发生的一切!记住是一切!” 周怀安一把拽住陈王的衣领,“否则你我都要死!” 陈王被吼了一声,不怒反喜,他现在想明白了。 他若是死在沧海城,周怀安等人也要脑袋搬家! “曾哥你出去,事关王爷的声誉。” 周怀安开口,也是为了变相保护曾纪常。 他是质子,还有个爹能吓唬人,曾纪常不过是寻常银卫。 万一陈王哪天想要打击报复,可能动不了周怀安,曾纪常那时候便惨了。 曾哥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陈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杀死洪公公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小鬼!” 果然! 陈王说谎了! 饿修罗能被我这个菜鸡解决,怎么可能轻易杀了老阉狗! “我二人进入土地庙内,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陈王想了想,继续说道:“随后本王便昏昏欲睡,再此醒来,便看到洪公公被开膛破肚,吊死在庙门!” 周怀安皱眉问道:“那你凭什么认定,洪公公不是饿修罗所杀?” 陈王冷笑道:“洪公公是个阉人!还记得我等第一日入驻驿馆,所有人都春梦了无痕!唯有他除外!” 是啊,阉人上青楼,没鸟用啊! 周怀安很是纳闷,我一个五肢健全的好少年,为什么也没有做春梦,奇了个怪! “我做了什么梦,你也该清楚吧?” 陈王自嘲道:“随后便是给那小童当牛做马,才留得一条性命!” “那小童还说等他娘修为大成,就能血祭沧海城!” 血祭! 周怀安倒吸一口凉气,他忘记了关键的一点! 褚成的夫人,褚帅的娘亲,这个人应该也死了! 褚帅父母双亡,那如今做乱的应该是子母双鬼! 凤溪村里的人,能够将褚帅这样的孩童活活饿死,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根源,还在凤溪村! 周怀安起身就走,哪怕身体已经有些虚脱,他还是决定再探凤溪村! “长卿?” 见周怀安从马车出来,曾纪常当即上前询问。 “曾哥,咱们现在就去凤溪村!否则去晚了,恐怕整个沧海城都有危险!” “好!” 曾纪常二话不说,就要与周怀安一起前往。 “等等!” 陈王怒斥道:“你们都走了,本王的安全谁来负责?你这个银卫,留在本王身边!现在就护送本王回上京城!” “王爷!如今案情紧急,事关沧海城百姓身家性命!” “那些贱民跟本王有何关系?你护送本王回上京,便是大功!若是抗命不从,本王一定禀报父皇,参你一本!” 陈王拿出了身份,可他低估了曾纪常。 执金吾,为民请命,监察百官,岂是你一个皇子的走狗? “曾哥,你先保护王爷!” 周怀安笑道:“你的龙雀刀就先借我一用!” “长卿!” 曾纪常可知道其中凶险,“你且慢行,待我安顿好王爷,便去寻你!” 周怀安接过龙雀刀,点了点头,便跨上战马,再次驶向凤溪村。 天空中红云如血,妖异无比! “他吗的,小爷还真是倒霉!” “刚放完大,还在技能cd,对面已经要推水晶了!” 周怀安吐槽一句,他的身体情况很糟,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正当其身体摇曳之际,一身香风飘过,将燕王世子揽入怀中。 “哼,你们人族男子就是不行!” 夏侯雪赫然出现,“你先睡一会,本姑娘与你一同前往。” 周怀安咧嘴一笑,他现在是小鸟依人,脑垫波上,还挺舒服。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哼!女孩子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夏侯雪骄哼一声:“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关心你才过来!我是要了断跟褚成一家的因果!” “禅宗才讲因果,你一个狐狸讲个屁!” 周怀安好奇问道:“对了,你妖化后,会不会长出尾巴?” 夏侯雪点了点头,“自然会有尾巴咯!本姑娘是骄傲的狐妖!” “咳咳!” 周怀安坏笑道:“那尾巴是缠在腰上,还是?” 砰! 夏侯雪的粉拳直接锤在周怀安身上,“再乱说,我杀了你!” 越是接近凤溪村,天空便愈渐血红! “这是要血祭!” “那是什么?” 夏侯雪没好气地瞥了眼学渣周怀安,沉声道:“血祭能将所有生灵的精血练成血丹!只要服下,便可增强修为!可惜这是邪魔外道的法子,连我们妖族都不屑用!” 卧槽! 杀人拜鬼,莫非就是为了炼制血丹而准备? 周怀安感觉身体好了一点,笑问道:“要不要你在前,我在后?” 嗯? 夏侯雪没感觉到话语中的不对劲,“不必了,谁在前面都一样!” —— 大牢内。 一道红芒闪过,陈山壮已经七窍流血而亡,饿鬼图赫然消失不见! “林峰!快醒醒!” “中天,怎么回事!” 曾纪常安顿好了陈王,便前来牢狱中,找两位“得利”干将商议。 谁知这二位爷睡得跟死猪一样,更是连犯人死了都不知道! “嗯?姬捕头,你别动,我来动!” “夏侯姑娘,使不得啊!” 啪!啪! 两记耳光响亮,打得二人幡然醒悟。 “头儿?你怎么在这?长卿呢?” “是啊,你不是去找长卿了么?” 二人转头看向陈山壮,心中暗道不好,这可是玩忽职守的大罪! “有件事要跟你们商议……” —— 再临凤溪村。 周怀安心情沉重,只是踏入村子的那一刻,天空中的红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蓝天白云! 难怪村民们没有觉察到不对劲。 再想离开之际,周怀安却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阻碍他出去。 “不用看了,阵法已经生效!若是不能解决掉此人,我们走不出去。” 夏侯雪则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你知道真相?” “也许吧,你不是喜欢查案么,自己去查啊!” 女人心,海底针,就是喜欢让男人猜猜猜。 可惜大部分男人都猜不对。 周怀安没有多说话,这一次他直接冲进了村长家中。 老蔫菜见到周怀安,吓得脸色惨白,“周大人……” 砰! 周怀安一脚将其撂倒,村长被打得猝不及防,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犹如熟透的皮皮虾。 “说!褚成的妻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周怀安将村长踩在脚下,丝毫没有客气。 “你……你都知道了?” 村长不断干咳,“这怪不得老夫啊……真不是老夫的过错!” 咔! 周怀安脚下用力,“回答我的问题,别废话!” “大人饶命……那妖妇是咎由自取啊!褚成离乡,远赴燕州!她却在村子中不守妇道,勾搭男人!” “您也知道,我们对这等女子最是鄙夷!这女子还有几分羞耻心,最后投井自尽!” “她的儿子,自然不受待见,说不定都不是褚成的种呢!咱们村人嫌弃,实属正常!” 村长说了其中原委,周怀安则是怒道:“说的都是实话?没欺骗本官?” 老蔫菜连声说道:“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愿受万鬼吞噬之苦!” 这么狠毒的flag?就先相信你一次! “褚成的娘子,身死之地在哪里?尸首你们可曾安葬?” “就在咱们后山的枯井处!她一个荡妇,死便死了,谁会给她立碑?” 村长冷笑道:“大人,这可是全村的决定,并非我一人说了算!” 所以全村一起背锅? 周怀安并未多说,径直带着夏侯雪离开村长家。 “他说的话,可曾属实?” “自己去查,问本姑娘作甚!” 白发狐耳娘看向村长,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周怀安无奈摇头,只得再次赶往后山,可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土地庙的路上,根本没看到所谓的枯井! 莫非村长说的都是假话? “呀!大哥哥,你回来啦?跟帅哥儿玩的开心嘛?” 李家大妹发现周怀安,蹦蹦跳跳而来。 “开心开心!大妹,我想问一件事。” 周怀安笑道:“后山之中,可曾有枯井?” 李家大妹睁着懵懂无知的卡姿兰大眼睛,想了想,说道:“以前有啊,据说每天晚上有声音传来,就被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埋掉了!” 周怀安整个身体,如遭雷击,夏侯雪则是眼中杀气四溢。 李家大妹被二人的模样吓得浑身颤抖,“大哥哥,阿姨,你们怎么了?好可怕……” “没事,我大概知道真相了……” 周怀安叹气一声,“凤溪村的人,该死!” 第96章 红颜胜人多薄命 周怀安满眼都是悲伤,村长那家伙显然欺骗了自己。 若不是碰巧遇到了李家大妹,可能他还想不清楚其中缘由。 如今却是茅塞顿开,褚成的妻儿,根本就是死于凤溪村村民之手! “你想清楚了?” 夏侯雪嫣然一笑,展现了狐族女子的媚态,“你还要保护这些个该死之人么?” “凤溪村的人该死,可沧海城却都是无辜之人!哪怕李家大妹,也不该死!十余年的恩怨,哪能强加在她一个小女孩身上?” 周怀安知道真相的瞬间,已经抑制不住杀心,可理智告诉他,这其中还有蹊跷之处! 例如褚成之妻,如果真有饿鬼图附身杀人的手段,为何要隐忍十余年? 这可不是卧薪尝胆,阴物报仇雪恨,那是但争朝夕! 而凤溪村开始死人,是从今年才开始。 “呵呵,你跟我说没有用。” 夏侯雪挽着发梢,轻笑道:“她能否原谅这些人,犹未可知!” 周怀安并未搭理狐耳娘,血祭是一个死去多年的阴物所为么? 这其中根本就说不通! 倘若血祭真的有用,了然老银币何必待在盘若寺内,直接找个偏远山区血祭,岂不是美滋滋? “喂!我在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理本姑娘!” 夏侯雪双手掐腰,挺了挺胸脯,虽然不及姬四娘那般傲人,总的来说也不差。 “我是嫌你太笨!阴物修炼,只需要吞食日月精华和阴气,她至于费这么大功夫血祭么?” 周怀安一句话,令夏侯雪如梦初醒,“你是说,有人利用了褚成妻子的亡魂?” 不错!狐耳娘还不算太笨! 周怀安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去找那些背后使坏的家伙!” “母子二人十余年便已经死去,何必要等到现在才有机会复仇?” 夏侯雪秀眉紧蹙,补充道:“说来也是奇怪,在你来之前,我查看过尸体,有些人分明是被故意饿死,然后被纹上了饿鬼图!” 这就是了! 周怀安嘴角轻佻,“当日你背上的饿鬼图,想必也是纹的吧?现在掉色没?让我检查一下?” 夏侯雪俏脸一红,“不要脸!” 果然不到千年的狐狸,还不够烧! “你说这些人,会躲在村子里么?” 夏侯雪轻声问道:“会不会村子里已经有他们的眼线了?” 周怀安笑道:“恐怕之前后山的野狼,便是他们的眼线,可惜已经被小爷所杀!先去后山!” 两人结伴而行,可惜只有一匹马,又到了谁在前,谁在后的抉择。 夏侯雪狡黠一笑,率先一步上马,拍了拍前面,娇笑道:“小郎君,快坐上来吧,姐姐带你走!” 呵,狐狸精还敢调戏我? 正好想要脑垫波! 周怀安也不客气,直接翻身上马,随后脑袋后仰,依靠在夏侯雪的一席柔软之上。 可惜白发狐耳娘并未感觉到冒犯,还沾沾自喜,“哼,我可是道行三百年的狐族少女,最好对我尊敬点!” “是是是,所以人家李家大妹叫你一声阿姨,绝对是把你喊年轻了!” “滚蛋!” 两人骑马斗嘴,后山的路已经被周怀安清剿过,并没遇到阻拦。 只是身下战马通灵,越是靠近后山,战马便越是浑身颤抖。 “老伙计,回到村门口等我!” 周怀安不忍战马这个样子,毕竟骑了一路,也有感情了。 “呵,没看出来,你对马倒是很好!” “我对狐狸也不错!” 周怀安挤眉弄眼看向夏侯雪,疯狂暗示,小狐狸哪里经历过如此迁客骚人,当即羞红了脸。 “李家大妹说过,村民当年把那口枯井给填了,所以咱们要先找枯井。” 周怀安附耳贴近地面,夏侯雪纳闷不已:“你听什么呢?你们人族的耳朵,根本就是摆设!” 嗯? 周怀安差点忘记,眼前不就有一条合适的搜救犬,哦不,搜救狐? “这位狐族少奶奶,我看你天赋异禀,寻物一流!” “哼!那是自然!我可是狐族不可多得的天才!” 三百年才化形,你可真能吹牛杯! 周怀安心中吐槽,嘴上奉承道:“是是是,还是狐族第一美少女!找一口枯井,肯定不在话下吧?” 夏侯雪心满意足,倘若化妖,一定能看到她那傲娇的小尾巴,高兴的甩来甩去。 “那是自然!容本姑娘听声辨位!” 唰! 一袭雪瀑白发,外加可爱的狐耳,周怀安这次特意看向夏侯雪的身后,确认其尾巴到底是缠在腰上,还是…… “尾巴呢?” “那可是我们狐族少女的私密,怎么能轻易示人?” 夏侯雪俏脸一红,随后便以妖化的状态,开始听声辨位。 “这里是空的,想必是那口枯井!” 夏侯雪指向一处,提醒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以咱们俩的实力,招惹上对方,恐怕九死一生!” 妈的,那还用你说? 周怀安没好气地看向夏侯雪,“你三百年的修为,还打不过一个十几年修为的阴物?” 夏侯雪傲娇道:“阴物跟我们妖族的修行不一样嘛!这怎么能怪我?打不过的时候,我还是能逃走,你放心!” 我放心你大爷! 这队友也太不靠谱了,还没开打,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好在周怀安也不含糊,逃跑的法器他也有! 宋师兄给的轻羽靴,可是一次性用品,是救命的利器。 “放心,我逃跑的本事也不差!你先别……” 轰隆! 白发狐耳娘奋力一脚,直接将地面踩踏,随后一口枯井便呈现在两人面前。 那井中冒出来的赫然是血水! 这般妖异,也难怪凤溪村的人封井! 噌! 随着血井重新天日,一名身材妖娆的白衣服人,也从井中飘出,站在二人面前。 “是你们将奴家放了出来?” 妇人声若黄莺出谷,珠圆玉润,令人沉醉不已。 这若是去唱曲,肯定能够成为当世大家。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夏侯雪询问道:“当年还是你们一家三口救了我呢!” 美艳妇人看了看夏侯雪,这才想起了什么,“你是当年的小狐狸?” “可惜今日你我已经阴阳两隔。” 周怀安刚要开口,却看到那妇人悬浮在半空,翩翩起舞,口中也念念有词。 夫守国门奔燕州, 突传噩耗伤断肠! 泼皮欺凌辱贞洁, 妒妇杀尽可怜人! 妇人轻声道:“我夫君戍边燕州,保家卫国!最终战死沙场,这是宿命,我不怨!” “村长之子,垂涎我美色,带着那些个泼皮无赖,玷污了我的清白!少年郎,你说该杀不该杀!” 周怀安点头道:“该杀!所以,你已经杀了他们!” 妇人嘴角含笑,天生自带媚态,也难怪那些泼皮无赖抵挡不住。 本来还忌惮褚成这位军人,谁知噩耗传来,孤儿寡母再无依靠,便沦为了他人的盘中餐。 “此事,我状告村中,可惜那老东西,却袒护畜生!” 夏侯雪听闻此言,气愤道:“那其他人呢?莫非他们都瞎了眼不成?” “其他人?” 妇人发出凄厉的笑声,瞬间阴风阵阵,吹得山林动荡! “她们说我是红颜祸水,是勾搭男人的荡妇!” “明明是我被玷污了清白,却被诬陷!她们骂我,打我,说是我主动勾搭那些臭男人!” “打骂于我还不解气,甚至要将我溺死在这井中!” “我恨啊!我若也死了,那孤苦可怜的孩儿怎么办?” 提起孩子,妇人发出鬼哭声,凄厉不已,“你们说,这些人,该杀不该杀!” 夏侯雪攥紧小拳拳,“该杀!” 妖族跟人的想法不同,凡是伤害过它们的,本就该死。 “少年郎,那你呢?” “该杀!” 周怀安并没有反驳,妇人笑道:“说得好!有一位道长说过,我出来之日,只需问过放我出来之人两个问题,他们说该杀,那我便可以动手杀人了!” 呼! 阴风阵阵,妇人的一席白衣,瞬间变成了血衣,随后化为劲装,包裹在其玲珑有致的身段上。 “二位慢行,奴家先行一步!” 转眼之间,妇人已经消失不见。 妈的,道人? 莫非是送我八卦镜的胖子不成? 周怀安来不及多想,“快走!回凤溪村!” 放出这妇人,周怀安倒是不后悔,可他至少要保护村子里下一辈人。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周怀安不是生母,才不会阻挡妇人报仇。 作为认识褚成的人,他恨不得帮忙砍人! 可他也不是天生的屠夫,能够对无辜的人坐视不管。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夏侯雪摇头道:“不过你最好别拦着她!她已经通过褚帅杀了不少人,怨念汇聚到一定程度,除非得道高人,否则难敌!” 周怀安已经甩开双脚,奋力跑向凤溪村,“像李家大妹这样的人,不该死!她若单纯报仇,我不会管!可若要草菅人命,还要问过大夏执金吾!” —— 凤溪村。 村长被妇人一手提起,周围都是吓傻了的村民。 他们口中的荡妇,竟然有一天被放了出来! “珍娘,饶了我吧!老朽可待褚帅不薄啊……” 村长看着珍娘冰冷的双眸,竟然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对我儿不薄?就是让他饿死在土地庙?死!” 咔嚓! 报仇雪恨,就在今朝! 第97章 世子慈悲,狐耳来援 周怀安一路狂奔,总算与夏侯雪及时赶回了凤溪村。 此地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上空弥漫着硝烟。 “怨气十足,她背后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周怀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耐,说实话以目前他的手段,去了凤溪村基本上是送人头。 曾哥的龙雀刀,顶多比自己那把坚硬点。 蝮蛇弩对阴物的作用有限,更是被饿修罗当零食吃,鸡肉味,嘎嘣脆。 至于荡魂钟,现在处于罢工阶段。 小刻刀再用一次破天一剑,未必能送走珍娘,但一定能抽干周怀安。 唯有护心镜和轻羽靴,才是最实用的法器! 一个能抗,一个能跑。 夏侯雪见周怀安眼珠转动,不悦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不跟本姑娘商议?我可是聪明的狐族!” 大姐,谁聪明会写在表面上啊…… 你现在康起来,就是一副不怎么聪明的亚子,刷新了我对狐族的认知! “你跟他们一家有旧,她不会对你动手吧?” 周怀安还不忘关心一句,毕竟两人也算是有生死交情。 “哼!本姑娘人见人爱,珍娘才不会杀我呢!倒是你要小心点!” 夏侯雪话音未落,周怀安已经径直走进了凤溪村。 原本热闹的村落,如今变成了刑场! 那些欺负过珍娘母子的人,如今跪在地上乞求红衣阴物的宽恕。 “珍娘啊,我们是好姐妹,褚成与你成亲,还是我忙前忙后啊!” “我被玷污了清白,就是你这个好姐妹在村中散播谣言,说是我到处勾搭男人不守妇道吧?” 珍娘冷笑一声,微微抬起玉手,锋利的指甲将眼前的中年夫人开膛破肚! 每杀一人,那血衣就变得越加妖异! “珍娘……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人?能比我那饥寒交迫的儿子可怜么?能比我沉入水井,最后别你们溺死可怜么!” 杀! 珍娘双目血红,一头青丝变血发,脸上的娇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之色! 一身血色劲装,将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头血发,则增添了压迫感,她杀人的手段已经不限于用手,发丝如同活过来一般,自行杀人! 周怀安初入村落,已经火光四起,尸横遍野! 珍娘不再是单纯的报仇,她已经沦为被杀戮支配的怪物! 呜呜呜! 李家大妹埋在母亲的尸体前,痛声哭泣。 “你娘死有余辜!我儿当年乞求她给口饭吃,可她呢,却冷嘲热讽!你们都该死!” 唰! 血发袭来,李家大妹呆若木鸡! “给我斩!” 周怀安身随影动,看到李家大妹深陷险境,他脑海中唯有救人! 锋利的龙雀刀将那血发斩断,可很快珍娘便断发重生。 “是你?我念你放我出来有功,这才没有动手。” 珍娘舔了舔嘴唇,显然在克制自己进食的欲望,“现在滚,我饶你一命!” 周怀安的出现,给了凤溪村人最后一丝希望! “周大人!救救我们啊!我等都是大夏子民!” “有执金吾周大人在,定能将这女妖斩于刀下!” “请周大人为我凤溪村斩妖除魔!” 你们这是找错人了啊! 周怀安汗颜,他一个荣耀黄金,去挑战璀璨钻石,这不是变相找虐么? “你,要为他们杀我?” 珍娘媚眼如丝,声音骚媚入骨,如泣如诉,在场所有人都被其魅惑。 周怀安赶紧拿出传音法螺,这玩意就是水银弯刀,解控神器。 梵音绕耳,这才帮助燕王世子解除了蛊惑之音。 “你可记得这玉佩!” 周怀安拿出褚成的血玉,这是他敢来见珍娘的底气之一。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阴物都会睹物思人。 希望褚成的这块玉佩,能让珍娘放弃仇恨,感悟真善美! 周怀安将玉佩抛向珍娘,后者接过,眼中难掩悲伤之色。 没有人知道,丈夫战死的消息传来,她一个妇人承受了多少痛苦! “若不是他死了,我怎会落得被那些畜生玷污的下场?” “若不是他死了,我们的孩子又怎会饿死在土地庙?” “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恨,我恨啊!” 卧槽! 弄巧成拙了? 一道猩红寒芒闪过,正是珍娘的发丝袭来! 那速度太快,飞流直下三千尺! 周怀安躲闪不及,赶紧运起金刚不灭! 噌! 发丝直接刺穿周怀安的肉体,疼的燕王世子龇牙咧嘴! “这是金刚不灭?老子都被打穿好几次了!” 心中暗骂,周怀安手上可没有闲着,龙雀刀顺势斩断发丝! “那妖妇好生厉害!周大人不是对手啊!” “周大人!我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您身上了!” “大人,我等先走一步,去找援军!” 百姓们果断发挥了您断后,我先走的精神。 珍娘冷笑道:“看到了么,你保护的就是这样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不如跟奴家一起斩杀他们!” 呸! 周怀安啐了一口,“你们之间的恩怨,报仇之后滚蛋,小爷管不了!可你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老子必须管!” 一路行来,大夏百姓的惨状,周怀安还历历在目。 一心修禅的皇帝,又有多少心思,会用在百姓身上? 此次饿鬼杀人,如果赈灾及时,又怎会有饿死之人,勾起饿修罗的怨念? 归根结底,还是皇帝耍弄权术,忘却了百姓疾苦! “好啊!你一个小小武夫,如何能阻挡我?” 珍娘掩面而笑,四周都是鬼哭狼嚎,死去村民的冤魂,都汇聚在其身边。 “你想与奴家交手,就先跟他们玩玩吧!” 嗖!嗖! 冤魂们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本能。 “周大人!小心啊!” 妈的,还用你们提醒,那可是小爷自己的命! 龙雀刀出鞘,带着凛冽的杀气,那正是冤魂厉鬼的克星! 曾纪常征战多年,刀下亡魂无数,他的刀可不像新丁周怀安的刀那般不堪! 一经出手,便斩杀了数条冤魂! “呵呵呵!小相公的武艺还不错哦!可惜只要奴家不灭,他们就不死不灭!” 说话间,珍娘的发丝扎在那些冤魂之上,再次让它们复活! 妈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完了!这样下去,周大人迟早药丸!” “村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等根本出不去啊!” “混账!混账啊!难道我等今日要死于此地不成?” 村民们陷入绝望之中,他们将周怀安视作最后的希望,可双方一经碰撞,燕王世子显然不是珍娘的对手! 冤魂们再次袭来,这些家伙的战斗力一般,胜在能够无限复活,容错率太高。 周怀安也不含糊,一刀一个,权当是练手! “小相公真是威猛!奴家就多拍点人陪你吧!” 珍娘顺势杀向村民,转眼之间,手中便多了数条人命! 那些死去村民,犹如行尸走肉般,攻向周怀安背部! “妈的!前有冤魂,后有丧尸!她明明是在玩弄我!” 在珍娘眼中,周怀安就是一只有趣的老鼠。 猫在猎杀猎物之前,总会通过玩弄猎物的方式,寻求心理上的快感。 “怎么样,小相公?奴家当年就跟你一样,奋起反抗,最后却被那些个臭男人无情玩弄!” 珍娘话音刚落,一头血发已经伸向地面! 周怀安脚下瞬间出现无数发丝,将其腿部紧紧缠住! “他们啊,只是一群懦夫,冷眼旁观,出言讥讽,就是人的天性!” 珍娘的发丝,令周怀安下肢动弹不得,而双手还要继续抵挡冤魂和行尸走肉的围攻。 “就这样,你还要救他们么?” “不如与我一起杀人!有人答应过奴家,只要杀光了凤溪村的人,我便能重新复活呢!” 珍娘继续玩弄着心理战,让一个保护村民的执金吾,一步一步变成杀人狂魔,这应该是很有趣的事。 “呵呵,你背后果然有人!” 周怀安正要抬腿,却发现那婆娘的发丝如麻绳一般,绑的特别紧。 当他挥刀斩去之际,却又要被冤魂阻拦。 背后的行尸走肉果断发起了偷袭,直接掐向周怀安脖颈! “周大人莫慌,老朽来也!” 拿过周怀安碎银子的老人,拎起锄头,直接凿碎了行尸的脑袋! “大哥哥,我来帮你!” 李家大妹慌乱地拿出剪刀靠近周怀安,想要助其斩断发丝。 “咱们也去帮忙!周大人为我等而战,岂能让他寒心?” “男的拿起锄头,对付那些死去的村民!” “女人去拿剪刀,帮周大人脱困!” 村民们见老人与小孩尚且知道报恩,他们又怎能束手旁观? “哈哈哈哈!你看看,他们是懦夫么?” 周怀安戏谑地看向珍娘:“人有善恶,你要报仇,杀了那些曾经欺负你的人便是!这里更多的却是无辜村民!” 珍娘火冒三丈,“为何当日无人为我说话!若是你们当日开口,我也不至于被溺死井中!你们都该死!” 不好! 周怀安脚下的发丝还未被斩断,珍娘已经的发丝再次向村民们袭来! “快走!” 周怀安大声提醒,可村民们无人退后,只因他们一走,行尸走肉就会攻向燕王世子! 唰! 寒芒闪过,偃月刀将发丝尽数斩断! 一头白发,头顶萌狐耳,夏侯雪及时赶到,顺势帮周怀安斩断发丝。 “别感动!本姑娘总要在关键时刻出现!” 夏侯雪笑靥如花,等待着周怀安的感激。 “嗯?你都妖化了,为什么不见狐尾?” “滚!” 第98章 信曾哥,得永生 夏侯雪出现,则是令珍娘皱起了眉头。 一位拥有三百年功力的妖族,哪怕是个半吊子,也让她无法轻视。 “你一个妖族,也要当大善人不成?” 珍娘出言相劝:“何况我家有恩于你,为何拦我?” 夏侯雪挥舞着偃月刀,干净利落的斩杀眼前冤魂,轻哼道:“我查到了当年侮辱你的人,有那秀才宋传宵和陈山壮!” “为了帮你复仇,我从西域而来,知你无法走出凤溪村,我便代劳杀人,这还不算报恩?” 果然,沧海城那些人,都是你这个软萌白发狐耳娘的手笔!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难怪一部人是撑死,而另一部分人是饿死! 杀人凶手不同,作案手法也不一样! “哦?你还想让我感激你不成?” 珍娘面目狰狞道:“那些人若是死于我手,还能增强实力!你杀了他们,让我无法报仇,你便是我的仇人!” 此言一出,夏侯雪气得跳脚:“不可理喻!我帮你报仇,还有错了不成?你讲不讲道理!” 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啊! 你不也是?哦不,你是狐耳娘! 唰! 万千发丝如同利刃,一齐冲向夏侯雪。 一席白瀑的狐耳娘,挥舞着与她软萌外表极不相称的偃月刀,手起刀落之下,将珍娘的一头秀发尽数斩下! “哼!你再跟我打,小心变秃顶!” 夏侯雪一句话,可谓是戳中了女子心中的痛点! 珍娘大怒,一声鬼嚎,瞬间令人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呆立当场。 夏侯雪一对狐耳对声音尤其敏感,更是苦不堪言,手中偃月刀都握不稳,神情恍惚之际,珍娘已然偷袭。 周怀安一把揽住夏侯雪的纤腰,果然很软,可惜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 单手龙雀刀挡住珍娘,另一手揽住怀中美人,英雄救美的感觉,果然不要太好! 周怀安来不及体验香玉入怀,珍娘便驱动冤魂们开始杀向村民。 “小相公,你是救怀中美人,还是救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啊?” 珍娘掩面而笑,“当年褚成就选择镇守边境,抛弃我们孤儿寡母在凤溪村!” “我看小相公与妹妹,可是天作之合呢!” 妈的,我跟她一个半妖,生下来的岂不是人妖? 可她若是真狐狸,岂不是成了人…… 周怀安摇了摇头,关键时刻,他岂能凭借对方一句话,连自己和夏侯雪的后代问题都思考了! 传音法螺,给我震醒狐耳娘! 周怀安顾不得法螺暴露的危险,直接拿出靠在夏侯雪耳边。 果然,两只萌萌的兽耳接触到法螺后,唿扇了两下,夏侯雪恢复了正常。 “登徒子,你手摸在哪里?” 夏侯雪一脸嫌弃,随后挣脱周怀安的怀抱,“我拦着她,你去救人!对了,这海螺借我一用!” 周怀安面露难色,夏侯雪翻了翻白眼,“我们要租地大物博,大不了以后还你一个!” 这特么是海螺?这是传音法螺! “咳咳,除非你送的里面有田螺姑娘……” “行行行!” 夏侯雪废话不多说,抡起偃月刀,与珍娘呈对立之势。 “想不到化形之后,你这小狐狸竟然如此厉害。” 珍娘轻笑道:“我给过你机会,带着你的小相公一起走!可惜你们偏要拦我!” 轰! 珍娘怨气冲天,天空中的血云,顷刻落下暴雨! 周怀安来不及多想,手中龙雀刀当真是哪里危险斩哪里,勉强没有让村民进一步受到损伤。 “对了,当时对付饿修罗,我记得胖道士给的镜子,可以用人轮回!” 想到此处,周怀安果断拿出八卦镜,对着冤魂就是一照! 谁知却半点作用都没有,冤魂反攻,差点破了燕王世子的相! 卧槽,果然便宜没好货! 周怀安怒骂一句,随即手起刀落,将那冤魂打倒之际,却看那八卦镜仿佛见到了美食,当即一道金光扫过,直接将冤魂超度! “妈的,原来你只想当个补刀的adc,把我当成垫刀的辅助了?” 周怀安怒骂一声,好在冤魂不会再次复生! 有珍娘在,只有那婆娘心念一动,冤魂们便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狐耳娘加油啊!” 周怀安解决完一众冤魂,还不忘给夏侯雪加油助威。 女妖和女鬼的战斗,当真是精彩绝伦。 那把偃月刀,恐怕让周怀安挥舞,都十分费力。 白发狐耳娘轻松舞动,并将珍娘杀得节节败退。 看来胜利在望,至少能等到曾哥支援! 珍娘怨念惊人,可她差在实战上,只会甩动头发进攻。 偏偏夏侯雪的偃月刀也是法器,根本不惧发丝攻击。 来多少就斩多少,像极了后世收长头发的托尼! 夏侯雪洋洋得意,“千年的厉鬼,才能匹敌百年的妖!现在送你去投胎,莫要再反抗!” 珍娘双目血红,“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能受到保护,而我们一家则要悲惨死去!” 周怀安戒备左右,发现一道黑影,突然冲向夏侯雪身后! “小心!” 夏侯雪反应极快,一刀斩去,那黑影被一刀两断,赫然变成一片纸人! 这只是障眼法,珍娘身后,站着三位白衣人。 “东夷桑族的阴阳师?” 夏侯雪秀眉紧蹙,冷哼道:“这里是大夏境内,你们也敢过来?” 为首之人面色苍白,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还往脸上涂粉? 恶心心! “哼,一个半妖,也敢质问本上师?” 涂粉阴阳师冷哼道:“不是告诉过你们,这女人是看中的式神?务必要助她成就怨灵之身!” “上师息怒!大夏执金吾突然来到此地,我等担心打草惊蛇……” “不错,那小子有古怪,根本不受我等派去的式神影响!” 身旁的看来就是马仔,我周怀安身正影直,岂是你们能够轻易拿捏? 燕王世子冷哼道:“东夷阴阳人?他们整个族群,都不正常?” 夏侯雪闻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东夷阴阳师最喜欢抓获妖族,然后驯服其成为所谓的“式神”。 涂粉阴阳师大怒,“混账!是阴阳师,不是阴阳人!” 周怀安心中盘算,敌众我寡,一个珍娘已经足够棘手,如今还有三个阴阳人,岂不是更为难缠? 最好的办法,还是拖延到曾哥支援! 只希望曾哥不要被陈王这废物拦住! “哦?那你可敢跟我念十遍阴阳师?” “阴阳师,阴阳师……” 涂粉阴阳师一口气念了十遍,冷哼道:“听懂了么?低劣的大夏人!” “再念十遍阴阳人!” “阴阳人,阴阳人……” “你是什么?” “阴阳人!” 涂粉阴阳师话音刚落,夏侯雪大笑不止,“哈哈哈!你们桑族人还真傻!被耍的团团转!” 左右两边的阴阳师赶紧提醒道:“千叶上师,此人一定是故意拖延时间!还请上师出手!” 千叶上师气急败坏,“小子,我定要将你炼制成傀儡,每日折磨,以解心头之恨!” 周怀安则是不慌不忙,“唉,你那么听话,不如当我孙子算了!让你念什么,便念什么,真是智商捉急!” 珍娘停止了鬼嚎,村民们也逐渐恢复了神智。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大人跟妖族并肩作战?” “放屁!什么妖族,那是狐神娘娘!” “对对对!周大人跟狐神娘娘一看就有一腿!” 夏侯雪听觉灵敏,侨联娇羞,心中暗道:“谁跟他有一腿!” 周怀安则是暗道不好,桑族的阴阳人,明显想要将凤溪村血祭,用来提高珍娘的实力! 以他和夏侯雪,可拦不住三个阴阳人,外加一个珍娘! “你保护好村民!” 周怀安轻声道:“剩下的交给我!” 你? 夏侯雪轻哼一声:“你那三脚猫的实力,能拦住他们就怪了!” 周怀安一步踏出,冷哼道:“素闻桑族阴阳人威名远播。” 此言一出,千叶上师三人脸色缓和,谁知周怀安话锋一转:“不过在我看来,只是徒有虚名!周某一人今日单挑你们三人,可敢一战?” “那个千叶阴阳人,我看你很不服的样子?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我周某何惧?反正阴阳人不要脸,我早就听说过!” 千叶上师脸色发紫,能成为东夷阴阳师,可见他的资质,却在大夏被小小铜位如此嘲讽。 “上师,这厮是故意为之!莫要上当!” “不错,合我等三人之力,定能将其斩杀!” 啪!啪! 两位马仔被抽得猝不及防。 “混账!我千叶杀他,还用你们两个废物相助?给我滚到一边去!” 千叶上师踏步而来,手上已经开始结印。 “火遁鬼火!” 千叶上师周围出现数道鬼火,接连向周怀安袭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周怀安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了嘴强王者来应对! 儒家的言出法随一出,当即令鬼火轰然熄灭! “不可能!这厮只是个粗鄙武夫,怎么会是儒家弟子?” 儒家?那可是相当难缠的对手! 千叶上师不敢大意,直接选择了式神召唤,俗称“请爹”! “请河童!” 鸟喙、蛙肢、猴体,乌龟壳,加上头顶的水碟,和一身绿油油的皮肤,看起来就令人生厌! 周怀安攥紧龙雀刀,如临大敌。 “呵呵!河童大人出来,今日汝等在劫难逃!” 千叶上师冷笑连连。 “敢欺负我的人,你们东夷桑族也配?” 脸颊瘦削,面色古板,一身银袍,袖口打着些许补丁。 曾纪常赫然赶来,“长卿,此处交给我!” 周怀安果断点头,将龙雀刀物归原主! “信曾哥,得永生!我先走,你断后!” 第99章 啊,这该死的酸臭味 同样一把龙雀刀,在曾纪常的手中,带给千叶上师的压力完全不同。 “好一把凶刀!看来他曾经跟随你杀了不少人!” 千叶上师不敢大意,一旁的河童却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品尝曾纪常的血肉。 “还好吧,杀了不少东夷狗。” 曾纪常冷笑一声:“可惜曹公和燕王仁慈,没有一举攻破你们东夷的圣岛!” 混账! 当年洪熙抗狄,东夷人也想西侵大夏分一杯羹,结果却被曹吾鸣打得落花流水。 就连四品的阴阳灵王都死了不少,最后抱头鼠窜,向大夏称臣,这才避免被灭国的命运。 当然大夏主力都在与北狄交战,无暇东顾。 曾纪常就在那一战崭露头角,被曹吾鸣赏识,带回了执金吾。 “水遁逆流!” 河流之术被千叶上师调度,逐步化为一条狰狞的水蛇,径直向曾纪常杀去! “汝等一介武夫,凭什么与我阴阳师争锋!” 唰! 曾纪常轻蔑一笑,手中龙雀刀赫然出鞘! “六合刀法,抽刀断水!” 作为粗鄙的武夫,曾纪常将快发挥到了极致,一刀落下,水蛇化为两截! “河童大人,趁乱攻他!” 河童早就按奈不住,得到千叶上师的允许,先是一口毒物喷向曾纪常! 作为老牌的五品高手,曾纪常摒心静气,全身真气集中于刀身,龙雀刀熠熠生辉! “六合刀法,蛟龙逐浪!” 刀气逐渐汇聚为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相较之下,那头河童犹如跳梁小丑! “这就是我大夏的执金吾!简直是天神降临!” “前有周大人保护我等,这才有这位大人救驾!” “不错!执金吾果然是我大夏栋梁!” 村民们起初看到桑族阴阳师,已经万念俱灭。 东夷桑族跟大夏是死敌,既然已经暴露身份,对方就会斩尽杀绝。 谁知周怀安一人强硬单挑三人未果,倒是引来了曾纪常这尊大佛。 大神之间的战斗,还不是周怀安能够接触。 “咳咳,夏侯姑娘,你刚才打了那么久,是不是很累?” 周怀安关切道,我想揩油占便宜,但是我不说! 夏侯雪眉目含情,笑道:“怎么?我累不累跟你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代凤溪村百姓谢过你!” 周怀安义正言辞道:“哪怕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只要你给我草,这句划掉! 夏侯雪自然听不懂燕王世子的梗,冷哼道:“这段因果中,他们不该死!本姑娘还是要骂他们王八蛋!” 狐耳娘轻哼一声,手持偃月刀的模样英武非常。 对面的两位阴阳师也不敢轻举妄动,周怀安和夏侯雪的对手正是他两。 王对王,兵对兵! 曾纪常火速赶来,实则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可依旧凭借龙雀刀,压得那阴阳师抬不起头。 “长卿!小心对敌,莫要给我执金吾丢人!” “曾哥放心!” 周怀安顺势拔刀,这才发现尴尬了! 特么的,我的刀已经被饿修罗给融化了! 之前的龙雀刀物归原主,我现在是手无寸铁。 两位阴阳师显然意识到了这点! “水遁逆流!” 两条水蛇直面而来,周怀安本想动用言出法随,却感觉大脑一片晕眩! 这是儒家言出法随的反噬! “你们人族男子真不行!” 夏侯雪轻哼一声,抡起偃月刀便杀向水蛇! 白发狐耳娘经过与珍娘的恶战,也耗费了不少妖力。 周怀安则已经做好了当adc的准备,“我和我的坦克,哦不,肉盾老婆!” 任何职业嘴上骂着粗鄙武夫,却没有谁愿意被武夫近身! 就像阴阳师,他们的依仗是五行遁术和式神! 哪怕是两位下品阴阳师,也会拥有他们的式神!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两人共同念咒,双手结印,一个巨大的车轮出现,车轮中间则被一颗冒着火焰的人头所取代! “这他吗是车轮滚滚?” 周怀安一句粗话骂出,夏侯雪轻哼一声:“粗鄙武夫!” 两人明明在认真吵架,在阴阳师面前,却感觉到恋爱的酸臭味! “混账!竟然在我等面前打情骂俏!” “什么车轮滚滚,这是轮入道大人!” 轮入道最忌恨被别人叫成车轮,火焰由人头夸张至整个车轮,随后疯狂攻向周怀安! “主力明明是狐耳娘,你追我干鸡毛!” 燕王世子嘴上骂的凶,脚下跑得更快! 被这玩意碾过,可不是开玩笑,容易当场去世! 偏偏那车轮滚滚速度飞快! 这厮如同发狂的公牛,认准周怀安,就要追他一个! 夏侯雪娇喝道:“追的好!让你出言粗鄙!” 只是苦了两位阴阳师,他们召唤轮入道,就是让其挡住夏侯雪,谁知周怀安一记嘴遁,直接将轮入道带跑偏了! “呵呵!” 白发狐耳娘冷笑一声,直接冲向两个上位阴阳师! “妖怪!迟早让你成为我的式神!” “这等姿色,暖床一定不错!” 两人符咒齐出,可惜对于修为三百年的狐族少女而言,不过是洒洒水的把戏! 砰!砰! 符咒砸在夏侯雪身上,后者则是将其捏成团,当成废纸一样丢掉。 “你……你不要过来啊!” “轮入道大人,素来救我!” 轮入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就像双方对线,你方大爹一直去杀个战五渣喷子,结果导致自己家被偷了! 周怀安显然不打算放过对方,“看你那张老脸,肯定是经过车轮碾压吧?我特么要是长成这样,一定不敢出来见人!” 噌! 混入到浑身冒火,直接丢下两个阴阳师不管! “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你这臭小鬼!” “溜了溜了!” 周怀安一路狂喷,拿出了吃奶得劲,他现在非常感谢部队,让他锻炼出了耐力。 以及隔壁老杨的淬体,让他拥有了不俗的体力! “你们看那位曾大人,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犹如天神下凡!” “不错!其次便是妖狐娘娘,一把偃月刀英武非凡,直接斩杀两个桑族渣滓!” “还有就是周大人了……额……周大人跑的真快……” “你会不会说话?没有咱们周大人的牵制,妖狐娘娘哪能顺利杀敌?” “对对对!周大人以一己之力牵制对方式神,为妖狐娘娘创造了机会!” 周怀安苦不堪言,身后的车轮滚滚,简直是不知疲倦,誓死要将他烧成烤鸡! 最可气的还是夏侯雪! 这个坏女人,明明斩杀了那两菜鸡,却非在我旁边看戏! 本来轮入道减慢速度,生怕夏侯雪偷袭。 谁知白发狐耳娘直言道:“你们打你们的,我绝不插手!” 这可气坏了周怀安,“夏侯雪!你还看戏?有没有良心?忘了我保护你的时候?” 夏侯雪双手环胸,规模傲人,轻哼道:“说的好像本姑娘没救过你一样!咱们顶多算是扯平了!” 轮入道压根不给周怀安说话的机会,疯狂追赶,气得燕王世子差点拿出轻羽靴。 “夏侯雪!三百年的老阿姨,吃我这个小鲜肉就算了!竟然吃完抹嘴不认账,想要借车轮滚滚之手陷害我!” 周怀安灵机一动,请将不如激将,诸葛村夫诚不欺我! “哎呀!妖狐娘娘果然跟周大人有一腿!” “我就说嘛,周大人肯定深藏异物,这才让妖狐娘娘死心塌地!” “嘿!还是咱们人族男子强硬!妖狐娘娘这是老狐狸吃鲜肉!” 夏侯雪听到下方村民的话,简直是又羞又躁。 “周怀安!你这登徒子!老娘杀了你,啊啊啊!” 白发狐耳娘生气之下,妖力更胜,双手持刀,直接斩去! 周怀安眼疾手快,直接引轮入道请君入瓮! 轮入道一路火花带闪电,眼看要追上周怀安了,却感到头顶寒芒一闪,赫然是那柄偃月刀落下! 咔嚓! 车轮滚滚被一刀两断! “妖与妖,最基本的信任呢……” 轮入道这次直接被送入轮回,周怀安还不忘拿出八卦镜,对着轮入道和两名倒霉阴阳师就是一扫。 辅助打工完毕,还要请adc补刀! 唰! 一把偃月刀横在周怀安面前,夏侯雪满目秀红,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盯向燕王世子!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老狐狸吃鲜肉!你跟他们解释!” “咳咳!夏侯姑娘,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周怀安语重心长道:“不如我吃点亏,就从了你吧!” 吃点亏?从了我? 夏侯雪承认自己三百年妖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狐族少女的清白,可是至关重要! “我杀了你!” 唰! 白发变青丝,狐耳和偃月刀也消失不见! 显然是妖力耗尽,夏侯雪不得不变回人形! “呼!真是惊险!”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随即看向人族少女,“嘿嘿,老阿姨,现在换我了!” 夏侯雪紧张兮兮,她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族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小心!” 周怀安一把抱住夏侯雪,后者惊慌失措,狠狠地咬向登徒子的脖颈! 待到她睁开双眼,才看到珍娘已经回气,开始报复! “小相公,她刚才可是对你动了杀心呢!何不让奴家宰了她?” 珍娘笑盈盈地看向二人,曾纪常被千叶上师牵制,夏侯雪妖力耗尽。 仅凭周怀安,哪里是她的对手? “阿姨,你别误会!这是我们两口子独有的相处方式,打是亲,骂是爱!” 周怀安放开夏侯雪,脖颈出赫然出现一丢丢伤口,远远看去倒像是一颗小草莓! “乖乖待着,看为夫暴打她!” “呸!你别被她杀了才是!” 村民:“啊!这该死的酸臭味!” 第100章 请君入轮回,来世享福缘 珍娘面色铁青,她是个苦命女子,厌恶时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尤其是男女情爱。 看到周怀安与夏侯雪的打情骂俏,更是妒火中烧,想要斩杀二人! “你们一个弱的跟蝼蚁一样,另一个耗尽妖力,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珍娘舔舐着纤纤玉石,笑道:“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如何?” 周怀安并不答话,暴躁狐耳娘却忍不了。 “宁可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要相信鬼魅的话!” 鬼话连篇,饶是如此,何况珍娘这个拥有不俗修为的怨鬼。 “呵呵!想你当年受伤,被我一家所救,今日却要来取我性命,真是讽刺!” 珍娘继续蛊惑道:“只要你杀了眼前的小相公,奴家就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周怀安打了个激灵,赶紧劝道:“夏侯姑娘,你可不能谋杀亲夫!” “是啊!妖狐娘娘,周大人一表人才,乃我人族翘楚!” “你们二人可谓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对对对,可不能听那妖妇胡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缺德!” 夏侯雪又羞又躁,什么亲夫,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是高贵的狐族,岂能轻易下嫁给人族? “都给本姑娘闭嘴!” 夏侯雪娇喝一声,“你莫要在这里搬弄是非,就算杀这个登徒子,也要等本姑娘心情不好再说!” 女人嘛,都是看心情的动物,保护母狐狸。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等回了上京城,你一个三百年的狐族老阿姨,还敢来勇亲王府不成? “哦?那你就是要跟我作对咯?杀!” 珍娘凄厉的声音传来,一道猩红色的身影,已经冲向夏侯雪而去。 她忌讳夏侯雪的妖力,这厮已经是五品妖将,拥有成为妖王的潜力。 若是等其恢复妖力,以珍娘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是对手。 至于周怀安,这等菜鸡,还需要注意? 嗯? 周怀安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珍娘不去攻他一个大男人,反而盯紧了化为人形的狐耳娘! 夏侯雪有心无力,更是万念俱焚,珍娘的速度太快,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躲过! 砰! 周怀安飞速赶来,果断开启金刚不灭,古铜色覆盖全身,全力抵挡珍娘的致命一击! “小相公,你竟然跟秃驴有关系?” 珍娘怒骂道:“出家人六根不净,杀!” 你才出家! 周怀安怀抱夏侯雪,解释道:“别听她胡说,我是正儿八经的lsp,从来没出家过!” 夏侯雪被揽入怀中,怒斥道:“现在是讨论出家的时候么?小心!” 哪怕开起了金刚不灭,刚才珍娘那一掌,依旧打的周怀安疼痛难忍。 无论是破天一剑,还是金刚不灭,都是不俗的功法。 弱的是他周怀安的修为。 “我若是拥有六品的实力,恐怕都能吊打这老女人!” 周怀安顺势将夏侯雪放下,“乖乖待着,别再被人盯上!” 从怀中拿出小刻刀,这才是周怀安最强的进攻法器! 来自于对a少女的馈赠,准备接受小刻刀的惩罚吧! 珍娘娇笑道:“小相公,没想到您又跟儒家有关?刻刀,乃是著书所用呢!” 周怀安也不推辞,“在下有三位大儒师父!若是你怕了,趁早去轮回投胎,咱们也不用打!” 珍娘满脸媚态,引得凤溪村老少爷们都不禁一脸痴相。 “奴家以后做了式神,还怕什么儒家和禅宗?只是你阻我杀人,该死!” 珍娘媚态全无,被狰狞之色取代,赫然杀向周怀安。 “长卿,小心!” 曾纪常一刀逼退河童,想要相助,谁知千叶上师也不是省油的的灯。 他与河童尚不能战胜曾纪常,唯有寄希望于珍娘先杀了周怀安,再形成三打一。 “混账,休想过去!风遁岚切!” 无数风刃呼啸而来,对着曾纪常斩去。 “六合刀法浪里翻花!” 刀光迎着风刃而去,将其尽数抵消! 一把刀,一个人,压制东夷阴阳人! 完蛋,曾哥你特娘别耍帅了,快来救人啊! 珍娘全力一击下来,周怀安手握小刻刀,做足了拼命的架势。 “小相公,你还是去地狱吧!” “有能耐吃我一招!” 珍娘不敢大意,谁知燕王世子输出全靠吼,已然选择了跑路! 对于这等懦夫行为,珍娘气得牙痒痒,可发现凭借自己的速度,竟然追赶不上周怀安! 没错,周怀安动用了轻羽靴! 既然硬实力不行,周怀安选择氪金! “周大人厉害!轻功水上漂!” “放屁,咱们周大人那是在天上飘!” “你们两说啥呢?周大人飘了?” 村民们见周怀安又逃过一劫,也是喜笑颜开。 拖延时间,等待曾纪常来救,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装备的加持,又让燕王世子苟活片刻,这可气坏了珍娘! 她一个怨鬼,竟然被耍的团团转! “来!一招定胜负!” 周怀安突然停下,这可急坏了夏侯雪,“喂!你三脚猫的实力,逞什么能!还不快跑!” 姑奶奶,我也想啊! 轻羽靴特么没电了!这是一次性用品! 周怀安有苦难言,尤其是看到千叶上师竟然与河童合体,变成了恶心的怪物。 曾哥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拿下对方! 珍娘最后还是要自己来对付! “呵呵,小相公,你莫不是又想要欺骗奴家?” 珍娘表面声音娇媚,实则已经恨得牙痒痒,这周怀安滑的就像条泥鳅,让人难以抓住! “放心,大夏人不骗大夏人!” 周怀安负手而立,挑衅地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啊?” 夏侯雪以手掩面,“这厮果然是疯了!他那点微末的伎俩,能打赢饿修罗纯粹是侥幸!” 村民们更是担心不已,可如今能保护他们的唯有眼前的周怀安。 身为特战精英,周怀安的心理素质极强,至少在表面上,他与珍娘对峙不落下风。 “死!” 珍娘突然暴起,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径直拍向周怀安胸口处! 哪怕是金刚不灭,也无法抵挡这一招掏心鬼爪! 亢! 珍娘愕然,她这一招竟然失效了? 周怀安咧嘴一笑,“没想到吧,爷有装备!” 护心镜! 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功效,抵挡住了珍娘一次必杀之击! “现在换我了!” 周怀安扬起小刻刀,就要使用破天一剑,可珍娘也是相当狡猾,身影缥缈不见,当即选择了后撤。 妈的,白白浪费了一次护心镜! 周怀安心中怒骂,他的装备大部分都是一次性用品。 护心镜还算坚挺,能用上三次! “小相公还真是狡诈恶徒呢!” 珍娘含笑道:“你身上想必有防御法器吧?奴家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不过依奴家所知,这类法器,可都是有使用次数呢!” 周怀安心如止水,冷哼道:“你懂个锤子!不信你再来试试?” 对方身法太快,若是荡魂钟能用就好了,他现在缺少一击必杀的机会! 可惜与饿修罗一战,荡魂钟直接被他用的罢工了! “那就赌一把!赌赢了怀抱狐耳娘,读书了地府看阎王!” 周怀安笑道:“小娘子,敢不敢再来一次?相公我还坚挺得很!” 珍娘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再次化作一道红芒,杀向周怀安! “来得好!” 周怀安手中拿出八卦镜,身为adc,你可不能光补刀,至少贡献点技能! 金光碰红光,珍娘停在半空,捂住双眼,显然被八卦镜亮瞎了24k钛合金鬼眼! “破天一剑!” 周怀安盯着被抽干的风险,全身的真气贯彻在小刻刀之上! 接受对a的正义一击吧! 周怀安一刀戳进珍娘胸口,“轮回去吧!褚成和褚帅已经在等你了!” “现世太苦,望你们来世再投大夏,那时候肯定没有人会受冻挨饿!没有人会欺负百姓!” 珍娘被刺中,小刻刀犹如吸血泵,直接疯狂汲取能量。 “呵呵,你一个官府的走狗,谁能相信?” “我身为燕王世子,在此立誓!会让百姓们不再挨饿!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周怀安发自真心,一路上他看到太多饥饿之人,虽胸无大志,却也有济世之心! “难怪他相信你,愿意将血玉交给你。” 珍娘脸上的狰狞之色逐渐褪去,变成了曾经那个明艳动人的褚成之妻。 “莫要听他的鬼话!大夏皇帝修禅,根本就不会管你们这些贱民的死活!” 千叶上师见事态不妙,大吼道:“回忆起怨恨!不可被蛊惑!” 珍娘陷入挣扎之中,周怀安高声问道:“凤溪村的人,你等还不认错!” 噗通! 残存的凤溪村民,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珍娘!当初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懦弱!” “我们不敢与村长作对,才有了你们一家的惨剧!我们真的错了!” “以后我等会祭奠你们一家!还请你给一次机会啊,呜呜呜!” 周怀安见珍娘神色恢复正常,趁热打铁道:“褚帅已经去轮回了!褚成的身后名,我也会为其追讨!你为何不去追着他们轮回?” 珍娘想起丈夫和儿子,掩面而泣道:“褚成他护国有功,可我跟帅儿,却在此杀人行凶!岂能得善终?” “无量天尊!” 胖道士不知从何处而来,对着周怀安笑道:“居士果然没令贫道失望!这八卦镜积攒了不少功德,居士可愿用此功德,来为这女鬼洗涤罪孽?” 周怀安果断点头,“只要能让他们一家三口重聚,我自然愿意!” “不!不要!” 千叶上师发出哀嚎之声,珍娘可是他布置多年的心血,如果放任其去投胎,那可真是白忙活一场! “小相公,多谢你!这是我们一家对你的馈赠!” 珍娘经过功德洗涤,血衣褪去,留下清白之身,其手中出现了一颗血珠,直接飞向了周怀安! 第101章 要留清白在人间 千叶上师等人,原本的计划是利用珍娘血祭凤溪村,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与其缔结契约,成为式神。 为了前期的铺垫,千叶上师耗费了不少资源去培养珍娘。 基本上是前期融资,后期等着上市割韭菜。 可如今珍娘血衣褪去,全身的精气集中在那一滴血珠上! 最可气的是,这厮竟然将血珠馈赠给了周怀安! 血珠被打进周怀安体内,武夫最注重精血,珍娘这一手几乎是将东夷桑族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不!” 周怀安感觉到血珠埋没在体内,整个人气血上涌,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小相公,奴家要轮回去了!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哦!” “褚大嫂放心!” 周怀安拱手行礼,“在下说到做到!” 珍娘挥了挥手,看了眼自己生活过的凤溪村。 她本不用死于周怀安之手,遁入轮回。 可当八卦镜照在身上后,恢复了灵智,这才明白自己成为了东夷人的棋子。 丈夫以身殉国,珍娘自然不甘沦为东夷人的走狗,宁可去转世轮回,也不同流合污。 这也是胖道士出现后,愿意用功德为其洗涤灵魂的原因。 “居士放心,此血珠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都是居士行善积德!” 胖道士笑着将八卦镜还给周怀安,后者觉得adc是个宝贝,也不客气收入怀中。 “道长,你既然有真本事,何不出面相助?害得凤溪村死这么多人?” 周怀安吐槽一句,“差点连我小命都没了!” 胖道士笑道:“我道家修功德,讲因果!女居士所杀之人,都是为了报仇!倘若贫道救了这些恶人,他们再作恶,这些因果岂不是要堆积在贫道头上?” 周怀安算是明白了,臭道士不想背锅,只想摘果子! 例如超度珍娘,有他一份功德! “道长还真是祸不及自身!” “无量天尊!善恶曲直,牵扯不清,贫道也是迫不得已!” 胖道士听出了周怀安心中的不满,笑道:“贫道并非袖手旁观之辈!去!” 唰! 一把木剑径直飞向千叶上师,后者已经与河童合为一体,当真是恶心又丑陋。 “水遁逆流!” 水蛇飞遁而出,却连木剑的尾气都追不上! 千叶上师明显慌了,两个马仔被夏侯雪斩杀,珍娘又被周怀安超度,现在他是光棍司令。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吓得阴阳人选择跑路,可木剑却得理不饶人,像极了自动最终的导弹! 啪! 木剑将河童额头上的水碟斩碎,这是河童的致命弱点! 千叶上师发出凄厉的吼声,胖道士笑眯眯地说道:“诸位大人,趁其病,要其命!” 曾纪常也不多说,双手挥刀,大夏龙雀又添一亡魂! 可怜千叶上师贵为上位阴阳师,也难逃一死! 手起刀落,头轮滚地! 天空中的血云逐渐散去,笼罩在村民心中的阴霾却久久挥之不去! 哪怕珍娘被超度,东夷桑族阴阳师尽数死去,村民们也死伤不少。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一天两次用破天一剑,几乎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正当其摇摇欲坠,将要倒下之际,一阵香风飘过,夏侯雪将其扶起。 香玉入怀,周怀安笑道:“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我老婆!” “滚!” 夏侯雪俏脸娇羞,“若不是看你又保护我一次,才不会扶你!这下咱们又扯平了!” 周怀安不服道:“救命之恩,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如此敷衍?三百年的狐狸,我果然玩不过她!” 曾纪常收刀,来到周怀安面前,皱眉道:“姑娘,长卿就交给我吧!” “我还不稀罕扶他呢!” 夏侯雪嘴上嫌弃,一双玉手狠狠地掐了周怀安的腰,这才将其交给了曾纪常。 “姑娘!万妖国与我大夏并非盟友!还请姑娘尽快离开此地!” 曾纪常典型的铁面无私,不懂变通,若是他知道有人死于夏侯雪之手,恐怕还要将其缉拿归案。 周怀安可知道狐耳娘的脾气,当即阻拦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哼! 渣男! 夏侯雪狠狠地瞪了周怀安一眼,直接离去。 凤溪村要进入重建工作,不久之后,人们翻修了土地庙。 神位居中的则是手持关刀的褚成,左边是丰收童子褚帅,右边则是送子天仙珍娘。 庙中香火鼎盛,听闻来祭拜的人,都能得到其庇佑。 可凤溪村中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家户户都摆放着另外两个神像。 一个是玩世不恭的铜袍男子,他的身旁则是白发如雪的狐耳萌娘,手中偃月刀舞舞生风。 这两位,才是凤溪的守护神。 —— 沧海城。 曾纪常带着周怀安赶回,两人都筋疲力尽。 一路上,两人已经想好了措辞。 第一,凤溪村的事情,尽量归咎于桑族阴阳人,反正人死不能复生,干脆背锅吧! 第二,为褚成一家正名,就说饿鬼杀人之事,也有他们一家显圣帮助,算是还忠臣生前身后名。 在盂兰盆节前,解决了这等大事,文景帝龙颜大悦,肯定会答应。 第三,夏侯雪的事情尽量保密。这是周怀安强烈要求,二人同生共死,加上狐耳娘太大,别乱想,说的是年纪! “曾哥,陈王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 周怀安纳闷不已,毕竟陈王那窝囊废,强烈要求曾纪常送其回上京。 曾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我让林峰和中天带他先行一步,姬捕头却死活都要在沧海城等你!” 曾纪常顿了顿,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长卿啊!为兄劝你一句,姬捕头是个踏实的女人!人妖有别……” 周怀安眉头一挑,打断了曾纪常:“曾哥!我跟夏侯雪,那可是清清白白,你回去可不要乱讲!” 清清白白? 污污浊浊还差不多! 曾纪常摇头苦笑:“为兄觉得还是姬捕头更适合你,那身段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料!别嫌弃人家年纪大……” 停停停! 周怀安连连摆手,任由曾纪常说下去,像极了催婚他的长辈。 知州刘艺符,站在城楼之上,看到血云散去,终于长舒一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这一方百姓,不必再担心饿鬼杀人了!” 两名执金吾策马归来,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那位离开的异国姑娘,谁在意呢? 姬四娘心情激动,扭动纤细的腰肢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周怀安的手。 “世子,可有受伤?” “没有,姬捕头放心!此役在下不才,只能勉强度化女鬼!” 周怀安发挥了凡尔赛精神,听得众人心生向往。 再加上曾纪常这个捧哏,“不错!此次长卿居功至伟,回到上京城,我定要如实禀报!” 花花轿子人人抬,刘艺符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周大人一表人才,将会定能成为大夏栋梁!以后若有差遣,尽管告诉本官!” 刘艺符话音刚落,周怀安当即问道:“还真有件事,需要麻烦知州大人!” “周大人请讲!” “赈灾的粮食,为何不够数?我这一路下来,看到了不少饿死骨!” 周怀安怀中抽出小刻刀,“我执金吾有监察百官之权!还望刘知州实话实说!” 刘艺符心中震动,叹气道:“周大人此次立功,回去定能得到陛下赏赐,何必如此……”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周怀安不是愣头青,细想之下,如果没有官员贪污赈灾粮,百姓也不至于饿死! 没有饿死百姓的怨念,就不会唤醒饿修罗! 一步错,步步错。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却能讨个公道! 曾纪常欣慰点头,执金吾就是趋炎附势之徒太多! 否则当今陛下怎会沉迷修禅? 他曾上书朝廷,劝谏陛下莫要沉迷修禅,可却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殊不知,要不是曹吾鸣中突拦下,真送到文景帝面前,曾纪常早就人头搬家。 “周大人,本官只能告诉你!本官手中的赈灾粮,半数都不到!” “甚至一部分赈灾粮,还是本官联系当地豪绅拼凑!” “可依旧没能救活更多的百姓!” 刘艺符说罢,沧海城官员纷纷点头,证明知州大人所言非虚。 “混账!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贪了一半的赈灾粮!” 曾纪常气得破口大骂:“回去之后,我定要禀告曹公,让其彻查!” 刘艺符却摇了摇头,“二位大人!还请谨慎!赈灾粮已经不是一家之事,牵扯到的势力过多!您二位查案除妖有功,何必蹚浑水?” 姬四娘面容紧张,于公她希望周怀安查清此案,给饿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于私她希望周怀安圆滑做人,你一个质子,何必牵扯进大夏朝堂斗争中? 周怀安笑道:“大不了功过相抵,我怕什么?”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周怀安说罢,已然走向驿馆,“今日疲惫,吃饭睡觉!” 众人呆若木鸡,还在沉吟周怀安留下的诗。 刘艺符面带羞愧之色,一个质子,都有如此觉悟,他身为知州,是否缺乏主动承担的勇气? 曾纪常笑道:“周长卿,不愧是我执金吾百年一遇的人才!” 第102章 陈王先告状,反挨十闷棍 沧海城的官道上,陈王坐在华贵的马车内,心情甚是糟糕。 他不断摸向后背,生怕那张饿鬼图将自己吞噬殆尽。 “你们两个狗奴才!快告诉本王,还要多久才能回上京?” 陈王探出头,对准楚中天和李林峰就是一顿输出。 李林峰面色阴沉,陈王戏谑道:“怎么?你在摆脸色给本王看?” 楚中天见状,赶紧赔礼道:“殿下说笑了!我这个兄弟,就是天生一副臭脸,绝没有对殿下不敬的意思!” 陈王轻哼一声:“算你说的是句人话!记住!执金吾,哪怕是曹吾鸣,也不过是我父皇养的狗而已!” 李林峰心中不痛快,曹公为国为民做了多少事,岂是你那一心修禅的父皇可比? 可这话说出来,就要被杀头,楚中天赶紧使眼色。 “乖狗儿,本王心情不好,叫两声听听!” 陈王戏谑地看向二人,他是帝王之子,生来便是皇室贵胄,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 这也是周怀安讨厌“王法”二字的原因,发就是发,为何要加个王字? 最后岂不是成了包庇某些人的工具! “汪!汪!” 楚中天谄媚地叫了两声,他知道李林峰的性格,很容易被陈王抓住把柄。 “哈哈哈哈!叫得不错!” 陈王放下马车帷幕,通过羞辱他人,让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中天,你受苦了!” 李林峰面色严峻,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尊严算得了什么? “呵呵!就当跟狗娘养的交流了!” 楚中天嬉笑道:“反正叫两声,老子又掉不了几块肉,说不定他还要给赏钱呢!” 两个执金吾在夜里要保护马车,楚中天主动要求镇守下半夜。 只有夜深人静之时,他才敢留下委屈的泪水! —— 无论大夏乱成什么样,上京城就像浓墨粉黛的佳人,始终保持着大夏最后的体面。 陈王回到熟悉的地方,只感觉到劫后余生。 当即就要进宫面圣,可惜正赶上文景帝修禅,连亲儿子也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皇儿,为何只有你们几人回来?” 文景帝双手合十,龙袍外面裹着袈裟,老僧入定的模样,朝堂尽在其掌控之中。 “回父皇!沧海城怪力乱神!儿臣差点被阴物杀死在土地庙内!” 陈王声泪俱下,说了他被饿修罗如何折磨,又是如何忍辱负重,才逃出了对方手中。 倒是对周怀安打败饿修罗闭口不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厮急中生智,实行了自救。 “曹卿,如何?” 文景帝听到洪公公的死,面无表情,就像死了一位无关紧要的人。 “盂兰盆节之前,恶鬼出没,这是给陛下的机缘。” 曹吾鸣与耿直的大臣不同,他会通过顺毛撸文景帝,达到自己的政治诉求。 “若是此次执金吾能平息饿鬼怨气,盂兰盆节便能顺利进行,对陛下而言,魂渡彼岸更近一步。” 文景帝睁开双目,拍手称快:“好!跟国师说的一模一样!不愧是朕的曹卿!” “陛下谬赞,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话。” 曹吾鸣微微欠身,随即问道:“敢问陈王殿下,微臣的另外三个手下,如今身在何处?” 李林峰和楚中天可算是松了口气,陈王那王八蛋可没少给周怀安泼脏水。 就差说他是此次饿鬼杀人的幕后指使者。 “殿下,又是如何从土地庙脱身的?” 曹吾鸣目光如炬,令陈王不敢与之直视,吱吱呜呜道:“是那周怀安打败了饿鬼!可他也是侥幸,对了!他还跟妖族勾结!就是那个叫夏侯雪的女妖!” 夏侯姑娘是妖族?这不重要,妖族美女千千万,总要人族玩一玩! 什么?夏侯姑娘被周怀安勾搭了? 无耻周长卿,看回到上京城,不请我们去教坊司,这事一定要广而告之! 损友二人组的心在流血,姬四娘他们不指望了,可夏侯姑娘这朵白莲花,也被无耻周长卿玷污! “妖族?” 文景帝嘴角上挑,笑容耐人寻味,“朕记得,洪熙抗狄,西路战线,也有妖族的身影啊!” 曹吾鸣可不会轻易让自己人犯险,刚要开口,却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站出。 “皇兄!周长卿玩世不恭,在没去臣弟府邸之前,每日不学无术,留恋教坊司!想必他并不知道妖族身份,这才着了道。” 勇亲王自然不会看着侄儿被污蔑,“何况他救了陈王,就是与妖族无关耳朵最好证据!倘若我与妖族有染,被人看到第一反应,肯定是杀人灭口!” 陈王浑身颤抖,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啪! 勇亲王拍了拍陈王的肩膀,笑道:“皇侄,你说长卿有心加害于你么?” “王叔说得对!周怀安忠心耿耿,绝对没有那等坏心思!” 陈王被拍的不敢动,这可是宗室第一猛将。 “父皇!儿臣有话,不吐不快!” 陈王带着哭腔道:“儿臣身负饿鬼图,想必已经命不久矣!这才赶回来,只为看父皇最后一面啊,呜呜呜!” 陈王果然是演技派,泪水已经吧嗒吧嗒往下掉,在场群臣无不感慨。 “陈王殿下,果然与陛下父子情深啊!” “哪怕要受到饿鬼侵蚀,也要与陛下见最后一面!” “陈王殿下若是陨落,乃我大夏皇室不幸啊!” 其他大臣不知听没听出弦外之意,曹吾鸣和勇亲王相视一眼,提炼出陈王话语中的主要思想——父皇救我! “王弟?” 身为皇帝,自然不能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在场众人按修为来算,勇亲王最高,自然由他出手最为稳妥。 “皇侄,脱下来吧。” 勇亲王暗暗运功,“我倒要看看长卿这次应对的饿鬼图,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王脱下衣服,哭泣道:“饿鬼图狰狞,莫要吓到父皇,儿臣还是……” “无妨!你的孝心,朕已经知道了。” 文景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陈王这才脱衣,群臣面面相觑,当场懵逼。 陈王不愧是皇室子弟,生得细皮嫩肉,可哪儿有什么饿鬼图? “诸位,本王不会怪罪周怀安!尽管他救驾来迟,让本王染上了饿鬼图!” 陈王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有此等执金吾,乃是我大夏之幸,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潜台词是:父皇,都怪他,砍了他! 曹吾鸣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勇亲王则是气得火冒三丈,为了污蔑周怀安,陈王连饿鬼图俯身这等事情,都敢拿来开玩笑? 大太监刘文瑾提醒道:“殿下,还是先穿上衣服吧,莫要着凉……” 陈王不依不饶,“无妨!刘公公莫要劝我,本王要让诸位知道,饿鬼图究竟长什么样!” 殊不知,文景帝已经面露愠色,你背上什么都没有,说鸡毛呢? 在外人看来,这是文景帝父子故意针对周怀安! 看似是要为难一个质子,实则是要对燕王周棣动手。 “陛下这般手段,当真是低劣!” “呵呵,哪怕要诬陷周怀安,也该在背上画一幅饿鬼图才是!” “陛下莫非黔驴技穷,拿燕王没别的办法了,才想出如此拙劣的计策?” 文景帝何等精明,他从群臣戏谑的眼神里,已经读懂了一切! “来人,给我仗责陈王十大板!扰乱朝堂,污蔑忠良之后!” 陈王当场懵逼,他可揣度过父皇的心理,后者肯定是想要通过抓住周怀安的把柄,从而对燕王动手。 可他着急跑回上京,却不曾想换来的是十大板! “父皇……” “带下去!给朕打!” 朝堂外不到片刻,就传来陈王杀猪般的叫声。 文景帝此举在告诉群臣,这等拙劣之策,与朕无关! 可惜群臣有几人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 正气楼。 楚中天和李林峰第一次直面曹吾鸣。 “曹公,卑职知道的,便只有这些!” 楚中天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等回来之前,陈王背后确实有饿鬼图!如今消失,应该是头儿跟长卿解决了饿鬼杀人之事!” 曹吾鸣点头称道:“倘若如此,你们这一组人马,倒是立了大功!” 兴许是心情大好,曹吾鸣的话也多了起来,“盂兰盆节是为度化饿鬼,在这之前,你们做到了,便是给我执金吾长脸!” “都是曹公栽培!” 两人异口同声道。 曹吾鸣摆了摆手,“下去休息吧,待到曾纪常他们回来,我再细问!” “是!” —— 勇亲王府。 冰冰这几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王妃曹妙彤也是如此,没有周怀安在,婶婶的话都少了。 毕竟勇亲王和永嘉郡主,都是骂不还口的类型,让小仙女觉得毫无挑战! 唯有小兔崽子周怀安,那才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勇亲王下朝归来,却看到爱妻与爱女愁眉不展。 “今日上朝,陈王回来了。” “哦……” 王妃并未搭话,冰冰勉强附和。 “长卿也快回来了,应该是解决了饿鬼杀人之事!” “父王,你说周长卿快来了?什么时候?” 永嘉郡主可能是觉得反应太过激烈,俏脸一红。 王妃赫然起身,吓了父女二人一跳:“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回来?老娘要好好骂他!哦不,好好问候他!” 第103章 朝堂论功赏,世子触龙颜 上京城。 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踩楼欢门。 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 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周怀安感慨万千,这等莺歌燕舞,让后世的桑拿洗浴忠心都自愧不如! 万恶的旧社会,别的不说,某些服务业真的是甩后世几条街! 注意到女警花的眼神,周怀安及时收回了停留在海鲜商人的目光。 毕竟人前要保证高大的形象,至于人后?日后再说! “上京繁华依旧,只是下面的州郡,却路有饿死骨!” 姬四娘毕竟是个女子,感慨道:“倘若都像上京百姓般无忧无虑该多好!” 那你是做梦! 皇帝老儿专心修禅二十年,国家没被搞得分崩离析就不错了! 哪里可能变得富强? 周怀安与曾纪常相视一笑,两人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无奈。 大夏人杰地灵,文有曹吾鸣,武有燕王、勇亲王,面对北狄却一直采取保守防御的态势,只能说皇帝昏庸无能。 “皇帝老儿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国家上,而不是在玩弄权术,我都替百姓们感恩戴德。” 周怀安摇头苦笑,说白了此次饿鬼杀人,皇帝也要背锅。 正是他纵容朝廷党争不断,才使得贪官污吏滋生。 文景帝也并非庸才,倒是树立起一位叫海龙图的清官。 百姓一看还有海大人这样的清官存在,世间便拥有希望! 妓女的贞洁牌坊,值不得任何推敲。 “曾哥,我先回家洗洗睡了,你们慢走。” 周怀安作势就要打道回府,家里有冷艳动人的冰冰,有美艳照人的归蝶,还有叽叽喳喳闹不停的婶婶,她不香么? “长卿,说什么胡话!” 曾纪常无奈道:“你啊!除了查案的时候清醒,其他时候都浑浑噩噩!” “我等自然要去面圣!连曹公那里都去不得!” 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皇帝老儿重视此次饿鬼杀人,跟什么盂兰盆节有关。 都不让曹公当中间商赚差价,直接面见我们? 周怀安倒是见过皇帝两次,曾纪常好歹是银卫也不至于紧张,唯有姬四娘害羞道:“我……我也去么?” 曾纪常点头道:“姬捕头此次也有功劳,本官会如实禀报!” 到了最后一步,就是大家陈述事实分蛋糕,形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周怀安倒是对此没什么兴趣,想起在特战经验,行动之前的周密计划,行动之后的总结分析,都十分详细。 至于论功行赏,直接给钱他不香? 可惜封建皇权只手遮天,小小质子无权抗衡,只得入乡随俗。 文景帝破例上朝听政,实则是等待周怀安等人前来。 “陛下,银卫曾纪常等人求见!” “宣!” 文景帝老僧入定,闭目养神,至于朝堂诸公商讨的政务,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宣,曾纪常,周怀安,姬四娘三人进殿面圣!” 小太监的公鸭嗓,响彻朝堂之上。 一众朝臣面色各异。 曹吾鸣和勇亲王自然面带欣慰之色,他们是周怀安的长辈,能看到后辈成长,是一件幸事。 刑部尚书苏传恩看向周怀安颔首点头,两人虽不是一个派系,但也有一面之缘。 吏部尚书徐青则是眼神怨毒,可周怀安屡屡立功,让他无从下手。 “臣,叩见陛下!” “免礼。” 文景帝并未睁开双眼,不只是故作高深,还是昨晚没睡好。 周怀安心中吐槽,好在没有让他们这些功臣下跪。 “曾纪常,说说此次饿鬼杀人的原委!” “陛下,事实是……” 一路上,三人校对过多次,关于夏侯雪的身份并无隐瞒。 周怀安确定,以陈王的德行,肯定会将此事告诉文景帝。 与其隐藏事实,还不如加工一番。 原本与妖族勾结的周怀安,则变成了保护百姓,不知情才与其接触的懵懂青年。 燕州与妖族相隔甚远,没有勾结的契机。 文景帝确定周怀安与妖族无瓜葛后,才仔细聆听接下来的汇报。 “不曾想,凤溪村人如此歹毒,才导致今日祸患!” “幸亏陛下洪福齐天,这才让执金吾顺利解决饿鬼杀人之事!” “盂兰盆节肯定能顺利进行,可喜可贺啊!” 大部分朝臣从未考虑过,为何会出现饿鬼杀人,更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反而更多的是讨好皇帝,硬蹭盂兰盆节的热度。 周怀安算是看清了这些个猫三狗四,心中更多的是无奈。 只因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沉浸在马屁中。 对他而言,饿鬼杀人解决便好,至于原因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听一听罢了。 “曹卿,执金吾在你手里,朕很是放心!” “都是托陛下的福。” 曹吾鸣不敢居功,当即谦逊道。 “朕,不会吝啬封赏!” 文景帝大笑道:“曾纪常,念你此次带队破案有功,赏银五百两,布二百匹!” 抠门! 周怀安心中疯狂吐槽,弟兄们出生入死,就给这点东西? “臣,谢陛下!” 曾纪常躬身行礼,曹吾鸣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这就是陛下对有功之人的赏赐? 若是曾纪常会拍马屁,说不定获得的更多。 文景帝最讨厌耿直之人,他可是记得曾纪常以前写过劝谏他的小作文。 这事情可没过去! “周怀安,破案当属首功!” 曾纪常眼神示意,周怀安这才不情愿地躬身行礼。 “赏金一百两!绸缎百匹!布百匹!西戎草原战马一匹!” 好家伙,皇帝老儿这是在故意离间我和曾哥的关系啊! 顶头上司的赏赐还不如我一个小小质子,真特么有你的! 周怀安面带尴尬之色,说实话这些封赏,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如今衣食住行,都在勇亲王府,根本不用自己花钱。 唯一能入法眼的也就是那匹草原马。 “臣斗胆一言!” “放肆!” 大太监刘文瑾甩起手中长鞭,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但说无妨。” 文景帝突然睁开眼,再一次盯向周怀安。 后者浑然不惧,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在查案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哦?说来听听。” 连拍马屁,也要另辟蹊径? 文景帝有些欣赏眼前的燕王质子,果然跟他爹不一样,此子会变通! “臣发现,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到了沧海城只剩下一半!” “臣疑惑,如若另一半顺利送达,是否就不会有饿死的百姓!没有饿死之人的怨念,也不会诞生饿修罗!” “此事看似简单的贪污,却让人细思极恐呢!这些人,是故意捣乱盂兰盆节,不想让陛下好过!” 此言一出,群臣惊愕,甚至有几名大员,额头冒汗! 曹吾鸣心中暗叹,还是太过年轻! 勇亲王紧皱眉头,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长卿,这是在以一己之力,与朝廷诸公对抗啊! 贪污真的那么简单? 没有上面的允许,谁特娘敢贪? 周怀安聪明在于,将文景帝拉下水。 告诉皇帝老儿,这些人不是贪污,是在砸你盂兰盆节的场子! “好大的胆子!” 文景帝怒拍龙椅,群臣当即跪地,唯有周怀安还傻站着。 吓得曾纪常赶紧拽住小老弟,周怀安这才象征性的跪地。 “周怀安,你说此事应该如何处置啊?” 文景帝也不是省油的灯,感动赈灾粮的人,胆子属实有些大! 是时候该清洗了,燕王世子不就是现成的刀么? 至于用过之后,将这把刀丢掉,还是收好,都看皇帝的心意。 “臣,愿退回奉上,彻查贪污赈灾粮一事,请陛下应允!” 周怀爱躬身行礼,此言一出,朝堂诸公倒吸一口凉气。 不少人更是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其中就包括吏部尚书徐青。 “周怀安,这是你自己找死啊,呵呵!” 文景帝心中暗爽,若是贪污赈灾粮的党派,能跟燕王世子拼个两败俱伤,那才是好事! “恳请陛下御赐金牌,以示决心!” 妈的,想坑老子?那就拖你下水! 周怀安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皇帝老儿的信物,他差个勾八,哪个朝堂重臣会鸟他这个小铜卫? 文景帝闻言,眯眼看向周怀安:“你可想好了?” “臣,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给饿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好!爱卿有如此决心,朕定会支持你!” 文景帝大笑道:“刘伴,将朕的金牌给他,收回周怀安一切封赏!” 此言一出,曹吾鸣无奈摇头,陛下发怒了,他在朝堂被一个小小质子逼迫了。 “陛下,臣曾纪常,也愿意退还封赏,彻查此案!” “臣,姬四娘也愿如此!” 曾纪常和姬四娘表明态度,倒是出乎文景帝意料之外。 “哦?那便如你等所愿!收回封赏,彻查此案吧!” 文景帝拂袖而去,群臣跪倒,目送其离去。 —— 伽蓝苑。 妙音尼姑迎来了文景帝,宽大的僧袍下,掩盖不住其曼妙的身材。 “陛下,今日心不静。” “国师明察,朕今日被一小小质子逼迫,心中烦闷。” 文景帝笑道:“朕将他用刀,他却想要反利用朕!” 妙音尼姑敲着木鱼,“陛下,与贫尼口诵心经。此子触怒龙颜,杀了便是!” 第104章 王府用膳日常 对于周怀安的处置,妙音尼姑没有任何犹豫。 当朝国师的话,对文景帝影响不可谓不大。 “国师,此子刚破获了饿鬼杀人之案,如今有功在身,杀之人言可畏。” 文景帝对妙音尼姑的态度很是满意,无非也是一种试探。 “倒是贫尼多嘴了。” “国师金玉良言,朕受益匪浅。” 文景帝笑道:“此子可以成为朕的一枚棋子,用来钳制朝堂诸公!他们以为克扣赈灾粮饷,死了几个贱民,朕不会追究?” “可谁知朕却给了周怀安如此大的权力,让其去彻查此案!” 大臣跌倒,文景吃饱。 皇帝给了大臣们权力,让他们能够中饱私囊,最后再想方设法将其抄家问罪。 不仅得到了金银财帛,还能在民间捞得个好名声。 这才是文景帝的聪明之处。 妙音尼姑则不管那么多,玲珑身段引人侧目,僧袍在其身上,徒增了一丝诱惑。 “陛下,该口诵心经了。” “国师,请!” —— 下朝之后,诸公与周怀安保持距离,在其背后指指点点。 曹吾鸣刚要叫住得力爱将,就被勇亲王捷足先登。 “长卿,你已经一个月未归家,还是先回王府。” 隔壁老杨拿出了监护人的身份,告诉曹吾鸣,这是老子的侄儿。 曹吾鸣笑道:“王爷莫非以为,我会害长卿不成?”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啦,都是我的好爸爸,哦不,好靠山! 周怀安见状,充当起和稀泥的角色,“曹公,卑职这些天实在是想念家中,还望今日先回家一趟!” 隔壁老杨面露得意之色,曹吾鸣笑道:“念家乃人之常情,你且去吧!明日来金乌府!” 叔侄二人有了独处的机会,勇亲王从来不做马车,周怀安本就是腿着过来。 倒是给隔壁老杨充当了牵马之人。 “长卿,朝堂凶险,你今日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勇亲王叹气道:“皇兄对你起了至少两次杀心!” 周怀安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皇帝老儿这么小心眼! “还请王叔明示……” 勇亲王直言道:“第一次,便是你说要彻查赈灾粮贪污一事。试问天下百官,以谁为首?” “是曹吾鸣?还是那个虚有其表的内阁首辅?都不是!” 文景帝! 答案呼之欲出,周怀安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 这些贪官污吏的权力,来源于文景帝。 自己说要彻查,那岂不是要查皇帝老儿? 勇亲王见周怀安额头冒汗,已经知道后者想清楚了其中缘由。 “第二次,便是你向陛下索要金牌。” 隔壁老杨直言道:“金牌代表皇权,你这一要,岂不是逼着陛下跟他们决裂?” “陛下喜欢棋子去查案,随后再舍弃棋子,可你完全打乱了他的谋划。” 周怀安这才明白,文景帝以前办落井下石之事,都是让棋子冲锋陷阵,然后再丢弃棋子,让下面的大臣们放心。 可不是朕要办你们,而是这不懂事的家伙,自作主张,你们看朕已经把他杀了,大家放心! 周怀安这招,则是让文景帝尴尬不已,主动索要金牌,告诉群臣,我是陛下的棋子,明牌跳狼了! 合着我把皇帝老儿给卖了? 分明是他先要卖我,这波不亏! “那怕你查明真相也无功,但无论如何都有过。” 勇亲王叹气道:“长卿,你平时圆滑的像一条泥鳅,在某些事上,却犹如一块顽石!” 周怀安笑道:“王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路上,小侄见惯了路边的饿死骨,他们本有希望活下去,却因为贪官污吏殒命。” “小侄想还他们一个公道!否则小侄良心难安!” 勇亲王眼中充满欣慰,这才是大夏男儿该有的抱负! “长卿,本王拼了老命,也会保住你。” “谢王叔!其实小侄尚未婚娶……” 老杨,你女儿不错,我都如此暗示了,还不快接招? “本王看你久未淬体,明天开始吧!” 周怀安:“……” 熟悉的王府,门外站着一位俏佳人。 精致华美的罗裙,一席淡绿抹胸,镶嵌墨玉的丝绸细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肌肤如血,眸如点漆,俊挺的鼻子搭配着圆润的鹅蛋脸,美艳不可方物。 “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归蝶双眼放光,尤其是看到世子平安归来。 嗯! 勇亲王点了点头,便率先走进王府。 周怀安则是放慢脚步,捏了捏归蝶的玉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可多少年未见了!可想我了?” 归蝶俏脸娇羞,颔首点头:“奴婢自然挂念世子……” 周怀安忍不住逗弄对方,“要么今晚来我房间,给我留个后?” “呀!世子讨厌!” 归蝶捂着小脸,一路小跑。 周怀安满意走进王府,迎面便看到了一身盛装出席的永嘉郡主。 今日的冰冰,没有身着白衣,而是一件青色为底,镶金色绲边的华美长裙。 头戴宝冠,以珊瑚为骨架,两只栩栩如生的金凤拱卫中间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垂下的珍珠流苏,可谓是点睛之笔。 “看什么?” 冰冰见周怀安一副痴相,心中欢喜,嘴上却异常冷淡。 “您太美了!” “为何对我用敬语?你我平辈相交。” 冰冰紧皱眉头,这个“您”字,仿佛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让她心中不悦。 “因为,你在我心上!” “周长卿,竟然敢对本郡主胡言乱语,我锤死你!” 冰冰第一次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之色,小粉拳已经锤向周怀安胸口。 “乖女,还不带小兔崽子过来用膳!” 婶婶的声音传来,至少从音色判断,心情大好啊! 冰冰又锤了周怀安三下,这才解气前往内院。 周怀安紧随其后,王妃曹妙彤已经为一家人斟酒。 “小兔崽子!回上京城,也不先回王府!” 婶婶得理不饶人,率先出招:“有些人啊,立了些许功劳,就忘记了家人!” 婶婶,好拳法! 勇亲王面色难看,冰冰不敢动筷,父女二人不曾想,家宴还没开始,竟要先上演唇枪舌战。 “婶婶,我奉陛下旨意查案,只能先去皇宫复命。” “王叔教我忠君爱国,试问没有国哪有家?” “侄儿只能舍小家为大家!” 周怀安一招偷换概念,变相指责婶婶鸡毛事儿太多。 勇亲王满意点头,“不愧是本王教出来的贤侄!” 啪! 婶婶一记小粉拳锤向隔壁老杨胸口,“那你奉公领赏的时候,有没有穿本王妃和乖女做的披风?” 红配绿赛狗屁? 婶婶你还有脸说,那玩意我就穿了一次,就成为执金吾之耻! 哪怕是上京城凌晨四点的早晨,回头率都达到了惊人的100%! 冰冰美目流转,也看向周怀安,毕竟身着她亲手缝制的披风,在朝廷领赏,可是件相当威风的事。 这一拳打得周怀安招架不得,好在勇亲王及时解围。 “爱妃,乖女,长卿上朝,可不能乱穿。” 王叔,干得漂亮! 可惜婶婶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王爷你闭嘴!那你回府之时,为何不穿?我们是想让你穿披风么?我们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 婶婶,这二十年的拳法,我真挡不住! 您不去某围脖去打拳,真的白瞎了! 周怀安甘拜下风,此局以婶婶胜利告终。 小仙女吃菜都比往常多了不少,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带着微醺之色,更加妩媚动人。 看来今日王叔要遭殃了,咳咳! 冰冰则是一脚踩向周怀安,眼中满是埋怨。 “郡主放心,您做的那披风,我要在盛大登场时穿!”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再对我说您,本郡主锤死你!” 哄好了冰冰,周怀安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出了王府后,才能感受到柴米贵。 普通百姓的吃食,实在是太差。 “王叔,能够将细盐的制作方法上报给朝廷?” 周怀安随口说道:“倘若细盐能普及到大夏,可谓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冰冰点了点头:“父王,细盐除了口感更佳,也没有粗盐中的杂质。对于边关将士而言,也能提高其体质。” 勇亲王点头称道:“明日若是陛下召开小朝会,本王会向上禀报!长卿愿意为国贡献制作细盐之术,乃大夏之幸也!” 王叔啊,这才哪到哪? 以后还有酱油呢! 对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宋师兄酿造出酱油了! 红烧肉,我来了! 大夏的菜色还是相对寡淡,至少周怀安吃的并不爽。 他前世便是北方人,浓油赤酱才是王道。 “轻羽靴报废了,荡魂钟没油了,也是时候去钦天监扫荡了。” 周怀安这顿饭,吃的心满意足,至少在王府,他还能感受到些许家的温暖。 只要王叔不粗体,婶婶不打拳,一切都好说。 周怀安躺在舒适绵软的床榻上,刚准备入睡,传音法螺就发起了震动。 “谁特娘这么晚还不睡觉?不知道熬夜老的快?” 吐槽一句,周怀安拿起传音法螺,放在耳旁。 “诸位施主,贫僧有急事相求!” 肾虚大师口气焦急:“贫僧得知,在上京城,有一处牙行!可有施主,愿意随贫僧前往?” 一号:“大师,何不报官?” 五号:“呀!我离得太远,爱莫能助!” 肾虚大师:“其中不乏失足妇人与俊美少年!” 周怀安:“济世救人,我辈义不容辞!大师,说见面地点吧!” 肾虚大师:“施主果然菩萨心肠!” 第105章 月下遇熟人 教坊司外,肾虚大师一张老脸通红,顶着老鸨和龟公的白眼,终于等到了周怀安。 “施主!以后见面地点,可否选个正常点的?” 肾虚大师双手合十,“烟花之地,贫僧实在是不方便。” 呵,老银币也有社死的时候? 周怀安笑道:“大师,这怪不得我!皇城您进不去,内城你也进不去!外城有宵禁,开门的只有烟花之地。” 肾虚大师吃了个哑巴亏,不打算在此事上纠结,无奈道:“还是说正事吧!贫僧今日路过一处宅邸,却闻到了血腥味,靠近一看,里面都是被牙行抓获的男女!” “我佛慈悲,看到如此惨状,贫僧一人恐怕无能为力,幸亏施主有菩萨心肠!” 忽悠,接着特么忽悠! 周怀安摆了摆手,打断了肾虚大师的马屁,“大师,咱们还是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肾虚大师担心道:“如今是宵禁,你我是否要伪装一番?” 伪装?穿上紧身夜行衣就算伪装了? 又不是派搜查官! 周怀安轻笑道:“大师放心,有我在咱们大摇大摆过去便是。” 肾虚大师半信半疑,你一个败家子,好歹还有勇亲王保护,贫僧一个老和尚,可受不了牢狱之灾。 果然不出三步,便遇到了巡夜的官差。 肾虚大师到了教坊司,便被官差们盯上,想索要一些好处。 可他们看肾虚大师的穿着,一件破烂袈裟,再加上打了补丁的僧袍,怎么都不像有钱的主。 何况陛下信佛,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吧。 直到看见了周怀安,锦衣玉袍的翩翩美公子,不正是标准的肥羊么? “干什么的?不知道现在宵禁了么?” 为首的胖官差挺着肚子,手提灯笼,走向周怀安二人。 肾虚大师暗道不好,上京城有钦天监坐镇,就是为了杜绝奇人异士捣乱。 他可是有苦难言。 周怀安笑道:“自热是有事要办,差爷有何指教?” 胖官差看看左右同伴,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 “就算有再着急的事,也不该闯了宵禁!念在你们事情从急,差爷我就要三两银子吧!” 左右两个官差齐声附和道:“这还是咱家大人通融,否则你们还要被关在监牢里呢!” 三两银子? 这帮王八蛋还真敢要! 这都够普通人家生活好一阵子了。 周怀安笑着拿出一块令牌,径直甩向胖官差脚下。 “给你一刻,捡还是不捡,你看着办!” 肾虚大师小声劝道:“施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胖官差见周怀安气势凌人,不敢怠慢,只得弯腰捡起令牌,乍一看去“执金吾”三个大字,显得如此刺眼! 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执金吾,那可是为皇帝办事的官,岂是他们这等打更官差能够相比?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勿怪啊!” 肾虚大师当场懵逼,曾几何时败家子竟然如此神气了? 这官差可不知道对方是燕王世子! 周怀安招了招手,对方谄媚上前,双手将令牌奉上。 “拿三两银子吧,本官就当今日无事发生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胖官差三人哭丧着脸,凑了三两银子交给周怀安。 三认作势要走,能劳烦执金吾出动的事,肯定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还不如趁机找几个倒霉蛋,填补这三两银子的损失。 “等等,本官让你们走了么?” 周怀安低声道:“大师,你看过的民宅,方位在何处,让这几个官差带我们过去。” 肾虚大师点头称是,“施主心思细腻!这得官差平日里对上京外城了如指掌,肯定是一大助力!” 肾虚大师详细说出了房屋的方位,胖官差皱眉道:“这位大师,您说的地方,我们听说过,哪里有什么牙行?可别乱说!” “那片地,都被当朝吏部尚书徐青买下了,专门供亲族居住!” 徐青? 有意思! 周怀安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徐青如今算是曹吾鸣的政敌,我跟他也有杀子之仇。 若是能依靠牙行的事扳倒对方,倒也不亏。 “是不是牙行,你说了不算,带路吧。” 周怀安发话,胖官差只得硬着头皮在前方带路。 “大人……不是我说,您到时候可别卖了我啊!” “卑职尚有十岁老母,下有八十幼子……” 见那胖官差吓得语无伦次,肾虚大师于心不忍,“阿弥陀佛,施主放心……” 你放心有个屁用! 执金吾擅长下黑手,胖官差可怜巴巴地看向周怀安。 “你带到地方就走,剩下的事不用你参与。” “多谢大人!” 徐青买下的地段相当偏僻,已经属于上京城的边缘地带。 试问谁家亲戚来了,会塞到这等地方? “大人,咱们到了……卑职先走一步?” “去去去。” 胖官差三人如获大赦,赶紧一路小跑。 周怀安也不含糊,打算翻墙而入,却被肾虚大师制止。 “施主且慢,让贫僧来试探!” 说话间,肾虚大师轻轻招手,一只麻雀已经落在其手中。 “去帮贫僧看看!” 麻雀点头而去,稍等片刻便飞回到老和尚手上。 “不应该啊,雀鸟说里面空无一物!” 肾虚大师紧皱眉头,“可贫僧白日来此,明明听到了男女的哭泣之声!” 周怀安嗅了嗅周围,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 不由地怀念起白发狐耳娘,对方的嗅觉可比他敏感的多。 “不知道小狐媚子过得怎么样!” 两人愁眉不展之际,却看到一道倩影飞檐走壁,后面则跟着三个黑衣人。 “英雄救美,乃我辈职责,大师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三个橘子,哦不,我去解决三个人渣!” 周怀安纵身一跃,挡在黑衣人面前。 可惜如今他的龙雀刀断裂,没有办法耍帅。 否则一人一刀救美,对方还不来个以身相许? “你们来了?” “你是何人?” “你们本不该来!” “别跟他废话,动手!” 三人二话不说,已经提刀来战。 周怀安并未在意,而是看向停顿不前的倩影。 一身雪白罗裙,身段玲珑,凹凸有致,蒙着面纱的俏脸,反而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一刀自身后袭来,周怀安已经感知到,双手顺治一夹,只听到“咔嚓”一声,对方武器应声而断! “这……何其强劲的指力!” 还不是我用了金刚不灭! 既然能让身体变硬,同理迪奥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跑偏了,手指也是身体的一部分,自然能变得坚不可摧! 对方的武器可不是龙雀刀,自然会被轻松折断! 人前显圣的感觉,不要太好! 白衣女子看向周怀安,不禁皱起了秀眉。 “下一招,小心我要你们的命!” 同为炼体武夫,周怀安以一敌三,理应不会轻松。 可刚才双指断刀锋的功力太过惊人,明显让三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还以为背对众人的家伙,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当即选择了逃离。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小爷这是依靠智慧,才不是粗鄙的武夫! “姑娘,现在没事了!其实行侠仗义,英雄救美,是本人该做的事。” 周怀安笑着迎了上去,“我看姑娘是个讲究人,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以身相许便是了,在下绝不拒绝!” “施主有济世救人之心,贫僧将传音法螺交给他,果然是明智之举!” 双方距离太远,肾虚大师可没听到“以身相许”的事。 “小女子谢过侠士。” 白衣女子声若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可惜小女子年纪太大,恐怕侠士会嫌弃呢。” “不嫌弃!没有的事!” 周怀安连连摆手,“俗话说得好,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萝莉当成宝!就在之前,在下才刚刚告辞了一位老阿姨!” “老阿姨?” 白衣女子满眼疑惑,“侠士生得如此俊俏,身边红颜知己肯定不少,怎么会有老阿姨呢?” 周怀安打开了话匣子,肾虚大师就让他在下面等着吧! “不瞒姑娘,还是位三百年的老阿姨呢!” 此言一出,白衣女子的桃花眸,带着一丝杀气瞪向周怀安。 “哦?那她是不是长这样?” 唰! 面纱掀开,夏侯雪美艳无双的脸展现在周怀安面前,后者当时便蚌埠住了! 这特娘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完!虽是三百年的老阿姨,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唰! 夏侯雪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偃月刀! 狐族少女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再给公子一次说话的机会!” “不不不,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说人话!” 没文化的臭狐狸! 周怀安只得耐心解释道:“我这是说姑娘犹如水中奇花芬芳绽放,骨如沉香,肌如白玉,高洁清冷,脱却凡俗,具有入仙之姿!” 这般彩虹屁拍下,夏侯雪才扬手,撤回了偃月刀。 “算你识相!对了,你是上京人,本姑娘在找一处牙行,你过来帮忙!” “找牙行,我在行!” 巧了不是? 周怀安低声问道:“你不回妖族去,来上京城做什么?城里是很危险滴!” 夏侯雪扬了扬俏脸,高傲道:“妖狐娘娘的侠名,已经在好几个村落传遍了!没想到行侠仗义,助人为乐这么有趣!” wtf? 你一个妖族,不去修炼,不去害人,你特么改行助人为乐? 第106章 吞金兽?招财猫! 肾虚大师纳闷不已,房梁上的男女,已经对峙了有一段时间。 看周施主的模样,似乎是与那女子相熟。 出家人一人浪荡江湖,岂不快哉,何必跟那些个女人纠缠? 难怪师父当年说过,女子都是老虎,喜欢吃鸡! 夏侯雪双臂合围在巨大的规模之上,轻哼道:“你到底帮不帮忙,给个痛快话!” “自然要帮!你跟我一起行动!这里是上京城!若是碰到那个不长眼的和尚,说不定就把你斩妖除魔了!” 周怀安低声提醒:“跟我过来,为你引荐一位老银币!” 其他的话,肾虚大师都可以装作没听到,可那句“老银币”却让他纳闷不已。 “周施主,何谓老银币?” “哦!是我的家乡话,银币越久,价值越高!称呼一个人为老银币,就是对他最高的称赞!” 肾虚大师恍然大悟,老和尚不问世事,一心青灯古佛,哪里知道被燕王世子内涵。 “原来如此,那周施主也是老银币!” 夏侯雪捂嘴偷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妈的,大师你真不是故意的? 肾虚大师身为禅宗弟子,竟然没有看出夏侯雪是妖族。 周怀安猜测,白发狐耳娘八成是带了遮蔽妖气的法器。 听闻夏侯雪一路行侠仗义,如今要找牙行救人之际,肾虚大师双手合十。 “善哉!女施主菩萨心肠,我佛一定会保佑你!” 夏侯雪傲娇地撇了撇嘴角,“谁用秃驴保佑!” 周怀安心中吐槽:“你让佛祖去保佑妖族,这不是耗子舔猫批么!” 好在三人救人的目标一致,都决定翻越房屋,夜探牙行。 砰! 周怀安正要翻越围墙,却觉得四周有隐藏的壁垒,让他无法通过。 “果然,外面的一切都是障眼法!看来有人注意到此地泄露!” 夏侯雪双臂环胸,满目惆怅,若是能够妖化,眼前的障眼法不过是小菜一碟。 可难就难在,一旦妖化,她就成了上京城降妖伏魔的目标。 哼,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老和尚了! 至于周怀安,直接被白发狐耳娘列为了菜鸡的行列。 “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肾虚大师摘下佛珠,随后对着那房屋,便是一声佛唱:“破!” 周围本来恬淡的空气,瞬间变得腥臭无比。 周怀安被熏得恶心欲吐,更别提嗅觉更胜一筹的夏侯雪。 “里面有尸臭味!” 夏侯雪率先翻越围墙,周怀安紧随其后,院落内的一处枯井,将狐耳娘吸引过去。 周怀安扔了块石子过去,确定井中没有水。 “你还不下去看看?” 夏侯雪一脸傲娇,对周怀安发号施令。 “你怎么不下去?里面多危险!” 周怀安自然不肯,肾虚大师无奈道:“两位施主莫要争吵,还是贫僧走一遭吧!” “可怜,贫僧旧伤未愈,老胳膊老腿,可能下去以后,尸骨无存啊……” 得得得! 大师你可真能明示! “行了,我下去!” 周怀安不情愿地顺着绳索往下走,井中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好在执金吾常备火石,井下那一股子恶臭味,差点直接将周怀安送走。 他先是憋气打着了火石,随后捏紧了鼻子,这一看不要紧,险些让周怀安将晚饭吐出来。 井中全是腐烂的死尸,男女都有,蛆虫爬了个满来都是。 还有刚身亡不久的女尸,赤身果体,身上更是充满了咬痕和勒痕,可见生前遭到了何等摧残。 周怀安甚至注意到,有小孩子的尸骨! 这特娘哪里是牙行,简直是个集中营啊! 见周怀安久久未说话,夏侯雪有些着急,“喂!下面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话啊!” “别下来!” 周怀安提醒喊了一声,证明自己没事,随即便要展开调查。 可惜此处尸体太过,又是阴暗的枯井,有老鼠蛆虫破坏。 肾虚大师在白天闻到了血腥味,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八成是这句女尸了。 “得罪了!” 周怀安拿出鼻塞,避免被尸气侵入,毕竟枯井中尸体太多。 他详细检查了女子尸体,发现对方是被摧残过后,直接刺穿了下体而亡! “何人如此凶残!” 周怀安还在思考之际,上面的夏侯雪已经急不可耐,不听肾虚大师的劝说,直接来了个天女落地。 这可苦了周怀安,被某人一屁股骑脸。 “呜呜……” 夏侯雪只觉得身下柔软,并未感觉到太硬。 “周怀安,你在哪里?为何只有火石……” “我在你下面……” 夏侯雪俏脸一红,这招妖狐骑脸,让狐族少女赶紧起身,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呀!” 注意到井中的死尸,夏侯雪惊叫一声,直接躲在了世子怀中。 “咳咳,三百年的少女,害怕这个?” “呸呸呸!几百年的也怕!” 两人顺着绳索爬了上去,肾虚大师担心不已。 “周施主,井下情况如何?” “大师,此事已经可以报官了!下面全都是死尸!” 周怀安将井下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肾虚大师。 谁知老和尚听后,却执意要下去,为井中亡魂念经超度。 “施主有所不知,如若不下去,此地长期已久,便会阴气猖獗,危及附近百姓!” 肾虚大师悄声道:“还请周施主好人做到底,陪贫僧一起下去!” 拗不过老和尚,周怀安只得再下枯井。 肾虚大师到了井下,看到尸横遍野,更是忍不住紧闭双目,随即便诵经超度亡魂。 周怀安看不见所谓的亡魂,只觉得枯井中的阴风减轻了不少。 “施主,有位女施主想让你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啊?” 还未等周怀安回神,他便感觉有一道白芒直冲眉心。 他仿佛变成了那个被摧残的少女,她跟所有人一样,身为平民百姓的孩子,被卖给了牙行。 最后一次见到家人,母亲掩面而泣,父亲低头数钱,年少的弟弟还在问她何时归来。 画面一转,少女在这里学习各种技艺,她们被培养成合格的玩物,供达官贵人享用。 周怀安还在少女的视角下,看到了被他砍死的徐二公子。 这厮还真是好那一口,其中小孩子的枯骨,就是得益于徐二这王八蛋。 玩腻了就杀,这里的人就像玩具,丝毫不被当人。 少女今日被一名高官玩弄摧残,周怀安感动深受,整个身体颤抖不已。 而他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赈灾粮的事情,恐怕已经暴露!周棣的小畜生,如今禀明陛下,要彻查此事!我等一定要小心,今日此地就此作废吧!” “呵呵,尚书大人,是不是太过谨慎?一个小小质子,能在上京城掀起什么风浪?” 说话的高官,玩弄完少女,冷笑道:“可惜了,你听了我们的谈话,不可留你性命!” 高官拔出利刃,径直刺去,少女香消玉殒。 白芒离体,周怀安这才恢复清醒。 “呼……这些王八蛋,还真是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周怀安攥紧拳头,“大师,咱们趁此机会,去房屋内找找!” “施主所言甚是。” 肾虚大师提着周怀安,纵身一跃,两人便出了枯井。 夏侯雪低声道:“本姑娘觉得,还是不要报官了!你们大夏的官府,根本不靠谱!正所谓官官相护!” 周怀安并未反驳,杀死少女的家伙,地位绝对不低,何况拉皮条的还是吏部尚书徐青。 这两人在朝中,可都有各自的小弟。 “先进去查查再说。” 房屋内一片狼藉,大部分物件都已经被带走。 周怀安还是能想象到破旧民房的外表下,是何等富丽堂皇的销金窟。 哪怕是散落在地上的碎布,都是名贵的云狐锦。 夏侯雪面色愠怒,云狐锦正是用狐族尾部的容貌做成。 “嗖!” 一道黑影闪过,肾虚大师伸手去抓,却不曾想黑影速度奇怪,轻易躲开。 随后黑影“喵呜”一声,直接冲着周怀安而来。 我擦!你不要过来啊! 周怀安双手遮面,打人不打脸! 谁知那黑影却站在了周怀安的肩膀处,毛茸茸的身体贴着燕王世子的脸颊。 “吞金兽!” 夏侯雪秀眉紧蹙,这可是妖族中的稀罕物,没想到大夏朝廷的人,连妖族都敢抓! 吞金兽? 周怀安这才看向肩膀上的小家伙,一身橘色,毛茸茸胖乎乎的身躯,头顶上一枚小小金币,模样像极了后世的大橘猫。 “喵呜!” 吞金兽不停蹭着周怀安的脸颊,示好对方,态度相当谄媚。 夏侯雪则是拍了拍手,“快过来!他是坏人!姐姐才是好人!” “姐姐?” 三百多岁的? “哈!” 吞金兽听到说周怀安的坏话,浑身毛发树立,对着夏侯雪凶相毕露。 “别气别气,她是自己人。” 周怀安摸了摸吞金兽,后者这才安静下来,没有继续凶夏侯雪。 “开个价吧!它是我们的,不属于你!” 夏侯雪趁着肾虚大师查探房间,低声说道:“吞金兽每一只都珍贵无比,哪怕是在妖族,他们也身份尊贵!” “什么吞金兽?” 周怀安自然不肯,这小家伙一听名字就十分拉风,何况现在缠着自己,哪能轻易放走? “这分明是我养的招财猫!大橘,叫一声听听!” “喵呜!” 一人一兽配合相得益彰,却气得夏侯雪险些妖化! “你……气死我了!” 狐耳娘傲娇背过身去,不再理会燕王世子。 “大橘,咱们走,找金子去!” “喵呜!” 第107章 狐耳娘,同床枕 吞金兽,擅长分金点穴,寻获至宝,是盗墓寻宝的必备拍档。 美中不足的是,小东西以金银为食,平凡人家根本养不起。 人类幼崽,则是这一类别的亚种,唤做四脚吞金兽。 听了夏侯雪的介绍,周怀安大跌眼镜。 “咳咳!大橘啊,我看这个姐姐眉清目秀,不如你去跟着她吧!” 开什么玩笑,看大橘这个德行,我一个月从集贤院和执金吾领的奉银,还不够小家伙吃饭的呢! 夏侯雪冷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吞金兽若是野生的还好,只要认主,便会从一而终!你若是不要它,小家伙肯定会悲痛欲绝而死!” “到时候吞金王一定会找你报仇!” 妈的,摊上了一个祸害! 大橘则不断蹭着周怀安的脸颊,以示友好,不一会便“喵呜喵呜”叫个不停,示意自己肚子饿了。 “喂!你快给它金子吃啊,银子也行!” 夏侯雪担心大橘挨饿受冻,眼中满是怜爱。 “出门太着急,没带钱!” 周怀安不解道:“你的钱呢?别告诉我,你也没带钱!” “钱财乃身外之物!行侠之余,本姑娘也仗义疏财!” 败家娘们! 周怀安果断给夏侯雪贴上了标签。 “徐青这老王八蛋,银子都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周怀安找了半天,生气之余,一脚跺地,直接将地板踏破。 “武夫果然粗鄙!” 夏侯雪碎碎念一句,便接着找寻线索。 周怀安却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光滑之物,定睛一看,画家或,足有盘子那么大的玉璧,竟然被人藏在了地板下! “大师,夏侯雪!你们快看!” 周怀安弯腰拿起玉璧,肾虚大师见多识广,夸赞道:“这可是南蛮进攻给大夏的龙纹玉璧!” 夏侯雪点头称道:“不错!这等东西,都敢私藏。你们大夏的官员,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呢!” 周怀安顺势将玉璧放在桌子上,笑问道:“这玩意能卖多少银子?有了它,大橘至少吃穿不愁了吧?”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不说话?” 周怀安暗道不好,他已经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回头一看,大橘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自己的肩膀,已经在啃咬龙纹玉璧! 小家伙像极了饿死鬼托生,一口接一口,盘子大小的龙纹玉璧已经尽入其腹中! “嗝儿!” 大橘是个讲究喵,吃完还不忘打嗝。 “周施主……贫僧不知该安慰你,还是恭喜你。” 肾虚大师苦笑道:“龙纹玉璧价值千金,若是找到买主,定能保证施主这辈子吃穿不愁。” “可吞金兽,同样需要高品质的金玉良石,才能提高实力!” “吃下龙纹玉璧,小家伙的实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周怀安的心在滴血,大橘吃下了一座金山银山! “你那是什么表情?现在吞金兽拿你当爹,你却这般心疼?” 夏侯雪的桃花眸一瞪,颇有勾人心魄的韵味,“多少人想养吞金兽,都求之不得呢!” 大橘吃饱后,干脆躺在燕王世子怀中熟睡。 周怀安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对于男人来说,喜当爹没有喜,只有悲。 第二,他不是当爹了,而是养了个爹,刚步入小康的家庭,随着大橘的到来,变得雪上加霜! 三人一兽,找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牙行存在的踪迹。 周怀安估计,大橘被抛弃,绝逼是吃的太多。 “二位施主,不如今日到此为止吧!” 肾虚大师心怀歉意,“贫僧白天会来暗中调查,有什么情报,及时联系周施主!多谢夏侯施主慈悲!” 夏侯雪摆了摆手,“大师客气了!本姑娘一向行侠仗义,助人为乐!” 咳咳,你忘了凤溪村有几个人是死在你手上啊! 周怀安抱拳行礼后,便打了个哈欠,打算先回王府睡觉。 幸亏他溜出去的时候,没有惊动冰冰和王叔。 肾虚大师先行一步,只留下孤男寡狐,大橘还在呼呼大睡。 这家伙在周怀安眼中,分明是头橘猫,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极了摩托车引擎! “喂!你有没有住处?” “我当然有了!” 周怀安随口回答,谁知却被夏侯雪一把拉住,“让我借住一宿!” 开什么玩笑! 周怀安果断拒绝:“咳咳!我家长辈,那是大夏勇亲王!你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那婶婶最是可恶,一直想要个狐皮围脖!” 夏侯雪果然害怕了,勇亲王的威名,妖族也略有耳闻,毕竟宗室第一猛将。 “那……那怎么办……我总不能流落街头啊!” 夏侯雪不仅挠了挠头,“我看到一对母子,太过可怜,就将荷包里的钱都给他们了……” 助人为乐,也要量力而行啊! 周怀安头疼不已,如今外城已经宵禁,客栈不再开门迎客。 “咳咳!你不介意跟我睡一个房间吧?” 周怀安以退为进,狐耳娘再开房,也要注意自己的名节! “当然!” 夏侯雪俏脸一红,说出了后半句:“不介意!” 周怀安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你之前说过,狐族女子最终名节!” “可我现在是江湖儿女,行侠仗义,不拘小节!” 跟女人讲道理,那就是让自己无道理可讲! 周怀安只得叮嘱道:“我偷偷带你回去,天亮了赶紧滚蛋!让王叔发现,你可就完蛋了!” 夏侯雪颔首一笑:“放心!再聪明的猎人,也对狐狸没办法!” 两人走在内城,执金吾的同僚看到后,都对周怀安微微一笑,大家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夜三更,周长卿带着一女子出游,明日肯定会传遍金乌府! 周怀安冷着脸,夏侯雪则问道:“喂!你们人族都不喜欢睡觉么?这么晚还有人上房揭瓦!” “那叫巡逻,什么上房揭瓦!我看你是三天不打!” “你打得过我?” “打不过,打不过!” 呵,总有一天我让你这女妖精,知道如意金箍棒的厉害! 周怀安悄悄带夏侯雪翻墙而入。 勇亲王府位于皇城,夏侯雪一进入此地,就觉得浑身颤抖。 幸亏她是半妖,再加上有遮掩妖气的法器,才没有被人发现。 “你睡地下我睡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周怀安说罢,扔下一床被子给夏侯雪,便直接上床,准备运起数羊神功,进入深度睡眠。 “喂,这么晚了,美人在旁,你睡得着?” 夏侯雪娇柔的声音,传荡在周怀安耳边,后者不断数羊:“一只两只三四只,丢入烤炉都不见!” “无聊的男人!” 夏侯雪心中暗道,莫非是我的媚术退步了? 连这个登徒子都勾引不了? 大橘则充当了被子,直接压在了周怀安腹部,主仆之间互相取暖。 勇亲王突然睁开双眼,“为何感觉有妖气?突然又消失了?” 生怕惊扰旁边的王妃,隔壁老杨只得睡下。 一夜无话。 周怀安摸了摸腹部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想必是大橘这小家伙。 不对啊,这特娘是头发! 燕王世子幡然醒悟,赶紧睁开双眼,狐族少女早就抢占了自己的怀抱。 将大橘挤下了床,香玉入怀,这谁顶得住! 可问题来了,归蝶一会过来,可如何是好! 说什么,怕什么! 归蝶已经前来敲门,“世子,奴婢为您打水,可以进来么?” 让归蝶进来,岂不是穿帮了? 可拒绝美艳家政妇,那我岂不是有病! 周怀安灵机一动,直接将被子盖住了身体,连带着狐耳娘…… “咳咳!进来吧!” 归蝶娇羞地开门,将洗脸水放在地上。 周怀安只隐藏了狐耳娘,却忘记了地上的大橘! “呀!好胖的猫啊!” 女人一见到可爱的东西,就忍俊不禁。 归蝶满眼放光,周怀安已经感觉到,被窝里某人已经开始蠕动,可不能被发现! “咳咳,归蝶,我要换衣服,待我一会出去,把猫儿给你带回去。” “奴婢遵命。” 归蝶刚要离开,却发现世子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咦?好像有……” 周怀安情急之下,赶紧压住被窝里想要抬头的某人,“噢噢,我腿疼,刚才伸了伸!放心吧!” 归蝶半信半疑,随手帮周怀安关了门。 燕王世子却感觉大腿处传来一阵头疼,白发狐耳娘果断咬人。 “疼疼疼!别咬了!” “咬死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按住本姑娘的头!” 夏侯雪抬起头,娇躯还隐藏在被窝内,简直是完美的男友视角。 尤其是对方舔了舔嘴唇,让小世子忍不住想要起立敬礼。 “咳咳,你为什么上来?不怕我趁人之危?” “切!睡得跟死猪一样,本姑娘怕你?” 周怀安心疼地看了看大腿,已经留下了一排牙印,这娘们下嘴真狠啊! “你躲在这里别出去,我一会给你带饭!” “肉,我要吃肉!” 夏侯雪见周怀安离开,躺在床上,相当歉意。 “人族的床榻果然舒服呢!” 周怀安简单洗漱后,便去了练功场。 冰冰一身蓝色劲装,已经舞完了一套枪法。 至于隔壁老杨,在等待周怀安自投罗网。 “为何淬体迟到?长卿接本王一拳!” 砰! 周怀安依旧被一拳撂倒在地,让她奇怪的是,竟然感觉王叔的拳,没有以前那般重了! 只有两个答案,王叔手下留情?不可能! 那就是我变强了! 周怀安得意之际,便听到勇亲王的话:“来,我现在用一成力!” “王叔,之前莫非……” “嗯,半成不到,本王怕打死你。” 第108章 招财猫?败家猫! 例行吃了隔壁老杨一顿铁拳后,周怀安才去用膳。 不过今日吃到一半,燕王世子便无心跟深深斗嘴,更没心思偷瞄冷艳的永嘉郡主。 “咳咳!王叔,婶婶,长卿吃饱了!” 说罢,偷偷将饭菜打包,毕竟房间里还有两个张嘴兽等待着投食。 “才吃这么点?小兔崽子转性了?” 王妃曹妙彤再一看,桌上的糕点包子直接被一扫而空。 “长卿还在长身体,爱妃莫怪!” 隔壁老杨只觉得脸上无光,连吃带拿,不愧是你! 冰冰则秀眉紧蹙,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可男女有别,她总不能硬闯男人的房间。 周怀安悄悄进了房间,夏侯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旁的大橘则是呼噜呼噜不停。 “赶紧起来吃饭!” 周怀安脸色铁青,“今日你必须搬出去住!莫要坏了小爷一世英名!” 夏侯雪伸了个懒腰,玲珑身材一览无余,嗔怒道:“凶什么凶!你当真不喜欢我住在你房间?” 狐狸精! 周怀安心中暗骂,狐耳娘简直是行走的防电机器,无时无刻不再挑逗男人的心。 “别啰嗦,快吃!一会我还要去巡逻!” 一听到巡逻二字,夏侯雪来了兴趣,“巡逻?那岂不是能行侠仗义了?我要让妖狐娘娘的名声传遍上京城!” 此言一出,吓得周怀安赶紧上前捂住了对方的樱桃小嘴。 “你疯了!还想在上京城出名?真不怕秃驴老道降妖除魔?” 周怀安低声道:“就说王府内,我王叔可是四品巅峰,你这样的货色,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夏侯雪气呼呼的起身,随后将怒火发泄到糕点上。 大橘则是眼巴巴地看着糕点,并不想吃。 “你怎么不吃呢?挑食?” “你别怪他!吞金兽自然要吃金银了!” 大橘点了点头,随后对周怀安开启了卖萌模式,不断用肥硕的身躯剐蹭燕王世子。 “喵呜!喵呜!” 不知这厮是卖萌,还是骂骂咧咧,周怀安无奈之下,拿出一小块碎银子。 大橘两只小爪抱住银子,直接“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不消片刻,银子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没吃饱?” “喵呜!” 周怀安只觉得头大如斗,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投食。 大橘为重,吃得果然多! 不到片刻就将周怀安这个月的教坊司经费,吃了个干干净净! “幸亏还有香君,我可以白嫖!” “一天吃了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百两!” 周怀安心中盘算,只觉得血压上升,鸭梨山大! 养大橘,非寻常富贵人家不可啊! 再看另一边的夏侯雪,已经将点心尽数消灭,舔了舔纤纤玉指,模样清纯勾人。 “看什么看?还不带本姑娘去行侠仗义?” “女侠!算我求你的,千万别在上京城捣乱,行不行!” 大夏律法讲究连坐,你认识的人犯法,你也要被牵连。 万一夏侯雪犯事被抓,连累的可是燕王世子。 “行了行了!你们人族男子真是啰嗦!” 夏侯雪起身,就要离开。 周怀安则是一把将其抱住,随后偷偷开门瞄向外边,确认冰冰和王叔都离开后,才敢放其出来。 远处的归蝶,心情烦闷,只因她看到了,世子的房间内,竟然走出了一位妖艳妩媚的女子。 —— 徐府。 徐青头大如斗,昨日撤离的太快,以至于丢了重要的玩物——吞金兽! “张道长,吞金兽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妖族牙子手中买来!就这么丢了?” 徐青愤恨不已,吞金兽可是他的心头好,更像是炫富的象征。 张道长浑身阴冷,笑道:“徐大人,此兽你还是不要豢养在身边,以防妖族报复!” 徐青一听威胁到性命,当即不再提起。 “张道长,执金吾要查赈灾粮的事情!” 徐青紧皱眉头,低声道:“听说昨日已经有人发现了牙行!” 张道长轻蔑一笑:“他们只能发现那口尸井!这是贫道给他们的劝告,若要再追查,容易丢掉小命!” 徐青还是不放心,起身来回踱步,“道长,为保万无一失,还请您做法,将昨日去过牙行的人,尽数杀死吧!” 张道长轻笑道:“好,一人一千两!” 徐青一口答应:“成交!一切都依仗道长了!” 能吓走普通人的唯有怪力乱神之事。 百姓一旦陷入恐慌,就会威胁到朝廷统治。 文景帝为了维稳,自然不会再去支持周怀安继续查案。 至于死的人有多少,徐青压根不在乎。 —— 来到上京城的夏侯雪,这才见识到大夏都城的繁华。 各式各样的小吃,让狐耳娘驻足不前。 此女也不说话,一双桃花眸,眼巴巴地看向周怀安,再看看冰糖葫芦。 最后还是燕王世子败下阵来。 “买买买,给你买!” “那我吃三串!” 夏侯雪为周怀安表演了一招糖葫芦三吃,就连大橘也对甜食感兴趣,不时伸出舌头,舔舐糖浆。 “你有什么打算?我先送你去客栈。” “周大人,我们昨天还睡在一起,今日你就要将小女子抛弃,你好狠的心!” 夏侯雪突然掩面而泣,大街上的人纷纷看向周怀安。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那姑娘长得如此标致,真是献花插在牛粪上!” “负心人,你为何欺负这姑娘!” 他吗的,昨晚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果然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眼泪! “客栈钱我包了!” “人家一个少女在上京城孤零零的,吃饭怎么办啊!” “饭钱,我包了!” 周怀安咬咬牙,夏侯雪突然眼泪不见,笑容满面,“早说不就好了?” 说罢,欢快的向前走去,“周大人还不快跟上?咱们去挑挑住哪家客栈!” 川剧变脸的速度,惊得一众吃瓜群众惊愕不已。 周怀安无奈之下,只得跟上。 “晚上我打算再去牙行看看。” 夏侯雪住进了一家不错的客栈,每日收费二两银子,周怀安只觉得心在滴血! “嗯!你爱去就去!” “周怀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狐耳娘傲娇道:“我在上京,可就认识你一个人!” 周怀安无奈,宽慰道:“最好先别去,等我巡逻结束再来找你!” 燕王世子一路小跑,赶紧远离了暴怒的狐耳娘。 大橘则是蹲在周怀安肩膀,当起了招财猫的角色。 “你以后别叫招财猫了,还是叫败家猫算了!” 周怀安无奈吐槽道:“一顿饭吃了十两银子!真有你的!” “喵呜!” 大橘很是不满,随后一记猫拳招呼。 回到金乌府,周怀安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弟兄们,昨夜我看到周怀安与一少女同游而归!” “啧啧啧!长卿果然风流,乃我辈之楷模!” “我呸!说不定是祸害了哪家少女!” 周怀安并未狡辩,而是去了正气楼拜见曹吾鸣。 赈灾粮的事情怎么查,查到何等程度,还要问问老银币才是。 “通报一声,我要面见曹公!” “你比那些金卫求见曹公的次数还要多!” 守门的执金吾通报过后,便将周怀安带了进去。 进入正气楼,周怀安直接忽略了老帅哥曹吾鸣。 五官无暇,鼻子挺秀,烈焰红唇,一双饱含秋水的双眸,晶莹剔透。 除了凤昭小姨,还能是谁? “卑职拜见公主!” “周怀安,好久不见了。” 凤昭颔首点头,态度冷淡,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现了燕王世子左右逢源的事情。 曹吾鸣笑道:“你来见我,有何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果然是老银币! 周怀安心中暗骂,嘴上笑嘻嘻道:“曹公,卑职奉旨清查赈灾粮,还是有很多疑惑,想请曹公教我。” 曹吾鸣将茶杯放下,周怀安赶紧为其重新冲泡茶叶。 “公主不妨尝尝他的茶艺。” “哦?周怀安还精通茶艺?” 呵,我还是个绿茶呢!我只会心疼giegie! 周怀安手脚麻利,很快就重新泡好茶水,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能白嫖的机会,绝对不要放过。 好在凤昭识趣,喝茶寒暄了两句,便提出了告辞。 “本宫就先回去了。” “拜别公主!” 凤昭路过周怀安身边,后者嗅到了一阵香风,随后传来吴侬软语:“明日入宫见我!” 坏了,凤昭小姨肯定是看上我了! 哪怕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周怀安果断答应,失不失贞不重要,主要是给公主面子。 曹吾鸣笑道:“昨日查到了什么?” 周怀安有些发懵,“曹公,你派人监视我?” 曹吾鸣抿茶,生气道:“你有什么可让我监视的!你昨日带了个女子进城,都在执金吾传遍了!”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还是传千里! 周怀安讪笑道:“那女子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对了,昨日我查到了一处牙行,里面都是供达官贵人享乐之地!” 曹吾鸣依旧品茶,丝毫没有震惊的样子。 “曹公,您知道这等地方?”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 曹吾鸣无奈一笑:“想必你也知道牙行的主人了吧?可这还不够证据,陛下就算知道此事,也不会严惩。” 官官相护,现在去告诉文景帝,周怀安就等着被朝廷诸公喷死吧! “你要清楚一点,陛下让你查案的目的是什么!” 第109章 吞金兽,我的宝 要先搞清楚,皇帝老儿的目标,才能去查案。 周怀安一点就透,顺着曹吾鸣给的思路,开始发散思维。 朝廷之章,党争林立。 可纵观文景二十多年间,朝堂上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永远不缺后来人! 官员存在贪污赈灾粮,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文景帝在这个节骨眼,答应让我去查案,就是拿我当枪使啊! 妈的,热血少年,还是被算计了! 周怀安一心想给饿死的百姓交待,可此举若是一个不好,容易将自己交待进去。 曹吾鸣轻笑道:“想清楚了?你现在啊,就是棋盘中的黑子,执棋者随意拿捏的存在。” 周怀安脸色铁青,文景帝可谓是个精明的棋手。 用他对付尚未谋面的燕王周棣就算了,如今还能用来钳制朝堂诸公。 反正周怀安真查到了什么,诸公万一动手,还能引来周棣这条大鱼。 燕王为子报仇,擅自杀害朝中大臣,文景帝则能以此为罪名,再将燕王斩杀! 环环相扣,周怀安,朝堂诸公,燕王周棣,都被文景帝的手段轻松拿捏。 “哼,你如今只是匹夫之勇!” 曹吾鸣恨铁不成钢道:“你若真想为百姓做主,不如想方设法,别再让他们挨饿受冻!而并非去主动担任陛下的棋子!” “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周棣戍守燕州,北狄铁骑便能长驱直入中原!” “到时候我大夏尸横遍野,起因竟然是一个小小质子,非要去查赈灾粮的贪污!” 周怀安一阵后怕,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不是他一句不查,就能够平息的事情。 “曹公……现在该怎么办?” 有事找领导,周怀安发挥了特长,打算紧紧抱住曹吾鸣的大粗腿,再不济还有王叔。 曹吾鸣敲了敲茶杯,周怀安识趣斟茶。 “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当渣男?这个我熟啊! 真正的海王,就像刺客一样,永远游走在刀尖之上,有被池塘鱼儿发现的危险。 “还请曹公教我!” “陛下安排的事,你要办好!还不能得罪朝廷诸公。” 言尽于此,曹吾鸣直接送客,“出去吧,自己思考!记住,你是陛下任命,清查此案!” 周怀安临走之前,不忘将杯中好茶一饮而尽。 现在是双方博弈,皇帝老儿要弄这些个朝臣,而我充当了马前卒。 朝臣们不能坐视不管,他们弄不了皇帝,只能拿我撒气。 所以说,这案子我办好了,得罪朝廷诸公。 我若办不好,皇帝老儿找个由头就把我办了! 还真特娘的难! 周怀安无奈一下,唯有去到武库,打算泡杯茶,调整一下思路。 至于大橘,则被他留在了浩然轩。 有曾哥在,大橘应该不会出差错。 曹公那句左右逢源,才是真的难! 我特么又不知道皇帝想铲除谁! 等等,我是主办人,所以办谁还不是我说了算! 周怀安茅塞顿开,开始拿出纸笔,写写画画。 “皇帝要瓦解老旧党派,我属于曹党,自然不能引火自焚!” “徐青跟我有仇怨,就弄他背后的党派!” “最后将赈灾粮的脏水泼到徐青身上,皇帝老儿那边交差了,朝堂诸公没有惹祸上身,两全其美!” 周怀安理清了思路,便直接回到浩然轩,时间不等人! 徐青还有牙行的人命案子,这次办不死丫的! 周怀安刚到浩然轩,就听到了李林峰的哀嚎声。 “天啊!我的银子呢!银子去哪了?明明放在桌子上了!” “林峰,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粗心大意?” 楚中天嫌弃道:“明天到你请客听曲了,不会是故意赖账吧?” 周怀安赶紧冲进浩然轩,看到了嘴角一动不动的大橘。 八成银两就在败家猫嘴里,这厮见到周怀安,想要“喵呜”一声叫,又怕到嘴的银子跑了,进退两难的模样甚是可爱。 周怀安摸了摸大橘的额头,低声道:“别叫,藏好!” “咳咳,我先去巡逻了!” 楚中天自然想不到,偷走银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一只伪装成招财猫的吞金兽。 “长卿,你那猫不错啊,一点都不叫唤,安静的很!” “别看猫了,快帮我找银两!” 事关明日听曲大业,两人顾不得周怀安,在浩然轩一顿翻找。 周怀安带大橘走出金乌府,吞金兽开始咔嚓咔嚓吃个不停。 那点碎银子,还不够大橘塞牙缝。 周怀安无奈摇头,赈灾粮的事情,本来就让他焦头烂额,现在还要养两只张嘴兽! 偏偏狐耳娘,没把他当牛做马,也不会给他草。 “闲来无事,先去钦天监看看吧!” 对a的杂交水稻,周怀安可是一心记挂。 还有几件濒临报废的法器,也要让宋忠师兄修理。 钦天监的术师们,一看到周怀安,当即兴奋不已。 “看啊!化学的奠基人,周公子来了!” “他可是我们钦天监的金点子王!” “今日谁跟我抢说话的机会,就是与我作对!” 黑衣白衣,能搭话的就是好术师! 周怀安好不容易结束了粉丝见面会,这才狼狈地跑到了对a的实验室。 “谁?我不是说过,做试验的时候,莫要打扰!” 龙不吟,虎不啸,小小对a可笑可笑! 月匈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是我!” “嗯?你怎么来了?监正说沧海城有恶事发生,我以为你会死在那里!” 周怀安蚌埠住了,齐灵儿上来就是开幕雷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咳咳!我是来看看杂交水稻的成果!” 提起杂交水稻,齐灵儿喜笑颜开,“呐!你看!这是我最研究出来的品种!耐寒耐旱防虫!就是产量有待验证,只能交给时间了!” 齐灵儿指向实验室窗外的一片农田。 周怀安纳闷道:“我记得钦天监,以前没有田地啊……” 对a少女俏脸一红,“我……我将监正的菜地给占了!” 周怀安低声道:“你们监正,若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齐灵儿一双杏目,樱唇轻启,“应该不会吧!监正他老人家为人大度!” 周怀安点头称道,随后鼓励了齐灵儿,希望对方再接再厉,早日成功。 齐灵儿则因为周怀安没有带点心,三言两语就将其打发走。 双方都是现实的人,难道不馋点心,馋燕王世子的身子? 到了宋忠这里,走进屋内,周怀安就看到了数十桶酱油! “周师弟?你可算来了!” 宋忠带着一副黑眼圈,像极了后世的黑框眼镜。 看到大橘的片刻,宋忠亮眼放光,“这……这是……吞金兽!” “喵呜!” 对于想要抚摸自己的理工男,大橘果断抬起猫爪,选择了拒绝。 “宋师兄,酱油做好了,你怎么不尝尝?” 周怀安闻了闻弄好的酱油,成色上来看,相当不错。 “我一天忙得很!又要为朝廷那帮废物做法器!” “又要培养杂交棉花!” “哪里有空管你的酱油!” 宋忠悄咪咪拿出一小块黄金,大橘顿时双眼放光。 就像猫儿见了猫条般难以抵挡,这才耐着性子让宋忠摸了两把。 周怀安早就习惯了狂热理科男,轻轻沾了点酱油放在口中。 只觉得味道咸鲜,略带清甜,终于可以做红烧肉了! “宋师兄,酱油先莫要传开,容我几日。” 酱油如今可是新鲜物,不用来泡妞,那可就白费了! 宋忠的心思,都在大橘身上,压根没空去管酱油。 “周师弟,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等神兽,竟然也能找到?” 神兽?你要你拿走! 周怀安还未说完,宋忠便讲解道:“吞金兽,可是天下神兵利器的克星!在它眼里,神兵利器就是最好的养料!” 燕王世子大惊,问道:“以后我与人对敌,对方高呼一声剑来,我让大橘出来,就能吃了他的剑?” 宋忠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你的吞金兽,品级太低,有些神兵还是能杀了它!” “喵呜!” 听到宋忠如此说话,大橘相当不满,直接屁股一撅,这是要上厕所的节奏! 钦天监可没有猫砂,周怀安已经退避三舍,他可不想闻味儿。 宋忠却是一脸狂热,似乎在等待大橘如厕完毕! “咳咳,宋师兄啊,你这是要给它铲屎?” “铲?那岂不是浪费了?我要捡!” 周怀安:“……” 没想到真遇到了时间捡屎的人! 宋忠一脸希冀,大橘则是扭了扭屁股,潇洒离开。 地上留下一团宛若星辰的颗粒物! “星辰砂!炼器的好材料!” 宋忠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大笑道:“周师弟,为兄就知道,你一来便有好事!” 周怀安虚心请教:“宋师兄,星辰砂的作用?” 宋忠傲然道:“星辰砂无论是制造武器还是防具,都是首屈一指的材料!某些法宝,也要用高级星辰砂来点化!” “周师弟,你一定要好生喂养这头吞金兽!以后它的星辰砂,就留给我,师兄为你炼器!” 合着我养了个宝? 周华安大喜过望,宋忠还不忘提醒:“吃得多,拉的多,记住了一定要喂它更多的黄金白银!不行东珠玛瑙,玉石也不错!” “喵呜!” 大橘表示同意,唯有周怀安感慨,这下钱包要空了! 第110章 美人图,红颜殇 得知大橘的重要属性后,周怀安是越看越顺眼! 想想都兴奋,甭管遇到什么高手,只要你用神兵利器,就成了我家大橘的甜点! “宋师兄,你送给我的荡魂钟和轻羽靴,都报废了!” 宋忠闻言,脸色一变,“快拿出来!荡魂钟可是我的心血!” 检查过后,宋忠明显轻舒一口气,“你用的次数过多而已,不要紧!带在身上温养吧!至于轻羽靴,你一个武夫,到了神炼境,迟早要修炼轻功!有它没它一个样!” 怎么可能一个眼? 轻羽靴可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装完b就溜的利器! 在周怀安软磨硬泡,甚至答应让宋忠为大橘铲屎后,宋师兄才愿意将轻羽靴从一次性升级成永久。 当然本质上,还是法器。 周怀安满意而归,至于赈灾粮的案子,有了眉目就好办许多。 徐青是皇帝老儿标准的走狗,那就深挖证据,外加上牙行的事情,给他来个人赃并获! 皇帝老儿那我当枪使,小爷就让他的走狗,死于我这金蛇枪下! 大橘今日吃了不少银子,也是倍感满意,站在周怀安肩膀处威风凛凛,犹如虎啸山林。 夜幕降临,简单用膳后,除了归蝶看周怀安的眼神中充满幽怨外,其他一切正常。 大橘还是被藏在房间里,倒不是怕它被怎么样。 而是担心婶婶和冰冰的首饰,大橘可不管那是多名贵的珠宝,在它眼里都是猫条和冻干! 周怀安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案子的事情搞得他精神高度紧张。 从凤溪村回来后,还没有睡一个安稳觉。 谁知刚躺下,传音法螺就震动个不停。 “又是哪位无聊群友!” 燕王世子将传音法螺靠近耳边,便听到了五号的不知男女的声音。 “呀!六号,又要麻烦你了!我的朋友夏侯雪去了上京城!” 你特娘能不能自觉点? 空手套白狼?我是你的牛马,你给我草么? 周怀安并未搭理对方,还是一号开始出来呛人。 “呵呵,五号你好要不要脸?人家六号凭什么当你朋友的保姆?” “跟你有什么关系!小雪那么好看,是个大美人!没准他能跟六号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咳咳! 你不要八卦! 想起仙狐骑脸,还有被摸压头,周怀安感觉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 还是肾虚大师出面,“诸位施主,还请不要争吵!五号施主,你不能总是白用六号!” 大师,您终于说了句人话! 话说回来,您不也是一直白嫖我么? 五号:“也是哦!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听到是秘密,众人翘首以盼,五号开口道:“小雪那里可大了!堪比蜜瓜!” 噗! 周怀安后悔了,就不该对五号抱有什么希望。 好在他本来就要照顾夏侯雪,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夏侯雪,我会派人照顾,你不必担心!” 五号:“六号你果然讲义气!以后来我们西域,请你吃好吃的!你有空也跟小雪亲近一下,说不定……” 眼看对方又要当媒婆,周怀安果断选择了拿开传音法螺,还是下线睡觉为妙。 谁知传音法螺又一次响个不停,“妈的五号,你有完没完?” “咳咳……施主,是贫僧……” “噢噢!大师抱歉!妈的,大师你有完没完?” 肾虚大师只得无奈道:“昨日我等查探的牙行,贫僧有重大发现!可夜晚宵禁,贫僧不好外出,只得……” 又特么白嫖小爷! 周怀安无奈穿好执金吾的铜袍,再次翻墙出去。 夜晚的上京城显得异常宁静,周怀安也没有叫上夏侯雪的打算,万一对方又要夜宿王府,简直是在疯狂做死。 “打扰施主了……” 肾虚大师再次站在教坊司外,眼神中充满幽怨。 “抱歉啊,大师!这么晚只能约这儿了!要不进去坐坐?” “施主说笑了!出家人可不能去!” 满足了心中的恶趣味,周怀安刚要离开,就看到肥硕的身影,带着两位马仔在巡查。 胖官差见到周怀安,当即脸色铁青,就要选择跑路。 “咳咳!再跑,本官明日可就找陈熙要人了!” 胖官差闻言,满脸谄笑,“大人哪里话,卑职这不是来了么!大人有何吩咐?” 周怀安本来只想打个招呼,可转念一想,明天大橘的伙食费还没找落…… “咳咳!一人一两银子,算本官借你们的!” “哎呀,孝敬大人是我们的福分!” 胖官差只想快点跑路,跟执金吾沾上关系的人,大部分离抄家入狱不远了。 肾虚大师笑而不语,饱经人世沧桑的老和尚,并未表现出反感。 “大师,你竟然没有鄙视我?” “贫僧听说过,唯有周施主巡逻的片区,从来不滥收百姓的钱!周施主乃大善之人!若能入我禅宗……” “停停停,大师别念了!” 周怀安打断了对方施法,当和尚?当个屁! 是冰冰月匈月甫不够大?还是归蝶蜜桃不够翘? 是香君不够美艳动人,还是狐耳娘不够骚媚? 这么多的老婆都没到手,当什么和尚! 两人轻车熟路,再次来到牙行。 这一次没有了阵法的伪装,牙行显得阴气沉沉。 肾虚大师提醒道:“施主小心,昨日老衲越想越怪!还记得枯井下的尸体么?” “大师也进去了?” 周怀安原本要详细检查,谁知夏侯雪从天而降,打断了他进一步计划。 “有些女子的尸体,皮都被残忍扒下!” 周怀安闻言,眉头紧皱,更坚定了自己要扳倒徐青的想法。 这厮不仅倒卖人口,还草菅人命,简直罪无可恕! 肾虚大师叹气道:“恐怕此人身后有道家高人!他们在做美人图!” 美人图?那是什么? 看到周怀安一脸茫然,肾虚大师只得继续解释。 “那是封魂之术,用人皮作画,再将魂魄封存其中!美人图可以作为养鬼容器!” “有不少达官贵人,已经不满足于活着的女子,他们更像体验香艳女鬼!” 听闻此言,周怀安只能说壕无人性。 普通百姓还在为生计奔波,这些王八蛋竟然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将人杀死魂魄藏入人皮画卷之中。 “大师,昨日我们并没有发现美人图!” 周怀安直言道:“如果能找到美人图,就能给这些畜生定罪!” 肾虚大师点头道:“施主所言甚是!我佛慈悲,也有金刚怒目!吞金兽擅长寻宝,对寻找美人图,倒是有一定的帮助!” 周怀安闻言,顿时心生一计,“今日听大师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两人说话之际,一阵阴风吹过,身着薄纱罗裙的女子,手抱琵琶,笑吟吟地看向周怀安。 这是眉目传情,嘴角含春,一看便不是正经女子。 “小官人,不要再追查此处可好?若是你答应呀,奴家今日就陪你一晚如何?” “怎么陪?” 周怀安嘴角上挑,对方想跟他玩人鬼情未了,可惜他不是宁采臣,不敢跟美艳女鬼共度春宵。 琵琶女将纤纤玉指含在樱唇中,娇笑道:“自然是直不起腰那种咯~” “周施主,莫要信那阴物的话!” 肾虚大师提醒道:“美人图中的女鬼,需要吸收男子精气修炼!倘若与之度过一夜,精气必会被其所摄!长期已久有性命之危!” 琵琶女怒目而视,在她眼里,周怀安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明明已经要上钩。 “大师,这等女鬼还是交给您这位得道高僧吧!” 周怀安果断选择后退,谁知肾虚大师同样后退一步。 “施主有所不知,贫僧这么大年纪了,哪能轻易出手?还是留给施主练手吧!” 你特么的! 周怀安怒骂一声,下意识地拔刀,才发现自己忘记去补齐佩刀! “小相公,你就忍心对奴家动手么?” 琵琶女顺势脱下绣花鞋,露出宛若金莲的一对玉足,悬浮在半空,手抱琵琶,若不是浑身阴气,当真如仙宫侍女。 “女鬼,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周怀安顺势掏出小刻刀,打算给这女鬼点颜色瞧瞧。 “呵呵呵……小相公的武器还真是小呢!就是不知道,是否都小~”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周怀安大怒,琵琶女挑逗完毕后,已经开始拨弄琵琶,丝竹乱耳之声尽数袭来。 扰乱的周怀安头晕目眩,又特么是碧海潮生曲! 肾虚大师刚要提醒,燕王世子顺手拿起法螺,放在耳旁! 梵音佛唱,清心净耳。 琵琶女还在得意之际,却不曾想周怀安已经脱离了丝竹乱耳之声。 “小相公,别再挣扎了,奴家这就来带你快活~” 在琵琶女的视角里,周怀安还捂着耳朵痛苦不已,自然放下了戒心。 感受到阴气越来越近,周怀安趁机出手,小刻刀直指对方眉心! “破天一剑!” 嗖!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琵琶女消失不见。 周怀安一阵后怕,若不是有传音法螺,他还真要着了道。 “大师,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大师,你怎么流鼻血了?” “咳咳!施主莫要乱说!贫僧不过是偶遇风寒!” 第111章 喜提工具人 琵琶女这幅打扮,显然让出家人肾虚大师吃不消。 时机成熟,不如带着肾虚大师去趟教坊司。 肾虚大师擦了擦鼻血,赶紧转移话题道:“周施主,这是此女背后的人,对我等的警告!想不到周施主修为精进到如此地步。” “停停停,大师你先别夸了!” 周怀安打断道:“大师就没有给那女鬼身上,留下一点记号?方便我们搜寻。” 肾虚大师老脸一红,周怀安哪能不清楚,肯定刚才注意力都在看女菩萨的身材,忘记了正事。 大师啊,色即是空! 这一夜折腾半天,除了看到肾虚大师流鼻血,周怀安可谓是一无所获。 兴许是良心发现,肾虚大师直言道:“施主菩萨心肠,贫僧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咱们梦里说吧!” 梦里说? 老和尚你现世里折磨我不够,还要去梦里折腾? 周怀安没当回事,好在这次出去没有夏侯雪,让他回到王府不至于那么尴尬。 刚躺在床榻之上,大橘便扭着肥硕毛茸茸的身体走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躺在周怀安身边。 周怀安闭上双目,很快便来到了熟悉的竹林深处。 古刹之外,肾虚大师早已等候多时。 “施主,你能取得如此进步,想必平日里肯定忙于修炼!” 面对肾虚大师的称赞,周怀安有些脸红,平时他的主要工作是摸鱼,跟修炼八竿子打不着。 “尤其是淬体一道,施主可谓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那是我愿意么? 还不是王叔天天把我当沙包! 周怀安心中吐槽,嘴上说道:“可惜平日里公务繁忙,还要为民请命,倒是耽误了不少修炼时间!” 肾虚大师点头道:“贫僧就猜到了这一点!如今世道,像周大人这般的清官不多了!” 周怀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至少他从没有像辖区百姓索要银两的习惯。 “贫僧就教你一套睡梦罗汉法,哪怕是在梦中,施主也能够随时修炼!也算是贫僧代表百姓,送给周施主!” 周怀安赶紧拱手行礼,“多谢大师慷慨相赠!这功法,是不是我睡觉就能自己练功?” 肾虚大师嗅出了一丝不对,“倘若施主的功法是跟睡觉有关,自然能够随时增长功力!” 那特娘还不是要我在梦中练功? 我就想单纯睡个好觉! 本着不学白不学的原则,周怀安仔细聆听了睡梦罗汉法。 由于是梦中传功,两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偷听。 周怀安学会此法后,便先行告辞,打算睡个好觉。 这一睡不要紧,睁开眼后,却发现一道倩影坐在自己房间中。 夏侯雪! 周怀安差点脱口而出,但看背影显然不对,大橘这厮竟然赖在人家身上不走。 “郡主?您怎么来了?” “都说了,不许称您!” 毕竟你在我心上的土味情话,带给冰冰的震撼太大。 周怀安赶紧捂紧被子,“咳咳!郡主,我是个火力少年王,所以睡觉习惯……你懂我意思?” 冰冰俏脸一红,“早上我本想叫你练功,谁知却听到你这肥猫乱叫,这才进来!你莫要误会!” 不,我已经误会了! 古有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冰冰看光了我的身子,我岂不是成了她的人? 周怀安再三思考,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万一他付诸行动,更有可能成为冰冰的枪下鬼。 白马银枪俏冰冰,可不是说着玩。 “赶快起来,莫要让父王等太久!” “郡主在,不敢起……” 冰冰樱唇轻启,骂了一句“登徒子”,这才抱着大橘离去。 这厮不知是不是见色忘主,还赖在冰冰的怀中不走了。 唉,人不如猫啊! 周怀安穿戴整齐,主动到了练功场,迎接勇亲王三拳,这才被允许去吃饭。 “王叔,我现在有了陛下的金牌,是不是谁都能查?” 用膳期间,周怀安突然发问。 勇亲王也清楚,酝酿了一天,侄儿要动手了。 “皇亲国戚,能不查则不查。” 勇亲王直言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这些宗亲们会直接告御状!哪怕是查到了证据,陛下也会对他们宽容。” “至于六部尚书,能查则查!他们有的是一党之首,有的是党争代表,陛下最有意的是他们!” 周怀安明白的点了点头,皇帝老儿这一次想要动真格。 就是要瓦解强大的党派,让新的党派不断涌现,这样朝堂党政不断,他才能紧握权力。 目标已经在六部尚书,跟我不对付的徐青,肯定是第一个! “长卿,你有眉目了?” 冰冰关心道:“用不用本郡主随你一起去?你别乱想,我就是有些闲……” 王妃曹妙彤不满道:“乖女,你若是真的得闲,不如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冰冰娇嗔母妃一眼,勇亲王无奈一笑,自己这个女儿,可是拥有真才实学。 若是男儿身,恐怕会成为大夏新的柱国之才。 “郡主愿意去,自然……” 看到隔壁老杨和王妃带有杀气的眼神,周怀安当即改口道:“此案有曹公的人在,不好带着郡主……下次一定!” 冰冰轻哼一声,恢复了冷艳之色,“不去便不去!” 得罪了冰冰,周怀安心情忐忑,打算去金乌府拉壮丁。 仔细思考,此次查案,能给他撑腰的人不多。 曾哥是银卫不假,可咖位照六部尚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何况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少让他参与为妙。 至于损友二人组,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小虾米进鱼塘,十死无生啊! 我自己去? 万一徐青真砍了我,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刚来到金乌府,周怀安迎面撞到了一人,细看之下,此人面向英俊,身后背着一对双锏,英武非凡。 “太史金卫,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出神了!” 这位可是曹吾鸣的干儿子,还是金吾卫,周怀安赶紧见礼。 太史昭笑道:“你这次从沧海城回来,可是有种啊!得罪朝廷诸公的事儿,就连义父都不愿意做!” “以后还是学着性子圆滑些,咱们那些个大人啊,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一个个心狠手辣!” 周怀安刚要谢过对方,就感觉到身后一人到来。 庞云手持浑铁枪,轻哼道:“太史昭,我的人不用你教!得罪他们又如何?这叫为民请命!” 太史昭抽出背后双锏,放在手中把玩,笑道:“庞云,你也能保住周怀安?不如让他去我手下!总比死的不明不白强!” 眼见两位大佬针锋相对,周怀安心生一计。 “头!太史金卫!其实卑职今日有些忐忑!” 周怀安低头不语,像极了被吓到的可怜孩子。 太史昭收起双锏,笑道:“不就是查案?有何害怕的?只要不去查皇亲国戚,本金卫闲来无事,与你一同前往!” 庞云自然不肯落后,冷哼道:“我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你带着过去?有我在,皇亲国戚也可查!” 果然金吾卫就是牛b! 周怀安依旧害怕道:“可卑职今日要查的人,也算是位高权重,卑职害怕连累了头和太史金卫……” 太史昭别看容貌俊美,比女人还水嫩,实则脾气暴躁。 “啰嗦什么?直接带路!” 庞云不妨多让,今日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带路!” 呵,两个工具人到手! 这可是你们两自投罗网,跟小爷没关系! 有他两在,害怕吏部尚书徐青? 六部尚书一起来,都不怕! 周怀安自然打听好了徐青的去处,哪怕找不到证据,也要给这厮一个下马威! “喵呜!” 熟悉的叫声传来,就看到大橘站在金乌府的墙头上,骂骂咧咧地开始抗议。 周怀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大橘投食了。 可他如今没带银子,只能向身后的两位工具人,哦不,上司求救。 “咳咳!头,太史金卫,你们两谁带银子了?” 毕竟是借钱,周怀安态度良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万一他们忘了,能白嫖点银子呢? 太史昭轻哼一声:“出门,还用带银子?” 你就装杯吧,随后周怀安只能看向庞云,后者也是老脸一红。 “我……出门从不带钱!” 不带钱? 见周怀安充满疑惑,太史昭无奈道:“金吾卫代表义父,谁敢收我们的钱!” 周怀安疑惑不已,赶紧问道:“吃饭不要钱?” “不要!” “喝酒呢?也不要?” “不要!” “去教坊司呢?” “不要!” 提起教坊司,太史昭脸色铁青,回想起听声的那悲催一天。 周怀安当即立志道:“以后,我也要当金吾卫!” 庞云欣慰点头,“你的资质虽然算不上太好,但通过努力,肯定能成为金吾卫!” 上甲资质,还不算太好? 太史昭心中暗骂,尤其是发现庞云嘴角上挑,加了一句:“身为我的人,你成为金吾卫,那是水到渠成!” “周怀安,你为何要成为金吾卫?” 太史昭纳闷不已,至少他听别人说,这厮似乎并没有太强的功利心,也不从榨取民脂民膏孝敬上司。 “哦,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去教坊司能免费!” 太史昭、庞云:“……” 第112章 身后猛虎,有恃无恐 文景帝一朝,别看百姓们要时常担忧赋税和生计。 官员们却过得相当滋润,除非皇帝有要事,否则一般不会上朝。 偶尔叫上倚重的官员们开个小朝会,都算文景帝勤劳。 徐青并未主持吏部,这些天他被牙行和赈灾粮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张道长,你昨日试探了那些查探牙行的人,结果如何?” 雇主发问,张道长脸色阴沉道:“一群顽固之人!他们险些打散了美人图!幸亏贫道见势不妙,率先收回了琵琶!” 徐青叹气道:“前有执金吾虎视眈眈赈灾粮!后有不知哪里来的混小子,追着牙行不放手!还真是流年不利。” 张道长轻笑道:“尚书大人,否极泰来!赈灾粮可并非您一人吃下,还有其他大人!” “至于牙行,咱们已经将财物尽数藏于府中,哪怕是陛下派人前来,也未必找得出呢!” 徐青这才露出一丝的翼德笑容,“有道长相助,本官才有信心度过难关!” 张道长不敢居功,笑道:“尚书大人受陛下信任!曹吾鸣敢动你,那是与陛下为敌!” 徐青则是讪讪一笑,张道长觉得自己这句话被无视,不满道:“莫非贫道说错了什么?” “道长,若是论方术,本官远不及你。” 徐青拍了拍张道长的肩膀,“可若是论权术,道长就太低估陛下了!在他眼中,我等臣子只有两种人!” 张道长皱眉道:“忠臣与奸臣?” 哈哈哈! 徐青大笑不止,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 “忠奸?陛下眼中,唯有能用与不能用之人!” 徐青冷笑道:“能为陛下所用,不论忠奸,能力,出身,都能位居人臣!若不能为陛下所用,哪怕是宗室第一猛将,也要在上京城当个闲散王爷!” 张道长低声问道:“勇亲王,是被陛下冷落……” 徐青笑道:“一个当打之年的猛将,不被派去戍边,反而在上京城,简直是暴殄天物!咱们这位陛下,怕控制不住勇亲王,唯有放在身边!” 张道长见徐青心情大好,这才继续问道:“那为何不让燕王周棣进京?此人的威胁,可比勇亲王在外面大得多!” 徐青大笑道:“道长可算问了个有趣的问题!” 张道长一脸赔笑,等待着徐青的解答。 “燕州那地方,本就穷困潦倒,北狄虎视眈眈,东夷暗中觊觎,若是没有周棣,他们早就破门而入了。” 徐青笑道:“我虽不喜周棣,也要承认,唯有此人,才能够震慑夷狄,保护住我们这些蛀虫,哈哈哈!” 张道长又奉承了两句,便看到下人来报:“执金吾来查案了!” 徐青冷笑一声:“来的是谁?” 门房低声道:“来者自称是执金吾铜吾卫,周怀安!” 周怀安? 想起徐二公子惨死京兆府,徐青攥紧拳头,冷哼道:“将他晾在大门处,就说本官公务繁忙,让他等着!” “是!老爷!” 周怀安一人站在徐府门口,至于两位工具人,则被他安排在暗中。 肩膀上的大橘骂骂咧咧,来到徐府门口,若不是周怀安拦住,恐怕早就冲了出去。 “这徐青还真是有钱,连门把手都镶金!” 周怀安自言自语,大橘则双眼放光,仿佛那不是门把手,而是美味的甜点。 三刻不到,太史昭已经沉不住气,不等庞云阻拦,便直接走向了徐府门口。 徐府内。 徐青和张道长还在悠闲品茶。 “道长啊,牙行生意,以后还要继续做!毕竟这是咱们笼络勋贵的手段。” “尚书大人,执金吾在外,咱们若是不打发走,恐怕此人会一直前来骚扰。” 徐青冷笑道:“此人有我有仇!道长若是能将此人斩杀,我必有重谢!” 杀人? 那对张道长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 徐青见对方有意,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奉陛下之名,差赈灾粮贪污一事,若是直接死了,矛头可不就对准了咱们?” 张道长恍然大悟,问道:“大人有何高招?” “哈哈哈!待我一会送他几个替死鬼!” 徐青冷笑道:“让他查了案子再死也不迟!一个小小质子,竟然敢查我这个吏部尚书!” 话音未落,就看听到门房小跑而来。 “老爷!不好了!执金吾将府上大门给拆了!” “什么!” 徐青大怒,“这周怀安好大的狗胆!随我去看看!” 门外,太史昭收起了双锏,负手而立。 大门被他用双锏无情砸烂,倒是便宜了大橘,将门把手吃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对于大橘的食量,不过是餐前的开胃小菜。 “咳咳,太史金卫,这样不妥吧?” 周怀安表现的十分拘谨,仿佛在害怕徐青的报复。 太史昭则不屑道:“怕什么?有何事我和庞云担着!” 庞云冷哼一声,并未反驳对方。 他们两可是金吾卫,查案的时候,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向来都是这些官员毕恭毕敬的等着他们。 跟周怀安出来一趟,反而要等人,金吾卫的暴脾气果断忍不了。 “你们执金吾好大的狗胆!以为有曹吾鸣撑腰,就敢来拆我徐府的大门了?” 徐青人未至,声先到,“待我明日给陛下递个折子,让你们执金吾吃不了兜着走!” 身后跟着的张道长,一席灰色道袍,白须飘飘,倒也有高人模样。 唰! 太史昭笑着取下双锏,问道:“认识这个么?” 徐青脸色大变,双锏太史昭,曹公义子,谁人不知? 一身好武艺,当年连陛下都称赞有加! “不知是太史金卫到来,是本官逾越了!” 徐青恶狠狠地瞪了周怀安一眼。 妈的,柿子专挑软的捏? 唰! 庞云取下长枪,“徐尚书,好大的官威!” 徐青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来了一个太史昭,已经让他吃不消,竟然还有个庞云! “不知庞金卫到来,有失远迎,呵呵!” 张道长大跌眼镜,徐青平日里有多嚣张,他可是亲眼见过。 哪怕是寻常勋贵见了他,也要恭敬地叫一声尚书大人。 眼前的两个金吾卫,年纪都不到四十,却让徐青噤若寒蝉。 “徐大人,你就打算让我们在外面喝西北风?” 有工具人,哦不,有靠山的感觉就是好。 周怀安笑道:“还不去备茶?” 徐青咬牙切齿,太史昭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欢迎?” “呵呵!欢迎欢迎!三位大人快请!” 跟着太史昭和庞云,周怀安的称呼都从小小铜卫变成了大人。 徐府内部可谓是富丽堂皇。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反正周怀安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有钱! 大橘则是双眼放光,若没哟周怀安拦着,说不定要吃掉整个徐府! 周怀安也不客气,率先落座,庞云和太史昭并不在意,反正他们只是来给下属撑场面。 “徐大人,还不斟茶?” 周怀安笑道:“刚才你在府中品茶,我和两位头儿可是风吹日晒,这执金吾的活不好干啊!” 小兔崽子,这是给我下马威! 徐青心中暗骂,嘴上赔笑道:“周大人言重了,刚才的确有公务在身……” 徐青亲手斟茶,这份待遇,哪怕是文景帝也未曾享受过。 “周大人,您此次差赈灾粮,为何来本官府上?” 徐青笑道:“本官掌管吏部,赈灾粮是从户部流出……” 周怀安并不理会对方,而是抿了口茶水,笑道:“你在教我做事?” 短短六个字,差点让徐青当场破防,他是三品大员,周怀安一个小小铜吾卫,竟然如此猖狂! 可惜身后两个金吾卫,犹如下山猛虎,紧盯着徐青,让他忍住了怒火。 “本官不过是在提醒周大人!” 徐青冷哼道:“周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本官知无不答!” 周怀安摸了摸大橘,低声道:“除了这个房间,还有哪里有银子?能不能找到?” 大橘“喵呜”一声,示意自己绝对不负众望。 周怀安笑问道:“本官怀疑,吏部尚书徐青,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要对你家进行彻查!” 徐青闻言,并未表现出惊慌,室旁的张道长更是面带讥讽之色。 他们早就猜到,周怀安回来搜查府邸,怎么会没有准备。 “长卿,可能要碰壁了。” 太史昭低声道:“这些家伙,贪赃枉法可有一套呢!” 庞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若是这些个大人,将心思用在政务上,那百姓就有福了。 徐青挑衅道:“周大人,请!尽管看!真金不怕火炼,清官不怕你查!” 张道长则是觉得周怀安的气息有些熟悉,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周怀安也不含糊,大橘站在其肩上,放眼看去,仿佛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找寻金银,那可是吞金兽的强项。 “徐大人,那本官不客气了?” “周大人请便,查出来任何赃银,任由您处置!” 第113章 槐树跌倒,大橘吃饱 徐青脸上的自信,充分说分了对方有十足的准备。 周怀安因为前世工作的原因,也曾研究过贪官污吏藏银子的手段。 大概分为三种: 第一种,属于硬藏,也是运用范围最广的流派。 例如明朝的严嵩,严世藩父子,直接就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个地窖。 据说这地窖深1丈,方5尺,四围及底,砌以纹石。 在这七八立方米的地窖里,堆满了白银,以每百万为一窖,共十数窖。 工程完成后,严世蕃请严嵩来到窖边,“灿然夺目”。 严世蕃按同样的方式藏富,还在上面堆了石头,种了树木,打扮的跟假山一样。 周怀安排除了第一种,徐青敢挖地窖,他就敢掘地三尺。 第二种,则是属于转化派。 金银珠宝多显眼啊,若是换成了古玩字画等收藏品,亦或是金银首饰,那才是查无可查。 倘若徐青运用这种方法,那周怀安还真拿他没办法。 毕竟没法证明,哪幅字画用了藏银,哪对耳环是由藏银打造。 周怀安依旧不相信,徐青会用这种方法,对方的脸上写满了自信,跟小心谨慎压根不搭边。 第三种,则是巧藏法。 用复壁、夹墙将金银钱币藏起来,起到迷惑查案者的作用。 周怀安确定,对方肯定是用了这等方法。 “可有把握?” 太史昭低声道:“我和庞云倒是无所谓,这厮拿我们没办法!你若是没查到线索,他去陛下那参你一本,有你好受。” 庞云点了点头,这位不善言辞的上司,用最简单的肢体语言给了周怀安支持。 “放心,有把握!得了钱,请二位头儿喝酒!” 周怀安随即便敲了敲徐府的墙壁,结果却是实心,证明并无夹层。 徐青冷笑道:“夹层这种方法,本官可不屑于用!周大人是否太看轻本官了?” 张道长轻抚胡须,笑而不语,周怀安若是能找到藏银的方法,那就怪了! 对于徐青的嘲讽,燕王世子不予理会,只是拿出了文景帝御赐的金牌。 “再废话,掌嘴!” 周怀安发话,张道长刚要反驳,就被徐青拉住。 他可知道河内伯招被掌掴的事,领了陛下旨意的周怀安,不能轻易招惹。 “怎么不说话了?咬人的狗不叫唤!” 徐青和张道长气得咬牙切齿,燕王世子悠然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我就喜欢你们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周怀安吹着口哨,顺便开始查看支撑房屋的柱子。 结果依旧没有发现,本以为对方会玩一招以假乱真。 曾经大贪官和珅,就是用黄金砌成柱子,再刷上其他颜色掩人耳目。 徐青笑而不语,满脸戏谑之色。 张道长则已经坐在一旁,开始品茶,大有任由周怀安折腾的意思。 庞云心中着急,不满道:“你过去帮忙!” 太史昭皱眉道:“我跟你的立身之本一样,你让我帮我什么?” 徐青心中暗骂:“粗鄙武夫!你们执金吾能查到就怪了!” 周怀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检查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唉!” 见周怀安叹气,徐青笑道:“周大人,如果查不到,就赶快回去吧!明日等着陛下召见,本官定会参你一本!” 徐青本以为能看到周怀安担心受怕的模样,可以燕王世子却一脸戏谑。 “本来不想动用大杀器,可惜你太能藏了!” 周怀安拍了拍一旁懒散的大橘,“去!找钱!找到了就让你吃!” 喵呜! 本来饿肚子,打算消极怠工的大橘,一听此言,瞬间起身前去。 “呵呵,一只橘猫,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徐青不屑道:“周大人是认为自己不如这头畜生?” 张道长只是觉得那橘猫有些奇怪,尤其是额头上似乎贴着一枚钱币。 可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从跟着徐青后,他疏于修炼,用一身所学,帮助徐青网罗同党,结交勋贵。 大橘懒散地走向庭院,周怀安紧接着跟了上去。 徐青脸上收起了自信的笑容,张道长则是低声安慰道:“猫儿喜欢去外面,八成是晒太阳!” 似乎是被张道长说中,大橘在阳光下翻了个身,徐青轻舒一口气:“我就说一头畜生,怎么可能识破!” 喵呜! 大橘听力相当灵敏,不满地叫了一声,随后走向一颗大槐树前,不断用前爪抓挠。 周怀安笑道:“来人啊,把这棵树给我锯了!” 啪! 太史昭赏了燕王世子一记暴栗,“来什么人?这里面官职最低的就是你!自己想办法锯开!” 庞云忍住笑意,看向徐青,“你,脸色太差!” 大橘还在喵呜个不停,示意周怀安赶快行动,它要开饭! 燕王世子正在考虑,怎么应对这课大杨树。 太史昭率先开口:“不用看我了!我一向喜欢赶紧,懒得弄!” 庞云则笑道:“帮忙可以,请我喝三天酒!” 周怀安并未着急答应,而是看向徐青,“尚书大人,刚才你可是说了,找到的所有银子,都归我!” 徐青脸色铁青,如吃了翔般难受。 张道长则是默然不语,成了蔫打的茄子。 “怎么?当朝吏部尚书的话,就跟放屁一样不成?” “你能找到再说!” 徐青话音未落,就看到庞云一拳轰去! 咔嚓! 水缸般粗壮的树干,竟然被直接打断! 轰隆! 大槐树轰然倒地,周怀安赶快上前,却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 “周大人!此树已有数十年,乃是陛下钦赐的古树!” 徐青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如今周大人毁去了御树,该当何罪啊!” “哈哈哈!” 张道长畅快大笑:“黄口小儿,还敢在我等面前班门弄斧!如今惹怒了陛下,看你如何善后!” 太史昭攥紧拳头,这分明是徐青故意设局。 故意引诱周怀安去破坏那棵大槐树,明日在文景帝面前倒打一耙! “都是拜这只破猫所赐!” 太史昭嫌弃地看了眼大橘,冷哼道:“老子的手下进去,你这破猫也别想活!” 庞云皱眉,站到了周怀安身前,只因徐青身后已经汇聚了不少家丁。 “庞金卫,你的人砍了御树,你还要护短不成?” 徐青冷笑道:“本官只是抓他去见陛下而已!” “今日我在此,谁也不能碰他。” 庞云想要动手,太史昭赶紧拦住,“冰块脸,你疯了不成?” 面对双方对峙,周怀安依旧不慌不忙,笑道:“头儿,能劈开这树干么?” 粗壮的树干,庞云用的还是长枪,显然有些困难。 徐青则是笑道:“周大人,莫要一错再错!若是将御树毁坏,陛下那里你可是死罪难逃啊!” 周怀安负手而立,丝毫不在乎,“反正都是一死,我害怕什么?还是说,这棵树暗藏玄机?” 咔! 话音未落,太史昭手持双锏,已经将那大树从中劈开! 哗啦啦! 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 树干中竟然都是堆砌成砖的金条! 徐青聪明在没有将树挖空,而是让槐树能勉强活着,想必是身后那位道士的手段! 如此金光熠熠,周怀安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青家中,这么大的槐树,可还有四五棵! 没等周怀安发话,大橘已经喵呜一声,开始主动用餐了! 这一吃不要紧,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猫……竟然在吃金条!” 太史昭则改口道:“这哪里是破猫,分明是招财猫!” 庞云看向周怀安:“这猫,卖?” 达咩! 周怀安果断拒绝,大橘浑身是宝,哪怕拉成来的星辰砂,都能用来炼器! 除了有点费钱,没有其他的缺点! “老爷!金条要被它吃完了!” 徐青这才反应过来,大橘用餐速度极快,金条在其口中,就像吃鸡肉,咯嘣脆! 三下五除二便消失在橘猫口中。 “周怀安!你还我的金条!” 徐青大怒,那么多的金条,这可是他花费了许久才赚来。 现在全都沦为了橘猫的口粮,换做一般人,早就对大橘开膛破肚。 “徐大人,你还是先交代这些金条是从哪里来的吧!” 周怀安笑道:“何况,刚才徐大人信誓旦旦,说了只要我能找到金银,便归我所有!” 徐青的心在滴血,好在他没有将所有金银珠宝都放在府中。 “呵呵!” 徐青刚才还一副要掐死周怀安的模样,现在则是换了嘴脸。 “周大人,你也知道,仅凭朝廷的俸禄,下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肯定是不够。” 本官变下官,你特娘还真是能屈能伸! 周怀安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周大人,这样吧!整棵树的金条,您就拿去和两位金卫分了!其他事……” 这是要拿钱消灾! 周怀安笑道:“徐大人的院子里有六棵树,只给我们一棵?” 徐青后背发凉,小小质子的胃口太大! “周大人,不是下官不给!大人,您也要接得住才行!” “那我就先谢过徐大人了!” 周怀安笑道:“头儿,咱们一人两棵树,如何?” 太史昭:“我没意见,冰块脸动手!” 庞云:“没意见!” 二人一个砍树,另一个劈树,徐青的心在滴血。 最可气的是那头橘猫,吃了整棵树内的金条还不够,竟然一个箭步,咬向了他摆在大厅的珊瑚树! “孽畜!休要吃它!” “喵呜!” 第114章 上缴一半,白忙一场 徐府。 大橘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吃饱的肚皮嘡啷在地上,显得十分悠闲。 一棵树的金条,让大橘吃了个爽,顺便将徐尚书家的珊瑚树,当做了饭后甜点。 徐青欲哭无泪,好在这些赃款,并不能当做他贪污赈灾粮的证据。 张道长同样面色不善,东家的钱少了,他这个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自然难逃其咎。 “周大人,这些钱,你懂我意思,呵呵!就当下官孝敬几位大人了!” “好说好说。” 拿徐青的金条,周怀安心里可没有半点负担。 太史昭和庞云更是轻车熟路,已经叫来了民夫帮忙搬运。 徐青终于送走了三人,他在官场纵横多年,何时吃过那么大的亏,何况还是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里。 “张道长!他拿本官的钱,本官就要他的命!” “尚书大人放心,贫道定会取此人狗命!” 张道长冷笑道:“贫道杀他,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此人睡觉,便难逃一死!” 徐青冷哼一声,“确保万无一失!金条被执金吾收走无所谓,他们没有证据,陛下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张道长则已经做好了准备,周怀安临走之际,他特意让一位面容姣好的侍女上前撞了周怀安一下,顺势取走对方的头发。 “呵呵,小子你白日嚣张,晚上贫道就来取你性命!” 周怀安和两位上司出了徐府,就准备将自己所得的金条拿走。 有了这笔钱,我就让婶婶知道,三个月河西,三个月河东,莫欺少年穷! 谁知他刚要走,就被太史昭叫住。 “周长卿!庞云没教过你规矩?” 太史昭拿着金条,称赞道:“成色不错!咱们执金吾,向来是捞偏门上缴一半!” 上缴一半? 周怀安看向庞云,冰块脸点了点头,“曾纪常清廉,他以为你跟他一样,所以没告诉你!” 谁跟曾哥一样? 一共两棵树的金条,被大橘吃了一半,另一半上缴,等于他周怀安忙了个寂寞! 喵呜! 大橘今天吃饱饱,不断用小脑瓜蹭着周怀安,后者却欲哭无泪。 太史昭还不忘落井下石,“周长卿,跟你查案,还真是有趣!下次有这等好事,别忘了再叫我!以后你虽然不跟着我,但你的事,我管定了!” 庞云点头道:“我是你亲头儿,别忘了我!” 简单粗暴的回答,两人已经带着五棵树的金条离开,徒留燕王世子欲哭无泪。 “大橘啊,你知不知道,本来小爷要实现财富自由了,却都喂了你!” “喵呜!” “你知道就好!俗话说得好,吃得多拉的多,回去以后星辰砂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多拉点!” “喵呜!” 大街上,周怀安不断与大橘倾诉愁肠,一人一兽相得益彰。 勇亲王府。 隔壁老杨知道周怀安去查案,一直在等待侄儿回来。 “长卿,今日有何收获?脸色为何这般不好?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状况不成?” 周怀安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倒是他肩膀上的胖猫,身形比早上看起来圆润了不少。 对于侄儿擅自养宠物的事情,隔壁老杨没什么意见,一只猫能吃多少? 周怀安还是留了个心眼,严禁大橘随意走动,毕竟王叔家的东西,都是人家战场上打拼而来。 可能还不够大橘几顿饭! “王叔,朝廷官员,一个个都这么会藏银子?” 周怀安将今日所见所闻,尽数告诉勇亲王。 当然大橘吃了自己那份金条,则被他故意隐瞒。 在燕王世子的描述中,他就是一个拒绝任何贿赂的杰出青年。 “不愧是本王教出来的好苗子!” 勇亲王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满脸欣慰。 “朝廷这些大臣们尸位素餐,本王不止三次向皇兄谏言,彻查这等腐败之风!” “可惜皇兄一心修禅,但凡本王说起这等事,就被他以各种借口搪塞。” 王叔啊,不怪文景帝,你要不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恐怕走就被砍死了! 难怪王叔当打之年,就被皇帝老儿夺了兵权,死死的按在了上京城! 看来皇帝老儿对王叔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王叔,小侄断定,徐青肯定与赈灾粮有关。” 周怀安又将牙行的事,尽数告诉了勇亲王,后者怒不可遏。 一掌拍下,直接将王府内的石桌拍成了两段。 “混账!都是混账!” 勇亲王震怒道:“长卿,此事你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本王要给那些冤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本想在王叔那找找线索,谁知却让勇亲王入了局。 王叔跟其他皇室宗亲果然不同,难怪被皇帝老儿不喜。 “王叔放心,长卿一定查明真相!” 勇亲王点了点头,突然冒出一句:“长卿,你可想回到燕州,与你父亲团聚?” 回燕州那等苦寒之地? 放弃繁华的上京城? 上京可有我留恋的美军娘冰冰,对a少女齐灵儿,媚花魁香君,电眼迷离曹沁,谁要回燕州? 周怀安连连摆手,“不!我就要住在王叔家!聆听王叔的教诲!” 勇亲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好男儿志在四方……” 周怀安:“人各有志!” 被自家侄儿如此回话,勇亲王干脆转移了话题,笑道“长卿,来!本王指导你武艺……” 周怀安当即拒绝,“王叔,小侄今日有些疲劳……” 不等周怀安说完,勇亲王的铁拳已经轰然而至。 晚膳时分。 王妃曹妙彤,叽叽喳喳个不停,贵妇人只见的聚会,无非是其他家的八卦。 “长卿,快吃菜!” 婶婶今日格外热情,竟然没有主动开团,倒是让周怀安纳闷不已。 “爱妃,今日这是什么风?” “嗯?王爷,您那是什么话?我对长卿,一直都是视如己出!” 可拉倒吧! 周怀安专心扒饭,直接无视婶婶的话。 冰冰低声道:“母妃今日与其他勋贵内人相聚,你侦破饿鬼吃人的案子,为她添光不少……” 原来如此! 周怀安刚入住勇亲王府,外人就快把王府说成是藏污纳垢的垃圾桶。 谁知垃圾去了沧海城一趟,直接变成了璞玉。 周怀安在朝堂上出尽风头,如今还奉皇帝之名彻查赈灾粮贪污一案。 各位勋贵的女眷,这才感慨道,当日勇亲王慧眼识珠。 王妃曹妙彤则是谦虚道:“哎呀,都是我跟王爷教得好!” 至少在周怀安眼中,他跟婶婶没学到一点东西。 “婶婶,你们聚会,平日里除了聊八卦,就没点别的爱好?” 周怀安发问,王妃笑道:“还能有什么?” 冰冰低声补刀:“母妃不善女红……你懂得……” 咳咳! 王妃轻咳两声,扭动了两下,宽敞的罗裙也这挡不住圆润的臀线。 冰冰果断选择闭嘴,周怀安灵机一动,笑问道:“婶婶!明日有空,我帮你弄点小玩意,方便娱乐如何?” 曹妙彤轻哼道:“长卿啊!你就好好查案,多为我长脸,婶婶我出去聚会,面上也有光!” 勇亲王笑而不语,周怀安逐渐被王妃和郡主接受,他也看得欣慰。 “婶婶,总有人跟你不对付吧?万一能赢她们的钱呢?” 一听此言,王妃接着放下饭碗,直言道:“长卿快说!怎么办才能赢那几个贱人的钱!老娘一定要赢光她们!” 冰冰从未看到母妃如此暴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吃饭。 “婶婶,待到明日你就清楚了!” 周怀安笑道:“若是以后婶婶赢钱,可别忘了给小侄点零花钱!” 曹妙彤一口答应,“放心!你婶婶我是吝啬小气的人么?” 晃了晃傲人的规模,王妃充满了小骄傲。 周怀安暗叹一声,为了给大橘凑伙食费,他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能寄希望于婶婶脑子不笨,至少不会输钱了! 用膳完毕后,周怀安一刻也不得闲。 徐青家的老槐树,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周慧安开始了雕刻。 好在他上辈子,曾经卧底过小混混,对麻将牌可谓是过目不忘。 这玩意在大夏,一定能成功风靡,成为新的国粹。 “婶婶,你可要努力,大橘的饭钱,就靠你了!” 周怀安雕刻麻将牌时,归蝶敲门,“世子……奴婢能进来么?” 归蝶? 好久不见! 莫非今日她要给我留个种? “进来!” 一身淡绿罗裙,清丽绝美的脸蛋上,挂着两抹红晕,勾人的双眸熠熠生辉。 兴许是进入单身男子的房间,归蝶小鹿乱撞,显得娇羞可爱。 “归蝶,是想我了?” “没……” 归蝶羞红了脸,低声道:“前日,我看到世子房间里,有女人出来……奴婢是想提醒世子,莫要让王爷他们发现……” 女人?那是女妖! 想起夏侯雪,周怀安这才想起,他已经两日没去看狐耳娘。 这家伙应该会叫小二送饭吧?饿不死吧? 见周怀安神情恍惚,归蝶娇声道:“莫非那她是世子的心上人?” 连归蝶都没感觉到,她的话中带着一丝醋意。 周怀安果断说道:“不!她是一个可怜人!被抓到了牙行,幸亏那日我出现救了她!可惜当时已经宵禁,我只能让她凑合一宿!” “归蝶,你放心,本世子守身如玉!我是非常不赞成婚前有任何x行为!” 归蝶这才露出了笑脸,“奴婢相信世子!那奴婢去忙了!” 呼! 燕王世子轻舒一口气,“小爷跟香君,那是友好的交流,不算不算!” 第115章 世子入梦,自投罗网 夜幕降临,周怀安率先用传音法螺,开始请教群友。 “喂喂!我是六号!有个问题想要提问!一般你们要转移大规模的金银,都会放到哪里去?” 有周怀安开头,加上大夏没有黄金时段的电视剧,愉快活动匮乏,群友间的侃大山,反而成了乐趣。 五号一如既往的积极,虽然给出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参考。 “六号!如果是我,一定藏到大洞里,每天都去看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大洞?你以为上京城是山? 周怀安果断pass掉了五号的话。 一号:“如果转移,肯定是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记得六号也在上京城吧?” 周怀安:“一号,请说出你的梦想,哦不,你的建议!” 果然选秀节目不能看啊,老毛病犯了! 一号:“上京城如今被百姓噤若寒蝉之地,盘若寺当属一处!还有便是城外的墓地!” 经过一号这么提醒,周怀安微微一笑,有了一丝头绪。 肾虚大师也加入了群聊,“一号施主所言非虚!想要藏匿大量财富,盘若寺和墓地是不二之选!” 周怀安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一股睡衣袭来,让他打了个哈欠后,直接栽倒在床榻之上。 一旁的大橘担心主人,上前嗅了嗅燕王世子的鼻息,确认还有气后,大橘也蜷缩身体,找了个好位置,舒服地躺了下来。 五号:“六号你人呢?走了也不说一声?真没教养!” 一号:“五号的废话太多,六号才走吧!” 五号:“一号,你是不是讨打!等你来西域,我一定揍死你!” 一号:“都知道你在西域了,我有病才去!” 眼见两人有吵架的态势,肾虚大师赶紧劝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还是莫要动怒……” 一号,五号:“大师你闭嘴!” 肾虚大师苦笑一声,果断放下法螺,让出了战场。 果然,一个女人相当于二百只鸭子! 周怀安并不知道两位群友因他突然离去,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如今深处墓地之中,此处更像是乱葬岗。 阴风呼啸而过,哪怕是炎炎夏日,也让周怀安感到后背一凉。 燕王世子见多识广,褚成一家单拎出来,都能在乱葬岗中称王称霸。 见过世面的周怀安,自然不惧,径直向墓地走去。 呼! 猛烈的阴风,仿佛要被周怀安一个下马威,差点将他吹倒!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周怀安不由地念出两句诗,随后双脚紧抓地面。 倒不是尴尬地用脚趾挖出三室一厅,而是利用真气附着在地面上,保持自身的平衡。 阴风见始终吹不到燕王世子,这才作罢。 周怀安松了口气,阴风吹过后,他打算看看这片墓地。 墓碑并未被调换,但是显然粘上了新鲜的泥土! 有人动过墓地! 周怀安决定破坏一处墓地,尽管可能有损阴德。 “得罪了!待我查明真相后,一定帮你们重修墓地!” 周怀安二话不说,由于没有工具,只能用双手挖地。 修炼了睡梦罗汉法,哪怕是梦境中,周怀安依旧感觉双手生疼。 好在他炼体镜武夫的实力,不至于挖泥巴都如此费劲。 只是越挖,周怀安越是触目惊心。 压在棺材上的土,显然已经被人动过。 他们不会是…… 看到棺材的瞬间,周怀安深吸一口气,揭开了棺盖! 里面没有尸气,更没有腐烂的尸体,取而代之的是黄金白银! “好一个升棺发财!” 周怀安怒骂一声,“果然损阴德!” 这些藏匿金银珠宝的人,竟然将棺材中的尸体偷梁换柱,用来藏匿金银! 任谁也不会想到,阴风阵阵的乱葬岗墓地,竟然没有尸体,取而代之的是黄白之物! “大人看了这么久,也能做个明白鬼了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周怀安抬头一看,身着道袍,轻抚胡须的张道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人在梦境中,依旧面不改色,贫道也是深感佩服!” 张道长说话客气,手中却已经多了一副画卷,待其打开后,赫然出现了三位衣着薄纱的妙龄女子。 其中便有令肾虚大师流鼻血的琵琶女。 “主人,就是此人!前日险些断送了奴婢性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怀安的小刻刀,差点刀了她的鬼命。 张道长笑道:“贫道就想,大人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原来伤了琵琶的人就是你!” 周怀安镇定自若,并未因为被三鬼一人包围而焦急。 破天一剑只能用一次,但眼前有四个目标! 最好的方法是擒贼先擒王,干掉那个牛鼻子。 “没想到徐青这厮,还开了牙行!” 周怀安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怕要我的命,也让我当个明白鬼!” “敢问赈灾粮,是否被徐青贪污?” 张道长见周怀安一脸认命的模样,不由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周大人果然聪明!赈灾粮是我们动了手脚!” “大人可以猜猜,我等将这些赈灾粮藏在了何处!” 张道长不慌不忙,找了个墓碑坐在上面,丝毫没有死者为大的觉悟。 周怀安也不介意跟对方多说两句,他现在倒是希望肾虚大师发现端倪,能够拉他入梦! “徐青的银子已经够多了,他没必要卖掉这些粮食。” 周怀安笑道:“依我看,他会留下粮食,以备急用。” 张道长眼中带着一丝阴冷,此人活着,果然是徐尚书的心腹大患! 周怀安继续推断道:“唯有军队,更需要粮食!徐青要么跟交州的叛军有联系,要么就是跟四方夷狄勾结!” “哈哈哈哈!贫道现在倒是想给大人一条活路了!” 张道长默认了周怀安的推断,“周大人若是愿意合作,站在徐大人这边,咱们两方互惠互利,岂不美哉?有我们帮忙,再加上周大人的潜力,说不定能成为大夏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 周怀安笑道:“你应该不是道士吧?能够拉人入梦,除了万妖国的妖族,便要属北狄的萨满巫师了!所以你是北狄派来的探子?” 张道长笑道:“周大人,贫道算是明白了,为何文景帝派你来查案,你还真是颗好用的棋子!” “既然你知道了贫道的身份,那边留你不得!” 张道长话音刚落,三名美人图女鬼已经杀向了周怀安。 “妈蛋,阴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周怀安果断选择了跑路,他又不是吕布,不可能一打三还全身而退。 手持琵琶的女鬼,娇笑连连:“小相公别跑啊,前日你还对奴家强硬的很呢!为何现在变成了软脚虾?” 周怀安并未放慢脚步,嘴上嘲讽道:“我怕一战到底,阿姨你顶不住!” 阿姨? 哪怕是变成了女鬼,琵琶女也不容年龄被人质疑。 手中不断拨弄琵琶,其余两位,一人扶琴,一人吹箫,又是又是丝竹乱耳之声! “小爷要是能重来,一定带个低音炮,再放凤凰传奇的歌,看谁的歌声最嘹亮!” 周怀安摸了摸怀中,竟然发现了传音法螺,以及其他法器! 氪金玩家有了装备,就能弥补自身实力的不足! 周怀安佯装受到音波攻击,头疼欲裂的模样,抱头倒在地上。 “呵呵,姐姐呀,这小子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强?不过是外强中干的臭男人罢了。” 手持玉箫的女鬼,赤足落在周怀安身旁,踢了踢周怀安的身体,“现在就将他的头颅取下,送给主人交差吧!” “小心!” 琵琶女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她才不相信周怀安这么轻易被打败! 燕王世子手中拿着小刻刀,对准玉箫女胸口捅去!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玉箫女的身影正在逐渐消散! “果然,修炼了睡梦罗汉法,对我而言梦里即现世,我可以干掉他们!” 粗鄙的武夫,突然拥有了在梦境中杀人的能力,对于周怀安而言,可谓是意外之喜。 可对其他女鬼来说,则是无妄之灾! “臭小子,竟然敢杀我姐妹!” 抚琴女大怒,不断拨动琴弦,如同暗器般袭来! 好在周怀安跑的足够远,那道士对三位女鬼的实力也足够自信,没有在附近! “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掉她们三个!” 周怀安心中盘算,对方不知道他的底细,最好的办法便是出其不备。 “你们有丝竹乱耳,不如听听小爷的送终之声!” dua g! 荡魂钟的声音传来,摄人心魄,令两个女鬼的神魂受到了重创。 周怀安不敢耽误,小刻刀出手,一刀一个! 轻松完成三杀! “呵,一狼刀三民,就问还有谁。” 周怀安不敢大意,确认三个女鬼死绝后,这才敢缓步走回墓地。 张道长显然没有料到,回来的竟然是燕王世子! 他打开美人图,发现三女的人皮已经失去了光泽。 “周大人,看来你深藏不漏啊!想必从小便习武吧?能以武夫至阳至刚之气,来毁掉贫道的美人图!” 这厮在说什么勾八玩意? 周怀安:“不才在下,唱跳 ap打篮球,练习时长一月半!” 第116章 梦杀巫师,还以公道 张道长对周怀安的天赋有些羡慕,至少从对方口中,得知此人不过是修炼一个半月,就能有如此修为。 当然他并不知道,燕王世子是氪金玩家,拥有钦天监宋忠提供的各类装备。 加上勇亲王每日淬体,还有般若果提供的强大气血,底子好自然修行一日千里。 “你已经突破了神炼境?否则怎能在梦中伤人?” 张道长有些疑惑,莫非是对方扮猪吃老虎,自己看走眼了不成? 眼前这家伙的气息,明明只是个炼体镜的武徒而已! 周怀安保持了渣男的特性,不同意也不拒绝,顺便勾了勾手指。 “知道你们巫师近身能力差,还有没有帮手,都叫出来吧!” “那贫道不客气了!” 妈蛋,我多什么嘴? 上路一对一男人大战不好么? 张道长冷笑一声,指向远处的坟地。 “为了以防万一,坟地外围的棺材里藏得并非是金银,而是尸体!我们萨满巫师,最擅长的手段便有控尸!” 话音刚落,坟地已经有一支腐烂的手破土而出! 随便便是群尸玩过界,纷纷爬出了墓地! 妈的,人多欺负人少啊! 周怀安只后悔自己不是德鲁伊,不能号召一众野兽弟兄们帮忙打架。 “周大人,你孤身一人,如何与贫道相斗?” 张道长笑道:“不过我北狄萨满教,一向爱惜人才!只要周大人让贫道设下禁制,你我皆大欢喜!” 禁制? 说白了就是将小命交给别人,周怀安可不想任人拿捏! “要战便战,那么多废话作甚!” “唉,可惜了周大人这等人才!” 张道长摆了摆手,控尸术下,尸体疯狂向周怀安发起攻击。 无论是尖锐的利爪,还是一口带有尸臭的牙齿。 周怀安都要尽量避免被伤到,否则尸气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怕是在梦境,也会反馈到周怀安的本体上。 “麻蛋!巫师能入侵别人的梦境,简直是犯规!” “相较而言,东夷的阴阳师,能够带着式神二打一,已经算是公平决斗了!” 周怀安心里苦,大夏的职业,就没有人多欺负人少的! 尤其是武夫,让人一口一个粗鄙骂着,还要以一敌众! 唰! 周怀安拿出小刻刀,张道长脸色一变。 “你那把法器,曾经杀死过不少强大的人物!” 妖道还挺有眼力见? 别看小刻刀平平无奇,盘若寺的了然禅师,凤溪村的饿修罗和珍娘,都死在刻刀下! 但看这战绩,恐怕不少金吾卫的武器,都未能获此殊荣。 “可惜啊,中就是把刻刀,没有太大的威力!” 说罢,张道长仿佛要故意炫耀,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此剑一出,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剑芒,周围的尸体们,仿佛打了鸡血般,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此剑,名为尸王!顾名思义,群尸之王!” 张道长笑道:“有此剑在,周大人恐怕难有胜算!贫道平日里也不敢拿出此剑,可惜这是在贫道的梦境,贫道大可肆意妄为!” 原来如此! 周怀安当即想到,他若是做梦,不实在迈阿密南海岸的沙滩,就是在上京教坊司内,怎么可能是坟地! 原来是牛鼻子的梦境,难怪让他看到了徐青藏匿金银的地点! “你就不怕有损阴德?” “阴德?我萨满巫教可不信这些!在你们中原大夏,装作道士才是苦闷!” 话音未落,一具行尸杀向周怀安,后者身随影动,小刻刀毕竟太短,不能造成太大的杀伤。 “哈哈哈!周大人,你的刻刀现在反而成了累赘!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刃,贫道手下的行尸便能收拾你!” “可惜了我那三个美人图,死在你手中!早知你如此不济,便不让她们三个犯险!至少还能陪好不少勋贵!” 王八蛋! 周怀安拔腿就跑,直接冲向了墓地。 张道长见状,笑容更甚:“愚蠢!你不知道墓地,正是行尸们的主场么?” 周怀安咬紧牙关,赫然抄起一块墓碑,当做了手中武器! 啪! 一击砸下,冲在最前面的行尸,头颅被砸了个稀巴烂! 周怀安有如神助,疯狂挥动墓碑,凭借着惊人的力量和不俗的耐力,行尸竟然被他尽数放倒! 恐怖! 这是炼体镜武徒拥有的实力? 这耐力属实牲口! 军队中不乏实力强劲的武夫,可他们却依旧死于数量。 毕竟人的体力有限,身体不可能一直保持全盛的状态。 战场上还有秘法调制后的弓箭,更是陷阵武夫们的噩梦! 周怀安的表现,令张道长回忆起了战场厮杀! 多年前,北狄联合东夷进攻大夏。 本来萨满巫教亲自派出大巫师,对燕州指挥使进行了梦杀术。 指挥使身亡,北狄以为燕州已经到手,却不曾想战场上一位英雄出世! 那人的战斗方式,跟眼前的周怀安如此相似! 都是动如风林火山,不动心如止水的角色! “呼!你的马仔都被小爷解决了!” 周怀安手中的墓碑,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 他的周围,遍布着支离破碎的尸体,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大人,你这等人才,若是不能化为己用,必须杀之!否则后患无穷!” “别废话!老子要是手中有把加特林,早突突死你个哈批了!” 周怀安嘴上不饶人,背着的左手,已经拿出了荡魂钟,随时准备给牛鼻子一个惊喜! “杀!” 张道长挥舞尸王剑,一道恶臭尸气化为的剑气,径直杀向周怀安! 被这玩意伤到,会不会变成行尸走肉? 这要花费多少糯米才能拔除! 周怀安没想到卑鄙的牛鼻子,竟然有远程攻击的手段,赶紧利用墓碑当做掩体。 轰! 剑气轻松将墓碑斩了个稀碎,周怀安庆幸自己没有上头硬接。 唰!唰!唰! 张道长手执尸王剑,犹如天神降临,肆意释放着剑气。 同为氪金玩家,显然周怀安的装备落入了下风。 “周大人,刚才的豪言壮语呢?为何现在跟个懦夫一样!” 张道长出言嘲讽道:“你不是要给这些枉死之人一个交待么?贫道如今就在你眼前,你却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有能耐放下你的剑啊! 周怀安躲在墓碑后,眼见墓碑一个个被剑气斩碎,显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敌方也就是一把剑厉害,我是粗鄙武夫,要想办法跟对方打近身战才行! 想到此处,周怀安手握荡魂钟,脚下生风,想要接近牛鼻子。 张道长显然看出了周怀安的企图,“周大人!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周怀安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小爷不是武松,打得就是你这头恶虎!” dua g! 晚景聊摅抱,凭栏几荡魂! 张道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动作略有停顿。 周怀安趁势抓住了机会,冲向对方。 好在尸王剑在手,让张道长迅速警觉,“吃我一剑!” 百分百,空手套白刃! 周怀安运起金刚不灭,浑身肌肤古铜,双手赫然接住了那尸王剑! 若是远处对敌,张道长大可释放剑气,可如今周怀安的一双铁掌,紧紧抓住尸王剑,让他动弹不得! “放手!” 张道长怒喝一声,对准周怀安腹部踢去! 可惜巫师的体质太弱,一脚过去,周怀安只觉得像毛毛雨,根本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可急坏了张道长,如今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这样僵持下去,肯定是粗鄙武夫更占优势。 可尸王剑得来不易,他可不想轻易失去。 周怀安双掌套牢那剑后,便感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随着手掌传递而来! 尸气形成的剑气,竟然想要控制他的身体! 好在金刚不灭出自禅宗,对这等邪物,拥有一定的抵抗! “给我拿来!” 周怀安突然暴起一脚,踹向张道长。 后者猝不及防,全身的力量都在与周怀安争夺宝剑,谁知粗鄙武夫竟然偷袭! 砰! 张道长可没有周怀安的身体素质,这一脚将其直接踹飞两米远,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张道长这才意识到,尸王剑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周怀安手持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宝剑,张道长暗道不妙,运气念起法决,想要趁机逃离梦境。 可惜无论他如何施法,发现自己始终保持在梦境之中。 “是谁!是谁封锁了我的梦境!” “现在做梦的,可不止你一个!” 睡梦罗汉法的缘故,让周怀安共享了张道长的梦境,想要破坏梦境,必须要两人同意才行。 张道长欲哭无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程动作丝滑,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周大人!是我不对!是我下贱!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唯周大人马首是瞻!” 说罢,张道长果断对着自己扇了好几个耳光。 此时尊严什么的已经被抛之脑后,能活下去才重要。 周怀安嘴角上挑,笑问道:“这把剑,若我醒来,可还在手中?” 张道长一脸谄媚的回答道:“大人放心!我们巫师的梦境,有具象化!您是尸王剑的主人,它自然会出现在您手里!” 哦! 周怀安笑道:“那小爷就放心了!” 张道长小声问道:“大人,那何时撤去梦境,小的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唰! 一剑斩去,妖道人头落地。 周怀安捡起剑鞘,将尸王剑收回。 “饶了你?我说过,要给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美人图三姐妹,以及无数行尸的冤魂,对着周怀安的背影,深深作揖! 第117章 乱葬岗 孤好梦中杀人。 本来只是一句戏言,倒是在周怀安这里变成了现实。 周怀安一觉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毕竟昨日他在梦中可不安生。 对武夫而言,最好的修行就是生死搏斗。 前世的周怀安,在身体方面领先常人,自然能做到一个打十个。 可到了大夏,自己属于主动落后在起跑线那类人。 硬实力不行,就只能靠装备和战斗智商来弥补。 回想到昨夜梦中一战,若不是利用张道长的轻敌,周怀安可能连美人图那一关都过不了。 喵呜! 大橘的叫声,令周怀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把充满阴气的宝剑! 这不就是昨天牛鼻子手里的尸王剑! 没想到是真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周怀安昨夜在梦里就体会到了尸王剑的恐怖。 这玩意可要收好,以后可以当做他的底牌。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尸气剑气,看起来就不是正派人士所用。 大橘喵呜一声,看到尸王剑双眼放光,显然想要将其将做早点。 尸王剑似乎十分惧怕大橘,剑身不断发出颤抖,似乎在求饶。 “麻蛋,若是昨天拉着大橘入梦,我还怕那道士?” 神兵利器?那都是大橘的饭后甜点。 收好了尸王剑,周怀安还有意外发现,一张人皮画卷,放在了周怀安的旁边。 里面的三个女人,赫然是琵琶女,抚琴女和玉箫女。 看来这就是禁锢她们神魂的美人画了。 周怀安一把火烧着,“尘归尘,土归土,早日投胎吧!” 他不是宁采臣,没有跟鬼玩的勇气,这些女子本就身世可怜,化作阴魂后,还要被徐青逼良为娼。 “对了,昨日牛鼻子说过,徐青将赃款都藏在了墓地!事不宜迟,要赶快找人截胡!” 周怀安起身,连早膳也没吃,就要出王府办事。 “长卿,今日的淬体还没做!” “王叔,先欠着,明日双倍奉还!” 周怀安一路小跑,好在他体质不错,有了般若果的滋补,不至于跑几步就变成软脚虾。 金乌府。 曾纪常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每日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就连曹公都对其赞不绝口。 “曾哥!走,拿钱!” “拿什么钱?我哪有钱!” 曾纪常赶紧捂紧了荷包,生怕周怀安巧舌如簧,从自己这扣钱。 “我是叫你一起去拿钱!” 周怀安没好气的将徐青藏匿赃款的地点告诉对方。 有曾哥在,两人至少能分点。 叫了庞云和太史昭,这两大佬的出场费就要不少钱。 家里有只吞金兽,周怀安不得不精打细算。 尤其是吞金兽现在像极了貔貅,昨日吃了那么多金子,却一直没产出星辰砂。 让周怀安惆怅不已。 “原来如此!” 曾纪常直言道:“此事最好再叫上了两个人!” 两人说话之际,就看到损友二人组并肩而来。 “昨日听曲的地方,真够劲!那女子一招山路十八弯,让我难以忘怀。” 楚中天精神焕发,这货去了凤溪村,压根就没遇到什么危险。 “我那边的水路九连环,才是极品!” 李林峰在吹牛b方面,丝毫不逊色楚中天。 曾纪常无奈一笑,周怀安点了点头,就这两货了! “你们两,跟我出躺任务!” 曾纪常此言一出,楚中天和李林峰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 楚中天已经捂住了肚子,“头儿!昨日吃坏了东西,现在肚子痛的难受,我要去看郎中!” 李林峰暗骂一声卑鄙,竟然被这厮抢走了绝好的理由! “头儿,我爹今日八十大寿,我还要为他准备庆生,今日告假一天!”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就要离开浩然轩。 “唉!可惜啊,捡钱的好事,竟然没人去。” 周怀安感慨道:“曾哥,我就说咱们两去就成,这样还能少分一部分钱!” 嗯? 有钱赚? 还有这等好事? 损友二人组瞬间转身,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瓣灿烂。 “头儿,为民请命,是我一贯的信仰!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头儿你和长卿承受不担!” 楚中天冠冕堂皇,一脸正气。 “头儿,我爹的八十大寿算个球!还是为民请命重要,咱们走着!” 大孝子李林峰,殊不知他爹在一年之内过了多少个八十大寿。 曾纪常气得几乎要发作,直呼二人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怀安倒是不在乎,只要有人把活干了就成。 一部分上缴朝廷,另一部分四个人分了,这才是皆大欢喜。 —— 徐府。 徐青悠闲喝茶,手下管家低声道:“大人,张道长今日还没有起床……” 徐青抿茶一口,摆了摆手,“慌什么?道长为了本官的家业,可谓是尽职尽责!让他多歇息一下吧!” 每次用完梦杀术,张道长惯例都会多睡两个时辰,徐青并未在意。 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将赃款藏在墓地中! 至于赈灾粮,以商队的名义背出燕州,假装遇到北狄兵马劫粮,顺势将其送出去。 谁能想到徐青代表的齐党,竟然与北狄有勾结。 “马上就是盂兰盆节了,只要伺候好咱们这位皇帝,什么高官厚禄都不在话下。” 徐青含笑道:“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也该去叫张道长起床了。” 有了徐青的吩咐,下人这才去敲门,毕竟那位道长,远没有表面上慈颜善目。 据说教坊司有三位擅长乐器的女子,就被张道长惦记,后来不知所踪…… 她们一个擅长抚琴,一个吹箫,另一个则爱抱琵琶。 “老爷……道长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声音……” 管家敲了半天,李曼却没有半点回馈,到底是跟在徐青身边的人,见过大世面。 管家果断前来禀报,徐青这下也坐不住了。 直接命人一脚踹开了张道长的房门。 只见那道人躺在床上,双目瞪大,整个人已经没有了鼻息,身体僵硬,魂归黄泉! 死……死了! 徐青心中大惊,张道长道术高明,怎么会栽在周怀安手里? 不好,说不定赃款危险了! 徐青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着急道:“快!快去墓地!” 管家不解道:“老爷,今天也不是老太爷的祭日啊!” “混账!啰嗦什么,快走!” 徐青一脚将管家踢倒,不顾身份,直接冲向了上京郊外的乱葬岗。 家丁们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上去。 内城里不可一世的徐府,瞬间乱做了一团。 “哎!那不是徐尚书么?这是死了爹?跑得那么快?” “你这人怎么嘴里不积阴德呢?” “呵!谁不知道徐青家的二公子,欺善怕恶,祸害了不少人家的女子!” “要我说,燕王质子杀了徐二公子,杀得好,杀得妙!” 徐青对旁边人的碎碎念有所耳闻,可如今不是跟这些吃瓜群众计较的时候,他要尽快去转移赈灾粮! 贪污在文景帝眼中,压根不叫罪,可谋反就不一样了。 这是任何一个皇帝的逆鳞! 徐青贪污赈灾粮,没有用来换取金银,而是留下来,蹊跷之处,文景帝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 “老爷……轿子!轿子来了!” “快!快送本官去墓地!” —— 乱葬岗。 哪怕上京城再繁华,依旧有底层百姓挨饿受冻。 死后没办法安置,只能草草被埋在乱葬岗。 “长卿!咱们不是捡钱么?来乱葬岗作甚?” 楚中天脸色铁青,他意识到事情不对。 “长卿,我可不捡纸钱!” 李林峰面色严肃,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忌讳地点。 周怀安笑道:“两位,开挖吧!” 说罢,将铲子递了过去。 损友二人组异口同声道:“凭什么让我们挖?” 周怀安笑道:“曾哥是咱们的头,平日里没少照顾咱们!你忍心让他挖么?” 楚中天点头道:“头儿可以不挖,你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无奈道:“藏宝地点是我提供,还让我挖?你们若是不挖的话,趁早走人!钱由我跟曾哥平分!” 此言一出,李林峰显然着急了。 “中天,不是我说,来都来了!” “林峰,你说得对,挖特娘的!” 曾纪常可是知道这两人的德行,有能力却也懒散,标准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周怀安竟然能轻松驱使他们二人干活,还真是奇闻! 楚中天挖的那叫一个卖力,骂道:“谁特娘将棺材埋这么深?” 李林峰稍微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不好!我把人家的小屋给挖坏了!” 两人脸色大变,死者为大,你破坏了人家的棺木,那是大不敬的行为。 尤其是周怀安在旁边调侃道:“林峰啊,晚上睡觉小心点,可别被人家找上门去。” 李林峰只觉得后背一凉,殊不知里面的尸体早就被徐青清理,埋藏的都是赈灾粮和金银财帛! “爹啊!你死的好惨,不能挖!你们不能挖啊!” 远处传来徐青凄厉的声音,身后跟着徐府的家丁一行人,不明所以。 “长卿!你可把我害惨了!当朝吏部尚书他爹的坟,让我两给挖了?” 李林峰擦了擦汗珠,脸色铁青。 楚中天赶紧撇清关系,“你别乱说!分明是你破坏了他爹的小屋,跟我无关!” 第118章 尚书哭坟万民怒 徐青这一嗓子,彻底让损友二人组懵逼。 唯有周怀安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显然徐青这个吏部尚书的名号,打乱了楚中天和李林峰的思考。 已经贵为尚书,谁会将自己亲爹安顿在乱葬岗? 徐青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就抓住了曾纪常的衣领。 “混账!你身为银卫,却妄自挖开我爹的墓!” 曾哥眼中明显充满厌恶,可他毕竟没有周怀安的身份,后者好歹是质子,除非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则其他人还真没机会将他弄死。 “徐大人,我们在查案,还请你冷静!” 曾纪常纹丝不动,任由徐青捶打,这个时候若是动手,反而会给对方落下口实。 “你们执金吾,仗着曹吾鸣在背后撑腰,就不把我等官员放在眼里!”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反正乱葬岗都是无名墓,就算徐青指着此地埋葬的都是他爹,都没有人指认。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赶走周怀安等人,万一真挖出点什么,项上人头和乌纱恐怕都要搬家! “咳咳!” 周怀安轻咳两声,笑道:“徐大人,您确定此地埋葬的是你亲爹?” 徐青这么一闹,上京城不少百姓,放下了手中的活,都跟着出来看热闹。 当朝尚书哭坟,这戏码平时老百姓哪看得到? 徐青脸色大变,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处事必须谨慎! “这是自然!本官身为吏部尚书,最容易得罪人!万一暴露了家父的墓,岂不是给了宵小之辈报复的机会?” 徐青这句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错,这么看起来,徐青虽然不是人,但对他老爹还蛮好的么!” “呵呵!活着的时候对人家好点,比死了风光大葬强得多!你给你爹放在乱葬岗?” “你说我爹作甚?他老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呢!” “大孝子为防已故老人被盗墓,忍痛将其下葬乱葬岗!” 徐青脸色愠怒,这些蝼蚁,竟然敢讨论他这个吏部尚书的家事。 如今只要将执金吾支走,再找机会转移赈灾粮,方为上上之策! “好一个大孝子!” 周怀安眯眼看向徐青,后者心中有鬼,不敢与其直视。 “身为吏部尚书,孝敬你的人,远比你得罪的人多吧?” 周怀安笑道:“诸位,你们扪心自问,挖人祖坟这种自损阴德的事儿,谁会去做?徐大人这理由,恐怕难以成立。” 燕王世子此言一出,看热闹的百姓们再次开始讨论。 “说得对啊!哪怕徐青不提拔,我也不会去挖坟!按咱们大夏律令可要问斩!” “这徐尚书是不是小心的过头了?还是以尚书之心,度咱们百姓之腹?” “反正我是不会把我爹放在乱葬岗!” 徐青咬牙切齿,他已经拿出了已故父亲说事,谁知周怀安却油米不进,拆穿了他的谎言。 “咦?徐大人,这墓碑上有字啊!” 周怀安一脸玩味道:“王李氏之墓?分明是个女人!莫非死的是您老母?” 徐青气急败坏,刚要怒骂,可转念一想,赶紧改口道:“咳咳!肯定是时间太久,本官记错了家父的墓!这是人之常情!” 谁知燕王世子接着咧嘴一笑:“忘了告诉你,墓碑上没有字,我骗你的!” 混账东西! 徐青大怒,恨不得将周怀安抽筋拔骨,可如今旁边都是百姓,他哪里敢明目张胆? “周怀安!死者为大,你要破坏亡魂安息,实乃罪大恶极!” 徐青心生一计,怒骂道:“本官身为吏部尚书,绝不允许你打扰死者安息!诸位,此等可是大逆不道!他周怀安查案,就有挖人坟墓的权力么?” “试想一下,倘若这是你们家人的墓,你们会同意么!” 徐青不愧是三品大员,三言两语便偷换概念。 在他口中,周怀安成了那个为了查案,不择手段的执金吾。 曾纪常心中着急,只因百姓们的风向变了! “呵!还以为这厮为何挖坟,弄了半天是要跟皇帝领赏啊!” “都是为了升官发财,有几个为我等做主的官员?” “挖人坟墓,此乃损阴德之事!说不定埋在此地的人,跟咱们有关系么!不能让他挖!” “没错,不能让他挖!” 百姓们瞬间将周怀安四人合围,隐藏在人群中的夏侯雪,看到此景心中焦急。 徐青利用了大夏百姓对死者的敬畏之心,转而让他们攻击周怀安! “诸位老少爷们!本官奉旨清查赈灾粮一案!” 周怀安对着一众百姓拱手行礼,随后声音激昂道:“我怀疑墓地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死者为大,此时不假!” 话音未落,就有人喝骂道:“那你特娘的还要刨人家的坟!这不是缺德么!” 楚中天闻言大怒,就差直接拔刀,“长卿!一群愚民,咱们不管这破事了!” 如今损友二人组也看出来了,周怀安这是在查案,根本就不是捡钱! 周怀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官前往沧海城查案,一路上遇到不少冻死骨!他们可不可怜!他们就该死么!” “我且问诸位一句,饿死的百姓谁人管?你们说,今日该不该开棺!” 轰! 周围百姓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开棺!开馆!开棺!” 徐青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周怀安是嘴强王者,煽动百姓的实力,比他强上百倍! 殊不知特战精英的工作繁杂,周怀安甚至在某传销窝点卧底,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煽动情绪…… 民意不可逆,徐青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周怀安等人将棺材挖出。 “开棺!” 曾纪常手持龙雀刀,低声道:“得罪了!” 随后一刀将棺木劈开,里面哪里有什么尸体,分明是一袋又一袋的白米! “这……棺材里的尸体去哪里了?” “尸体怎么会变成白米?” “分明是有人掉了包!他们贪污了赈灾粮,将其放在了棺材中!” 百姓们可能很好骗,但他们不是傻子,回想起刚才徐青阻挡开棺的一幕,甚至说他亲爹被葬在此地。 徐青则向灰溜溜逃走,谁知却被愤怒的百姓们围住…… —— 皇宫,伽蓝苑。 文景帝口诵心经完毕,只觉得神清气爽,尤其是眼前美艳尼姑,若是能与对方参悟欢喜禅,此生无憾! 说来也怪,自从修习禅宗秘法后,文景帝白发转乌,精力也强盛不少,可惜严守禅宗清规戒律,苦了一众后宫嫔妃。 “陛下……” 大太监刘文瑾一脸着急,文景帝睁开双目,训斥道:“何事大惊小怪?莫要扰了国师清修!” 说罢,一朝皇帝起身离开,刘文瑾只得跟在后面。 “说!” “吏部尚书徐青……” 兴许是刚诵读完心经,文景帝心情大好,笑道:“此人聪明!齐党如今以他唯马首是瞻!是朕一枚趁手的棋子!” 刘文瑾不敢打断陛下,待其说完后,才小声说道:“徐青贪赃赈灾粮的事情,被周怀安发现了!” 嗯? 文景帝冷笑道:“还以为是何事!朕顶多罚徐青一些银子,给那些贱民做做样子便是!” 一枚趁手听话的棋子可不多见! 以往的曹吾鸣,就是文景帝故意培养的棋子,谁知一枚黑棋,最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成长为执棋者,与其在朝廷中分庭抗衡! 文景帝的某些离谱操作,就被曹吾鸣成功阻挡。 例如在上京城,为佛祖建纯金像。 徐青这样的棋子,不到最后一刻,文景帝可不会轻易舍弃。 刘文瑾心中焦急,陛下为何今日如此话多? “陛下……徐青人赃并获,周围还有一众百姓……” 文景帝闻言,点了点头,“有些难办!那边让其官位降三级!半年后再重回尚书位子!贱民要的不过是交代而已!” 刘文瑾无奈,只得一口气说完结果:“陛下……恐怕晚了……得知徐青贪污了赈灾粮后,围观百姓将其活生生打死了!” 什么! 文景帝龙颜大怒,“好一群贱民!竟然敢打死朕的大臣!执金吾呢!他们都是一群废物么!为什么不阻止贱民!” 刘文瑾已经许久没看到陛下如此发火,如今的文景帝哪有修禅之人的佛法高深,分明是一头愤怒的野兽! “传朕的旨意,上朝!” “是,陛下!” —— 乱葬岗。 徐青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将其活活打死! 平日里徐家作威作福,徐二公子不知玷污了多少清白人家的女子。 徐青本人也是欺男霸女,吸取民脂民膏。 如今死在万民之怒下,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死得好!” 周怀安对徐青没有半点同情,冷眼旁观,对徐青的求助置若罔闻。 曾纪常嫉恶如仇,楚中天和李林峰也是如此,两人才会与曾哥同组。 “长卿,此事恐怕闹大了!” 曾纪常经验老到,叹气一声:“死了一位尚书,恐怕陛下那边定会震怒!” 李林峰和楚中天相视一眼,同样脸色惨白! 他们可是没有靠山的小喽啰,是文景帝动动手指就能轻松碾死的蝼蚁。 周怀安还未开口,就看到禁军已然到来! 第119章 怒拔爪牙,对峙朝堂 禁军赫然出现在乱葬岗,百姓们们惊呆了下巴。 “今日这是什么怪事?狗官哭坟就算了,怎么连禁军都招惹过来了!” “咱们还是少说两句,莫要惹火烧身啊!” “那几个执金吾看来要倒霉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周怀安等人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法不责众这话不假,可执金吾在场,任由百姓们打死了朝廷三品大员,那便难辞其咎了。 “你们,谁是带头的?” 身着黄金甲的禁军统领,冷笑一声:“还不滚出来!” 曾纪常拱手行礼,“执金吾银吾位曾纪常,见过统领大人!” “啪!” 禁军统领突然挥舞长枪,对准曾哥打去。 周怀安见状,哪能坐视不理,可惜手中没有趁手武器。 还是楚中天眼疾手快,佯装跌倒,腰间龙雀刀出鞘,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周怀安手上。 亢! 龙雀刀与长枪碰撞,周怀安只觉得虎口生疼,禁军统领可不是他一个炼体武徒能够抵挡。 禁军统领心中大惊,一个小小武徒,能承受的住他这一击,已经实属难得,对方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可见此人根基之稳。 曾纪常训斥道:“长卿,莫要冲动!不可对禁军统领出手!” 曾哥在“禁军”二字上加重了口气。 别看执金吾表面上受皇帝器重,归根结底确实听从曹吾鸣的话。 至少皇帝内心里将他们当做工具人,并不信任。 反观禁军,那才是保护皇帝的主力,此次派禁军前来,可见皇帝已经动了真怒。 “呵呵!本统领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铜卫!” 禁军统领长枪在手,气势十足,寒芒一闪,直取周怀安性命。 “连吏部尚书都无法保护,你们执金吾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本统领就代陛下,先杀几个废物!” 百姓已经顾不得吃瓜,刚才殴打徐青致死,那是对方没有还手的实力。 现在面对杀气腾腾的禁军,他们可没有胆量,一个个果断后撤。 眼见曾纪常拔刀,周围的禁军怒喝一声,纷纷取出长枪蓄势待发! 唰! 李林峰果断拔刀,楚中天则尴尬不已,他的刀在周怀安手里,好在他还有一把手弩,四人呈掎角之势,与禁军形成对峙。 “怎么?骂你们是废物,还不服?” 禁军统领不屑道:“敢跟本统领动手,今日就让你们人头落地!” 说罢,寒芒一点先到,曾纪常挥刀挡住,大喊道:“长卿!你们小心!”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 禁军的枪法刁钻,如同毒蛇吐信,招招致命,专门招呼曾纪常的要害处! 周怀安三人也不好过,尤其是楚中天,他的龙雀刀给了燕王世子,手弩又不能轻易使用,毕竟容易出人命。 楚中天就成了禁军们的突破点。 “杀!” “杀!” 数杆长枪齐刷刷刺向楚中天,后者叫苦不迭,周怀安见状,瞬间挡在同袍身前。 顺势将一刀斩下,赫然将无数枪头断开,楚中天提醒道:“长卿,小心背后!” 眼见身后的禁军杀到,李林峰拔刀相助,手起刀落之下,再次令枪头断了一地。 刚才还嘲讽执金吾的禁军统领,此时脸色铁青。 至少这几个铜卫表现出的武艺,可比他的手下强得多! “混账!” 嗖! 一枪刺向曾纪常胸口,后者手中六合刀法已经斩出。 双方的争斗,犹如一条毒蛇,迷失在茫茫的大海中! 瞬间刀光无数,闪的禁军统领眼花缭乱! 唰! 曾纪常的刀锋已经抵在对方脖颈上,“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我随你们回朝廷!” 禁军统领面色羞怒,手下的兵不如人家就算了,连他这个禁军统领,也不是银吾位的对手! “放……放下武器!” “曾银卫,有话好说,你看我的手下听话,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刀了?” 曾纪常确保周怀安三人无事,这才收回了龙雀刀。 “不要!” 燕王世子来不及提醒,就看到禁军统领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隐藏的匕首,对着曾纪常捅去! 妈的,顾不得那么多了! 破天一剑! 曾纪常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感受到了失望的威胁! 可是对方的匕首却并未刺进他的腹部,反观禁军统领,额头被小刻刀洞穿,随后颤抖倒地! 杀……长卿杀了禁军统领! 曾纪常深吸一口气,“长卿,别回上京城了,快跑!” “不错!杀死禁军就是大罪,何况你杀的还是个统领!说不定此人是哪个勋贵的亲戚!” 楚中天分析道:“当务之急,还是先跑为妙!李林峰,你带他走!” 李林峰点了点头,“长卿,走!” 同僚四人,此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周怀安清楚,若是他走了,最后皇帝的怒火可能烧不到曹吾鸣和勇亲王,但曾哥三人肯定要被问斩! 前世的经历,让他永远不会背弃战友。 周怀安笑道:“曾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岂能让你们顶罪?走,回去面圣!” —— 皇宫,朝堂。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皇帝这是抽了哪门子风,竟然宣布突然上朝。 不少闲在家的官员,赶紧穿好了朝服,随后便赶到了宫中。 “陈大人,您听说到什么事没有?” “赵大人,我这官职,哪有什么消息?还不如问问吏部尚书大人呢,他可是咱们陛下的红人!” “咦?不对啊!徐尚书每次上朝都很早,今日并未看到其身影。” 官员们议论纷纷,勇亲王和曹吾鸣相视一眼。 曹吾鸣微微点头示意,勇亲王则是紧皱眉头,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今日长卿说要去查案,结果陛下就着急群臣上朝…… “陛下到!” 群臣还在猜疑之中,文景帝已经怒气冲冲地坐在龙椅之上。 今日的陛下,没有了以往身着僧袍的淡然,而是双目充满着怒火。 “杨俊清!看你教的好侄儿!” 文景帝直呼勇亲王大名,震怒道:“一个小小质子,进了勇亲王府,现在连朕的吏部尚书都敢杀了!好大的狗胆!” 砰! 文景帝怒拍龙椅,群臣已经赫然跪地。 他们多少年没有见到修禅的陛下,如此失态了。 整个朝廷,如今只有少数人还站着,其中就有曹吾鸣和勇亲王。 两人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宗室第一猛将。 “臣弟不懂,长卿究竟是犯了何事?” 勇亲王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刘伴,你说!” “是,陛下!” 刘文瑾拱手行礼,笑着说道:“勇亲王,真没看出来,质子在您府上,竟然有如此胆气!” “此人今日刨了乱葬岗,搞得天怒人怨!死者为大的道理,勇亲王不会没教给他吧?” “随后又放任一群贱民,直接杀死了吏部尚书徐青!可怜徐尚书身为国之栋梁,却死在贱民之手!” 群臣闻言大惊,其中京兆府尹陈熙,刑部尚书苏怀恩更是心思深沉。 他们二人与周怀安有过接触,说燕王质子亲手杀人,他们都信! 掌掴河内伯,衙门杀人,人家都敢做,何况是挖个坟,袖手旁观了? “小小质子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杀我大夏肱股之臣!” “如此凶徒,理应严惩!哪怕是燕王周棣知道,都要认罪!” “燕王嚣张跋扈,其子在上京城,更是变本加厉,还请陛下严惩此人!” 一众官员抓住了机会,此时能够讨好陛下,谁还会关心周怀安的死活。 尤其是齐党官员,死了带头大哥,更是眼神怨毒地看向勇亲王。 可惜他们终究要碍于身份,不敢对着宗室第一猛将狂吠。 “陛下!” 翰林院学士苏世伦一步跨出,“周怀安此人,还在执金吾担任铜卫!臣参曹吾鸣识人不明,用人不查!” 此言一出,将矛头对准了曹吾鸣,后者面色依旧平淡如水,丝毫不受影响。 “曹卿,你可有话说?”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这位他提拔起来的权臣,且看对方棋艺如何! 曹吾鸣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回陛下!如今听到的都是一面之词,微臣相信周怀安并非弑杀之辈,其中必有缘由!” “待其入宫后,陛下审问以后,再下决断不迟!” 文景帝笑道:“曹卿,看来很看重那质子?上京城内,朕可是豢养了不少质子,没发现曹卿如此上心!” 曹吾鸣语气平淡道:“周棣骁勇,其子天赋也不差。臣这是为大夏培养人才,抵御外敌。” “忘记告诉陛下,饿鬼杀人一事,可是有东夷阴阳师参与,东夷吞我大夏之心不死。” 什么? 东夷人竟然还在觊觎大夏! 群臣乱作一团,洪熙抗狄最终获胜,本以为东夷已经失去了还手的余地,谁知道这些年东夷人又贼心不死。 曹吾鸣这句话,就是在告诉群臣,想要动周棣,你们谁来守国门? 好棋! 文景帝心中赞赏,果然已经有大臣为周怀安说话了。 “陛下!国防之事慎重,如今还是等到周怀安入宫,审问过后,在下决断不迟!” “不错!陛下圣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何况对方还是燕王世子!” “臣等附议,请陛下明察!” 曹吾鸣嘴角上挑,勇亲王则暗骂一声:“老狐狸!” 第120章 朝堂审讯,剑拔弩张 曹吾鸣将矛头从杀害朝廷官员,变成了防止东夷入侵,令朝臣对周怀安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这一招打得群臣猝不及防,齐党一众官员,则在等着文景帝出牌。 一个死了的徐青,不足以令他们得罪周棣,对方若是真的撂挑子不干,最终吃亏的还是大夏朝廷。 “曹卿,顾忌边境安全,的确是为朕分忧啊!” 群臣一见陛下开口,以为这事要以曹公的胜利结束,毕竟家国安全更为重要。 “不过……” 文景帝话锋一转,“大夏官员被杀,执金吾视而不见,你曹吾鸣还能不能管住你的人!” 皇帝一怒,曹吾鸣与之直视,随后口称:“陛下恕罪!” 正当朝堂尴尬之际,禁军将周怀安等人送到。 除了曾纪常和周怀安外,损友二人组则被留在宫外看守。 “臣曾纪常(周怀安),拜见陛下!” 周怀安一入朝堂,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群臣隐约分成了三派。 眼神怨毒,巴不得他死的,自然是齐党。 眼神戏谑,一副看戏模样的,则是其他党派。 眼含责备,埋怨周怀安连累曹公的,则是曹党。 再看看如今深深作揖的曹吾鸣,周怀安就知道,顶头上司肯定是被皇帝老儿难为了。 “周怀安,你好的胆子。” 文景帝如同打量猎物一般看着燕王世子,“身为执金吾看到朝廷命官被围攻,你不觉得该做点什么?” 勇亲王眼中饱含关切,一个回答不好,侄儿的小命就要玩完。 曹吾鸣躬身不起,可他也是提心吊胆。 曾纪常更是浑身颤抖,面对妖邪无所畏惧的银吾位,对着自己效忠的皇帝却噤若寒蝉。 “回陛下,臣是奉旨行事。” 周怀安一句话,令朝堂主公纳闷,看着徐青被杀,还是奉旨行事?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奉朕哪道旨意!” 文景帝语气阴冷,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质子如何解释,到时候再送其去见阎王。 “微臣奉旨查赈灾粮一案!” 周怀安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看向文景帝:“谁知却查到吏部尚书徐青,贪污赈灾粮,隐藏在乱葬岗处!这才激起民怨,将其活活打死。” “一派胡言!” 翰林院学士苏世伦,身为齐党一员,怒斥道:“墓地里发现的金银,跟尚书大人有什么关系?你有何证据?” 周怀安笑道:“这位大人,我还没说里面藏的是什么,你就知道是金银了?看来大人也有参与啊。” 这可真是黄泥抹裤裆,有屎说不清。 苏世伦满脸羞红,“陛下!此人胡说八道,诬陷微臣啊!” 文景帝冷哼一声:“不就是一些金银,说不定那是徐卿自己用来养老的呢。” 群臣紧皱眉头,陛下这番说辞,就是要堵住周怀安的嘴,将其定罪。 钱,不过是民脂民膏,又不是从文景帝的国库出。 他压根不在乎金银财帛。 “来人,将周怀安等人拿下,听候发落!” 皇帝一声令下,等于宣判了周怀安四人的死刑! “陛下,棺材里装的不是金银,而是粮食呢?” 周怀安巍然不动,戏谑地看向文景帝,“微臣还查到一件有趣的事,北狄萨满教的巫师,跟徐青有关!” 嗯? 徐青藏起来的是粮食,这就耐人寻味了。 身为官员,搜刮民脂民膏,在大夏一朝,早就司空见惯。 除非像曾纪常这样的异类,才不去拿百姓一针一线。 可若是囤积粮食,埋在棺材里,那可不一般! 加上徐青跟北狄萨满教勾结,答案呼之欲出——造反! 文景帝脸色愠怒,大有被周怀安戏耍的感觉。 “陛下,微臣冒着生死危险,才查到了赈灾粮所在,以及被徐青搜刮的民脂民膏。”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微臣知道陛下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错杀一个坏人。” “微臣听后陛下发落!” 周怀安说罢,将皮球直接踢给了文景帝。 现在可好,刚才还被朝廷诸公成为肱股之臣的徐青,竟然是个意图造反的逆贼。 对三品大员被杀视而不见的周怀安,反而成为了英雄。 若是周怀安当朝指出文景帝有眼无珠,后者已然能够给他定个欺君之罪。 可惜燕王世子太过鸡贼,一通彩虹屁拍过去,文景帝现在哭笑不得。 杀他,那是寒了民心,尤其是周怀安彻查赈灾粮一案,牵扯出徐青这样的大鱼,让大夏的民怨,得到了抒发。 不杀他?一颗好用的棋子,就这样被周怀安连根拔起,他这个皇帝也丢了面子。 “皇兄英明神武,定能做出正确判断。” 勇亲王率先开团,“周怀安查案有功,但查案过程,略有瑕疵,功过相抵!” 曹吾鸣闻言,冷笑一声。 勇亲王面对周怀安的生死,倒是在乎啊。 若是换了他,肯定会索取更多的政治回报。 文景帝如今铁定不会对周怀安动手,否则就是激怒天下民心。 周怀安对沧海城有恩,又令饿死的饥民还以公道。 若文景帝聪明,此时就该将周怀安立为新的清官典范! “哈哈哈!” 文景帝抚恤大笑,惹得群臣摸不着头脑,莫非陛下被气糊涂了不成? “好!好一个周怀安!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福星!” 文景帝笑着指向周怀安:“周怀安听封,朕赐你天下第一名捕,赏金牌一块!” 此言一出,曹吾鸣微微一笑,陛下的棋艺果然没有退步。 “天下不平事,可等着你周怀安去查呢!” “臣,谢陛下隆恩!” 老银币! 天下不平事,大多不还是赖朝堂诸公所赐? 狗皇帝让我去查他们,我有几条命够用? 最后勋贵们整点雇佣兵,把我杀之荒野,得利的还是皇帝老儿。 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号给了周怀安,正面来看,燕王世子摆脱了第一败家子的污名,反面来看也算是被套上了枷锁。 以后去教坊司,恐怕要偷偷摸摸了。 等等,大夏有没有扫黄打非,我怕个屁! 周怀安想到此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傻小子,这可是皇兄的阳谋! 勇亲王摇头叹气,谁能想到几个月前的败家子,成了天下第一名捕。 干得好,以后我倒是又多了一枚好棋! 曹吾鸣笑而不语,这可是他的意外收获,如今周怀安已经彻底打上了“曹党”的标签。 “刘伴。” 文景帝笑得有些牵强,“徐青贪赃枉法,罪大恶极!本该诛九族,朕念在他多年苦劳的份上,便抄家吧!此事交给曹卿去做。” 齐党人心惶惶,皇帝对徐青的处理盖棺定论,意味着齐党彻底退出了朝堂舞台。 把此事交给曹吾鸣,则是告诉朝堂诸公,铲除齐党的是曹党,你们懂什么意思吧? 曹党树大招风,将会成为各党围攻的对象。 曹吾鸣则是浑然不惧,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文景帝摆了摆手,“朕有些倦了,退朝。” 说罢,便起身离去。 朝廷群臣纷纷离去,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具爆炸性! 徐青身死道消,齐党一句覆灭。 不少官员要改换门庭,走走关系,避免被朝廷清算。 毕竟徐青已死,他们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曹吾鸣拍了拍曾纪常的肩膀,笑道:“让周怀安跟着你,是我最正确的一步棋。” 曾哥受宠若惊,连呼不敢:“属下不敢居功,都是曹公平日教诲……” 曹吾鸣心情大好,“行了,抄家之事,就交给你们和朱彪队了。” 言外之意,好处曾纪常一队多拿,朱彪那边则是从旁辅助,看人吃肉喝点汤。 曾纪常向来厌恶抄家,他不忍心看到那些罪臣的女眷,被拖到教坊司的模样。 “卑职遵命。” 另一头,周怀安则被隔壁老杨提溜着脖子。 “长卿!这次你可差点被杀!” “王叔,先放手!朝堂诸公都看着呢!” 隔壁老杨大怒:“看什么看!本王教育侄儿,你们看个屁!” 惹不起!惹不起! 群臣赶紧垫着小碎步离开,勇亲王面对陛下,除了兄弟之情,还有君臣之礼,自然不能动怒。 对待诸公?自然不会惯着。 “明日,就去执金吾请辞吧。” 勇亲王直接发话:“再继续跟着曹吾鸣,本王怕你死无全尸!” 没那么严重吧…… 周怀安刚想开口,但看到王叔吹胡子瞪眼,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燕王世子心中一暖,王叔对他是真的好。 这样的隔壁老杨,以后一定要让他当岳父。 娶了冰冰,就算是回报他老人家了吧! “长卿,你刚才在傻笑什么?” “没……王叔您看错了……” “明日淬体加倍!” —— 皇宫,龙华殿。 大太监刘文瑾大气都不敢喘,陛下将殿内名贵的装饰物拽了个稀巴烂。 “周怀安!你父违逆朕,你也敢戏耍朕!” “朕今日杀不了你,来日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 “混账!徐青这个混账,就这样被一个小崽子杀了!” “朕养你们多年,养了一群猪!” 刘文瑾深吸一口气,被陛下盯上的人,结局历来不好。 唯有两个半,曾经从陛下手中溜走。 不知周怀安能否如此幸运了…… 第121章 红烧酱油,吃穿不愁 勇亲王府。 周怀安被隔壁老杨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王妃曹妙彤开始了第一轮的教育。 “周长卿,你这个小兔崽子!王爷为了你的事,已经当朝跟陛下顶撞!” 永嘉郡主秀眉紧蹙,皇室中的事情,她又岂会不清楚。 表面来看,文景帝将勇亲王留在身边,以示恩宠。 当打之年的猛将没有了兵权,就跟猛虎没了爪牙一样。 冰冰自然不服,这才有了每次皇室聚会,她都要艳压群芳,技压群雄。 她要证明勇亲王这一脉,就是比你文景帝一脉强。 “婶婶啊……别骂了……先喝口水?” 曹妙彤被这么一提醒,才舒展了一下腰肢,觉得口渴难耐。 “长卿,本王还是觉得,你即日起退出执金吾,莫要再与曹吾鸣来往。” 勇亲王面色严肃,直言道:“此人城府之深,连陛下都几次遭其算计!他就是把你当棋子!” 周怀安岂能不知,可人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曹吾鸣让他去查盘若寺,引出了沧州城和赈灾粮贪污一案。 顺势拔掉了朝堂中的齐党一脉,这波操作太过丝滑! 为了褚成的承诺,周怀安自然要去凤溪村。 褚成妻儿的事情,他更不可能袖手旁观,曹吾鸣观察了周怀安这些时日,也得出了结论。 燕王世子看似浮夸,却是个有原则的好色之徒。 他会为了素不相识的百姓,去与大夏权贵为敌。 曹吾鸣赌对了,周怀安回到上京城后,果然如他所料,提出了彻查赈灾粮一案。 最后的结果是,徐青身死道消,齐党再无崛起可能。 勇亲王在朝堂多年,自然看清了其中利害关系。 他为侄儿的成长赶到欣慰,同时也对曹吾鸣利用周怀安而愤怒。 最好的办法就是周怀安活在勇亲王府,老老实实当个质子,莫要再去挑衅皇帝的逆鳞。 文景帝让周怀安去查赈灾粮,只是想要剔除他眼中的“贪官”。 周怀安倒好,直接将他得意的棋子给消除。 若不是朝堂之上,周怀安的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文景帝早就将其碎尸万段。 “长卿,父王也是为了你好。” 冰冰一身白衣若雪,语气轻柔道:“你若是喜欢习武,父王会言传身教,何必将自己仍在执金吾承受危险?” 周怀安摇头苦笑,现在已经不是他一句话,就能离开执金吾了。 “王叔,您可记得,今日陛下御赐了我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号?” 勇亲王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皇兄自然也知道了你的强项。” 皇帝老儿那是知人善任么? 分明是给他头上按了个定时炸弹! 试问此事传出去以后,会有多少人觊觎“天下第一名捕”的头衔。 到时候他的麻烦,将入过江之卿,源源不断。 更可怕的是,但凡地方有什么疑难杂案,周怀安肯定要去查探。 谁让你是天下第一名捕呢? “王叔,这头衔坐实后,哪怕曹公应允,陛下也不会同意。” 周怀安叹气道:“小侄只能答应王叔,一定会注意自身安全……” 话音未落,勇亲王紧皱眉头,想要入宫面圣,去跟他的亲哥哥谈谈此事。 可转念一想,如今皇帝在气头上,自己过去可能适得其反。 “长卿,本王明日开始,要更加严格的为你淬体。” “王叔……不用吧……挨您六拳,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勇亲王冷哼一声:“上京城还好,你若出去查案,没有点真本事,岂不是让人笑话?” 见王叔心意已决,周怀安没有再劝,只能自认倒霉。 勇亲王和王妃离去后,就剩下周怀安与冰冰四目相对。 “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两人异口同声,周怀安老脸一红,小鹿乱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冰冰娇羞一笑,大方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女的冷艳美丽,一身白色罗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男的英武俊俏,执金吾的铜袍,彰显身份的同时,也代表了其年少有为。 “去钦天监转转吧,上次我拜托宋师兄的事情,应该有眉目了。” 周怀安淡然一笑,他带冰冰去看的,自然是酱油。 红油赤酱,这样做出来的菜,才有味道。 寡淡的饭菜,终究不合他的口味。 冰冰纳闷不已,“长卿,你何时跟钦天监的关系如此亲密了?” 周淮南笑问道:“他们很难接触么?我觉得一个个儒雅随和,平易近人呢。” 那帮眼高于顶的术师? 勇亲王以前执掌军队,哪怕是亲自去催促进度,得来的也是术师们的敷衍。 他们掌握了太多技术,都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勇亲王也不敢轻易得罪。 反观周怀安,似乎压根不尊敬术师们。 “快看!周公子来了!今日我定要向他讨教化学!” “咦!他身边有个漂亮姑娘!我要去告诉灵儿师姐,后院起火了!” “胡说什么呢?若我是周公子,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灵儿师姐,谁会让孩子挨饿!” 周怀安刚出现在钦天监门口,就收获了一批迷弟。 大家伙高呼着周怀安的名字,想要让其出个金点子,配合自己接下来的研究。 冰冰惊讶不已,术师向来看不起武夫,如今他们却对武夫如此尊敬? 不,他们尊敬的不是武夫,而是周怀安! “好好好!大家不要吵!” 周怀安无奈摊手,粉丝们的热情太甚,他有点顶不住哇! “今日,我就教大家一段有关化学的口诀!” 此言一出,术师们一个个认真倾听,恨不得当场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 “周公子,您快说啊,我等已经洗耳恭听了!” “不错,化学果然玄妙,周公子就是此间宗师!” “都安静,听周公子说话!” 冰冰美目流转,虽然不清楚“化学”为何物,但能让术师们如此痴迷,想必定是高深学问。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随后快速说道:“一价氢氯钾钠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五价磷;二三铁,二四碳,二四六硫都齐全;铜汞二价最常见。一五七氯常出现,单质零价永不变!” 说罢,不等术师们反应过来,燕王世子果断选择跑路。 否则这些家伙能问个不停,堪比十万个为什么。 “周公子,您还没解释呢!” “别追,前方是宋师兄的实验室,他最近心情可不好!” “我可不想招惹宋师兄,被他当成试验品!” 周怀安推门而入,就闻到了酱油的香味,以及埋头在桌案上的宋忠小老弟。 “宋师兄,最近研究可顺利?” 嗯? 宋忠红着眼,两片黑眼圈尤为明显。 “是周师弟来了!” 宋忠兴奋不已,“杂交棉花,我已经研究了多时,只待棉花长成!可惜周期太长,你知道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 宋忠双眼放光,恨不得他培育的棉花现在就开花结果。 周怀安小声道:“咳咳,宋师兄也要注意身体,吃了没?” 此言一出,宋忠才感觉到五脏庙一阵抗议,他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饭了。 “让师弟见笑了……我去找点吃的……” “师兄,我看你这里有面条和葱,就让小弟为你做顿饭,当做你制造法器的谢礼吧。” 宋忠闻言,皱眉道:“为兄制造法器,也算是尽心尽力,你就用一碗面条打发我?” 周怀安笑而不语,已经开始将小葱切段,烧水煮面。 随后热锅下油,将符切好的小葱倒入锅中。 葱油榨出的瞬间,香气弥漫在实验室中,宋忠的五脏庙发出更激烈的抗议,恨不得现在就开饭。 周怀安倒入一勺酱油,一勺糖,外加一把盐。 待到小葱炸的焦脆,用筷子捞出,此时的面条已经煮好。 面条去汤,加上刚刚做好的葱油,筷子搅拌均匀,随后加上几段小葱点缀。 “宋师兄,尝尝?” 不等周怀安放话,宋忠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面条入口,麦香四溢,有韧劲的同时又滑爽。 搭配上一口炸得焦脆的小葱,更增加了味蕾的层次感。 一旦开吃,就让人停不下来,宋忠一阵暴风吸收,面条已经见底。 身为术师中的翘楚人物,宋忠毫不风度的打了个饱嗝,以表对这碗葱油拌面的认可。 “周师弟,此面用料简单,为何味道如此美味!” 宋忠激动的一把抓住周怀安的手,“为兄可否禀明师父,将你这葱油拌面的做法传出去?” 周怀安感激挣脱了对方的手,“咳咳!宋师兄,其实葱油拌面的秘诀,就在酱油里。我之前让师兄做的东西。” 看了看六缸酱油,宋忠恍然大悟,“师弟!你这酱油,可否让我钦天监制造售卖?到时候师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上钩了! 冰冰在一旁直咽口水,永嘉郡主吃过各种山珍海味,也对那碗葱油拌面大感兴趣。 “师兄,提前说过,我只能给你们留两缸,其余的我要带去勇亲王府,孝敬王叔和婶婶。” 此言一出,果然得到了冰冰的认可。 “这不是难事,只要你同意,我便将此事上报师父!” 周怀安看向冰冰,笑道:“郡主,您说该如何处理?” 永嘉郡主是冰山美人,高冷女王,她最喜欢别人在重要问题上请示自己。 尤其这酱油一经售卖,肯定能赚得盆满钵盈。 “此事自然要答应,不过要三七分账!” 冰冰秀眉一挑,周怀安谨慎道:“郡主,咱们拿七是不是太多了?” 宋忠看不下去,抢答道:“你能拿三,就已经有不少利润了!” 第122章 一碗葱油面,惊艳所有人 周怀安从没有先过,自己穿越到大夏,也会为金银忧愁。 毕竟大橘一天的伙食,就要吃不少银子。 五十两不嫌多,一百两不嫌少。 大橘就是这么一直平平无奇的吞金兽。 酱油一旦能够销往大夏全境,利润相当可观。 至少不会让大橘饿死。 “宋师兄,那酱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说,一切交给为兄便是。” 宋忠安排好车马,将四缸酱油运往勇亲王府,便急匆匆的让周怀安在做了一份葱油拌面。 “宋师兄,一碗不够吃?” “这是给师父送去,让他老人家得知酱油的美味!” 冰冰低声说道:“长卿,咱们也回王府吧,晚膳就交给你来做!” 美人相邀,周怀安自然不会推辞,这可是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观星楼。 白发苍苍的监正,还未到晚膳时刻,已经醉眼迷离。 “师父。” 宋忠走上楼顶,对着监正的背影躬身行礼。 “怎么没在实验室?你可是轻易不出来。” 监正喝了一口酒,随即便闻到了一股子葱油的香味。 “嗯?是何物!” 宋忠当即奉上葱油面,“师父,这就是徒儿之前说过的燕王世子周怀安!” “此人有大才,乃是我大夏化学的奠基人。” “王水熔炼银子,就是此人发现!” 监正本来平静的脸上,听到周怀安三字,当即冷哼一声。 “哼!就是此人教你们制作王水!你们可好,一个个明目张胆坑那些个勋贵人家。” 钦天监的术师们美其名曰洗银洗金,趁机捞点油水。 反正勋贵人家的女眷,只看洗的干不干净,完全不关心是否缺斤少两。 宋忠老脸一红,随即双手奉上葱油面,“还请师父品尝。” 监正转过身,仙风道骨,须发宾白,眉宇清秀,依稀能够猜到,年轻时的他肯定是个翩翩美公子。 “老头子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见是一碗面条,监正脸上写满了嫌弃。 宋忠心中偷笑,师父啊,你徒儿我刚才也是这般想法呢。 “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便屈尊吃了这碗面吧!” 监正拿着搅拌好的葱油面,一口吃下,只觉得面条爽滑劲道,葱油香味瞬间在口腔爆开,迅速占领了味蕾。 与味道寡淡的汤面不同,葱油面突出一个口感鲜明。 咸鲜的同时,带着一丝香甜,监正迅速暴风吸收,只要吃上一口,便停不下来! “师父,您以前吃山珍海味,都没这样过……” “闭嘴!” 监正怒瞪了宋忠一眼,冷哼道:“你今日来找我,不光是送面条吧?” 宋忠点了点头,笑道:“师父,周怀安此人制造出了酱油!这碗面能够如此好吃,酱油功不可没!” 监正何等老奸巨猾,笑道:“所以你想让这劳什子酱油,送到寻常百姓家的餐桌?这厮答应了?” 按理来说,这等稀罕物,若是周怀安不愿意,钦天监也对此没办法。 宋忠笑道:“他答应了!而且跟咱们三七分账!” 监正一边听,一边将碗里剩余的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中剩下的葱段也尽数消灭。 “还算合理!” “徒儿按照他的说法,做了六缸,他拿走了四缸……” 监正皱眉道:“拿一缸孝敬为师,剩下的一缸你再去谈生意!” 宋忠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苦笑道:“徒儿遵命……” —— 勇亲王府。 葱油面不过是简单的小吃,已经让冰冰对周怀安另眼相看。 哪怕是勇亲王,吃惯山珍海味的王妃曹妙彤,也对一碗面赞不绝口。 隔壁老杨火力全开,一连吃了五碗面,这才罢休。 “长卿,没想到你有这份孝心!本王甚慰,明日淬体,多赏你五拳,就当王叔还你五碗面!” “王叔,大可不必!” 饶了孩子吧! 曹妙彤吃着面条,纳闷道:“这酱油以后烧菜用,岂不是能制做出更多的美味?” 婶婶,你也不是月匈大无脑么! 周怀安讲究个循序渐进,要征服冰冰的胃,让她从最简单的饭菜开始吃。 若是上来便满汉全席,只会降低期待感。 作为合格的海王,周怀安打算保持好恋爱的新鲜感。 “对了,长卿。” 勇亲王皱眉道:“盂兰盆节,快到了!” 此言一出,无论是婶婶,还是冰冰,都面色严肃。 只有周怀安,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仿佛再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冰冰只得解释道:“陛下笃信禅宗,盂兰盆节是重要的日子。西方的禅宗弟子,也会来到大夏,就当是双方交流了。” 交流? 想必是暗中较劲吧! 禅宗起源于西戎之地,可谓是人尽皆知。 来到大夏后,可谓是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作为发源地,西域禅宗自然不服,所以盂兰盆节不仅是禅宗重要的节日,同时也是西戎跟大夏的一场暗中较量。 “当日,会有西戎的青年才俊,前来挑战大夏。” 冰冰笑道:“此举会吸引不少青年才俊参加,他们若是表现得好,就会被勋贵人家招为入赘女婿。” 我去! 上门狂婿本婿,不就是我? “王爷!咱们也可以趁机为乖女找一个乘龙快婿呢!” 王妃美目流转,勇亲王显然不敢接话。 只因冰冰已经恢复了冷艳的面孔,“母妃!女儿现在还不想出嫁!我们就看看热闹好了!” 说罢,还看向周怀安:“长卿,你说是也不是?” “郡主说的都对!” 周怀安一锤定音,气得曹妙彤饭也不吃,直接起身离席。 勇亲王无奈道:“你若是无法退出执金吾,恐怕也要参加!执金吾要戒备左右,保护当日陛下的安全。” “不是有禁军么?” 周怀安脱口而出:“用我们执金吾作甚?” 之前在乱葬岗,他可是见过禁军的臭屁嘴脸,对皇帝老儿更是没什么好印象。 每次见到那厮,都是险象环生,差点被杀。 “禁军若是出现,意味着两国关系走向冰点。” 永嘉郡主解释道:“执金吾出面,既能保护陛下,也给双方各自体面。” 果然,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太多! 还是我们粗鄙武夫简单! 周怀安已经盘算好,酱油留在王府两缸,让我那喜欢炫耀的婶婶去博得众人羡慕的眼光。 另外一缸送给集贤院,毕竟三位大儒是我名义上的师父。 前期送点东西,方便后期去白嫖儒家魔法书。 最后一缸,则是送给曹吾鸣。 作为与隔壁老杨一样粗壮的大腿,周怀安已经盘算好了,一定要紧紧抱住对方。 嗯,不行,送礼也有讲究! 还是接着摸鱼的空闲,送去曹府,顺便看看电眼萌妹曹沁,还有带导演曹英。 周怀安盘算过后,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好,夏侯雪已经在客栈两天,忘记给她续费了! 想到此处,周怀安赶紧夺门而出,大橘顺便趴在主人的肩膀上。 吃了那么多金条,大橘都是没有再讨食,可这只吃不拉,就让周怀安纳闷了。 莫非吞金兽吃金条,还会有便秘的症状? 作为星辰砂的搬运工,周怀安还在等大橘生产,再去白嫖宋忠炼器。 好在赶到客栈后,看到了一脸幽怨的夏侯雪。 脸色苍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充满了惆怅。 “你还知道来!” “老娘已经饿了两天!” “若不是体质异于常人,我早就饿死了!” 好在夏侯雪软弱无力,否则当场妖化,抡起五十米的大刀就要砍死周怀安。 “咳咳,先吃饭!先吃饭!” 王府吃剩下的葱油面,周怀安是一点都没浪费,除了为归蝶做了个加蛋版,哄得家政娘笑逐颜开。 剩下的都带给了夏侯雪,看到一大碗黑乎乎的面条,夏侯雪欲哭无泪。 “呜呜……我要吃鸡……你就给狐族少年吃这个……” 咳咳,三百年的狐族少女! 周怀安见对方梨花带雨,只能轻轻挑起一块紫面条,哄骗道:“相信我,尝一口!是你没吃过的船新版本!不好吃,我带你吃鸡去!” “当真?” 夏侯雪接过碗筷,一口面下去,随后便不断嗦面。 周怀安则是将牙行的案子说了一下。 “吏部尚书徐青就是牙行的幕后人。他搜刮民脂民膏,最后死在民怨之下,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周怀安说完,却发现夏侯雪完全没有吱声,再一看狐耳娘已经将葱油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呼!还有没有?” “明天还有……” 夏侯雪皱眉道:“就这样被打死,真是便宜这厮了!应该将他抽筋拔骨,体会炼魂之苦!” “我身为妖狐娘娘,定要成为大夏中原不朽的传说!” 周怀安差点喷饭,你可是个妖族,你要在人族的地盘,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夏侯雪冷哼道:“明日我就走出上京!这里有好多惹不起的气息,我还是先去其他地方行侠仗义吧!” 走了好…… 周怀安鼓励道:“不错,上京城对你的约束太大!你不能为了一块草地,就放弃了整片草原!” 夏侯雪兴奋不已,“你也支持我行侠仗义,成为妖狐娘娘?” 周怀安连连点头:“在地方行侠仗义,总比在上京城被人做成狐皮围脖强!” 第123章 再见凤昭 夏侯雪美目流转,三百年的狐族少女,一颦一笑都媚态丛生。 压根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承受得住。 好在王府里,拥有颜值天花板的女人便有三个。 冰山美人永嘉郡主,绝美王妃曹妙彤,以及美艳家政妇归蝶。 “你是在关心我?” 夏侯雪突然靠近周怀安,随后玉手上前,沾了沾对方嘴角,随后放入樱唇中。 “吃着晚膳,就想着我了吧?嘴角都没擦干净呢!” 果然,三百年的狐媚子太会撩了! 周怀安小鹿乱撞,可不能让狐耳娘掌握了优势! 燕王世子趁势揽住夏侯雪的纤腰,香玉入怀,笑问道:“自然,我们两个可是生死与共,以后说不定是管鲍之交呢!” 夏侯雪起初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生怕周怀安对她做些什么。 “哦?那是不是对妾身有求必应呢?” “有求必硬!” 周怀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此应非彼硬。 “小女子这一走,可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周郎了呢!” “要不然给我留个种?” “去死!” 周怀安放任夏侯雪挣脱自己,狐耳娘收起了之前的媚态,冷哼道:“在大夏混不下去,就去西戎万妖国!” 周怀安心中一暖,笑问道:“哦?那我以什么身份呢?不如就说我是你的姘头?” 夏侯雪一瞬间又恢复了狐媚子的模样,“好呀!不过妾身提醒你,说是我的姘头,恐怕你会死的更快哦!” 周怀安狠心拿出五枚金条,“这些给你当路上的盘缠!” 夏侯雪起身,一双玉手搭在周怀安的肩膀,樱唇贴近燕王世子耳垂处,“那妾身就多谢周郎了~” 周怀安面红耳赤,夏侯雪的性格他有些把控不住。 时而单纯呆萌,时而媚态丛生,像个老司姬。 “行了,我要离开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见周怀安起身离去,夏侯雪娇躯侧卧床榻之上,悠然道:“那妾身就不送周郎了,免得第二日周郎直不起腰呢!” 好一个狐耳娘! 周怀安匆匆离去,现在文景帝给了个天下第一名捕,足以让他头疼一阵子。 刚回到王府,周怀安就等来了勇亲王一家三口。 “王叔,婶婶,郡主,你们这是……” 周怀安冷汗直流,不会他们发现我去找夏侯雪了吧? 万一王叔为了降妖除魔,再来个大义灭亲,岂不是亏本了? 我还没给狐耳娘留个种呢! “哼!你答应过本王妃的事情,都忘了?” 曹妙彤杏目圆睁,指着周怀安疯狂输出:“上次说过,让我能赢那些妖艳妩媚贱货的方法呢?” 哦! 原来是这事! 周怀安这才笑道:“婶婶莫急,小侄这就给你带来赢钱工具!” 说罢,燕王世子回屋,拿出了雕刻好的麻将。 “婶婶,麻将么,就是排列组合,简单的很!” 周怀安开始给一家三口讲解麻将的规则。 显然,燕王世子高估了婶婶的理解能力。 “等等!小兔崽子,哦不,长卿!三张一样,我要喊碰?” “四个一样是什么?碰碰?” 勇亲王和永嘉郡主已经摆好牌,父女二人甚至已经成功摸清了规则。 唯有王妃曹妙彤,还停留在摸清规则阶段。 唉…… 以婶婶的智商,想要让她去忽悠那些个勋贵女眷,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太难为婶婶了,不输钱就不错了! “王爷!你凭什么胡我的牌!” “这……爱妃,本王收回!” 勇亲王尴尬不已,本已经推牌,谁知却被王妃喝止。 “乖女!莫非将你拉扯这么大容易么,你胡母妃!” “母妃……我也收回!” 王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凭借着一哭二闹三无赖的方法,竟然连赢三把。 只是到了周怀安这里,婶婶有些难以启齿。 “咳咳!长卿啊,你就说吧,来王府以后,婶婶对你怎么样?” “婶婶对我那是相当好!” 周怀安此言一出,王妃双眼放光,谁知燕王世子话锋一转:“还给我娶了个好听的绰号,小兔崽子!” 婶婶还在笑着的脸,瞬间变得冷艳欲绝。 “这是婶婶对我的爱称,真的我不在意!” “可惜了,我不是婶婶一手拉扯大的!” “婶婶你不会让悔牌吧?你看看,胡了!” 周怀安顺势推牌,压根不给王妃耍赖撒泼的机会。 勇亲王和冰冰想笑,却又要憋着,别提多难受了。 “好啊!小兔崽子,就等着我呢是吧!” 婶婶双手环胸,负气而去,“不玩了!” “爱妃!别走啊!” 勇亲王怒瞪周怀安一眼,侄儿惹了祸,最后哄王妃的可是他! 冰冰一双美眸,看向周怀安:“长卿啊,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以我母妃目前的牌技,别说赢钱了,不输钱实属幸运!” “再说了,那些个勋贵家的女眷,哪一个不是玲珑心思。平日看在父王的面子上,才对母妃毕恭毕敬。” 咳咳! 你就差直接说婶婶是蠢货了! 周怀安点了点头,冰冰露出一丝笑容。 “母妃对你,其实……总体还算不错吧?” 这是话里有话啊,美人开口,周怀安只得点头道:“是啊,确实不错!” 冰冰美目流转,笑道:“那你肯定不愿意看到母妃输钱不开心吧?反正是你出的馊主意,明日不管怎样,我要你帮母妃赢钱,扬眉吐气!” 周怀安:“……” 以婶婶的技术,你就是请赌神发哥过来,恐怕都难以回天,更何况是我这个半吊子? “行,我答应了!” 见周怀安一口答应,冰冰这才露出笑容,“好,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 隔日。 婶婶一大早就穿好了精美的罗裙,手持装好麻将的小木箱,像极了即将出征的将军。 勇亲王今日有小朝会,已经先行出门。 周怀安则要去金乌府报道,哪怕浑水摸鱼,也要走个形式。 “乖女放心,待母妃赢了钱,一定给你买更南蛮那边的宝石!” 曹妙彤单手掐腰,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明显的痕迹,心态少女,行为更少女,随之少女的还有智商。 冰冰面对母妃,无奈道:“女儿陪您一起去吧,咱们母女好久没有散心了。” 曹妙彤显然没意识到冰冰的担忧,“害!你若是去了,母妃大杀四方的时候,还要顾及她们的长辈身份!算了,一起去吧!让你看看母妃的英姿!” 冰冰摇头苦笑,看来她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金乌府。 周怀安刚进门,就看到了太史昭等候多时。 “你倒是来的够晚!义父等你呢,速速过去,莫要耽误了他老人家的小朝会!” 美公子在前带路,周怀安小鸡啄米似的跟在身后。 “头儿,曹公找我什么事?” 这句“头儿”精准无误的撞击到了太史昭的爽点上。 他可是一直想要周怀安做他的手下。 “放心!义父不会害你,再说还有我这个当头的在!” 太史昭笑道:“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头儿了,咱们正好让义父将你调动到我麾下!” 开什么玩笑? 庞云是能动手少哔哔的类型,这种上司哪里找? 两人来到正气楼,其他执金吾纷纷向太史昭见礼。 在他们心中,太史昭就是曹公心中的接班人。 “我猜猜,勇亲王肯定想让你退出执金吾吧?” 曹吾鸣轻轻碰了碰茶杯,周怀安当即明白,这是暗示他去泡茶。 除了曹公和太史昭外,还有久未谋面的凤昭小姨。 有女怀芬芳,媞媞步东厢。蛾眉分翠羽,明目发清扬。 丹唇医皓齿,秀色若圭璋。巧笑露权靥,众媚不可详。 最终燕王世子得出结论——可配周怀安! “周长卿,许久不见了。” “卑职见过殿下!” 周怀安赶紧见礼,这位小姨可是心思深沉,跟他也没有同在屋檐下的情谊,还是小心伺候为妙。 “王叔也是,大好男儿岂能窝在王府,当一个窝囊质子。” 凤昭公主接过茶水,轻抿一口,笑道:“你是本宫举荐的人,你在外查案,也是给本宫长脸。” 那你不给点封赏? 让我吵奥也行! “所以,本宫的意思是,绝不能退出执金吾。” 曹吾鸣在一旁笑而不语,老狐狸在凤昭公主面前,一向表现的藏拙。 “你们还有要事相商,本宫便不久留了。” “卑职,恭送长公主!” 凤昭提着裙摆,娉娉婷婷的下楼,她身材高挑,比例极好,仅仅是背影,就给人无限遐想。 “义父,周长卿的事……” 太史昭可知道自己的手下,招惹到了什么样的祸端。 “昭儿,你先下去,为父有话要与周长卿说。” “是,义父!” 太史昭看了周怀安一眼,这小子走了何等运气,能被义父看重! “陛下对你起了杀心。” 曹吾鸣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以我对他的了解,盂兰盆节将会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还请曹公明示!” 提起自己的小命,周怀安自然不敢大意,赶紧躬身请教。 “倘若你在外人面前,丢尽了大夏的脸呢?” 曹吾鸣话音刚落,周怀安已经脱口而出:“那我必死无疑!” 第124章 雀后婶婶,赚钱养家 有辱国格,必死无疑。 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文景帝哪怕再潜心修禅,也不会允许自己丢了面子。 越是聪明的皇帝,便越是自负。 修禅二十年,不稳朝政,依旧紧握权力。 唯有周怀安,赶上了特定的时期,在文景帝手中死里逃生两次。 这也引起了皇帝的兴趣。 贡银案周怀安自救成功,杀徐青他利用了民怨。 既然杀人要名正言顺,那来个有辱国格的罪名,不过分吧? 曹吾鸣是老狐狸,周怀安是小狐狸,后者更是一点就透。 “曹公,我可是你的手下,您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怀安心中暗道,早知道就该把曹沁拿下,当了老曹的女婿,他还能看曹沁守寡不成? 说罢,周怀安老老实实地帮曹公斟茶,等待着对方出谋划策。 “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曹吾鸣何等人物,自然不会看着手下被文景帝所杀。 “执金吾肯定会出席盂兰盆节,保护陛下安全。” 曹公笑道:“到时候,我会将你摘出去!你切记,无论何人叫你过去,都不能去!” 周怀安果断点头,这是跟自己小命攸关的事情。 只要我不露面,皇帝老儿就没有出气的机会。 有辱国格的事儿,咱一定不能干! 至于到时候曹公用什么方法搪塞,就交给我岳父了! 在周怀安心中,曹吾鸣已经成为了二号岳父,一号自然留给了勇亲王。 “该怎么做,已经告诉你了。只需要小心提防便是。” 曹吾鸣已经打算送客,“闲来无事,少往我家跑!” 曹英和曹沁总在他这个当爹的面前,提前周怀安的好。 曹英也就罢了,喜欢研习话本,曹吾鸣也由他乱来。 至于曹沁,提起周怀安时,一双电眼迷离,面带含羞,都是过来人,曹吾鸣岂能看不明白? 当朝国舅,又是内阁次辅的女儿,再与燕王周棣的嫡子结合。 这桩婚事若成了,恐怕文景帝每日都难以入睡。 曹吾鸣不得不提醒周怀安。 “是,曹公!属下告退!” 离开正气楼,周怀安更没了心思留在金乌府,他打算把酱油送到曹府,然后牢牢抓住曹吾鸣的大腿。 放心吧,曹公! 我一定会对沁儿负责,谁让你是我岳父呢! 周怀安刚走出金乌府,就看到归蝶早早在等候自己。 “咦?你怎么来了?” 归蝶腰肢纤细,宽松的罗裙下是愈渐丰腴的满月。 “奴婢见过世子……是郡主让我叫世子前去……” 归蝶的声音越来越小,往来的执金吾,已经开始讨论起二人的关系。 “早就听说周怀安艳福不浅,眼前女子可比教坊司的庸脂俗粉强太多!” “你什么眼神?就算跟花魁相比,也不遑多让!” “唉!人家是质子,哪怕在上京当人质,都有这么美的姑娘伺候着。” 周怀安身为男人,自然不惧谣言,可归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去去去,都滚蛋!” 周怀安赶走好事的同僚,这才与归蝶并肩而行。 后者显然知道规矩,总是落后周怀安一步。 “归蝶,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至于离我那么远么?” 周怀安不解道:“我若是对你有意,在监牢那次,早就让你留种了。” 此言一出,归蝶赶紧追上周怀安,面色娇羞任由其捏了捏软嫩小手。 “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世子昨日教王妃的麻将……王妃现在输了不少银子……” 归蝶声音越来越小,“郡主这才叫奴婢过来,找世子过去,劝劝王妃……” 那是劝婶婶么,明明是让我将输了的钱赢回去。 二人来到汝阳王府,对方同样是王爷。 汝阳王算是文景帝,勇亲王同父异母的兄弟。 与隔壁老杨相比,这位王爷才是纨绔的典范,招猫逗狗,招蜂引蝶样样精通。 可惜人家从来都名声不显,唯有在皇族中臭名昭著。 反观周怀安,则是上京城家喻户晓的纨绔。 当然,现在变成了天下第一名捕,外加上京第一败家。 “哈哈哈哈!王嫂,你可又输了呢!” 两人刚进汝阳王府,就听到妇人的笑声。 “王妃,您可输了不少银子了,足足二百两呢!” “就说王妃人好,知道咱们当臣子的俸禄低,这才变着法子送钱呢!” 周怀安走近一看,婶婶脸色铁青,一旁的冰冰唉声叹气。 哪怕婶婶牌技再烂,也不至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显然对方玩了一处三打一,婶婶这是被拿捏了。 “长卿来了?” 冰冰看周怀安前来,顺势劝道:“母妃,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早点回去?” 婶婶显然不情愿,就听到汝阳王妃笑道:“王嫂,不如咱们再打一圈如何?” “您若是赢了呀,刚才的钱一把尽数奉还!” “可万一输了呢……勇亲王送您的玉钗,不如给妹妹戴两天如何?” 玉钗,那可是勇亲王和曹妙彤的定情信物。 哪怕身为王妃多年,曹妙彤也一直戴着,从未换过。 对方显然在挑衅,婶婶偏偏已经上头,一拍桌子答应下来。 “好!本王妃还怕你不成?” 冰冰秀眉紧蹙,随后看向周怀安,后者则是上前说道:“婶婶,小侄替你打一把?” 看到侄儿的脸,曹妙彤出奇冷静了不少。 “婶婶,您被套路了!” “小兔崽子,靠你了!” 婶婶起身让开,汝阳王妃并不在意,“王嫂啊,这麻将还是您教我们的呢!如今换了个后生小子,想要赢回去,岂不是更加无望?” “这位大婶保养的不错!不知另外阿姨如何称呼?” 大婶?阿姨? 汝阳王妃脸色阴沉,心中动怒,冷哼道:“哼,我是汝阳王妃!另外两位是刑部尚书苏传恩的夫人,礼部尚书黄文清的夫人!” 苏传恩?那可是老熟人! 周怀安笑道:“失敬失敬!我跟苏大人有幸见过一面!若不是他秉公执法,小子已经人头落地了。” 苏夫人听到对方恭维自家相公,笑道:“不知大人是哪位?咱们大夏谁不知道,我家老爷是个大清官!” 清官? 汝阳王妃和黄夫人相视一笑,谁不知道谁啊! “在下周怀安,寄宿在勇亲王府。” 此言一出,三人脸上写满了惊愕。 “天下第一名捕……” 苏夫人可是听过相公提起过周怀安,汝阳王妃更是知道朝中之事。 “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眼尖。” 周怀安笑道:“别人有一丢丢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说话间,四人已经开始洗牌。 “有些人故意藏牌,在我们那的规矩,要斩断一双手。” 周怀安笑嘻嘻地看向黄夫人,后者脸色一红,将袖中的牌放回了桌上。 “刚才……” “夫人不用解释!咱们大夏服侍只有一个缺点,太过繁琐!为了以防刚才的误会,我建议大家撸起袖子打牌!” 说罢,周怀安已经率先表态,另外三位女眷则面色铁青。 刚才她们就是利用这种卑劣手段,赢了曹妙彤不少钱。 尤其是看到婶婶数钱,汝阳王妃是最高兴那位。 “好,就按照名捕的意思来。” 汝阳王妃递了个眼神过去,另外两位心领神会。 反正她们三打一,就算不偷牌,大概率也能获胜。 婶婶则是心中紧张,悄声问道:“乖女,长卿有没有把握赢?老娘可不想把玉钗给那个贱人!” 冰冰无奈地看向王妃,“母妃,刚才女儿就让你走……” “走?凭什么走!本王妃可不能输!” 你可没少输! 冰冰见母妃心中紧张,宽慰道:“母妃放心吧,长卿一定有办法赢回来。” 牌桌上,已经剑拔弩张。 汝阳王妃与周怀安是对家,经过一个回合的试探,作为上家的黄夫人,已经知道王妃想要什么牌,开始疯狂投食。 轮到周怀安的上家苏夫人,则是秒变疾风剑豪,各种风头往外扔。 “北风!” “碰!” 下家黄夫人刚要摸牌,听闻此声,只能将手收回。 就特娘知道你们打风头,小爷已经准备尽数接下了! “南风!” “碰!” 周怀安再碰,看向汝阳王妃,“各位大婶阿姨加大力度,我快停牌了!” 三位妇人显然有些慌了神,牌场如战场,一言一行,都能用来迷惑敌人。 陈刀仔能用20块赢到3700w,我周怀安就赢一把,不过分吧! 苏夫人紧张不已,每一次打牌,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周怀安。 后者只是面带笑容,“打哪一张,可要考虑清楚哦!万一送胡,可别怪我没提醒夫人。” 苏夫人赶紧收回刚才要打的牌,随后换了一张,“二筒!” 只见周怀安顺势吃下,“多谢苏夫人送牌!” 臭小子! 三人咬牙切齿,知道中了周怀安的算计。 汝阳王妃冷哼道:“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打,莫要被人蛊惑!” 周怀安玩味地看向对方,“王妃果然厉害!你让她们怎么打便怎么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三英战吕布呢!” 汝阳王妃脸色一红,周怀安显然看出了她们三人蛇鼠一窝。 “红中!” 黄夫人打完,见周怀安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 汝阳王妃则是满眼嗔怪,对方再喂一口,她便能胡牌,将曹妙彤的玉钗弄到手。 自家王爷一向在勇亲王面前抬不起头,自己也能帮忙出口恶气。 “东风!” “多谢王妃,胡了!” 一对二筒,东风碰,南风碰,北风碰,标准的屁胡。 “多谢汝阳王妃,本来赢不了多少钱,还是王妃深明大义,刚才说好了,赢了尽数奉还。” 汝阳王妃的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婶婶幸灾乐祸:“就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想跟本王妃的侄儿斗?” 婶婶,你太跳了! 汝阳王妃大怒:“王嫂,可敢让他再跟我们打一圈!” 第125章 抄家徐府 “王嫂,可敢让他再跟我们打一圈?” 汝阳王妃发话,刚刚回本的婶婶,自然乐得答应,全然不顾冰冰的眼神劝阻。 “长卿,好侄儿!今日就让她们看看,婶婶教你的神技!只要能赢了她们,以后雀圣的名号就交给你了!” 雀圣? 婶婶你还真是能自夸! 周怀安无奈道:“婶婶,咱们见好就收……” “我见到好了么?刚才一直被动挨打!老娘告诉你,今日不赢钱,你就别想吃晚膳!” 曹妙彤双手掐腰,生气的时候,浑身颤动,令周怀安大饱眼福。 “好!就陪她们再打一圈!” 这一次汝阳王妃收起了轻视之心,每一次出牌都与苏夫人和黄夫人交换眼神。 “大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人有一腿呢,这眉目传情的功夫,练得不到家啊!” 周怀安小心翼翼地用脚碰了碰黄夫人,后者以为是王妃暗示,当即下定决心,打出了一张好牌! “三条!” “杠!” 这张牌的确是汝阳王妃想要的牌,可惜被周怀安成功截胡,“多谢黄夫人!” 黄夫人心中大怒,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火。 三家打一家,已经足够丢人。 好在这才刚开始,有的是时间折磨周怀安。 苏夫人则相当紧张,手中攒了一堆风头,却一个都不敢打。 毕竟上次那小子一阵风都不肯放过,实在是太过离谱。 这可让汝阳王妃倒霉透顶了,上家的牌被截胡,下家已经头脑混乱,什么都出,就是不出风。 周怀安心中暗笑,苏夫人以为自己是快乐风男,要攒个双风接大? “五条!” “吃!多谢夫人投食!我就知道苏大人一家都是好人!” 燕王世子怒发好人卡,随后将五条笑纳,直接将牌扣上,笑道:“各位,我听牌了!” 此言一出,三个女人万分紧张。 坐在周怀安身后的婶婶则是眉飞色舞,“怎么样!我们家长卿厉害吧?也就是本王妃心肠好,不忍心让你们输得太多!” 婶婶啊,您就闭嘴吧…… 输了二百两,你去了棋牌室,那就是大肥羊! 与婶婶看不出门道不同,冰冰嘴角含笑,看破却不说破。 轮到黄夫人出牌,她不断看向汝阳王妃,后者不耐烦道:“你看我做什么?想出什么出便是!” “三……三条!” “碰!” 周怀安突然开口,吓了三人一跳。 汝阳王妃大怒道:“周怀安,你不是听牌了么!为什么还碰!” 王妃一发怒,便露出胸前大片的雪腻。 周怀安倒是一饱眼福,笑道:“牌场如战场,正所谓兵不厌诈。所以我刚才是骗你们的。” 此言一出,三个女人几乎气炸了肺。 狡诈恶徒! 黄夫人幽怨地看向周怀安,仿佛对方是个拔迪奥无情的渣男。 至于苏夫人则是松了一口气,幸亏她是周怀安的上家,至少不用背锅。 汝阳王妃冷哼一声,“出牌吧!” 又轮到黄夫人出牌了,后者可怜巴巴地看向周怀安。 “黄夫人,您别这么看我!黄尚书若是知道了,还以为咱两有什么事呢!” “世子……您胡么?” 黄夫人已经被搞怕了,明明自己是王妃的上家,专门负责喂牌。 可到了最后,却尽数喂给了周怀安。 这么玩下去,汝阳王和黄府的关系,算是没法处了。 “放心,绝对不胡!” “五万!” 黄夫人狠狠心,将五万落下。 啪! 周怀安直接亮出自己手中的五万,“多谢,胡了!” 汝阳王妃大怒,顾不得胸口乱颤,“你……你不是说不胡么!大夏人不骗大夏人!” 周怀安点头称道:“没错啊,我说的是绝对不胡!可我不是绝对!” 黄夫人欲哭无泪,就差面对周怀安来个嘤嘤嘤。 曹妙彤可谓是神清气爽,笑道:“妹子啊,你想要王嫂的玉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上京花。 婶婶双手一伸:“给钱给钱!谁也跑不了!” 冰冰见母妃扬眉吐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周怀安的眼神带着一丢丢温柔。 “几位,还打么?” 周怀安笑道:“正好赚点零花钱!婶婶,赢的钱五五分账,怎么样?” 已经在气头上的汝阳王妃,自然不肯放过回本的机会。 苏夫人已经露怯,“王妃,要不然今日算了吧……大家以和为贵……” “什么算了?今日必须打!” 周怀安与曹妙彤一唱一和,侄儿在牌桌浴血奋战,婶婶在身后冷嘲热讽搞心态。 “哎呦!妹子啊,你这牌,换了我家的那头大橘猫来都能打赢!你还能输?” “苏夫人,不是本王妃说你,当个上家一次牌都不喂!你可真棒呢!” “黄夫人,我就服你,手里都是什么牌啊?都快把妹子喂吐了!” 别看婶婶在王府吵架落于下风,可跟这些勋贵女眷比起来,她就是带阴阳师。 最后以周怀安赢了五百零银子告终。 鉴于一人二百五十两不太好听,周怀安打算留下一两给汝阳王妃。 多一两,我怕骄傲! 燕王世子心中美滋滋,可惜赢的钱还没捂热乎,就看到大橘已经开饭! “你……” “喵呜!” 大橘的叫声充满温柔,还带着一丝满意。 毕竟跟着周怀安之后,就过着吃不饱的生活,好不容易看到银子,大橘岂能放过? 好在旁边没人,周怀安欲哭无泪。 “长卿啊,你那些银子,不如婶婶帮你存起来!待到你成亲,婶婶再还给你!” 王妃此言一出,永嘉郡主看不过去,“母妃,你怎么连晚辈的影子也骗……” 曹妙彤闻言大怒,玉指点了点冰冰的额头,“死丫头!那是骗么?本王妃是怕长卿去教坊司乱花钱!” 冰冰闻言,只觉得母妃高瞻远瞩。 “没了,都被狗吃了!” 周怀安没好气地说道,果然他手里提留的银子已经消失不见。 “喵呜!” 身后的大橘不断抗议,仿佛在说自己不是狗。 —— 隔日。 周怀安大清早就来到金乌府,刚要去摸鱼,就被曾纪常叫住。 “长卿,曹公今日有话要说!” “噢噢!知道了。” 领导么,总是喜欢开会,周怀安已经习惯了。 执金吾一千余人,站在金乌府开会,场面还是很壮观。 曹吾鸣一席绯红官袍,为朝廷家国之事操劳,两鬓斑白,却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拜见曹公!” 执金吾们拱手行礼,声音响彻云霄。 曹吾鸣颔首微笑,“曾纪常。此次赈灾粮一事,你们做的不错。” 曾纪常受宠若惊,一步跨出,“都是曹公栽培……” 曾哥心中清楚,周怀安如今的处境,已经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可再夸奖。 只得硬着头皮领了这份功劳。 “奉陛下旨意,前吏部尚书徐青,抄家问罪!女眷押入教坊司为奴为娼,男丁充军边关。” 此言一出,执金吾们眼神充满着一丝期待。 周怀安心知肚明,抄家可谓是一项肥差,大家伙谁都不会嫌弃钱多。 “曾纪常,带着你的人前去。朱彪在旁轻点辅佐。” 曹吾鸣说罢,便转身离去。 “老曾!你可是出头了!徐青老贼可谓是家财万贯!” “不错,我等抄家的几个小官,加起来都不够徐青的一根手指!” “恭喜啊,纪常!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喝酒!” 以往冷漠的同僚,纷纷上前见礼,曾纪常疲于应对。 楚中天低声道:“哥几个!这回咱们浩然轩的人,发达了!” 李林峰一脸严肃,“这还不是多亏了我大哥!” 周怀安纳闷不已,“林峰,你大哥如此能耐,没听说过啊?” 损友二人组:“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好家伙,大哥竟是我自己…… 周怀安恍惚之际,便看到一名矮胖中年走来。 “周兄弟!为兄早就说过你一表人才,将来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对方不乏溢美之词,只是周怀安实在想不起来。 “对了,您哪位?” 朱彪尴尬不已,周怀安入职第一天,就在教坊司与其发生冲突。 双方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朱彪吃亏,赔礼道歉。 当然这种货色,周怀安肯定不会记在心上。 朱彪却觉得周怀安居高自傲,故意让其难堪。 更何况在旁辅佐,说白了能喝上一口汤,还是看在朱彪大哥的面子上。 “朱银卫!我这兄弟向来记性不好!” 楚中天处事圆滑,揽着周怀安的肩膀,笑道:“长卿,你忘了?当日就是朱银卫在教坊司请客咱们呢!” 哦,是你这孙子! 周怀安才想起来,后来他带曾哥三人去了香君那里。 回想起来,已经有段时日没去看香君了,不知那林间小道,是否挂念着清晨留下的片片白霜。 “朱银卫,想起来了!只能女票十两姑娘的人嘛!” “呵呵……” 朱彪面色尴尬,毕竟花魁不是你想睡就能睡。 “一会还请几位兄弟多加照顾,呵呵!” 朱彪没有自讨没趣,说了两句便离开。 楚中天对着朱彪背影竖起了中指,“什么玩意啊,我呸!看到抄家的肥差落在咱们手里,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周怀安和李林峰还没开骂,就听到了曾纪常的声音。 “都过来,准备抄家徐府!” 第126章 谁敢杀我? 徐府。 周怀安之前来过此地,前世更是见识过不少高档场所,依旧被其中的富丽堂皇所吸引。 更何况是其他执金吾,初到徐府,简直是刘姥姥到了大观园,感觉大家伙就是一群土鳖。 “曾银卫,此次我等给你们打下手。” 朱彪冷笑着看向曾纪常,曹公知道二人不合,朱彪因为大哥朱能关系,时刻都能压曾纪常一头。 这一次沦为打下手的角色,可见曹吾鸣是有意为曾纪常出气。 “吃肉的时候,别忘了让兄弟们喝口汤!” 抄家历来是最赚钱的行当,但曾纪常却相当不齿,更不愿意中饱私囊。 “本官会如实禀报朝廷。” 曾纪常语气平淡,随后便带人开始行动。 “蛋大,跟大哥讲讲抄家的规矩。” 周怀安不求甚解,如今有什么常识性问题,尽管问自己的两个小弟。 “谁是蛋大?” 楚中天再次声明:“我叫楚中天!不是林蛋大!” 一旁的李林峰笑道:“有时候啊,人跟自己的名字,总是相驳!” 周怀安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楚中天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 “哼,你们两个都没抄家过,今天哥们就免费给你们开课!” “拿这徐府为例,一成上交朝廷!” 此言一出,周怀安当场懵逼。 “给朝廷才一成?皇帝老儿是脑残不成?” 楚中天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周怀安的嘴,一旁的其他执金吾则纳闷不已。 “周长卿说谁是脑残?” “谁知道了,如今人家是曹公身边的红人!” “呵呵,这厮总爱胡言乱语!” 楚中天轻舒一口气,刚才被吓了个半死。 “我的祖宗!你刚才那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不客气,我没你这个不成器的后代!” 周怀安宽慰道:“为何才给朝廷一成?” 楚中天无奈解释道:“你听我说完啊!一成给朝廷,一成给其余在场的同僚!剩下的,就是咱们这队人马分了!” 卧槽…… 周怀安有些不可相信,徐府当真是富可敌国,哪怕拆下两块门板带回去,都够大橘好几天的伙食费了。 “咳咳,咱们这么做,陛下不会追究么?” “切!抄家是陛下隐晦对咱们的奖励!当年有人抄家1200万银子,最后只给了朝廷100万两!” 周怀安只能感慨,文景帝这厮相当聪明。 党争到最后,大臣们打得狗脑子崩裂,得到抄家的机会,谁不赚个盆满钵盈? 这是在变相鼓励党争,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徐青。 谁也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抄家徐青的人。 “咱们头儿,向来看不上此事!” 李林峰闷声道:“以往我们跟着去抄家,只能小贪几十两,超过百两,头儿都会让我们放回去。” 周怀安感慨,难怪整个执金吾都看曾纪常不对劲。 人家都一个个贪的飞起,就你清高,既然不能和光同尘,那就孤立在外吧。 周怀安无奈一笑,“那这次怎么办?总不能全上交朝廷吧?” 徐青的家产,上交朝廷给文景帝修禅,还特娘不如弟兄们分了呢! 周怀安是这么想的,可惜他没有处置的权力。 “你问曾哥不就行了?他已经过来了。” 三人作为曾纪常的爱将,向来了解上司的脾气秉性。 曾哥直言道:“现在就咱们四个人,我说一下对这些脏物的处置。” “你们一人三千两!我这队人马,能混到今天,都是长卿的功劳!中天和林峰跟我多年,就没享过福!” 曾哥,你把他两说的跟小媳妇一样…… 周怀安心中吐槽,不过三千两跟徐青的巨额家产相比,只是毛毛雨而已。 “其余的脏物,一成上报朝廷,一成给朱彪和其他弟兄!剩下的我打算交给曹公!” 曾纪常的声音越发地低沉:“这些金银财帛,交个陛下修长,还是给曹公更为稳妥!” 国库本就空虚,大夏又要面对四方豪强,没有军费,如何能维持军队的战斗力? 可见与其他鼠目寸光,只认钱的执金吾相比,曾纪常有自己的眼光。 “我没意见。” 周怀安率先表态,以后还要继续在曹吾鸣麾下混日子。 何况娶了曹沁,这些银两都是他们小两口的! 糟糕,还有大舅哥曹英,不行,以后要帮曹沁争取嫁妆! 楚中天直言道:“我也没有!” 李林峰:“一样。” 曾纪常叹气道:“跟着我这个头儿,苦了你们三人了!” 周怀安笑着拍了拍曾哥的肩膀,“跟着你,是我们三个的福分!” 楚中天点头道:“其余银卫向手下人收取孝敬钱,头儿你可从来没跟我们收过。” 李林峰皱眉道:“你们两个把话都说了,让我显得很多余!” 曾纪常老脸一红,笑骂道:“你们三个哪里有钱!赶紧去干活!” 四人打闹之际,突然听到女眷处传来一声怒骂。 “小贱人!马上就要去教坊司的烂货,早晚要服侍男人,竟然敢拒绝我们朱银卫!” “你爹已经不是尚书了!你也不是什么徐家大小姐,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服侍好我们朱银卫!” “头儿,我按住她,您直接来!” 听到女眷们的哭泣声,以及朱彪一队人马的谩骂,周怀安等人直接闯入后院。 “朱银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曾纪常面对外人,始终冷着脸,与他的顶头上司庞云一个样。 朱彪挺了挺肥硕的肚皮,冷笑道:“曾银卫,兄弟我就是想提前玩玩教坊司的女人!莫非你想先来?那兄弟肯定让路!” 朱彪一伙人,已经发出阵阵淫笑声。 徐青的女眷们,不停哭泣,被按在地上的少女,更是俏脸煞白,明显被这些执金吾吓傻了。 “她们现在是戴罪之身,还没有充入教坊司。” 曾纪常直视朱彪,“我还有话要问她们!” 徐青的夫人,一眼看出了周怀安。 “就是你这个畜生!杀了我儿子,害死我相公!让我们徐府家破人亡!我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夫人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再看看朱彪松垮的裤带,刚才发生了什么,众人一目了然。 “你们这些畜生,之前对老爷毕恭毕敬!现在竟然……” 徐夫人看向朱彪,不断咒骂:“你说过!若是我给了你,就会放过我女儿……你是畜生……你连我女儿也要玷污!” “聒噪!” 唰! 眼见事情败露,朱彪直接抽出腰间龙雀刀,将徐夫人一刀劈死! 事情发生的太快,周怀安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朱彪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冷笑道;“曾银卫,犯妇胡言乱语,意欲污蔑本官!” 一旁的马仔,赶紧说道:“不错,犯妇还想袭击朱银卫,幸亏我们朱银卫身手好,这才躲过一劫!” 畜生! 周怀安心中暗骂,怒目圆睁,看向朱彪,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 徐青的小女儿,见到母亲惨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径直冲着朱彪扑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生……” 朱彪冷笑一声,再次抽出龙雀刀,“好!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你娘!” 亢! 曾纪常已经出手,却没想到周怀安比他更快! 一把小刻刀,竟然挡下了大夏龙雀刀! “周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任由此人伤害同袍么?” 朱彪冷笑道:“曹公可有规矩,咱们执金吾都是咱家兄弟,若是兵戎相见,杀无赦!” “长卿,别冲动!” 楚中天和李林峰两人,赶紧拦住周怀安,生怕这位燕王世子上头。 “周兄弟,赶快收起你的刻刀。” 朱彪一张大脸肥肉乱颤,“说到底,害她家破人亡,沦落教坊司的人,可是你啊!现在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我呸!” 一旁的徐家小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看向周怀安的眼神也充满怨毒之色。 “徐青贪污赈灾粮,害多少无辜百姓惨遭饿死!我捉此人,问心无愧!” “徐二仗着父辈位高权重,祸害了多少外城的无辜女子!我杀此人,问心无愧!” “此女充入教坊司,这是她被徐青牵连!但若是有些畜生想要玷污她,就先问过周某人手中的刀!” 周怀安一双虎目,冰冷地看向朱彪,后者只觉得后背一凉。 “头儿算了……此次抄家的主力是他们……” “都是执金吾的弟兄,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头儿,消消气,咱们先回去!” 本来朱彪已经要被吓得认怂,可看到身边的走狗后,更不想丢了面子。 “我大哥是朱能!他可是金吾卫之一,周怀安你特娘想清楚!今日敢对我不敬,就不怕我大哥找你麻烦?” 说到此处,朱彪挺起肥硕的身躯,叫嚣道:“老子就问一句,谁敢杀我!” 坏了! 曾纪常当即出手,别人可能不会跟朱彪这种傻x见识,但周怀安是个例外! 唰! 破天一剑! 周怀安压根没打算与其啰嗦,朱彪双目瞪大,已经人头落地! “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让我杀的,这种要求,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第127章 对抗金吾卫 金吾卫朱能的亲兄弟,说杀就杀! 曾纪常头皮发麻,倒不是惋惜朱彪的死,而是为周怀安捏了把冷汗。 “带着他先离开!给我控制住所有人!” 曾纪常当即下令,让楚中天和李林峰带走周怀安,自己则看好朱彪的手下,以免走漏风声。 “人是我杀的,就算跑了,也是事实。” 周怀安倒是一脸淡定,“我不能坑了曾哥你们。” 燕王世子跑路,能否跳过大夏朝廷的层层阻隔回到燕州不说。 曾纪常三人,肯定会被文景帝斩首示众。 “兄弟!曾纪常算个鸟!徐青府上的东西,你看上了什么尽管拿!有大哥为你撑腰呢,哈哈哈!” 曾纪常暗道不好,这声音分明是金吾卫朱能! “中天,林峰!把朱彪的尸体带去正气楼!快点!” 曾纪常说罢,已经率先迎了上去,为两人争取时间。 楚中天和李林峰也不啰嗦,两人带着朱彪的尸体翻墙而出,直奔正气楼而去。 如果谁还能想方设法救下周怀安,恐怕也只有曹公了! “见过金卫大人。” 曾纪常拱手行礼,深深作揖,表现的异常谦卑。 朱能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弟弟会死,而是冷笑着看向曾纪常。 “这次抄家,我弟弟想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明白?” “属下明白!” 曾纪常额头露出冷汗,金卫和银卫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朱能这种老牌金卫,陪伴在曹公身边已久,获得的好处也不计其数。 弟弟朱彪,就是朱能的软肋。 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长兄为父的朱能,对待朱彪是真的好。 奈何二人的天资相差太多,甚至看起来不像亲兄弟。 朱能踏入四品初阶后,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金吾卫。 反观朱彪,若不是借了他大哥的光,这辈子恐怕都只能做个铜卫。 “金卫大人放心,朱银卫正在挑选脏物……还请您避嫌……” 曾纪常说的有理有据,可朱能毕竟是老牌执金吾,尤其是他嗅到了血腥味。 “里面,是谁的血?” “徐青内人意欲谋害朱银卫,被我等一刀斩杀。” 两人一问一答,毫无破绽。 朱能自然清楚弟弟朱彪什么德行,对方能干出淫人妻女的勾当。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呵呵。” 朱能刚要离去,就听到里面一声大吼:“金卫大人!头儿被周怀安杀了!你快来啊!” 什么! 杀我兄弟! “金卫大人,刚才是徐府有人故意挑拨,还请大人信我!” 曾纪常挡在朱能身前,两人目光直视对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曹公有言,执金吾不可相互动手,还请金卫大人深思!” “呵呵,为了我弟弟,曹吾鸣的狗屁规矩算什么!” 朱能一拳突然打来,曾纪常眼疾手快,赶紧抽刀抵挡。 “听说你小子的六合刀法,连曹吾鸣都赞不绝口!且试试本金卫的崩山拳!” 崩山裂地的威势,对准曾纪常而来,可他咬牙也要顶住。 “希望长卿别冲动,已经先行离去!” 六合刀法,抽刀断水! 刀势如海纳百川,惊涛拍岸,与崩山拳相抗衡。 朱能眯着双眼,盯向曾纪常,“好小子!给你二十年,岂不是能压老夫一头了?水来土掩,你可听说过这句话!” 轰! 朱能的拳头如狂风骤雨,将曾纪常的刀势全部打乱! 缝隙中突如其来的一拳,直击曾纪常腹部! 哪怕是面对珍娘都不落下风的曾哥,竟然在朱能面前,支撑不到三回合! “朱金卫,你对同僚动手,若是此时离去,属下一定不会告诉曹公!” “很好,中了本金卫一拳,还能站得起来。” 曾纪常勉强有龙雀刀支撑着身体,这才没有倒下。 可刚才朱能的一拳,明显对他造成了重创。 “你是来找弟弟的?” 周怀安的声音传来,曾纪常怒瞪身后,眼神里尽是责备之意。 “曾哥,你去歇着,我跟这位找弟弟的小老头说两句。” 同是亲兄弟,与朱彪是个肥硕中年人不同,朱彪这是个干瘦老头。 若不是金吾卫的锦袍在身,恐怕很少有人能将此人跟金吾卫联想在一起。 “刚才,我听说你杀了朱彪?”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我看阁下不太聪明的亚子。” 周怀安随即说道:“你那个弟弟,想要淫人妻女,连二八妙龄的女子都不放过,真是该死!” 该死二字刚说出,朱能的拳头已经轰向周怀安! “长卿!” 曾纪常想要帮忙,却已经有心无力。 周怀安运起金刚不灭,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己这点微末的伎俩,能够挡住朱能的一拳! 护心镜! 宋师兄给的保命神器,还能用两次! 轰! 这一拳正中周怀安胸口,后者整个人被打的飞出三丈远! 妈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整个人就像被车撞了一样…… 周怀安头晕脑胀,差点昏死过去,最糟糕的是本来能用两次的护心镜,竟然被朱能一拳干碎…… “宋师兄的假冒伪劣……等老子去找他要赔偿!”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勉强起身。 朱能则是冷笑一声,“炼体武徒,不自量力!再敢大放厥词,咒骂吾弟,小心我取你狗命!” “给我改口,说我兄弟长命百岁!现在就说!” 曾纪常情急之下,大喊道:“长卿!还不快向金卫大人认错!”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曹吾鸣闻讯派人前来,他们才能在朱能手下死里逃生! 否则跟金卫对着干,无异于找死! 周怀安哈哈大笑,“说的也是,好感不吃眼前亏嘛!” 朱能抚恤轻笑,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你是燕王世子又如何?在上京城只是个小小质子!你的身份在老夫眼里,不值一提!快说!” 周怀安拱手行礼,跟之前的倔强模样判若两人。 徐青的幼女,更是投去了失望之色,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你且听好了!” “老夫再听呢,快说!” 周怀安大声吼道:“你弟弟朱彪,死有余辜,这种畜生死后定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找死! 朱能的崩山拳,已经直接轰向周怀安头颅,誓要一拳取其性命! 妈的,下辈子投胎,能不能让我感受到父爱? 有个好爹也行啊,特娘的,枉为人父的周棣! 唰! 一杆银枪率先挡住朱能,随后双锏已经夹住了朱能的一拳。 来者正是庞云和太史昭。 三大金卫齐聚徐府! “金卫大人!朱银卫死的好惨!被这小子直接斩去了头颅!” 朱彪的手下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他们面对朱能杀人般的眼神,甚至已经尿了裤子。 “你再说一次!倘若你说谎,老夫捏爆你的脑袋!” 朱能闻言,已经震怒,脚下的地板,产生了数道裂纹! “朱金卫,你兄弟不过是受伤罢了,已经送去正气楼。” 太史昭没有收回武器,笑道:“同袍兄弟有点摩擦很正常。咱们还是停手,待到义父医治好朱银卫,化干戈为玉帛?” 庞云并未说话,而是紧盯着朱能。 “很好,你们翅膀硬了?十三个金吾卫中,就属你们两个小子能勉强如老夫法眼!” 朱能语气倨傲,三人官职相同,可他却一直不服气。 凭什么他拼杀多年,到了最后却跟这两小子平起平坐? “此人伤了我弟,就该死!” “你杀他,你死。” 庞云开口,只有五个字,却直接激怒了朱能。 头儿,你果然铁面无私辨忠奸,会说话就开个演唱会,多骂两句!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庞云和太史昭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很明显就是要保护他。 “好好好!老夫也想看看铁面寒枪庞云,如何取我性命!” 杀! 崩山拳势大力沉,直接挣脱双锏的束缚,直冲庞云而来。 好一个庞云,面不改色(周怀安怀疑头儿是面瘫),赫然刺出三枪。 其中两枪皆为佯攻虚晃,唯有一枪直指朱能心窝处! “歹毒的小子,你是想至老夫于死地?” “你也一样!” 两人出手,就是杀招! 一个是老江湖,久战沙场,任何后背在其眼中,都不过如此。 另一个则沉浸武道,早就想和老牌金吾卫交手! “小子,看你做的好事!就知道给义父添麻烦!” 太史昭瞪了周怀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朱彪那个德行,为何义父能容忍至此,还不是看在朱能的面子上?你可倒好,直接砍了人家的老弟!” 周怀安皱眉道:“我总不能看着大夏的花季少女被玷污。我看不见就算了,但凡看到了,肯定要管上一管!” 太史昭摇头苦笑,“你倒是对义父的脾气!” 朱能老当益壮,攻势凌厉,一时之间占据了上风。 可庞云也不是省油的灯,枪法稳健,组成天罗地网,令朱能的狂轰滥炸无功而返。 拳怕少壮,庞云明显在等待对方力竭。 “狡诈的小子!我先取那质子的性命!” 朱能一拳轰下,庞云赶紧提枪阻挡,谁知这厮却突然调转方向,朝周怀安而来。 “小白脸!你是曹吾鸣的义子,滚开此地,我不为难你!” 小白脸? 太史昭最记恨别人这么叫他,明明可以靠颜值,可太史金卫靠的却是实力! “巧了,他是我的部下!吃我一锏!” 第128章 借尸还魂,曹公手段 朱能贵为执金吾老一代的高手,今日的地位,都是一拳一刀拼杀而来。 可他同样小觑了太史昭和庞云的实力,这两人若是没有过硬的功夫,绝对不会得到曹吾鸣的赏识。 双锏重锤之下,朱能没想到眼前的小白脸竟然如此力量! “来得好!老夫一拳可崩山,那边跟你硬碰硬!” “老匹夫,倚老卖老!今日我打得便是你!” 亢! 赤手空拳的朱能,与太史昭过招后,两人各退数步,不分上下。 只是朱能却已经喘着粗气,先战庞云,后斗太史昭,对他而言也有些吃不消。 太史昭见庞云上前,冷哼一声:“连一个老匹夫都拿不下!周怀安跟了你,就是明珠暗投!” 庞云脸色不变,语气冰冷道:“你拿下了?” 你…… 庞云说话越少,杀伤力越强。 眼前两位上司要内讧,周怀安果断开口:“两位头儿!人民内部的矛盾,可以留着私下解决!当务之急,是挡住这个老匹夫!” “你看他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作恶多端,蛇鼠一窝,卑鄙无耻……” 混账! 朱能大吼一声,周怀安将所有能想到的坏话,都泼在了他身上。 “无耻小辈,你今日伤害我二弟,罪不可恕!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要死!” 朱能高高跃起,一拳轰向周怀安! 亢! 庞云长枪直戳朱能腹部,太史昭的双锏,已经挡住崩山双拳! 两人配合之下,相得益彰。 “这次是为了救周长卿,你别想歪了!” 太史昭冷哼一声,庞云冷着脸,甩下一句:“下不为例!” 周怀安松了一口气,随后将徐青的幼女护在身后。 “你……你要干什么……” 徐幼薇偷偷捡起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生怕周怀安对其不轨。 “以后你去了教坊司,也会被那老匹夫报复!还不如将你送走,哪怕自食其力,也比被人玩弄强!” 周怀安此言一出,徐幼薇杏目圆睁道:“你……你要放我走?” 嘘! 燕王世子点了点头,“我杀了人,那老匹夫最后肯定会迁怒于你!别说话,一切照我说的做。” 徐幼薇仿佛抓到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朱彪那畜生,就是以送她出去为诱饵,哄骗了母亲屈身于他。 眼前的周怀安,真的能够相信么? 徐幼薇肯定不愿意去教坊司,她将被训练成男人的玩物,然后将自己的落红卖一个好价钱。 待到年老色衰,再被教坊司抛弃。 她明明是徐家的二小姐,她还想找一个心爱的男子。 可随着父亲身亡,徐家被抄,一切美梦都破碎。 徐幼薇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周怀安,心中暗恨! “就是这个人,杀了我爹,害我家破人亡!就是他!” 刺下去! 心中的恶念告诉她,进周怀安杀死,便能为父母报仇! “可他为了你不被玷污,宁可亲自动手,惹上滔天大祸!现在被老匹夫追杀,依旧要护在你前面!这人,当真该杀么!” 徐幼薇心中的善恶之念,不断在脑海中争执。 周怀安并未注意到身后女孩的异常,他还在津津有味地欣赏这场二打一。 “汝等小辈,欺我一一人,当真是无耻!” 朱能被太史昭和庞元联手,逼得险象环生。 若不是多年对敌的经验,他早就俯首被擒! 两位金卫内心刚有些愧疚,就听到周怀安喊道:“头儿!你们忘了么,刚才这老匹夫有多狂?天王老子都挡不住他!他还说自己要一口气打十个!”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人的傲气,瞬间在庞云和太史昭心中激发。 朱能暗骂一声,如今的局势,他被打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没想到两个后起之秀,竟然将他逼迫得如此狼狈! “都住手。” 一身绯红官袍的曹吾鸣到来,三人当即停手,庞云和太史昭更是拱手行礼,低头认错:“属下,见过义父(曹公)!” 曹吾鸣看也不看二人,直接冲着朱能走了过去。 朱能自然心中忐忑,说起来还是他率先动手,他对周怀安绝对是起了杀心。 “老朱,知道你委屈。朱彪那边没事,只需要养伤几天便能痊愈。” 痊愈? 人首分离,还能痊愈? 朱彪麾下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可说这话的是曹吾鸣,是他们心中敬仰的曹公! 谁敢反驳? 朱能瞪大眼睛,看向曹吾鸣:“曹公!我弟,当真没事?” “你,信不过我?” 曹吾鸣淡然一笑,朱能赶紧赔罪道:“属下不敢!请曹公恕罪!我弟要几天,才能痊愈……还请曹公告知!” “三日。” 曹吾鸣冷漠说道,随后走向周怀安,“走吧,还等我八抬大轿接你回去?” 周怀安尴尬一笑,随后拉想徐幼薇,可燕王世子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 一把匕首,径直刺向周怀安背部! 噌! 滚烫的鲜血,站在徐幼薇的脸上,徐家幼女仿佛一瞬间醒了过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故意杀他!” 突发异变,朱能看到周怀安遇刺,冷笑一声,幸灾乐祸。 庞云杀气腾腾地看向徐幼薇,大有将此女碎尸万段的意思。 “头儿……” “周长卿,你说!我在!” 太史昭赶紧捂住周怀安,燕王世子似乎已经在交代后事,对着太史昭耳语了两句。 “将人带回金乌府!还有她,如今此女涉嫌杀害朝廷命官,一并带走!” 曹吾鸣似笑非笑,并未去查看周怀安的伤势。 见曹公离开,朱能才恶狠狠地盯向弟弟的手下。 “说,我弟究竟是死是活!” 面对朱能的威压,一众铜卫噤若寒蝉。 “朱银卫……真的人头落地了!我亲眼所见啊!” “不错!就是那周怀安所杀!弟兄们都是亲眼所见!” “我等不敢有半句假话啊!” 朱能眼神怨毒,曹吾鸣莫非这能让朱彪断头重生么? 还是说,这只是缓兵之计,他要送那小子出上京城? “曹吾鸣!你袒护一个小辈,竟然忘了你我十几年的交情!” —— 正义楼。 朱彪的首级,已经被缝合在了一起。 双眼瞪大,可见当时的惊愕,连他本人都没想到周怀安说动手就动手。 “曹公……事到如今……” 曾纪常低头询问,“是卑职疏忽……” 曹吾鸣并未说话,而是看向周怀安。 “你可真是执金吾有史以来,最有牌面的铜卫!” 曹公笑道:“斩杀同僚第一人,还想让我保你不成?” 周怀安一脸无奈,曾纪常在一旁训斥道:“长卿!还不快跟曹公认错!” “曹公,是属下错了!” 曹吾鸣见周怀安低头认错,这才吩咐道:“周长卿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曾纪常显然不放心,庞云和太史昭欲言又止。 “出去吧,我保他了。” 曹公发话,三人这才离去。 正气楼外,楚中天和李林峰见曾纪常走出,赶紧上前询问。 “头儿!长卿怎么样了?” “是啊,头儿你快说话啊!” 曾纪常故作镇定,直言道:“曹公发话,定能保长卿无事!” 众人离去,房间内只剩下曹吾鸣和周怀安。 燕王世子毫不客气地坐在曹吾鸣对面。 “曹公,你这是故意害我啊!” 周怀安冷哼道:“明知道我们这队人马,跟朱彪尿不到一个壶里,你还让他跟过来?” “现在好了,出事了吧?你们之间的权谋斗争,跟我一个小小质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做个好人!” 曹吾鸣面对指责,并未生气,笑道:“你就看出了这点?再想想?” 周怀安摇头表示不明白。 至少现在,他又重现陷入危机之中。 刚从文景帝那虎口逃生,如今又被金吾卫朱能盯上了。 “你除掉了陛下的棋子,他会让你好过?” 曹吾鸣笑道:“咱们这个陛下,睚眦必报!你被他盯上,能活一个月,就算我输!” 周怀安紧皱眉头,如今文景帝没动他,只是在等徐青的案子落下帷幕。 待到赈灾粮一案过去,就是对付周怀安的时候。 “得罪一个朱能,总比得罪陛下来得强。” 曹吾鸣笑道:“为了保住你,我要放弃徐青的家产,将这些银子尽数送给陛下!” 周怀安皱眉道:“朱彪呢?人已经死了!你又怎么能骗过朱能?他若是上朝去闹,陛下会相信我们?” 曹吾鸣拿起茶杯,轻轻一碰,周怀安当即会意,开始沏茶,展示自己的茶艺。 “尸王剑在你那吧?” 周怀安身体不自主地颤动了一下,没想到曹公连尸王剑都知道! “不必紧张,那等破铜烂铁,我压根看不上。” 曹吾鸣笑道:“还不给我斟茶?明日拿着此剑来找我。” 借尸还魂? 周怀安当即会意,曹吾鸣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此话不可说。” “是!” 老银币不愧是老银币! 将朱彪的尸体缝合好,然后利用尸王剑借尸还魂,朱彪死后都没过头七,如今魂魄走不远。 留下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一个月后,尸气涣散,才会真正死掉。 到那个时候,朱能再来找周怀安,已经晚了! 想清楚曹公的一些列算计,周怀安冷汗浸湿了后背。 “还是粗鄙武夫惹人喜欢……朝中大佬的心眼太多!” 第129章 大橘拉了 周怀安走出了金乌府,才勉强吐了一口气。 他本就在上京城当质子,若不是曹吾鸣赏识,也做不成执金吾。 和光同尘很容易,特立独行,与世独立却很难。 周怀安清楚,他可以坐视徐幼薇被玷污,甚至能够结交朱彪这等败类。 趁势与老牌金吾卫朱能打好关系,以后执行任务,获得对方相助。 总的来说,讨好朱彪,结交朱能,都比保护徐幼薇来的划算。 “我若是这么做了,跟那些尸位素餐的朝臣有什么区别?” 周怀安自嘲道:“老子就剩下这一身硬骨头了,谁特娘也别想让我得软骨症!” “周长卿,你嘀咕什么呢?” 太史昭走出金乌府,就看到周怀安在自言自语。 “头儿!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将……” 周怀安话音未落,太史昭便带着身后头戴斗笠的女子向前。 “尽快说完,趁着事情没拿到,将你送走!” 女子点了点头,行了个万福。 太史昭主动离远,方便二人讲话。 斗笠女子自然是徐幼薇,之前的一刀被周怀安用手掌挡下,骗过朱能的双眼,曹吾鸣才将二人带了回来。 徐幼薇一张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注定其以后长大,会是个美人坯子。 尤其是日渐丰腴的身形,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两人相对无言,还是周怀安忍不住先开口。 “你父亲的事,我问心无愧。但害你至此,我心中有愧……” 大夏律法,可不像周怀安那个时代祸不及妻儿。 徐幼薇就是牺牲品,如果没有周怀安出手,以后注定要沦为他人的玩物。 这般精致的美人,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花魁。 “谢……谢谢你……” 徐幼薇樱唇轻启,蚊子般的声音,说出三个字,随后便扭头离去。 “完了?那就快走吧!” “头儿,多谢你了!” “请我跟冰块脸喝酒吧!顺便叫上曾纪常!” 周怀安点头称是,三位上司鼎力相助,才让他不至于被朱能打死,这份情以后一定要还。 太史昭在前,徐幼薇在后,少女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眼前之人的金袍,跟那个老者的一样,让徐幼薇有些害怕。 “太史金卫!您这是出城办事?身后怎么还带了个娘们?” 守城士兵满脸赔笑,谁不知道太史昭是如今最年轻的金卫,前途不可限量。 “老王,你到底放不放行?耽误了本金卫的事情,你可承担不起!” “金卫大人快请!卑职哪里敢拦您啊,快请出城!” 太史昭正要离开,却看到一名枯瘦老者挡在了城门外。 “朱金卫?您怎么也来了?” 守城士兵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样的人,能劳烦两个金吾卫相送。 “太史昭,你将此人交给我,就算老夫欠你一份人情,如何?” 朱能为了以防万一,决定留下徐幼薇当人证。 到时候如果朱彪出了什么事,徐幼薇就是最好的目击证人。 徐幼薇看到枯瘦老者,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朱能的崩山拳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崩山填海,势大力沉。 “你的人情很值钱?” 太史昭取下双锏,笑道:“老子受人所托,就定会保此人周全!” “老匹夫,想动手,你可以试试看!” 眼看两个金吾卫要打起来,守城士兵们没有阻拦,反而抓紧时间退后,让出一片场地,生怕殃及池鱼。 朱能冷哼一声,毒蛇般的眼神盯着徐幼薇。 “太史昭,你能保她一时,保得了她一世么!” 朱能咬牙切齿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开口,她逃到哪里都没用!” 太史昭见对方如此说话,就知道这架八成是打不起来了。 收起双锏,冷笑道:“那就不牢你操心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走!” 被太史昭这么一吼,徐幼薇麻木的双腿,这才有了感觉。 两人出了上京城,太史昭明白,这只是烦恼的开始。 就像朱能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特娘是皇帝老儿的地盘,能将徐幼薇送到哪里去? 周怀安这王八蛋,就知道给老子找事做! 等等! 太史昭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找到了答案。 “你这女人,既然是周怀安救的,就让他以后自己头疼吧,哈哈哈!” 古道西风瘦马,太史昭向着燕州的方向走去…… —— 勇亲王府。 以往晚膳能吃三碗饭的周怀安,今日显然有些闷闷不乐。 “长卿,发生了何事?” 勇亲王放下碗筷,问向侄儿,“莫非是修炼遇到了难关?” 修炼?我又睡梦罗汉法,傻x才醒着练! 周怀安无奈一笑,“王叔,打个比方,要是杀了执金吾的银卫,按照大夏律令会怎么判?” 勇亲王压根没想到侄儿会胆大包天,笑道:“看来是曹吾鸣考察了你们的律法!” “执金吾不能同袍相残,违者凌迟三千刀!” “若以下犯上,三千刀后,再处以水银泻地之刑!” 卧槽…… 太特么残忍了! 周怀安忍不住摸了摸后背,再默默自己项上人头,还是按照曹公的法子办吧! 难怪他说,至少要维持朱彪尸体一个月不坏! 一个月后死了的人,跟我周怀安有什么关系! “小兔崽子,放桌上说什么杀人的事!” 婶婶怒瞪侄儿一眼,可惜直接被周怀安无视。 “王爷,臣妾这些日子,可是为王府赢了不少银子呢!” 小仙女果断选择向勇亲王撒娇。 “爱妃勤俭持家,操劳辛苦!本王能娶到爱妃,真是三生有幸。” 王妃听到此言,乐得花枝招展,看来今晚两人必有故事发生。 周怀安心中暗道,王叔你夸婶婶貌美如花,我都能忍受。 可婶婶跟勤俭持家,那是八竿子打不着! 败家老娘们,要不是小爷我的威名在,恐怕王府早就输给了汝阳王妃他们! 冰冰终究是好女儿,在母妃曹妙彤的怒瞪下,没有笑出声。 “你今日去徐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没有!就是看到被抄家的人有点惨……” 周怀安自然不敢让冰冰看出破绽,否则此事牵扯到勇亲王,只会更为麻烦。 “没想到,长卿竟然有如此心肠。” 冰冰美目流转,笑道:“其实在我看来,徐青一人有罪,跟他家里的女眷无关!大夏律法严苛,轻刑重罚并不可取!” “长期以往下去,百姓们的压力只会更大!” 冰冰有如此见解,倒是让周怀安大吃一惊。 毕竟时代有局限性,永嘉郡主是皇室众人,能主动批判大夏律法,已经实属难得。 这王法,还是为他们杨家服务。 “郡主说的是。” 周怀安直言道:“倘若家属也参与了犯罪,那就是从犯,利用被惩处!若家属并不知情,还被连累,多少有些不公平。” “什么时候王法将王字去了,那才能体现真正的公平吧!” 王法,将“王”去掉? 冰冰心中默念,“只留下单纯的法么?” 周怀安已经起身告辞,他今日没有胃口,只想早点回房间休息。 刚推开门,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就差点亮瞎了周怀安的24k钛合金狗眼。 只见一块块星辰砂,都在地上,等待着有缘人的捡拾。 “喵呜!” 大橘趴在周怀安的床榻上,对着主人叫了一声,仿佛在邀功。 看,这就是本橘为你拉下的万里金砂! 周怀安大喜,此次遭遇朱能,连宋师兄给的护心镜都被轰了个稀巴烂。 如今大橘拉的星辰砂,正好可以用来炼器,弥补防御法器的缺失。 “大橘,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宝贝!” “喵呜!” 抱着大橘玩了一会,周怀安则在心中盘算起来。 如今曹公为了转移皇帝老儿的仇恨值,打算让朱能去对付我。 老银币料到我会看不惯朱彪的所作所为,这才让朱彪跟着我们去抄家。 砍了朱彪,得罪了朱能,老头肯定会想办法告御状。 到时候皇帝老儿也不好意思跟他抢报仇的机会,机会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 我的死敌,从位高权重的九五之尊,变成了武艺高强的干巴老头子。 只要我不主动走出勇亲王府,老头子就别想对我动手。 可惜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皇帝老儿让我去外面查什么案子,顺水推手让朱能出手了。 唉,外面太危险,我只想当个在王府混吃等我死的废物! 反正现在有了酱油的分成,我也能过上左拥冰冰,右抱归蝶美好生活。 正当周怀安手摸大橘,准备休息之际,传音法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五号:“一号!六号!我听说盂兰盆节特别好玩,是不是真的?我要离家出走,去找你们!” 妈的,多大的人了,还离家出走? 周怀安选择了无视,暗中潜水的一号自然也熟视无睹。 好在肾虚大师及时出现挽尊。 “施主,盂兰盆节可并非玩闹的节日,而是为了超度亡魂,引导他们魂渡彼岸。” 五号:“啊?酱紫啊!真没意思!那我只能逃往别的地方了!等我有空去上京城找你们玩!” 宁还是别来了! 周怀安吐槽一句,便一秒入睡,“盂兰盆节,快来了啊……” 第130章 死无对证 正气楼。 曹吾鸣手持尸王剑,对准朱彪的尸体斩去,仅仅是划破了胳膊。 尸气蔓延进去后,别缝合好的尸体,缓慢地站了起来。 朱彪目光呆滞,曹吾鸣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只是对着尸体的额头拍了一下。 “银卫朱彪,拜见曹公……” “这些天,稳住你大哥,一个月后,我自任你去投胎。” 曹吾鸣说罢,朱彪点头道:“曹公放心,卑职知错,还请曹公怜悯!” 当日,朱彪走出正气楼,除了脖子上缠着纱布,与以往并无两样。 “曹公,您是怎么知道,尸王剑在我手里?” 周怀安嘿嘿一笑,从屏风后走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曹吾鸣。 这位内阁次辅,到底还布置了多少手段? 在朝堂上,又布下了多少暗棋,都让他不得而知。 “徐青找来的人,还是北狄萨满教的巫师。” 曹吾鸣笑道:“这些我早就知道。” 知道你还让我去查? 要不是我有睡梦罗汉,早就被勾了魂! 曹吾鸣似乎清楚周怀安心中所想,敲了敲茶杯,示意燕王世子倒茶。 “当一个合格的棋手,并非看到能吃的棋子,就饥不择食。” “摆在最外面的,往往都是诱饵,亦或是掉出大鱼的鱼饵。” 曹吾鸣轻轻抿了一口茶,“回去准备盂兰盆节吧!朱彪那边,出不了乱子,你放心便是。” 周怀安好奇道:“我准备什么?您不是说过,让我尽可能远离么?” 曹吾鸣没好气道:“如今要杀你的人是朱能!陛下手眼通天,恐怕早就知道了!你是否到场盂兰盆节,暂时都不会被他记挂了。”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拱手告辞,“曹公,那属下告退!” “慢着!” 曹吾鸣手持书卷,头也不抬道:“上次送到我府上的酱油不错,再送两缸过来!” “是……曹公!” 看到周怀安一脸嫌弃,曹吾鸣冷哼一声。 当今大夏,想要给国舅爷送礼的人,如过江之卿,不计其数。 可他能收的,寥寥无几。 曹国舅主动开口索要酱油,反而被燕王世子给嫌弃了。 “周棣,你可真是生了个混小子!” 曹吾鸣随后看了看周怀安泡的茶,又补了一句:“至少比你强!” —— 伽蓝苑。 文景帝这些天,一直憋了口气。 他是九五之尊,被一个质子除掉了手中的棋子。 可惜此人有功无过,不能在朝堂上动手,否则他就会被冠以昏君之名。 就像曹吾鸣所说,周怀安的一举一动,都被文景帝看在眼里。 “陛下!好事,好事啊!” 大太监刘文瑾一路小炮,谄媚道:“周怀安杀了金吾卫朱能的弟弟!这次不用陛下动手,看他们执金吾内斗便是了!” 内斗? 文景帝眉头一皱,听刘文瑾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结合以往周怀安的经历,这事发生的很是平滑,看不出来一点端倪。 哪怕文景帝怀疑,可经过盘算后,还是没找出漏洞。 “现在朱能得手了么?” 文景帝笑道:“告诉那些奴才,明日朕要上朝!朱能也算是执金吾的老人,朕会亲自帮他推波助澜!” 刘文瑾点头道:“这次周怀安,应该是板上钉钉要被弄死了!” —— 文景帝一朝,轻易不上朝,大臣们都在猜测,莫非是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尚书,您可知道有何大事发生?” “是不是北狄南侵?陛下这才召见我等?” “盂兰盆节将近,这可是我大夏的盛事,贼子安敢来犯?” 群臣商讨,曹吾鸣以内阁次辅的身份,却站在文官之首。 尽管他以前再三礼让,可连首辅都是挂牌的,自然不敢站在守卫。 对面的武将,则是勇亲王居于首位。 唯一遗憾的是,宗室第一猛将,是唯一没有兵权的武官。 “陛下到!” 刘文瑾的公鸭嗓传来,文景帝身着龙袍,赫然到来。 群臣高呼万岁,假设只看这一瞬间,还以为大夏依旧处于百年前的盛世。 “平身吧。” 文景帝本想直奔主题,可作为皇帝,直接发问执金吾内部的事情,显得有些过于小心眼。 “曹卿,盂兰盆节将至,准备的如何了?” 曹吾鸣躬身行礼,谦逊道:“回陛下!此次西戎金阁寺会派遣僧侣前来。另外还有几个回鹘的藩国前来。西戎一向敬仰我大夏文化,正好借此机会扬我国威。” 曹公回答的滴水不漏,文景帝则冷哼道:“一群戎狄!他们也配学我大夏?朕听闻,戎狄除了一个才子,会代表西戎诸国来挑战我大夏学子?”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看向太长卿邓禹,这位太学府的掌舵人,脸上波澜不惊。 “邓卿,戎狄前来挑衅,朕的学子,可有应对之法啊?” 但凡关乎脸面的事情,文景帝都十分在意。 邓禹一步跨出,拱手行礼道:“回陛下!我太学,乃是大夏第一学府,早就做好了迎战四方夷狄的准备!” “好!” 文景帝大喜道:“盂兰盆节,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大夏在朕手里,将会千秋万代地传下去!” 陛下万岁! 群臣纷纷跪拜,文景帝傲然享受着一切。 唯有曹吾鸣和勇亲王相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二十年前的洪熙抗狄,大夏儒生弃笔投戎,护我河山。 如今却早就忘记了武功,一心为博功名。 这样失去了家国信仰的学子,当真能顶住对方的挑战么? “曹卿,朕听闻昨日抄家徐府,发生了一点事情?”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这是陛下杀机毕露的表现。 “回陛下!银卫朱彪与铜卫周怀安起了口角,双方各自动手,好在朱彪只是受伤,并无大碍。” 曹吾鸣此言一出,勇亲王瞪大双眼,他才想起来侄儿那日为何会问,杀了执金吾的银卫怎么办! 合着小兔崽子直接把人给宰了? 好大的胆子! 文景帝则是有些发懵,看向刘文瑾,后者也是一脸懵逼。 探子来报,明明说的是朱彪被周怀安砍死了啊! 怎么现在变成了受伤,并无大碍? “陛下体恤下属,臣等提执金吾谢过。” 曹吾鸣笑道:“臣已经让朱彪在殿外等候,陛下随时可以召见!” “宣!” 文景帝没看到活人,自然不肯轻易作罢。 他不相信曹吾鸣能将断了头的尸体复活! “宣,银吾位朱彪!” 朱彪脖子上缠着纱布,缓慢走来。 “微臣朱彪,拜见陛下!” 朱彪跪地不起,这可让文景帝大跌眼镜。 刘文瑾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到底是谁特娘谎报了? 朱彪哪里死了,分明是受伤而已! 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 “朱彪,你脖子上的伤口,让朕看看。” 文景帝依旧不信邪,谁敢对他说谎,那是活腻了! 曹吾鸣面无表情,仿佛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遵命。” 朱彪轻轻解开纱布,上面只要细微的伤口,却并不足以致命。 “混账!这点小伤,至于缠那么多纱布么!” 文景帝大怒,只因他想借题发挥,再次被曹吾鸣化解。 “陛下息怒……微臣知错!” 朱彪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陛下……此事不妨交给金吾卫朱能去办!您何必为了一个质子怄气?盂兰盆节,事关国格啊!” 刘文瑾的提醒,让文景帝停止了纠结此此事,“告诉朱能,进宫见朕!” 君臣二人耳语之际,曹吾鸣心中无奈道:“周长卿,你若是连朱能都摆不平,以后也不必回燕州了。” 一道带有杀气的目光袭来,正是勇亲王! 侄儿再次被牵连,隔壁老杨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朱彪看似还活着,但身体内气血已经开始涣散! 一句尸体,怎么可能自行制造气血? 如今不过是一口尸气强行续命罢了。 “诸位爱卿,无事便退下吧!朕要诵经念佛,在盂兰盆节当日,为大夏祈福!” 说罢,文景帝在一片“陛下英明”的违心之话中离开。 群臣则是一头雾水,盂兰盆节事宜,陛下早就安排下去。 如果是问起此事,大可不必上朝,莫非是为了朱彪? 苏传恩心中暗道:“看来燕王世子,已经被陛下盯上了。” 京兆府尹陈熙,则是不动声色,“拔掉了陛下的棋子,这就是报复吧!” 群臣离开大殿,曹吾鸣主动走向勇亲王。 换了平日里,文臣武将互相看不对眼,更要避免被皇帝猜忌,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王爷,周长卿此事,在下已经做到了最好。” 曹吾鸣与勇亲王并肩而行,隔壁老杨显然不爽。 “让本王的侄儿,被一个四品初阶的武夫盯上?这就是你嘴里的最好?” “被朱能惦记,总比被那位惦记着强。王爷能在朱能手下保护周长卿,换了那位呢?” 隔壁老杨默然不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宗室第一猛将又如何? 照样被养在上京城,从一头下山猛虎,化作了宅家御猫。 “此事,本王暂且不追究!盂兰盆节,不可让长卿出现!” 勇亲王自然要避免侄儿做出“有辱国格”的事情。 曹吾鸣则笑道:“王爷,万一此事两级反转了呢?我倒认为是个不错的机遇!” 第131章 冰床炼神 好机会? 勇亲王皱眉看向足智多谋,精于算计的曹吾鸣。 “有辱国格,若是反过来呢?” 曹公笑道:“周长卿此人,与其他人不同。我大夏的那些学子,如今被太学府教的有些愚钝。” 勇亲王连连摆手,“本王的侄儿,你若是让他说说教坊司的花魁,他是头头是道!你让他跟那些个书呆子谈经论道,可是难为他了!” 曹吾鸣摇头不语,他和勇亲王都是周怀安的长辈不假,可跟后者相比较,他更清楚周怀安的能耐。 勇亲王眼中,周怀安就是个长不大的娃娃,需要时刻被他的羽翼保护。 “你且不必送了,你我之间谈了什么,恐怕有人会睡不着觉呢!” 勇亲王说罢,已经独自离去。 曹吾鸣轻叹一声:“陛下若能与勇亲王兄弟齐心,朝堂内怀,谁能不服?” “也正是被亲情伤了心,杨俊清才止步四品巅峰,无法再进一步!情字,何其伤人?” 说罢,曹吾鸣摇头苦笑,如今的他,何曾不是一个人? 朝廷的同僚们,根本不敢与之同行。 “我之一道,如履薄冰!周长卿,我与杨俊清,不可能保你一辈子!” 金吾卫朱能,已经得到了消息,要入宫面圣。 对他这把年纪,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文景帝能见他一个粗鄙之人,很简单,他是皇帝看中的一颗棋子。 朱能带着激动之情,却在宫门外迎来了一位蛟龙! 勇亲王似笑非笑的看向朱能。 “见过王爷!” 大夏宗室第一猛将? 朱能并未将其放在欣赏,二十年前的洪熙抗狄,勇亲王的光芒在燕王周棣和曹吾鸣之下。 军中不少人都认为,勇亲王是宗室故意树立的招牌。 朱能恰好是其中这么想的人之一,何况对方名为武官之首,却连一点兵权都没有。 朱能表面恭敬,心中却并未将对方当成一回事。 “听说,你跟本王的侄儿,有一些误会?” 勇亲王开口,不等朱能回答:“你敢对他有一点想法,死!” 朱能有些发懵,一个大夏皇室的吉祥物,也敢对他发话? “不服?” 勇亲王与外人,一向人狠话不多,朱能再次回答慢了半拍,迎接他的则是一记铁拳! “打到你服!” “有幸与王爷切磋,还请王爷点到即止!” “饶你狗命便是。” 朱能心中暗骂,自己不过是跟勇亲王客气一下罢了,对方还真敢说! 真打起来,谁饶谁一命还说不定呢! 崩山拳! 朱能选择以拳对拳,勇亲王这一拳袭来,并无杀气,看似平平无奇,岂能与他这征战沙场多年的老人相比? “这一拳,让你吃些暗亏!” 轰! 两拳相接,勇亲王纹丝不动,朱能则是被打落在地,整个人依靠在宫门外的石狮子上。 “记住,今日本王的话。” 感觉到宫内来人,勇亲王话不多说,已经远远离开。 朱能则是暗骂自己轻敌,不过这软绵绵的一拳,实在是拉跨。 还以为大夏第一猛将有何能带! “朱能?” “公公,卑职在此!” 看到刘文瑾,朱能躬身行礼,武人的脊梁骨,弯下去也没有那么难。 “陛下叫你进去,懂些规矩!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还请公公赐教!” 朱能悄悄递过去一枚金元宝,刘文瑾笑着接过,“懂事!跟咱家走。” 二人离开后,驻守宫门的士兵,已经目瞪口呆! 刚才接住朱能的石狮子,如今已经烈成了无数碎片! 文景帝闭目养神,一直让朱能苦等一个时辰。 “你以后就是朕的人。代朕看好曹吾鸣,若是发现有人意图不轨,可以先斩后奏!” 文景帝留下一句话,便径直离开。 朱能则是一头雾水,好在刚才递过去的金元宝发挥了作用。 “金卫大人啊!以后你只需要听陛下的便是。” 刘文瑾笑道:“执金吾中,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倘若有些人跟你有仇怨,该怎么处理,嘿嘿嘿!” 朱能恍然大悟,大笑道:“多谢公公!卑职一定不会辜负陛下隆恩!” 走出宫门之时,朱能丝毫没有注意到士兵们看他的异样眼神。 能让勇亲王警告的人,这世上当真不多了。 —— 勇亲王府。 周怀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王叔,您有话要说?” 砰! 回答燕王世子的是一双铁拳,周怀安被吹飞数米远。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朝廷命官!” 勇亲王面色愠怒,“本王是你叔叔,你不找本王商议,却去找曹吾鸣这狐狸!” 周怀安心中一暖,直言道:“王叔,小侄不想牵连您!何况此事,曹公已经答应,会帮助小侄善后……” 善后? “就是糊弄出一具活尸来骗人?” 勇亲王一脸嘲讽:“以朱能的眼界,肯定能看出其中端倪!本王今日已经警告过他,至于他能听进去多少,犹未可知。” “不过你放心,若是你有一天遭遇不测,王叔肯定会杀了朱能帮你报仇!” 别介啊,王叔! 我还不想死! 周怀安赶紧发问道:“王叔!我要努力练功,早日突破神炼境,当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武夫!” 勇亲王这才露出笑容,“明日早些来,本王不仅要帮你淬体,还要助你炼神!” “yes,si !” 周怀安举手敬礼,勇亲王皱眉道:“以后少弄这些幺蛾子!进去吃饭!” 周怀安能明显感受到,勇亲王对他的关爱有些过了。 在他的回忆里,勇亲王跟燕王在战场相识,结下了生死情谊,两人最后成为异性兄弟,传为一桩美谈。 “唉!此举真是把王叔给坑了!” 周怀安摇头叹气道:“王叔本来就够厉害了,结果还有个更强的义兄弟,换了我是皇帝,也会心存忌惮!” 最后,周怀安得出结论,周棣就是个扫把星,枉为人父就算了,还把自己的义兄弟给坑了! “为了弥补周棣这老小子对王叔的亏欠!我只能娶了冰冰,以后对她好一点,温柔一点!” —— 沧海城,客栈。 饿鬼吃人一案结束,赈灾粮的事情水落石出。 由于周怀安的良好表现,加上朝中恩师的努力,刘艺符成功保住了乌纱帽。 “路上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都是拜你爹所赐。” 太史昭喝下一杯水酒,徐幼薇的面前却只有一块馒头。 以往的徐家大小姐,吃的都是玉罗珍馐,何时沦落到啃馒头的地步? “我答应了周怀安,要将你送去安全的地方。” 提起周怀安,徐幼薇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目,惹人怜爱,可惜坐在他对面的太史昭,是个比女人更美丽的青年。 “那你要将我留在此地?” “你想得美!” 太史昭轻哼道:“此地距离上京太近,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察觉。我已经想到了更适合你的地方,绝对安全,还有好吃好喝!” 徐幼薇身体发抖,眼前的家伙,根本就是免疫女色的货色。 毕竟一般女人的美貌还不如他。 一路上,徐家小姐无论是撒娇,还是撒泼,对于太史昭的作用都不明显。 太史金卫秉承着一个原则,就是完成周怀安的嘱托。 “我不打算太快回到上京。” 太史昭坐在窗户旁,手中拿着一杯酒,看向天上皎洁的月光。 “盂兰盆节快到了,老子可不想伺候那个昏君!” 说罢,金卫大人酒杯对月,一饮而尽。 —— 日出东方,周怀安已经主动起床练功。 睡梦罗汉倒是大大提高了他的修炼效率,可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 为了早日脱离弱鸡的命运,周怀安打算从明日开始,勤学苦练,绝不懈怠! “喵呜!” 大橘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肚皮,对于主人起得太早,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一天就知道吃,就知道睡!以后你也多拉点星辰砂!” 数落完大橘,周怀安赶紧来到练功场。 “跟本王过来。” 勇亲王在前面带路,周怀安这才发现,练功场下面竟然隐藏着一座地窖! 里面寒气逼人,冻得周怀安瑟瑟发抖。 “王……王叔……我先去穿身衣服……” 周怀安不断搓手哈气,却作用甚微。 “穿什么衣服?继续走!” 勇亲王的语气不容置疑,周怀安只好继续跟着前进。 越是往里,温度就降得越低,直到看见了一座冰床。 “上去。” “上去?” 周怀安有些发懵,结合前世的经验,他也是睡过不少床的人。 什么水床,电动床,按摩床…… 可冰床还是头一遭,上去很有可能会冻得失去知觉。 “还用本王再说一遍?” 眼看隔壁老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周怀安只得硬着头皮,走向冰床。 “脱鞋!” “是是是,知道了,王叔!” 周怀安赤脚踩在冰床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丹田,他被动的已经开始打颤。 “还不运起真气,用来抵挡寒气?” 勇亲王皱眉道:“坏了刚才忘记提醒你,是本王大意了!” tmd! 王叔你能不能少搞点乌龙,挨饿受冻的可是我! “气沉丹田,心若冰清!” “冷……真特么冷!” 第132章 有机会去你房间 周怀安经过勇亲王的提醒,赶紧运起全身真气,用来抵挡冰床袭来的寒气。 “神,乃精神,意志!我辈武夫,纵横天地,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就是因为这一口精气神!” 勇亲王看到侄儿冻得浑身颤抖,出言提醒道:“寒气磨砺血肉经脉,能让你受益匪浅。不过……” 王叔,你这是什么臭毛病! 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信不信我揍你! 算了,打不过,打不过! 周怀安运起全身真气,才能够勉强抵挡住不断袭来的寒气。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全身被冻得瑟瑟发抖,但头脑却一片清明,如醍醐灌顶! 要是当年高考,有这冰床相助,我肯定去了北大清华,而不是北大青鸟! “不过,若是修炼之人意志太差,就会被寒气侵蚀。轻则冻伤,重则经脉尽断。” 隔壁老杨此话一出,周怀安直接蚌埠住了。 这还是护我周全的王叔么? “咳咳!王叔啊,咱可不能拔苗助长!其实侄儿我已经相当努力了……” “努力?你自从来了上京城,本王教过你多少东西?” 勇亲王恨铁不成钢道:“若不是今年你突然开窍,本王恨不得打死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仗着自己有天赋,就可以虚度光阴?你这一年,就是要弥补之前荒废的几年!” 王叔,别骂了! 之前那小子真不是我! 周怀安心中叫苦不迭,眼前的王叔,就像一个苦口婆心劝说孩子的老父亲。 “长卿!你若是还不自省,以后如何能够回去承袭王位?” 王位? “咳咳!” 周怀安被这句话呛到了,他印象里,如今的燕王周棣,可并非只有他一个宝贝疙瘩。 自己亲妈早死,二房顺利扶正,而他这个嫡子还在上京城当人质,傻子都知道去巴结还在燕州的二房儿子。 “王叔,其实我对王位没啥兴趣……还是在上京城,老婆孩子热坑头来的舒服!” 勇亲王闻言,叹气一声,眼中有着一丝失望,也有着一丝窃喜。 “若你这能一直无忧无虑,王叔也不会如此逼你。” 如今叔侄二人深处冰窖中,说话也不用避讳外人。 “陛下忌惮你爹,同时也忌惮我这个亲王。” 隔壁老杨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本王二十岁,出入战场,斩北狄上将五十,壮我大夏军威!然而之后的二十年,本王再也没有出过上京城。” 周怀安不知该如何安慰王叔,可以说对方在武将的黄金年龄,做了二十年板凳! “大夏真的天下无敌?” “四方强敌环绕,倘若周棣兼顾北狄和东夷,曹吾鸣镇守西戎,本王抗击南蛮,陛下励精图治,定能让我大夏再续辉煌。” 可惜……如今燕王听调不听宣,不肯进京,一定程度上抵御了北狄和东夷。 曹吾鸣被迫成为文官之首,一家老小束缚在了上京城。 勇亲王贵为武将之首,毫无兵权,徒有虚名。 这就是大夏的真实情况。 “本王连自己都未必能保住,何况是你了?” 勇亲王笑道:“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燕州。长卿,你若想活下去,甚至是让你在意的人活下去。最好是成为真正的燕王世子!” 周长卿心中清楚,燕州如今形成了割据势力,他跟勇亲王能活得3很好,是沾了燕王周棣的光。 燕王看重他的儿子和兄弟,纵然是文景帝也不肯轻易动手。 这些年皇帝修禅,百姓受苦,只要有人名正言顺,揭竿而起,定能引得群雄响应。 这也是为何文景帝三番五次隐忍,没有轻易杀死周怀安的原因。 名不正,言不顺,他就给了别人改朝换代的机会。 聪明的皇帝,可以看着眼前的烂摊子一步一步拂袖,反正不耽误他修禅便是了。 周怀安感受到了勇亲王的一片苦心,之前这个败家子,浪费了多少光阴! 妈的,最后都要让小爷来偿还! 呼……真tmd冷!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随后尝试着令体内真气,流入全身经脉,就像往里面灌暖气一样。 “早知道就了解一下官道维修了!” 看到周怀安闭幕眼神,气息平稳,勇亲王也惊叹不止。 “长卿的天赋果然惊人!以后我大夏又能出现一名猛将!” 勇亲王不放心,一直在旁看守周怀安。 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勇亲王一只手将周怀安提了起来,后者已经失去了知觉。 “睡着了?长卿,你可真是让本王惊喜!” 提留着熟睡的燕王世子,勇亲王走出冰窟,将其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中。 “呼……” 周怀安瞬间醒来,刚才还是冰床睡觉,现在是热水泡澡,王叔你下辈子去开洗浴中心吧! 热水泡开了毛孔,让周怀安全身通透,整个人精神百倍! “感觉怎么样?” “神清气爽!” 勇亲王笑道:“炼神之后,来淬体吧!吃本王一拳!” “王叔……卧槽……” —— 用过早膳过后,周怀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了钦天监。 倒不是故意为之,炼神的时候,坐在病床上,真气忘记照顾小怀安,导致有些冷冰冰! “大橘拉了不少星辰砂,是时候白嫖宋师兄了!” 周怀安昂首阔步,手里的星辰砂,放在市面上,可都是术师们抢手的存在。 可谁又能想到,如此珍贵的星辰砂,竟然是大橘的排泄物…… “周公子来了!” “稀客啊!周公子是来看灵儿师姐的?” “啧啧啧!公子聪明,这次没有带姑娘来!” 术师们如今除了钻研化学,就是谈论周怀安与齐灵儿的二三事。 其中八卦情感生活,在什么时代都有较高的话题度。 “灵儿,他们说你坏话!” 周怀安对着众人身后喊了一句,一众术师瞬间做鸟兽散。 毕竟齐灵儿的闪电五连鞭,威力强劲,痛贯天灵。 当然,刚才只是周怀安诈了众人一次。 “叫我做什么?既然来了,为何不带点心?” 齐灵儿双手环胸,一马平川,正冷冰冰的看向周怀安。 “咳咳……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呵!” 对a少女显然不领情,“我听说,你都去找了宋忠两次,结果都没有来看我!” 吃醋了? 呵,还不是要被我拿捏! 周怀安献宝般的拿出一丢丢星辰砂,“灵儿,你看这是何物?”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星辰砂。 “这……星辰砂!” 齐灵儿杏目圆睁,“吞金兽的粪便!你竟然去西域偷他们的粪便!你不要命了?他们都能对自己的粪便有感应!” 周怀安很是无语,“合着别人去偷翔,还能被它们发现?” 一阵香风飘过,齐灵儿贴近周怀安身前,“说!你是去哪捡的?我也要去!” 诱人的樱唇,哪怕没有涂唇脂,依旧明艳可爱。 周怀安心中老鹿乱撞,你再多来,我就不客气了! “咳咳,这是在我房间里捡的!” “那你还不带我去?” 齐灵儿一把抓住了周怀安的手,对星辰砂的狂热,让她早就将男女授受不亲抛在了脑后。 “灵儿,下次一定!你知道的,王叔他们对我的个人生活很关注!” “谁关注你,本姑娘要的是星辰砂!” 周怀安想起在盘若寺的点滴,不禁问道:“你要多少?用来做什么?” 齐灵儿偷笑到:“我想造一座飞舟!能够承受九天罡风的只有星辰砂!” 飞舟?你直接说飞机不就完事了? 还九天罡风?不就是大气压? 愚蠢的大夏人! 周怀安盘算着要制造一架飞机,大橘要拉多少年,才能满足材料需求啊! “咳咳……还是不要暴露大橘的存在了……否则我怕这可怜的肥猫,真被齐灵儿抓去当造粪机器!” 齐灵儿杏目圆瞪,一席湛蓝罗裙,显得身材更为高挑。 “哼!说好了,下次带我去你房间!咱们一块捡星辰砂!” “好好好……” 告别了齐灵儿,周怀安赶紧去见宋忠。 盯着黑眼圈的宋忠,让周怀安一度怀疑,也许在不就得将来,他要为宋忠送终了…… “宋师兄,试验虽重,也要注重身体啊!” “呵,还不是你那劳什子酱油!如今成了大夏家家必备的调味品!害得整个钦天监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酿造!” 宋忠没好气地白了周怀安一眼。 “宋师兄,说来也巧,我的护心镜被打碎了……” “嗯?你招惹了多少人?我那护心镜又不是大白菜!” 宋忠显然觉得周怀安在说谎,他对自己的炼器技术相当自信。 “四品金吾卫……” 周怀安话音刚落,宋忠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惹上金吾卫那帮疯子,你还能活到现在?咱们多见几次吧,也许见一次少一次……” 妈的,你还真是现实! “师兄,我带了一些星辰砂!” 周怀安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宋忠一张冷漠的脸,突然绽放出笑容。 “周师弟长命百岁!师弟放心,为兄这就为你打造法器,必须保证师弟的性命!” 第133章 盂兰前夕,西戎来人 宋忠变脸之快,超乎周怀安的想象,这厮已经开始在器炉边敲敲打打。 “师弟在外执行任务,肯定遇到不少危险!为兄就给你打造一副王八壳子!” “嗯?” “哦,是玄武甲,一时口误,师弟莫怪!” 生怕周怀安以后不提供星辰砂,宋忠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玄龟壳,加上老师的胡须,嗯嗯!还不能忘记星辰砂!” “师弟,你喜欢轻薄透气,还是喜欢厚重有感觉的那种?” 宋忠很注重客户体验,只不过燕王世子觉得有些怪。 这特么当真是在打造铠甲? “咳咳,宋师兄,说人话!” “师弟想要贴身内甲,还是外甲?” 你特娘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周怀安心中吐槽,随即陷入思考。 内甲属于老银币类型,能成为自己保命的底牌。 至于外甲?表面看起来就狂拽炫酷掉渣天,除了好看没有半点鸟用! “宋师兄,师弟我是个低调之人,就打造内甲吧!” “得嘞师弟!不过你跟低调二字可不沾边啊!咱们谁不知道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 宋忠笑着开始以火炼器,不消片刻,一副由星辰砂打造的内甲,鲜鲜出炉! “师弟,来看看!这可是为兄的得意之作。” 宋忠像个着急炫耀的孩子,“此甲由玄龟壳,天马鬃,冥河水母的触须制成,当然点睛之笔还是星辰砂!” 花里胡哨! 周怀安直接问道:“就说效果吧!” “这甲胄,防御一流!不属于一次性用品,每次与人对敌,都能产生护罩!” “至于天马鬃则让你穿着舒适!冥河水母的触须,则可以反伤于敌人!” “当然,将它们融合在一起的,便是多亏了星辰砂!” 宋忠笑道:“师弟素有文采,不如为这件内甲取个名字?” 宋忠投来期盼的目光,周怀安则很是为难,取名字什么的,最讨厌了! “有护罩,能够保我不死!能反伤,还能让敌人见血!穿着舒适,老少皆宜!” “不如叫护舒宝怎么样?” 宋忠口中念叨着“护舒宝”三个字,疑惑道:“师弟,最后一个宝字,给了这内甲最中肯的评价!这护舒宝,一定能成为我炼器生涯中的精品!” 咳咳! 宋师兄,下辈子一定别投胎到我那个时代…… 我怕你知道护舒宝是何物,会一口老血喷出…… 周怀安身着护舒宝,有了不少的底气。 “宋师兄,遇到四品高手,我也能横着走了?” “你要是不怕死,可以尝试一下!不过遇到寻常五品,你倒是能多挨几下!” 妈的,还以为身着护舒宝就能恨着走,结果依旧要夹着尾巴做人! 周怀安已经心满意足,笑问道:“宋师兄,其实我还缺一把趁手的宝剑……” 宋忠没好气地看了眼燕王世子,“你送来的那点星辰砂都用在了护舒宝上!下次多拿一单!去去去,莫要耽误我研究杂交棉!” 没了星辰砂,就这么不待见我? 果然是渣男! 周怀安果断选择打击报复,对着钦天监的术师们提醒道:“宋师兄说了,他沉迷研究不太饿,今日不用给他送饭了!” 众人一听,当即感谢周怀安相告。 有些时候给宋忠送饭,那就是折磨,不仅得不到感谢,还可能召来埋怨。 —— 上京城外。 一行千人组成的队伍,正在等待着迎接。 为首一人,身着红色僧服,头戴黄僧帽,与中原僧人明显不同。 负责接待的执金吾,赫然是朱能,作为皇帝钦点的走狗,自然要露脸。 “恭贺达懒上师前来我大夏!” 礼部官员笑道:“还请我们稍作检查。” 此言一出,达懒上师并未发话,座下的番僧已经面露不悦。 “混账!你们皇帝也是佛祖的信徒,竟然敢对我们上师不敬?” “你一个小小礼部官员,有什么资格迎接我家上师?让尚书滚出来!” “你若不去,今日我等还不进城了,看看今日丢谁的脸!” 礼部官员面露难色,看向朱能,眼神中有询问之意。 毕竟朱能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要多。 “朱金卫,您看……” 朱能笑道:“陛下修禅,大家都是禅宗弟子,其实不必检查!我相信大师们肯定不会有加害陛下之意!你说呢?” 礼部官员心中叫苦不迭,若是出了事情,第一个掉脑袋的可是他! “可若是不检查……于情于理不符啊……” “那你还问老夫作甚?叫你们尚书大人解决便是!” 礼部官员不敢逾越上级,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还请上师稍候,我去询问尚书大人!” 达懒上师冷笑道:“我等一千余人,就因这等小事,被晾在城门外?你们大夏可真是以礼待人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迎宾官员们面露怒色,却不敢声张。 谁让皇帝笃信禅宗呢? 在这多说一句,很有可能影响陛下魂渡彼岸,亵渎佛祖。 不仅有辱国格,还要被一道旨意刺死。 官员们学聪明了,当起了鸵鸟,对此视而不见。 礼部。 尚书黄文清听到手下官员汇报,气得青筋暴起。 “混账!不过是一群番僧,有何资格让本尚书去迎接?” 黄文清冷哼一声:“那就将他们在城外晾着!看看最后谁丢人!” “大人!刘公公来了!” 手下官员话音刚落,就看到刘文瑾踏步而来。 “黄尚书!陛下今日还想让达懒上师进宫论道,为何咱家听说,上师现在还没有进城啊?” 阉狗! 黄文清心中暗骂,嘴上赔笑道:“公公,实在是这些番僧太过分!竟然要本尚书前去迎接!” 刘文瑾听闻,笑道:“尚书大人,咱们都是为陛下办事!只要陛下高兴,咱们当奴才的也就高兴了!” “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陛下的心情重要?” 此言一出,黄文清哪还不明白,分明是让他去丢人现眼。 刘文瑾拍了拍黄文清的肩膀,笑道:“不过咱家觉得尚书大人,不该受到如此委屈!此事,咱家另外派人去办!” 黄文清有些不解,他好歹是个三品尚书,朝中还有人有这个牌面? “敢问公公,想找何人过去?” “燕王世子,周怀安!” —— 金乌府。 周怀安少有的没有摸鱼,他在试验护舒宝的透气性,哦不,防御力。 无论是寻常的刀剑,还是龙雀刀,都无法留下痕迹。 当然,像曾哥的六合刀法,还是相当厉害,周怀安还没傻到去接曾哥一刀。 “哎~现在的日子真舒服!” 楚中天和李林峰二人遛鸟归来,伸了伸懒腰,笑道:“长卿,你今日的速度有点快啊!” 周怀安轻哼一声:“唉!本来还想抽空,叫上哥几个一起去教坊司耍耍。可惜有些人阴阳怪气……” 砰! 李林峰对准楚中天屁股就是一脚,踢得后者猝不及防。 “大哥!我帮你教训他!下次请客去教坊司,记得叫我!” “李林峰,你有没有尊严!” 楚中天大怒,随后贴近周怀安,对着自己删了一记耳光,“大哥,也记得叫上我!” 周怀安:“……” 可见平时这两哥们,去多了勾栏,对教坊司这等高档会所,有着异样的迷恋。 三人闲聊之际,就看到曾纪常面色严肃进入浩然轩,身后自然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刘文瑾。 “见过头儿,见过公公。” 曾纪常颔首点头,刘文瑾则笑着摆了摆手。 “曾大人这队人马,可谓是立功无数,最近在我大夏家喻户晓啊!” 上来戴高帽,非奸即盗! 周怀安给出了如此评价。 果然,刘文瑾话锋一转道:“所以,陛下觉得迎接宾客这等重要的任务,还是要交给你们比较好。” 迎接宾客? 你不怕周长卿把他们都砍了? 损友二人组和曾哥想到了一起,现在的执金吾,除了十三个金吾卫,最不好惹的就是周怀安。 路见不平事,直接动刀第一人。 曾纪常脸色难看,便拿出一枚银元宝,想要伸向刘文瑾的大袖里。 “公公!我等都是粗人,可能会惹得宾客不悦……” 刘文瑾将银元宝甩在地上,显然大太监看不上这点小钱。 “曾银卫,这可是陛下的意思!莫非你已经居功自傲,想要抗旨了?” “卑职不敢……” 曹吾鸣如今还在朝堂,刘文瑾也正是抓住这个节骨眼,才敢来此调动。 “收拾收拾,准备去城外,迎接西戎高僧!” 曾纪常咬牙说道,刘文瑾笑道:“曾银卫能够率队前去,老奴也好回宫复命啊,呵呵!可别忘了带燕王世子,否则被人还以为我大夏不敬,派不出有身份的人呢!” 曾纪常本来想留周怀安在金乌府,这下完全落空了。 “生孩子没py,果然阴阳人憋不出好屁!” 嗯? 刘文瑾大怒,却看到周怀安吹着口哨,笑道:“有些人,可别对号入座昂!” 哼! 接待那些个番僧,有你好受! 刘文瑾冷笑一声:“那老奴就在宫中等着诸位了!” —— 城门外。 一群番僧对着路过的百姓言语调戏,有人敢还嘴还口,换来的便是拳脚相向。 第134章 如此迎接 曾纪常明知是刘文瑾故意为之,也只能带着手下前去迎接达懒上师。 “中天,你人最机灵,也懂得变通!到时候多说两句好话!” 曾纪常赶紧叮嘱道:“李林峰你那双牛眼,最容易得罪人!一会最好给我低下头!” “是,头儿!” 两人应了一声,周怀安则是暗自觉得好笑。 “还有你,长卿!” 曾纪常叹气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给我忍住!万不能有辱国格!” 周怀安点头称道:“曾哥放心,关乎小命的事情,我一定不会犯傻。” 不会? 救下徐青之女这种蠢事,你还不是干了? 不过也正是周怀安这份坦荡,才让曹吾鸣等人对其欣赏有加。 “怎么才来?” 一身金甲,手执银枪,正是金吾卫庞云。 “头儿,您怎么也来了?” “怕你们有人不安分!” 说这话,庞云便直接看向周怀安,意思不言而喻,生怕燕王世子再闯祸。 妈的,合着我成了定时炸弹了! 周怀安心中吐槽,嘴上却宽慰道:“头儿,曾哥,你们放心!我绝对一句话都不说!” 信你才怪! 庞云大手一挥,“走!” 一行人浩浩汤汤前往外城。 临近城门时,周怀安便听到了百姓们的咒骂声。 “臭秃驴!你们欺人太甚,我们的上京城,凭什么不让大夏百姓进?” “他们还动手打人!军爷们,你们快为我等做主啊!” “爹!您没事吧!你们为何要打我爹!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 随之而来的还有百姓们的哭嚎声。 庞云走在最前面,已经皱起了眉头。 外冷内热的汉子,怎能坐视同胞受辱? “跟上!” “是!” 周怀安的手已经按在了龙雀刀上,曾纪常见状,喝骂道:“你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一名身形壮硕的番僧,冷笑道:“上师还没进城,汝等贱民,安敢造次?” 庞云本以为是这些番僧不懂规矩,一到城门口,就看到了朱能悠然站在一旁看戏。 “朱能?” “呵呵!庞金卫!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朱能说罢,怨毒的眼神已经盯上了周怀安。 朱彪如今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朱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朱彪在有限的生命里放纵。 当然,他最记恨的便是周怀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周怀安直视朱能,丝毫不怵,反正这么多人,对方也不敢动手。 “你不管?” 庞云手中银枪,指向城外那正在羞辱大夏百姓的番僧。 “一群贱民而已,咱们执金吾是为了迎接上师。” 朱能笑道:“你我都知道陛下注重佛法,若是惹恼了上师,陛下肯定会心情不悦啊!到时候你我谁来背这口黑锅?” 朱能的意思很明显,你庞元愿意去管,便尽管过去,反正出了事情,老子肯定不负责。 庞云并非孤身一人,他还要为手下着想。 “头儿……咱们何必惹祸上身?” “就是,朱金卫的人都看着,咱们何必当出头鸟……” “要怪就怪他们非要走这门!” 庞云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看向曾纪常这一队人马。 他们是唯一没有出声附和的人,想要和光同尘并不难,可想要坚守本心,却要接受来自外界异样的目光。 “你们回去吧。” 庞云直接开口,他不需要和光同尘的人。 “曾纪常,带你的人跟我走。” “是!” 曾纪常低声道:“头儿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不要当出头鸟!” 说罢,再次看向周怀安,后者捂住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开口。 被庞云赶走的人,也并不气恼,至少真出了事情,他们不用来背黑锅。 “庞金卫,看来你的人,不怎么样啊,呵呵!” “有一队人马,足矣!” 庞云看也不看朱能一眼,对其充满了鄙夷。 “太史昭在就好了!” 周怀安有些纳闷,太史昭会将徐幼薇送到哪里? 番僧们见到庞云过来,冷笑道:“你是何人?皇帝老儿不让三品大员过来迎接,就是看不起我家上师!” 庞云不善言辞直言道:“我乃金吾卫!” 达懒上师的声音传来,“金吾卫不过是四品,还不够资格迎接本上师!” 庞云握紧银枪,与其动嘴皮子,他更喜欢拿武器说话。 “我来迎接你们,还不够给面子?” 周怀安一步踏出,楚中天和李林峰来不及拽住同僚,就被其轻松挣脱。 “哦?你是何人?一身铜袍,应该是七品铜吾卫!” 达懒上师不屑道:“刚才那官员,至少有五品,现在派七品大员过来,你们大夏朝廷莫非都是些不懂礼数之人?” 此言一出,朱能在一旁笑道:“国师放心,此人言辞跟我大夏无关!在下面圣,会将他一言一行,尽数告知陛下!” 达懒上师何等聪明,忍不住盯向周怀安,能被文景帝惦记的人,这世上可不多啊! “老东西,给小爷闭上你那狗嘴!” “你……你说什么!” 朱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怀安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 “燕王世子周怀安,见过达懒上师!特奉陛下之名,前来迎接上师!” 周怀安拱手行礼,笑道:“以我父周棣之名,前来迎接上师,不知他老人家的面子,可值钱啊?” 燕王世子? 怎么会在上京城? 达懒上师有些慌乱,燕王之名威震天下,哪怕没有与西戎诸国交手,可如此英雄谁不如雷贯耳? 再看眼前年轻人,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若换下铜袍,身着一身蟒袍,则更为合适! “你……” 朱能有些发懵,世子和质子一字之差,但身份地位可是十万八千里! “你什么你?本世子迟早回到燕州,继承王位!如今不过是在上京城,聆听勇亲王和曹公的教诲!” 周怀安呵斥道:“金吾卫朱能听令!” 西戎众人在场,朱能又不能内讧,只得咬牙道:“朱能在此……” “你迎接上师不利,还造成我大夏百姓与上师之间的误会!” 周怀安看向达懒上师,笑问道:“我相信,上师这样的高僧,一向慈悲为怀,肯定不会故意为难百姓吧?” 高帽一戴,达懒上师脸上露出笑意。 “世子所言甚是,这不过是一点误会!来人啊,让开道路,让百姓们过去。” 一众百姓看向周怀安,纷纷拱手致谢。 “先回去吧!” 周怀安面带笑意,随后突然话锋一转:“金吾卫朱能,你面对如此误会,置之不理。差点造成上师名声受损!” 朱能:“???” 满脸黑人问号的朱能,有些搞不清楚,怎么他啥都没做,黑锅就分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不认罪?” 周怀安笑道:“让上师见笑了!粗鄙之人,压根注意不到名声的重要性!上师原本能够在城中传教,如今被这厮一弄,反而误了您的清誉!” 反正不用自己背锅,达懒上师自然乐得送上顺水人情。 “幸亏有世子在,本上师才不至于被上京百姓误会。” 达懒上师双手合十,笑道:“来,为世子诵经一段,以表我等谢意!” 一群番僧开始双手合十,不断诵经念佛。 “长卿……你这么忽悠,合适么?” 曾纪常心中害怕,轻声提醒道:“万一去了朝堂……” 周怀安轻笑道:“放心,只要这老和尚被我忽悠了,皇帝老儿也要相信!” 众人诵经完毕,达懒上师笑道:“世子,我等何时入城?” 周怀安笑道:“上师不着急!俗话说得好,入乡随俗!为了确保上师的安全,不如等等再说?” 客随主便,换了其他人,可能一众番僧早就破口大骂。 可燕王周棣的名声太响,尤其是周怀安与上师相谈甚欢,他们可不敢打扰。 “世子想的周到,我等就在这里等候吧!” 达懒上师开口,众番僧纷纷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诵经打坐。 “长卿,为何不让他们进城?” “刚才他们耽误了百姓多久,我就让他们等多久!” 曾纪常闻言,赶紧说道:“陛下万一怪罪下来……岂不是我们要人头落地?” 庞云同样不解,万一老和尚告状,加上朱能谗言两句,大家伙都没好果子吃。 “放心吧,皇帝老儿派人过来,老秃驴还要感谢咱们呢!” 周怀安说罢,已经率先走向达懒上师,“我对佛法很是尊崇,特来听诸位大师诵经。” 一众番僧点了点头,并未劝阻。 —— 皇宫。 文景帝脸色阴沉,只因已经等了两个时辰,达懒上师还没有入宫! “混账!” 龙颜大怒,群臣跪地不起,直呼:“陛下息怒。” “刘伴,迎接的官员是何人?” 刘文瑾笑道:“陛下,听闻是银吾位曾纪常!” 礼部尚书黄文清轻舒一口气,若没有刘文瑾从中安排,要背锅的就是他了! 刑部尚书苏传恩心中为周怀安默哀三秒,这次陛下要杀人,可是名正延顺了! “好啊!传朕的命令,让他们滚进来!” 文景帝近乎咆哮地吼声,吓得群臣都不敢吱声。 勇亲王看向曹吾鸣,后者淡然一下,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放心。 第135章 有辱国格 上京城外,一众西戎番僧,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更何况其中除了番僧外,还有回鹘贵族,他们都从内心向往大夏上京城的繁华。 本想给大夏朝廷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如今被晾在门外,硬是没有走进城门一步。 尤其是那个燕王世子,最是可恶! 这厮明显在报复之前番僧对大夏百姓的不敬! “上师,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周怀安笑道:“陛下马上派人过来,再等等!” 达懒上师脸色不变,心中却已经十分气恼。 这厮压根就不是来谈论佛法,分明是扰乱他们的心境! “这位大师怎么流口水了?咱们上京城的水煮大肘子,沾上蒜泥,那叫一个地道!” “哎呀,忘了你们有清规戒律!这样,我替你们多吃几口便是了!” “那边的贱民看什么看?小心大师们动手打人!” 周怀安冷嘲热讽,外加阴阳怪气,当即搞得众人心态爆炸。 可之前番僧们已经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态度,如今去求人开门进城,岂不是会沦为笑柄? 好在他们终于等来了刘文瑾,身为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亲自来迎接一众僧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刘公公!在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您总算来了!” 不等刘文瑾问责,周怀安已经率先口,随后看向达懒上师颔首点头,表明一切都是死太监的安排,雨我无瓜! 达懒上师冷哼一声,“看来陛下并不太欢迎贫僧啊!这盂兰盆节,不来也罢!” 刘文瑾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赔笑道:“上师哪里话,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挑唆!” 达懒上师笑道:“幸亏有世子陪着贫僧!不想有些人,沉不住气了,才出城迎接!” 刘文瑾纳闷不已,这才两个时辰,周怀安就跟老和尚混熟了? “上师给我个面子,别跟这种阴阳人一般见识!” 周怀安上前劝道:“陛下一心向佛,肯定是有些人借题发挥,让陛下背锅!” 刘文瑾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番僧们面色不善,若不是在上京城,恐怕老太监早就被拳打脚踢。 “还是世子明事理!敢问贫僧现在可以进城了么?” 达懒上师此言一出,周怀安看向刘文瑾,“刘公公,发话啊!您可是咱们这里权力最大的人呢!” 刘文瑾咬牙切齿,最后化作一句谄媚:“上师,请!” 说罢,便要在前面带路,却听到达懒上师笑道:“世子与本上师同行吧!其他人,贫僧信不过!” 刘文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老和尚莫非被猪油蒙了心? 他们在上京城被晾了两个时辰,分明是周怀安故意为之,为上京城百姓出气。 现在这口锅,反倒让他背了! “头儿,老和尚神志不清了?” “这是看在长卿他爹的份上!燕王大名,如雷贯耳!这些戎狄怕得很!” 曾纪常面带笑意,“这次幸亏有长卿,我等又逃过一劫!” 皇宫之内。 文景帝总算盼来了达懒上师,本来一脸微笑,打算双手合十行佛礼的皇帝,突然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孔,瞬间收起了笑容。 上京城质子周怀安,正和达懒上师谈得尽兴。 反观他派去的刘文瑾,被众人甩在身后,活脱脱一个小跟班。 “阿弥陀佛,见过陛下!” 达懒上师行了个佛礼,笑道:“此番前来,打扰陛下了!” 文景帝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上师为何才到?是不是接待之人,有逾越之处?上师尽管说出来,朕定会严惩不贷!” 说罢,文景帝看向周怀安,一脸笑意。 本以为那小子会担惊受怕,谁知周怀安同样报以微笑,丝毫不惧。 “贫僧谢过陛下!” 达懒上师笑道:“世子说过,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不打算追究接待之人的无礼了。” 不追究了? 哪能行呢? 文景帝赶紧说道:“上师!此事并非涉及慈悲,事关大夏国格,朕必须知道,是谁敢对大师无礼!” “陛下所言甚是!” 周怀安在一旁帮衬道:“上师,陛下既然说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达懒上师无奈道:“有位朱能施主,险些造成我等与上京百姓的误会,幸亏世子及时赶到!” “还有位刘文瑾施主,故意让世子拖延时间,令我等在城外苦等!既然陛下想要贫僧说实话,贫僧只好直言不讳了。” 文景帝当场懵逼,剧本不对啊! 有辱国格的应该是周怀安才对,怎么反而成了他的棋子? 朱能恨不得撕碎老和尚的嘴,刘文瑾则是心中叫苦不迭,显然他们两个都被周怀安算计了。 番僧欺负百姓,执金吾朱能无作为? 那好办,给番僧戴高帽,把锅甩给朱能再说。 刘文瑾想要周怀安故意触怒对方,那就顺水推舟,反正让他们这队人马迎接番僧的,就是刘文瑾本人。 众目睽睽之下,曹吾鸣开口补刀:“陛下,此举有损大夏国格!还请陛下严惩不贷!” 羞辱! 文景帝龙颜大怒,他看向达懒上师,若是这位开口不再追究,他便可以顺水推舟,不再惩罚朱能和刘文瑾。 谁知达懒上师笑道:“陛下请自便,贫僧绝不过问!” 果然,都是老银币啊! 周怀安心中暗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达懒上师被晾了两个时辰,不追究刘文瑾才怪! 文景帝瞪向周怀安,后者眼神望天,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 “曹卿,你说该如何惩治他们二人?” 文景帝将皮球踢给了曹吾鸣,疯狂示意曹公,不要做得太过分。 曹吾鸣笑道:“刘文瑾有辱国格,怠慢贵客,利用问斩。” 此言一出,吓得刘文瑾当即下跪求饶,“陛下饶命啊!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还请陛下绕奴才一命!” 文景帝心一横,若是朝廷群臣咬住不放,那他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不过念在其伺候陛下多年,仗责罚俸便是。” “来人!仗打刘文瑾二十大板!罚俸一年!” 文景帝生怕曹吾鸣变卦,赶紧下令,禁军将刘文瑾压下,老太监离开之际,还不忘喊:“多谢陛下饶命!多谢曹公饶命!” “金吾卫朱能,年事已高,微臣觉得,此人已经不适合待在执金吾了。” 曹吾鸣笑道:“朱能革职,离开金吾卫!” 朱能恶狠狠地瞪向曹吾鸣,文景帝则是不动声色。 朱能是他在执金吾部下的一枚棋子,如今却被曹吾鸣接此事去除! 两名棋手,都下出了各自的妙手。 文景帝令朱能反水,监视执金吾的一举一动。 曹吾鸣则再次动用周怀安这枚棋子,将整盘棋盘活,顺势将暗子去除,保持执金吾都是自己人。 “曹卿,干得好!” “多谢陛下夸奖,微臣不胜惶恐。” 君臣二人的对话,只有当事人清楚。 周怀安则是松了一口气,对于朱能,离得越远越好。 哪怕有护舒宝,他也是案板上的肉,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现在,举办国宴,迎接达懒上师!” 文景帝开口,身着薄纱的舞姬们,缓步登场。 皇宫内一片歌舞升平,玉罗珍馐,各式精致的菜肴端上。 番僧们本想表现出高僧的涵养,可饿了两个时辰后,见到吃的就想一扫而空。 “人家坐着咱站着,人家吃着咱看着!” 楚中天低声道:“真特娘不公平!你看那些个番僧,肥头大耳,还特娘吃大肘子!” 李林峰深以为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去不去教坊司!”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峰哥果然见解独到,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曾纪常见三人胡言论语,甚至无奈,“这趟随行的,可并非只有番僧!听闻还有回鹘的才子!他们想必是要挑战太学府!” 周怀安点了点头,幸亏跟集贤院没关系,否则他这个每月拿银子不读书的家伙,还要去帮忙。 果然,曾纪常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人起身敬酒。 “陛下,达懒上师修禅三十年,而您才修禅二十年!” “我佛有言,见佛应拜!您是不是要对我们上师主动行礼?” 说话的年轻人,头上缠着素布,一身儒衫,手持折扇,有些不伦不类。 群臣闻言,破口大骂。 “混账!我大夏的皇帝,岂能对一介番僧行礼?” “西戎蛮夷,端的是无礼!欺我大夏无人乎!” “陛下,臣请赶走这无礼之徒!” 青年笑道:“在下金足赤,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素闻大夏礼仪之邦,至少在佛法修行上,陛下略逊于我家上师。性格弟子礼,不是天经地义吗?” “若是陛下觉得丢脸,岂不是动了嗔念?佛法还不够纯正啊,呵呵!” 文景帝脸色大怒,这分明是回鹘在故意找茬。 可对方拿禅宗佛法说事,又正中他的下怀! 换做私下,行个弟子礼,讨论佛法也没什么。 如今可是朝堂之上,国宴之时,倘若行礼,岂不是代表大夏低回鹘一等? 文景帝看向太长卿邓禹,是你们太学府出马的时刻了! 谁知邓禹却装作没看到,直接装傻充愣。 “陛下,还不来对上师行礼?” 第136章 跪佛 朝堂之上,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 就算是文景帝,也没想到眼前的回鹘青年,竟然敢拿达懒上师在佛家的辈分来压自己! “国师,朕该如何做?” 文景帝问向一旁的妙音师太,后者轻声道:“既然都是佛门弟子,达懒上师身份如此,陛下就算行了弟子礼,又有何不妥?” “反观朝中群臣,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脸面,却从未替陛下着想!” 妙音师太此言一出,文景帝已经下定决心,决定对达懒上师行弟子礼。 在皇帝身份之前,他更认为自己是个佛家弟子。 群臣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帝王连最基本的威严都没了,以后国家又该如何是好? “贼尼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嘘,小点声!这帮和尚尼姑,陛下可是宠溺的很!” “唉……我大夏皇帝,何曾沦落到,要对一个番僧行礼?” 曹吾鸣紧皱眉头,他本以为文景帝还有最起码的帝王威严,可如今看来,他已经被毒害太深! 勇亲王紧攥拳头,恨不得当场将那番僧轰杀! 可他清楚,如今的大夏,已经不是当年横刀立马,驰骋西戎的时候。 现在的他们,经不住半点折腾,北狄和东夷还能被燕王周棣牵制,倘若西戎再来进犯,到时候谁又能去堵窟窿? 勇亲王失望地闭上双眼,他实在不忍心,去看自己的兄长,去对一个番僧行弟子礼! “且慢!” 正当文景帝要弯腰之际,一人挺身而出,正是燕王世子周怀安。 群臣对此,满眼不屑,一个喜欢去教坊司的败家子,这时候出来捣什么乱? 曾纪常想要开口,却被庞云用眼神制止。 达懒上师笑道:“世子,有何话要说?” 周怀安丝毫不怵,笑道:“在下以为,礼仪尊卑搞错了!陛下不该对他们行礼,应该反过来才是!” 金足赤针锋相对,嘲讽道:“这位兄弟,你似乎没听清楚。现在论的是禅宗辈分,并非你们大夏那些繁文缛节!” “莫非你要阻拦陛下向佛之心,陷陛下于不仁不义?” 妈的,会说话,你就开个演唱会! 周怀安心中怒骂,不等其开口,文景帝已经怒道:“周怀安,莫要耽误朕礼佛之心!” 你礼佛?我看你是个傻x! “在下以为,西戎的几个高僧,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此言一出,哪怕是刚才对周怀安和颜悦色的达懒上师,也不禁目露怒色! “世子,这是何意?出家人不打逛语!” 周怀安笑道:“敢问我大夏,可有佛法超过陛下之人否?” 群臣默不作声,就连妙音师太也不言语,反正她并非大夏人,谁会去触文景帝这个眉头? “你们的佛,在西戎,在南蛮,不在我大夏!” 周怀安话音刚落,曹吾鸣已经露出了欣慰之色,笑道:“此局已破!” 勇亲王纳闷道:“老狐狸,你说什么呢?” “王爷看着便是!今日,周怀安之名,定能传遍天下!” 周怀安见众人没有反驳,继续说道:“陛下身为九五之尊,抱着济世为民的理想抱负,这才苦修佛法!他老人家就是我们大夏自己的佛!” “刚才诸位也说了,按照禅宗辈分来算!我们陛下是佛,而汝等还是僧!僧拜佛,还是佛拜僧?各位不会连这点都搞不清楚吧?” 众人汗颜,达懒上师更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你说陛下是佛,陛下就是佛了么?” 金足赤冷笑道:“陛下的佛,还没得到我们西域禅宗的承认!” 周怀安捂住鼻子,金足赤大怒:“你这是何意?” 燕王世子又后撤一步,“还不是兄台你放的屁太臭!就连说话都是一股子屁味儿!” 金足赤冷笑一声:“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利!如今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面之词!” 周怀安笑道:“达懒上师,敢问佛祖渡人,慈悲为怀!是也不是?” 达懒上师点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世子所言不错。” 周怀安指向文景帝,“天灾人祸之时,我朝陛下渡了多少百姓的性命?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朝陛下的浮屠,恐怕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了!称他为佛,不过分吧?” 好! 大夏群臣拍手称快! 谁能想到周怀安借禅宗的宗旨,用来反驳金足赤等人。 达懒上师脸色如吃了翔般难受,他若是反驳一句,那就是对禅宗的不敬。 金足赤更是心急如焚,他本想让文景帝对西戎低头,来个下马威。 谁知如今他们几个,反而要向文景帝卑躬屈膝。 “正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你们不用死,对我们陛下磕两个响头,不过分吧?” “还是世子提醒了我等!你们若是过意不去,就感谢世子,顺便也磕两个吧!” “刚才可是你们要论辈分的啊!我大夏一向重视礼节!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群臣对痛打落水狗,早就轻车熟路,纷纷开团金足赤和达懒上师。 两人抱着求救的目光,看大夏国师妙音师太,希望她能看到同宗同源的份上,给自己个台阶。 周怀安自然不会放过对方,笑道:“国师是个明事理的人。论公,你是大夏国师,!于私,你更是我大夏之佛的良师益友!”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妙音师太是个聪明女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达懒上师,不过是行弟子礼而已,对我大夏佛朝拜,算不得丢人之事。” 妙音说罢,众人脸色有些挂不住,达懒上师上手合十,率先向文景帝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老僧见过大夏佛!” 一众番僧,包括金足赤,只得对着文景帝行佛礼,“见过大夏佛!” 文景帝放声大笑:“哈哈哈!上师免礼,都是禅宗弟子,何必拘泥于礼节?快快坐下!” 双方落座,文景帝一双虎目,看向周怀安,本想问对方想要什么赏赐,却发现对方已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站到了一众执金吾中间。 周棣有子如此,当真是祸患! 以往怎么没发现这废物有如此能耐? 文景帝心中盘算,更加不能留下周怀安性命,尤其是不能让其回到燕州袭承王位! 周怀安沾沾自喜,至少短时间内,文景帝都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他可是保全了皇帝的面子! “长卿,干得漂亮!” 曾纪常夸赞道:“给咱们执金吾兄弟长脸!” 庞云那张冰块脸,也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做得好!” 酒过三巡,众人这才散去。 大夏群臣酒足饭饱,心情大爽,不少人都对周怀安另眼相待。 反观西戎番僧,则是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驿馆之内。 他们此次代表回鹘国前来,自然不能住寺庙。 “金施主,来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能让我西戎扬名!” 达懒上师不满道:“可如今呢,本上师本来不用对那皇帝行礼,现在反而比他矮了一辈!” 金足赤冷哼道:“若不是突然杀出了那小子,本公子的计划,可谓是十全十美!上师放心,盂兰盆节本公子有的是办法让大夏丢脸!” “如今的太学府,不过是一群腐儒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达懒上师点头道:“那便好!国主命令我等,查探大夏虚实!北狄和东夷,已经多次联络我等出兵!” 金足赤笑道:“至少目前来看,大夏朝中不足为惧!勇亲王一头猛虎,如今被豢养成了病猫!曹吾鸣每日还要应付朝堂的勾心斗角,更无力抗争!” “只要北狄和东夷联手挡住燕王周棣,我等西戎重甲便可长驱直入!” —— 勇亲王府。 周怀安跟在王叔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只因这一路上,隔壁老杨忧心忡忡,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王叔,您说句话啊?” 周怀安率先开口:“侄儿今日是不想我大夏被辱,这才多嘴……” “你做的很好。” 勇亲王眼中充满欣慰,笑道:“长卿,你若是以往那般碌碌无为,花天酒地,王叔看不惯,却也替你开心!” “如今你崭露头角,王叔为你骄傲,却也为你担心!” “以前,哪怕回不去燕州承袭王位,你也能够在上京当个富家翁!” 勇亲王不必多说,周怀安心中也清楚,如今别说回燕州了。 周怀安这般表现,文景帝肯定要严加提防。 “若有契机,本王打算将你送回燕州!” 勇亲王似乎下定了决心,轻舒一口气:“你若来日袭承王位,定要为万民戍边,不可让戎狄入我大夏!” “侄儿,谨遵王叔教诲!” —— 羊肠小道,太史昭带着徐幼薇一路北上,后者已经走得哭出声。 他们白日睡觉,晚上行走,夜晚寒冷,尤其是临近北方,更是如此。 “你……你到底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徐幼薇带着哭腔,少女心想,不会将她卖个牙行吧? 太史昭一眼便看穿了小心思,“对啊,就是把你卖去当丫鬟!不过,是燕州!” 第137章 燕州太史行 去燕州?那不是周怀安的故乡? 徐幼薇不禁的羞红了脸,尤其是感受到了太史昭的险恶用心! 她对周怀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徐家被抄,父母被害,与周怀安脱不了关系。 可这家伙却又救下自己,让她避免了沦落教坊司的命运。 太史昭似乎是看清了对方的想法,笑道:“别以为本金卫有那种恶趣味!你仔细想想,普天之下,还有哪里能不被陛下找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诚如太史昭所言,如今唯有燕州,保留了相当高的自主权。 要不是燕王周棣没有宣布自立,燕州早就改姓“周”了。 “放心,周怀安造的孽,自然要他自己来偿还!本金卫将你带到燕州,就算是义父,也要夸我两句呢!” 太史昭沾沾自喜,徐幼薇不满道,“那你就没为我着想么?每天生活在仇人的眼线下,没人疼,没人爱,我岂不是变成了一颗小白菜?” 太史昭拿起酒葫芦,畅饮一口,笑道:“当没人疼的小白菜,总比被人杀了强!说不定你这颗小白菜,哪天还能被猪拱了!” 徐幼薇俏脸一红,这一路上,她已经从徐家的尚书千金,变成了浪荡江湖的女子。 以往一双玉足,哪里长过水泡,如今徐幼薇已经学会了用针挑破水泡,方便明日继续赶路。 两人争分夺秒,好在太史昭的反侦察能力太强,始终没有遇到任何追兵。 徐幼薇正要还口,却见到太史昭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有人来了!你待在这里别动!” 太史金卫抽出双锏,笑道:“朱彪,都当了行尸走肉,不好好珍惜这一个月,还跑出来送死?” 话音未落,周遭的树林中,窜出三十余名汉子。 为首之人,正是被周怀安一刀斩下头颅的银吾位朱彪。 “太史金卫,你我也算是同僚,可否让兄弟我了断生前的夙愿。” 朱彪浑身散发着尸臭味,冷笑道:“曹公让我不去报复周怀安,我忍了!可这徐青的余孽,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一刀斩断头!今日不杀她泄愤,我实在是不甘心!” 徐幼薇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太史昭身后,像一只被吓坏的小猫。 “不巧,我受人所托,定要护她周全。” 太史昭笑道:“朱能对你这个废物,还真是疼爱有加!看看这些人,有些都是他手下的银卫,还有一些都是天赋异禀的铜卫!一次性杀死这么多人才……” 朱彪叹气道:“若是太史金卫能行个方便,我大哥绝对是曹公最值得信任的兄弟!倘若太史金卫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弟兄们手下无情了!” 唰! 太史昭把玩着手中双锏,露出一丝邪笑。 “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一次性杀这么多人才,实在是太有趣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野心都藏不住!哪像周怀安,明明是上甲资质,却不曾让老子讨厌!” “还有啊,你那个死鬼大哥最好滚出执金吾!这样老子才能当义父身边第一人!对了,在上京城,最好朱能跟冰块脸死拼,来个同归于尽!” 朱彪等人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朱能点评太史昭的时候,只有两个字——疯子! “准备好受死了么?” 太史昭挥舞双锏,根本没有吧保护徐幼薇的意思,对他而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朱彪还不急抽出龙雀刀,整个脑袋就已经被双锏砸成了一堆烂泥! 太史昭甩了甩双锏,笑道:“当个尸体,活够一个月多好?非要来找本金卫送死!” 朱彪一行人严阵以待,他们可不像朱彪一样是个废物。 能被安排追杀徐幼薇,都是朱能的心腹,他们也将跟随朱能离开执金吾。 “太史金卫,你虽然厉害,但我等占据了人数优势!要杀你,易如反掌!” “还请太史金卫莫要执迷不悟!交出那女人,让朱银卫了却心愿!” “弟兄们虽然不愿跟太史金卫交手,也不代表我等怕了太史金卫!” 徐幼薇躲在一棵树后,屏住呼吸,这就是江湖路么? 没有儿女情长和侠骨柔肠,唯有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 爹,娘,女儿一定会活下去,为你们二老报仇! 太史昭双锏狂放不羁,面对三十余人的围攻,并未有选择防守,而是主动进攻而去。 “你们真该学习一下周怀安!看看他平日里对老子的态度!” “老子愿意帮他办事,就是因为他是老子的手下!” “周彪还没走远,老子送你们这些败类一起上路!” 只过了一刻钟,徐幼薇听到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 “赶路!你还要傻站到什么时候?” 徐幼薇吓了一跳,她不敢问话,太史昭全身上下的杀气太过浓重,让她喘不过气。 “没事,别向后看。” 太史昭收起双锏,径直向前走去。 少女忍不住回头看去,最后整个人扶在树下不停呕吐…… 三十余人的死法一样,都是被双锏敲碎了头颅! “呵呵,没办法,以前跟北狄萨满交手,尸体也能被他们控制,那时候留下了坏习惯。” 太史昭说到此处,徐幼薇忍不住看向金吾卫,兴许是月光照耀,她仿佛看到了那人的眼角处有泪光。 “臭小鬼,看什么看!抓紧赶路!” —— 上京城。 盂兰盆节前夕,大夏朝廷安排了达懒上师在上京传教宣讲佛法。 当然这只是开胃菜,不少百姓关注的都是金足赤这厮。 “听闻大夏读书人,都是才学兼备。我金足赤不才,想要讨教一番!” “达懒上师讲佛过后,我将在此设置擂台,挑战虽有大夏读书人!” 一己之力,就敢放出豪言壮语,挑战所有士子? 金足赤的嚣张跋扈,引得太学府和集贤院都相当不满。 两派归根结底,还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可到了金足赤这,就已经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 读书人的精气神,往往与国家实力息息相关。 大夏百姓早就对这些西戎人不满,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此次论战。 “太学府的学子,可都是咱们大夏的读书种子!肯定会狠狠教训这番邦!” “不错,昨日他们在城外那个嚣张!最后被燕王世子周怀安教训了!听说苦等了两个时辰呢!” “哈哈哈!莫非是那个败家子?” “放屁!以后叫世子!这些番僧,后来还跟咱们老百姓道歉呢!” “那你说,世子会不会参与?” “这……还会算了吧!你让世子去讲教坊司的二三事差不多!学识上的事,咱们还是别对世子抱太大希望!” 阿嚏! 周怀安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 “这是有多少人在念叨我?” 好巧不巧,今日是曹吾鸣下令,让曾纪常这一队人马去维护讲佛的秩序。 毕竟昨日达懒上师一行与上京百姓闹出了很多不愉快。 为了避免现场混乱,曹吾鸣未雨绸缪,派去了不少人。 “长卿,他们念的是什么玩意?老子听了想睡觉!” 楚中天哈欠连天,“平时我还在勾栏听曲呢!” 李林峰深以为意,点头道:“为何我觉得这些番僧念经的模样,跟勾栏唱曲的姑娘差不多,都讲究个抑扬顿挫!” 周怀安笑道:“所以,干得都是卖唱之事,还非要表现的高人一等!” 三人异口同声道:“下贱!” 曾纪常瞪了三人一眼,“你们要说话,就小点声!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三人继续窃窃私语,差不多一个时辰,达懒上师才宣讲完佛法。 周怀安十分敬佩此人,两个小时不带喘气的? 这要是以后开演唱会,绝壁场场爆满! “诸位,在下金足赤!” 金足赤依旧骚包的拿了把折扇,头上的素布,充满了异域咖喱味。 “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在下今日想要跟大夏读书人一较高下!咱们不如先玩玩诗词歌赋如何?” 金足赤甩开折扇,笑道:“都说大夏是诗词之乡,不才献丑了!” “西戎有佳丽,遗世而独立!” 此言一出,金足赤笑着看向一众学子,“还请诸位赐教!” 太学府的学子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对方这是明显在夸赞西戎女子。 最好的对法,就是夸赞大夏女子,形成拆台之势。 “大夏有佳丽,遗世也独立!” “呵呵,这位兄台,你除了将西戎改成了大夏,还有什么本事?莫非你们大夏的诗词,都是抄我们西戎的不成?” 金足赤笑道:“看来这对你们而言太难了!那我便再来一个!”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不断念叨着金足赤的诗句,只觉得精妙有加。 不远处的楼阁上。 凤昭公主秀眉紧蹙,“这金足赤,果然有真才实学!可惜为人太过高调!” 太子饮茶笑道:“不打紧!太学府饱读诗书之人多了去!还会怕一个满意不成?” 凤昭公主摇头不语,如今大夏的读书人,已经成了读死书,一切都是为了应对科举而已。 兰陵公主一双桃花眸,不断搜寻着目标,终于锁定了周怀安。 “臭东西!这么久都没来看本宫!” 第138章 念诗之王 金足赤站在擂台之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如今的大夏学子,不善诗词,不读兵法,一心只读科举经典。 集贤院因为不满朝廷这种之招奴才的做法,这才被文景帝赶出了朝堂,从此变成了发奉银的地方。 集贤院官职最高的弟子,就是周怀安这个七品大员铜吾卫了。 “长卿,他们嘟囔的是什么玩意?” 楚中天粗鄙道:“西戎有佳丽?本就缺水的地方,那里的娘们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澡,听说还有狐臭呢!” 李林峰皱眉道:“楚中天,你口味太重了!我羞与你为伍!” 楚中天冷哼道:“你个闷骚之人!那次去勾栏,你不是埋头苦干!” “都闭嘴!” 曾纪常本就烦闷,尤其是看到大夏学子这般不能,被人家两句诗怼得说不出话。 “长卿,以你的诗词造诣,金足赤缩写如何?” “对出来,轻而易举罢了。” 周怀安笑道:“曾哥放心,我就是低调行事,绝对不会出风头。” 曾纪常欣慰不已,毕竟周怀安是质子,越是出风头,文景帝就越是忌惮。 “诸位,机会给你们了,可惜你们不中用啊!” 金足赤笑道:“恐怕金某人,便是等到天黑,你们也对不出来!” 擂台下的学子们面红耳赤,以往大夏朝廷附庸风雅,诗词歌赋都是科举必考的科目。 风流才子比比皆是,留下不少锦绣文章。 可如今文景帝一朝的取士科目变了,导致大家天天读忠君爱国,诗词歌赋一窍不通。 反而教坊司的花魁们,最好此道。 “唉!你们大夏人,还真是丢脸!以后莫要说诗词歌赋是你们的!” 金足赤轻摇折扇,得意非凡:“以后汝等若是想学作诗,就去西戎回鹘国找我拜师吧,哈哈哈!” “一群废物!平日里装作饱读诗书,如今却连一句诗都对不出!” “不错!汝等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了官员,恐怕也无所建树!” “我大夏士子,怎么都是些酒囊饭袋!” 百姓们的咒骂声,金足赤的大笑,令身穿官袍的周怀安赶到羞愧。 为官者,就该让百姓为自己感到骄傲。 否则凭什么对得起这身官袍? 周怀安一步踏出,曾纪常无奈一笑:“去吧!有什么事,一起担着!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些西戎蛮子的嘴脸!” 见燕王世子走出,太学府众人没有支持,反而开始唾骂。 “这不是教坊司常客么?我等都对不出,你还出来丢人现眼?” “赶紧回去吧!别以为当个七品芝麻官,就能出来丢脸!” “呵,我太学府再怎么没用,都不需要你这执金吾帮忙!” 周怀安看向金足赤,后者身体一颤,显然有些忌惮燕王世子。 “你来了?” “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 “可我还是来了!” 两人一番对话,周怀安笑道:“再说一遍?你的诗太普通,我没兴趣记。” 金足赤冷笑道:“世子看来不太受人待见!何不成全了金某的名声?你我兄弟,以后可以互为犄角!”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无奈道:“没办法,骨头硬,学不会弯腰!” 太学府众人,见到周怀安走上擂台,一个个竟然发出嘘声,喝倒彩。 “滚下去吧!勾栏听曲之辈!” “你一个败家子,凭什麽代表大夏?” “燕州来的乡巴佬,也懂得诗词歌赋?” 闭嘴! 周怀安一声怒吼,“一群废物!若是你们有用,何须本世子出场?一个个读死书,死读书!从不懂得融会贯通!” “平日里对待自己人恶语相向,重拳出击;关键时刻面对外人,唯唯诺诺,三下放不出一个响屁!” “都闭嘴看好了!本世子忙完了,还着急回去睡午觉!” 骂得好! 周怀安话音刚落,百姓们纷纷叫好。 昨日他们被番僧欺负的时候,没看到禁军士兵,也没看到太学府的学子,只有周怀安一行执金吾,挡在了他们前面。 “骂得好啊!这等尸位素餐的东西,以后能当什么狗官?” “世子大人,为我大夏争光!莫要让那蛮子嚣张!” “不错!我等都支持世子大人!” 周怀安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诸位放心!在下定不负所托!” 远处的阁楼上,兰陵公主看到周怀安上了擂台,再也忍不住,像个欢呼雀跃的小迷妹。 “皇兄!凤昭!你们快看呀!周怀安上去了!” 凤昭秀眉紧蹙,心中好奇,但皇长女的身份,让她必须保持矜持。 太子则是笑道:“哦?那个勾栏听曲之辈,也懂诗词不成?” 凤昭心中冷笑,若是他们去过集贤院,就会知道周怀安那首《为尊师张宪咏柳》有多出名! 台上的金足赤已经开口:“世子且挺好,西戎有佳丽,遗世而独立!” 周怀安脱口而出:“大夏多美人,容华若桃李!” 好! 台下百姓高呼一声,太学府学子则不断念叨着周怀安所说的诗句。 大夏对西戎,美人对佳丽! 你那的女人遗世而独立,但我们大夏的美女容华若桃李! 对的好!怼得更好! 凤昭公主忍不住问道:“快去派人打听,周长卿说了什么!” 兰陵公主冷哼道:“你们也去!狗东西是我的人!” 两位公主的侍女,只得提着裙摆下楼,赶紧去打听。 金足赤口中念叨着诗句,只觉得玄妙非常。 “世子大才,金某佩服!” 金足赤拱手行礼,笑道:“世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何不提前离去?” 达懒上师在旁帮衬道:“贫僧也愿意跟世子结个善缘!以后若是世子去西戎,金光寺上下,定会为世子所用!” 空头支票谁不会说? 再说了,老子没事去你们西戎吃沙子? 绿化那么差,这点客气话,糊弄鬼呢? 鬼都不信! 周怀安笑道:“在下不过是对诗而已,至于跟金光寺的善缘,昨日我们就已经结下了!还请没鞋穿的那个,接着说话!” 金足赤纳闷不已,“世子对诗便对诗,何必羞辱在下?” 周怀安双手一摊:“你不是叫足赤么?岂不是没穿鞋?” 眼见金足赤心态爆炸,达懒上师提醒道:“金施主,还是说回诗词吧!” 金足赤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周怀安一般见识。 “你且听好了!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太学府窃窃私语,这才是难对之处,更有甚者,已经打算看周怀安的笑话。 有些人就是自己不行,也看不得别人的好。 “怎么?世子对不出了?” “不,我在想中午吃什么。” 周怀安笑道:“谁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逐世人情!” 妙哉!妙哉! 不等别人开口,金足赤自己已经忍不住赞叹,“世子大才……金某佩服!大夏,不愧是诗词之乡!” 周怀安笑道:“我不过是个混吃等死之人,比我有才的人多得是!你们西戎,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周怀安毫不犹豫地跳下台,看向太学府,一众学子面红耳赤,不敢与燕王世子对视。 “吃好喝好,没有烦恼!走了,吃饭去!” —— 皇宫,伽蓝苑。 文景帝敲着木鱼,看似莫不关心今日的传教。 “陛下的心已经乱了,何不发问?” 一身宽松僧袍的妙音师太,美目流转,勾人夺魄。 文景帝笑道:“还是国师知道真的心意!刘伴,今日达懒传教,可曾有事?” 刘文瑾上前说道:“陛下,上师传教,倒是没有太多风浪……还是那个金足赤,他在蓄意挑战我大夏学子!” 嗯? 文景帝冷笑一声:“竖子安敢如此?欺我大夏无人乎?儒家经典,朕要求每个士子都烂读于心,定然错不了!” 刘文瑾尴尬不已,“陛下,金足赤与学子们切磋的不是儒家经典……” “说!” 见文景帝不悦,刘文瑾不谈拖沓:“是诗词!” 文景帝停下了敲木鱼,“结果如何?” 结果,您心里没说么? “快说!” 刘文瑾顺势跪倒在地,“我朝学子,还在思考,请陛下莫急!如有消息,一定会送到宫中,让陛下得知!” “你的意思是,朕的一群学子,被一个番邦用诗词难住了?” 文景帝近乎咆哮道:“无能!无耻!一群酒囊饭袋!朕拿银子,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 文景帝气急之下,一脚踹翻桌案。 毕竟这一次,丢人丢大了,学子们的表现,代表着国家的脸面。 这不是变相说明,大夏学子不如西戎学子? 大夏何其骄傲,一向将四方邻居视为蛮夷。 如今却被蛮夷们侮辱,文景帝能淡定就怪了。 妙音师太在一旁,也并未多言,眼前的皇帝,今日显然要杀人泄愤。 “报!陛下!金足赤撤下擂台,声称败阵!敬佩我大夏学子!” 汇报的小太监一路小跑,文景帝闻言大喜,大笑道:“朕就说过!我大夏学子,岂会输给蛮夷?” 刘文瑾轻舒一口气,好在陛下不用发火了! “说,是何人败了金足赤那个竖子?朕要好好赏他!” “回陛下!燕王世子周怀安!” 文景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勉强站稳,指向小太监:“给朕,仗责二十!” 第139章 世子丫鬟,再添一员 伽蓝苑。 报信的小太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竟换来皇帝如此震怒,更是喜提二十大板。 “陛下!微臣冤枉啊!” 刘文瑾摆了摆手,示意快点将人带走。 妙音师太则是一双美目流转,精致的五官犹如画中人。 “陛下,可是为了周怀安此子?” 国师开口,文景帝耐下性子,回答道:“国师所言不错,朕一直想要将其斩于上京城下!可此子屡屡立功,朕若是动手,便会失去民心,还会落人口实!” 妙音何等聪明,还有一条,那就是割了周棣造反的合适理由。 儿子无缘无故被杀,此时不造反,更待何时? 文景帝希望周棣以乱臣贼子的名义造反,但时候广招义军,奉旨讨贼的莽夫不计其数,正好能为他所用。 可若是皇帝昏庸,周棣来个“清君侧”,那义军就会成为对方的助力。 这是文景帝不想看到的景象。 “陛下,此人如今被别人当作棋子,何尝不能作为陛下的棋子呢?” 妙音为文景帝斟茶,随后亲自奉上,“只要投其所好,定能让他为陛下所用。” 文景帝仔细一想,当即大笑道:“国师所言甚是!之前朕因为周棣的缘故,总是对此子疏远!如今此子立功,那朕便重用他!” 刘文瑾露出一丝冷笑,“若是他犯了错误,陛下就有足够的理由惩治此子!国师此计,当真是两全其美!” 一记马屁奉上,润物细无声。 妙音师太闭目养神,继续诵读心经。 文景帝则是虎躯一震,“听闻此子乃是好色之徒,勾栏听曲之辈?” 刘文瑾谄笑道:“陛下说的是!此子恶名,可谓是传遍了上京城!之前没被勇亲王收留,整日都流连在教坊司呢!” 文景帝抚须轻笑,“让周怀安,与凤昭、兰陵多多接触!既然是燕王之子,也能参与到太子等人的聚会。你去安排吧!” “是,陛下!” 刘文瑾随后又问道:“如今周怀安刚立下大功,陛下觉得该如何封赏?” 文景帝摆了摆手,“盂兰盆节尚未结束,此时封赏,为时尚早!” —— 上京城。 金光寺的番僧们,已经离开了擂台。 刚才还大放厥词的金足赤,已经灰溜溜地离开。 “曾哥,说好的回去吃午饭呢?怎么咱们还要帮忙收拾烂摊子?” 周怀安伸了伸懒腰,忍不住吐槽。 “别那么多废话了!宫里的人不找茬,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曾纪常没好气道:“陛下如今明显将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长卿,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狗东西!” 一阵香风,两道倩影,最新赶来的正是一席火红色罗裙的兰陵公主。 “见过公主!” 一众执金吾,纷纷抱拳行礼。 凤昭小姨端着架子,颔首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兰陵公主招呼道:“免礼免礼!又不是找你们!” 周怀安见状脸色一变,左拥右抱姐妹花,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可凤昭小姨和兰陵公主,共处一室,那可是修罗场! “狗东西!你往哪里逃!” 兰陵公主一双玉臂,直接抱住了周怀安的胳膊,月匈前一片雪腻,被看得清清楚楚。 纤细玲珑的身段,搭配着这一身火红,分明是热情奔放的小辣椒。 尤其是一双勾人夺魄的桃花眸,提出任何要求,都让人不忍拒绝。 “咳咳,见过公主!” “那么客气作甚!那次在我的兰陵阁,你可没有这么客气呢!” 此言一出,一众执金吾,当场化身吃瓜群众。 楚中天和李林峰挤眉弄眼地看向周怀安,待到回了金乌府,定要问清楚,长卿与公主的二三事。 “外人面前,成何体统?” 凤昭小姨发话,兰陵公主轻哼一声。 与活泼明艳的妹妹不同,凤昭小姨端庄高雅,冷艳之色,更容易激发出男人的征服欲。 樱唇饱满红润,嘴角精致如刻,宛如最诱人的樱桃,引诱着男人上前一亲芳泽。 骄傲的如同女王,带着俾睨天下的姿态。 周怀安赶紧见礼,“见过凤昭长公主。” 跟妹妹兰陵不拘小节,凤昭则是个注重细节的女子。 周怀安的态度,正好get到了她的点,满意点头。 “免礼便是。周铜卫今日战胜金足赤,弘我大夏文风,本宫一定会如实禀报给父皇。” 凤昭公主话音刚落,一旁的兰陵公主便插嘴道:“我也是我也是!父皇最喜欢本宫了,有本宫说话,一定能让你加官进爵!说吧,你想做什么官?” 驸马爷,新郎官行不行? 一次性娶两位公主那种! 当然周怀安只敢yy一番,若是说出口,恐怕他会被当场拿下。 “你忘了他的质子身份了?” 凤昭公主奚落起自己的妹妹,“除非放弃燕王世子的身份,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踏入大夏朝堂。” 兰陵公主不甘示弱,桃花眸瞪向姐姐,“哼!只要有真才实学,父皇一定会让他做官!” 对于妹子的胡搅蛮缠,凤昭轻笑一声,就像一只高贵的孔雀,不屑与家雀相争。 “诸位都在呢?” 大夏太子,一身黄袍,器宇轩昂,不愧是凤昭和兰陵的兄长。 充分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反正周怀安对文景帝厌恶得很。 风度翩翩的太子,若是在后世当个演员,充满棱角的英俊面孔,一定秒杀钙里钙气的小鲜肉。 “见过太子。” 众人当即又是抱拳行礼,周怀安纳闷不已,这些皇室众人今天是组团来看戏不成? “免礼!本宫听说金足赤嚣张跋扈,意欲挑战我大夏学子,这才过来看看。” 太子上前,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笑道:“幸亏贤弟挺身而出!这些个书呆子,早就噶诗词歌赋忘于脑后了!险些有辱我大夏国格!” 贤弟? 我当你是太子,你当我是个弟弟? 周怀安显然有些不适应,一众执金吾则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林峰!你看到了么,太子殿下叫长卿是贤弟!” “看……看到了……那长卿以后岂不是个王爷?” 曾纪常和庞云相视一眼,两人看得通透。 太子不过是广撒网,东宫以后就是大夏皇帝,如今要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模样。 若是周怀安此时下跪表忠心,两人玩一出君臣相知的戏码,太子的贤明定会传遍大夏。 可惜周怀安显然没有要搭戏的意思。 “太子严重,卑职高攀不起……生为大夏人,自然不能看着戎狄欺我大夏无人!” “好!好一个周长卿!以后私下里,本宫便叫你贤弟便是!” 太子不管不顾,“来人啊!将本宫的令牌拿给贤弟!” 妈的,我是贤弟? 我分明是闲着没事,还被当成了弟弟! 周怀安欲哭无泪,本想拒绝,谁知腰部却被人狠狠地扭了一下。 不用说,始作俑者正是兰陵公主。 “你快点接下,以后入宫找我,可就方便多了!” 兰陵公主在周怀安身后吐气芳兰,燕王世子心猿意马,面红耳赤,只得双手接过太子令牌。 “多谢太子殿下!” “好!本宫先回去了,凤昭皇妹,兰陵皇妹,咱们走吧?” 太子一行人离开,周怀安当即被同僚们围坐一团。 “大哥!我也想认太子当大哥,有没有好办法?” “敲你们那点出息!咱们长卿,以后是要当驸马的人!” “长卿,你成了驸马,可不能忘了哥几个!话说,驸马还能去教坊司么?我看公主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放你娘的屁,长卿悄悄去不就行了?” 周怀安笑骂道:“等我朕当了驸马,一定抓你们去教坊司不给钱的证据,然后交给刑部治罪!” —— 残基何处古燕州,城上云开浩荡秋。 踏入燕州之后,徐幼薇感觉到眼前的景色,已经没有了上京城的华贵。 燕塞梦随旌旆舞,长天月共剑虹浮。 时常经过的燕州骑兵,不断提醒着众人,这里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太史昭见少女脸色惨白,笑道:“不必担心,这些骑兵是传信兵。有燕王周棣在,北狄和东夷,无人敢犯我大夏!” 徐幼薇还是第一次在太史昭的脸上,看到了向往憧憬之色。 哪个男人没想过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呢? “敢问,燕王周棣如今在何处?” 太史昭冲着骑兵喊道,后者策马而来,看到金吾卫的官袍,便要下马行礼。 “兄弟不必多礼!” “回金卫大人!燕王此去铁马关,教训北狄蛮子!大人若是有要事,可以前去铁马关!” 太史昭摆了摆手,骑兵见礼过后,迅速离去。 “送你一个小丫头,还不至于见燕王!咱们直接去燕京城,以后你就是周怀安的丫鬟了。” 太史昭还不忘笑道:“说不定是个陪嫁丫鬟,若是能给周怀安开枝散叶,以后当个小妾,也不会少了荣华富贵!” 徐幼薇俏脸羞红,“你……你胡说!我死都不会从了他!” 太史昭并不答话,径直走向燕京城,“盂兰盆结束后,我也要回上京了!到时候定要让周长卿请客喝酒!” 第140章 盂兰盆节,寸步生莲 上京城。 与燕州这种苦寒之地相比,百姓还在沉浸在盂兰盆节。 本来这一节日,不过是缅怀故人,烧纸祈福而已。 随着文景帝对禅宗的笃信,盂兰盆节也水涨船高,成为仅次于皇帝诞辰和新年的重要日子。 游人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 明日才是盂兰盆节的重要日子,不过寻常人家的百姓,已经开始了这场缅怀故人的狂欢。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盂兰盆节这三天,也是外城百姓唯一能够取消宵禁的日子。 只是辛苦了执金吾,要小心不法之人,造成骚动。 “来,吃点宵夜!” 楚中天拿着一屉包子,笑道:“加了酱油的馅料,那叫一个香!钦天监的术师们,平日拽归拽,但还是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李林峰也不废话,拿着一个大包子咬下,满嘴流油,酱汁浓郁。 “好吃!酱油到底是谁所造?既然平价卖给百姓!我敬他是条汉子!” 周怀安沾沾自喜,也吃了一口包子,只能说味道中规中矩,不过在大夏已经实属难得。 毕竟寻常百姓家,平日里都是用醋布来勉强吃些咸淡味道。 “看来制盐的事,要教给对a了,不能让宋忠一个人出风头。” 周怀安心中吐槽,钦天监干脆改名叫食品加工厂算了。 “长卿,你看!那番邦竟然能口吐火焰!” 楚中天笑道:“咱们大夏,拥有火灵根的术师,才能够轻易控火。” 周怀安定睛一看,分明是后世喷火的简单戏法,口中含些烈酒,顺着喷在火焰上,便能造成令人震撼的视觉效果。 “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就没什么意思了!咱们粗鄙武夫,就是靠着一身钢筋铁骨行走江湖,畅通庙宇!” 李林峰指点道:“那些个番僧,竟然也出来了?” 众人随着李林峰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金光寺番僧。 西戎和大夏的戒律不同,前者更为放纵,番僧酒肉不忌,甚至能够娶妻生子。 喝醉了的番僧,更是醉眼迷离,看到衣着鲜亮的大夏女子,便目露淫邪之色。 在西戎,他们哪里见到过如此水灵的女子? “你……你做什么!” 一名女子被番僧抓住手腕动弹不得,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其余番僧更是驱赶众人。 “住手!此乃大夏上京城,岂能放任你等蔑视王法!” 一声娇喝,身着捕快服的姬四娘赶来,身段曼妙中透着雌豹般的矫健。 姬四娘一出现,赫然成为番僧眼中的焦点。 这为女捕头正是女人最诱人的少妇年纪,常年习武,让她拥有流畅的曲线,浅浅的腹肌,以及紧致结实的大腿。 无不在挑弄着番僧们的色心。 “嘿嘿,放了她可以,你来陪贫僧?” 番僧一把甩开怀中女子,随后大手一挥,扑向姬四娘。 “放肆!” 姬四娘手中龙雀刀出鞘,她平生最恨好色之徒。 一旁的捕快本来要上前相助,却听到异样的声音。 “他们可是陛下的贵宾!你们京兆府尹的捕快,竟然对贵宾动手,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是让番邦笑话我大夏不懂礼数?” 褪去了执金吾的金袍,朱能看起来就是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可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周怀安更是直面过崩山拳,知道老不死的厉害。 更何况一旁的捕快,众人面对这位枯瘦老者,竟然一动不敢动。 再看姬四娘,龙雀刀行云流水,逼迫的那番僧节节败退。 “混账!吾乃达懒上师之徒!你这个大夏女人,竟敢对贫僧不敬!” 番僧身强力壮,一拳轰下,幸亏姬四娘身法灵动,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而一旁商人的摊贩则遭了殃,拜访的陶罐被打了个稀巴烂。 商人敢怒不敢言,直接跑远,顾不得剩下的陶罐。 “妈的,这群废物,竟然看着姬捕头被欺负!” 楚中天拔刀就要去相助,李林峰同样跃跃欲试,还是周怀安冷静地拦住了二人。 “你们两没有身份,招惹了他们,以陛下的性格,肯定杀了你两息事宁人。” 周怀安略微分析,就像一盆凉水浇到了二人头上。 “你们去叫曾哥和咱们大头庞云过来!我去助姬捕头一臂之力!” “好!” 两人说罢,便径直奔向金乌府。 周怀安并未着急出手,至少目前姬四娘应对那番僧游刃有余,甚至稳稳占据了上风。 “诸位是贵客,咱们大夏女子,向来热情好客!别干看着啊,尽管上去便是。” 朱能在一旁提醒,其余番僧当即如同饿狼般,直接冲向了姬四娘。 “无耻之徒!” 姬四娘一眼认出了朱能,那个被逐出执金吾的败类。 朱能则是笑道:“小娘子,老夫这般年纪,对你已经没了兴趣,不必再看我了。” 五个身形高大的番僧,将姬四娘团团围住,让其灵活的优势无法发挥。 “头儿!我们也上!咱们京兆府的人,不能当缩头乌龟!” “不错!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忍无可忍!” “是男人的就别怕,拔刀跟他们拼了!” 一众捕快再也忍不住,想要加入这场混战。 “你们都别过来!” 姬四娘娇喝道:“回去找陈大人!不过是五个番僧,本捕头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直接将欧诺个认清楚,姬四娘是不想连累他们。 咬牙离去,直奔京兆府而去。 面对五人围攻,姬四娘并没有说的那般轻松。 力量上,她一个弱女子,肯定不是对手,本来还能利用速度优势将对方耍的团团转。 可如今成了困兽之斗,便只好利用手中龙雀刀的锋利,不断逼退对方。 周怀安眼见姬四娘落入下风,对着陶罐商人笑道:“兄台,借我个陶罐可好?” 商人躲闪还来不及,哪能不同意? “诸位师弟,莫要下重手,这朵金莲,贫僧要亲自采撷!” “无耻!” 姬四娘怒喝一声,手中龙雀刀连绵不绝,攻向为首那番僧。 可惜其他四人犹如跗骨之蛆,始终纠缠在姬四娘旁边。 “吃我一招!” 一个瓦罐丢来,周怀安的提醒道:“姬捕头,快躲开!” 世子? 姬四娘心中大夏,当即身形闪躲,番僧大怒,“小小瓦罐,也跟班门弄斧!” 轰! 一拳轰去,瓦罐被打了个细碎,随后便是充满尿骚味的液体。 “呕!师兄,是尿啊!” “混账东西,竟然羞辱我等!” “呕……太恶心了……” 一众番僧呕吐不止,周怀安笑道:“不好意思,这两天上火!” 姬捕头俏脸一红,“世子,您怎么会在这?”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周怀安负手而立,“姬捕头放心,有我在此,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姬四娘心中窃喜,抱拳行礼道:“多谢世子相助!不过他们都是陛下的贵客……恐怕……” 朱能恶狠狠地盯着周怀安,攥紧双拳,恨不得将其击毙当场。 可他想起勇亲王的话,敢对周怀安动手,就是找死! 他虽然被曹吾鸣逐出了执金吾,但文景帝没有放任这个高手离开,后续会安排他进入禁军任职。 “给我动手打!” “师兄,那人可是世子啊!” “管他什么世子,竟然敢让贫僧喝尿!” 番僧们已经忘记了姬四娘,准儿将目标对准了周怀安。 “慢着!” 周怀安怒喝一声;“汝等身为金光寺的僧侣,竟然当众调戏我大夏女子!今日本该将你们格杀当场,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世子决定给你们点教训便是。” 拖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周怀安可不会傻到跟他们动手,万一文景帝再追究起来,岂不是没完没了。 只要等到庞云过来,金吾卫闯了祸,那曹公就有理由掺和。 大神之间的战斗,我这个菜鸡还是能走多远走多远。 可惜番僧们显然不想听话,势大力沉的一拳轰了过去。 “找死!” 周怀安本来就有一肚子气,尤其是他们围攻姬四娘,两人也有过生死矫情,正要为其出气! 叮铃铃! 荡魂钟轻轻摇晃,番僧么心神不宁,整个呆若木鸡。 毫无修为的百姓,更是觉得神情恍惚,就连朱能也收到了短暂的影响,若是高手之间对战,那一瞬间就能决定胜负! 周怀安冲到了为首那番僧面前,手下毫不留情,连环巴掌扇的对方头晕目眩。 啪! “打得好!世子打得好啊!” “都别愣着,给我打这些王八蛋!” “敢欺负我大夏百姓,你们算老几!” 百姓们醒悟过来后,纷纷加入了殴打番僧的大军。 为了避免百姓受伤,周怀安干脆直接打折了五名番僧的四肢。 反正己方占理,他怕个屁! “你……你们动我一下试试?我师父可是达懒上师!” “试试就试试!” 周怀安拿出刀鞘,喝骂道:“掌嘴!” —— 伽蓝苑。 文景帝难得与达懒上师,妙音师太三人论道。 “今日听了大师的佛法,朕深有感触。” “陛下佛法高深,贫僧亦有收获。” 一波商业互吹,双方点到即止,刚要结束这场友好的会晤,就看到刘文瑾一路小跑而来…… 第141章 世子,打得好 以前的文景帝,看到刘文瑾,一口一个“刘伴”,足见对其信任。 现在的文景帝,看到“刘伴”,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生怕此人再带来不好的消息! 刘文瑾也是心中忐忑,尤其是看到达懒上师的时候,更是像不知如何开口。 “何事如此?” “陛下……京兆府抓了几个金光寺僧人……” 文景帝闻言大怒道:“陈熙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达懒上师是朕的贵客么!” 达懒上师嘴角上挑,眼前的大夏皇帝笃信禅宗至此,国家又怎么会强大? 如今的大夏,不过是被上京城的繁华掩盖,就像泡沫一样,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彻底破碎。 看来西戎回鹘应该答应北狄和东夷的请求,到时候三面围攻,公分大夏! “微臣还不知道具体缘由……” “召陈熙滚过来见朕!让他洗干净脑袋!” 刘文瑾赶紧离去,文景帝已经没有了论道之前的心情。 “上师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们个交待。” —— 京兆府。 陈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姬四娘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一些疑难杂案,还要依仗这位女捕头。 姬四娘被调戏,那就是在打整个京兆府的脸,收押这些番僧,平时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可如今是盂兰盆节期间,陛下为了此次盛会,可谓是准备已久。 远道而来的贵客,就这个被扣下了,岂不是触碰陛下的逆鳞? 可若是当时不抓人,那就是寒了手下人的心。 “府尹大人,与其在这被动挨打,何不主动出击?” 周怀安笑着看向陈熙,“姬捕头也是在下的朋友,这些番僧分明是在挑衅我大夏,哪怕在陛下面前也要严惩!” 陈熙苦笑道:“世子,您有所不知!陛下不主动找咱们,就已经不错了!哪儿能直接将头送过去,让陛下挥刀呢?” 陈熙若是知道,曹吾鸣晚到了一步,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事在当朝国舅手中,并不算大事,可他一个京兆府尹,却很有可能因此掉了脑袋。 “我与大人一同面圣,定能保大人安然无恙!” 周怀安劝道:“人已经被大人拿下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当然,小子以为这些番僧肯定是没有马。” 陈熙没有心情与周怀安插混打岔,想起后者的能力,便决定赌上一赌。 连吏部尚书徐青都能扳倒的人,说不定能让自己安然无恙! “好!那就一切听从世子安排!” “咱们要赶在皇宫来人之前,进宫面圣!带上人,抓紧走!” 陈熙不敢耽搁,命令手下压着五名番僧,直奔皇宫而去。 姬四娘在府衙内着急不已,楚中天和李林峰则担任了知心好哥哥的角色。 “姬捕头,渴不渴,来喝杯水吧!” “去去去!姬捕头这样的女子,需要补水,肯定是吃水果啊!” 姬四娘担忧自己的顶头上司陈熙,以及燕王世子周怀安。 毕竟如今得罪金光寺的番僧,就是在挑衅文景帝。 “二位铜卫大人,四娘现在无心喝茶吃水果,请恕我先行告退。” 姬四娘抱拳行礼,雌豹般矫健的身段,紧致有力的大腿,以及曼妙浑圆的臀线,无不在吸引着男人们的额目光。 —— 皇宫之内。 太子众人都被文景帝叫来,一同会见达懒上师。 “上师所说的佛法,当真是玄妙!” 太子笑着拍了一记马屁,“白天本宫便在一旁的凤阳楼上听了您的佛法。” 达懒上师双手合十,笑道:“太子殿下谬赞!大夏有您这样的储君,真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文景帝嘴角上挑,自己挑选的继承人被夸赞,他这个皇帝也有面子。 兰陵公主则是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心中苦闷不已,要是那个狗东西在就好了,肯定不会这么闷。 凤昭长公主,对太子和达懒上师的商业互吹,丝毫不感兴趣。 毕竟是自己的长兄,对方有几斤几两,她可是相当清楚。 文景帝笃信禅宗,太子暗弱无能,只能做些表面功夫,大夏在这爷俩的手下,凤昭公主给出了结论——迟早药丸! “陛下,京兆府尹陈熙求见!同行的还有燕王世子周怀安……” 刘文瑾心中已经问候了周怀安祖宗十八代,自己每次提到对方的名字,都会受到陛下的训斥! “怎么哪里都有此人?” 文景帝暗中嘀咕一句,“宣!” 陈熙走在前面,周怀安则是前者绳索,身后跟着金光寺的五名番僧。 不过现在他们的模样,垂头丧气,惶惶如丧家之犬。 直到看见了达懒上师,这些番僧瞬间来了精神。 “师父!他们无故抓人啊!还对徒儿动手!” “师父,您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佛祖明鉴,我们不远万里来到大夏交流佛法,却受到了这般对待!”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陈熙躬身行礼,“臣京兆府尹陈熙,拜见陛下!” 周怀安则跟没事人一样,狠狠地拽了下绳索,被绑住脖子的番僧们,就跟玩连连看一样,被拽到在地。 碍于在皇宫之内,番僧们只能入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怒视周怀安。 “说,为何擒下朕的贵客!” 文景帝看向陈熙,后者只觉得芒刺在后,跪地道:“回陛下!这些番僧在我上京城调戏良家妇女,引起民怨!下官这才将他们拿下,交由陛下发落!” “陈大人,我们金光寺的僧人一向修行佛法,断不可能做出如此恶劣之事。” 达懒上师行了个佛礼,笑道:“说不定是大人看错了人,所以误抓了我这几个弟子吧?” 这是明显的欲盖弥彰,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 只要陈熙一口答应,双方就能达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金光寺保住了脸面,陈熙得意保全了乌纱,文景帝也有了不处置此事的台阶。 至于那些被调戏的女子,还有险些被擒的姬四娘,谁会为她们打抱不平呢? 文景帝眯眼看向太子,后者心领神会。 “陈大人,您作为上京城的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着想。可这几位大师,之前就被邀请入宫。” 太子笑道:“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一些误会!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赶快放了他们吧!” 陈熙跪在地上,全身颤抖,之前是对皇帝的惧怕,如今却是震怒! 大夏何时咬向番邦卑微至此? “敢问上师,金光寺的僧人,肯定不会做出当街调戏良家的混账事吧?” 周怀安突然开口,达懒上师点头称道:“不错!贫僧确定,我金光寺的人,绝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周怀安微笑点头,然后突然当众拔出龙雀刀,这一举动吓了众人一跳。 兰陵公主紧紧抱住了凤昭小姨,后者杏目圆瞪,这个妹子实在是胆小如鼠。 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太子,“贤弟!你这是作甚?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莫要舞刀弄枪啊!” 文景帝怒目而视,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质子,有多大的胆量! 刘文瑾的公鸭嗓已经开喊:“来人!护驾!护驾啊!” 陈熙回头提醒道:“世子!莫要自误!快快放下刀!” 唰! 龙雀刀已经横在那番僧的脖颈上,周怀安笑道:“既然上师说过,金光寺从来没有败类,可我也确实见了这几人调戏我大夏女子!” “如此看来,他们肯定是冒牌货,不是金光寺的僧人!却打着金光寺的旗号,败坏贵寺庙名声!” “我跟达懒上师一见如故,败坏他名声的事,绝对不能忍!上师放心,我一刀一个,砍了他们,看谁还敢狐假虎威!” 说罢,龙雀刀高高举起,就要斩下! 凤昭长公主眼中充满欣赏之色,老和尚那句金光寺从不会有如此恶行的人,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怀安则是利用这话,找出了杀人的理由。 要救下这几个和尚,达懒上师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把刚才的话当成了屁,败坏了金光寺的名声。 若是不救,保全了寺庙的名声,却要寒了一众弟子的心。 到时候番僧们都清楚达懒上师的德行,以后谁还会给他卖命? 达懒上师心中暗恨,从未想过,自己在上京城,竟然被逼到如此窘境! “我数三声,1,2!” 周怀安话音未落,达懒上师亲自上前,对准几个番僧,就是势大力沉的大嘴巴子招呼。 啪!啪! 几个番僧才被周怀安教训没多久,如今再吃耳光,整个人晕头转向。 “孽徒!金光寺怎么教出你们这些败类!” 达懒上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这是本寺教导不严,给陛下添麻烦了!不知可否看在贫僧的面子上,饶恕他们一命?” 文景帝则是继续看戏,既然周怀安开始了表演,那他也不介意将对方当成棋子,用来抖抖龙威。 “周怀安,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嗯?问我? 皇帝老儿今天中邪了不成? 周怀安想要打自己两个耳光,确认是否是幻觉,但转念一想,打自己多疼啊! 啪!啪! 几名番僧已经被打的肿如猪头,为了活命,只能忍气吞声道:“世子,打得好啊,我等是废物!” 第142章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达懒上师只觉得此次拜访上京城,当真是虎头蛇尾。 除了吓唬了朱能和礼部官员外,他们可谓是处处受挫。 对于传教,上京城百姓并不感冒,他们明显更关心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宵夜吃什么。 想利用禅宗的身份,给文景帝一个下马威,谁知却让周怀安三言两语变成了现在佛,达懒上师反而要对着佛法造诣不如自己的文景帝行礼。 挑战大夏学子的诗才,本来进展顺利,很快就要让大夏人丢脸,谁知又是这个周怀安出来,轻松破解了金足赤的诡计。 在达懒上师眼里,俘走几个贱民家的女子,在西戎回鹘国,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今到了大夏,他们是客人,更应该相安无事。 谁知眼前的京兆府尹,还有燕王世子,竟然敢抓住自己的弟子。 更有甚者,直接来见文景帝,抢占了先机。 “世子,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否放过他们一条性命?” 达懒上师憋着一口火气,耐心询问,如今弟子命悬一线,文景帝刚才还和自己谈经论道,如今却袖手旁观,此人已经看清了他们来此的目的。 试探,不断的试探大夏的底线。 至于能否守住这底线,就要看学子们,百姓们,官员们,士兵们的精气神。 “放了他们也可以,本世子为他们做了一首诗,现在让他们去闹市上,朗声背诵!” 周怀安看向刘文瑾,毫不客气道:“还不拿笔来?你有没有点眼力见?” 陈熙吓了一跳,那可是大太监刘文瑾,皇帝身边的红人! 周怀安这是不要命了,竟然往死里得罪对方。 刘文瑾怒火中烧,本就阴阳失调,差点背过气,好在他陪伴皇帝多年,拥有不错的养气功夫。 “世子稍后,老奴这就去为您拿纸笔!” 文景帝笑道:“刘伴,速去速回,莫让周怀安等的太久,” 刘文瑾心中大惊,吊着的火气,听到皇帝此言后,瞬间烟消云散。 这话已经说明,周怀安正式被皇帝吸纳为棋子之一,在没有压榨干这颗棋子前,文景帝一定不会轻易动他,甚至会主动保护他! 刘文瑾深吸一口气,看来以后他要调整对周怀安的态度了! 陛下不再主动出手,而是要选择捧杀,将这颗棋子,大大方方地落在棋盘之上! 曹吾鸣,勇亲王,陛下,还有远在燕州的周棣。 这四位可都是不错的棋手,就看这周怀安,最后到底是谁的棋子吧! “凤昭!你看,我的狗东西威不威风?” 刚才还吓得躲在凤昭小姨怀中,如今却趾高气扬,不愧是你,兰陵公主! 凤昭眼中充满赞赏,嘴上却不松口,“哼,还不错!” 太子眼见达懒上师低头,以及父皇对周怀安态度的转变,当即意识到燕王世子的重要性。 “贤弟啊!刚才可吓死本宫了!” 太子上前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幸亏这些番僧没有伤到贤弟!本宫是贤弟坚强的后盾!” 达懒上师冰冷的眼神,看向当朝太子,果然是个政客,见风使舵的功夫,当真炉火纯青! 文景帝则是笑吟吟地看向台下,端坐在龙椅上。 早知道周怀安这颗棋子如此好用,朕何必费尽心思去除掉他呢? 朱能这颗棋子,由明转暗,只要他还在,对于周怀安就是无形的威胁。 既然封了他做天下第一名捕,以后有什么光怪陆离之事,便可都交给此子来处理。 文景帝再次掌握了棋局,只要不动周怀安,当朝国舅曹吾鸣,宗室第一猛将勇亲王,都会偃旗息鼓。 燕州的周棣,哪怕拥有反心和强大的军事实力,也会投鼠忌器! 将周怀安捧得越高,周棣就越不好动手! 到时候父子相残,儿子打老子,这才是朕喜欢的戏码! 周怀安百般嫌弃太子如此套近乎,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勾肩搭背,gay里gay气是怎么回事? 燕王世子并不清楚,文景帝已经将他置于棋局之中。 刘文瑾一路小跑,拿来笔墨纸砚,身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这厮竟然亲自奉上纸笔。 “世子,请!” 请你大爷! 我那一手字,有多难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周怀安尴尬的一批,脚趾差点抠出个三室一厅,本来要人前显圣,但他清楚,一旦上纸笔,他就会陷入社会性死亡。 还是凤昭小姨体贴,一席素色宫装,盈盈一握的纤腰,扭动着走向周怀安。 “世子直言便是,本宫代笔。” “有劳公主了!” 见周怀安如此客气,凤昭挑衅地看向兰陵公主,气得后者不断跺脚。 “此诗名为《硕鼠》!” 周怀安说罢,凤昭公主已经动笔,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老鼠都有一身皮毛,做人怎么能没有礼仪? 做人连基本的利益都不懂,怎么还不去死? 周怀安这是在明着嘲讽西戎番僧,达懒上师面色铁青,这话如果说出去,那金光寺的脸,可就要丢光了! 凤昭公主闻言,面带喜色,笔势雄奇,姿态横生,赫然写完了一行。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老鼠都有牙齿,而人却没有廉耻,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有,你特娘怎么还不去死? 此言一出,达懒上师一口闷气顶在胸腔,只觉得头晕目眩。 文景帝趁势补刀:“上师,研习佛法之时,也记得要强健体魄。” 凤昭公主嘴角含笑,手下毛笔龙蛇竞走,磨穿铁砚,一气呵成。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老鼠都有肢体,你们金光寺的秃驴却没有礼教。 若是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为什么还不去死? “太子哥哥,狗东西说的是什么呀?” 兰陵公主一双桃花眸,盯向周怀安,奈何兰陵没文化,一声giegie行天下。 “贤弟真是太狠了!总之句句诛心,都在告诉那些番僧,你到底死不死啊,呵呵!” 兰陵公主闻言,当即欢喜道:“当时本宫就慧眼识珠!狗东西真棒!” 太子训斥道:“什么狗东西?那是本太子的好贤弟!” 太子浑然忘记了,之前他对周怀安的不迟态度。 “劳烦长公主,这首诗已经写完。” 周怀安笑着看向达懒上师,却看到后者捂住胸口,不停喘着粗气。 卧槽,这老和尚不会有心脏病吧? 其余番僧则是不解,不就是冲着那群贱民念诗么,有什么丢人的? 达懒上师宁可自己听不懂周怀安的话,这诗简直是杀人诛心! “贫僧……有些不舒服,还请事先回到驿馆!” 达懒上师提出告辞,文景帝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既然上师累了,便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可是盂兰盆节,朕希望上师亲自出席!” “多谢陛下……贫僧定不负所托!” 达懒上师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临走之际,恶狠狠地看向五只硕鼠。 “你们自己造的孽,自己想办法弥补!” “是……师父……” 周怀安拽了拽手中的绳索,笑道:“陛下,卑职前去监督他们了。” 文景帝摆了摆手,“自去便是!” 太子拱手行礼道:“父皇,儿臣也想前去,此举定能鼓舞我大夏百姓!” “我儿自去便是!” —— 闹事街头。 无数百姓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了起初的玩乐之心。 西戎番僧欺负大夏女子,还是在国都上京城,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愤怒的百姓,直冲京兆府尹,他们想要讨个说法。 “各位百姓!我们大人已经进宫面圣,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姬四娘振臂高呼,她在上京百姓心中,还是拥有一定的名声,百姓们才没有选择冲击府衙。 “陛下笃信禅宗,岂能惩罚他们?” “我大夏子民,何时变得如此窝囊了!” “陛下只会倾向这些狗贼,哪里会想到咱们平民百姓?” 姬四娘心中焦急,只因百姓们的怒火越来越旺,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正当百姓怒火中烧之际,就听到了不远处番僧,如同死狗般,被周怀安牵着,口中不断念叨着诗句。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百姓们有些听不懂,纷纷询问周围的读书人,太学府的学子本来不想帮着解释。 “周怀安此举,是扬我大夏国威!我等太学府,岂能在意门户之见?” “不错!这《硕鼠》说得好!没有礼义廉耻之辈,也敢妄称高僧?” “汝等听着,这些番僧自嘲是没有廉耻的老鼠呢!” 百姓们这下就听懂了! 过街老鼠嘛,自然要人人喊打,百姓们毫不吝啬地拿出了菜叶子和臭鸡蛋照顾这群番僧。 周怀安则是脚底抹油,直接后撤,太子殿下见势不妙,赶紧跟着好贤弟躲避! —— 驿馆之内,听着番僧们大声地喊着《硕鼠》,金足赤大笑道:“好!好诗啊!上师,为何你脸色如此难看?” 噗! 达懒上师一口老血喷出,“这是燕王小儿,在嘲讽我等!” 第143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达懒上师这幅模样,金足赤一眼便看出来了其中端倪。 靠近窗户,蹩脚的中原话,正是达懒上师的几位高徒。 这首《硕鼠》可谓是句句扎心,侮辱性极强的同时,又带给达懒上师不俗的精神伤害。 “咳咳!” 达懒上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好一个燕王世子,当真以为我西戎无人!金足赤,明日盂兰盆节,你定要在上京城扬我回鹘国威!” 金足赤拱手行礼道:“上师放心,在下已经查清了周怀安的身份!如今他不过是大夏质子,没有任何实权!明日在下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达懒上师刚要说话,就在此听到了《硕鼠》的声音,一阵心烦意乱。 “将窗户关上吧!贫僧先行休息去了。” “上师慢走。” 金足赤摇头苦笑,他早就提醒过这些番僧,在人家的地盘,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尤其是不要轻易招惹到周怀安,现在可好,被人当狗一样遛到大街上,迎接鸡蛋和菜叶子的洗礼,沦为了公开处刑的对象。 大街上。 兰陵公主指向周怀安,骄傲道:“凤昭,你看呀!狗东西好不威风呢!不愧是本宫看上的人!还有啊,你作为长公主,离我的人远一点!” “你的人?” 凤昭长公主轻笑道:“你可知他能进执金吾,就是本宫的手笔,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人?” “你!” 兰陵公主气得跺脚,一双桃花眸妩媚动人,可惜面对的是同样美艳不可方物的长公主。 “来,哭一个?看你的狗东西会不会心疼?” “凤昭!本宫跟你没完!” 两位公主日常撕b之时,周怀安则是果断选择避开风暴旋涡。、 五名番僧如今就是落水狗,一边大声喊着《硕鼠》,一边接受着百姓们的唾骂和菜叶蛋壳洗礼。 “贤弟!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 太子心有余悸道:“幸亏贤弟拉了本宫一把,否则本宫也要被殃及!” 你一个太子,害怕跟百姓接触? 不知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 看来还是社会主义教育接受的太少了! “太子殿下谬赞,好皇帝未必要勤政,但一定要爱民。君民关系,如鱼得水,到时候外敌敢觊觎您的江山,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周怀安说罢,依旧选择跟在五个番僧身后,毕竟这种社会性死亡可不多见。、 尤其是这些眼高于顶的番僧,这次过后,看他们还敢小瞧大夏否? “君民关系,如鱼得水!说得好啊!” 太子则在喃喃自语,不断念叨着周怀安说过的话。 现在文景帝维持统治的方法,就是拉拢一批士大夫,同时打压一批。 至于百姓,在其眼中不过是贱民而已,只要能干活死不了就行。 可文景帝忽略了一点,皇帝轮流做,可以换人。 士大夫还是那些人,不过是换了个领导而已。 “贤弟之见,一针见血!与其拉拢那些蛀虫,本太子也该深入民间!” 太子心中大喜,果然与周怀安接触,是他最正确的决定。 “贤弟!再跟为兄说上两句啊!” —— 上京城昨日如同过年般热闹,通宵达旦,百姓们甚至自发组成了监督队,就为了看五名番僧出丑。 表面上是番僧被惩治,实则是西戎在大夏面前丢尽了脸面。 文景帝早膳甚至多喝了两碗肉粥。 “刘伴,外面如何了?” “百姓称赞陛下英明,扬我国威!周怀安毕竟只是棋子,这名声如今都落到了陛下身上。” 刘文瑾谄媚说道:“陛下此计甚妙,今日就是盂兰盆节,我大夏定能蒸蒸日上!佛祖也会看到陛下的向佛之心!” 文景帝笑着点了点头,“你啊,还是那么会说话!” “今日晚上,盂兰盆节,朕要保证万无一失!不可丢了面子!让邓禹招子放亮点,不可能每次都指望周怀安!” 刘文瑾领命而去,陛下需要周怀安这颗棋子,但是却不能过于依赖。 太学府。 邓禹则在训斥着一众弟子。 “你们平日里,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个西戎蛮夷,就让汝等出尽洋相!” “倒是那个周怀安大放异彩!我听闻此人还是集贤院的人?” 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太学府学子,如今低头不语,诗词歌赋并非他们所长。 唯有科举考的那些个忠君爱国之词,才能彰显他们的马屁功力。 “老师……都是那番邦蛮夷,不讲武德,胡乱出题!我等才会让周怀安捡漏!” “不错!若是换了科举题目,我等定会一举夺魁!” “今日盂兰盆节,咱们定要让番邦知道我大夏的厉害!” 看到弟子们斗志昂扬,邓禹满意道:“这才是我太学府弟子该有的面貌!穿戴好,随我走!” 太学府一众弟子,身着白色儒衫,跟随在邓禹身后,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若是换做平时,说不定会收到百姓们的称赞,可惜如今有了周怀安珠玉在前,他们反而成为了陪衬。 “太学府?我呸!平日里以为你们读圣贤书,有多大的能耐!结果遇到蛮夷却如此拉胯!” “要我说啊,今日咱们还要依靠世子!” “有世子在,这些蛮夷不过是小菜一碟!” 盂兰盆节将会从早持续到晚上。 周怀安等人则是劳累一夜,半点都马虎不得。 “长卿,中天,林峰!你们三个打起精神来!” 曾哥挂着黑眼圈,昨日的巡逻,身为银卫也要参与其中。 “头儿,什么时候才能万事?” 楚中天欲哭无泪,“加上今日,咱们可就两天两夜没休息了!” 李林峰和周怀安同时点头,后者感觉执金吾如今变成了城管大队! 压根没有座位皇帝护卫队的威仪。 “咳咳!过了今日,这些秃驴就滚回西戎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去教坊司!” 为了让手下人打起精神,曾纪常也是下了血本。 “嗯?你们在说什么?教坊司?” 庞云的冰块脸,在哪里都是话题终结者,四人当即闭嘴。 曾纪常硬着头皮说道:“头儿,弟兄们也辛苦了两天,我就想任务结束后,带他们找点乐子!” 庞云那张面瘫脸,仿佛没有表情,“你请客?” “自然!” “算我一个!” 说罢,庞云提着银枪离去,徒留曾纪常一人惆怅。 “长卿,这才咱们还去找香君花魁吧!” “她是你的相好,我们也能找到不错的姑娘!” 三人正在畅想教坊司之旅时,就听到了金足赤骚包的声音。 “在下金足赤!前日与诸位切磋了诗词歌赋,在下甘拜下风。” 金足赤躬身行礼,态度十分谦恭。 “知道不行就滚蛋!” “不错,你一个番邦蛮夷,有什么资格与我大夏学子相提并论?” 听到台下的唾骂声,金足赤丝毫不慌。 “诸位,我听闻洪熙年间,大夏儒生投笔从戎,立下赫赫战功!曹公曹吾鸣更是其中翘楚!今日在下便想与诸位比拼兵法!” 金足赤轻蔑地看向台下众人,“莫非过了多年,大夏儒生已经忘记了兵法?果然啊,如今百无一用是书生,哈哈哈!” 此言一出,当即刺痛了诸多儒生的心。 “混账!我大夏怕你不成?说说怎么比拼便是!” “我等可不怕,平日里也有读兵法问对!” “可惜,当今兵法大成者乃是集贤院的张宪,可他却不曾入朝为官。” 金足赤见众人上钩,笑道:“纸上谈兵终觉浅!不如我等来斗阵一场,在下就依靠手下的三十名僧侣!诸位可以派遣士兵前来,多多益善!” 还真是猖狂!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这些个太学府的书呆子,兵法肯定是读过一些,甚至能跟赵括battle,可到了实战方面,还不是战五渣? “还请陛下赎罪!金足赤此人只为交流,没有半点对大夏不敬之意。” 达懒上师主动开口,大夏朝廷众人反而不好发飙。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文景帝的时候了,若是派出禁军出战,打赢了会被说胜之不武,万一被太学府那帮书呆子打输了,那可就丢大人了! 至于其他常备军,依旧有刚才的隐患。 “派常备军和禁军,那是欺负你们。” 文景帝轻蔑道:“就让京兆府尹的捕快出战吧!” 陈熙心中叫苦不迭,若是战败,他们京兆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只能寄希望于太学府的书呆子,不要太过拉胯! 文景帝的命令下达,太学府已经在物色出战人选。 “诸位莫怕,金某一人而已,我可以给你们三次机会。毕竟你们大夏有言,再一再二不再三!”、 金足赤笑道:“若是三次都无法打败在下,也只能说明大夏书生,不过是废物而已!” 太长卿邓禹怒斥道:“你们想好了没有,到底是谁来出战?平日里老夫就教你们唯唯诺诺了?” “老师莫慌,王登愿意参战!” 一席黑色儒衫,神采飞扬的王登,瞬间成为了上京百姓的焦点。 “陛下,此人乃是太长卿邓禹的得意弟子!此战定能为我大夏扬威!” 文景帝点头道:“王登!你需要多少不快?” 王登躬身行礼道:“陛下,学生不占便宜,同样三十人即可!” 第144章 为家师出战 双方既然决定比拼兵法,百姓们当即让出了空地。 好在只是六十人的对阵,不会占用太大的地方。 王登看向金足赤,他归为太学府邓禹的高徒,自然要为师父争气。 诗词歌赋并非他所长,可他自认通晓兵法,但是集贤院大儒张宪的《宪公兵法》,他便读了不下百遍。 对付一个番邦蛮夷,还不是轻而易举? 金足赤站定,身后的番僧一个个虎背熊腰,赤膊上陈。 久居中原的王登并不知道,这些番僧在西戎,拿起经书是僧人,拿起禅杖是僧兵。 金足赤耍了个小聪明,僧侣对上捕快,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还认为大夏占了便宜。 殊不知僧兵对上捕快,已经是胜券在握。 最苦逼的还是京兆府尹的捕快,他们昨日可见识过这些僧兵的战斗力。 捕快们几斤几两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让他们跟番僧们硬碰硬,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王兄,在下京兆府尹捕头姬四娘!愿率手下捕快助阵!” 美艳女警花挺身而出,姣好的身材,很快便成为人群中的亮点。 王登不屑道:“我大夏,还不需要女流之辈出战!来三十个男捕快!看我如何克敌制胜!” 姬四娘愤愤不平,她的实力,就算在男捕头中,也算是名列前茅,却因为是女儿身,就被王登嫌弃。 “呵呵,这王登真是不识货!那女子双腿紧致有力,一看便常年习武!” 金足赤目光毒辣,一眼看出了其中端倪,“其手掌处有老茧,这是多年练刀留下的证明!王登啊王登,你不用此女,倒是便宜了我!” “姬捕头武艺不俗,你为何不用人家?” “呵呵!太学府的人嘛,一向是眼高手低,诸位习惯就好!”、 “唉!丢他的人不要紧,莫要辱我大夏国格!” 一群健民,你们懂什么? 王登对于台下百姓的议论不屑一顾,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陛下,学生准备好了!” 文景帝居高临下,他也要看看太学府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学生,究竟是何等人才。 见皇帝颔首点头,刘文瑾喊道:“双方开始!” 金足赤大手一挥,当即摆出了鹤翼阵。 座位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三名番僧围护,左右各十人,张开如鹤的双翅,中间剩余五人,则直指王登的阵型。 鹤翼阵的精髓就是两翼齐飞,左右包抄,对大将和士兵的默契程度,拥有相当高的要求。 王登熟读兵法,自然一眼便认出了期中端倪。 “王先生!可不能与他们硬拼!这些番僧,厉害得很!” “昨日我等险些吃亏!” “还请王先生深思熟虑啊!” 还未开打,己方的士气已经不如对手。 王登冷哼道,“他不是向进攻么?那我便以守阵御之!方圆阵,起!” 王登讲自身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说白了就是让三十名捕快将他围在了中间。 按照王登的设想,与敌军交战时使用,利用密集防御的阵型,消耗敌方体力,待到番僧们气力不支,就是他主动出击之时! “呵呵,大夏的学子,竟然是缩头乌龟。那边不必客气了!” 金足赤一声怒吼,番僧们如脱缰野马,怒喝一声,直接冲向了王登的方圆阵。 “守……守住!不要害怕!” 气势上,双方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五名顶在最前面的番僧,负责冲阵。 捕快们抽出木刀想要抵挡对方,可肌肉虬结的番僧赤手空拳便将捕快们掀翻在地! “趁现在,两翼齐飞,拿下敌方主将!” 左右各十名番僧一齐冲向王登,捕快们根本抵挡不住。 “你们……快保护好我!大将不能出事!兵法上说过,方圆阵虽然机动性差,但是防御一流啊!怎么会这样!” 王登手忙脚乱,像个十足的小丑。 金足赤大笑嘲讽道:“纸上谈兵终觉浅!忘记告诉你,金某人这个年纪,已经出去领兵打仗了!” 达懒上师看向大夏群臣,笑道:“金足赤是我们回鹘王都看好的年轻才俊!他仰慕大夏文化不假,却并未放松对兵法的修行。” 文景帝眯眼看向达懒上师,对方这是耍诈! 一个上阵打过仗的将军,跟书生斗阵兵法,太学府那帮书呆子必败无疑! 再看看台上的王登等人,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王登更是被番僧举起,直接摔了出去。 “废物,就该再台下好好看着。” 金足赤拱手行礼,笑道:“陛下,微臣侥幸得胜,已经见识到大夏学子的兵法了,果然是精彩绝伦啊!” 此言一出,大夏群臣咬牙切齿。 “贼子安敢如此嚣张!我大夏朝中猛将如云,岂能容你猖狂?” “苏大人,您忘了,这厮是要跟咱们的年轻一代比拼!” “邓禹这王八蛋!太学府终日都在学些什么东西!这样的人也敢自称国家栋梁?” 大臣们疯狂输出,太长卿邓禹老脸羞愧,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学生,能够为自己挽回颜面。 一旁观战的皇室子弟,也是面露焦急之色。 “太子哥哥!您以前不是说过,太学府出身的都是人中翘楚么?那王登却摔了个狗啃泥!” 换了其他人这般说话,太子一定以为对方在故意拆台,可换了胞妹兰陵开口,那绝壁是没带脑子的童言无忌。 “咳咳!皇妹,太学府擅长的是谈经论道,并非兵法……” 兰陵公主文言,冷哼道:“管他擅长什么,反正不如本宫的狗东西!” 凤昭长公主不满道:“兰陵,我再说一次,别叫他狗东西,他也不是你的人!” “凤昭,你这是故意与本宫做对!” 兰陵公主一双桃花眸勾人夺魄,可惜面对自家皇姐确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会本宫就去问他,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周怀安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两位公主争夺的玩物。 “长卿,注意风寒。” 曾纪常看着王登的惨状,无奈道:“洪熙年间,也就是二十年前,我大夏还是以武立国,书生弃笔投戎,诞生了不少儒将!现在可好,全都成了书呆子!” 楚中天则是冷哼道:“还不是咱们上面那位忌惮武将?否则勇亲王这等武勇,配合燕王周棣,我大夏何必龟缩于此,早就开疆拓土了!” 李林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对!所以什么时候结束,咱们去教坊司?”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关心场面的局势。 太学府又出一人,金足赤压根不跟对方客气,凭借着番僧不俗的战斗力,没动用任何兵法,直接碾压了对方,再次取得胜利。 得胜的金足赤,更是冲着太学府众人倒竖起大拇指,嚣张之色,溢于言表。 “听闻大夏兵法第一人,当推张宪!他老人家的《宪公兵法》,我也读过多次。不过在下看来,不过如此。” 此言一出,一道身影已然落在金足赤面前。 一席白色乳山,腰间佩剑,手不释卷,正是集贤院三大儒之一的张宪。 “见过宪公。” 金足赤拱手行礼,“学生觉得,大夏这一代的学子,实在是不堪大用!学生想要磨砺兵法,只能找宪公赐教了。” 张宪冷哼一声:“你,也配?谁说这一代,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说罢,张宪横眉冷对看向邓禹,“太学府的人不行,不带我集贤院也如此窝囊!” 金足赤笑道:“哦?可学生听闻,集贤院二十年间,都没有人入朝为官,混的还不如太学府。” 金足赤可谓是一语双关,刺痛了集贤院不受重用的苦楚,也嘲讽了文景帝有眼无珠,重用太学府的举措。 “张宪!如今事关我大夏颜面!只要你的弟子能够击败此人,我保证他能够入朝为官!” 邓禹如今也顾不得脸面,主动对张宪低头,谁知后者收起了书卷,顺便拿出了酒葫芦,畅饮一口,大笑不止。 “我集贤院,一身傲骨!就算是以后入朝为官,也是陛下派人来请!何时需要你太学府怜悯?” 张宪拔出手中利刃,直指周怀安:“谁说我集贤院没人在朝中为官?出来吧,长卿!代表我集贤院,跟这蛮夷斗阵!为师为你压阵!” 周怀安头大如斗,这个傻x金足赤,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张宪? 这可是我名义上的师父,以后还要去白嫖言出法随的工具人! 金足赤脸色阴沉,他跟张宪的辈分差距摆在那里,就算输了也不会丢脸,若是表现突出,还能出尽风头。 谁知张宪却派出了弟子出战,谁知那弟子竟然是周怀安! “周怀安拜在了集贤院门下?” 文景帝饶有兴趣,刘文瑾谄媚道:“微臣查过了,这周怀安跟记名弟子差不多,除了每个月去领奉银,几乎从来不去。” 此言一出,文景帝再也忍不住,大笑不止。 “哈哈哈!好一个周怀安,朕若是早知道他如此有趣,就不会难为他了。” 文景帝发现了更有趣更有用的棋子,笑道:“周怀安,告诉朕,你要多少人才能赢他?” 楚中天低声道:“完蛋了!长卿这次踢到铁板了!” 李林峰深以为意:“可惜了,我们二人无法帮他!” 周怀安闻言,笑道:“回陛下,卑职只用三人,再给我两个人就能胜过对方!” 第145章 三人可挡三十僧 只用三人,就能战胜三十人的番僧? 文景帝一脸不信,更别说站在旁边看戏的达懒上师。 “世子莫不是在胡言乱语?汝等只有三人,如何能胜过我金光寺的三十僧兵?” 达懒上师直接摊牌道:“陛下,未免我西戎胜之不武,贫僧还是要说,僧兵实力绝非寻常人能比。” 文景帝眯眼看向老和尚,一脸戏谑,“看来上师是有备而来啊!朕就应该让常备军和禁军出阵!” 达懒上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陛下九五之尊,说过的话肯定不会食言。” 文景帝冷哼一声,“周怀安,你自行选择另外两人,别找常备军和禁军!朕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你那两支军队的人很强? 燕王世子不以为然,群臣也在碎碎念,不知周怀安会选择谁一起对战金足赤。 “要我说,京兆府尹的人就算了!这些捕快,如今已经被打破了胆子!” “唉!实力差距过于明显!西戎僧兵,可是他们手中的王牌军队!” “我倒是觉得,执金吾应该能够一战!且看周怀安的选择吧!” 台下的官员们讨论,台上的大佬们也在窃窃私语。 刑部尚书苏传恩看向曹吾鸣,笑道:“曹公,周长卿若是能够再胜金足赤,你执金吾的声名可谓是如日中天了!” 礼部尚书黄文清轻笑道:“周怀安常年留恋花天酒地,他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罢了!” 京兆府尹陈熙心中巴不得周怀安取胜,否则他麾下的捕快,将会永远被订在耻辱柱上。 百姓们可不会管其他理由,他们只知道胜负结果。 不能为大夏争光,那就是丢脸的行径。 勇亲王看向侄儿,并不担心。 一旁的永嘉郡主,则是焦急道:“父王,长卿只用三人,能否应付这些番僧?” “乖女,长卿如今已经在寒玉床上修炼,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 勇亲王话音刚落,冰冰惊讶道:“他已经到了炼体巅峰?” 勇气王微笑点头,唯有到达炼体巅峰的武者,才能去寒玉床修炼。 否则对真气的掌握太差,很容易便被冻成冰人。 见到心心念念的狗东西再次出阵,兰陵公主晃着粉拳,像极了球场上加油的迷妹。 “狗东西!给本宫揍他们!” 太子上前拦住胞妹,笑道:“大庭广众之下,公主如此说话,成何体统?你就不能学学凤昭,当个安静的美女子?” 兰陵自然不满,嘟起樱唇,想要反驳,就看到一旁的凤昭长公主面色平淡如水。 “周长卿的武艺稀疏平常,这些番僧最低都是炼体境,能否获胜,犹未可知!” 凤昭摇了摇头,若是此役大夏三战全败,那就是丢人丢到国外了。 西戎定会大肆宣传,让大夏再无抬头之日。 最严重的,还是西戎失去了对大夏的敬畏之心,到时候联合北狄和东夷共同进犯。 大夏又有多少兵力和财力,能够抵挡住对方? 想到此处,凤昭公主忍不住喊道:“周长卿!你定要赢下此战!” 太子愕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妹在外人如此奔放。 兰陵公主轻哼道:“哼!太子哥哥还说凤昭?她不是跟我一样?狗东西,一定要赢啊!” 周怀安似乎听到有人骂他“狗东西”,若不是人太多,无法确定方向,他一定会告诉对方:“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周怀安径直走向执金吾的队伍,“楚中天,李林峰!随我出战!” what? 楚中天满脸黑人问号,李林峰眼睛瞪得像铜铃。 两人都不敢相信,你要找人,也找实力强一点的好不好? 咱们哥三,都是一路货色! 上去不就让人当盘菜? “长卿!你还是另寻高就吧!我今日腹痛难耐!” 楚中天高挂免战牌,李林峰心中着急,他刚想好的理由,就被这厮给说了。 “我……我肚子疼!” 眼见损友二人组要高挂免战牌,周怀安低声道:“如今陛下观战!你们两要是当了逃兵,可知道结果?” “何况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只要听我的号令,保证你们没事,还能扬名立万!” 楚中天叫苦不跌,“还扬名立万?我现在就怕小命不保!” 李林峰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咱们三个,打人家三十个!长卿你是怎么想的?” 周怀安冷哼道:“你们既然怕了,那我就去找别人!试想,能在皇帝面前扬名,去了教坊司,岂不是要被花魁们疯抢?可惜啊,有些人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 “爹!” 楚中天突然一声,吓得周怀安险些跌倒。 “上阵父子兵!你肯定不会坑我!能否泡花魁,就靠你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楚中天明显将头上的刀拔下来,准备去对付番僧。 “你呢?” “爹,有事您说话!” 李林峰想起菊香阁那一晚,当真恶向胆边生,奈何峰哥文化低,只总结出四个字——干特娘的! 带上两个好大儿上前,周怀安躬身行礼:“陛下!卑职三人,已经准备完毕!” 文景帝紧皱眉头,刘文瑾低声道:“陛下,那二人都是跟周怀安相熟的同僚……至于实力,还是炼体武夫……” 炼体对炼体,境界上是公平了,但人数呢?相差也太忒大了! “周怀安,你可想好了?” “陛下放心,如弱不胜,请斩某头!” 这个某是谁,呵呵我不说! 文景帝摆了摆手,“去吧!” “陛下且慢!” 永嘉郡主一步踏出,白色罗裙下的玲珑身段,外加冷艳的俏脸,瞬间成为了万众瞩目。 “永嘉,你有何事?” 面对皇室的千里驹,文景帝露出一丝笑容。 兴许是对勇亲王的愧疚,文景帝对这个皇侄女十分宠溺。 否则也不会在她拳打亲王,脚踢太子,从未追究过。 “陛下,周怀安在我府上,永嘉一向将他当做亲人。” 永嘉郡主俏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我愿为周怀安擂鼓助阵,还请陛下应允!” 文景帝笑道:“永嘉有如此心思,朕自然应允!” 英姿飒爽的冰冰,与周怀安四目相对,随后鼓声雷动! “中天,林峰,听我号令!” 周怀安随即做出安排,“我来做箭头主攻,楚中天左翼支援,李林峰用弩箭掩护!”、 “是!” 两人面对关键时刻,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之色,严阵以待。 金足赤则是以逸待劳,“世子,本想与你大战一场,谁知你却只来了三个人!在下便将这场胜利收下了!” 金足赤以不变应万变,依旧是他喜欢的鹤翼阵,五名番僧就是他的试探,若是周怀安气力不支,就是两翼各十名番僧的猛扑。 冰冰敲击战鼓,一通鼓,士气躁! 周怀安听闻鼓声,只觉得自己浑然不怕,徒留一往无前的勇气! 杀! 手中龙雀刀出鞘,回想起曾纪常的六合刀法,正是应对群殴的不二之选。 “六合刀法,抽刀断水!” 凌厉的刀势,直接逼退了冲在最前面的番僧。 俩面不断的刀势,犹如一张大网,令番僧们无法轻易施展拳脚。 周怀安拖住众人,楚中天身形如鬼魅般出现,负责收尾工作。 “给我倒!” 刀柄沉重地砸在番僧的脖颈上,瞬间就让后者失去了知觉。 眼见五名番僧已被撂倒了三名,金足赤不敢大意,“两翼齐飞!给我上!” 双翼各十名番僧冲杀而来,如同振翅高飞的仙鹤,扑向了三人。 冰冰的鼓声如野火燎原般激烈,二通鼓,双翼断! 李林峰抽出两把手弩,将箭头去掉后,瞄准扑来的番僧,大喝一声:“狂风暴雨!” 两把手弩在其手里,箭矢如加特林般射出,砸的一众番僧手忙脚乱。 若是真枪实弹,恐怕已经有数人倒地! “不要脸的番僧,你们都不会主动减员么?” “还特娘往前冲!脸都不要了!、 “你们家的人中了那么多箭,还能冲锋向前啊?” 面对百姓的谩骂和质疑声,金足赤并不在意,只要能赢,他不在乎脸面。 反正最后的赢家,一定属于西戎。 运用荡魂钟? 不行,高手这么多,肯定能被看出来。 这个时候,需要群控技能,若是将真气蕴含在胸腔,再用嘶吼的方式发泄出来! “吼!” 永嘉郡主的鼓声依旧,三通鼓,全放倒! 两翼的番僧刚冲到周怀安面前,就被这一招狮吼功打了个措手不及。 众人精神恍惚,周怀安岂能放过如此机会? 三人直接动手,将一众番僧通通放倒。 身为大将的金足赤也被那一声怒吼影响,整个人头脑昏沉,才反应过来,就看到周怀安三人已经将他合围。 “这不是光杆司令么?现在投降吧。” 金足赤自然不甘心,“世子,在下刚才已经说了,我早就上了战场!你可见过投降的西戎军人?” 哦? 还是个硬骨头? 文景帝抚掌大笑,“哈哈哈!周怀安总能带给朕惊喜!” 一旁的达懒上师,则如吃了翔般难受。 三十名番僧,让人家三个人打得落花流水,偏偏找不出理由! 境界一样,人数己方占优,最后还输了。 曹吾鸣一步踏出,笑道:“达懒上师,不瞒你说。周怀安三人的水平,在我执金吾里只能排在末尾,顶多比京兆府尹的捕快强一点吧!” 陈熙:“???” 第146章 大夏第一兵 曹吾鸣这番话说出,让西戎众人感受到了凡尔赛本赛。 但同为大夏人的陈熙,却觉得受到了侮辱。 曹公也太敢说了,周怀安这样的人,都是执金吾最弱,岂不是显得我京兆府尹的捕快们太过没用? 不过终归是赢了那些西戎番邦,护住了大夏颜面。 达懒上师面色尴尬,曹吾鸣那句话,分明是告诉他,尔等也敢觊觎我大夏之兵? “上师放心,我大夏一向对邻邦友善,若是有一天你看到本王重新披挂上阵,肯定是有人挑衅在先。” 勇亲王此言一出,达懒上师赶紧推脱道:“王爷哪里话?世人都知道您的武勇!我西戎跟大夏可是坚定不移的盟友关系!” 台下的金足赤显然不愿认输,达懒上师自然清楚这位西戎后起之秀的实力。 若是拼着胜之不武的名号,展现真实实力,拿下周怀安三人肯定是易如反掌。 可单轮兵法来看,金足赤已经彻底输了。 “金施主!我西戎技不如人,还不快快认输?回鹘汉子,输也要输的干脆利落!” 达懒上师说罢,金足赤才看向周怀安三人,根本没有上前进攻的意思。 开玩笑,刚才周怀安猝不及防的一吼之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唯有这个金足赤,闲庭信步,跟没事人一样。 燕王世子一眼就看出此人藏拙,在楚中天和李林峰要进攻之际,果断拦住了二人。 金足赤咧嘴一笑,“世子,恭喜你,又战胜了在下。” 周怀安笑道:“没什么可恭喜的,赢你们是意料之中。” 虽然真刀真枪,我打不过你,但是弯嘴皮子,十个你都不是小爷的对手。 金足赤冷哼一声:“世子,若是不服气,可敢与我单对单较量?” 周怀安不甘示弱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开什么玩笑,再牛你修为还能超过朱能不成? 有“护舒宝”防身,老子在用荡魂钟,打不死你这个龟孙。 眼见金足赤口中念念有词,达懒上师赶紧训斥道:“金施主,莫要多言!世子已经手下留情!” 勇亲王眯眼盯向金足赤,敢对本王侄儿哔哔赖赖,真想给这厮一拳。 曹吾鸣则是笑而不语,西戎派金足赤过来,当真是丢人现眼。 就看他对待失败的态度,便知道此人不足为惧。 真正的强者,敢于正视失败,敢于承认自己的弱小。 而不是死鸭子嘴硬,一直找理由,想要再来一次比试。 “西戎蛮子说得好听,还不是输不起?” “三十个人都输了,您哪儿来的脸找我们世子单挑啊?” “赶紧滚回你们西戎喝西北风去吧,哈哈!” 百姓们自然毫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张宪腾空而起,飘然落在周怀安身边。 “干的好啊,臭小子!不愧是为师的爱徒!” 张宪将酒葫芦递给周怀安,“对面的小蛮子,你不是想跟我学生单对单较量么?尽管来过,我大夏从来不惧挑战!” 艹! 老师,上场的又不是你? 好歹你也给点装备行不行? 就这一口酒? 周怀安嫌弃地看了张宪一眼,无奈老头已经答应。 文景帝笑看向周怀安,“可有信心?” “百战百胜!定不辱命!” 周怀安本想拒绝,当他看到周遭百姓们期盼的目光之时,他第一次有了生为大夏人的感觉。 英姿飒爽,为他擂鼓助阵的冰冰。 外冷内热,时刻关注自己的王叔。 机关算尽,为自己筹谋的曹公。 周怀安不愿辜负他们的期望。 除了那个喊他“狗东西”的家伙,祝他妈买菜必涨价吧! 达懒上师则是紧皱眉头,金足赤已经是武夫,就算打赢了周怀安这个炼体武徒,也没有什么骄傲可言。 只是此人现在已经失了智,明显要为自己挽回面子。 “金施主,此举是你个人决定,与我金光寺无关!” 达懒上师果断选择与金足赤撇清关系,万一双方比拼中,伤了周怀安,金光寺的僧人不能受损。 老东西! 金足赤咬牙切齿,说好了共同进退,为了西戎的荣誉呢? “现在撤回比试还来得及。你看看那老秃驴,明显把你当凯子。” 周怀安低声道:“凯子啊,就是那种被渣女钓着,然后榨干剩余价值,无情抛弃的男人!跟你现在的处境一个样!” 金足赤心烦意乱,他已经抱着一死的心态来与周怀安对战,结果达懒上师却如此对他。 “金施主,你的英姿,贫僧会告知西戎的信徒们!我等会为施主搭建一座浮屠,以表敬意!” 人死了,有什么用? 金足赤攥紧拳头,问向周怀安:“世子,可能救我一命?以后在下为世子当牛做马,也会偿还这份恩情!” 金足赤头脑恢复了冷静,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死局。 打伤周怀安,取得胜利,他能走出上京城的门? 倘若不敌周怀安,他还能回得去西戎? 无论输赢,对他而言,都是修罗场。 如今还能救自己一命的,恐怕只剩下眼前的燕王世子了! 周怀安抬眼望去,上京城百姓已经震怒,他们高举拳头,喊着“打死他”! 可见之前金足赤的行径,彻底得罪了百姓们。 就连一向不善武艺的太学府学子们,也都期盼周怀安能够动手,直接斩杀金足赤。 唯有此人身死,才能够洗刷他们的屈辱。 “先放马过来打一场再说。” 周怀安已经抽出龙雀刀,金足赤一脸释然,既然对方不放过自己,那边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金足赤拿出两个小巧的圆环,利用食指不断转动。 嗖! 圆环突然杀出,轻松斩断了周怀安的发丝,随后回到金足赤手中。 “这幅环刃,名为绕指柔,还请世子赐教!” “这把刀,叫真他妈的好,还请你赐教!” 周怀安怒骂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讲武德!没听说过有句话么,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大夏没有托尼老师,你知道小爷打理头发,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么?” 说罢,周怀安刀法迅猛,分明是曾纪常的六合刀法。 曾哥满脸欣慰,“没想到长卿只看到我用了几次,便能够掌握!” 楚中天和李林峰则是瞪大双眼,曾哥在他们面前,用此刀招的次数更多,可他们别说掌握其中要领了,连一招半式都没有学会! 反观周怀安的刀法,已经有了几分气候。 “刀势绵密,如海纳百川!” 曹吾鸣笑道:“纪常的家学,果然犀利。” 周怀安狂攻之际,还不忘撩妹,“郡主!接着擂鼓接着舞!没有你的鼓声,我便感觉浑身无力,实力只能发挥出三成!” 好羞人! 冰冰俏脸娇羞,玉手握紧鼓槌,继续擂鼓助阵。 咚!咚!咚! 鼓声振奋,百姓们喝彩叫好。 金足赤的绕指柔由真气掌控,像装了追踪器一样,他想要和周怀安保持距离,然后远程狙杀对方。 可惜经过隔壁老杨淬体的周怀安,身体强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爆发力,更非金足赤能比! 转瞬之间,周怀安已经贴近金足赤,只需要手起刀落,便能将其一刀斩杀。 “还不投降?你不主动认怂,本世子怎么救你?”、 “世子要救我?” 金足赤反应极快,周怀安顺势踢了其一脚,前者一个懒驴打滚,幡然起身。 周怀安紧皱眉头,对方这是要死磕到底的节奏?那就别怪他了! 燕王世子全力加速之际,只听到“噗通”一声,金足赤已经跪在了其面前。 “世子神威,无坚不摧!是在下输了!” 金足赤顺势一跪,彻底惊呆了所有人。 按照达懒上师的设想,此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反正已经脱开了跟金光寺的关系。 金足赤心高气傲,肯定会跟周怀安死磕,现在倒好,两人不仅没打起来,金足赤更是滑跪求饶。 “杀!杀!杀!” 大夏百姓岂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金足赤额头冒汗,他也算是将身家性命赌在了周怀安身上。 “陛下,对方已经认输。我大夏一向仁义,对待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定然不会痛下杀手,否则会有损陛下千古一帝的威名!” 周怀安一记马屁,拍到了文景帝的爽点上,尤其是什么千古一帝的词,对他而言是多多益善。 这臭小子,莫非前世是马屁精转世? 达懒上师还是看走了眼,他只看到了周怀安对待外敌强硬的一面,却没想到燕王世子还是个能去能软,能软能硬之人。 “所言甚是!金足赤,你的头颅,暂且存在脖子上吧。” 文景帝淡然一笑,“周怀安,此次盂兰盆节,你居功至伟,想要什么封赏?” 曹吾鸣面带笑意,从文景帝的态度中,他已经清楚,周怀安暂时不会有危险。 “陛下谬赞,微臣不过是做了一个大夏儿女应该做的事情。身为陛下的兵,就该捍卫我大夏荣光!” 借坡上驴谁不会,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开始太极轮盘。 还是文景帝遭受不住,“呵呵,那朕便赐予你大夏第一兵的称号!赏金千两!其余两人赏金百两吧!” 大夏第一兵! 周怀安自言自语道:“当个小兵也不错,见势不妙,我先溜未敬!” 第147章 游山玩水 周怀安斗阵兵法取胜,又在单挑中,力压金足赤,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 “上师,此次盂兰盆节,觉得如何啊?” 文景帝冷笑着看向对方,自打来到上京城,西戎的试探就没有停止过。 好在有周怀安这颗棋子,见招拆招,最后让大夏棋胜一招,没有丢了颜面。 “大夏盛景,乃贫僧平生实所未见!” 达懒上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陛下是现在佛一事,贫僧回去,也会禀告金光寺!” 文景帝开怀大笑,“朕听闻,北狄东夷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一直觊觎我大夏!” 此言一出,达懒上师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本以为文景帝一心向佛,并没有理会这些朝政的意思。 谁知对方在得胜之时,开始敲打西戎。 “朕相信,西戎诸国与他们这些蛮夷不同,是我大夏的盟友。” 话音刚落,达懒上师俯身便拜,“陛下放心!西戎对大夏的情谊,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文景帝上前扶起达懒上师,这一幕可被百姓们看在眼里。 “上师说的哪里话?朕一直相信西戎。” 文景帝笑道:“哪怕你们有一日敢背弃朕,朕还有大夏第一兵!” 周怀安躲在一旁,表示很忙勿cue。 “长卿,这次托你的服,发财了!” 楚中天咧嘴一笑,一百金足够他多年的嫖资。 李林峰也是目露感激之色,他一直有个相好的姑娘,可惜对方的父亲,却认为他只是个铜卫,无权无势,没有答应。 如今跟着周怀安名震上京城,还有一百金,足够娶媳妇用了。 “林峰,你这次能够把青梅竹马抱回家了!” 楚中天调侃道:“可惜,以后少了个勾栏听曲的浪子,多了个家中忙碌的伙夫!” 周怀安摇头不语,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存在天价彩礼。 “你们三个干得好!这次教坊司的费用,就让长卿包了吧!” 曾纪常已经带着庞云到来,“头儿可是百忙之中,要跟咱们一起喝酒!” 庞云的万年冰块脸,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侧面印证了什么叫笑比哭还难看。 “周长卿,请客?” “自然要请客!不过诸位可不能说是去教坊司,我王叔家教严格,就对他们说去庆功宴如何?” 周怀安虽然喜欢白嫖,但该花的钱,也绝不会吝啬。 毕竟这一千金,也就是大橘十天的伙食费。 自家的吞金兽像个嗷嗷待哺的宝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好在它还能通过拉,为主人创造财富。 无奈星辰砂太过珍贵,留着给宋忠炼器都不够用,也不可能售卖发财。 文景帝一番威胁加吓唬,达懒上师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称呼已经从“贫僧”变成了“微臣”,可见此次盂兰盆节给西戎留下的深刻印象。 百姓们疏散,还在谈论着周怀安三人斗三十番僧的英勇,以及独战金足赤,逼迫对方跪倒在地的场面。 “长卿,一日之计在于晨,还不回王府?” 勇亲王挥了挥手,示意周怀安回家。 曹吾鸣笑道:“王爷,今日周长卿为我大夏立功。执金吾打算为他召开庆功宴,王爷何不一起参加?” 周怀安心中大惊,庆功宴去教坊司就算了,你还把我家长带着? 以后岂不是让我们大眼瞪小眼? “哦?还有如此好事?” 勇亲王摇了摇头,“本王谢过曹公好意了。长卿,莫要饮酒误事,明日早些回王府!” “是,王叔!” 曹公果然鸡贼,三言两语便将王叔打发走了。 临幸之际的冰冰,还不忘挥动粉拳。 看来明日回到王府,少不得小拳拳捶你胸口这一环节。 不过想起马上就要见到的香君花魁,周怀安压根不在乎,明日愁来明日挡嘛! 见勇亲王等人离去后,曹吾鸣也选择离开。 “汝等玩闹,不可误事!” “是,曹公!”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教坊司永远为黑夜不想回家的人,点上一盏明灯。 穿着清凉,身世凄惨的姑娘们,则会为客人们送上温存,用自己的酮体安慰不愿回家的心灵。 这是周怀安对教坊司的看法,至少他穿越至此,有家不能回的痛苦,唯有香君的洗面奶能够治愈。 众人来到教坊司,在周怀安的带领下,直奔菊香阁。 香君花魁已经许久没有接待客人,按理来讲肯定会被教坊司训斥。 可靠着周怀安哄抬批价,入幕之宾络绎不绝,有些人甚至千斤只求香君的一件贴身物。 这可乐坏了教坊司,反正送出去的月土兜,买家又无法查证。 香君由此成为了教坊司的金字招牌,哪怕她从始至终只接待过周怀安一个人。 “娘子!你快猜猜,今日谁来了?” 小侍女红儿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路跑进香君的闺房。 身为花魁,香君有些憔悴,不知是思念某个负心人,还是偶感风寒。 “告诉他们,我今日偶遇风寒,身体不适。请诸君见谅吧。” 香君语气冷漠,高耸的规模,让红儿自愧不如。 “娘子,您不问问是谁嘛?那我可就帮你推了哦!” “哼!那个负心人,许久都没来看过我!” 香君生气之时,脸上浮起两片红云,煞是可爱。 “我又不是图他钱财,更没有奢望他能为我赎身……只是度过春风秋月,陪我看夏花冬雪,也就满足了……” 看着自家娘子的碎碎念,红儿气鼓鼓地说道:“娘子放心,我一定帮你教训那个负心汉!” 香君会心一笑,自己的贴身丫鬟,就是如此可靠。 “你要教训谁啊?乃至小小的,说话貂貂的!” “你……你调戏我!” 如此轻浮而不失风流的声音,除了那个负心人,还能是谁? 红儿被人身攻击,红着脸离去,正好为二人留下了相处的时间。 “你来做什么?” 香君背对着周怀安,轻哼一声,教坊司的花魁,充满了小女生的任性。 “我闻香君娘子偶遇风寒,所以特来探望。” 魂牵梦绕的声音人,让香君忍不住想要回头,但想到这负心人许久未来,她还是落不下面子。 “哼,你就是双手空空来看我的么?” 香君只感觉到强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抱起。 “外面寒冷,而我的胸怀足有三十六度,所以香君娘子,还是躺在我的怀中吧。” 香君满面娇羞,谁知周怀安已经发出了邀请:“香君娘子,你我一起游山玩水如何?” 香君此时脸色红晕,下意识地问道:“去哪里?我可不能远离上京城……” 周怀安附耳倾诉,“攀上面的山,喝下面的水咯。” —— 菊香阁内。 浩然轩三人众,加上金吾卫庞云,已经等待多时。 “头儿!周长卿这厮是不是跑了?狡诈恶徒,说好了要请客,结果自己先溜!” 楚中天义愤填膺,失去了白嫖周怀安的机会,让他很是恼怒。 李林峰则是直截了当,紧握双拳,高举双臂,“我与逃单不共戴天!” 曾纪常看了眼上司庞云,赔笑道:“头儿,你见笑了!我们这队人马,没有别的爱好,也就喜欢去教坊司……平日里还没钱去不起,呵呵……” 庞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周长卿逃单,以后某必与之恩断义绝!” 曾纪常:“???” 四人大眼瞪小眼,已经发喝了三壶酒,终于看到了香君的贴身丫鬟红儿。 不远处就听到了小丫鬟的咒骂声:“粗鄙武夫!难道是属牛的么!我看了都心疼娘子!” 楚中天端了端官帽,上前拱手行礼道:“这位小娘子,敢问周长卿何在?我们遍寻他不到。” 红儿轻哼一声:“去埋头苦干了!呸呸呸!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这就安排其他姐妹来接待诸位。” 楚中天眼含热泪归来,看得李林峰纳闷不已,“中天,何故如此?” 曾纪常也好奇道:“面对三十番僧,都不见你哭!为何来了教坊司,却饱含热泪?” 庞云很想问,但他碍于上司的面子,没有说出口。 “周长卿,这个畜生!弟兄们还在喝酒等他!可他却已经埋头苦干到天明了!呜呜呜!” —— 清晨的一抹阳光,划过林间小道的白霜,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昨日一朵梨花压海棠,熟睡的美人,眼角还留着一丝泪痕。 轻轻的呼吸声,以及面带微笑的睡姿,足以说明昨晚的满足。 周怀安为香君盖好被子,昨天又带着香君解锁了不少姿势,尤其是游山玩水,两人不亦乐乎。 “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周怀安穿戴好,殊不知香君已经醒来,可娇羞的花魁,自然不可能出言挽留。 对方是燕王世子,而她却只是教坊司的风尘女子。 周怀安已经出门离去,香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起身收拾,却看到桌子上留下的字迹,以及昨日进屋后,便放好的箱子。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香君樱唇含笑,“只是这两句,便足以让奴家心安。周郎知我心。” 再打开箱子,二百金赫然在列,还藏着一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 王府外,周怀安已经成功抵达,“呵,就凭这两句诗,香君也该原谅我不辞而别了!归蝶,我喝得好难受,需要亲亲和抱抱!” 第148章 世子跟班金足赤 听闻世子的呼唤,归蝶赶紧前来。 哪怕到了勇亲王府,她依旧是个最勤快的婢女,就连一向苛刻的王妃曹妙彤,也对归蝶赞赏有加。 一席碧绿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腰若约素,肤若凝脂,吐气芳兰,美艳不可方物。 “世子,您怎么才回来?昨日奴婢听说您去参加庆功宴了。” 归蝶娇羞地低下了头,清晨的王府门口,却是难得的二人世界。 这个时间段,王叔和冰冰还在练功场,婶婶这个懒鬼,肯定在熟睡之中。 周怀安勾着归蝶的下巴,轻挑道:“盂兰盆节,你家世子的表现,是否说明我不是个败家子?” 归蝶含羞,尤其是跟周怀安四目相对,只觉得以往那个凶厉无德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 “世子,如今是大夏的英雄……” “哦?我问的是在你心中,他们如何想,与本世子何干?” 周怀安笑道:“有空一起游山玩水,我先去练功了!” 说罢,燕王世子还不忘揩油,捏了捏归蝶软嫩的小手,果然润得很! 归蝶则是美目流转,看向周怀安的背影,呢喃道:“世子,应该够资格回到王府吧……” 练功场内,勇亲王正在指导永嘉郡主的武艺。 虽然没能诞下儿子,但得女如此,勇亲王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按理来说,文景帝应该鼓励宗室兄弟生育,其他人若是还没有儿子,皇帝巴不得送药送御医上门去诊断。 到了勇亲王这里,文景帝只留下一句:“冰清此女,胜过诸多男儿!” 这一句话,就断了勇亲王的后,可见对于亲兄弟,文景帝也是忌惮居多。 “乖女,为何进入出拳,戾气如此之重?是谁招惹了乖女不成?”、 冰冰一对粉拳,打得木人啪啪作响,身为六品武者,她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力量。 可勇亲王这等高手,还是能从拳风之中,听出女儿的心事。 “父王说笑了,女儿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法替父皇上阵杀敌,护我大夏疆土!” 冰冰嘴上如此说道,心中则已经在咒骂周怀安,这厮明明说好了会早些回王府,如今却不见人影。 “不必在意。” 勇亲王笑道:“乖女的成就,不会低于为父,甚至有望超过。像你这般年纪,就到达六品的人,已经算是天纵之才。”、 勇亲王不喜夸人,能被他如此评价,可见冰冰的天资。 “王叔!我回来了!” 周怀安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千叮万嘱归蝶,速速将他的衣服清洗干净,不得留下半点胭脂水粉的证据。 谁让香君花魁一身体香,令人欲罢不能。 冰冰杏目圆睁,“呵,某些人还知道回来?” 勇亲王闻言,便感觉到女儿的口气不对劲,带着一丝醋意? “郡主,毕竟是同僚间的应酬,避免不了嘛!” “哼!你们执金吾去的地方,本郡主又不是没听说过,不就是教坊司么?” 坏了!没想到冰冰门清,万一以后去找香君,被她抓奸在床怎么办! 周怀安大脑高速运转,嘴上已经说道:“郡主说笑了!昨日还有庞云金卫在,我们只是喝酒到天明,并未去过教坊司!不信的话,郡主可以去问庞金卫!” “我不愿意耽误今日的修炼,所以趁着他们睡觉,抓紧跑了出来,只因每日跟王叔,郡主修炼,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冰冰闻言,果然俏脸一红,至于庞云,他敢在永嘉郡主承认去教坊司? 周怀安本着社死上司,不死世子的原则,蒙混过关。 “走,去寒玉床。” 隔壁老杨的话不多,就要带侄儿去修炼。 “父王,今日让我带他去吧!女儿也要指导长卿,父王的武艺太高,难免有拔苗助长的嫌疑。” 此言一出,勇亲王深以为然,毕竟他为周怀安淬体,都要提起十二分小心,生怕一拳将燕王世子击杀。 冰冰嘴角含笑,周怀安则是心中叫苦不迭。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还不是要趁机挖掘我是否去了教坊司? “好,今日就由你带他去修炼。” 勇亲王说罢,已经开始打坐运气。 冰冰一身白色劲装,勾勒出玲珑曲线,双眸似水,却带着看透世间的冰冷,十指纤纤,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青丝随风舞动,走在身后的周怀安感受着缕缕香风。 “说,你跟凤昭,兰陵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身为亲王郡主,却敢直呼皇室公主的名讳,可见冰冰对两位姐姐的实力压制。 咳咳!原来是问凤昭小姨跟蓝领婊贝的事情! “回郡主,凤昭长公主曾经引荐我入执金吾,据说我的考核,就有她参与其中。” “至于兰陵公主,则是我查案之时,得到了她的帮助。” 周怀安本着点到即止的原则,告诉冰冰,他跟二位公主清清白白,绝没有半点心思。 冰冰一双美眸看向周怀安,似乎要戳穿这个男人的谎言。 可回想起来,那两个疯女人争周怀安,多半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争执,跟周长卿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己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迁怒于对方。 “好,就算你过关。” 冰冰冷哼一声:“说!你跟金足赤比试,为何让本郡主擂鼓?” 因为你是我内定的老婆! 周怀安觉得狗命要紧,心里话还是被说出来为妙。 “郡主的鼓声,能够带给人力量!除您以外,恐怕朝中也只有王叔和曹公有如此能耐。” 周怀安一记马屁,润物细无声,直接拿冰冰跟两位朝廷大佬相提并论。 冰冰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已经如冰雪消融,让人如沐春风。 看来我是get到了冰冰的爽点,放心吧冰冰,终有一日,我会get到你的g点! “可惜他们二人位高权重,所以在下只有斗胆请郡主相助!能打赢金足赤,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属于郡主!”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冰冰满意点头,“说得好!本郡主擂鼓助阵,你若还不能得胜,以后就不要回王府了!” 砰! 冰冰的粉拳,猝不及防地砸在周怀安的胸口,后者惊愕不已。 “郡主,您这是?” “哼,手痒打你两拳不行?” 果然,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动物! 周怀安已经习惯了坐在寒玉床上,磨砺精神,再以真气对抗寒气。 看到如老僧入定的周怀安,永嘉郡主满眼都是羡慕。 当年她为了晋级神炼境,也曾借助过寒玉床,虽说女子体阴,没有男子这般阳刚。 可以她的天赋,也没有像周怀安这般闲庭信步。 周怀安则是闭目养神,毕竟昨日折腾了一晚上,跟香君游山玩水,还是很消耗体力。 若不是冰冰在旁,他恨不得直接睡过去。 因为有睡梦罗汉的加持,全身的真气,早就自行运转。 “长卿,去吃早膳了。” 冰冰有些担心,周怀安在寒玉床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若不是多次检查鼻息,还真怕燕王世子被冻死。 “好,多谢郡主提醒。” 周怀安轻笑一声,果然睡一觉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王府的早膳,显得有些寒酸。 勇亲王行伍出身,知道士兵的辛劳,其余亲王,早膳都要六十六道菜。 唯有勇亲王府保持着够吃就行的原则。 周怀安也觉得这一点十分难得,自家王叔就算是馒头陪着咸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婶婶宽松的罗裙,依旧无法掩盖丰腴的身段,小仙女懒散道:“小兔崽子!昨天陛下赏你的一千金呢?就不知道孝敬我跟你王叔!” 咳咳……二百金给了香君,剩下的可都是大橘的口粮! 王叔这个“惧内”货色,肯定不会帮自己说话。 “母妃,那是陛下赏赐,何况上次曹府送来的字画,不都被母妃拿走了么?还有打牌的事情,您都忘了?” “死丫头!本王妃就是怕长卿乱花钱,般给他攒着!” 咳咳,看来帮忙攒钱的诈骗伎俩,从古至今,家长们屡试不爽! 可惜我已经活了两世,婶婶的骗术太过拙劣! 被自家闺女补刀的曹妙彤,很快就又找到了机会。 “长卿,如今你是天下第一名捕,还是大夏第一兵!怎么连个手下都没有?” 婶婶不满道:“这不是看不起咱们王府么?你一定要去跟陛下争取!” 婶婶啊,我不气找茬就行了,还指望给我添个跟班,你在想peach? “王爷!王妃!门外有个西戎人求见世子!” 门房的声音传来,勇亲王问道:“慢些说,他来找长卿何时?” 门房不解道:“他说他叫什么金不穿鞋!要投靠世子,当个家丁也好,走狗也罢,反正赖在咱们王府不走了!” 金足赤? 周怀安有些发懵,这厮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不回西戎继续当他的才子,留在上京城作甚? 婶婶默然不语,只觉得饭菜不香了,更觉得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 金足赤这几天,在上京城声名鹊起,这般人物却要给侄儿当跟班! 这不比陛下所赐的那些个歪瓜裂枣强得多? 想到此处,王妃再也蚌埠住。 “爱妃,你这是作甚?” 王妃直接起身,拂袖而去,“我吃饱了!” 第149章 一花拜高官 金足赤站在勇亲王府外,紧张地搓着手。 如果知道此番来到大夏,会有这种结果,那他绝壁不会选择前往。 如今的他,已经被达懒上师彻底抛弃,老秃驴会将丢人的耻辱,全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回到西戎,就是找死。 而他刚在上京城得罪了太学府的人,太长卿邓禹可就等着他出城下黑手呢。 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的挡箭牌,似乎只有周怀安一人了。 只要当了对方的跟班,身份彻底洗白,太学府的腐儒们,还能抓住大夏第一兵的仆人不放? 唯一让金足赤紧张的,便是周怀安肯不肯收他。 “世子!在下拜见世子!” 前两天见到周怀安,金足赤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拔骨,可如今燕王世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面对金足赤那张谄媚的脸,周怀安还有些不适应。 “咳咳!听说你想当我的跟班?” “不错!只要能为世子效命,在下可以不计辛劳!” 说罢,金足赤当众直接跪在了周怀安的面前。 他自负才学,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怎能轻易丢掉性命。 喵呜! 大橘扭着肥硕的身体,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周怀安的肩膀,开始使劲剐蹭主人。 毕竟没出息的主人,带来了足够多的金子,可以让它好几天衣食无忧。 “世子的猫,果然威猛,就像您一样,大夏第一兵!” 金足赤笑道:“世子放心,有在下在旁辅佐,您一定能够鹏程万里!” 果然,读书人的嘴,会骗人的鬼! 不过被拍马屁的感觉不要太好,留他在勇亲王府肯定不行,王叔那关就过不去。 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他在金乌府留宿了。 “你跟我来吧!” “属下领命!” 两人一前一后,大橘似乎非常看不上金足赤,尤其是对方姓金,大橘总觉得金足赤更应该是道美味的甜点。 金足赤则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果然跟在燕王世子身后,百姓们虽然眼中鄙夷,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去殴打唾骂。 人生如棋,一算三步啊。 金足赤咬牙切齿,“有朝一日,我定要助周怀安走上巅峰,到时候血洗金光寺,让达懒秃驴付出代价!” 周怀安却没有想那么多,对方机灵能干,还毫无怨言,符合他对工具人的要求。 看到金乌府三个大字,金足赤肃然起敬,笔法苍劲有力,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老金啊,你看这字怎么样?” “笔走龙蛇,运笔浑厚!” 金足赤给足了评价,随后问道:“这是世子任职的衙门?” 周怀安点头称道:“不错,就是这里,你能不能留下,还要看曹公的态度。” 通过庭院,两人来到正气楼。 守卫早就习惯了周怀安到来,哪怕是金吾卫,都没有周怀安找曹公这般频繁。 可曹公偏偏对这个铜卫尤为看重,通报一声后,果然选择了接见。 “曹公有令,让周铜卫一人进去,这位就留在此地吧。” 周怀安点了点头,曹公是朝堂大佬,这点逼格肯定要有,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机会见他。 哦,实力强劲的曹爸爸,我来为你泡茶了! 周怀安踏入正气楼后,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曹吾鸣正与义子太史昭闲聊,“周长卿,还不过来沏茶?” “是,卑职这就去。” 周怀安还不忘与太史昭打招呼,后者颔首点头,只是这歪嘴一笑,好像把我给坑了一样? 为两位大佬斟茶,顺便蹭一杯茶水,周怀安也不客气,坐在了两人旁边,从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看到手下如此没大没小,太史昭瞪了周怀安一眼,可惜后者浑然当做没看见。 曹吾鸣抿茶一口,笑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不等周怀安开口,太史昭轻哼道:“还不是让我们帮忙擦屁股!这个周怀安,无事不登三宝殿!” 头儿,你看清我了!我就是这种人! “曹公,金足赤前来投奔我,要当我的跟班。属下不知给如何处置,所以来问过曹公的意思!” 周怀安躬身行礼,态度谦恭。 曹吾鸣笑骂道:“别做那些多余的事了,坐下说!” 太史昭一脸得意,“义父,孩儿这个手下,这一次大放异彩!是时候宣布,让他脱离庞云,直接来我麾下做事了!” 头儿,使不得啊! 投奔了你,就只有一个工具人能用! 现在我能让两个金卫当工具人,差距有亿点点大! 周怀安自然不愿,只能寄希望于曹吾鸣帮忙。 “昭儿,你的人大多数八面玲珑,周怀安不适合跟他们混在一起。” 曹吾鸣轻轻碰了碰茶杯,示意周怀安斟茶,“暂且在曾纪常手下吧!你可以差遣他办事!” 话已至此,太史昭心中不爽,也只能憋着。 尤其是想起今早冰块脸的得意之色,更是让太史昭相当不爽。 “说回金足赤。此人有才气,也有傲骨,还有野心。” 曹吾鸣一针见血道:“你可以用他,也要学会压他。别到时候被他人利用,还浑然不知。” 周怀安点头道:“卑职明白,金足赤如今走投无路,所以才想利用卑职的名气,为自己某一条生路。” 曹吾鸣品茶一口,笑道:“不错!若是能用好他,以后他便是你的助力!用不好他,留不住此人,以后你们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御下之术么? 我又没打算离开上京城,学这些作甚? 当然金足赤这小子想坑我,绝壁不可能。 “你们也要准备好,盂兰盆节之后,便是三年一度的百花会。” 太史昭闻言,紧皱眉头问道:“义父!今年旱灾刚过,百姓的日子才刚有了气色!陛下就……” 曹吾鸣摆了摆手,示意义子莫要多说。 “各地的花卉,都会陆续送往上京城。执金吾的任务,便是保护陛下看重的百花之王。” 百花会?那就是个什么勾八东西? 二人看到周怀安一脸懵逼,想起此人平日里不学无术,都忍不住叹气。 “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禄,一花家破人亡!” 太史昭叹气道:“百花会,是陛下为了博取国师妙音一笑,才举办的盛会。妙音喜好花卉,尤其是牡丹,所以此花也被成为百花之王!” “徐州星河观所培育的牡丹花,就要由咱们执金吾来护送。” 让一群执金吾,去护送一株牡丹花? 传出去,还不被四方夷狄笑掉了大牙? 这皇帝老儿就尼玛离谱啊! 周怀安有些蚌埠住了,谁知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每逢三年,为了搏一搏花王的称号,很多人都会占据耕地去种牡丹!” 太史昭愤恨道:“为何今年灾害一来,百姓手中没有余粮?还不是被那些王八蛋命令去种牡丹!”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代价顶多是贱民的性命。 周怀安轻舒一口气,幸亏沧海城的刘艺符,没有离谱到如此地步,否则他一定杀回去,让对方伏法。 “曹公,这种任务,我们也有接的必要?” “陛下之令,不得不从。” 曹吾鸣给出的答案,很是无聊,但周怀安总觉得老狐狸已经在谋划着什么。 “义父!此次去星河观,孩儿想让周怀安随行!” 太史昭俯身便拜,随后看向周怀安,“义父刚才说过,孩儿能够差遣他帮忙!” 妈的! 不就是去趟徐州,你至于拉一个送一个么? 周怀安自然是百般不愿离开上京城,这里有花魁香君,冷美人冰冰,凤昭小姨…… “可以。你便带着曾纪常一队人马前去吧,不必担心庞云那边。” 曹吾鸣已经下令,却让太史昭十分不爽,本来他想挑选自己的队伍前往,也好让周怀安跟其他人熟络一下。 这下可好,谁不知道曾纪常的队伍,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都是菜鸡。 太史金卫这次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好在寻常的毛贼,根本不敢阻拦执金吾的车马。 “孩儿领命!” “你且出去,我与周怀安说些事。” 太史昭听闻此言,如同恰了一颗大柠檬一样,明明他才是义子。 “不想去?” 太史昭离开后,曹吾鸣笑道:“觉得这不是件美差?” 周怀安自然点头道:“肯定不是!徐州距离上京尚有一段距离,哪怕骑着军马前往,来回也要半月的行程!” “此次带回来花王,便有赏钱。你若是不愿,我便换人好了。” 一听到赏钱二字,周怀安当即换了副嘴脸。 “曹公!说的哪里话!身为下属,就是要为领导分忧!怎能抱怨工作呢?放心吧,抱在我身上!管它花王还是草王,我都给您带回来!” 曹吾鸣刚放下茶杯,周怀安就已经上前斟茶,“那好,回去准备一下吧,两日后你们出发!此事,我去禀报陛下。” —— 伽蓝苑。 文景帝与妙音师太相对而坐,宽松的僧袍下,隐藏着令人无限遐想的曼妙曲线。 “国师,又到了百花会。此次朕,定要博国师一笑。” 文景帝笑道:“国师说过,若是能博你一笑,便会与朕一起参透欢喜禅。”、 妙音师太依旧是淡然性子,活脱脱的禁欲系美女。 刘文瑾低声道:“陛下,此次还有其他人要来参与百花会……” 第150章 一花得厚禄 百花会,本来并不存在这样的盛会,牡丹花也没有如今这等虚高的身价。 起因只是妙音师太喜欢而已,说是师太,只是惯用禅宗的称呼而已。 至少妙音从外表上看,不过三十多岁,这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 饶是刘文瑾这样的宦官,也感觉到对方的千姿百媚,更别提已经禁欲快二十年的文景帝。 那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感觉,最是熬人。 好在文景帝有足够的耐心,除了自身的欲望外,他更想与妙音参悟欢喜禅。 到时候得到的益处,只会多不会少。 至于为何不对妙音用强,只因欢喜禅需要修炼的二人心意相通。 妙音喜欢牡丹,那文景帝便用百花会来博得美人一笑。 只是苦了大夏百姓! 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禄,一花家破人亡! 为了高官厚禄,不少父母官,直接命令农民们种植牡丹。 灾年一到,粮食紧缺,造成了大量流民的诞生。 大夏的国运,也是摇摇欲坠。 只是文景帝并不关心,只能能让他证得果位,魂渡彼岸,贱民死就死吧! “刘伴,你是说,其他人要来朕的百花会?” 文景帝冷笑道:“今年还真是热闹!西戎唱罢,蛮夷登场!” 刘文瑾谄媚道:“陛下英明神武,才引得四方夷狄尽数来我大夏朝拜!微臣听闻,那边的人,在三年之前,就在培育一株奇种,想要在我大夏百花会上一举夺魁!” 听闻此言,文景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夷狄之辈,岂会懂花?江山如花,而朕就是这花的主人!告诉曹卿,此去星河观,定要将花王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陛下!” —— 小朝会。 文景帝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直接搪塞了过去,徒留几位重臣们大眼瞪小眼。 “诸位大人,陛下有事要嘱托曹公。” 刘文瑾满脸倨傲,如今他就是皇帝的代言人。 六部尚书纷纷行礼,毕竟如今这阉人代表陛下。 唯有勇亲王和曹吾鸣负手而立,对刘文瑾熟视无睹。 “说。” 曹吾鸣徒留一字,刘文瑾却丝毫不敢怠慢。 “陛下嘱托曹公,一定要将花王,从星河观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我定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之后,曹公直接离席,丝毫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勇亲王紧随其后,看不到文景帝,他二人何必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此去,你要派出庞云和太史昭?” 勇亲王面色淡然,警告道:“我家长卿,身为大夏质子,不宜出远门。” 曹吾鸣闻言笑道:“王爷关心执金吾是假,还是警告我,不要将差事分给周怀安。” 哼,你知道就好。 勇亲王并未回答,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宝剑锋从磨砺出。王爷想必跟我一样,将周怀安当做看重的后辈。” “别,你跟长卿的关系,岂能与本王相比?本王跟周棣是结义兄弟!” 隔壁老杨,果断宣示着自己的地位,曹吾鸣淡然一笑,并未对此做何评价。 “将来他面对的困难,可比上京城更多!如今不去磨砺,难道要被北燕那些虎狼之臣吞掉骨头么!” 此言一出,勇亲王也紧皱眉头,瞪向曹吾鸣,“此次你究竟派了何人跟随?” “金吾卫,太史昭!” 曹公对自己的义子,有足够的信心,“昭儿文武兼备,跟星河观的道士们接触足矣。至于庞云,留在上京城另有用处。” 勇亲王点头道:“长卿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唯你是问!” 说罢,隔壁老杨扬长而去,哪怕是权倾朝野的曹公,他也不给任何面子。 “多谢王爷,为天下万民着想!” “本王是为了侄儿!” 曹吾鸣对着勇亲王的背影躬身行礼,随后微笑离去,“这一盘棋,应当由国手来下,否则太没意思!” —— 集贤院。 袁子脩被三位大儒召见,心中十分忐忑。 为了早日参加科举,成就功业,袁师兄放弃了多少埋头苦干的机会? 甚至连曹英的邀约,最近也尽数推脱。 张宪轻抚胡须,笑道:“子脩,你身为集贤七子之一,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袁子脩纳闷不已,“宪公,您之前说过,我等读书人,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古琴哥王文广捂嘴偷笑,围棋哥陈近北则解释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次我集贤院还有另外一位弟子随行!你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 袁子脩郁闷不已,科举临近,有那个时间,他更愿意看看书,而非选择外出历练。 “敢问陈师,此次与我共同历练的是哪位师兄?” “呵呵,正是我等三人的弟子——周怀安!” 话音刚落,张宪便提出了异议,“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长卿分明是我一人的弟子!” 古琴哥说罢就要开启battle模式,“张宪老贼!若不是你捷足先登,我岂会让长卿称你一声老师?” 围棋哥拿出黑棋,不屑道:“张宪,你这是要我二人抢夺弟子不成?” 袁子脩赶紧躬身行礼,每次提起周怀安,三位大儒瞬间就变成了市井流氓,恨不得打的狗脑子都流出来。 他还是早点撤退,避免殃及池鱼。 “呼……此次能与周师弟一起玩出历练,想必也是件好事!” 袁子脩本想多次下山寻找周怀安,奈何虚荣心作祟。 如今的周怀安,可谓是上京城,乃至大夏的红人。 被皇帝封为天下第一名捕,以及大夏第一兵。 反观他这个师兄,功不成名不就,去找对方,难免会被套上攀关系的嫌疑。 袁子脩为此发奋读书,争取以后站在跟师弟一样的高度,到时候二人才能把酒言欢! 谁知命运就是这般无常,三大儒的命令,让他只能提前与周怀安相见。 “师弟,这一路上,为兄定会向你多多讨教!到时候你我想兄弟一朝为官,定能弘扬我集贤院的威名!” —— 阿嚏! 浩然轩内,周怀安打了个喷嚏,金足赤二话不说就地来了手帕。 “世子,快快擦擦!莫要染了风寒!” 看到金足赤这般谄媚,与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厮给长卿当了跟班?” 楚中天不解道:“此人实力尚可,若是当日真打起来!我感觉合你我三人之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李林峰低声道:“他这态度哪里是跟班,那模样,分明是刘文瑾跟陛下!” 金足赤一脸尴尬,他直接被说成了宦官! 曾纪常摇头苦笑,尤其是听到了风声,此次护送花王的任务,竟然落在了他们这队人马头上。 “曾哥,护送花王,为何还要我们执金吾去?” 周怀安适当地转移话题,避免了金足赤的尴尬,“禁军是干什么吃的?” 曾纪常笑道:“护送花王,可谓是咱们执金吾的美差之一!毕竟三年才能轮一次。” 作为执金吾的老人,曾纪常肯定对此事最有发言权。 “花王成功抵达上京城,陛下就会赏赐护送队伍金银财帛。” “执金吾内部,曹公还会有单独的封赏!” “这是陛下要的牡丹花,江湖之中的宵小之辈,也不敢轻易动手,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曾哥啊,你这flag为何立的如此之早? 周怀安询问道:“所以咱们只管送花,其他的事情一律没关系?” 曾纪常点头称道:“不错。花王珍贵,需要专门的人伺候。星河观的水,可谓是大夏第一,所以平日里花王都被放在此处栽培。” 看来皇帝老儿,是个花里胡哨之人! 为了一个老尼姑,做到如此地步,不愧是你! 周怀安心中吐槽,表面上继续询问道:“曾哥,您确定,咱们这一路上,绝壁不会遇到危险?” 曾纪常皱眉道:“何出此言?就是星河观的道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拥有水灵根的高手!宵小之辈想要盗取花王,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那就好! 周怀安心中长舒一口气,队伍里的常驻高手有太史昭。 到了星河观,还有一群牛鼻子帮忙。 他现在担心的是躲在暗处的朱能,这厮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杀了他弟弟,比杀了他爹的后果都严重。 似乎是看出了周怀安的顾虑,曾纪常笑道:“朱能如今被收入禁军,轻易不能离开上京城,你可以放心!” 两人谈论之际,楚中天横在中间,笑道:“头儿,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上京城了,这个时候不该去教坊司快活一晚么?” 李林峰瞪着周怀安,严肃道:“长卿,你那晚没跟弟兄们喝一杯酒,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该罚!” 合着你们为了白嫖一趟教坊司,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金足赤在一旁听着,半句话也不敢说,毕竟回到王府是没戏了。 唯有执金吾的浩然轩,才是他的归宿。 “好!今日我请客,你们在教坊司随便玩!” 周怀安此言一出,损友二人组欣喜若狂,众人直奔教坊司而去…… —— 燕州,燕王府。 徐幼薇眼中含泪,听着府上的老嬷嬷训斥道,“呵呵,上京城来的?别以为自己是世子婢女!咱们燕王府真正的士子只有一个!绝不是他周怀安!” 第151章 徐幼薇的王府生活 徐幼薇人在燕州,身世卑微,不负责任的渣男太史昭,将其丢在燕王府后,便直接离去。 金吾卫送来的人,燕王府自然会好生收留,只是可惜渣男太史昭多嘴了一句。 “可要照顾好这位徐小姐,说不定她以后可是你们世子周怀安的通房丫鬟!” 燕王府的人在太史昭面前,自然客客气气,没有任何怨言。 在其离开后,就开始对徐幼薇开始了训斥。 “臭丫头!手脚这么白净,想要勾搭男人不成?” 胡嬷嬷身为燕王府女眷的管事,大声训斥,随后将徐幼薇带到了柴房,“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每天帮忙劈柴,不够分量,有你好看!” 其他侍女哪里有做劈柴的? 何况徐幼薇年少清纯,哪能踢得动斧头? 胡嬷嬷冷笑道:“别以为跟周怀安有关系,就能在燕王府嚣张跋扈!看你那一脸狐媚之相,不就是想要成为他的小妾么?没门!周怀安这辈子都别想回到燕州!” 徐幼薇纤细的玉臂,只能忍痛扛起斧头,开始了一天的劈柴。 到了吃饭之时,其他下人不说锦衣玉食,也都吃的像模像样。 唯有到了徐幼薇这里,是个冻得邦邦硬的馒头。 “爱吃不吃!本嬷嬷以前过的苦日子哦,可要让年轻人体验一下!” 胡嬷嬷大摇大摆地将馒头扔过去,便赫然离去。 徒留少女眼眶含泪,这分明是对她的侮辱。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到过如此虐待。 看着地上的馒头,徐幼薇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想要随父母一同去地府。 可转念想起朱能杀她母亲的嚣张模样,以及为了让她活命,周怀安忍辱负重。 “我要活下去!我还要靠自己,在燕王府生存!” 少女的目光不再疑惑,抓起馒头,就着凉水,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瞧见没?上京城来的呢?据说还是个大户人家之女!” “吹牛吧!若是大户人家,怎会来咱们燕王府当侍女?” “听说是世子送来的人!可惜了,王爷不在,有她好受!” “嘘!上京那位不是世子,你们忘记了么?只有燕州这位,才能叫世子!” 徐幼薇咬着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一众婢女。 徐幼薇主动行了个万福,“各位姐妹,小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各位姐妹指点!” 众女本就心软,见徐幼薇可怜,又懂礼,便告诉了她不少燕王府的事情。 如今的燕王妃,并非周怀安的生母,而是燕王周棣的续弦。 为燕王生有一子一女,本来世子之位如此重要,断然不会送去上京城当质子。 就是这位燕王妃,力排众议,加上朝廷的威胁,燕王才将周怀安送到了上京城。 燕王常年在外戍边,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王妃来操持。 这就给了燕王妃为儿子笼络群臣的机会,加之周怀安在上京城的名声并不好,也让燕王重臣们倒向了燕王妃一脉。 “所以啊,妹子!胡嬷嬷认定了你是上京城那位的人,所以才处处针对!” 侍女朱珠为徐幼薇擦了擦脸颊,提议道:“胡嬷嬷最是贪财,若是妹子你有钱财,可以去给些好处!总比在柴房受累强得多!” “多谢诸位姐姐相告!” 徐幼薇再次行了个万福,如今的她,不再是尚书之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将钱财给胡嬷嬷,凭什么? 至少从那些侍女的口中得知,燕王周棣对周怀安还留有感情! 徐幼薇决定赌上一赌。 与寒冷的柴房相比,胡嬷嬷的屋子内烧着炭火,老家伙躺在床榻上,听着侍女们的汇报。 “嬷嬷,我看这丫头很是可怜,不如放她一马,交待些轻便的差事。” 说话的朱珠,明艳照人,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国色天香。 胡嬷嬷本想训斥,可念在对方是燕王妃给自家王子准备的通房丫鬟,以后有可能成为世子小妾,她才没有发作。 “朱珠姑娘啊!这你就不懂了,所谓人心隔肚皮!她怎么想的,咱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呀!” 胡嬷嬷笑道:“若是真有那个心思,还不知道孝敬一下老人么?” 朱珠秀美紧蹙,她算是看清了胡嬷嬷,就是故意索要钱财。 来到燕王府的丫鬟们,可没少给这老东西送好处。 否则便只能以女子之身,去做些沉重劳累的工作。 只要燕王回府,老东西就会让侍女们换轻便的活,以此来迷惑燕王。 一心都在军国大事上的燕王,自然不会注意到府内的小事。 至于燕王妃,则对自己带来的老嬷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我多嘴了。” “朱珠姑娘啊,以后你早晚是世子的人,到时候老婆子还要你多多照顾呀!” 胡嬷嬷摸着朱珠的玉手,一脸谄媚。 后者只觉得一阵倒胃,却还是虚以为蛇地附和两句。 徐幼薇躲在冰冷的柴房内懂得瑟瑟发抖,本来想要生火取暖,却被胡嬷嬷发现。 “恶鬼婆,丑鬼婆!总有一日,我要让你跪在本姑娘面前!” 徐幼薇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机会,能够摆脱如今的处境,那就是跟燕王周棣说上一句话! —— 辽塞梦随旌旆舞,长天月共剑虹浮。 北狄与大夏,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敌对关系。 只擅牧马的北狄人,只要缺了盐铁布匹,没有任何生产交易的意思。 对他们而言,最方便的做法便是南下劫掠。 这是这次来到铁马关,戍边的大夏士兵,直接选择了打开城门。 身着青衫的中年人,黑亮垂直的发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锐利的黑眸,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北狄骑兵,看到此人,吓得赫然跪地。 “本王,并非你们的可汗,跪本王作甚?” 燕王周棣冷哼一声:“警告过你们多少次,杀过你们多少人,可你们不听啊!狗都知道打得多了听话,你们比狗还不如!” 虎背熊腰的北狄汉子们,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如狼似虎的存在。 唯有在周棣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小绵羊罢了。 “燕王大德!我等只是迷路,还请燕王恕罪,放我们一条生路!” 领头的将领不断扣头,他们见到周棣,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这就是燕王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迷路?那本王就送你们去黄泉路!” 周棣转身离去,城楼上的劲弩已然对准了北狄骑兵,尽数将其射杀! “王爷!府内的弟兄来报,世子似乎从上京城送来了一位丫鬟!” “怀玉,从上京城买丫鬟?” 周棣显然不悦,他最烦儿子沉迷女色,尤其是周怀玉长在他身边,应该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不……不是怀玉……是怀安!” “什么!我儿怀安!” 周棣难得露出激动之色,当年将周怀安送往上京城后,除了每个月给钱,父子两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一是文景帝故意为之,二来原本的周怀安已经沉迷在上京城的声色犬马中,早就将他这个亲爹忘到了九霄云外。 当然此次,也是太史昭的手笔。 从始至终,周怀安都没想过要燕王周棣帮忙。 “边关战事你们看着!戎狄敢犯,直接射杀!出了事情,本王负责!” “是!王爷!” 周棣一声口哨,远处已经赶来一头雄壮的黑马! “黑风,回府!本王要听我儿的消息!” 黑风长啸一声,一骑绝尘而去! —— 上京城外。 侄行千里婶担忧。 王妃曹妙彤亲自送行侄儿周怀安。 “长卿!你教我那几手,当真能赢那些人?” “婶婶放心吧!就算是赌神高进,都看不出来!你就用这招,保证咱们王府日进斗金!” 勇亲王看到爱妃与侄子相处的如此和谐,不禁深感欣慰。 回想起周怀安刚住进王府时,两人还针尖对麦芒。 婶婶得到了周怀安的保证后,这才满意离去。 “郡主,看好婶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记好了我教你的那些牌技!” 周怀安自然不会寄希望于婶婶,毕竟月匈大无脑在曹妙彤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放心,本郡主会看好母妃。倒是你,此次护送花王,责任重大。” 永嘉郡主轻声道:“早些回来,莫要逗留在外。” 小别胜新婚,果然如今三伏天,酷暑难耐,但我的心是冰冰的。 “长卿,准备出发!” “来了!” 太史昭一马当先,其余执金吾跟在后面。 大橘趴在周怀安的肩膀上,喵呜个不停,对主人离开王府表示不满。 毕竟世子的肩膀,远不如燕王府的床榻来的舒服。 “别叫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周怀安顺手拿出金条,大橘双眼放光,开始狂啃起来。 一旁的楚中天,忍不住揉了揉双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吃金条的猫?这特娘也太败家了! “咳咳!长卿,你这猫……” “别问,问就是招财猫!” 第152章 徐幼薇的机会 星河观,位于徐州地界。 素有“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的奇景。 与其他道观不同,星河观皆为女子修士,所以爱好花草,这才有了大夏花王的诞生。 观主玄灵道长在徐州民间,拥有崇高的威望。 星河观的修士下山游历,经常济世为民,救死扶伤,也换来了“仙子”的称号。 “楚某人,一向害羞,到了星河观,你们莫要打扰我跟仙子们论道!” 楚中天听闻星河观都是女子修士后,自然春心荡漾,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排斥。 李林峰轻哼一声:“星河观的仙子们看得是内在!恰好李某人是个内心充实的人!” 你是内心充实?你特么裤裆充实差不多! 周怀安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打算继续闭目养神。 与以往庞云带队死气沉沉不同,太史昭一路上有说有笑,顺便给曾纪常等人科普了星河观。 这才有了损友二人组想入翩翩。 “头儿!您是不是去过星河观多次?” 楚中天笑道:“以您的英俊外貌,一定俘获了不少仙子的心吧?” 曾纪常老脸一红,还以为楚中天能问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结果还是逃不过男女之事。 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庞云的人,太史昭跟庞云的关系,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来。 曹公这一手,可是让庞云郁闷了许久。 “呵呵,长得还不如我,凭什么便宜他们?” 太史昭一脸骄傲,换了别人说这话,估计早就被喷。 可太史昭一张俊脸,精致的五官比一般女人还要漂亮,也难怪这厮看不上星河观的仙子。 楚中天和李林峰垂头丧气,背地里哀叹:“若我有太史昭的仪表,仙子们岂不是会主动献身?” 待到无人之时,周怀安才凑上前问询问:“头儿,你把徐幼薇藏到哪里去了?” 太史昭一脸得意之色,“放心,此地相当安全,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去搜查!” 皇宫? 这是周怀安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很快便被其否决。 “头儿,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你家啊!燕王府!” 周怀安如遭雷劈,半天说不出话,太史昭则是疑惑不已,“怎么了?有问题么?也只有燕州,才不会被陛下追查了。” 你想的没错,但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人情世故? “咳咳!头儿,说实话,我跟后妈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此言一出,太史昭算是明白了,徐幼薇落在燕王府,肯定会遭罪,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当初答应你护她周全,至于去了燕王府,受些委屈算得了什么?” 太史昭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还不是想将她送你当通房丫鬟?你看这徐家小姐细皮嫩肉,赔你绰绰有余!” 周怀安气抖冷,显然太史昭忽略了王府的斗争,他一个多年未曾归家的世子,突然往家里塞了个人,还是金吾卫护送。 后妈不起疑才怪! 徐幼薇啊,以后若有机会相见,我再跟你解释吧…… —— 燕王府。 徐幼薇抄起柴刀,将木柴当做了令人生厌的胡嬷嬷狠狠劈去。 啪嚓! 奈何少女的手劲不足,木柴没有劈断,反倒是手腕生疼。 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徐幼薇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就是父母留给她的玉佩。 胡嬷嬷正是盯上了那玉佩,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告诉徐幼薇,只要将玉佩奉上,她就能获得轻松许多。 其他婢女看到倔强的徐幼薇,心中可怜,但却无能为力。 冰冷的柴房内,为了御寒,徐幼薇甚至要躲在干柴中,至少能抵挡寒风。 “谁?” 听到脚步声,徐幼薇敏锐地抓起柴刀,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人能依靠。 “妹妹,是我。” 朱珠抱着一床棉被,偷偷地来到柴房,随后从怀中取出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嘘!藏起来,抓紧吃!莫要让其他人看到。” 朱珠低声道:“棉被白日也要藏好,否则胡嬷嬷不会轻饶你我!” 徐幼薇心中感动,本想拒绝,她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现在却要为五斗米折腰。 可肚子太饿,以前看不上的白面馒头,如今却是人间美味。 自从来到燕王府,这是她第一次接到热乎的食物。 “谢……谢谢……” 徐幼薇小声道谢,随后开始啃起了馒头。 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少女,朱珠心中一阵心痛,低声询问道:“妹子,能否给我讲讲世子的事情?” 徐幼薇纳闷不已,在燕王府,世子是周怀玉。 朱珠笑道:“是咱们真正的世子!上京城的那位!” 讲那个混蛋? 讲他如何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徐幼薇想了想,如果没有周怀安,朱珠未必会可怜她。 算了,就当是报这一饭之恩吧! 说罢,徐幼薇就将贡银案,饿鬼吃人等事情,尽数告诉了朱珠。 “没想到多年不见,世子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朱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世子能够平息冤假错案,还百姓一个公道!这才是燕王府需要的人!” 徐幼薇并未说话,她对周怀安仇恨居多,感激居少。 “妹妹,你要记住!以后能否逃离胡嬷嬷的魔爪,就看这一次了!” 朱珠低声道:“王爷明日,就会回来!” 徐幼薇听闻,瞪大双眸,她终于等来了机会! “具体如何做,你自己掌握,莫要惹得王爷不喜。我先离去了。” 朱珠起身离开,冰冷的柴房内,却掩盖不了少女的火热的心。 燕王周棣身骑黑风,一人一骑,飞速奔驰。 身为大夏唯一的三品高手,哪怕是他的坐骑,都已经拥有了四品的实力。 正所谓宝马配英雄,仿佛是为周棣专门量身定做的词汇。 黑风一声长啸,守城士兵当即开城放行。 “王爷回来了!” “肯定是咱们又打了胜仗!” “有王爷在,北狄东夷休想进犯我大夏一步!” 在燕州这等苦寒之地,周棣依旧是一席青衫,若非值得一战的对手,他根本不会身穿甲胄,那是对实力的不自信。 “王爷回来了!” 燕王府的门房赶紧为周棣牵马,后者颔首点头,“喂黑风一些草料!本王要先处理一些事情。” 柴房之内,哪怕有棉被覆身,徐幼薇依旧瑟瑟发抖,叫上甚至已经出现了冻疮。 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后,徐幼薇意识到,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更是顾不得浑身的灰尘与木渣,直接冲了出去。 “王爷啊,您不在的这些日子,王妃将府内事情处理的井井头条。” 胡嬷嬷跟在燕王身旁,屈居一个身位,显然对这位王爷又敬又怕。 “茹儿呢?” “王妃听闻山参将成,带着怀玉王子和怀樱公主前去为王爷采摘了!” 周棣点了点头,正当其要走入房门之际,就看到一位衣着褴褛的少女,手中拿着柴刀,摔倒在其面前。 胡嬷嬷见状,当场呵斥道:“怎么如此不小心?你一个下人,惊动了王爷怎么办?来人啊,赶快将她带走!有多远滚多远!” 周棣已经上前扶起了徐幼薇,轻轻为其拍打掉身上的尘土。 “没摔疼吧?” “见过王爷!” 徐幼薇忍痛行了个万福,刚才她拼了吃奶的劲,才突破家丁的阻挡,见到了燕王。 “嗯!” 周棣话不多,徐幼薇见其要离去,决定赌一把。 “世子在上京城,时常挂念燕王!民女前来替世子服侍燕王,以表世子孝心!” 此言一出,燕王周棣果然身体颤抖了一下。 父子孝心,这是徐幼薇手上唯一的牌! 哪怕说了谎,也要等周怀安回来才会被戳穿。 她在赌燕王周棣,对世子周怀安多年来的愧疚,以及父子亲情! “胡说八道!世子在上京城,谁不知道整日里花天酒地?还会派你过来服侍王爷,以表孝心?” 胡嬷嬷自然看穿了徐幼薇的小心思。 周棣突然转身,一声寒眸看得胡嬷嬷如坐针毡。 “说说我儿的事情。” “之前,王爷送了一批贡银……” 听闻自己送来的贡银,竟然被人掉包,差点害死儿子,周棣脸色嗔怒,紧攥双手。 直到周怀安破了贡银案,找出了幕后的河内伯,还了燕王府清白后。 周棣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见到周棣如此态度,徐幼薇直到自己赌对了! “世子为民请命,还接连破除了饿鬼杀人案,以及赈灾粮案!王爷若是愿意听,小女子可娓娓道来!” “速速说来!对了,进屋里说!” 周棣将徐幼薇带去大堂,命胡嬷嬷沏茶。 后者心中悔恨不已,前几日还高高在上,如今却要为那个小丫头沏茶! 王爷为何这么多年,还对那个逆子念念不忘? 怀玉王子不比那周怀安强得多? 周棣听闻后,只觉得自己的儿子变化太大! 整个一男大十八变! “如今,吾儿住在何处?” “王府在贡银案时被陛下收回。如今世子寄宿在勇亲王府。” 听闻此言,周棣欣慰不已,“原来是俊清教的好!早知道本王就该让怀安直接住进去!既然你是怀安送回来的,以后便是本王的心腹丫鬟!不必做那些个粗活了!” 徐幼薇闻言,心情激动不已。 “王爷放心,老身一定给她安排好活!” “她,以后不归你管!” 周棣说罢,起身离去,“边关还有要事,本王先行一步!朱珠,她便交给你了!” 第153章 白露为霜 徐州,毗邻东夷,也是大夏重要的盐铁产地。 素有徐州不倒,大夏不灭的美誉。 初入此境内,虽然没有上京城的奢靡,却尽显徐州百姓的朴实与恬淡。 “徐州知府陶潜为官清廉,当年他因为劝谏陛下,差点被杀。还是咱们曹公求情,才得以幸免。” 太史昭十分健谈,一路上为众人讲解了不少风土人情。 就算是集贤院的袁子脩,若不是出这趟远门,也远不及太史昭的见识。 “徐州毗邻东海,也是我大夏水师的布防重点。” 太史昭笑道:“东夷人狡诈,他们不敢轻易打燕州的注意,便想从海上进攻徐州。可惜咱们大夏的玄龟船,可不是他们的走轲能比。” 袁子脩抱拳行礼道:“一路上听闻太史金卫讲解,让在下深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重要性!” 若是其他儒生在太史昭面前拽词,恐怕早就冷嘲热讽回敬。 看在是周怀安同窗师兄的份上,太史昭点头道:“儒生治国,最忌空谈!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个三品大员,让他们到徐州此地,也未必会比陶潜做得好。” 听闻陶潜为人,周怀安没什么兴趣。 水至清则无鱼,哪怕陶潜此人真的有能力,可深处官场这等是非之地,做不到团结群众,谁能为你说话? 能在徐州当个知府,恐怕还是曹爸爸开恩。 星河观地处颍州城地界,观里保持了出家人清静无为的作风,远离闹市,但也会接受香客们的问询。 玄灵道长在徐州百姓心中的地位举重若轻。 即便如此,让星河观真正声名鹊起的还是那株花王。 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此间更有王。 唯有星河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徐州之地,从此也留下了“牡丹乡”的美名。 众人舟车劳顿,终于在四天之内抵达了星河观。 “钦天监的那些个术师,别看平日里趾高气扬,但人家确实有真才实学。” 曾纪常感慨万千,将神行符从战马的马蹄上拿开,“就说这神行符,便能日行百里,大大提高了时速!” 少见多怪,那是你没见过高铁动车! 那速度,直接秒杀你的马! 当然,周怀安依旧十分敬佩宋忠,毕竟神行符也是出自这位炼器大师之手。 别看宋师兄眼眶黑黑的,态度拽拽的,作为工具人最为合适。 太史昭挥了挥手,众人走向星河观。 寻常的楠木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赫然在列——星河观! 古朴的大门旁,则是一副对联——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尤其是与上京城那些富丽堂皇的佛寺不同,星河观显得卓尔不凡。 就像暴发户中,突然出了个才子。 “诸位居士,你们可是朝廷来人?” 身着道袍的小道姑,一张包子脸十分可爱,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充当起迎宾道童,倒是十分称职。 “不错,我等乃是执金吾,特奉陛下之名,前来拜访玄灵道长!” 太史昭拱手行礼,并未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而失去礼数。 在周怀安眼中,太史昭的性格跟关二爷倒是有几分相似。 面对上位者,除了义父曹吾鸣,其他人鸟都不鸟。 而面对毫无身份地位的人,他却能不失礼节,到也是个十分有趣之人。 “噢噢!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告诉师父!” 小道童摇摇晃晃,想要一路小跑,谁知跑得太快,差点摔了个趔趄。 袁子脩摇头笑道:“星河观,名不虚传,一进此处,就让人觉得鸟语花香,心旷神怡。” 楚中天不屑道:“老袁,还没见到正主呢,你就开始拍马屁了?” 李林峰深以为然,他们的朋友可都是粗鄙武夫,周怀安却有个儒生师兄,还是什么集贤七子之一,让他们觉得受到了背叛。 “有漂亮道姑来了,还不被你的花言巧语迷走?” 袁子脩老脸一红,圈子不同,对方受不了自己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他十分苦恼。 “诸位,贫道乃是星河观弟子白露,特来迎接居士们入内,请!” 展览道袍裹身,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少了些大家闺秀的端庄,多了些小家碧玉的可爱。 道簪将头发高高盘起,肌肤如玉,月眉星眼,虽是道家弟子,却透着一股子冷艳之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周怀安忍不住念出此句,白露忽然回头,冷艳的脸上,更是有一丝羞红。 “抱歉,在下听闻道长之名,是在忍不住吟诵出此诗。” “居士不必客气,这首诗,很不错。” 坏了! 刚看到的小道姑,就要被周长卿这厮勾搭走了? 楚中天心中着急,看向李林峰,后者更是满脸憋的通红,毕竟两人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少得可怜。 “啊!白鹿!你在我心中乱撞!一头撞死在我这棵树下吧!” 李林峰最后选择了自我爆破,希望能够得到白露的注意。 谁知白露面若寒霜,“这位居士,贫道是露水的露!并非你心中的白鹿,还请自重!” 说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露非彼露啊!” 周怀安摇头苦笑,太史昭则是无奈道:“李林峰,你最好闭嘴!再给本金卫丢人,小心我阉了你!” 李林峰果断选择闭嘴,袁子脩则是觉得,跟这些人同行,会有不少乐子。 星河观表里如一,道姑们在后山有田产,大多数人都是白日劳作,要到傍晚才回来。 玄灵道长看起来年方三十左右,这是女人最诱人的年龄。 宽松的道袍下,掩盖不住丰盈的体态。 言行举止,端庄秀雅。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成熟富人的风韵。 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美而不娇,艳而不俗。 “贫道玄灵,见过诸位大人。” 玄灵道长起身见礼,众人依次行礼过后,这才坐定。 “在下太史昭,奉陛下之名,前来迎接花王!” 太史昭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玄灵道长对此态度并不感到意外。 “实不相瞒,花王还要半月的时间,才能够长成。” 玄灵道长面色淡然道:“若是现在拿走,恐怕会影响成色。” 太史昭紧皱眉头,算来百花会也没有几天了,若是除了纰漏,他们这伙人都难逃惩罚。 “金卫大人放心,贫道已经算准了时间,到时候利用神行符赶回上京城,完全来得及。” 玄灵道长吩咐道:“若是诸位不嫌弃,可以暂住在星河观,静待花王成熟。” 太史昭本想以男女有别拒绝,可他接受了任务,就必须确保待在星河观内。 再回头看看那几个小子,每人都容光焕发,只等他一口答应。 “那边有劳道长了!” “金卫大人言重了。” 玄灵道长颔首一笑,便令人如沐春风,“还不知几位居士的名字,能否介绍一下?” 太史昭看向众人,“自报家门吧!都是执金吾的汉子,不必遮掩!” 曾纪常拱手行礼,“银吾位曾纪常,见过玄灵道长!” 玄灵笑道:“六合刀法,名震江湖!曾银卫的名声,贫道如雷贯耳!” 周怀安则排在了第二个,“周怀安,执金吾里的小小铜卫。” 低调,就是最牛逼的炫耀,周怀安并未说太多。 玄灵道长则是双眼放光,“天下第一名捕,大夏第一兵!周居士太过谦逊!” 白露忍不住多看了周怀安亮眼,原来此人便是燕王世子,屡破奇案,为大夏在盂兰盆节出尽风头。 楚中天和李林峰相视一眼,就连袁子脩这样的书呆子,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玄灵道长都夸赞了一番,终于轮到了他们二人。 “在下楚中天!” “在下李林峰!” 玄灵道长第一次感觉到了词穷,毕竟这二人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汇来恭维对方。 江湖庙堂,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玄灵道长终于在有限的词汇量中,挑选出她认为合适的词语。 “二位,未来可期!” 噗嗤! 白露忍不住掩面而笑,师父也有今天! 楚中天和李林峰则是相顾无言,二人发誓,一定要跟书呆子袁子脩搞好关系,争取在道姑们面钱拽文一番,抱得美人归。 “周居士,贫道有一事相求……” 玄灵道长开口,周怀安虎躯一震,他可是听曹公说过,此人实力相当之强,连他都要求的事情,岂是自己一个弱鸡能够搞定? “咳咳……道长,我实力底下,能力不足……” 周怀安打算直接推脱。 “长卿,先听道长说完不迟。” 曾纪常显然心中没有b数,“道长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太史昭低声道:“与这厮搞好关系,你肯定不亏,先听听!” 玄灵道长面色红润,满意道:“最近来我观中的香客,曾经有云,龙王村布满瘴气!已经有不少人死去。” “吸入瘴气的人,竟然长出龙鳞,以至于村民人心惶惶,认为是得罪了龙王导致。” “村中如今竟然要用童男童女来生祭龙王!贫道不忍,已经多次去劝解。” “可贫道一旦离开,这些村民便会故技重施!请周居士查明真相,贫道为那些孩子,先行谢过周居士!” 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拒绝? 第154章 冤家聚首 周怀安承认自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老弱病残,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都会帮上一帮。 尤其是想到,年幼无知的孩童,要被送去当祭品,这是何等不公? “道长,你是从哪听说到我的?” 凭借前世工作的本能,周怀安见玄灵道长对自己的事迹如数家珍,尤其是讲到恶鬼吃人案,更是连一些细节都清清楚楚。 这就让他怀疑,肯定是有熟人相告,否则连他都没记录在卷宗的细节,怎么可能让一个远在徐州的道姑得知? 玄灵道长嫣然一笑,体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少女心性。 “说来也巧,星河观中,还有周居士的熟人在此修行。” 玄灵道长呼唤道:“夏侯居士过来吧!周居士等人来了!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前几日,你才跟我说过周居士呢!” 夏侯居士?夏侯雪! 白发狐耳娘! 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酥月匈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根蓝丝带,系着盈盈一握的纤腰。 一双媚眼含笑含娇,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樱唇轻启,引人欲亲芳泽。 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诱惑,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楚中天一副痴相,“夏侯姑娘……可还记得我?” 李林峰不甘示弱道:“夏侯姑娘,是我啊!阿峰!” 夏侯雪的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两位差大哥!你们怎么还在跟着周怀安混?跟他没有前途呢!” 差大哥? 周长卿这厮你记得清清楚楚,到了我们二人就变成了差大哥? 损友二人组欲哭无泪,曾纪常则是紧皱眉头,想要出口提醒玄灵道长,夏侯雪的半妖身份。 “曾银卫放心,夏侯居士并未作出任何出格之事。她在星河观修行,也是得到了贫道允许。” 玄灵道长恬淡一笑:“若不是夏侯居士提起,贫道险些错过了周居士这般能人。” 夏侯雪俏脸娇羞,不服气道:“道长放心!其实查案这种事,本姑娘也很擅长!上次若不是有我相助,他也不可能那么快查明真相!” 说罢,夏侯雪美目流转,看向周怀安。 可惜后者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可气坏了白发狐耳娘,纤纤玉手伸向周怀安的腰部。 “啊!对对对!她说的对!” 玄灵道长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夏侯姑娘的手段。 曾纪常只清楚二人有生死的交情,太史昭对周怀安撩妹的功夫已经司空见惯。 唯有袁子脩艳羡不已,“师弟遇到的姑娘,果然个顶个的都是美人!” “龙王村距离此地不远,我们二人今天先去采采风!” 夏侯雪不等众人回话,就拉着周怀安一同前去。 “疼疼疼!” 周怀安抱怨道:“姑奶奶,你要查案,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下?既想让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 说话说一半,让夏侯雪十分不满,“又不给马儿什么?” “一种植物!” “草?” “你说的!” 夏侯雪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就向周怀安身上招呼,后者赶紧跑开。 二人离去后,道观内显得清净不少。 “二位,你们既然有意夏侯姑娘,为何不跟着周师弟一起?” 袁子脩看向损友二人组,他们就差画个圈圈,当场诅咒周怀安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乎?” 楚中天的话,充满了志气,可惜李林峰那里露馅了。 “中天,你说的什么勾八玩意?我听不懂!” “粗鄙之人!星河观的道姑那么多,何必执着于夏侯姑娘?” 想到白露的冷艳动人,两人顿时没有了被夏侯雪无视的失落感,双眼放光地看向袁子脩。 “袁兄弟,你书读得多!能不能教我们兄弟两句!” “不错!以后执金吾有什么事,替我们两个的名字!(反正也不管用)” 袁子脩正愁没有机会与两人相熟,便欣然允诺,“那我便教你们一些儒家经典!” —— 星河观外。 周怀安已经上马,却看到夏侯雪站在原地不动。 “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燕王世子自然不会给夏侯雪骑乘别人坐骑的机会,一把抓住对方的玉手,轻轻一抬,让其蹲坐在身后。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柔软,不错,若是能躺在上面,才是名副其实的脑垫波! 夏侯雪明显感觉到,某人的后背在不断蹭来蹭去。 啪! 白发狐耳娘对着周怀安的脑壳,就是一记暴栗。 “再敢乱动,我杀了你!” “咳咳,一动不动是王八!别打别打,以后你跟我骑马,就坐上来自己动,行了吧?” 夏侯雪又羞又躁,只觉得此人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呸!不要脸!” “话说,你怎么来星河观了?” 周怀安纳闷道:“不去继续行侠仗义,当你的妖狐娘娘了?” 身为半妖,迷恋上了帮助人类行侠仗义,这特么说出去,简直是颠覆三观。 “哼!本姑娘自然要继续侠义之道!徐州境内有浓重的妖气,可我进入此州之中,却又寻不到。” 夏侯雪指了指星河观,“甚至有淡薄的妖气从此处传来。我本想去询问,结果却被道长一眼看破了真身!” 咳咳,没成精的狐狸,你发什么骚? 真以为大夏境内都是普通人呢? 万一出来个降妖伏魔的,保证你当场玩完。 喵呜! 大橘趴在周怀安的肩膀处,模样很是不满,仿佛在抗议主人骑马的颤动,打扰了它的美梦。 “嗯?你这吞金兽,吃了多少金银?体型已经这般臃肿了?” 夏侯雪摸了摸大橘的脑瓜,由于是同类,外加相识,大橘才将小脑瓜凑了过去,任由夏侯雪抚摸。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 “真俗!在下以为,应该多看内在!女孩子也一样!” 周怀安此言一出,夏侯雪觉得自己是否对其有些偏见。 “别人只关心女子的家世和外表,我还关心她们内在大不大,圆不圆,翘不翘!”、 “粗鄙!” 夏侯雪训斥一句,本想动手,周怀安双腿一夹,身下战马已然冲了出去。 “为我指路!” “我也是第一次去!” “以你的性格,肯定早就瞒着星河观的人查探了!” 夏侯雪杏目圆睁,伏在周怀安背上,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山人自有妙计!” 还不是你做事冲动,月匈大无脑? 当然这句话被周怀安埋藏在心中,并没有说出去。 “反正,我在龙王村,并没有嗅到龙气!” 夏侯雪确定道:“你们这些人类,为了将锅甩给别人,连龙王都可以利用!我看,十有八九是自我作祟!” 周怀安并未否认,以他前世的经验而谈,动不动就要搞生祭的地方,多半没有谢崇,反而是一部分人有意为之。 不过大夏就不一样了,经历了恶鬼杀人的事情,让周怀安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了敬畏。 “反正龙王村的人,一个个都神神叨叨,不太正常!” 夏侯雪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线索,她只充当一个无情的复读机,至于费脑子的事情,便交个周怀安吧! 瘴气吸入,肯定会对人有害,但却不至于直接毙命。 莫非龙王村的瘴气,已经变成了毒瘴,那就要尽快封锁此地,然后转移村民了! 所谓的生祭,说不定是某些人装神弄鬼的结果,大不了一会拆穿他们就是。 周怀安在脑子里,结合玄灵道长和狐耳娘的情报,做出了一些判断。 可关于这案子的特殊点,他还是没有搞懂,唯有到案发现场,问问更多的当事人,才能够得到有用的线索。 “喂!这次行侠仗义,可别忘了帮本姑娘扬名!” “放心,只要你给我吃草……” 砰!砰! 夏侯雪的粉拳对这位周怀安的后背锤去,两人同乘一骑,像极了一对新婚夫妇。 —— 星河观。 傍晚时分,道姑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纷纷归来。 面对包子脸的小师妹,她们都会忍不住捏捏对方的小脸。 “呜呜呜!世界你们都掐我的脸,我要告诉师父!” “什么?师姐给我买糖了嘛?我跟师姐天下第一好,告诉师父干嘛呀!” “以后师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 执金吾众人,看到小道姑精湛的演技,一各个自愧不如。 “诸位,他们就是前来护送花王的执金吾。” 玄灵道长微微一笑,“这些天会在星河观住下,莫要打扰了几位大人。” “是!” 道姑们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楚中天看了看李林峰,后者信心倍增,找到一位星河观道姑。 “这位道长,在下能否有荣幸,请你听一句话?” 道姑明艳动人,模样虽不及白鹿和夏侯雪,但久看不厌,十分耐看。 “大人请讲……” 道姑娇羞不已。 李林峰朗声道:“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此言一出,楚中天已经撒丫子跑路。 袁子脩生怕对方连累自己,已经率先一步走出了大唐。 曾纪常和太史昭自然不会多事。 “大人好口才,今日我等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姐妹们动手,给大人点颜色瞧瞧!” “记得别打脸,否则师父会说我们!” 李林峰承认自己,这是他的人生巅峰,第一次被如此多的女子殴打…… “袁子脩误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155章 龙王村 龙王村。 原本的名字已经不为人知,据说此村落,曾有真龙栖息。 在旱灾时节,真龙吞云吐雾,降下瓢泼大雨,这才使得村子没有欠收。 夏侯雪轻轻拦住周怀安的腰间,诉说着自己查到的事情。 “本来龙王村只是逢年过节,会为龙王提供一些祭品。可今年你也清楚,是大夏百年一遇的旱灾!” 周怀安心中叹气,哪怕有朝廷的赈灾粮,多半也被徐青为首的几个王八蛋给贪污了。 可惜他查清了赈灾粮的案子,让徐青跌倒后,吃饱的并非黎民百姓,而是那位坐在龙椅上的陛下。 他又有钱去继续修禅,而百姓的苦难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等待秋收到来,才能吃一顿饱饭。 “龙王祈雨的传说,被很多人当真。本来大家只是送上祭品,可偏偏有人说,要用生祭,方显诚心!” 此言一出,周怀安怒斥道:“哪个王八蛋造的谣!就特娘该把这人生祭了!” 夏侯雪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本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可惜龙王村的人,显然已经魔楞了!我去的几次,若不是以星河观的名义阻止,恐怕早就有孩童被生祭!” 周怀安感受到身后的香玉入怀,果然狐耳娘什么的才是王道。 论勾搭人这方面,哪怕是拥有一双电眼的曹沁,也要暂居次席。 “唉!可惜我没错去问,他们都不肯说,最后对我视而不见!气死本姑娘了!” 夏侯雪气抖冷,倒是便宜了周怀安,感受到背垫波的柔软。 “所以,你是直接以星河观道姑的身份去问的?” “那不然哩?要不是星河观的名声,他们才不会放过那些孩子呢!” 周怀安无奈摇头,就咱这个智商,以后还是跟侠女说再见吧! “咳咳!咱们还是别行侠仗义了,我怕别人将你斩妖除魔,你还在旁边摇旗呐喊呢!” 腰部传来一阵剧痛,夏侯雪果断出手,“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若是能问出端倪,本姑娘就……” 周怀安笑问道:“就怎样?” 夏侯雪低声呢喃道:“你爱怎样就怎样……” 狐耳娘的声音娇弱,与刚才的任性刁蛮浑然不同。 周怀安笑道:“星河观的名气太大,你用来救孩童,便不利于打听消息。龙王村的事情不能明察,只能暗访。” 暗访? 夏侯雪好奇道:“怎么暗访?黑天以后再去?” 周怀安很是无奈,“换个身份!我不能用执金吾,你也不能用星河观,懂了么?” 三百年的狐族少女恍然大悟,“撒谎嘛!我们狐族最擅长了呢!” 这么实在的狐狸,周怀安还是第一次见,可能半妖的身份,导致了夏侯雪拥有了狐族的美貌,却失去了狐族的狡猾。 “咳咳!咱们两人过去,还是一男一女,最好的身份掩护是什么?” 周怀安生怕狐耳娘搞砸了事情,打算循循善诱,至少让不谙世事的夏侯雪,知道人类世界的残酷。 “我知道了!” 夏侯雪眉眼一转,周怀安鼓励道:“说来听听!” “母子呀!” “草(一种植物)!” 周怀安若是不了解狐耳娘的为人,甚至忍不住要亲自动手锤她两拳。 “说说为什么是母子?” “我三百岁,你二十岁!我比你大,当然是母子了!不对,我应该是你祖宗姑奶奶!” 夏侯雪越说越高兴,也不知道是故意在占燕王世子便宜,还是无意为之。 妈的,在占便宜方面,你的狐族基因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咱们要假扮夫妻!” “夫妻?” 夏侯雪俏脸一红,完全了没有刚才当祖宗姑奶奶的模样。 “没错,年轻男女,荒郊野外,寻不到住宿的地方,所以才来到了龙王村借宿。” 周怀安解释道:“放心,我们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趁机还能寻找一些线索,岂不美哉?” 在查案方面,夏侯雪显然没有经验,只能点了点头。 “还有,我问话的时候,你最好做个哑巴新娘!” “凭什么!” 夏侯雪理不直气也壮,她是一代侠女,还是(未来)万民敬仰的妖狐娘娘,岂能当个哑巴? “我怕你露出马脚!” “我是狐狸,没有马脚!” “那就是狐狸尾巴!” “可我隐藏的很好呀!” “再说话,老子这就走人!” 夏侯雪果断选择了闭上樱桃小口,一路快马,终于抵达了龙王村。 前世的职业敏感,让周怀安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仿佛来到村口,就被某些东西盯上了一样。 “晚辈周天,路过贵村,想与内人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周怀安拱手行礼,对着村子的打更人问道。 “咳咳……外乡人?咱们龙王村,很是好客,天也不早了,村子里倒是有几处空着的房屋,你们尽管用便是。” 打更人是个驼背老者,佝偻的身子,已经直不起腰,“跟老夫来吧。” 周怀安谢过,便顺手牵起了自己的哑巴新娘。 夏侯雪本想拒绝,可想起现在二人假扮的是夫妻,便只能忍住。 任由软嫩的玉手被周怀安握在手中。 打更人用余光瞥向两人,看到如此自然的牵手,疑心散去了不少。 破落的民房内,已经无人居住。 “生伯,又是带来的外乡人?” “咳咳!不错,他们夫妻两路过,住一晚便走。” 探出头的中年女子,穿着粗布麻衣,艳羡的看向夏侯雪。 有些女人,哪怕身着的衣物并非雍容华贵,也能将女子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 显然夏侯雪就是这样的女人。 “对了,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我们龙王村有自己的习俗,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打更人生伯离去之时,特意叮嘱周怀安。 “您放心,我们夫妻守规矩,绝不会有逾越之举。” 说罢,生伯离去,周怀安顺势关上房门。 他特意去检查了房屋,虽然破落,但还不至于漏风。 夏侯雪嗅了嗅,直言道:“这家曾经死过人!我闻到了尸臭味!不过尸体应该已经被清理了。” 大夏流年不利,加上旱灾,路有饿死骨,周怀安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这一路上,他能帮助的人有限,只望齐灵儿的杂交水稻早日培育成功。 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饿死的状况出现。 “还有其他发现么?” “没了!” 夏侯雪笃定道:“附近的房间,都有尸臭味!刚才那个女人身上,尤为明显!” 周怀安瞪大双眼,“她是行尸?” 狐耳娘摇了摇头,就是闭口不言。 刚才骑马之时,她可被周怀安嫌弃了几句,现在正要找回场子。 “夏侯姑娘,还请为在下解惑!” “哼!” 周怀安态度谦恭,夏侯雪得意洋洋,若是妖化的状态,恐怕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夏侯雪低声道:“除了行尸,以及南蛮的赶尸人外,还有一类人因为长时间食用尸体,带着浓厚的尸气!” 此言一出,周怀安只觉得后背一凉,这龙王村的情况,恐怕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知府陶潜不是个能吏么? 怎会放任一村如此? 只能通过吃尸体的方式存活……如今来看,生祭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现在我们做什么?” “睡觉!” 周怀安没有躺在床上,上面已经躺过死人,他虽不敬鬼神,也不远那样做。 找了个茅草堆直接躺下,闭目养神道:“刚才打更人也说了,晚上听到什么,也不要出来。咱们就守株待兔,看看龙王村有什么花样!” 夏侯雪轻轻躺在周怀安身边,顺势钻进了燕王世子怀中。 “嘘……外面来人了,恐怕是监视我们的人!” 狐耳娘的嗅觉和听觉,那可是相当可靠。 周怀安顺手揽住夏侯雪纤腰,用平常的声音说道:“娘子,待到明日回到城里,咱们再缠绵可好?在这等地方,我可不习惯!” 呸!谁要跟你缠绵! 狐耳娘顺手掐向周怀安腰部,后者忍痛,才没有露馅。 门外的打更人,并没有继续听下去,相信了周怀安两人的身份,心满意足离去。 “人走了?” “走了!” “那你特么还掐我!” “谁让你要跟祖宗姑奶奶缠绵!” 两人当即分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馨举动。 “睡觉!你若敢过来,姑奶奶剁了你的手!” “井水不犯河水!我若过去,我就是小狗!” —— 星河观。 来到徐州的第一晚,楚中天就抑郁了。 李林峰那句“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直接让二人得罪了所有星河观的道姑。 他们还要至少在星河观住半个月,简直是折磨。 “林峰!真羡慕长卿!这厮竟然以查案的名义,跟夏侯姑娘夜不归宿!” 楚中天叹气道:“世风日下!希望夏侯姑娘守身如玉,莫要让周长卿糟蹋!” 李林峰冷哼道:“都怪袁子脩这厮!教的都是什么狗屁话!害我两被道姑们耻笑!明日定要让道姑们看到咱们的实力!起早练功!” 第156章 生祭 烟燻野狐怪,雨熄毕方讹。惟有三彭黠,深藏不畏傩。 徐州近些年干旱少雨,如今却突然雷声大振,直接令熟睡的周怀安醒来。 身旁的狐耳娘则是趴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 不应该啊,妖族对雷声应该最为敏感才是。 尤其是化形的妖族,更要经过天雷的淬炼。 不过怀中的狐耳娘,显然跟其他妖族不同。 周怀安只得轻轻抽离了胳膊,打算一个人出去看看。 雷声大,雨点小? 周怀安打开门,压根没有下雨的架势,刚才的巨大雷声,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成功引起了周怀安的注意。 之前还十分寂静的龙王村,如今家家户户却变得热闹起来。 周怀安蹑手蹑脚地行动,似乎龙王村生祭的真相,就要展现在他面前。 “看来明察有时候还是不如暗访!” 越是接近村子中央,周怀安就越能看到不断涌动的人影。 傩人戴着狰狞面具,拿着狼牙棒,在火把的照耀下,不断起舞,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祓除啸梁崇,惊走散花魔。切莫敺穷鬼,相从岁月多!” 傩人跳罢,村民们直接用八抬大轿,将童男童女抬了上来。 “汝等,有幸侍奉龙王,为村子祈雨救难,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狰狞面具下,看不到傩人的表情。 除了童男童女的母亲在不停抹泪外,其余村人们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之情。 只要完成了生祭,让龙王得到满足,就能够降雨,缓解旱灾! “莫要哭泣!汝之孩童侍奉龙王,将来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傩人手执狼牙棒,不断晃动,“时辰已到,莫让龙王等的太久!速速将金童玉女投入困龙井中!” “儿啊!娘舍不得你们啊!” “娘!我不想去侍奉龙王,我想待在你身边!” “他嫂子,你家两个娃儿有这等福分,你应该高兴才是!” “别误了时辰,万一得罪了龙王,咱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周怀安在暗中观察,困龙井分明就是口枯井! 就算是有龙,也早特么挂了,哪里有龙不喜欢水呢? 可惜这些村民,明显被傩人欺骗。 “住……” “给本姑娘住手!” 周怀安话音未落,就看到白衣罩体的夏侯雪出现。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此地根本就没有什么龙王!与其牺牲这两个孩子,不如想想如何度过难关!” 夏侯雪一经出现,便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这般美丽的女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城中的大家闺秀,跟夏侯雪相比,也全都变成了庸脂俗粉。 “汝为何人?敢阻止龙王生祭!” 傩人勃然大怒,隔着狰狞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将她拿下!速速将金童玉女送下去!” “相公救我!” 周怀安本来躲得好好的,却听到夏侯雪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句。 特么的,你不是要当祖宗姑奶奶么? 现在想起我这个相公了? “对了!此女身边还有个男人!” “那男人肯定在附近,速速找到他!” “这一对男女,若是将咱们村子的生祭告诉外面怎么办?” 村民们担心不已,大夏已经明确,不可有生祭的事情。 之前凤溪村的饿鬼杀人,那是鬼神作祟,如今龙王村则是有人故意为之。 其恶劣程度更甚。 若是按照大夏律令,要被刮三十六刀而亡。 “那便将这二人杀了便是。” 傩人挥舞着狼牙棒,已经开始走向夏侯雪。 嗖! 周怀安从天而降,一脚踹翻了企图拖拽夏侯雪的村人。 他这才发现,村人们全都带着傩舞面具,狰狞的面具下,已经不知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相公,你可算来了~” 夏侯雪淡然一笑,勾人的桃花眸,水汪汪地看向周怀安,当真是我见犹怜。 “别别别,当你相公的风险太大了!” “哼!那你叫声祖宗姑奶奶听听!” 傩人大怒,生祭龙王的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一对狗男女,在他的面前打情骂俏? “大夏执金吾周怀安,前来查案!闲杂人等给我退下!” 周怀安直接摊牌,他不想对无辜的村民下手。 “别听他的!只要祭祀结束,龙王就会降雨!我等便可以免除旱灾!” 傩人不断鼓动村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人?” 待着傩面的村人,双眼通红地看向周怀安。 “看来今日之事,没法轻易解决了。” 唰! 周怀安拔出了龙雀刀,赫然看向包围上前的村人们。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看看是我的龙雀刀锋利,还是你们的龙王厉害!” 吼! 一声长啸,正是从困龙井中发出! 正要动手的村人们吓了一跳,傩人则是连忙下跪。 “龙王息怒!我这就将金童玉女送下去!” 说罢,傩人亲自抓向了童男童女,直接将其扔向了困龙井! 发生的太快,周怀安根本无法反应。 “救人要紧!外面交给你,打不死就行!” 周怀安说罢,已经紧随其后,跳进了困龙井中。 “相公……我呸!周怀安!” 夏侯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枯井下面不知有什么东西。 周怀安赶紧摩擦火石,引火照明。 “大哥哥……” “这里好冷……” 两个孩童,也是刚落下不久,看到周怀安出现,两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寸步不离。 “听话,我想办法将你们带上去。” 嗯? 周怀安凭借着对危险的预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结束! 嗖!嗖! 什么东西正在高速蠕动,靠近三人! 周怀安不敢大意,赶紧抱住两个孩子,随后脚踩井壁快速逃出。 枯井之外,夏侯雪已经开始动手。 对待寻常的村民,狐耳娘通常只用一招,轻轻一脚,不会很痛。 眼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没法将夏侯雪拿下。 傩人有些发慌,趁人不备,已经率先离开。 “再说一次!我是星河观修行的道姑!奉玄灵道长之名,前来阻止你们生祭!” 关键时刻,夏侯雪发现提了好几次妖狐娘娘,都不如星河观好用,只能委曲求全。 “星河观?对了,这女人我似乎前些日子见到过!” “星河观为何又来破坏我们的生祭!” “完了!龙王这次肯定会发怒!我们村子完了!”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从枯井中逃脱,两个孩童也安然无恙。 孩童的母亲嚎哭一声,已经来到了孩子面前,母子三人紧紧相拥。 “保护好他们!” 周怀安怒瞪众人,“愚昧!且不说你们拿不下我二人!我临幸之际,已经说过要来龙王村查案!若我失踪,执金吾大批到来,你们能讨到好不成?” 村人看到龙雀刀,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周怀安的身份。 “大人!我们活不下去了,只能用生祭啊!” “还请大人明鉴,我等也是没办法啊!” “今年大旱,村子里已经饿死了不少人了,呜呜呜!” 周怀安握紧龙雀刀,一双寒眸不断找寻傩人,却发现对方已然消失不见。 “谁告诉你们,生祭可以祈雨?” 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周怀安便直接发问,看到村人脸上的担忧之色,燕王世子大怒道:“包庇者,罪加一等!生祭之人,剐三十六刀!汝等难道想要尝尝这等酷刑?” 村人们终究承受不住这等高压,正要有人开口,却看到一人身着官袍走来。 “下官淄川县令李泊岐,拜见执金吾大人!” 李泊岐身后跟着一众捕快到来,“下官得知龙王村生祭,带领捕头赶来,不知大人在此,还望大人恕罪。” 周怀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之色,村人马上就要招了,结果你特么来了? 生祭过程中,你不带人冲过来,老子救完人了,结果你特么来了? “李大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周怀安轻哼一声,“本官太史昭!奉皇命前来护送花王!听闻龙王村竟然出现了生祭,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李泊岐闻言,整个人后背一凉。 太史昭,那可是金吾卫,更是当朝国舅曹吾鸣的义子! “下官知罪!” 夏侯雪正要耿直地纠正,就被周怀安瞪了一眼,果断选择了捂住樱桃小嘴。 “本官若是不来,李大人就不来了么?” 周怀安冷眼看向李泊岐,后者卑微道:“大人冤枉!下官已经观察多日!龙王村的人,只有官差不在,才会偷偷进行祭祀!所以下官才会选择深夜前来,正巧碰上了大人!还请大人明鉴!” “刚才,你们可见到出逃的傩人?” 主持祭祀的傩人,肯定是关键,若是此人逃离村落,肯定会被李泊岐等人撞见。 “回大人!我等不曾见过此人!” 李泊岐不敢有一句谎话,执金吾有监察百官之责,除非是背后有靠山的京官,像他们这样的地方官,只能唯唯诺诺。 “大人,此事交给下官来善后……保证不会再有生祭的事情出现!” “本官,能信得过你?” 周怀安目光直视李泊岐,后者不敢与之对视,“下官是陶潜的弟子,自当遵从师恩,为民请命!请大人放心!” 周怀安心中惦记着困龙井,里面绝对有东西,那股子危险,让他印象深刻。 “此事,最好让头儿过来,我一个菜鸡可搞不定。” 燕王世子轻哼一声,“好,我便信你一次!娘子,回去睡觉!” 夏侯雪的软嫩小手趁机掐向周怀安,樱唇轻启低声道:“呸!老娘是你祖宗姑奶奶!” 第157 切磋 身为淄川县令,李泊岐可不让执金吾的大人睡在破旧民房。 最后倒霉的还是村长,让出了自己儿子儿媳的房间。 “喂!你不觉得那个县令出现的太过及时了么?” 夏侯雪睡不着觉,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两人泾渭分明,甚至划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以证清白。 “这其中的事情,远非咱们两个能够解决。” 周怀安叹气道:“如果是龙王村自发组织的生祭,我一个铜吾卫就有权问责李泊岐。” “现在看来,他身后应该有人授意生祭之事!信奉龙王的人,可不只有这些村民。” 夏侯雪只觉得十分烧脑,不解道:“你就直接告诉姑奶奶,该怎么行侠仗义吧!” 月匈大无脑! 周怀安翻身,目光便停到夏侯雪月匈前的雪腻处无法离开。 “混蛋!你看什么!” “我本想呵斥你,但实在是太大了!” 周怀安只得保持面壁的姿势,不过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果然是大白兔白又白! “咳咳!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要查清案子,如今不能靠暗访了!” “呸!你之前还说暗访方便呢!” 周怀安很是无语,刚想转身,回想起大白兔后,这才没有造次。 “朝廷官员介入,说明他们背后的靠山不小,所以咱们也要扯虎皮拉大旗!” “哦?那你要上山打老虎不成?” 夏侯雪美目流转,生气道:“姑奶奶跟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懂不懂得尊重人!” 周怀安刚回头,就看到夏侯雪的粉拳抬起,“不许往下面看!” 妈的,又大又白,谁顶得住? “我的意思是,要找更强大的靠山!借他的名义来查!”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大夏为何屡屡禁止怪力乱神之事? 还不是因为现在的皇帝做的不够好,百姓们找不到希望,所以只能拜神拜鬼! 国泰民安,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儿女成为祭品呢? “所以,你的靠山呢?是哪一位?” “大夏皇帝!” 周怀安打定主意,明日回到星河观,就跟太史昭商议,在半个月内,争取解决掉生祭的事情。 徐州地大物博,若是连此地的百姓都活不下去,那大夏就离覆灭不远了。 只要等到秋收,稻花香里说丰年,自然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哦!原来你要狐假虎威!拿皇帝的名义办事,不错!是姑奶奶教出来的人!” 在占便宜这方面,夏侯雪的机智可谓是无师自通。 周怀安笑道:“那姑奶奶,我想跟你请教一件事!” 夏侯雪心情大好,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笑道:“说吧!姑奶奶知无不答!” “我想游山玩水!” “去哪里的山?游哪里的水?我来徐州,游历过不少地方呢!” 周怀安上下扫视,夏侯雪好歹是活了三百年的狐族少女,娇羞之下,粉拳招呼。 两人疲劳,各自睡去…… “生祭龙王,这般大的事情,你都办不好,本官还能给予你什么重任?” “县令大人息怒!实在是这对狗男女太过鸡贼!” 傩人跪地道:“幸亏您及时到来,才没有误了祭祀龙王的时辰!” 李泊岐冷哼一声,“将他们丢下去!连带着他们的娘亲,一家团聚,也当本官做了件好事!” 被抱住手脚,封住口鼻的母子,直接被丢入了困龙井。 嗖!嗖! 井下不知何物迅速将母子三人拖入了深处,不见踪影…… —— 隔日,天气正好,惠风和畅。 周怀安刚睁开眼就,就觉得有什么重物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莫不是鬼压床?若是美艳女鬼,本世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夏侯雪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周怀安的怀中。 狐耳娘睡得正香,没有了平日里的任性刁蛮,反而多了些少女的恬静。 周怀安本来要起身,夏侯雪皱了皱眉头,抱得更紧了。 燕王世子不忍打扰,只得继续躺在床上。 啪! 软嫩的小手直接扇在周怀安脸上,刚才还恬静睡觉的狐耳娘,如今却满脸哀怨。 “你轻薄我!” “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自己钻进来的!” “你发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反而任由我这样?你就是有心轻薄,别解释了,我不听!” 好家伙,三百年的拳法,我果然还是大意了! 周怀安赶紧起身,跟女人讲道理,他太天真,哪怕是女狐狸也讲不通。 女人最大的道理,就是不讲道理。 村长一早就在门口等候,拱手行礼道:“大人,您醒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村长的儿媳妇,一双巧手,端来了四个糙面馍馍。 一旁的孩童看着糙面膜膜,双眼放光,已经馋的流口水。 村长生怕引起周怀安不悦,训斥道:“看什么看!大人用膳,赶快一边玩去。” “无妨!” 周怀安拿起一块馍馍递给孩童,“慢些吃,莫要噎到。” 孩童狼吞虎咽,生怕有人抢夺,周怀安看在眼里一阵心疼,又拿出一个递了过去。 “剩下两个不是我的,不便给你。” 孩童点了点头,不忘对着周怀安行礼道谢。 “村长,徐州物产丰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周怀安看向村长,后者指了指天上,“那位喜欢牡丹!徐州不少人家,为了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禄,将耕地改为了花田!” “可咱们这些穷苦百姓,伺候庄稼差不多!伺候金贵的牡丹,就差强人意了!” “本来留着的耕田,还够养活家人!谁知一场大旱到来,花田耕地全都荒废!也就沦落到了这幅田地!定是我等之举,惹怒了龙王啊!” 听闻此言,周怀安只觉得可悲。 徐州的农民,妄想通过百花会一步通天,结果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此地毗邻东夷,若是出现了饥荒,岂不是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想到此处,周怀安不由地一阵后怕。 “昨日那两个孩童呢?带本官去看看他们。” 村长脸色微微变色,这点小细节,并没有逃脱周怀安的双眸。 “县令大人觉得他们小小年纪受到了惊吓,便带着娘三去了淄川县,如今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周怀安点了点头,“本官了解,我等这就告辞了。” 盘中的糙面膜膜,周怀安不忍去吃,为了这顿早膳,不知耗费了村人几天的粮食。 夏侯雪已经穿戴整齐,她在屋里听到了周怀安与村长的对手。 两人来时谈笑风生,回去后却心情沉重。 “周怀安,我们弄点粮食怎么样……” 夏侯雪低声道:“你是燕王世子,你家肯定很有钱钱!要不然吞金兽才不会跟着你!” 这姑奶奶,怎么总想着白嫖我的钱财,用来弘扬自己的名声? “杯水车薪!整个大环境不改变,咱们送再多的粮食也没用!” 周怀安直言道:“百花会存在一天,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就不会少。农民不踏踏实实种地,勤劳致富,却想投机所好!若是要根治,必须让百花会消失!” 此言一出,就连夏侯雪都感觉到了燕王世子的决心。 “喂!我可是听说过,你们大夏的皇帝刚愎自用!才不会听群臣的劝谏呢!” 狐耳娘轻哼道:“自称天子,却不做人事!” 本以为辱骂文景帝,会遭到周怀安的反驳,谁知后者却骂的比谁都起劲,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不错!这样的皇帝,就该有人造反!” 周怀安感慨万千,“大夏这堆烂摊子,除非出现一代雄主,否则还是趁早改朝换代吧!” 两人没吃早膳,骂了文景帝一路,到也觉得解气。 星河观内。 道姑们除了要劳作耕种外,还要兼顾武艺。 星河观都是道姑,却不能不被欺负,凭借的就是足够强的武艺。 别看玄灵道长为人和善,她的剑堪称大夏一绝。 勇亲王提起来也是赞不绝口,不过婶婶听了后,就是一顿粉拳。 周怀安心想,莫不是玄灵道长跟王叔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后用来气婶婶,岂不美哉?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周怀安刚踏入道观内,就听到了楚中天的哀嚎声。 “哎呦!白露妹子,我不打了!你这下手太狠了!不就是说了句,想跟你走过清晨布满白霜的林间小道?至于这样么?” 楚中天扶着腰,像极了耕种劳累过度的老农。 曾纪常则是脸色铁青,太史昭也目光严肃。 白露手执木剑,轻哼道:“大夏执金吾,不过如此?两个都输给贫道。” 星河观弟子则是一个个备受鼓舞,崇敬地看向白露。 周怀安只觉得大事不妙,这种时候,就是白露妹子人前显圣的关键时刻。 打了他们两,岂不是要挑战小爷? “喂!你跑什么?” 夏侯雪一把拽住周怀安。 只听到白露的声音传来,“太史金卫,若是周居士回来,还请告知,我白露想要挑战他!” 太史昭轻哼一声:“你?打赢了他们两个,就觉得自己在年青一代无敌了?” 在金吾卫眼中,白露跟坐井观天的青蛙没什么两样。 “你们找他嘛!他回来啦!” 夏侯雪拖着周怀安,后者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对狐耳娘的力量一无所知…… 第158章 龙爪手 白露看到周怀安,可谓是又羞又怒。 羞的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温润。 怒的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轻浮。 如今星河观内的师姐妹,谁不知道燕王世子调戏了首席弟子白露。 作为从小被玄灵道长收养的弟子,白露可谓是掌上明珠。 虽然欣赏周怀安的才华,但却并不代表白露对其有意。 唰! 木剑指向周怀安,白露淡然道:“还请周居士赐教!” 艹……这算怎么回事? 早上没吃饭,就要跟人对拼? “长卿!事关执金吾的脸面!莫要丢人!” 曾纪常显然动了肝火,一旁默然不语的太史昭,则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只许赢,不许输! 毕竟损友二人组,已经将执金吾的脸面丢了个七七八八。 “咳咳,鸭梨山大啊!” 周怀安怒瞪狐耳娘,夏侯雪则装作看不见的模样,眼神躲闪,就是不与之对视。 “白露姑娘,打打杀杀对你这样的美女而言,实在是不合适。” 周怀安好心劝道:“不如咱们坐下来谈谈诗词歌舞,赏春花秋月,岂不美哉?” 登徒子! 唰! 白露手中木剑,已经刺向周怀安。 燕王世子也并非别人能够轻易拿捏,经历过寒玉床的磨砺,周怀安的神识得到了不俗的成长。 寻常武者是以力驭剑,而白露却是以气驭剑,看来这是星河观独有的修行方式。 木剑脱手,自行飞向周怀安。 “白露姑娘,得罪了!” “呸!我是道长,谁是姑娘!” 白露轻哼一声,木剑袭来的瞬间,上面竟然布满了冰霜! 水灵根! 果然白露属水,润得很! 不等周怀安反应,木剑飞刺而下! “斩!” 龙雀刀出鞘,周怀安可没有留情,毕竟事关执金吾的脸面。 玄灵道长虽然也是一方大佬,但他主要抱着的还是曹公和王叔的大腿! 亢! 龙雀刀震碎了木剑上的寒霜,玄灵道长饶有兴趣地看向周怀安。 “露儿,用星河剑典跟周居士练两手吧。寻常的御水决,未必能击败人家。” 玄灵道长此言一出,周怀安心中mmp呼之欲出。 什么御水决,听起来是控制水的术法,这么说来,白露岂不是能自行掌控水多水少? 等等,星河剑典,听起来就十分牛批! 唰!唰! 白露手掐剑指,“星河剑典,以水驭之!” 除了刚才的木剑外,水缸中的水,赫然形成了五把水剑,总共六把剑,是白露现在能够驾驭的极限。 “周居士,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吧!请!” 一个“请”字说完,白露并不客气,五把水剑飞流直下! 周怀安果断选择了躲避,白露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能让她动用六把剑的人少之又少。 早就听闻皇室的永嘉郡主,是当世一流的年轻高手,如有机会一定去上京城切磋! 周怀安手持龙雀刀,直接用处了六合刀法! “抽刀断水!” “水更流!” 随着白露的回答,水剑被斩成两段后,迅速链接在一起,转而继续刺向周怀安。 “周居士,若是敌不过我,自行认输便是。” 白露一身白衣胜雪,如出水芙蓉,笑看周怀安。 “执金吾的人,还没有认输一说。” 周怀安被六把剑包围,好在双方只是切磋,白露也不会下杀手。 粗鄙武夫最强大的地方就是近身肉搏,可惜这六把牙签飘来飘去,让我没办法对白露一亲芳泽! 周怀安分析着战局,他已经习惯思考,而并非做一个莽夫。 我有荡魂钟,按理来讲,白露是用神念来控制牙签。 我先给她送钟,然后迅速靠近,再用一招抓女乃龙爪手,岂不美哉? 白露见周怀安露出一丝坏笑,轻哼一声,“负隅顽抗!” 六剑齐出,直指世子! “太史金卫……长卿能够应付得来?” “你在问我?人家至少已经是道家七品驱物!他还是个武徒!拿锤子赢!” 太史昭没好气地看了眼曾纪常,本来白露并未展现实力,还指望周怀安赚回颜面,现在可好,最后的遮羞布也要被撤掉了。 叮铃铃! 荡魂钟起,六把飞剑,短暂陷入了僵硬,仿佛失去了控制般。 就连白露自身也收到了影响,再看周怀安已经大步流星,踏浪而来。 “白露妹子,咱们好好亲近一下!” 周怀安紧握双拳,正要轰向白露,却发现后者的神识不是一般的强。 已经脱离了荡魂钟的影响,再看玄灵道长,几乎对荡魂钟免疫。 “周居士倒是好手段!” 玄灵道长笑道:“影响露儿的心神,趁势与之近身搏杀!可惜我星河观,并非只专注神识!” 话音未落,修长笔直的玉腿,从道袍出提出,直接踹向周怀安小腹。 砰! 好长,好白,好腿! 呸呸呸! 周怀安拍了拍腹部的尘土,白露果然人如其名,尤其是那一双大白腿! “哼!再来!” 周怀安岂会给飞剑再吊打自己的机会? 直接冲向白露,无论如何,武夫的尊严不能丢。 近身搏杀都不如道姑,趁早当个书生算了! 当然,这不是羞辱袁师兄。 袁子脩也为周怀安捏了把汗,“白露姑娘好生厉害!这般手段,不愧是星河观高徒!” 周怀安奋起一拳,直击白露面门,却发现这妮子的身手相当不错,轻松用双臂挡下,随后一套小拳拳锤向周怀安胸口。 “好啊!是你先不讲武德,可别怪我!” “呸!你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嫩!” 周怀安突然以拳变爪,袭向白露的白兔,这一幕看得白露瞬间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之下,双臂环胸。 谁知周怀安的手已经搭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看看,你被我制服了吧?玄灵道长!是不是我赢了?” 太史昭瞠目结舌,执金吾与道姑切磋,结果用假装袭月匈的方式取胜…… “我宁愿他输了!” 曾纪常更是老脸一红,“太史金卫,这招可不是跟我学的!” 太史昭深以为然,以曾纪常的榆木脑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等招数。 “咳咳,长卿似乎是赢了!” “为何头儿和太史金卫的面色这般难看?” 损友二人组已经拍手称快,好兄弟才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取胜,只要赢了便好! 袁子脩则是无奈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玄灵道长则是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师父!这家伙胜之不武!” 白露委屈地留下泪水,杏目圆睁周怀安,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 “露儿,输了就是输了。周居士毕竟还没有碰到你,而你却做出了判断!难道生死决斗,你也要考虑礼义廉耻么?” 玄灵道长一声怒斥,白露这才擦拭泪水,愤恨地冲着周怀安行礼,“多谢周居士赐教!” 妹子,你这是何必呢? 大家聊天喝茶,岂不美哉? “客气!下次如果想按摩,随时找我!” “你……” 白露嗔怒不已,转身离去。 “师父!陶潜伯伯来啦!” 包子脸小道姑手中拿着糖果,一路小跑钻进了玄灵道长的怀中。 “快去请陶知府进来。” 玄灵道长拥有博大胸怀,输得起放得下,笑道:“此番比试,还是执金吾更胜一筹!曹公育人果然有方。” 当然后面那句,在太史昭耳中,更像是骂人…… 太史金卫怒瞪周怀安一眼,后者则是无奈摊手。 陶潜一席官袍,袖口上甚至打着补丁。 在周怀安看来,这等人要么大忠,要么大奸。 不过能被曹爸爸欣赏的人,总不至于太差吧。 “道长有礼了!本官听闻太史金卫到来,所以特来拜访。” 陶潜笑着看向太史昭,“别来无恙?到了徐州,竟然不告诉我一声!” “死不了!” 太史昭罕见地露出笑容,“倒是你,官越做越大,官袍却越穿越烂!” 两人相熟,当即落座,白露本想找周怀安麻烦,碍于人太多,也只能作罢。 只是被一个妹子,无时无刻盯着,让周怀安很是难受。 “长卿!你这一爪,直接抓住了白露妹子的心啊!” 楚中天羡慕不已,“唉!早知如此,我也用龙爪手了!” 李林峰看了眼夏侯雪,只觉得后者头上已经有了青青草原,“夏侯姑娘节哀!长卿这等人,从来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唰! 夏侯雪的小手已经掐住了周怀安的腰部,低声道:“昨天还要做我相公,今天就去勾搭白露妹子?姑奶奶掐死你!” 周怀安龇牙咧嘴,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却又只能强忍着面部表情。 “太史,曹公说过,大夏质子周怀安也随你们前来!还不介绍一下?” 陶潜说话客气,却让太史昭紧皱眉头。 燕王世子和大夏质子,虽然都可以称呼周怀安,但却有天壤之别。 至少从态度上来看,陶潜对周怀安并不友善,在其眼中对方不过是质子罢了。 “长卿,出来吧。” 太史昭起身,笑道:“燕王世子周怀安!这位是徐州知府陶潜!” 周怀安率先见礼,“卑职见过陶知府!” 陶潜看了眼周怀安,“不愧是燕王周棣的长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第159章 陶潜的警告 “不愧是燕王世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对于太史昭的介绍,陶潜明显没有任何兴趣,回话也是例行常规。 就像过年窜门见了别人家的孩子,实在不知道夸什么,就来个“一表人才”。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周怀安心中不爽,徐州毕竟是陶潜的地盘,燕王世子这才没有发作。 “太史,你们前来护送花王,为何迟迟不肯行动?” 陶潜喝着茶水,笑问道:“陛下可是心急得很,莫要触怒了他才是。” 太史昭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让他们从哪里来,就抓紧滚回哪里去。 “陶潜,你在教执金吾做事?” 身为曹公义子,太史昭何曾怕过别人? “还是说,到了徐州几年,你认为自己的翅膀硬了,忘接了当年曹公为你求情之恩?” 太史昭指着陶潜鼻子,破口大骂道:“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担心露出马脚?我告诉你陶潜,本来老子对你徐州没什么兴趣!” “但你今日这番话,老子还真就顺便查查你徐州的麻烦!曾纪常!” 曾哥一步跨出,拱手行礼道:“回太史金卫,卑职在!” 太史昭冷笑道:“执金吾有监察百官之权,本官想看看徐州的财政状况!陶知府,带路吧!” 陶潜心中暗恨,紧咬牙关,谁知道太史昭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更是愤恨地看了眼周怀安,后者只得无奈摊手。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美男子,你们之间的事情,别殃及到我这条咸鱼! “太史……” “陶潜,吾乃金吾卫!你要叫我金卫大人!” 陶知府见状,显然气势上就落人一成,只得低声下气道:“见过,金卫大人!” 太史昭走到周怀安身边,低声道:“玄灵道长的事情,继续查下去!一切凭你自己判断,出了事情,本官替你兜着!” 周怀安心里苦,这不是查不查的问题好么! 困龙井下面的东西,需要你来解决啊,喂! 再不济,来个曾哥也行! 太史昭对着玄灵道长,行礼道:“我这部下,还请道长关照!” 玄灵道长颔首回礼,“太史金卫放心,贫道不会让周居士陷入危险。” 陶潜刻意看了两人一眼,现在他要接受太史昭的盘查,这就是作为执金吾的特权。 尤其是金吾卫,仅有十三人,但他们每一个都代表大夏十三州。 曾纪常带着损友二人组,跟随太史昭前往徐州首府,袁子脩也被带上,毕竟财政账务上的事情,书呆子比执金吾更了解。 这等能够提前接触政务的机会,袁子脩自然不会错过。 周怀安倒是一人落在了满是女儿身的星河观。 “林峰,我好羡慕长卿!” 楚中天感慨道:“我们要去知府那得罪人!他却能在星河观左拥右抱!” 李林峰深以为意,“不错!可惜你我一表人才,这些道姑不懂得欣赏!” 两人怀才不遇的模样,曾纪常早就习惯。 太史昭冷哼道:“要不然让周怀安跟我去查账,你们两个去龙王村查案?” 一听到“查案”二字,楚中天和李林峰连连摆手。 大夏如今是多事之秋,案子都跟怪力乱神有关。 就像上次凤溪村,哪怕是听曾纪常和周怀安描述,二人也不敢轻易回想。 别说珍娘的冤魂了,就算是小孩子化身的饿修罗,也远非二人能够对付。 “头儿,不用了,嘿嘿嘿!我们两就是说着玩呢!” “我们还是喜欢跟着头!” 太史昭一行离开,周怀安就打算坦白从宽,哪怕慈祥端庄的玄灵道长亲自走一趟,也远比他前去送了小命强。 “咳咳!道长啊,实不相瞒……” 周怀安话音未落,夏侯雪便率先开口:“我们二人查到了不少事情!若不是我们及时出现,生祭险些发生!” 夏侯雪将昨日之事,尽数告知玄灵道长。 “李泊岐出现的时机,贫道觉得有些蹊跷。” 对对对,道长你是明白人! 这种瓷器活,不是我这个粗大长能够揽的,你们谁爱干谁干! “周居士,你有何见解?” 妈的,皮球怎么又踢回来了? 周怀安当场懵逼,尤其是星河观一众女弟子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他身上。 “你看他,有一点小英俊呢!” “死妮子,是不是春心荡漾了?见到男人就走不动!” “师姐莫要说笑,人家可不敢跟白露世界抢!” 白露听闻师姐妹的谈论,又羞又臊,想起刚才差点被周怀安的龙爪手袭月匈,更是脸红的像个娇艳欲滴的红苹果。 “道长,我以为,还是您这种德高望重的人出马,比较合适!” 周怀安直言道:“困龙井内,明显有什么东西存在!我断定那绝对不是什么龙王!” 玄灵道长叹气一声,“周居士,非我不愿出马!贫道曾经去过龙王村,里面的东西狡猾的很,只要贫道出现,便会趁机躲起来!” “露儿!你与周居士,夏侯居士一起,前去查探龙王村!此役你可施展神通法门,趁机修行自身。” 白露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弟子领命!” 周怀安看着白露,后者正巧也在打量他,两人四目相对,可谓是一脸通红,六根不净。 呀!疼疼疼! 夏侯雪的玉手果断掐向了周怀安,疼的后者龇牙咧嘴。 “相公,你在看什么呢?都有了奴家了,怎么还想沾花惹草?” “咳咳!你不是要当我祖宗姑奶奶?现在怎么要当我娘子?” 周怀安反唇相讥,夏侯雪则美目流转,媚态横生,“人家这两种身份也不冲突啦!想想岂不是更刺激?既是你的娘子,还是你的姑奶奶!” 妈的,狐狸精果然厉害! 白露也不知怎的,看到夏侯雪与周怀安拌嘴,心中便十分不爽。 “你们二人,星河观是清修之地!若要打情骂俏,就自己找个地方!” 夏侯雪则是盈盈一笑,“白露妹子吃醋啦?没关系的,姐姐不介意二女共事一夫呢,嘻嘻!” 白露脸色通红,真不知这夏侯居士是何人,怎能说出如此没羞没躁,不知羞耻的话! 师父偏偏对她十分客气,可恶! “露儿,莫要无礼。” 玄灵道长轻哼呵斥道:“汝等三人,要以徐州百姓为己任!” 一听到行侠仗义的责任,夏侯雪秒从烧狐狸变成了妖狐娘娘。 “道长放心,我不会跟白露妹妹一般见识!小女孩嘛!都理解!” “你!” 白露气得要死,真相用星河剑典一招了结对方。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纤纤玉手,直接冲着周怀安的腰部掐去!、 啊!疼疼疼! 你跟狐耳娘的恩怨,跟我有鸡毛关系! 周怀安受到无妄之灾,最可恨的是,还没有摸到过白露的小手,不知有没有夏侯雪的额水嫩。 —— 龙王村。 看到这次过来的外乡人,村民们很是警惕。 不过看到此人衣衫有些脏污,一看便是逃荒而来。 “诸位,我叫金足赤!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足赤!” 金足赤被村人们顶住,只觉得芒刺在背,心中忍不住喷了几句自己的主上周怀安。 “你没事去这穷乡僻壤作甚?这帮子刁民,看我的眼神,明明是当成了猎物!” 金足赤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一旦这些人敢动手,他便会还以颜色。 “唉!可惜了,不是小孩子!” “上次生祭被人打断,龙王肯定怒气难消!” “这次不知道抓阄到谁家的孩子呢!若是外乡人,咱们也不会心痛了!” 众人不再看金足赤,尽数散去,徒留其留在原地。 “咳咳!老朽是村子里的打更人,你若没有住处,可以去住那几件房屋!” “多谢老丈!” 金足赤拱手行礼,毕竟他也是西戎的才子。 本来按照计划,他是跟周怀安一同前往星河观。 无奈在大夏得罪的人太多,执金吾都不愿与之同行。 金足赤便成了暗子,知道了周怀安曾落脚龙王村,便抓紧赶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既来之,则安之。 金足赤走进房屋,便皱起了眉头。 征战沙场的经验告诉他,此地曾经发生过人命! “哎呀!前两天刚有一男一女,打扰了龙王生祭!怎么又来人了?” 隔壁的中年妇人再次探出头,咒骂道:“你们这些外乡人,莫要再打扰我们村子的宁静!” 屋子里尸臭味,隔壁的味道更甚! 金足赤只得赔笑两句,“大嫂放心,我肯定懂规矩,嘿嘿!” “你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金足赤好奇,想要看看隔壁妇人的屋子,谁知那夫人如此警惕,直接骂了他个狗血淋头。 “徐州本是大夏第一州,物资丰盈,富饶程度不该次于上京城!” “可如今连徐州的村落,都已经沦落至此!生祭拜神,残食尸体。” “大夏积弱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周怀安这厮力挽狂澜,恐怕早就被达懒这老和尚看出了虚实!” 金足赤想到此处,若是西戎答应了北狄和东夷的请求,瓜分大夏绝非难事。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现在抱紧周怀安的大腿,才是王道!” 第160章 夜探龙王庙 徐州城。 太史昭在一座城中,看到了两极分化极其严重的情形。 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家,一个个富得流油。 而贫苦百姓则只能粗布麻衣,甚至拿出破碗,在街边乞讨。 “陶潜,徐州城的富饶程度,理应不输上京!” 太史昭怒瞪陶知府,“你就是这般治理徐州的么?” 身为大夏至关重要的州郡之地,徐州两极分化如此严重,太史昭自然要问责。 “太史,上京城就没有穷人了么?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陶潜笑着指向乞讨的贫民,“这些人,家里原本有一亩三分地,结果非要去种牡丹!本官苦劝无果,他们种不出牡丹,有没有粮食,只能将土地卖给富人!” “你告诉我,这是本官之过么?” 太史昭闻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归根结底,正是皇帝举办的百花会,导致了百姓无心耕种。 陶潜冷笑一声,“如今本官倒要从粮仓中分出一部分粮食,用来养活这些无用之人!徐州还要提防东夷的海寇,本官可没向朝廷抱怨过半句!” “不如太史金卫此番回朝,将徐州状况如实相告?” 曾纪常恼怒不已,陶潜明显在嘲讽他们上京来人,只会摆官威。 平心而论,如今的徐州,饥民众多,没有发生叛乱,已经是陶潜治理得当。 可身为金吾卫,太史昭却不信陶潜能如此干净! 作为盐铁产地,百姓还不能去做工谋生了? 反而在徐州城内乞讨? “盐铁……” 不等太史昭发问,陶潜已经主动说道:“太史金卫想必觉得去盐池矿场做工,也能够谋生吧?” “呵呵!本官告诉你,海盐和铁矿如今被指挥使手中!徐州的军费从何而来?” “他们压根不需要平民百姓去做工!你告诉本官,该如何做?” 执金吾众人默然不语,袁子脩同样惊讶于陶潜的口才和政务能力! 徐州指挥使当真是霸道,陶潜一介文官,还能力保没有发生叛乱,当真是个人才。 “不是要查徐州的财政吗?太史金卫,这边请吧!” —— 龙王村。 周怀安旧地重游,只不过除了“娘子”夏侯雪外,还有了“小妾”白露。 看到周怀安与夏侯雪同乘一骑,白露嘲讽道:“你是不会骑马?非要跟他一起?” 夏侯雪嫣然一笑,丝毫没有生气,如莲藕般的玉臂,反而抱住了周怀安的腰。 “是呀,所以我才能坐在周怀安的身后呢!不像某些人,醋坛子都要倒了呢!” “你胡说!” 白露气急,傲人的规模不断颤动,看得周怀安眼花缭乱,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谁知夏侯雪直接贴住了燕王世子的后背,香玉入怀的感觉不要太好。 “看得见,摸不着,哪里有姑奶奶的好呢?” 你月匈大,你说什么都对! 周怀安在两个女人的拌嘴中,果断选择了闭口不言。 三人抵达龙王村外,便看到熟悉的一幕。 无数孩童汇聚在村口,众人正在抓阄。 “诸位!龙王怒火难平!傩人之前已经去过龙王庙,得到了它老人家的旨意!” 村长叹气一声道:“如今还需一对金童玉女,方可平息龙王之怒!咱们公平起见,抓阄决定!抓到红色的无事,至于黑色的,便自认倒霉吧!” 作为村长,他自然要带头抓阄,可展开一看,整个人当场呆若木鸡! 黑阄! “村长,您可不能心疼自家孙子!就不让他去当祭品了!” “村长都能牺牲自己的孙子,若我抓到了,也甘心献出孩子!” “村长,别犹豫了!到底去不去给个话!” 周怀安见到这一幕,只觉得何其嘲讽。 一心为了生祭的村长,竟然将自己的孙儿变成了祭品! 村长额头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昏却。 换了其他人家抓阄,他都能舌灿莲花地劝说别人交出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到了他自己,当真能舍得孙儿么? “村长,您若是舍不得孙子,我们也舍不得自家孩子!” “不错!凭什么到你孙儿了,就如此犹豫?我们家的孩子,难道就能当祭品么?” “快去把他孙儿带来,莫要让他跑了!” 疯狂的村民们,直接冲向了村长家。 周怀安看得清楚,正是当日狼吞虎咽吃糙面膜膜的孩童。 “上次直接送到困龙井,定是龙王觉得咱们心无诚意!” “先送他们去龙王庙,烧香祈福再说!” 说罢,无人管失魂落魄的村长,众人压着孩童,以及抓阄倒霉的女童前去龙王庙。 白露见状就要动手,却被周怀安拦住。 “你算什么男人?没看到他们要牺牲无辜的孩子么?” 白露杏目圆睁,看向周怀安,有些女子哪怕是生气,也带有别样的韵味。 “切!只长月匈部,不长脑子的东西!” “你说谁!” 夏侯雪悠然道,“明察暗访你懂不懂?如今明察会打草惊蛇,咱们便要暗访!” 周怀安心中吐槽,昨天刚从自己这学来的东西,狐耳娘现在便用在了白露身上。 “不错,咱们尾随其后,莫要声张。” 周怀安拿出一定斗笠戴在头上,“你们两稍微伪装一下吧!” 夏侯雪早有准备,拿出一副面纱,至于白露则冷哼道:“贫道不需要!之前又没来过!他们不认识我!” 三人向山上走去,龙王庙已经破败不堪,却依旧得到了村民们的香火。 众人围在庙前,不断念叨着祈祷之语,希望龙王显灵,给他们带来生的希望。 “龙王爷!我等诚心诚意祭拜!还请您大发慈悲啊!” “降雨吧!快快降雨吧!否则乡亲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一次千万不能再让他们捣乱!严防死守好村子!” 再一次? 夏侯雪秀眉紧蹙,问道:“周长卿……昨日那对兄妹……” 周怀安点了点头,已经失去了浅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应该被他们生祭了!而且生祭过后,没有任何作用!他们还嫌不够,还在信奉虚无缥缈的龙王!” 白露见周怀安脸色愠怒,轻声宽慰道:“你们昨日已经做的足够了……都是那个李泊岐,分明是助纣为虐,妄为父母官!” 周怀安轻声道:“按照他们的习惯,晚上跳傩舞后,再将孩童生祭在困龙井中!” 夏侯雪不解道:“现在救走孩童?” 白露嫌弃地看了眼狐耳娘,“他的意思是按兵不动!趁着晚上,直接解决了困龙井中的东西!” 燕王世子点头称道:“不错!你我三人之力,可以先行试探!打不过就抓紧跑路!” 夏侯雪的妖化是她的底牌,化妖的狐耳娘,才是真正的战斗形态。 至于水超多的白露妹子,一手剑法更是精妙,反正都比周怀安要强。 真打起来,周怀安给自己的定位很简单,偶尔用荡魂钟给点控制,然后下黑手的猥琐脆皮。 夏侯雪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咱们去哪里?” 周怀安顺口一说:“一起睡觉!” 白露和夏侯雪一起红了脸,“不要脸!” 周怀安无奈道:“我是说,找个房屋,一起休息!昨日咱们两睡过的屋子就算了,不过在睡觉之前,我打算看看龙王庙!” 白露轻声道:“师父之前说过,这附近有瘴气,弄得土地无法种植!可如今到了龙王村,我并没有发觉瘴气啊!” 周怀安同样赶到疑惑,莫非是玄灵道长老年痴呆记差了事情? 夏侯雪轻声道:“瘴气这东西,怎么可能在徐州地界呢?” 三人讨论之际,便看到村子内,开始出现黄色瘴气! “快!快回去!肯定是龙王发怒了!” “把金童玉女带走!今日可莫要耽误了时辰!” “赶快找傩人去平息龙王之怒!” 夏侯雪看到那瘴气,紧皱眉头,周怀安见状询问:“怎么?来大姨妈了?” 啪! 狐耳娘的粉拳直接锤向燕王世子胸口,“让你胡说八道!你才来大姨妈,你全家都是大姨妈!” “这似乎不是瘴气,更像是……” 话音未落,村民们已经成群结队地离开龙王庙。 周怀安起身,准备进入查探。 一所破庙,这些人不进去里面朝拜,反而只敢待在外面,简直是离谱。 莫不是庙里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咔嚓! 龙雀刀直接斩断绑在庙门上的铁索,周怀安正准备进门之际,身为武夫的预感告诉他迅速后退! 唰! 一柄钢叉差一点就将他捅了个透心凉! “小心!” 周怀安惊魂未定,巨大的钢叉再次袭来,透过庙门,周怀安只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寒眸!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要战便战,老子这次还不惯着你了! “姑奶奶,水超多,准备抄家伙!弄死丫!” 姑奶奶夏侯雪果断准备动手。 白露则是嗔怒道:“喂!凭什么叫我水超多!” 周怀安没有回答,已经率先进入庙门。 黑漆漆的龙王庙内,蛇身人手的巨蟒,手持钢叉,瞪向周怀安。 “嘶嘶!又有蝼蚁前来打扰本护法修行!” 第161章 鸠占鹊巢,世子杀蟒 蛇身人手,不断吐着信子的蟒护法,让讨厌冷血动物的周怀安赶到十分不适。 尤其是对方的钢叉,刚才差点了解自己的小命。 龙王庙内,瞬间变得昏暗起来,蟒护法念念有词。 “这是,结界!” 白露身为星河观弟子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了蟒护法布置下的结界。 “结界?” 周怀安心中纳闷,蟒护法的钢叉已然袭来。 “若不是你们三人,本护法说不定已经吃了那些个贱民!” 唰! 白露背后长剑出鞘,已然与蟒护法颤抖在一起。 道家的飞剑之术,看起来就十分牛批。 周怀安心中充满羡慕,哪像他们这些个粗鄙武夫,打架就要贴近对方。 连一点花里胡哨的手段都没有! 夏侯雪则笑吟吟地坐在一旁,“一条臭蟒蛇,还敢占据龙王庙!真当自己跟龙有亲戚关系了?” 蟒护法闻言,大怒道:“下贱的半妖!就凭你也敢对本护法口出狂言!” 夏侯雪脸色阴沉,周怀安则是心中一喜! 本来他还担心夏侯雪跟白露置气,会不会在对敌的时候产生隔阂。 谁知蟒护法竟然掀开了夏侯雪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半妖的身份,带给了夏侯雪美貌,却也让她的身份模糊。 既不被人类所认可,也不被妖族所接纳。 夏侯雪一双媚眼如丝,看向蟒护法,“臭蟒蛇,你这结界可结实?” 蟒护法吐着信子,看向三人,仿佛发现了最美味的食物。 其中两个人类,女的拥有不错的水灵根,吃下去可是大补之物! 至于男的有些弱鸡,但胜在年轻,至少肉质紧实。 最后便是那头半妖,不过是能用写狐族的魅惑之术,对于没有化形的蟒护法而言,并不算什么难缠的对手。 顶多玩弄过后再吃! “放心吧,你们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趁早死了这条心,跟本护法融和一体吧,哈哈!” 夏侯雪满意点头,她在上京城任由周怀安拿捏,还不是因为大夏国都藏龙卧虎。 生怕出来个正义之师降妖除魔? 如今深处偏僻山村,夏侯雪倒是可以放开手脚。 青丝变白发,手中的偃月刀,跟玲珑的身段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白发狐耳娘再现! 周怀安目不转睛,平日的夏侯雪便是万中无一的美人。 偏偏风情万种,木讷蠢萌的她,娇媚入骨的她,冷艳绝情的她,每一个都是男人心中所想。 可最让周怀安喜欢的,还是妖化后的狐耳娘装扮。 “来啊,臭蟒蛇,让妖狐娘娘跟你玩玩!” 蟒护法大怒,即便是妖化后的夏侯雪,它也浑然不惧,毕竟在龙王村,接着村人的信仰,它也修为精进了不少! 亢! 钢叉袭来,夏侯雪单臂持刀轻松格挡。 身形下的差距,一个是娇柔弱女子,另一个则是身长五米的蟒蛇! 尤其是蟒护法的粗壮程度,像极了洗澡用的大木桶! 短粗胖,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你是个屁的护法! 周怀安心中吐槽,一旁的白露却是惊讶的张开了樱桃小口。 燕王世子多想拿出一根油条,递给白露妹子,轻声告诉她:“叼住油条,豆浆马上就来。” “你……你是……” 白露还是将“妖”字咽在了口中,如今的夏侯雪哪怕是半妖,却妖气更胜蟒护法。 蟒护法双手握住钢叉,想要与白发狐耳娘角力,却没有任何办法撼动偃月刀。 夏侯雪单手用力,将其甩了个趔趄。 “还以为你吸收了这么多信仰和香火,有什么能耐呢!结果就是个软脚虾!” 夏侯雪解除了妖化,变成了平日里的软萌少女,“算啦!这种货色我没兴趣,交给你们两个小家伙了!” 白露本想反驳,可转念一想,能化形的要怪,至少都有三百年,比自己大得多。 周怀安心中叫苦不迭:“咳咳!我说娘子,你别撂挑子不干啊!苍蝇再小也是肉,咱们先把这蟒蛇拿下不好么?至少挖出蛇胆给为夫补补……” 夏侯雪玉手一摊,笑道:“相公呀,娘子我一天只能妖化一次呢!所以现在只能靠相公你来保护咯!” 狐狸精! 下次任性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见夏侯雪如此说道,蟒护法一双三角眼,欣然又有了信心。 白发狐耳娘它没法对付,剩下的两个人类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露妹子,你若是求姐姐嘛!我倒是可以让这条臭蟒蛇手下留情。” 夏侯雪撩了撩秀发,哪怕是看戏,也不忘拱火白露,“放心!不丢人!回到星河观,我绝不会告诉玄灵道长。” 白露气得月匈口乱颤,冷哼道:“星河观弟子,除恶务尽!你若是以后作奸犯科,莫要落在我手上!一条蛇妖而已,我白露何惧?” 说得好!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白露妹子,这蟒蛇就交给你了!” 白露转头看向燕王世子,不满道:“周居士!师父将此事交给执金吾,你怎们能不战而退?你身为武夫皮糙肉厚,在前面挡住它,我来取他狗命!” 妈的! 最后还不是让我当mt? 万一死了怎么办? 你看那钢叉又大又米且! 周怀安心中不满,可蟒护法显然已经等不及,不讲武德的冲周怀安攻去。 “卧槽!我又没动手,你打我干鸡毛?” 面对燕王世子的唾骂,蟒护法耿直道:“那个女人说了,让你挡住!与其杀她,不如直接杀你!” 白露!迟早有一天,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白露为霜! 面对硕大的钢叉袭来,周怀安果断开启了金刚不灭,古铜色充斥全身。 “禅宗?本以为你是个武夫呢!” 蟒护法冷哼一声,手下动作却丝毫不减,对准周怀安的心窝不断捅戳。 挂上金刚不灭的周怀安,依旧选择快速躲闪,毕竟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身为一个猥琐的脆皮,竟然要承担开团的责任,显然跟他的预期不符! 白露则是调动水灵根,形成五把水剑! “星河剑典,天下万水,听我号令!” 嗖!嗖! 水剑瞬间化为玄冰刺,直冲蟒护法而来! 凛冽的玄冰刺,直接刺入蟒护法体内,让其速度降低了不少。 周怀安这才得以缓解压力,白露露出得意之色,“哼!小小蟒蛇,可笑可笑!” 谁知蟒护法的三角眼一转,本来迟缓的身体,突然启动,对着白露张开了血盆大口! “臭蟒蛇一族嘛,最擅长的便是蜕皮疗伤!” 夏侯雪一言惊醒梦中人,周怀安果然看到了蟒护法褪下的皮。 这厮中了玄冰刺后,很快选择了蜕皮,更是用身体缓慢的特征,用以迷惑三人。 白露花容失色,蟒护法的速度太快,哪怕星河观注重体魄的修炼,也无法与蟒类妖物相提并论! 嗖! 正当白露手足无措之际,只觉得纤腰被人搂住,古铜色的燕王世子及时赶到,将其抱走,这才避免了被蟒护法一口咬伤。 “你……你放手!” “放手个屁!我放手,蟒蛇等着开席呢!” 周怀安感受着白露纤细柔软的腰肢,看向双目血红的蟒护法。 “又是你这小子,坏了本护法的好事!” 周怀安低声道:“蛇打七寸!你师父没教过你?” 白露还要反驳,谁知那人竟然捏了捏她的纤腰,让她羞愤难当。 “我给你创造机会,记得用玄冰刺打它七寸!”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周怀安放开白露,负手而立,看向蟒护法。 “臭蟒蛇,我发现你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崽种!” 此言一出,蟒护法大怒,不断吐着信子,想要一口将周怀安吞入口中。 “告诉你!老子吃软饭!那狐狸就是我婆娘!她已经怀了我的种,刚才不跟你打,就是不愿动了胎气!” 夏侯雪听闻此言,一双寒眸盯得周怀安冷汗直流。 完了,芭比q了,这次肯定将狐耳娘的最大了! “哦?那本护法倒是要看看,吃了你,她会不会动手!” 蟒护法根本不信,妖族可不会轻易跟人类在一起。 只有那些个穷酸书生,才会幻想妖族美人倒贴书生的戏码。 蟒护法抖了抖身体,双手瞬间消失,转而现出巨蟒真身! “小子,我这就吃了你,嘿嘿!” 唰! 巨蟒速度太快,周怀安手中抓紧了荡魂钟! 他在赌蟒护法从始至终都没看得起过自己! 血盆大口张开,腥臭的气息传来! 叮铃铃! 荡魂钟声起! 蟒护法只觉得头昏脑涨,尤其是像他这种脑容量不多的妖族,神识更弱! 白露已经运起玄冰刺,六剑合一的矩形玄冰刺,直接从空而落,直插巨蟒七寸! 唰! 巨蟒鲜血直流,白露正要自夸,周怀安却不敢大意,抽出腰间龙雀刀,对着蟒护法的头颅斩去! 噗通! 舌头滚落,蛇身却依旧抽搐! “老子不信这样你都没死透!” 周怀安怒骂一声,随后轻舒一口气,荡魂钟果然是好东西! 宋忠宋忠,以后多送钟! “喂!你那个小钟多少钱?我买下来!” 白露自然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夏侯雪则笑盈盈地挡在对方身前。 “妹子,你想什么呢?我都怀了相公的种,自然是将这钟当做传家宝咯!” 第162章 三人故事,不该有你 白露一双杏目,怒气冲冲地瞪向夏侯雪。 这女狐狸从周居士来了,便一直惺惺作态,勾搭别人,当真是好不要脸! “相公,你说是不是呢?” 夏侯雪美目流转,一双勾人夺魄的双眸,让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 现在终于体会到纣王的快乐了! 这么美的狐狸精,谁顶得住? “咳咳!夏侯姑娘,臭蟒蛇都挂了,咱们就不用相公娘子这般称呼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海王,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貌美如花的妹子。 尤其是白露水嫩光滑,月匈口乱颤,当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哼,用上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娘子!现在叫人家夏侯姑娘,你这负心人!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儿么?” 草草草…… 见夏侯雪演技如此到位,若不是白露知道他们的底细,还真要被狐耳娘糊弄过去。 “哼!人家周居士又没承认你的地位,至于在那哭?” 白露心中欢喜,笑道:“周居士!你我皆为人族,小钟的事情好说!价格不是问题!让我师父送你一颗花王种子,保证你能够在朝廷中平步青云!” 徐州人为何钟爱种牡丹,有人求财,有人求权,无不幻想一步登天。 白露以花王种子为代价,已经是相当有诚意。 可惜周怀安显然不感兴趣。 朝廷诸公累成什么孙子样,他又不是没见过。 摊上过从不上朝的文景帝,国家没乱套就阿弥陀佛了,更别说励精图治,重现大夏盛景。 反观他在金乌府,天塌了有曹公顶着。 平日里浑水摸鱼,没事就去曹府与曹英研究话本,再跟曹沁聊聊演技。 还能去钦天监找齐灵儿探讨生命的大和谐,别想歪,自然是杂交水稻。 回到王府有冰冰和归蝶,哪怕去教坊司,也有香君这位游山玩水之人。 “白露姑娘,此钟为友人赠予,怎可轻易卖给别人?” 周怀安此言一出,白露轻哼道:“你若是觉得价钱不够,咱们可以再谈!我师父的好东西也不少!” 好徒弟,太孝了! 为了小爷的荡魂钟,你都把师父给卖了? “咳咳!有人求财,有人求色,但这些都非我周怀安所求!” 燕王世子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的样子,充满了哀伤。 白露面带愧疚,她似乎将周怀安想的太过俗套,莫非这是个心怀天下的侠义之士? 夏侯雪则是看破不说破,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她岂会看不出周怀安心中所想。 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白露那傻姑娘还在愧疚,殊不知燕王世子的注意,已经打到了玄灵道长身上。 “我只求家国平安,天下太平!这荡魂钟,以后定会随我出入战场,保家卫国!” 周怀安神色严肃,完全没有了之前戏谑之情。 白露拱手行礼道:“是贫道刚才唐突了!周居士有如此理想,自然要有傍身之物!如今我等斩杀了这蟒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当然是搜刮战利品啊! 舔包你不会么?妹子你还是太单纯了! 周怀安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将舔包说的正大光明:“此獠危害百姓,咱们自然要搜查赃物!” 切! 夏侯雪轻哼一声,并没有着急拆穿“相公”。 “这条抽蟒蛇,简直是个穷光蛋!他但凡有一样看得过去的法器,也不至于输给你们!” 夏侯雪见周怀安翻找了半天,才出言提醒道:“刨开它的腹部取妖丹吧!这是他唯一之前的东西了。” 妖丹,凝聚妖族一身修为,自然十分金贵。 上京城某些达官贵人,甚至会以此作为装饰品。 周怀安刨出妖丹,竟然浅绿色,如同一颗夜明珠。 “娘子,你不吃了增长修为?” “你是话本看多了?” 夏侯雪娇嗔道:“你见过妖族有谁吞食妖丹增长修为?你若是真心疼我,便将那小钟交给我,当做咱们孩子的见面礼!” 呸! 想让小爷喜当爹?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 白露显然也对妖丹不感兴趣,自然便宜了周怀安。 还有蟒皮,这可是做衣服的好东西,不能浪费! 周怀安剖皮的动作相当熟练,若不是知道其底细,夏侯雪都怀疑他是经常狩猎妖族的猎人。 “咳咳,以前练过,见笑见笑!” 周怀安剥皮过后,便盯上了蟒护法的牙齿,这不正是炼器材料么? 以后交给宋忠,再白嫖点东西! “你们执金吾,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么?” 白露满脸不解,周怀安轻声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白露姑娘,要知道节约的重要性!” 周怀安将蟒护法彻底舔包后,三人才悄悄回到了龙王村。 好在打更人只在夜里巡逻,没有遇到熟人。 “相公,这间可是咱们的婚房呢!” 夏侯雪指了指两日昨日睡过的房屋,周怀安全当没有听见。 白露则是轻哼一声,自顾自地找了间顺眼的房屋,便要进去。 “我劝你还是别打开,否则后果自负哦。” 夏侯雪嘴角含笑,白露不以为意,她就是要跟这只狐狸精硬刚到底! 房门打开,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腹部已经被老鼠吃空,还残留着白色蛆虫。 口区! 白露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了?” “相公,奴家的鼻子可是灵得很呢!” 周怀安无奈摇头,事实证明,聪明的女人也斗不过聪明的狐狸精。 之前夏侯雪肯定是故意装傻! 以后要小心狐狸精,说不定自己被她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白露赶紧关上门,周怀安递过手帕,让其擦了擦嘴。 “夏侯姑娘,我们该住哪间?” 为了避免白露这样的呕吐,周怀安果断选择问明白人。 “呵,现在有求于人,你还不知道该叫什么?” “娘子?” “呸!占老娘便宜?再想想?” “姑奶奶!” “对咯!” 夏侯雪嬉笑一指,“这件房屋比较干净!” 周怀安楞了一下,那不就是昨日他们两人的住过的地方?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不过为了搞清楚困龙井下的东西,周怀安也只能暂住一晚。 唰! 不等周怀安开门,房屋的门主动打开。 金足赤愕然,“世子?进来说!” 周怀安楞在门口,随后带二女进去。 “不是让你去星河观么?为何来龙王村了?” 听闻此言,金足赤哭笑不得,“还不是您那二位同僚!说您前来查案,我一个当跟班的岂能在星河观住?自然是要跟随世子!” 周怀安点了点头,“你做得对!有你帮忙,这事更好办了!” 金足赤紧皱眉头,能让燕王世子觉得棘手的事情,绝非一般的案子。 大夏如今怪力乱神之事那么多,很容易丢掉小命。 金足赤可不想在异国他乡死去。 “世子,可否跟在下透个底?” “晚上你便知道了!对了,这间房我们三人要用,你去隔壁住吧!” 金足赤听闻此言,心中直呼内行。 世子这是查案?分明是在采花! 两个女子各有千秋,都是万中无一的美人。 白衣罩身的女子,风情万种,美艳动人。 道袍加身的道姑,则是青春活力,水嫩有加。 世子这是要享尽齐人之福,却让我在隔壁? 周怀安,你不是人! 可惜身为跟班,金足赤只有听话的份。 “世子,在下这就过去,不打扰您休息了!你们三个人的故事,不该有我!” 金足赤走的太快,周怀安还来不及提醒。 口区…… 熟悉的呕吐声再次传来,周怀安无奈摇头,“都跟你说了等等,唉!” 三人共处一室,周怀安却感觉到气氛为妙。 夏侯雪嘴角含笑,却并不主动说话。 白露怒瞪狐狸精,敌不动我不动。 图留周怀安,觉得无比尴尬,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唰! 周怀安选择起身离开,想必金足赤已经将隔壁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坐下!” 二女异口同声道,令燕王世子愁眉苦脸。 “相公,怎么?觉得陪人家,还不如你的跟班么?” 夏侯雪一双媚眼含情脉脉,“若是相公走了,白露妹子要斩妖除魔怎么办?” 白露轻哼一声,“你不必在那装可怜!贫道现在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以后……” 以后也不可能了! 周怀安无奈摇头,论年纪,人家三百岁还是个少女。 漫长的岁月中,一旦妖族化形,就比人族更有优势。 白露拿什么赶超狐狸精? “以后怎样?” 夏侯雪笑盈盈地看向白露。 “以后肯定超过你!到时候你若敢作奸犯科,我定会降妖除魔!” “哦?人家好怕怕呢!相公,快来保护人家!” 周怀安头大如斗,这两个女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绝壁要吵架! 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这下可好,一千只鸭子在我旁边嘎嘎叫! 白露扭过头去,不看夏侯雪,“哼!不就是活得久,有什么了不起?” 夏侯雪同样扭过头,气呼呼道:“哼!活得久就是了不起!等你死了,我去你坟头吐口水!” 周怀安无奈:“二位,咱们还是先想想困龙井的事情……” 白露,夏侯雪:“闭嘴!” 第163章 傩舞祭鬼神 齐人之福,尤其是三人同行,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左拥白发狐耳娘,又抱星河观一枝花岂不美哉? 可惜周怀安如同一只小鹌鹑,躺在两人中间,尴尬不已。 哪怕是他先对某人说了句话,另一人绝壁会主动找茬,接下来便是针尖对麦芒的争吵。 白露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嫩雏,哪里是狐族三百岁少女的对手? 经常被说的怒气冲冲,引得月匈口乱颤的奇景,让周怀安一饱眼福。 “相公,你为何总偷瞄白露妹妹呢?其实奴家的也不小呢!” 说罢,夏侯雪便轻轻宽衣,白露见状暗骂一声“无耻”! 吓得周怀安赶紧目不斜视,就成了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好在两个女人争吵的声音不大,才没有让隔壁妇人察觉到异样。 周怀安实在熬不住,便昏昏沉沉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之中,又听到了傩舞之音,尤其是龙王村人,丝毫没有顾忌金足赤这等外乡人存在。 夏侯雪和白露早已醒来,反倒是周怀安醒的最晚。 “咱们偷偷出去,待到祭品扔下,便前往困龙井一探究竟!” 对于周怀安的话,二女点了点头,罕见的没有争吵。 三人偷偷走出房屋,蹑手蹑脚地靠近村子中央。 夜叉蓬头铁骨朵,赭衣蓝面眼迸火。 代表着人类进步的火焰,傩人佩戴夜叉鬼面不断起舞,周围的村民们同样佩戴上面具,这幅景象没有任何神圣感,反而增添了一丝诡异! 越走换鬼初偋伶,跪羊立豕相嚘嘤。 为了祭祀,村人们准备了羊羔等祭品,当然最主要的祭品还是金童玉女。 羔羊跪立,孩童含泪,同为祭品,此时的他们没有谁比谁高贵。 周怀安看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红裳姹女掩蕉扇,绿绶髯翁握蒲剑。 这是这一次的祭祀,除了之前见到的傩人外,还有一位身着红裙手拿蕉扇的女傩人。 两人伊呀呀呀唱个不停,傩人手中拿剑,直接了刺死了羊羔,随后将其尸体扔进了困龙井。 井中不知何物,将羊羔拖拽走。 傩人大喜道:“你们看!龙王接受了祭祀,只要生祭能够顺利进行,我等定能获得龙王庇护!” 村人们脸上本来充满悲伤,毕竟村里的孩子,都是他们从小看到大。 可如今听到能够得到龙王庇护,每个人的眼中都显露出狂热之色。 “他们……真的相信这枯井中有龙王?龙族喜水,谁会生活在这种干旱之地?” 白露紧皱眉头,以往她在星河观中,接待的居士,不一定非富即贵,但也是衣食无忧。 这一次到了龙王村,不少事都颠覆了白露的认知。 “我的好妹子!一会下井,咱们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了!” 夏侯雪轻笑道:“不过奴家如今不能妖化,还要靠你们两个保护哦~相公~” 这一声“相公”酥麻入骨,差点让周怀安感到龙抬头,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冲动。 果然,身边有个狐狸精,便时刻有失身的危险。 “请金童玉女,下井服侍龙王!” 傩人的声音传来,村长已经老泪纵横,孙儿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白露轻声道:“你我不如现在出手!万一井中的东西一口吃了两个孩子……” 周怀安低声拒绝,“莫要着急,昨日我曾下井,那东西如今刚吃了羊羔,肯定不会太快对孩子下手!我等若是直接惊走了它,以后再来查探,可就困难大增!” 夏侯雪则娇声道:“反正人家听相公的话。” 气得白露再次月匈口乱颤,以为这两人在故意气她。 “吉时已到!快快松下!” 村人们将两个孩童放在木桶中,然后顺着将其送进枯井。 “汝等不必担心!龙王之前不过是愤怒我等没有及时生祭!这二人以后便是龙王坐下的金童玉女!” 傩人口中念念有词,周怀安倒是想问对方一句:“你有freestyle么?” 唱了半天,都不带重复的! 唰! 枯井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怀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准备下井动手!” 夏侯雪紧随其后,白露则是碍于月匈口的规模慢了一步。 羞的星河观首席弟子发誓,下次一定要用绑带,否则那个登徒子定会胡乱看! “不能让他们接近困龙井,耽误我等祭祀!” 傩人大吼道:“快!拦住他们!” 带着傩面的村人们有些手足无措,昨日他们看到县令李泊岐都对周怀安如此客气。 他们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对其动手? “若是生祭还不能成功!汝等都要被龙王降下惩罚!到时候龙王一怒,伏尸百万,鬼神难救!” 手持蕉扇的女傩人一句话,终于让村人们惧怕,纷纷想要上前阻挡周怀安。 “动手!一群愚民!” 周怀安怒骂一句,大有恨其不争的意思。 龙雀刀带着刀鞘,直接充当了棍棒,将一拥而上的村民们尽数荡开。 随后周怀安双脚一跃,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直接穿过了人群。 白露则是轻飘飘地踩着村人的肩膀过去。 “你们二人先下去,这里交给我。” 夏侯雪提醒一句,随后媚眼如丝看向了冲过来的众人。 “你们舍得对奴家动手么?” 狐族的魅惑之术浑然天成,并不需要向其他妖族一样可以施展。 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勾人夺魄,让人沉浸其中。 更别说眼前这些村人,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一个个呆若木鸡,驻足不前。 “你们两个,可不要跑哦,奴家还想抓你们来盘问呢!” 见夏侯雪的手段如此,傩人轻哼道:“你先走一步!” 女傩人点头离去,夏侯雪正欲追赶,便听到那傩人说道:“你若是去追她,我便让村民将枯井堵住,看那对男女如何逃脱!” 夏侯雪可知道周怀安和白露的底细,时间一长肯定会被困死其中。 无奈之下,狐耳娘只能留在井外,避免枯井被村人堵住。 井下依旧是一片昏暗。 周怀安本想利用火石照明,谁知白露却拿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东珠,瞬间将枯井照亮。 妈的,人比人气死人,要想办法从小妮子那混点东西! 周怀安顺势收起了火石,都有手电筒了,他也不用炫耀那落后的照明技术。 白露不清楚燕王世子脑补了多少东西,小心翼翼地前行。 虽然贵为星河观首席弟子,但白露尚未历练,对于黑暗,人类更是有着天生的惧怕。 “喂!你是男人,在前面走!” “切,那你把冻住给我!” 白露不情愿地递了过去,这东珠可是她的心头好,每晚睡觉都会佩戴在身上。 手中的东珠,充满了女子的体香。 如此近距离的体香,是周怀安除了香君外,第二个嗅到的味道。 “喂!你闻什么?” “闻闻海鲜味,哦不,是洞中的腥臭味。” 周怀安皱眉道:“这里并没有尸臭!除非,从未留下过尸体!” 白露惊恐到:“你的意思是,落入井中的人都被吃了!所以什么金童玉女侍奉龙王的话,都是在骗鬼?” 周怀安点头夸赞道:“白露道长果然聪慧(个屁)!” 白露沾沾自喜,能从天下第一名捕口中听到夸奖自己的话,以后定要向星河观其他姐妹们炫耀。 “继续走吧,那两个孩子可能跑散了!” 周怀安利用东珠照了照地面,发现两人的脚印,分别向着不同方向而去。 “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先找到孩子再说!” “不行!你我的实力有限!一起走,就算不敌那东西,至少还有手段逃脱!若是分头行动,极容易被全歼!” 周怀安的意思很委婉,咱两的三脚猫功夫,还是报团取暖吧! 哪怕白鹭是星河观弟子,但历练尚浅,玄灵道长真正的杀招,恐怕还没有教授给弟子。 白露本想拒绝,但仔细想想之前二人对付的蟒护法,最终选择了一起走。 “该走哪条路,你选吧!” 左边的路,周怀安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凶,所以走右边! 白露并没有询问依据,首席弟子的想法很简单,迅速找到孩子再说,大不了再重走一边。 “哼,臭狐狸不敢下来,回去后我一定要骂她!” 白露忿忿不平,哪怕是走路,月匈前也会摇摇晃晃。 “外面必须留一个自己人。” 周怀安叹气道:“龙王村迷信生祭,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若是我等三人都下来,万一他们将井口堵住怎么办?” 白露想起来一阵后怕,前有未知的妖物,后路又被切断,这才是绝望。 “那……她能挡住这些村民么?” “放心,夏侯姑娘在大事上,倒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周怀安话音未落,就转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席白衣罩身,不是夏侯雪,又能是何人? “你怎么下来了?” 周怀安有些发懵,姑奶奶啊,你不知道咱们现在的状况么? 夏侯雪委屈道:“奴家这不是关心相公么?” 白露冷哼道:“呵呵,黑白真是大事上,从来没让你失望呢!” —— 困龙井外。 金足赤有些发憷,他要一人面对所有村人,力保井口不失! 第164章 断臂斩啸喧 金足赤很是后悔,他为什么要充当好奇宝宝,出来多看那么一眼! 出现的瞬间,就被夏侯雪抓了个正着。 狐耳娘担心周怀安应付不来井下的东西,轻哼道:“作为跟班,哪有主子辛劳,你看热闹的道理?” 金足赤当时有些发懵,直接问道:“姑娘跟我家世子是何关系?” 夏侯雪娇柔一笑:“我叫他相公,他叫我娘子,你说呢?好好看管住井口,莫要让人将其堵住!” 说罢,夏侯雪只身跳下枯井,留下金足赤一人承担所有。 “咳咳……其实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夏侯雪跳下后,村人们恢复了神智,凶狠地看向金足赤。 “就是这帮外乡人,总是阻挡我等为龙王生祭!” “将他们堵在困龙井中!既然不愿让我等生祭,那便留给龙王吃了!” “速速为困住此人!我说他怎么看起来便如此猥琐!” 金足赤百口莫辩,已经被人当成了周怀安忠实的走狗! 无奈之下,只好抽出腰间长剑,“汝等最好掂量着来,金某的剑可不认人!” —— 枯井之下。 夏侯雪笑吟吟地看向一脸苦恼的周怀安,“相公放心吧~奴家看到了你的跟班,让他守在井口呢!” 金足赤? 我能放心么? 周怀安苦笑一声:“你若是知道我跟他的过节,就不会相信他了!” 白露轻哼道:“狐狸精,就知道勾搭男人,跟我拌嘴!到了大事上,总让我们失望!” 夏侯雪娇笑道:“白露妹子,可敢跟奴家打个赌?那个跟班,肯定会帮忙守住井口!所以咱们还是快点找井中的东西吧!” 周怀安点了点头,白露则是一口答应,两个女人耳语了几句,白露更是一脸娇羞。 “怎么?不敢了?我以为妹子你有意呢!” “呸!谁说我不敢!” 白露娇嗔一句,便气呼呼地跟在周怀安身后。 “相公,这条路是你们谁选的?” “是我,另一条我总感觉右眼皮一直跳!” 周怀安随口回答,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尽头,更是看到了昏迷过去的金童玉女。 周怀安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好在两人并没有大碍。 “你若是走向那条路,恐怕就要羊入虎口了。” 夏侯雪直言道:“岔路口,明显有人动了手脚,想利用孩子的鞋,引诱你们分开行动。”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井中的药物,看来十分狡诈,并不好对付。 想想也是,自他出道以来,遇到的家伙都不是易于之辈。 前有盘若寺的了然禅师,后有化为饿修罗和厉鬼的珍娘母子。 蟒护法反而成了菜中菜。 “所以咱们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夏侯雪轻笑道:“奴家就直说了,合你我三人之力,未必能够拿下对方!” 白露小脸煞白,但还是不服输道:“若我近在咫尺,对残害百姓的家伙视而不见,对不起师父的敦敦教诲!” 换做平时,周怀安恐怕早就一走了之。 如若是想在徐州破局,就必须搞清楚龙王村的事情。 “瘴气,就是从龙王村渗透出的吧。” 周怀安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死,跟你们连个娇滴滴的美人一起上路,我也不亏!” 呸!谁要跟你一起! 白露侨联娇羞,狐耳娘则是眼中带着一丝赞赏,收起了媚态,笑道:“那还不快去行侠仗义?以后龙王村,都要祭拜妖狐娘娘!” 对于狐耳娘的川剧变脸,周怀安早就习惯。 从怀中摸了摸小刻刀,这才是他的必杀技。 只要里面的妖物露出破绽,那就是破天一剑出鞘的时刻。 “这两个孩子,暂且放在此地吧。” 周怀安轻声道:“带着他们过去,恐怕无暇顾及!我们三人若是能战胜其中妖物,必可让他们活命。否则苟活几日,也难逃被生祭的命运。” 白露点了点头,夏侯雪则是选择夫唱妇随。 周怀安手持东珠,走在最前面,果然另一条路上,瘴气不断传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瘴气,还充斥着怨气!” 夏侯雪出言提醒道:“你们二人小心,吸入过多,可没什么好处!” 周怀安点头称是,暗暗用真气抵御。 白露则是轻哼一声,大袖一甩,无数水灵根瞬间化为空气净化剂,将瘴气扑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水超多是有好处的! “白露妹子,这一手好厉害!” 周怀安试探道:“你那手化水飞剑实在是厉害,我能学么?” 有了跟周怀安共战蟒护法的交情,白露笑道:“只要你有水灵根,就能学哇!五行灵根各有玄妙!” 周怀安满脸期许,“所以我是什么灵根?快帮我看看!” 白露俏脸一红,“这个……我还不会,要回星河观,让师父帮你一探究竟!” 周怀安深吸一口气,若是有了灵根,就能用花里胡哨的飞剑,到时候把妹对战,一声“剑来”,还不是骚包到飞起? 总比粗鄙武夫,只能近身作战强得多! 瘴气被打散,里面的东西,似乎颇有怨言,一声低吼直冲三人而来! 就连困龙井上的村民们也被波及,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直接跪地求饶! “龙王饶命!龙王饶命啊!” “都是这些外乡人的错,跟我等无关啊!” “还请龙王赎罪!傩人呢?为何不见傩人?” 两命傩人已经趁乱离开,金足赤倒是缓解了压力。 这些人都是无知百姓,他不愿痛下杀手,狗日的龙王喊了一声,反而让他从中脱身。 “周怀安,老子差点被这些愚民打死,算是还了一些你的人情!” —— 外面的情况,周怀安一无所知,境内的瘴气周而复始。 白露有些恼怒,不谈其烦的用水灵根清理,三人走到尽头,除了无数骨架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为何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白露有些疑惑,枯井中另有洞天,尤其是尽头,竟然有如此大的空间。 周怀安则是上前观察,“这些都是老人!他们的骨骼更为疏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代谢退化之下,牙齿也与年轻人不同。” 夏侯雪轻笑道:“所以,你看出来了什么?” 周怀安有些心寒,他的确看出了端倪! 龙王生祭之事,恐怕是个阴谋! 根本就没有龙王,让人更恐惧的是人心!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白露像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周怀安叹气道:“动物尚有乌鸦反哺,而身为人族,却要弃老求生!” 弃老? 白露捂住小嘴,惊讶道:“不可能!徐州之地,最重孝道!不可能出现弃老的事情!” 只是想到此处,夏侯雪轻声提醒道:“好妹子,你可忘记了,不少村落的人,都跟咱们星河观说过,村中的老人无故失踪之事?” “派去查探的道姑,可曾发现过一点端倪?因为始作俑者就是求助的这些人!他们不过是利用星河观,来给自己洗脱嫌疑罢了!” 白露脸色苍白,看到断肢骨骼,问向周怀安:“这是他们故意砍掉的?” “对,为了避免老人从井中爬出!所以砍断了双手双脚!” 周怀安轻叹道:“夏侯姑娘刚才所说的怨气,恐怕就是这些老者死时所发!” 夏侯雪嘴角冷笑道:“你们大夏的皇帝不干人事,结果却要百姓来承受!若他能保证国泰民安,谁会去做这等弃老之事?” 周怀安并不答话,对于文景帝的昏庸,他已经无力吐槽。 “嘶嘶……” 昏暗之中,传来冷笑。 周怀安三人抬眼望去,只见赤青双一体两面,面各相背,顶合无项,各有手足,其有膝而无膕踵。力多以轻捷,左右佩剑,四手并用弓矢。 这是…… “两面宿傩!” 白露一口说出,“不可能!这东西分明是东夷阴阳师的式神,怎么会在徐州境内出现?” 赤色鬼看向周怀安,咧嘴一笑,随后便是一支火矢袭来! 艹! 狗东西搞偷袭,小垃圾玩不起! 幸亏周怀安行动够快,谁知那火矢却跟长了眼一样,不断追踪周怀安。 “我来助你!” 白露轻喝一声,化水飞剑赫然冲向火矢,那两面宿傩仿佛发现了绝佳的偷袭机会! 整个身体飞快地冲向白露,手中双剑不断挥砍! “小心!” 夏侯雪出言提醒,周怀安也不顾的火矢,一把搂住白露,助其躲过偷袭。 火矢则是穿透了周怀安的肩膀,火烧火燎的感觉,充斥在肩膀处。 “箭矢上有火毒!我帮你!” “先对付它再说!” 周怀安顾不得真么多,白露作为主力输出,肯定要围绕她来作战。 为今之计,只有拖到夏侯雪能够妖化,三人方有一战之力。 “白露,就像对付臭蟒蛇那样,你我配合作战!” “好!” 白露已经开始呼唤水灵根,周怀安则是觉得此事越发蹊跷。 东夷蛮子还真是不安生,竟然敢渗透进徐州,难道知府陶潜,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特娘可是式神,至少从模样上来看,就比之前他对付的河童厉害多少。 两面宿傩看向周怀安,丑陋狰狞的脸上,像极了傩舞面具。 “傩!” “妈的,怕你不成!” 第165章 斗宿傩 东夷国有一鬼神,曰宿傩。 其为人,一体有两面,面各相背,顶合无项,各有手足,其有膝而无膕踵。 力多以轻捷,左右佩剑,四手并用弓矢。是以,不随皇命,掠略人民为乐。 ——《东夷国记》 周怀安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越是想要什么,就越是求之不得。 就像他只想当个在坦克背后,猥琐输出的脆皮,结果到了后来才发现,坦克竟是我自己。 白露已经在调动周遭的水灵气,为周怀安加持了一层水灵护罩。 “虽然不知道能抵挡多少攻击,但多少帮能帮你!” 白露不敢大意,两面宿傩一经出现,就给了三人十足的压迫感。 就连一向嬉笑的夏侯雪,也郑重其事,失去了满脸笑意。 “来了!” 两面宿傩玩味地看向三人,显然将目标盯准了最弱的周怀安。 嗖! 四只手,两张弓,同时弯弓搭箭! 冰火两支箭矢,直冲周怀安而来! “我去!冰火两重天,你这是一条龙服务的节奏?” 周怀安嘴上戏谑,身体上却很诚实,他可不敢硬抗,哪怕是身着宋忠的得意之作护舒宝。 燕王世子手持龙雀刀,横斩冰箭,竖劈火矢,谁知那两箭头却死灰复燃,重现杀向了周怀安! “你的神识是做什么用的?想办法斩杀箭矢中的神识!” 夏侯雪出言提醒,周怀安这才恍然大悟,箭矢看似是两面宿傩射出,实则是他在利用神识控制,这才赋予了箭矢追踪的能力。 王叔只教过我淬炼吃苦耐寒的精神,可没告诉我如何斩断神识啊! 周怀安显得十分狼狈,让两只箭矢不断围攻。 双方可谓是旗鼓相当,周怀安保命手段多,再加上淬体基础牢靠,令箭矢对其无法造成杀伤。 同样周怀安也化身为刮痧师傅,对箭矢压根没用,哪怕将其打落,只要两面宿傩在,就能保证继续追踪。 嗖!嗖! 两面宿傩就像一只发现老鼠的猫,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要想尽办法来玩弄对方。 又是两支利箭射出,一冰一火接踵而来。 “妈的,怎么没完没了!” 周怀安怒骂一声,好在白露妹子的护罩,起了作用,突如其来的火矢被护罩抵消,失去了火焰的能力。 白露正想要动手,却被夏侯雪出演劝阻。 “先别去,你没看到这家伙是在玩弄我们么?” 夏侯雪提醒道:“它真正的目标反而是你,目前只有你还拥有一定的战力。还是尽量拖延吧!” 白露秀眉紧蹙,无奈只能听从夏侯雪的话。 她若是直接动手,两面宿傩也会出手,到时候己方还是处于劣势。 还不如让周怀安多拖延些时间。 两面宿傩的赤青双面,发出不屑的笑声,看到周怀安手忙脚乱,显然让他心情大好。 身为东夷阴阳师的式神,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自然要找点乐子。 周怀安被四支箭矢围攻,却也发现了规律。 就是每次箭矢攻击时,两面宿傩都会有意无意地看一眼。 “看来这厮的智商也不高,远远做不到一心二用!” 周怀安放弃了动用荡魂钟的想法,这可是一击必杀时的利器。 还是先行拖延到夏侯雪能够妖化为止。 想到此处,燕王世子干脆将它们当成了淬炼身法的工具。 反正劳心费神的又不是他! 两面宿傩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因无论它如何操控箭矢,周怀安闲庭信步,躲避着箭矢的袭击。 哪怕如今已经增加到八支箭矢,也丝毫未能伤到周怀安一分一毫。 “他……好厉害!” 白露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羡慕起周怀安的天赋,这简直是天生的武夫,当然还要加上“粗鄙”二字。 夏侯雪则没有那么乐观,当玩具不能带给两面宿傩快乐之时,就是双方真正动手的时刻! “小心!” 话音未落,两面宿傩的巨大身形,已经迅速冲向周怀安! 后者沉浸在与箭矢的躲闪游戏中,突然看到两面宿傩,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白露妹子,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周怀安一步踏出,率先闪躲,八支箭矢没有了两面宿傩的神识加持,瞬间落在地上。 白露找准机会,准备从后方偷袭。 水灵气凝结成冰,随后玄冰刺直冲两面宿傩而去。 可惜两面宿傩是真正的脑后长眼,手中利剑瞬间释放出数道剑气,将玄冰刺击碎! 周怀安面对的赤鬼一面,也不好过,对方一口火吐在利剑上,开始对燕王世子进行恒温烧烤! 艹! 周怀安怒喊了一种植物的名字,便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 “这特么分明是两个boss好不好!又是冰,又是火,你特娘怎么不来个雷呢!” 周怀安忍不住怒骂一句,随后抽出手弩,对准两面宿傩射去。 这个时代没有加特林,否则周怀安一定将对方直接突突死。 利箭不断杀出,两面宿傩压根就不打算闪躲,弩箭对他的损伤有限。 可以说两面宿傩的血条极厚,周怀安这位刮痧师傅,不知要打多久,才能将其弄死。 反观周怀安的薄弱血条,哪怕遭受到一次攻击,都会直接扑街。 “实力相差悬殊啊!都特么怪玄灵道长不来!” 周怀安心中吐槽,顺便看向了白露那一边。 独自面对青面鬼,白露也打得相当吃力。 她用玄冰刺,青面便拔剑怒斩;她用水灵剑气,青面便弯弓搭箭,射出数道冰箭,逼得白露甚是狼狈。 说好的我抗伤,你输出呢? 结果都被人家打得畏畏缩缩。 至于夏侯雪则是盯向两面宿傩的攻击,似乎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这种怪物,几乎没有视野的盲区!唯一的后顾之忧,也被另一面所取代!” 夏侯雪盘算起来,就算是自己妖化后,也未必能在对方身上讨到好。 不过至少能保证自己应付一面,剩下的一面则要交给周怀安和白露。 燕王世子像极了虔诚的和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能利用速度优势,不断闪躲。 两面宿傩稳如老狗,自从跟周怀安和白露交手后,脚下便没有动过地方。 白露也是动了真火,“星河剑典!集!” 六剑合一,随后向两面宿傩杀去! 谁知那青面鬼赫然将白露的利剑当成了干脆面,鸡肉味,嘎嘣脆! 眼看六把水剑合一,依旧奈何不了对方,白露心中产生了一丝绝望! 身为星河观的首席弟子,她本以为江湖路远,庙堂高宇都能任她闯荡。 没想到在徐州地界的龙王村,就有这样的怪物教她做人! 周怀安见白露有些发愣,连声提醒道:“白露妹子,注意力集中!别特娘愣神了!” 白露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运起身法,准备躲避对方的攻击。 数道剑气袭来,白露竖起一道水墙格挡,卸去了剑气的大部分力,这才勉强逃脱。 周怀安眼看战局不利,便决定主动出击。 身形一闪,没有向后躲避,而是上前发起进攻。 锋利的龙雀刀直接斩向两面宿傩的腿部。 亢! 仿佛砍到了钢筋之上,震的周怀安虎口发麻! 换了之前,周怀安绝壁会怒骂一声,可如今他却意识到,两面宿傩的腿脚,绝逼是不错的炼器材料! 到时候交给宋忠,又能够变废为宝,岂不美哉? 两面宿傩的赤面鬼显然有些恼火,没有想到这等蝼蚁,竟然敢伤害自己的躯体。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装完b就跑,真特么刺激,周怀安骂完一句,脚下抹油,向着逆时针方向逃窜。 赤面鬼岂能放弃? 穷追不舍,调转鬼头之际,却连累了青面,被甩了个趔趄! 白露岂能放过如此良机,直接动用玄冰刺,照准对方便是一阵输出。 唰!唰! 玄冰刺扎在青面身上,惹得其痛苦哀嚎。 毕竟双方的输出手段不同,星河观的水灵术法,还是有两把刷子。 “聪明!” 夏侯雪满眼欣赏地看向周怀安。 燕王世子已经算准,如果放任两面宿傩不动,他跟白露就算打上一百年,最后还是打不过对方。 唯有不断绕路,打乱对方的节奏,让两面宿傩自相矛盾,他们才能找到克制致胜的机会! 赤面鬼和青面鬼都很恼怒,想要击杀自己的对手。 周怀安还不忘出演嘲讽,“那个红脸的,看起来你挺厉害,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成了软脚虾?爷爷我就在这等着你!咱们谁怂谁孙子!” 赤面鬼大怒,便要动用自己的身体去杀周怀安。 这可苦了青面鬼,白露在一旁趁着两人身体不协调的间隙,偷偷贡献了不少伤害。 青面鬼的腿上,已经被玄冰刺击伤不少。 “有时候,最大的优点,反而会变成致命弱点!” 周怀安冷笑一声,白露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先解决掉一面再说! 青面鬼一直挨揍,赤面鬼又无法抓到灵活的周怀安,惹得其大吼一声,开始跟赤面鬼抢夺身体的支配权。 “别打架!你们两个人一个身体,打起来成何体统?不过我一直纳闷,你们两究竟谁更厉害?” 周怀安意识到,这两货还是能听懂人话,那就好办很多。 “谁若是证明自己更强,我们三人不再还手,直接任由最强者宰割!” 第166章 大聪明没有大智慧 “不是我说,你们两虽然都是两面宿傩,但我个人觉得,这位红脸小哥更强!” 周怀安指了指赤面鬼,笑道:“那位蓝脸的窦尔敦,也就只会盗御马了!” 此言一出,青面鬼当场震怒,就要跟赤面鬼比个高下! 夏侯雪捂嘴偷笑,白露则是有些惊讶,周怀安的交际技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竟然连两面宿傩这种东西也能交流? “别急别急!作为好心人,我会让你们公平地决出胜负!” 毕竟两面宿傩没办法分开,周怀安只能使用循循善诱的方法。 “你们两个,肯定不能面对面打一架,所以要分出胜负,就要用其他的方法!” 赤面鬼和青面鬼闻言,都点了点硕大的头颅,表示赞同眼前这个弱鸡人类的办法。 “你们只需要告诉我,用最强的一招如何解决对方!由我这个弱鸡动手,肯定杀不死你们!” 周怀安直言道:“最后看谁伤的重,谁就是更强的那一个,岂不美哉?” 赤面鬼晃动着脑袋,只觉得周怀安此言有诈,却又发现不出端倪。 让这个弱鸡人类出手,代替他们来比试,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这人类的手段,根本就伤害不到他们。 青面鬼已经点了点头,并且示意周怀安过来,它要事先展示自己的招式。 “红脸小哥犹豫了,我只能先去蓝脸小哥那!咱们公平起见,谁都不许偷听!我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更强的那个手中!” 看着眼前的猎物如此识趣,两面宿傩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想要给周怀安颁奖! 青面鬼为了保险起见,甚至用神念与周怀安保持沟通。 “蝼蚁,我的招数,自然是冰魄剑法!” 蝼蚁?nmsl? 周怀安心中怒骂,嘴上却笑道:“我比较愚钝,不如你说,我来记录?然后再练一下……” 青面鬼的神念,充斥着不满:“啰嗦!放开心神,我将冰魄剑法传给你,一定要保证我获胜!” 卧槽?这是作弊,要跟我py交易的节奏? 周怀安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完全放开心神,一股暖流以神念的形式进入周怀安的脑海中,正是冰魄剑法。 为了让燕王世子证明自己更强,青面鬼这些年取得的力量,甚至分给了周怀安一部分。 “咳咳!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让你取胜,最后让我知道红脸小哥的弱点!” “人类,说得对!” 周怀安本以为刚才那句话,会让自己露馅,却没想到青面鬼给出了如此肯定的答复! “你能为我设身处地着想,一会我吃你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 你tmd! 周怀安心中mmp,嘴上还是配合着对方,“我别硌到您的牙就行!” 青面鬼甚是满意,神念传来:“他的弱点,便是耳朵!记住了!” 周怀安点了点头,随后来到了赤面鬼面前。 对方看向周怀安,一脸杀气,同样为了保险,用神念来交流。 “蝼蚁!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奸计!” 卧槽?这是个聪明人? 周怀安后背一凉,生怕对方会翻脸不认人,甚至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 “刚才他跟你说了如此之多,肯定是传给你武技!我也不能落后!” 嗯?还有这等好事? 周怀安点头道:“您说的太对了!那种明摆着作弊的人,我最是看不起!不就是冰魄剑法么,有什么好学的?” 见周怀安痛骂青面鬼,赤面鬼心中大喜,“放心,我传给你的是火云箭!我二人的弓术,自然是我唯尊!” 一道暖流同样传来,周怀安瞬间领悟了火云箭,尤其是两面宿傩的射术,可谓是相当精湛! 以后用来泡妞钓妹子,岂不美哉? “对了!正所谓知己知彼……” 故技重施的结果,就是得知青面鬼的弱点同样在耳朵。 “二位已经传授完毕!公平起见,你们若还手亦或是闪躲,我肯定会一命呜呼!” “提前说好,谁也不能还手,否则就是自动弃权!” 听闻此言,赤面鬼和青面鬼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在白露眼中,压根不知道周怀安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厮在刀尖上起舞。 光是凭借着那股胆气,就比许多人要强上不少。 白露想要出言提醒,却被夏侯雪拦住,“放心,相公啊,可是奸猾得很呢!” 白露杏目圆睁,轻哼一声:“你就忍心看你相公被杀?” 夏侯雪嘴角含笑,“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周怀安谁先走到了赤面鬼身边,后者已经闭上双眼,准备引颈挨刀。 “公平起见,不如我一起发招,这样才能看出你们谁更厉害!” 这话一说,赤面鬼赶紧点头,接下来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两面宿傩都巴不得自己的另一半死,而负责动手的,则是刚才还被他们追杀的周怀安。 燕王世子手持龙雀刀,附着上水灵气,做好了运用冰魄剑法的准备,这是对准青面鬼的大礼。 另一只手则顺势拿出小刻刀,准备用破天一剑给赤面鬼的脑袋开瓢。 反正他们两的弱点都是耳朵,正好一窝端! “准备,我要动手了!” 冰魄剑法直刺赤面鬼耳膜,破天一剑则已经穿透了青面鬼的脑壳!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两面宿傩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音,令地面都忍不住颤动。 解决了? 白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刚才还让她狼狈不堪的两面宿傩,竟然被一个炼体镜的武夫干掉了? “你……这是你干的?” “难不成还有别人?” 周怀安负手而立,“刚才我在憋大招!一般强大的招式,都要有准备时间,所以拖延这两个傻瓜。” 白露显然感兴趣,如此强大的招数,竟然连两面宿傩都能解决,她一定要学! “到底是什么招式,能不能教我!求求啦,好不好!” 白露掺住周怀安的胳膊,后者感受到月匈前的柔软,一副痴笑脸。 夏侯雪则是提醒道:“相公,还是别心猿意马了!式神死了,阴阳师肯定能觉察到!咱们还是尽快撤退吧!能趋势两面宿傩的阴阳师,可不是简单的货色!” 周怀安头脑瞬间清醒,点头道:“等我舔包,咱们就走!” 说罢,周怀安开启了舔包模式,进行了一顿搜刮。 他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东夷人的式神,却要来大夏吃人增强实力,就该杀! “喂!” 白露悄悄蹲在周怀安身边,忍住后者舔包的无情切割,问道:“到底是什么招式,能不能告诉我?” “自然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周怀安笑道:“此招破坏力极强,若是外传,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白露努力地点了点头,觉得周怀安越来越顺眼。 “所以条件是什么?” “陪我游山玩水就好!” 这么简单? 白露喜笑颜开,只是她并不清楚,周怀安想要玩上面的山,喝下面的水。 —— 徐州城。 太史昭坐在一旁,看着袁子脩带领曾纪常等人翻看账簿。 “有什么发现?”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太史昭有些不耐烦。 陶潜是个清官不假,可这次见面,却让太史昭觉得,对方似乎变得不对劲起来。 尤其是阻碍他们查找瘴气的来源,更是令太史昭不解。 “头,账目没有一点差错!” 楚中天累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看了半天,几乎每一笔账,都能对的起来!” 李林峰同样点头道:“这位陶知府,看起来当真是清官中的清官!” 曾纪常默然不语,看向袁子脩,“你有什么见解?我等都是武人,账目的事情,还要看你们儒生。” 太史昭也将目光集中在袁子脩身上,周怀安带来的人,想必不会是蠢材吧。 “账目完全没问题,但肯定有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紧皱眉头,李林峰直言道:“你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账目到底有没有问题!” 袁子脩笑道:“每一笔账,都有相对的账目,可以说做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然而最大的破绽,就是这份完美!尤其是今年这笔赈灾款项!徐州已经缺粮如此,更别提苦寒的云州!” “你们看此处,六月从云州购入大豆!花费白银三十万两!简直是胡说八道!” 太史昭谨慎道:“所以我等可以弹劾陶潜了?” 袁子脩摇头苦笑道:“单凭这一点,只能说明账目有问题,但却不致命!我还要继续查看!至少云州这等苦寒之地,不可能有多余的粮食卖给其他州郡!” 陶潜心神不宁,只觉得与自己心脉相连的某种东西失去了联系。 “李泊岐呢?让他去龙王村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遵命,大人!” —— 龙王村。 金足赤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可惜周怀安等人还没有上来。 “周怀安啊周怀安,你若是死了便说一声,也好让我早些回去歇息!可惜了那两个娇滴滴的没人!” “老金,我没死,你可满意?” 金足赤赶紧起身,发现燕王世子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以及白露和夏侯雪上来。 “满意!小的就说嘛!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万福金安!” 第167章 龙王跟我是哥们 金足赤陪笑着看向周怀安,主仆二人当真是各怀鬼胎。 “世子,您慢点,我帮您拿这些东西。” “轻拿轻放,这可都是宝贝!” 周怀安将舔包所得,全部丢给了金足赤,后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沉重。 白露和夏侯雪相视一眼,二女谁都没有说话。 再上来之前,周怀安千叮万嘱,千万不要将两面宿傩的事情说出去。 “金卫大人!” 淄川县令李泊岐带着一脸怒气,“您来龙王村,为何不知会卑职一声?” 身后的官差们,也一个个虎视眈眈,看样子恨不得将周怀安大卸八块。 “金卫?” 金足赤有些纳闷,自家世子是个什么人物,他可是清楚,不过是小小铜卫罢了。 “怎么?本官要去哪,还要特意派人通知你这个县令不成?” 周怀安前世可见过不少高官,抖官威他早已轻车熟路。 李泊岐身体一颤,自知刚才失言,当即躬身行礼道:“卑职是想为金卫大人效劳!刚才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莫怪!” 李泊岐深深作揖,周怀安不开口,他便不起身。 “本官很是好奇,为何每次到龙王村查探,你这县令不睡觉,也要跑过来?” 周怀安笑着看向县令大人,“莫非你知道井底下的东西?” 李泊岐连连摇头,“枯井之中什么都没有!这些都是百姓们愚昧,被傩人所骗!” 外面的声音太大,一听到县令大人在,村人们开门而出。 “都看什么?还不滚回去睡觉!” 李泊岐一脸怒意,吓得村人们赶紧就要离去。 “且慢!你们难道不好奇龙王说了什么?” 周怀安摸了摸两个孩童的头,笑道:“不瞒你说,本官刚才还真下去跟龙王老儿谈判了一番!” 又在胡说八道! 白露心中默念,却忍不住看向周怀安,此人当真是巧舌如簧。 这才能让两面宿傩死于其手。 夏侯雪美目流转,不时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村人们一听说周怀安跟龙王谈判,一个个紧张万分。 “大人!您快说说,龙王是不是还在发怒!” “是啊!请大人明言,若是生祭不满意,我等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龙王爷究竟要如何才能熄灭怒火,为我等降雨啊!” 与村人们的紧张万分相比,李泊岐的额头上却出现了豆大的汗珠,这等紧张跟村人完全不同。 似乎更像是被周怀安发现秘密。 燕王世子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孩子我救出来了!龙王很愤怒!”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惨白。 “我就说,生祭时辰晚了,龙王他老人家不愿意!” “这可如何是好?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家二狗!” “大人!您跟龙王有交情,能否为我等说情!” 周怀安怒喝一声:“都闭嘴!龙王在愤怒你们的愚昧!龙王仁义,岂会行生祭之事?” “这井底下,有一条蟒蛇!装扮成龙王的模样,让你们举行生祭之事!” “本官下井与其力战,龙王在旁辅佐,这才战胜对方!以后你们若是再行生祭之事,就别叫龙王村,叫特娘的愚人村算了!” 众人被周怀安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怒反喜,至少龙王他老人家没有发怒,还帮助眼前的大人降妖除魔! “呼!太好了!龙王没有放弃咱们!” “那位大人肯定在吹牛,龙王岂能辅佐他?” “以后不用将孩子们送下去了!” 有儿女的家庭,一个个抱头痛哭。 村长老泪纵横,拉过了自己的孙儿。 周怀安呵斥道:“降雨之事,并非祭祀能求!汝等莫要再迷恋牡丹,都去给本官踏实务农!否则龙王定会生气!” 李泊岐冷哼一声,下面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他却肯定没有所谓的龙王。 这帮贱民已经种花成瘾,妄想一步登天! 知府大人多次规劝无果,你一个执金吾的莽夫,凭什么能劝说他们弃花务农? 谁知一众村人,听到龙王的旨意后,当即跪地忏悔。 “大人!您告诉龙王,我们肯定会踏实务农,不再迷恋牡丹!” “不错!种花哪有种地踏实?至少能填饱肚子!” “明日都特娘去田里,谁若是再荒废田地种牡丹,别怪我这个村长不留情面!” 村人们一个个痛改前非的模样,当场令李泊岐愕然。 陶知府都无法摆平的问题,竟然被周怀安三言两语解决了? 陶潜最恨怪力乱神之事,对待这等事情,他只会嘲讽村人们的愚昧,然后站在得到高点去抨击对方。 却不清楚农民的苦楚,他们又没读过圣贤书! 皇帝无能,那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龙王身上了。 陶潜驳斥龙王,同时也驳斥着民意。 村人们哪里会认同,只会偷偷地继续信奉,连带着茶余饭后骂两句这位知府大人。 周怀安则反其道而行之,你不是信龙王么? 那我就假传龙王诏令,让你们弃花务农,这话可是龙王说的,村人们岂会反驳自己的信仰? 自然一个个听话,表示遵从龙王旨意。 李泊岐心中不是滋味,陶潜是他官场的领路人,更是他的恩师,如今却被一个执金吾比了下去,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愤恨。 “对了,带我们去徐州城,面见陶知府吧!我的手下,应该在那里!” 手下? 我的世子唉,你哪儿有手下? 金足赤刚要吐槽,却发现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只有他是跟班,只有他是周怀安的手下。 不禁悲从中来,垂头丧气。 周怀安没意识到金足赤的沮丧,而是低声提醒三人,“说话注意点,现在我是太史昭!” 白露和夏侯雪聪颖非常,金足赤更是人精,自然不必多提醒。 众人策马前行,一群捕快在前开路,周怀安和李泊岐并肩而行。 淄川县令有意无意地打探困龙井下的消息,却都被周怀安东扯西扯转移了话题。 “对了,说说东夷人吧!你们徐州不是毗邻东夷海岸线么?” 周怀安试探性地问道:“东夷这帮小矮人,一直对我大夏贼心不死,他们近来可有何异动?” 李泊岐心中一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都被周怀安看在眼里。 显然对这一话题忌讳如深。 “大人说笑了!如今陛下贤明,盂兰盆节刚有周怀安大放异彩!四方夷狄谁不臣服?岂有觊觎之理?” 李泊岐如此明显的马屁,显得相当没有营养。 对方越是掩盖,便越让周怀安怀疑。 凤溪村的珍娘,就曾差点被阴阳师培养成式神。 如今的两面宿傩,已经是某人的式神,不过是放养在龙王村,随时释放瘴气,接着村人的生祭提高实力。 当真是环环相扣! 瘴气令人不安,村人不安就会生祭,吃了祭品后,再次释放瘴气,周而复始! 最后,民怨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形成叛乱! 徐州若是动荡,东夷便有了另一条入侵大夏的道路——水路! 周怀安一阵后怕,若当真如此,徐州知府竟然一无所知? 还是说知府已经被东夷阴阳师迷了心智? “有太史昭和曾哥在,一般的人应该不敢动手!” “可惜也说不准!” “如果我想要动手,就会略施小计,在饭菜中……” —— 徐州府。 太史昭等人已经查阅了不少账目,有袁子脩帮助,他们将可疑的账目全都摆放在了一起,便于下一步推断。 “这知府的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特娘的,军队的饲料,跟知府有鸡毛关系?” 楚中天怒骂两句,随后将账本一甩。 “所以你做不了知府!” 李林峰及时补刀,楚中天被戳到了痛处,冷哼一声:“就跟你能一样!还不是和我一起勾栏听曲?” “都闭嘴!好生检查!” 曾纪常对两个手下很是无奈,陶潜则带人推门而入。 “诸位检查账目辛苦,本知府只有命厨房做一些吃的来犒劳一下。” 说罢,侍女们将热乎乎的面条端了上来。 楚中天马上就想开动,查账之时,太史昭命令吃喝拉撒都要在书房进行,众人晚上就没吃好。 如今有一碗热面下肚,简直没有更好的宵夜了。 曾纪常怒瞪一眼,楚中天才收回了想要吃面的手。 陶潜笑着看向太史昭,“太史,你们慢慢查,本官便不打扰了!” “有劳陶知府!” 陶潜说罢,便带人离开。 “曾纪常!冰块脸没告诉过你们,在外面吃饭,一定要银针鉴毒么?” 太史昭一脸无奈,若楚中天是他的手下,恐怕早就被革职。 “太史金卫息怒,我这兄弟一时饿昏了头!” 曾纪常躬身行礼,毕竟得罪一个金吾卫得不偿失。 楚中天和李林峰同样作揖,不敢抬头。 “算了!冰块脸的人,我操什么心?” 太史昭没有胃口,将银针交给众人后,便继续思考。 “燕州被陛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徐州是否太过信任了?” 太史昭冷静分析,“以陶潜之前的性格,倒是没什么过失!可如今徐州瘴气蔓延,民不聊生,这厮不去安抚民众,却让侍女们送来宵夜!” 陶潜,你莫非也和光同尘了么? 第168章 再会陶潜,双方试探 两面宿傩被周怀安忽悠死后,徐州总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龙王村的村人们更加笃信了那位大人的话,以后可不能胡乱弄什么生祭,万一得罪了龙王,可得不偿失。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周怀安自从来到徐州后,便觉得此地干旱,让人十分难受。 虽然只是一点小雨,却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 “世子,我们赶去徐州作甚?” 金足赤纳闷道:“不是说好了,拿到花王,咱们就回上京城么?” 夏侯雪嬉笑道:“我家相公,可是心怀天下,济世安民呢!” 白露的脸色不善,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喂,你还清楚什么,快告诉我!” 周怀安摇了摇头,“目前都是猜测,还没有证据!要见到知府大人后,才能够完善我的所想。” 身为大夏子民,周怀安还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金足赤则是无所谓,他是燕王世子的跟班,又不是大夏的官员。 徐州闹成什么样子,他已经完全不在乎。 更何况哪个庙没有冤死的鬼? 西戎毗邻万妖国,怪力乱神早就见怪不怪。 更有甚者,妖族女子还会强抢人族小白脸,人族强者也会强俘魅力的狐女,猫女供自身淫乐。 四人策马狂奔,好在如今是清晨,官道上的人并不多,徐州城看到白露的道袍,以及周怀安的官袍,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开门。 李泊岐紧皱眉头,周怀安已经主动与之保持距离,他们四人说了什么,县令大人根本无从得知。 这次算是被当了枪,只能带领周怀安等人前来徐州城,拜访恩师陶潜。 “执金吾周怀安,求见陶潜陶知府!” 守城士兵看过周怀安的铭牌后,选择了放行。 “你……你不是金卫?你是铜卫?” 铜吾卫跟县令铜卫七品,李泊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就是眼前的小小铜位,对他指手画脚,呼来喝去。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李县令果然是耿直之人。” 守城士兵恭敬将铭牌奉上,“太史金卫已经在陶大人府上,李县令知道地方,还请各位自便!” 周怀安笑着接过,随后策马前行,“李县令,咱们该怎么走?” 李泊岐心里不是滋味,不打算理会对方,一个小小铜位,在我这县太爷面前装什么? 县令大人轻哼一声,并不搭话。 周怀安也不恼,金足赤随后跟在李泊岐旁边,低声道:“大人,你可知他的令一层身份?” “执金吾地位超然,本官自然知晓!可这不是瞒报职位,欺骗本官的借口!” 李泊岐的牛脾气上来,当真有泼妇骂街的态势,“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此事我要禀报恩师,让他向朝廷递折子,参他一本!” 嘘! 金足赤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燕王世子!” 四个字脱口而出,李泊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留下,整个人吓得不轻。 燕王,是那个大夏第一名将的燕王啊! “大人,听话!以后我家世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他虽然喜欢勾栏听曲,为人好色下流,但至少对手下还不错!” 能诽谤周怀安的机会,金足赤岂能轻易放过? 只是在李泊岐耳中,这无异于威胁。 “世子!您往这边走,我来带路!” 李泊岐赶紧策马上前,主动充当了带路党。 “嗯?我走错了?” “世子的路没错,但卑职有更好的路!” 李泊岐一脸谄媚,脸上充满了惊恐。 周棣虽然枉为人父,但拿他的名号吓唬人还不错! 周怀安冲着金足赤竖起大拇指,给予了跟班充分的肯定。 李泊岐从前面带路,回头看看白露和夏侯雪的美貌。心中不禁暗道:“果然是好色之徒!这两个女子,说不定都是碍于燕王的名号,被他强抢而来!” 周怀安觉察到,前面的带路党,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自己,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更多的则是鄙夷。 妈的,至于么? 燕王世子显然不知道跟班对自己的诽谤,让县令大人对自己的印象直接负分滚粗。 陶潜府上,现在还亮着灯。 莫非陶知府挑灯夜战,手不释卷,拿着一本三年模拟,五年高考不成? 周怀安心中吐槽,已经跟着李泊岐进入其中。 府内虽然没有上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富丽堂皇,倒也不失规矩,尤其是大厅内的字画装潢,颇有文风。 “恩师!学生带着燕王世子一行人,前来拜会您了!” 陶潜端坐主位,卸下了官袍的他,则是一副儒者风范。 “世子前来,所谓何事?若是要找太史他们,自有下人带路。” 陶潜嘴上客气,但话里话外都对周怀安有不小的敌意。 “我在龙王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想问问知府大人,徐州的海防做的如何?” 周怀安此言一出,难免有质问之意。 陶潜脸色一变,不悦道:“本官似乎没有跟世子说这些的必要!若是燕王想知道我徐州的底细,大可亲自前来。” 老王八蛋! 周怀安心中暗骂一句,白露则是起身说道:“星河观白露,见过陶知府!” 听到白露自报家门,陶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玄灵道长的名号,他还是要给些面子。 毕竟花王就是出自玄灵道长之手。 “道长请讲!” “我等在困龙井发现了东夷人的踪迹,还请陶知府注意海防!” 东夷人? 陶潜脸色铁青,严肃道:“道长,可不能胡乱说笑!我徐州虽有港口,也接纳外商,但却从来没有让他们出入过内陆!” 这是怕背锅的节奏? 周怀安看在眼里,笑而不语,“陶知府,我再问你一次,海防是否严谨!” 周怀安步步紧逼,陶潜深吸一口气,“海防之事,都是指挥使孙伯牙负责!世子也清楚,如今盐铁之权,已经在他手中!” “本官尽管知道东夷人进入徐州境内的有不少,但他们都有孙伯牙给的通关文牒,本官也不好说什么!” 指挥使孙伯牙? 这倒是个棘手之人。 周怀安本来怀疑,是陶潜跟东夷人有染,顺便将两面宿傩这等妖物放在了大夏境内。 如今看来,还有另外要怀疑的对象——指挥使孙伯牙! “陶知府,还请带我等去见太史金卫。” “世子这边请!” 陶潜的态度好了不少,尤其是被周怀安看穿了底细,跟他学生李泊岐一个样。 “呵,大夏知府不过如此!” 金足赤看不上这对师徒,低声说道:“世子,何不将那指挥使叫来,只要一审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周怀安无奈道:“你是不是傻!知府手里没兵,我还能用燕王世子的名号吓唬人!” “指挥使那是有兵权的封疆大吏!惹恼了他,把咱们推进东海喂鱼,我希望你能游回去!” 金足赤苦笑道:“合着咱们能捏的都是软柿子,一个硬茬子都不敢碰!” 周怀安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硬茬子就要交给金吾卫!他们才是虎口拔牙的人!” 四人被带到房屋内,几碗面条被吃得干干净净。 看到周怀安到来,太史昭面露喜色,“事情可是解决了?” 燕王世子点了点头,后者当即会意,“陶知府,慢走不送!” 陶潜直接告退,罕见的没有还嘴,这是彻底被周怀安问怕了。 若是朝廷知道,东夷人的大肆出现在徐州境内,他这个知府岂不是当到头了? 都是自己人,说话就方便了许多。 周怀安直接将两面宿傩的事情告知中人。 “别看那妖物厉害,但我也不是盖的!仅凭一剑一刀,就取其狗命!” 太史昭明显不信道:“听你这么说,这两面宿傩至少都有六品巅峰的实力,能让你一个炼体武徒弄死?” 曾纪常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信,看向了白露。 星河观首席弟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毕竟周怀安答应过她,要教她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以后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楚中天和李林峰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懂了五个大字——长卿吹牛b! “咳咳!细节不重要,你们知道瘴气的根源是两面宿傩就好!” 在白露的帮助和夏侯雪的沉默下,燕王世子完成了平平无奇的装杯。 “长卿,如你所言,徐州境内的瘴气解决了,咱们去告诉玄灵道长一声?” 曾哥性格较为谨慎,直言道:“无论陶潜是否有问题,咱们都不可能直接将三品大员拿下!” 太史昭则是饶有兴趣地看向周怀安,“你说,咱们是走是留?” 长卿,求求了,徐州太危险,早点回上京才是王道啊! 楚中天心中默念,不断眼神示意周怀安。 长卿啊,只要咱们早点回上京,我一定请你去教坊司!这次真的是我请客! 李林峰紧皱眉头,希望周怀安能看懂他的意思。 “当然是留下!否则我等定会被陛下问罪,到时候得不偿失!” 周怀安眉毛一挑,笑道:“尤其是指挥使孙伯牙,此人也有嫌疑!徐州这地方当真是有趣!一个没有盐铁权的知府,还有个手握重权的指挥使!” 第169章 面见孙伯牙 隔日。 周怀安的到来,给了太史昭十足的底气。 其一是抓住了陶潜的小辫子,不用在徐州受这等鸟气。 其二是找到了东夷图谋不轨的证据,两面宿傩都出现了,剩下的阴阳师想来也不会太远。 “周长卿,现在咱们要确定,究竟是孙伯牙,还是陶潜,将东夷人放进了徐州。” 太史昭直言道:“陶潜这老狐狸,一问三不知,孙伯牙跟他如今虽然不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两人也是相互忌惮” 所以呢? 头儿,你能不能明人不装暗批,哦不,是明人不说暗话! “我跟曾纪常去,难免会引起怀疑,所以查探孙伯牙的事情,还要交给你。” 周怀安心中有句mmp现在就要讲,可惜徐幼薇的事情,还多亏了太史昭帮忙,现在便过河拆桥,显然不是世子所为。 “头儿,你也知道,我是个实力不足的菜鸡!孙伯牙那可谓是龙潭虎穴!我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周怀安如此明说,就是让太史昭收回成命。 “你不是一个人解决了两面宿傩么?还怕一个孙伯牙?” 太史昭话里有话道:“何况,你又不是一个人去?夏侯姑娘和白露道长,肯定会尾随而去吧?” “呸!谁要跟他去!” 夏侯雪娇嗔一句。 “就是就是!我们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白露俏脸一红,金足赤见状,忍不住问道:“你们两究竟是世子什么人?我一直搞不清楚!” “他姑奶奶!” 二女异口同声,金足赤讨了个没趣。 周怀安冷哼道:“作为我的跟班,你肯定是跑不了!小伙子,就跟着我一同赴死吧!” 楚中天心中感慨,幸亏他没像周怀安那样,优秀的不成样子! 否则去见孙伯牙的事情,岂不是要落在他的头上? 李林峰叹气道:“别看长卿人前显圣的事情做了不少,归根结底还是坑害了自己!当个废物挺好!” 袁子脩摇头苦笑,“周师弟身负大才,自然要承担更多!为兄也要向他看齐!” 曾纪常倍感无奈,太史昭这是有意历练周怀安。 孙伯牙处绝逼是龙潭虎穴,可太史金卫在赌对方没有造反的心思,自然不会对周怀安出手。 反而是陶潜,更让太史金卫怀疑,所以他们众人才会坐镇徐州府。 “你这个跟班,就留下帮忙吧!曾经读过书的人,肯定会看账本吧?” 太史昭一声令下,其余人则一心扑在徐州的财政上。 楚中天发誓,他一辈子看的账本,都没有这两日看得多! 眼花缭乱之程度,比周怀安写的字还要差! 好在有了金足赤在,分担了袁子脩的一部分压力。 两人对照之下,更容易翻找出破绽。 “还愣着干什么?去孙伯牙的军营吧!” 太史昭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周怀安从李林峰处补给了手弩,便只好再次出发。 孙伯牙身为指挥使,经常在沿海地区和州府两处往返。 一处是为了防范东夷海盗,另一处则是方便监视陶潜的一举一动。 说来也巧,对于一个没有兵权的知府,孙伯牙表现出来的谨慎,似乎更甚于东夷人。 周怀安的运气不错,带着夏侯雪和白露二女,刚来到军营处,就被告知孙伯牙正在徐州城附近。 “执金吾?我们家指挥使说了,没有必要相见!” 在上京城如此有牌面的身份,到了徐州却接连吃瘪。 可见京官去了外地,也是亮眼瞎的节奏。 “你知道他爹是谁么?” 周怀安并不像拼爹,毕竟周棣有兵,孙伯牙也有兵。 谁知月匈大无脑的白露,直接替周怀安开启了拼爹爹模式。 “嗯?敢问这是哪家的公子?” “燕王世子周怀安,就是他了!” 白露双手掐住纤腰,可把小道姑牛批坏了。 听到周棣的名字,士兵脸色显然不太好看,赶紧又近了军营通报。 不消片刻,便由另一人前来迎接。 “指挥使亲兵队正陈楠,见过燕王世子!” 亲兵队正? 果然自报家门后,就是不一般! 众人见礼后,陈楠笑道:“不知是世子到来!我家指挥使去附近巡逻,马上就会回来,请世子进军营小坐。” 军营中不断传出喊杀声,这是用军威当做下马威。 周怀安笑道:“还请带路!” 好胆识! 陈楠心中暗道,徐州城附近,指挥使留下了两万人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些士兵可都是跟东夷人真刀真枪打过的老兵,周怀安面不改色的模样,让陈楠心生好感。 与养尊处优的禁军相比,徐州军的军容略显邋遢,毕竟没有金甲傍身和华美的武器。 不过浑身上下的杀气,却是更上一筹! 尤其是每个人士兵的眼中,更是充满着斗志,似乎没有禁军那种军老爷的作风。 “好兵!” 前世身为特战精英,周怀安也见过不少国家的士兵,眼前的这支徐州军,显然充满了士气。 “多谢世子夸赞!我等丹阳义士,可谓是指挥使绝对的精锐!” 陈楠眼中充满骄傲道:“汝等可听到了?燕王世子夸赞汝等军威!” “谢世子!” 众人齐呼,中气十足,难怪东夷人不敢轻易进犯徐州,有如此虎狼之军,来者皆死! 周怀安坐在军营内,陈楠拱手行礼道:“军营简陋,并无招待贵客所用之物!还请世子勿怪!” “陈队正客气了!” 周怀安摆了摆手,毫无纨绔子弟的架子,加上刚才对徐州军的称赞,让陈楠对其好感倍增。 “有件事想要向陈队正打听。” “世子但说无妨!” 周怀安微笑点头道:“徐州的瘴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你们可有头绪?” 陈楠神情恍惚,随后兴奋道:“世子是为了查探瘴气之事?陛下终于注意到了此事!” 皇帝老儿? 你想多了,他让老子过来接花王,什么瘴气,他根本不在乎。 周怀安不忍让陈楠失望,笑着颔首,“陈队正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陈楠点了点头,直言道:“大概是半年之前,徐州数地就出现了瘴气之事!有些百姓吸入后,便会害病,最后不治身亡!” “我家指挥使,曾与知府陶潜商议,要彻查瘴气之事!” “但却始终不得其法,查探不到端倪!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周怀安见陈楠话里有话,便给夏侯雪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叫着白露借故离开。 只剩下二人之际,陈楠才低声道:“指挥使曾经在一处村落内,斩杀了尚未成形的妖物!听闻此物名为轮入道,是东夷阴阳师的式神!” 周怀安并不惊讶,跟两面宿傩相比,轮入道简直就是菜鸡的存在。 “指挥使怀疑,东夷人已经渗入徐州,开始在偏僻的村落,利用祭祀习惯,豢养式神!” 陈楠沉声道:“指挥使怀疑陶潜,毕竟海商之事,一直是知府负责!” 周怀安捋清了脉络,笑道:“所以指挥使拿下了盐铁之权,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楠叹气道:“世子所言甚是,指挥使如今担负着骂名!但的确是为了朝廷!他多次上书朝廷,希望派人来彻查瘴气之事,但却都石沉大海!好在终于等来了世子!” 估计孙伯牙的上书,早就被朝廷官员扣下了! 难怪朝廷一直不知道徐州瘴气之事! 白露直言道:“这些官员,为何要扣下指挥使大人的文书?事关徐州百姓的性命,岂能如此儿戏?” 陈楠苦笑道:“这位道长,若是朝廷知道了,某些人脑袋上的乌纱帽,还能留住么?” 为了头顶乌纱,就枉顾百姓,当真是昏君污吏汇聚一堂。 “可怜我徐州男儿,丹阳义士,既要外防海寇,又要提防内部!” 陈楠话音刚落,就听到营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格老子的!你们都没吃饭啊!练的什么狗屁东西!遇到东夷海寇,这般战力,岂能百战百胜?” “格老子的!陈楠呢?让你待在这里看家,又特娘跑城里找娘们去了?” “格老子的!你们看什么看第一天知道老子这么说话?” 孙伯牙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 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胡须。 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像极了周怀安遇到的两面宿傩。 “咳咳!指挥使大人!燕王世子前来拜会!” 陈楠赶紧走了出去,善意提醒道。 “燕王?周棣?格老子的!他要是将东夷人亡国灭种,老子至于受那鸟气?” 孙伯牙走进军营后,笑道:“小娃娃!让老子看看你什么修为,你爹周棣可是咱大夏第一猛将!” 艹! 你不要过来啊,我跟你不熟! 周怀安只觉得被一头猛虎盯上,孙伯牙此人的实力丝毫不亚于金吾卫! 太史昭误我! “嗯?怎么是个废物炼体武徒?” 孙伯牙摇头道:“格老子的!我心直口快,有话直说,你这确实有些废物了!还以为周棣来跟我示威!看来是我想多了!找谁也不会找你这个废物!” 陈楠哑然失笑,夏侯雪和白露则是掩面而笑。 周怀安:“草,一种植物!” 第170章 称兄道弟忘年交 孙伯牙的性格,刚一接触,周怀安便掌握的差不多。 此人就是典型的直肠子,根本不懂得官场的弯弯绕绕。 文景帝放心将军权交给他,就是笃定此人一定不会造反。 不过显然皇帝老儿漏算了一点,孙伯牙的性格太容易得罪人,肯定有人会因此不满。 以至于上达天听的奏折,直接被人扣下。 徐州瘴气之事,一天不解决,若是蔓延到士兵身上,就给了东夷人可趁之机。 “指挥使,您是不是给世子留些面子?” 陈楠规劝道:“世子在盂兰盆节大放异彩,护国有功,还让想要羞辱陛下的西戎人无功而返……” 话音未落,就被孙伯牙直接打断,大声喝骂道:“格老子的!你就不该帮那狗皇帝!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大夏锦绣河山,被他败坏成什么样了?” “特娘的!就该让西戎人站在他头上拉屎撒尿,浇醒这厮才好!” 陈楠闻言大惊,恨不得直接捂住孙伯牙的嘴。 指挥使大人哪都好,就是这张嘴,可谓是祸从口出。 “指挥使,我在上京城,为的是大夏的国格,百姓的颜面,跟皇帝倒是没有多少关系。” 反正都是自己人,周怀安说话也放开了不少。 “说的好!这特娘才是句人话!老子守卫海疆,就是为了避免百姓被屠戮!” 孙伯牙咬牙道:“那些东夷浪人,见了官兵就跑,只会欺侮百姓!之前的指挥使,狼心狗肺的东西,抓不到东夷人,竟然拿百姓的人头去领赏!” “老子看不惯,直接剁了他的狗头!” 杀得好! 周怀安闻言,直接竖起大拇指,“指挥使快意恩仇,这等尸位素餐之人,德不配位,残骸百姓,活该被杀!”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陈楠吓得冷汗直流,这幸亏是在军营中! 两人的对话,若是放在外面,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孙伯牙眉开眼笑,大笑道:“你这小子!虽然修为废物,但是人还不错嘛!” 周怀安觉得,指挥使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夸人。 孙伯牙夸夸其谈道:“老子平日里跟他们说这些,陈楠只会叫我闭嘴!只有你小子,说的句句都在老子心里!” 周怀安心中感慨,大夏不缺有能报国之士,缺的是励精图治的明君。 一个只会吃斋念佛,玩弄朝堂权术的皇帝,终究扛不起这天下百姓的重任。 “士兵们也是关心指挥使。” 周怀安笑道:“有些时候,真话说出来太伤人,咱们只能说假话!美其名曰,善意的谎言!” 孙伯牙点头道:“不错!陶潜这厮,也从刚来的耿直官员,变成了如今的老油子!跟上京城那些王八蛋,相差不多了!好在他还有基本的良心,赈灾粮没被上面的家伙克扣太少!” “否则老子连盐铁的税都不会给他,全都给儿郎们当军饷!” “走走走,出去看看练兵!” 孙伯牙大手一挥,直接走出军营,周怀安等人尾随其后。 陈楠低声道:“指挥使还是第一次请人去看练兵!世子,您可谓是跟指挥使志趣相投啊!” 小爷的嘴,可不像孙伯牙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孙伯牙怒吼一声:“儿郎们!燕王世子来了!都说燕州铁骑天下无双!老子的丹阳义士也不差!给他看看!” 士兵们赤膊上身,露出壮硕的肌肉,沉声怒吼道:“诺!” 各自持刀对练,军营中杀气四溢,看得周怀安热血沸腾。 那是前世执行任务时,熟悉的情形! “怎样?老子的兵不错吧!” 孙伯牙满脸骄傲,“你们燕州铁骑是骑兵第一,那老子的丹阳义士,就是步战第一!” “丹阳义士以刀剑为主,身着轻甲,每个人几乎都有百人斩的实力!是老子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如今才有三万余人!” 周怀安点头道:“看指挥使,就知道这些士兵的勇猛!不过以我之见,轻甲对弓箭的防御有限!” “更何况,用步兵冲阵,属实有些不智!骑兵和步兵理应结合在一起使用。” 孙伯牙老脸一红,“老子也想有骑兵!但一批军马就要一百两!老子哪里来的钱?还不是皇帝老儿无能!” 眼看孙伯牙又要开启喷子模式,陈楠这才规劝道:“指挥使!最近营东县不是有东夷海寇作乱么?不如咱们带着世子一起去看看?” 一听到能亲眼看到丹阳义士的厉害,周怀安自然一口答应。 查案?这也是查案的一部分! “指挥使,您可曾与阴阳师交过手?” “那些扔纸符,靠式神的垃圾?” 孙伯牙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他们见了老子,只有跑的份!” 周怀安将自己在凤溪村的事情说了出来,孙伯牙闻言,也是紧皱眉头。 东夷人的狼子野心,已经非常清楚,那便是以战养战。 让式神蚕食大夏百姓提升实力,待到时机成熟,大军压境之际,再从中作乱,里应外合。 “小子,莫非瘴气,就是这些混账的手段?” 孙伯牙咬牙切齿道:“明日老子就抓几个浪人,到时候审问一番!” 周怀安点头道:“对付东夷浪人,还用丹阳义士出马?” 在燕王世子看来,这明显是杀鸡用宰牛刀的骚操作。 孙伯牙叹气道:“你不知道!普通士兵的战斗力,远远不是东夷浪人的对手,他们手中的倭刀,可谓是攻守兼备!” “通常要三五个大夏步兵,才能对付一个浪人!与其让那些士兵无辜丧命,不如叫上儿郎们杀他们!” 倭刀? 周怀安吩咐陈楠拿出纸笔,往上一画,孙伯牙惊讶道:“你小子不是之前一直在上京城当质子?竟然见过倭刀?” 自然见过,说白了就是前世扶桑人的战刀么! “指挥使,我倒是有一计,可让普通士兵完胜东夷浪人!” 周怀安此言一出,孙伯牙摆了摆手,“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你还是跟老子骂骂狗皇帝,过过嘴瘾算了!” 妈的,你还不信? 周怀安拿起纸笔,很快便画了一把武器的图,递给了孙伯牙。 “指挥使,您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夫,应该能看出其中奥妙吧!” 孙伯牙仔细端详,其械形体重滞,械首尖锐如枪头,械端有数层多刃形附枝,呈节密枝坚状。 以他的见解,这武器的技击方法主要有:拦、拿、挑、据、架、叉、构、挂、缠、铲、镗。 “重约七斤!哪怕是你这种废物炼体境,都能够挥舞如飞!” 孙伯牙老脸一红,纠正道:“老子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周怀安摆了摆手,“人用手势遮蔽全身,刀鎗丛刺必不能入,故人胆自大,用为前列,乃徐州杀夷利器。” 孙伯牙称赞道:“说得好!你这东西,制造起来也并不复杂!陈楠,让铁匠们去打造!老子倒是要看看,这玩意能不能打败浪人!” 陈楠躬身行礼,拿起图纸而去,看向周怀安的目光,充满了一丝尊敬。 “喂!你怎么懂得抗击东夷浪人?” 白露小声问道:“那武器看起来好生复杂!” 周怀安笑道:“一寸长,一寸强!何况用精铁打造,东夷浪人的倭刀,肯定无法劈断!这就是杀死他们的利器!其实我只是略懂而已!” 夏侯雪一双玉臂,掺住周怀安的胳膊,娇嗔道:“哎呀,不愧是周长卿,好生厉害呢!奴家,都想嫁给你了呢!” 白露冷着脸,训斥道:“不要脸的狐狸精!不知羞耻,蛮横无理!” 眼见两个女人又要争吵,周怀安果断选择脱身。 “指挥使,海防的压力,可大?” 孙伯牙叹气道:“老子收缴了盐铁,就是因为朝廷给的军饷不足!东夷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我大夏国土!” “他们被周棣打怕了,就以为老子好欺负,不断用走轲来挑衅我大夏水军!” “玄龟战船虽然厉害,但却行动笨拙,贼寇骚扰过后,便直接脱身,我等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周怀安算是听出来了,至少从目前来看,徐州的海防也并不乐观。 打不打,或者说怎么打,都掌握在东夷人手中,玄龟战船听起来很是拉风,实则却是铁憨憨,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为何不打造新的战船?” “哪儿特娘的有钱啊!狗皇帝自己修禅都不够用!” 孙伯牙怒骂一句,随后招呼道:“既然来了,这些天就住在军营吧!你这身子骨,若是老子的种,早被练废了!” 白露则是有些拘谨,毕竟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看向她跟夏侯雪的眼神,总是充满着侵略性。 “忘了还有两个女娃了!你们两个就去老子府上住!反正老子肯定是要住军营!” 如此安排妥当,周怀安无奈坐下,准备吃饭。 本来是想试探孙伯牙一番,谁知对方盛情难却,直接带他去剿灭东夷浪人了! 拥有军权的孙伯牙,没有造反的心思! 拥有财政大权的陶潜,没有这个胆量! 究竟是谁特娘将东夷人放进了徐州? 周怀安头疼不已,决定吃完饭再说。 第171章 封侯非我愿 军营中的大锅饭,对于周怀安而言,却是一众难得的回忆。 前世跟战友们并肩作战,能够饱餐一顿,大家狼吞虎咽的争抢食物,也是一种乐趣。 远比功成名就后的锦衣玉食强得多。 看到燕王世子吃的不亦乐乎,徐州军众人也对其好感倍增。 他们觉得眼前的世子远不像传闻那般无能,反而能与士兵们同甘共苦。 “格老子的,你慢点吃!有的是!” 孙伯牙嘴上不饶人,心中却欢喜,惺惺作态跟真情流露,他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能够分辨出来。 至少像周怀安这样,吃饭不挑的勋贵子弟,整个大夏朝中也挑不出来几个。 “说实话,一开始来徐州,老子对这里是相当看不上!” 孙伯牙打开了话匣子,周怀安便顺着问道:“为什么?徐州一地就能提供不少税收,更是被称为大夏第一州!你来这里当指挥使,不是倍儿有面子?” 孙伯牙不屑道:“明明是亚圣的故乡,可这里的有些人,确实畜生不如!” 涉及到一桩秘闻,一向大大咧咧的孙伯牙,放低了声音,“此地,竟然有弃老的传统!那些没有劳作能力的老人,就会被丢到身上,为了防止他们爬上来,更是会将其四肢砍断!如此畜生,在徐州之地还不少!老子就是厌恶他们!” 周怀安紧皱眉头,不禁问道:“此等风俗,持续了多久?” 孙伯牙冷哼一声:“谁特娘的知道!反正老子来这里第一天,就知道他们有弃老的传统!对外则说老人失踪,亦或是去了仙宫!谁信谁傻x!” 弃老,冤死,怨气…… 周怀安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捋清了一写脉络,但是还有些细微的东西,需要他去抽丝剥茧。 “指挥使,如果东夷人渗透进了徐州,你说最后可能放他们进来的是谁?” 此言一出,周怀安可谓是图穷匕见。 孙伯牙放声大笑道:“格老子的!你还真是坦诚!分明是来试探老子!” “要说最有嫌疑的,自然是我跟陶潜二人!因为我们的权力最大!” “不过,老子的兵,不会干这等无耻之事!” 周怀安眉毛一挑,问道:“那就是陶潜的怀疑最大了?” 孙伯牙闻言,大手一挥,重重地拍在周怀安背部,“放屁!那厮虽然跟混蛋官吏越来越像,但老子相信他不会做如此叛国之事!” 他吗的,一共两个嫌疑人,都被否决了,这还玩个锤子? 周怀安默然不语,陷入了思考之中。 以目前的假设来看,瘴气一定是东夷阴阳师的式神发出,但似乎有某种力量助长了这些式神的成长。 如果单纯靠百姓的生祭,这些式神不会成长到如此地步。 其二,就是徐州境内肯定出现了二五仔,他们与东夷人勾结,放阴阳师入关,这才有了式神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龙王村这样的地方。 只要解决了这两样,就能清楚徐州的瘴气,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陶潜有意无意地将嫌疑指向了孙伯牙,可接触后者,周怀安打消了疑虑,孙伯牙反而没有怀疑过陶潜。 两人的二人转,都让周怀安迷惑。 “格老子的,你早点休息!明日老子要用你造出来的武器,去跟东夷浪人玩玩!” 说罢,白露和夏侯雪,就被亲兵队正陈楠带去了孙府。 周怀安则是要独自睡在军营之中。 徐州临海,海边的村落也不过二十里地。 海盐和铁矿,都是东夷人稀缺的物资,也造成了东夷人无时无刻不再觊觎此地。 徐州和燕州,都是东夷人眼中的跳板,占据一地,就能够将岛上源源不断的军队运过来。 进而入侵大夏,不在话下。 周怀安躺在行军床上,难得能够睡个安稳觉,没有了白露和夏侯雪打扰,他也能够更好的思考。 只是思考片刻,燕王世子选择去跟周公之女幽会。 —— 徐州城。 太史昭抬眼看向月光,月色轻轻,照耀着异乡人的回家之路。 “头儿,不是我说,咱们本来是接花王的!怎么沦落到了查账的地步!” 楚中天欲哭无泪,如今他一看账本,就觉得头晕眼花。 “头儿,我去茅厕方便一下……” 李林峰则是用了尿遁大法,准备逃离看账。 曾纪常不动生色,“林峰,你这个年纪,去厕所如此频繁,不会是某些方面出了问题吧?” “还有中天,你这一本账簿看了一刻,还没看完?” 曾哥虽然心有怨言,但能够为徐州百姓查明瘴气,让他任劳任怨。 袁子脩和金足赤,则是成为了主要劳力。 作为集贤院的翘楚,袁子脩看账基本上一目十行,飞流直下,就能找出一些账目的端倪。 “果然如此!” 此言一出,太史昭眯眼看向袁子脩,笑道:“说,发现了什么?” 袁子脩上前关上了窗户,示意众人围过来,随后低声道:“徐州境内,有人与东夷人勾结!” 此话当真? 楚中天不解道:“你看知府那熊样,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他能跟东夷人勾结么?” 李林峰也显然不信,“陶潜的为人,咱们观察了三天,不像是勾结外敌。” 太史昭尤为不能接受,陶潜可是曹公当年极力看好的官员。 袁子脩的话,肯定不是空口无凭,太史昭低声道:“证据,何在?” 袁子脩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直指陶潜!但账簿上的线索,都指向了他!这三年间,徐州与其他地区的商人,都没有太多的来往,仅有一地例外!” “东夷!” 太史昭脱口而出,袁子脩则是点了点头,“东夷人想要越境,必须拥有文书!陶潜知府,就是那个提供文书的人!” “其中还有一些县官,为了增加当地税收,大肆接受东夷人来做生意!售卖的东西不过是尺八这类的乐器,还有东夷人生产的稻米,可如何能够卖出如此天价?” “去年徐州的大部分税收,都是来自于东夷人!” 太史昭仔细回想,直言道:“这件事曾经闹到了朝堂,义父说过要增加盐铁的税收比重,可陛下却给出了相反的意见,在他眼里,只要能把税收提高的手段都可以用!” 放任东夷人出入徐州的罪魁祸首,最后还是落在了文景帝身上。 “长卿之前只是猜测!而这些账本已经坐实了徐州此地有内鬼。” 袁子脩直言道:“金卫大人,如今我等该如何处理?” 不等太史昭说话,就听到下人的声音:“不好了!陶知府遇刺了!” —— 隔日。 周怀安跟随孙伯牙,前往沿海的村落剿灭海寇。 小小东夷,可笑可笑。 若是没有那么多破事,让燕王世子安心研究,说不定早就造出加特林,横扫一切! 当然,这只是周怀安的yy,骑乘在战马上,背后的夏侯雪低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主要任务?” 对方吐气芳兰,恰好将樱唇贴在了周怀安的耳垂处。 “当然没忘了,抓个舌头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此次孙伯牙并没有率领丹阳义士,而是听从周怀安的话,带了一千普通士兵。 “格老子的!你看看这些个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哪有老子的丹阳义士厉害!” 孙伯牙破口大骂:“手下人都特娘是怎么练的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周怀安倒是无奈摊手,哪怕贵为指挥使,也防不住朝廷往里面插人。 有些军官本就是文景帝的心腹,在军中地位超然,主要负责的就是监视指挥使。 偏偏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谁让人家是皇帝的人了? “八鱼村,马上就到了!你们都特娘给老子提起精神来!” 孙伯牙吹胡子瞪眼,士兵们一个个赶紧挺胸抬头,生怕惹恼了指挥使。 “周长卿!你那狼筅若是能让这些家伙脱胎换骨,成为一等一的杀贼好手!老子一定禀明皇帝老儿,让他重重赏你!到时候不靠你爹,你也能封侯!” 孙伯牙大笑道:“等你封侯,看朝廷那些个废物,还有谁敢说你拼爹!” 我有这么个枉为人父的爹,不拼他拼谁? 可以不用努力得到的东西,那为什么要努力? 不知道拼爹爹的强大之处么? 周怀安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吟诵道:“指挥使此言差矣,小子制造狼筅,只是为了保护大夏百姓,而非功名利禄!”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此言一出,饶是孙伯牙这样的大老粗,都不禁心有感触,口中不断念叨:“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说得好,说得好啊!” “周怀安,你这玩意,若是真的好用,老子就敬你是条汉子!” 我特么…… 周怀安只觉得无力吐槽,他是不是汉子,还用你孙伯牙来承认不成? “指挥使,世子!前方已经发现了东夷浪人的行踪,共有八百余人!” 亲兵队正陈楠谨慎道:“要不要向之前一样,从后包抄……” 周怀安笑道:“不必如此,只要用我的战法,定能轻松取胜!” 第172章 但愿海波平 浪人,在东夷国内,不过是一群被武家抛弃之人。 他们虽然有一身武艺,也曾象征性的读过一些兵法,但却未能成为合格的武将。 没有武家选择,只能沦为无主浮萍,等待着新主人的到来。 在流浪期间,失去了生活来源的他们,又不肯放下武将的声誉去做工,若是在东夷国内打砸抢烧,定会受到天皇的惩罚。 而此时的大夏,则在文景帝的“励精图治”下,国力“蒸蒸日上”,不少浪人就将注意放到了大夏边疆。 本来浪人们不远漂洋过海去徐州,毕竟这年头海上风险较高,万一遇到某些妖兽,还没等抢劫,就先做了别人的盘中餐。 他们将目标放到了燕州,谁知遇到了燕王周棣,被打的抛投鼠窜不说,还要失去武将的尊严,留在燕州当苦力。 哪怕是联合北狄骑兵,也无法对燕州产生任何威胁。 穷途末路之下,他们只能以身犯险来到徐州。 好在简陋轻便的走轲,反而成为了逃跑的优势。 抢完东西就跑,丝毫不给徐州军追赶他们的机会。 除非遇到普通士兵,浪人们则会大显身手,他们一般自幼学习倭刀术,面对新兵蛋子做到以一敌五不成问题。 这也导致许多前去讨伐的大夏将领,甚至被浪人们打得落花流水。 当然,这等有辱国格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上报。 孙伯牙听闻有浪人在附近,当即率领军队前往。 此次,劫掠八鱼村的浪人头领名为加藤烬。 深处东夷国的主家被灭后,他便沦为了浪人,经过几次徐州劫掠,对此道轻车熟路。 此人有勇有谋,充分利用了浪人们的武力优势,专挑邻近海边的村落下手。 哪怕遭遇到丹阳义士,大不了留下几十具尸体,也能够全身而退。 “大夏人那笨拙的玄龟船,休想追上海上的浪子!” 加藤烬提起千里眼,清楚地看到了前来的大夏士兵。 “杀气不足,脚步轻浮不堪!这次我们遇到肥羊了!” 加藤烬笑道:“诸君,拔出你们的刀,用大夏人的血,来彰显你们的武勋!” 此言一出,浪人们一个个发出怒吼。 反观大夏军队,哪怕有孙伯牙在,面对浪人也是怕到了骨子里。 尤其是那些之前战败的军队,都将浪人们形容成千年一遇的剑豪。 他们不过是农家子弟从军,哪里是剑豪的对手? “格老子的!你刚才说过,肯定能带着这群废物打赢!现在老子将指挥权交给你了!” 孙伯牙说罢,便当起了甩手掌柜,“你们这群废物听着,现在他来指挥!” 众人一看周怀安的面孔,分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兵。 这种家伙,多半是来捞军功的,可惜搭上了他们这些个大头兵的性命。 “小将军,敌寇势大,不如咱们回去重整旗鼓?” 说话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 “你倒是会说话,逃跑就逃跑,说什么重整旗鼓?” 周怀安下令道:“准备防阵!” 话音未落,浪人们已经冲了上去,前面的徐州军猝不及防,瞬间就被砍倒数人! “他吗的!真不怪孙伯牙骂你们!” 周怀安算是见识到了其他徐州军的实力,还没开打,士气已经垮了一半! 压根就没有听指挥的意思,只有少数人为了活命,象征性的开始抵抗。 好在狼筅足够长,有效地阻挡了浪人们近身搏杀。 “周长卿,再放任这样下去,肯定会溃败!” 白露直言道:“当下要稳定军心才行!” 夏侯雪二话不说,已经抡起了一把偃月刀,“我们两陪你冲杀一阵,先行稳住阵型!” 说罢,二女已经率先杀了过去。 无论是白露的水灵剑气,还是夏侯雪的偃月刀,都并非狼人所能抵挡。 很快冲锋在前的浪人们,便被杀退,重新返回阵中。 加藤烬一脸戏谑,高呼道:“你们大夏人,已经沦落到让女人上战场的地步了?” 此言一出,惊魂未定的徐州军,每个人的脸上都羞愧不止。 好在二女冲杀一阵,总算让他们恢复了冷静。 “不想死的,就听我号令!” 周怀安抽出龙雀刀,“昨日不是教给你们如何用狼筅了?都特娘是爷们,你们就愿意躲在娘们身后乘凉?看看东夷人都把你们鄙视成什么样了?” 周怀安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进了众人的心窝。 “男人,顶天立地,保护女人!老子承诺,只要你们按照我的指挥,肯定能够打败这些东夷矮子!” 周怀安高举龙雀刀,怒吼道:“告诉老子,你们是战是逃,给个痛快话!” 战!战!战! 刚才还畏首畏尾的大夏士兵,如今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尤其是被女子所救的羞耻心,让他们知耻而后勇,誓要找回场子! 加藤烬嘴角冷笑:“这才有趣!诸君,你们看看那群大夏羊,他们想要跟我等东夷虎狼搏杀!用你们家传的剑术,让他们明白双方的差距吧!” 冲锋! 一声令下,东夷浪人们发动了白刃战,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法。 凭借单兵作战的能力,很快就能够转化为优势。 “小将军,我们该如何做!” 老兵油子紧张万分,周怀安当真是有些佩服此人,他可是手持狼筅的前排兵,刚才东夷人的冲锋,他竟然毫发无损! “不慌!敌近百步,再告诉我。” 周怀安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只是徐州军众人则已经心惊胆颤。 “完了完了,娘怕加错人,兵怕跟错将啊!” “这少爷兵,怎么还不发号施令!敌人已经近二百步了!” “他不会是临近百步才开始跑吧?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 周怀安策马而出,站在了众人面前,笑道:“一群地痞流氓,有何惧之?遇到丹阳义士只有跑的份!今日之后,他们遇到徐州军,就只会逃跑,不敢应战!” 徐州军众人,心中认为周怀安在打鸡血,吹牛b,可对方至少没像其他那些来捞军功的老爷们,一路向北,望风而逃。 “百步!小将军,他们马上就要百步了!” 老兵油子赶紧提醒,周怀安冷笑道:“给我用架上势!” “枪打高来须用架,架时管上又管下,阴阳反覆脚如风,铁柱金刚也戳怕。” 周怀安发话,众人回想起昨日演练的兵法,迅速将狼筅高举! 浪人们竖劈而去,却发现距离太远,直接被狼筅所阻隔。 “阴阳要转,两手要直,推步如风,天下莫敌!” 话音刚落,狼筅手迅速行动,直接戳穿了浪人的腹部! 这些狼人的倭刀,还被前排的狼筅架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由于没有铠甲,浪人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前排的浪人倒地不起,不久便因肝肠寸断而死! “我……我杀了浪人?” “回村,俺也能跟乡亲们炫耀了!” “这狼筅简直是神器!你看浪人的倭刀,根本碰不到咱们!” 前排的狼筅手发现了武器的厉害,面对来势汹汹的浪人,至少气势上不输对方。 加藤烬看到大夏人手中奇怪的武器,心中大惊,那东西仿佛是天生克制倭刀的存在! 就算是声名远播的武将,遇到狼筅阵,也无法近身! 到时候一身武艺,只会沦为笑柄,无法近身杀敌有什么用? 可惜有些浪人显然不信邪,他们不信一直被压着打的徐州军,能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杀!宁愿玉碎,我等也不能输给大夏羊!” “随我冲过去!” “身为东夷人的骄傲,岂容我等退缩?” 眼见东夷浪人不要命的冲锋,周怀安冷笑一声:“就怕你们不来!没想到一个个都是铁头娃!骑龙势!” “闭门之法上骑龙,下闸高檠大有功,误若当前披一下,劝君眼快脚如风。” 狼筅齐冲之下,犹如密密麻麻的针毡,令东夷浪人无从下手。 而身后埋伏好的弓箭手们,则迅速弯弓搭箭,将冲上来的狼人尽数射杀! 以往与东夷人的战斗,前军还没开打就已经溃逃,弓箭手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狼筅的存在,直接从根本上克制了东夷浪人的武器,让大夏弓箭手们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孙伯牙在一旁观看,心中震撼无比! 克制了倭刀,就等于让浪人们没有了杀敌的手段。 反观徐州军,现在可谓是花式吊打对方。 无论是朴刀兵,还是弓箭手,都能在狼筅手的掩护之下,迅速进行精准打击! 加藤烬眼看不对,当即呼吁道:“诸君,还请先行撤退!” 撤退? 来了就别想走! 周怀安大吼一声:“这些东夷矮子要跑!将他们的头颅割下,彰显汝等武勋的时候到了!” 加藤烬气得牙痒痒,这正是他之前鼓舞士气的话! “撤退!撤退!” 加藤烬连番呼吁,可惜东夷人已经被杀穿的情况下,还妄想着绝地反扑,直接无视了加藤烬的话。 “现在想跑?晚了!给我关门打狗!” 第173章 老少搭配,义结金兰 狼筅手眼见东夷浪人气力不支,直接选择了包抄绕后,将其团团围住。 东夷浪人如梦初醒,面对狼筅的围剿,他们很难杀出重围,狼筅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片茂密的针树林,可谓是寸步难行。 “加藤大人,如何是好?我等已经被包围了!” “是啊!您是我们的领袖,赶快拿个主意出来啊!” “请加藤大人救救我们啊!我还不想死!” 东夷浪人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加藤烬身上,指望这位之前侍奉武家的武将,能够带领他们突出重围。 加藤烬破口大骂:“刚才让你们跑,一个个宁为玉碎,现在被人包围了,却问我怎么办!” 周怀安策马而行,在外围看到手足无措的东夷浪人,留下了八个字:“小小东夷,可笑可笑!” 这话却成了徐州军众人打鸡血的存在,众人高呼道:“小小东夷,可笑可笑!” 加藤烬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从喉咙中喷出,他纵横海上多年,烧杀抢掠无数大夏村落。 若是输给了丹阳义士,他还能光荣的自尽,可却输给了普通的大夏士兵。 看着那一脸质朴的模样,便是老实巴交的务农子弟。 高贵的武家,竟然输给了低劣的农家! 如今自裁,对于尉迟烬而言没有半点骄傲,更像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小将军!咱们还是第一次打赢了东夷浪人!” 老兵油子开心的手舞足蹈,没有想打败仗的士兵,他们面对东夷人,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告诉他们,缴枪不杀!” 周怀安话音刚落,就听到东夷浪人们叫嚣道:“让高贵的武者投降,你们这是在羞辱我们的人格!” 嗖! 周怀安弯弓搭箭,直接洞穿了那位浪人的头颅,随后将手放在耳旁,笑问道:“各位在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加藤烬刚才还想慷慨激昂地说两句,现在果断选择了闭嘴。 看来所谓的大夏有待俘虏,欣赏硬骨头的人,都是假的啊! 眼前这人别看年轻,但就是个傻眼不眨演的魔王! “再说一遍,缴枪不杀!” 周怀安再次开口,老兵油子劝道:“小将军,您不知道东夷人的性格,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们若是会投降,母猪都能上树……” 唰! 话音刚落,就看到东夷浪人们扔掉了手上的倭刀,一脸茫然,充满了迷惑。 他们不知道为何会输给大夏的普通士兵。 老兵油子脸上一红,低声道:“一群没骨气的王八蛋!亏老子还想夸夸他们!” 周怀安笑道:“你是不理解人性!面对比他们弱小的人,他们会举起屠刀!面对强者,他们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换了平时,别人如此评价东夷人,这些浪人们早就骂骂咧咧地举刀迎战。 但是面对刚刚打败他们的周怀安,众人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仿佛是输给对方,不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们谁是领头的?” 周怀安依旧是脸色淡然,微笑问向一众浪人。 看来是要杀鸡儆猴了! 一众浪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却很诚实,纷纷看向了加藤烬。 “你们这群懦夫!天皇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武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反正死到临头,加藤烬也不再顾忌,开始破口大骂,不求能够生还,至少能死得痛快。 “格老子的!你再磨叽什么!” 孙伯牙缓慢赶来,大呼道:“你们这群……好样的!” 周怀安笑道:“你出来,其他人全部处死!” 话音刚落,狼筅手率先发难,随后便是弓箭手们的怒射。 八百来犯的东夷浪人,除了眼前的加藤烬,全部被消灭! 加藤烬浑身颤抖,压根不敢抬眼看周怀安。 “说,是谁将你们东夷人放进徐州的。” 周怀安语气依旧平淡,加藤烬却丝毫不赶隐瞒,否则倒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的下场。 “我……我不知道!都是阴阳师大人安排!” 话音未落,周怀安直言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直接杀了!” “求带麻袋!我知道!我知道!” 加藤烬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武家的颜面,直接磕头求饶,“阴阳师大人说过,他们在多年以前,收留了一个大夏孤儿,后来这个孤儿做了官,就成了我们的内应!” 卖国求荣,引狼入室,还真特么是孤儿! 周怀安心中怒骂,随后问道:“说,他叫什么名字!” 加藤烬脸上憋得通红,“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了保护此人,阴阳师大人们从来不说他的名字!” 这就麻烦了! 周怀安刚要下杀手,却被孙伯牙拦住。 “回去告诉你们狗日的天皇!我大夏海域,以后不准出现东夷人的船!” 孙伯牙显然高估了加藤烬,他这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见到天皇? 不过为了活命,加藤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加藤烬谦卑地看向周怀安。 “怎么?想报仇?” “不不不,在下绝对不敢!” 周怀安看到加藤烬吓得如同鹌鹑,不禁鄙视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夏集贤院,袁子脩是也!” 抱歉了,袁师兄,反正你以后都在上京城,东夷人总不能去上京杀你吧? 袁子脩? 加藤烬默念两句,他将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回到东夷,一定要告诉阴阳师大人们,让他们早日铲除后患! “不错,回去以后帮他扬名立万!否则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孙伯牙如此雄壮的身形,加藤烬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滚吧!” “嗨!” 加藤烬刚要起身,就被周怀安喝骂道:“你特娘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没让你走!” 加藤烬满脸通红,最后还是选择了侧滚的方式,离开了大夏军队的视线! “现在,割下敌寇的人头,就放在海边!” “诺!” 大夏将士们,如今对周怀安心服口服,尤其是狼筅,有了这种武器,就是对阵东夷浪人的利器。 “格老子的!你这人跟老子对胃口!” 孙伯牙出口成脏,陈楠笑道:“世子,您不知道!我家指挥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毕竟在孙伯牙眼里,徐州的其他将领都是妥妥的铁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否则哪还用他率领丹阳义士各地跑? 人家东夷浪人可不是什么正规军,传到朝廷,他都怕兵部的人笑掉大牙。 “你这狼筅的制造方法,能否传给我?” 孙伯牙有求于人,也是硬生生地将口头禅咽在了口中。 “你想提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眨眼!” 孙伯牙见周怀安没有答应,以为对方是在等他提条件。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这等守护海防,保护百姓的事情,你还用开口?” 周怀安话音刚落,就听陈楠笑道:“指挥使大人!昨晚世子就将狼筅和兵法传授给了我们!分文不取,世子高义!” 此言一出,孙伯牙心中大受震撼! 就凭周怀安这手狼筅,就能稳坐海防,成为镇守沿海的一方大将。 他竟然分文不取,就将狼筅的制造和使用方法倾囊相授! 孙伯牙感动之际,说出了心中所想,“格老子的!你这狼筅,能救多少大夏百姓和士兵?老子想要跟你结拜兄弟!” 结拜? 老大你看起来都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我才二十岁好不好! 白露闻言,偷笑道:“他们是不是差辈分了?” 夏侯雪美目流转,反正在她狐族,三百岁还是少女,才相差二十多岁,算得了什么? “怎么?你还不愿意?跟老子结拜,你很掉价?” 孙伯牙一脸布满,像极了受气包。 陈楠赔笑道:“世子不必客气,我家指挥使,向来不拘小节!他也是真心想结交世子!” 结交?我特么看是白嫖! 孙伯牙已经发现了周怀安的才华,自然要未雨绸缪,以后遇到事情,大可以写封信请教。 但周怀安却要全面考虑,他在上京城,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是燕王周棣。 燕王世子与戍边大将结为兄弟,换了文景帝会怎么想? 好在孙伯牙是死脑筋,并没有谋逆的心思,这一点文景帝也清楚,否则也不会将徐州这等重要之地的兵权交给他。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怀安躬身行礼道:“小弟见过大哥!” 孙伯牙放声大笑道:“好!好!好!老子也有了兄弟!燕王世子,听起来就十分威风!” “咱们今日一定要去我府上好好喝上几杯!你们回去吧,自己领赏去!” “陈楠,带着他们操练狼筅!咱们丹阳义士也要练,老子倒要看看东夷浪人,还敢不敢再来进犯我徐州!”、 —— 徐州城。 袁子脩从刚才开始,就不停打喷嚏。 “袁兄,你不会是染了风寒吧?你们读书人身子骨一向弱得很!” “平日里多吃点补品,男人可不能不行!” 损友二人组的关心,太过突如其来,让袁子脩哭笑不得。 “多谢楚兄和李兄关心!应该是有人咒骂我,不知是哪个小人!” 第174章 喜提大侄女 孙府。 与其他徐州勋贵人家,住在主城不同,孙伯牙另辟蹊径,在城郊寻得一处好地方。 此间有山有水,颇具灵气,只是夜晚行走的路人,总是会被吓一跳,生怕遇到了山精鬼怪在此处害人。 好在昨日白露和夏侯雪已经住过。 “周长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狼筅兵法?” 白露如今对周怀安越来越感兴趣,见后者与自己四目相对,俏脸上更是浮起一片红云。 “只是略懂而已。” 最牛b的炫耀,就是最优雅的低调。 周怀安深藏功与名,“对了,咱们回到星河观,还要请玄灵道长帮忙看看我有没有灵根!” 有了灵根,就能像白露那样,使用花里胡哨的飞剑。 周怀安给自己的定位很简单,那就是在大佬背后输出的猥琐脆皮。 有什么事,让曾纪常,太史昭和庞云三个工具人顶上,他会成为三个工具人背后的成功男人。 总比跟着两个萌妹子出来,自己承担肉身开团的责任强。 “格老子的!今天心情好,击杀八百东夷海寇!夫人,我要喝个尽兴!” 孙伯牙刚到府外,就已经大吼大叫,宣誓着家庭地位。 只见夏侯雪和白露,还有亲兵队正陈楠,已经捂住了耳朵。 周怀安还在发愣,这是在做什么? “混账东西!一天天就知道喝!真有能耐,就把东夷岛国给老娘夷为平地!” 忽闻河东狮子吼,龙雀落手心茫然。 这一声河东狮吼,震的周华安手中龙雀刀差点都握不住。 孙伯牙更是低声道:“放心!也就是你们在这,否则老子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 啪! 一道倩影落地,身着米黄色罗裙的孙夫人,已经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保养有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玉手打得孙伯牙敢怒不敢言。 “老爷,您刚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呢?” 孙夫人揪着指挥使的耳朵,后者告饶道:“夫人!弟位!弟位!今日有外人在,还请给我留些面子!” 啪! 又是一嘴巴子,推开孙伯牙,孙夫人笑道:“来者是客,这位就是我家老爷说的燕王世子吧?” 周怀安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孙伯牙揉了揉老脸,好在经历过无数岁月的大嘴巴子,让他练就了二皮脸。 “你叫什么夫人?叫嫂子啊!” 孙伯牙咧嘴一笑:“夫人有所不知,我跟周贤弟一见如故,已经结为了异性兄弟!” 什么? 孙夫人指了指孙伯牙,又看看周怀安,两人相差二十多岁,就成了好哥俩? “爹!娘!你们怎么还在门外?露姐姐和雪姐姐回来了么?” 孙夫人身旁,已经站着一位身穿淡绿罗裙的女子,二八妙龄的年纪,修眉纤长搭配着一双灵动的双眸。 巴掌大的鹅蛋脸,小巧玲珑,说话声音轻柔婉转,神态娇柔,加之明媚皓齿,肤色雪腻,如其母一样,是个出色的美人。 “阿仁啊!快来见过你叔叔!” 孙伯牙大手一挥,拍得周怀安后背一震,“这是你爹我的结义兄弟!燕王世子周怀安!” 我才比她大四岁,就成了她叔叔? 周怀安有些发懵,但还是拱手见礼,“见过孙家小姐!” 贤弟如此客气,孙伯牙不乐意道:“叫什么孙家小姐!叫大侄女!” 孙仁俏脸一红,她早就听说过盂兰盆节的事。 周怀安力挽狂澜,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让大夏百姓为之骄傲的少年英侠。 少女怀春的年纪,孙仁若不是顾忌女儿身,早就去军营一看究竟。 今日一见,周怀安英武非凡,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似乎能洞穿一切。 “孙仁,见过世子。” 孙仁可没有认这个叔叔,全家只有孙伯牙认准了这位好兄弟。 “行了,都别在府外了,赶快进来!莫要让人家笑我们不会待客!” 孙夫人引众人入府。 白露低声提醒道:“孙伯牙惧内的事,你可不要轻易外传!他在外面,一向标榜自己的家庭帝位!” 夏侯雪掩面而笑,“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欢在外面逞威风,回来还不是要被拿捏?” 在外说一不二,没事就问候别人老子的孙伯牙,现在从老虎变成了hellokitty。 “夫人!我二弟发明了狼筅战法,今日一战,剿灭东夷海寇八百人!” 孙伯牙已经等不及,开始帮周怀安吹嘘道:“徐州这些废物,还不如我二弟这个拼爹的废物!” 咳咳! 会说话,你就开个演唱会! 众人尴尬不止,孙夫人赔笑道:“世子莫怪,家夫这张嘴,向来不太好……” 周怀安无奈笑道:“夫人言重了,我已经习惯孙大哥的说话方式了。” 孙夫人心思剔透,笑道:“世子若是能在朝中照顾一二,家夫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实不相瞒,粮饷的事情,家夫还能够自己解决!可海防大事的折子,家夫已经呈上三月,却未能抵达天听!” 孙伯牙不屑道:“那些个废物,他们爱看不看!我二弟第一次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周怀安笑道:“夫人放心,回到上京城,我一定如实禀报曹公,让他过目孙大哥的奏折!” 提起曹吾鸣,孙伯牙眼前一亮,“是那个把西戎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曹公?老子当年就在他麾下当兵!” 难怪了,经历了洪熙抗狄的老人,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 “爹!您总谈那些战事!不是说过了嘛,回家以后只谈家事,不谈政事。” 孙仁娇嗔一句,随后美目流转,看向周怀安,“世子,您这般年纪,应该已经婚配了吧?是雪姐姐,还是露姐姐?” 此言一出,三人尴尬不已。 在大夏,十六岁成亲的男子比比皆是,周怀安二十岁还单身,已经算是大龄剩男。 至于白露和夏侯雪,则俏脸一红,谁也不肯说话。 “尚未婚配……” 周怀安咬牙挤出四个字,随后再赠送四个字:“毫无关系……” 孙仁嘴角上挑,对于答案相当满意。 少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娘亲也时常为她物色对象,可那些锦衣玉食的徐州公子哥,显然提不起她的兴趣。 唯有征战沙场,名扬天下的好男儿,才能当她孙仁的夫婿。 “呀!世子的眼光一定很高吧!” “不高不高!” 周怀安摆了摆手,笑道:“只要是内心善良,拥有大波浪的女子,我都喜欢!如果只能占一半,我选择大波浪!” 大波浪? 莫非是卷发? 孙仁玩弄了自己的发梢,发现一头秀发太过笔直。 夏侯雪则是读懂了燕王世子的意思,小手已经掐向了后者的老腰。 周怀安忍痛,额头上留下汗珠,夏侯雪嘴角含笑,更为用力。 “贤弟!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就跟大哥说!” 孙伯牙大手一挥,拍板道:“哪怕是上京城的人家,你大哥我也有资格去给你提亲!” 身为徐州指挥使,孙伯牙的地位毋庸置疑。 当然,若是他那张嘴帮忙提亲,周怀安严重怀疑,亲事会告吹。 “咳咳,暂时没有!” 周怀安只想结束这波会晤,总觉得孙仁人小鬼大,一双媚眼,不断盯着自己。 我把你当大侄女,你却把我当凯子? 大侄女,使不得啊! “没有?贤弟,为兄可听说过你的光辉事迹!连王府都能抵押,也要去教坊司潇洒的男人,竟然没有心仪的女子?” 孙伯牙,你特么…… 周怀安心中怒骂,这位义兄是故意拆台不成? 夏侯雪咯咯直笑,白露同样如此,能看到周怀安当面出糗的机会可不多。 好在孙仁及时挽尊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爹,你为何总是揪着人家以前不放?” 说罢,孙仁假意接近周怀安,随后抓起世子的双手,笑道:“世子,你说对不对?” 夏侯雪和白露觉得醋坛子撒了,没想到昨天认识的小姐妹,心机还挺多! 孙夫人则是板着脸,“阿仁,你对世子尊敬些,他毕竟是你爹的结义兄弟!把手放开!” 孙仁揪着樱唇,轻哼道:“那他就是我的叔叔咯!我牵着叔叔的手,有什么问题?你说对不对嘛,爹!” 孙伯牙头大如斗,他就是再傻,也看出了女儿对周怀安有异样的想法。 周怀安则是顺势抽出手,虽然对方的玉手软嫩光滑,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就揩油,还真是下不去手! 当然,这次他是被揩油的对象。 “咳咳!孙大哥,不如早点吃饭,明日我们就回到城中,有些事情要汇报给太史金卫。” 关键时刻,拿出太史昭挡刀,周怀安已经轻车熟路。 孙伯牙也担心女儿,点头道:“如此甚好!今日就别回军营了!反正府上有客房,你们三人将就一晚,明日我送你们回徐州城!” 对方盛情相邀,周怀安也不好拒绝,只得一口答应下来。 —— “阿嚏!” 太史昭打了个喷嚏,曾纪常关切道:“太史金卫,您不会跟袁子脩一样,染上了风寒吧?” 太史昭冷哼道:“想来是周怀安又在念叨我了!这小子,也不知去孙伯牙处,找到了什么线索!” 第175章 大侄女,使不得 周怀安算是感受到了孙仁的热情,十六岁的少女,总是变着法子揩油自己。 不是一会摸摸手,就是用脚轻轻踢他的大腿,她十六岁,我玩不过。 尤其对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义侄女,若是两人走到一起,那岂不是乱了个大伦? “时辰不早了,我也吃饱了,先行回房歇息。” 顶不住孙仁的骚扰,周怀安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众人也相继离去。 房间内,孙夫人冷哼道:“你认的哪门子义弟?比你小二十多岁!也就比咱们家阿仁大四岁!” 孙伯牙憨厚地挠了挠头,毕竟在夫人面前,他就是头hellokitty。 “你没注意到么,咱们家阿仁,对你那义弟有意思!” 孙夫人嗔怒道:“听你说,他能自创兵法,消灭东夷海寇!又在上京城当官,还是燕王世子,跟咱们阿仁倒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嘴? 夫人您可真敢说! 孙伯牙内心吐槽,他低声道:“夫人啊,你有所不知!当今的圣上,可是相当忌惮燕王!老子……咱本来就是徐州指挥使,再跟燕王联姻,你让圣上心里怎么想?” 半天没喷脏话,也难为了孙伯牙。 孙夫人沉吟道:“话是如此,可我就担心阿仁少女怀春……你也知道咱们闺女,太像你我了!” 孙伯牙咧嘴一笑:“美貌自然是随了夫人你,武艺随我便是!” “算你会说话!” 孙夫人眉目含情,“行了,早些歇息吧!” 周怀安刚回到房间,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是我,阿仁。” 门外的倩影,赫然是孙家小姐。 周怀安则是虎躯一震,如花似玉的萝莉送上门前,可他不敢吃。 毕竟这可是他的义侄女! “咳咳!我今日身体不舒服,大侄女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怀安打算搪塞对方,你一个少女,总不能推门而入,强上我吧? “是不是水土不服?我让人去帮你找点药吧!” 孙仁娇笑道:“你就比我大四岁,却要当我的叔叔,那我岂不是被占了便宜?我叫你叔叔,你叫我姐姐!叔,你身体不舒服,姐给你拿点药可好?” 你特么…… 姐姐不约,我们不约! 周怀安强憋了一口气,就听到孙仁在门外说道:“我自幼就佩服英雄豪杰!这天下,也就是燕王,曹公和勇亲王能入本小姐之眼!可惜他们都老了,有家室了,我失去了机会!” 那也要他们能看上你这个丫头蛋子才行! 周怀安内心吐槽,反正他是不会同意孙仁嫁给周棣,那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小妈? “好在,世子你没有变成老子英雄儿混蛋!” 孙仁娇笑一声,玲珑的倩影,不断在门外晃动,“一开始,我还偷偷咒骂你,侮辱了燕王的威名!谁知道你在上京城大放异彩,连徐州也得知了世子的厉害呢!” 呵,女人! 周怀安轻咳两声,宽慰道:“大侄女,其实你喜欢的是英雄,可我不是个英雄,只是个狗熊,还是个好色之熊!所以收起幻想,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孙仁懵懂道;“你就很老实呀!你看你这样谦虚,还说你不是老实人!” 你特么…… 周怀安心中有句脏话,若不是碍于在孙府,恐怕早就骂出口。 好在白露和夏侯雪结伴而来,两人意识到了孙仁这小姑娘的威胁。 星河观首席弟子跟三百岁的狐族少女,达成了暂时的战略同盟。 “好妹妹,我只听说过,书生踏破小姐的房门,还没听说过小姐主动在男人房门处逗留呢。” 夏侯雪千姿百媚,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白露却是例外,除了月匈口乱颤的d外,还有皮肤白皙这一优势。 “姐姐说的是,尤其是在自己家,若是被下人发现,说不定会告诉她们家大人呢!” 孙仁闻言,这才怒瞪二女一眼,提起裙摆,愤然而去。 “相公,其实你想摆脱那少女,直接坦白我们的关系不就行了?” 夏侯雪却不再乎,直接推门而入,坐在周怀安的床上。 白露脸色一红,不知羞的狐狸精,大男人的床,是你说坐就能坐的么? 白露端坐一旁,轻声道:“若是孙伯牙的嫌疑解除了,我们明日可以回徐州城会和了!” 周怀安点了点头,“正有此意!这次认了个大哥,我觉得稳赚不赔!就是这个熊侄女,让我觉得亏到姥姥家!” 三人说了几句,周怀安疲惫不堪,这才送二女离开。 躺在床上,刚要入梦修炼,就发现传音法螺开始不断震动。 “徐州之地,出现瘴气!” 一号的声音,充满愤怒,“可徐州知府陶潜,却一直没有上报!直到金吾卫太史昭一封密函给了曹公,这才公布于世!” 群友们好久不上线了! 周怀安也来了兴趣,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也米空找群友们闲聊。 吃瓜不嫌事大的五号,第一个上线回话道:“那皇帝呢!岂不是要杀了知府不成?这可是瞒而不报的弥天大祸呢!” 文景帝? 他更关心花王吧! 一号:“陛下认为百花会临近,让太史昭确保花王顺利送到上京城,其他事情都可以拖后处理!” 五号:“什么狗皇帝哇!百姓要承受瘴气之苦,他却关心一朵花?” 周怀安默然不语,打算继续看戏。 肾虚大师开口道:“瘴气之事,有诸多蹊跷之处!贫僧曾经去过徐州,此地山清水秀,更是人杰地灵,理应不会出现瘴气才是!” 你都说了是理应,这特娘有阴阳师的式神作祟,还有怨气丛生,不出瘴气就怪了! “大师,有何办法,能够解决瘴气?还请您告知!” 一号显然很着急,都已经向肾虚大师直接求救,随后又说了一句:“其他人若是有办法,也可以直接说,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 尽管开口? 这厮好大的口气! 五号:“一号!一号!真的要什么都行嘛!我要你们上京皇城内的大院子!” 面对智商不高,傻傻没人爱的五号,一号自然选择了过滤忽略。 “哼,就知道一号你只是说说而已!大家都别相信这个骗子!” 五号主动开团一号,群友间的内战即将开启。 肾虚大师直言道:“阿弥陀佛,老僧并不知道徐州瘴气的根源!若是知道瘴气产生的原因,说不定能给出破解之法!” 一号叹气道:“可惜太史昭并未名言,曹公也没有头绪!” 周怀安见群里安静,人前显圣的时刻到了! “我倒是清楚瘴气的缘由。” 此言一处,瞬间让两个群友惊叹不已。 五号:“呀!是没被婆尼教杀死的六号,你竟然还活着呢!” 一号:“还请告知!此等消息,我愿意付出报酬!” 周怀安心中骂了五号乌鸦嘴,出门买菜必涨价后,才说道:“这等小事不算什么。东夷人暗中派人渗透徐州。阴阳师将式神放养在徐州的村落,加上村人们的生祭,凝聚怨气之后,才产生了如此多的瘴气。” 肾虚大师感慨道:“原来如此!徐州向来有弃老的习俗!想必怨气更胜,能够刺激东夷阴阳师的式神!” 老和尚懂得就是多! 一号:“大师,可有破解的方法?多谢六号的情报!” 他吗的,说好的报酬呢? 我只是客气客气,你是真不客气! 肾虚大师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六号施主可谓是菩萨心肠!只要斩杀了式神,平息徐州的怨气,就能使得瘴气消失!” 一号的声音,很是急切道:“多谢大师!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一号已经下线。 五号轻哼道:“什么人嘛!用完了六号,就将他抛弃,都不说报酬的事情了,简直是可恶!六号,换了是我,我可忍不了!” 你这智商,不忍还想上天不成? 周怀安轻声道:“那下次你帮我要报酬,到时候分以一半!” 五号当即回应道:“一言为定!我真不是为了那一半报酬,而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鬼才信,五号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到时候能让一号社死,倒也不错! 周怀安躺在床上,很快就入梦,开始在梦中修炼。 —— 正气楼。 曹吾鸣还在批阅奏折,对于帝国而言,他就是那根顶梁柱。 哪怕文景帝不上朝,也未能耽误朝廷正常运转,正是有了曹公这样的俊才。 “曹公,凤昭公主求见。” “请她进来。” 凤昭一身白裙罩体,没有多说话,直接拱手行礼道:“曹公,徐州瘴气的原因,我已经找到了!还请曹公派遣太史金卫等人,铲除式神,解救徐州百姓!” 曹吾鸣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变化,让凤昭公主不知该如何开口。 “瘴气的事情,自然有人去解决,太史昭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曹吾鸣笑道:“公主不是有几个青年才俊么?可以想办法去跟吏部打声招呼了,徐州将会空出许多位置。” 凤昭公主秀眉紧蹙,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曹公,此事……” 曹吾鸣落下黑子,“棋子已经动了。” 第176章 孙府遇袭 艳阳高照,正是打道回府的好机会。 周怀安已经收拾妥当,准备混一顿免费的早餐,就早点徐州。 孙伯牙早早地起床,身为武将,他保留在早起练功的习惯。 见周怀安同样起早,笑问道:“贤弟也是来练武不成?” 练武?我那时挨揍! “是啊,孙大哥!平日里我都是以淬体为主。” 周怀安随口一说,谁知孙伯牙却笑道;“让为兄试试?为兄也算是五品巅峰的武夫!” 切!你算个勾八! 王叔可是一只脚踏入三品境界的人! 周怀安推脱道:“不好吧?” 砰! 话音未落,孙伯牙一拳已经袭来,周怀安赶紧运起金刚不灭! “不错的淬体!” 孙伯牙略微用力,竟然没将周怀安打飞,可见对方基础有多牢靠。 “吃饭吃饭!是老子打眼了,你若是跨过神炼境,那可就能一飞冲天咯!” 有询问修炼的机会,周怀安自然不会放过,“孙大哥,神炼境该如何晋升?” 孙伯牙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神炼境,淬炼的是精神!有些人选择饱读诗书兵法,突破后,便能成为一方武将,为国家练兵守土卫国。” “有些人,则是粗鄙地选择磨砺自身意志,这些人突破后,心志坚定,不容易受外力蛊惑!” 孙伯牙给出了两条路,读书可死艹自己。 周怀安轻声道:“那若是两者一起进行呢?” 只当将领不过瘾,毕竟神识高的家伙,总能对自己进行暗算。 小孩子才会选择,大人自然是我全都要。 孙伯牙像看啥子般看向周怀安,“你不怕脑子爆了,就可以试试!” 孙夫人盈盈走来,笑道:“老爷,快叫世子一起过来用膳吧!” 孙府的早膳,距离勇亲王府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只有一些挂面,好在卤汁香浓,搭配了酱油后,更是美味。 吃到酱油,周怀安才想起,自己还有酱油的利润可以用。 想到此处,燕王世子心情大好,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面。 这可乐坏了孙夫人,“世子慢些吃,以后若是喜欢,可以在来徐州!” 亲兵队正陈楠却悄悄来到孙伯牙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当真?” “属下不敢瞒报!” 孙伯牙当即起身,“东夷海寇不长记性,还敢来进犯我大夏沿海!为兄去去就来,贤弟你在我府上稍等片刻!” 卧槽? 东夷海寇脸都不要了? 昨天可刚留下了八百人的性命,人头还挂在海边,用来示众。 “大哥,你尽管去,不用送我了。” 躲开孙仁热好奔放的眼神,周怀安只想快点闪人。 “那就恕为兄不远送了!” 军务事急,孙伯牙没有多说什么,就在陈楠的陪同下离开。 周怀安也没有久坐,打算告辞。 白露和夏侯雪食量都不大,当然狐耳娘是不合胃口,她更喜欢美味可口的肉肉。 三人策马前行,为了方便,周怀安则是收起了执金吾的铜袍。 刚离开孙府五里地,夏侯雪便嗅了嗅鼻子,疑惑道:“为何我嗅到了淡薄的妖气?” 白露低声道:“嘘!远处,有人!” 三人低头不语,就看到几个黑衣缠身的人,与他们策马而过,直接将三人当做了空气。 周怀安则是竖起耳朵,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孙府?” 燕王世子直言道:“孙夫人他们可能有麻烦,咱们将马匹藏好,悄悄跟上去。” 白露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 夏侯雪则是媚眼如丝,调侃道:“相公,你不会是担心你的少女吧?唉!毕竟我已经三百岁,人老珠黄,人家二八妙龄……” 停停停! 周怀安摆了摆手,“那是我大侄女,你别乱说,赶快跟上去!” 三人蹑手蹑脚,周怀安本就是粗鄙武夫,浪费不了多少体力,就能跟在黑衣人身后。 夏侯雪同样游刃有余,只是苦了白露,自小生活在星河观,她半是女子,更没有经历过体力上的磨练,自然落后了不少。 周怀安见状,为了追赶上去,直接将白露背起,抚摸着对方的大腿,已经香玉入怀的感觉,都让他心动不已。 白露也是紧张不已,双手无处安放,最后紧闭双眼,抱住了周怀安的脖子。 “呵,姑奶奶还在这呢,你们就这样?” 夏侯雪气急败坏,语气酸楚道:“相公,人家也走不动了!jiojio酸酸。” 周怀安没好气道:“姑奶奶,咱们这是去救援孙府,又不是去玩!” 好在距离孙府并不远,三人很快就赶到此地。 黑衣人们下马,看向孙府,手中拿出了数道符咒。 “孙夫人,我等是东夷阴阳师!还请夫人前去做客!” 对方这么一说,周怀安当即明白过来,合着早上东夷海寇来袭,是调虎离山之计,将孙伯牙引走,真正的目标是孙府! 孙府大门打开,孙夫人手中一杆银枪,冷笑道:“请?你们派这几个人,远远不够!” 话音未落,银枪已经出手,对准距离最近那人便刺去。 阴阳师的近身搏斗能力,根本无法跟武夫相提并论,好在那阴阳师也不是吃素的人,脚下符咒加速,让其远离了银枪的范围。 “都说了,孙伯牙一家无法收买,还是尽快送她们下地狱吧!” 为首那人口中念咒,其他几人也紧跟前者。 “不好,他们这是在召唤式神!” 夏侯雪提醒道:“你忘了凤溪村的那几个混蛋?” 话音未落,几个阴阳师的身边,就已经出现了一只头是牛的形状,而身子则仿佛巨型蜘蛛的式神。 “对付孙家,自然要用更厉害的式神。” 阴阳师嘴角上挑:“牛鬼,这些都是你的美餐!” 眼见牛头蜘蛛般的怪物袭来,孙府家丁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孙伯牙退伍后的老兵,一各个自然忠心护主。 “主母退后,我等来战这厮!” “妖魔鬼怪,也敢来此作祟!” “保护好主母和小姐!” 牛鬼的身形逐渐浮现,前爪比长枪粗出数倍威力惊人,生性凶残口喷毒雾,最喜欢将人毒翻后吞食。 在其眼中,挡在前面的家丁,不过是它的美餐。 蜘蛛般的前爪,突然出手,孙夫人赶紧提醒:“小心!架枪!” 可惜做了家丁的老兵,终究没有了当年的战场嗅觉,恍惚间长枪就被人斩断,连头颅也已经失去。 牛鬼一个闪身,已经将老兵们的头颅咀嚼在口中。 周怀安见状大怒,他刚才就想用荡魂钟保护众人,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 其余家丁则是眼中充满了恐惧,那牛鬼一双凶厉的双眼看向对手,突然张大嘴巴。 直视其双眼的家丁们,都仿佛听到了,落叶声,牛嘶叫,马吼嚎的怪异声响,随后七窍流血突然死掉。 “哈哈哈,敢与牛鬼对视,胆子挺大,就是实力不济!” 阴阳师大笑道:“开胃菜结束了!我还是那句话,夫人小姐只要乖乖跟我们走,性命断然无忧!可若是负隅顽抗,牛鬼做出什么事,可不是我能控制!” 孙夫人轻笑道:“你们将我家相公引开,想必也设下了埋伏吧?” 阴阳师明显楞了一下,称赞道:“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我东夷布置徐州多年,多次收买你孙家!可惜你丈夫太傻,总是不愿意接受我等的提议!徐州陷落,孙伯牙就是徐州王!” 呸! 孙仁冷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才不会卖国求荣,跟你们这些杂碎混在一起!” 孙夫人欣慰地摸了摸女儿额头,“多少年没有上阵杀敌了,也不知道现在还留下当年几分实力。” 银枪挥舞之下,孙夫人眼中杀意四起。 嗖! 牛鬼的锋利前爪已然袭来,孙夫人银枪横扫,一声巨响之下,两者看似平分秋色,分别退后两步。 周怀安却注意到孙夫人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面对如此难缠的妖物,孙夫人不由分说,再出数枪。 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 牛鬼被这凌厉的杀招,打得猝不及防,锋利的前爪胡乱抓挠,硕大的头颅却已经被扎了几个窟窿。 “畜生,再来?” 孙夫人微微一笑,游刃有余,孙仁和其他家丁这才放心。 牛鬼被刺,整个身体变得极为暴躁,口中开始不断喷发出毒液。 这狡猾的畜生,既然解决不了孙夫人,就拉其他人下水! 家丁们猝不及防,被毒液淋身,整个人哀嚎不止。 “阿仁,快退!” 孙夫人一把推开女儿,随后身随影动,谁知身后的阴阳师见缝插针。 “钝符!上!” 一张符咒对准孙夫人,后者整个人的速度都变得如此缓慢,仿佛身体戴上了镣铐。 “夫人,既然您不合作,就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阴阳师冷笑不止:“牛鬼,去吃了孙家小姐!我看只有夫人在乎的宝贝女儿死了,她才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牛鬼一双凶眼看向孙仁,后者浑身颤抖,虽然也跟随父母习武,可她毕竟年纪尚小,也没有熟练的身手。 加之看到牛鬼这等凶神恶煞,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大侄女,叔叔来了!” 周怀安手中龙雀刀一闪,对准牛鬼头颅就是一刀! 第177章 牛鬼蛇神 牛鬼不同于两面宿傩,它不是没有阴阳师在身边,放养的式神。 “小心蝼蚁!” 黑衣阴阳师开口,牛鬼甩了甩头上的尖角,对准周怀安的龙雀刀。 亢! 一声巨响,周怀安只觉得虎口发麻,龙雀刀却没有那么幸运,刀身出现了些许的裂痕。 “我去,跟着我的刀,就没有一把能够善终?真特么的惨!” 周怀安惊讶于牛鬼身体的强度,好在他的出现,让孙仁捡回了一条小命,避免了香消玉殒。 孙夫人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阿仁!躲在娘身后!” 孙仁惊魂未定,这跟之前爹娘与她对练不同,生死之间如果能够顿悟,以后对她武道的长足发展,会有一定的帮助。 牛鬼怒嚎一声,就要口吐毒液。 “水之灵气,听吾号令!星河剑典,起!” 六把水灵剑直刺牛鬼而去,白露手掐剑指,令牛鬼猝不及防,刚要吐出口的毒液,又被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好在牛鬼具有抗毒性,否则先把自己毒死,可就贻笑大方了。 周怀安松了一口气,当即与牛鬼保持了安全距离。 牛鬼生性残暴,需要几个阴阳师一起,才能控制其心性。 否则发狂起来,敌我不分,对东夷人也有一定的损耗。 “孙夫人,您不会以为,仅凭这三个小家伙,就能胜过牛鬼吧?” 黑衣阴阳师保持着风度,笑道:“还是刚才的提议,只要孙夫人跟我们走,我就放了这几个人。” 孙夫人看了看周怀安,如果是其父周棣前来,肯定能够力挽狂澜。 可惜周怀安虽然天赋不错,但也只是个炼体境的武徒,让他去挡牛鬼,无异于找死。 至于星河观弟子白露,同样是后起之秀,只要给其足够的时间成长,就能取得不俗的成就。 可惜不少年轻人,都被掐死在成长的道路上。 只有夏侯雪,孙夫人看向这位千娇百媚的女人,总是感觉深不可测,自己对她有一些忌惮。 “好,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也要确保他们几人的安全!” 孙夫人话音刚落,家丁们自然不允许。 “夫人,我等会还能再战!” “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等也不会让夫人自投罗网!” “东夷海寇,卑鄙无耻!” 黑衣阴阳师发出阴沉的笑声,“夫人,你是想要保护这两个小家伙吧?若是任由他们成长,定会成为大夏的栋梁之才!日后在为您报仇?这等算盘,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呢。”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先杀了他们两个,再送夫人走!” 黑衣阴阳师摆了摆手,一直压制着凶性的牛鬼,阴狠毒辣的三角眼,紧盯着周怀安,终于能够放开手脚! “星河剑典!” 六把水灵剑齐冲,白露随后手掐法决,“玄冰刺!” 一口气打出了飞剑和术法,白露也是豁出去,也要保护周怀安。 面对如此厉害的牛鬼,周怀安只能到处闪躲,可惜对方体型巨大,身法也同样灵活。 锐利的前爪直击地面,就是一道深坑! 若是被击中,肯定会刺穿身体。 周怀安看了看手中龙雀刀的下场,也只能感慨一句,等大橘多拉点星辰砂,一定要搞把趁手的武器! 玄冰刺和水灵剑不断干扰牛鬼的行动,让其无法快速斩杀周怀安,牛鬼眼珠一转,也发现了端倪。 被它追杀的蝼蚁,只会逃窜,而一旁的女人,则是不断利用术法,对它进行伤害,那不如转移目标。 一口毒液猛喷而出,白露当即控制水灵剑去化解,谁知牛鬼巨大的体型调头一转,锐利的前爪,直接扑向白露。 “不好!这畜生的目标是露姐姐!” 孙仁大声提醒,黑衣阴阳师则是一阵怪笑:“牛鬼是最精明的猎人,它总能在观察之后,做出最优的选择!” 白露的身法,远不如武夫,面对牛鬼突如其来的袭击,显然已经来不及躲闪。 “就算是死,今日也要除妖降魔!” 白露暗下决心,却看到一直划水的夏侯雪,迈着盈盈的脚步,挡在了她前面。 “狐狸精,赶快躲开!” “哎呦,白露妹子竟然会关心人家?这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侯雪低眉信手,丝毫未将牛鬼放在眼里,后者的前爪已然扑来。 亢! 白发如雪,寒眸冰冷,释放出妖力的夏侯雪,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改变。 手中的偃月刀,当即架住了牛鬼锋锐的前爪,后者不断用力施压,可白发狐耳娘依旧稳如泰山。 “臭东西,就凭你,也敢跟真正的妖族动手?” 牛鬼口中不断滴下口水,它馋夏侯雪身上的纯粹妖力。 “牛鬼!杀了她,然后吸收她的妖力,你也有化形为人的机会!到时候你便是强大的式神!” 黑衣阴阳师大笑道:“本来是请孙夫人做客,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纯正的妖族,你不在万妖国待着,却要来大夏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白发狐耳娘偃月刀轻轻挥舞,凛冽的刀气,带着寒光,直接将牛鬼打退。 随后高冷的狐耳娘看向周怀安,“相公,你看啊,他们都在欺负奴家!” 酥麻入骨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如听闻靡靡之音,想要忘记现在的一切,沉沦这魅惑之音中。 顶不住,太顶了! 周怀安只觉得妖化过后的夏侯雪,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这可苦了东夷阴阳师,不少人的眼里,只有夏侯雪,已经忘记了去控制牛鬼。 没有了阴阳师的钳制,牛鬼一口吃下了距离其最近的阴阳师,咀嚼着对方的头颅,还眯眼看向夏侯雪,似乎最美味的猎物,就是同为妖族的狐耳娘。 黑衣阴阳师狠狠地咬了咬舌头,这才令自己心神安稳,否则他就是牛鬼接下来的目标。 像牛鬼这样的阴邪妖物,不会因为变成式神,就绝对听命于阴阳师。 它跟阴阳师的关系,随时对调,就想刚才失去了控制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吃了阴阳师来进补。 “牛鬼,你还是先吃了他们几个吧!” 黑衣阴阳师直言道:“那女人的妖力,将是你最好的补品!” 牛鬼的三角眼不停转动,毕竟夏侯雪展现出来的强势,都被牛鬼看在眼里。 “放心,我会用钝符来控制她的速度!” 这话不像是命令,更像是平等的商量。 牛鬼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夏侯雪身上。 周怀安和白露一左一右站在夏侯雪身旁,表明了三人共同作战的意愿。 “相公,你要找机会用那小钟来迷惑这厮的心智哦!它一看就不聪明的样子,到时候奴家肯定能一击制敌。” “白露妹子,你可要一直用飞剑和玄冰刺骚扰呢!姐姐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哦!” 夏侯雪软糯的声音,让周怀安很难拒绝,“咳咳!你放心,毕竟你叫了我那么多次相公。” 白露则是不服气道:“怎么?用不用你们现在就拜堂入洞房?我的飞剑肯定会保护你!” 牛鬼怒嚎一声,猛喷了一大口毒液,更是与夏侯雪对视,妄想令其恐惧。 “星河剑典!” 六把水剑将毒液尽数囊括在水中,随后刺向牛鬼的血盆大口。 谁知这妖物竟然将水剑一口吞下。 鸡肉味,嘎嘣脆? 夏侯雪与之对视,冷笑道:“最低等的幻术罢了,还需要用恐惧来吓唬人?” 说罢,手中偃月刀对准牛鬼的小爪斩去,后者十分忌惮夏侯雪的刀,选择用前爪来抵挡。 亢! 一击之下,牛鬼迅速后撤,黑衣阴阳师则已经掏出了符咒,“钝符,起!” 四枚符咒,分别对应夏侯雪的双手双脚而去。 如今夏侯雪可是主要战力,周怀安大吼一声:“把弓扔给我!” “世子接好!” 孙府家丁抛来一张弓,周怀安弯弓搭箭,“没想到偷师两面宿傩的招数,现在派上用场了!火云箭!” 带有或灵气的箭矢,对准了四枚钝符,瞬间使其燃烧,化为乌有。 黑衣阴阳师咬牙切齿,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拥有火灵气之人! “牛鬼,缠住他们,我再画符!” 牛鬼不断旋转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车轮,锋利的爪子则是散落在外,随时收割敌人的性命。 嗖! 眼见牛鬼来袭,夏侯雪嗔怒道:“其他人躲开!莫要伤及无辜!” 偃月刀紧握在手,准备与其硬刚。 却见白露站在其身后,口中继续念咒,随后手掐法印:“水墙术!” 一面水墙直接将牛鬼挡住,撞到水墙的牛鬼气急败坏,不断发出尖锐的嚎叫声。 趁其不备之际,周怀安已经拿出了荡魂钟! 叮铃铃! 荡魂钟声起,死神来敲门! 牛鬼精神恍惚,目光呆滞,没有化形的妖物,神识不高,这也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夏侯雪冷笑道:“相公,您选择的还真是时候呢!” 唰! 夏侯雪高高跃起,手起刀落,牛鬼硕大的头颅已然落下! 失去头颅的尸体,还在不断挣扎,片刻之后轰然倒地! 黑衣阴阳师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式神,已然死去。 “嘿嘿,你们就算打赢了又如何?孙伯牙那边,可是有比牛鬼更可怕的蛇身!” 此人也是条汉子,不等周怀安逼问,直接咬舌自尽。 第178章 亲兵职责,舍生忘死 徐州官道。 兴许是清晨的原因,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甚至于没有。 孙伯牙策马在前,陈楠则紧随其后,两人多年以来,都是一齐走过。 “指挥使,自打来到徐州以后,就没看您这么高兴过。” 陈楠笑道:“世子,若是能够顺利成长,我大夏以后又多了一员名将!” 孙伯牙心中欢喜,却嘴硬道:“格老子的!在家可憋死我了!俺义弟才多大岁数,汝等莫要捧杀他!” 陈楠笑而不语,了解孙伯牙脾气的人都清楚,他越是看重的人,就越会保护起来。 前方的百姓缓步而来,见到孙伯牙二人,赶紧退让。 “格老子的!你们让什么?老子需要你们让么?” 身为指挥室,见到百姓们如此惧怕士兵,可见大夏的军民关系了。 几位百姓瑟瑟发抖,加上孙伯牙本来长得就有些豪爽,更是不敢动弹一步。 “诸位乡亲不必害怕!我们家指挥室,一向善待百姓,你们直接走过去便是。” 陈楠出言宽慰,顺势看了看几人,大脚趾处,有着厚厚的茧子,而一双手确实大拇指茧子居多。 孙伯牙同样在观察,虽说大夏百姓日出而作,可这些人显然不对劲。 “官爷……我们可以过去么……” “是啊,官爷,我们没钱,还请借过!” “请官爷借道啊,我等真的没有顶撞官爷的意思!” 陈楠叹气道:“诸位莫怕,还请过去。” 几位百姓战战兢兢地躲了过去,陈楠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拔出了龙雀刀。 几人靠近孙伯牙之际,质朴的眼光,逐渐变得狠厉,随后从后背抽出短刀,对准指挥使冲了过去。 唰!唰! 陈楠手起刀落,两颗人头已经落地。 “倭刀的发力方式与我大夏龙雀不同,更注重手指和脚趾的握力,你们似乎太小瞧我徐州军了!” 陈楠以一敌众,孙伯牙对自己的亲兵队正,有绝对的信心,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我慢慢走,你快点打!” 说罢,孙伯牙身下战马,悠闲地向前移动。 陈楠则用手臂擦了擦龙雀刀上的血迹,“来,让你们见识大夏军人的厉害!” 几名假扮百姓的东夷浪人,此时见事情露馅,也不讲武德,直接一拥而上。 陈楠手中龙雀刀,龙飞凤舞,东夷浪人已经血肉横飞。 军人战场上的杀刀,从来没有那些花里胡哨,每一招,每一刀都为杀敌而来! 听着东夷人的惨叫声,孙伯牙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听到了最美丽的乐章。 嗖! 一枚飞镖袭来,正中孙伯牙面部,后者更是仰面倒地。 “呵呵!都说徐州指挥使难缠得很,我看他也不怎么样么!” 阴险的声音传来,一位五短身材的黑衣人,从地下钻出,此人正埋伏在孙伯牙的必经之路上。 “只用几个浪人做诱饵,他便已经上当了呢!” 嗖! 刚才飞去的飞镖,已经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头颅。 倒地的孙伯牙已经起身,冷笑道:“老子第一次上战场,就懂得一个道理!见到死人一定要补刀!” “格老子的,埋伏的人都滚出来吧!你们的杀气,已经掩盖不住了!” 话音刚落,道路两边,稀稀落落的出现数十人,其中不乏阴阳师。 孙伯牙浑然无惧,笑道:“格老子的,把老子引走,你们的目标是孙府?” 众人以阴阳师为首,此人身着白袍,头戴高帽,谦逊道:“鄙人蛇夫哲也,代表东夷国前来,想要跟指挥使谈一桩买卖。” 孙伯牙冷笑道:“哦?谈买卖?这架势可够大的啊!说说相谈什么?老子洗耳恭听!” 蛇夫哲也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要无礼。 “大夏皇帝昏庸无德,此人笃信禅宗,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蛇夫哲也如此形容文景帝,意在试探孙伯牙的态度,见其并未反对,不由得心中一喜。 看来这位指挥使,同样对大夏皇帝没什么好印象。 “我东夷可怜百姓流离失所,挨饿受冻!所以想要前来接济百姓!请指挥使行个方便。” 蛇夫哲也直接抛出了橄榄枝,示意孙伯牙打开海防大门,放东夷海军进入徐州。 “嗯!你们真想接济徐州百姓?那感情好啊!直接把米面送过来,老子亲自派玄龟船去接!” 孙伯牙笑道:“实不相瞒,你刚才骂狗皇帝那两句,我听着还挺开心!” 蛇夫哲也脸色一冷,不悦道:“指挥使若是愿意撤下海防,你的人还是你的人!哪怕我东夷国占领了徐州,您也是徐州王!与其在狗皇帝麾下当个小小的指挥使,何不来我东夷称王?” 孙伯牙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格老子的!说实话,老子可以当乞丐,可以当奸商,可就是不当叛徒!” 唰! 蛇夫哲也的手下已经按奈不住,手中倭刀对准孙伯牙捅去。 砰! 孙伯牙赤手空拳,面对手持倭刀的浪人,一拳轰去,就让那人永远断气! “格老子的!你也敢对老子动手?那个蛇什么玩意,要打便打,你们一起上吧!” 蛇夫哲也冷哼一声,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符咒已经撒在了地上。 “伟大的蛇神啊,聆听我的召唤,撕碎眼前之人吧!” 话音刚落,额头长角的蛇神已然出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孙伯牙不断发出威压。 “指挥使,容鄙人介绍一下,此乃我设蛇夫家的式神——蛇神大人。” 蛇夫哲也手持团扇,笑道:“蛇身大人额头的尖角由无数的刀剑组成,可以如箭矢般地释放利刃,就像这样……” 嗖!嗖!嗖! 话音未落,那蛇身的尖角,已经散落出无数刀剑,对着孙伯牙就是一阵怒射! “格老子的,你们阴阳师就喜欢站在这些牛鬼蛇神背后!” 孙伯牙提起战马旁的铁棍,将激射而来的刀剑尽数打落。 “老子屠龙不敢,杀一头小蛇的胆量还有!” 此言一出,蛇神明显被激怒,不断吐着信子,随后对准孙伯牙咬去。 “好畜生!” 孙伯牙嘴上说的轻松,手下可没有任何留情,铁棍横扫,直击蛇神粗壮的身躯。 五品巅峰的实力,使得孙伯牙面对蛇神完全不惧。、 蛇神吃疼,要知道武夫的力量,极为恐怖,如果成为武神,甚至可以移山填海! “钝符!起!” 蛇夫哲也也没有闲着,阴阳师与式神的搭配,自然要辅之以符咒。 前有蛇神穷追猛打,后有蛇夫哲也不断扔符,孙伯牙却越战越勇。 铁棍一甩,纵横三山四海! 砰! 单纯在力量方面,蛇神直接被打飞,宣告了再牛逼的式神,面对高品级武夫,也只有挨揍的份。 眼见蛇神被打成了蛇皮,蛇夫哲也脸色铁青,随后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蛇神同样跟着阴阳师,不断低吟着什么。 孙伯牙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想要清醒,却始终不得其道。 “落神咒!” 蛇夫哲也冷笑一声:“现在去取他性命!” 嘶嘶! 蛇神吐着信子,怨毒地看向令它吃亏的人类,獠牙深处,撕咬头颅而去。 “休伤我家指挥使!” 陈楠解决掉身后的东夷浪人后,便拍马赶到,情急之下,弯弓搭箭,直接洞穿了蛇神的眼睛。 嗖! 蛇神的眼睛插着箭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好,蛇神要发狂,我等退后,让蛇神来对付他们!” 孙伯牙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可他却仿佛失神落魄,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独眼蛇神将目标盯准了你陈楠,就是这个蝼蚁,刚才夺去了它的眼睛。 唰!唰! 尖角上的刀剑,如同狂风骤雨般,对准陈楠扑面而来。 陈楠虽然伤口无数,但依旧能勉强抵挡。 独眼蛇神狡猾非常,看向了遭遇落神咒的孙伯牙。 嗖!嗖!嗖! 无数刀剑,直飞孙伯牙而去,陈楠情急之下,赶紧挡在指挥使面前。 “什么东西,为何这般温热?” “指挥使,属下学艺不精,不能陪您走下去了!” “陈楠?你小子在哪?” 孙伯牙缓缓睁开双眼,身前的巍峨身影,已经插满了刀剑! 陈楠单手持刀,勉强站立在前,对面的蛇神已经张开大嘴,咬了过去。 “格老子的,今天杀了你!” 砰! 棍扫千军诛万邪! 蛇神吃疼,连在远处的蛇夫哲也,都没有想到孙伯牙能够摆脱落神咒。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醒过来?” “兄弟的热血,唤醒了老子!!” 孙伯牙浑身颤抖,他缓缓靠近陈楠,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整个身体僵硬,却依旧要守护在自己身前! “管你蛇神,蛇皮,今日都要给我兄弟偿命!” 眼见徐州指挥使暴走,蛇夫哲也当即下令道:“蛇神,用毒沼困住他!” 独眼蛇神从口中不断喷洒毒液,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带有毒液的滩池。 “指挥使,你我今天到了这等地步,真是没想到啊!” 蛇夫哲也已经用毒沼将孙伯牙团团围住,“你若是想为那蝼蚁报仇,就要以身试毒,哈哈哈!” “今日我为兄弟报仇,明日兄弟也会为我报仇,杀!” 第179章 灭蛇神 毒沼丛生,独眼蛇神阴险的躲在后方,除非四品武夫能够短暂御空而行。 否则一定会使得自己身中剧毒,面对中毒的猎物,还不是要被它轻易拿捏。 蛇夫哲也同时吃准了这一点,口中不断念咒,毒沼之中,不断衍化出狰狞的植物。 枝杈妖艳,张牙舞爪之际,仿佛要吞噬一切。 “指挥使,为了对付你,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蛇夫哲也咬破手指,随后向着毒沼中的植物滴下,“此乃嗜血花,可是东夷难得一见的凶厉物种!不过它们跟蛇神,倒是相辅相生!” 孙伯牙面对如此凶险的状况,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他轻轻为陈楠合上了双眼。 “做老子的亲兵队正最惨!捞不到一点油水,还要被老子嫌弃!” “以你的能力,早该升官发财,何必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赖在老子身边!” “你把老子的恩情还了,可你这一走,老子这辈子都还不清你的恩!” 孙伯牙握紧受宠铁棍,突然盯向独眼蛇神,“你刚才怎么杀得我兄弟,我便怎么杀你!” 话音刚落,孙伯牙的身影如疾风迅雷,速度太快,超过了嗜血花的反应速度,还来不及扑食,就被孙伯牙轻松突破。 独眼蛇神想要故技重施,利用尖角上的刀剑来阻截孙伯牙。 “畜生,你就这点能耐不成?”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孙伯牙如同暴怒的猿王,铁棍横扫之下,令刀剑根本无法近身。 独眼蛇神一向作威作福,如今看到眼前的莽夫,竟然有了一丝惧意,不敢与其正面交战。 顺滑的身体,贴着地面,就要向后逃窜。 “不……毒沼怎么可能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蛇夫哲也轻轻挥手,身边的东夷浪人已然持刀冲了过去。 只是一进入这毒沼,他们便浑身发绿,整个人的皮肤甚至产生了溃烂之状。 “去!你们就是死,也要将毒素传给他!” 话音未落,孙伯牙的铁棍已经接踵而来,将那些中毒的东夷浪人砸了个稀巴烂。 “你的毒,也毒不过你的心!” 孙伯牙愤然跃起,对准蛇神的头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击,“给陈楠偿命!” 砰! 一击之下,力拔山兮! 蛇神被打了个趔趄,蛇夫哲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如今的权势,可都是依仗独眼蛇神! 谁能想到,如今引以为傲的式神,竟然被一个大夏武夫压着打,简直是不可思议! “钝符!起!” 可惜符咒施法的速度,远没有孙伯牙的身法快。 转瞬之下,孙伯牙已经接连砸了蛇神数十棍! “蛇打七寸,老子就不信你不死!” 独眼蛇神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仿佛在求饶,可孙伯牙已经杀红了眼,自然不可能给对方活命的机会。 “落神咒!” 情急之下,蛇夫哲也宁可自己神魂受损,也要保护蛇神的性命,直接对着孙伯牙再次施展了落神咒! 一股疼痛自脑海中传来,失魂落魄之感,再次袭来! 刚才被砸得几乎只剩下半条命的蛇神,如今瞪着三角眼,张开血盆大口,誓要将孙伯牙大口吞掉! “指挥使,你的兄弟已经死了!恐怕没有让人会再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蛇夫哲也狂笑之下,大吼道:“给我吃了他!徐州必乱!” 吼! 叮铃铃! 蛇神要动手之际,却听到了奇怪的钟声。 似乎是要将它的神魂拖拽走一样,蛇神停止了一切动手,努力收敛心神,才不至于被拖走。 “火云箭!” 嗖!嗖! 双箭齐发,周怀安的目标则是蛇神仅存的另一只眼。 “老子让你直接便成盲蛇!” 剧烈的疼痛,使得蛇神不断翻滚巨大的身躯。 周怀安则趁乱将孙伯牙带走,后者如今目光呆滞,跟个大聪明一样。 “孙大哥,醒醒!” 周怀安叫了两声,孙伯牙始终没有半点反应,情急之下,燕王世子选择使用最直接的叫醒办法。 啪!啪! 两个大嘴巴子直接甩在孙伯牙脸上,后者目光当即恢复清明。 “怎……怎么回事?” “孙大哥,你中了敌人的妖术,幸亏兄弟我赶到。” 周怀安抬眼看去,陈楠的尸体扎满了刀剑,正躺在一旁。 目光冰冷的燕王世子,猛然看向蛇夫哲也,“就是你们杀了陈队正?” 蛇夫哲也故作镇定,冷哼道:“此人阻我与指挥使详谈,里应该死!不怕告诉你们,孙府也被我安排了式神!牛鬼可不像蛇神这般好控制,想必孙夫人已经在路上了。至于孙小姐么,呵呵!我给他们的命令是,只留一个!” 孙伯牙闻言,急火攻心,“你……你敢动我妻儿,我就讲你碎尸万段!” 周怀安则宽慰道:“孙大哥,还是先将眼前的家伙解决了吧,夫人和孙小姐没事。” 见周怀安如此说话,还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孙伯牙这才宽心。 “好!我来主攻,贤弟在后协助!莫要踏上这毒沼!否则……” 孙伯牙话音未落,就看到周怀安苦不堪言,“孙大哥,你特么不早说,我刚才为了救你,可是踩着毒沼过来的!” 嗜血花,则是被周怀安的火云箭烧杀了不少。 没想到两面宿傩的武技,能够派上如此多的用场。 孙伯牙叹气道:“贤弟你放心得走,为兄肯定会帮你报仇?” 周怀安满脸问号,疑惑道;“孙大哥,我觉得你抓紧解决了这两个龟孙,逼问解药,小弟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此言一出,孙伯牙当即挥舞铁棍,再次开始了打蛇人的战斗。 蛇神如今一看孙伯牙,仿佛见到命中克星一样,只得拖着身子,保持安全距离,随后妄想喷射毒液来制止对方的追杀。 可如今的孙伯牙,就像一条疯狗,无论如何都要将蛇神斩于马下。 蛇夫哲也则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周怀安,连他这个阴阳师,都被刚才的钟声影响。 眼前的小子,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法器。 “你们东夷人的内应,官职应该不太大,却能够给予一定的帮助吧。” 周怀安笑道:“孙大哥死了,以徐州其他将领的能力,恐怕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你们才选择铤而走险,想要动用这颗暗子。” 蛇夫哲也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们二人今日都要死在此地!牛鬼蛇神,可是我蛇夫家的底牌!” 底牌?就这? 周怀安摇了摇头,可见东夷人的底牌也不过如此,“如果我所料不错,瘴气就是你们东夷人的一部好棋。动了孙伯牙,陶潜也不能幸免于难,你们也应该对徐州城动手了。” 蛇夫哲也眼中惊愕不已,看着眼前的青年,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陶潜此人,跟孙伯牙一样又臭又硬!我东夷只要收买他们二人其中一个,都能够顺利接管徐州!可这二人哪怕相互看不上,也绝不与我等合作!” 周怀安欣慰不已,大夏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正是地方上有陶潜和孙伯牙这样的官员。 曹公的眼光,不服不行。 小爷也是曹公看上的人,嗯,不错! “不过既然无法合作,那就杀了一了百了,反正拿下徐州后,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大有人在。” 蛇夫哲也已经在画符,“你刚才的武技,是两面宿傩?这么说起来……” 周怀安咧嘴一笑,“你猜的不错,两面宿傩已经被我所杀!你们东夷人的式神,还真是弱的可怜!” 弱的可怜? 那可是法王他老人家看好的式神! 此人莫非是跟孙伯牙一样的高手不成? 蛇夫哲也紧皱眉头,看向周怀安,如临大敌,谨慎不已。 周怀安则是负手而立,脸上满是轻松之色,“怎么还不动手?小爷我让你三招,都绰绰有余!两面宿傩?不过一合之敌罢了!” 嗯,没错,杀两面宿傩确实只用了一个回合,谁让它们告知了弱点,还不肯还手! 蛇夫哲也更是惊讶不已,周怀安却已经耍了两招冰魄剑法,正是两面宿傩青面鬼的招数。 这下蛇夫哲也完全相信了,周怀安恐怕是比孙伯牙更厉害的高手!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周怀安冷哼一声,踏步走向蛇夫哲也,后者则是果断选择后退,毕竟距离武夫越近,就越危险。 也是蛇夫哲也不知武夫的详细状况,看不出周怀安的底细,否则哪里会被一个炼体境武徒吓唬成这样? 一出手便用荡魂钟祸乱了蛇神和蛇夫哲也的心神,让二人心生惧意,周怀安的算盘打得响亮。 白露和夏侯雪还在孙府解决剩余的东夷海寇,只有他抽身前来支援。 本以为孙伯牙能大杀四方,谁知道若是自己不来,老孙都差点翻车。 “格老子的,给老子死!” 孙伯牙如今怒气满满,攻势如潮,蛇神彻底沦为了蛇皮,由刀剑汇聚的尖角,被铁棍直接打得支离破碎。 七寸也被砸扁,突出一个惨字。 “你还不跑?莫非真要等我动手?” 周怀安此言提醒了蛇夫哲也,后者头也不回,狼狈逃窜! 第180章 内鬼是你 蛇夫哲也头也不回地逃窜,他的式神已经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式神丢了,还可以和新的妖物签订契约,可若是小命没了,那就万事休矣。 “贤弟!莫要放过此人!” 孙伯牙斩杀了蛇神,已经筋疲力尽,毒沼的作用也开始蔓延全身。 刚才不过是凭着为陈楠报仇的一腔热血,他才坚持到了现在。 情急之下,孙伯牙这才大喊提醒周怀安,后者则是纹丝不动,任由蛇夫哲也逃窜。 随后不慌不忙地掏出弓箭,“他不跑,我怎么弄死他?” 如果两人近身搏斗,周怀安绝壁会露馅,所以猥琐的脆皮,决定先让对方逃跑,再用火云箭来收割。 嗖! 一箭刺入蛇夫哲也的胸膛,他这才想起来,要为自己加持符咒,可惜周怀安的第二箭已然袭来! 嗖! 头颅洞穿,符咒却还没有念完。 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周怀安穿着粗气,看到孙伯牙和自己中毒的状况,决定赌到底。 直接拿刀切开冷蛇神的腹部,随后取出了蛇胆。 “一人一半,直接吃了吧!” “贤弟,你先来!” “大哥,您先请!” “那就一起吃!” 两人吃过蛇胆后,浑身舒服了不少。 “孙大哥,东夷人的阴谋不止于此,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会调集大军来进攻徐州!你尽快调兵遣将,保护海疆!” 孙伯牙没有推脱,询问道:“贤弟,那你们呢?要不要先回上京城?” 回去? 周怀安苦笑道:“我要去徐州城了!我的上司和兄弟还在那里,若是晚到一步,恐怕他们也有性命之危!” “孙大哥,此次事情,朝廷肯定已经来不及支援!徐州的安危,全靠你的丹阳义士了!” 孙伯牙点了点头,“贤弟放心,只要老子还活着,东夷人就别想进入徐州!帮我安葬陈楠,我去也!” 孙伯牙话不多说,已经骑乘战马,直奔军营而去。 周怀安则是将陈楠安葬在一旁,“陈楠兄,如今徐州安危,不能将你风光大葬!兄弟我若是还能活着,定会给你补齐程序!若是我也死了,你且在黄泉路上慢点走,兄弟我随后就跟上!” 说罢,燕王世子没有回到孙府,而是直奔徐州城而去。 —— 徐州。 瘴气越来越重,百姓们苦不堪言,甚至到了要捂住口鼻出门的地步。 陶潜心急如焚,可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陶知府,徐州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不肯上报朝廷么?” 太史昭站在一旁,背负双锏,负手而立,挺直脊梁。 “太史,你在曹公身边做事,哪里懂得官场这些弯弯绕绕?” 陶潜自嘲道:“我若直接上报朝廷,令某些大人不悦,苦的还是徐州百姓!就像之前的赈灾粮,为何拨给我徐州的少了一半?还不是孙伯牙那个楞种将瘴气的事情捅了上去?” “若不是本官各路周转,徐州饿死之人,恐怕会更多!” 太史昭紧皱眉头,他没想到当年如此更值的陶谦,会说出这番话。 “贪赃赈灾粮的吏部尚书,已经被周怀安拿下。算是为百姓们报了一箭之仇。” 太史昭看向不断汇聚的瘴气,心中有一丝不祥之感,“这瘴气,持续了多久?” 陶潜脸上充满怒意,愤恨道:“将近两年了!徐州百姓,每日就活在这等状态下!可朝廷却从未过问!” “每年来这里的巡抚,都是吃喝贪拿!我曾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可惜他们拿了属于自己的好处,早就将本官的嘱托忘了个一干二净!” 听闻此言,太史昭无言以对。 “你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为何不自己上书朝廷?还不是你贪图自己手上的权力?” “陶潜,你现在变了。曹公若是见到现在的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后悔当年所做的决定!” 两人话音刚落,太史昭已经飞奔向徐州城。 “何方妖物,敢来我大夏境内!” 话音刚落,隐藏在徐州城的东夷浪人们,已经挥舞倭刀,对着普通百姓开始了杀戮。 太史昭大吼道:“执金吾,随我杀敌!” 曾纪常等人闻言,已经佩戴好龙雀刀,前来助阵。 东夷浪人的目标,却是攻陷陶府。 太史昭短暂御空,却看到徐州城连基本的驻守士兵都没有,大怒之下,质问道:“陶潜!守城士兵呢!你徐州城已经变成了这般?” 陶潜慌忙来到府门,苦笑道:“他们刚才已经被抽调走,说是沿海边有战事!孙伯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啊!” 能调兵的人,只有徐州指挥使孙伯牙! 太史昭皱眉道:“都给我守住大门!这些海寇是冲着陶潜来的,给本金卫护住他!” 陶潜脸色大变,此时已经明白了什么。 “太史,看来你们有今日之危,都是因我而起!” 陶潜遥指正在袭来的东夷浪人,说道:“东夷人,曾多次拉拢我,却都被本官拒绝!看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决定直接解决我了!” 太史昭横眉冷对,“你还有基本的良心,对得起义父的眼光!执金吾听令!” 在! 曾纪常等人已经抽出龙雀刀,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与太史昭去杀敌。 “那两个铜卫,你们守着陶潜!哪怕你们的脑袋掉了,也不能让他有事!” “是!金卫大人!” 楚中天和李林峰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两人已经带着陶潜去了府中。 “曾纪常,义父一直欣赏你,除了武艺还有人品!今日就随本金卫杀敌!” 太史昭话音刚落,最先抵达的东夷浪人,已经杀了过来。 倭刀寒芒一闪,直取太史昭。 金吾卫纹丝不动,曾纪常的龙雀刀已然出鞘。 唰!唰! 两招朴实无华的平砍,两颗大好头颅飞起! 曾纪常站在太史昭面前,冷笑着面对众人,“汝等,想要靠近金卫大人,先问过曾某手中龙雀刀!” 大夏龙雀,举世无双。 东夷浪人们,始终记得祖辈们提起龙雀刀时,眼中闪过的恐惧之色。 他们是真的被杀怕了,可如今的年轻人,却对龙雀刀没有基本的尊重。 徐州军的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必害怕眼前的大夏人? 杀! 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曾纪常一人独战群狼。 手中龙雀刀熠熠生辉,六合刀法稳中求生,如同海纳百川,将敌人的攻击尽数吞并。 太史昭则是负手而立,点头称赞,“不错!你们这队人马,可以选择跟着我混!本金卫保证,你们都能升官发财!” 曾纪常手起刀落,已经有二十颗人头落地。 一身银袍更被敌人的鲜血染红! “多谢金卫大人提拔,但卑职已经是庞云金卫的人了。” 曾纪常委婉拒绝,太史昭冷哼道:“一个个榆木脑袋,都不如周怀安这小子会变通!吃两家的事,也就他能干得出来!” 东夷浪人们吃瘪,眼前的曾纪常可不是普通百姓,只能任由他们杀戮。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当场对调,东夷浪人们不断呼喊同伴,他们需要阴阳师来助阵。 “钝符!” 曾纪常杀敌之际,就感觉手脚迟钝,仿佛被戴上了镣铐。 阴阳师的式神,也已经冲杀而来。 两头河童,已经口吐水炮,瞄准了曾纪常。 手脚迟钝之际,曾纪常眼看要阴狠当场。 砰!砰! 太史昭神兵天降,双锏猛砸,直接秒杀了两头刚被放出来的河童! “喽啰交给你,这几个阴阳人交给本金卫!” 太史昭身为十三金吾卫,展现出强大的压制力,双锏所过之处,犹如砍瓜切菜。 阴阳师明白了祖训,为何不能让武夫近身,他们的速度和力量实在是太过恐怖! 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施展符咒的机会! 没有了式神在前面阻挡敌人,阴阳师暴露在武夫面前,就像一张白纸! 砰!砰! 双锏稍微用力,两名阴阳师当场头颅裂开。 见到金吾卫的实力,曾纪常深吸一口气,不愧是曹公的义子! 东夷浪人见到阴阳师的惨状,一个个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而曾纪常也没有手软! 此役,两人斩杀阴阳师两个,河童两只,东夷浪人五十余名! “恩师!我等前来支援了!请恩师稍后!” “太史大人,你们已经杀完了?” “亏我还从淄川县赶来啊!” 眼前的官吏,太史昭看了一眼,疑惑道:“你是?” 李泊岐尴尬不已,解释道:“我是陶知府的学生!叫李泊岐!” 哦! 太史昭点了点头,一旁的民勇为了缓解尴尬,递上了水浆。 “大人,口渴了吧?赶快喝些水!” “对对对,润润嗓子!” “刚才杀了那个多贼寇,肯定是口渴!” 太史昭并未推辞,喝了几口水,将葫芦扔给了曾纪常,后者也是一饮而尽。 “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老师吧!他的状况,我可是担忧得很啊!” 李泊岐一脸着急,还不忘问道:“金卫大人放心,这些民勇,都是我的人!平日里我可没少操练他们!” 太史昭点了点头,只是刚走几步,就觉得腹痛难忍,可他还是忍痛没有表现出来。 反观曾纪常,则已经浑身无力,直接晕了过去…… 第181章 虽万人,吾往矣 曾纪常倒地不起,李泊岐则是赶紧上前搀扶,随后将其交给手下人。 “曾银卫这是大战之后,体力损耗过度看,赶快带他进府中休息。” 李泊岐咧嘴一笑:“太史金卫,我看你的身子也不怎么舒服,不如在下扶你进去?” 太史昭强忍腹痛,冷笑道:“你敢么?” 两人对峙,都冷笑着看向对方,仿佛谁若是先动了,谁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太史金卫,卑职帮你算笔账!若是留在府外,东夷浪人还有一批,是在下安排,不知现在身中断肠草的您,能坚持到何等地步呢?” 李泊岐笑着指向府邸,“若是进入恩师府中,您的对手,就只剩下我等几人!名震大夏的太史金卫,不会连对付几个毛贼都不敢吧?” 太史昭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是东夷人的走狗!陶潜当真是老眼昏花,认了你这只白眼狼当学生。” 李泊岐丝毫不顾及太史昭,冷笑道:“太史金卫,您现在一定相当痛苦吧!这断肠草,可是东夷人用来驯化不听话的式神呢!您的意志,比那些式神还要强,卑职心生佩服啊!” 太史昭疼的冷汗直流,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落下。 肠胃如同刀绞,而这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他连握双锏,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进去,再说。” 太史昭惜字如金,现在多说一个字,都要耗费他不少力气。 陶潜府邸之中,楚中天和李林峰护卫在陶潜左右,二人听从了太史昭的话,无论是谁想要接近陶潜都不行。 “中天,这边解决了!知府大人怎么样?” 李林峰擦拭着龙雀刀上的血迹,谁能想到侍奉陶潜多年的家丁,会突然犯难,若不是二人在其身边,恐怕陶知府家里可以直接吃席了。 “没事,顶多受到了一些惊吓!我说陶知府,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贴这么近?我们执金吾不好这一口!” 楚中天贫嘴道:“不知道头儿和太史金卫那边如何,可惜咱们实力不济,无法上去帮忙。” 话音未落,就看到李泊岐的人,搀扶着曾纪常走进了府邸之中。 “头儿!” 李林峰别看平日里跟曾纪常嘴贫,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相当惦念曾哥。 “诸位放心,曾银卫不过是受伤昏了过去,您二位还是过来看看他。” “对了,我们是李县令训练的民勇,听闻徐州有东夷人出没,便急冲冲地过来了。” 对方戴着斗笠,说话间,便将曾纪常放在了座椅上。 李林峰想要上前查看,楚中天却一眼不妨,始终站在陶潜身边。 “你也去看看曾银卫啊!他可是你们的上司,怎能如此冷漠?” 陶知府最看重尊师重道,至少在他眼中,曾纪常就是损友二人组在官场的领路人。 “林峰,将曾哥拖到我这。” 楚中天并未搭理陶知府,而是吩咐同僚迅速行动。 别看两人平日拌嘴,但危急时刻,李林峰选择了无条件相信楚中天。 “你们这是不请自来吧。” 楚中天笑道:“前脚东夷人才过来,你们后脚就能随之而到?” 唰! 几个民勇拔出手中刀剑,冷眼看向楚中天,“你们中原大夏人,还真是狡猾!不过看出来又如何?你们当中最强的两个人,如今已经毫无威胁!” 倭刀冲杀而来,凛冽的杀气,令陶潜面色惨白,他现在就是再傻,也看出来眼前这伙人,一定跟李泊岐脱不了干系! 楚中天要护住陶潜,李林峰已经抽刀迎战,刀剑相向之下,李林峰毕竟已经战斗过,不由地有些吃力。 “林峰!你护着陶知府,我来会会这帮东夷海寇!” “不必,看好那家伙!” 李林峰撕下一块布条,将手与刀柄系在一起,以防脱手。 再来! 李林峰选择主动出击,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压得东夷浪人喘不过气! “你们还真是负隅顽抗!只有两个人,会是我们八个人的对手?都别怕!他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们在陶府的人,肯定已经攻击过他们!” 为首之人,一把将手下推向李林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人只要与李林峰颤抖在一起。 “纵然敌众我寡,执金吾也会完成任务!” 唰! 李林峰的反应速度,明显不如之前,手臂上出现了一道伤疤! 砍伤大夏执金吾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取而代之的代价,则是他的大好头颅! 头颅飞起,鲜血横飞! “来,战!” “林峰!” 楚中天恨不得一脚将陶潜踹翻在地,若不是为了保护着老头,他早就与李林峰并肩作战。 李林峰横砍竖劈之际,已经有些疲乏,身上的铜袍,沾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眼见李林峰砍翻三人,为首的东夷浪人终于做不出。 此人严阵以待,随后突然出手! 拔刀斩! 唰! 楚中天急中生智,掏出手弩,对准那人额头便射! “老子就不信,你杀我兄弟,敢舍弃自己的性命!” 那浪人果然后退,错过了杀死李林峰的良机,后者反应过来,挥舞龙雀刀,再次将两个浪人掀翻在地。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李泊岐有条不紊地走来,身后则跟着寸步难行的太史昭。 每走一步,每喘一口气,都仿佛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他若是想走,李泊岐绝对不会傻到跟他拼命。 可无论任何一个金吾卫,都不会舍弃自己的下属。 哪怕此次带出来的人,并非他的直属。 “太史金卫!” 楚中天惊呼一声,李泊岐则笑道:“你们的太史金卫,如今说一句话,都要忍住莫大的疼痛!你们若是都被杀了,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呢!可谁知你们几个还活着,太史金卫恐怕走不了咯!” 李泊岐为自己斟茶一杯,熟悉地坐在太师椅上,“老师,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您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便是。” 陶潜险些受到刺激过度,瘫软在地。 他不敢相信,一向唯他马首是瞻的弟子,竟然是东夷人的内应,如今更要取他这个老师的性命。 “你到底是大夏人,还是东夷人!” 陶潜沉声怒喝,这是他纠结的一件事,如果对方是东夷人,那就是他识人不明,唯有查明对方的身份。 李泊岐大笑道:“老师,您不用骗自己了,其实如假包换的大夏人!任凭您如何查探,都不会有任何纰漏!” 呸! 楚中天冷哼一声,“卖国求荣,背叛恩师,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李泊岐脸色铁青,已经失去了笑意。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你可知大夏人的心有多狠!洪熙抗狄年间,徐州的物资粮草,全都给了前线!可后方的百姓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那时候还小,就已经被父母遗弃!令人可笑的是,我被大夏人遗弃,却被东夷人收养!” 陶潜叹气一声,“所以,你就成为了他们的走狗!回到自己的国家,替他们收集情报?” 李泊岐点头道:“不错!大夏给了我性命,但养育我的是东夷!我理应为他们卖命!老师你也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么!哈哈哈哈!” 陶潜脸色一冷,他已经听到了外面东夷浪人的嚎叫声,这些家伙要继续包围陶府! “老师放心!东夷人答应过我,不会侵扰百姓!” “他们此次的目标只是您和指挥使孙伯牙!你们死了,徐州必定大乱!” “东夷人趁机占领徐州,有他们在,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咱们那为陛下,只会念经诵佛,国家在他手里迟早玩完!” 李泊岐抿了一口茶,“以往老师都舍不得喝得好茶,今日却拿了出来,我还是很有口福的嘛!动手!” 砰! 浪人刚要动手,整个头颅已经如西瓜般被敲碎。 “你……还能挥动武器……” 李泊岐双手颤抖,没想到太史昭竟然有如此毅力! 敲碎了一人的头颅,太史昭横眉冷对其余二人,“不要命的,尽管上来!” 两名东夷浪人脚下颤抖,人的命,树的影,大夏十三金吾卫,没有一个是孬种。 他们哪怕再东夷,也是令人忌惮的存在。 “一群废物,拖住他!强援已经来了!” —— 徐州城外。 周怀安已经策马前来,而城门处,已经被数名东夷浪人占领。 特喵的,曾哥和太史金卫果然翻车了! 现在如果冲进去,老子逞英雄,结果就是被门口的杂碎们了断。 可不进去,兄弟们岂不是要被杀个一干二净? 损友二人组就不说了,他们可是我的小弟! 曾哥对我有知遇之恩,太史昭更是一诺千金。 想到此处,周怀安恰好看到拿着爆竹的小童。 眼看东夷人在城门口,小童们自然不敢进去。 “把爆竹给哥哥,你们都躲远点,暂时不要进城!” “好啊,叔叔!谢谢叔叔给钱,可前方有好多人呢!” 特喵的,是哥哥,不是叔叔! 周怀安已经策马而去,“虽万人,吾往矣!” 第182章 我就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战马长啸,周怀安利用木棍跳着点燃的爆竹,便冲向了城门。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瞬间吸引了一众东夷浪人的注意。 众人不敢大意,抽出腰间倭刀,便冲向周怀安而去。 “唉!回到上京城,一定要让宋师兄搞点手榴弹!” 火力不够,爆竹来凑! “你们想要爆竹,早说啊!” 周怀安振臂一甩,赫然将爆竹扔在了一众东夷浪人脸上! 砰砰砰! 浓重的火药味,使敌人呛得难受,周怀安则已经抽出了心爱的小刻刀。 嗖!嗖! 手起刀落,小刻刀所过之处,东夷浪人尽数到底。 远在城外的熊孩子们,则是心向往之,“那是什么招数,好厉害哦!” “杀人于无形之中,能不能教给我们!”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周怀安呵斥众人,“城里的坏蛋太多,你们都给我藏好!记住,这招叫小李他妈的飞刀!” 说罢,不等熊孩子们感慨,周怀安已经径直冲进徐州城。 城中火光大作,李泊岐所说的与民无扰,只不过是句空话。 周怀安本想谨慎前行,可他却看到了一片令其愤怒的场景! 年迈的老者被一刀两断;啼哭的婴儿被刀尖挑起。 男人们唯唯诺诺不敢还手;女人们哭闹着被拖进了民房。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我大夏徐州军到来,一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你们这些东夷蛮子,也敢对我们大夏子民动手,不怕陛下天威么!” “赶快放下那些女眷,否则袁某就是死,也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众东夷浪人,已经将袁子脩和金足赤团团包围。 袁子脩手中拿着一卷书,不断念道:“汝等不得拔刀!” 此言一出,言出法随的能力,使得东夷浪人无论如何用力,刀始终没办法从刀鞘中拔出。 金足赤则抡起长枪,开始无情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两人将后背交给对方,共同御敌。 “不是我说!自从给周怀安当了跟班,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在被追杀,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 金足赤忍不住吐槽道:“若是老子死在这里,周怀安要负全责!” 袁子脩本来愁眉不展,看向远处,面露喜色,“哦?这么说,以后你不打算跟我师弟混了?” 金足赤冷哼一声:“那要看他表现了!我怎么说,也是西戎有名的后起之秀!能侍奉他周怀安,那是他祖上积德!否则就算十六抬大轿来请,我都不去呢!” 袁子脩无奈摊手,金足赤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嗯,果然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本想帮你们一把,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周怀安转身欲走。 “世子!我是您最忠诚的跟班啊!都是袁子脩这个书呆子,哄骗我诋毁世子!” “我对世子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啊!” “请世子相信!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不能被外人挑拨啊!” 袁子脩看到眼前之人的嘴脸,才明白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可惜周怀安已经走远了,东夷浪人并未管这位不速之客,对方能够突破城门的防卫,可见其厉害之处。 金足赤欲哭无泪,愤恨地看向袁子脩,“袁子脩!你这书呆子,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袁子脩轻哼一声:“你刚才还骂袁某人是王八蛋,现在就要让我保护你的后背?”、 金足赤率先回头,确定周怀安已经不见了身影,这才说道:“要不是我家世子弃我而去,我至于跟你作伴?可怜我一片赤胆忠心……” 金足赤话音未落,东夷浪人已经一拥而上,袁子脩谨慎道:“别唠叨了!准备迎敌!” 嗖!嗖!嗖! 无数火矢袭来,正中东夷浪人背后,众人纷纷倒下,才看到不远处的猥琐脆皮,正弯弓搭箭。 “唉!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你的敌人!小爷我是又便宜不占的人么?” 周怀安解决了敌人后,才出现与袁子脩会和。 “袁师兄,你们不实在陶府么?” “师弟有所不知!我与金足赤查到了账簿上的东西,正想要去粮仓佐证,谁知却遭遇了东夷人攻城!” 袁子脩大怒道:“指挥使孙伯牙玩忽职守!待我们回到上京城,一定要参他一本!” 孙伯牙差点被做掉…… 周怀安长话短说道:“现在你们二人听着,明显是我们的人更多,但却被这帮东夷人压着打,知道原因么?” 金足赤抢答道:“他们兵多啊!咱们能打的才有多少人?” 袁子脩沉默不语,周怀安一巴掌拍在金足赤的脑门上,“你是猪脑子么!人多人多!百姓不是人啊?” 金足赤不敢怒也不敢言,无论在西戎,还是在大夏,统治者们还真没将百姓们当人看。 “我要动员百姓一起对抗东夷人!” 说罢,不等二人反应,周怀安已经弯弓搭箭,对准了正在烧杀抢掠的东夷人。 嗖!嗖! 箭如流星弓满月,瞬间被洞穿胸口的东夷人,来不及反应,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救命啊!军爷救我们啊!” “这是我大夏的军人,快请救救我们!” “军爷您别走啊!这里还有东夷人啊!” 几个大男人扯着嗓子喊,周怀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正如他前世的某个朝代,男人的脊梁已经被压弯,面对外敌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有一个,而敌人还有成千上百!你们若是男人,就提起武器跟他们拼了!” “你们也有妻女,如果能忍受别人当着你们的面淫辱他们,那你们就干看着!” “是男人的,跟我冲过去!” 说罢,周怀安已经再次启程,袁子脩毫不犹豫地跟在身后,上阵师兄弟,他绝对会追随师弟而去。 “忠诚”的跟班金足赤,满脸苦笑,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堵在陶府的东夷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可他现在除了跟周怀安一条路走到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世子!等等我啊!” 周怀安前脚刚走,有一名装死的东夷浪人,赶紧提起刀,恶狠狠地盯向徐州百姓。 他清楚大夏的百姓,就像一群羊,温顺勤劳而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你们这些混账,刚才还想要让人杀了我?” 东夷人背后中箭,明显是强弩之末,可面对大夏百姓,却丝毫没有惧怕。 “刚才的军爷说了,是爷们,就跟他们拼了!” “这些畜生,杀了咱们多少邻里亲朋!你们还能忍么!” “老子,杀了你!” 砰! 以往用来耕地的锄头,化为了凶器,直接砸穿了那东夷人的脑袋。 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菜刀,剪刀,锄头,耙子! 凡是能够伤人的物件,都变成了凶器! 甚至有人,拿起石头,就往东夷人的头上砸! 周怀安三人继续前进,金足赤谨慎道:“世子,咱们只有三个人!重新城中的东夷人,至少也有千人!说不定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呢!” 燕王世子点了点头,笑问道:“然后呢?你的意思是?” 金足赤见有商量的余地,悄声道:“在下以为,咱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系徐州指挥使,让他派兵前来救援……” 周怀安摆了摆手,拒绝道:“这条路走不通,不用想了!指挥使有别的事情要做!” 金足赤眼珠一转,“世子万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 哦? 周怀安笑道:“那你上吧,我给你殿后!” 此言一出,金足赤当场懵逼,“世子!在下的意思是,咱们先保全实力,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等金足赤说完,周怀安已经向前一步,赫然走向前方的敌人。 “袁子脩,你读书多,你不会骗人!你倒是告诉我家世子,其中的利害关系啊!” 袁子脩手不释卷,随后跟上了周怀安。 金足赤吼道:“前面可是有近千的敌人!你们两个怎么打得过!你们这是送死!” 轰隆隆! 脚步声在身后迭起,金足赤虎躯一震,“完了,肯定是东夷的援军跟来了!世子,你等等我啊!忠诚的跟班,怎么能让您一个人走呢?” 东夷人按照约定,准备将陶府团团围住。 内应李泊岐的话,他们权当是放屁,与民无扰? “后方有人靠近,不过是两个男人罢了!” “不对,是三个!一个像是大夏官员,另一个是书生?最后那个是奴才?” “呵呵,他们敢靠近,我等就敢杀!可惜啊,一千人砍三个人,真不过瘾!” 东夷浪人最喜欢的便是以多欺少,纷纷抽刀,走向周怀安三人。 金足赤大怒道:“你们还有羞耻心么!有能耐单挑啊,老子一个人打你们十个,哦不,五个!” 为首的浪人,正是周怀安的老熟人加藤烬,此人“滚”出战场后,很快就重操旧业,再次成为入侵大夏的浪人。 “天下还真是小,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没有了狼筅,汝等岂是我等剑法的对手?不过么,我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轰隆隆! 脚步声越来越大,成千上万的徐州百姓,挥舞着武器,前来助阵! 周怀安负手而立,笑道:“说得好,我就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第183章 徐州乱,上京慌 上京,伽蓝苑。 文景帝与妙音师太相对而坐,两人口诵心经。 “陛下,大事不好啊!” 刘文瑾慌乱跑来,惹得文景帝面露不悦之色。 “何事?朕不是说过,在朕修习佛法之际,不许打扰么?” 刘文瑾冷汗浸湿了后背,别人不清楚,可他却知道眼前的皇帝有多心狠手辣。 多少高官大员,都曾以为自己是皇帝的宠臣,在朝堂上帮其冲锋陷阵。 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皇帝扣上各种罪名,如同待宰的羔羊,最后所有家当充公,还要被夷灭九族,以绝后患。 “是徐州……探子来报,徐州遭受了东夷人的进攻!” 什么! 文景帝的心已经乱了,徐州可是大夏的重要盐铁产地。 一旦东夷占据了徐州,就有了进攻大夏的跳板。 这块战略要地,一定不能丢! 否则,大夏危矣! “来人!叫他们来上朝!” “陛下说过,您修禅的时候,不许大臣们打扰……” “朕说上朝!” 文景帝震怒,起身一脚踹翻了刘文瑾,“让他们都滚过来见朕!” —— 徐州城。 周怀安率领城中百姓,赫然将一千东夷浪人堵在了陶府前。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对调。 金足赤心中激动,如今光是比拼人数,他们已经占尽了优势! 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拿起了武器,一千东夷浪人算个鸟? 能动员他们的世子,果然值得我金足赤追随! “袁师兄,你从旁辅佐,金足赤跟我上!” 周怀安说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深知徐州城的百姓,只能打顺风局抢人头,一旦陷入逆风局肯定崩盘。 百姓们跟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有明显的差距。 如今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将东夷人吓得手足无措。 一旦纸老虎被戳破,哪怕人再多,也不是这些东夷浪人的对手。 周怀安决定用自身气势压倒东夷人,鼓舞百姓士气,或许还有一搏之力! 还要亲自冲上去? 金足赤有些懵逼,可世子已经冲锋在前,他又岂能落于人后? “杀!” 周怀安怒吼一声,手中小刻刀直接甩出破天一剑。 惊天动地的气势,使得东夷人本能想要退后。 加藤烬咬牙道:“怕什么!他不过是炼体境的武夫!我等也是,何必害怕!” 嗖! 小刻刀之下,无人生还! “厉害!这就是我大夏的军人!” “老少爷们,别让大人孤军奋战,咱们也上!” “打死这些东夷走狗!” 百姓们群起而攻之,在对的人领导下,羊群也能化作一头猛虎! 袁子脩担心百姓吃亏,口中念道:“此地,不许拔刀!” 此言一出,正要抽刀迎战的东夷人,瞬间变成了手无寸铁之人。 徐州百姓们的锄头镰刀可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放到从前,哪怕百姓手中有武器,浪人们赤手空拳也能应对。 可如今徐州百姓气吞万里如虎,反倒是东夷人变成了唯唯诺诺的绵羊! 周怀安在前方开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挥舞刀剑,鲜血已经染红了双眼,唯有冲破此地,才能够营救太史昭和曾纪常等人。 “世子!小心!” 金足赤大喊一声,周怀安冲的太过靠前,已然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 “锄头借我一用!” 金足赤本想退缩,可他在这九州大地上,还是第一次看到动员百姓,将他们看做人的世子。 “休伤我主!” 金足赤抡起锄头,神兵天降,锤倒了数名浪人! 周怀安一往无前,他就是世子坚实的后盾,保护其后方不受伤害! 现在不需要任何战术,只要将东夷人冲散,这些家伙就会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狼狈而逃。 “都给我冲过去!营救知府大人!” 周怀安此言一出,徐州百姓如同打了鸡血! 陶潜这些年在徐州的口碑,可谓是相当之好。 虽然不能避免和光同尘,但陶潜无论是赈灾,还是求粮方面,都让更多的徐州人,在这场旱灾之下活了过来。 一听到要去营救陶知府,众人战意更盛! “救出陶知府!跟着大人冲过去!” “敢问大人姓名!是您救了徐州!” “请大人告知我等名讳,带您百年之后,徐州一定设立祠堂!” 艹! 小爷才20岁好不好,这都已经涉及到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给你们推荐个祭拜的好神!” 周怀安斩杀眼前东夷人,大声说道:“以后祈福就拜妖狐娘娘!她绝不会要你们的任何祭品!” 与其百姓们胡乱祭拜,被有心之人利用,还不如便宜了夏侯雪。 毕竟人家一口一个“相公”,叫了那么多声,也该给点甜头,证明自己不是个渣男! “好,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拜了!” “就听大人的,咱们拜妖狐娘娘!”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妖狐娘娘是个大善人!” 周怀安与徐州百姓谈笑间,便已经杀退了绝大多数东夷浪人。 他们大部分人,就如周怀安所料,遇到这等硬茬子,直接选择了慌乱逃窜。 “太可怕了!以后我再也不来徐州了!” “此地简直是修罗场!快快逃跑!” “等等我!别丢下我啊!” 树倒猢狲散,加藤烬破口大骂:“汝等难道忘记了武家的威名了?他们不过是一群绵羊,我们是狼群……” 加藤烬费尽口舌,想要挽回败局,可惜却无济于事。 东夷浪人已经被彻底打怕,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苟活于世。| “你……你们就算暂时逃过一劫又能如何?我东夷的水军,已经准备登陆!” 加藤烬狂笑道:“我等是为了给水军大将们争取时间!我等死的光荣!” 如今一千东夷浪人,被杀的只剩下数十人。 周怀安总算能松口气,笑问道:“你猜,东夷人的蜈蚣走轲,敢跟我大夏的玄龟战船硬碰硬么?” 金足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西戎人。 啪! “连捧哏都不会当,我要你有何用!” 周怀安对准金足赤的脑瓜就是一下,加藤烬却已经脸色铁青。 以往都是大夏主动追绞,灵活的蜈蚣走轲,自然无往不利,将玄龟战船耍的团团转。 如今进攻的却是东夷人! 灵活有余,吨位不足的蜈蚣走轲,要主动跟玄龟战船硬碰硬,那不是找死么? 加藤烬浑身颤抖,问道:“莫非,孙伯牙没死?他已经……” 周怀安微笑点头,“你还不是人头猪脑,可喜可贺!你们这些东夷人,已经被我大夏关门打狗,还浑然不自知!” 加藤烬突然跪在地上,随后从腰间拔出胁差,“可否看在我们交战过的份上,让我切腹自尽,以全忠义之名?” 唰! 剩余的东夷浪人,眼见逃跑无望,便纷纷跪坐在地上,准备切腹自尽,以保全名节。 当然,若是能逃跑的话,谁都不想用这种方法。 周怀安冷笑一声:“你们也配?之前在徐州城,烧杀抢掠的不就是你们?想要自杀?徐州百姓可不答应!” 话音刚落,愤怒的百姓们,已经上前围攻剩余的东夷浪人! 唯有用敌人的血,才能够祭奠因此死去的同胞! 周怀安缓步向前,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内鬼就在陶府等着自己。 袁子脩自然而然地跟在师弟身后,倒是金足赤一反常态,一路小跑,大有唯周怀安马首是瞻的意思。 —— 陶府。 太史昭奋力击杀其余浪人,断肠草之毒,已经扩散到全身,令其再也承受不住痛苦,几次都要瘫倒在地。 可凭借着一口气,太史昭紧握双锏,勉强撑住地面,始终站立不倒。 “太史金卫,您这又是何必呢?” 李泊岐笑着为自己斟茶,“不瞒你说,之前东夷海商前来做生意,可是我特批的呢!如今有一千人,他们已经混入了徐州城!听到城外的喊杀声了么?徐州城已经被拿下了!” 听闻外面的嘈杂之声,太史昭面不改色,楚中天和李林峰二人,则是心有余悸。 一千东夷浪人,若是太史金卫和曾哥没中毒,倒是能够轻松突围。 可如今只靠他们两个护着陶潜,那就是直接送人头。 李泊岐轻抿一口茶,笑道:“太史金卫,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忍住疼痛,亲手将门打开,我就不杀那两个废物,如何?” 混账! 李林峰大怒,“老子死之前,也要拉你当个垫背的!” 说话之际,李林峰就准备动手。 “杀了我,你们能逃出去?我决定做此事,就已经无惧生死!” 李泊岐稳若泰山,太史昭已经拄着双锏,艰难地向大门走去。 他要尽一个金卫最后的职责,为底下的兄弟,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哪怕,如今每走一步,都让他痛入骨髓,也在所不惜! “太史金卫,要死一起死!我们不怕死!” “金卫大人!别走了!求您别走了!” 楚中天和李林峰已经泪流满面,陶潜自责地低下了头,“太史,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太史昭耗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走到了门前,“可惜,陶潜,你变了。” 唰! 大门打开,太史昭已经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点 第184章 你来了?我来了! 唰! 大门打开,太史昭已经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点。 “没想到我太史昭纵横大夏多年,更是凭借武艺才智,受到权倾朝野的曹公赏识,并成为了他的义子!” “可惜,一项看似简单的任务,却要害了我等性命!” “吾并非怕死,而是徐州陷落,国之不国,主上昏庸,非战之罪也!” 一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太史昭面前,正笑着看向多次帮助他的金吾卫。 太史昭摇头苦笑:“你来了?” “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可能会死!” “可我还是来了!” 周怀安咧嘴一笑:“你也算是我的上司,怎么可能看你在我面前死呢?” 李泊岐用茶杯磕碰桌子,有些不耐烦道:“太史金卫,莫非是吓傻了不成?我东夷浪人,就是这般英武雄壮!” 太史昭并不理会对方,“猜猜里面的是谁?” 周怀安不假思索道:“是李泊岐吧?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将嫌疑往孙伯牙和陶潜身上推。害得咱们绕了那么大的圈子。” 周怀安已经准备进去,却发现太史昭矗立不动。 “怎么不动?” “中毒了!” 周怀安不假思索,直接搀扶起金吾卫,“走了,给你出口气!” 啪叽! 看到周怀安的瞬间,李泊岐当场懵逼,连茶杯都握不住,直接摔落在地。 “你……你怎么会过来……” 李泊岐强装镇定,“卑职,见过世子!” 周怀安眯眼看向对方,“行了,别装了!都特娘知道你是东夷人的内应了!” 李泊岐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最后的底牌。 “实不相瞒,哪怕今日徐州城没有陷落,你们也要趁早离开!” “我东夷大军已经在海上发起进攻!孙伯牙身死道消,徐州再无领军之将!” “世子不会以为,那些个靠关系进来混军功的废物,有能耐打赢身经百战的东夷大将吧?” 李泊岐说的头头是道,周怀安则是不断点头,给予了肯定。 “你若是将心思都用在造福大夏子民身上,我大夏将会多一个好官,东夷少了一头豺狼。” 周怀安搬了张椅子,搀扶太史昭做好,这才笑道:“第一,孙伯牙没死!你们东夷的阴阳师和式神,倒是死了不少!牛鬼蛇神而已,本世子一刀一个,轻松斩杀!” “第二,孙伯牙没死,而且早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你们的蜈蚣走轲,敢跟玄龟船硬碰硬?很好,我欣赏!” “第三,徐州城不仅没有陷落,本世子倒要问问你,一千人的东夷兵怎么如此不济?被徐州百姓动动手指就解决了!” 李泊岐冷汗直流,他没有怀疑周怀安的话,对方能够出现在此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可是一千名身经百战的东夷浪人,就这么被一窝端了? 亏他还假传诏令,将徐州守军全部引了出去。 “对了,还要感谢你!徐州守军一出,倒是让孙伯牙可调遣的兵力越来越多!” 周怀安冷笑不止:“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若长在东夷,战场相见,各为其主,直接厮杀便是!” “可你长在大夏,吃大夏的米,喝大夏的水,是大夏人教了你学问,可你却学不会做人的道理!” 啪! 周怀安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大嘴巴子抽得李泊岐一个趔趄。 后者再没了之前的淡定,嘴角流血不说,更是带着一丝慌乱。 怕死! 李泊岐抬眼看向陶潜,哭求道:“老师!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听信了东夷人的谎言!” “我也是看当今圣上昏庸,这才想要帮助徐州百姓,摆脱他的剥削啊!” “老师,我对您的孝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金足赤老脸一红,对方求饶的话,怎么那么像他说过的话呢? 他有李泊岐这般无耻么? 陶潜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最看重的学生,却是东夷人派来的内奸。 经营多年的徐州,更是差一点就被攻下。 陶知府这一天,可谓是经历了大悲大喜。 最让他难受的,莫过于救了整个徐州的人,竟然是他一直看不惯的纨绔子弟周怀安。 “泊岐,你可知道,抛弃你,并非是不爱你,而是给你活下去的希望!” “那年大旱,人们甚至易子而食!你母亲将你顺流抛下,而不是将你交换吃掉,可见她的苦心!” “你能获得生命,本该去珍惜才对!每每提起弃老之事,你都恨得咬牙切齿,本官就认为你是个有良心的人!” 陶潜没有再说下去,只因他终归是看错了人。 李泊岐愕然,世界上最伟大的必然是母爱,他只看到了抛弃,却没看到母亲背后的辛酸。 周怀安一把提起李泊岐,“你的余生,将会在牢狱中度过。” 李泊岐眼神中的害怕,根本掩盖不住。 周怀安笑道:“不过,只要你说出有关东夷人的情报,我就可以将你当做污点证人保护起来!” 此言一出,李泊岐虽然听不懂污点证人,也知道眼前的燕王世子,能让他过得舒服一些。 “呼……世子,其实徐州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李泊岐叹气道:“东夷人在徐州一些隐秘的村落,都留下了式神,您应该看得出来吧?” 被小爷杀的两面宿傩? 周怀安恍然大悟道:“你别告诉我,在徐州城,你也藏了式神……” 李泊岐苦笑地点了点头,“徐州城粮仓的地窖里,我藏了足以毁掉城池的式神——千手怨佛。世子若是能够铲除他,徐州便万无一失了。” 听闻此言,周怀安环顾四周。 战斗力最强的太史昭,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 曾纪常则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损友二人组?还不如我!五十步笑百步! 金足赤?呸! 袁子脩?只会嘴遁的菜鸡! “此事不急,要从长计议!” 周怀安轻声道:“这一条很有价值,还有其他的么?” 李泊岐摇了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东夷人并不完全相信我,这些情报要经过我手,所以我才知道的这般详细!” 周怀安指了指太史昭和曾纪常,“他们两的毒呢?有没有解药?” 李泊岐笑道:“断肠草而已,两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太师金卫的毅力真是强的可怕,即便这么疼,都没有晕过去。” 对于这等马屁,太史昭并非说话,他能忍受到现在,除了强大的意志外,还有自身雄浑的修为。 大夏十三金吾卫,岂非浪得虚名? “楚中天!” “在,金卫大人!” 太史昭的声音很小,“你即刻给坐骑挂上神行符,尽快将徐州之事告诉曹公,不得有误!” 楚中天拱手行礼道:“卑职领命!” 陶潜点头道:“太史,你还是那般冷静,不愧是曹公看重的人,此番之后,恐怕我也难以继续担任徐州知府了。” 太史昭懒得搭理对方,老家伙竟然还在惦记着自己的乌纱帽。 “此间事情已经解决,你的学生你自己处理。” 太史昭吩咐道:“执金吾,随我回星河观,准备护送花王!” 李林峰一把背起曾纪常,周怀安则是搀扶着太史昭。 本来燕王世子想背着他,可金卫大人却碍于面子,始终要坚持自己走。 —— 蔚蓝的海面上,东夷人的蜈蚣走轲,触动了近百艘。 他们有自信,这次能够突破徐州军的防守。 骁勇善战的孙伯牙已经死掉,在式神和阴阳师的围攻之下,觉悟生还的可能。 东夷人擅水,讽刺的是,他们却不擅长造船。 吨位更大的玄龟战船,可谓是海战正面战场的梦魇。 蜈蚣走轲只能利用骚扰,迂回的战术来获取小胜。 平日里的东夷人,面对玄龟战船的作风,只有一个字——跑。 孙伯牙死去,代表着徐州军群龙无首。 之前就有那些个托关系领兵的家伙,竟然妄想用玄龟战船去追蜈蚣走轲。 只要这样的蠢材多一点,他们东夷人迟早能拿下徐州。 “冲过去,一口气攻破徐州军的水寨!” 水寨之后,便是徐州的领土。 看到大规模进攻的东夷人,徐州守军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并非是惊恐,而是无比的兴奋。 “看到了么?敌人没有任何动作!孙伯牙的死,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 “只要拿下徐州,任你们抢粮抢钱抢娘们!” “为了武家的荣耀,给我杀过去!” 令东夷人惊讶的是,徐州军并没有作战的意思,反而打开了水寨大门。 “哈哈哈!他们选择主动投降!不过我对这些大夏人并不信任!接受投降后,就直接杀了他们!” 东夷人生怕徐州军反悔,蜈蚣走轲加速前进,只要进入水寨,等待徐州军的将会是一场无情杀戮。 轰隆隆! 水寨之中,形状如龟甲般的铁甲战船出现,赫然是大夏引以为傲的玄龟战船! 船头上站着的那人,手持混铁棍,赤膊上阵,壮怀激烈。 “格老子的!这辈子头一次见瓦罐,敢跟铁杵碰的蠢货!” “给老子撞翻这些东夷人!老子要让他们全都喂鱼!” 冲在最前方的东夷人,已经认出了来人! “孙……孙伯牙诈尸了!” 第185章 战士军前死,美人犹歌舞 孙伯牙诈尸了? “谁特娘说老子诈尸?老子压根就没死!” 孙伯牙大吼一声:“儿郎们,小小蜈蚣走轲,也敢进攻咱们徐州的水寨!就让他看看什么特娘的叫惊喜!” 玄龟战船的吨位太大,尤其是蜈蚣走轲全速前进,直接撞在了龟甲之上。 嗖! 龟甲外城的孔洞,瞬间出现无数长矛,将靠近的东夷水军扎了个对穿。 让玄龟战船追击,那肯定是乌龟追兔子,没影的事。 可若是正面交战,玄龟战船就是海上霸主般的存在。 “退!调转船头,速速退出水寨!” 东夷大将当即狂吼指挥,若是一个不慎,他们便会全军覆没! “都给老子挡住这些东夷人,一个都不许走!” 孙伯牙声若惊雷,徐州军这些年,一直被东夷人骚扰。 陆地上打不过自幼习武的浪人,大海中又追不上打完就跑的蜈蚣走轲。 今日可算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众人士气正旺,今日定要将这百艘蜈蚣走轲留在大夏喂鱼! 东夷大将反应十分迅速,船只上的差距,让他们不可能在正面取胜。 唯一的机会,便是爬上玄龟战船,与徐州军进行白刃战! “都给老子弃船,准备爬上大夏人的船,咱们今日就夺船!” 说罢,为首大将第一个脱下甲胄,一跃进入海里。 东夷人善水,他们觊觎邻居大夏的丰饶,没有与其行商,反而成为了天生的海盗。 眼见身背倭刀的东夷人,一个个跳进了海中,徐州军已经认为胜券在握。 孙伯牙却紧皱眉头,大喝道:“长矛手,给我往水里扎!这些狗日的打算抢船!” 指挥使的话,很快就由传令兵通报到各个穿上。 长矛刺入水中,很快便有鲜血染红了海面。 孙伯牙不敢大意,“来人!继续给我往海里放箭!” 徐州军的单兵作战能力,跟东夷人有明显的差距。 战场上不能逞匹夫之勇,而是要扬长避短。 孙伯牙就要围绕战船做些文章,东夷人既然想抢船,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弓箭手不断平射,东夷人潜在水面不敢出来。 刚刚靠近玄龟战船,就遭遇到长矛手的无情阻击。 可东夷人毕竟善水,他们潜的更深,趁着其余同袍被杀的空隙,开始徒手攀爬战船。 “给我弄死这些猴子!” “不能让他们靠近战船一步!” “谁特娘让他们上来,就提头来见!” 孙伯牙的吼声响彻在战船之上,如此精神抖擞的主将,使得略显慌乱的徐州军,瞬间恢复了冷静。 即将攀爬成功的东夷人,刚刚露头,就看到数名徐州军等候多时。 寒芒一闪,龙雀刀下,再添一名亡魂!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抢夺战船的东夷士兵身上时,却发现刚才喊出夺船的东夷大将,已经趁乱出逃! “懦夫!” 孙伯牙哈哈大笑:“儿郎们,看到没?这就是东夷人!他们会为了让自己活命,而编织谎言!老子绝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杀!” 徐州海战,东夷损失九成蜈蚣走轲,大夏歼敌八千,仅伤亡九百。 酣畅淋漓的大胜后,回想起东夷人的层层阴谋,让孙伯牙倒吸一口凉气。 调虎离山,让他离开孙府,随后去绑架他的家人。 随后路上截杀自己,让徐州再无统军之将。 水军倾巢而出,拿下水寨后,就能顺利攻占徐州。 “幸亏有贤弟在!来人啊,拿纸笔来!算了,找个会写字的,老子要口述!这次一定要上达天听,谁拦着你们就宰了谁!” 说罢,孙伯牙开始了口述:“格老子的!你写格老子的作甚?这是老子的口头禅!” —— 三日之后,上京城。 文景帝面带不悦之色,看向一众大臣。 “谁能告诉朕,东夷人为何会突然犯难?” 此言一出,群臣默然不语。 曹吾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高高挂起,直接开摆。 至于勇亲王则是闭目养神,无论如何他这个宗室第一猛将,都不会有领兵出战的机会。 “废物!尔等都是一群废物!” 气急之下,文景帝一脚踹翻了香炉。 “陛下息怒啊!” 刘文瑾上前,搀扶着文景帝,生怕后者摔倒。 “陛下,东夷人么,实则不足为惧。” 说话之人,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 正是大夏晋国公,司马宣。 不足为惧? 这话引起了文景帝的兴趣,“哦?晋国公倒是说说,如何解决东夷的兵祸!” 司马宣拱手行礼,笑道:“东夷一介岛国,缺少盐铁等物,这才对我大夏发难。” “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试问他们有何脸面来进攻?” “依微臣之见,将徐州半数盐铁矿产,交给东夷人开采,定能保证两国和睦!对方退兵不在话下,东夷国内更会称赞陛下贤明!” 此言一出,朝廷惊叹声一片。 本来闭目养神的勇亲王,再也无法忍耐。 虎目微睁,盯向司马宣,冷哼道:“此等行为,与卖国求荣,有何区别?” 曹吾鸣笑而不语,同样盯向司马宣,能被朝中两位大佬惦记,晋国公却浑然不惧。 “勇亲王此言差矣,吾未让陛下割地,未曾损失半点领土,何来卖国求荣?” 司马宣笑道;“若是按照勇亲王的说法,双方爆发战争,劳民伤财,那就是您愿意看到的?” 文景帝紧皱眉头,他本就忌惮亲生弟弟,更是不愿意让其领兵作战。 加上刚才司马宣的暗示,勇亲王的话,反而令文景帝觉得,自家兄弟对兵权不死心,妄想与东夷交战。 “陛下!” 刑部尚书苏传恩躬身行礼道:“东夷人缺少盐铁,所以武器无法保证!可若是将徐州的铁矿交出去一半,试问他们拥有了足够的铁矿,会干什么呢?” “他们会锻造刀剑!然后乘船犯我大夏边境!下次对方来袭,陛下岂不是要割让国土?” 群臣纷纷下跪,口呼:“请陛下三思!” 司马宣则是冷笑道:“汝等都在乎那无用的面子!却从未站在陛下的角度思考问题!陛下乃禅宗现世佛,岂会制造无谓的杀孽?” 文景帝看向司马宣,笑着点了点头。 吏部尚书徐青倒台后,司马宣就成了他的新棋子。 有国公爵位在身,司马宣说话底气十足。 外加此人有野心,想要将曹吾鸣拉下来,文景帝与其一拍即合。 眼看苏传恩要跟司马宣唇枪舌战,可聪明的官员,已经看出了猫腻。 陛下对司马宣的建议,从未有过半点抗拒,反倒是苏传恩突然杀出,打乱了二人的节奏。 “苏尚书,陛下爱民如子,实乃古今罕见的圣君!倒是你这个刑部尚书,动不动就要与东夷开战,这是枉顾陛下圣明!” 司马宣冷笑不已,“能够在桌面解决的事情,何必放在战场上?陛下放心,此事可以全权交给微臣处理!保证东夷人不敢对徐州动手!” 文景帝点了点头,看向群臣:“诸公,以为如何啊?” 群臣现在已经看出来了,割让盐铁的做法,可不是司马宣心血来潮。 分明是陛下跟晋国公的双簧! “陛下圣明!此举能够避免无谓的战争!” “晋国公为国为民,忍辱负重!真乃国之栋梁!” “我等皆认为,晋国公所言不假!” 司马宣嘴角上挑,这些人可都是之前党争失败,没有门阀的官员。 现在徐青倒台,他司马宣终于有出头之日。 他将这些人笼络在门下,成立新的党派,进入党争的大染缸中。 曹党官员,则是一个个看向曹吾鸣。 曹公今日一言不发,明显不对劲! 曹公可是强硬之人,岂会容许这等割让主权的事情发生? 就连其他党派的官员,也将希望寄托在曹吾鸣身上。 他们眼里的曹吾鸣,才是力挽狂澜的那个人。 勇亲王和苏传恩,则是迫切地需要一个盟友。 可惜最后曹党的官员们最后还是失望了。 曹吾鸣并未开口,脸上挂着浅笑,一言不发。 大势不可逆! 尤其是陛下的意思! 曹吾鸣啊,你还是输了! 司马宣得意地看向曹吾鸣,仿佛斗胜的公鸡。 “既然诸公没有异议,那议和之事,朕便全权交给晋国公了!” 文景帝此言一出,司马宣当即跪地谢恩:“臣,定会不辱使命!令大夏和东夷重归于好!” 解决了徐州之事,文景帝心情大好,“来来来,朕好不容易上朝!让西戎人送的胡姬过来,给诸公跳段舞!” 刘文瑾早就准备好,轻轻拍手,身材曼妙,薄纱罩体的胡姬们,已经进入大殿之中。 她们扭动着玲珑的身段,庄严肃穆的议事大殿,瞬间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文景帝则是坦然而坐,观察着一众官员的脸色。 勇亲王面色铁青,紧攥双拳,对割让盐铁开采一事颇为不满。 苏传恩这是唉声叹气,似乎已经认命了。 唯有曹吾鸣负手而立,欣赏着胡姬们的表演,留下了一席话:“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殿下犹歌舞!” 文景帝皱眉不悦,曹吾鸣笑道:“恭喜陛下,徐州之危已解!” 第186章 一切尽在掌握 恭喜? 卖国求荣,丧权辱国的事情,你还要恭喜陛下? 勇亲王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在曹吾鸣这句话之下彻底破防。 “曹吾鸣,亏本王还以为你是忠君爱国之人,没想到却跟司马宣这鼠辈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群臣不敢张嘴,宗室第一猛将跟当朝国舅爷吵起来了,两人都是名震朝野的大员,谁敢上前去劝架? 曹吾鸣负手而立,并未因勇亲王的唾骂,便面露不悦之色。 “王弟,这里是大殿之上,念在你是初犯,这次朕就不追究了。” 文景帝面露喜色,连曹吾鸣都答应了这件事,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只要不耽误文景帝修禅,徐州百姓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徐州不丢,大家歌舞升平,各自安好便是。 “陛下。” 曹吾鸣一步踏出,面带笑容地看向司马宣,“微臣所说的解决,跟晋国公所说的不太一样。” 哦? 文景帝来了兴趣,“莫非曹卿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曹吾鸣躬身行礼道:“陛下还是没听懂,微臣刚才说了,徐州之事已经解决了。” 司马宣大怒,这可是他出头的机会,曹吾鸣却在旁阴阳怪气。 “曹国舅!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 司马宣冷哼一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即刻跟东夷人谈判,趁他们还没占领徐州全境,达成和谈!” 曹吾鸣看向司马宣,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鄙夷。 谈判是假,吃回扣才是真的吧! 大夏多杀去和谈的官员,都会见风使舵,两面讨好。 拿取别国的回扣,司马宣显然动了这样的歪心思。 文景帝自然默许,毕竟养肥了牛羊,到了宰割的时候,味道会更加鲜美。 “曹国舅,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晋国公司马宣颇为不满,眼前这个被群臣称呼为“曹公”的男人,不过是因为姐姐当了皇后,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哪里比得上他司马家开国国公的显赫身世? “晋国公的算盘要打空了。” 曹吾鸣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恕罪!微臣有军情未曾禀报!” 军情? 听闻此言,群臣翘首以盼,文景帝则是眯眼看向曹吾鸣,他才想起来,执金吾去了徐州,还有那个燕王世子周怀安! “徐州指挥使孙伯牙,已经击败来犯的东夷水军!斩首八千,捣毁船只百余艘,我朝大获全胜!” 此言一出,朝堂群臣再也忍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孙伯牙这厮打得好啊!竟然未卜先知,拦住了东夷人的进攻!” “以后你们尽量少扣下他的奏折,徐州的防御至关重要!” “不愧是孙伯牙,有他坐镇,东夷人必然不是对手!” 听闻此言,司马宣如今挂着一副司马脸,司马到家了。 孙伯牙简直是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为何此人横空出世,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本来他就要成为文景帝的御用棋子,然后再交好东夷人,累积更多的政治资本。 待到时机成熟,他就能将曹吾鸣赶出朝堂,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终归人算不如天算,徐州指挥使竟然打赢了! “晋国公的脸色不太好,莫非是太过兴奋了?” 曹吾鸣还不忘调侃道:“若是不嫌弃,为了庆贺这场胜利,曹某会宴请诸位,还请诸位不要推辞。” 听闻此言,朝廷群臣莫不欢喜。 “早就听说曹公藏了不少好酒,今日不醉不归!” “呵呵,你可莫要贪杯,喝到桌子底下,可没人会帮你!” “今日徐州大捷,简直是可喜可贺啊!” 司马宣面色铁青,看向蹲坐在龙椅上的文景帝。 无论孙伯牙打赢打输,对于文景帝而言,抱住徐州不失,才是他的首要目的。 “刘伴。” “奴才在!” 文景帝开口,朝堂重新恢复安静,“传朕旨意,赏赐孙伯牙黄金五百两,布三百匹!” 刘文瑾恭敬作揖,“是,陛下!” 勇亲王紧皱眉头,刚才的喜色一扫而空。 陛下对于有功之臣的封赏,还是如此吝啬! 尤其是镇守边关的将军,长期如此,谁还会继续不惜身命的保家卫国? 曹吾鸣冲着勇亲王摇了摇头,示意隔壁老杨不要多事。 勇亲王若是再帮孙伯牙讨要封赏,恐怕文景帝干脆连赏都不会赏了。 司马宣见众人都在夸赞孙伯牙用兵如神,自然将矛头对准了曹吾鸣。 “曹公,听闻你麾下执金吾,也去了徐州!还有个金卫随行!” “现在倒好,执金吾在徐州受到东夷入侵之际,却没有任何作为!” “国家培养了这样一群酒囊饭袋?还是说曹公你御下无方,才导致他们这般废物?” 放肆! 曹党众人听到司马宣对曹公不敬,一个个已经破口大骂。 曹吾鸣对此却丝毫不在意,任凭手下发泄情绪。 文景帝对此也好奇不已:“曹卿,执金吾莫非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话说得简单,却有两层深意。 若是执金吾没有作为,皇帝就有理由打压曹党,顺便分割曹吾鸣的权力,交给晋国公司马宣。 至于另一层含义,则是试探曹吾鸣的态度。 皇帝并不想让执金吾太过出彩,由于周怀安在盂兰盆节的表现。 坊间对执金吾的评价越来越高,直接秒杀了禁军与其他衙门。 这一点,是文景帝不愿看到的。 执金吾名义上虽然奉他为主,但绝对的权力,以及他们信奉的对象,确实眼前的国舅爷。 曹吾鸣见众人不再谈论,才缓缓说道:“最近执金吾立功太多,微臣觉得解救指挥使和知府的小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什么? 执金吾救了指挥使,还有徐州知府! 这两位徐州的军政一把手,少了谁都会出乱子! 这等大事,却在曹吾鸣嘴里成了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 司马宣口中不断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曹吾鸣微微一笑,继续着凡尔赛的表演。 “陛下明鉴,东夷内应李泊岐,乃是淄川县令。” “此人利用淄川临海,接纳了不少以海商为掩护的东夷人。” “他们借此机会围攻徐州城,险些令徐州陷落。幸得执金吾动员百姓,保护了知府陶潜,才让我大夏幸免于难。” 众人虽不在现场,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执金吾此次奉旨护送花王回上京,前去的人数并不多。 文景帝点头道:“太史昭,不愧是曹卿看重的人。” 对此,曹吾鸣颔首点头,并未谦虚。 尤其是得知太史昭中了断肠草之毒,依旧傲然而立,不辱大夏气节之时。 曹公恨不得斩了李泊岐。 “你们执金吾只有这点人,怎们可能救下孙伯牙?” 司马宣依旧不死心道:“定然是星河观的玄灵道长相助!” 提起玄灵道长,勇亲王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之色,随后很快便掩盖起来。 “何况,你这次还派了燕王世子周怀安前去!在这等凶险之地,他能做什么?嘴皮子可没用!” 司马宣开始胡乱开炮,反正能咬一口是一口。 曹吾鸣恍然大悟道:“多谢晋国公提醒,你若是不说,我都忘了周怀安的事。” 提起周怀安,群臣都来了兴趣,毕竟这位在盂兰盆节上,可谓是大放异彩。 “曹卿,还不快说?”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周怀安如今也是他的一颗重要棋子。 一来可以牵制远在燕州的周棣,二来还能在朝堂牵制曹吾鸣和勇亲王。 谁让此子现在是这三人的心头好? “是,陛下。” 曹吾鸣谦恭作揖,随后笑道:“周怀安发明狼筅,助孙伯牙打退了前来烧杀抢掠的东夷人。” 呵呵! 司马宣冷笑一声:“丹阳义士,就是栓条狗在那指挥,都能打赢东夷人!曹公何必为你的手下添油加醋?” 这话说得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丹阳义士凶名在外,还是孙伯牙的主力,周怀安与其一同作战,难免有占便宜的嫌疑。 “多谢晋国公再次提醒。” 曹吾鸣咧嘴一笑:“打退东夷浪人的都是普通士兵。” 什么! 此言一出,司马宣脸色铁青,如同吃了翔一般难受。 “战损!用普通将士的性命,来换取功劳,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大夏,不需要这样血淋淋的战功!” 司马宣如今在众人看来,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见曹吾鸣没有说话,司马宣松了口气,可算喷对了地方。 可谁知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陛下!军情!是徐州指挥使的紧急军情!” 刘文瑾赶紧接过奏折,想要递给文景帝。 “刘伴,直接念便是了。” “是,陛下!” 刘文瑾所说的话,跟曹吾鸣大同小异,孙伯牙言语粗鄙,好在执笔之人,进行了一些修饰。 不过对于周怀安的溢美之词,孙伯牙却不允许有丝毫修改。 “燕王世子周怀安,不费一兵一卒,剿灭东夷贼寇千余人,此乃英雄初上阵,这等名将还请陛下亲之用之,微臣不胜感激!” 刘文瑾念完后,曹吾鸣笑看司马宣:“晋国公,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战损?血淋淋的战功?” 第187章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晋国公,你刚才说什么?战损?血淋淋的战功?” 曹吾鸣一脸戏谑地看向司马宣,后者整个人老脸一红,已经无从开口。 徐州最大的战功的确归功于孙伯牙,但是没有周怀安相救,现在徐州恐怕已经被东夷人登陆占领。 执金吾也没有闲着,他们仅凭一支小队的人马,就成功保护了知府陶潜和指挥使孙伯牙。 两人就是徐州的魂。 文景帝听闻孙伯牙的奏折后,笑道:“曹卿,执金吾在你手中,还真是熠熠生辉!待到他们回到上京城,朕大大有赏!” 陛下英明! 曹吾鸣躬身行礼,君臣一片和睦。 司马宣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真的有心封赏,早就当着群臣面就办了,何必等着周怀安等人归来? 这是陛下在敲打曹吾鸣,提醒对方,执金吾归根结底是他的人。 “今日听了不少好消息,退朝吧!” 文景帝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曹吾鸣与勇亲王并肩而行。 “本王的侄儿,果然是人中龙凤!” 勇亲王一脸欣慰,“能看到司马宣那般出丑,本王今日也要多喝几杯!” 曹吾鸣笑道:“王爷,您似乎忘记跟我道歉了?” 隔壁老杨老脸一红,之前他在朝堂之上,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怒喷曹吾鸣。 若是换了十余年前,二十多岁心高气盛的勇亲王,恐怕早就上手殴打了。 “还不是你不早说?此事怎能怪本王?” 勇亲王恢复了高冷,并不打算对曹吾鸣道歉。 “王爷,玄灵道长可是苦等您多年了……” “你敢让妙彤知道,本王弄死你!” 再次激怒勇亲王后,曹吾鸣开怀大笑,“不错,我可以安心回正气楼了!” —— 星河观。 徐州之乱,被孙伯牙平定。 在李泊岐这位污点证人的帮助下,众人几乎铲除了所有隐藏在村落中的式神。 玄灵道长也展示了什么叫压倒性的实力。 同样是星河剑典,在其手中施展,跟白露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周怀安相信,哪怕是两面宿傩这样的式神,也照样会被玄灵道长秒杀。 一身湛蓝色道袍,也难以掩盖其玲珑身段。 玄灵道长谈笑间,便将一头式神斩于剑下。 白露挺起胸脯,像极了斗胜的小母鸡。 “师父~” 白露甜美一声,上前帮玄灵道长擦汗。 “你这丫头!在各位居士面前装什么孝顺!对付这些妖魔,为师还会出汗不成?” 玄灵道长宠溺地看向徒儿,却并未打断徒儿的动作。 “道长。” 周怀安拱手行礼道:“您能不能看看,我有没有灵根天赋?” 武夫一板一眼,一刀一枪的战斗,周怀安实在是不想体验。 还是道家飞剑,这类花里胡哨的操作更适合他。 玄灵道长颔首一笑:“周居士不必客气,还请过来。” 玄灵道长拿出一张纸,随后递给了周怀安,“你握住这张纸便知。” 验孕试纸? 一验一个准? 周怀安拿起这种纸,神奇的一幕出现,这纸可谓是经历了七苦八难。 先是焚烧,然后被水浸湿。 之后长出树苗,又被凛冽的电气割破,随后化为尘土掩埋于地上。 玄灵道长则是一双杏目圆睁,没有了之前淡然的气质。 白露更是月匈口乱颤,让周怀安一饱眼福。 至于么? 不对,我怎么还会放电?莫非我拥有了加拿大电鳗体质? “师父……这是……” 白露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怀安,随后红了眼眶,直接躲进了房间中痛哭流涕。 夏侯雪见状,只觉得不妙,一把揪住周怀安的耳朵。 “说!你对白露妹子做了什么?好啊,周长卿!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谁知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疼!疼!疼! 周怀安尴尬不已,求助似的看向众人。 太史昭直接转过身去,假装看不见,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周长卿此人哪都好,就是喜欢沾花惹草!” 曾纪常则是同样如此,“长卿啊,哥对不住你,但你要善待白露姑娘!” 只剩下楚中天和李林峰,两人选择坦然面对,看看周怀安的笑话,岂不美哉? 玄灵道长微微一笑:“露儿不过是受不了这般刺激罢了。” 周怀安捂住耳朵,喊道:“道长!您快说话啊,再这么下去,我快被夏侯雪刺激死了!” 夏侯雪轻哼一声,这才放松了一下力道。 “恭喜周居士,你是古今无二的天灵根!五行灵根具齐!” 此言一出,周怀安兴奋不已,“道长,那我以后岂不是能修炼飞剑,当个花里胡哨,背后阴人的脆皮了?” 玄灵道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看懵了周怀安。 “周居士有所不知,你已经走上了武夫的道路,再修炼其他路数,太晚了!可惜了天灵根!” 次奥! 周怀安一脸懵逼,合着他这天灵根,就是个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 “完了!以后我还要跟王叔当个粗鄙武夫,呜呜呜!” “白露呢?你出来,我借你宽广的月匈怀一用!” 周怀安本以为可以摆脱粗鄙武夫,不再当坦克,谁知最后还是一场空。 “贫道未听说过,燕王有其他弟兄。” “哦,那是我那个枉为人父的义兄弟,大夏勇亲王是也。” 周怀安说罢,就看到玄灵道长的脸上,显然有一丝动容。 “他……过的怎么样……” 不对! 玄灵道长跟王叔肯定有一腿! 四个字充斥在周怀安脑海之中——婶婶绿了! 没想到一直强势的婶婶,却不知道王叔在外有了姘头! 周怀安见猎心喜,八卦之魂燃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过的还可以!” 周怀安叹气道:“只是,平日里跟那个恶王妃的感情一般!” 玄灵道长秀眉紧蹙,“他不是最喜欢妙彤?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很多!原来他,也会变心?幸亏当年,我没有选择他!” 卧槽?! “咳咳!其实王叔对婶婶一直很好,我说的一般,不过是他们偶尔开玩笑罢了。呵呵呵!” 周怀安挠了挠头,万一隔壁老杨以后知道自己胡说八道,还不邦邦两拳,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这样红? “周居士,你不必安慰贫道。这般负心人,若是他敢休妻妙彤,贫道定会去上京城,拼他个你死我活,也要为妙彤讨回公道!” 完蛋,闹大了! “道长,你听我解释啊!道长!你别走啊!” 周怀安心情忐忑,赶紧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曾纪常则是看向太史昭,“金卫大人,勇亲王和玄灵道长……” 太史昭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王爷那般的人杰,有几个红颜知己,不是很正常?” 玄灵道长缓步前行,周怀安则唯唯诺诺如同鹌鹑一样跟在身后。 玄灵道长不开口,周怀安也不敢说话。 毕竟人家老情人多年不见,却被他给搅和黄了! “唉!” 玄灵道长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他是王爷,他要守护大夏江山……” 周怀安轻声道:“不满道长……王叔如今就是被软禁在大夏,并没有兵权……他已经十余年没有领兵了。” 玄灵道长摇头苦笑:“他就是大夏的招牌之一!他与周棣,曹吾鸣不死,大夏就有柱国之才。周居士查明了瘴气,帮助了徐州百姓,贫道理应感谢你。” 大恩不言谢,给点实惠的啊! 法宝,功法,哪怕是小钱钱,我都不挑! “没想到周居士是罕见的天灵根,虽然无法再修道家,不过贫道可以传你一套功法,以后将五行灵气运用在实战中,也不算浪费了天灵根。” 玄灵道长笑道:“周居士放开心神,贫道要开始传功了。” 面对如此端庄成熟的道姑,周怀安自然放一百个心。 一道神念进入脑海之中,御灵术三个大字,显现在周怀安眼中。 “天地五行,八卦四象,相生相克。这套御灵术,可以让你将五行灵气附着于武器上。” “不过此功法是一套残本,我只能传你这么多。” “相信以周居士的天赋,以后定能够将其完善,发扬光大!” 道长,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只想当个安静白嫖的美男子! 周怀安回过神来,玄灵道长对着自己笑了笑,“拿出你的刀试试吧!” 燕王世子点头,抽出龙雀刀,随后问道:“然后呢?道长?接下来怎么操作?” 玄灵道长皱眉道:“就按照法决便是!” 法决? 什么法决?好不好吃? 周怀安一脸茫然,随后看向玄灵道长。 “没想到,周居士已经到了忘我悟道的境界!不用局限于法决,只需要回想起有关五行的口诀便是!见到而言,这法决便是你自创之物!” 自创法决,言出法随? 周怀安抱着试试的态度,五行之中,火与人的生活劳作密不可分。 火……什么跟火有关的法决……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脑海中一句歌词袭来,周怀安不假思索地唱了出来,“不好意思啊,道长!家乡的小曲,让您见笑了!” 呼! 玄灵道长惊叹道:“周居士果然是天才!以歌为法决,贫道还是第一次见!” 龙雀刀上,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周怀安:“我尼玛……还有这种操作?” 第188章 星河观日常 玄灵道长纵使修为高深,也不敢直视周怀安。 冬天里的一把火,就能将火灵气附着在武器上? “咳咳!周居士果然是天赋异禀!你可以尝试其他的灵气,贫道还有事情,先行一步,若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找贫道便是!” 说罢,玄灵道长直接选择跑路,毕竟别人唱歌要钱,周怀安唱歌要命啊! 燕王世子倍感无奈,想起了前世,每次完成任务后,大家都会纵酒狂歌。 不过似乎每次当他拿起麦克风,大家伙都选择提前回房,说什么喝醉了。 当时的周怀安,还在嘲笑众人酒力不济,现在看来人家是有备而回! 特喵的,老子唱歌真有那么难听? “喵呜!” 大橘在一旁发起了抗议,表示了对主人的支持。 “大橘,哪怕只有你一个歌迷支持,我也会勇敢唱下去!” 火灵气搞定,接下来就是水灵气了。 周怀安对此绞尽脑汁,哪怕学着白露的样子,喊出星河剑典,水灵气也丝毫没有附着在龙雀刀的意思。 “啊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唰! 无数水灵气汇聚在龙雀刀之上,看得周怀安当场懵逼。 以后对敌之际,我特么唱歌是几个意思? 那岂不是要沦为笑柄么? 别人修炼,可谓是勤学苦练。 周怀安修炼,要先想歌词。 “这设定简直是坑爹啊!” 周怀安破口大骂;“还特么有金木土三样灵气,我特么怎么唱!” 夏侯雪和白露躲在一旁,狐耳娘的听力太好,为了避免噪音污染,只得捂住耳朵。 白露低声道:“喂,吞金兽是不是听力不好?怎么可能有欣赏周怀安唱歌的生物?” 夏侯雪没好气道:“吞金兽喜欢任何跟金属有关的东西!周怀安唱的还不如打铁声!” 大夏花王还需要五天成熟,周怀安一行人,则留在了星河观。 期间,太史昭身为金吾卫,帮忙扫荡了不少东夷人的内奸。 李泊岐也算是戴罪立功,虽然不能放出来,好在留了一条性命。 袁子脩则是虚心向陶潜讨教为官之道,再向孙伯牙请教用兵之法。 陶潜看到现在的袁子脩,仿佛当年的自己。 踌躇满志之余,立志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你可以学我的耿直,可以学我的隐忍,但不要学我的和光同尘!” 陶潜俯首而立,背对着袁子脩,“吾,有愧曹公的知遇之恩!集贤院如今不被陛下所喜,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明君名臣招揽你!” 袁子脩闻言,冲着陶潜深深作揖,“子脩谢过陶知府传道受业!” 孙伯牙美其名曰教授兵法,然后就将袁子脩扔到了军营之中。 “老子的兵法,都是实战出真知!没事帮忙剿灭东夷浪人,你就能学会了!” 说罢,堂堂指挥使便策马前去星河观,找周怀安喝酒谈心。 “贤弟,此次若不是你,除了陈楠,恐怕为兄也要遭殃。” 说起陈楠,孙伯牙总会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曾将那个无论如何都会追随他的亲兵队正已经离去。 “陈大哥是英雄,我到了上京城,一定会恳求陛下,给予封赏!” 孙伯牙闻言,摆了摆手,“他要什么生前身后名?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把一切都给了军营,给了大夏!” 不忍谈起伤心事,周怀安为孙伯牙斟酒一杯,两人说话之际,文景帝派来的使者,已经到达了徐州。 听闻知府和指挥使都在星河观,倒是省了使者多跑一趟。 “陶潜,孙伯牙,接旨!” 使者声音高亢,陶潜低头跪地,孙伯牙则是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孙伯牙抗击东夷有功,朕特赏赐黄金五百两,布三百匹!” 使者念完后,紧皱眉头,这个时候该谢恩才是。 徐州指挥使为何还跪在地上? “伯牙!还不谢恩?” 陶潜低声提醒,孙伯牙才不甘愿道:“臣,谢恩!” 使者满意点头,如今孙伯牙是有功之臣,皇帝自然喜爱。 “陶潜听旨!念在你治理徐州多年,有功无过,朕特赏赐黄金三百两,布一百匹!” “臣,陶潜谢主隆恩!” 陶潜老脸一红,若不是他轻信了李泊岐,徐州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看来是太史昭故意放自己一马。 陶潜回头看了看,太史金卫抿茶不语,目光都在牡丹之上。 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却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 “指挥使!” 宣旨完毕后,使者上前扶起孙伯牙,客气道:“陛下请指挥使去上京城复命!指挥使以后要飞黄腾达了!” 说罢,使者便满脸期待。 地方官员能去王城复命,可是莫大的荣誉,大概率会成为京官。 这个时候,都会打赏使者,讨个彩头。 可惜孙伯牙打仗有一套,遇到这等花里胡哨的事,却是毫无经验。 使者等了半天,跟孙伯牙大眼瞪小眼。 “还有别的事?” “没……没了……” 陶潜摇头苦笑,拿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了使者。 “伯牙乃我好友,望大人回到京城,帮伯牙美言几句!” 使者得了银两,自然欣喜,“陶知府放心,孙大人此番立了大功,如今正受陛下器重!在下还要回去复命,告辞!” 使者离开后,孙伯牙冷哼一声:“那是你自己要给的银子,老子才不还你!” 陶潜摇头苦笑道:“伯牙,我知你怨我跟那些世家掺合在一起!可若是没有这些地方豪强的支持,徐州的政令哪能贯彻下去?” 孙伯牙抿了抿嘴,显然他清楚陶潜的难处,可他还是看不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大族。 “格老子的!去什么上京!老子还要舟车劳顿!” 孙伯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牛眼看向周怀安:“对了,贤弟!你们不是要护送花王回上京么?咱们可以顺道啊!” 太史昭倒是没意见,有孙伯牙这样的高手在,护送花王自然更多了一份把握。 “周怀安,你答应便是。” 上司开口,周怀安也只能点头,孙伯牙随后放出了大招:“此番前去上京,夫人跟阿仁也会一起!贤弟一路上正好有个照应!” 孙夫人,倒是没所谓,人家自身也有武艺。 可是孙仁那小妞,太过热辣,恐怕一路上不好相处! 好在护送花王,是重中之重。 “露儿,你也准备行囊,为师此次也会去上京城。” 玄灵道长看向夏侯雪,微笑道:“夏侯居士,不如一起?你曾经去过上京,正好可以带我们师徒转转。” 狐耳娘对上京城可没有好印象,毕竟城中能人异士太多,说不定就有人心血来潮,想要降妖除魔。 好在此次有玄灵道长跟在身边,有了靠山,自然一切好说。 周怀安则是盯向玄灵道长,从内心觉得对方很有可能去上京城找王叔的麻烦,护送花王只是其次罢了。 完了完了! 要是王叔知道是我多嘴,岂不是大铁拳捶我胸口? 周怀安决定这些天一定要抓紧修炼,至少看到隔壁老杨,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能少挨几拳。 躺在床榻之上,星河观的床单,充斥着道姑们的体香。 周怀安正欲睡觉之际,却发现传音法螺震动个不停。 “肯定是某些群友大晚上睡不着!” 一号的声音传来:“诸位,可知徐州大捷?孙伯牙真乃大夏勇将,杀得东夷人丢盔弃甲!” 五号作为水群小能手,紧随其后:“呀!你们大夏挨揍了?东夷人那帮矮子,都跟对你们动手了,哼哼!” 一号压根不打算理会五号,如何让群里瞬间冷场,只需要他们两人在场。 最后还是肾虚大师给面子,挽尊道:“天有大夏,可喜可贺!” 从传音法螺中,都能听出一号的得意:“那是自然!你们有所不知,执金吾此次也在徐州大放异彩!” “除了太史金卫外,最亮眼的当属燕王世子周怀安!” 听到一号提起自己,周怀安心中窃喜,“看来一号已经成为了我的小迷妹!” 五号:“哼,他算什么!我们西戎也有才子金足赤呢!金无完人,人无足赤,说的就是他了!” 一号:“哦?你们这位才子,如今可是给周怀安当了跟班呢!说不定,以后你们西戎,也是我大夏的跟班!” 此言一出,气得五号骂骂咧咧,而一号则直接选择下线不再理会。 “施主!” 肾虚大师传音而来:“此次文景帝召开百花会,施主可要格外小心!” 周怀安纳闷道:“跟我没什么关系,送花王到上京,我便大功告成!” 肾虚大师谨慎道:“东夷此次在徐州吃了亏,想必一定会找补回来!如今百花会临近,正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机会。” 周怀安转念一想,觉得老和尚说的十分有道理。 肾虚大师友情提示道:“施主,东夷人对大夏觊觎已久,他们的暗子,绝不仅仅在徐州!恐怕连朝堂之上,也有他们的人!” 周怀安心中震惊,回应道:“多谢大师!回去请您吃饭!我先挂了,慢走不送!” 被老和尚这么一说,周怀安辗转反侧,最后得出结论:“回去一定先去教坊司,让香君陪我游山玩水!” 第189章 社死当场 上京距离徐州虽远,但有神行符给马匹的加持,两天之内便可以赶到。 周怀安左边狐耳娘,右边白露,身后还跟着个孙仁,可谓是被团团围住。 “孙家妹子,你年纪太小,听姐姐的话,离周怀安远一点。” “不错,雪姐姐虽然年纪大,性子刻薄,还喜欢挖苦人,但她绝对不会害你。” 夏侯雪和白露一唱一和,不断挤兑着小姑娘。 毕竟十六岁的少女太会撒娇,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扬言自己骑马太累,想要坐在怀安哥哥的身后。 夏侯雪和白露岂会坐视不管? 怎么说,三人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周怀安的后背怎么交给其他女人? “周长卿这厮,为何如此受女子欢迎!反而你我这样魅力十足的男子,却没有人上前搭讪!” 楚中天呜呼哀哉,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唉!回到上京城就好了,估计你在勾栏里的想好,肯定想你想的紧!” 李林峰微微一笑,这次跟着周怀安又立功,获得封赏后,他就能娶妻生子,从此告别教坊司和勾栏。 太史昭走在最前面,曾纪常和玄灵道长紧随其后。 “道长,为何目前为止,都不让我们看一眼花王?” 太史昭纳闷不已,他这趟的目的,就是护送花王抵达上京城。 玄灵道长从容笑道:“太史金卫请看。” 一株雍容华贵的花中之王,展现在众人面前。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此言果然不假! 哪怕是粗鄙武夫,也能感受到花王牡丹的与众不同。 玄灵道长挥一挥道袍,花王便已经消失不见。 “抵达上京后,贫道会亲手将花王交给陛下,请太史金卫放心。” “有劳道长!” 太史昭拱手行礼,孙伯牙则满脸忿忿不平。 “狗……陛下,为了一株花,就如此劳师动众,他若将这些心思都放在天下万民身上,那该有多好!” 难得指挥使没有骂人,毕竟眼前太史昭是金吾卫,跟他同为三品大员。 玄灵道长地位超然,属于不出世的高人。 还有女儿孙仁在旁边,万一回去跟夫人告状,倒霉的还是他。 “指挥使跟义父一样,都是心系天下之人,此番去上京城,义父定会请您把酒言欢。” 太史昭自然不会放过拉拢孙伯牙的机会。 曹党如今看似显赫,但也危机重重。 文景帝不断扶持新的党羽,就是要钳制越发壮大的曹党。 孙伯牙则成为了双方争夺的对象,刚刚立下大功的指挥使,对此一无所知,还大大咧咧地要喝曹吾鸣的好酒。 周怀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打仗孙伯牙是一把好手,可上京城这等龙盘虎踞之地,不是他一个大老粗能够玩转。 “怀安哥哥……” 孙仁低声道:“若是到了上京,还请您多多帮助我爹。” 此女聪明。 周怀安点了点头,“我跟孙大哥是八拜之交,自然会相助。” 夏侯雪醋意大发,撇嘴道:“还因为有个大侄女吧?说不定改天大哥就变岳父了呢!” 此言一出,孙仁侨联娇羞,气得白露月匈口乱颤,冷眼看向周怀安:“禽兽!连义侄女都不放过!” 周怀安心里苦,二女说罢,齐刷刷地策马向前,留给燕王世子一道倩影。 孙仁也被弄得害羞起来,只得离周怀安远去。 众人路过一片树林之际,玄灵道长率先停脚。 “道长?发生了什么事?” 太史昭谨慎不已,树林之中最适合埋伏。 这一趟徐州之行,让太史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来者是客,既然进入了大夏境内,何不露面?” 玄灵道长笑眯眯地看向树林,一位头戴斗笠,身着僧袍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愧是星河观的道首,我这点微末的伎俩,倒是献丑了。” 老者目光扫向众人,周怀安只觉得背后阴冷,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天海,你擅自进入我大夏境内,可说不过去啊!” 玄灵道长冷笑着看向名为天海的家伙。 孙伯牙紧张地握紧了铁棍,能让指挥使如此戒备的人物,肯定不简单。 就连太史昭也目不转睛,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孙大哥,这和尚是谁?” “谁说他是和尚?这特娘的是阴阳师!” 孙伯牙嘴上回答,双眼却一直盯着天海,“这厮可是灵尊级别的高手!” 见周怀安还是一脸懵逼,孙伯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义弟,毕竟是教坊司的常客,对于很多修行体系并不了解。 “阴阳师这一脉,分为下位,中位,上位,对应我们的练气,炼体,神炼!在向上便是阴阳天师,阴阳灵王,阴阳灵尊,阴阳灵帝!还有传说中的阴阳圣神!” “式神同样对应下位,中位,上位,灵将,灵王,灵尊,灵帝,圣神。” “按照他们的说法,阴阳师和式神达到圣神境后,两者合为一体,就能成为真正的神明!” 卧槽? 灵尊,岂不是三品高手? 完了,芭比q了! 己方太史昭四品,曾纪常六品巅峰,至于其他人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孙大哥,现在是不是可以提前预约地下cbd,冥府vip了?” 周怀安嘴上说着,手里已经触碰到了荡魂钟,关键时刻给这老阴阳人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这样红。 “你在胡说什么?咱们有玄灵道长在呢!只是强大的阴阳师,能够统御更多的式神,我们要在道长解决他之前,挡住式神才行!” 孙伯牙笑道:“玄灵道长,也是三品高手!道家养气辟谷的招数多了去了!你看玄灵道长这般少妇的模样,其实年龄已经……” 背后一道杀气袭来,玄灵道长以神念传音:“女子的年龄是绝对的秘密,你若是敢说出来,贫道就先杀了你。” 孙伯牙果断选择闭嘴,而天海已经率先动手。 无数符箓缠绕在其身边,随后如同一条巨蟒,直接杀向玄灵道长。 “我中原大夏的符箓之术,被汝等宵小之辈窃取,结果用的就是这般不堪?” 面对玄灵道长的嘲讽,天海冷笑道:“先破了我这符蛇再说大话吧!” 符箓大蛇过境之处,皆掀起一道烈风,若是人接触到,势必会刮掉一层皮。 “符箓之术,可不是以数量唯尊!” 玄灵道长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道白符,随后略微伸手,周怀安便已经到了其跟前。 “周居士,借你一用!” 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个武夫中的小垃圾! 周怀安不明所以,就听到玄灵道长笑道:“风助火势,可惜贫道是水木双修,还要居士来唤火!” 火灵气? “道长,你这是让我当众社死的节奏啊!” “社死?那是什么?” 玄灵道长自然不清楚社会性死亡的严重性,随口说道:“总比身死好!” 周怀安欲哭无泪,只好唱道:“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噌! 白符之上,瞬间汇聚了一团火灵气! 玄灵道长将其打向天海的符蛇,一条火龙腾空而起,直接与符蛇短兵相接,瞬间吞噬殆尽。 众人惊叹于玄灵道长的手段,也感慨周怀安的“优美”歌声。 “唤火就唤火,以后别唱歌!” “唱的不错,下次别再唱了!” “周长卿,你若是再敢唱歌,小心我禀告义父,扣你的俸禄!” 周怀安的脚趾,差不多要抠出一栋别墅! 这特娘实在是太过社死! 天海脸色一愣,风助火势之下,那火龙吞噬了符蛇后,并未消散! 而是直接杀向了他这个始作俑者! “来得好!” 咔嚓! 一头身高五米,身披重甲的牛头鬼赫然出现,手持狼牙棒,一击便将火龙锤断。 火龙神陨,重新化为一张烧烬的白符。 天海的符蛇,由众多符箓组成,却不敌玄灵的一张白符,可见俘虏之术,两人的造诣完全不同。 “阴阳人,不是比拼符箓之术么?你怎么还用式神?端的是卑鄙无耻下流!” 周怀安果断开启嘲讽,天海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面子。 “徒弟始终打不过师父,你看看他,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 牛头鬼见主人受辱,狂啸一声,便冲杀而来。 “你的对手是我。” 太史昭拔出双锏,直接挡住了牛头鬼的狼牙棒! 天海冷笑一声,“除了这位四品武夫,你们其他人怎么办?” 只见树林中,再次走出一位式神! 身披重甲,手持大锯刀的马头鬼! “冥府的使者,会将你们这些人全都带往地狱!” 天海话音刚落,马面已经咆哮而来。 孙伯牙挥起铁棍,直言道:“贤弟!你跟两位弟妹从旁协助!我来正面对敌!” 楚中天和李林峰觉得受到了轻视,“指挥使,我们也想帮忙,尽管吩咐便是!” “一边玩去!” “好嘞!” 牛头马面带给众人相当大的冲击力,与传统印象中的勾魂使者不同,这两口水直流,双眼赤红,分明是吃人的妖魔。 “这都是什么牛马!” 另一边太史昭单独对敌,曾纪常主动加入。 天海口中念咒,“结界,起!害我东夷损失严重,今日汝等都要葬身于此!” 第190章 神仙斗法,花王遭殃 阴阳师的强大,无非靠式神,符箓和结界。 其中后两者都是大夏传入,经过东夷人的改良,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符箓之术,天海的符蛇已经完败于玄龄。 至于结界,则是由中原大夏的阵法而来。 玄龄冷笑道:“你们东夷人的结界,只能够用来封锁,却没有任何进攻性,当真是可笑。” “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你们吧!我中原阵法传承千年,可谓是攻守兼备!” 天海也不生气,身旁的牛头马面足够对付其余人,他只需要专对付玄灵道长。 这场战斗,还是要看两人的斗法。 一般强如天海这样的阴阳灵尊,不到灭国之时,不会轻易出现。 徐州之战,东夷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脸丢大了。 天海一气之下,才直接来到徐州,打算截杀孙伯牙,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身为灵尊高手,天海做了两手准备。 牛头马面这两位式神的品级并不高,也就是灵将级别,不过对付周怀安等人倒是绰绰有余。 “封!” 天海一声大喝,此地彻底与世隔绝。 担心中原隐藏高手前来搅局,天海才设好结界,然后故意现身此地。 玄灵道长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浅笑,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更是饶有兴趣地指点起其他人的战斗。 太史昭双锏在手,有万夫莫当之勇,一时间竟将牛头鬼打得处于下风。 曾纪常的六合刀法,刀势免密,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牛头鬼每次想要轰杀太史昭,都会被刀气所伤。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要击杀相对较弱的曾纪常,却又要挨太史昭的双锏,可谓是苦不堪言。 “曾银卫,这种笨拙的式神,主要攻其下盘!到时候你们可退可进,可攻可守。” 玄灵道长微微一笑,指点完毕后,便看向了周怀安那边。 社死过后的燕王世子,却还要投入到战斗之中。 马头鬼的实力与牛头鬼差不多,但孙伯牙却不及太史昭,只能在前面苦苦支撑。 铁棍横扫挥舞,硬抗马头鬼手中的大锯刀,与这等妖物角力,除了孙伯牙,其他人办不出这事来。 至于其他人,则是有什么都疯狂往马头鬼身上招呼。 白露执掌星河剑典,水灵飞剑不断轰击在马头鬼肩膀,哪怕身上插了五把水剑,依旧不影响这妖物的行动。 周怀安则充当起猥琐脆皮,跟损友二人组利用手弩放箭射击。 连水剑都无法伤其半分,更何况是普通的弩箭? 砰!砰! 弩箭甚至连马头鬼的重甲都无法射穿! “贤弟!你们加把劲啊!老子可扛不住它太长时间!” 孙伯牙心里苦,他本想狂乱进攻,可马头鬼一双狡猾的三角眼,始终盯着其他人。 趁其不备之际,就会将周怀安等人撕成碎片。 玄灵道长只是瞥了一眼马头鬼,“自己学会挨打,懂?” 此言一出,马头鬼哀嚎一声,便不敢进攻,任由白露和周怀安等人疯狂刮痧。 畜生! 天海暗骂一声,冷笑道:“玄灵,你我之间也该开始了吧?你故作镇定,其实担心他们有失。” “那边的金吾卫,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牛头。至于马面,若不是你刚才的威胁,恐怕已经死人了!” 说罢,天海双手结印,树林中挂起一阵狂风,树叶被无情吹起,随后如同利刃般,直指玄灵道长而去。 “针叶之术!攻!” “久闻玄龄你水木双修,是大夏道门难得一见的高手!可惜如今沦为了皇帝的花奴,只会养牡丹,哈哈哈!” 无数飞叶如快刀般凛冽袭来。 玄灵道长始终挂着微笑,丝毫未将天海的挑衅放在心上。 “你的木灵气,用的太差了,好好看,好好学。” 玄灵道长并未结印,而是大袖一甩,地面上的落叶飘起,随后形成一头木龙,赫然将全部飞叶吞噬殆尽! 吼! 木龙咆哮,直冲天海而去! 不好! 天海再次结印,随后拿出酒葫芦,一口烈酒下肚,口吐烈火! 风助火势! 木龙浑然不惧,直接将天海撞飞! 此等手段,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太史昭心中大惊,“难怪义父在我临行前,千叮万嘱让我对玄灵道长客气一些!星河观,果然藏龙卧虎!” 金足赤身为西戎才子,更是瑟瑟发抖,大夏有这般神人在,岂会怕四方夷狄? “师父太厉害了!” 白露的卡姿兰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崇拜小星星。 “以后我也要跟师父一样!” “切,你还早一百年呢!” 夏侯雪毫不留情地泼凉水,她不想在太多人面前妖化,否则她跟孙伯牙联手,击杀牛头鬼不成问题。 天海的僧袍被撞的裂开几个口子,显得十分狼狈。 反倒是玄灵道长,始终负手而立,悠然如仙人之姿。 “继续?天海,你活了五百岁的人,因为一场败仗亲自过来,当真是养气功夫不足。” 天海见状,气得更是牙痒痒,“玄龄,你已经……” 砰! 天海刚想要暴露玄灵道长的年龄,就被直接轰倒在地。 众人根本看不清玄灵道长的身影,天海已经躺在大坑里。 “年龄,可是女子的秘密哦。” 玄灵杏目圆睁,说最轻松的话,用最沉重的力。 一拳两拳,直接将天海砸得七荤八素,整个人毫无还手之力。 孙伯牙身体一激灵,他曾经还戏说,星河观有什么了不起。 如今来看,星河观确实了不起! 牛头鬼和马头鬼当场懵逼,它们清楚自家主子在东夷的超然地位。 可来到大夏后,却被貌美如花的道姑按在地上疯狂吊打。 两个灵将果断退后一步,随后站立不动,大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势。 眼见天海奄奄一息,玄灵道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哎呀!忘记了你是琴明的徒弟!要是错手把你杀了,琴明老鬼肯定会找茬。” 说罢,玄灵道长这才停手,可天海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 “各位,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玄灵道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白露赶紧为师父递过手帕。 谁知本来昏却的天海,却突然发难,直接冲向白露。 “敢动我的宝贝徒弟,你找死?” 唰! 天海在空中调转身体,目标直指玄灵道长,随后顺势从其大袖中,取出一株牡丹花! “大夏花王?你们大夏的狗皇帝,就为了这株破花,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说罢,天海冷笑道:“玄灵,我打不过你,可我也能让你大夏丢人现眼!” 不等众人反应,牛头马面已经消失不见,天海更是御空而行,直接冲出了结界。 “不能让他带走花王!” 太史昭大吼一声,就要冲杀而去,谁知却无法突破结界。 “道长,这可如何是好?丢了花王,陛下那边,我等没办法交待啊!” 曾纪常恳求地看向玄灵道长,后者依旧满脸轻松,仿佛丢的不是花王,而是一件破烂。 “那就让陛下选其他的牡丹当花王咯。” 玄灵道长笑道:“此番我去上京城,不过是欣赏百花会,顺便拜访老友罢了,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贫道真的没办法破除老家伙的结界!” 众人满脸不信,刚才你都把天海当孙子吊打了,还弄不破结界? 分明是不想去找花王! “放心,这结界顶多一个时辰就不攻自破,趁此机会休息一会吧。” 玄灵道长跟白露,两师徒窃窃私语,不时盯向周怀安。 太史昭也找来执金吾众人商议,大家脸色都相当难看。 “百花会,就在两日之后!陛下,若是见不到花王,我等恐怕难辞其咎!” 太史昭深吸一口气,“忘记告诉你们了,百花会不仅大夏会参加,还有会他国参与其中!” 楚中天脸色大变,“大夏其他人的花夺魁还好……若是被他国夺魁,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众人面面相觑,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玄灵道长肯定不会管这件事了,哪怕有天海半道截胡,可负责护送花王的终归是我们。” 曾纪常唉声叹气,众人本以为徐州之行,打退了东夷人,算是立了大功。 如此看来,丢了花王,反而过大于功。 “玄灵道长是否另有深意?” 周怀安开口道:“道长跟我们并无过节,肯定不会故意陷害。” 另一边的白露则哀求道:“师父!您要是不出手,他们怎么可能夺回花王?回到上京城,还不是要被狗皇帝砍头!” 玄灵道长嗔了一眼爱徒,“怎么?现在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此言一出,白露面红耳赤,就听到师父说道:“咱们星河观,那是看在太祖皇帝的面子上,才在徐州扎根!” “现在的小皇帝倒是有趣,贫道跟他客气,他还真把贫道当成种花匠了。” “此次丢了花王,也让他断了什么百花会的念头,以后勤政爱民便是!看看现在大夏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玄灵道长想到此处,忍不住看向一旁着急的执金吾,“可惜了他们!放心吧,有贫道在,顶多打成残废,肯定不会丧命!” 第191章 东风无力百花残 上京城。 盂兰盆节之后,便是盛大的百花会。 皇城之内,各个重要衙门前,都绣上了文景帝最喜欢的牡丹花。 而牡丹,也被誉为百花之王,甚至是大夏国花。 “孙伯牙在徐州击退东夷,我大夏又能以花王艳压群芳,陛下真乃天佑之人!” 刘文瑾在旁谄媚不已,说来也怪,换在其他人身上,早已经是灭国的开端。 偏偏文景帝一朝,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这也让一心向禅的皇帝更加虔诚。 “冥冥之中,自有佛祖保佑我大夏,保佑朕!” 文景帝嘴角上挑,“盂兰盆节,令西戎人面上无光;徐州拒东夷;百花压群芳!大夏在朕的手上,可谓是重现辉煌!” 重新辉煌?没有覆灭就不错了! 刘文瑾心中暗自吐槽,嘴上奉承道:“那是自然!陛下圣明,上天看在眼里,也会降下祥瑞!” 文景帝心情大好,笑道:“说来也巧,朕之前因为燕王的原因,将周怀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当他是颗棋子,没想到却出奇的好用。” 此言一出,刘文瑾回想起来,发现这些事情几乎都有周怀安参与,还发挥了重要作用。 哪怕打退东夷人的是孙伯牙,保护指挥使的人,却是周怀安。 领兵之将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百花会召开之日,也是执金吾回上京之时!朕要让诸国使者,都看看朕的花王!” 文景帝大袖一甩,踌躇满志道:“朕的大夏,无论是什么,都比其他诸国强!” 陛下英明! 刘文瑾一记马屁奉上,随后退下,皇帝诵读心经的时候到了。 —— 上京城郊外。 周怀安一行人早早到来,却并未进城。 “长卿,你馊主意多,赶快想个办法啊!否则大家一起玩完!” 楚中天眼巴巴地看向周怀安。 “什么叫馊主意?楚中天,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明明是鬼点子!” 李林峰义正言辞地纠正了同僚的错误,随后看向周怀安:“长卿,别听他乱说,来点鬼点子啊!” 妈的,馊主意,鬼点子,都不像是夸人的话好么? “你们两真想知道?” 周怀安话音刚落,损友二人组报之以真诚的眼神,“当然想!” 燕王世子笑道;“那叫声爹听听!” “爹!” 最好的兄弟,都喜欢当各自的爹,损友二人组叫起来毫无违和感。 周怀安满意点头,给出了答案:“这一点,爹也不是很明白,所以你们白叫了。” 眼见楚中天和李林峰要拼命,还是曾纪常制止了这场闹剧。 “长卿啊,你一向是咱们这伙人的狗头军师!有什么主意就速速到来吧!” 曾纪常说话间,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暗示。 曾哥啊,狗头军师也特么不是什么好话! 白露面带愧疚之色,毕竟花王被抢,师父故意不去争夺,才弄得执金吾们头疼不已。 孙伯牙则是大手一挥,“格老子的!不就是多破花!狗……圣上若是问责你们,老子就不要封赏,不要军功,也要保你们一条性命!” 众人闻言,心中感动。 太史昭苦笑着摇了摇头,“指挥使有心了。此次百花会上,朝廷定会将你放在重要位置上。刚刚打退了东夷,对方也会派使者参加百花会!陛下不会惩罚您,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指挥使哪怕要求情,也要在百花会之后,否则这个节骨眼,会惹得陛下不悦,认为你持宠而娇!” 孙伯牙心中一阵后怕,皇帝可能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以后徐州军定会被兵部穿小鞋! 他不做官也无所谓,可底下的弟兄们,却不能因为自己,而失去了营生。、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真正能做到如此的,并没有几个人。 孙伯牙拱手行礼,“多谢太史金卫解惑!” 太史昭笑着看向周怀安,一个“徐”字还未说出口,燕王世子已经明白,这厮是疯狂暗示他还人情。 “头儿!这等事情,岂能连累咱们弟兄?” 周怀安示意让人围在一起,低声道:“此事跟袁师兄,孙大哥还有我那个跟班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执金吾负全责。” 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周怀安说的很对,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花王已经被抢,咱们就算去找那个老阴阳人拼命,也毫无胜算。” “所以我有两条路可以走,大家可以任选其一!” 众人闻言,都好奇地看向周怀安。 刚才装作漠不关心的夏侯雪,也来了兴趣,美目流转下,偷偷看向周怀安,希望能得到惊喜。 白露更是翘首以盼,毕竟她心存愧疚。 “其一,咱们直接当大本钟开摆,找陛下认罪,然后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楚中天和李林峰两人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妥不妥!勾栏的曲目我还没有听够,不能死!” “勾栏的女子,还等着我去慰问,没别的意思,就喜欢接济这些苦命女子!” 太史昭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周怀安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既然花王被抢走了,那咱们便寻找新的花王!” 新的花王? 白露摇头道:“一株花王,师父要培育一年之久!你去哪里找?” 曾纪常苦笑不已,“长卿啊,哪怕你也会种花,咱们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周怀安微微一笑:“我说的是找花王,不是培育花王!何况,花王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太史昭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只要陛下承认,哪怕是狗尾巴草,也能够成为花王!” 周怀安颔首点头,“这件事,若是头儿信得过,就交给我!不过咱们说好,百花会评选当天,咱们才能京城!一旦提前进去,就要惹祸上身!” 周怀安此举,就是要来个措手不及。 如果朝廷提前知道花王被夺,文景帝的惩罚一定会落下,到时候众人才是在劫难逃。 到了百花会当天,大夏花王失踪的情况下,若是执金吾能够带来新的花王夺魁。 最差的结果也是功过相抵,至少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也是周怀安为何提醒众人,千万不能提前进城的原因。 “你在赌,而你的赌注,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 太史昭抬眼看向周怀安:“你有多大的把握?” 命悬一线,众人都紧张地看向周怀安。 “不行咱们还是分行李散伙吧!” “头儿,楚中天说得对啊!” 损友二人组的话,直接被无视。 太史昭直视着周怀安,后者笑道:“没有十成的把握,也就九成九吧!何况,我已经知道主要的对手是谁了!” —— 晋国公府。 司马宣收到了飞鸽传书,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曹吾鸣啊,曹吾鸣!徐州让你的执金吾出尽风头又如何?” “护送大夏花王的差事,你们终归是搞砸了!” “陛下问责,看你如何解释!” 司马宣放声大笑,一扫之前在朝堂的阴霾。 幕僚平广仁笑道:“恭喜国公,贺喜国公!此举定会让陛下问罪执金吾!到时候趁机分割曹吾鸣的权力!” 司马宣点头道:“不错!陛下有意扶植我,对抗曹吾鸣!如今曹党势大,就连陛下他们都要加以钳制!当真是眼里没有群臣之分了!” 你还不是为了权力,才甘愿充当棋子? 平广仁讪笑两声,“国公也借此扶植年轻人。如今这些暮气沉沉的老臣,已经没有了进取之心。他们无论站队哪边,都无伤大雅。可年轻人就不同了,他们更渴望出人头地!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司马宣端坐主坐,平广仁恭敬斟茶。 “平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连本国公吩咐的事情,都能顺利完成!” “曹吾鸣丢的人越大,对本国公就越有利!” “百花会过后,曹党便会沦为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 司马宣已经幻想自己坐镇朝堂的情景。 皇帝一心修禅,不问政事,而他这个晋国公,则顺利统御四方,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国公,此事不可提前透露给陛下。” 平广仁脸色谨慎,生怕司马宣提前暴露,让有心人看出端倪。 “曹吾鸣此人神通广大!若是让其知道花王丢失,定会想尽办法找补!” “唯有百花会当天,让众人知道真相!国公只需拱火陛下,便能让执金吾人头落地!” 司马宣冷笑道:“不错,本国公也该立威,让这些人知道,朝堂该由我等勋贵做主!岂能轮到曹吾鸣一个外戚?” “不过勇亲王此人,与曹吾鸣是生死之交!别看两人如今朝堂从不说话,那不过是给陛下看而已!” 平广仁起身为司马宣斟茶,笑道:“勇亲王此人不足为惧!倘若拥有兵权,那他便是国公的第一大敌!可咱们这位陛下,连亲弟弟也要忌惮!” “如今的勇亲王,不过是没了爪牙的老虎!若不是皇亲国戚的身份,恐怕陛下早就不容此人!国公尽管放心,在下定会让曹吾鸣颜面扫地!” 司马宣深吸一口气,“两日之后百花会,便是本国公扬名立万之时!” 第192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上京 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禄。 今年的百花会如期进行,地方谄媚皇帝的知府和指挥使们,纷纷使出了各自的伎俩。 牡丹在徐州盛产,其他各州则用尽浑身解数,想用自家的话,来压过星河观的牡丹。 “徐州之地,已经从产粮大州,沦为了种花之地,呜呼哀哉!” 刑部尚书苏传恩哀叹一声,在不少有良心的官员眼中,百花会并非什么彰显国格的盛会。 不过是上面那位,骄奢淫逸的一种体现罢了。 归根结底,还不是想要讨好那位喜欢看花的尼姑? 为了这些破花,占据了多少土地? 使得州郡官员无心政务,指望这等投机取巧的手段来获取高官厚禄,实在是大夏的不幸。 “尚书大人慎言!” 手下官员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这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您的位置呢。” 苏传恩摇头苦笑,“手下官员都是这般想法,这朝廷能好就怪了!” “老夫现在有些敬佩曹吾鸣!此人哪怕以次辅之职,行首辅之权,却已经让朝廷井井有条!” “可惜啊,若是勇亲王,周棣在外,曹吾鸣在内,我大夏定能恢复全盛时期!” 相顾无言之下,苏传恩笑道:“走吧,陛下的百花会要开始了!为博那女人一笑,不知多少人又要家破人亡,不知多少人又能加官进爵!” 百花会期间,各式各样的鲜花,已经被送往上京城。 其中牡丹自然是被人高看一眼,不过在文景帝眼中,这些都是庸脂俗粉,根本无法与星河观的花王相比。 有道是: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期间更有王。 文景帝左右两边,分别站着曹吾鸣和司马宣。 大太监刘文瑾则是识趣的退到身后,不去打扰三人交谈。 “曹卿,这次除了北狄南蛮这等蛮夷之外,西戎和东夷可都来参加朕的百花会了。” 文景帝一脸得意之色,说到此处不由地沾沾自喜。 司马宣谄媚道:“这都是陛下天恩浩荡,才引得西戎和东夷争相来我大夏!西戎在盂兰盆节丢尽了脸,将来说不定会臣服我大夏,成为属国呢!” 听到此处,饶是曹吾鸣素养再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晋国公,西戎兵多将广,多黄凤沙漠,更有举世闻名的黄沙骑。你动动嘴,就能让西戎人投降?” 曹吾鸣这一句话,弄得司马宣尴尬不已。 领兵打仗,他可不是曹吾鸣的对手。 他的特长在溜须拍马,然后所在龟壳中隐忍不出,直至绝佳机会出现,再伸出王八脑袋咬一口。 文景帝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吵。 “大夏在朕的手中,定能回到全盛时期,呵呵!” 文景帝抓着二人的手,笑道:“走!随朕去看百花会!” 上京城的百姓本就富裕,逢年过节,尤其是百花会这等热闹时节。 不少百姓都选择了放下了手下的工作,直接走上街头,看尽上京花。 百花会,也是皇帝为数不多,出现在百姓们面前的时候。 毕竟他是皇帝,他要让所有人看到,那株最美的花王,唯独属于他! “刘伴。师太呢?” 刘文瑾听闻皇帝发话,赶紧上前说道:“妙音师太已经在路上,很快就过来……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站在皇帝身边的人,除了权臣和皇后外,岂能让一个尼姑造次? 平日里皇帝跟她吃斋念佛就算了,可当着百姓的面,这也太过唐突。 “那就不必讲了!” 眼见文景帝面色不悦,刘文瑾果断选择闭嘴。 得罪了天下人,顶多挨骂。 得罪了文景帝,现在就死。 刘文瑾摇头不已,“那尼姑就算有些姿色,至于将陛下迷成这个样子?” 曹吾鸣闭目养神,一旁的司马宣则是溢美之词不断,就算文景帝每日听尽了马屁,也经不住这般吹捧。 千古一帝,已经算是最轻微的赞美。 “晋国公,不必说了,还是等着百花会开始吧。” 文景帝主动喊停,司马宣这才松了口气。 这期间,他可没有给曹吾鸣任何跟皇帝说话的机会。 曹吾鸣打了个哈欠,仿佛百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枯草,依旧闭目养神。 “陛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百花会已经准备完毕!” “开始!” 文景帝大袖一甩,这场百花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西戎使者,为陛下奉上玫瑰!” 娇艳欲滴的玫瑰,令无数女子心存向往。 妙音师太在刘文瑾的搀扶下,已经来到了文景帝身边。 如今皇帝身边都是要员,曹吾鸣眼不烦心不静。 让司马宣一个国公给尼姑让位,他自然心有芥蒂。 不过看到文景帝的眼神,也只得忍气吞声,让出了半个身位,令妙音尼姑距离陛下又近了一步。 “国师,请。” “谢陛下。” 妙音师太性子恬静,丝毫未将司马宣怨毒的眼神放在心上。 “这玫瑰,国师以为如何?” 文景帝显然没话找话,妙音师太冰冷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漠地回道:“妖艳有余,气质不足。” 司马宣倒是很想跟文景帝多说几句,可文景帝显然对妙音师太的回答并不满意。 “赏白银五百两。” 文景帝一句话,就打发了西戎使者。 别小看了五百两银子,西戎人送来的玫瑰,不知道是在哪里随便摘的。 反正参加大夏盛会,就能拥有赏赐。 这等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西戎自然不可能错过。 倘若金足赤没有追随周怀安,说不定就是他代表西戎来参加百花会。 “接下来是冀州指挥使马俊,送来太平!” 花开千百苞,并萃成一簇,色白如雪,幽香淡雅,是冀州的珍贵名卉。 尤其是此花名为太平,大有祥瑞之意。 “马俊,有心了!” 文景帝脸上带着笑容,这太平花哪怕不能夺魁,马俊也定能得到不俗的封赏。 司马宣看着一株太平花,留下了羡慕的眼光。 不过马俊身处冀州,不在上京城,对他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今日最有趣的事,莫过于看曹吾鸣和执金吾丢人现眼。 “花开太平,天佑大夏!” “冀州指挥使马俊,为陛下献花!” 台下的冀州将军,生得剑眉星眸,身材壮硕,面对朝廷重臣,浑然没有惧色。 曹吾鸣微微睁开眼,看了那人一样,便打了个哈欠,继续闭目养神。 “好!好一个花开太平,天佑大夏!”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能被文景帝赏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时刻? “回陛下,吾乃指挥使大人麾下,袁杰是也!” 文景帝含笑点头,“真虎将也!国师以为这太平如何?” 妙音师太身材曼妙,哪怕站在远处,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诱人气质,依旧让男人们侧目而对。 “太平?有陛下在,便是太平!何须此花来献丑?” 妙音一句话,将太平贬得一无是处,台下袁杰脸色冷漠,哪怕低下头,他的眼神瞥向妙音师太也充满杀气。 很有可能因为这句话,马俊的封赏要少一半! “赏马俊黄金万两,令其驻守好冀州,以防贼人偷袭!” 文景帝此言一出,才让袁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直接与北狄接壤的是燕州,文景帝却对冀州大行封赏,属实是让人看不懂。 曹吾鸣心中叹气,司马宣则是面带得意之色。 两人都看出了其中猫腻。 哪怕马俊送来的是一盆狗尾巴草,文景帝的封赏也不会较少。 冀州防的不是北狄,而是燕州! 周棣倘若想要南下,必经之地就是冀州之地。 指挥使马俊此次前来带来太平花,就是为了传递给皇帝一个信号,有我马俊在,才能天下太平。 这张牵制周棣的牌,文景帝必须给予足够的支持。 “太平看样子,已经是稳居三甲了!” “太平花都如此好看,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要美成什么样子?” “咱们今日有眼福了,大夏花王可谓是艳压群芳!” 众人谈论之际,很有其余地方官员送来的花。 一些庸脂俗粉外,文景帝几乎不怎么发表评价,仅从妙音师太的眼中,他便已经知晓了答案。 “陛下,花王为何还不来?看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意思?” 敢这样跟皇帝说话的人,全天下也不超过十个。 妙音师太显然有些不悦,送花的人,更多的心思是为了升官发财,可不是为了种花。 这就导致送来的花,几乎都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来人,宣执金吾太史昭,带大夏花王前来!” 此言一出,上京城人声鼎沸,准备迎接花王到来。 谁知台下坐着的东夷使者却突然开口。 “陛下,且慢!我东夷,今年也培育了一株牡丹,绝不亚于大夏的花王!” “不如请陛下先欣赏一番可好?” 东夷使者脸上尽显得意之色,司马宣心中狂喜,“来了!曹吾鸣,我对你的报复来了!今日就让你颜面扫地,太史昭、周怀安人头落地!” “宣!” 文景帝话音刚落,东夷使者大笑道:“请东夷花王!” 第193章 休道牡丹天国色 “有请东夷花王!” 东夷使者此言一出,无论是上京城百姓,还是大夏群臣,全都侧目而去,想要一探究竟。 “何人不爱牡丹王,百花丛中我称皇!疑似洛河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东夷使者说罢,掀开了罩在花王上的锦帕。 一株绝世花王展现在众人面前,寻常牡丹一株只得一种颜色,而这花王却拥有七朵花,七种颜色。 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红似火,黄似金,青似玉。 眼前的牡丹花,美的秀韵多姿,美的流光溢彩,美的雍容华贵,美的绚丽娇艳,美的惊世骇俗。 “这……东夷人怎会有这等美丽的牡丹!” “不对,这牡丹我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美的花,简直是世间罕有的杰作!” 东夷使者嘴角上挑,看向文景帝,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欣赏我东夷花王!” 东夷花王? 文景帝眯眼看向对方,他若是连星河观的花王都认不出,那他这个皇帝干脆下台算了。 星河观的牡丹,怎么会在东夷人手中? 文景帝纳闷不已,司马宣则主动送上助攻,“陛下,此话看起来,跟之前星河观的花王为何如此相似?不会是花王在护送途中丢了吧?” 此言一出,文景帝脸色大变,若不是百花会已经进行,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执金吾将花王送出来! 可大夏的花王,历来都是压轴登场,不可能提前拿出来。 “曹卿?” 文景帝看向曹吾鸣,意思很明白,就是询问花王是否被抢走。 “陛下勿忧,大夏花王,从来都没有丢过。” 曹吾鸣说罢,便不再言语。 “国师,以为这东夷花王如何?” 文景帝低声道:“此非我大夏之花王!” 皇帝的暗示很明显,希望妙音师太不要太过抬举东夷人。 “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 妙音师太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东夷花王,甚好!比之前看到的大夏之花,都要好!” 大夏群臣闻言,脸色铁青,这尼姑当真是不识抬举。 身为大夏国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唯有司马宣心中欢喜,与台下的东夷使者相视一眼,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需要等待执金吾登场,便到了收网的时刻! “陛下,我东夷花王如何?” 东夷使者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哪怕徐州海战失败,他们便将罪过丢给海寇身上,表示跟东夷政权毫无关系。 “不过一般货色罢了!” 不等文景帝开口,曹吾鸣率先冷笑道:“乡野之人没看到真正的花王,大惊小怪到也正常。” 东夷使者了咧嘴一笑:“这位便是大夏曹公吧!忘记告诉你,这株便是你们大夏闻名的花王!不过如何到了我东夷手中,还要问曹公的执金吾才是!” 说得好! 司马宣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你曹吾鸣主动惹恼东夷人,现在纸包不住火了! “曹卿!” 文景帝怒视曹吾鸣,“执金吾此行乃是为朕护送花王!为何现在花王却在东夷人手中?” 曹吾鸣宠辱不惊,微笑道:“陛下,无论如何花王的称号都属于大夏,而并非那些蛮夷!请陛下耐心等待,若是大夏不能夺魁,请斩某头!” 见对方如此说话,文景帝反而不好发难。 皇帝跟曹吾鸣的关系,可谓是相当复杂。 皇帝需要一个能够处理朝政的权臣,压倒一切违逆他的声音。 这样他才能够安心修禅,早登极乐。 可没想到以曹吾鸣的手段,朝堂内外被他收拾的大有崛起之势。 甚至已经要摆脱了文景帝的控制,这位国舅爷并未像其他外戚那样获得专权骂名。 反而让更多有志之士投身其麾下。 文景帝如梦初醒,立即培养了其他党羽,用来钳制曹吾鸣,这才导致了朝堂如今的局面。 司马宣如今就是文景帝新扶植的党羽。 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司马党…… “好,朕就等曹卿,让大夏夺魁百花会!” 文景帝不再言语,东夷花王的出现,直接压过了其他各州郡的花,令整个大夏都黯然失色。 倘若百花会,让东夷人夺魁,岂不是奇耻大辱? “都说大夏花艺无双,现在来看,似乎还没有我们东夷信手拈来的好!” 东夷使者冷笑道:“陛下,若是喜欢,待到百花会结束,这花王便送给陛下!” 文景帝虎目微睁,“不牢使者费心!” 明明是战胜国,却被对方飞龙骑脸。 曹吾鸣笑道:“徐州之败,东夷就送了一朵花,想平息两国战争?” 东夷使者脸色大变,徐州之败可谓是他们的奇耻大辱。 如今却被曹吾鸣当众揭开伤疤,可谓是杀人诛心。 而他送花之举,本来是要羞辱大夏,反而成了战败国为战胜国的赔礼。 “呵呵,此乃百花盛会!我等之谈百花,不谈政事!” 东夷使者果断认怂,他还等着欣赏大夏所谓的花王呢。 “大夏花王到!” 刘文瑾的公鸭嗓大声喊道,上京城的百姓们翘首以盼。 大夏群臣目不转睛,能够压过东夷人的花王,就看今朝了! 周怀安走在最前,与其他人手捧花盆不公,燕王世子则是端着托盘。 太史昭和曾纪常分列两侧,两人脸色肃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星河观玄灵道长和白露使徒,以及夏侯雪,则是紧随其后。 损友二人组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四个字——凶多吉少。 “周怀安,让东夷人看看何为大夏花王!” 文景帝明显憋了一口气,看向托盘笑道:“这莫非是道长培育的新品种?” 此言一出,玄灵道长脸色尴尬,周怀安更是沉默不语。 勇亲王看到侄儿后,心中紧张,再看到玄灵道长,不由地老脸一红。 “父王?” 永嘉郡主不明所以,哪怕千军万马在前,自家父王都不会这般。 “无妨!看长卿如何行事。” 隔壁老杨轻舒一口气,幸亏王妃不在,否则可有热闹看了! 周怀安将锦帕撤下,托盘里赫然是一折残枝。 “这……这哪里是花王,分明是残枝败柳!” “完了!我大夏这次丢人丢大了!” “竟然让狗日的东夷人夺魁,我不甘心!” 百姓们破口大骂,百官更是面无血色。 哪怕你弄一株花过来,输也别输的太难看啊! 现在倒好,直接弄了一折残枝,这是大本钟来了,又急(g)又摆! 文景帝面色铁青,冷哼道:“周怀安,这就是花王?” 东夷使者已经猖狂大笑:“大夏的花王,莫非就是这一株残枝不成?当真是贻笑大方!” 完了!芭比q了! 太史昭面如土色,曾纪常紧张地攥紧拳头。 隔这么老远,他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怒火! “不错,这便是我们大夏最新的花王!” 周怀安毫无惧意,直视着文景帝,笑道:“陛下,可知这是什么花?” 什么花? 那就是个树枝子! 文景帝憋了一口气,语气不善道:“什么花,朕不知道!朕只知道,你的人头,搞不好要落地!” 周怀安笑道:“这花浑然天成,敢问东夷人的花王,要培养多久?” 此言一出,东夷使者有些发懵,花王是他们抢来的,这等问题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因为它是贫道所养。” 玄灵道长娉婷的身姿,很快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花要每日松土,保持根茎畅通。浇水,也要用贫道独有的水灵气。试问寻常百姓,如何能培育出如此牡丹?” 一众百姓当场懵逼,但是玄灵道长的水灵气,他们就没有,更不要说培养花王了。 “哼!我东夷阴阳师,也有人具备水灵气!” 东夷使者依旧嘴硬,司马宣却已经见缝插针道:“你说这花是你培育的,岂不是说明执金吾护送花王不利?让东夷捷足先登?”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曹吾鸣和执金吾,司马宣一脸阴笑,“我倒要看看曹公对此,作何解释!” 曹吾鸣并未搭理司马宣,而是看向周怀安:“去给陛下解释吧!” 周怀安拱手行礼,“是,曹公。” 燕王世子不慌不忙,看向司马宣:“敢问这位是?” “晋国公,司马宣!” 司马宣冷眼看向周怀安,“哪怕你是燕王世子,丢了花王,也是办事不力!” 周怀安点头道:“司马宣?果然配了一副司马脸呢!” 司马宣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却听到文景帝开口:“说,花王的事!” 周怀安躬身作揖,“恭喜陛下,喜得花王!我大夏再次夺魁百花会!” 东夷使者冷笑道:“陛下,此人已经神志不清,明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此番夺魁的分明是我东夷花王!” 周怀安笑着将那折残枝,亲手插在了地上,笑道:“道长看你的了!” 玄灵道长微笑点头,双手一道水灵气,一道木灵气分别注入残枝内。 “牡丹花侧一枝梅,富贵寒酸共一堆!” “休道牡丹天国色,须知梅占百花魁!”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天降大雪,六月飞霜! 其余白花,连带着花王都迅速枯萎。 只有一剪寒梅,寒冬里傲霜斗雪,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 当别的花枯萎零落,花残叶败时,梅花却昂首怒放,独树一帜,傲然挺立在这霜雪之中。 周怀安笑道:“胜负已分!” 第194章 须知梅占百花魁 胜负已分? 玄灵道长一场冰雪,令白花凋零,唯独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这般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 文景帝惊讶地看向玄灵道长,难怪上了年纪的皇室众人,都告诫他对这位道姑尊敬一些。 可他呢,这些年却让人家帮自己养花。 须不知浪费了多少皇室在星河观的人情。 “这……你们耍诈!” 东夷使者脸色难堪,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耍诈?” “九月哪能飞霜!分明是这位道长用了手段!” “你别管六月还是九月,偶尔下雪也属常事!” 周怀安自认打嘴仗从来没输过,笑道:“还是说,你们东夷人输不起?诸位且看这梅花!” “梅之花色,艳丽而不妖!梅之香气,清幽而淡雅!梅之英姿,苍古而青秀!” “只要动了冬天,我大夏遍地是花王!汝等何必再去种植花王,做所谓的白日梦?” 此言一出,百姓们见到那寒梅,想起了这些年的愚蠢行径。 上京百姓还好,他们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还有曹吾鸣等人节制。 可天高皇帝远的地区,真就是荒废了农作,一心种花,渴望攀登高位。 “花王,既然称王,那就改为百姓做出贡献。” 周怀安负手而立,直视文景帝道:“牡丹国色天香不假,却少了一分傲骨!陛下看这梅花如何?够资格当花王否?” 只要大夏夺魁,对于文景帝而言,谁当花王都不重要。 可这百花会,毕竟是为博妙音师太一笑。 文景帝刚要问话,就被周怀安打断。 “陛下,既然百花会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那花王也该由百人之口得出!岂能成了一言堂?” 周怀安面向上京百姓,大呼道:“汝等喜欢这傲骨梅花,还是喜欢谣言牡丹?我大夏百姓傲骨不折,抵御四方夷狄入侵!徐州一战,指挥使孙伯牙斩首八千,摧毁战船百余艘!这梅花傲骨,当属他一个!” 听闻此言,上京百姓瞬间沸腾,人们争先讨论。 “原来如此!我说东夷人怎么耍花招,要在百花会上找场子!” “哈哈哈!杀得好!东夷人贼心不死,觊觎我大夏边境,该杀!” “花王当属这梅花!让咱老百姓农忙去吧,莫要为这百花会再折腾了!” 东夷使者面色难看,找补道:“陛下!这花王,终归是你大夏执金吾丢失,难道陛下不严惩他们?” “严惩你奶奶个腿!” 孙伯牙大吼一声,携功臣之姿前来,“你们这些东夷矮人,在教狗……陛下做事?” 嗯? 文景帝面色不悦,好在说话的人太多,某个字眼他没有听清。 “陛下!东夷人臭不要脸,中途拦截我等!幸亏玄灵道长相助,我等才没有被阴阳灵尊截杀!” 听闻此言,上京百姓爆棚的战斗力瞬间爆发,甭管手里有什么,都热情地冲东夷使者招呼。 砰! “谁!谁扔的白菜帮子!” 啪! “谁扔的鸡蛋!你们大夏就是如此待客么?” 哐! “谁扔的萝卜皮!有能耐你们出来!” 从一介使者,瞬间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东夷使者双手爆头,难敌抵挡上京百姓的热情。 “混账东西,竟敢偷袭我大夏功臣!” “幸亏指挥使和执金吾安然无恙!” “给我狠狠地扔!鸡蛋我给你们报销!” 眼看百花会要沦为一场东夷人的欢迎会,文景帝面色不悦道:“所以,执金吾还是丢了花王?” 妙音师太轻笑道:“梅花再好,也不如牡丹富贵吉祥。” 司马宣眼见机会到了,火上浇油道:“陛下!执金吾拿梅花搪塞,分明是居心裹测,想要蒙蔽过失!” 眼见文景帝要发难,玄灵道长昂首走向高台处,笑道:“陛下,贫道为你皇室种花,已有十年。你皇室在星河观的人情,也已经消耗殆尽!” “贫道以后安心修行,这花匠不当也罢!想看花,不如看这满天红梅!” “东夷人抢夺花王,是贫道故意想让!陛下若是一代圣君,便多放心思在朝政上吧!” 唰! 玄灵道长大袖一挥,梅花飘落上京城。 满天红梅似雨,香气芬芳幽静。 “我等皆以为,寒梅才是真正的花王!” “牡丹虽富贵,却只是帝王家之物!梅花是我等百姓也能触及的花王!” “花王,梅花,当之无愧!” 妙音师太面色不悦,她看向皇帝,“陛下,贫尼还是觉得牡丹……” 话音未落,就听到文景帝发话:“朕宣布,此次花王,乃是大夏寒梅!” 妙音师太脸色铁青,这是她的话,第一次在皇帝面前失效! 竟然是因为眼前的臭道士,身后的那群执金吾,还有台下千千万万的贱民! 贫尼的话,失效了! 妙音师太站在一旁默然不语,司马宣更是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曹吾鸣,似乎对此并不惊讶,打了个哈欠,轻笑道:“陛下英明!” 这四个字,简直是莫大的嘲讽。 承认寒梅为花王,是文景帝的妥协。 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皇帝,他知道如今东夷人和他办的百花会,已经触动了民怒! 民怒不可逆。 若是继续承认东夷人献上的牡丹为花王,不仅寒了民心,还有可能将民怒变成民怨! 这是统治者不愿意看到的事。 “陛下英明,既然花王已经决出,以后百花会也毫无意义,还请陛下宣布,取消百花会!” 曹吾鸣俯身跪地,曹党一众纷纷紧随其后,跪地高呼:“陛下英明,请陛下取消百花会!” 你……你们! 文景帝没想到曹吾鸣竟然还有这一手,当众逼宫! 无异于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万民面前,群臣眼底,他若是不取消百花会,定会被口诛笔伐! 妙音师太更是面带不悦之色,百花会由她而生,如今被取消,就是曹吾鸣对她这个国师宣战。 唰! 上京城百姓纷纷跪地,口中高呼:“请陛下取消百花会!” 你们都在逼朕! 汝等这些逆臣! 汝等这些贱民! 文景帝看向身旁的司马宣,想要动用这颗棋子。 谁知晋国公跪得比谁都快,这已经表明了态度。 只要我跪的够快,陛下就不能拉我做挡箭牌。 “好!” 文景帝深吸一口气,看向台下众人,“朕,宣布取消百花会!梅占百花魁!” 万民欢呼,人声鼎沸! 长达十余年的百花会,终于被取缔! 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禄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至少民间,再也不用将精力集中在种花上。 东夷使者见状,已经决定提前溜走。 谁知周怀安却并不打算放过对方。 “陛下!微臣,有一事禀报!” 你还有事? 文景帝如今的怒火,已经掩盖不住。 群臣都为周怀安捏了把汗。 永嘉郡主面露担忧之色,“陛下正在气头上,长卿岂不是在故意触怒对方?” 勇亲王同样担心,“且看看再说!” 父女二人说话之际,周怀安已经指着东夷使者,笑道:“陛下忘了,东夷入侵我徐州战败,可是要赔款道歉!战败国还敢如此趾高气扬,微臣还是第一次见!” 对啊!东夷人打了败仗,谁给他们的勇气,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我大夏耀武扬威!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百花会转移了注意力。 “东夷扰我徐州安宁!微臣觉得必须赔款!” “不错!这等狼子野心,就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割地赔款!算了,东夷人的地盘,狗都不要!赔款吧!” 东夷使者面露为难之色,他此番过来,可是与朝中某位大人物联系过,会保证他的安全! “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此举不妥!” 司马宣果断开口道:“若是陛下索要赔款,岂不是显得我大夏太小气了?失去了大国风度!” 周怀安不等皇帝开口,已经回怼过去,“司马大人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若是徐州失守,百姓流离失所,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张口闭口都是帮东夷人说话,让我严重怀疑你的血统。” “东夷人此次进攻大夏,我徐州将士流血流泪,不如抚恤金由晋国公来出?” 司马宣闻言大怒道:“凭什么让我来出?又不是我害得他们阵亡!” 此言一出,司马宣自知失言,周怀安笑道:“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这笔钱一定要让东夷人来出!” “你不出钱,你没资格哔哔,往后稍稍,别耽误曹公谈判!” 周怀安眨了眨眼,曹吾鸣装作看不见,直言道:“陛下,微臣以为,该让东夷人付出代价,否则他们只会仗着陛下仁义,而肆意妄为!” 文景帝本就一肚子气,如今有了出气筒,自然不会放过。 “东夷,屡次犯我大夏边境!此次是该付出代价了!” “陛下!侵犯大夏边境的都是浪人海寇,跟我东夷军队没有半点关系啊!” 海寇?浪人? 组织万人军队进攻,能是这些流寇盗贼? 可惜东夷使者脸皮极厚,只要嘴硬不承认,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人啊,让东夷海寇出来认亲!” 东夷使者脸色大变,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来了! 第195章 证据确凿,东夷赔钱 加藤烬本以为会被徐州百姓围攻致死,却没想到周怀安关键时刻留了他的性命。 面对愤怒的百姓,周怀安只说了一句话:“这种人,对国家还有用处,他就是之前的肉票!” 正是周怀安的浴血奋战,让徐州百姓们找回了以往的热血。 这才顺利将加藤烬带回上京。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身为东夷使者的滕元虎已经脸色铁青。 最熟悉的陌生人,莫过于此! 加藤烬曾经效命于东夷武家,哪怕后来沦为浪人,他对国内的一举一动,可是知根知底。 “滕元君,没想到你我在上京城见面了……” 加藤烬苦笑一声,滕元虎脸色震怒道:“你为何没有玉碎,没有自裁!现在你的出现,将会带给国家危难!” 大夏就像一头沉睡的猛虎,东夷人则是不断挑衅猛虎的猴子。 猛虎酣睡,无暇理会。 可若是猛虎睁眼看天下,拼尽全力去对付一只猴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都是老相识啊,那就好说话了。” 周怀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个谁,你告诉那个谁,东夷人犯我徐州的事情。” 加藤烬苦笑一声,本来他是贯彻玉碎到底,可周怀安的话,却让他对自己国家的信仰产生了质疑。 “生命诚可贵!凭什么你们战败了,却要切腹自尽,那些个权贵却能在安全的地方指指点点?” “你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入侵他国领土失败,搞得跟被别人入侵一样,装什么蒜?” “对了,我猜东夷掌权之人,绝对会将所有的锅甩给你们浪人,他们只敢偷偷摸摸对大夏进行侵扰,却不敢正面作战!” 本来加藤烬还留有最后的希望,这些战败的浪人,曾经也都是武家的人。 他们渴求武家能够赎回他们,给他们再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谁知东夷人果然宣城,攻占徐州的行为,全是这些东夷浪人的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 这成为了压倒加藤烬的最后一根稻草。 尤其是天海抢夺花王之时,周怀安更加确定,东夷人定会在百花会恶心大夏。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怪我不义。 “陛下,我等是奉东夷靖海大将军之命,前往徐州攻占海岸!” 加藤烬此言一出,滕元虎破口大骂:“胡说八道!你这是一派胡言!你们的事情,跟靖海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这一万余人,是东夷的试探,也是先头部队。 给出的承诺便是,打退了大夏水军,他们就能获得重新为武家效命的机会。 一看到孙伯牙的玄龟战船,靖海大将军果断选择撤退,将这些东夷浪人抛弃。 “那个谁,你闭嘴!证据确凿,你还狡辩什么?” 周怀安使了个颜色,损友二人组当即会意,将滕元虎按在地上,没有半点客气。 司马宣见状大惊,“陛下!两国哪怕交战,也不该对使者无礼啊!” “此等行径,有辱我大夏礼仪之邦!还请陛下赶快制止!” 文景帝还未开口,曹吾鸣突然睁开眼,冰冷的双眸,让司马宣如坠冰窟。 “晋国公,从始至终,你都在为东夷人说话,我很是好奇,你是收了东夷人的好处,还是跟东夷人有亲戚关系。” 曹吾鸣不方便说的话,周怀安脱口而出,惹得司马宣面红耳赤。 “你东夷,在我大夏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 曹吾鸣负手而立,冷眼看向滕元虎:“割地,赔款!” 割地? 东夷人的地盘都是海岛,那等地方狗都看不上。 赔款? 这个可以有。 为了获得文景帝的支持,周怀安添油加醋道:“陛下,您可是现在佛,东夷人为了表示支持,也要赔偿一些银子才是!” “我看陛下仁义,就收二百万两吧!” 二百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滕元虎险些背过气。 玄灵道长则是捂嘴偷笑,“这位周居士,果然是个妙人!” 滕元虎心中清楚,大夏虽然被四方蛮夷觊觎,可自身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否则这么多年,北狄还是无法突破燕王周棣的防守。 再看西戎人,也一直活在曹吾鸣的阴影之下。 更别说大夏上京,还留着一头猛虎——勇亲王。 赔款是肯定认栽了,可让他们赔偿二百万两,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吾鸣嘴角上挑,周怀安这等聪明人,压根不用他提醒。 冰冰美目流转,看向周怀安自信从容的侧脸,满心欢喜。 勇亲王点了点头,“长卿,这一次去徐州,又成长了不少!吾心甚慰!” 白露则是低声道:“喂,狐狸精!周怀安要了二百万两,东夷人怎么可能给?” 夏侯雪一双桃花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不说的多一点,怎么讨价还价?” 文景帝笑道:“好。割地就算了,朕并不打算跟东夷交恶。赔款吧!” 左思右想,赔款到账,皇帝又能有一笔修禅用的钱。 没想到百花会,竟然会1牵扯到东夷跟大夏的关系。 其他诸国的使者们,完全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大夏,这是要重新崛起不成?” “东夷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此次完全是自讨苦吃!” “大夏这回如此强硬,倒是超乎了我等预料之外。” 滕元虎咬牙道:“陛下放心,此次赔款,我东夷认了!可二百万两,实在是太多!请恕微臣难以接受!” 文景帝看向礼部尚书黄文清,这本该是他的工作。 “陛下,微臣以为,此次赔款事宜,燕王世子比微臣更清楚其中缘由。” 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得知东夷人的事情,黄文清果断选择抽身,将这等机会留给了周怀安。 曹吾鸣冷笑道:“黄大人脱身之术还真是一绝!周怀安,尽管放开去谈,出了什么事,有陛下为你撑腰!” 曹爸爸这是要拉皇帝老儿下水的节奏啊! 若是全权由我一人负责,万一谈崩了,两国交战,说不定将我交出去,就能平息东夷人的怒火。 曹爸爸才是我亲爹!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后者坦然一笑:“陛下圣明,定会为臣子做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黄文清就是怕文景帝卸磨杀驴,才没有主动接手这项振奋人心,又能提高声望的差事。 “周怀安,去谈吧。朕,为你做主。” 此言一出,算是盖棺定论,文景帝决定入局。 以后两国开战,哪怕东夷人用赔款作为借口,周怀安也是奉旨行事,自然不会被交出去。 这句承诺,不仅是当着百官,还当着万民的面说出,含金量明显不同。 文景帝若是失信,定会引起民怨的反噬。 周怀安这才放心,笑道:“二百万两接受不了?那你说个数?” 滕元虎相当谨慎,东夷地处岛国,多火山地震,却也存在不少金矿。 论财富,东夷人并不缺钱,他们也有奋战到死的新年和决心。 只是限于海岛的劣势,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想要突破桎梏,便只能入侵西面的强大邻居。 “一百万两如何?” 滕元虎谨慎不已,上来便狮子大开口,砍价一半。 “那个谁,滕元虎是吧?你名字带虎,为人还真虎啊!” 周怀安没好气道:“上来就砍价一半?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 说罢,燕王世子拱手行礼道:“陛下,您也听见了,东夷人分明没有谈判的诚心!以微臣之见,不如扣留此人,让孙伯牙兵发东夷,想要什么咱们自己抢!” 文景帝还未发话,孙伯牙已经斗志昂扬,单膝跪地。 “陛下放心!老……末将出马,定会让打得东夷人抱头鼠窜!” 孙伯牙携得胜之势,说话自然硬气。 “战!战!战!” 执金吾众人,已经拔出龙雀刀,高举在空中。 哪怕一向与执金吾不对付的禁军,同时高举手中长枪。 这一刻,他们都是军人,都愿意为生养自己的国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滕元虎脸色大变,大夏真有开战的意思! 司马宣更是面如土色,他跟东夷人一直有合作,若是东夷挨打,说不定他就要遭殃! “陛下!有话好说,赔款一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才第一次谈论,贵国何必要打要杀!” 滕元虎果断认怂,随后向周怀安哀求道:“这位大人,刚才是我不对!一百五十万两可好?” 众人以为周怀安还要坐地起价之时,却没想到燕王世子一口咬定:“成交!” 滕元虎闻言,轻舒一口气,虽然还是要赔款,至少节省了五十万两的开支。 文景帝面露喜色,他这一朝,还是第一次受到其他国家的赔款! 大夏群臣更是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们第一次觉得身为大夏之臣,竟然如此骄傲。 百姓们纷纷拍掌叫好,这么多年,大夏朝廷终于硬气了一回,看得解气! 滕元虎亲自写下国书,盖上了东夷天皇的印信,此事终于办妥! 愚蠢的大夏人,压根不知道我们东夷的财富! 谁知周怀安却笑道:“其实忘了告诉你,哪怕你赔五十万两,我都会接受!还要感谢你为我大夏多争取了一百万两!” “噗!” 滕元虎大脑一片空白,仰面栽倒…… 第196章 情感修罗场 一百五十万白银! 无论是大夏群臣,还是上京城万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战胜之国的底气,这就是周怀安巧舌如簧换来的结果。 曹吾鸣嘴角轻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只是可怜了司马宣那副嘴脸,现在看起来尤为可笑。 滕元虎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想起白纸黑字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真想一睡不起。 至少不用充当东夷历史上的罪人。 妙音师太则是一双美眸打量着周怀安。 百花会被他强迫着皇帝取缔,本该是死路一条。 可这厮却转变了思路,利用东夷人的赔款,获得了大功一件,盘活了整盘棋! 现在文景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了周怀安。 对外他是大夏的功臣,对内他也是安抚民心的工具。 燕王世子如今在皇帝眼中,看不惯,干不掉,地位相当超然。 “百花会取缔,以后梅花为花魁。” 文景帝冷眼看向东夷使者,“赔款尽快送到徐州,朕可以等,但朕的玄龟战船等不了!” 说罢,文景帝便要起驾回宫,百官恭送:“陛下圣安!” 皇帝老儿离开,周怀安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 此次丢失了花王,却因祸得福。 于百姓而言,没有了百花会,农民安心种地,官员们不会为了捞偏门而劳民伤财。 于大夏而言,东夷人的赔款,足够文景帝挥霍一阵子,至少不会对大夏子民搜刮。 “做得好。” 曹吾鸣上前拍了拍周怀安的肩膀,随后看向太史昭等人,“汝等,辛苦了!今日喝酒,不醉不归!” 此言一出,众人欢呼雀跃。 “太好了!今日去教坊司,看来是曹公请客!” 楚中天兴奋不已。 “什么?曹公这么大的官,也会去教坊司不成?” 李林峰明显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峰,莫要乱说!曹公岂会去……” 曾纪常训斥手下,谁知太史昭笑道:“义父年轻时,可是上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呢!可惜戎狄入侵我大夏,义父才弃笔从戎!” “呸!粗鄙!” 白露啐了一口,她可是听说过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随后眼神忍不住看向周怀安。 夏侯雪则更为直接,上前直接揪住周怀安的耳朵,“相公,你倒是说说,去不去教坊司呀?” 疼疼疼! 周怀安揉了揉耳朵,却发现背后袭来一刀杀气。 “长卿,出去一趟,倒是认识了不少好女子呢。” 永嘉郡主杨冰清,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外罩蓝色轻纱,乌黑秀发,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浑身绽放着冷艳之色,可谓是国色天香。 这般女子到了哪里,都会成为全城瞩目的焦点。 少女孙仁显然不敢踏入成年女子的修罗场中。 白露则是偷偷站在了师父身后,殊不知师父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永嘉郡主身后的男子身上。 三百岁的狐族少女,可不会轻易认怂。 夏侯雪一身碧绿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草裙,腰若约素,肤若凝脂,娇媚入骨。 与永嘉郡主冷若冰霜相比,夏侯雪就是热情似火。 冰火两重天,情感修罗场,这都是什么牛马! 周怀安倒吸一口凉气,夏侯雪却已经迎难而上。 “相公,你还没说,这位是谁呢?” 夏侯雪举手投足之间,媚态浑然天成,她站在那,就对男人有足够的诱惑。 冰冰则反其道而行之,姣好的面孔,总是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妄想去征服攀登这座可望不可即的山峰。 “本郡主是长卿的姐姐,你又是何人?” 永嘉郡主自持身份,嘲弄道:“大庭广众之下,便叫人家相公,当真是不知羞!” 夏侯雪媚眼如丝,笑道:“姐姐?那为何我却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呢?我跟相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呢!你呢?” 生死? 盘若寺我们就已经经历过了! 论嘴上功夫,寡言少语的永嘉郡主,显然不是夏侯雪的对手。 周怀安赶紧上前相助,“夏侯姑娘,咱们过家家,是为了查案,你可不能当真啊!” 听闻此言,冰冰脸上浮现一丝喜色,“听到没?长卿都这般说了!” 夏侯雪则悄然抹泪,演技自然,丝毫没有做做之色。 “渣男!竟惹得如此佳人抹泪!” “没想到世子竟欠下如此风流债!” “那两个女子都看中了世子!” 听闻吃瓜群众碎碎念,周怀安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相公,你放心,跟你在一起的那一晚,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说罢,夏侯雪便退到了玄灵道长身后,不断抹泪,惹得白露都信以为真,以为狐耳娘对周怀安动了真情,不断安慰对方。 “说!那一晚是怎么回事?” 冰冰面色冷峻,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动刀的意思。 “什么那一晚?究竟是哪一晚?” 眼看周怀安如此说话,冰冰怒意更盛,“好啊,你竟然还不止一晚!” 眼看侄儿狼狈,勇亲王却爱莫能助,毕竟在感情方面,他比侄儿强不了多少。 “王爷,好久不见。” 玄灵道长拱手行礼,勇亲王赶紧上前回礼:“道长客气,还请去王府一叙!” 白露明显感觉到,师父面对这个男人的紧张,一双美眸看看两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周怀安的修罗场短暂结束,狐耳娘躲在白露身旁,笑道:“看到了没?上京城就是这般有趣呢!” 白露摇头苦笑:“还不是你?现在周怀安可惨了!” 夏侯雪却不为所动,冲着周怀安做了个鬼脸,调侃道:“怎么?白露妹子心疼了?” 胡说! 白露俏脸一红,不再多说话。 对于周怀安的风流债,执金吾众人早就习惯成自然,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损友二人组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把瓜子,吃的津津有味。 “啧啧啧!周长卿啊周长卿,你也有今天!” “跟我们勾栏听曲不好么?何必被女人纠缠!” 太史昭陪在曹吾鸣身边,低声道:“义父,百花会是您有意为之?” 曹吾鸣面对义子,并未做太多隐瞒。 “百花会劳民伤财,为父修书一封,告知玄灵道长,希望让她停止帮陛下种花。” “东夷人在徐州的布局,我已经有所耳闻,不过你们能连根拔除,就算是为父也是大吃一惊。” “能力保徐州不失,又让东夷赔款,你们做得不错!” 得到了曹公的承认,让太史昭大感欣慰,一切都值得! 众人各说各的,倒是将功臣孙伯牙落在了一边。 后者欲哭无泪,好在勇亲王钦佩武人,为他们一家安排了住处。 —— 勇亲王府。 曹妙彤身为王妃,一看到玄灵道长,当场收起了平日里的刁蛮,至少表面看起来端庄典雅。 “建国道长!” “妙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是亭亭玉立。” 玄灵道长似笑非笑道:“我听人说,你跟王爷的感情,最近不太好?” 听闻此言,王妃当即发怒道:“周怀安!你这个小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 可惜,燕王世子早就逃之夭夭。 还是曹公心疼周怀安,提前说明要去庆功,才将他从水深火热中解救。 “贫道当年将王爷让给你,可是说好了,若是你二人感情不睦,就别怪贫道出手抢夺了!” 玄灵道长笑着看向王妃,后者脸色愠怒,却又不敢发脾气。 饶是永嘉郡主,也纳闷母妃今日竟然没撒泼? 好在勇亲王及时解围,“道长严重了,我与妙彤感情一向很好,想来是外人谣传……” 哦?谣传? 玄灵道长笑道:“周怀安不是你的侄儿么?他的话也算是谣传不成?” 勇亲王最终镇定思痛,给出了结论:“等他回来,本王定要狠狠责罚!” —— 教坊司。 重新回到此地,周怀安算是来到了主场,莺莺燕燕不断,可他却一心只想着插花。 菊香阁内,花魁香君明艳动人,任由周怀安游山玩水,两人琴箫合奏,相得益彰。 “周郎,此次你又名震大夏,当真是青年翘楚。” 香君任由周怀安枕在自己的玉腿上,轻轻为其按摩。 “洒洒水啦!这等轻松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啦!” 周怀安唯有在教坊司,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有香君在身旁,不必参与朝廷争斗,也不用感受江湖凶险。 只需要枕在美人玉腿之上,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便是。 “对了,东夷人狡诈,此次当真会赔偿我大夏一百五十万两么?” 香君好奇不已,看着眼前的男人,媚眼都是钦佩的小星星。 “他们给不给,都丢了人,无异于丢多少而已。” 周怀安的咸猪手,已经四处游走,惹得香君轻轻嘤哼两声。 “东夷一向自视甚高,不肯认为自己是小国。可若是白纸黑字的赔款都无法兑现,以后在四方邻居面前,还能抬得起头么?” 周怀安嘿嘿一笑,“咱们这位陛下,只为了钱,东夷人则是为了脸,让他们各取所需,这就是我的办法!” 香君哼唧一声,“周郎,莫要玩闹,还不快抱奴家?” 周怀安虎躯一震,“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