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管这叫实习律师》 1章 张千胜 早9点，市法庭。 媒体一大早就蜂拥而至，围堵在法庭门口。 市内大小媒体几乎全部出动，都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消息，甚至引得附近街道几近瘫痪。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激动，仿佛成了饿狼呢？ 自然是今天市法庭内的一场庭审了。 “各位观众好，现在我们就在市法庭外，等候着今日的庭审结果宣布。” “关于这次的案件，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正是最近占据新闻热搜头条的大富豪杀妻案。” “被告李肆龙早年白手起家，奋斗三十年挣得亿万家产，财富名列富豪榜排名第三位。但他却在人生巅峰期抛弃糠糟之妻，娶了一个小30岁的名模当老婆，为此遭受了不少骂名。而一个月前，他妻子的尸体被人发现在郊外树林，全身有多处致命刀伤，疑似情杀。为此检方第一时间将李富豪列为嫌疑人，甚至出动了内部所有调查员，开始调查这桩全城瞩目的谋杀案。” “不过这一次的案件，地检署也遭遇到了困难，一是因为李富豪有不在场证明，二则是这次为被告辩护的律师乃是大名鼎鼎的张千胜大律师！” “各位观众可能不知道，这位张千胜律师执业30年，生涯打赢过超2000场诉讼官司，是我市乃至全国司法界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哪怕是地检署的王牌检察官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记者们对着屏幕和直播画面，开始介绍这次案件的信息。 也就是在此时，法庭大门被推开，随后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里走了出来。 “快看，他们出来了！” “李肆龙和张千胜律师出来了，看他们满面春风的表情，这一场官司的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真没有想到，张千胜律师又一次打败了地检署，为李富豪摆脱了谋杀指控，这样算下来，张千胜律师是否可以达成生涯3000胜的战绩呢？”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媒体，张千胜律师站在李富豪身边，对着媒体讲述道： “我知道各位可能不喜欢这个结果，但事实就是我的当事人并没有杀害他的妻子，并且在这次案件调查中一直积极配合地检署，多次提供不在场证明。可地检署却无视了这些证据，依旧起诉我的当事人，并且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这次的谋杀指控，导致我当事人风评下降，公司股价下跌，估算市值蒸发超30亿，我接下来会全权代表李先生，向地检署以及调查科依法追究经济损失责任。正是他们的玩忽职守和渎职行为导致了这些财产损失，同时让我的当事人蒙受了不白之冤！” “现在真凶依旧逍遥法外，我恳请媒体朋友们帮忙，替我问一问地检署，一个杀人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他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调查，还是只想找一个背锅的来掩盖自己调查无果的窝囊行为！” 此言一出，媒体哗然。 这等于是赤果果的和地检署宣战了啊。 而且他还要起诉地检署和调查科，这可是全市甚至全国都少有的案例。 但一想到他的生涯战绩，以及张大律师自信满满的样子，媒体都认为他一定有必胜把握。 采访结束，张千胜律师和李富豪同乘豪华轿车离开。 李富豪公司门口。 “张大律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又一次帮了我，500万后续款项，稍后我会打给你账户的！” “不客气，帮老朋友的忙，不是应该的吗？” “哈哈哈，张律师不愧是张律师啊……” 二人紧紧拥抱，随后李肆龙挥手告别。 豪华轿车上，看着被一众下属簇拥，走入公司之内的李肆龙，张千胜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有的只是冷漠和淡然。 “你确实没动手，但你有个手下叫阿彪，早年在国外当‘清道夫’，手上至今应该有上百条人命了吧，这次不过是又加了一条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够专业的，愣是没有让检方找到决定性证据，地检署那边应该看了新闻，估计知道我要起诉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同样没有任何事实依据，我也不关心他到底杀没杀那个女人，这些与我何干？” 张千胜开车，来到市中心一栋豪华公寓外，接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车。 “老公，我爱你~”一上车，女人就嗲里嗲气。 “我不是叫你少擦一点粉吗，我不喜欢这么多化妆品。” “老公~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嘛~”女人却仿佛没听到话里的反感，依旧嗲声道：“人家买那么多化妆品，要是一件都不用，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你还知道买了这么多化妆品啊，话说你用的都是我的钱吧。” “这不说明，老公你疼人家嘛~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幸福啊~” 张千胜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女人，这个小自己20岁，著名艺术学院毕业的校花，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快乐。 他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从手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三个信封袋，朝身侧一递。 “老公，怎么停车了，不是说好打赢了官司，就带我去买包包的吗？我看中那个包包很久了，今天那家奢侈品店降价，一个包才30万欸~” “打开看看，这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谢谢老公啦~” 听到是给自己的，女人眉梢一喜。 因为按照她的想法，这三个信封袋里装的不是支票就是金银首饰，反正都是身边男人给自己的礼物。 但这一次，她失算了。 第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叠厚厚的文件，或者说是合同。 “老公，这是什么呀，这是……离婚合同！”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两只眼睛瞪大，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因为合同第一页，明晃晃写着四个醒目大字。 离婚合同！ “张千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想和我离婚！” 女人终于不再发嗲，神色一变，转为怒气冲冲的质问。 “打开第二个袋子，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女人虽然心中依旧愤怒，但还是下意识打开了第二个袋子。 第二个袋子中放着十几张照片，都是女人和不同男子的亲密照。 看到照片内容，女人的脸变了，眼神躲闪，表情慌张。 张千胜看着女人，表情依旧不变，淡淡道：“第一个男人是你的健身教练，你们是在一次健身课上勾搭上的，你和他倒是经常出去开房啊；” “第二个男人，是你在外面养的小奶狗，不过你的眼光有问题，他骗你是名牌大学的在读研究生，但据我调查发现，他的入学证书是伪造的，其实他是个无业游民，专门靠骗女人为生，除了你之外，他还同时钓着两个富婆，一个科技公司女高管，还和市议会的陈议员老婆有染，最近他还打算勾搭张议员的女儿；” “至于第三个男人，是你的大学前男友，你不是骗我说再也不会和他联系了吗，可你们过去一个月通了17次电话，这和你保证的可不一样啊……” 随着这些信息被揭露，女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还有第三个袋子，也一并打开看了吧！”张千胜却不管这些，继续提醒女人。 女人机械版的打开第三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这些……又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人看了第一页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一些清单，都是化妆品和奢侈品的购买记录。 “这是我让精算师计算过的，我和你结婚5年，一共在你身上花费了3000多万，现在你婚内出轨，破坏婚前协议，这每一笔账我都要和你算清楚的！” 女人看到密密麻麻的账单，终于忍不住了：“张千胜，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可是陪了你整整五年……那可是五年啊，一个女人的五年！” “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 但张千胜轻飘飘的一句话，是让女人直接泄了气。 “听好了，这三千多万我就大发慈悲给你抹掉零头，但剩下的3000万，你要一分不少的赔给我。至于怎么赔，从哪里弄到钱，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可以求你包养的小奶狗还钱，或者去找你的健身教练，找你的前男友去哭诉，方法我不会管。你也可以找律师和我打离婚官司，但人你得从外地找，我保证本地律师没一个敢和我扳手腕的，至于理由你也清楚，我张千胜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张千胜下达了最后通牒，副驾驶的车门缓缓打开。 “现在从我眼前消失，24小时后我需要一份签了字的合同，如果我没有收到，我让你和那几个男人全都倾家荡产，一辈子翻不了身！” 砰！ “张千胜，你个王八蛋，人渣，渣男，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 车门被狠狠甩上，女人在路边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瞎了眼吗，我觉得反倒是我眼神不好……” 张千胜看着路边，暗自摇头。 他没有按原定路线回家，而是驶向郊区，将车停靠在一条老旧街道附近。 视线穿过人流，定格在一间街边小摊。 摊子只有老板娘一人照看，偶尔她刚上高中的女儿会回家帮忙，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张千胜看着老板娘，压抑住了内心想要下车的动手，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任老婆，二人已经离婚十多年，女方更是净身出户。 虽然当初是女人对不起他，但这么多年过去，张千胜心中对女人的愤怒已经淡化，反倒是一种愧疚的情绪逐渐萦绕。 当初他选择了事业，冷落了老婆，这才导致后者出轨，这些年他也想通了。 如果他不选择做大律师，而是当一个法律民工，虽然赚的钱少，但说不定家庭会幸福美满，每天回家能吃到妻子烹饪的可口饭菜，女儿还会开心的喊爸爸，享受天伦之乐。 张千胜看了许久，可却没有上去的勇气，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开车返回市中心，他的住处是市中心的一栋豪华别墅，市值接近一个亿，占地足有上千平，光是门口的花园就有400平方，只能说壕气十足。 张千胜走进装修奢华的别墅，看着客厅吊顶上价值十几万的悬挂水晶吊灯，内心却感觉空荡荡的。 这样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张千胜走向厨房，准备拿瓶酒小酌一口。 这是他的习惯，喝一杯后更有助于睡眠。 但突然间，他感觉背后有风吹过，还未等他转身，黑漆漆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后脑。 张千胜没有惊慌，多年的律师生涯，他早就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家伙指着脑袋，所以他举起双手，淡然道： “朋友，如果你只是求财的话，客厅中间那副画的后面藏着保险箱，密码是4396，里面有200万现金和一些珠宝，你可以全部拿走，我不追究你任何责任。” “带我去地下室，你藏宝贝的地方！” 来人没有搭理，只是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不带有一丝感情。 “宝贝？” 张千胜意外了。 他收藏的宝贝，都是一些工艺品，从艺术角度来看，可能值个几万几十万不等，但远远没有200万这么多。 而且工艺品携带不方便，如果对方真求财，还不如拿着200万现金逃走。 “不求财，不求命，却要我的收藏品，这是为什么？” 张千胜想不通，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没反驳，带着对方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金库是特殊设计，据说比大银行的保险库还要牢固，没有密码就算用导弹都炸不开。 不过这不是张千胜弄的，而是别墅前主人设计的，用来存放主人以前的宝物。 张千胜是这栋别墅的第二任主人，他买下别墅后见保险库设计的不错，就当成了收藏品的放置室。 不过保险库里的东西，早就在第一任主人离开时全都清空了，他检查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输入密码，打开保险库，随后看到的是堆积在地的工艺品，看起来价值不大。 来人一把推开张千胜，直奔保险库的角落墙壁处。 随后他在墙壁上按了一下，那一块居然整个陷了下去。 “机关！” 看到这一幕，张千胜一脸错愕。 他作为别墅的现任主人，居然不知道保险库里还有这种机关。 看起来，来人的目的和他没关系，而是和原主人有关。 机关启动，一道暗门打开。 安门内是一个展览台，台上放置着一颗金色眼球。 来人的耳边装着便携式耳机，此刻耳机内传来了声音。 “是的，大人，东西已经取到了，嗯，对，别墅的主人在我身边，是一个普通人，明白了，我会处理干净的……” 来人结束通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就见张千胜举起一个花盆，对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砰！ 脑袋和花盆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直接晕死过去。 “艹了，这东西是什么玩意，为了它，这帮人居然出动了家伙，还有他们背后的又是什么人？” 张千胜看着倒地的神秘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金色眼珠，完全没有头绪。 他对于别墅原主人的所知有限，只知道对方好像是位考古学家，但没什么名气，活了大半辈子没挖出过宝贝，最后卖了别墅，人也不知所踪。 他要是知道买个房子能惹来这种事，当初一定不会为了面子买别墅。 张千胜拿着金色眼珠就冲出保险库，正准备拉动别墅内的警报，就看到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他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不止一个。 “几位，有话好说，这玩意我可以交给你们，今天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噗噗噗！ 张千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已然开火。 十几枪扫射之下，张千胜缓缓倒地，眼皮越来也沉。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是他的人生，他作为张千胜的一生。 虽然他在人前风风光光，人后却格外孤独，始终是一个人。 “我早就立好了遗嘱，一旦本人失踪或死亡，名下数亿的财产都会通过基金的方式给她们，也算是补偿了我前半身造的罪孽。” “离婚合同在我的律所有备份，就算我不回去，事务所的人也会帮我找那女人打官司，她别想拿走我一分钱，那3000万的花销账单，精算师会帮我要回来，所以我也不担心那女人。” “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可能就是手上这玩意了，这到底tm是个什么东西，真tm的烫手啊，这帮tm的狗东西，居然tm的带家伙来我家，吃饱了tm没事干是吧！” 张千胜逐渐脱力，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手中那颗被血液染红的金色眼球。 “不好，这东西在发光！” “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会飞起来！” “见鬼了，这男人也飞了起来，开火，继续开火！” “快拉住他，别让他飞进去！” 耳边，响起了一连串惊呼。 这帮狗日的，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张千胜的身体逐渐失去重量，他知道这是死亡的感觉，可怎么让人有些轻飘飘的呢？ 2章 舔狗张伟与憨憨夏千月 蓝星。 龙国，东方都。 市立医院，急诊科病房。 “干tm的，你们这帮渣渣！” 1号床位，原本昏睡的“张伟”猛然睁开眼睛，当场爆了句粗口。 他下意识坐起，可05秒后脸色一崩，后悔了。 痛！ 感觉全身都在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就见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全身上下都绑着绷带，整个人都可以cos木乃伊了。 “不是吧，我记得自己身中几十抢，脑袋都给那帮家伙打穿了，这都能抢救回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而他刚才那一嗓子，也吓醒了一旁陪护位上，正在打瞌睡的夏千月。 后者下意识擦去嘴角的水渍，拍了拍因为刚睡醒而泛红的脸颊，这才看向病床上的人。 “张伟，你丫的能耐了啊，居然敢吼你姑奶奶我！” 说着，她“啪”一巴掌拍在了张伟的头上，打得后者是嗷嗷叫。 “哎哟，我的脑袋，疼疼疼……” “哼，谁叫你吓我的，活该！” 夏千月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姑奶奶好心好意送你来医院，你不感谢一句就算了，还敢恩将仇报，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姑奶奶刚才下手还是轻的呢，要是用了全力，直接给你脑袋上开一瓢，保准让你吃一碗自己的脑花！” 不开口，夏千月就是一个五官精致，娇艳如花的短发美女。 一开口，这就是一个女汉子，暴力狂。 好好一大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张伟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么一句话，但嘴角却在不停抽搐。 他看着眼前女孩，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对方！ 张伟愣愣的看着夏千月，总感觉从自己苏醒之后，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有，这小丫头为什么叫自己张伟，自己明明是…… 张伟的瞳孔逐渐放大，嘴巴张开了半天都没合拢。 他终于知道从刚才开始的那股异样感是怎么回事了，因为…… 他穿越了！ 他这具身体的名字，确实叫张伟。 这个世界也不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了。 这里是蓝星，和他曾经生活的世界基本相似，二者更类似于平行时空。 而这具身体的原本意识张伟，因为一次意外已经死亡，这才被他穿越过来，鸠占鹊巢。 从这一刻，他就是张伟，张伟就是他！ 张伟的生平经历，也在这时候一一浮现，像是电影般逐一而过。 张伟是一个孤儿，父母早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小时候的张伟十分自卑，不善与人交际，所以在孤儿院没什么朋友。但他的学习成绩却很好，加上义务教育的普及，他依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点高中，拿到了奖学金，拿到了助学贷款，甚至最后考上了大学。 进入大学时，他和万千学子一样，选择了文科中自认为最有前途的司法专业，他梦想着法学院毕业之后，可以进入一家大律所，成为顶尖大律师，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结果没想到，梦想是有了，人却倒在了半路上。 至于原主死亡的具体原因，张伟的记忆还有些模糊，暂时想不起来。 想到此，他看向面前的短发女孩。 夏千月，算是张伟在校内唯一的朋友了。 不过与张伟不同，这个女孩没什么学习天赋，进入学校也是依靠着体育特长。 所以学习成绩相对学渣的夏千月，就和学习成绩不错的张伟，机缘巧合下在图书馆认识了。 当时夏千月面临多门功课的学习压力，以及第一次考核全部挂科的窘迫，而张伟正好也在帮人补课，就帮了对方几次。 后来经过一年的刻苦努力，加上张伟的耐心辅导，夏千月这个学渣避免了多门功课被挂的悲剧，二人也自此成为了好朋友。 不过夏千月虽然文科成绩很差，但据说体育成绩非常好，属于特招生。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张伟和夏千月所在的学校了。 东方都综合大学，简称东大，是龙国一流大学，排名少说前五十的高等学府。 东大前身曾由东方都刑侦科大学和东方都医科，法学科等诸多学府合并，在东方都甚至龙国南方地区名气很大，学校哦师资力量雄厚，府内开设多项全国领先的专业课程。更因为刑侦大学是东大前身，所以府内开设的犯罪刑侦科，一直都是重点专业。 夏千月这个暴力狂，读的正是东大刑侦科，主修犯罪侦查、犯罪心理和刑事科学。 “刑侦特长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张伟的印象中，夏千月一直都是爷们一般的女汉子，学习“稳定”不说，“动手能力”还贼强。 据他所知，夏千月的校内选修课和课外辅导课，就有自由搏击、综合格斗、近身擒拿、龙国古武学等。 论动手能力，别说一个张伟了，夏千月一个可以打10个甚至20个张伟。 吃过一次没武力的亏后，张伟心想着要不自己别学法律了，报考刑侦科专业不是更好。 至于当律师的梦想，见鬼去吧！ 老子又不是没当过大律师，原主的梦想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张伟回忆了半天，回过神后，偷偷瞄了女孩一眼，试探性问道：“小夏啊……” 他曾经毕竟是年长者，看到夏千月这个小丫头，下意识的以长辈口吻称呼对方。 “张伟，你叫我啥，谁给你的狗胆子，敢这么称呼本姑奶奶！” 他话还没说完，夏千月就就如一撮被点燃的火药，“蹭”的起身，抬起手差点就要再给他来一下。 张伟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结果全身传来疼痛感。 “姑奶奶，疼疼疼，别打了，别打了……” 他吓得赶紧求饶，生怕夏千月控制不住力道，让自己再穿越一次。 “哼，知道怕了哈，下次注意啊，姑奶奶的拳头可不长眼！” 夏千月看张伟认怂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架势。 但很快，她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张伟，你好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想到跳楼呢？” “是不是贾美丽和你分手，对你的打击很大，当初我就和你说过，那个女人压根就没正眼看过你，找你当男朋友也是为了补习功课，没看到你们每次离开图书馆，那女人都不让你送她回去吗？” “再说这一次，你住院都两天了，那女人有来看过你一眼吗，她和袁栋那个狗东西八成又在哪儿鬼混呢，你还是早点看清楚吧！” “姑奶奶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要不是因为你的辅导，她前几次文科考试能过？现在人家学分修够了，就把你一脚踢开，巴结上袁栋那个草包，你当初瞎了眼了！” 夏千月越说越气，细长秀美的眉毛竖起，犹如两片锋利的柳叶般倒竖，明亮的双眸之中，更闪烁着怒意，活脱脱一只发怒的雌虎。 “听你的意思，我被这个叫贾美丽的女人给渣了，然后受不了选择了‘人生重启’？”张伟眨巴着眼睛，微微发愣。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被那个叫贾美丽的女人给……等等，你居然称呼她名字，你不是一直喊她小丽吗？” 夏千月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用看外星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张伟。 “啧啧啧，不得了啊，你跳了一次楼，难得开窍了，要不要再跳一次啊？” 她双眸微微一亮，一脸喜悦：“之前我骂那女人碧池，你次次都要和我犟嘴，每一次你都和我争的面红耳赤，我都不想理你了！” “有吗，我那时候都是怎么和你争的？” “你不会真忘了吧，你给那女人当舔狗的日子？” 夏千月盯着张伟，左瞧瞧右看看，结果发现张伟不像在开玩笑。 “那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要激动啊，要是再当舔狗，姑奶奶直接一巴掌甩飞你！” “行，我尽力克制！”张伟点了点头，表情淡定。 夏千月做出回忆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 “还记得那次搬行李吗，你以为那碧池打电话喊你是为了什么，让你过去当苦力跑腿而已，你还屁颠屁颠跑过去，生怕去晚了那女人着急。” “看电影那次更离谱，你以为她是单独约你去看电影，其实是她和闺蜜想看，但嫌弃电影院人太多，让你去排队而已。结果你还真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三个小时，就为了帮她们买到几张票。最后电影票买到了，那女人连一句谢谢都不说，自顾自和几个闺蜜进了电影院，把你丢在马路上，结果你还在马路上傻笑着，真是丢人。” “还有一次，姑奶奶看到你和她吵架，本以为你终于开窍了，结果她打了你一巴掌，你却还问她手疼不疼。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蠢蛋，一点没有长进。” “对了，她好像打一个电话，你无论做什么都会赶过去。我不止一次骂你不争气，可你却说小丽一定是遇到了困难，我要是不出现，还算不算男人！” “更别提她一直让你买手机买礼物了，每次你都省吃俭用，结果把钱给她买礼物，可她收了礼连句谢谢都没有，简直把你当提款机！” “对了，对了，还有那一次，你……” 夏千月掰开手指，一件一件的说着张伟的“光荣”事迹。 看着夏千月如数家珍说出的内容，张伟却陷入了沉思。 想不到，原主还是一个女人的舔狗。 舔狗是什么，舔狗不得好死啊！ 最后，夏千月讲了足足十几分钟，这才将张伟的舔狗事迹讲完。 听到这里，某位曾经的舔狗感慨万千： “伟大的哲学家鲁树人曾经说过：有些狗是注定不会回头的，因为他的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舔狗的光辉。” 张伟说到此，自嘲般笑了笑：“我很庆幸，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哟呵，你还会借用名人名言了啊？”张伟的话，是把夏千月给逗乐了。 不过她心里也有个疑问，这话鲁树人说过吗？ 好像没有吧？ 张伟却继续开口，总结道：“听了你的说明，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而且还是典型的目标错误！”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舔错了人！” 张伟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千月。 而夏千月也终于意识到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 二人的视线交汇，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一般这种情况下的对视。 谁怂，谁就是狗。 但夏千月被张伟盯着，内心却闪过一丝娇羞，眼神开始慌乱起来，甚至身体做出反应，下意识避开了那灼灼目光。 一秒后她却反应过来，这不是“做贼心虚”吗，自己时候会被眼前这家伙盯得不好意思了。 内心的娇羞瞬间化为愤怒，还有些许的愠怒。 “好啊，你个张伟，连姑奶奶都敢调戏了！” 见夏千月作势要打，张伟连忙求饶：“停停停，姑奶奶，我投降，别打我，我还是伤员呢！” 最后，夏千月这一巴掌也没有打下来。 不过被张伟如此调戏，她也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总而言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啊，等什么时候身体养好了，再回学校吧，我已经帮你和辅导员请假了，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夏千月说着，人就立即跑开了。 “哦，谢谢你，小……夏千月。”张伟连忙道谢一声。 “不要叫我名字，你不是一直喊我夏憨憨的吗，这样称呼就好。” “哦，好吧，夏憨憨，谢谢你啦。” “甭跟姑奶奶客气！” 夏千月连忙摆手，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快步离开病床。 但她刚走出门，身体就一下靠在医院过道上，双手捂着胸口，脸颊上飘起一抹红。 “这个死张伟，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连姑奶奶都敢调戏，真是，真是……” “讨厌”两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在夏千月的内心，居然不讨厌张伟变成这样子。 甚至，内心还有些欣喜。 反正只要不当别人的舔狗就好了，张伟变成这样倒是也不错！ 如此想着，她一路笑着，快步离开了医院。 …… 病床上。 随着夏千月离开，张伟终于有足够的时间来分析眼前情况了。 首先，他必须得接受穿越的事实，并且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 其次，也今后必须要成为张伟，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出问题。 所幸和他最熟悉的人只有夏千月一个，对方都没有察觉张伟的问题，其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 至于那个叫贾美丽的女人…… 抱歉，和她真不熟！ “话说回来，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看小说，但也知道穿越者拥有一些福利来着……还有一件事，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这种事还是无法理解啊……” 张伟想着，艰难躺下，和上被褥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漆黑一片的意识空间内，一抹金光闪烁。 张伟的意识也在这里出现，他走向那抹金光，看清了光芒之中的东西。 一枚金色的眼球，可不就是害得自己穿越而来的罪魁祸首吗！ 张伟看到眼球后，身体却下意识的靠近对方。 下一刻，张伟的视线再次被金光充斥，身形淹没其中。 “金手指终于到账了，能力虽然垃圾了点，但也聊胜于无吧。” 张伟再次惊醒，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其他事，而是因为兴奋。 穿越者，果然有福利。 他所谓的福利，就是这颗金色眼珠。 张伟抬手，掌心处亮起一抹金光，一枚眼球的印记浮现。 不过这一道印记，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其他人都是看不到的。 至于印记有什么作用，在梦中他就已经知道了。 印记暂时只有一个能力。 令固有时间以十分之一的速度流逝，但只限于独自一人在某个限定区域中的情况 这个能力理解起来很简单，如果张伟在一个封闭无人的房间内使用这个能力，那么这房间内的一小时就可以当成十小时来使用。 这能力，学霸听了狂喜，自己可以学习十个小时，但现实中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至于金色眼球会不会觉醒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能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伟不得不感慨，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虽然听上去没什么用，但谁也无法阻挡他熬夜学习的热情！ 正好这间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试验一下能力。 他右手掌心处金光一闪，印记亮起，随后整个病房内的时间流速，变得极为缓慢。 翌日。 当张伟的主治医生来到病房查房时，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张伟居然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在病床边活动着手脚。 他和身边的护士们，全都下巴惊掉了一地。 “小伙汁，你确定不再休息休息？” “不了，医生，我准备出院了！” “可你的情况……” “你不是都检测过了吗，我的情况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倒是没有，可我不敢相信你的身体恢复速度这么快，都快赶上别人休息十天半个月了！” “哈哈，可能我体质特殊吧！” 张伟没有废话，很快办理好出院手续。 “东大吗，我来了！” 而他接下来的目的地，则是返校。 他要作为张伟，去讨回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一步，就是让贾美丽付出代价，这女人居然让曾经的自己做舔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 3章 贾美丽登场 东大主校区。 坐落于东方都中环线西南方位，地理位置优越，整个校区更是大得惊人。 张伟走在曾经熟悉的校区主干道上，但眼中却只有陌生感。 “校园吗，我自从法学院毕业后，有多久没有走在这样的路上了？” 他扪心自问，可惜没心思追忆过往。 张伟没有浪费时间，直奔自己的宿舍。 很快，他就找到了原主在校四年的宿舍，一个标准的四人间。 走进宿舍，身体本能的感觉到温馨，精神也舒畅了不少，毕竟在这里住了四年。 哦，不对！ 是原主住了四年，他身体本能的产生了肌肉记忆而已。 呼~噜噜~ 呼~噜噜~ 张伟很快被一阵呼噜声吸引，目光不自觉的瞅向源头。 那是他的上铺，有人在睡觉。 张伟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罗小布”这个名字。 这是他曾经的四个舍友之一，也是现在唯一的舍友。 在张伟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白净的小胖子，个子也不高，人长得挺喜庆的，同学们都喊他“萝卜”。 至于另外两个舍友，好像找到了法律系的实习工作，干脆就搬出去住，打算一边积累经验，一边备战法考。 法学院的学生，最终的目标都是法考。 这一点也是法学院的优势，学生在本科第四年就可以参加法考，非法学院的则需要毕业才行。 张伟在穿越之前，同样也在备战法考。 一般来说，法考备战以短期冲刺为主，考试前3-6个月疯狂补习的人最多。 有人去图书馆背法条法理，有人会关注近几年社会案例，大多数学生也会熬夜学习新知，复习法理，天天奋斗到凌晨都是常有的事。 看罗小布熟睡的样子，应该是昨天熬夜了。 张伟如此想着，就打算拿上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宿舍。 “啊咩咩~小茉莉真可爱~” “我最喜欢小团团的黑丝了……不对，白丝我也喜欢，爱你哟~” “我屁股都撅起来了，甜甜女王快来踩我，快来踩我，快来踩我嘛~” 当张伟走到自己的床铺，开始收拾东西时，上铺却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好家伙，这是又熬夜看女主播了？” 结合原主的记忆，张伟明白了罗小布赖床的原因。 这小胖子别看人长得老实，但却有一颗闷骚的心，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女主播。 尤其是那些穿黑丝白丝，会撒娇卖萌，cos女王说荤段子的女主播，他收藏了整整一列表的直播间。 他的网页浏览记录，不堪入目啊~ 看他说梦话的猥琐样儿，显然昨夜又看了女主播的午夜场。 一般来说，午夜场的审核力度低，一些房间超管的审核都会松一下，所以女主播的直播尺度比平时大了很多。 有时候她们随手一发，你也跟着随手一发…… 看着在床上扭来扭去，表情还无比猥琐的小胖子，张伟的嘴角有些抽搐。 “啧啧啧，这小胖子，还想不想过法考了？” 他暗自摇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上午快10点了。 他想着要不要叫醒这小胖子，不然指不定今天要翘掉多少课呢。 “萝卜，起床了！” “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小心辅导员过来，人家的铁砂掌可不长眼啊。” 张伟推了推床铺，可惜罗小布没醒。 张伟又碰了碰罗小臂的胳膊，对方翻了个身，一样没醒。 张伟恼了，眼睛一眯，瞬间想到了什么。 有时候对付特定的人，就得要对症下药！ 他嘴角微微一扬，像是老司机般凑而罗小布耳边，嘿笑道：“卧槽，有大秀可以看！” “大秀，哪呢，哪呢！” 只见刚才还在熟睡的罗小布，立马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坐起，朝左右张望了起来。 结果他就看到，床铺下站着的张伟。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还真是张伟。 “哇，鬼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上铺的床都差点翻了过来。 张伟：“……” 几分钟后，罗小布终于下了床。 “张伟，你不是人生重启了吗，没死啊！”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还好好站着吗？” 张伟摊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让小胖子仔细瞅了几眼。 再三确认眼前的张伟是活人后，罗小布连忙拍了拍胸口，一副差点被吓死的样子。 接着，他看向张伟的表情，颇有些复杂。 “张伟，你可别再想不开了，不就是打碎了一套茶具吗，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大不了去找郑教授认个错，没准人就原谅你了呢？” “说实话，听到你跳楼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是不是袁栋又给你打电话了，让你快点还钱。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作为好哥们，我周转你个几百块，这是我这月最后的零花钱了！” 罗小布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对着张伟郑重道。 “茶具？” 张伟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他逐渐记起来，逼的原主自杀的原因之一，好像就有一套茶具。 “张伟，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呃，我有点失忆，毕竟遭了那么大的事，你懂得……” 张伟尴尬地挠了挠头，面露讪笑。 “萝卜，你和我说说，那套茶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哦，好吧，这件事还得从一个礼拜前说起，那时候我们都去参加郑教授举办的宴会。不过不得不说，郑教授家真有钱，那房子简直了，装修可真豪华，而且地段还是在中环内，咱们东方都中环的房价啊，那可真是……” “咳咳，说重点！” “哦哦，我的错，我说重点，其实在我看来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宴会上，你一不小心……” 随着罗小布的讲述，张伟终于弄明白了茶具的事。 一个礼拜前，东大法学院的郑教授在位于东方都中环的豪宅内举办了场宴会，宴请本系学生和法律界知名校友参加，名义上是给郑教授庆祝55岁大寿。 东大法学院的校友，很多都在东方都司法界内取得了不错的成就，比如司法界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大法官和高级检察官。 这次宴会的目的也很简单，让一些优秀的学生提前和东方都司法界的名人认识一番，为将来进入司法界提前做些准备。 法学院学生毕业，为的就是进入司法界，在郑教授的宴会上崭露头角，就是第一步。 不过这场宴会之中，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也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张伟。 郑教授在法学院教学快30年，门生故吏遍布东方都司法界，其中不乏许多成功人士。加上郑教授又极度好面子，这样的宴会，很多校友和学生都会送礼聊表心意。 在校学生，一般不会送太贵重的礼物，一来会让人觉得是贿赂教授、落人口实，二人学生也没什么钱，不可能真花费几万几十万，送一些名贵奢侈品。 但作为本系学生的袁栋，却送了郑教授一套名贵的茶具，据说价值几十万，郑教授也很开心。 当然，这套茶具不是以袁栋这个学生的名义送的，而是以他那位开古玩公司的父亲的名义送的。 但没想到这套茶具在展示的时候，却被张伟给意外碰碎了。 这件事，让郑教授勃然大怒，袁栋更是当场要让张伟赔偿。 张伟不过是一个穷学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上大学都是靠助学贷款，哪有什么钱。 一下子背负了几十万债务，张伟心里头哪能好受，但这件事又错在自己，他承受不住压力，这才走到了那一步。 张伟听完，神态波澜不惊。 “几十万的茶具吗，真想看看啊……” “张伟，不就是一套茶具吗，有什么好看的！” 罗小布说着，还有些义愤填膺：“那袁栋也是，虽然你是不小心打碎了茶具，但他就是揪着你不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你赔偿。依我看啊，你给郑教授道个歉不就好了，反正郑教授家里不差钱，每年他都举办这种宴会，收礼收到手抽筋呢！” “我记得我当时说了一句‘我会赔偿的’是吧？” “是呀，张伟你还真老实，如果换做是我的话，那就打死不承认，最多说是不小心，他们还能奈我何啊，胖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脸皮够厚！” “这套茶具既然是送给郑教授的，那么处置权归郑教授，他当时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记得，当时……”罗小布顿了一下，摇头道：“好像没有！” 张伟心里瞬间有数了，这位郑教授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他一个穷学生来赔偿茶具。 这倒不是说郑教授咄咄逼人，毫无气量，张伟做错了事确实要认，何况是价值几十万的茶具。 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郑教授起码可以假意客套一番，说几句缓场的话，事后再让张伟赔偿也好。 但显然，对方没有这么做，或者压根就没有在乎过张伟，连几句假意大度的话都懒得说出来。 还有袁栋，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更是茶具的提供者。 说起袁栋，张伟脑袋中立马蹦出了“贾美丽”三个字。 他依稀记得，贾美丽好像和袁栋好上了，原主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跪舔的女生跟了别人，最后才一气之下…… “明白了，萝卜，谢谢你了！” 张伟感谢一声，脸色显得无比平静。 他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就准备离开宿舍。 但走到门口时，他却停下脚步。 张伟看着罗小布，语重心长道：“萝卜，我得提醒你一句，女主播虽好，但毕竟隔着网络，你也摸不着她们。倒不如发愤图强，好好努力，通过司法考核，成为一名律师。做人呐，就得务实一点，就得看得清现实！” “哦，我知道了，不过你这套说教我都在家里人那听了八百多回了……” “哦，是吗，但我还没说完呢……” 张伟笑了笑，继续道：“我让你发愤图强，考上律师，倒不是为了让你上进，而是为了你将来可以傍个富婆，这才是真正的务实。” “人家富婆也可以吹嘘啊，别人的小奶狗空有一副好皮囊，但自己的小奶狗不仅长得白白胖胖，看着讨喜，而且还是东大法学院的高材生，通过了司法考核的大律师，带出去可不倍儿有面子吗？” “卧槽，张伟你……” “萝卜，我言尽于此，能不能把握的住富婆们，可就看你自己的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网红当成宝，哈哈哈……” 罗小布想要反驳，但张伟已经大笑着离开了宿舍。 “这还是那个老实本分，不太喜欢说话的张伟吗，他这么变成这样了啊？” 罗小布觉得，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张伟给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了。 …… 东大，法学院校区。 离开宿舍，张伟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现在就背着一个包，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法学院的学生，看着张伟走过，全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 一些年长的学生，都知道张伟在宴会上打碎了茶具，欠了几十万的债务，所以不敢靠近，生怕他开口就问他们借钱。 而一些学弟学妹们，也都通过校园网络论坛或者播客，知道有一位大四学长得罪了郑教授。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张伟看着刻意避开自己的人群，反倒是没有一丝负担，径直走向食堂。 现在快中午了，他正好肚子有些饿。 东大主校区的食堂，规模还挺大的，饭菜的种类也十分丰富。 不过张伟却径直走向了记忆中熟悉的角落，点了一份熟悉的两菜一汤套餐。 两个素菜，一份免费的汤，加上可以续碗的白米饭，这就是他在四年中吃得最多的套餐。 虽然大学食堂的免费汤，大多是番茄蛋汤和紫菜汤，但偶尔厨师会用隔夜剩下的肉熬一点肉汤，张伟倒也不怕跟不上营养。 “张伟，你怎么出院了，医生不是说你还需要休息起码一个礼拜吗！” 就在食堂之中，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夏千月结束了上午的刑侦课，正好来到食堂，并且下意识的朝张伟平常待的角落扫了一眼。 结果就是这一眼，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夏千月也没想到，自己能在食堂里看到张伟。 后者正在安心吃饭，听到夏千月的声音后，下意识回头，点头笑了笑，然后就继续端起碗，扒拉了两口饭。 夏千月看到这一幕，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紧接着大步走向张伟。 “张伟，你怎么回事，医生的叮嘱可不是儿戏，你还需要休养呢，你是不是担心辅导员那边，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她一下做坐在张伟面前，下意识开始说教。 张伟见此，却只是抬头看了夏千月一眼。 今天的夏千月，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宽松的卫衣之下，什么都看不到…… “多好的大姑娘，可惜胸小了些，将来容易饿着孩子……” 张伟在脑袋中如此点评一句，嘴上却调侃道：“真是秀色可餐啊，看到你之后，这真是食欲大增，一口气能吃4碗饭！” 说完之后，他又扒拉了两口菜。 这玩笑一开，夏千月当即停下，并瞪大了双眸，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虽然她知道张伟的性格有些变化，但没想到变化居然这么大，食堂这么多人，都敢开口调戏自己。 这要是换做以前，张伟会一直坐在角落里，全程一声不吭的吃完饭，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张伟，你……” 夏千月还要说些什么，但视线中出现了几道人影，让她本能的露出厌恶表情。 那几道人影也注视到了夏千月，还有坐在夏千月面前闷头吃饭的张伟。 几人微微意外，但随后其中一人是面露一丝戏谑，径直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张伟吗，怎么今天来学校了啊？” “前几天听说你不慎失足，那还真是不幸啊，不过看你今天吃饭的劲头，好像前几天的传言版本不对啊！” “还有，你是不是不想赔偿那套茶具了，那可不是我让你赔的，谁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会赔偿的，我这不也得给你面子吗？” “再说了，那套茶具可是我花费了大心思才从老爸那求来的，郑教授又特~别~喜欢，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来人好像是为了强调一般，在末尾的“特别”二字上，反复拉长音。 袁栋！ 张伟哪怕是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就是袁栋，那个让自己背负几十万额外债务的人。 同样的，原主跪舔的女人贾美丽，好像也跟着对方。 因为二人在校园里时常形影不离，都快成连体婴了！ 所以…… 张伟站起身，猛然回头，目光无视了阴阳怪气的袁栋，锁定在了他身后。 与袁栋同行的还有两个女生，一个长相相对普通，身材娇小，丝毫不起眼，肯定不是贾美丽。 而另一个女生，身材相对高挑一些，脸上画着淡妆，身上穿着名牌衣服，胸前挂着条一看就造价不菲的项链，下身则是紧绷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白皙的大长腿。 食堂里的很多男学生，也都时不时偷瞄着女人的那双腿，显然男孩子的心思都一样。 这个女生的综合颜值，以张伟前世的阅历来看，倒也在80分上下，加上化着妆，还能加上一点分，但撑死了也就85左右。 这样的女生，评个系花绰绰有余，但院花只能说够呛，校花百分百没可能。 而这个女生，也正是导致原主想不开的罪魁祸首。 她的名字叫贾美丽！ 4章 按法学院的规矩办 食堂内。 所有学生都凑了过来。 因为贾美丽，怎么说也是法学院的一枝花，尤其是那吸睛的大长腿，很多男生都将她当成梦中女神，无数个日夜在梦中幻想着把玩那双腿。 而现在，女神贾美丽和张伟对上了。 后者最近更是闹出了大事情，并且在校园内流传了很多个版本。 其中有一个版本是，张伟暗恋贾美丽，得知女神选择了高富帅，一时接受不了，心灰意冷下选择了remake…… 虽然这个版本听上去有些不靠谱，而且法学院是讲道理的地方。 但大学嘛，流言蜚语可不少。 加上某些新闻系学生在暗中推波助澜，各种版本的故事都能编出来，比这还离谱的都有。 一时间，吃瓜群众们纷纷行动，将当事几人团团围住。 这可真是天雷勾地火，哈雷撞蓝星了。 有人已经打开了视频录制，有些打开了聊天窗口，准备和好友们分享直播。 更有的，已经开始编辑朋友圈的文案，就差点击发送。 而处于漩涡之中的张伟，却依旧淡定。 对于贾美丽的出现，张伟倒也不算意外。 毕竟法学院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琢磨着，总会有和贾美丽见面的那天，但没想到这才回来第一天，就正好在食堂遇到了对方。 对比原主，张伟的反应则要淡定很多。 “贾美丽贾同学，你好。” 他朝对方点了点头示意，然后再次回到座位上，继续扒拉了两口饭。 这一幕，是让包括袁栋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哑然。 说好的天雷呢？ 说好的地火呢？ 怎么你这么淡定，你不是对方舔狗吗？ 你见到女神的第一眼，就远远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什么都没了？ 我们还怎么发朋友圈，还怎么给别人直播？ 这……不能接受！ 一时间，群众们都不淡定了，有些甚至骚乱起来。 场中，可能只有夏千月还算淡然，因为在医院里和张伟谈过一次，所以知道张伟对贾美丽的态度变了。 但她心里也意外，张伟居然能做到对曾经暗恋的女生如此不假辞色，反应这么平淡。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路人，瞥了一眼打了个招呼，张伟就继续吃饭，好像这女生的重要性还不如面前的菜好。 可有些人能接受，有些人却接受不了。 贾美丽虽然心中同样有些抵触张伟的反应，但作为法学院的一枝花，女神的高傲还是要摆出来的。 所以她朝身边的闺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当即跳了出来。 “张伟，你什么意思啊，见到我家美丽，还摆出这种态度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美丽因为你的事情，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这闺蜜插着腰，摆出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倒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张伟呢？ 他又扒拉了两口饭，然后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舒坦~ 这直接无视的举动，让闺蜜颇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张伟，你……” “冯丽同学，食堂是吃饭的地方，禁止大声喧哗，这可是校规上写着的。” 闺蜜还要说些什么，但张伟却抢先一步。 “而且贸然打扰别人吃饭，也属于很不道德的行为，作为法学院的学生，难道我们不应该保持一点做人的基本风度吗？” 他说着，摊了摊手：“除非你不打算做人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咯。”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噗，不行了，忍不住了！” 其中尤以坐在张伟对面的夏千月的表情最为夸张，当场捂着嘴也没忍住，还笑了出来。 随后，四周的群众也同样传出了不少笑声。 他们都get到了刚才那些话的笑点。 当事人冯丽此刻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没想到张伟短短几句话，居然暗中骂自己不做人。 一开始的说教，不过是为了给最后一句话补刀。 “好你个张伟，居然连我都敢骂，你……” “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你冯丽天生就高人一等，可以踩着我而我却不能还手，你也太过于高看自己了吧！” 还未等冯丽开口，张伟却直接走上前来，用一种极度鄙夷的神色，斜睨对方。 那厌恶的神情，还有鄙视的气势，完全压住了冯丽的嚣张气势。 甚至于后者还微微后退了半步，小腿居然有些颤抖。 “果然是狗仗人势！”张伟心中了然，面露冷笑。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冯丽，这同样有些说法。 他记得自己对贾美丽有好感时，受到的打击最多的都来自这个闺蜜。 这冯丽仗着自己是贾美丽的闺蜜，经常对张伟摆着臭脸，平日里处处拿他和袁栋对比，把张伟批的体无完肤。 袁栋也乐得在美女们面前表现自己的长处，没事就给他难堪，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言语打击，故意显摆自己的豪车，用父母的钱买的豪华公寓，以及手边经常倒腾的名贵珠宝首饰等。 “张伟！” 见闺蜜被张伟的气势所慑，贾美丽知道自己不得不站出来了。 她自然是选择帮闺蜜的，所以走到了冯丽身边。 至于张伟算什么，一条舔狗而已，她手边多得是。 “张伟，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气，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但怎么说呢，我一直把你当同学看待……张伟，你是个好人，可我们真的不合适。” 说着，她来到袁栋身边，小半个身子当场依偎在后者怀中。 “张伟，你也看到了，我和袁栋才是真爱，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你就别再有那个心思了。至于冯丽，她也是为了我好，才会对你说出那些话，你如果想要报复的话尽管找我来，不要为难冯丽了，她也是无辜的！” 说着，贾美丽的双眼泛起了泪光，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演技不是盖的。 她本就姿容不俗，现在做出这样的姿态，加上那我见犹怜的语气，是让围观的男生们，全都生出一股想要保护对方的欲望，连带着看向张伟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来。 “手段还不错，就是演技还需要提升！” 而张伟呢，以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看穿了贾美丽的手段。 眼泪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这个女人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短短几句话就将张伟描绘成了一个求爱被拒绝，因爱生恨，想要打击报复的小心眼男人。 “张伟，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想要报复小丽，就得先过我这一关，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欺负她的！” 袁栋也立马加戏，义正言辞的呵斥张伟，同时将身边的贾美丽紧紧搂在怀中。 相比于贾美丽，这位的演技就需要提升了。 张伟看到袁栋虽摆出一脸正经，但手却很不老实，一直在摸着贾美丽的纤腰，让后者甚至有些本能的抗拒。 “就是，就是，你欺负我们女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像个大男人一样啊！”冯丽也回过神来，附和一句。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觉得张伟是一个欺软怕硬，只会拿女生开刀的人了。 附近的一些女生，看向张伟的目光都带有一些鄙夷。 “你们在说什么呢，张伟怎么了，他找你讨回公道有错吗！” 可就在此时，场中唯一挺张伟的人夏千月却突然开口了。 她见所有人都鄙视张伟，这暴脾气一下子没忍住，“蹭”的一声站起来。 夏千月走到张伟身边，看向加魅力，语气激动道：“张伟因为你，差点丢了命，可你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可是给你补了两年的课，你知道为了你的学习，他做了多少的准备吗，难道这两年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他为了你，每天除了自己学习，还要准备你的学习计划，学习目标，辅导方向。你每次考核成绩出来后，他都要查阅三遍考题，然后总结你做错题目的原因，分析同类型题目的答题方式。客观题虽然需要死记硬背，但他哪次不是陪着你背法理法条，每次你有问题他都不辞辛劳给你解答。还有主观题，他给你举一反三，在教材上反复标注，好好的课本教材都快成了涂鸦。还有他的笔记本，原本他写给自己看，字迹都很潦草，但为了你，他甚至还辛苦练字，就为了怕你看不懂她写的字，你说他容易吗？” 夏千月说着，眼睛也红了。 众人全都没想到，张伟原来这么辛苦。 “我以前这么舔狗吗？” 就连张伟自己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舔狗是原主当的，但他感受着四周火辣辣的目光，饶是锻炼出来的厚脸皮都有些破防了。 贾美丽也没想到，一向傻里傻气的夏千月，居然会替张伟站出来说话。 她看得出来，张伟的所作所为虽然足够舔狗，但舆论好像往对方那边倒了。 她不能任由形式对己方不利，连忙救场：“张伟，我承认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 “你承认了，那感情好啊！” 可就在此时，张伟却突然提高嗓音，打断了贾美丽。 贾美丽更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爱慕的张伟，居然敢这样畜生打断自己。 他以前不都是将自己的话奉为圣旨的吗，每次自己说话，对方都竖起耳朵，就怕错漏了一个字，可现在怎么…… “贾美丽，你不是说将我对你的好都看在眼里吗，但我觉得这还不够……” 张伟说到此，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遂而笑道：“我觉得单方面的付出并不是不求回报，有时候必要的酬劳也是需要的。” 他朝身边的夏千月微微一笑，同时指着贾美丽，道：“就比如这次，夏千月同学说了很多，我觉得自己的付出需要被认真对待，而不是丢下一句轻飘飘且无关痛痒的话来应付我！” “张伟，你想怎样！？”贾美丽也忍不住了，当即质问。 “很简单，就按照我们法学院的规矩办咯！” 张伟见所有人看向自己，竖起一根手指，朗声道：“我的付出，我两年的付出，不是没有价值的，而我要向贾美丽追回我引得的劳动报酬！”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而是因为这属于我的劳动付出，是我应得的。我现在正式提出诉讼请求，向贾美丽同学追讨我这两年来为她补习功课的劳动报酬！” 这一次，就不只是全场哗然了，而是爆了个大雷。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张伟居然当着全食堂同学的面宣布，要对贾美丽发起诉讼。 而且诉讼的理由也不是感情和付出，而是补习功课的劳动报酬，这起诉的角度，还真是出乎了众多法学院学生的预料。 “你，你要对我发起诉讼？”贾美丽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 一旁的袁栋也同样如此，回神后赶忙出声：“不可能，张伟，我们这一届都还没参加法考，更别说拿到执业证书，你要怎么发起诉讼？” “就算要请律师，你有那个钱吗？” 冯丽也适当附和：“对啊，你这个穷逼，你还背着债务，谁会不收钱替你打官司！” 张伟却莞尔一笑：“你们忘了吗，我说过要用法学院的规矩办，自然是在学院内处理。模拟法庭，你们应该都参加过吧？” “模拟法庭？” “模拟法庭！” “居然是，模拟法庭……” 围观的学生，全都明白了，张伟这是要用自己和贾美丽的矛盾，让校方召开模拟法庭辩论。 相比于传统模拟法庭的模拟审判，用的素材都是教材上记载的经典案例，但说白了这些案例很多学生都听腻了，情节基本都老掉牙了。 而这一次，张伟起诉贾美丽，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新奇了，显然不是那些老掉牙的案例可以相提并论的。 “贾美丽，稍后我会去见辅导员，然后请求校方发起模拟法庭，我是原告同样也是代理自己的律师，你们如果怕了的话，尽可以让校方撤回诉讼。不过我很期待和你在庭上的对峙，如果你们真的怕了，那就当我没说过，想来作为法学院的学生，你们应该也有自己的傲气吧？” 张伟说完话，拉起一旁还在发愣的夏千月，径直穿过人群走出食堂。 场中，无数学生看着这一幕，随后人群开始分散开。 “快快快，通知新闻系，张伟起诉系花，要召开模拟法庭！” “哇靠，这还真是大瓜，我饭都没吃，现在已经饱了！” “就是，张伟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没想到一回来就搞了这么一出，今天我们院的朋友圈和聊天群都不缺谈资了！” “我是新闻系，现在就想发文案，可这标题这么写，系花被起诉，是不是不够劲爆啊？” “什么系花被起诉，你应该这样写：震惊！穷小子遭前女友始乱终弃，现男友冷嘲热讽，他竟当着数千人的面提出那种事！” “好，兄弟你明天就来我们新闻部报道！” “滚，老子是田径部的！” 食堂内的学生，来得快，去得更快。 他们巴不得早点散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宣传出去。 而食堂内，作为主角的贾美丽和袁栋，还有闺蜜冯丽，却已经无人在意了。 …… 法学院，办公楼3层。 当再三确认张伟不像开玩笑后，袁栋就带着贾美丽和冯丽，找到了法学院的郑教授。 郑教授是法学院的老教授了，头发花白，略带半秃，大腹便便。 当袁栋他们找上门时，他正在把玩着一件紫砂壶器，爱不释手。 “郑教授，那个张伟，他居然敢……” “淡定，不就是模拟法庭吗，每年院系不都会召开几次。这种事情难道你们心里还没数，这可是让你们观摩学习的好机会，院方肯定是不会取消的。” 郑教授倒是没感觉到不妥，毕竟作为法学教授，他也接触过不少案例，在东方都内还有不少他挂名和担当客座的法律机构和公司呢。 模拟法庭，说白了就是一门实践课，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一次的诉讼不一样，张伟他看着……” “张伟，就是那个打碎了你送我的茶具的张伟，他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吗？” 袁栋也没想到，郑教授话锋一转，只能下意识回应：“是，就是他，他出院了！” “哼，对于张伟这个人，你们了解吗，给我说道说道吧？” 郑教授冷哼了一声，继续把玩着紫砂壶。 贾美丽和冯丽对视一眼，还是由贾美丽开口：“教授，我也没想到张伟敢对我提出诉讼，他以前看着挺老实的，胆子也小，性格懦弱，有些唯唯诺诺的，在图书馆补习时，人只要一多他话都不敢说……” “那不就行了，这样的性格突然参加模拟法庭，估计在庭上他连话都说不出口吧。再说了，这张伟以前都没有参加过模拟法庭，庭辫经验显然是零，你们难道还怕一个连实习都没经历过的学生？” 郑教授依旧在把玩着手中的物件，甚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贾美丽和冯丽看向袁栋，袁栋没办法之下，只能再次开口：“教授，我们主要是怕这件事的影响不好，毕竟不止是咱们法学院，还有隔壁的商学院、国际法学院，人文财经工商等院系也都知道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 “哼，你们既想事情处理得漂亮，又想赢得干脆，不落人口舌是吧，这好办啊！” 郑教授放下紫砂壶，敲了敲桌子。 “正好，你们张惠学姐这段时间都在学院里办事，让她来当你们的庭辫律师就行了！” “张惠学姐，就是那个经您推荐，已经加入十大律师行之一的永杰事务所的张惠学姐吗？” “不错，张惠这丫头已经在律所实习了一年，有丰富的庭审参与经验，绝对不是一个学生能够媲美的，让她来帮你们，那张伟必输无疑！” 听到郑教授的话，袁栋和贾美丽三人的眼中，那叫一个自信满满！ 5章 审前听证 晚上，东大论坛。 不出意外，校园论坛被今天食堂发生的事刷屏了。 尤其是这件事本身，还带有不少热点词。 系花贾美丽，富家子弟袁栋，拱火的闺蜜，舔狗张伟的报复。 这些都是妥妥的点击量，想不火都难。 尤其是东大法学院的各种聊天群，各种讨论组，每分钟的消息刷新都是99，讨论的还都是这件事。 很多学生没有关闭手机提示音，走在他们身边都能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 甚至得益于东大的知名度，这件事还上了v博热搜，v信关键词搜索也几乎排在前列。 其中，尤以一篇贴子的热度最为空前。 《震惊！穷小子遭前女友始乱终弃，现男友冷嘲热讽，竟当着数千人的面提那种事！》 这贴子的标题十分夸张，开头以震惊引起读者的注意，后续内容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却足够吸引眼球，让人看了就有点进去的欲望。 整个东大，几乎都知道张伟要以校园模拟法庭的方式起诉贾美丽，很多学生都在翘首以盼，等待庭审的召开。 与此同时，总务部也发来通知。 模拟庭审正式确认，场地正在布置中，开庭时间初步预计为下周一，地点是院系的大礼堂。 大礼堂可容纳千人，对于一场模拟法庭来说，已经足够大了。 但一想到这件事的热度，也许庭审时现场不止一千人。 与此同时，总务处也发布了第二个通知，预审是需要筛选陪审团，所有他系学生都可报名参加。 以往的模拟法庭，都是法学院的学生和老师自己操办，因为内容不过是对经典案例的回顾，主要在于模拟庭审环境，让学生会体验庭审的氛围。 而这一次的模拟法庭，审理的是法学院学生之间的矛盾，为了隔绝熟人影响判罚公证，这才需要从其他院系选择陪审团。 一时间，很多其他院系的学生都开始报名。 毕竟这可是能够近距离观摩这次庭审的特等席，还有什么比当一个全程不需要开口的陪审员，更加舒坦的呢？ 这也导致报名的人数太多，法学院的临时书记员足足整理了几十页的陪审员名单，最后还要交给总务处筛选，敲定20人以上的大陪审团名单，用以庭审时作最后筛选。 至于这些人中，那些可以留下，就需要原告和被告双方的代理人自行筛选了。 而在庭审召开前，照理需要举办一次审前听证会。 张伟很快收到了校方的通知。 他现在刚从总务处出来，负责派发通知的则是一位学弟。 “张学长，没想到你居然敢起诉系花，加油啊，我们大家伙都在看着你呢！” 学弟送完了通知函，给张伟加了把油，然后快步离开。 “看着我，是打算看我输吧？” 张伟则目送着学弟离开，心中冷笑。 他知道，刚才那位学弟不是真心想给自己加油的，他能识别出对方是否在说谎。 “张伟，你真的打算继续吗？”张伟身边，夏千月形影不离，但眼中也有担忧。 张伟倒是不在意，只是安慰道：“放心吧，憨憨，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张伟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就像我在食堂内说的一样，既然我将真心喂了狗，那我就要用自己的手段全部讨回来，我如果没有自信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 说着，他突然凑到夏千月面前。 “对了，你周末有空吗，约你出去逛街啊？” 夏千月也没有想到，张伟突然变得这么大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结巴道：“你，你说什么……周末你，你要……约我出去逛，逛街？” “怎么，你不想去？”张伟微微一笑，随后面露可惜：“那行吧，周末我只能一个人去……” “等等，我去！” 夏千月生怕张伟继续说下去，赶忙答应。 “好，明天早上8点，我们校门口见！” “明天见！” 夏千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楼的。 而另一边，张伟直奔听证会现场。 当他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时，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压迫。 法学院几位教授，甚至连院长和副院长都在这里，他们围坐在一张u型办公桌上，当看到张伟出现后，视线全都集中了过来。 如果是一般的学生，可能受不了这样的气场，但张伟是什么人，对于这些目光直接无视。 “诸位领导，你们好，原告方兼代理人张伟到了！” 他直接走到会议室内，对所有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自我介绍很正式，但这样的举动也让坐在一侧的郑强教授微微不喜。 不过他本就不喜欢张伟，心里头还惦记着那套被打碎的茶具呢。 张伟也看到了郑前，不过都懒得和对方打招呼。 “张伟，你来了啊！”法学院院长杨清泉笑着向张伟点头，随手指了指会议桌的一角：“先坐吧，接下来就等贾同学他们到了。” 张伟当然没有犹豫，在一众院系领导的注视下，淡然入座。 这份从容的态度，倒是让不少领导颇感意外。 眼前这个学生，据说性格内向，不善言辞，怎么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传闻有些不一样呢？ 其中尤以郑前教授最为意外，这张伟看着岂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对了，张伟，这一次我们举办审前听证，除了想听听你们当事人的意见，还想问问你，需要我们哪位来出任这次庭审的审判长？”就在此时，院长杨清泉又开口了。 “审判长吗？”张伟看了几眼会议室内的领导，最后摇头笑道：“其实对于人选，我也没什么好建议的，不过硬要我选一个的话，不如让耿红霞副院长来吧！” 此言一出，坐在杨清泉左手边的一位妇女略感意外。 他们之前开会讨论过，谁担任这次模拟庭审的审判长一职，也想过询问当事人之一张伟的意见。 他们一直认为，张伟一定会希望男性担任审判长，毕竟这次的诉讼性质有些特殊，让女性担任审判长，可能会造成审判结果偏差。 可没想到，张伟居然不在乎这个。 杨清泉看了眼门口，发现贾美丽等人还未到后，再次抬眼：“张伟，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其实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排除法，然后随便选了位。” “哦，排除法？” “不错，排除法。”张伟笑了笑，解释道：“院长日理万机，显然不适合当这审判长，而郑强教授和我有矛盾，这件事人尽皆知，由他出任也会影响司法公正性，至于其他的几位教授，在院内都有授课，可能会和学生有牵扯，同样不适合，只有几位副院长，平日里接触不到我们学生，比较适合出任审判长。” 杨清泉指了指右手边两位中年男子，笑着发问：“那你为什么不选王副院长和沈副院长呢，他们作为男人，应该更能理解你的处境？” “不不不，我认为耿红霞副院长最合适，因为她有你们几位都没有的特质！”张伟连忙摆手，话却停顿了下来。 “哦，什么特质？”几位教授和领导都有些好奇，张伟说的是什么特质。 “我可以肯定，耿副院长绝对没有当过女人的舔狗，但其他两位我就不清楚了！” “哈哈哈……” 此言一出，不禁让包括杨清泉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莞尔一笑，会议室内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贾美丽和袁栋来了。 不过与他们一同进入会议室的，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女生。 “嗯，这不是张惠吗？” “张惠，就是那个进入十大律师行实习的张惠？” “我记得她比张伟他们大一届，去年加入了十大行排名第7的永杰律师事务所，这丫头可不得了啊，去年毕业那一届的尖子生……” 张惠，比张伟大一届的学姐，法考通过之后，现在已经进入律师行实习，身份为助理律师。 （助理律师与律师助理，很多人都会搞不清性质，前者可以理解为大律师手下打下手的，必要时可以分担庭审压力，大律师如果无法出面，助理律师可以代为上庭，而后者则是文职人员，工作重心为复印机端茶倒水跑腿送材料……） 当然，哪怕是助理律师，那也是进入了事务所，可以接触到正在法律案件的律师。 院长好似也认识张惠，看到对方后疑惑道：“张惠，你来这是……” “院长，还有诸位领导和教授，张惠学姐是我和贾美丽同学的辩护律师！”袁栋立即站出来，抢答一句。 “辩护律师？” 包括院长杨清泉在内，全都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他们不理解。 庭审嘛，有辩护律师很正常。 但这一次的主题是校园模拟庭审，虽然用的是真实案例，但毕竟是法学院学生间的一次较量。 结果你让一个已经进入律师行实习的助理律师来，岂不是有些以大欺小的意思了？ 一边是张伟，从来没有上过庭，甚至以前连模拟庭审都没参加过的人。 另一边是张惠，不仅在十大律师行内实习了快一年，而且在毕业前也是尖子生，这两方能够可比性？ 就在此时，张伟却站了起来。 “哦，原来是张惠学姐，那么接下来的庭审，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说着，他对张惠示以微笑，好似真的不在意张惠的身份一般。 张惠是一个干练的女生，不过也有学姐的骄傲，闻言后同样点头回应：“学弟才是，接下来的模拟法庭，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这样，双方算是正式同意了。 院长杨清泉见此，倒也不好阻止。 人家张伟都没说什么，他们何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咳咳，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那么这次庭审的人员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们这一次召开审前听证，目的并不是这个，你们也不要嫌我们唠叨，我们就想问清楚，你们的矛盾是不是可以通过和解的方式解决！” 院长说着，示意张惠袁栋和贾美丽三人也坐下。 三人入座后，和张伟算是面对面了。 陈清泉坐于主位，调解道：“学生之间的矛盾，我们一般是不鼓励双方将问题摆上台面的，但你们既然要召开模拟法庭，我们作为法学院的领导，自然也不会反对，甚至还可以支持你们召开庭审，场地和人员调动我们都可以安排。” “但是这一次，张伟同学起诉贾美丽同学，这件事本身的法学界定就不好定夺，毕竟……” 院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伟打断：“尊敬的院长，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已经罗列好了赔偿清单，正好借助这一次审前听证，传达给辩方告知！” 他说着，还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条，恭敬递给隔壁的一位罗姓教授。 教授看了一眼纸条的内容，眉头微微一挑，连忙传阅给身边同事。 就这样，一个个传过去，很快到达了院长杨清泉的手中。 “张伟，你要贾美丽同学支付两年来的补课费用，合计8万金额，还有附带的精神损伤赔偿费2万，总计共10万元赔偿？” 张伟点头，表情淡然：“是的，那8万是我的劳动所得，2万是精神损失费，至于附带的住院费用，不过是几千的零头，我就直接抹去了！” “这不可能！” “要我们赔10万，你咋不去抢呢？” 听到张伟的要求，袁栋和贾美丽都不淡定了。 倒不是说他们出不起，而是张伟真敢狮子大开口，随随便便就张口要10万，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 “请两位注意了，我这是合理请求贾美丽同学支付我的劳动所得，怎么能说是抢呢？” 张伟笑了：“如果我真要抢，那我就不要10万了，改要100万怎么样？” 见张伟如此态度，最后还是张惠站了出来：“院长，还有各位领导，我认为张学弟的要求有些过分，这个金额太大了！” “不，一点也不大，这个金额是我按照校外补习班的费用定的，甚至金额还有删减，具体的细算细则我也在条子中列了出来，几位都可以查看！” 杨清泉再次低头，扫过清单列表：“这一点张伟确实写了，补课收费标准为一小时100，一天补习2-3小时，折中算25小时，一个礼拜补习4天，一月16天，一年10个月住校，两年就是20个月，共计800小时，收费正好8万！” “一个小时100贵吗？”张伟看向张惠三人，“现在课外的特别补习班，一个小时收费都要200-300，而且这还有学生抢着去，我个人只收100，已经算是同学之间的友情价了！” 听张伟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包括杨清泉在内的人，都感觉这个价格真不贵。 何况，人家连清单细则都给你列好了，每天的补课时长，合计收费标准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看下来，这赔偿金额好像确实很合理。 “对了，还有你的闺蜜冯丽！”张伟看向贾美丽，用一种颇为大度的语气道：“我记得她也来听过我不少课，算下来也得有一百多个小时吧。不过我这个人很大度，就不问她收费了，那8万块钱也把她算在内，就由你这个好闺蜜一起付了吧！” 听到闺蜜杨丽，坐在一旁的张惠眸光微微一亮。好似从张伟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而张伟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诸位领导，院长，这一次的审前听证就到此吧，我反正是不会取消这场诉讼的，而且我看贾美丽同学的样子，显然也不会同意与我和解，否则他们就不会请来张惠学姐助阵了！” “接下来的周末，我还要准备庭审材料以及证人证言，就不多占用各位领导的时间了！” 张伟和一众领导，还有张惠学姐点头示意后，就直接告辞离开。 包括杨清泉在内的所有人，居然都没有阻止。 “各位领导和教授，那我们也要去准备庭审材料了。” 张惠见此，自然也带着贾美丽和袁栋离开。 不过他们走出门口时，张惠就已经忍不住了。 “贾美丽，将补习的细节告诉我，我要了解这次的案件详情，而且除了你们，还有谁也参加过张伟的补习？” “当时除了我和冯丽，还有那个叫夏千月的，不过她是犯罪刑侦学院……” “夏千月，和我相信说说这个女生，还有你们补习的情况，我要知道张伟会提出什么证人，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好的，学姐。” …… 另一边。 张伟也回到了宿舍。 他要开始为接下来的模拟庭审做准备了。 对于庭审，他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甚至于他已经提前在刚才的审前动议中埋伏了一招。 庭审的较量，一旦决定后就要格外小心，因为任何时候都可能踩中对方埋下的雷。 张伟一边提笔书写，一边摇头笑道：“总感觉自己有些欺负人了啊，一个刚踏入律师行的实习律师，第一场庭审就要面对我。” 说着，他看向门口，因为他听到了罗小布的声音。 “张伟，张伟，你在不在宿舍啊，是真的吗，你要和贾美丽同学打官司？” 小胖子人还没到，慌张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当他打开门，看到一脸淡定的张伟后，反而却说不出话来了。 “萝卜，你来的正好，我庭审时还缺一个助理律师，就由你来担任吧！” “啊，为什么是我，你自己不能提问吗？” “你说对了，我还真不能提问，因为我会传唤自己作证，我可没办法自己向自己提问题！” 听到张伟的话，罗小布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的操作咋这么骚呢？ 6章 调查取证，张伟的目的 审前听证结束，接下来就是周末。 张伟的计划中，周末也是重要的一环，因为这两天可以展开调查。 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法学院的学生，手边也没有任何一个调查员可以用。 这让他不得不有些怀念前世了，那时候的他不仅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律师，手边还有一整个队伍的调查员。 其中不乏一些退役特种兵，调查科跳槽过来的专业调查员，甚至还有specialagent身份的雇员。 这些人的调查技术和手段，用来对付贾美丽三人的话，可以说分分钟就能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但现在嘛，他手边唯一能用的只有一位实习调查员。 夏千月！ 她学的是刑侦专业，毕业后通过考核，就能加入「武协」调查科，成为一名实习调查员。 武协，正是龙国官方组织，全称为「龙国武力联合安全管理协会」，简称为武协，主管刑事案件，预防、制止和侦查违法犯罪活动；防范、打击恐怖活动等等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制止危害社会治安秩序的行为等，基本就等于前世的ga机关，或者jc总部。 天知道一个女生，为什么叫加入调查科。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某些人却非要靠才华……不对，是拳头！ 张伟记得夏千月说过自己的职业目标，好像是武协的重案组。 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都要抽搐一下。 重案组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尤其以女生来说更难，他们天天要和罪犯打交道，这个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所幸夏千月是憨憨一个，不会反问张伟。 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当调查员？不能进入重案组？气抖冷，我们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够站起来！ 张伟摇了摇头，将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驱散掉， 他一大早起床后，将书桌上的笔迹拿起，吃了个早饭后直奔校门口。 虽然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但张伟不喜欢让别人等，在约定时间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很快，30分钟过去。 可惜夏千月却没有出现，这让张伟有些意外。 因为印象中，对方同样不是喜欢让人等的女生，而且夏千月的目标是加入武协，准时一直是她的追求。 “奇怪了，憨憨也会放我鸽子？” 张伟挠了挠头，有些诧异。 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这不是他喜欢的感觉！ “喂，张伟，你今天穿西装了啊，好正式！” 但就在张伟反思之时，却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他回头一看，就见到了夏千月在和自己招手。 张伟穿了法学院的工作装，但这不是重点。 反而是夏千月，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她穿着一件灰色贴身t恤，下身则是紧身牛仔裤，跑动时纤细柳腰扭动，乌黑秀发飞扬，青春洋溢，因为常年习武，夏千月的皮肤紧致，双腿韧性惊人，让张伟都看的有些愣神。 她全身的服饰虽不是奢华品牌，但谁让这个女生个子高挑，愣是把一套普通衣服穿出了超模范。 这个女孩，论颜值足有95分，完全秒杀贾美丽。 张伟扪心自问，原主怎么就瞎了眼，这么好一个大姑娘都看不到，非要去舔什么渣女，这不是找罪受？ “喂，张伟，我今天有些事耽误了，不好意思哈！” 刚一到，夏千月就忍不住抱歉。 张伟鼻尖轻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他知道，夏千月一定是化了淡妆，还喷了一点香水。 但他更知道，自己和夏千月认识几年间，对方从来没有化过妆，更没有在出门时喷过什么香水！ 显然，对方今天是特意打扮的。 “你今天真漂亮！”张伟心中有数，嘴上连忙夸赞一句。 作为一个老手，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夸一夸女人，尤其是为了你专门打扮过的女人。 夏千月闻言，两腮之上有一抹红霞飘过，有些扭捏道：“真，真的吗？” “当然，在你面前，神明都要为之倾倒吧！” 说完之后，张伟的眼神瞥了一眼夏千月略有些平坦的胸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人无完人啊…… 而夏千月，显然没料到张伟会这么说，脸上的红霞更浓了。 接着，二人慢悠悠走出校门，直奔附近的商业街。 东大位于东方都中环区域，而东方都可是蓝星上驰名内外的国际化都市，有很多著名的景点商业街。 今天张伟要带夏千月去的，是东大附近最出名的商业街。 修业路商业街。 这里距离东大不过5分钟车程，步行也不过15分钟，高峰期很多学生甚至都不会坐车，而是选择步行来到修业路。 修业路附近有许多东方都著名大学的校区，除开东大之外，还有财经、医科、林业、软件工程甚至航空航天本科院校等，这里也被称为修业路大学城。 所以在修业路，你可以看到很多年轻学生，尤其在周末，那地方几乎人挤人。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去修业路！” 张伟调侃了一句，让一旁同行的夏千月忍不住翻起白眼。 因为张伟以前是个书呆子，在学校里每天不是教室就是食堂和图书馆，几乎三点一线。 如果不是因为挂了科要去图书馆补习，正好认识了张伟的话，他们二人几乎不可能交集。 不过夏千月也很庆幸，自己能够认识张伟，并且见到了张伟认真善良的那一面。 “对了，张伟，今天我们来修业路，要去什么地方？” 夏千月见二人漫无目的走着，连忙问了一句。 张伟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憨憨，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目标是武协的重案组？” “嗯，是的，我是说过，这和我们逛街有什么关系？” “那可真是太有关系了！” 张伟微微一笑，一脸认真道：“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调查取证，不如就当提前积累经验咯。” 听到这个目的，夏千月不淡定了。 调查取证，这个她是熟。 但一想到今天难得出来一趟，张伟居然要调查，心里头就有些失落。 张伟却好似没看到夏千月的失落，拿出笔记本，开始翻页。 “嗯，我看看，我们先去这个地方吧！” 说着，他带头走向商业街内一条小道。 这里是商业街内人流量较小的一片区域，里面都是几十平米的小商铺，卖的大多是一些不值钱的手工艺品。 看到这些工艺品，张伟又想到了自己前世，看了眼自己手心后，赶忙走过。 他的目的地不是这些小商品，而是最里头的一家药店。 这里相对客流量少一些，所以很多脸皮薄的学生，会在这里买一些见不得光的药品，比如某种拥有避孕功能的屏障类器具。 药店内生意倒是不忙碌，只有一个年轻女医师看着，并且她正在座位上看剧。 “你好，我们是调查科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张伟走到女医师近前，将衣服下的证件掏出，在女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展示了一下，随后立马收入衣领内。 女医师看着张伟和夏千月，有些意外，调查科怎么会出现。 但她还是收起了平板，连忙站起：“请问调查科来我们店有什么事？” “我们是为了下礼拜一的一宗庭审案件而来，需要先收集一下证据，你们药店外面的监控录像，本地有备份吗？” “有的，请跟我来！” 女医师连忙走向一旁的电脑，而张伟则是和夏千月使了个眼色，让后者先出去。 夏千月虽然心里头有很多疑问，但还是照办了。 很快，张伟就以“调查科”的身份，看到了一部分监控录像。 “请问这个时间点的录像有吗？” “这个时间是一年前的了，不过我们系统后台好像可以调取，但操作我不太熟悉。” “哦，没事的，我来好了。对了，为了调查的公正性，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份宣示证词，这个可以吗？” “这，如果不耽误时间的话，我会配合调查科的……” “请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我已经准备好了文档，你只需要将你当时看到的都说出来就行，我负责记录书写，快的话几分钟就能搞定了。” 大约10分钟后，张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监控录像和医师宣示证词。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张伟走出药店，结果发现夏千月不见了。 “咦，憨憨她人呢？” 他左右张望，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小巷子角落，那里好像有些动静。 当张伟走过去后，就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女侠，别打了，饶命啊！” “哎哟，疼疼疼，女侠松手！” “大姐，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啊！” “喊谁大姐呢，找打！” 惨叫之中，夹杂着一声娇喝，可不就是夏千月。 张伟连忙赶到后巷，就见到夏千月一个打三个，将三个染发的小青年轻松打倒在地。 不得不说，夏千月的战斗力惊人，别说三五个小混混，就算是十来个一起上，她也丝毫不怵。 “憨憨，别闹出人命！”张伟连忙提醒一句，让憨憨注意分寸。 看到张伟出现，夏千月神色一惊，赶忙停手，下意识闪到一边。 没用的，我都看到了！ 张伟心里头乐呵呵，表面却憋着笑。 三个小青年赶紧互相搀扶而起，恶狠狠看了夏千月一眼，一瘸一拐逃开了。 张伟注意到了三个青年的眼神，目光在三人身上一瞥，注意到了其中一个青年的腰间，心中了然。 “刚才那三个混球，想占我便宜！”夏千月虎牙紧咬，攥着秀拳，眼中杀气腾腾。 “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连‘残疾人’都不放过！”作为同伴，张伟自然会帮夏千月说话：“我要不要再回去调一下监控，把这些都当做证据记录下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在察觉道他们仨有这个企图的时候，已经先发制人，狠揍了他们一顿！” 夏千月下意识回应，但随后反应过来，“对了，谁是残疾人？” 接着，她就看到张伟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胸。 “好你个张伟，你找死是不是，敢揭姑奶奶的短，找打！” “姑奶奶饶命，小民知错啦！” 张伟连忙求饶，这才避免了一顿毒打。 不过随后，夏千月却再次发飙：“好你个张伟，没想到你现在也变得这么不老实了，居然当众说谎，谎称自己是武协调查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行为是……是什么来着……” 张伟白了她一眼，科普一句：“冒充武协调查员，情节较轻的拘留处罚，情节较重则涉嫌招摇撞骗，追究刑事责任！” “你知道还敢啊！”夏千月敲了一下张伟脑袋，一脸气鼓鼓。 “憨憨，你错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武协调查员，是那位医师这么认为的。而且我当时说了要为礼拜一的庭审取证，我有说错吗？” 张伟却呵呵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那你的证件是怎么来的，别说你真的考上了武协……” “你看，这就是我的证件啊！” 张伟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自己的“证件”。 “这是，学生证！” 看到证件的真面目，夏千月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成了可爱的o型。 张伟莞尔一笑：“其实严格来说，我进入药店后说得都是实话，所作所为也都合理合法，监控录像是医师主动交给我的，并没有任何问题吧？” 夏千月没话讲了。 张伟也不管这些，打消了憨憨的疑问后，就带着她直奔今天的第二个目的地。 一间修业路有名的咖啡店。 而这间咖啡店，在附近几个学府之间特别有名，因为这是间情侣咖啡店。 当坐在咖啡店的沿街作为上，看着街边的风景时，张伟心中感慨。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自己坐下来和别人一起喝咖啡，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而坐在对面的夏千月，脸红彤彤的，都快熟成一个大苹果了。 “张……张伟，你确定我们今天是来调查的？” 夏千月有些扭捏，坐着都浑身不自在。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张伟却毫不在意，神态轻松，“或者说，你以为咱们是来约会的吗？” 夏千月的手微微僵住。 “其实，和你约会，倒也不是不可以啊，要不咱们……” 张伟说着，但突然间眉头一皱，目光锁定在了咖啡店入口处。 夏千月也下意识回头，结果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两对情侣。 这两对情侣，那可真是俊男靓女，男的体格健硕，阳光帅气，女的朱唇粉面，玉软花柔。 夏千月以为，张伟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两个女生身上，顿时气恼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呢，没看到她们名花有主了吗？” 张伟却挥手打断：“别急，这就是我的目标！” “还你的目标，是不是又皮痒了，找打！” 夏千月眉头微微挑动，隐约有一根青筋暴起，可张伟却不在乎，而是死死锁定在这两对情侣身上。 “看什么看，看姑奶奶还不够，还要去看别的女人？” 夏千月更加气恼了，忍不住要将面前的咖啡一把甩在张伟脸上。 这一边，张伟却还在目不转睛盯着女生。 或者说，他在分析…… “嗯，这两个女生的站姿是标准的‘丁字步’，排队时两手会下意识的并拢，大拇指交叉，右手盖过左手，一看就是航空航天系空乘专业出来的……” 很快，这两对情侣就各自拿到了饮品，选了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 张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直接无视了夏千月“要杀人”的目光，走向那两个女生。 “请问一下，几位是航空航天学院的吗？” “你是？” “我是东大法学院的，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就是你们校的……” “哦，你说他啊，我记得他有个女朋友，就是你们法学院的，好像叫冯丽来着？” “对，就是冯丽，我们还是同期同学呢，对了，能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吗，冯丽礼拜一好像要……” 不一会儿，张伟就完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回来了。 “张伟，你，你居然没想着搭讪……” “搭讪，怎么可能呢？”面对质问，张伟感觉自己很无辜。 “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好好喝咖啡吧！” 夏千月有些疑惑，“可你提到了冯丽？” “当然，冯丽经常和她男朋友来这家店喝咖啡，能在这里遇到他们熟人的几率一定更大，这就是我选这家店的目的。” 张伟丝毫没有掩饰来这里的目的，说着还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味道有些苦。 咖啡很快喝完了，二人离开。 但总体来说，他感觉这钱花得不值，这家店可能名气大了，对食材和制作工艺就开始偷工减料…… 接下来，张伟就和夏千月开始了逛街，二人倒是去了不少修业路的网红景点。 一直到下午，二人这才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但就在修业路路口时，他们却遇到了麻烦。 “外勤大哥，就是他们，就是那个女人打得我！” 就见三个小混混，带着一个穿武协制服的人快速跑向张伟二人。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夏千月指指点点。 “得嘞，找场子的来了！” 张伟看到这一幕，却仿佛早有预料般，一点也不意外。 7章 吓懵逼的混混，今天算不算约会？ 修业路，十字路口。 张伟和夏千月就被三个小混混给堵上了。 不止如此，他们还带来了位武协的外勤人员。 武协调查员负责处理刑事案件，但一般的民事纠纷由出外勤的人员来处理。 相比于调查员，外勤负责民事系统，一般的工作都是巡街、维护基本治安和调解街坊邻里间的矛盾。 所以当看到外勤出现时，张伟并不慌张。 不过与他的淡定相比，夏千月就不一样了。 张伟能明显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并且紧紧攥住衣角。 “憨憨别慌，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张伟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挺身而出，直面眼前三人。 “外勤大哥，就是这个女人，她刚才袭击了我们！” “对对对，就是她，还有这个男人，他们是同伙！” “我这一身伤，都是被她打的，他们一定要负责！” 三个混混，此刻使出了耍泼打滚招式，指着张伟和夏千月，声泪俱下。 这一幕，是吸引了四周行人的注意，往来的都是学生，最不怕的就是看热闹。 甚至很多人都打开了v信和v搏的录制，准备发朋友圈了。 “打住，打住，你们的演技过了啊，过了啊！” 张伟连忙来到外勤大哥面前，直接无视了三个混混的哭喊，装惨，直接道：“大哥，咱们去调剂一下呗，免得影响四周交通！” “呃……好！” 外勤大哥也没有想到，张伟会这么配合，居然也不否认什么。 不过眼见四周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确实好像影响了交通，所以也就同意了。 几分钟后。 修业路外勤分局。 分局办公楼，一楼调解室。 外勤大哥，分局调解员，还有双方当事人都已悉数到场。 张伟和夏千月都做了登记，三个小混混也同样如此。 现在，双方开始坐下来接受调解。 “我不管，我就要赔偿！” “我的骨头都断了，不得赔个十几万啊！” “还有精神损失费，医药费，加起来没有50万不行！” 三个小混混此刻化身为受害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心酸，就差指着夏千月骂了。 这一幕，张伟不仅没有丝毫担心，甚至还暗自想笑。 这哥仨碰瓷的演技不怎么样，但是胆子也忒大了，居然张口就要50万，看起来没少讹别人。 调剂员是个大姐，此刻看到小混混的撒泼，和外勤大哥对视一眼后，都看向张伟和夏千月。 “别看着我们啊，他们不是说骨头都断了吗，不如带他们去医院咯，验个伤又不耽误时间。” 张伟却呵呵一笑，一点也不在意。 他想了想后，补充一句：“不过啊，如果他们的伤害鉴定和事实不符，我也可以控告他们敲诈勒索，诈骗我们两个穷学生了！” “还有一点，50万属于诈骗金额巨大，一旦坐实的话，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加上他们的犯罪动机恶劣，还可能是累犯，这个刑期可能还要加！” 听到张伟的话，小混混也不哭了，因为他们都被唬住了。 他们也不懂，为什么自己找外勤来主持公道，结果自己要被判十年？ 张伟却直接站起，作势要走：“走吧，一起去医院吧，让大夫给你们看看，是不是真伤了骨头。我先说好，如果没伤到骨头，我就起诉你们诈骗勒索！” 他说着，一指墙角的监控：“外勤大哥和调剂员大姐就是我们的目击证人，目睹了整个犯罪过程，而且这里有监控，你们的行为都已经记录在内，你们仨要是罪名成立，一个都别想跑！” 张伟气势十足，这一番言语攻势下，小混混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不对啊，我们是被打的人，怎么轮到我们去坐牢了呢？”有个混混发现了不对劲，立马抗议。 “呵呵，你们说自己被打？看来你们都没搞清楚状况？” 张伟听后冷笑，指了指其中一个混混的裤子，“外勤大哥，帮我把他的裤子扒了！” ！！！ 众人皆惊！ “我有理由怀疑，他的身上藏有杀伤性武器！” 外勤倒也不是什么新手，同样瞅了一眼混混的裤子，顿时明白了。 “你给我起身！” 混混被这么一吓，只能站起，外勤大哥摸索了几下，就取出了一把弹簧刀。 “随身携带管制刀具，你还说自己是被害者吗？” 张伟继续补刀：“外勤大哥，他们随身携带可能致人死亡的刀具，我们就算反抗，也属于正当防卫！” “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我和夏千月只是普通学生，随时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哪怕最后我们活了下来，我也要以故意杀人罪的未遂起诉他们！” “故意杀人罪，未遂？” 小混混看着张伟表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连外勤大哥和调解员大姐，也都愣住了。 不就是一起简单的纠纷，怎么牵扯到了故意杀人这种谋杀指控了呢？ “胡说，我们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不是被你女朋友阻止了吗？”小混混指着夏千月，连忙否认。 “女，女朋友……” 夏千月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脸色微微一红。 而张伟则立即反驳：“你想说你们的行为属于犯罪中止吗，但很可惜啊，犯罪中止是指在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或者自动有效地防止犯罪结果发生的行为，” “在当时的情况中，你们作为行为人，在我女朋友的反抗之下丧失了继续行驶杀人意图的行为，不属于行为人出于自己意志而主动放弃当时可以继续实施和完成的犯罪！” “相反，你们的行为却符合犯罪未遂行为，既你们的犯罪未能得逞是由于行为人意志以外的原因，犯罪的实际结果违背行为人的本意！” “前者要主动放弃，而后者是被动放弃，你们当时显然没有主动放弃的能力，那么你们就是犯罪未遂了！” 张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见大哥大姐，还有三个混混都看向自己，直接宣读道：“龙国刑事法律规定，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结果来量刑！”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看就是练家子，随身还带着管制刀具，很可能威胁到我和我女朋友的生命安全，所以我想请武协和地检署以故意杀人的未遂来起诉他们，量刑就按照故意杀人罪来！” “你，你放屁！” 混混们听到这些，顿时慌了。 张伟双臂交叉，一脸正经：“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你们可以反驳我啊？” 反驳个鬼啊，他们三个都是小混混，法律都没学过，怎么可能辩倒一个学法的人。 “这位，这位同学，你是……” “我是东大法学院的，主修刑法！” 听到张伟的回复，外勤大哥和调剂员大姐顿时恍然。 难怪说起法律，这小子一套一套的，原来是学法的，而且主修的还是刑法。 他们就差当面夸张伟一句：你小子刑啊，真刑啊！ “那么同学，这件事您看怎么办，你要真告他们故意杀人未遂，人家地检署也不一定会起诉啊……” 张伟想了想，颇为大度道：“那行吧，就让他们赔偿个三五千，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仨混混：“？？？” 最后，在外勤大哥和调剂员大姐的思想教育下，三个混混很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赔偿了张伟和夏千月3000块钱。 这一次，他们赔的是心甘情愿，就差将张伟给供起来了。 当然，他们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坚决不找法学院的学生麻烦，不为别的，就怕反手再惹得一身骚。 而夏千月，全都都处于懵逼之中，完全没想到在张伟的一逃组合拳下，自己二人不仅没有任何损失，三个小混混还倒贴了钱给他们。 离开外勤分局，张伟和夏千月走在路上。 “张伟，如果他们硬气一点，你真会告他们杀人未遂吗？” “当然不会，我那是唬他们的！” 面对夏千月的询问，张伟摇头：“刑事案件只能由地检署来起诉，这叫公诉，因为他们代表了类似我们这样的守法公民。但你以为那些检察官真会为了我们两个的证词，耗费公共资源去起诉三个小混混吗？” “而且……”他说到这里，看了夏千月一眼，“而且你确实攻击了他们，虽然我也能以正当防卫的理由辩驳，不过我们都是学生，贸然惹到刑事纠纷的话，可能会留下不良记录。” “你可是未来的武协调查员，是要加入重案组的人才，记录上可不能有污点！” “张伟……” 夏千月听后，大为感动。 想不到身边人居然是为了自己，不过对方刚才与混混辩驳的样子，真的好man哦。 想到这里，夏千月的脸又红了。 在一想到刚才在外勤分局里，张伟称呼自己是女朋友，夏千月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跳。 “走吧，我们接下来要去最后一个地方！” “嗯，走吧！” 说着，张伟就带夏千月，来到了几天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位于修业路上最豪华的一年四季酒店！ “张伟，你什么意思！” 看到酒店门口，夏千月立马不干了。 好你个张伟，居然敢这么欺辱她夏千月、 这才第一次约会，就敢来酒店开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杀意！ 沸腾的杀意！ 张伟能够明显感觉到，夏千月的身上，被一股强烈的杀意萦绕着。 咕噜……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脑海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说明原因。 贸然带一个女孩子来酒店，你说还能是什么事。 “张伟，你找死！”夏千月开启猎杀时刻，出招了。 “姑奶奶，别别别，我是来调查取证的！” “调查你个鬼，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抽！” “不要啊……” 几分钟后，一年四季酒店前台。 女侍者看着捂着红肿左脸的张伟，以及夏千月，嘴角一直在抽搐。 如果不是良好的职业素养，她都要忍不住笑场了。 毕竟她是第一次见到和女朋友吵完架，还能过来酒店开房的人。 不过张伟到了前台，却突然哭诉起来：“这位小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我女朋友啊，她和我吵架之后，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女朋友，那你身边这位？” “她是我妹妹，和我一起出来找嫂子的！” 张伟一边哭着，一边从衣领内颤巍巍的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前台。 “是这个女人，她居然是你女朋友？” 看到照片的瞬间，前台小姐看向张伟的目光，略带一丝同情。 “是的呀，我们交往了3年，我对她一心一意啊，可她居然，居然……” 张伟说到此，眼泪那是止不住的流，让前台小姐都忍不住给他递了张纸巾。 “她今天没有来，说实话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过她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伟捂着头，开始痛哭。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确实厉害，尤其是配合夏千月的那一巴掌，凄惨度直接拉满。 哭过之后，张伟红着眼睛起身，捶胸顿足一番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前台： “那么小姐姐，我今天也做出决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说实话，虽然我还爱着她，但我妹妹劝我和她分手，我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了，请你务必要帮我一次！” 前台小姐被张伟的演技折服，下意识道：“好，好的……” 一旁的夏千月见此，下巴直接惊掉了一地 张伟却忍不住回头，朝她挑了挑眉。 收获了有一份证据后，二人这才从酒店大堂离开。 “张伟，你的演技是从哪里练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 “我这演技啊，都是自己磨炼出来的！” 张伟实话实说，随后再次指向街边某一栋建筑。 那是一栋银行。 “憨憨，我问一下，你能不能借我10万，我10秒钟之后就转回给你！” “啊？” 夏千月还未从张伟在酒店里的演技中回过神，闻言微微一愣。 借钱，还借10万，借了10秒后就还钱？ 这算什么意思？ 夏千月不懂，但还是拿出了钱包，和张伟一起走进银行。 她的家庭条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之家，卡里还真就有10万。 转账很快完成，夏千月全程也没有多问一句。 不过转账完毕后，张伟却一把拉住夏千月，神色郑重道：“这笔钱，我要正式告诉你用途，不仅如此，庭审时他们估计也会请你出面作证，但这都是我已经预料到的，你到时候只需要这样回答……” 关于这笔钱的用途，张伟对夏千月是全盘告知。 而后者，也没有想到这笔钱居然是这样的用途，但也郑重点头，表示明白。 最后回到了校门口，二人准备分开时，夏千月却拉住了张伟。 “对了，你对礼拜一的庭审，有没有把握？” “把握，我已经赢定了好吧！” “这么自信？” “不，是我没有任何输的理由！” 张伟自信一笑，接着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必须要你才能帮我办到，而且这一次我没办法陪同！” “什么事，还必须要我去，你还不能陪同？” “很简单啊，我是男生，当然进不去女生宿舍！”张伟摊手，一脸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无论在什么时代，女生宿舍都是男生禁地。 夏千月：“？？？” “你要我去宿舍干什么，帮你偷东西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的！” “憨憨，我是那种人吗，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张伟连忙否认，自己可不是某种变态。 “我就是想让你去问问，贾美丽她们隔壁宿舍是不是有一些新闻系的女生，我记得法学院和新闻系的宿舍是连在一起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很简单，我想让你问问有没有证人，可以帮我证明一件事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言多必失，那冯丽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想必一定说过很多不走心的话！” 张伟说到此，双眼微微眯起。 很快，二人分开。 看着夏千月走向女生宿舍方向，张伟拍了拍脸颊。 他发现，自己这具身体有些弱了，这才逛了一天街，腿脚就有些不利索了。 “看起来，我也需要锻炼一下，毕竟上庭可是一个体力活，没有一个好身体可撑不住的！” 张伟想到此，走向自己的宿舍。 他在思考，今天一天的行动是否完善，是否还有需要注意的点，是否遗漏了什么。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夏千月，嘴角露出了某种笑容。 “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纯情的女生，简直是宝藏啊。还有今天，不知道算不算约会了。” 他回到宿舍后，打开电脑，点开了几个文档。 将今天一天的收获记录下来，并且做好特定的标记，所有的线索和所得，都制成了清晰的表格。 一个小时后，他的邮箱有消息传来。 邮件是夏千月发送过来的，并且附上了附件。 “哦，不仅有收获，还有视频证据，这个憨憨还真是我的福星！” 看到附件的内容，张伟的嘴角再次笑了，因为一切尽在他预料中。 8章 庭审准备，筛选陪审团 （本月11号开始每天两更，作者菌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日万，如果完不成我就，我就……我就不立什么flag了，毕竟作者菌还要上班的，请读者老爷们见谅哈(*^▽^*)，工作忙也没得办法不是，对于一个为爱发电的扑街兼职作者来说，日万可不是吃饭喝水这么轻松的事……最后求一下推荐票，你们的支持就是对我更新最大的动力，qaq求求了……） …… 礼拜一。 也是模拟法庭的开庭日。 东大法学院，男生宿舍内，有两个人正在准备出庭。 “哇，张伟，你帮我系系领带，卡……咳咳，卡，卡住了！” “淡定一点，你只是太紧张了。” “怎么淡定，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上庭啊！” 小胖子罗小布，此刻急的哇哇叫，就连领带都不会系了。 反倒是张伟，一脸的淡然，好似接下来去的不是庭审现场，而是食堂。 “话说回来，你也是第一次上庭啊，怎么你一点也不紧张呢？” 罗小布看着淡定的某人，好似发现了盲点。 “上庭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伟却摇了摇头，替罗小布将领带最后一步给拉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好了，准备上庭吧！” 同时，他在不忘在心里补充一句：“这次只是模拟法庭，对手还只是一群法学院没毕业的学生，有什么好紧张的，如果不是我上庭，我都要忍不住打瞌睡了才对。” 宿舍门口。 夏千月早已等候在此。 她远远看到张伟二人，连忙挥手打招呼。 “哦吼，你个小胖子也穿戴好了呀，待会上庭可别脚发软！” 夏千月和罗小布也是认识的，但平日里交谈不多。 这一次夏千月主动打招呼，也是因为罗小布加入了张伟的辩护队伍。 既然是自己人，那自然要熟络一下。 “看……看情况吧……” 罗小布还没有从上庭的恐惧中恢复过来，连夏千月的招呼都没没有时间理会。 对于法学院的学生来说，第一次上庭确实是一大煎熬，尤其是要思考对方可能提出的问题，需要从什么角度，以什么方式来辩论，这都是难点。 庭辫是一门非常考验手段和临场发挥能力的艺术，哪怕你在庭审前准备的再充分，一旦对方问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也可能立马将你难倒。 如果被对手问住，那么你可能就要在几十甚至上百人面前丢人，这也是很多法学院学生惧怕上庭的原因。 三人离开宿舍，很快就被等候在外的学生们包围。 新闻系是东大另一个热门系，很多新闻系出来的学生，都进入了东方都电视台工作。 而现在，这些未毕业的新闻界未来之星，已经将三人团团围住。 “张伟同学，请问你对于这次的庭审有什么说法吗？” “张伟同学，没想到你人生第一次上庭就是起诉系花，很多男同学都在论坛留言，对你进行人身攻击，你有什么相对他们说的吗！” “还有这次的庭审，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 “作为原告，你放的证人和证词是否准备充分，你是否知道了系花贾美丽的一些其他事情，不如和大家伙向交代一下吧？” “还有，张伟同学，据说有人看到你和刑侦系的夏千月同学去了修业路逛街，你们是否是情侣关系？” 这些新闻系的学生，充分发挥着狗仔天赋，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憨憨！”张伟没办法，只能朝一旁的某个大力妞使眼色。 “都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还要赶去庭审呢！” 夏千月不愧是憨憨，一个人带头冲锋，张伟和罗小布跟随在后。 憨憨力大无穷，等闲四五个学生都抵挡不住她的力量，人群硬生生被她冲开一条路。 三人挣脱狗仔的束缚，直奔大礼堂。 所幸一路过来，除开新闻系想要抢第一手报道外，其他院系的学生都相对克制。 大礼堂到了。 看着庄严肃穆的院系大礼堂，张伟三人驻足了片刻，随后在四周学生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此刻，距离开庭还有1小时。 大礼堂。 后台准备室。 法庭辩论，有原告和被告双方，所以准备室也有两间。 张伟一方在大礼堂一侧，张惠和贾美丽一方则在另一侧，中间还预留了一个准备室，一旦双方打算和解，或者陪审员需要商议判决结果，那么这个准备室就会启用。 张伟这边自信满满。 隔壁的贾美丽一方，她们也同样自信满满。 此时此刻，2号准备室。 冯丽推开房间大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学姐，这是最新的证人名单！” 庭审前证人名单就已经确认，如果还需要补充的，会在开庭前召开动议审核。 双方都没有进行动议，那么证人名单就不会出现变更。 作为辩方律师，张惠接过名单，只是扫了一眼后就将之放下。 “看起来，这位学弟也就这点本事，每一步都被我算到了！” 说着，张惠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自信。 她没有抬头，话锋却突然一转：“第一个证人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一旁的袁栋听后，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察觉到张惠没有看自己，这才小声应了句：“好了！” 张惠没有回应，仿佛刚才袁栋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和自己交谈。 “那么，学姐，一切就拜托你了！”贾美丽也同样朝张惠点头，面露期待。 “当然，一个连上庭记录都没有的学弟，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张惠此刻，就好像一个即将获胜的女将军，眼睛都在发光，神采飞扬。 …… 一小时后。 庭审就绪，所有学生也都进入大礼堂。 张伟带领着罗小布和夏千月，张惠带领着贾美丽、袁栋和冯丽，分别从左右两个入口进入大礼堂正中布置出来的庭审现场。 最上方的审判席上，法学院副院长耿红霞已经就位。 她穿着黑色的法官袍，一脸严肃，气场十足。 作为法学教授，法学院副院长，由她来担任审判员，自然手到擒来。 庭审的书记员，则有一位来之学生会的女生担任，负责记录庭审细则。 两侧的被告和原告席，正是张伟和张惠等人的位置。 “张伟学弟，你我算是本家人，我年长你一岁，算是你的本家姐姐了，待会庭审是弟弟可要手下留情啊！” 张惠来到张伟面前，进行开庭前的问候。 虽然她话语中的态度颇为谦虚，但庭审时双方要展开的是唇枪舌战，现在这么客气可不是真的示弱。 “姐姐说笑了，庭审之时，还请你让让弟弟才是！”张伟自然也顺着对方的话，笑着回应。 不过心里头，他对于张惠的问候却有些想笑。 因为他都要记不清，上一次有人在庭审开始前和自己问候是什么时候了。 他前世上庭，对手几乎不敢和他这么说话。 无论是检方的王牌检察官，还是同城有名的大律师，看到他站上对手席，眼中只有深深的忌惮。 甚至一些胆子小的律师和检察官，看到他的时候，脚都在发抖。 所以见到张惠这般姿态，张伟难得露出了怀念神色，他仿佛又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案子，自己第一次上庭时的场面。 双方落座，进入开庭准备阶段。 张伟和罗小布以及夏千月沟通了片刻，同时他递给了罗小布一张纸条。 而张惠，也同样低头和贾美丽袁栋交流着，他们一方时不时看向张伟的目光，敌意满满，甚至略带阴狠。 很快，大礼堂现场被围观而来的学生坐满，千人会场开始喧闹起来。 审判长耿红霞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看向听证席前方的杨清泉院长，见后者点头后，同样点头回应。 咚咚咚！ 她拿起手边法槌，敲锥之后，严肃呵令：“肃静！” 顿时，全场在几秒钟内寂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礼堂中央的审判席。 耿红霞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法庭规则，照本宣读：“今日是我法学院的模拟庭审，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所有人需要……” 林林总总一大堆，规矩很多，但也正常。 法庭本就是严肃的场合，可不能说笑玩闹，哪怕这次是模拟法庭，必要的态度还是需要摆出来的。 宣布完毕后，开始庭审第一步，陪审团的筛选。 作为庭审的前置环节，也是最开始的环节，陪审员的筛选工作至关重要。 而现在，23位大陪审团，以及必要的替补陪审团，都已经就绪。 筛选陪审团，由原告和被告双方律师来完成，而筛选的方式则是询问陪审员问题，以此来鉴别这位陪审员是否可以参与接下来的庭审。 也就是在此时，听证席上的一众法学院教授，也开始给身边其他院系的教授们讲解起来。 “和你们说啊，原本这期诉讼为民事诉讼，但这次我院为了完成更高的参与度，特意选择了刑事诉讼的完整12人陪审员模式。” 院长杨清泉，向身边的新闻系，财经系院长科普道。 “12位陪审员，那不是更加不确定了吗？”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这么做就是要考验学生，民事诉讼最低为6人规模，取证相对更加简单，只要说服其中的5人就能完成宣判，对我院学生的参与度来说太低了，所以我们才特意提高了人数！” 说着，杨清泉看向站起身的张惠。 “这是我院去年毕业的学生张惠，现在已经在十大律师行之一的永杰事务所实习，作为十大行的助理律师，想必接下来的提问一定会非常有水平。” “杨院长，我记得您有十多年的公诉律师经验，和我们说说张惠会问什么问题吗？” “对啊，以您的经验来看，这次庭审谁的赢面更大一些呢？” 见四周他院教授都看了过来，杨清泉哈哈一笑：“这次的模拟庭审是我院一位男生起诉另一位女生，男生就是原告席那位，自己担任自己的律师。而关于起诉内容，则是男生给女生补习了2年功课，帮助女生修到足够学分，避免挂科，现在男生要就补课的行为，向女生讨要劳动所得。”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好界定，因为补课可能是男生自发行为，算是一种赠予，女生一方如果要辩护的话，一定会向这个论点靠拢。” 说到这里，杨清泉停顿了一下，看向起身的张惠：“如果我猜的不错，张惠的目的应该是尽可能筛选掉陪审席上的男生，相对于女生来说，男生更多的是付出那一方，而女生则是受益的一方居多。她如果要提问，第一个问题一定是偏向于女生的。” 四周几位他院教授，也都顺着杨清泉的目光，看向了场中陪审席。 陪审席一共20位成员，男女参半，这也是院长有意为之。 张惠走到陪审员面前，微微一笑后提问：“请问，你们谁收到过礼物？” 这第一个问题，就不出杨清泉所料，以至于他院教授们都不自觉点了点头，佩服杨院长经验老道。 收礼物，一般女生居多，男生绝大多数都是送礼物的一方。 20位陪审员，女生绝大部分都举手了，男生则只有寥寥几位。 看到这个结果，张惠再次笑了起来。 一般的辩方，可能这时候就要宣布筛选结果，但她可不会浪费这个难得的提问机会，这可是为数不多能够引导陪审团的机会。 她走到一个女生面前：“请问这位学妹，你举手了，可以问一下谁给你送礼物的多吗？” “我的男朋友，他一直给我送礼物。”女生说着，还朝听证席上的某个男生点了点头，男生也露出笑容回应。 张惠见效果很好，继续引导：“男生向女生送礼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陪审席上的很多女生都不自觉点头。 张惠又走到一位没举手的男生面前，问道：“你没有举手，是因为没有收到或者送出过礼物吗？” “嗯，是的……”这个男生感受到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张惠又向其他几位男生提问：“那么，你们也是吗？” 男生们被这么问，全都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张惠也没有给他们留面子，直接看向审判席：“辩方否决2号、3号，4号、5号和7号陪审员，谢谢他们的参与！” 这5位都是没举手的男生，直接被张惠否决。 5人起身，赶忙离开陪审席。 张惠继续：“请问，如果你们精心制作了一份礼物，然后准备送给心仪的人，可对方没有接受，你们会生气吗？” 说着，她看向了又一位男生。 男生左右看了看，见张惠没有移开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后，这才回答：“我可能会生气吧！” “那你会怎么做呢，生气之后会有什么表现？” “我，我可能会，不高兴吧，会打电话问……”男生欲言又止。 “辩方否决13号陪审员，谢谢他的参与！” 男生连问题都没有回答完，无奈起身离席。 张惠的提问结束，筛选掉了5位男生。 接下来轮到原告方张伟上台。 而听证席上，一众教授再次围绕着杨清泉。 “不愧是杨院长，猜的真准啊！” “请您说说，如果是这位男生，又会怎么提问呢？” “张伟啊，那肯定是留下剩余的所有男生了！”杨清泉哈哈一笑，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次的诉讼性质，其实是关于劳动所的。如果我是他的话，第一个问题一定是关于补习这件事，最好能和课外辅导班联系在一起，让陪审员对补课收费这事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 四周教授们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也就是在此时，张伟走到陪审席前方，开始提问。 “你们好，大家都是东大的同学，我也就不多问其他的了。你们对于考入东大，有什么感想吗，是不是很激动？” 陪审席：“？？？” 杨清泉：“？？？” 众教授：“？？？” 不提听证席上一众教授的惊讶，陪审席上听到这个问题，同样十分意外。 张伟看向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女生，问道：“学妹是哪个专业的？” “我是传媒学院新闻系的。” “哦，新闻系啊，那挺好，这也是我们东大的重点专业啊。对了，考上东大，家里人很高兴吧？” “当然啦，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爸妈可高兴了，都一个劲的夸我呢！” “这很不错啊，你以进入东大为荣，东大自然也以你为荣！” 张伟点头，看向审判席：“审判席，控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审判席上，耿红霞开始记录，但同样对张伟的提问不得其解。 她看向听证席的杨清泉，就见后者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是当众打我的脸？ 这么多同僚看着，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张伟不知道听证席上的小剧场，他的提问还在继续。 “你们认为说谎是正确的吗？”这是张伟的第二个问题。 说着，他看向一个男生。 “要看场合？”男生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什么场合？” “要看情况吧，可能说谎的人也有难言之隐呢？” “原来如此，考虑的很周到，但如果他们主观上就想要欺骗你呢？”张伟走到他面前，补充道：“没有任何客观理由，纯粹觉得你好欺负，想要让你蒙受损失，让你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忽悠的团团转，你们会觉得如何？” “我会生气，十分的生气！”男生气鼓鼓道，但同时看了一眼听证席的某个位置。 那是一个女生，显然男生有在意的人，或者说这个女人可能经常骗他。 这一幕，正好被张伟捕捉到。 他再次看向审判席：“控方否决17号陪审员，同时谢谢他的参与！” 听证席上，杨清泉坐不住了，因为张伟又筛掉了一个男生。 他的脸有些疼。 四周的他院教授，看他的目光都带有一丝怀疑了，这可是妥妥的不信任啊。 “这个张伟，到底会不会庭审啊！”杨院长的心里头，已经开始嘀咕了起来。 而张伟，又走到了一位女生面前。 “这位学妹，你认为无端的说谎行为，是否要受到道德谴责呢？” “要！” 听到这么掷地有声的回答，张伟很满意女生的表现。 “控方接受这位陪审员，同时感谢20号的参与。” 20号，又是一位男生。 他一脸懵逼，自己都没被询问，怎么就被张伟给刷掉了？ 听证席上。 感受着四周院系教授们对自己投以火辣辣的目光，杨清泉的脸有些僵硬。 9章 控方证人，我传唤我自己！ 陪审团筛选完毕。 结果出乎法学院教授们的预料。 张惠去掉了5位男生，而张伟也去掉了不少的男生。 他们此前一致认为，张伟会想办法留下男生，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本庭宣布，陪审员筛选完毕，下午1点准时开庭，现在大家可以去吃午饭了！” 审判员耿红霞再次敲锥，宣布预审结束。 “学弟，你的提问倒是让我意外，本以为你会留下男生呢。不过庭审的时候，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对结果的影响都无关紧要。” 张惠走过张伟身边，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没办法，我也不清楚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女生的舔狗，所以干脆能删掉的都删掉了！” 张伟摊手笑道：“谁让舔狗不得house呢。” 张惠带着贾美丽等人离开了，大礼堂暂时解散。 而张伟三人，同样凑在一起。 “张伟，你怎么筛了这么多男生啊？”罗小布第一个忍不住了。 “我不是说了吗，舔狗不得好死！”张伟却十分无辜。 看着张伟故作无辜，夏千月也忍不住了：“好死个鬼哦，全都是女生，我虽然不是学法的，但也看出来形式对你不利呀！” 张伟却摇头，一脸自信：“错了，形式对我非常有利，这次庭审的优势在我！” 罗小布和夏千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憨憨，你讨厌贾美丽吗？” “当然，我可讨厌这个女人了！” “为什么讨厌她？” “因为这女人两面三刀，不是个好东西！” “那不就得了，你痛恨贾美丽，是因为你知道她不是个好人，我们只需要证明这一点不就行了？” “走啦，我正好肚子饿啦，一起去吃午饭吧！” 说着，他拉起夏千月和罗小布，直奔食堂。 …… 午饭时间很快过去。 简单的午休之后，人群再次聚集大礼堂。 模拟庭审并非正式庭审，所以庭审的间隔会缩短。 一般上午筛选陪审团，下午就开始庭审听证和辩护。 下午1点，准备开庭。 “现在，所有人起立，审判长入场！” 庭审嘛，必要的仪式感还是需要的。 全场站起，等候耿红霞入场。 “庭审开始吧！” 由耿红霞宣布庭审开始，并且向张伟点头示意。 作为控方，优先进行开庭陈述。 张伟同样是照本宣读，说明了自己的主张，诉讼的目的。 他要追讨2年应得的补课费用，共计8万元，加上2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而张惠的陈述，则阐述这是一种赠予行为，自己的当事人贾美丽，不需要为张伟的赠予买单。 双方的陈述都平平无奇，但也都在3分钟时间内说明了自己的论点。 一般来说，在开庭陈述，尤其是民事诉讼中，通常都是起诉方念念诉状，然后再由被诉方读读已提交的答辩状，程序一直往下走。 不过这样的表现，太流于形式，以致难以达到控辩双方预想的后果。 对于法学院的学生来说，这样倒也合理，如果整一些花里胡哨的开场白，陈述太过于戏剧化，虽然会引起陪审团和听证席上学生的注意，但也会让法学院的教授和领导们不喜。 领导们全程陪同，亚历山大啊。 开庭陈述完毕，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的控辩双方交锋了。 张伟首先站起，朗声道：“控方传唤第一个证人张雯女士作证！” 听证席上，一位中年妇女起身，很快坐上证人席。 辩方席位上，张惠等人没有任何意外。 这是证人名单上的第一位，身份为东大图书馆的管理员。 甚至于对方会陈述什么内容，他们也都早就猜到了。 “张女士，你好。” “小张，你好！” “张女士，请问你在东大的工作是……” “我是东大图书馆的管理员，负责管理图书馆的书籍借阅，维护图书馆……” “哦，那么请问张女士，你对于我和被告是否熟悉？” “当然，小张你是图书馆的常客，从第一学年开始就经常泡在图书馆，像你这么用功学习的学生，还挺少见的。” “那么被告你是否认识？” “认识，我记得她是第二年后常来图书馆的，经常和你坐在一起，我还看到你有时候给她作辅导呢……” 证人的证言很多，张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图书馆的事情。 在证人描述下，张伟和贾美丽经常泡在图书馆，而张伟也充当着导师的工作，为贾美丽兢兢业业辅导功课。 听证席，还有陪审席，不少学生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好，控方提问结束！” 张伟朝张惠一方笑了笑，结束提问，回到原告席。 接下来轮到张惠了。 “证人张女士，请问你当图书馆管理员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从我毕业之后就一直在东大当管理员。” “你刚才说，像张伟这样成天泡在图书馆的人挺少见的，但不代表没有对吧？” “是的，东大学生很多，以前我也见过几个和他一样认真的。” “那么这些学生，身边也有其他学习伙伴吗？” 证人回忆了一下，点头：“有的” 张惠嘴角微扬，铺垫了这么久，该出招了。 “那么证人，你觉得这样的学习，是双方自愿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去图书馆的学生，都是……” “反对！” 证人本要回答，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张伟在原告席上起身，刚才的反对就是他提出的。 “被告律师在引导证人臆想！” 审判席上，耿红霞微微意外，但还是点头：“反对有效，请重新提问！” 听证席上，杨清泉也同样意外。 一般来说，庭上律师有权反对另一方的提问，但一般都需要给出理由，这十分考验律师的临场应变能力。 张惠的提问，在引导证人揣测当时那些学生的学习意愿，属于无法客观判断的内容，只能由本人主观猜测，张伟的反对确实有效。 很多年轻律师在第一次上庭时，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个权利。 “这个张伟，不简单啊！”杨清泉对张伟，又高看了几分。 庭上，张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张伟打断。 不过她还是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提问：“证人，你刚才说贾美丽同学是在第二年加入张伟的学习队伍的，那么请问张伟当时的表现如何？” “张伟好像挺开心的，对女生的学习也十分上心，甚至熬夜写一些学习报告。” 证人想了想后，回忆道：“有次我看他留到很晚，所以上去问了一句，他说他在帮贾美丽同学整理学习功课的阶段计划，明天就要用到，所以今天得熬夜做完。” “张伟当时留到了几点？” “他留到了11点，图书馆的闭馆时间。” 张惠笑了笑，走到陪审席前，道：“听证人的说法，张伟同学对我的当事人真的很用心啊！” “那么请问证人，在辅导功课的这两年，张伟有向我的当事人收取过任何报酬吗？” 证人摇头：“没有！” “张伟有主动索取过任何好处吗？” “没有！” “在你看来，张伟是不是心甘情愿为我的当事人辅导功课。” “好像……是的吧！” “我的提问结束了！” 张惠见目的达到，心满意足返回。 而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看向张伟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审判席上，耿红霞敲锥：“第一个证人控辩双方都询问完毕，下面……” “等等，因为刚才辩方的提问，我对于证人需要追加提问！” 张伟直接站起来，看向耿红霞。 耿红霞看向杨清泉，见后者轻微臻首后，也就点头同意。 张伟走到证人席面前，直视对方：“请问证人，你刚才说我是心甘情愿的，这是你的主观推测吧？” “是的！” “很好！”张伟点头，笑着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其他目的呢？” 他走到陪审席面前，嘴角挂笑：“如果一个男生去帮一个女生辅导功课，你们认为这男生图什么？” 此言一出，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全都有些骚乱。 很多男生，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笑容中还带点猥琐。 男生帮女生，不可能没有目的，不求回报只是嘴上说说，他们十有八九是馋对方身子！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庭上却不能说出来。 张伟继续提问：“请问证人，你的工作是管理图书馆，那么你有在图书馆之外看到过我吗？” “没有！” “既然你在工作时间不能离开图书馆，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图书馆以外的场合对贾美丽同学索取过好处呢，如果我在其他地方索取过相应报酬，那我的辅导就不是心甘情愿了吧？” “这……” 证人不知道怎么说了。 张伟说的是事实，她除开在图书馆，确实没在其他地方碰见过张伟和贾美丽。 张伟朝陪审席露出微笑，接着就要走回原告席。 但走到一半，他却突然转身，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问件事，请问一下证人，这个周末你有和被告方的人员接触过吗？” “反对！”张惠终于忍不了站了起来。 “反对理由？” 张惠停顿了几秒，想了想：“控方在骚扰证人！” “法官阁下，我正在证明辩方是否私下接触过证人，他们是否干扰过证人作证，这也关乎证人证言的可信度！” 耿红霞思考了片刻，看向张伟：“控方律师，请你记得用证据说话，否则我会判你骚扰证人，现在反对无效！” 张惠无奈坐下，而张伟则笑了笑，再次看向证人席。 “张雯女士，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在周末接触过被告方的人？” 证人看了被告席一眼，摇了摇头。 “咦，我怎么没有听到你回答呢？” 张伟却不依不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是否接触过被告席上的某人，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我没有接触过！” “是吗，那我就奇怪了！” 张伟说着，从口袋之中掏出一张纸条，然后问道：“怎么有同学告诉我，昨天中午11点23分午休时，看到袁栋同学来图书馆找过你呢？” “虽然是周末，同学们大多不会去图书馆，但很巧合的有位同学去了，并且看到了你和袁栋，我要不要让他出面和你对峙一下呢？” 张伟步步紧逼：“证人，你要知道，你现在坐着的位置可是证人席，虽然这是模拟法庭，但一旦发现你作伪证的话，要受到道德层面的指责，并且这个行为也会列入记录中。” “你要想清楚的回答，东大不需要一个说谎的人来当管理员！” 被张伟这么逼问，证人有些慌了。 半天之后，她支支吾吾：“我……我有见过……” “见过谁？” “他！” 证人指向袁栋。 顿时，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了袁栋身上。 袁栋身边，张惠暗道一声糟糕， 她连忙站起，说明道：“我方申明，袁栋并非被告一方人员，只是关心贾美丽同学而出庭，现在我让他回到听证席上！” 袁栋无奈，只能灰溜溜走向听证席。 张惠再次补充：“袁栋并非被告方人员，一切行为都是他自己做主，我方和当事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 这个解释，颇有些丢卒保车的意思。 “哦~完全不知情啊？” 张伟见此，笑了：“行吧，反正张惠学姐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咯~” “我相信陪审团的各位也会相信你的解释，袁栋真的是出于自己的主张，才会私下里接触到证人，和你还有贾美丽同学，那是完全~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对吧？” 听到张伟阴阳怪气般的说明，张惠的脸有些扭曲，但却发作不得。 这个张伟，太贱了！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 张伟返回原告席，而无论是听证席还是陪审席，看向被告方的目光都带有些许的怀疑。 显然，他们都认为袁栋不可能是自己去找上证人的。 听证席上。 杨清泉看着张伟，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变为了惊叹。 尤其是刚才的追加提问，还有最后结尾时问的问题，都恰到好处的点出了被告方可能存在问题一点，将庭审的形式转为对自己有利。 很多人上庭，其实都不敢这么提问，一不小心就可能因为骚扰证人而得罪法官。 甚至于很多年轻律师都不敢在庭上大声说话，而张伟的表现，出乎我的预料！ 咚咚咚！ 见庭审现场有些骚乱，耿红霞再次敲锥，并且朗声宣布：“第一个证人已经作证结束，控方需要传讯第二个证人吗？” “当然，法官阁下！” 张伟再次起身，抖了抖西装：“我传唤我自己作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别说其他院系了，就连法学院的很多学生都懵逼了。 传唤自己作证，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呢，这一招教材上可没讲过？ 张伟却冷笑，传唤自己算什么，必要时他连对手都能传唤。 当年他打官司时，可是连地检署的检察官都传唤过！ 与当时和地检署精英斗智斗勇相比，这些不过是小场面罢了。 “尊敬的法官阁下，还有听证席上的各位领导和同学，我想说明的是，任何人都有上庭作证的义务，只要被依法传唤，就都需要上庭，甚至包括我自己。至于提问环节，会由我的助理律师罗小布来进行，大家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自问自答这种情况。” 他解释一句，直接坐上了证人席。 罗小布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吞咽了一口唾沫，迈着有些颤抖的腿，从座位上站起。 虽然他要问的问题，张伟都已经提前写好了，但临场之时，还是压力山大啊。 尤其是听证席，法学院的一众教授们看过来，感觉他要被这些目光直接射穿了。 几秒钟的路，他愣着走了三四倍的时间，才来到张伟面前。 “证，证，证人，请，请问……你对于补课的事，有什么看法？” 罗小布开始提问，虽然嘴巴直哆嗦，但照着纸念的话，还是可以办到的。 张伟沉默了一下，然后娓娓道来：“我认为，我为贾美丽同学付出了两年时间，开庭时我也提交了证据说明这一点。两年一共20个月，320天，共计800小时的付出，我理应得到回报！” “大家可以计算一下，800小时，320天可以做什么？你可以学完一门课，个别天才都能学完几门课。你可以熬夜写几百篇稿子，码20篇毕业论文，做十几个毕业设计。就算你拿这个时间去打零工，时薪20块计算的话，也有过万的收入了吧。” “嗯，我想我明白了！”罗小布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提问：“那么请问，你帮贾美丽同学补习，她获得了什么？” 张伟看向了被告席，笑道：“她获得了学分的提升，我记得刚开始，她的好几门功课都不达标，甚至考核全都是不及格，但在两年的补习期间，他的功课成绩提升很大，最后所有考核全都达到了通过线！” “嗯，这么说，你的辅导十分有用！” 罗小布再次郑重点头，但随后立即提问：“那么，你又获得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张伟神色渐冷，言简意赅：“甚至贾美丽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对我说过！”“肉包子丢给狗，狗也会叫唤一声吧，但贾美丽连狗都不如！”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一片骚乱，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都万万没想到，张伟居然借助庭审，骂了贾美丽！ 10章 十万是我的买命钱 “没有！” “连谢谢都没有！” “她连狗都不如！” 这些，有些深深触动了听证席和陪审席上的学生，也有些触怒了某人。 不过在意前者的人更多，因为那可是两年的付出。 算下来，就是800个小时，320天，多少个日夜通宵，可换来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张伟用他们能写20篇毕业论文的时间，辅导被人学习，结果换来的居然是这个。 多亏了举出的例子，很多学生都能理解张伟的痛苦了。 这要换做是他们，岂不是要暴走？ 罗小布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审判席的耿红霞，“我，我的提问结束了……” 言罢，他飞也似的逃回自己座位。 被告席上，张惠正在和贾美丽低头商议。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极为不利，张伟的作证调用了陪审团的情绪，不过我要问一句，你真的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过？” 张惠同样不解，张伟辅导你贾美丽功课，整整两年时间，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我不过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而已，这有什么？”贾美丽不屑的嘀咕道。 她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对张伟太过于薄情了。 对贾美丽来说，张伟是什么。 一条舔狗而已，她身边又不缺。 那段时间，她正好因为一些事导致精力都没有放在学业上，这才挂了那么多门课。 正好身边的舔狗张伟，学习成绩不错，并且主动提出要帮她补习辅导功课，她当然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了。 她是谁，她可是系花，给舔狗辅导的机会，人家难道还不感恩戴德吗？ 谁知道张伟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会到现在来反咬一口呢。 “明白了！” 张惠懂了，看起来补习确有其事，而且贾美丽真就没给过张伟任何脸色。 哪怕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都没有。 贾美丽从头到尾都认为，张伟帮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事。 因为自己是系花，舔狗就该跪舔自己！ 对于这件事，张惠确实理解不了，但她更知道自己必须要赢！ 如果她作为一个实习律师，被低一级的学弟在模拟法庭上打败，这才是丢人的事。 而且法学院的院长和教授们都在看着她呢，容不得退缩！ “辩方律师，轮到你进行交叉质询了！”耿红霞坐于审判席，开口提醒道。 张惠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起身，走向张伟。 “证人，你说你辅导了我的当事人两年功课，听起来真够辛苦的啊。” “嗯，确实辛苦，感觉比我自己学习还累。” 张伟呵呵一笑，有些感慨。 张惠却不管这个，直视张伟：“那么请问，这个辅导是真实存在的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张伟的眸光微微一亮。 这是鱼儿上钩了。 张惠却继续道：“据我所知，我们那一届就有很多勤奋好学的学生，他们会在下课后进入图书馆学习，一直学到闭馆时间。这些同学很多都是自发组织的，并没有任何人发起补习活动，互相之间也都会帮助学习，而且他们不收对方一分一毫的报酬。” “我不否认帮同学补课需要获得报酬这件事，好学生没有义务去帮助差生，我们不是小孩子，老师命令你们去带带差生，你们就要无条件去帮忙，结果浪费了自己的学习时间。但我想说的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无论是张伟还是贾美丽，都是自发组织的学习，我的当事人本意是想要依靠自己，结果张伟却主动提出帮忙，最后她拗不过对方，这才勉强答应呢？” “我的当事人本意并非要你来补习，一切都只是你在自作多情，最后你用强加于她身上的事情来索取报酬，你觉得呢？” 张惠看着张伟，等待回应。 而同一时间，听证席上的杨清泉也微微意外了。 张惠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居然想到了这个辩护策略。 张伟对贾美丽提供的补习，是一种服务，但如果贾美丽本身并不需要呢？ 补习如果是张伟强加于贾美丽的，后者本身并不想要，那么张伟的追讨行为，显然是不合理的。 不止是杨清泉，其他几位法学院的教授，也都察觉到了张惠的意图。 将补习这件事的目的否决，模糊张伟本身的意图。 “这是你的猜测吗？”证人席上，张伟发言了。 “不，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张伟同学！”张惠用手轻轻敲打张伟面前的桌面，态度十分强硬。 但面对这种威胁，张伟却直接无视，继续问道：“可你是贾美丽的代理人，你的一切行为都要以当事人利益出发，维护当事人的利益，这是律师行为准则要求的。所以我问一句，贾美丽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的所有努力，只是一厢情愿，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张惠无奈，眼前这家伙油盐不进，居然用律师行为准则来约束自己。 但她也没有办法，她这么提问，本身就是代表着贾美丽。 贾美丽从座位上起身，点头说道：“是的，张伟，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你的辅导，都是你要给我补习，我见你态度强硬，也就没有办法拒绝！” 这些话，她说的心安理得，没有任何负担。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都是张伟自己要当舔狗，她不过是给了对方这个机会而已。 张伟见此，张了张嘴。 “张伟，如果没有我的同意，请不要和我的当事人主动谈话！” 张惠立即站出来阻止，不让张伟继续提问。 “现在还是交叉质询时间，我还有其他的问题呢！” 张惠继续出招，“你曾经提到过，我的当事人和闺蜜都参加了你的辅导，是不是这样？” “是的，冯丽也参加了。”张伟点头。 “可你是不是漏掉了一个人，据我所知还有第三个女生也接受了你的辅导，她叫夏千月，并且她今天也来到了庭审现场，更加巧合的是她就在原告席上！” 全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原告席，集中在了夏千月身上。 感受着四周火辣辣的目光，饶是夏千月是个女汉子，此刻也有些紧张。 张伟及时站了出来表态：“没有错，夏千月也接受了补习！” 全场的目光再次回到张伟这边。 “那么据我所知，夏千月同样参与了补习，那为什么她却没有支付给你任何报酬呢？” “而且我还听说，你们周末一起去修业路逛街了，有很多东大学生都看到了你们，是不是这样？” “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要向我的当事人收取报酬，却不向夏同学收取报酬呢？” 张惠步步紧逼，直截了当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见到贾美丽同学和袁栋在一起，心生怨恨之下，才产生了这一系列的报复行为。而对于和你关系不错的夏千月，却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一场模拟审判，都只是因为你心有不甘才产生的报复？” 一时间，陪审席和听证席哗然。 男生喜爱一个女生，结果得不到，选择了报复，这才是劲爆的新闻。 整个会场都骚动起来。 陪审席上看待张伟的目光，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既有嫌弃，也有厌恶，更有怜悯和同情。 但他们，显然都觉得张惠说的有道理，张伟是想要报复贾美丽选择了袁栋，才发起了这场诉讼，本意是复仇而不是为了收取报酬所得。 “这个张惠，不简单啊，短短几句，就将张伟描绘成了一个动机不纯，伺机报复的人！” 听证席前排，杨清泉心中暗暗点头。 虽然张惠的手段有些不仁义，但庭审辩护本就如此，各种手段都可使得，只要不违法就行。 他就见过比这手段还肮脏百倍、下作千倍的人，对方不照样成了大律师。 杨清泉四周坐着的其他院系教授，也都忍不住凑了上来。 他自然不能让现场这样骚乱下去，给耿红霞使了个颜色，后者立马会意。 “肃静！” 审判席上，敲锥声响起，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张伟，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还需不需要回答问题？” “当然！” 不用耿红霞提问，张伟也准备回答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辩方的控诉我已经了解，你们认为我有意报复贾美丽，而对夏千月同学却选择性的无视，但其实结果并不是这样。” “张伟，你现在站在证人席上，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哦！” “张惠学姐，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这个！” 张伟朝罗小布点了点头，后者立马会意，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纸。 “控方提交证据2号，银行转账记录！” 罗小布一路小跑着来到耿红霞面前，将袋子递给了对方。 张伟立马解释：“这是一份银行转账记录，转账与被转账账户分别是夏千月与我，转账金额是10万，而费用正是她的补课费！” “夏千月同学认为我的补课非常有帮助，她也支付了补课的费用，这一点请大家明白。” 张惠见此，连忙走向审判席，将证据袋拿起。 “等等，这个转账记录为什么是周末？” “夏千月同学之前没有那么多钱，十万毕竟不是一笔小金额，她也需要时间准备。” “那为什么转账之后，这10万又转回到到了你手中？” “错了，这10万没有转回到我的手中，这是我付给夏千月的钱，和补课费用是两码事！” “你在开玩笑吗？” 张惠举起证物，强调道：“前后两笔转账，间隔为10秒钟，我强烈怀疑你们是伪造证据，故意做出了转账记录！” 她将证物递还给耿红霞，“审判长，请您明察张伟和夏千月伪造证据一事！” “张伟，你有什么说法吗，我觉得张惠说的很有道理。” 全场目光再次集中。 “我说了，这两笔钱是不一样的。” 张伟强调了一下后，缓缓道：“前面的十万，是夏千月同学转给我的补课费用，而后面这笔钱，是我的买命钱！” “买命钱？” 这下子，不止是张惠，就连审判席和听证席上都意外了。 “对，买命钱！” 张伟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郑重道：“大家应该都听到过消息，我遭遇了一些事，导致住院了几天。但真实情况其实是夏千月同学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她的话，我的命可能都要丢了，所以为了感谢夏千月同学，我才将这笔钱当做买命钱交给了她。” “有句话说得好，人命关天，人是无价之宝，所以我用十万块钱来感谢夏千月同学，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事实上，我认为哪怕是二十万，一百万，都不够我补偿夏千月同学。所以这十万只是我聊表心意而已，她的这份恩情，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听到张伟的回答，全场恍然。 张伟却是出现一点事情，甚至法学院的学生都知道。 听证席上一些不知道的人，也在身边人的解释下，明白了事情原委。 他们看向张伟的目光，也从怀疑逐渐转为了理解。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给她十万块怎么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啊。 “法官阁下，对于我这个解释，你们可满意？” “你都说了人命关天，法庭自然会接受这个解释！”耿红霞想了想后，点头同意。 面对这个说法，张惠也没办法了。 张伟却继续补刀：“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夏同学已经全额支付了我的补课费用，请问贾同学什么时候支付啊？” “张伟同学，现在不是你在提问！” 张惠连忙阻止，但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都看向了被告席上的贾美丽。 她暗道糟糕，只能请求审判席，“法官大人，张伟刚才的提问不合规矩！” “同意！” 耿红霞敲锥之后，宣布道：“陪审团请忽视张伟刚才的提问，他作为证人不具有提问的资格！” 不过就算说了这番话，她心里也清楚，陪审团不可能真正忽视这个提问。 这个张伟，简直就是庭审上的老油子！ 她看向听证席，杨清泉做了一个轻微的手势。 “现在，辩方是否还要提问？” “不了，我们的提问结束！”张惠想了想后，只能无奈摇头。 这一次的提问，被张伟给算计了，让她不得不提前结束。 张伟微微一笑，也从证人席上走下，返回原告席。 “法官大人，我方请求休庭10分钟！”就在此时，张惠却突然起身，请求暂停。 耿红霞瞅了眼张伟，见后者没有表示，点了点头：“法庭同意，休息10分钟。” 张惠带着贾美丽等人，立即返回后台休息室，而张伟则没有离开。 毕竟现在慌的不是他，而是对手。 法庭休憩10分钟，但听证席上的学生都没有走动，因为这一次的庭审太有看头了，他们怕走出去后位置就没了。 反倒是听证席前列的杨清泉，主动站了起来，走向被告席。 “张伟啊，你这庭审技巧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刚才那些招式，不是拥有丰富上庭经验的老手，是绝对用不出来的！” “院长过奖了，我这些全靠自学，刚才也不过是把误打误撞罢了。”张伟谦虚的应了声。 但这些话，听在杨清泉耳中却变了味。 这小子一定在隐藏着什么，但他想不到原因。 “嗯，你的表现不错，第一次上庭就将张惠压制住了，她可不是一般学生能对付的。接下来就是辩方证人上台了，你有没有把握？” “把握自然是有的，但庭上的事情无绝对，我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 “哈哈哈，说的对，做律师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百分百承诺的。” 杨清泉笑了笑，缓缓走回听证席。 不过在他的心中，已经给张伟打上了一个标签。 这个小油条，净说些敷衍人的话！ …… 另一边，准备室。 现在张惠、贾美丽、袁栋和冯丽四人，就围坐在一起。 房间内气氛凝重，谁都没有先开口。 过了片刻，贾美丽终于发声：“学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对我们极为不利，你也看到了，张伟他最后的提问，很可能左右了陪审团的想法。” “可审判长不是让他们无视了吗？”冯丽立马提道。 “愚蠢，你真以为陪审团会忘掉那句话吗，他们不仅不会，还会牢牢记住？”张惠都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队友，心中更是直摇头。 “学姐，那怎么办？”贾美丽急了，输给一个舔狗，她可不甘心。 “为今之计，只能最后让你上庭作证了，本来张伟自己作证，我有机会打垮他们的，看来是我天真了！” 张惠心有不甘，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张伟是不是故意提了冯丽，引导她去调查夏千月，然后再借助自己被救这件事来一个连环套。 而自己很蠢的中招了，最后反而被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张伟的心思已经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居然算到了这么多步。 她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么想法，一个法学院大四的学弟，怎么可能想到这么远，一定是巧合。 对，一定是巧合！ “待会我就会重新提交证人名单，你需要最后出面作证，哪怕装也要给我装得可怜一点，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学姐，我明白了！” 贾美丽郑重点头，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张伟这个舔狗，可真会给她找麻烦！ 11章 辩方证人，闺蜜冯丽上庭 10分钟休憩结束。 重新开庭。 “法官大人，我方请求添加一名辩方证人！” 这一开庭，张惠就提出请求。 耿红霞看了一眼张伟，后者十分淡定，一点也不意外。 “既然控方没有意见，那么说明一下证人情况吧？” “我方请求添加贾美丽同学作为证人！” 张惠提出的证人，居然是被告自己。 法学院学生们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原告自己上台，现在被告也要上台了？ 反倒是其他院系的学生们，全都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 反正他们不是学法律的，只关心今天的瓜大不大，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贾美丽上台，显然更有话题度。 不过，贾美丽是最后添加的证人，轮次也排到了辩方证人的最后一位。 “辩方传唤第一位证人李艳出庭。” 听证席上，一个女生起身，走上证人席。 “请证人说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是贾美丽同学和大学四年的室友。” 张惠微微一笑：“哦，室友啊，那么就说明你对贾美丽同学十分了解了。” “反对！” 可就在此时，原告席上张伟却站了出来，他看着张惠道：“辩方律师没有问问题！” 耿红霞看了眼张惠，“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对证人提问！” “抱歉法官大人！” 张惠的节奏被打断，连忙道歉，同时恨恨的看了张伟一眼。 “我想请问，你对贾美丽这么了解，那你觉得他学习成绩怎么样，需不需要找人辅导功课吗？” “反对！” 张惠这才刚提问，张伟又一次打断了她。 “辩方在引导证人推测！” 耿红霞有些失望的看着张惠，叹气道：“反对有效。” 张伟露出笑容，缓缓坐下。 而这一幕，也被听证席的杨清泉和众教授看在眼里。 “用反对来连续打断辩方节奏，不错的战术。不过这一招只对张惠这样的新人律师有效，高手可不会被你小子这么拿捏。”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明明比张惠还要小一届，这些招数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杨清泉怀疑，院系里一定有人给张伟开了小灶，这丰富的庭审经验，要是背后没有高人指点…… 说出去谁信啊？ 不提他们如何脑补，庭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张惠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只是一个学弟！ 5秒之后，她才平复。 再次看向李艳，这一次张惠学乖了，用清晰简单的语气问道：“李艳，据你了解，贾美丽同学的成绩怎么样？” “贾同学的成绩一直在稳步提升。” “贾同学的学习态度呢？” 李艳回忆了片刻，说道：“很好吧，起码我看到她很多次都学习到深夜才休息。” “她的成绩提升，你认为是不是她自己刻苦用功的结果？” “我觉得有可能吧，毕竟她这么用功的人，提升成绩也不是难事。” “那么贾美丽同学在和你同宿舍期间，有没有提到过张伟的名字？” “没有听她们提起过，我知道张伟还是因为校园论坛的事。” “我的提问结束了！”张惠微微一笑，随后走回被告席。 张伟起身，轮到他做交叉质询了。 “李艳同学，你刚才说贾美丽同学的成绩一直在稳步提升对吧？” “是的。” “这还真是一个高情商的说法啊。”张伟调侃了一句，接着神色一正：“我想知道，如果换成低情商的说法呢？” “反对，控方在骚扰证人！”张惠立即站起打断。 “张伟，注意一下提问的方式。”耿红霞适当提醒一句。 “抱歉，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全，证人毕竟和被告做了四年的舍友，说话确实要留点面子。”张伟歉意一笑，认错了。 接着他重新组织语言，问道： “李艳同学，我这样打个比方，如果把考试成绩分为5个等级，优秀、良好、及格、不及格和超级差。现在请你告诉我，贾美丽同学在第一学期的测试成绩如何？” “这……”李艳看了眼被告席上的贾美丽，欲言又止。 “证人，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伟却适时挡在了二人之间，双眼微眯：“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位置是证人席，而且你还是一个法学院的学生，你应该不会作伪证吧？” 面对着张伟吓人的视线，李艳想了想后回道：“应该是不及格吧？” “哈哈哈，李艳同学，你还真是给贾美丽留面子啊，考核均分个位数，总分倒数前十要都是不及格，那么谁算得上超级差呢？” 说着，张伟朝罗小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拿起面前的几张纸，走向审判席。 “法官阁下，针对证人的证词，控方提交贾美丽同学大学四年的成绩单作为证据！” 说着，张伟接着罗小布递过来的备份文件，再次质问李艳：“请问李艳同学，第一学期的考核成绩，怎么样算是不及格，怎么样算是超级差，我相信你能考上法学院，应该不算笨吧？” 李艳看不到贾美丽，只能看着张伟，低下头道：“那是我记错了，她第一学期的成绩应该算是超级差吧！” “那么第二学期呢？” “这……隔得太久，我忘记了！” “没事，我这有成绩单，你照着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张伟将手中的成绩单递给了李艳，让她自己来看。 李艳看着成绩单上刺眼的红色数字，无奈道：“第二学期，也是超级差。” “第二年的第一次考核呢？” 李艳看了眼张伟脸色，才敢开口：“超……超级差。” “第二年第一学期总成绩呢？” 李艳看着成绩单上，略有起伏的数字，想了想后回答：“在超级差和不及格之间徘徊吧！” 张伟立马来了精神：“哟吼，看起来成绩提升了啊！” “反对！” 张惠忍不住了，再次开口反对。 “控方律师，请正确提问！”耿红霞脸色一摆，瞪了过来。 “抱歉了，我的错。”张伟略微表示一二，然后环视四周，朗声道：“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奇怪，一个第一年学习成绩很差的人，怎么第二年的第一学期，成绩居然开始提升了呢？” “按照辩方证人李艳的说法，是贾美丽同学认真学习了是吧，那为什么第一年的第一学期，她考试成绩这么差，第二学期却依旧没有一点进步呢？” 张伟将嗓音提高了几十分贝：“我来告诉大家为什么，因为第二年的第一学期，贾美丽找到了在图书馆学习的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对她进行一对一的辅导功课！” 他说完，再次看向李艳：“证人，现在看第二年第二学期的成绩！” 李艳下意识低头，扫了眼成绩单，“提升了，科目大部分都是及格的，只有三门不及格！” “嗯，看来补习的效果很不错啊！”张伟笑了，继续问：“第三年第一学期呢？” “全部都及格了，甚至还有一门提升到了良好！” “第二学期？” “都及格，良好的科目增加了。” “第四年第一学期？” “全都都是良好以上，甚至还有一门优秀。” “嗯，谢谢证人的配合，我的提问结束了” 张伟拿回成绩单，看向陪审席：“另外我再补充一句，我的辅导也就是在今年第一学期结束的，正好两年时间。至于辅导的成果，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数了吧？” 他说完，就走回了原告席，甚至还朝张惠眨了眨眼睛，让后者一脸阴郁。 陪审团中，很多女生面面相觑，显然略有所思。 听证席上，更是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 “利用对方的证人来反证信息，这小子不得了啊！”杨清泉看着张伟坐回去，心中连连赞叹。 这张伟的庭审实力，简直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已经不是老油条那种级别了，甚至可以和一些资深庭审律师媲美。 虽然他很早就不上庭了，但他也知道，一个优秀的律师除开知识面要丰富之外，庭审经验更显得尤其重要。 否则你哪怕理论再丰富，一旦在庭上说不出话来，也一样没用。 现在的形式，显然是朝张伟这边一面倒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张惠和贾美丽，也看出了形势不妙。 “不行，必须要快点改变现在的情况，否则陪审席上的12位，我们一票都可能争取不到！” 张惠朝身侧的冯丽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起身： “辩方传唤第二个证人冯丽上庭！” 冯丽火速走上证人席，全场随之肃静。 一道道视线交织在冯丽身上，让她略微有些局促。 “冯丽，请告诉我们你和我当事人的关系。” “我和贾美丽是舍友，同时也是她的好闺蜜！” “既然是好闺蜜，那你应该对贾美丽的事情知道很多吧？” “是的！” “能告诉我们，贾美丽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听到张惠提出这个问题，张伟的嘴角微微扬起。 果真如他所料，见补习的事情没办法改变，对方准备改变辩护思路了，打算从贾美丽的为人作为辩护主题了。 冯丽毫不犹豫，认真回答：“贾同学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 张惠点了点头：“能具体举例吗？” “可以的！”冯丽想了想后，回忆道： “贾美丽同学的家境其实并不好，但她依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考入了法学院，进入学府的第一年，她还勤工俭学，依靠着自己的努力赚取学费。你们说她第一年的考核成绩很差，事实上她只是没办法从打工和学习中找到平衡而已，毕竟她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二者兼顾呢？” “可张伟说，我的当事人是通过他的补习辅导，才获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怎么可能，都是美丽自己的功劳，她知道学习成绩很重要，所以在第二学期开始就每天努力学习到很晚！” 冯丽说着，冷笑起来：“至于张伟，不过是想要和我们家丽丽搭上关系，才故意接近她的，她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尤其是晚上补习的时候，她还对我们家丽丽动手动脚，要不是我多次正好出现，并且阻止了她，也许我们家丽丽就要被张伟给……” 说到最后，她的脸色除开愤怒，还有无比的担心。 “你放屁！”听到冯丽的话，原告席上的夏千月忍不住了。 这冯丽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居然诬告张伟动机不纯，还对贾美丽动手动脚，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和张伟认识了这么久，就发现张伟本质是一个老实孩子，怎么可能做出冯丽所说的那些事。 “我说的都是事实！”冯丽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叉着腰回应夏千月的挑衅。 “肃静！”审判席上，耿红霞忍不住了，连忙敲锥警告。 夏千月被张伟拉住，冯丽也缓缓坐下。 “看起来，夏同学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啊？”张惠意有所指。 冯丽再次笑了，一脸挑衅似的看着夏千月：“夏千月和张伟早就搞在一起了，她的证词不可信，他们两个说不定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家丽丽呢！” “你……”夏千月就要再次发作，但却被张伟死死拉住。 “憨憨，淡定点，这冯丽也就只能现在蹦跶了，等会我要她哭！”一旁的张伟连忙安慰。 夏千月满脸愤怒，咬牙切齿，一张俏脸都快气歪来，但听到身边人的话后，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庭上。 “哦，这么说，他们两个一定是情侣关系了？”张惠看着陪审席，特意提出了这一点。 如果张伟和夏千月有亲密关系，那么之前的证词证言，甚至是转账的证物记录，就不能完全采信了。 “我的提问结束了！”张惠微微一笑，返回座位。 她的目的算是完成了，让冯丽打压张伟，同时保护贾美丽。 虽然陪审团不可能立马相信，但只要冯丽抗住张伟接下来的一轮进攻，冯丽再稍微演一会戏，将张伟塑造成一个目的不纯，包藏祸心的家伙就行了。 虽然这一招有些不光彩，但谁让她更想要赢呢。 “学弟，让我看看你会怎么进攻吧，冯丽和贾美丽，我早就和她们练习了多遍，一定不可能给你找到机会的！” 张惠看着张伟，表情自信满满。 张伟上庭，看向面前的冯丽。 “你……” “张伟，你就是个好色之徒！” 他还没开口，冯丽却已经插着腰站了起来。 这一幕，是让陪审席和听证席一阵诧异。 “法官阁下，我都没提问呢，证人怎么主动说话了呢？” 张伟却微微一笑，看向审判席。 耿红霞脸色一正，连忙警告：“证人请不要带有主观情绪，你要做的是回答问题，否则我判你藐视法庭！” “哦，我知道了！”冯丽小心翼翼坐下，但看向张伟的目光，还是带有敌意。 她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张伟问什么，最后都要将张伟塑造成一个好色无耻之徒。 “咳咳，冯丽同学，那我要问问题了啊，你可不要激动哦~” 张伟提醒了一句，问道：“你刚才说你家丽丽每天学习到很晚？” “是的！”冯丽坚定点头。 “那好，我想问你们是怎么学习的，居然能够将成绩提升这么多，一定是制定了什么特别的复习计划吧？我很好奇贾美丽同学是怎么从超级差的成绩，稳步提升，最后居然全科目良好，甚至达到了一门优秀。” 这个问题，是将冯丽难住了。 她哪知道什么学习计划。 见所有人望向自己，冯丽连忙道：“我们没制定什么计划，就是每天复习到很晚，我和丽丽都是熬夜看书的！” “哦~原来是熬夜看书啊，这可辛苦咯！”张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态夸张。 但随后，他的表情变化立马敛去，脸色一正，看向冯丽：“故事编的很好，可惜我知道你在说谎！” “不可能，我说的都是真话！”冯丽连忙否认。 张伟微微一笑，看向审判席：“法官阁下，鉴于冯丽的证言，我方要传讯一名反驳证人！” “反对！”张惠立马阻止，“我方没有提前收到任何通知，证人甚至都不在证人名单上！” “张伟，你什么情况？”耿红霞看向张伟，等待回答。 “法官阁下，我传讯证人是因为冯丽的证言存在矛盾点，这一切都是为了证明庭审的公正性，请您允许！” 耿红霞思考了片刻，点头同意：“如果是为了证明证人证词的准确性，那么法庭自然是准许的！” 张伟看向听证席前列，喊道：“我方传唤反驳证人韩雨上庭作证！” 听证席上，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缓缓起身。 冯丽只能无奈走下位置，将证人席让了出来。 “韩雨，这是谁？” 张惠看着贾美丽，一点奇怪。 “我也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 贾美丽看着韩雨，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韩雨同学，请告诉大家你和贾美丽同学的关系。” “好的，我叫韩雨，就读于东大新闻系，我住的寝室是女生宿舍楼4栋405室，贾美丽同学的寝室是406，我们正好是邻居。” 听到这个解释，贾美丽恍然，原来是隔壁宿舍的。 张伟则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刚才冯丽同学说，被告贾美丽经常熬夜学习到很晚，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啊？” 听到这个问题，韩雨的脸上露出了无尽痛苦，双拳紧握。 “她们就是在放屁！” 12章 贾美丽上庭，冯丽崩溃大哭！ （明天礼拜六，作者菌开始一天更新2章，每章依旧是5000字，5000字一章哦！请读者老爷们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啊，反正推荐票每天都有，收藏只要点一下，都是不要钱的(*^▽^*)，作者菌在这里谢谢大家伙啦~） …… “她们就是在放屁！”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居然会表现的这么激动，以至于当庭咆哮。 这得多大的矛盾啊，以至于让韩雨当着全校的面失了智，口吐芬芳。 “咳咳，韩雨同学，请不要激动。” 张伟连忙提醒了一句，但却也同样好奇：“不过我想问一下韩雨同学，为何提到被告贾美丽，你会如此激动呢？” 韩雨当即就忍不住了，诉说道：“那是因为，这几年我都非常的煎熬！” “我是新闻系的学生，也是论坛新闻版块的编辑，每天都要熬夜写稿，有时候凌晨赶稿都是家常便饭。而我赶稿的时候又喜欢一个人清净一点，为了不打扰到室友休息，我都会站在走廊上码字。可隔壁宿舍的贾美丽她们，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她和冯丽两个人天天在外面嗨到很晚，回来时还大声吵闹，发出噪音，干扰我码稿的进度，我忍了她们一年，最后忍不可忍上报了校委会的生活办！” 说到这里，韩雨更是气愤了：“可惜生活办警告她们多次，她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每天晚上都要吵吵到两点多，导致极大影响了我的码字效率，甚至每天熬夜熬出了黑眼圈，白天不得不顶着睡意听课，我太难了！” 随着韩雨的控诉，陪审席上都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听证席上也有人对贾美丽指指点点。 “反对，证人没有事实依据！”张惠立即起身阻止。 这要是再让韩雨说下去，贾美丽就成千夫所指了。 张伟却笑了，“学姐别急啊，韩雨同学还没有说完呢……” 张惠立即反驳：“这都是没有依据的事情，属于传闻证据，无法……” “谁说我没有证据！” 但张惠的话，却被韩雨打断了。 她取出一个u盘，气愤道：“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今天我就要揭露她们的罪行！” 张伟当即配合道：“法官阁下，控方提交这份录音文件作为证据，录音可以证明韩雨所言的真实性，也更加可以证明冯丽同学在说谎！” “我反对！”张惠见情况不对，立即反驳：“法官大人，偷偷录制的录音不受法律保护，不能作为证据！” 张伟却早有预料，走到自己的席位上，拿出一张记录单。 “尊敬的法官阁下，我要说明的是，反驳证人在自己寝室内录制的音频文件是合法的，这不是非法录制。而且录音的副本更是作为证据提交给了生活办和学生会校寝管理办公室，无论是辩方还是校方，都可以从学生会处拿到这份公开的备份文件，我认为这个文件完全可以作为证据采纳。” “既然文件不是偷偷录制的，那么准许！”耿红霞点头，没有拒绝。 张伟早有准备，随后将u盘插入手边的电脑，开始播放。 “哈哈哈，丽丽，今天你歌唱的真不错啊！” “那当然，将来我还要当大明星呢~嗝~” “咱们可是法学院的学生，将来要当就要当大律师，大明星有什么前途，说不定还要被人潜呢？” “我就喜欢人前风光的样子，当律师要天天陪客户，每天准备庭审材料，翻看案件记录，烦都烦死啦~” 张伟按下了暂停键，接着说明道：“这份录音文件有时间戳，记录下的时间为凌晨2点13分。” “听起来，录音中的贾美丽同学和冯丽同学刚刚从校外ktv回来啊，而且还有些喝醉了，不知道她们那天玩得尽不尽兴呢？” 虽然张伟是调侃，但陪审席和听证席上，全都有些异动。 张伟却继续播放第二段录音。 “哈哈哈，今天那个张伟又给你辅导功课了吧？” “说他干嘛，一条舔狗而已。” “对对对，一条舔狗，提他晦气，还不如想想你的副业呢，咱们这次啊……” “嘘！你疯啦，提这个做什么！” “哦，抱歉抱歉，我闭嘴，我闭嘴……” 录音结束，张伟再次说明：“这份录音比上一份好，时间才11点35分，还不到12点，听起来正好是我给贾美丽同学辅导完功课时间。” “可我是万万没想到，在贾美丽同学的眼中，我居然是一条舔狗，甚至连让她提一嘴的资格都没有啊~”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陪审席上的反应越来越大了，听证席又再次传来议论声。 张伟却在这时候，走向被告席上的冯丽：“冯丽同学，我想问问被告的副业是什么？” 此言一出，冯丽神色一变，一旁的贾美丽也双手攥紧，神态变得极为不自然。 “什么副业，我不知道！”冯丽连忙否认。 “是吗，你不知道，贾美丽同学不是一直勤工俭学吗？”张伟面露惊讶，问道：“我只想问问，她勤工俭学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你作为闺蜜难道还不知道吗？” “反对，提问内容与本案无关！”张惠出声。 “抱歉，我收回问题。”张伟笑了笑，接着指向听证席前排。 “冯丽同学，今天听证席上来了一位男生，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冯丽转头，顺着张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脸色一变。 “他，他是……” “我来揭晓答案吧，他是你的男朋友，航空航天学院的学生，并且还是飞行员专业哦，你男朋友真是前途无量啊！” “反对，这个提问没有意义！”张惠再次开口阻止。 “好，我收回问题，并且结束提问，谢谢韩雨同学的配合！” 韩雨得意的看了贾美丽和冯丽一眼，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法官阁下，还有陪审团的各位，经过反驳证人韩雨提供的证据，我方可以明确表示，证人冯丽的证言不可信，她在当众说谎！” 张伟掷地有声强调了一遍，接着眸光扫向被告席：“冯丽同学，你还要上庭作伪证吗，如果你不想上来的话，我倒是也可以理解哈~” 被这么质问，冯丽脸色狂闪，最后只能无奈看向张惠，而张惠则看向贾美丽，三个女生此刻眼神不断交流。 “法官大人，辩方传唤贾美丽上庭作证！” 最后，张惠只能用出最后一招，让当事人亲自上台解释。 张伟却仿佛早有预料，静悄悄退回自己的位置，将舞台让了出来。 贾美丽上庭，成为辩方证人。 张惠也知道现在情况极为不利，所以没有废话，直接提问：“贾美丽同学，现在庭上对你的误会很大，请问你有什么想为自己澄清的吗？” 贾美丽当然有话说了，甚至恨不得脸上多长一张嘴。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 “其实大家都误会我和冯丽了，我们并非如张伟所讲述的那样，可能韩雨同学也对我们有误会，她提供录音的那几天，正好是我们考核通过的日子，因为成绩不错，我们自然要犒劳一下自己。” “至于所谓的补习，我还是那句话，我依靠的都是自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求张伟同学来辅导，是他主动提出帮我们的，而我也见他盛情难却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虽然张伟同学一直在尽心尽责，但我认为我自己学习的也不差，能够将学科的成绩提高，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反倒是张伟同学，他……” 说到这里，贾美丽的眼眶微微泛红，表情略带哭腔，甚至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证人，请不要激动，慢慢说一下情况，我相信庭上都是讲道理的人，会听你说明的！”张惠连忙出言安抚。 一旁的小罗布，赶忙碰了碰张伟：“你怎么不反对啊，这不是在引导证人回答吗？” 夏千月也同样拉了拉张伟衣角：“这女人又要抹黑你了，你就不表示一下？” “别急，让她们先蹦跶一会儿！”张伟则是摆手，一脸淡定。 罗小布和夏千月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 庭上，贾美丽终于平复心境，这才继续道：“张伟同学，他多次借补习为名，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还……他还以考核成绩威胁我，让我和他……唔唔……” 贾美丽眼中泪光闪烁，好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泫然欲泣。 她落泪的一幕，也让陪审席和听证席一阵骚乱，学生们都不淡定了。 不过座位上的一些老教授，则都是冷眼旁观。 学生们都年轻，江湖阅历浅，可能会被贾美丽的“表演”打动，但他们可都是老江湖了，小年轻想表演没错，不过这演技可骗不过他们。 “这是没办法了，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昏招！”杨清泉看着证人席上的贾美丽，心里却直摇头。 这女生，显然是在说谎，换言之也就是在作伪证。 如果这里不是模拟法庭，他都要忍不住上去训斥对方了。 一个女生，在庭审上处处被压制，最后打算用女人的先天优势来博同情，这手段已经掉价了。 “看看张伟怎么应对吧。”杨清泉不禁有些期待，想看看张伟的反击。 这一招要是都能挡回去，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庭上，随着贾美丽的哭泣，张惠结束了提问。 对于她来说，用贾美丽来做最后的挣扎，已经是极限了，成不成就看天命。 张伟微笑着起身，走向贾美丽。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张伟笑盈盈道：“贾美丽同学，请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都要跟着流眼泪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表情轻松，哪有想哭的可能。 贾美丽果然收声，但一对泛红的双目，却死死盯着张伟。 她发誓，如果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她真想一口咬死对方。 “请问贾美丽同学，你说我多次想要占你便宜，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的！”贾美丽咬牙回应，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张伟。 “这么说，我连碰你一下都不行咯？” 张伟说着，抬起手伸向贾美丽的脸。 后者立马起身回避。 “反对！”被告席上，张惠同样起身表达不满。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贾美丽同学是否真的这么洁身自好，看起来是的啊，连让男生碰一下都不行！” 张伟好似发现了什么奇特的事情，接着神色一凛，质问道：“那我问你，袁栋同学能碰你吗？” 贾美丽没觉得问题有诈，想了想后回道：“我和袁栋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当然可以碰我了！” “这么说，只有和你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才能够碰你了？” “当然了，除了我男朋友，谁都不能碰我，你当然更加不行！” “明白了！”张伟深吸一口气，接着走回座位。 “法官阁下，因为贾美丽同学的证言，我向法庭提出反驳证物！” 张伟说着，拿出又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拷贝u盘和几张纸。 “反对，控方违反了证物公示制度，这些证据我都没有见过！”张惠见此，立马出声。 张伟却早有预料，不急不缓道：“法官阁下，这些证物都是为了反驳证人的证词，我认为为了庭审公正，为了确保证人的公信力，为了让陪审席上的各位能够做出准确判断，请你务必要采纳这些证物！” “你们两个都上前来！”耿红霞无奈了，朝二人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张伟和张惠只能听从指示，凑到了审判席前。 “张伟，你什么情况，已经第二次了啊，这又是什么证据？” “审判长，给我3分钟，我就能证明贾美丽同学当庭作伪证！” 耿红霞看到张伟自信的神色，无奈点头：“你自己看好时间吧！” 随后，她敲锥宣布：“法庭准许采纳为证据！” 张伟得令，立即将u盘插上电脑，开始投影播放。 这是一份监控录像证据，张伟将时间调整好，很快画面出现。 画面是一间药店，一道人影进入门口，和值班药师交流起来。 很快，药师将一瓶药交给了对方，而买家转了个身，让人看清了面容。 “冯丽！”看到买家的瞬间，贾美丽微微变了脸色。 “不错，正是冯丽！”张伟按下暂停键，将画面定格在了冯丽转身的那一幕。 张伟立即质问：“贾美丽同学，你知道冯丽在修业路商业街的药店买了什么药吗？” 贾美丽看了眼被告席的冯丽，连忙否认：“我……不知道！”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一脸惊讶道：“那这么说，买这种复方制剂的人不是你，而是冯丽咯？” “复方制剂？” “什么意思？” 听证席和陪审席，都有些不解。 所有人都看向冯丽，但也有人看向张伟，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药。 “咳咳，冯丽同学，被告否认，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药都是你买的啊？”张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走到冯丽面前质问。 此刻的冯丽，却完全慌了神，不敢言语。 “我提醒大家一下，这复方制剂由雌激素和孕激素组成，并且你们都知道它的另一个名称，叫做‘避孕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冯丽连忙看向听证席，就见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愤怒起身，朝她哼了一声后扭头就走。 “我……”冯丽见此，连忙想要起身追赶。 但张伟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并且再次质问道：“冯丽同学，既然这避孕药是你买的，你为什么要买避孕药，据我所知你和你男朋友很少见面，而且你们应该也做了保护措施吧？” “让开，让开，让我过去！”冯丽推着张伟，神色焦急。 “冯丽同学，请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会让你过去的，这里是法庭，你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张伟不让，冯丽愈发焦急。 见四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而男朋友已经快要走出大礼堂，冯丽内心焦急万分，终于承受不住压力。 她崩溃了，当场哭了起来。 “呜呜呜……不是我，是丽丽让我去买的，是她让我去买的！” “避孕药都是她吃的，都是她的副业，我只是负责跑腿的啊！”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吃避孕药，我真的没有吃……” 冯丽的崩溃，让庭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张伟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阻拦冯丽。 “老公，等等我，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呜呜呜……” 冯丽一边跑，一边追出了大礼堂。 看着冯丽离开，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贾美丽的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猜忌，带着怀疑，带着不信任。 张伟也在这时候凑上来供火：“贾美丽同学，现在我很好奇，冯丽口中提到的副业，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清楚！”贾美丽眼神躲闪，但却还在否认。 “是吗，你不清楚？”张伟笑了，看向听证席上的袁栋，笑着问道：“袁栋同学，请问你和贾美丽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你们是否上垒过了？” 这个问题就有些劲爆了，张惠理当站出来阻止，但此时此刻她也忘记了这回事。 而袁栋，此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也领会到了张伟话里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而是扭过了头，不让张伟看到他的脸色。 顿时，他四周的男生们，看向他的目光都带有些许同情。 “看起来，袁栋同学也给出了答案啊，让我们对他的遭遇略表同情吧！” 张伟再次供火，并且转头看向贾美丽。 这一刻的贾美丽，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13章 结案陈词，审判结束 （今天开始2更，作者菌试试看能不能坚持到月底，读者老爷们要是有票的可以多投一点，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更新时间的话，第1更永远都是老时间9:00，第2更暂定14:00，以上就是作者菌要说的了！） …… “贾美丽同学，你真的还打算继续装傻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张伟一步步逼近，贾美丽慌了，回答的语气逐渐无力。 但就在此时，张伟的怒容却飞速敛去，他笑了。 “那行吧，我换一个问题咯。” 张伟没打算继续逼迫，而是再次从罗小布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他手握文件，走回贾美丽面前，一字一句质问：“那请问证人，你有没有去过修业路上的一年四季酒店？” 这个问题，是让贾美丽更慌了，感受着四周目光汇聚，她如坐针毡。 “贾美丽同学，这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去过就是去过，没去过就是没去过……” “我……”贾美丽张了张嘴，愣是没有下文。 “咦，怎么回答不出来了？” 张伟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朝四周大声喊道：“这是一年四季酒店前台侍者的宣示证词，这份证词可以证明，贾美丽同学从第一学年开始，每个月就会去一年四季酒店2-3次，而且每次身边都带着不同的男性。” “加上之前冯丽的指认，还有药店医师的宣示证词，我有理由怀疑贾美丽同学的副业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至于具体是什么，请大家不要继续问我了，我说不出口，容易被404河蟹！”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贾美丽真是当了**又立牌坊。 你个人是舔狗摸不得，男友碰不得。 结果外人给钱就能*。 真够无耻的啊！ “不——” “这都不是真的，是张伟污蔑我，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见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捅了出来，贾美丽终于崩溃了，朝着张伟歇斯底里大叫着。 被告席上，张惠低了下头。 她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那位台上的本家学弟。 “什么，你说我污蔑？” 张伟眸光一冷，反问道：“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做副业，你明明可以努力读书，争取考一个好成绩，毕业了进入大律所，当一个出色的律师，这难道不比你现在这条路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你的行为哪里对得起东大，哪里对得起我们法学院，你只是再给我们法学院抹黑！” “想不到我的同期之中，居然出现了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想到我张伟曾经还是你的舔狗，当真是苍天无眼，我恨不得当场自尽！” 张伟步步紧逼，言语更是化为锋利的剑刃，刺穿了贾美丽心中的最后防线。 在如此逼迫之下，她终于崩溃了！ “你懂什么，我缺钱，我缺钱买包包，缺钱买首饰，缺钱买名贵化妆品！” “我用自己的身体赚钱有错吗，我榜上袁栋之前，生活有多拮据你知道吗，我靠自己的天赋赚钱有什么错，你说啊，你说啊！” 贾美丽也不装了，直接摊牌了，对张伟咆哮起来。 张伟是什么人，可不会惯着她。 他也反击道：“是的，你没错，你暗地里做什么副业都没错，你要作践自己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 “但你错就错在不把我当人，把我对你的付出当做天经地义，你把我当一件用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就因为我是老实人，你就把我当一条狗是吧！” “我是人，我叫张伟，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我不是狗！可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正因为你的不屑、你的傲慢，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你生来就不比别人高贵，我今天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回我的尊严，我应得的尊严！” “而且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法庭这么神圣严肃的地方，卖弄你粗浅的智慧，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谎言，都让我和所有人更加鄙视你！” 张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最后怒斥道：“贾美丽，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你不配做法学院的学生，你甚至都不配站在这里，站在这神圣的法庭上！” “你，不，配——”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声若雷霆，响彻大礼堂！ 一时间，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全场目光都集中在发泄完胸中愤怒的张伟，还有瘫坐下来已无法出声的贾美丽二人身上。 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了一件事。 张伟真他娘的够爷们，当众怒斥贾美丽这个渣女，真给咱男生长脸！ …… 因为贾美丽的崩溃，质询环节提前结束。 贾美丽是辩方最后一个证人，一旦提问结束，也就进入了庭审最后的环节。 双方辩护人作最后的结案陈词。 张惠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自信，就连结案陈词都是草草收场。 她心气已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不自信，显然还没有从失败中回过味来。 而张伟，正在诵读自己的结案陈词。 “通过法庭调查、法庭辩论，本案的事实已基本明晰。由控方提交的种种证据显示本案诉争的核心要点，在于贾美丽同学是否说了谎。至于结果想必你们也都看在了眼里……” “同时我也很庆幸，提前通过这一场模拟法庭，看清了一个女人的本性，也感谢东大法学院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展现出自己应该活着的面貌。我是一名律师，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所得，这就是我现在做的。在将来我更要拿起法律的武器，让坏人害怕，让恶人忌惮，为好人伸张正义……” “最后，我想对曾经的自己说，张伟你就是个蠢蛋，居然在遇到如此困难时选择了最不理智的做法。如果我能回到当时，我真想踹自己一脚，并且大骂一声：你个狗日的张伟，你就是个怂包，你个只会逃避的懦夫，你个没用的废物，居然甘心去当那个女人的舔狗！” “所以现在，我醒悟了，与其给别人当舔狗，结果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用自己的力量，去给对方迎头痛击，好让对方真真切切的记住我！” “同时，我也想对自己说，世界很美好，要善于去发现更美好的东西，也许你最在意的人，就在身边……” 说到这里，张伟看向了原告席上。 夏千月感受着赤裸裸的目光，脸颊通红，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个死张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说得什么话！” 要死了，要死了！ 丢人丢大发了…… 没人看到我，没人看到我…… …… 张伟的结案陈词陈述完毕。 审判席上，耿红霞敲锥宣布休庭。 这一次休庭，陪审团将会给出最后的结果。 看着12位陪审员在主审官的带领下，进入后台准备室，张伟的神色却一点也不激动。 听证席上，所有师生都开始交头接耳，商议可能的结果。 “杨院长，你怎么看！” 因为被打了一次脸，导致很多人不敢打扰的杨清泉，又再一次被人围了起来。 杨清泉没有立即回答，斟酌了片刻，这才开口：“张伟这小子，在庭审的手段和经验上，可以说是全方位压制了辩方律师张惠，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这场庭审的结果已经不需要再去猜了！” 这个说法，基本可以说是九成九挺张伟了。 果然，审判员只是商议了几分钟，就得出了结论。 大礼堂再次肃静，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有些学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自己成了张伟，等待着判决结果公布。 耿红霞坐于审判席，向一个女生点头示意，“首席陪审员，请你宣布吧！” 女生站起，拿着记载文件，朗读道：“审判席经过商议已得出结论，作为首席陪审员，我宣布本次民事诉讼中，被告方贾美丽需要向原告张伟支付补课费用8万，并赔偿精神损失费2万……同时鉴于被告方在庭审中出现多次违规行为，责令被告需要向张伟支付惩罚性赔偿5万，考虑到金额较大，暂由校方代为支付。” “耶，我们赢啦！” “张伟，我们赢啦！” 原告席上，罗小布和夏千月都跳了起来，心情激动万分。 反倒是张伟，对于这一庭审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表现的无比平静。 一场胜诉而已。 他见得多了，心早已麻木。 不过这一次胜诉，却让他心中泛了点别样的感觉。 可能是这次诉讼，他从头到尾都在参与，每一次布局都是亲力亲为，每一论庭辫都由他操办，所以这股感觉…… “是怀念吗，还是什么，这倒让我想起了人生第一场庭辫。” 他前世打赢过超2000场诉讼，每一场诉讼的经过他都记得，尤其是第一场诉讼的每一个细节，他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可就在他打算回忆时，院长杨清泉却走到了张伟这边。 “张伟，没看出来，你小子行啊，你的表现出乎我的预料！” 杨清泉一般不会夸赞一个人，尤其是这样毫不掩饰的称赞。 但张伟今天在庭上的表现，当得起他的称赞。 “谢谢院长夸奖了。” 张伟却只是笑了笑，算是对杨清泉表示尊敬。 “嗯，好小子，好好努力吧，希望将来在东方都律师界，能够听到你的大名！” 杨清泉点了点头，也就离开了。 这次庭审他全程都是旁观者，也就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 至于让学生们牢记今天的庭审细节，法学院的学生都会有这个自觉。 甚至不用他说，很多学生早已写满了笔迹。 “张伟，你赢了庭审，要不要出去搓一顿？”罗小布一脸大喜，朝张伟笑道。 “不了，我去食堂吃个晚饭，然后就准备休息了。”张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庭审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 原来一天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哦，好吧，那庆功宴只能我自己过了。”罗小布虽然失望，但赢了官司，他依旧开心。 不能和张伟庆祝，正好去找其他认识的同学。 张伟摇了摇头，就打算离开大礼堂，这庭审太耗费体力，得赶紧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张伟，等等我！” 夏千月却突然喊住了他，一脸开心的走了上来。 作为全场最支持张伟的人，她此刻的心情最为高兴。 如果不是全场这么多人，她都要跳到张伟身上敲锣打鼓起来了。 “张伟，我也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 对于夏千月，张伟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罗小布也邀请了他，但陪小胖子吃饭，哪有陪一个靓妹有诱惑力？ 可怜的罗小布，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我们去哪儿吃呀？” “当然是食堂了，又干净有便宜。” “你不会又要吃一贯的素菜套餐吧，今天赢了官司，就不能犒劳一下自己？” “憨憨，你知道吗，有一个词叫秀色可餐，只要和你一起去吃饭，吃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你又调戏我，去死！” 二人打打闹闹，很快走出大礼堂。 “张伟学弟！” 但他们没走几步，就又被人喊住了。 “原来是本家学姐啊！” 这一次的来人居然是张惠，代表贾美丽一方的辩方律师。 听到张伟提到“本家学姐”四字，张惠就知道他还记着自己开庭前的挑衅呢。 “学弟说笑了，这一次我可是被你彻彻底底的打败了！” 张惠讪讪一笑，表情有些勉强，但还是承认自己败了。 虽然输给一个学弟很丢人，但无法承认自己失败的人，反而更加丢人。 张惠想通了，自己今天输了官司，也需要好好反思。 不过在看到张伟后，就是忍不住想要过来问个清楚。 “学弟，这次的庭审，学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着了你的道，被你算计好了？”她如此问道，说完之后还死死盯着张伟的表情。 可惜她失算了，张伟只是哈哈一笑，一脸无辜：“学姐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 天地良心，他只想算计贾美丽，可没有想过要算计张惠。 只是很不巧，张惠成了对手而已。 看着张伟装无辜，张惠自认为自己的眼力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这不妨碍她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张伟，其实一开始你提到了冯丽，就是为了让我调查你身边的夏千月，然后当庭提出这件事。结果反而被你利用，成了逼宫的手段，你周末制造转账记录，也是算到了我会提到这件事吧？” “还有关于贾美丽和冯丽的调查，隔壁宿舍的韩雨，冯丽的男友亲临现场，以及药店和酒店雇员的宣示证词，想不到短短一个周末，你居然准备了这么多手段，当真是不可小觑你！” 张惠知道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还有庭审时的表现，我承认不如你，无论是前面的庭辫，还是临场反应，我都输给了你，所以我希望我们将来还会有交手的机会！” “学姐说笑了，我真的就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张伟连忙开脱，不敢继续探究下去。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了！” 张惠看着张伟和夏千月二人，只能无奈离开。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张惠学姐吗，论庭审的技巧，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张伟评价了一句，但这是高情商说法。 …… 翌日。 一大早，张伟就被短信提醒吵醒。 他拿起那台跟随了他4年的老式翻盖手机，看到了短信内容。 【您的账号于*日*时22:01入账款项，金额15000000。】 汇款的账户是东大财务部，校方不认为贾美丽短时间内能拿出这么多钱，就替她垫付了。 15万对于原主张伟来说，那可就是一笔巨款了。 但对于现在的张伟，完全就是一串毫不起眼的数字。 前世他随便替那些富豪赢一场诉讼，律师费就高达上百万，甚至一些棘手的案子，律师费超过500万，达到上千万的都有。 如果是集体诉讼，总律师费甚至可以达到上亿规模，那才是真正的大钱。 所以张伟的内心毫无波澜。 “咦，今天罗小布怎么没有赖床，话说他昨晚回来了吗？” 张伟昨天很早就休息了，也没有看到罗小布回来，这才产生了疑惑。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罗小布可是当代大学生的典型代表。 喜欢熬夜通宵上网，早上起得比猪还晚，哪怕是学习日都没有上午的概念，除非授课老师点名，否则他不会出现在教室。 要不是张伟学习成绩好，也辅导过罗小布，说不定他也有挂科的风险。 “张伟啊，你要不要准备出去啊？” 突然间，罗小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出去？” “废话，咱们都大四了，没看咱宿舍另外两个早早找好路子出去实习了吗，咱们也得为将来的律师生涯考虑起来了。” 罗小布说着，满脸愁容。 他家里条件也就是东方都的普通家庭，考入法学院还是因为本地一些加分政策，就这样还是勉强过关。 加上学校里学习的成绩不好，未来堪忧啊。 “是哦，我都忘了这茬！” 张伟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现在现在的“身份”来。 他是大四学生，还不是执业律师，还要准备法考，就算法考通过了也要准备实习。 一想到律师生涯又要从头开始，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从苦逼的助理律师开始干，一步步往上爬，这是每一个法律人都需要经历的痛苦日子。 罗小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学校准备收回咱们的宿舍了，你要不要先搬到我家去凑合几天？” 张伟微微一愣，感情自己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不用了，我现在有点钱，可以搬出去租房子住！” 张伟回绝了罗小布的好意。 罗小布倒也不坚持，他家里地方也不大，问一问张伟也是看在同学情谊上。 张伟回绝了罗小布后，也在考虑将来。 他既然决定租房子，那就立马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东方都的租房信息。 “什么情况，一室一厅精装修单身公寓，居然要5000一个月？” “中等装修3500/月，还是单人间？” 很快，他就被东方都的房租给震撼到了。 倒不是说他租不起，而是他现在必须得省钱，租房是可以将就一些的，不必租太好的地方。 “有了！” 思索片刻后，张伟立马改变了搜索词条。 这一次，他的搜索词条是“凶宅”二字。 14章 租凶宅，赵府赵青岩 东方都，中环。 作为龙国首屈一指的国际化都市，东方都可以说是摩天大厦的摇篮。 走在中环区域，随处可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像极了一尊尊钢铁巨兽，伫立于城市中心。 张伟此刻就在静静欣赏着这座城市。 繁华的街道，忙碌的上班族，沿街为城市点缀色彩的绿化带，以及路边形形色色的行人。 有时候，静静看着这样一座城市，也是一件逸事。 但张伟能够静下心来，他身边的其他人就不行了。 “喂喂喂，司机，这都过去多久了，公交车怎么还没动一下？” 邻座位置，一个大哥忍不住挥手抱怨起来。 不止是他，四周的其他乘客也都有些不耐烦了。 “快点啊，我上班快迟到了！” “司机，你怎么开车的，十几分钟的路程，怎么半个小时都没到啊？” “前面什么情况，不就一个红绿灯吗，怎么还没有过啊？”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城市大了，经济好了，买车的人多了，这交通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尤其是东方都，这问题尤为明显。 堵车！ 关于堵车，曾经还有一个笑话。 东方都有段时间在中环区域内做过限号管理，一名司机开着限号车，被值班的外勤拦下，有了下面这段对话。 外勤：“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不？” 司机：“周六啊！” 外勤：“那你知道你车牌今天限号吗？” 司机：“知道啊，但昨天不限号！” 外勤：“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司机：“可我昨天下班。” 外勤：“你昨天下班，和你今天开限号车有什么关系？” 司机最后两手一摊：“这可大有关系了，因为我从昨天堵到现在了，就没挪过位置！” 外勤：“……” …… 东方都的堵车问题由来已久，甚至都被广大网友编成了段子。 见四周乘客与司机大哥的矛盾正在逐步升级，张伟忍不住了。 “司机大哥，我要下车，约了人的，请您理解一下！” 车子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但他没有让别人等的习惯。 司机大哥无奈，但作为这条路的老司机，他也知道东方都交通的尿性，前面大概率发生了剐蹭事件，一时半会估计不会通畅。 他打开后车门，让一部分赶时间的乘客下了车。 反正这条路已经堵上了，大家都不能动，乘客下车也安全。 张伟认准了一个方向，赶紧开始赶路。 幸好去的地方是中环附近，走过去也就十分钟路程，他距离和房东约定的时间还有空余。 一路狂奔之下，张伟终于在约定时间前赶到目的地。 位于中环东南区域，临近黄江的一处网红古镇，四方门街。 四方门街是东方都内的网红景点。 与四周高楼林立的现代化气息不同，这里只有一些白墙黑瓦的老房子。 整个街道呈“田”字型分布，中央的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道两侧的小摊小贩卖力吆喝着，随处可见一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拿着手机摆pose自拍。 张伟走进一条小巷子，沿着巷子走了好几分钟，这才来到正东面的街道。 与热闹的中央街不同，这正东街却一个行人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呢。 街道对面是一条护城河，十几米宽，河水倒是清澈。 张伟朝身侧看去，整条正东门街道只有几户人家的大院子，用围墙阻隔，让人看不到院内情况。 “房东约的地方好像就是这里，可她人呢？” 张伟朝左右张望了片刻，什么人都没看到，别说房东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虽然不喜欢迟到，但也不喜欢等人，更不喜欢别人等他。 拿出老式翻盖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发现自己没迟到，但房东却迟到了。 “这房东，不会堵在路上了吧？” 张伟好似发现了华点。 来的路上这么堵，他都差点迟到，房东估计也可能堵在了路上。 这么一想，无奈了。 “算了，等等吧！” 看了眼冷清的街道，他最后选择了等着。 一个小时后。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一辆一看就很高档的越野车驶入巷子，停在了张伟面前。 车上走下一位膀大腰圆，体态健硕的女子，年岁看着四十出头，浓妆艳抹，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这位大婶穿着一套同样宽松的名贵套装，脖颈上挂着串珍珠相链，手上挽着名牌挎包。 无论怎么看，张伟脑海中都闪现出一个词：富婆！ 富婆看了看张伟，又看了看附近，最后走过来问道： “侬是小张啦，阿拉路上堵了车，伐好意思啦！” 果然不出某人所料，房东还真路上堵了。 但这位虽然嘴上是道歉，可表情却带有一丝高傲，和人说话都仰着头，看向张伟的目光也以审视居多。 “您就是林姐？”张伟试探性的问了句。 “阿拉其实伐姓林，但嫁给了老公后，宁家都叫呃里林夫人。”富婆解释了一句，口音带有浓重的东方都本地腔。 所幸张伟从小生活在南方，孤儿院也在邻市，考入大学后一直在东方都待着，倒也听得懂这些话。 富婆示意了一下，让张伟跟着自己。 “小张侬是哪里人啦？” “我从小生活在金樱市。” “哦哟，金樱市，好地方啦，小张看恁年纪轻轻，还是学生吗？” “是的，不过要毕业了，准备法考呢？” “法考，恁是法学院的，哪个学校啦？” “东大法学院！” “哟吼，嗒阿拉老公同学堂嗒！” ……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富婆就好像街道上的大妈一样，打听张伟的来历。 富婆意外张伟来自东大法学院，而张伟意外富婆的老公居然是自己同校前辈。 突然间，张伟的目光瞥到了身边一栋院子的入口处，挂着一幅牌匾。 “武馆？” 院子大门口，挂着“张氏武馆”四个大字。 “小张，伐要管他们，都啥个年代了，还有人练武，都是啥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富婆看到这武馆招牌，面露不屑。 说着，她可能是想到了一件事，一脸愤慨：“武馆那丫头也不懂事，本来我好心撮合她和我大哥家侄子的，这丫头还不领情，提这事儿就来气！” 张伟笑哈哈应付一句，倒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二人走过武馆，很快来到隔壁院子门口。 这一次的大门口，挂着“赵家府邸”四个大字，并且门里头正好有人。 “哟，这不是林家二嫂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老房子了？” 院子里的人还认识富婆，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是个男人，年岁看着也不小，头发几乎半秃谢顶，穿着休闲装，正在院子里浇花。 “小赵啊，恁今天伐上班？” “今天不周末吗，回家住两天散散心。林家嫂子，你身后这位是……” 男人姓赵，显然是院子的主人家。他看了眼富婆身后的张伟，有些好奇。 “哦，这是小张，阿拉带他来看看房子，恁先忙着吧！” 富婆不愿和男子多谈，带着张伟很快走过赵府门口。 倒是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张伟，他不觉得这年轻人会租隔壁的房子。 因为，这房子里头可有很大的问题，曾经还死过人。 很快，张伟的目的地到了。 房东林姐用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顿时一个乱糟糟的院子展现在二人眼前。 整栋房子很大，像是四合院和园林的结合体，光是入口的一个院子就有五六十个平方，院子一侧还有道拱门，能通往隔壁。 张伟透过拱门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了池塘和假山，这院子看起来不小。 “这就是阿拉老公家祖上的老宅了，说起阿拉林家啊，祖上可是响当当的大户，想当年啊……” 林姐提到自家房子，一脸傲气，开始吹嘘起来。 “这房子的占地面积少说也得有几百个平方吧？” “哼，几百个平方，小张恁说小了！”林姐不屑撇撇嘴，仰头道：“前院带后院，加上门口的位置，起码千多平呢，恁看看里头的房子，整整两栋，不是两间，是两栋哟！” 这房子确实不小，尤其是按照东方都中环区域的房价，一些中环内环的新小区，一个平方十几万二十万都有。 上千平的房子加上院子，一个平方就算他十万整，那也得有一个亿。 而且这房子虽老旧，但这块地的价值就不一般了，这里可是东方都，寸土寸金的中环地段。 一个亿的房子，说租就租，这房东一家也是奇葩人。 “这么大一个房子，您才租5000一个月？”张伟也奇怪了。 “唉，阿拉也没办法，现在这种房子不好租了，按照阿拉的意思，这房子要么不租，要么就整租出去！” 林姐无奈叹气，说起了关于房子的事。 房子确实很大，但毕竟是老公家祖宅，他们不想房子被乱七八糟的人糟蹋。 之前他们也想过挂在中介那里，但中介不干人事。 “说起这个阿拉就来气，之前托管给他们中介公司，但阿拉明确说了，这房子是家里头祖宅，不要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住进来。” “结果倒好，阿拉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把房子用木板隔了十多间，好好一套大房子，愣是变成了鸟笼一样，我出租给他们一个月一万，结果他们每套房收3000，每个月还白赚3万多，恁说气不气人！” “要不是隔壁小赵大点换过来，阿拉还不知道房子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呢。” “最后阿拉让人把租客全都轰出去了，那帮中介还要和咱们打官司，哼哼！”林姐说到此，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哼，也不出去打听打听，阿拉老公家是干什么的！” 张伟没有接话，而是在院子里转了圈，发现了不少生活垃圾。 他心里也清楚，这房子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房东却没有说出来。 “小张啊，这房子恁租不租啦？” “这房子其实还好，但我问一句，这房子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张伟这是明知故问。 他看着房东，房东林姐也看着他，眼神却有那么些许闪烁，这是心里头藏着事的表现。 “小张，阿拉也不说假话，这房子是有一点问题，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要租的话……” “这样吧房东，4000一个月我就租了！” 林姐还想着糊弄一下，但张伟却直接开砍。 他知道这房子以前好像死过人，据说是一个租客在这里头自杀了，所以房子算凶宅。 一般人还真不敢租，但谁让凶宅便宜呢。 这房子这么大地方，才5000一个月，位于东方都中环内。 而且交通也方便，走10分钟路就能到最近的公共交通站，甚至还有地铁站，别提多方便了。 不过必要的砍价还是需要的。 “4000一月！” 林姐也惊了，看你小张老老实实的，居然一开口就砍1000。 最后，在一轮拉扯之下，张伟以4500一个月的价格租下了整套房子。 由于张伟没有智能手机，无法转账，他只能让房东带着去最近的银行完成了交易。 张伟租了一整年，算上押金一共付给了林姐58000。 签订好合同后，林姐就将钥匙交给了张伟。 现在，那套大院子也就成了张伟的了。 院子位于正东门街道最里头，这房子确实不小，并且一排只有四户，看起来这四户人家当年也是东方都大户。 可惜时代变迁，现在这地方除了他们后院的十字路口成了网红景点，还算比较热闹外，大门前反倒是冷冷清清。 四户人家，第一户一直都关着门。 第二户是张氏武馆，里头好像住着人，但张伟也不清楚状况。 至于第三户的赵府，就是张伟接下来一年的邻居了。 当张伟回到林府大门口是，隔壁的赵府主人却走了出来。 “小张啊，要不来我院子里坐坐？” 主人家十分好客，好像是看出张伟打算久租下来，热情了不少。 张伟想了想，毕竟接下来一年都是邻居了，需要搞好关系，也就答应了。 和乱糟糟的林府不同，赵府内的院子显然精心打理过，门口还有个十分漂亮的小花园，里面种着不少花。 赵府主人叫赵青岩，和林家那位女房东同岁。 “小张，看你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今后就叫我赵叔吧，相逢就是缘分啊。” 赵青岩谈吐不凡，待人热情，对张伟的态度也客气。 但一想到这位赵叔才不到五十岁，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大，现在却要改口称对方叔，某人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 交谈中，赵青岩自报了家门，自己在「铁匠科技」任职，是研发部门的人。 张伟对于这家企业不是很熟，但却也听过它的鼎鼎大名。 这是一家互联网企业，资产超过千亿，是龙国互联网界的龙头企业之一，总部就在东方都。 “赵叔您是程序员？” “是啊，不然我这头发哪会掉的这么快！” 赵青岩好似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挠了挠前半部分光秃秃的脑袋，脸上看不出半分悲伤。 程序员嘛，工资高是高，但都是拿头发换来的！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租林家的房子，这房子可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凶宅！” “主要是便宜呗，我就是穷学生，哪有什么钱租好房子。而过接下来我要备战法考，考完主观题还有客观题，客观题之后还要等实习，就算全部通过，拿到职业资格证都是明年的事了。” 张伟无奈叹气，如果资金充裕的话，谁不想租个地段又好，看着又美观漂亮的房子呢。 现在资金不充裕，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林府虽然看着不美观，但地段不差啊。 “小张原来是法学生啊，东大的吗？” “是啊。” “原来还是林家老二的师弟，今后赵叔要是有什么法律上的难题，可得仰仗你了啊！” “赵叔说笑了，我都还没有拿到执业资格，就算想给你出谋划策也不行啊。” “哈哈哈，这倒是，不过要是我在工作上真有难题，那小子得给我参谋参谋，如果真能解决问题，我也可以向我公司申请补贴，反正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一定，一定……” “对了小张，你要不存一下我的号码，今后大家可以走动走动。” 赵青岩说着，取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他看到张伟的翻盖手机后，就意外了。 他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用这种老式功能机。 “小张你稍等！”赵青岩想到了什么，立马走回屋中，很快又返回来。 “这是我们公司去年研发的测试款手机，项目已经到了用户反馈阶段，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市场了。你可以拿去用着，要是手机出了问题，来告诉赵叔就行了。” 说着，他将一款小巧轻便、造型新潮的黑色滑屏手机递给了张伟。 张伟推辞了一下，但赵青岩却很坚持，张伟也就不再拒绝。 二人不仅加了号码，张伟还用收集下载了一个v信app，和赵青岩互加好友。 又聊了一会儿后，张伟起身告辞，赵青岩自然不会太过挽留。 张伟离开赵府，路过张氏武馆时，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些动静，好像有人在打木桩。 武馆嘛，有人练武也很正常，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离开了正东门，来到中心街的一家超市采购。 林府很大，但里头除开垃圾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必须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搬了家，还得解决房子的卫生问题。 15章 房子里有人，帮了个小忙 当晚，张伟就在新租的房子里住下了。 林府很大，全部打扫可不是单人能够完成的，张伟只简单收拾了一个房间。 在铺好床单被褥后，他住了一晚，感觉还不错。 除了半夜偶有出现的蚊子外，也就只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上迷迷糊糊做梦时，他梦到有人在身边走过。 …… 第二天一大早。 当他走出院子时，正好看到隔壁赵府的主人赵青岩，他正在浇花。 张伟心想，这位赵叔一看就不是正经程序猿。 哪有程序猿能有周末两天假的，不都是996，997福报吗？ 但赵青岩的发型，却在告诉张伟，对方说的是实话，他真是程序猿。 和赵青岩打了个招呼后，张伟又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些锅碗瓢盆，一些简单的食材。 前世他也会经常给自己做饭，甚至还专门请大厨教授过厨艺。 虽然现在有些生疏了，但对于料理这块，他还是能够拿捏住的。 林府虽然院子老，但水电起码都通了，张伟就在厨房内捣鼓起来。 直到中午，三菜一汤做好了。 他一个人吃了个八分饱，心满意足打了个嗝后，开始学习大业。 张伟复习的地方是卧室，这里摆着一张老木桌，看年代应该是房东一家留下的老物件。 “难得一个人，再试试那个能力吧！” 张伟停下书写的动作，摊开右手掌心，金色的眼球印记浮现。 刹那间，整个房间内流动着金色光芒，好似披上了一层金色薄纱。 金色光芒溢散之际，房间内的时间流速又再次变慢。 在这里，张伟奋斗十个小时，房间外的时间流速也只有一个小时而已。 这能力要是给一些高三学子，妥妥能造出好几个高考状元来。 可惜张伟也只能用这个能力来备战法考，而法考除开客观题之外还有主观题，这不是单凭复习能摸得清的。 因为主观题最后还会有考官的三对一问答环节，三个考官面试一个考生。 而且因为三人的性格不同，会造成主观题印象分，差异分等因素存在，甚至于前后两个考生的回答基本一致，但三个考官给二人的打分也会不同。 可能前两个考官问你法学理论题目，第三个考官问你如果自己女朋友被qj了该会怎么办，这种跳跃性思维的问题，也许会打考生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都是无法用复习来应付的难点。 “龙国的司法考核真难啊！”张伟一边复习，一边感觉到了无奈。 前世的法考可没有这么难，而且间隔了这么久，很多题目都要忘记答案了。 这就好像你问牛顿一道物理知识题，他其实也需要翻书去找答案，而不是立马能对答如流。 张伟一连复习了几个小时，感觉到疲惫后才取消了能力。 当他走出房间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厨房内的剩饭剩菜，好像少了一部分。 “什么情况，有老鼠，还是凶宅内的亡魂饿了，打算吃点东西？” 看到电饭煲内被人动过的米饭，还有罩子下好像也少了一部分的汤菜，张伟眉头紧皱。 如果是老鼠的话，力量不足以翻开电饭煲和罩子，除非是老鼠精。 不是老鼠，那只能是人！ “是赵叔，还是隔壁武馆的人？” 张伟想到了赵青岩，还有张世武馆内练武的人，但很快否决。 他们又不知道自己今天做饭，而且从门口进来的话，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张伟记得自己是关了门的，那么不是外人的话…… 房子里有人！ 张伟知道林府是凶宅，但这才过了一天，就遇到这种糟心事，这可真够倒霉的。 “朋友，我知道你饿了，但吃了我的，能不能有点表示啊？” 张伟喊了一句，可惜半天无人回应。 这说明对方要么不在，没听到这句话，要么就不想回答。 无论是哪一种，张伟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一下对策。 “既然吃东西，八成就不是鬼了，根据网上的传闻，这凶宅好像出过命案，有租客死在了这里，一般人应该不敢靠近，那么会是谁呢，附近的流浪汉，还是原先没走的租客？” 张伟猜不出对方身份，但既然对方肚子会饿，那么食物就是引诱对方出来的关键。 他打算今晚不睡了，打算来一招守株待兔。 又是半日过去，张伟继续在厨房忙活，并且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四个菜。 他简单吃了一下后，就将饭菜全都留下，然后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退回房内，同时侧耳听着隔壁厨房的动静。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 “不应该啊，我做的饭菜虽然不是大厨级别，但也算喷香可口吧，怎么吸引不了对方呢？” 张伟想着自己是不是失败了，但耳朵移动，听到了厨房传来动静。 有人打开了电饭煲，正在拿碗盛饭。 “好家伙，这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想到此，张伟心里那是一个气啊。 自己辛辛苦苦做饭，有人居然捡现成的，这简直不能忍！ 他“蹭”的一声站起，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朝厨房摸去。 小心翼翼靠近，他在墙角探出脑袋，很快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灰黑色衣服，身上披了件毛毯的人，正在低头吃他的饭，吃的还津津有味。 “朋友，好吃不？” “好次。” “那挺好呀~” 噗！ 吃饭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 此人当即就要逃走，但张伟的行动更快，早就一棒子准备就绪。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对方见张伟动了家伙，连忙将双手捂住脑袋，大声求饶。 “女的？！！！” 木棍距离对方的脸只有不到2寸，张伟差点没收住力道，所幸这一击没有落下。 几分钟后，张伟房间内。 偷吃的女人跪坐在地，时不时用眼角偷瞄一下张伟，或者说他手里的木棍。 而张伟呢，正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吧，年岁应该不大，最多不超过20岁。 但因为长久没有洗漱过，她的头发蓬乱如鸟巢，满脸污垢，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褶皱，八成是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孩子。 不过对方的眼神很清澈，给人一种秋水般的韵味。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子里出现？” “什么你的房子，这里不是林家的吗，他们家不都搬走好久了吗？” 张伟提问，没想到女孩却大声反驳了一句。 “你认识林家，那是我房东啊！” 张伟意外了，这说明女孩是本地人，并且在附近住了很久，否则不会连林家的事都知道。 赵青岩说过，林家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搬离了祖宅，一般人还真不可能知道这些历史。 “当然，我们两家是好几辈的交情了。反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我一直住的地方！” 说着，女孩插着腰站起来，挺了挺不算翘，但也初现规模的胸脯。 张伟目测，这女孩起码有b水准，反正比夏千月的飞机场大！ “哟呵，居然还反客为主了！” 但张伟不理解女孩的理直气壮，反驳道：“这房子是林家租给我的，人家林家二嫂和我签了租房合同，现在房子的使用者是我！” 说着他还动了动手中木棍，示意女孩小心点，现在“真理”在我手中。 女孩看到这个动作后顿时没了底气，又灰溜溜坐下。 “林家二嫂，是那个金城叔家的胖女人？” “对啊，穿金戴银，开着一辆越野车，说话本地口音很重，一看就像个暴发户！” “那就是啊，那胖女人傍上了金城叔，一直都这个态度，看谁都是欠她钱一样。” 听到女孩的话，张伟不自觉点了点头，这丫头果然是林家熟人。 “原来是自己人啊，不过话说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住自己家呢？” “我叫赵潇潇，刚才不都说了，我住在这里好久了！” 女孩，也就是赵潇潇，毫不避讳的自报了姓名。 “等等，你姓赵！” 张伟反应过来，姓赵的人家不就是赵青岩家吗。 “你居然认识那家伙，哼，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但赵潇潇听到“赵青岩”三个字后，神色一变，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愤怒。 她突然暴起，撞开了张伟，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当张伟重新起身追出去时，却发现对方早就跑没影了。 “居然是赵家的人！” “我确实记得赵叔说过自己有一个女儿，可昨天是周末，他女儿却一直不在家，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赵潇潇听到赵叔名字时的态度，难道说她真就在叛逆期？” 张伟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他走出院子，看向隔壁的赵府。 今天府上没有人，因为是周一，赵青岩需要去上班。 他吃不准赵青岩和女儿的关系，想了想后还是熄灭了通知赵青岩的心思。 赵青岩说过会在周末回来住几天，显然平日不住在赵府。 而他的女儿赵潇潇，很显然和父亲有矛盾，但却一直住在附近，可却不住在自己家里。 毕竟是对方家务事，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有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你是离婚律师，否则别插手别人家务事。 赵潇潇的事只能先压下，得等赵青岩周末返回时，他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如此想着，张伟回到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天因为赵潇潇的事，让他有些郁闷，但他也不能因为对方而破坏自己的作息规律。 所幸，叛逆少女赵潇潇在接下来今天，再也没有出现过。 让张伟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这是好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好好学习了。 期间，夏千月给他来了一次电话，询问张伟不在宿舍的事，张伟自然也将搬家的情况告诉了对方。 当得知张伟在四方门街道落脚之后，夏千月说要在周末来看看。 张伟倒也没意见，就是这地方虽然大，但一直都没怎么收拾，有些拿不出手。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将收拾房子的事搬上了日程。 最后在周末到来前，他终于将原本遍布灰尘，破破烂烂的房子给从里到外收拾了一番。 …… 转眼间，周末又到了。 这一日，张伟早早醒来，结果就看到隔壁赵府的大门又开了。 赵青岩一如既往，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张伟后笑着打招呼：“哟，是小张啊，住了一个礼拜，感觉怎么样？” “赵叔，房子自然住着不错，就是太大了，收拾起来费力。” 见对方开了话头，张伟作出一个吃力的样子。 “哈哈哈，毕竟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心中了然。 看起来赵青岩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之前就住在隔壁。 他连忙旁敲侧击，装作不经意间问起：“赵叔，我一直好奇，您家闺女没和你住一起？” “我家闺女啊，她和我闹了点小矛盾，就没和我住一块儿了。” 赵青岩提到女儿，眼神略微一黯。 小矛盾？ 小矛盾闹得，女儿住在隔壁这么久都不知道？ 听到你的名字，女儿能大叫一声，直接撞开自己夺路而逃？ 别扯了好吧，那能叫小矛盾，那已经是大问题了好不！ 张伟好奇，这赵青岩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不像是会家暴孩子的人。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赵叔……” 想着夏千月可能要来，他就要起身告辞。 “叮铃铃——” 但突然间，赵青岩屋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 他飞快冲入屋内。 “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 “安保部门做什么吃的，核心资料都能被偷？” “你这让我们怎么办，技术部没了资料，项目怎么继续啊？” 听赵青岩的动静，公司好像出了大问题，连他这个“技术人员”都压不住火气了。 赵青岩发了好一会儿火，才挂断电话。 “赵叔，您咋发这么大火？” “别提了，技术部来了一个商业间谍，好像还是国外的人，现在偷了我们部门的核心资料，正在潜逃出国！” “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这个礼拜，人已经出了边境，正在一个中立国转移资料呢，如果让这个人回去，我们这大半年的努力都要白费！” 作为技术部的一员，赵青岩能够判断出核心失窃的后果。 “既然是商业间谍，可以起诉对方公司不正当竞争吧？” “那用什么用，跨过公司间的竞争，本就是你剽窃我，我剽窃你。而且那间谍做的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就算我们起诉对方也缺少证据。最重要的事，他人走的很快，我们就算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赵青岩说着，神色变得无比阴沉。 核心资料失窃，这在任何公司都是大事件，尤其是铁匠科技这种千亿级别的公司，一个小损失就可能导致上亿财产的震荡。 张伟想了想后问道：“让那个中立国出手，他们受理了你们的请求吗？” “我们公司法务第一时间和中立国取得联系，但对方态度敷衍，看起来不打算帮我们。现在我们正在联系龙国「战部」，让他们给中立国施压。不过，能够追回来的几率也十分渺茫……” 张伟想了想问道：“你们法务是怎么说的，核心技术的重要性透露了吗？” “当然没有，如果告诉他们是核心技术，国际上的其他公司早就闻风而动了。我们还能怎么说，只能告诉对方是一个商业间谍，他偷了我们公司的东西，希望把他抓起来！” “你们这方法不对啊！”听到赵青岩的回复，张伟却摇头笑了。 “小张，怎么说？” 赵青岩也没想到，张伟会是这种反应，连忙询问。 “赵叔，我问一下，那中立国和咱们龙国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吧，不是那种会听我们话的，但也没有和我们交恶。” “所以你公司求他们办事，他们会爱答不理。如果告诉他们偷了重要东西，他们还会起疑心，甚至独自吃下来？” “对，就是这样，要不然我们还要和战部沟通做什么？” 张伟微微一笑，出主意道：“那如果告诉他们，间谍偷的东西是危险品呢，如果那东西有辐射，可能会引起大规模的人员伤亡，你觉得会怎么样？” “哦？” 赵青岩心念一动，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 赵青岩面露凝重，但却好似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很简单，求人办事在我看来是最低效的，你低声下气去求别人，他们对你爱答不理。但如果你稍微用计，证明这件事会威胁到对方的利益，那么这帮人就会动得比你还快，生怕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好殃及自己！” “赵叔，我也看过新闻，我记得铁匠科技研发过一些安保武器，其中应该有不少出过问题吧？你可以建议公关部用这件事来做文章，让那个中立国主动帮你找间谍啊！” “不过你们需要准备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个间谍身上的东西很危险，并且只有你们可以解决危险，如果能骗到对方的话，那么那头估计会出动大量人手，比你们更加迫切的想把人抓到呢！” “赵叔，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从前有一个叫张三的窃贼，他偷了外国的国宝，是一串黑宝石项链，据说价值连城。当他准备离开这个国家时，对方发布了一则新闻，结果让张三将国宝原物奉还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赵青岩果然被张伟的话吸引，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啊，这个国家发布了一则公告，这国宝会给接触过的人带来死亡，甚至殃及全家，是受到过组诅咒的，而且他们在公告中张贴了项链历任主人的死亡惨状。项链经历过十几任主人，每一位都惨遭横死，张三见到这些事迹，最后真的怕了，不仅连滚带爬的送回了项链，还跪着求国家高层，告诉他破解诅咒的办法呢！” “明白了，小张，我这就去打几个电话！” “那赵叔，我先离开了，您忙吧。” 见自己的提点起到了效果，张伟就告辞离开。 赵青岩此刻也来不及和张伟道别了，直接冲回屋内。 某个私密房间内，赵青岩开始拨打电话。 “老陈，西北试验部前年不是出过一次事故吗，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听你说弄出的动静很大，把资料给我看一看。” “喂，是王秘书吧，让运营部的人联系一下我，我们研发部有东西交给他们。” “是运营部的人吧，老总刚才给了指示，你们听我说，接下来需要这么做，你们先对外放出消息，那个间谍拿走的东西，会引出和西北实验室那次一样的事故，你们一定要大肆渲染，这东西很危险，会弄出人命来，虽然公关需要发费精力处理，但能不能找回资料，就全看你们的了！” 一番安排之后，赵青岩挂断了电话。 很快，他就再次想到了张伟。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一招这么高明，让对方比我们还急，反利用对方来帮我们抓人。” “不过我们也要派人跟上，免得那间谍逃出去，最好能在对方找到人的时候，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那样就不怕他跑了！” “这个小张，还真是机灵啊……” 16章 50万谢礼，莫欺少年穷！ 一直到傍晚时分，夏千月都没有出现在四方门街道。 张伟很意外，夏千月这么成了鸽子。 这妞虽然暴力了点，憨了点，但她可是要加入武协的，准点一直都是她的作风才对。 “对了，我有她的手机号码，可以加v信问一问！” 张伟一拍脑袋，现在他手边已经不是那台老式功能机，改枪换代后，也可以用聊天工具了。 熟练的输入号码后，v信有了申请添加好友的选项。 【申请添加「大女侠千月」为好友？】 点击添加。 “大女侠，真是符合憨憨性格的名字。”张伟看到这个名称后，不禁笑了。 随后，他想到了罗小布，正好自己也有对方号码。 【申请添加「撩妹小帅哥」为好友？】 看到这id，张伟真是王八退宿舍-憋（鳖）不住笑（校）了。 【滴，撩妹小帅哥同意申请，你们已经是好友可以聊天了。】 罗小布同意的很快，就好像专门等着他一样。 张伟赶忙将对方的id编辑成罗小布，另一头的罗小布也发了消息过来。 罗小布：张伟，你换智能手机了？ 张伟：嗯。 罗小布：我就说呢，不过你这id就叫「张伟」是不是太简单了？ 张伟：平平淡淡才是真，你那种id我才用不习惯呢。 罗小布：好吧……对了，学校好像有事找你，记得看邮件啊。 张伟：学校找我？ 罗小布：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看教导处问过我，好像你没有回邮件来着…… 张伟：收到了！ 张伟连忙回复，然后结束了聊天。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搬家之后，房子里是没有网络的，电脑自然收不到邮件通知。 “看来得给房子办个网！”张伟想着，直接去网点营业厅。 可5分钟后，他无奈的出来了。 办网不是什么大事，但林家府邸却办不了网络。 “那栋房子太老了，属于年代建筑，地下没有通光缆，网络这一快真不好办。” 这是客服小姐的原话，张伟一脸无奈的离开了。 办不了网络，张伟只有一个办法了，去隔壁赵家蹭网。 张伟很快找到赵青岩，并且十分无奈的说出了原因。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想上网是吧，拿着这个就行了，免费上网，无限流量，密码和设置和路由器一样简单。但你要小心，这是我公司的试验产品，只能你自己用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青岩却递给张伟一个充电器一样的东西，让他回头插上电源就行了。 看着手里头小巧的物件，张伟意外了，这玩意妥妥的黑科技啊！ 不过赵青岩既然给了他，他也没有客气，拿着就返回了林府。 将东西插在电源上，然后用笔记本搜索设置，确实如赵铁匠所说，和配置路由器一样简单。 很快网络设置好了，他开始连接。 当看到电脑能够重新登录网络，并且可以查询千度后，张伟的心情还真是意外中带一点惊喜。 这算不算白嫖？ 白嫖不白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赵青岩手里头总有些稀奇古怪的黑科技。 “不愧是搞技术的人，认识一个程序猿也有好处啊！” 张伟很高兴，但想到对方的发型，又暗自摇了摇头，毕竟掌握技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恢复了网络，张伟连忙打开邮件，果然看到一封校方在一个礼拜前发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校方让他在法考前后，找个时间做一次心理评估。 因为原主曾经扛不住压，做了一些危险的事情，校方要知道张伟现在的心理状况是否能够胜任法律类型的工作。 虽然张伟找贾美丽复仇时，怎么看都很正常。 但做律师这一行，抗压能力一定要充分，尤其是新人的承压能力，非常值得考验。 校方怕张伟可能继续出现失控现象，特意发了邮件通知，叮嘱他务必去找寻有执照的心理医生，做一次完整的心理评估测试，最好出一份报告交过来。 如果评估不过的话，哪怕通过了法考，司法体系可能也会延后执业证书的交付。 张伟很无语，自己的抗压能力早就经过千锤百炼。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眼不乱，说的正是自己。 “行吧，法考结束后反正有实习期，记得去一趟就成。” 张伟将此事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然后继续开始了复习。 深夜时分，夏千月通过了张伟的好友申请。 夏千月：张伟，你换手机了（惊讶）？ 张伟：好家伙，你和罗小布的问题都一样哈？ 夏千月：对了张伟，校方好像找你有事来着，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张伟：我已经回复邮件了，之前刚搬家没有通网，所以没看到邮件提醒。 夏千月：那就好，不是什么大事吧（疑惑）？ 张伟：不是大事，让我去做一次心理评估，对我来说没问题的，不过你这边什么情况，不是说好周末要来的吗？ 夏千月：哦，我想来的，但我妈周末正好找我，要不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过去，骗你我是小狗（吐舌头）。 张伟：嗯，好的，没问题（ok）。 看着孩童一般心性的夏千月，张伟微微一笑。 这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但很快，他就听到林府大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叛逆少女赵潇潇回来了！ “回来了啊，吃饭了没，厨房里有饭菜！” 张伟虽然无奈，但还是出于关心问候了一声。 毕竟赵青岩帮了他不少忙，关心一下对方闺女也没什么。 “哦！” 一阵轻飘飘的回应，赵潇潇还有些不耐烦。 “对了，现在天气渐冷，饭菜记得放灶台上蒸一下吃，否则容易拉肚子！”张伟却不忘提醒一句。 “知道啦，你比我奶奶还啰嗦唉。” 赵潇潇回了一句，厨房内立马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这个小妞！”张伟摇头，心里头有些无语。 本以为租个房子，可以自己一个人清净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多了个舍友。 而且这“舍友”还是隔壁赵青岩的女儿。 …… 翌日一早，张伟被敲门声吵醒了。 他也没有想到，有人早上五点半就醒来敲他家的门。 “来啦，来啦！”当张伟打开大门时，却正好看到了赵青岩。 后者一脸兴奋，看到张伟后激动道：“小张啊，你的主意可真棒，那边直接将那个人送了回来，连带着资料都没丢失，你可真是帮大忙了！” “那太好了赵叔，不过我就提了点意见，用不着一大早来找我庆祝吧？” “哦，不好意思，没考虑到你们年轻人起床比较晚，我的错。”赵青岩歉意的笑了笑，接着凑上前道：“小张，你的银行卡号码多少，公司特批了一笔酬金，让我转给你。” “这……” 张伟懵逼了，自己当初只是提了一嘴，这都有钱赚？ “小张，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你别以为就那么几句话，那可是帮了我们公司一个天大的忙，间接帮我们省下了几亿的开销，现在老总都对你夸不绝口呢！” “这样啊，那就行吧……” 见赵青岩不打算走了，张伟也没办法，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了。 “行了，待会我就要去上班了，你继续休息吧！” 赵青岩得到张伟的卡号后，立马挥手告别，走的很快。 看起来，他真就急着去上班。 “程序员不仅要熬夜，还要起这么早吗？”目送对方离开，张伟嘀咕了一句。 隔了几分钟后，转账提示真的来了。 【您的账号于*日*时5:37入账款项，金额50000000。】 “50万？！” 看到这么一笔数目，饶是张伟都有些诧异。 倒不是说这笔钱很多，他前世几千上亿的转账都收到过，区区50万还不可能让他感觉意外。 但他意外的是，铁匠科技直接打给他50万报酬，就因为之前的那几句提点。 但一想到对方公司的规模，也就释然了。 “算了，反正人家公司估值都有千亿，给我一个小人物50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伟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继续回到房间开始学习。 又一个礼拜，法考的日期终于到了。 龙国的法考是一年一次，每次时间都是固定的。 考试分两个阶段，客观题和主观题，并且都需要在网上提前报名。 9月初，是客观题考试。 客观题成绩一旦公布，就可以报名一个月后的主观题考试。 考试地点也同样需要安排，而这一次法考的地点，就在修业路东大附近的东方都财经学院。 不在法学院考试，也是为了避免本校学生用某种方法作弊，所以才选择他校作为地点。 考试当天，一大早。 张伟早早来到了考场，并且看到站在人群中正打瞌睡的罗小布。 “萝卜，我到了！”他大声打起招呼。 罗小布惊醒后，立马反应过来。 “张伟！” 他应了一声，立马跑过来和张伟会合。 等凑近后，张伟就看到罗小布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无精打采 张伟撇了撇嘴，试探性的问了声：“看你的样子，应该复习了吧……” “复，复习了……”罗小布的回答有些心虚。 张伟眼睛一眯，就知道对方最近在做什么了。 估计不住宿之后，罗小布就彻底纷飞自我了，沉醉在网络女主播的虚拟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等到临近法考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复习。 最后挑灯夜读，临时抱佛脚，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黑眼圈。 别说，罗小布本就白白胖胖的，现在顶着两黑眼前，活脱脱就是只胖熊猫。 “不行了，等上午考完卷一，我一定要找个地方午睡一会！”罗小布一边打着瞌睡，一边低估起来。 “小心别睡死过去，你找到地方告诉我，我到时候去叫你吧！” “好的，谢谢你了张伟！”听到好朋友这么说，罗小布精神一震，感激涕零。 法考的客观题是机考形式，一共要考2卷，上午卷一，下午卷2，每次考核时间都是3个小时。 卷一是上午8:30-11:30，卷二是下午13:30-16:30 主观题一般考试时间在10月中旬。 考完客观题和主观题后，就是等待11月份的考试成绩公布了。 一旦考核通过，那么法学生就可以进入律所实习，或者在法律援助机构受理一些简单的辩护诉讼，这也就算是迈出了法律界的第一步。 等到几个月或者一年的实习期过去，执业证下发，那就是苦逼日子真正来到的日子。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考生开始入场。 卷一考试开始，罗小布和张伟确认了信息后，按照准考证的提示走进考场。 卷一考试都是机考的选择题，对于张伟来说没什么难度。 整个上午，他几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做完题目，甚至还带审查了一遍。 再三确认题目没有问题后，张伟就无聊等待起来。 看着四周考生面露痛苦，抓耳挠腮，一脸便秘的样子，他就有些想笑。 叫你们不好好复习，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他等到最后60分钟可以交卷时，就直接提交考卷，飞快离开了考场。 “下午还有一场，对我来说还真是煎熬啊！” 张伟自信满满，这考试的难度不算大，对他这种充分复习的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可能罗小布会有些危险，但对方自己不争气，他也管不了对方。 “既然来了东大附近，那就顺带去一趟吧！” 张伟看了眼东大法学院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要去处理一下原主在东大留下的最后问题。 东大法学院，办公楼。 郑前教授办公室。 郑前正在办公室内把玩着一件瓷器，是一个曾经的学生送的礼物，听说价值几十万。 咚咚咚！ 突然间，敲门声响起。 “谁啊！”他连忙放下手中物件，同时恼怒的问了声。 “是我，张伟！” 听到门外的回应，他意外了。 “对了，今天是法考的日子，考场在隔壁的财经学院！” 郑教授很快想起来，张伟估计是法考结束了，才回到法学院来的。 一想到张伟，他的老脸就有些不爽。 这小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自己留面子，还打碎了了袁栋送的一套名贵茶具，那可是价值三十几万呢。 如果是其他学生，他就算心里头难受，笑了笑也就让这件事过去了。 但张伟这学生，他不打算留面子，所以当时在张伟说赔偿时，他故意默不作声，默许了赔偿这件事。 一想到这个学生还欠自己几十万，他心里头更加恼怒了。 一个穷学生，这钱要怎么还？ 张伟推门进入办公室，目光在郑前手边的一件瓷器上停留了片刻。 “小子，你来找我什么事？” 张伟开门见山：“郑教授，多日不见，打扰了。我这一次来，是为了那套茶具的事。” 这是让郑前一愣，有些不解：“怎么，你有钱了，想要赔偿了？” “不错，我打算赔偿那套茶具，不过我有个疑问，茶具还在你这儿吗？” “那东西都坏了，早就被我扔了，不过你的钱可不能少，那套茶具值三十多万呢，你要赔的话，我算你三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提到茶具，郑前就像是一个市侩的商人，露出了贪婪的嘴脸。 “行吧，给我一个银行卡号，我给你转账过去！” “你小子真有钱了，这钱不会来路不正吧？” 郑前略微意外，但还是报出了一个卡号。 张伟取出手机一顿操作后，三十万转账完成。 “郑教授，这三十万算是我们两清了，但你的事我可是不会忘记的！” 听到张伟的狠话，郑前反而乐了。 “哼，你小子和我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个学生，哪怕你通过了这次法考，你要往上爬的日子还多着呢，什么时候等你爬到我这个地位再来说吧！” 轻视，傲慢，不屑一顾。 这就是郑前对张伟的态度。 他可是法学院教授，而张伟只是一个即将要毕业的穷学生，二人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郑教授，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哼，少拿这些话来吓唬我，要滚赶紧滚，我看到你就碍眼！” “好，再会了，郑教授！” 看着张伟离开，郑前冷哼一声，一脸怒容。 但当他看到转账记录后，却一脸意外。 “这小子怎么回事，突然有了几十万，他难道傍了哪个富婆？” 一想到张伟把债务还清的嘚瑟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可是法学院教授，什么时候被一个学生蹬鼻子上脸，当面质问了。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好过，虽然法考我不能干预，但听说前段时间校务让他去做心理评估，看我让你做不成！” 郑前毕竟是东大的教授，在整个东方都都有一些人脉。 他决定要恶心张伟的话，自然是可以办到的。 而张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郑前给惦记上了。 他在离开郑前的办公室后，同样一脸古怪。 “这郑前是不是没一点眼力劲啊，怎么办公室放着这么多西贝货？” 他前世可是大律师，并且一件案子能赚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律师费，自然也经受过不少古玩玩意。 甚至于，他还帮一些造假和赝品公司打过官司，所以耳融目染之下，也学了不少鉴宝技巧。 他一眼就看出，郑前办公室里头的不少古董都是假的。 但他也不清楚，是这位教授不识货呢，还是对方知道放真古董影响不好，所以特意买了点假货来充门面。 但张伟却将这些记在了心上，他感觉这些假古董，很可能是别人送给郑前的。 “等等，我记得袁栋他家是开古董公司的来着。” 张伟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暂时驱散，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很快又去了一趟校务处，将自己的助学贷款还清了。 虽然又少了将近十万块，但张伟却感觉到一身轻松。 无债一身轻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17章 心理医师杰西卡 下午四点半，法考第一轮客观题的考试终于结束了。 张伟和罗小布结伴走出考场。 “张伟，我感觉自己考得不好唉，万一真没通过，要补考怎么办？” 罗小布有些惶恐，考完试之后，一脸惆怅。 “淡定一点，萝卜，凡是都有第一次！”张伟连忙安慰了一句。 “呃……” 罗小布表示，你这还不如不说话了，你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不过他也没办法对张伟怎么样，中午要不是对方过来喊了自己，说不定他就要睡死过去呢。 “主观题得十月中才能考吧，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备考咯，不然你想干什么，继续看女主播？” 听到问题，张伟却一脸古怪的看着罗小布，直把对方看得不好意思。 客观题只是第一步，难点都在主观题上。 “对了，既然说到抗压，我得把心理评估做了，之前去校务处还助学贷款，他们还催了我一次！” 想到此，张伟就决定回去后搜索一下校方提供的那些心理医生，看看哪一个靠谱。 天色渐晚，张伟和罗小布告辞，离开修业路，返回四方门。 再次回到林府，张伟看着大门口，陷入沉思，什么时候要让这房子门口挂着“张府”的招牌。 至于凶宅什么的，他是无所谓。 反正上一世买的别墅，很多都有大问题。 尤其是最后一次，直接导致了他穿越，成为了张伟。 算了，任重而道远。 一想到东方都的房价，还有林家二嫂的势利，他就知道这不是个短期工程。 他要注重眼前事，先把心理评估的事情做完。 张伟果断返回房间，开始上网搜索预订心理医生。 “喂，是陈医生办公室吗，我想预订做心理评估。” “好的，请登记一下信息，我们帮你安排。” “我叫张伟，是东大法学院的学生，这次评估……”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张伟啊，怎么了？” “对不起，陈医生最近半年的预约都排满了，不好意思。” “怎么可能，我看你们办公室的网页写着欢迎预约吧，你别告诉我你们的广告登记错了？” “嘟嘟嘟……” “什么情况？” 看着挂断的电话，听着里头的盲音，张伟懵逼了。 他连忙点开第二个医生，开始预约。 “喂，是李医生办公室吧，我要做一次心理评估，请问有预约位置吗？” “当然，请登记一下信息。” “我叫张伟，是东大……” “等等，你叫张伟？” “对啊？” “那个不好意思，刚才我看了一下，登记已经满了，请您找别的医生吧。” “什么满了，你们这些助理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刚才不是说……” “嘟嘟嘟……” 张伟看着又被挂断的电话，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 为了验证，张伟拨通了第三个心理医生办公室的号码。 “喂，请问是王医生的办公室吗？” “是的，请问是要预约吗？” “对，我想预约做一次心理评估。” “好的，请登记一下信息。” “我叫罗小布，是东方都法学院的学生……” “嗯嗯，我们帮你预约好了，请输入一下身份信息，确认回执。” “那个，我记错了，其实我叫张伟……帮我把名字改一下可以吗，预约不用帮我退，谢谢。” “什么，张伟？” “怎么，有问题？” “不好意思，预约满了，再见！” “嘟嘟嘟……” 看着又一次被挂断的电话，张伟终于确认，一定有人在背后搞自己。 这个人拥有一定的人脉，可以让这些心理医师不受理自己的预约，而且只针对他自己。 并且这个人知道自己最近需要一次心理评估。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心眼很小，居然想到用这种下三滥招式来恶心人。 结合这些线索，此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法学院的教授郑前！ “cao！（一种植物）” 张伟的脾气其实很好，轻易不会爆粗口。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郑前居然如此下作，简直妄为人师。 张伟放弃了，他知道再打下去也没用。 既然学校提供的心理医师无法预约，那么他只能另想它法了。 “先睡吧，今天考完试，先休息了！” 但就在他刚躺下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阵机器的声响。 “洗衣机，我记得房东没有提供这个吧？” 他听得出来，有人在洗衣服，而且用的还是洗衣机。 张伟住在林府，虽然水电不缺，但洗衣机这种家电还真没有，他也一直是手洗衣物的。 他知道，正在洗衣服的正是舍友赵潇潇。 可问题是，洗衣机是从哪里来的？ “算了，不管她！” 这舍友想做什么，他也没办法阻止，只能当做没听到。 …… 一觉睡到天亮，张伟又是很早起来。 这一次，他照理做了两份早饭，然后对着二楼的房间喊了一声。 “早饭做好了，你要是想吃就下来，不过碗筷得自己刷啊！” 独自吃饭早饭后，他离开了林府。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赵青岩在房子里，并且有几个家电公司的人在忙活着。 “赵叔，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哦，家里的洗衣机丢了，我买了一台新的，正在让师傅们装呢。” “洗衣机丢了？” 张伟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了，因为你丢的洗衣机，八成就在我家里头啊！ “小张，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小偷太嚣张了，居然连洗衣机都偷！” 见赵青岩察觉到了什么，张伟连忙义正言辞，谴责那个偷洗衣机的“小偷”。 “小张啊，看你表情严肃，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赵青岩好像又察觉到了什么，随口一问。 还能是什么烦心事，当然是你的女儿了。 不过张伟不可能暴露这一点，而是转移话题：“是啊，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我想预约做一次心理评估，但预约的医生都排满了日程。” “哦，心理评估，你需要心理医生吗？”赵青岩来了兴趣，又问了一次。 “是的，评估还挺重要，是教务处要。” “早说啊，赵叔可以介绍一位专业的心理医师给你，我是她的老客户了，现在我就给她打电话帮你预约一下！” “呃……” 看到赵青岩飞速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张伟连阻止都来不及了。 “喂，是翠西吗，帮我看一下医生的预约表，我要预约一次问诊……” 很快，预约结束。 赵青岩告诉张伟，医生的预约时间在周末，让他直接去就行。 “那谢谢赵叔了。” 张伟自然表示感谢，心中的那点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再次返回林府，看了一眼厨房，结果就看到第二份早饭已经被人吃了，但碗筷却没有刷。 “这女人，是不是没长大啊！” 张伟的嘴角抽了抽，却忍住了上楼质问对方的冲动。 赵青岩又一次帮了他，看在对方的情份上，就不为难你这个做女儿的了。 反正赵叔的女儿就是我女儿，我正好缺个闺女养，你今后就是我张伟的闺女了！ 这样安慰自己一句后，张伟只能将碗筷全都洗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往常一样作息，只是一切的学习都通过网络进行。 当然了，这期间他的饮食起居都是自己处理，顺带做饭时还要做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闺女”。 而赵潇潇自从吃过了张伟的饭后，跑出去的次数少了，基本到饭点时候都会自己下来。 不过每一次，她都是等张伟吃过并且离开厨房后才会出现，然后吃完就丢下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张伟回来时就负责刷两人的碗筷。 张伟表示，亲闺女都没这么恶心人的，简直太放肆了！。 这他又想到了前世，自己和妻子离婚后，也同样和女儿分居，一直没有享受过一家人的快乐。 虽然凭空多了一个“女儿”，但感觉还不错。 就是这女儿，一直吃他的住他的，却几乎不露脸，让他有些无奈。 张伟也搞不清楚，这赵潇潇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个人每天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算了，不管她了……” 周五晚上，夏千月却在v信上找上了他。 夏千月：张伟，你的法考怎么样，感觉能不能过？ 张伟：我出马，当然没问题了。 夏千月：那就好，对了，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武协的实习申请通过了，明天我就可以和师傅一起出外勤了！（兴奋） 张伟：恭喜啊，不过出外勤不就是巡街吗，这有什么可兴奋的？ 夏千月：这可是巡街欸，我超兴奋的好不好(p≧w≦q)！！！ 看到夏千月发了个表情包，张伟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十分激动。 毕竟这算是她第一次出任务，虽然只是巡街这种最基础的工作。 张伟欣慰的笑了，感觉自己不止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 很快，消息又来了。 夏千月：对了，这个周末你要不要来找我，我出外勤的位置就在中环，距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远。 张伟：行啊，不过明天我要先去做心理评估，校务那边催得急，等结束之后再来找你行不？ 夏千月：那我们说定了啊，这次谁骗人谁是小狗！ 张伟：汪汪汪~（狗头） 夏千月：去死！（扇巴掌） 和夏千月结束了愉快的聊天，张伟这才放下手机，然后开始了又一轮学习。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他学习的脚步，尤其是拥有了金手指之后，他学习的热情更是空前高涨。 请叫他张学霸！ …… 翌日，中午。 简单吃过饭之后，张伟朝楼上喊道：“今天我要出去，晚饭你可以热一下中午的饭，要是不喜自己解决也可以。” 楼上无人回应。 “在不在，知道的话就应一声！”张伟倒也不恼，继续问了一句。 “哦，知道啦~” 好半天，赵潇潇才回了一声，语气慵懒，听上去十分不情愿。 张伟听得出来，对方还在赖床。 “行，那你继续睡觉吧，我走了！” 他离开林府，看了眼赵府的位置，大门没有打开，这说明赵青岩没有住在里面。 “哼哼哈嘿！” 而再隔壁的张家武馆内，大门敞开，里头传来了一声声操练的声音。 “早起锻炼，效果好啊~” 张伟走过武馆门口，往里头瞅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影在操练着，带头的好像是个女生，穿着练功服，但因为房门阻隔，看不到面容。 在女生身后，有几个男生，跟着女子的动作在练习。 那女生，应该就是房东提到过的张家丫头，听说是武馆的教习，可惜张伟没有和她见过面。 张伟不清楚他们在练习什么武功，但也没打算研究，而是径直离开。 他这一次直接乘地铁出门，因为堵过一次车，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不到20分钟，他就来到了东方都内环的市中心。 虽然中环已经算是东方都的好地段了，但内环繁华的市中心，才算是真正体现出了东方都国际化都市的身价。 随处可见的摩天大厦，装饰豪华的高端店铺，遍布琳琅满目商品的超级市场。 来到这里，张伟甚至都感觉自己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随手一看，就见一群穿衣打扮时尚的年轻人走过，他们穿着新潮的运动鞋服，带着珠宝首饰，手边挂着各种张伟都喊不出名字来的电子产品。 而张伟呢。 穿着几十块钱一件的廉价衣服，脚上的蝎子也是地摊货，突出一个字：穷！ 要不是赵青岩帮助，他全身上下的电子产品也就只有那台老式翻盖机。 “对了，赵叔有没有说这个医生要多少钱诊费来着？” 到了这里，张伟才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忘记问诊费来着。 他连忙取出手机，联系赵青岩。 编辑好信息后，直接发送。 可惜对方没有回复。 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循着地址，去医生那边问一问了。 心理医师的办公室地址在市中心的金融街。 这里是东方都真正的核心地点，四周的房价甚至超过20万一个平方，一套公寓可能都要上千万。 但就算是这样的房价，东方都的地产商甚至将一千万宗家的房子当刚需房卖，听说还挺抢手的。 张伟撇了撇嘴，有供需才有市场，东方都的丈母娘们催生出了比天还高的房价。 他走在寸金寸土的地段，很快来到目的地，金融街的联合金融大厦。 这栋大厦高50层，里面每层的层高都有5米，虽然只有50层，但比附近一些百层大厦只高不低。 大厦一楼是装饰豪华、金碧辉煌的十米挑高大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晶莹绚丽，等候厅上摆满了报刊杂志，许多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在这里低声交谈着。 门口的接待人员更是朝往来客人展示出自己的职业性礼仪，她们身材高挑，穿着得体的制服，脸上的笑容更是平易近人。 张伟在接待一脸嫌弃的注视下走进电梯，按下了通往41层的按钮。 联合金融大厦越是高层，房租就越贵。 这40层以上的高度，可以让你俯瞰大半个东方都市中心，但也要让你花费高达百万的年租金。 叮咚。 41层到了。 张伟走出电梯，面前是一块指引牌。 左：吉祥婚庆公司。 业务：专注婚纱摄影，新人蜜月旅游咨询。 中：东南飞情感咨询公司。 业务：离婚协议咨询，财产分配建议。 右：杰西卡办公室。 业务：心理咨询，心理评估检测。 “好家伙，结婚离婚都有！” 虽然目的地是右边，但看到左边和中间两家的招牌后，那可真是王八退房-憋（鳖）不住了。 他好奇，两家人会不会打起来。 或者说有没有新婚夫妇，头一年在左边办业务，第二年就去中间办了后续业务。 好家伙，真就一条龙服务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张伟选择了右边。 诊所门口有一处接待台，一位棕发妇女正在伏案登记着什么，而一旁的等候区内，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正在等候着。 “王先生，到你了！”妇女喊了一声，口音有些独特。 听到是自己后，等候区的一个男子立即起身，一脸兴奋的走进了妇女身后的办公室。 直到此时，张伟才看清妇女的面容，对方不是龙国人。 这个女人戴着方形的眼镜，有着曲卷束成高髻的棕色长发，脸颊细长，年岁约50上下，左手边放着一块蕾丝手帕。她给人的印象，类似于学校中让学生害怕的刻板班主任。 “杰西卡应该是医生的名字，这么说医生也不是龙国人？” 张伟也没有想到，赵青岩给的心理医生，居然来自国外。 他还发现，来这里咨询的病人都是男人，看起来都是附近办公的商务人士，并且面带兴奋，还有一丝窃喜。 就好像，来这里见杰西卡医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让张伟好奇了，这位医生到底是什么人物，能够让别人都迫不及待。 如果是名气很大的医生，为什么网上搜索不到对方的信息呢？ 2个多小时过去，终于轮到张伟。 “赵青岩先生！”妇女继续通报。 “我就是，不过我是赵青岩先生的朋友。”张伟起身，告知了一句。 “嗯，赵先生已经提前通知了我们，请进吧。”妇女没有任何表情，机械般的提醒张伟进去。 怀着好奇和一些忐忑，张伟走入办公室。 里面的办公室很大，就像是一间巨大书房，房间接近一百个平方，四周全都是书架，书架上放置着海量的书籍。 房间正中有一张茶几，两张沙发，角落处还有一个供人躺下的休息区。 “你好，是张伟先生吗？” 突然间，一个轻柔的女声在张伟身后响起。 张伟猛然回头，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女人在冲着自己微笑。 这女人的身材和颜值，做国际超模都绰绰有余，可居然是心理医生。 这简直是……太美妙了！ 18章 你要是能催眠我，我当场…… 一名身材好到离谱，身形高挑且凹凸有致，浑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有着金黄的天然微卷发，碧蓝明亮的双眸，白皙如雪般的晶莹肌肤，以及青涩少女所不具备的极品身材。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包臀裙，以及肉色的透明丝袜，妥妥的制服诱惑ol版。 这是一个只要男人看了一眼，就会走不动道的女人，颜值魅力几乎无可挑剔。 张伟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外面来看病的都是男人了。 因为女人不可能来找杰西卡看病，那太相形见秽了。 “你好，是张伟先生吧，我是杰西卡，杰西卡·亚尔薇特·弗格斯，你可以称呼我为杰西卡医生。” 杰西卡的龙国语很好，没有一点口音，略带有一丝独特磁性，让人耳朵痒痒、想入非非。 她向张伟展示了自己的心理医师资格证，上面的名字准确无误。 但张伟的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了对方足足有36d的丰满之上，反倒是忽略了资格证上的信息。 真大！ 谢谢你赵叔，我感激你一辈子！ 张伟经历过短暂的失神之后，终于从那对迷人部位中收回目光，然后摆出了一副正经姿态。 “你好啊，杰西卡医生，你介意多一条舔狗……啊，不对，你介意我坐下吗？” 虽然回神了，但张伟的脑子还没有缓冲过来，以至于说错了一些话。 杰西卡轻掩双唇，咯咯轻笑，好似没听到刚才的话。 “请坐吧，不然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不好展开。” 她说着，率先坐在了一张沙发上，双腿轻轻晃动，摆出了一个让人遐想的慵懒姿态。 张伟虽然在告诉自己要克制，但实现还是不自然的瞄到了对方身上。 杰西卡的身上就好像有某种魔力，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不自觉的吸引男人的目光。 “你是赵先生的朋友？”杰西卡见张伟坐下，这才缓缓开口。 张伟将目光从对方那双大长腿上移开，一本正经回复：“正确的来说，我是他邻居。” “邻居？”杰西卡好像有些意外，眼前的男孩居然是赵青岩的邻居。 “你知道赵先生他……应该说，你知道赵先生给你安排了什么服务吗？” “不是心理评估吗？” 杰西卡确认，张伟好像不清楚赵青岩的情况。 “这是你今天的服务没错，他和我说明了。”杰西卡点了点头，但还是解释道：“但赵青岩先生付了我很多钱，这笔钱可以让我提供一年的心理咨询，而他的工作又很忙，所以让我将服务转到你身上来。” “明白了，可我只需要一次心理评估就行了，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会定期过来进行心理辅导的。” 张伟很愉快的接受了，毕竟有美女看，还能说话交流，傻子才不要呢？ “那好，这是我办公室的名片，如果你要来的话，提前电话联系，翠西会安排时间的。” 杰西卡将一张蓝色的名片递了过来，张伟自然是小心翼翼接过，目光不经意间却瞥到了衬衣下的黑色蕾丝边胸衣。 太有诱惑力…… “那么，我们开始吧。” 杰西卡医生拿起一本笔记本，开始一边记录，一边解说。 “因为你是第一次来，所以我需要记下一些信息，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能够看着你对我来说都是上天眷顾的幸运了。” 张伟哈哈一笑，下意识称赞了对方一句。 杰西卡停下笔记，抬起头，一脸微笑的看过来：“张先生的嘴真甜，看你和女人的搭讪方式，应该是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我以前还是条舔狗呢，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张伟却摇头否认，心里头有些无奈。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可能从看到杰西卡开始，就说不出话来了吧。 他能说话，还是因为人生阅历在这里，所以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 “舔狗？” 杰西卡眸光浮现一抹疑惑，虽然她龙国语很好，但对于一些特殊词汇还有些陌生。 “哈哈，都是一些不光彩的事，只能说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张伟连忙摆手，掩饰尴尬。 “好吧。” 杰西卡停下了记录，合上笔记本，随后明亮的眸光看向张伟。 “那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需要这一次心理评估吗，是遇到了什么工作上的压力，还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难？” “看来，我曾经舔狗的身份，还是瞒不住了啊……” 张伟叹了一口气，就将记忆中关于原主的愚蠢操作，全都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接近30分钟。 听完了张伟的舔狗光辉事迹，杰西卡性感丰腴的双唇微微张开，面色难掩惊讶。 “你是说，你为这个叫贾美丽的女生做了这么多，最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得到？” “废话，不然为什么叫舔狗呢，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真的好惨，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也得不到。”杰西卡不自觉点了点头。 “那你有想过报复她吗？” “当然，我不仅报复了她，而且还当众狠狠的羞辱了她，把她的嘴脸当着全法学院、甚至全东大学生和老师的面给揭露了出来！” 看着张伟的回应，还有诉说的神态表情，杰西卡的双眸却轻轻一皱。 她拿起笔记本，再次记录下了一些信息。 “张伟先生，你的反应很奇怪，让我感觉你在那次事件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我说的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心态变化，而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杰西卡的话，让张伟的手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但前者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动作，还在继续： “一位创伤研究领域的世界级顶尖专家提到过，人类在经历创伤后，会呈现出五个不同的阶段，分别是痛哭、麻木和抗拒、入侵式回忆、理解创伤和抚平创伤这五大阶段。从你刚才的描述中得知，你只是经历了第一个阶段，最后选择了结束痛苦的方式，紧接着当你出院后，你却已经到达了第五个阶段，并且选择用报复反击的方法来抚平创伤，这一点倒是很出乎我的预料。” “还有一点，我也非常在意……” 张伟这边神色逐渐凝重，而杰西卡却还在娓娓而谈： “你在诉说这个故事时，就仿佛站在了第三者的角度，在我看来你的应对非常好，好的甚至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另外我从你的肢体动作上没有看到一丝的尴尬，你对于自己曾经的丑态，表现的十分从容，这证明你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非常高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呢？” “所以……”张伟下意识接了句话。 “所以，你要么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所以突然变得成熟了许多，要么就是你的身体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医生你还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你可真把我逗笑了。” 张伟笑了，笑得十分大声，用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镇定，要镇定，不能让眼前这妞看出什么来！ “你说得对，看来是第一种了，你突然间变得成熟了，这不是什么坏事。” 杰西卡也笑了，像是配合着张伟一样，以轻笑附和。 笑了十几秒钟，张伟脸上的笑容飞速敛去，他暗自摸去了一把汗，差点没忍住。 幸好这穿越重生的事情，一般人绝逼想不到。 “杰西卡医生，不能总谈我的事啊，一直都是我在自爆，也谈谈你的事呗？” 张伟为了掩饰尴尬，也只能岔开话题了。 “我的事，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事呢？” “这不废话吗？” 张伟发挥出前世的撩人手段，慢慢起身，走向杰西卡。 “你知道吗，十个男人见到你，有九人都会被你的魅力俘获！” “你是想说，你是那唯一的一个吗？” 杰西卡却不慌不乱，见张伟停下后，也用性感的嗓音反问。 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两臂宽，高挑的杰西卡与张伟几乎视线持平，四目相对，双方谁也没有退缩。 张伟最后使出杀手锏，无比郑重道：“不，我想说我会是那第一个！” 这一句话的效果明显，杰西卡终于忍不住了，难掩嘴中笑意，身子却退缩般的坐回沙发。 不过她的眸光中，却难掩一丝惊讶。 她难以想象，一个曾经的舔狗小男生，居然会说出这么有深意又撩拨人的话。 “既然你想知道我的事，那我也没不好隐瞒，可以都告诉你，首先我来自国外，我的家乡是新联盟内一个小城市，我从小就……” 面对张伟的提议，杰西卡还真就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事，但很多在张伟看来是重大事件的情况，却被她一笔带过。 在对方的诉说中，张伟也算了解了眼前这个女人。 综合来说，她就是一个学霸。 虽然家境不算优越，但依靠着自身的努力，考上了出色的高中，最后以全额奖学金的形式进入医科大学，并且顺利毕业，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医生。后来她又因为一些原因转修心理学，获得了三个博士学位，成为一位出色的心理学医生。 杰西卡说完了自己的人生后，不经意间看了眼时间。 “张伟先生，现在我和你都对对方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接下来该为你的事情准备了。” 她提醒张伟，这次来的目的。 心理评估。 “哦，我都差点忘了，和美女交谈，就是容易让人忘记一些事……” 张伟歉意的笑了笑，示意杰西卡可以开始了。 杰西卡起身，从床边的书桌上拿起了三份表格。 “既然你曾经遭遇过那种事，那么我会对你进行三场测试，测试分别是pstr心理压力测试、liebowitz社交焦虑量表以及pdp行为风格测试，希望你在接下来回答问题时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否则会影响最后的评估结果。” 张伟严肃点头：“当然了，我从进来开始，对你说的一直都是真心话。” “那就好！”杰西卡好似没察觉到这句话的本意，笑着点了点头。 “那让我们开始吧，先从情景模拟出发，你需要回答一些特定场景的描述，为了让你身临其境，我会使用一些类似催眠的手段，希望你能够理解。” “催眠吗？”张伟意外了一下，但随后疑惑：“我记得催眠对于心智坚定的人来说，可是不会有效果的。” “这么说，你的戒心很重？” “那也要看对谁了，如果是杰西卡医生，我也许会适当的放下戒备，不过也得看情况。” 杰西卡想了想，从沙发上起身，直接在地毯上坐下。 “既然张伟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戒备，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戒备心的人，那么为了测试效果，我可以让你躺在我的腿上？” 这可就是膝枕了！ “这，不好吧……” 张伟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立即行动，径直躺下，后脑枕在了杰西卡的双腿上，动作一气呵成。 他轻轻抬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涌入鼻尖。 真好闻~ 张伟笑了，笑得有些猥琐，所幸这是杰西卡的视野死角，对方看不到。 “那让我们开始吧，张伟先生，请闭上眼睛，然后听我描述，你在心中要想象这样一个场面……” “可惜啊，不能继续看了……” 张伟有些可惜的闭上了眼，开始配合杰西卡。 不过他心中依旧好奇，自己这么坚定的心智，杰西卡要如何催眠自己呢。 我可是两世为人，身体虽然是一个小年轻，但内心可是成熟大人，绝不可能被你这种小把戏给催眠！ 你今天要是能把我张某人催眠咯，我当场，我当场将刚才坐过的沙发吃掉！ 2分钟后。 呼噜噜~ 呼噜噜~ 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张伟，听着那轻微的酣声，杰西卡笑了。 “那么，张伟先生，测试开始了……” …… 又30分钟后，张伟缓缓醒来。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睡过去了，所幸睡着之前的话，杰西卡听不到。 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坐过的沙发，张某人缓缓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回到座位上。 杰西卡正在看书，当察觉到张伟醒来后，轻轻合上书本。 “张伟先生，测试完成了，结果我会以邮件的行事发给你，你可以在登记处填写一下邮箱地址。” “能用v信吗？” “嗯，也可以。” 杰西卡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她返回办公桌上，取出了手机。 张伟注意到，杰西卡的手机和自己的是一个型号，不过是白色风格，同样来自铁匠科技。 【jessica·voges添加你为好友，是否接受？】 很快，提示来了，张伟自然点了同意。 【您已添加jessica·voges为好友，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张伟朝杰西卡发了一个笑脸之后，也就收回手机。 “接下来我再来见你的话，是不是都要提前预约了？” “当然，我的客户很多，并且要针对每一位进行辅导，需要准备时间。” 杰西卡说着，翻开笔记本查看。 “赵青岩先生交了一年的费用，一直到明年7月份前，你都可以来找我预约心理咨询，不需要再花费额外的费用。不过我每次最多只能给你进行2个小时的辅导，间隔控制为一个礼拜一次，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 张伟说着，看了看时间，自己从进入办公室开始，已经过去了快2个小时了。 “那么，今天的评估谢谢你了，杰西卡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 “感觉称呼你为医生有些生分了，接下来一年咱们可能会有很多次交谈，我能直接喊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那我也称呼你为张伟？” “好的，谢谢你了，杰西卡！” 张伟告辞，起身离开。 杰西卡自然不会阻拦。 就在张伟从一侧的房门离开后，杰西卡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敛去，并且放翻开了记载张伟信息的那一页笔记。 她取出笔，开始飞速书写信息。 “这是一个特殊的病人，他的行为模式和自己所描绘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而造成这一原因的事件，正是那一次。” “既然如此，我将这次情况标记为「特殊节点事件」，将他的人生分为事件前和事件后，结果发现他在事件前和事件后，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一点让我十分的好奇。” “猜测1：事件导致了他的原本自我被后来自我否定。” “猜测2：事件引发心里创伤，造成了另一个人格，变得自信且充满激情，表现与曾经的自己差距巨大。” …… 笔记合上，杰西卡看着张伟离开的房间门，嘴角微微扬起。 “张伟，你真是一个不错的病人，我承认我被你的病例所吸引了。” “而且我很好奇，你和赵青岩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可不是一位会随便认同他人的人，你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特质？” “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到底是如何吸引赵青岩先生的呢？” 不提杰西卡如何猜测张伟的来历，此刻的张伟已经离开了联合金融大厦。 他取出手机，连忙向夏千月发送了一个消息。 张伟：我的心理评估做完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里？ 张伟：抖动屏幕 夏千月：「坐标：东方都中环……」 看到夏千月直接发了一个坐标，张伟了然。 19章 憨憨出外勤，偶遇凶杀案 东方都，中环。 东南步行街。 这里就是夏千月负责巡视的地方，作为武协的新人外勤，她的工作其实还挺轻松的。 并且为了让新人能够快速适应外勤工作，武协为每位新人都配了一个老师傅带着。 现在夏千月就和自己的前辈师傅在步行街的主干道上，二人在一处遮阳伞下，干着俗称摸鱼的行为。 前辈老师傅是一位大姐，姓王，四十岁出头，身材微微有些发福。 她看着不像是武协的人，倒像是居委大妈多一些。 王大姐看了一眼步行街道，随后朝身侧的夏千月道：“小夏啊，我和你说，向我们这类值外勤的，虽然辛苦了些，但其实工作量没有多大的。” “不过现在是周末，步行街的人流量不小，你和我待会眼睛放亮一点，看看四周有没有动作不干净的，这种时候都是那些小偷作案的高峰期。” 王大姐说着，指着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尤其是这种遮住脸的人，最好多留意一下，这么好的天气，却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他们上街是为了什么，需要重点关注。” 夏千月果断盯着目标，一直到对方走入附近一条小巷，这才转移目光。 “王姐，听你的意思，好像你抓到过不少坏人吧？” “坏人抓到过不少，但都是小偷小摸的居多，我印象中最大的案子，还是有一对夫妻吵架，那丈夫差点用水果刀捅死了妻子，幸好邻居发现，我们外勤赶到及时，阻止了那丈夫行凶！” 王姐说着，心有余悸道：“其实像我们这种工作，只要不出错就行了，就算真抓人，最好也要对方先动手，来一个人赃并获。现在的人啊，很多都学坏了，如果你抓不住现行，他们是不会承认的，甚至还要反诬告你一口，所以你千万记住了，就算真看到了小偷，也要沉得住气，不能立马动手，明白不？” “嗯嗯，我明白了！”夏千月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乖巧点头。 她知道，老师傅这么说，一定有对方的道理。 “对了！”王姐说着，看向身边的“小徒弟”，“你刚才说，有人要过来找你，和王姐说说是你什么人啊？” 可能是巡街的任务太无聊，王姐体内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她本人倒是结婚了，家庭婚姻幸福美满，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就是儿子的功课有些差，她就多报了几个补习班，打算让孩子暑假好好学习，不过这都不算大事。 作为一个中年已婚妇女，要说最好奇的，那自然是夏千月这个年轻后辈了。 “是我一个朋友，也不算我什么人啦~”夏千月俏脸一红，连忙否认。 “嘿嘿，你和王姐我还说什么客套话，让我猜猜，你男朋友？”王姐可是老江湖，自然一眼看出夏千月有所隐瞒。 “什么男朋友，王姐你不要开玩笑了！”夏千月的小脑袋深深低下，不敢抬头回应，就像是一只害羞的小袋鼠。 “来来来，和王姐说说，那小伙子是哪里人啊，干什么工作的啊？” “他啊，现在和我一样，还差点才毕业呢……” 夏千月回了一句，手机响了。 她立马打开v信，很快看到了张伟发来的消息。 “他来了！”夏千月激动了，总算不用被王姐纠缠了。 “小伙子来了，在哪呢？”王姐也连忙左右张望。 很快，一个年轻小伙朝她们招了招手，快步跑向这边。 “这就是那小伙子啊，嗯……长得挺老实本分的，不像是会被女人勾搭走的类型。” 王姐看了眼来人，脑袋里一时间居然想不到什么好词。 这显然是一个高情商说法，这要是换成低情商说法，可就是这小伙子长得也忒没特点了。 平平无奇，毫不起眼。 这就是张伟。 “张伟！” “憨憨！” 张伟和夏千月会合，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张伟，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 但突然间，夏千月的鼻尖轻轻嗅动，好似闻到了一股让她不安的味道。 张伟连忙嗅了嗅自己手臂，淡然解释一句：“哦，这个啊，可能是心理医生的吧，我今天不是要去看医生吗，她是个女的。” 虽然杰西卡很漂亮，胸很大，但张伟和她才见面一次，二人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哦，这样啊。”夏千月接受了这个解释，倒也没有多疑。 “来来来，小夏啊，给王姐介绍介绍，这小伙子什么情况啊？”一旁的王姐立马凑上来，摆出一副要将张伟祖宗十八代都打探清楚的架势。 “王姐，你说什么呢，张伟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夏千月连忙摆手，表示你多想了。 “哼哼，小夏你真是，和王姐还藏什么，王姐又不会撬你家墙角！”王姐白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张伟：“小伙子，你和小夏是不是那个关系啊，别不承认，王姐我什么看不出来，你和这丫头之间的眼神就不对，这一点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我！” “王姐？”看着眼前极度八卦的妇女，张伟都有些不适应了。 “王姐，你们不是执勤吗，一直围着我合适吗？”他见王姐的架势，连忙转移话题。 “哈哈，小伙子你还藏着捏着呢，和王姐我还打哈哈？”王姐却丝毫不在意，指了指四周道：“再说了，这街上这么太平，能有什么大事，最多有些小偷小摸罢了。” “咱东方都的治安啊，不是我说，那可是相当好的！” “就是啊，张伟，虽然我也想着能够惩恶扬善，但东方都的治安这么好，我已经出来执勤好几天了，每天都和散步一样。” 王姐骄傲的说了一句，夏千月立马附和。 东方都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人口超两千万，属于超一线了。 但就是这么大的地方，治安犯罪却很少。 对于武协的外勤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就是，他们不会遭遇太累的工作，每天的值班执勤，就和夏千月所说一样，就是天天在街道上散步。 坏事就是，你没有立功的机会，案子都没有一件，你哪有功劳可以拿，没功劳就没办法晋升，可能很多人就和王姐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外勤岗上。 不过王姐这类就是没什么野心的人，她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干到退休，其实也就满足了。 “小伙子，和我再说说你们倆小年轻的事呗，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替老夏他啊打听打听。” 王姐提到的老夏，正是夏千月的老爹。 夏千月加入武协，很大程度都是受对方影响。 不过夏千月的父亲，也只是一个武协的基层外勤而已，和王姐还是熟识。 “王姐，打听什么呀，怪羞人的……”这王姐的热情，是让夏千月有些受不了。 她脸颊发烫，面红耳赤。 “这不无聊嘛，反正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你不聊点什么，要怎么过去这一天哎。”王姐说着，连连叹气。 有时候在治安好的地方，没事做也是一种悲哀。 “哎，真希望我们能遇到点情况，这样也好有事做！”夏千月也同样补充了一句。 张伟看着二人，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他向说话时，异变突生。 磅！ 前方步行街的楼上，传来一阵异响，好似玻璃破碎。 张伟，夏千月和王姐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他们就看到楼上的一间窗户碎了，并且有一道黑影从窗户中坠下。 砰！ 黑影砸在下方一家小吃店的遮阳伞上，连带着下方的座椅都被砸毁了，动静很大。 “啊，有血！” “死人啦，救命啊！” “报武协，快报武协啊！” 随后，那个位置传来一阵阵尖叫，人群四散逃开，整条街道的行人都乱了。 “小夏，快跟我过去！”王姐见此，连忙冲向骚乱的位置。 “喂喂喂，我们是外勤组，在东南步行街发现情况，请求支援……重复，在东南步行街发现情况，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她一边冲刺，一边拿出对讲机，朝另一头的武协调度中心汇报。 张伟也没有想到，刚才还说无聊呢，这会居然真遇到了情况。 这嘴是开光了吗？ 既然夏千月动了起来，那么他也只能跟上。 一路狂奔之下，他跟着夏千月来到了小吃店楼下，并且看到了这样一幕。 被砸坏的遮阳伞和木质桌椅上，正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女人的衣服已经染红，仰面朝天，双眸瞪大，面色狰狞且惊恐，但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因为她已经死了！ “胸口没有伤，伤口在背部，流这么多血，说明在逃跑时被人刺中了背，最后撞碎了楼上公寓的玻璃……” 张伟抬头，看向女人撞碎的玻璃。 “憨憨，凶手可能还在楼上，死者掉落到现在才过去不到30秒，对方一定没有走远！” 此言一出，夏千月立刻会意，冲向公寓楼内。 不过很快，她懵逼了。 因为公寓楼的电梯里，冲出十多个人，并且一旁的楼梯内，同样也有人不停跑出来。 夏千月就看着一个个行人跑过身边，但却不知道怎么办。 “憨憨，做什么呢，赶紧控制现场，让这帮人别动啊，凶手说不定就混在这群人里头！”张伟冲进来后，连忙提醒。 可惜已经晚了，很多人都冲出了公寓，跑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夏千月居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说出一句话。 “张伟，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良久，夏千月才回过神来，看着公寓大门口，有些茫然。 “憨憨，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慌的！”张伟只能拍了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 “那你为什么没慌？” “呃……” 没想到，憨憨的关注点是如此不同，张伟都不好回答了。 总不能说，他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吧？ 5分钟后，武协的人马赶到，开始封锁现场。 他们在现场布置了封条，整栋公寓也开始进行排查，法医鉴证组的人开始对尸体进行处理。 夏千月跟着王姐，站在现场外侧，负责警戒秩序。 “王姐，这可是凶杀案啊，我们难道不能参与破案吗？！” “小夏啊，我也知道这是凶杀案，但我们是外勤，任务只是负责维护现场警戒，凶杀案得重案组的人来处理。” 夏千月的眼睛，时不时偷瞄向尸体，想要一探究竟，但却被一旁的王姐阻止了。 她明白年轻人想立功的心思，但凶杀案可不是小儿科，得让专业人士出马才行。 又是几分钟过去，重案组的人终于来了。 “居然是七组的吴队！”王姐看着重案组的人，一脸意外。 “王姐，吴队怎么了？”夏千月赶忙询问。 王姐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打哈哈：“哦，没什么，我还以为会是一组或者二组的人呢，没想到是七组的人……” 这位吴队名叫吴勇，是武协调查科重案组的人，所带的队伍是重案七组，成员一共四人。 除了吴队之外，另外三人也到了。 他们分别是嘴角留着胡须的干瘦中年人，一个黑皮肤的妹子，以及一位豹头环眼、长相凶厉的男人。 “这就是死者了，情况怎么样？” “死者背部中刀，伤口遍布左肋、肺部等多处要害，都是致命伤，加上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有多处骨折摔伤……” 吴队询问法医，得到了初步鉴定结果。 “目击证人呢？” 接着，吴队又询问现场外勤。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负责警戒的王姐和夏千月，还有夏千月附近的张伟三人。 他们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自然也是目击证人。 “带他们去总部登记！”吴勇大手一挥，让人带着张伟三人离开。 “老邢，阿妮，塔木，你们三个跟我一起上去，看看现场什么情况，能不能找到线索！” 吴勇带着三个队员进入楼上的第一现场，开始调查。 而张伟，因为成为了目击证人，只能跟着武协的人马一起进入总部。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去武协总部，可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一场凶杀案。 …… 武协，东方都调查总部。 武协大楼，位于东方都内环市中心，是一栋看着不算起眼，但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建筑。 在这里往来的人，身上大多带有一股凌厉气势，这些是普通人都不具备了。 而张伟被带到了重案组的调查科，正在接受笔录登记。 负责给他登记笔录的，是吴勇麾下的副队长老邢，一个相貌同样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点猥琐的中年人。 “小伙子，你是说你看到了死者坠楼？” “是的，凶案现场距离我们不到100米，就隔着一条人行道。当时我们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第一时间冲到现场，可惜那时候从公寓跑出来的人太多，无法分辨出谁是凶手。” “你又不是武协的人，为什么要冲到现场去，遇到这种事，不应该第一时间逃开吗？” “因为憨憨……哦，是我朋友要赶过去，我自然只能跟着她咯！” 张伟说着，看向一旁正在做笔录的夏千月，“她是你们武协的实习外勤，需要赶赴现场的。” “嗯，不错的小姑娘，第一次看到尸体，居然没有害怕！”老邢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身上带着血迹的？” “当时人太多了，我没有注意到。”张伟摇头。 他的目光穿过重案组办公区域，锁定在了角落处的一张写字板上，那里张贴着不少现场的照片。 “发现凶器了吗，应该是匕首吧？” “嗯，就在现场，可惜没有指纹，凶手作案时一定戴着手套。” “那你们应该可以调取监控看看，那个时间点就这么多人，附近街道应该也有不少监控吧。” “我们的人正在看，如果发现了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那就好，不过死者的背景你们调查了吗，既然是凶杀案，自然要从死者的身份开始下手。” “不用你说，我们早就想到了，现在已经联系了死者的男朋友，他正在来的路上，我们……” 老邢说着说着，感觉突然不对味。 我是重案组还你是重案组的人啊？ 这小子不是来做笔录的吗，为什么突然问我案情的问题了？ 而且对方这询问的架势，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些检察官，以至于自己下意识的就回复了。 老邢恼了，立马朝张伟警告一句：“你小子别在这儿给我添乱，我问你答，懂不懂规矩啊！”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张伟连忙道歉，也知道自己问得多了。 他也没办法，以前做刑事案件辩护时，他就是这么和调查科的人接触的，这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张伟这边的笔录很快结束了，他毕竟只是普通平民，武协的人也不会难为他。 反倒是夏千月这边，做完了笔录之后，还被吴勇拉过去问话了。 张伟也只能在一旁等待着，眼睛时不时偷瞄向那块「线索板」，看看重案组搜集的证据有多少了。 线索都是死者尸体上的伤口，法医已经拍了不少照片，此刻都贴在这里。 除了这些，其他线索却很少。 夏千月被问话完毕后，一脸兴奋的来到张伟这里。 “好酷啊，刚才那就是重案组吗！” 夏千月的梦想，就是加入重案组当一个调查员，此刻近距离接触到“偶像”，显得十分激动。 “你想破案？”张伟下意识问了一句。 “当然啦，吴勇队长刚才给了我联系方式，要是能够想起线索，让我第一时间联系他！” 夏千月说着，眸光闪烁，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但张伟知道，这丫头接触了重案组，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回去巡街的。 20章 憨憨想立功，丧女法医墨玉珠 从武协总部出来时，夏千月还有些激动，而张伟这要淡定的多。 他是学刑法的，今后估计来武协的次数会很多，所以需要提前习惯起来。 “张伟，你说我们一起来破案行不行？”夏千月突然转身，看了过来，眸光发亮。 这丫头原本就容貌俏丽，此刻遇到了感兴趣的事情，眸光犹如宝石般闪亮，深深吸引着张伟的视线， “好，我们一起啊！”张伟下意识点头，随后就发觉了不妥。 因为他和夏千月，都没有参与案件调查的资格。 他们一个是法学生，一个是实习外勤，哪能直接参与破案？ “嘿嘿，我果然没看错你！”夏千月却不管这些，心情格外激动。 她笑起来，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十分好看，以至于张伟都忘了反驳。 “那你说，我们应该去哪儿调查？” “我想想，要调查凶案，自然要去现场了。” “那就走呗！” 夏千月就要立即出发，但却被张伟一把拉住。 “憨憨，你和我都不是调查科的人，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也只是实习外勤，怎么进入凶案现场？” “对哦~”某憨憨无奈，挠了挠头，“要怎么进去呢？” 张伟沉吟片刻，问道：“我记得你老爸也是外勤，他在现场吗？” “他不是我们辖区的，他的执勤地是隔壁区，估计不会在现场吧？” “那没辙了，除非能遇到一个可以带我们去现场的人，否则……” “小夏啊，你们也出来了啊，这重案组的吴队真是，一下子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都给我整懵了！” 张伟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张伟和夏千月对视一眼，随后同时转身，看向了王姐。 “小夏，还有你小伙子，你们俩看着我干嘛？” “人这不就来了吗？” 张伟却嘿嘿一笑，用手肘捅了捅身边人。 …… 东南步行街，犯罪现场。 因为调查取证结束，犯罪现场自然要封锁。 负责守护犯罪现场的，同样是武协的外勤，他们要确保这几天不会有人来破坏现场。 一般来说这种看护工作会持续几天，确保鉴证科和调查科的人随时返回取证。 犯罪现场在沿街公寓楼的7楼，这里最高9层，所以通了电梯。 王姐从电梯内出来，看到值守的人后，笑着打起招呼，“哟，这不小吕吗？” “王姐！”被称作小吕的人，立马热情回应，接着看到了一同从电梯内走出的夏千月和张伟。 “王姐，您这是……” “唉，别提了，我和小夏在街道上值外勤，没想到好巧不巧就在案发现场，所以成了第一目击证人，被带去重案组做笔录去了。”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所以这个小姑娘就是你带的新徒弟？” “是的呀，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小吕，我当年也带过他。这位是小夏，咱外勤组的新人。对了，她爸爸你也认识，就隔壁辖区的老夏，夏东海你知道吧？” “当然了，夏叔嘛，当年我去过他们辖区，他还带过我一段时间呢？” 小吕听闻夏千月的身份后，那是放下了戒心，看向夏千月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热诚。 “对了，你们这么晚过来，这是为了……” “还能是为了什么，小夏求着我半天了，想过来开开眼界，看看凶杀案现场。你也知道，他们和我都是第一目击证人，也许看到现场后可以想起来一些事，这也算是帮人家重案组的忙了对不。不过你放心，他们知道规矩的，不会动任何东西的。” “明白了，其实我当初也这样！” 小吕笑了笑，让开了身位。 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偶尔开个后门也算是对后辈的奖励了。 “小夏，你和小张进去之后，记得不要碰任何东西，要是真能想起什么来，明儿一早记得去总部汇报啊！” 王姐和小吕在门口聊着，还不忘朝夏千月和张伟提醒一句。 不过二人现在都走进了现场，正在仔细观察。 公寓不大，是一个典型的两居室，两室一卫的布局，客厅朝南，厨房就在大门右手边，是开放式的，上面还放着一些隔夜的食材。 进入现场的第一眼，夏千月就被地上的血迹吸引。 血迹从客厅沙发上开始，一直沿着客厅来到窗边，破碎的玻璃渣上也沾了不少血。 他眉头一皱，因为在白天时候，他和夏千月冲入公寓内，却没有看到有人身上带血。 “不应该啊，血都撒了这么多，凶手身上一定沾了血，可我们在楼下的时候，没看到有人身上沾了血。难道凶手在下楼的途中，将沾血的衣服脱了？可这样的话鉴证科一定能找到衣物才对，重案组的线索板上却没有……” “除非，他们穿着黑色或者红色的衣服，就算沾了血也不怕，而且那时候人多，我也可能看漏。” 张伟看着地上的血迹，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至于夏千月，她站在现场正中，茫然无措。 “张伟，我们应该怎么调查呢？”半天后，她才一脸懵的问道。 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刚离开妈妈的小雏鸡。 “你不是学刑侦的吗，为什么要问我呢？” 张伟无语了，你丫才是对口专业吧？ 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了提点一下：“总之，先找一下死者的身份吧，这样方便后续调查。” “好嘞！”夏千月听令，开始准备寻找。 “等等，记得戴手套，不然留下指纹，小心你自己被起诉了！”张伟见夏千月就要动手翻柜子，连忙阻止。 在犯罪现场留下指纹，可是大忌讳，尤其他们二人都没有资格搜查现场。 万一被重案组列为嫌疑人，那可就完蛋了。 “哦，忘记了！”夏千月露出标志性的憨憨笑容，连声道歉。 她穿戴好手套后开始搜索，在张伟的提醒下，她的动作幅度很小，轻拿轻放，就连端起茶杯都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而张伟，则是依靠着一双眼睛，观察四周。 大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不是暴力闯入，而是死者放凶手进来的，他们很可能认识，亦或者凶手拥有让人无法怀疑的身份。 现场的血迹只有沙发上和客厅地板上有，说明凶手和死者在客厅坐下交谈过，然后凶手突然暴起，死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一边逃向窗口，一边被凶手追杀，血迹才会这样分布。 隔壁的卧室没有任何翻找过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为了求财，二人能心平气和坐下交谈，说明凶手也不是临时起意杀人，而是蓄意谋杀，那么谁会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呢？ 张伟仔细回忆，以往自己经历过的案件。 一般来说，室内杀人案件，第一怀疑对象永远是夫妻中的另一方。 但他见过女人临死前的模样，目测在25岁上下，公寓又是典型的单身公寓，卫生间只有一套牙刷，说明死者是一个人住。 “憨憨，这女人是什么身份，你那边有线索吗？”张伟连忙朝卧室内喊了一声。 “不知道哎，我没找到什么线索，这里只有一些她的衣服。” 夏千月那边显然没有线索。 张伟的目光，定格在了客厅的电视柜上，那里摆放着几个小物件，看上去像是某种用食材雕刻的手工艺品。 “奇怪了，这里没有刻刀锉刀，这些工艺品又是手工雕刻的，难道是别人送的？” 张伟没有动工艺品，但却看到了电视柜下放着几封信件。 “憨憨，你过来打开这电视柜，里面有线索！” 夏千月立马离开卧室，按照张伟的吩咐打开电视柜，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她查看信件的邮戳，很快发现了信息：“她好像是老师哎，这里面都是学生和家长的信件。” “嗯，看一下地址，明天一早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张伟记下了地址，是中环内的一家私立中学，死者的名字也在信封上标注了，叫卢梅，学生都称呼她为卢老师。 那么问题来了，谁会这么凶残，杀掉一个中学老师呢？ 对于老师，张伟的印象大概是和蔼可亲，待人温和，这样的职业一般不会早于这么悲惨的事。 就算学生家长不满意这个老师，最多也就是找校方投诉，动刀子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出现。 所以他断定，卢梅的死不是因为工作，那么更多的可能是因为私生活。 可惜武协调查科的人将现场的很多线索都拿走了，他们没办法进入证物室，自然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可惜了，如果能看到尸体的话，我们也许能掌握更多的线索！” 张伟嘀咕了一句，有些失望。 现场虽然有不少线索，但对于找到凶手的帮助却不大。 他们一没有办法调查监控记录，二也没有办法触及到证物和尸体，这些都是重案组才有的权限。 “你是说见到尸体吗，也许我有办法！” 夏千月在听到张伟的话后，眸光之中点缀出一抹光亮，像是星辰般闪耀。 “你能见到尸体？” “我当然不行，但玉珠可以啊！” “玉珠？” “嗯，玉珠是我的室友，她念的是刑侦法医学，现在也在实习，而且实习的地方正好是武协的法医实验室哦~” 张伟意外了，感情夏千月还有人脉在呢。 “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走一趟？” “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联系玉珠了，正好顺路去看看她。” 二人一合计，离开了现场，和王姐打了声招呼后，再次直奔武协。 法医实验室也在武协总部，不过并非在楼上，而是在地下。 法医实验室很大，毕竟要存放尸体，还要化验等等，光是一个停尸间就要塞下几十具尸体，空间必须得大。 当夏千月联系室友玉珠后，她和张伟就在地下室入口等待着。 叮咚！ 电梯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武协通行牌的女生走了出来。 说是女生，也是因为张伟知道对方和夏千月是室友，才这么认为的。 对方披头散发，完全看不出一点面貌，当看到夏千月后，也只是用极为冷淡的语气打了声招呼：“夏憨憨，你好啊……” 感情憨憨不是张伟一个人的专属，认识夏千月的都知道她是个铁憨憨！ “玉珠，好久不见！”但夏千月却十分熟络，走上去一把抱住对方，态度简直过于热情了。 张伟从女生披散的发梢间，看到了一丝冷漠。 这个女生，像是莫得感情的机器。 女生开口，语气敷衍：“阿月，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去忙呢……” 冷淡。 极度冷淡！ “张伟，你不要在意，玉珠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们大学四年一直是舍友，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她人很不错的！” “是吗？” 张伟表示怀疑，甚至一点也没看出来，对方哪里不错了。 “张伟？”女生抬起头，看了眼张伟。 同时张伟也看到了女生头发下浓浓的黑眼圈，还有对方苍白的面色，就好像一具尸体般，阴森之中带有些许渗人。 丧女！ 他的脑袋中，不自然的浮现出这两个字。 “你就是张伟啊，我一直听憨憨提到过你，幸会，幸会……话说你们上垒了没，有没有做安保措施？” “噗——” 夏千月听到女生的问题，直接喷了。 张伟也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生，居然还是一个“女司机”，一开口就问这种问题。 “咳咳，我和憨憨是正经的同学关系，不过你也幸会，幸会……” 张伟连忙敷衍一句，缓解尴尬，然后和女生聊了一会，他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墨玉珠。 一个听起来还算不错的名字，可惜对方的性格就有些…… 随后，夏千月说明来意，提出要去看一下凶杀案的死者。 “抱歉，规定是规定，你们不能看。”不出意外，被墨玉珠当场否决。 “玉珠，就让我看一下嘛，就看一下~我发誓就看一下下，不会耽误你什么时间的~” 出乎张伟意料的，夏千月居然抱着墨玉珠，开始撒娇起来。 而墨玉珠，本能的露出抗拒，想要推开夏千月。 可她的力量，怎么敌得过力大无穷的夏憨憨，很快就败下阵来。 “玉珠，帮帮忙嘛~” 夏千月还在发起攻势。 “行吧，但也仅限一下下，你们看完就得走……” 最后，墨玉珠可能是嫌麻烦，居然妥协了。 “欧耶！”夏千月顿时欢呼起来。 张伟：“？？？” 怎么回事，你这女司姬居然怕了？ 难道说，二人性格相冲，憨憨克制对方？ 在墨玉珠的刷卡掩护下，二人得以进入电梯，来到地下二层的法医实验室。 在绕过几个路过的法医工作人员后，他们就在阴风飕飕的停尸间内，看到了几天白天凶杀案的死者。 不过此刻的死者，已经被解刨过，并且被法医清理过身上的血污。 墨玉珠拿着验尸报告，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死者叫卢梅，26岁，职业是私立中学的化学老师，目前一个独住，一个小时前他们的父母过来确认过尸体，证明这就是他们的女儿……” 接着，她放下验尸报告，示意张伟帮忙，二人合力将卢梅的尸体整个翻了过来。 “死者的死因是下坠撞击后，体内脏器破裂导致的大量内出血，但她下坠前的多处刀伤，也几乎都是致命伤，就算没有坠楼这一环，她也不可能活下来。” “你们看这里，伤口都集中在左侧肋骨附近，这说明凶手……” “是左撇子！” 墨玉珠还在说明，张伟却抢答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墨玉珠稍显冷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却很快敛去。 “很简单啊，稍微模拟一下就知道了！”张伟说着，一把拉过身边的夏千月，让其背对着自己。 “你看，她是死者，我是凶手，她在逃，我在追，那么如果我的惯用手是右手，捅出去的伤口就会集中在右边。” 张伟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夏千月的后背右侧位置。 这已经很明显了，刺伤都集中在左边位置，说明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 “哇哦，张伟你好厉害，这都看得出来！”夏千月一脸惊讶，忍不住夸了张伟一句。 但此时此刻，张伟和墨玉珠却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无奈。 不是他们聪明，而是某人太笨了。 张伟也终于理解墨玉珠了，为何这女人会迁就憨憨，感情对方看向夏千月的目光中，带着的都是慈爱，就和自己一样。 二人都将夏千月当成女儿，这一刻他们甚至产生了某种共鸣。 “话说回来，中学老师的身上能有纹身吗？” 张伟看了一眼尸体，发现死者的身上有不少纹身。 她原本胸前纹了朵花，背后纹了几只动物，腿部还纹了一些绿色荆棘，就连隐秘的私*处边缘，居然都有…… 张伟瞄了几眼，赶忙移开目光。 “私立中学，你说呢？”墨玉珠却无所谓，抖了抖肩，依旧面无表情。 “那父母看到女儿的尸体，是什么反应？” 墨玉珠回忆片刻，说道：“不咸不淡吧，感觉就和我回家见了我妈一样，我听说他们还有个弟弟，你也明白的……” “明白了！” 张伟点头，随后和墨玉珠合力，再次将尸体翻回原样，重新封存。 “好了，你们赶紧离开，否则被人发现了就糟了，你们在这里出现就不合规矩。” 很快，墨玉珠开始赶人了。 夏千月和张伟的目的也达到，自然没有问题，快步离开停尸间。 不过就在离开电梯时，夏千月却突然提议：“玉珠，过几天咱们要不要一起出来聚一次啊，顺便叫上那位一起？” “算了吧，人家是大检察官，哪有空搭理我们……” “不试一试，谁知道呢？” “我没兴趣，出来吃饭很麻烦，万一还订不到位置，而且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墨玉珠拒绝了邀请，甚至将夏千月推出电梯，独自返回了实验室。 这个女生，估计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聊起不感兴趣的话题时，态度实在是冷淡。 但如果是关于“老司机”的话题，这女人却会反常的表露出极大兴趣。 墨玉珠，是一个外冷内热，很有特点的女生。 “张伟，你看吧，玉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夏千月却挑眉一笑，一脸炫耀。 这哪里能看出她人很好了，她对你就和对待尸体一样冷淡好吧？ 张伟有些怀疑，夏千月对于朋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21章 案情调查，憨憨交手吴勇 翌日，林府。 咚咚咚！ 二楼一间封锁的房间外，张伟敲了敲门。 “干嘛啊~大周末的不睡觉啊？”房内，传来赵潇潇极度不满的声音。 “今天我要出去干活跑腿，就不回来了，午饭我给你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记得自己热一下吃啊！” 张伟就好像一个老父亲般，在门外提醒道。 “哦，烦死了！” “行行行，你继续睡吧，我要走了……等等，忘了问你，厨房的那台微波炉，是不是你从隔壁顺来的？” “别烦我了，我要睡觉！” 听到门内特不耐烦的声音，张伟连连摇头。 为啥都是年轻人，赵潇潇和自己的差距这么大呢。 年轻人不都是朝气蓬勃，早睡早起的吗？ 怎么对方天天赖床12点，这大周末的岂不是少了两个早上？ 但张伟也不想多管，毕竟自己又不是人家亲爹，真亲爹可在隔壁住着呢。 他飞快离开林府，计算了一下时间后，直奔目的地。 …… 中环，红花路。 红花路在中环的位置还算不错，附近有不少配套的学区。 而这里，也是死者卢梅的工作单位所在。 红花路私立中学。 中学大门口，张伟驻足等待着。 不一会儿，夏千月来了，在不远处朝张伟招手示意。 今天的她，没有穿武协外勤的制服，而是穿着一套白色运动短裤，露出嫩白的大长腿，白色紧身运动服把玲珑的上体曲线完全勾勒了出来，可惜胸前平平，算是一大遗憾。 “果然啊，年轻人就得朝气蓬勃！” 看到夏千月这幅青春十足的打扮，张伟忍不住感慨。 “张伟，没等多久吧？” “没，我也是刚到，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迟到！” “那就好！”夏千月点头，指了指中学大门口：“现在我们进去吧，这周末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人应该是有的，毕竟很多学生都住校，应该会有值班老师，就是能不能遇到熟悉死者的人，可就难说了。” 说着，张伟带着夏千月走到校门口的门卫室，正好看门老大爷也注意到了他们俩。 “大爷，我们是武协的人，来这里调查一些事情……”夏千月掏出武协的证件，学着张伟的动作，在大爷面前甩了甩。 “哦，你们不是昨天晚上来过吗？”大爷好像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有些奇怪的问道。 夏千月被这么一问，明显愣住了。 但张伟立马反应过来，笑着附和：“大爷，昨天晚上人太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我们今天又来了吗？” “哦，也对，昨天礼拜六，人都刚放假。今天要准备礼拜一的课，办公室可能会多一点人，你们去问问呗。” 大爷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打开了学校大门，让二人进来。 张伟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继续缠着大爷：“大爷，你知道谁和卢梅老师关系好吗，我们虽然要调查，但您这边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啊？” “哎，卢梅老师真是可惜了啊，多好一姑娘，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大爷先是感慨一句，接着想了想：“你去问问二楼办公室的人吧，卢老师就在那里办公，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应该知道的多一些。” “好嘞，谢谢大爷！” 张伟连忙道谢，随后带着夏千月直奔二楼办公室。 教学楼，二层办公室。 张伟和夏千月很快就找到了卢梅的工位，他们运气很好，隔壁的工位正好有人。 “武协的人，我同事说你们昨天不是来问过话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一个戴眼镜的圆脸女老师，看着张伟和夏千月，表情有些奇怪。 “你昨天不在？” 张伟看了眼对方的工牌，女老师姓冯。 “冯老师，是这样的，昨天时间太晚了，我们觉得问不到太多信息，所以今天一大早只能再敢一趟咯，也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就简单问几个问题就行了。” 说着，他还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 “哦……” 冯老师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道：“那你们问吧，我和卢梅就坐在邻座，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的话，问我应该就行了。” 张伟刚准备组织语言提问，一旁的夏千月却憋不住了：“卢梅的朋友里，有没有左撇子的人啊！” “左撇子？”冯老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吧……” “哦，没有啊……” 夏千月难掩失望。 张伟见此，就要再次开口提问。 “那么，学校里的老师里面，有没有左撇子啊？”夏千月又一次抢话了。 张伟：“？？？” 冯老师虽然不清楚眼前二人为何要关注左撇子，但想了想后，答道：“教体育的谢老师，好像是左撇子，有一次我看他打篮球，投篮的动作都是反着的。” “真的吗，他人在哪里？”夏千月激动了，眸光闪烁。 “他三天前请假回老家了，我有他朋友圈来着，你们看……” 冯老师说着，打开手机里的v信app，然后点开了一条朋友圈。 【哈哈，朋友们，我到家啦！（欢呼）「坐标：龙国西南地区……」】 朋友圈里面，有谢老师的照片，但更关键是有这条朋友圈的时间和坐标地址，对方发动态的时间是2天前，地点则距离东方超过500公里。 很显然，他不是凶手！ “这……”夏千月看到朋友圈的瞬间，眼里没了光。 “憨憨，别抢话啊，让我来！” 张伟连忙将她来向身后，换成自己提问。 “冯老师，卢梅老师最近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反常的举动？” “反常，我不太清楚……” “比如说，她之前都是什么性格，最近有没有变化，或者让你觉得和平常格格不入的举动？对了，她有男朋友吗，或者在校外有亲密的友人？” “她好像有一个男朋友，我和她聊八卦时说过，不过这个男朋友没有来过学校，我也没见过。至于反常的举动，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卢梅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好像有心事，但最近一个礼拜，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我一直以为是交了男朋友，但看起来有些不像。” “焕然一新，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吧？” “谁知道呢，卢梅现在出了那种事，我真替她感觉不值得，他的父母自从生了弟弟之后，从来都不关心她。” “那么，你知道卢梅老师身上的纹身是在哪儿纹的吗？” “纹身？” 冯老师一脸古怪，看着张伟：“我们学校入职时明确规定，教务人员不得有任何纹身的，卢梅身上有纹身吗？” 看到冯老师的表情不似作假，张伟明白了。 学校规定不能纹身，所以卢梅的纹身应该是最近纹上去的。 “冯老师，卢老师在学校里的交际如何，除了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没有了，她人有些内向，除了和我们同一个办公室的有些熟络之外，她和其他办公室的人都交谈不多，每次开员工大会，她都是不说话的那个。” “看来卢梅比较内向……总之谢谢冯老师的配合。” 张伟也问话完毕，接着他拉着夏千月检查了一下卢梅的工位，翻开了抽屉，可惜除了一堆工作便签之外，一张男朋友的照片都没有。 “咦，这张纸条和其他的有些格格不入啊！” 张伟在一众便签中，发现了一张内容和四周不一样的便签。 其他便签都写着会议和作业，还有一些教学工作，只有这张便签写着三个数字666，这就有些让人在意了。 他取出一个小塑料袋，将写着“666”数字的便签取下，放入其中 再三确认没有遗漏后，张伟带着夏千月离开了教学楼办公室。 而就在他们前脚刚走时，办公室的门口又被两个人推开了。 “吴队，用不着再来一次吧，昨天不是已经问完话了？” “老邢，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调查员了，怎么还不懂这些道理。昨天时间那么晚，所有人都想着下班，谁会高兴配合你调查？” “所以你一大早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再来一趟学校啊？” “当然，既然难得接到了凶杀案，我们7组就要将这件案子办的漂亮，办的出彩，让上面知道我们7组不止是给1组2组打下手的！” “得了吧，吴队，你每次都这么说，可第二天还不是去给1组2组打下手？” “老邢，要不是这里人多，你屁股已经没了！” 吴勇忍住一脚踹飞身边搭档的冲动，走到冯老师的面前。 “请问，卢梅的工位是不是在这里，我们是武协重案组的，正在调查这起凶杀案，想要找你问一些问题！” “你们的人不是才来过吗？”冯老师惊愕了，张伟前脚走，你们又来？ “什么人？！”吴勇也惊了，还有人和我们重案组抢案子？ 难道是1组2组，想要抢功劳？ “他们走了多久？” “没多久，和你们差了不到30秒吧！” “追！” 吴勇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冲了出去。 虽然调查重要，但有人捷足先登，这显然不合规矩。 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熊心豹子胆的，敢抢他们7组的案子。 另一边。 张伟和夏千月二人，正在复盘刚才的调查。 当然了，以某憨憨的脑子，只能听张伟讲述，偶尔提出疑问。 “从我们在卢梅工位上搜集到的线索来看，她应该没有多少朋友，也不注重交际，而且财务也不好，我看她很多东西都用了很久，比如桌上的保温杯都缺角了也不舍的换。” 夏千月听到这个说明，有些怀疑：“不对啊，那她租的公寓这么好，你说她财务不好，却要租东南步行街的公寓，那里的房租听说很贵的？” 张伟点了点头，但随后道：“那公寓是新租的，你没听到冯老师说，最近一个礼拜死者有变化吗，应该是在哪里发了财吧？”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父母不疼，性格偏内向的女老师，为何会冒着丢了工作的风险，突然跑去纹身呢？难道对方最近发了财，让她连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彻底放飞自我了？” “呃，不清楚？” 夏千月自然给不出意见，二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出了校门口。 “你们两个，站住！” 但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大街上时，背后却传来一声厉喝。 刹那间，一股压力来袭，让夏千月本能的做出备战动作。 二人回头，就见一只大手朝张伟抓来。 “动张伟，问过姑奶奶我没有！” 夏千月看到来人动作，当即娇喝一声，一记手刀斩出。 “你敢动手？” 来人也没有想到，眼前两个小年轻敢反击，抓人的动作陡然加快。 一时间，他的手臂和夏千月的手刀碰撞，二人同时感觉手中有一股大力传来。 “好强的力量，好刁钻的角度！” 吴勇感受着手臂上的震痛，瞳孔微微一缩。 “敢动张伟，找打！”而夏千月，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再次出招。 吴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只能招架。 他双手挥动，格挡攻击，但却节节败退，身位连退数步。 “卧槽，队长你怎么了，被一个小丫头压制了！” 后方的老邢赶到，但看到场中交手的二人后，惊呼连连。 “队长？” 一旁的张伟也终于反应过来，这出现的家伙有些眼熟。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不就是昨天在现场露脸的重案7组队长吴勇吗？ “老邢，过来帮忙！” 感觉到夏千月的武力后，吴勇连忙呼叫支援。 “队长，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都被对面压制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是一样送菜吗？” 老邢却摆摆手，完全没有支援的打算。 没办法，他们重案7组，他是唯一不能打的。 人家塔木和阿妮战斗力高，但他们没出来啊，谁让吴勇今天带的人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吴勇虽然在重案组不受待见，但战斗力也不是虚的，居然被一个一看就是小年轻的丫头压制，这可真不得了。 “憨憨，停手吧，你们不要再打了！”张伟站在一旁，连忙出声阻止。 可惜，憨憨杀红了眼，听不到劝阻。 吴勇被打的节节败退，甚至一度开始怀疑自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和人动手，手脚都生锈了，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了？ “憨憨，他是重案组的！”最后，张伟吼了一嗓子。 一只粉拳停在吴勇面前2寸的位置，拳风甚至让后者感觉脸颊生疼，全身肌肉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重案组”三个字，终于是将夏千月的意识唤了回来。 “啊，是吴勇队长！”她看到眼前人后，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吴勇队长，怎么这么巧啊，您咋来了呢？”张伟连忙露出一副讨好的笑脸，和眼前人赶紧套近乎。 吴勇此刻的脸黑的吓人，不过看向夏千月的目光，却带有几分赞许，几分欣赏。 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但战斗力却着实吓人，要不是有人喊了暂停，自己一世英名要毁于今日了。 重案组队长，被一个小十几岁的丫头打趴下，这会成为整个武协的笑柄。 “你们是……”吴勇看着张伟，装出一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冷声质问。 虽然刚才差点丢人，但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该摆的谱还是要摆出来的。 “吴队长，介绍一下，我是实习律师张伟，这位是实习外勤夏千月，我们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就顺道进来看看？” “路过，顺道？”对于张伟的话，吴勇表示怀疑。 “队长，我记起来了，他们两个不就是目击证人吗，昨天我们还找他们做过笔录呢！”一旁的老邢却突然响了起来，指着张伟和夏千月。 昨天他们做的笔录，他可还记得呢。 “你们是目击证人？”吴勇脸色更古怪了。 “是啊，当时我们在巡街，正好遇到了死者坠楼……”张伟连忙解释。 “叮咚！”但突然间，吴勇腰间的设备响了。 “阿妮，什么情况！”他取出设备，连忙询问。 “队长，大消息，辖区内发生第二起命案，死者也是死于刀伤，和昨天的应该是同一个凶手，你们在哪儿，快点赶过来吧，地址是……” “什么，第二起命案！” 吴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朝老邢使了一个眼色，也顾不得搭理张伟和夏千月了，直奔载具。 吴勇是开车来的，带着老邢二人上车后，直接启动载具。 车辆出发，吴勇直奔目标地。 “吴队，这是又出现死者了啊，看起来像是连环凶杀案啊？”载具后座，张伟赶忙提问。 “我们也不清楚，等到了现场再说吧！”吴勇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但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紧握方向盘的手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你们两个是怎么上车的？！” “我们是目击证人啊，现在发生了第二起命案，我们当然要跟着过去，也许能记起来什么线索呢？”张伟连忙编了个借口应付。 “嗯嗯，对，我们要跟着过去！”一旁的夏千月，则是一脸期待，眼睛都快冒小星星了。 “队长，这不合规矩吧，他们都是平民，这要是遇到危险……”副驾驶的老邢却犹豫了。 带着无关人员进入案发现场，上头要是发现了，少不了一顿骂。 遇到危险？ 吴勇看了眼夏千月，心想老邢你是多虑了，这丫头战斗力这么高，别人遇到危险还差不多。 “什么平民，我们都是自己人啊。我是法学院的，她还是你们武协实习外勤呢。”张伟却连忙否认。 夏千月更是拿出了自己的实习证件，让老邢看了一眼。 “实习外勤，那不就等于什么都不懂？” 老邢无语，但吴勇见二人如此，也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待会到了现场，记得别乱走动！” “明白！” 张伟和夏千月相视一笑，这次看来是成了。 22章 接二连三命案，张伟的调查 第二起命案，发生在东方都中环线附近。 地点在一条酒吧街附近的公寓。 当吴勇和老邢驱车赶到时，公寓大楼下面已经被武协的人团团封锁。 “吴队！”从车子里走下来后，四周的外勤纷纷朝吴勇打招呼。 “阿妮和塔木呢？” “他们已经在楼上了，命案发生在403室，死者是女性！” “那我上去吧！” 吴勇看了眼公寓4楼位置，就要动身。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我们和吴队长一起来的，我们是自己人啊！” “什么自己人，没有证明就给我闪到一边去，这里是凶案现场，不能进来！” 听到身后的对话，吴勇眉头一皱。 “他们两个是第一场凶杀案的目击证人，是跟我们一起来的，放他们进来！”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下了命令。 外勤没办法，只能拉开警戒线，让张伟和夏千月一起进入现场。 “谢谢吴队了！”张伟连忙道谢，夏千月也同样跟随在后。 “记住你们的身份，进入现场后不要乱动！”吴勇却警告一句，和老邢一前一后护着二人。 四人很快从楼梯走到4楼，进入了403公寓。 “嗯，好多小石雕，很多都是半成品。”刚一进入房间，张伟就看到了桌子上，窗台上以及地上铺满的小物件。 都是一些手工雕刻的石雕，和死者卢梅房间里的做工几乎一样。 张伟可以肯定，这个房间的死者就是雕刻师，卢梅公寓的石雕一定来自这里。 “阿妮，什么情况！”吴勇来到现场，朝自己的手下问道。 阿妮就是那个7组的黑皮妹子，穿着迷彩裤，留着脏辫，紧身t恤下甚至能看到惊人的马甲线，以及清晰的肌肉线条。 这女人战斗力绝对不弱！ 张伟在心中做出判断，就是不知道夏千月和对方交手的话，能够几几开？ “队长，死者名叫李萍，是一个业余雕刻师，根据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周六晚上，致命伤是胸口和心脏等位置的刀伤……” 阿妮开始汇报情况，张伟也在公寓的卧室内看到了死者的情况。 死者在自己的床上，胸口可以看到多处刀伤，血迹染红了床铺，卧室内有反抗的痕迹，枕头内的绒毛几乎撒满了房间。 但可惜，死者只是一个雕刻师，并没有武力加持，就算反抗也是徒劳，她还是死在了公寓里。 张伟回头，看向公寓的入口。 依旧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说明凶手和死者也认识，甚至死者还将对方放了进来。 随后，张伟的目光定格在了公寓角落的雕刻工作台上。 “这女人最近也发了财？” 因为他看到了一些崭新的刻刀，而一些老旧的刻刀却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张伟前世爱好手工艺，倒也倒腾过一些小物件，所以第一眼就看出来刻刀的来历。 老旧的刻刀都是不锈钢材质，属于大众货，但新刻刀则是金刚砂和钨钢材质，价格相对贵重一些。 石雕不是金属雕刻，对于刻刀的材质要求不算高，哪怕是不锈钢刻刀的硬度也足够打磨。 而且看新刻刀的使用痕迹，应该也是最近一个礼拜购买的。 “一个中学化学老师，一个雕刻师，为什么都发了财呢？” 张伟小心翼翼走到卧室门口，朝死者望了一眼，结果看到死者染血的皮肤下，同样有纹身。 不过这里是东方都有名的酒吧街，死者也没有全职工作，纹身就很正常了。 “喂，你是谁啊！”突然间，张伟被人拍了一下。 原来是那个黑皮妹子阿妮，她给吴勇汇报完后，正好注意到了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张伟。 “我是吴队长带来的，算是协助破案的人员。” “协助破案，就你？”阿妮表示怀疑。 虽然她的脸很黑，但张伟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深深怀疑。 “真的，我是大大滴良民。”张伟连忙解释了一句。 可惜，阿妮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阿妮，别管这小子了，去问问鉴证科的人，有没有发现线索！” “收到，队长！” 吴勇既然解围，阿妮也不再纠缠张伟，火速离开。 “塔木呢，他人呢？”很快，吴勇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得力手下不见踪迹。 阿妮从门口探出头：“吴队，忘了跟你说了，外环又发现了一起命案，死者好像也是死于刀伤，塔木先过去了！” “什么，还有一起！”吴队听后惊呆了。 平日里案子都接不到一件，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接二连三的，要么不出事，要出事直接死了三个人？ “老邢，你也过去，和塔木会合！” 他连忙朝身边的副队使了个眼色，后者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下去了。 吴队的注意力，这才又回到了现场。 “死者是怎么被发现的，第一目击者是谁？” “吴队，这里是酒吧街，外面到处都是小混混，而且凶手离开时没有锁好房门，尸体就这么被人发现了。” “目击者知道情况吗？” “盘问过了，都不清楚，这栋楼也没有监控，情况还不好说。不过鉴证科的人已经在调取附近酒吧的监控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 吴勇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件案子棘手了啊。 如果他猜的不错，凶手一定也戴了手套，现场更加不会留下指纹。 如果外面的监控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那么这案子悬了啊！ 另一边。 处于现场的夏千月，也已经和张伟会合了。 “张伟，你怎么看？” “我当然是用眼睛看咯，不然呢？” “你说什么呢，我是问你这个案子怎么办？” “不怎么办！” “啊？” 听着张伟的回答，夏千月懵逼了。 不是你说要带我破案的吗，怎么又不上心了呢？ “很简单啊，我怀疑卢梅和李萍最近发了笔财，但调查财务报告，我们又没有权限，怎么查？” 张伟两手一摊，没得办法。 这种需要权限的东西，只有武协有，他和夏千月只是实习生。 “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她们最近都发了财？” 突然间，吴勇却冒出头来，一脸奇怪的看着张伟。 “是啊，你看桌子上的刀具，简直是鸟枪换炮了！” 张伟指了指角落的废弃刀具，“这些都是低档货，2块钱一柄，3块钱一柄，十块钱批发价能买一大把。” 他随后又指着桌上擦的锃亮的新刀具：“这些就不同了，少说30块一把，钨钢的研磨精修刀具，甚至50块的都有。” “吴队长，你想一想，一个用惯了低端货的雕刻师，怎么突然买得起这么贵的刀具了？” 吴勇想了想，觉得眼前这小子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他沉吟片刻，朝门外喊道：“阿妮，回总部之后记得查一查两个死者的财务记录！” “收到，队长！” 吴勇吩咐完后，看着张伟：“还有吗？” “吴队，破案的是你们重案组，你对我还期待什么？”张伟连忙摇头，表示真没有了。 “你小子下次想到什么，直接和我说啊！”吴勇提醒了一句，再次回到卧室，检查尸体去了。 张伟则是在现场又溜达了一圈，这才带着夏千月下楼。 一个小时后，吴勇收队。 张伟和夏千月，再次搭上了顺风车，跟着一起返回总部。 …… 武协总部。 重案7组办公区。 当吴勇一行人返回后，就发现老邢带着那个眼神凶悍的队员塔木，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老邢，那边的案子什么情况？” 老邢指了指证据板上的新照片，介绍道：“死者是一个维修自动贩卖机的工人，不过这工作是兼职，他在工会登记的也是假身份。我们仔细查了一下信息，对比指纹后发现，他本身有不少犯罪记录，挑衅斗殴、偷窃、械斗，反正看着就是一个小混混，这个记录应该是找不到全职工作的，所以他用假身份找了个兼职。” “至于死因，也是刀伤，不过这次凶手是一刀毙命，出手狠辣，一看就是练家子！” 吴勇看了眼照片，死者躺在阴暗的小巷子角落，脖颈被人割开，地上有血液喷涌的痕迹。 “一刀毙命吗，看来是第二个凶手！”张伟看着照片，有些意外。 这说明杀掉照片中混混的凶手，和杀掉卢梅李萍的不是同一个人。 第三个死者很明显有丰富的街头斗殴经验，却被凶手一击秒杀了。 而卢梅和李萍不过是两个弱女子，更加不可能挡得住凶手，怎么还需要被捅十多刀呢？ 凶手起码有两个人，击杀卢梅和李萍的是弱鸡，而击杀混混的则是个用刀高手。 吴勇也看出来了，疑惑道哦：“难道是两起不同的案子吗，第三个死者和前面两个是碰巧，第三个案件和前面两起有没有关联性？” “我看不像！”但张伟却否决了吴勇的猜测。 他走到证据板前，指着第三个死者手边的手机，分析道：“前段时间我换了台新手机，所以特意搜索过市面上的新款手机，死者用的这一台是水果最新款，世面上的售价大概在11000左右，很难想象一个修贩卖机的工人，能够买得起这么贵的手机。” “乖乖，11000的手机，够顶我两个月工资了！”一旁的老邢惊讶出声，但很快被吴勇给瞪了一眼。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吴勇接着看向张伟。 “吴队，你不是说要调查财务记录吗，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张伟这么一提醒，吴勇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阿妮，调查三个死者的财务报告，比对一下！” “收到！” 阿妮开始干活，通过武协的数据库，开始查询死者的财务转账记录。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 “咦，9500的入账，而且是连续三个礼拜！” 一时间，众人全都凑上前。 张伟看到了财务记录，连续三个礼拜，三名死者都几乎在想同时间段给自己账户存入9500的金额。 “阿妮，能找到款项的源头吗？” “不能，这是现金入账，我最多只能找到三名死者去存款的银行监控录像。” “行吧，把录像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存款时他们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 吴勇有些失望，如果只有银行的监控录像，可不够破案的。 “话说，为什么是9500呢，这笔钱有什么特殊的吗，而且还是连续三个礼拜的入账，什么生意能有这种收入？” 一连串的疑问，在吴勇脑海中闪过。 “很简单啊，为了避税，不用填写收入明细！”但张伟却在这时候出声了。 “银行规定，现金入账单笔超过10000的存款，需要上报税务，甚至银行会审查收入明细证明。所以很多人存款不会超过10000，就是为了避免麻烦，这也是非法活动的惯用套路。” “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都参与了某种非法交易，并且交易持续了三个礼拜左右，最后被人灭口了？” “显然是这么回事。” 吴勇看着张伟，他第一次发现这小子好像有些能耐，不仅在现场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懂得还不少。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交易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张伟摊手，表示自己不是先知。 吴勇失望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催促道：“既然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家吧，要是知道什么事，记得联系我们！” 说着，他还顺手掏出了2张名片，递给张伟和夏千月。 “行吧！” 张伟结果名片，看了眼舍不得走的夏千月，最后还是拉起对方，朝外面走去。 “张伟，我还想在待一会……” “你待着不是给别人添乱吗，人家重案组这么忙，你留下来给他们增加工作负担？” 夏千月意犹未尽，但张伟却直接一盆凉水泼了上去。 “张伟，你说什么呢，我那是想要帮重案组分担压力！” “分担压力，你不给他们增加压力就不错了，破案这种事，可不是你这个新人能做的！” 说着，张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真想破案啊，倒是可以和我一起去，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些线索。” “真的啊？” “当然了，不过这些线索我们得自己调查，武协不一定查得到！” 二人很快离开了武协，并且前往的目的地是死者李萍居住的酒吧街附近。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白天沉寂的酒吧街，也开始热闹起来。 虽然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但也不妨碍东方都内的年轻男女们来此寻欢作乐。 酒吧街的后巷，更是有不少染着五颜六色发型的混混们聚集着，他们嘴里叼着烟，挥舞着手臂，正在高谈阔论，时不时从嘴里蹦出一句“mmp”、“ctmd”之类的文明规范用语。 “几位哥，你们知道附近哪里的纹身师傅手艺好吗？” 突然间，一个和四周混混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插入其中。 “纹身？”混混们反应过来，看着来人，“你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的，也想要纹身？” “没办法，最近交了个女朋友，非要让我表决心。小弟琢磨着，要不就在胸口上纹个名字吧，下次衣服一撩，就说我已经将你永远记在了心上！” “哟呵，还是你高啊，兄弟！” 小混混们听到年轻人的话，全都竖起了大拇指。 其中一个小混混，凑到年轻人耳边，报出了一个地址。 年轻人道谢一声，连忙离开。 …… 酒吧街附近，一处小巷子里。 张伟带着夏千月，来到了从小混混提供的纹身师傅这里。 纹身毕竟不是啥正经生意，很多师傅都在小巷子里开了店，对外就说是人体彩绘。 而且这一行，都是凭手艺吃饭，手艺好的师傅极少。 张伟也怕找不到好师傅，这才想到了问路这一招，如果你让武协来调查，说不定小混混看到吴勇掏出证件时，早就跑光了。 “张伟，你不会这要纹身吧？” “如果是纹上你的名字，我自然愿意！” “去死，谁要你纹我的名字了！” “那行吧，我们今天就来问个情况。” 张伟走进店铺，直接找到了店里一位年长的纹身师傅。 “师傅，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些纹身出自谁的手笔吗？” 张伟掏出手机，给师傅看了张照片。 “这……这是尸体？”看到照片的瞬间，师傅怕了。 这些照片，都是张伟在凶案现场偷拍的。 “师傅，这是艺术照，艺术照懂吗，当时她们和摄影师说要摆一个凶杀现场的造型，我看着也郁闷，但没想到人家摄影师也专业，这就给摆出来了。” “那些血都是血浆，伤口都是化妆师的本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就想问问纹身这个事……” 张伟连忙解释，纹身师傅才松了一口气。 你早说嘛，我还以为真死了人呢，居然是艺术摄影。 不过还真别说，那化妆师和摄影师挺有本事的，血浆不要钱似的洒，照片就和真的凶杀现场一样。 “看这手笔，应该不是我们这一片区的，我们这边都擅长新传统，但照片里的纹身是老传统样式。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阴暗格调，加点鬼怪啊，文字啊之类，他们不喜欢老传统那一套了。” “我记得城北区好像有人纹这个，你看这第一张的真龙，还有第二张的鲤鱼，配色鲜明，活灵活现，纹身的人应该有那么几年功力！” 听着师傅的讲解，张伟心中了然。 果然，从纹身下手，还是有收获的。 23章 锁定凶手，通知重案组 东方都，外环。 当张伟和夏千月赶到城北区时，已经是晚上9点。 所幸对于东方都这座城市来说，这个时间还属于晚间高峰期。 尤其是在中环内上班的打工仔，在这个点基本都要乘坐着地铁、的士、公交车，返回位于外环区域的廉价出租房内。 甚至其中有些人，房子租在郊环附近，每天通勤的时间都要超过2个小时。 城北区，在外环一圈中，算是人流量多的。 “没做过，没做过。” “我们现在不流行这个款式了，你去别家吧。” “你要出得起钱，也可以给你纹，不过不保证质量啊，这种老款我也有好几年没纹过了！” 张伟和夏千月在城北区的大街小巷询问着纹身店，可惜得到的回答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纹身师很多都不做老款式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的主要客户是年轻群体，而年轻人更喜欢标新立异的新款式。 相比于老一代帮派成员们喜欢纹条龙，纹只虎，看着霸气十足，但其实对战斗力并没有任何加成。 现在的年轻人更强调艺术，突出性格特点，纹身的样式也更加抽象。 就比如张伟面前走过一个穿短袖的年轻人，他染着绿色头发，左右两边手臂上各纹着一只皮卡超和雷超。 他的朋友更离谱，胸口衣领敞开，隐约可见一只蓝胖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个小年轻都很有童年，童心未泯啊~ 几次无功而返后，夏千月的俏脸上难掩失望。 张伟倒是不在意，甚至拉起她的手，继续前进。 “走，去附近最大的广场蹲点，看看能不能找到纹老款式的人！”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城北区的市民广场，不过现在晚上9点多，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都已经散去，现在广场上聚集的已经都是晚上出来散步的小年轻小情侣，要不然就是一些社会青年。 借助着广场四周的路灯光芒，张伟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巡游，很快锁定在了一个光膀子的青年身上。 “好家伙，这是纹了只四不像吧！” 虽然纹身十分抽象，但那笔画和修边，还有那颜料配色，一看就是老款式。 张伟知道，目标找到了。 他示意夏千月不要动，然后换上一副笑脸，在路边小卖部上买了一包烟，朝那几个社会青年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那几个社会青年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而张伟也要到了目标地点。 不过此刻的他，脸色却无比凝重。 “张伟，什么情况，你问路能问出这么凝重的表情？” “憨憨，你觉得如果我们真遇到了凶手，应该怎么办？” 面对夏千月的询问，张伟却面色一沉，如此回答。 “凶手，你知道是谁了！”听到这两个字，夏千月双眸瞪大，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不，还没有确定的线索，都是些间接证据！” 张伟摇头，然后指着某个方向，“不过啊，我猜测我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在张伟的带路下，二人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城北区有名的城北大道。 这条路算是城北区有名的主干道了，道路两侧，曾经有不少实业工厂。 但随着东方都的产业转移，很多广场都搬离外环，进入郊环线的各处工业园，或者干脆搬离东方都到邻市发展，这里的很多厂房都进行了产业升级。 现在这里最多的就是一些教培机构，酒吧娱乐设施，或者是室内体育馆等等，这些经营类型都需要巨大的空间，而厂房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张伟的目的地正是其中的一间酒吧。 冬姐酒吧。 这家酒吧的老板自然叫冬姐，不过她不是张伟要找的人。 据广场上的社会青年透露，冬姐几个月前交了个纹身师傅当男朋友，手艺非常厉害，尤其擅长纹动物，龙、凤、老虎和麒麟，甚至山海经上的鲲都能给你整上。 而现在，张伟就带着夏千月在冬姐酒吧的吧台喝饮料调酒的人正是冬姐。 冬姐就和一般开酒吧的老板娘一样，三十岁上下，留着染绿的杀马特斜刘海，打着耳钉，穿着朋克风的黑夹克。 “老板娘，两杯百龄坛！” 吧台外，一个年轻人点单。 冬姐开始调酒，酒盅在其手中上下翻飞，配合着就把的音乐，很有节奏感。 张伟将脑袋凑到夏千月耳边，小声道：“左撇子！” 夏千月的眸光下意识集中在冬姐的身上，就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不过吧台附近的客人，也都看着冬姐调酒，没人发现夏千月的目光中带着异样的兴奋。 “憨憨，还有一个呢！” 而张伟则是将视线扫视全场后，集中在大厅一侧的卡座位置。 那里有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留着和冬姐一样的情侣发型，正在卡座上给一个小年轻纹身。 男人的双手十分灵巧，刀具和针片在他手中犹如魔术师的法杖，上下跳动翻飞，引得卡座上小年轻的同伴们发出阵阵喝彩。 “手上功夫了得！”看着男子的动作，张伟心中了然。 这一次他还真是来对了地方，居然能一次性将两个凶手锁定。 酒吧老板冬姐，很可能就是杀害李萍和卢梅的人，而她的男友纹身师，则是最后一起案件的嫌疑人。 不过张伟心中有一个疑惑，他们二人是怎么和卢梅、李萍还有第三个死者产生联系的，暗中进行的又是什么勾当，能够让卢梅三人每个礼拜都赚9500块。 压下这些疑问，张伟暗中用脚尖碰了碰夏千月。 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后，选择离开酒吧。 出了酒吧，憨憨就忍不住了：“张伟，那老板娘是不是就是凶手，还有那个纹身师，是不是第二个帮凶？” “在获得足够将他们定罪的证据之前，他们都只能被称为嫌疑人！”张伟却摇头。 这是以一个专业律师的身份说出的话，也是刑侦人员需要注意的点。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一旦实施抓捕行动，侦缉人员的一切违规操作都可能成为嫌疑人脱罪的证据。 著名的「simpson案」就是如此，警探fuhrman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前就用非法闯入的方式进入嫌疑人家中，虽然找到了带血的dna证据，但他鲁莽的行为也给了辩方律师可乘之机，造成了最坏的庭审结果。 憨憨不高兴了，噘着嘴，“真没劲，那你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家睡觉咯。”张伟却摊了摊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东方都的夜景不能说漂亮，因为城市的霓虹灯太多，月光都看不到。 “张伟，咱们为什么要走，那酒吧老板不就是凶手，我们直接过去抓他们个现行不行吗？”憨憨还在抗拒。 可张伟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憨憨，我们找到的关联都是间接证据，无法证明就是他们杀了卢梅和李萍，更何况第三个死者是被一击毙命，连指向凶手的线索都没有，你这么做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一定是他们杀了人啊！” “我知道，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缺少关联性证据，就算我们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地检署，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对方。再说了，以我对地检署的了解，他们巴不得告诉所有人，不能保证百分百胜诉的案子是不会接的！” 夏千月哪经历过这种事，她只知道坏人就必须要被抓起来，受到惩罚。 所以当张伟这么说后，她顿时没了主意，茫然无措：“那……那你说怎么办？” 张伟像是老父亲一般，揉了揉夏千月的脑袋，出言安慰道：“所以说，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吧，反正他们一时半会走不掉。” 夏千月腮帮子一股，就像一只生气的粉嫩小仓鼠。 但一想到张伟也在帮自己，鼓气的腮帮子逐渐瘪下去，最后颓然叹了口气。 “那……好吧……” 最后，憨憨妥协了，选择了回家。 今日不行，那就明日再战！ 目送着憨憨上了的士，张伟挥挥手，打算去乘坐公共交通。 但他才没走几步，人就一下子钻入街道一侧的阴影中。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夏千月离开的方向，双手不自觉的伸向衣服口袋，取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很快短信编辑好，直接发送了过去。 同一时间，那条路的方向，一辆本该离开的的士，却突然掉头返回了。 “小丫头，你男朋友刚才付的钱是让我送你会内环，你现在要回来，这是不是不合适啊？” 的士司机还有些抱怨，毕竟张伟可是付了全程的钱，这才开出去没5分钟，乘客就要原路折回，多麻烦哟。 但夏千月的夏一句话，却让他喜笑颜开。 “司机，那钱不用找了！” “你早说嘛，那你下次打车还找我哈！” 司机放下夏千月后，那是一踩油门，快速离开，生怕夏千月反悔似的。 夏千月呢，看了看四周没有张伟后，目光却直接锁定了城北大道，一个人悄悄向冬姐酒吧摸索过去。 路边阴影中，张伟缓缓走出，看着独自行动的夏千月，一阵摇头叹气。 “憨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头藏着事吗，年轻人终究是太气盛了。” 他说着，但意识到不妥：“不过，另有一句话说的也好，不气盛那能叫年轻人吗？” …… 同一时间。 武协总部，重案7组。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重案组的办公区，依旧是无比忙碌。 队长吴勇带着手下老邢，阿妮和塔木三人，正在通宵达旦的加班中。 当然了，难得遇到命案，而且还是一连三起，他们要忙也是应该的。 “卢梅男朋友呢，他的行踪确认了吗？” “队长，确认了，案发时他男朋友还在会所工作呢，店里有他的值班记录，还有录像证据，他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凶手！” “李萍呢，背景调查做的怎么样了，她住的那一带有不少小混混，也许其中有人知道李萍最近发了财，动了贪心。” “队长，嫌疑人我们还在尽力排查，但那一带的小混混太多了，酒吧街每天人来人往的，监控都才看了一半呢……” “第三个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最近他的社会活动，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的信息是查到了，不过最近的社会活动需要调取当地区域监控，现在人家很多都下班了，要调取也只能是明天才行。” 看着手下人的一个个汇报，吴勇的脸都黑了下来。 就在刚才，上头找他去开了个会，特意提到了这次发生的三起凶杀案。 上头认为，第三起凶杀案和第一第二起之间没有绝对的关联性，所以想要将第三起案件交给重案1组来做。但他吴勇却据理力争，将财务入账记录都调出来了，才勉强说服上头改变主意。 但重案1组、2组甚至是3组的人，都盯上了这三起凶案，如果7组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破案，那么案子就要转交给另外的组了。 吴勇看着手下的兵，长叹一口气。 他也知道7组人少，而且还都是问题人，他们一年到头都遇不到一件大案，这一次如果能破了三起凶杀案，一定也能让上头对他们刮目相看。 可搜查到现在，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唯一的线索还是参与调查的一个小年轻提供的。 吴勇甚至已经自我怀疑，是不是太久没破案，他们7组的人都生锈了。 “不行，这一次必须要支棱起来，不然我们7组都要解散了！” 吴勇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准备继续熬夜查看录像，寻找线索。 但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发来了一条短信。 “一定是老妈发来的，问我怎么还不下班！” 吴勇看到短信提示，就下意识闪过家里头那位，脸上的无奈更多了。 加入重案组之后，几乎很少准时下班，但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要说唯一对谁有亏欠，那就是家中的母亲和女儿了。 他的妻子早年染了重病，不久就去世了，就给他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要不是母亲还在，并且时常帮自己带女儿，这个家估计都无法维持不下了。 “算了，回个消息吧，也算是给她们报个平安。” 见短信提醒还在响，吴勇无奈，拿起手机翻看消息。 结果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瞳孔之中仿佛看到了天塌地陷。 “卧槽，发现凶手了！” 一声惊呼，是将阿妮老邢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队长，你刚才说什么，我龙国语不好，没听清楚开头那两个字，麻烦你复述一遍成不？”阿妮操着流利的龙国语，一脸懵逼的问道。 “还记得白天那小子吗？” “就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子？”脑海中浮现出张伟的形象，阿妮下意识嘀咕一句。 “那小子说找到凶手了，甚至找到了对方的藏身处！”吴勇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回复。 “队长，你听那小子吹，他又不是重案组的，甚至都不是咱们武协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凶手？”老邢第一个不相信，一阵摇头。 阿妮和塔木不是擅长破案的人，也都处于惊愕中。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那小子提供的线索都对上了，我们不走一趟都不行了！” 吴勇却抄起外套，开始准备行动。 “队长，到底咋回事啊，那小子发现什么了？”不止是老邢，阿妮和塔木也凑了上来。 “那小子说发现了嫌疑人，外环城北大道上冬姐酒吧的老板徐冬，还有他的男朋友，二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当真？”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那小子提供了很多证据，很多都能对应上，总之我们边走边说！” 吴勇说着，带头离开办公区，直奔楼下停车库。 阿妮、塔木和老邢则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4人下楼梯时，吴勇再次开口：“首先是第一个死者卢梅，那小子发现卢梅的办公桌上有一张记着数字‘666’的便条，而这个数字正好和冬姐酒吧的地址城北大道666号对应上了。” “这算哪门子线索？”老邢嘀咕一句，有些无语。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了，一串数字能代表什么，数字666的门牌号，东方都多了去了。 “听我说完！”吴勇却哼了声，接着道：“将死者和凶手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其他线索，而是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现的证据，两个死者身上的纹身。据那小子调查，卢梅和李萍身上的纹身，都是老款式，东方都很多纹身师傅都不做了，他们追查线索后发现徐冬的男朋友正是一个纹身师，擅长的就是老款式纹身。” 老邢三人再次面面相觑，但吴勇不管他们，继续说明： “据那小子观察，调酒师徐冬是左撇子，很可能是杀害卢梅和李萍的凶手，而他的男朋友刀工很好，极有可能杀害了第三个死者。” “就凭这些，我们要怎么抓人啊？”老邢还是有些担忧，现在的证据不足以定罪。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因为那小子和他的女朋友还在酒吧那里，他们好像要继续搜集证据。” 说到此，吴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徐冬真是凶手，那么就代表着那小子和他女朋友二人，要面对真正的杀人凶手了！” 24章 识破非法勾当，线索都连上了 城北大道666号。 冬姐酒吧后巷。 夏千月一个人偷摸着摸索到地方后，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 她发现酒吧后门口，居然有人在巡逻。 城北大道原来厂区居多，很多大厂搬离之后，厂房被改造成了各种设施。 冬姐酒吧的后巷，有一段开阔街道，后门之外还有一间原本用来堆放厂区机械设备的小厂房。 不过说是小厂房，那也有两层高，长宽都在十米上下，占地面积也得有百多个平方，只是相比于上千平厂房改造的酒吧，这房子确实算小的了。 不出意外，小厂房的门口也有人守着。 “如果只是开门做生意，为什么要安排四个守卫，里面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千月充分发挥着铁憨憨的智商，觉得冬姐就是凶手，那么后面的房子里一定藏着凶器。 如果张伟在这里，一定会反驳对方，哪有凶手杀完人之后，还将凶器放在身边还不清理的。 “以我的出手速度，应该可以打到四个人吧？” 看到那四个守卫，哪怕夏千月对自己的身手在自信，也有些犯怵。 倒不是说她怕了，憨憨可不会害怕。 而是如果没有一瞬间收拾掉四个人，让他们中的一个逃走，就可能引起凶手的警觉。 虽然憨憨无所畏惧，但也担心让凶手逃了。 “喂，小丫头，你看什么呢！” 但夏千月藏匿的地点并不隐蔽，加上这后巷基本没有人过来，以至于她被其中的守卫发现了。 当即就有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青年，朝夏千月逼近过来。 “哟吼，还是个妞儿，脸蛋长得不错！” 青年看到夏千月后，露出一脸不怀好意。 眼前自己被调戏，夏千月双拳紧握，喀嚓喀嚓…… “哎呀，你咋来这儿了呢！”但突然间，夏千月身后，传来一道惊呼。 就见张伟迈着酒鬼的步伐，走一步摇三下，慢慢悠悠的靠近夏千月。 “嗝~亲爱的，你怎么在这儿呀，还不过去陪我喝酒，嗝~” 张伟打着酒嗝，好像一个醉汉般，来到夏千月身边。 “张伟，你……” “还愣着干什么，冬姐的酒都调好了，你不陪我喝，那不都浪费了！” 张伟却一把拉住夏千月的手，也不管她抗不抗拒，拉着她就往酒吧正门走。 听到张伟是冬姐的客人，那红毛青年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继续靠近。 毕竟冬姐可是自己老板，张伟如果是客人的话，那就不能耽误老板赚钱。 “我说你，第一次来酒吧，害羞什么啊，不都是你要求我带你过来的吗，结果喝到一半你就跑了，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此刻的张伟，借着“酒劲”，开始对夏千月毛手毛脚，还一脸气愤。 “走走走，还愣着干什么，喝酒去啊！” 他拉着夏千月，就从后巷离开。 红毛看着二人离开，面露不屑。 “哥，刚才什么情况？” “没啥，一个小年轻带着妞来喝酒，那女人看着挺水嫩的，很可能是个雏儿，真便宜那小子了！” “嘿嘿，哥，要不等值完班，咱们去上次那家足疗店打打秋风，顺带搞一条龙服务啊？” “还是你小子懂我，这一次你请客！” “哥，咱就这么点工资，不能每次都让我请客啊……” “老子外号白嫖哥，不你请客难道还是我啊！” …… 不提后巷的混混们如何，酒吧一侧。 “张伟，你咋回来了，还喝醉了？” 夏千月看着张伟，率先发问。 但张伟脸上的醉意瞬间收敛，并且不说话，而是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夏千月。 话外音：小样，咱们到底谁有问题，你心里头还没有逼数吗？ 这眼神是让某憨憨的心里直发毛，几秒钟后她立马明白了张伟的意思。 “张伟，我只是觉得不能放过坏人，所以打算……打算回来找找证据……”察觉到自己有问题后，憨憨认错了。 “算了，反正没惹出什么事来，咱们可以再来一次！” 张伟拍了拍夏千月肩膀，以示安慰。 夏千月原本低垂的小脑袋瓜突然抬起，晶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眸光发亮：“张伟，你不怪我啦？” “怪你干什么，我不也回来了，咱们都犯了错，谈何谁怪谁呢？” 张伟表面笑了笑，但心里却在嘀咕：“哪有老父亲会怪罪女儿的，老父亲对女儿只有慈爱和呵护……” “憨憨，我观察了一会，后巷值班的虽然是四个人，但其中两个偶尔会巡视酒吧，这是我们的机会。你对付四个人可能困难，对付两个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区区两个小混混，姑奶奶手到擒来！” 看着憨憨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脯，做出一脸自信的表情，张伟又是连连叹气，暗道可惜。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容易饿着孩子！ “那就行动吧，待会咱们还要继续演一场戏，你听我指挥啊，咱们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二人再次偷偷摸摸靠近后巷，并且这一次由张伟把风，值班的混混们都没有发现他们。 当其中两个看后门的混混巡视离开后，后巷只剩下了两个混混。 “妞儿，别跑啊，再来陪我喝一杯啊~” “滚，臭流氓，说好带我出来玩的，结果你一直让我喝酒，你就是心怀不轨！” “说什么呢，你丫的不喝酒，老子怎么带你去开房啊！” “你流氓，要带我去开房，你坏透了！” 夏千月此刻，就好像一个柔弱少女，面带哭腔，朝着后巷跑去。 后方，张伟再次展露“醉态”，三步一摇晃的追赶着，一边追还一边骂骂咧咧。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嘿嘿，这不刚才那对情侣吗，看起来闹矛盾了！” 红毛和小弟看着夏千月跑过来，露出一脸坏笑。 “大哥，这妞点子正啊，比那足浴店的娘们漂亮一百倍！” “何止一百倍，就凭这双白嫩的大长腿，我能玩一整年！” 红毛和小弟，看着夏千月跑向自己，全都露出了猥琐笑容。 他们此刻已经在计划着，待会将张伟打一顿，然后抓住眼前的妞儿去开房了。 虽然张伟可能是老板的客人，但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美女，跑什么呢，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让哥们我来帮你主持公道！” 红毛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拦在了夏千月的面前。 “帅哥，我……他……” “别怕，是不是那个小崽子欺负你了，哥帮你教训他，到时候你就跟着哥走，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红毛听到夏千月喊自己帅哥，那是心里头乐开了花，嘿嘿一笑后直奔张伟。 “妹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大哥吧，我可告诉你啊，暗门大哥那可是……哎，妹子，你怎么举拳头了啊，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啊，啊——” 红毛耳边听到一声惨叫，随后感觉不对劲，立马回头。 结果他就看到一个粉拳无限靠近自己的脸。 砰！ 他的鼻梁骨中拳，一阵眩晕感来袭，随后身子一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搞定！”夏千月拍了拍手，朝张伟比了个“yeah”的手势。 “憨憨，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行动！” 张伟却直接来到小厂房门口，开始摸索着如何开门。 “不行，被锁住了！”张伟发现，门上有锁。 “瞧我的！” 夏千月却眼疾手快，一脚踹出。 咔！ 巴掌那么大的金属锁被夏千月一脚直接踢变形了，第二脚更是直接将锁踢碎了。 看着碎成渣的金属锁，张伟嘴巴大张，下意识捂了捂裤裆。 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估计一辈子都要断子绝孙了。 “走！” 夏千月拉开卷帘门，率先冲入小厂房内部。 张伟连忙跟上，并且在角落处找到了照明设备的开关。 当厂房顶部的大灯亮起后，整个厂房内的设备都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厂房内摆放着一些机械加工的机器，看着像是印刷机。 最中间的那台机器，一头连接着传送带，一头连接着一台打浆机。 张伟走了一步，脚下有异样感传来。 他低下头，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纸钞，并且全都是小面额。 “小面额纸币、印刷机、打浆机……” 看着厂房内的设备，张伟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卢梅、李萍和第三个死者的职业。 卢梅是化学老师，李萍是雕刻师，第三个死者是自动贩卖机的维修员。 “张伟，这是机器是做什么的啊？” “憨憨，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帮家伙在这里制造假币！” “造假币？！” “不错，造假币，而且这里就是造假币的加工厂！” 因为造假币需要调制试剂印刷，这是化学老师的事。 造假币也需要雕刻印刷版，这是雕刻家才能够办到的事。 造假币需要原料，贩卖机里的小面额纸笔，就是大面额假币的原材料，这是维修工负责搞定的事。 而且造假币需要墨水印刷，纹身师就拥有墨水。 最后造假币需要印刷的地方，刚好酒店后面有一座废弃厂房。 死者三人的身份一一对应，所有线索也都在这一刻对应上了。 为什么卢梅三人能够每个礼拜拿到9500，因为他们在造假币。 为什么最后他们三人都死了，因为徐冬的贪婪，为什么非要五个人平分利益，那三个人不都没用了吗？ 干掉他们，不就能少分三份出去了。 一切的一切，全都联系上了！ 夏千月听到张伟肯定的答复，此刻也不淡定了。 龙国的货币流通，那可是有严格规定的，使用假币已经涉及刑事案件了，造假币更是重罪。 没想到这三起凶杀案的背后，居然还涉及到了制造假币案。 “憨憨，我感觉我们得走了……”很快，张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就要离开厂房，但没想到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就见酒吧老板冬姐，带着她男朋友和十几个小弟，已经杀了进来。 “冬姐，就是她，就是那个娘们下黑手打了我！”红毛被小弟搀扶着，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夏千月。 “围起来！”冬姐一挥手，身边的小弟立即行动，将夏千月和张伟团团围住。 面对这种情况，张伟内心也有点小方。 “这重案组的几位爷，怎么还不来呢？” 不过哪怕内心慌成狗，他的表情依旧冷静。 “几位，我只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她‘一不留神’踢断了门外的锁，我们也‘一不留神’走了进来，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唉……” “你这凶手，不仅杀了人，还在这里造假币，赶快束手就擒吧，姑奶奶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伟：“……” 死丫头，叫你嘴快，老子还想用谎言搪塞过去呢。 好吧，既然憨憨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装了。 张伟一改刚才的讪笑之色，面色一凛，大声呵斥：“徐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武协的人！” “武协”二字一出口，让他说话时自带一股逼人气势，让四周一众混混都不自觉退了半步。 “哼，武协，骗鬼呢！” 徐冬却冷笑一声，“武协的人会这么晚闯入我的酒吧，而且还偷偷摸摸探到这里来，他们行动都讲究证据，没有搜查令的话，他们连我的酒吧都进不来！” 这徐冬倒也门清，只一眼就看出张伟在虚张声势。 “把他们抓起来！” 冬姐一挥手，四周蠢蠢欲动的混混狗腿，全都行动起来。 “张伟，躲在我身后！” 但夏千月也丝毫不惧，挥着拳头就杀入人群。 一时间，她化身钻入羊群的猛虎，一拳一个小朋友，三五拳之下地上都躺着好几个人了。 混混们人仰马翻，感觉到了点子扎手。 张伟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夏千月这妞的战斗力实在是惊人，等闲混混连在她手上都走不过一招。 夏千月的攻击只是简单的直拳、刺拳和直踢，但力量大得惊人。 混混们哪怕用手格挡，也能听到清脆的咔嚓骨裂声，整个人就在重击之下飞了出去。 砰砰砰！ 一阵乱拳之下，夏千月身边还站着的混混们已经没几个了，剩下的也都面带惊恐。不敢靠近。 “废物，一群废物！”徐冬见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养了这么多手下，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差点全部打翻，这简直不能忍！ “亲爱的，你出手！” 冬姐一声令下，身边的男人提起一柄弹簧刀，直接杀向夏千月。 一时间，二人战到了一块儿。 夏千月的力量强，但这次的对手却擅长游击战，不和你拼力气。 不仅如此，他还依靠着手中匕首的锋利，用刁钻的攻击直刺夏千月的要害，逼的后者只能被动躲闪。 “憨憨，接我的衣服！”危机时刻，张伟脱下外套，丢了出来。 夏千月接过外套，立马领会张伟的意思，将其缠绕右手之上，形成了一个简易护手。 这下子，她暂时不惧匕首的威势了。 夏千月再次出手，依仗着有衣服格挡，不惧匕首男的攻击，拳拳如风，直接猛攻对方。 匕首男一不小心接了夏千月的一记拳头，手臂生疼，骨头几乎都要裂开，他没办法之下只能选择躲闪，瞬间局势反转。 “该死的！” 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反被夏千月压制，冬姐的脸色无比难看。 她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张伟，尖声喊道：“把那小子给老娘抓起来！” “ctmd！”看到逼近自己的混混，张伟当场骂了句。 混混们开始行动，逼近张伟。 面对这危险的局势，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应对了。 “一帮渣渣，这是你们逼我的！” 张伟大吼一声，朝其手边的一柄扳手，杀向面前的一个混混。 那混混也没有想到，躲在后面的张伟能这么猛，当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咔！ 扳手打在混混脑袋上，直接给他打开了花。 混混捂着头倒下，四肢抽搐。 “还有谁，想死的就站出来！” 张伟面色狰狞，做出凶狠状，倒是震慑住了后面一票人。 “谁把这小子抓住，老娘给他一万奖金！”冬姐见此，立马抛出金钱诱惑。 “艹！”听到这句话，张伟终于绷不住了。 眼见混混们再次逼近自己，张伟已经开始考虑，现在下跪还来得及吗？ “不许动，都放下武器，抱头蹲下，武协重案组办案！” 危急时刻，门外终于响起了张伟梦寐以求的之声。 就见队长吴勇带着手下人老邢，阿妮和塔木赶到了。 这一次，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协干员，而且还是负责刑事的重案组。 全场所有人动作一顿，夏千月和纹身师的追逐也停下了。 看到吴勇的武协证件，所有小混混都慌了，腿都在哆嗦。 冬姐眼神闪烁，和纹身师男友对视一眼。 “抓住他们当人质！”最后，她尖叫一声，冲向张伟。 另一边，纹身师见夏千月也停手，立马掏出匕首刺向夏千月腰腹。 相比于张伟和外面武协的人，在他眼中全场最危险的就是夏千月，所以必须要一击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再说他们都已经暴露了，等待他们的估计是一辈子的牢饭，这时候不挣扎一下，他们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认为夏千月必须要倒下，最好能捅死对方，否则他和徐冬都逃不掉！ “小心啊！” “快躲开！” 吴勇和老邢，接连发出提醒，但他们要行动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憨憨！” 危急时刻，张伟的双腿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身形飞也似的冲到了夏千月身边。 他面露一丝憨厚笑容，将面前的憨憨推开，随后腰腹处感觉到一阵刺痛，那是匕首刺进肉的痛！ “张伟！” 夏千月的美眸闪烁，瞳孔一阵收缩。 砰！ “都给我不许动，谁敢动我就毙了谁！” 最后，张伟只听到一声枪响，还有吴勇的怒吼声。 他眼前一黑，人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25章 结案和住院，我需要心理辅导 两天后。 东方都市立医院，急诊科病房。 还是熟悉的病房，还是熟悉的床位。 “干tm的，你们这帮渣渣！” 在那张他躺过一次的1号床位上，昏睡的张伟猛然睁开眼睛，并且当场爆了句粗口。 他全身紧绷着惊坐而起，可05秒后脸色一崩，后悔了…… 他十分的后悔。 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撕裂般剧痛，他一张脸都扭成了“开心”麻花。 而他刚才的那一嗓子，也吓醒了一旁陪护位上正在打瞌睡的某憨憨。 不过这一次，憨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欣喜。 “张伟，你醒啦！” “嗯，我醒了……” 张伟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昏睡而发胀的脑袋。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这一次自己还算正常，除了腰上缠着绷带之外，倒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绑成木乃伊。 看起来，医生手下留情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夏千月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当确认张伟没事后，她自然是喜笑颜开，娇艳的容颜配合上那明媚如阳光般的微笑，也让张伟觉得自己的牺牲都值了。 “对了，吴勇队长说了，如果你醒了，让我给他发消息，你等会啊！” 夏千月说着，立马发了个信息出去。 张伟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本来还想和憨憨过一下二人世界，顺带加深一下感情呢，结果愣是要来几个电灯泡。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伤号，憨憨的力气又这么大，万一情到深处，难免要动手动脚。 一旦控制不好，憨憨反抗的话，随便来一招“伏魔拳”，“灭敌脚”，自己岂不是要交代。 这样算下来，其实多几个电灯泡也挺好的，起码人多热闹，还安全一点…… 不到20分钟，吴勇队长他们就来了。 重案7组一共4个人，队长吴勇带着副队老邢，以及部下阿妮来了。 至于那位叫塔木的部下则没有来。 重案组毕竟是武协调查科，虽然来见张伟算是工事，但工位上必须得有个人才行，不擅长交际的塔木就成了那个“留下看位子”的人了。 “好小子，你果然没事！” 看到张伟苏醒，吴勇很高兴。 “吴队，你们好！”张伟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小子行啊，据你女朋友说，是你发现了纹身的线索，一路追查之下才找到了冬姐酒吧，并且找到了嫌疑人徐冬和她的男朋友陶瑞二人，这一系列案子能破，都是你的功劳啊！” 吴勇没有居功，特意感谢了一下张伟。 不过他在说到“女朋友”三个字时，一旁的夏千月却有些不好意思，面颊发烫，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憨憨也有害羞的时候…… “是大家的功劳。”张伟不敢邀功，连忙说了句。 “我们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听到你的举报，立马火速过来支援了一下而已，人虽然是我们抓的，但却是你找到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吴勇说着，却有些担忧道：“不过啊，我们没有将你的信息公开出去，这也考虑到了你可能不想要高调，当然如果你要这个荣誉的话，我们立马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不不不，我不要这种荣誉，太高调了不好，我喜欢低调，低调点挺好的。”张伟连忙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种出风头的事，虽然可以带来极大的知名度，但和他的未来计划不符。 而且这件事帮了武协，帮了重案7组，等于和他们打好了关系，未来更可以帮助自己。 一旦将功劳拿走，7组的组员可能会看轻自己，这个人情也就代表着还掉了，这件事其实弊大于利。 见张伟推辞，吴勇也没有强求。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荣誉，那只能由他们自己接受了。 其实相比较于那些虚名，张伟更关系实际一点的。 “吴队，凶手怎么样了，地检署起诉他们了吗？” 毕竟是他用伤换来的，他可不想白白牺牲，自然关心凶手的情况。 “当然了，徐冬和陶瑞二人，涉嫌三宗一级谋杀，徐冬还教唆杀人，加上制造假币、持有假币、蓄意伤人、杀人未遂、非法涉黑活动等等，这辈子她们两个都别想出来了！” “那就好，我的牺牲换来了罪人的绳之以法，洒家这辈子值了啊！” “张伟，瞎说什么呢，你牺牲了我怎么办！” 听到张伟的话，一旁的夏千月不淡定了。 看着朝自己瞪眼睛的憨憨，张伟嘿嘿一笑：“那你，只能守活寡了呗……” “去死！”某憨憨暴怒。 “哈哈哈……” 吴勇队长三人则是笑了，整个病房内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与张伟寒暄了片刻后，吴勇却突然面色一正：“话说你小子，有这样的本事，要不要考虑来武协发展啊？” 这算是一种邀请了，去武协工作，等于是进入了武协的编制队伍。 正好张伟也是学法的，专业也算对口，要加入武协的话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加入武协，更可以和夏千月当同事，武协可没有什么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矩。 当听到吴勇这么说，夏千月抬起头，一脸期待。 “吴队，我其实想要当一个律师，我的战场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庭审现场……” 不过，张伟却果断拒绝了，这也让夏千月难掩失望，眼神微微一黯。 虽然内心有那么一丝心动，但张伟知道，律师这条路才适合自己。 “算了，人各有志，既然你想成为一个律师，那也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们7组都记得你的情！” 吴勇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强求。 但这一次，他们确实承了张伟的大人情。 7组在重案组一直不受待见，否则队员也不会是武协的一些刺头了。 尤其是自从内部人员调整，原先的4、5、6组从总部分去其他辖区后，7组几乎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 同样的1、2、3组，能调动武协的资源帮助破案，并且人员充沛，队员们干劲十足。 而他们7组因为常年接不到案子，破案率提升不上去，更加得不到资源支持，陷入了恶性循环。 张伟的出现，帮他们一下子破了三宗谋杀案，一宗制造假币案，可以说是直接将绩效刷高了一大截。 而且就在张伟住院的日子，上头更是发布了表彰会，对7组进行了全员嘉奖。 这样的荣誉，让吴勇十分高兴，但同时也对张伟更加有愧疚感。 因为这案子是人家破的，凶手也是人家找到的，自己不过是收了个尾而已，结果功劳都成了自己的了。 “那行吧，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不过小张，今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记得和我们说，我们7组永远是你的后盾！” 称呼变成了“小张”，也说明和吴勇拉近了关系。 最后吴勇和张伟互相加了一个v信后，就告辞离开了，毕竟某人是伤号，需要多休息。 吴勇等人告辞，病房内又只剩下了张伟和某只憨憨。 “憨憨，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要预约一下。” “噢~” 夏千月应了声，但随后才反应过来：“你要预约什么呀，医生说要休息一个礼拜才能活动呢，你最近几天都没办法出院。” “哼，医生的话不能信，我的身体好着呢。至于预约的事情，我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当然需要心理辅导了。” 张伟的说辞没有任何问题，夏千月也觉得张伟经历这件事，确实需要找个专业医生疏导一下，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但她还是劝张伟不要勉强，反正法考主观题的时间还没到，多休息几天也不差的。 夏千月毕竟还有实习，陪了张伟半天后，依依不舍离开了。 “终于走了！” 但夏千月离开，却让张伟长出一口气，这下子自己总算是一个人了。 在人前无法使用的能力，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翌日。 “医生，我要出院！” “什么，又要出院？” 病房内，主治医生看着活蹦乱跳的张伟，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他可还记得，就是这小子，上次提前出院来着，没想到今天又…… 最后，在经历了一系列检测后，医生不得不同意张伟出院。 出院后，张伟打了个车，直奔林府。 没办法，几天没回家，他担心家里会不会出现问题。 虽然家里还有个人，但赵潇潇的情况他清楚，这丫头可不算一个好室友。 果不其然，当张伟回到林府内后，就见到了厨房内堆积满地的外卖盒。 看起来，他不在的这几天，这丫头都吃了外卖。 “咚咚咚！” 张伟来到二楼，敲了敲门。 “谁呀！”，门内，很快传来了“淅沥嗦啰”的穿衣服声。 “是我，张伟！” 听到是张伟后，门内的声音立马停了，张伟还听到有人直接躺在了床上。 “这几天你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你？” “我啊，出去见义勇为了，为此还受了点伤，不过都过去了。这次回来，是和你说一声，今后别吃这么多外卖了，多出去走走啊。” “要你管！” 听到张伟的说教，房内的赵潇潇立马生气了。 “行吧，反正我也不是你老子，你要做什么都随便。不过我回来之后你就别点外卖了，外卖不干净，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你怎么和我老子一样啰嗦！” “行吧，中午记得下来吃饭啊！” “哦，知道了！” 门内，又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张伟摇头叹气，最后还是下了楼，去南门街道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去了。 出院之后，那必须得做一顿饭来犒劳自己，并且这一次心情不错，连带着他的厨艺大涨，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嗯，我的手艺可不能浪费了，晚上看着时间，带去给杰西卡医生尝尝，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龙国菜？” 张伟嘿嘿一笑，拿出特意准备的打包盒，将一部分饭菜装好。 接着他朝楼上喊了一声，自顾自就大快朵颐吃了一顿。 “我出门啦，这些饭菜你中午应该够了，不过我拿了一部分，要是晚上不够的话，我给你准备了一点挂面，你自己煮碗面条行不行？” “知道啦，你很啰嗦唉……” 楼上，又是赵潇潇不耐烦的回应。 张伟倒也习惯了，反正你的住宿费你老子都帮你付了，我拿了钱照顾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张伟出了门。 隔壁的赵府依旧大门紧闭，显然赵铁匠住在了外面。 再隔壁的张氏武馆内，打拳的动静倒是没了，张伟路过门口时依稀能闻到些饭菜的香味，看来里头也到了饭点。 “闻着味儿，做饭的厨子手艺不错，虽然比我差了点，但家常菜的功力应该是够了！” 张伟以一个“专业厨师”的眼光，分析了一下里头厨子的水准。 随后，他离开了东门街道，乘坐地铁直奔内环市中心。 联合金融大厦，41层。 因为昨天的预约，他被安排在了今天下午。 不过来到杰西卡的心理诊所时，照理看到了很多男病人。 这些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神色焦急，时不时看向办公室的门口。 每次当助理喊出他们的名字后，这帮人就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神色变得无比亢奋。 他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这帮人真下贱，这哪是来看病的，这分明是馋人家杰西卡医生的身子！ 张伟内心对这些人是鄙夷万分，一个个还商界精英呢，全都这么个模样，实在是掉价。 几个小时就在等待过过去了，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5点。 门口的接待员翠西，看了眼日程表后，喊道：“张伟先生，到你了！” “哦，来啦来啦~” 张伟的神色变得无比亢奋，差点压抑不住内心的期待，飞也似的走进办公室内。 房间内一如既往的宽敞明亮。 杰西卡斜躺在窗边的书桌旁，金发披散在两肩，完美无瑕的身材展露，余晖洒落的衬托下好似美神维纳斯再现，让人看了一眼后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依旧是紧身白衬衣和黑色包臀裙，黑丝袜搭配上高跟鞋，虽然是千篇一律的职业套装，但穿在杰西卡的身上就是令人无限遐想的制服诱惑。 张伟觉得自己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烦，这就是身材好的女人的魅力。 杰西卡正在翻看一本书籍，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倒是给她增添了一丝知性美。 “张伟，你又来了？” 看到张伟后，杰西卡稍显意外，面露微笑。 “没办法，这几天遭遇的事情太危险，以至于我不得不过来寻求你的心理慰藉。” 张伟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问道：“医生，这是我做的饭，你这里有厨房或者微波炉吗，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杰西卡很意外，张伟这个小男生居然会做饭。 “没办法，我从小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话，总得会一点小手艺。” “那是我的荣幸了，正好我这里有厨房，你跟我来吧！” 杰西卡好像也很高兴，就要起身，但她却想到了什么，立马走到书桌前，拿起座机。 “翠西，那些晚餐邀请你都推掉了吗？” “小姐，我都照例帮你推掉了。” “嗯，好的。” 挂掉电话后，杰西卡才带着张伟去了隔壁厨房。 张伟心里头对那些发出邀请的男同胞默哀，很显然杰西卡天天都会被很多人邀请吃晚餐，以至于全都推掉了。 有时候，要打动一个女人，请她们下馆子还不如亲手给她们做一顿饭，这效果可是不一样的。 张伟准备的晚饭，一共三个菜，小炒肉、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算是荤素都有。 经过加热后，他和杰西卡就坐在厨房餐桌上，开始就餐。 让张伟稍显意外的是，杰西卡的筷子使用的很好，甚至厨房有专门准备这些厨具餐具。 “我的客人都是龙国人，而且我也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有些生活习惯都已经变了。” 可能是看出了张伟的疑惑，杰西卡微笑着解释。 说着，她将一块小炒肉片送入嘴中，殷红丰腴的双唇闭合，上下微微翕动。 张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也赶紧给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肉丝。 “嗯~很好吃，张伟，你的手艺很好。”杰西卡对张伟的厨艺给予的很高的评价。 或者说，她可能吃惯了市中心的高档餐厅，突然尝到了家常手艺，口味上焕然一新。 听到夸赞，张伟赶忙谦虚了一句：“谢谢夸奖，不过这都是家常菜，我的手艺也做不了什么大厨。” “别这么说，你的手艺十分不错，如果将来你结了婚，我还真有些羡慕你的另一半呢。” “别羡慕了，你也可以试试呀……” “……” 听到张伟的调息，杰西卡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展颜一笑，“好啊，就是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当你的女朋友呢？” 卧槽，这么直接！ 张伟：“？？？” 他懵逼了，没想到眼前的美人会来这么一出。 “咯咯，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啦~”杰西卡再次露出微笑，说了句缓和气氛的话。 张伟暗松一口气，但心中却略有失望。 他觉得，其实当真了也不错啊。 倒不是我馋你的身子，只是想着以后看诊的话，就不需要出诊费了，可以白嫖多好…… 26章 我这人胃好，不用吃软饭 愉快的晚饭之后，自然是心理辅导了。 还未等杰西卡询问，张伟就将自己最近几天遇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然，对于心理医生来说，这个行为叫患者的倾诉。 “这么说，你不仅帮重案组找到了凶手，而且还当面和两个凶手对峙？” 杰西卡说着，碧蓝的双眸盯着张伟：“以你的行为分析，我觉得你还会下意识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愧是心理医生，很快抓住了不一样的点，居然关心张伟的行动是否会带来伤害。 “你说什么呢，我当时只是时间来不及思考了，就下意识的行动起来，双脚不听使唤而已啦。” 张伟连忙打了个哈哈，“再说了，见义勇为，不都是一个良好市民应该做的吗？” “良好市民能比重案组还先一步破案？” “呃……” 被杰西卡这么怼了一句，张伟顿时无言。 他大意了，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让对方怀疑了。 怎么办，要解释吗，还是撒个谎？ 杰西卡是拥有执照的心理医生，自己撒谎可能骗得了憨憨，但骗不了对方这个专业的。 “当然了，我毕竟是要做刑事辩护律师的人，对于一些凶杀案，自然要显得更加专业咯！” 没办法之下，张伟只能“实话实说”。 “如果我能比重案组的人还专业，比他们还早一步发现事实的真相，那么我岂不是最厉害的刑事辩护律师了！” 这是实话。 张伟从前世就认为，只有比重案组还要专业的人，才能当好一个顶尖的刑事辩护律师。 注意是顶尖。 不是合格，也不是优秀，而是立于顶点的顶尖！ “你志向远大，加油哦！”杰西卡拍了拍手，对张伟的话表示鼓励。 张伟对于这个称赞很受用，尤其是称赞自己的人还是一个美女。 当然他也听得出来，杰西卡的称赞并非本意，反倒有一丝敷衍成分。 她显然不认为，有人真能比重案组还要擅长破案。 “对了，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差点忘了，你也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那随便看！” 既然是杰西卡的要求，张伟立马撩开衣服，将腰部的伤口露了出来。 杰西卡凑到近前，让张伟闻到了一股清爽的香味。 “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快，甚至可以说太快了，这才多少天就结疤了，你住院了几天来着？” “没，没几天吧！” 感受着杰西卡指尖的细腻嫩滑，张伟是一阵心猿意马。 但杰西卡关注的却是伤口，作为曾经的医生，她的专业知识和没有落下。 “是吗，这伤口起码得10天左右才能愈合，可上一次你来我办公室的时间……” “咳咳，这是我体质特殊罢了……” 面对追问，张伟又没辙了，只能找了个借口敷衍。 不过他依旧说了实话，体内有那个东西存在，确实让他的体质比别人特殊。 杰西卡盯着张伟看了许久，确实没发现一丝说谎的痕迹。 张伟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微表情变化，都不像是在说谎。 她也奇怪了，张伟要么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诈骗专家，要么就是真的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联想到张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大学还没毕业呢，所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体质特殊吗，看来我得记下来。” 杰西卡照理拿出笔记本，翻开张伟的那一页开始提笔记录。 “既然说到了最近的事，你的法考顺利吗？”记笔记时，她突然提问。 “还挺顺利的吧，我估计等下个月的主观题考试后，就要进入律所实习了。” “找到律所了吗？” “还没呢。” “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家，东方都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威廉国际，我和劳拉是好朋友。” “劳拉是一位擅长寻宝的冒险家吗？” “当然不是，她是一位律师，她的父亲是威廉·坎贝尔，威廉国际的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冠名合伙人，劳拉在东方都的事务所内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威廉国际吗？” 听到这个律所，张伟脑海中瞬间有了记忆。 东方都十大律师事务所，排名第一的是金城律师事务所，而威廉国际排名第二，第三则是龙腾国际（东方都）律师事务所。 顺带一提，无论是第二的威廉国际，还是第三的龙腾国际都是分所，他们的主力律师团都不在东方都。 威廉国际是跨国律师事务所，总部在国外。 而龙腾国际的总部在龙都，龙都也是龙国的帝都所在，九州龙气汇聚之地！ 两个分所能占据东方都十大律师事务所的前三位，除开第一的金城无法撼动外，其他律所都被分所踩在脚下，两家律所的实力可见一斑。 对于法学院的学生来说，一毕业就进入大律所实习，绝对是梦中才能发生的事。 很多法学生刚毕业，要么进入法律援助诊所刷经验，要么进入小律师行实习做文件工作，亦或则加入一些公司的法务部，很少有人能够直接进入大律所接案子。 没看东大法学院，上一届毕业的人中，只有张惠一人进入十大律师事务所吗，就这还是依靠着郑前的推荐呢。 而且张惠去的永杰律师事务所，排名还没进入东方都前五，这里头的差距可见一斑。 如果杰西卡真能推荐的话，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但是，我拒绝！” 张伟摇头，拒绝了杰西卡的好意。 “oh~why？”杰西卡不解，甚至爆了母语。 “很简单，医生说我的胃很好，不用吃软饭！” 张伟拒绝的十分干脆，义正言辞，就差将“我不吃软饭”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逞强吗，或者大男子主义？” 杰西卡微微思考片刻，心中了然，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些信息。 “当然了，要是杰西卡你硬要我吃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杰西卡：“what？” 张伟前后的变化，让杰西卡都楞了一下。 “不过啊，我听说威廉国际做国际法案居多，他的客户很多都是跨国企业，虽然我对于企业并购、商务法律都略有研究，但我还是更喜欢刑事辩护。” 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刑事辩护难度最大，但也是最赚钱的！ 刑事案件能掌控人的生死，无数富豪为了做无罪辩护，甚至能花费千万上亿的资金，这是其他任何律师都办不到的。 只有他张伟，曾经的张千胜可以办到。 什么企业并购，商业纠纷案件，就算有上亿的赔偿金，但还要去掉抽佣，去掉分成比例，自己能拿到手的金额其实不多。 张伟的野心很纯粹，没有一丝其他欲望。 就是想搞钱！ “刑事辩护不是不挣钱吗？”杰西卡摇了摇头，意外了。 “那是你以为哦~”张伟没有多做解释。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2个小时快到了。 “杰西卡，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我接下来还要备考，就先回去了。” 张伟说着，起身告辞，但刚准备走时，动作却突然一顿。 “差点忘了，饭盒没拿~” 张伟调转方向，直奔厨房，同时朝杰西卡歉意一笑。 很快，张伟离开了办公室。 “奇怪了，还是有男人第一次主动结束和我的聊天，以往的男人都恨不得在我办公室多待哪怕一秒钟……” 看到张伟走的这么果断，杰西卡都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她撩了撩颈边的金黄发丝，纤细玉指点了点性感的嘴唇，却仿佛身边少了点什么。 半响之后她反应过来，身边少了一个主动献殷勤的男人。 “张伟，你和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样，你只是口头调戏我，但你却很好的压制了欲望，你很不一般！” 杰西卡停笔之后合上笔记本，看着空荡荡的大办公室，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张伟和自己交谈时的一幕幕。 相比于其他时间更久的病人，张伟虽然只来访两次，但却更让她在意了。 …… 十月很快过去。 虽然依旧是秋季，但秋老虎还会时不时出现，每次都能杀路边穿秋裤的行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幸很多女生都喜欢死撑着，坚持要风度不要温度，倒也不会出现热到脱裤子的尴尬。 11月到来，法考第二轮也开始了。 张伟早早起床，给自己熬了一大锅粥。 他喝完粥之后，给楼上的赵潇潇也盛了一碗，端着餐盘上楼。 咚咚咚！ “干嘛啊，这么早敲门！” 熟悉的敲门节奏下，房内的赵潇潇也不得不醒来，朝张伟发泄着被打扰清梦的怒火。 “年轻人少熬夜，早睡早起不香吗？” 张伟嘀咕一句，但还是对着门内的“祖宗”说道：“今天我要去参加法考，上下午各一场，中午没办法回来了，我给你熬了粥，放你门口了啊，中午你自己煮点食材凑合着吃点吧，别饿着了。” “噢——”房内的赵潇潇拖了一个长音，依旧对张伟很不耐烦。 “对了，厨房的电冰箱是你从哪里搞来的，还是进口牌子，别说你网购的啊，我就没见过网购的冰箱，里面还送水果蔬菜的！” “你烦不烦啊，快点滚去考试！” 听着赵潇潇的抱怨，张伟也摇摇头，径直离开。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有答案。 当张伟下楼后，房门打开了一道缝，赵潇潇隔着门缝查看张伟离开，随后这才打开房门，将餐盘上的粥端进房间。 “真是烦死了，比那家伙还啰嗦！” “要不是看在他做的饭还算好吃的份上，本小姐才懒得听他废话呢！” “都怪现在的外卖，越来越难吃了，那些小吃店还偷工减料，都怪他们！” 张伟不直达房间内的赵潇潇居然开始抱怨，但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现在走出林府，正好看到了在院内浇花的赵青岩。 而且赵府门口，又出现了家电搬运工人。 “赵叔，您这是……” “唉，别提了，家里的冰箱也被偷了，我昨天买了个新的，今天送到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连冰箱都偷，太没有人性了，这小偷一定非人哉！” “是啊，不过我想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有人真偷冰箱吧。所幸没大关系，你赵叔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物件，一台冰箱也不值几个钱，偷了就偷了吧。” 赵青岩表现的十分大度，不知道是真不差钱，还是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谁。 “小张，今天好像是法考第二轮，你准备的怎么样啊？” “赵叔你放心吧，这一关不过是小场面，我明年就是执业律师了！” 张伟自信满满，赵青岩则是点了点头，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 辞别赵青岩后，张伟再次乘坐地铁，前往修业路大学城。 …… 修业路，财经学院。 这一次考试的地点，还是财经学院的会计系，和上次是同一个地方。 人群中，罗小布这个小胖子，还是那么的引人瞩目，张伟第一眼就发现了他。 “张伟！” 碰巧，对方也发现了张伟，兴奋的跑了过来。 “张伟，这一次可是主观题考试，下午还有考官面试，你心里有没有底啊？” “你说呢？”张伟不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这一问，罗小布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张伟，你要我说，我怎么说啊……” 看到对方的表情，张伟就懂了：“得嘞，这么怂，你就说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女主播了？” 罗小布神色一变，赶紧摇头：“没，没看多少！” 没看多少，那就是看了。 张伟心中冷笑，就你这样，还敢骗我？ “萝卜，和我说实话吧，兄弟不会嘲笑你的！” “唉，我真没看多少，就是昨晚担心考试发挥不好，就想早点睡，但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不就打算看一会直播嘛。” 罗小布说着，还举手对天发誓：“我，我发誓我当时真打算早点睡的，可……可晚上小莉莉昨晚居然cos兔女郎，还是黑丝，还说凌晨3点抽奖送福利写真，我……我一时没忍住就……” 剩下的事不用说了，张伟也懂了。 “兄弟，你真是糊涂啊！”张伟强忍着笑的冲动，忍不住安慰一句。 但随后，他却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黑丝写真福利抽到了吗？” 这倒不是他对什么黑丝兔女郎写真福利感兴趣，单纯只是想开开眼界。 可问题一问出来，罗小布当场破防，直接痛哭流涕道：“我没抽中，守了一整晚，结果没抽中，中奖的三个人，是榜一榜二和榜三的大哥，我还办了卡去抽奖，结果没抽中奖，好命苦啊，呜唉啊啊啊……” 一个大男人能当街痛哭出来，可见受了多大的委屈。 “别怕，兄弟，等你当了律师，直接起诉那个女主播，让她还你的青春，还你每晚为她贡献的上亿子孙！” “张伟，谢谢你……” 张伟只能再次安慰，并且鼓励罗小布走出阴影。 两个大男人当街搂搂抱抱，自然是吸引了其他考生的目光。 但当事人都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又能如何？ 很快，考试时间到了。 今天要进行两轮考试，上午是主观题考试，下午是考官面试。 与客观题选abcd不同，主观题需要考生自己解答，是没办法靠蒙答案混过去的。 而下午的考官问答环节，更是一道难关。 但对于张伟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他知道来参加考试的考官，一定不是什么厉害的律师。 厉害的律师，可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来当主考官，还要选题目出题目，后续还有综合打分评判等等，这太浪费时间了。 厉害的律师，东方都的律师协会也差遣不动，人家一小时收费都几百上千块，哪会来给你义务劳动，就为了那几百块的出差费。 当考试时间到，考场开放后，张伟拍了拍罗小布的肩膀。 “走吧，考试开始了，我知道你能行吧，等你成了律师，第一个案子就是起诉那些女主播，你要为自己争口气啊！” “张伟，你说得对，我要为自己争口气！” 罗小布郑重点头，好似找到了接下来的人生目标，和张伟一起踏入考场。 上午的几个小时，都是客观题考试，对张伟难度不大，他熬夜复习加上能力的辅助，很多题目都甚至压到了。 中午和罗小布吃了个午饭后，张伟就开始等待。 随着一个个考生进入面试场地，然后面色各异的走出来，张伟则是十分的淡定。 很快，就轮到他进入考场了。 考官有三人，都是执业律师，两男一女，据说两位来自东方都地检署，还有一位来自一个不大不小的律所。 “弱鸡律师，有点小本事，弱鸡律师！” 张伟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三个律师的水准。 这种水平的律师如果和他上庭对峙的话，他能打十个！ 面试开始，考官问的问题也都没有出乎张伟预料，很多都是照本宣读，问了一些经典的案例，让张伟以当时控方和辩方的思路来看待庭审。 问了许多问题之后，就是对现代法律的看法，以及学法的目标，当律师的初心等等。 这些问题，都太浮于表面，回答的也没有什么难度。 就好像你学了武功，你表面上会说学武的目的是强身健体，目标是锄强扶弱，成为一代大侠，造福四方百姓。 但很多人有了武力之后，更多的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成为一方豪强，为了自己的野心。 同样的学法也一样，你当律师总要说为了正义，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公平云云。 但真正当了律师后，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些事呢？ 总而言之，面试很快结束，张伟的回答也早就被他模拟了千百倍，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三位考官都满意的点了点头，结束了提问。 张伟知道，自己这一次不出意外是通过了。 27章 准备实习，却成陪审员了？ 同年，12月初。 张伟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登陆法考网址，查询主观题和问答的成绩。 客观题的成绩，他早就在报名主观题考试时查询过了，自然是通过。 很快，网页内容刷新。 【考生张伟，主观题考试通过，问答通过……】 看到查询的结果，张伟并不意外，甚至内心没有一丝涟漪。 作为通往大律师道路的最初关卡，要是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那才算是白活了！ “好了，接下来需要进行法律职业资格授予申请了。” 张伟熟悉的打开后续网页，将成绩单取出后，依次将信息填入后面的申请表之中。 【申请表填写完毕，提交成功。】 看到这个提示，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通往律师的所有道路，接下来只需要等。 法学生一旦通过司法考核，并且提交完申请，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实习期。 实习期的周期以司法署的通知为准，短则3-6个月，长则7-10个月，时间并不固定。 只有等实习期通过，司法署才会将执业资格证书授予到你的手中。 实习期也是法学生最苦逼的日子，因为新人是不太可能接到诉讼案件的，很多律师事务所也不会原因培养新人，他们要的一般都是即战力。 新人律师刚刚从法学院毕业，一没有庭审经验，二没有社会阅历。 三也是最难的一点，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校园中，对于律师行业内的龙争虎斗，还都没有任何接触。 让一个新人律师进入律师行业，去参与那些争斗，等于是将一只小绵羊放在狼群之中。 而其中能够熬过新手期的律师，基本是十不存一的。 所以新人在实习期，只能够给很多律师打下手，去当助理律师，甚至是律所里跑腿送文件的。 要不然就是帮首席律师校准一下文件，庭审时跟着走一个过场，甚至连辩论席都上不去，只能在听证席当啦啦队。 但很显然，张伟不会选择这条路。 据他了解，东方都对于完成法考的学生，可是有相当大的包容性，甚至能够让他们着手一些公益案件。 当然了，公益案件你也懂，完全不收取费用的案件，而且大多是刑事案件，吃力不讨好，还很容易吃败仗。 很多律师都不会接这些案子，这也会给自己的律师生涯加败绩。 对于很多法学生来说，我当律师是为了赚钱，而公益案件难度太大，对手还是大名鼎鼎的东方都地检署。 你要我和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交锋，花费巨大的精力去筹备案件，最后就算胜诉了，也只能得到一句当事人的感谢，换成是谁都会心里不平衡吧。 公益案件，很多新人都不会接，除非那个新人对东方都地检署毫不畏惧，并且拥有必胜的把握。 就比如…… 张伟他自己！ “在拿到执业资格之前，我需要进行可能是一年的实习，但我不会加入律所给那些大律师端茶倒水，跑腿送文件，这太憋屈了。我要去当共设辩护律师，在东方都法律界打响名气，这样不仅可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且还能让大律所的人知道我。” “如果有新人能够多次打败东方都地检署，我想那些大律师，想不招我都不行吧？” 张伟笑了笑，心中的计划已定。 叮咚！ 就在此时，手机上传来一阵提示音。 张伟嘴角微微一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拿起手机，打开v信，翻开朋友圈。 【欧耶，你们的罗大帅哥已经通过法考啦！附图：法考成绩单。】 这是罗小布发的朋友圈，他居然也通过了法考。 张伟一开始其实对罗小布并不抱太大自信，甚至觉得以对方的性格，很难在最后的问话环节抗住压力。 但没想到，罗小布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主考官可能在问答时放水了，反正罗小布已经通过了法考。 “对了，我要不要也发一条朋友圈，告诉其他人呢？” 张伟觉得这很有必要，否则待会夏憨憨一定第一个发消息询问，发条朋友圈可以告知所有好友。 他很快也截取了考试成绩，然后开始编辑朋友圈文案。 【法考已过，张大律师正式上线！附图：法考成绩单。】 朋友圈很快发送。 下一刻，留言消息纷纷刷新出来。 罗小布：张伟，没想到你也过了啊，真是太好了。 “这，说的好像我不会过一样，他是不是把我们两个的定位搞混了啊？” 看到罗小布的留言，张伟一阵无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熬夜看女主播，充卡抽奖的人是他一样。 夏千月：恭喜你啊张伟，我就知道你行的！ 看到憨憨的留言，张伟会心一笑。 赵青岩：恭喜了，小张（加油） 杰西卡：congratulations，zhang（微笑） 赵青岩：fighting！ 接下来是赵青岩和杰西卡的留言，原本赵青岩是留了一条恭喜，但看到杰西卡后，他也加了一条。 “呵呵，赵叔这是人老心不老啊！”张伟嘴角抽了抽，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赵青岩原本就认识杰西卡，二人有v信好友也正常。 天网骇客：呵呵，瞎嘚瑟（鄙视） 但突然间，一条留言让张伟心中一惊。 “这「天网骇客」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加过他好友？” 这个人，他完全不认识，甚至不知道来历。 张伟：你是谁？ 他连忙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质问对方身份。 天网骇客：呵呵，你猜（坏笑） 哟呵，还和我玩这个？ 张伟：你猜我猜不猜？ 天网骇客：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张伟：不猜了，删除不谢！ 天网骇客：你敢，本小姐下楼打死你！ 张伟：下楼？你是赵潇潇！ 【天网骇客撤回了一条消息。】 张伟：撤回，撤回就有用了？ 原来是楼上那位啊~ 张伟立马给对方修改了备注，倒也没有真删掉她。 虽然好奇，赵潇潇是什么时候加了自己v信，但知道对方身份也就好办了。 赵潇潇好像是下线了，不过二人住在同一栋屋檐下，也不存在联系不上的问题。 张伟正准备出门，结果v信又来了消息。 罗小布：张伟，恭喜你通过法考啊，对了，1月份的毕业晚会，你要不要去参加啊？ 张伟：毕业晚会？ 罗小布：对啊，学校发了通知了，让我们下个月参加毕业晚会，听说咱东方都很多律所的人也会来，这是法学院每年的惯例了，借着晚会的平台给我们提供一个入职的机会（期待） 张伟：哦，明白了。 罗小布：哎呀，本大律师正在考虑要带谁当女伴去，你说去隔壁的航天学院找一个空姐怎么样，律师配空姐，是不是很搭呢？ 张伟嘴角微微一抽，有些无语了。 这都还没拿到证呢，这罗小布就以大律师自居了，还说要去找航天学院的空姐，人家空姐能看上他？ 不过倒也不一定，罗小布毕竟是东方都本地人，听说家里在东方都中环还有房子，这自身硬件基础好，本身就可以弥补一些软件的不足。 以张伟对着小骚包的了解，如果他真勾搭上一个空姐，指不定要如何嘚瑟呢。 “看来，我也得找个女伴了。” 想到女伴，张伟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夏千月。 他也立马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张伟：下个月要参加毕业晚会了，不知道身为凡夫俗子的我，能否有幸邀请夏仙女陪同参加呢？ 夏千月：什么仙女，张伟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找打是不是（拳头） 张伟：女侠别误会，我是大大滴良民啊~ 夏千月：哼！ 夏千月：你说邀请我参加毕业晚会，是不是真的啊？ 张伟：当然（郑重点头） 夏千月：先说好啊，是你邀请我，我才答应的啊！ 看到夏千月这有些傲娇的话，张伟微微一笑。 夏千月：不过啊，我有一个条件…… 但很快，憨憨的下一个消息，是让张伟的笑容立马僵住。 憨憨居然也会谈条件了？ 张伟：女侠请讲，小民一定万死不辞（奋斗） 夏千月：不用你死，只要你在过年前，来我家吃顿饭就行了，顺便让我爸妈见见你。 张伟：这么快就要见岳父岳母，时间是不是有点早了啊？ 夏千月：张伟你说什么呢，去死！！！（拳头）（拳头）（拳头） 张伟：女侠饶命，不过小民斗胆问一句，这要求不是你提的吗？ 夏千月：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时间另行通知你，哼！ 夏千月随后下线了，而张伟则是看着聊天窗口，有些发呆。 他也没有想到，夏千月居然让自己去见对方的父母。 一想到要去见夏千月家的长辈，张伟的内心还有些小期待呢。 “哦哟，该出门了！” 一上午捣鼓v信，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他该出发了。 走出林府大门，正好看到了在隔壁院内浇花的赵青岩。 这让张伟很奇怪，因为今天不是周末，赵青岩照理来说不会出现在赵府内。 “小张，小张！” 不过这一次，赵青岩是直接喊住了张伟。 “赵叔，什么事啊？” “还能是什么事，这个！” 赵青岩说着，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张伟。 张伟发现，赵青岩手中也有一个信封，而信封的寄送地址是东方都的市法院。 “陪审员传唤？”看到信件的内容，张伟顿时无语了。 不是说律师，包括学法的人都不能成为陪审员吗，他怎么会收到这种信件。 “陪审员制度好像修改过了，只要不是正在执业的律师，谁都可能成为陪审员，我就当过一次陪审员，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赵青岩看着信封，呵呵一笑。 原来他回到赵府，是因为收到了市法院的陪审员传唤，而且张伟也同样被传唤了。 “市法院召集陪审员，是按照一定片区随机抽选的，这一次正好是咱们四方门街道的附近几个小区，预备役大概在50人左右吧，你和我要不一起过去？” “行吧，那今天我就和赵叔你混了。” 张伟想了想，正好自己也要去一趟市法院，就干脆搭顺风车了。 “行，我喊司机！” 赵青岩取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不过他用的不是叫车服务，而是直接喊了公司给他配的司机。 赵青岩不愧是高级技术人员，铁匠科技居然专门给他配了一个司机，而且座驾也是价值百万的豪华车。 很快，一辆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了四方门街道的中心街，赵青岩和张伟上车后，直奔市法院。 …… 东方都，市法院。 东方都的市法院，位于市中心内环区。 当张伟和赵青岩来到这里时，就见市法院的大门口人来人往。 张伟抬起头，直视着这处宏伟巨大的建筑，毕竟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他今后的主战场。 市法院的建筑面积超一万个平方，高有10层，内部设有大法庭2个，中法庭4个，小法庭9个，调解室10个，办公用房超90间，大小会议室也有十多间，甚至内部还有一个家庭法院，大楼庄严大方，布局科学合理，设施装备完善。 “还不错！” 作为一个见惯了法院的人，张伟对于东方都法院的评价，还是不错的。 起码这这栋楼外观很漂亮，里头的设施也都附和现代化的标准，不会让人来了一趟就不想来第二趟。 当然，对于很多平民来说，他们压根可能一辈子都不想来法院。 “法院让我们去三楼小法庭，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大案子！” 赵青岩向一个法院的保安询问后，知道了目的地。 张伟点点头，跟着赵青岩一起进入市法院。 市法院的大厅很气派，5米挑高大厅虽然没有联合金融大厦那么豪华，但两处地方比较性质不一样。 走进这里，总感觉能给人一种压迫感，这是普通人对于司法的天生敬畏之心。 “张伟学弟！” 就在张伟四处打量时，一个女声喊出了他。 能喊他学弟的人，目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原来是学姐啊！” 张伟回头，笑着和来人打招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校园法庭的手下败将张惠。 此刻的张惠，好像已经从失败阴影中走了出来，穿着职业套装的她，眉宇间充满着自信。 “学弟，你来市法院，是为了……” “没，我是被传唤来当陪审员的！” 张伟摊手，有些无奈。 “陪审员？原来是这样啊……”张惠露出了然神色， “学姐，那你呢，你不是加入了永杰事务所吗，一年期都过去了，你的执业证应该早就拿到了吧，为什么还要来市法院呢？” “我啊，还不是因为当初败给了你，所以才想着来市法院提升一下自己！” 张惠说着，还幽幽看了张伟一眼。 谁能想到，她这个毕业生，居然会被低一届的学弟给打败呢。 所以张惠为了发愤图强，锻炼庭审经验，选择来到市法院锻炼自己。 她首先选择的是「保释法庭」，这里的每一个案件审理速度都很快，锻炼的正是临场应变能力。 “正好事务所也批准了，让我来保释法庭锻炼一下，虽然遇不到什么大案子，但能够和东方都的地检署交手，我就已经满足了！” 张惠说着，和张伟挥手高才：“既然你们要去当陪审员，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期待下次和学弟你再次交手啊！” “学姐再见！” 张惠去了一楼的保释法庭，而张伟则是在对方离开后，暗自摇了摇头。 “保释法庭吗，其实那里得不到什么锻炼，因为地检署也不可能派出厉害的检察官来保释法庭当值？” 培养新人是所有机构必须要经历的，无论是律所还是地检署，都有这个流程。 毕竟谁都不是天生做律师的料，都有新手阶段。 所以保释法庭，轻罪科等等，就是检方培养新人的地方。 张惠和地检署的新人交手，对于培养庭辫能力的作用并不大。 但可惜的是，她并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如果真要选择锻炼能力的话，张伟的建议是成为公设辩护律师后，去接取一些公益刑事案件，那可比保释法庭更加能锻炼人。 但这样的话，你要面对的就是东方都地检署的真正检察官了，那和保释法庭中的新人检察官可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算了，反正和这些学姐没什么交集，不管她了。” 张伟摇摇头，跟着赵青岩上了三楼的小法庭，这里就是这次传唤他们来的庭审现场了。 …… 与此同时。 保释法庭内。 张惠来到了一个神色颓废的年轻人身边。 “检方让你交纳保释金10000块，” “10000？！”年轻人猛然抬头，因为他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他眼睛内遍布血丝，神色无比颓废：“我就是一个在工厂打工的，怎么可能有10000块，而且我压根就没有殴打被人，反倒是他们打了我，我冤枉啊！” “抱歉，但你们都参与了斗殴，是共同被告。不过他们请了私人辩护律师，现在已经保释出去了，检方认为你有潜逃风险，保释金额定为10000块。” 张惠说着，看向隔壁检方席位，那里坐着一个脸上有些雀斑，戴着黑框眼镜，给人感觉怯生生的女生。 “我没有一万块，我就是来东方都看一下我老婆，怎么就要让我交这么多钱啊，我明明被那几个混混打了，我不服！” 这种人张惠见得多了，冷声说道：“你如果不服的话可以不交保释金，但你得坐牢！” “可，可我下个礼拜一还要上班呢，我不回去的话，我工作都要没了，怎么能这样……” 年轻人听到“坐牢”两个字，脸色立马变了。 “检方刚才和我说了一个条件，如果你认罪的话条件变为500罚款，外加72小时的社区服务，不用坐牢，不会耽误你上班，你的工作也保住了，这个条件怎么样？” 张惠催促一句，年轻人陷入了犹豫。 张惠知道，自己必须要在压一把。 “要么交保释金，要么接受检方的条件，如果你不交保释金那就是坐牢，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年轻人最终叹了一口气，身体瘫坐下，做出了决定。 “我选择认罪……” 28章 当选陪审员，张伟来提问 东方都，市法院。 3楼，小法庭，听证席。 张伟和赵青岩坐在听证席上，和他们同坐的有接近50人，这些这次被传唤而来的陪审员候选。 检方在他们面前滔滔不绝的讲述案件细则，张伟听了片刻就明白了大概。 用一句话总结这次的庭审，那就是有人在假冒律师，被检方给发现了！ 律师是法律规定的一种特殊的社会职业，没有业余之说，更不可假冒。 而假冒律师自然是犯罪，尤其是造成严重损失的，还会涉嫌诈骗罪。 张伟看向辩方席位，被起诉的嫌疑人差不多三十岁，是一个皮肤略黑的男人，留着寸头，眼神很清澈。 “不对啊，这个眼神不像是犯罪的人才有的！” 只是一眼，张伟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作为一个刑事辩护律师，他看到过太多太多的嫌疑人了。 这些嫌疑人站在法庭中，如果本身明确知道自己犯罪的话，那么他们的眼神会带有懊悔、不安、恐慌甚至愤怒等情绪。 如果不知自己犯罪的话，则会带有诧异、猜忌、甚至是不可思议。 但嫌疑人的眼神，却不同于任何一种，这种眼神就好像是…… 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人！ “呵，有意思了啊！”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张伟就知道这次的庭审有些不一般。 “小张，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一旁，赵青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问道。 “赵叔，我们只是陪审员候选，又不是检方和辩方，看出什么又能如何？” 张伟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参与这事。 他既不是公诉人，又不是辩方代表律师，而且很可能落选陪审员，这案子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也许吧……”赵青岩点了点头，也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 很快，检方已经说明了案件，现在开始陪审员筛选。 “请1-30号候选上庭！” 随着法官开口，赵青岩和张伟只能起身，走向陪审席。 赵青岩是27号，张伟是28号，正好在前三十位。 “希望公诉人专业一点，希望辩方律师也厉害一点，让我早点解脱！” 看着辩方律师缓缓靠近，张伟在心中期待着自己快点被筛下来。 “请问一下，你是什么职业？” 辩方律师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张伟心中无语。 “弱鸡律师，连背景调查都不做吗，法庭应该有意向表可以看吧？” 他心中无语，对于这一次的庭审已经不抱期待了。 至于他为何这么想，自然是因为辩方律师问的第一个问题十分没有含金量。 庭审前，陪审员的大名单就会提交到检方和辩方律师手中。 一个优秀的刑事辩护律师，在拿到大名单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对陪审员做一次背景调查。 而问出刚才这个问题的律师，显然没有做任何这方面的工作。 “我是疗养院的护工。” “我是一名保险推销员。” “我是教书的，我是小学数学老师。” “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兼职绘画，我在家给一些游戏做插画图。” “我是蛋糕店的糕点师傅。” …… 陪审员的候选人，来自各行各业，辩方律师也都一一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 “辩方请求7号、15号、19号和24号离席。”辩方律师甚至都没有问第二个问题，只是依靠着职业就筛选掉了其中的几个陪审员。 “请问你是什么职业？”很快，这个律师就来到了赵青岩面前。 “我是一名程序员。” “程序员，那看来先生你挺专业的啊，不知道您供职的公司规模大吗？” “我供职于铁匠科技的研发部。” “铁匠科技！” 听到赵青岩供职于铁匠科技，无论是其他陪审员，还是辩方和检方律师都诧异了，就连庭上的法官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铁匠科技，市值上千亿，是东方都甚至南方的高新科技龙头企业，名气自然是极大的。 辩方律师刚想要说些什么，后方的公诉人却突然抢话：“法官大人，检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公诉人，现在还不是你发言的时候。” “法官大人，这场庭审的核心正是专业性，所以检方认为庭审需要27号这样的陪审员参与其中，请求您批准！” “辩方律师，你这边的意思呢？” 法官看了辩护律师一眼，见后者还在犹豫，直接敲定：“27号加入陪审席。” 赵青岩看了一旁的张伟一眼，眼神有些无奈。 他都没有回答什么问题，居然就被选上了。 辩方律师也有些无奈，他本要筛掉赵青岩的，可结果被检方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28号，你看着很年轻，请问你的职业是……” “我是一名法学院的学生，大四年级，刚参加完法考。” 听到这个回答，无论是辩方律师还是公诉人，甚至是陪审席上的人都微微一愣。 怎么候选中还有学法的人。 不过辩方律师刚刚被检方压了一头，心中有些火气，接着用不太友好的语气问道：“请问你参与过庭审案件吗？” “校园的模拟法庭算不算？” “这当然是不算的。” “那就没有了。” 辩方律师听到张伟的回答，眼中的愤怒却消失了，眼神也微微一亮。 “法官大人，辩方接受28号陪审员！” “what‘sup？” 张伟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选上了。 “辩方律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让法学院的学生参与陪审工作！”庭上，法官一脸严肃。 “法官大人，这位学生只是通过了法考，还没有拿到执业资格，我认为他和我的被告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恳请您留下这位陪审员。” “检方呢，你们的意思是？” 检方想了想，最后点头：“既然辩方律师有这个要求，我们不反对。” 法官见双方如此，直接敲锥：“28号，你也留下。” 张伟：“？？？” 几分钟后，陪审员筛选完毕，开庭时间定为明日。 张伟和赵青岩都成为了陪审团一员，并且赵青岩还当选了首席陪审员。 首席陪审员的职责也不难，最后会由他来宣读庭审判决。 二人离开市法院，就在商务车上，赵青岩朝张伟笑着说道：“小张，这次的庭审还要请你多多给我建议了，我就是闷头高技术的，哪懂这些。” “希望如此吧，我就怕辩方律师瞎**操作，搞得我也不适应……” 张伟此刻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法学院的学生，有一天要以陪审员的身份参与庭审。 …… 翌日，庭审开始。 作为公诉案件，第一个上庭的是检方，他需要做开庭陈述。 公诉人先是明确了事实，被告人没有律师执业资格，却依旧给人提供法律建议，进行法律指导工作，这属于严重的诈欺行为。 接着，他请来了第一个证人，将被告抓捕的武协调查员。 “孙干员，请问在你抓捕被告时，他正在什么地方？” “他在自己开的律师办公室内。” “这个办公室拥有营业执照吗？” “没有，那就是一个无证的沿街商店，开在小区一楼的车库里，什么执照都没有。” “那么孙干员，被告有多少次以律师身份自居呢？” “根据已知的卷宗，被告有起码19次，这还不算他给街坊邻居提供的一些援助建议。” “那么被告都经受过什么样的案子呢？” “很多，打架斗殴，交通肇事，甚至谋杀指控都有。” “我们已经知道被告没有法律学位，那么据你调查，被告拥有什么学历？” “根据武协的信息记录，被告高中肄业，法律知识都是网上自学的。” “哦，高中学历啊，这还真是能够给别人专业建议啊。” 检方心满意足，和陪审席上的赵青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检方询问结束，辩方律师上庭。 陪审席上，赵青岩动作轻微的侧向隔壁，那是张伟的位置。 “小张，你怎么看？” “赵叔，我们需要看看辩方律师的问题，也许能够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呢。” “行吧，那先听听看，不过除了我之外，好像很多人都对被告没什么好感啊。” “当然了，谁让他作假了呢，大众都不喜欢被欺骗。” 不提陪审席上的小沟通，现在轮到辩方律师提问。 “孙干员，我知道你进入了我当事人的办公事，并且收缴了他的记录，那么请问你知道我当事人的收费标准吗？” 孙干员微微一愣，但检方律师很快站起。 “反对，提问与本案无关，虽然被告的收费标准不高，但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违法。” “反对有效！”法官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陪审席：“陪审团请忽略刚才的提问。” 辩方律师停顿了一下，好像正在重新组织语言。 “那么请问孙干员，你在调查我的当事人时，有注意到他的客户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孙干员都有些意外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吗，我的客户主要为一些穷人打官司，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有钱人服务过。” 听到这些话，陪审席上的张伟眼睛一亮，他终于捕捉到了这次案件的幕后故事。 “反对，这次提问也和本案无关！”也就在此时，检方再次站起。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不要让我进行第三次警告！”法官脸色一肃，眼神有些不善了。 辩方律师被又一次打断，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法官看了他一眼：“律师，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半响没有回应，显然他没后续了。 “法官大人！” 也就在此时，陪审席上的张伟站了出来。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陪审席，一旁的赵青岩也不淡定了，暗道小张你在搞啥子，陪审员站起来是做什么？ “28号陪审员，你要做什么？” “法官阁下，根据东方都司法庭审的规定，陪审员是有权向证人进行提问的，我要行使我的基本权益。” “法官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检方又一次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妥。 法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东方都的庭审规定中确实有这么一条，陪审员允许提问。” 检方无奈坐下。 张伟就在全场目光中，看向孙干员。 “请问孙干员，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和建议很多，你也看了全部记录吧？” “是的。” “那被告输过官司吗？” “被告的官司有一些是和解，还有的都是胜诉，没有败诉的情况。” “那么被告所服务过的客户中，有人投诉过他吗？” “据我所知，没有相关的记录。” 随着张伟提出的问题，检方和辩方律师都变了脸色，就连被告席上的冒牌律师，也同样微微诧异。 这些问题，好像问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看到张伟这么提问，检方坐不住了。 “反对，法官大人，这些问题……” “法官阁下，这些问题都和本案有充分的关联性，检方认为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不合法，我所问的问题都和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有直接关联。” 但就在检方提问时，张伟却提前做出反驳。 “反对无效！”法官瞪了检方一眼，示意张伟继续。 “谢谢阁下的支持！”张伟再次看向孙干员：“请问孙干员，被告是否承诺过，在重新完成学业，并且取得相关的法律证书前，不会再继续进行法律援助工作？” “是的。”孙干员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武协和检方是如何发现被告是一位冒牌律师的？” 孙干员想了想，还是回道：“他为一名受到谋杀指控的人辩护，那……那是一件不实指控。” “那我猜，这场辩护中他是胜诉方，对吗？” 孙干员看了检方一眼，无奈点头：“对！” 张伟心中了然，笑着说道：“原来一位冒牌律师打赢了地区地检署啊，那我猜测就是这起官司之后，地检署才开始起诉被告吧？” “反对！”检方彻底坐不住了，大声反驳。 “法官阁下，我认为这起诉讼的原因正是我刚才的提问，因为地检署在一场诉讼中输给了被告，所以他们才发起了对被告的调查。我认为如果被告输给了地检署，他们就不会关注被告，也就不会调查他的背景，这场庭审也就不存在了。” “我有理由认为，这是检方对输掉官司的结果有些不服气，虽然孙干员都说明那起案件是不实指控，但地检署的人觉得自己需要找回场子。难道各位就没看出来，这是一场‘滥用职权’般的庭审吗？” 张伟无视了急的跳脚的检方，看向证人席的孙干员。 “也许吧，我不清楚！”孙干员摇头回应。 “法官阁下，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但张伟已经心满意足了，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旁，赵青岩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其他陪审员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法官大人，我也没有问题了！”辩方律师和被告对望一眼，二人眼中都有喜色。 只有检方，一脸颓然的坐在座位上。 他总感觉，这个陪审员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休庭后。 “小张，你今天的提问真厉害啊，简简单单几个问题，就让我明白了一些事！” “赵叔，庭审还没结束呢，而且咱们陪审席中，也有一些人觉得被告有罪。” “可据我所知，被告的收费很低，而且服务很好啊，这样的人要是进入坐牢，岂不是损失。” “是说我要让他坐牢了，其实被告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说服其余陪审员了。” “那你在这里等着是，你难道要接触被告！” 赵青岩看着张伟，有些愕然。 他们二人可是陪审员，是无法接触到案件相关人员的，张伟居然敢做违规的事！ “赵叔，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张伟连忙否认，接着指向不远处：“看，那才是我要等的人！” 就见一楼保释法庭内，张惠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张伟露出微笑，连忙走了过去：“张惠学姐，学弟想请你帮个忙……” …… 翌日。 开庭前1小时。 被告今日提早来到法庭，因为今天是他的律师作结案陈词的日子。 叮咚！ 电梯门打开，被告走了进入。 “等一下！” 但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张惠火速冲了进来。 “好险，终于赶上了！”张惠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像是没注意到被告一样，面朝着电梯一侧，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某个热心市民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你要让陪审员看到，即使你没有律师资格证，但你也是一位优秀的辩护人，这样陪审员才会相信你。” “你说什么？”被告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 毕竟电梯内只有两个人，张惠和自己。 “那个热心市民还说，某人的律师是个弱鸡，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弱鸡，还不如把握在自己手中。” “可，我不是律师，怎么……” “那个人还说了，东方都对于庭审现场的规定比很多地方都宽容得多，甚至没有规定必须要让辩护律师来做结案陈词。他还说了，有一句话叫‘法无禁止既可为’，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张惠说着，电梯到了三楼。 “现在，你到地方了！” 在张惠的提醒下，被告缓缓走出电梯，脸色还有些错愕和不解。 但他知道，这个提醒他的人是谁了。 29章 张惠求助，首席律师归我 （周末早起给大家伙码字啊，看在作者菌这么辛苦的份上，请读者老爷们顺手点个收藏，投一点免费的推荐票吧，卑微的作者菌给大家伙跪下啦~） （ps：有读者反馈张大律师不务正业，反正除了打官司，其他什么都能干，作者菌已经好好反思了，这本书本质上还是要重点讲述庭审滴，所以案子来了！接下来作者菌会为大家带来张大律师和地检总部交手的两个案子，请读者老爷们莫要心急哦~） …… 一小时后。 庭审现场。 看着庭上滔滔不绝讲述自己人生经历的被告，张伟很欣慰。 “小张啊，这是你教他的？” 陪审席上，赵青岩附耳询问。 “赵叔，你可不要乱说啊，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张伟笑了笑，连忙小声否认：“只是我很巧合的遇到了张慧学姐，和她说了一点话，然后她又很巧合的在电梯里遇到了被告，并且她极度巧合的想要自言自语一下而已，怎么能说是我教被告呢，我和对方都没有在庭外的任何场合接触过！” 赵青岩听到这个解释，心中微微一笑，但面上还是努力保持严肃的表情。 这个小张，做事还真是不拘一格，但却又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当真是细节拉满，滴水不漏！ 不仅是庭审时的提问，还是对被告结案陈词的建议，都让赵青岩刮目相看。 现在，他的目光看向了庭上，那正在做结案陈词的被告。 “其实那天我去参加葬礼，正好穿了一身黑西装，结果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朋友，她让我载她去参加一场庭审，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场庭审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还记得，我朋友受到了民事指控，她没有钱请律师，控方律师的问题又咄咄逼人，我朋友在对方提问中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我不得不站了出来。” “庭审结束，最后的结果是我朋友胜诉了，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赢了，在庭审中战胜了对手。我朋友对我表示了感谢，我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时，就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来也奇怪，那场庭审中听证席上正好有一人也受到了指控，是一场交通肇事，他在庭审后找到我，让我帮他辩护。” “再之后，找我帮忙的人就越来越多……虽然一开始我也告诉我自己，假的终究是假的，终究会有暴露的那一天，但当我看到那些无助的眼神时，我的心却又出现了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一次，哪怕再帮他们一次也好……” “就这样，我帮的人越来越多，而登门拜访的人也同样越来越多，最后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帮过几个人了。不过我发誓，我给所有人提供法律咨询，都不是为了挣他们的钱，否则我不会以25块一个小时的价格收费，我帮他们是因为他们需要帮助，而我是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人。” …… 30分钟后，结案陈词结束。 在法官的示意下，一众陪审员进入会议室，开始商议审判结果。 会议室内，陪审员聚于一处。 “赵先生，您是专业人士，您怎么看？” “大家伙也别不开口啊，都提提意见不是？” “大家一起提意见，但谁想开头呢？” “要不就让赵先生来吧，毕竟他可是大人物，我们都是升斗小民不是。” “对啊，赵先生，你可在铁匠科技任职，那可是大公司，相信你的眼光和见识比我们高多了，这次我看就由你来拿主意吧？” 张伟算是看出来了，有好几个陪审员都没主见，都想着让赵青岩来决断。 虽然作为首席陪审员，赵青岩有宣布结果的权利，但商议结果是所有陪审员共同的事。 赵青岩呢，自然是不可能搞一言堂的。 他看向身边的张伟：“小张，你是学法的，要不你给叔出出主意？” “啊，这……” 张伟本不想开口，毕竟这样很可能影响判决结果。 但感受到其他陪审员的目光后，他还是决定适当提供一些建议。 “各位，在下决定之前，不妨让我来简单说明一下。” “首先，自然是被告这个人，他做的事是好事坏事？” 张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后，这才道：“显然，他做的事是好事，只是方法并不被法律所允许。可法不容恶，却可容善，这么个道理大家都懂吧？” 陪审员们都下意识点了点头。 虽然很多人压根不知道张伟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跟着点头就对了。 张伟也看出来了，这帮人压根就没多少主见，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想着快点结案，早点回家吃饭。 他心中一笑，突然话风一转：“但是，这不能掩盖他违规的事实，如果判他无罪的话，岂不是纵容了这种行为？” “对对对，这位小伙子说的对。”有人立马附和。 “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做好事还要被惩罚，那么以后谁会做好事，所以我们判他有罪的话，岂不是杜绝了他人行善的积极性？” “呃……”刚才那个附和的人，顿时不说话了。 他一脸懵逼，看着张伟。 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转变立场也太快了吧，我都有些跟不上。 张伟却还在继续：“最后，我要说明的是，这次庭审的意义，你们认为这次庭审的意义是什么？” 见张伟将问题抛出来，除开赵青岩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所幸，张伟也没指望这群人真能回答出来。 有一个陪审员见气氛有些冷场，连忙道：“这次庭审的目的，不是因为那个冒牌律师吗？” “那只是表面！”张伟摇了摇头：“这次庭审的目的，是因为东方都地检署在一场诉讼中输给了被告，所以他们才调查被告的背景，就像我在庭审时问出来的，这次的庭审是对方对被告的反击，而我们都是地检署用来打击报复的工具而已！” “如果我们判被告有罪，岂不是帮地检署报仇了吗，你们甘心就这样被人当枪使，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吗？” 此言一出，所有陪审员都露出思索之色。 张伟的话说得很直接，但对于一帮不相识的人来说，直接一点反而效果更好。 你们甘愿被人当枪使吗？ 答案是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棋子，被他们摆布，没有人喜欢被人操控。 “那……这次的庭审，我们要判他无罪？”有陪审员看了眼四周，询问道。 “不，如果判他无罪，那就太对不起法律的严肃性了。”张伟摇了摇头。 “这……”一众陪审员再次不解。 你都这么说了，居然还不打算放过对方？ 张伟却笑道：“很简单，我们对他的行为裁决为不合规，但却不给他定罪，同时让他也要付出一点代价即可，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你们且听我细细道来，我们只需要……” 1小时后，商议完毕。 庭审现场。 赵青岩作为首席陪审员，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起立，当众宣读道： “针对检方起诉被告的一系列行为，我们陪审员一致决定，不承认被告犯有诈欺罪，只承认被告在提供法律建议帮助客户时，存在轻微的违规行为，因此不予定罪。我们建议法院判处被告社区劳动500小时，同时在攻读完法学学位之后，需要进入法庭推荐的法律援助诊所，完成1500小时的义务援助！” 判决结果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检方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法开口。 而被告方和辩护律师直接欢呼起来，满脸振奋。 因为只要不定罪，那么被告就还能继续当律师。 至于500小时的社区劳动，1500小时的法律义务援助，只需要花费时间就能完成。 陪审席上，赵青岩宣布完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身上的担子，终于没了。 “小张啊，你让我看到了一件事，法不容情人有情，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闪光点！” “赵叔，瞧你这话说的，学法的人哪讲什么情不情的，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罢了。” 张伟笑了笑，连忙否决。 但其实他的心中，也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一点怀疑。 当初的张千胜，为了胜利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岂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么一个小案子上。 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是不是直接不管被告的死活，任凭他自生自灭了？ 另一边。 被告和律师庆祝完后，连忙来到了张伟这里。 “谢谢您，张先生！”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今天可能就要去坐牢了，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张伟的回答就有些敷衍了。 “好好坚持下去吧，我们要走了！”他连忙和被告告辞，不想有太多纠缠。 “谢谢您……” 张伟不管被告的感谢，而是和赵青岩离开了庭审现场。 “小张啊，今天叔心里头高兴，要不一起吃顿饭？” “赵叔请客吗？” “当然了，我可是长辈。” “那感情好啊！” 赵青岩带着张伟，高高兴兴去吃饭了。 …… 三天后。 东方都，市法院。 张惠茫然无神的坐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脸色惆怅，略有失神。 因为就在刚才，她代理的一个当事人被东方都武协的人跨市抓捕了。 而被带走的原因，是几天前的一宗斗殴袭击案中被打的人突然死亡，所以认罪的人就成了谋杀嫌犯，被东方都地检总部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起诉。 一想到当时是自己要求对方认罪的，结果现在要坐3-7年的牢，她的心情就无比糟糕。 再想到起诉的不是地检署，而是东方都威名赫赫的地检总部，张惠连辩驳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 东方都地检总部，可不是下辖辖区内的那些分局，那可是整个南方司法界最顶尖的战斗力。 哪怕是十大律师行的顶尖律师，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地检总部后，都可能会打退堂鼓。 而她张惠，只是个新人律师，刚拿到执业资格证的助理律师，怎么可能对抗的了这样强大的力量。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认罪了！” 张惠现在是真没有办法了，除非天降救星，但哪怕是自己的律所内，也不可能有人能帮她。 永杰事务所的律师，很少接刑事辩护案件，就算有也都是以庭外和解居多，他们都怕和地检总部在庭上交锋。 但就在张惠失神之时，她没有注意到市法院的大门口，走下来一位熟人。 “张律师，想不到你帮我拿到了无罪判决，我真是太高兴了。对了，请原谅我一开始说的那些话，虽然你还没有拿到证，但你的实力实在顶呱呱，今后谁要是说你实力不够，我第一个不服！” “说我实力不够，我记得只有你说过吧。” “哎，那都是气话，谁让你这么年轻呢，而且连资格证都没有，要不是我的案子是无偿案件，不能自己选律师，我当时还真就要重新换律师了。不过啊，我当时没有换律师，绝对是我这几年做的最英明的决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见识到您的手段啊！” “马屁就别拍了，今后好好做人吧，虽然你没有偷东西，但你要想想武协为什么第一时间就锁定你为嫌疑人，你要是屁股干净，武协会这么快就逮着你？” “是是是，张律师教训的是，我今后一定好好做人，那我先走了啊。” “走吧，我正好再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再接一个案子来打发点时间。” “那是，那是，您忙，您忙哈……”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飞速跑过，而张惠也有些奇怪的抬起头。 她总感觉，刚才那个张律师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哟，这不是张惠学姐吗，你怎么坐在市法院大门口啊，现在都12月份了，天气这么冷，你屁股受得了吗？” 听到这话，张惠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张律师”是谁了。 她连忙起身，走向后方之人。 “张伟，你怎么在这？” “我除了这里，也没地方去啊。”张伟摊手，一脸无奈。 “咱们法学生在拿到执业资格证书前，是不能担任任何司法职业的，什么法官、检察官、律师、公证员、仲裁员（法律类）都不行，就连法律顾问都当不了。要说唯一能挑选的，只有公设辩护律师，所以我来市法院接公益案件，这些案子反正很少人做，我就当义务劳动咯。” “公设辩护律师，你接了公益案件！”张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你的案子……” “当然是胜诉啦，这几天我就接了这一个案子，不过打赢了地检署的人，为当事人拿到了无罪判决。但说实话，地检署那个公诉人的水平也就那样，对我太没有挑战性了，就和当初在模拟法庭上的学姐一样……” 张伟说着，脸上还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很快发现话里有些不对，被拿来当反面教材的人可不就在眼前。 “咳咳，学姐你莫要往心里去啊，我就是随便比喻了一下……” “张伟！”但突然间，张惠的表情却无比凝重，看得张伟心里头有些发毛。 “我请你吃个饭吧！” “啊？？？” 几分钟后，附近一家快餐店。 张伟抄起面前的一个汉堡，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 “我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这玩意了，真怀念当初当小律师的日子啊，每天忙碌且充实，中午吃一口大汉堡就满足了！”他一边吃，一边感慨。 “你不是还没拿证吗？”坐在对面的张惠一脸奇怪。 “哦，我在梦里当过律师。”张伟连忙敷衍一句，但随后看了一眼张惠面前的汉堡。 “学姐，你咋不吃呢，而且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真想请我吃饭吧？” 张惠嘴角抽了抽，想笑就怎么也笑不出来。 “学弟说的是，我没胃口。”她说着，将汉堡推到张伟面前。 张伟倒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汉堡就送到嘴边。 “说吧学姐，要我帮什么忙？” “我，我想让你帮我一个案子……” 一想到要让张伟做的事，张惠就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案子，居然要你来求我，对手不简单，还是案子有些棘手？” “这次的案子说复杂不算复杂，但说简单也不算简单，而最大的问题不是案件本身，而是接手的人……” “什么人？” “是东方都地检总部，虽然那个检察官看着像是新人，但那也是总部的新人。” 张惠抬头看了眼张伟，见后者表情没有变化后，这才继续：“对手是地检总部，实力太强了，我实在是没有把握，所以想请你帮我参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给我提点意见，不知道学弟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哦，是这样啊~”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你的当事人认罪了吗？” “他认罪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认罪也有一些我的影响，其实他没有做那件事。” “这么说，这案子里头还有隐情？”张伟的面色有些凝重。 张惠以为张伟这是犹豫了，连忙道：“学弟要是不想帮忙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但我想请你帮我参谋一下，如果要为当事人做些什么，应该怎么办？” “学姐，我没说我不帮啊！” 张伟却突然开口：“不过听你的意思，在这件案子中，你的被告本身好像没有错，是不是这样？”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做那件事。” “那行，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我有一点要求！” “学弟请讲！”听到张伟答应，张惠面色一喜。 张伟微微一笑，随后面色一正：“这件案子，我要当首席律师！” “啊？？？” 这一次，轮到张惠懵逼了。 30章 去地检总部下战书？谭莹莹与肖百合 东方都，地检总部。 相比于宏伟的市法院，东方都地检总部就要相对低调的多。 虽然同样是位市中心地段，但地检总部的办公大楼却毫不起眼。 平平无奇的五层高，隔壁就是市体育中心，几公里之外还有一个大型商超，一栋金融大厦。 地检总部就在被这些建筑围绕其中，就好像群山之间的一座不起眼山峰，低调内敛。 不过当张伟带着张惠来到地检总部门口时，张惠却好似被某种气势所慑，脚步停了下来，并且脸上表现出某种不安。 “学姐，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学弟，你确定要去地检总部，那可是东方都的地检总部啊……” “你怕了？”看着站立不安的张惠，张伟一阵无语。 未战先怯，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张伟注意到，张惠的腿脚，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如果你以这个状态和地检总部的公诉人交手，还没打就这么怂的话，能赢才有鬼！ 见到队友这么怂，张伟觉得有必要提前动员一下，否则身边队友表现这么不好，自己再装强势也没用啊。 “学姐，我问你，你上了几年学？” “啊？” 张惠没想到会被人这么问，一时间懵逼了。 “学姐，你上了几年学，回答我！”但张伟却一脸正经，再次问了一遍。 “小学6年，初中3年，高中3年，大学4年，不算幼儿园的话，一共16年吧……” “对啊，那我问你，那些检察官他们上了几年学？” “应该也是16年吧？” “当检察官需要什么条件？” “通过司法考核，专业对口，还有没了吧……” “你觉得这些对你来说难吗？” “应该……不难吧，我也通过了司法考核的。” “所以说啊，他们过了法考，你也过了法考，你们不都是一样的吗？大家都读了16年的书，都是龙国人，都是吃米饭长大的，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差距？” “呃……听学弟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和检察官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见张惠的腿脚终于不抖了，张伟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带头走入地检总部。 地检总部内，人来人往，十分忙碌。 张伟看到一个个西装革履的检察官，有年轻的，脸上充斥着桀骜，也有中等年纪，两鬓花白，脸上带着沧桑。 除开检察官外，武协不少探员也会走进地检总部，他们会和检察官沟通案件细节。 “你好，我们找轻罪科。” “轻罪科在二楼，最靠西边的办公室。” “谢谢。” 很快，张伟就问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上到二楼，他们来到了靠西的一片办公区域。 门口牌子上，写着「轻罪科」三个字。 刚一进入这里，张伟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 不大的办公区域内，横七竖八排列着十几张办公桌，两两相隔，中间都有屏风隔断，使得每张桌子之间的空间都很小。 有时候你想要伸个懒腰，都需要起身走到中间的过道中才行，这样狭小的办公环境，使得整个轻罪科的气氛都十分压抑沉闷。 张伟的目光在办公区域内扫视，很快就看到墙壁上挂着一些表格，上面还有一个个名字，以及类似排名的东西。 他的双眼微眯，将这个细节记下。 “请问，哪位是谭莹莹检察官？” 顿时，十几张办公桌上，一个个低垂的脑袋抬起，看向门口。 “我是！”一个留着苹果头的女生站了起来。 “好家伙，这也是个新人啊！”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有雀斑，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女生，张伟心里头立马做出判断。 这个叫谭莹莹的检察官，给人一种怯生生的感觉。 她走到张伟面前，看着眼前二人：“你们是？” 张伟微微一笑：“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谭莹莹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就，就在这里吧，我们办公时间，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不好离开的。” “也成！”张伟倒是无所谓，见找到了人，直接开门见山： “谭莹莹检察官，我知道你在经手一起过失杀人罪的起诉案件，我想要申请驳回诉讼，希望你能能考虑一下。” “什，什么！”听到张伟的要求，谭莹莹的眼睛瞪大，一脸错愕。 张伟叹了一口气，直接加重语气：“我说，我想要请你撤销指控，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此言一出，整个办公室都听到了。 一时间，轻罪科的其他检察官，全都抬起头来。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一个头发略有些稀疏的男人，立马站了起来。 “哪有人来我们检查总部，像你这样给我们当面下战书的！”那男人语气有些激动，看着张伟的目光充满了愤慨。 “你是？”张伟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看向墙壁上的表格，视线锁定在最上面一位。 轻罪科主管负责人郭无峰。 当对方走进，胸口挂着的身份牌上正写着“郭无峰”三字。 “原来是郭主管，不知道我这么做有哪里不合规矩了？”张伟无视了对方的眼神，再次开口。 “哼，规矩虽然没规定不能提出驳回申请，但我们检查总部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要立案起诉的人，没有人可以单凭三言两语就让我们撤回诉讼！” “哪怕那个人是无辜的？” “无辜不无辜，不是你我说了算的，那要看武协的调查报告，要靠证据说话！” “好一个要靠证据说话，如果证据能证明那个人是无辜的呢？” “那你得在庭上将证据拿出来，堂堂正正的庭上打败我们，否则要让我们撤案，痴人说梦！” 郭无峰丝毫没有给张伟面子，直接一句话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看起来，轻罪科是铁了心要办这件案子。 “好，这是你们自己选的！”张伟竖起一根手指，指向郭无峰身后的谭莹莹： “谭莹莹检察官，很期待在庭上和你交手，不过先说明一下，我和其他的律师不一样，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们，最后要是丢了脸，请你们记住我今天给过你们机会！” “好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郭无峰听到这些话，当即忍不住了：“话倒是很狂，你哪个律所的，敢不敢留个名字！” “我刚通过法考，还没加入律所呢，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姓张名伟，来自东大法学院！” 张伟抛下狠话，甩头离开。 门口的张惠张大着嘴巴，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位学弟压根就不是来申请驳回诉讼的，而是来地检总部下战书的。 “什么玩意，刚通过法考的菜鸡，连律所都没加入，就敢来我们这里挑衅！” 听到张伟的话，看着那好似打了胜仗般离去的身影，郭无峰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装逼。 你丫的脸职业资格证都没拿到，当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谭莹莹，那起案件给我好好的打，一定要让这小子明白我们地检总部的实力！” “哦，好的，主管！” …… “学弟，你刚才那样真的合适吗？” “不然呢，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打算撤案，我何必低三下四求他们，反而作践了自己？” “可……” “学姐，没什么可不可是的，我张伟有一个不好的缺点，就是这腿弯不下来，不会去跪着求人！” 张伟说着，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总部门口。 就见大门口，站着一道倩影，可不就是某个憨憨。 “张伟！”夏千月也正好看到了张伟，同样抬手打招呼。 “憨憨，你怎么来这里了？” “嘿嘿，我是武协的人，怎么就不能来地检总部了，不过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你还和张惠学姐一起？” “我们来申请撤案的，可惜人家检察官不想撤案。”张伟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这样啊……”夏千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当事人了，我狠话都放出去了，这要是成不了他的辩护律师，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张伟说着，和张惠使了个眼色，让后者先出去等他。 待张惠离开后，张伟这才道：“话说你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到地检总署混了脸熟吧，这里可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你也是实习期，他们应该不会搭理你的。” “是的呀，但如果里面有人就不一样了，正好我认识一位检察官，听说她还是这里的王牌检察官呢！” “王牌检察官！”听到这五个字，张伟顿时来了兴趣。 “嗯嗯，她叫肖百合，和我还有玉珠都是室友，不过人家是天才，当初在东大的时候，人家在第三年就提前毕业了，现在已经当了一年多检察官了。” “肖百合吗，我记住了，真期待将来和她交手。” 张伟说着，看了看时间，只能告辞，“不聊了，我还得去见当事人……” “张伟，记得和你说过的事，毕业晚会之后你要陪我的啊。” “岳父岳母嘛，我自然不会忘记的！” “张伟，你瞎说什么呢，去死！” 见憨憨要发飙，张伟连忙跑开。 “该死的家伙，怎么变得油腔滑调的！”夏千月看着大门口，满脸羞红。 所幸这附近没有熟人，否则她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等张伟离开地检总部，夏千月也同样上了二楼。 就在二楼靠走道的茶水间内，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百合姐，我今天被主管训了，他说我不够强硬。说我被一个没拿证的小律师挑衅，还不敢还嘴，可我真不知道怎么还嘴啊。” “莹莹，别哭了，你就是性格太随和了，这一点确实需要改变。咱们当检察官的人，表现的必须要强势，否则怎么镇得住嫌疑人，怎么吓得跑那帮蠢律师，怎么让武协的人服你？” “可……” 听到茶水间的声音，夏千月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人。 “肖百合，我来找你啦！”夏千月直接推门而入，随后就看到座位上的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眼角泛红，脸带忧伤，正是之前被张伟下战书的检察官谭莹莹。 而另一位，正是夏千月此行的目标人物肖百合，她正在安慰前者。 肖百合，东方都地检总部刑事科新人检察官，但同样也是王牌检察官。 她在一年之内经办十多起刑事案件，上庭的案件更是达到了胜诉率100%，几乎将辩护律师打的体无完肤，胜诉率同样是刑事科第一，因此成为了刑事科王牌。 夏千月看着眼前这位容貌哦清丽脱俗，恰似一朵水中青莲般的黑长直美女，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可惜她笑了，对面却没笑。 肖百合的眸子宛若一面冰蓝镜，透彻中难掩高冷傲气，她安慰了一句谭莹莹后，缓缓起身，露出玲珑浮凸的柔美身段，前凸后翘，曲线诱人。 最为关键的是，肖百合拥有夏千月不曾有的东西，甚至她的已经颇具规模。 “夏憨憨，你来我地检总部做什么，我记得自从我毕业之后，我就没和你联系过了吧？” 肖百合对夏千月的态度不算好，但也没有敌视，显得有些不冷不热。 “别这么说嘛，肖百合，咱们好歹也做了三年的舍友呢，我和玉珠之前还聊起过你呢。” 夏千月却无视了肖百合的冷淡态度，笑着凑了上去。 “哼，我和你这笨蛋，还有那个闷**没什么好聊的！”肖百合冷哼一声，微微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夏千月。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可以请你离开了！” “肖百合，用不着这样吧，咱们好歹也是……” “我只和聪明人打交道，而你显然不是！” 夏千月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肖百合用一句话怼了回去。 “好好好，我说实话，这不快要毕业了吗，要不咱们宿舍再聚一次怎么样，你我还有玉珠，就我们三个？” “和你还有那个丧女一起？” 肖百合大有深意的看了夏千月一眼，本想要马上拒绝，但想了想后还是敷衍道：“那看吧，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通知你。” “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虽然这是一具极其敷衍的话，但夏千月可是憨憨，自然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还以为肖百合答应了呢，心中有些窃喜。 “对了，刚才我看到张伟下来了，他说他来找你们撤案，你们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她说着，还看了谭莹莹一眼，面色有些奇怪。 “张伟？”肖百合自然不认识张伟，可谭莹莹认识啊。 “张伟”这两个字，谭莹莹表示自己这几天都不会忘。 “百合姐，张伟就是那个来我们轻罪科下战书的律师！” “哦，就是他吗？” 肖百合虽然没看到张伟，但不妨碍她记住这个人。 “下战书，张伟不是来撤案的吗？”听到谭莹莹的话，夏千月也懵逼了。 她之前和张伟碰面了，本以为撤案是来商议一下的，怎么听着感觉不对劲啊？ “夏千月，能耐了啊，你明明要进武协，却暗中和一个当律师的勾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呢。还有你说撤案，听莹莹说，那小子就差将‘我是来挑事的’这句话写在脸上了，你居然还帮他说话，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你加入武协的目的了。” 肖百合说到此，顿了顿后，语气加重道：“最后我要强调的是，我们地检总部要起诉的案子，就没有撤案这回事！” 语气强硬，一如肖百合在庭审时表现的那样，就连夏千月都感受到了压力。 “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夏千月无奈，既然没办法沟通，只能赶紧离开。 “肖百合，别忘了下次聚会啊，我已经和玉珠都说好了，你记得联系我们！” 最后临走时，夏千月还不忘提醒一句。 但肖百合显然是不会回应的。 “莹莹，将那个案件的细则告诉我，这一次我帮你把关，我倒要看看那个叫张伟的家伙，是谁给他的底气，敢来挑衅我地检总部！” “嗯嗯，谢谢百合姐了！” 谭莹莹郑重点头，当听到肖百合打算帮自己后，表情十分激动。 有王牌检察官帮忙，就算自己是第一次处理重罪案件，她也认为这一次稳了！ …… 东方都，武协内部看守所。 就在肖百合和谭莹莹忙着备战时，张伟和张惠二人，也打的来到了武协总部。 因为他们的当事人涉嫌刑事犯罪，但法院还未做出司法判决，犯罪嫌疑人就需要被暂时性扣押在看守所内。 张伟和张惠通过武协的重重封锁，终于来到会面室。 很快，另一侧的大门大开，一个满脸颓废，胡须拉渣的年轻人就被武协干员押送了进来。 “是你！” “我要不是相信了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样！” “我没有罪，更没有杀人，都是因为你，我无罪啊！” 看到张惠，年轻人显得很激动，甚至状若癫狂。 武协的干员连忙将他制服，但年轻人却在挣扎，双眼通红，目眦尽裂。 “学姐，看起来他十分恨你啊！”张伟看着年轻人的表情，心中了然。 “学弟，我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所以我想尽力去弥补。” “可惜他被你骗过一次，估计不会再相信你第二次了！” 张伟摇头，因为他知道年轻人已经彻底恨上了张惠。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将由他接手。 而这第一关，就是说服这个年轻人，让对方选择自己来当代表律师。 31章 这案子别人接不了，但我能接！ 武协，拘留所内。 “上周四晚8点，被告林晓带妻子陈兰于市中心街金楠路逛街，期间与魏宏，丁索等四人发生冲突，扭打过程中发生推搡致使魏宏倒地，后者脑部遭受轻微撞击……三日后，魏宏突发脑出血死亡，经法医鉴定死因为脑损伤，内部出血。检方根据三日前的认罪记录，认定林晓的推搡行为导致魏宏死亡，以过失杀人罪对其发起指控……” 张伟将一份案件细则当着林晓和张惠的面朗读完毕。 “你们也都听到了，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案情的发生过程、造成的损害后果等等都在这份文件里了，检方就是根据这份文件对你进行调查，最后认定你是凶手，对你发起了逮捕和过失杀人的指控。” 张伟面前，被告林晓的脸色十分复杂，其中最多的是对张惠的愤恨。 因为他记得，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认了罪，最后导致这后面一系列的糟心事。 面对林晓那仿佛要杀人般的眼神，张惠十分歉意。 但张伟却不管这些，而是看着对方，冷声提醒： “林先生，你现在要思考的不是憎恨我的学姐，而是应该想一想，自己要如何脱身，如何摆脱过失杀人罪的指控。” “我能怎么办！” 后者冷声一声，一脸愤慨道：“我在厂里上着班，突然被武协的人带走了，还说我杀了人，受到谋杀指控。我能怎么办，我被他们直接拷走了，就因为上个礼拜4晚上，我推了那个家伙一把，现在他死了，我就成了杀人犯，啊！我能怎么办啊，你们倒是说啊！？” 他说道后面，越来越激动，甚至几乎要跳起来。 但所幸，他这次是真的被铐住了，没办法真跳起来。 “你太激动了，激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也不是来看你无能狂怒的！” 张伟却淡定的很，冷冷注视着对方。 看到张伟的表情，林晓脸色阴沉，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抱歉，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张伟，是受张惠学姐委托，来为你当辩护律师的。” “辩护律师？” “对，辩护律师，不过我要先告知你，我个人虽然是法学院学生，并且通过了法考，但却还未拿到执业资格证，所以无法进行有偿法律援助，无法接取商业、民事、跨国等诉讼，所幸你的辩护是刑事诉讼，不在此列。” 张伟说到此，有些庆幸：“所幸东方都司法界的规定，对于像我这样的法学生，也有很多照顾，这一点倒是非常好。我帮你打官司是合法且合规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是否要雇用我？” “你还是学生，刚通过法考，甚至没有证！” 虽然林晓不是学法的，但听到张伟这么说，心里头的愤怒再次被点燃。 “我cnm的，你tm还是个学生，你是来寻我开心的啊！” 林晓当即咆哮了起来，但张伟却只是冷静的看着他。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你既然不需要，那我也只能……” 张伟见林晓没办法沟通，就打算离开。 但就在此时，会面室外，武协值班人员却走了进来。 “林晓，你的老婆来看你了！” 就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带着一个年约40岁的西装男子走了进来。 “哟呵，同行啊！”看到那西装男子，张伟就知道对方身份了。 对方也是律师！ “老婆！”林晓看到女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这女人正是林晓的老婆陈兰，也是案件中的目击证人。 但任何一个律师都知道，夫妻配偶双方之间的证词，并没有任何可信度。 陈兰没有回应，但一旁的西装男却率先开口：“林先生，你好，我是你妻子雇佣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晓。 张伟偷瞄了一眼，看到名片上只写着“于良”二字，并没有任何律所的介绍。 “居然是独立律师……” “于律师，你是来帮我打官司的吗？”林晓看到于良的出现，就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于良却顿了一下，看向陈兰。 陈兰终于开口：“于律师，你既然要接我的案子，那么我有个请求，能帮我老公也打官司吗？” 于良却面露难色：“你老公涉及的是什么案子，我还没了解过呢？” 张伟见此，心中了然。 他立马凑上来，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于良，笑着道：“于律师你好，正好林晓先生的案子，我这里有卷宗，你先看看呗。” 于良虽然好奇张伟是谁，但还是下意识的结果卷宗，结果看到第一页，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是东方都地检总部起诉了你，而且还是过失杀人罪！” “你还认罪了，这怎么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的天，检方起诉时间就在这个礼拜，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你们这不是开我玩笑？” 一连串的惊呼中，于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于律师，你名片上的办公地点，怎么写着联合金融大厦41层呢？” 而张伟也没有闲着，将于良的名片拿起来又看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信息。 “怎么，我在联合金融大厦办公，这怎么了！”于良说着，抖了抖身上几千块的西装，一脸傲然。 “可我记得，联合金融大厦41层，一家是婚纱摄影公司，另一家是心理医生办公室，只有第三家有律师咨询服务，而他们的主营业务是离婚诉讼来着……” 此言一出，林晓神色大变，陈兰的脸色也有些起伏，而于良更是瞳孔瞪大。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张伟去过联合金融大厦的41层，而且去过不止一次，早就将同楼层的两家公司的业务都记熟了。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婚纱摄影和离婚公司在同一栋对门，这么有冲突的画面感，想不记住都难。 “老婆，他说的是真的？”林晓忍不住了，当即质问。 陈兰不说话，于良也没有开口。 “告诉我啊，是不是真的，你想和我离婚，你告诉我啊！”林晓再次失控，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所幸手铐再次发挥作用，他没办法挣脱。 “林晓，肃静！”会面室外，武协值班人员冷喝一声，将激动的林晓拉回了现实。 见林晓终于不在激动，陈兰这才问道：“于律师，我老公的案子，你能不能……” “抱歉，这案子谁都打不了！” 于良却一口否决：“让你老公早点认罪吧，我可以和检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减刑。不过对手是东方都地检总部，不是其他辖区的地检署，你老公很可能要蹲最高7年牢，一年都不给减。” “律师，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怎么可能有，地检总部不是我惹得起的，我的主营业务是离婚诉讼，刑事案件又不是我的专长，你还是给你老公找一个公益律师吧，也许效果比我还好一点。” 张伟却见缝插针，插话道：“公益律师一般要同时处理20-30宗案件，对于每一个案件的专注度都不会太高，如果要找公益律师，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 可能是察觉到张伟的话有些夸张，于良立马否认：“没那么多，一般的公益律师，一次只会接10-20件案子，接30个案子的人其实算少的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 无论是30件，还是20件，亦或者是10件，都说明公益律师不会专注于一件案子。 陈兰和林晓都感觉到了困难。 “于律师……” “算了，你的案子我不做了，要帮你老公打官司，你另请高明吧！” 于良受不了陈兰了，直接起身就要走。 “于律师，你怎么能这样，我才是客户啊？” “但你的要求难度太大了，我们律师可以拒绝客户任何不合理的请求，你让我去和地检总部交手，不就是在难为我吗？” 于良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摔门而去。 “这……”陈兰看着离开的于良，又看了眼林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位，你们其实还有我呢！”张伟却在这时候插话。 他知道，该是时候表演了。 “公益律师你们觉得不靠谱，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但我和他们不同啊，我一次性只接一件案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东方都地检总部的威名，你们随便找个律师问一问，他们基本都会劝你老公认罪，反正很少有律师敢招惹他们，但我不同啊，我会帮林先生做无罪辩护的。”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三个选择，要么请公益律师，但他们会让你们认罪，林先生要去坐牢；要么请我，我帮你们做无罪辩护，并且不收你们律师费；要么谁都不请，直接等检方起诉宣判，那林先生铁定要去坐牢……” “好，我请你当律师！” 林晓看着张伟，仿佛死马当活马医。 “谢谢你信任我，林先生，那我们赶紧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正好你的妻子也在，作为本案的第一目击证人，我正好也想要了解一下当时情况。” 张伟就在会面时内，待了许久才离开。 当离开武协看守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走出看守所后，张惠却满脸愁容。 “学弟，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计划来咯，我会再次发起审前动议，上交撤案申请，不过那时候就请学姐你承认错误了。” “我知道，我会主动承认错误的。” “但是，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轻罪科的检察官很少会打重罪的官司，我估计他们不会放弃这次诉讼的！” “那，那怎么办？” “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正好看看那位谭莹莹检察官的水平如何！” 张伟说着，眼中绽放着某种光彩。 …… 翌日。 东方都市法院，3楼小法庭。 张伟一大早就来到了法庭，而让他意外的是，地检总部的人也来了。 法庭内，谭莹莹坐在控方席位，而其身边还有一个女生。 “百合姐，就是他！”谭莹莹看到了张伟进来，连忙对着身边女生说道。 下一刻，张伟就感觉到一阵冷意来袭。 就见谭莹莹身边的女生转身，一对冷峭的眸子，死死盯着张伟，视线仿佛化为了利刃，要将他洞穿。 “好冷的杀意啊，这女人把我当敌人了？！” 感受着这股气势，张伟了然。 但他面色不惧，反而是打量起了谭莹莹身边的女生。 不得不说，这位女生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曲线玲珑，搭配着黑色制服，妥妥的黑长直美女。 如果是夏千月是一个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宝藏女孩，那么眼前这个女生，就是一位傲雪寒霜，宁折不弯的冰雪女王。 “张伟，你也来了啊！”但突然间，法庭外响起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夏千月居然也来了。 “憨憨，你来看我开庭吗？” “不啊，我来找肖百合啊，听说她来法院了，我才过来的。” 夏千月说着，指了指谭莹莹身边的那位黑长直。 “肖百合，地检总部重罪科的王牌！” 听到肖百合的名字，张伟神色了然。 这位可是东方都司法界的新星，只要是混刑事辩护这一行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看起来，这位肖百合检察官，好像要知道谭莹莹了。 “肖百合，他就是我和你们提到的张伟，你们之间好像有误会来着……” “其实也没什么误会不误会吧，大家一回生两回熟嘛，是不是啊，谭检察官，还有大名鼎鼎的肖检察官。” 张伟连忙凑上来，和谭莹莹还有肖百合打招呼。 可惜二人不领情，谭莹莹看了看旁边，而肖百合只是冷哼一声，连带着对夏千月的问候都不管不顾。 “张伟，肖百合就这样，不要在意。”夏千月装作十分大度的挥了挥手，还对张伟解释了一句。 “看出来了。”张伟也笑了笑，拉着夏千月就走到一边，和肖百合保持距离。 虽然夏千月好像没看出来什么，但张伟感觉得到，肖百合对二人的态度十分冷淡。 他可不会拿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哪怕是个黑长直美女也不行！ 他张伟也是要面子的！ “张伟，你和肖百合打官司唉，会不会有压力，我听说她可是地检总部的王牌，你和她交锋的话……” “憨憨，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的对手是谭莹莹检察官，肖百合又不是控方的首席律师。再者就算真是肖百合来了，我也不惧她！” 张伟表现出了足够的自信，安慰夏千月。 很快，张惠也来了，开庭时间也开始临近。 当武协的人将林晓押送过来，而林晓的棋子陈兰也陪同到场后，庭审进入预审前阶段。 “有请王法官入场！”庭审现场，法庭内有人朗声道。 就见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穿戴者纯黑法官袍，迈步走上审判席。 “居然是老王！”看到老者，肖百合嘴角微扬，眉宇间闪过一抹神采。 因为这场庭审的法官，是一位注重传统的人，一旦认为被告有罪，那么形式就对检方有利。 而被告，早就已经认罪了！ “老款式眼镜，身上没有其他的物件，从年纪和行为举止来分析，这个法官偏于传统，像是刻板的人，形式对我有利啊！” 而张伟，同样在通过一举一动分析法官，最后眼神之中也带着一抹神采。 就很有自信！ 双方都很有自信。 “这不是肖百合检察官吗，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王法官坐在庭上后，看了眼控方席位，有些诧异。 “法官大人，我只是陪衬，今天的主角是我的同乡师妹谭莹莹检察官，请不要在意我！”肖百合连忙谦虚一句，同时将身边的谭莹莹推出来。 法官笑了笑：“要让我不在意庭审现场的一位王牌检察官，这可是很难办到的事。” 不过他很快收敛笑容，严肃道：“好了，今天是预审前阶段，你们双方要主张辩护理由，说明辩护申请，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谭莹莹拿起手中的文件，刚准备开口，但一旁的张伟却抢话道：“法官阁下，我方要发起审前动议，撤销我当事人的认罪书作为证据！” “哦？”王法官果然惊讶，居然还有人来这一手。 控方席上，谭莹莹也惊了，连忙看向一旁的肖百合。 片刻后。 张惠站在证人席上，接受张伟提问。 “张惠学姐，当时是你让被告认罪的吗？” “是。” “你是否有向被告说明，他的选择不止认罪一条，还有保释和无罪辩护。” “只说了保释。” “为什么？” “因为时间紧迫，我没有将所有情况都告知被告，只进行了选择性说明。” “那检方有给被告其他选择吗，即是他坚持宣称自己无罪，可你们还是没有理会这个请求，只是要求他认罪？” “没有告知。” “你是否让被告为他没做过的事认罪了？” “我想是的，因为考虑到当时被告的处境，我认为这是对被告最佳的选择。” 张伟点了点头，看向法官：“法官阁下，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方申请将这份本就无效的认罪书撤回，当做无效证据！” “法官大人，检方不同意！” 看到谭莹莹在肖百合的催促下站了起来，张伟却早有预料。 32章 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 “法官大人，检方不同意！” 谭莹莹站了起来，申明道：“被告的认罪书，是这场诉讼的关键，没有它的话，这场诉讼也就不成立了。” 张伟却早有预料，当众反驳：“但这也不是将一份无效的认罪书作为证据的理由！” “这……” 谭莹莹被这个理由打断，顿时说不出话来。 王法官露出思索之色，看向了证人席上的张惠。 “张惠律师，你这很显然是违反了规章，但念在你是初犯，我可以给予你一次警告处理，暂不上报审查委员会。” “谢谢法官大人！”张惠松了一口气，感觉撤案有戏。 至于她的处罚，她自己也认了。 “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法官准备开口，但谭莹莹身边的肖百合却当即站起。 “我认为被告当时的知情的，公设辩护律师已经向他说明了其他选择，被告如果坚持自己无罪的话，完全可以缴纳保释金，但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他放弃了为自己申辩无罪的权力。至于他的认罪书，也是他自己签署的，不能因为辩方律师来认个错，庭上就要无视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认罪书！” 肖百合说到此，挑衅似的看了张伟一眼：“而且，这一次有人死了！” “法官大人，人命关天，死者家属也希望能够找到真凶，还他们一个公正。我希望法官大人能够代表正义，给死者家属一个寻求公正的机会！” 此言一出，法官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他这才想起来，这次可不是轻罪科的小案件，而是一件过失杀人案。 “不错，检方说的有道理，死者的家属有追求正义的权利，动议驳回，认罪书裁定为有效！” 随着法官敲锥决定，张伟发起的审前动议失败了。 无论是被告还是他的妻子，亦或者是证人席的张惠，全都面露失望，表情无力颓废。 谭莹莹兴奋的看着肖百合，而后者则是再次露出挑衅似的目光看着张伟。 不过出乎肖百合预料的是，张伟却没有露出一丝气馁，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法官阁下，既然动议被驳回，辩方无话可说，但辩方想要请庭上明确一件事，我的对手究竟是此案的主审公诉人，还是重罪科的王牌检察官呢？” 张伟说着，指了指谭莹莹和肖百合：“法官阁下，我只是一个刚通过法考，只能接取公益案件的新人律师，一下子就要交手王牌检察官，我心里好怕的呀~” 王法官虽然不太喜欢蹦跶的张伟，但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思付片刻后，他对肖百合警告道：“肖百合检察官，接下来的庭审中请注意你的立场，你只是来旁听的，主审检察官也不是你，请注意不要给旁人太大的压力！” “我明白了，法官大人！” 肖百合眼神一冷，瞪了张伟一眼，但还是点头应是。 “这个张伟有些能耐，一招不成就想着封锁我的行动，我记住你了！” 肖百合记住了张伟，而被告这边却十分沮丧。 “学弟，我们好像失败了。”张惠觉得，这案子已经没了。 一旦动议失败，无法撤案，他们就要面对地检总部，这是一场硬仗。 但张伟却邪魅一笑：“败了吗，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 “学弟？”看到张伟的笑容，张惠心里有些发毛。 “无妨，通过这一次动议，我看出了对方的深浅。” 张伟指着谭莹莹，一脸戏谑：“她也是新人，没什么水平，也没有经验，轻罪科检察官来处理重罪，更是非常不理智的。我唯一需要警惕的，可能就是她身边的肖百合，所以刚才我让法官给了对方一点警告，希望能够起到作用吧。” 也就在此时，法官宣布道： “既然动议驳回，我们稍作休整，一个小时后开始预审！” 第一次交锋，张伟占据下风，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一小时很快过去。 庭审再次开始。 因为是刑事案件，陪审团为12人，需要从候选陪审团中筛选。 控方席上，肖百合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张伟。 看了许久后，她这才转头对谭莹莹道：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这个新人的水平，一般这时候很多律师都会问针对性的问题，比如针对过失杀人罪的看法，或者是否同情被告等等，很多律师甚至会开篇点明本次庭审的主体，而我们需要做的是记下这些问题，然后由你在开庭陈述阶段，对这些可能产生影响的问题一一反驳，你明白了吧！” “嗯嗯，我都记下来了，如果他问了很多问题的话，我会全都反驳的！” 谭莹莹拿着笔记本，将肖百合的教导全都记录下来。 同时，她也看向张伟，想要看看这个新人律师，能够问出什么问题来筛选陪审员。 就见张伟在全场注视下，走到了陪审席前方。 “咳咳，你们好，各位陪审员……” 张伟清了清嗓子，笑着提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和爸妈的关系好吗？” 陪审员：“？？？” 谭莹莹：“？？？” 肖百合：“？？？” 庭上其他人：“？？？” 张伟却不管全场其他人的懵逼，走到一位年轻人面前，问道：“请问你和你爸关系怎么样，是父慈子孝呢，还是偶有争吵，亦或者是矛盾频生、互不往来？” “我和我爸关系还不错吧，虽然我出来住了，但每个礼拜都会回去看望他。” 张伟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挺好的，请问你爸说的话，你会听吗？” “当然，我最听我爸的话了！” “哦~是这样啊。” 张伟笑着看向庭上：“法官阁下，辩方驳回这位陪审员，感谢他的参与。” 法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驳回陪审员是辩方律师的权利，他也不好阻止。 张伟再次来到一位染发的女人面前，笑着问道：“这位姐姐，你和你爸的关系？” 女人抬了抬眼皮，直接抢答：“我家老头子早就死了！” “哦，不好意思，那么你的母亲呢？” “老头子死了的第二年，她就丢下了我走了，我们已经快十年没联系了，她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这样啊，那如果你父亲还活着，你是否会听他的话呢？” “当然不会，我家老头子经常酗酒，还喜欢说醉话，他没死的时候我就懒得搭理他，要是听他的话，我可能现在也酗酒了！”女人摆摆手，一脸不屑。 看到这位“大孝女”的表现，张伟满意的点了点头：“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控方席上。 肖百合嘴巴微张，脸部肌肉有些抽动。 她这是被张伟的提问给惊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 而一旁的谭莹莹则想着，自己要不要记下这些“蠢问题”？ 但就算记下了，她要如何反驳呢，总不可能劝大家伙都要听爸妈的话吧，这里又不是家庭法庭，说个鬼哦？ 张伟的提问还在继续，很快就又筛选掉了几位“老实听话”的孩子。 “陪审团的人员已经敲定，明日开始正式庭审！” 随着法官敲锥决定，今日的预审结束了。 随着庭内所有人都陆续离开，控方的谭莹莹却来到张伟面前，将一份清单交给了他。 “证人名单吗，你们更新了谁？” “你自己看呀！”谭莹莹回了句，立马跑开了。 张伟低头看了眼名单，暗道一声果然。 “学弟，名单怎么了？”张惠也靠过来，扫了眼证人名单。 张伟笑了笑，指着表格中多出的两个名字，分析道：“可能是今天我的提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检方出了个昏招，准备让死者的父母上庭。” “那不是很糟糕吗，一般死者家属的控诉，会让被告陷入被动中。” “不，我觉得相反，检方的证人，也可能成为我们攻击对方的武器！” “学姐，麻烦你安抚一下被告和他的妻子，最好能够盯着他们，别让被告作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 “明白了，学弟，不过我来安抚被告，那你呢？” “我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哦！” 张伟说着，笑着走向听证席上的夏千月。 “憨憨，快和我说说，你和肖百合的关系怎么样，你们很熟吗？” “当然熟啊，我们可是三年的室友了，不过你关心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对面的首席律师？” “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美女嘛，咱了解了解难道不行吗？” “张伟，你去死！” 看着勾肩搭背，感情极好的二人离开，张惠两眼懵逼。 都什么时候了，这学弟居然还有心思泡妞？ 张惠摇摇头，将这些念头驱散掉，赶快走向被告一方。 …… 翌日，早晨。 开庭之后，就是控方的案件陈述和举证环节。 作为公诉案件，控方作为起诉一方，负责举证义务。 第一个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现场执勤的武协外勤人员。 “你好，仲外勤，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当时现场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当时是晚上7点50多分，我在市中心街的金楠路段巡视，身上的对讲机通报附近有一起纠纷，让我赶过去调解。当我赶到现场时，我就发现被告和另外几个人发生了冲突，他们很显然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个人还被被告推倒在地。” 谭莹莹点点头，看向控方席上的肖百合，见后者点头后，接着问道： “那个被推倒在地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仲外勤点了点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我知道，就是这起案件的死者魏宏！” 此言一出，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被告林晓，陪审席上的很多人，脸色都有些不善了。 林晓回头，看向听证席上的妻子，想要寻求慰藉。 但控方的提问还在继续。 “你看到被告推了魏宏，那你认为当时被告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或者不以为意？” “他……” “反对！” 就在仲外勤想要开口之时，张伟且先一步打断：“引导证人推测。” “反对有效。”王法官看了眼谭莹莹，眼神带有些警告。 谭莹莹连忙低下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这才继续问道：“那被告推完人之后，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他说了很多，当我提出要将他们都带走时，他显得更加激动了，说自己是无辜的，还说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无辜吗，你认为他有没有说谎，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是不是做贼心虚……” “反对！” 谭莹莹的问题还没问完，张伟又打断了。 “法官阁下，仲外勤只是武协外勤人员，并非专业的心理医生，不可能准确判断出我的当事人在那种情景下的心理状态，他的回答不能作为专家意见被采纳！” “反对有效！”王法官盯着谭莹莹，提醒道：“公诉人，请你提问时多考虑一下，不要提出一些无意义的问题！” “哦，是，法官大人！”谭莹莹连忙认错，神色有些惶恐。 这一幕，是让控方席的肖百合暗自摇头，同时看向张伟的目光也略有变化。 这家伙，好像是扮猪吃老虎的人！ 谭莹莹被张伟接二连三打断，已经有些乱了节奏。 “那，这，我……” “法官阁下，控方好像没有问题要问了！”张伟再次站起，盯着谭莹莹道。 “公诉人？”法官也看了谭莹莹一眼。 “我，我结束提问……” 谭莹莹被法官和张伟的视线二重锁定，连忙灰溜溜走回了控方席，小脸上带着惶恐。 法官却不管这些，而是继续主持：“控方提问结束，现在轮到辩方提问。” 张伟来到证人席前，打招呼道：“你好，仲外勤。” “你好！” “请问仲外勤，你说当自己到达现场时，看到了被告很激动是吗？” “是的，他非常激动。” “那我想请问，你有老婆吗？” “啊？” 听到张伟的问题，证人懵了。 控方席上，肖百合连忙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谭莹莹，后者这才反应过来。 “反对，无关询问！” 但张伟早有预料，顺势接话道：“法官阁下，我保证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就能将这个问题和案件的相关性展现出来！” 法官想了想后，选择了相信张伟：“反对无效，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多谢法官阁下！”张伟表示感谢。 而谭莹莹颓废的坐下，一旁的肖百合也沉默不语。 “仲外勤，请回答我的问题，你结婚了吗？” “我结婚了。” “你爱你的妻子吗？” “当然，我自然非常爱她。” “那要是遇到危险，你会保护她吗？” “嗯，会的。” “好，谢谢你的回答。” 张伟说着，抬起双手，故作夸张道：“那么请你模拟一下，如果你和你老婆正在逛街，但突然间出现4个人高马大的流氓，对着你老婆污言碎语，还一脸挑衅的看着你，你会怎么办？” “我……大概可能会站出来阻止他们继续吧。”仲外勤被这个问题问倒了，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张伟却话锋一转，突然道：“那如果他们不打算放弃，还纠缠着你们，甚至有个流氓已经对你老婆动手动脚了呢，还骂你是软蛋，是草包一个，是……” “我可能会揍他一拳！”仲外勤想也没想，立马抢话。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这个回答，很吸引人的注意，也让陪审团的所有人都略微思索起来。 “哦，你会揍他一拳啊~”张伟哈哈一笑，朝陪审席上说明：“正好，我的当事人也是这么做的哦，不过他没有揍人，只是推开了其中一个流氓！” 陪审员们面面相觑，好像觉得这件事，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伟见情况有所转变，立马继续道：“诸位，我的当事人只是个普通人，他要保护他的妻子，结果被四个身高马大的人围堵，你们觉得他能怎么办，他推开别人难道有错吗？” “反对！”这一次，是肖百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现在是提问时间，辩方律师正在做结案陈词！” 张伟却不以为意，反而是看向庭上，笑着问道：：“法官阁下，我记得你警告过肖百合检察官来着，公诉人都没有说话，她怎么先开口了呢？” “肖百合检察官，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下次再这样，我判你蔑视法庭！” 法官竖起一根手指，警告了一番后这才看向张伟：“反对有效，辩方请提问，而不是做针对性陈述。” “我的错，法官阁下，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张伟歉意一笑，但心中有多少认错的诚意，就只有天知道了。 “针对证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心满意足的回到辩方席，在经过控方席时，他还特意朝肖百合眨了眨眼睛。 这一举动，自然是惹毛了后者，肖百合的眼中甚至隐约能看到一团燃烧的火焰。 “请控方准备下一个证人！” 审判席上，王法官敲锥提醒。 但同时，他也用眼角余光开始重新打量张伟。 “这个新人律师不简单，问的问题角度刁钻不说，而且还能在庭上压制住一向强势的肖百合，真的不简单！” 33章 你有喝酒吗？死者是大孝子？ 控方的开庭陈述还未结束。 第二位证人上台。 这一次的证人是魏宏的同伙，之前案件卷宗中提到的丁索。 丁索是一个染着绿色头发，戴着耳钉的青年。 哪怕此刻他穿着西装，脸上努力装出一副诚实可靠的模样，但他上庭之后给陪审团的印象分就减了不少。 “证人的第一印象分很差，所以为了不给辩方攻击的机会，你要主动点出来这件事。” “用尽量接地气的词汇去美化，去修饰，做到不夸大事实，但却让对方抓不到马脚的程度，虽然对你来说有点难，但按照我的方法提问就行了。” “知道了，百合姐。” 在控方席上，肖百合正在给谭莹莹做最后的思想工作。 虽然谭莹莹一直称呼肖百合为姐，但其实她们是同龄人，甚至谭莹莹要比肖百合大上几个月呢。 不过地检总部就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肖百合又是王牌检察官，谭莹莹唯她马首是瞻也是正常举动。 谭莹莹终于起身，开始提问。 “证人丁索，你的打扮很奇特啊，看起来十分的新潮，以至于让陪审席上的各位都十分在意。” “我这是现在的潮流风，偏向于非主流艺术，其实我的梦想是当一个说唱家。” “说唱家吗，所以你染了头发，打了耳钉？” “对，我都是在模仿我的偶像！” “看起来，你是一个热爱梦想的人！” 谭莹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头却一阵嘀咕。 这话说得，差点自己都相信了，要不是看过你的案底记录，还真以为你是一个追梦好青年呢。 她驱散心中的念头，继续发问：“好了，自我介绍就到这里，现在我要问的是，上周4晚上，你和死者魏宏都在一起吗？” “是的！” “那么当时发生了什么？” 丁索想了想，叙述道：“当时大概是晚上8点左右，我们路过市中心街金楠路，那条路很挤，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几乎都是人挨人。魏宏好像和他碰到了一下，接着发生了冲突。” 说到这里，他指着被告的方向。 “请问，当时是谁先动手的？”谭莹莹立马提问。 “是他！”丁索不假思索，再次指向被告林晓。 “他在说谎，张律师，他在说谎！” 被告席上，林晓表情激动，但被张伟眼神警告着不要冲动。 “我知道他没说实话，但现在不是我的交叉质询环节，他在陈述他看到的所谓事实，我也没办法打断。不过你放心，等到我提问时，我会让陪审席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你只需要保持克制就行了。我希望陪审团再看你的时候，能让他们看到一个冷静的人，而不是一个行事冲动的罪犯！” “我，我尽量吧……” 林晓虽然答应下来，但看向证人席的眼神却是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因为这帮人，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当时魏宏和我们只想和他讲道理，可没想到他这么不理智，说动手就动手，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我们想要阻止时，就看到魏宏已经被他推倒在地了，而且他显得很激动，以至于我们都不敢靠近他。” 谭莹莹点头，问道：“这么说，你觉得当时的林晓很危险？” “是的，我怀疑他还喝了酒，看他的样子好像是醉了！”丁索指着林晓，如此说道。 “你放屁！”但就在此时，被告席上的林晓却突然克制不住了，当即咆哮起来：“我压根就没喝酒，我父亲就是因为酗酒才去坐牢的，我怎么可能碰酒！” “你说谎！” “你在说谎啊！” 因为林晓的突然爆发，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被告席。 张伟虽然知道林晓的情绪不稳定，但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发，甚至就连一旁的张惠都被吓了一跳。 控方席上的肖百合，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得意，下巴微微扬起。 这把显然有了！ “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审判席上的法官，则是敲锥警告。 见林晓还有些克制不住，张伟当机立断：“辩方请求暂时休庭10分钟！” 3楼，某间会议室内。 “你也太不理智了吧，当庭当着法官的面发火，你很勇吗？” 张伟看着林晓，而林晓也在看着他。 “他说谎了，说我喝酒，我不可能喝酒的，因为我父亲……” “我知道了，你父亲喝酒坐牢，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告诉了陪审席多少信息，而且这些信息都是对你不利的！” 张伟摇了摇头，分析道：“你说你父亲酗酒，那就说明你的成长经历很可能是家庭暴力，你父亲坐牢，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所幸你父亲最后死在了牢里，不可能被检方传讯当证人，不然这件案子就悬了。”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你老婆为什么要考虑和你离婚，就是因为你的不理智，她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说到老婆，林晓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身边的妻子，陈兰此刻也同样在看他。 陈兰问道：“律师，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只要不到最后陪审团宣判的那一刻，胜负就还未揭晓。我可以给你们保证，现阶段的形式对我们有利，你只需要克制一下，很快就能反击了。” “希，希望如此吧……” 林晓也终于冷静下来，但对庭审的情况不是很看好。 10分钟休庭结束，所有人回到庭上。 也就是在此时，张伟发现陪审席看向林晓的目光，多了一些戒备和怀疑。 看起来，他刚才的爆发，还是对陪审席产生了一些影响。 而且他知道，不光是自己看得出来，肖百合一定也能看出来。 庭上，法官向谭莹莹眼神询问了一下。 “法官大人，针对证人，我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辩方开始交叉质询吧！” 张伟来到证人席前方，看着丁索。 “证人，你说我的当事人喝酒了，请问你有什么依据吗？” “他当时都那样了，怎么可能没喝酒。” “那样是哪样？”张伟却再次提问：“是当场发酒疯，还是说话污言碎语，还是走路都站不稳了？” 丁索想了想，道：“都有吧……” 张伟的眼神却突然眯起，再次质问了一句：“是吗，你确定？” “反对！”控方席上，谭莹莹站了起来：“多次重复询问，骚扰证人！” “反对有效，张律师，我对新人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法官当机立断，警告张伟。 “抱歉，我的过错。” 张伟略表歉意，接着走到丁索面前，二人几乎是脸对脸。 “丁索先生，我接下来还有一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可以吗？” “当然！” “那好，既然你说我的当事人喝了酒，那我问你，你当时有没有喝酒呢？” “我……”丁索愣住了，没想到张伟会这么问。 但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控方也没有提出反对。 法官见丁索犹豫，提醒道：“证人，请回答问题！” “我……喝了一点吧。” “一点？” 张伟笑了，并且走回法庭中央，再次看向丁索。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带着女朋友也去了一趟金楠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听到张伟说起“女朋友”三个字，听证席上的夏千月脸红了。 “女朋友？！” 控方席上，肖百合也同样回头，看了夏千月一眼。 当她看到一向耿直的憨憨居然露出害羞的表情后，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证人，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行吧，我告诉你，金楠路有间酒吧刚开业，啤酒第一杯免费，然后续杯都是半价，你知道吗？” “我……” “反对！” 见张伟的询问越来越随意，谭莹莹终于忍不住了，“法官大人，这是法庭，不是让辩方律师聊天的地方，请维护法庭秩序！” “法官阁下，稍后我会告诉你酒吧地址，哦，不是，我会证明我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请给我2分钟可以吗？” 法官陷入沉思，不知道是在猜测这家酒吧的酒水好不好喝，还是在思考张伟的说法。 “行吧，但我不需要那间酒吧的地址，你休庭后告诉法庭卫老吕就行了，他喜欢喝酒，可能会想知道酒吧的具体地址。” 法官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护卫法庭的工作人员老吕，然后敲锥道：“反对无效！” 老吕则郁闷了，我在法院干了快二十年，熟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喝酒啊，你朝我挤眉弄眼几个意思？ 反倒是你王法官，谁不知道你下班后喜欢喝几杯，你搁这儿和我玩这出？ 张伟却不管法官和庭卫的内心小九九，再次走到丁索面前，笑着问：“丁索先生，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丁索不说话，张伟却自己接话道：“哦，我刚才好像问了，你知不知道金楠路有间酒吧刚开业啊？” “我记得我明确提出了问题，你作为证人应该要回答这个问题吧？” 此言一出，全场目光集中证人席。 感受到全场的压力，丁索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啊，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要让你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伟说着，朝辩方席的张惠招了招手。 后者立马会意，在面前笔记本电脑上开始操作。 张伟却再次提问：“丁索先生，你知道那件酒吧是什么时候开业的吗？” “不知道。”丁索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有酒喝，可完全不知道酒吧什么时候开业。 “那就奇怪了，你们去喝酒那天，刚好酒吧是第一天开业啊，那天的酒水我记得全场免费吧，你们怎么可能忘了呢？” 张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接着脸色一变，无比严肃道： “法官阁下，陪审席的各位，还有庭上的大家，我接下来将向各位播放一段录像，这段录像是我向金楠路酒吧的老板要来的，里面记录了丁索先生，还有其同伴等人喝酒的情况，我记得刚才证人的证言是喝了酒，但只喝了一点对吧？” “至于他们到底喝了多少，我想录像会告诉我们答案，现在播放吧！” 张伟打了个手势，张惠开始操作，证人身后的大显示屏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画面中是一间酒吧的大门口，无数人蜂拥而至，开始享受全场免费的酒水。 画面中，出现了四个染着头发，行事嚣张，浑身痞气的男子。 “宏哥，这间酒吧刚开业啊？” “全场酒水免费，岂不是能够一次性喝个饱了？” “赶紧的啊，拿酒，老子今天要喝到这家酒吧破产！” “拿，都给我拿！” 四个男子也不排队，直接拿起酒水就开始喝。 吨吨吨…… 他们灌了一瓶又一瓶，每个人都少说喝了十多杯，甚至最后还不满足，找酒保要酒后酒保不给，他们差点和酒吧起了冲突。 “艹，老子喝个酒，你给我逼逼歪歪，找打是不是！” “客人，您喝太多了，我们酒吧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暂时不能给你继续提供酒水了。” “cnmd！” …… “停！” 张伟看到这一幕，立马喊道。 画面定格在四人组与酒吧老板起冲突的瞬间。 “丁索先生，你们那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甚至连酒吧老板都看不下去了，要阻止你们继续喝下去，你刚才说你们只喝了一点，这个一点是多少，5杯，10杯，还是15杯？” 丁索欲言又止，但张伟却不管他。 “你们喝了这么多酒，最后离开酒吧时，是不是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啊？” “我问你，你们离开酒吧后，到底先去了哪里，在遇到我的当事人之前，你们又走过了那些地方，最后在什么地方碰到了我的当事人？” “我……” 丁索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喝了太多，完全不记得这一切了。 “怎么，是不是完全不记得了，当然了，你们都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记得呢！” 张伟走到陪审席前，面露冷笑：“四个人，喝成那个鬼样，很难想象他们还能将案发时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四个醉鬼走在路上，我也很难想象有什么蠢蛋会主动招惹你们。” “陪审团的各位，如果你们在大街上遇到四个醉鬼，你们会怎么办，会主动去挑衅他们，招惹他们，还是会避开他们？” “我的当事人可能不小心碰到了魏宏，但也有可能是魏宏主动挑事，碰到了我的当事人。” “请各位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们被四个醉醺醺的大汉围住，你们会怎么办，你们会和他们讲道理吗，他们会听你讲道理吗？” 张伟的话，是让陪审团流露出思索之色，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反对！”控方席，谭莹莹站起。 “我的错，法官大人，我收回刚才的话。” 张伟聊表歉意，不好意思的走回辩方席。 “对于这个证人，我没有任何问题了！” “反正他当时都喝醉了，什么都不会记得，之前说的证词估计十有八九是编的吧！” “反对！”谭莹莹再次反对，张伟却朝她露出微笑。 法庭上，王法官敲锥提醒：“陪审团请忽略律师最后的话！” 但陪审团会无视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啦~ 见情况不对，谭莹莹坐不住了。 “控方传讯下一位证人！” 很快，又一位证人上庭。 这一次的证人是魏宏的父亲，一位戴着眼镜，头发发白的老人。 “我是魏宏的父亲，在东方都航天学院担任副教授。” “你好，魏教授！”谭莹莹朝老人点头示意，紧接着问道：“想必，你们失去魏宏，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魏教授点了点头，朝听证席上的一位老妇人看去。 “当我和我爱人知道儿子的死讯，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逢年过节都要拿着礼物来看望我，他有时候是淘气了点，但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我……” 魏教授此刻是吞声忍泪，几乎哽咽着，叙述着自己和儿子的点点滴滴。 谭莹莹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失去儿子后，你们的生活一定遭遇到了困难吧？” “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想来，他小时候的一切我都还记得呢，他……” 魏教授开始回忆，自己与儿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在魏教授的叙述中，魏宏俨然是一个大孝子！ 庭上和陪审席上，很多人都对魏教授流露出同情。 “学弟，怎么办啊？”看到法庭上的局势不妙，张惠小声问道。 “淡定，这一招我有对策！” 张伟却表示无碍，任由谭莹莹询问证人。 “请家属来是下策，我一般最不喜欢的就是让家属来作证，尤其是这样的家庭，自己问题一大堆，随便找找都是破绽。” 他看着证人席上的老教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证人名单拿到手的一瞬间，他早就开始调查了，虽然身边没有利害的调查员，但有些时也不需要深入调查，随便问问邻居什么人也就清楚了。 而庭上这位证人，他也准备了对策！ 34章 暂居上风，张伟又来地检总部 “对于这位证人，我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庭上，谭莹莹结束提问。 法官看向张伟，后者立马起身，走向证人席。 “证人，听了你刚才的发言，我不得不说，你的儿子魏宏还真是一位大孝子啊！” 张伟忍不住感慨一句，一边笑着，一边看向证人席上的老教授。 “不过你刚才说的，我感觉有些奇怪啊？” “奇怪？” 魏教授愣了愣，有些不明白。 张伟却凑过来，笑眯眯问道：“对啊，很奇怪，你刚才说你儿子逢年过节都会给你送礼物是吧？” “是的，每年过节他都给我送烟送酒，这些东西我其实都不缺，可他非要送，我也没办法。” “那我想问，他给你送烟送酒，就没有任何企图吗？” 此言一出，法庭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你儿子给你送东西，难道真的不求回报，真的就只是来孝顺你？” “反对，纠缠证人，询问的问题和本案无关！” 谭莹莹终于又站了起来。 “法官阁下，是控方先拿死者的家庭情况做文章的，我方在证人问询环节可没有提出过反对！” “嗯，你说的有道理，反对无效！” 谭莹莹又颓废的坐了下去。 “谢谢法官阁下！” 张伟再次看向魏教授：“证人，我刚才提问了，请你回答。” 魏教授想了想后，这才道：“我儿子给我送礼，是孝敬我，不求任何回报。” “哦，是这样啊~”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听你这么说，你和你儿子关系很好吗？” “当然，我毕竟是他的父亲，当爹的和儿子关系怎么能不好？” “我要肯定的答复，而不是用问句来回答问句！” 张伟的话风一变，目光死死盯着魏教授。 后者就感觉张伟的视线犹如两柄利剑，直接洞穿了自己心脏，一股窒息感压的他胸口有些闷。 “魏教授，你和你儿子的关系很好吗，请回答好或者不好，不要用其他的话来敷衍我！” “证人，请你回答问题！”法官也适时开口，提醒了一句。 在法官和张伟的双重压力下，魏教授额头有汗珠滴落。 但他还是强撑着，回道：“我的回答是好！” 张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接着，他却走回辩方席，从张惠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证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提醒你，你可是宣誓过的，你清楚作伪证的后果吗？” “我自然是清楚的……” “那行，我知道了！” 张伟翻开文件第一页，诵读道：“4年前你的儿子魏宏面临一宗刑事指控，是入室行窃，结果你请了律师和对方和解，有这回事吗？” “年轻人，谁会不犯错呢？” “哦，年轻人谁不会犯错，这就是你的回答咯，可如果接二连三犯错呢？” 张伟冷笑，再次拿起文件：“3年前你的儿子魏宏涉嫌qj妇女，很巧合啊，又是你请的律师负责出面调解，最后好像又达成了和解，听说你还出了50万的赔偿金，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说了，我儿子有时候会犯错。” “那么继续吧，还是3年前，不过是8月份，你儿子涉嫌酒后闹事，打架斗殴，损害公共财物，这一次是地检署对他发起刑事诉讼，最后还是你出面找到了起诉的检察官，最后达成了庭外赔偿和解，是不是啊？” 这一次，魏教授不说话了。 “接下来是2年前，这一年你儿子惹的事更多，根据卷宗记载的就有酒驾、肇事逃逸、辱骂殴打他人，哟吼，居然还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 魏教授闭上了眼睛，脸色有些难看。 “去年就更离谱了，你儿子受到的刑事指控和民事指控比前年多了一倍，之前是一张纸列出来，去年的居然要两张纸才行！” 魏教授的脸色彻底不能看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所幸，张伟说完了。 他举着手中的材料，调侃道：“不愧是魏教授啊，摊上这么一个儿子，居然还能当众说出他是一个大孝子啊？” 陪审席上，所有的陪审员都看着魏教授，不过这一次眼中就不是同情了，而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有一丝嘲弄。 你的儿子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所幸现在死了，你应该是喜大于悲吧？ 张伟却不打算放过对方，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魏宏变成这样，和你也大有关系。 “证人，你刚才说你和儿子关系融洽，现在要不要修改证词？” 见魏教授不说话，张伟立马道：“好，既然你保持缄默，那我就继续出招了啊！” “法官阁下，辩方请求传唤三位反驳证人上庭作证，他们分别是姜大斌先生，严利松先生和他的夫人华女士，他们分别是魏教授的同事，以及住在隔壁的邻居夫妇。” 听到这三个证人，无论是魏教授还是听证席上的夫人，全都变了脸色。 “反对，这些证人不在证人名单上！” “法官阁下，我传唤这些证人的目的是证明魏教授的证词并不可信，我要证明他蔑视神圣的法庭，他做了伪证，仅此而已！” 谭莹莹提出反对，但张伟也走到近前，提出自己的理由。 法官看向谭莹莹，又看了看张伟，最后却看向证人席上的魏教授。 王法官的眼神之中，有警告意味浮现。 他仿佛在说：你小子还不赶紧交代，否则证人上了庭，你想交代都没有机会了！ “等等！” 魏教授终于开口了，“我承认，我儿子就是个混蛋，我和他也没有多少感情了，自从他高中辍学后，我和他基本很少联系。” “至于每年过节的烟酒礼物，都是他来找我时送的，每次他在外面惹了事，惹了官司，都会回来找我。虽然我也很愤怒，也知道他确实做错了事，但我也有苦衷啊，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听到这个解释，张伟却忍不住反驳道：“这就是你一再纵容他的理由？你儿子就是个人渣，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他擦屁股，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格，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好父亲，无论犯了什么事，好父亲都会过来替他擦屁股是吧？” “我……” 被张伟这么一怼，魏教授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助的看着听证席。 他可是副教授，一世英名，可没有办法啊！ 谁让那是他儿子，他老婆又天天惦记着这个唯一的儿子，你说能怎么办，难道不管他？ “在很多时候，溺爱反而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 “你儿子变成这样，是他咎由自取，更是你骄纵的后果，你却要让我的当事人承担，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魏教授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法官阁下，既然证人都坦白了，那几位反驳证人也就不需要传唤了，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冷声丢下一句话，返回辩方席。 王法官点头，随后朗声宣布：“今日暂时休庭，明日辩方可以传讯第一位证人！” 市法院，会议室内。 林晓和妻子陈兰紧紧相拥，二人好像有重归于好了。 “张律师，明天要怎么办？”林晓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们夫妻中的其中一位上去咯？” 说着，张伟看向林晓和陈兰，他正在思考是让当事人上去自述呢，还是让妻子陈兰上去作证。 “张律师，让我来吧！”林晓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一脸郑重道。 “你，可你年轻时也犯过错啊，很容易成为检方攻击的对象？” 张伟对林晓自然做过背景调查，尤其是他年轻时的一些拘留记录，他也全都看了一遍。 对于龙国的普通人来说，林晓的记录可不算好。 “不如让我上去吧！”就在此时，陈兰却开口了。 “我是他的妻子，同时也是当时的目击证人，由我来说明的话会更好！” “你确定吗，你之前还想着请离婚律师，虽然有律师保密协议，这件事检方可能不知道，但你在庭上要面对的是地检总部的盘问，你扛得住吗？” “我一定行的！” 见陈兰态度坚决，张伟和张惠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上庭作证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会让张惠师姐给你做一次模拟质询，她会模拟控方的一些提问，你要做到心里有数！” “我知道了！”陈兰点了点头，态度坚定。 “至于林晓，你待会还要回拘留所，明天记得克制住，无论控方对你妻子问什么问题，你都要给我保持理智！” “我知道了，张律师，一切都听你的！” “很好，那么我也要准备一些后招了，我这个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张伟说着，嘴角闪过一抹诡笑。 …… 与此同时。 东方都，地检总部。 “是是是，我一定转告。” “领导请放心，我肯定会全程盯着的，绝对不会让下属犯错误！” “啊对对对，您说得对，我们轻罪科要确保有罪判罚率，而且还是已经认罪的案子，我们绝对不会输的……” 郭无峰舔着脸，对着电话一阵赔笑。 当电话挂断后，他脸上的笑容飞快消失。 整个轻罪科的气氛也逐渐凝重起来。 酝酿许久后，郭无峰用丹田运气，大吼一声。 “谭——莹——莹——” 隔壁茶水间，隐约传来一声惊呼，随后是茶杯打翻的声音。 “主管，主管，我来了，我来了……” 谭莹莹一路小跑着冲进轻罪科办公室，面带惊慌，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知道，今天郭无峰怕是要发飙。 “谭莹莹，你让我怎么说你，今天在法庭上的表现，都传到我上司的耳朵里来了！” “你居然被一个连证都没拿到的实习小律师给压制了，让他暂居上风，你可让我们丢脸了啊！” “我们是谁，我们是东方都的地检总部，我们是绝对不能被打败的！” 果不其然，郭无峰对着谭莹莹就是一通当面狮吼。 谭莹莹只能低着头，不敢看郭无峰愤怒的面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生吞活剥。 “你看看墙上的「记分牌」，看看，给我好好的看看！” 郭无峰说着，指向墙壁上的图表。 “还以为你跟着肖百合检察官，可以学到一些东西，结果呢，庭审就给我弄出这种表现？” “我们轻罪科要是败给了一个新人律师，你让我郭无峰的脸往哪儿搁，你让我在东方都地检总部还怎么混？” “主，主管……” 谭莹莹艰难抬头，想要说句话。 “嗯？！” 但看到郭无峰冷厉的面色，她又缩了回去。 “这次的案子，你务必要给我办的漂亮，你也不想记分牌上划伤一个大大的x吧？” “是的，主管，我一定保证办的漂亮！” 谭莹莹连忙点头，虽然她心里头也没底，但此刻她只知道答应就对了。 “哼，要是办砸了，有你好看！”郭无峰再哼了一声，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谭莹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她只知道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看自己，那感觉…… 如坐针毡！ “主管，主管，不好啦，不好啦……” 所幸，一阵惊慌的呼喊，是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闷，也将谭莹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郭无峰从座位上“蹭”的站起，屁股下的椅子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主管，那个律师又来了！” “谁？” “就今天在庭上和谭莹莹对峙的辩方律师，他好像叫张伟来着，反正他又来咱们地检总部了！” “什么，他难道又来下战书了？” “这倒不是，他带着一个武协的女人，好像去了重罪科，去找了肖百合检察官。” 郭无峰听后，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狠狠瞪了下属们一眼。 “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下属们全都缩会脑袋，埋头于文书工作中。 谭莹莹也缩回脑袋，生怕被郭无峰再看到。 不过几分钟后，轻罪科办公室门口，多出了一道人影。 “咳咳，我又来打扰啦！” 就听得一声调侃，张伟出现了。 隔壁的茶水间内，夏千月正在和肖百合“聊天”，当然更多的是在张伟示意下，拖延对方为主。 张伟则是来到了轻罪科，算是直接找上门。 “又是你小子，你丫的……” “打住！”郭无峰又想要咆哮一句，但却被张伟直接打断了。 “我不是你下属，你没有吼我的资格！” 他冷声提醒一句，然后无视了郭无峰要杀人似的目光，走到谭莹莹的办公位。 张伟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谭检察官，我是来和你商议撤案的，你也看到情况了，现在的庭审对你很不利，干脆就撤销指控吧，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小子，你说什么，要让我们撤案，你这小狗日的在放屁！” 郭无峰听到张伟的话，当即忍不住发飙。 张伟可不是受气包，郭无峰都直接骂人了，他也不含糊，回怼道： “怎么，我只是和控方在讨论撤案提议，你个外人插什么嘴？” “你……” “我怎么了，这里是地检总部，是讲法的地方，你郭无峰难道就能干扰辩方和控方律师的庭外商议了？” 他说着，再次踏前一步：“你郭无峰要是再敢多嘴一句，我就去「司法监管委员会」投诉你，你敢不敢试试？” 面对郭无峰，张伟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听到“监管委员会”大名，哪怕是郭无峰都有些忌惮，张了张嘴后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不过他的目光却愈发阴沉，看向张伟的视线比刀子还要尖锐。 “谭莹莹检察官，轮到你了，我就问你是否采纳我的撤案提议？” “明天就是我的证人出庭了，到时候那就是我出招，你们陷入被动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也不想你代表的地检总部输给我吧？” 谭莹莹抬起头，看到了郭无峰阴沉的脸，还有那警告意味浓郁的眼神。 “我，我选择不撤案！” “好，既然你这么选了，那我没话说！” 张伟听到了这个回答，倒是没有一点意外。 他接着又走向郭无峰，笑着说道：“郭主管，刚才不好意思，对你说了那么多，我很抱歉。” 说完之后，他主动伸出左手，准备和对方来一个握手言和。 “哼！”郭无峰冷哼一声，压根就没有握手的意思。 “哎呀，郭主任真是……既然你不打算握手，那就当是我多此一举了。” “诸位轻罪科的检察官们，在下告辞了，期待将来有一天能够和你们交手……哦，不对，你们都是轻罪科的，轻易接不到刑事诉讼，估计咱们也没多少机会交手了，真可惜啊~” 张伟抛下这句轻飘飘的话，人就离开了轻罪科办公室。 “该死的小崽子，来我这儿蹬鼻子上脸！” 砰！ 郭无峰被张伟的最后一句话给彻气到了，甚至差点拍碎面前的桌子。 地检总部大门口。 “张伟~” 夏千月已经等候在这里，看到张伟后忍不住挥手打招呼。 “憨憨，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刚和肖百合道别，对了，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当然是成功了，等明天请你看场好戏。” “真的啊？” “废话，骗人是小狗！” “可拉倒吧，你还发‘汪汪汪’给我呢？” “你说我发了啥？” “汪汪汪？” “哟，你这小狗学的挺像啊~” “张伟，你敢调戏我，去死吧！” “女侠饶命啊~” 二人就在打情骂俏中，快步离开地检总部。 35章 检方出招，张伟杀手锏 翌日，早7点。 张伟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和楼上某个吃白食的做完早饭后，就匆匆赶去法庭等待。 当他来到法庭时，却发现听证席上的人比前几天都要多。 “什么情况？” 他有些懵逼，仔细观察了一下后，发现原因了。 来的人很多都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互相之间还有些人会打招呼问候。 “早啊，陈律师。” “你也早啊，元律，那几件案子怎么样了？” “别提了，对方不和解，又要上庭咯。” “那可头疼了啊，话说你今天来这里，莫非也是为了看那个新人律师和地检总部的交手？” “对啊，怎么能不来看看呢，那个新人听说很厉害，将地检总部的肖百合检察官都压制住了！” “我怎么听说，肖百合检察官是次席呢，首席公诉人好像也是个新人？” “新人又怎么样，不一样代表地检总部？” “这倒是……” 感情来的都是同行，一个个也都是律师。 他们显然是来看热闹的，听说自己和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交手，都想来长长眼。 砰！ 也就在此时，法庭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撞开，庭内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就见以轻罪科主管郭无峰为首，轻罪科的所有检察官都走了进来。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给郭无峰和他身后的同事通过。 沿途的律师们，都不敢直视郭无峰，显然地检总部积威犹在，不是他们这些小律师可以挑衅的。 郭无峰走入会场，挑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一众下属自然分列左右，全数入座。 “哼！” 郭无峰看到了张伟，冷哼一声。 “下马威吗？”张伟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脸。 不多时，张惠也来了。 不过她一走进法庭，就感觉到了与昨日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当她看到地检总部轻罪科的人全都来了之后，更是被郭无峰一个眼神给瞪了一下，腿都有些发软。 张惠最后是颤颤巍巍地走到辩方席位上的。 “学，学弟，怎么轻罪科的人都来了啊？”此刻的张惠，好像舌头都在打颤。 “淡定一点，来就来了呗，这又有什么关系？”张伟却浑不在意，说话都是正常语速。 张伟的淡定，在张惠看来是真的夸张。 那可是地检总部的人，来了这么多，你就一点不怕？ 张伟自然是一点不怕，犹记得前世他去国外帮黑帮老大打官司，人家的仇家都带着家伙上法庭，庭审现场最后变成了械斗场，他张伟也一样不怕。 所幸，龙国的治安非常好，不会出现这么夸张的事。 真家伙他都不怕，一帮渣渣的眼神攻击，自然更不可能伤到他。 很快，庭审现场的人越来越多，听证席上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因为郭无峰等人的霸场，听证席上有一大片成了“禁区”，附近一带鸦雀无声。 不多时，检方谭莹莹就在肖百合的陪同下入场了。 郭无峰和肖百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恶狠狠的蹬了谭莹莹一眼，吓得后者一路都不敢抬头。 庭审准点开始。 “起立，王法官入场！” 随着法官入场，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王法官走上审判席，目光扫视全场。 “这不郭无峰吗，你也来了啊？” 当他看到听证席上的郭无峰后，一脸意外。 随后，他是叹了一口气：“算了，别给新人太大压力了，你们地检总部的注意一点啊。” 郭无峰没有回应，显然是不认同王法官的话。 “开庭吧！” 王法官敲锥之后，看向辩方席：“现在轮到你们辩方传唤证人了！” 张伟起身：“我方传唤被告妻子陈兰上庭作证！” 这个证人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外，陈兰上庭作证是很多人都预料到的事实。 被告坐在张伟身边，看着从听证席上起身的妻子，缓缓点了点头。 后者也同样回应，随后坐上了听证席。 张伟开始提问。 “陈兰女士，请告诉大家你的身份，你与被告的关系。” “我是被告的妻子，我们在去年春天结了婚。” “嗯，是新婚夫妇啊。”张伟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么请问，上周4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我不可能忘记的！”陈兰点头，随后开始陈述：“那是晚上8点左右，我和老公在东方都市中心逛街……” 陈兰开始叙述事件经过，她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旁观者的角度，从几个方面描述了这件事。 在事件中，她和林晓就是一对逛街的小情侣，本来高高兴兴的来市中心游玩，结果在金楠路逛街时，遇到了四个喝醉酒的醉汉，起初的摩擦不过是走路时碰到了魏宏，但就是这么一下，却让双方产生了矛盾，双方从一开始的争执，转为了动手。林晓为了保护她，被魏宏扇了一巴掌，前者一时气不过，推开了魏宏，魏宏喝道伶仃大醉，连走路都站不稳，一时不慎摔倒了，在之后陈兰大声呼救，武协的外勤终于来了。不过外勤来了之后，并没有理会陈兰的呼喊，而是上报总部，将包括林晓在内的五个男人都带了回去，接下来就是保释法庭的一幕了。 陈兰的叙述完毕，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就是简单的讲述完事件，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么说，我的当事人是为了保护你，这才推开了可能对你产生威胁的魏宏？” “他喝醉了，喝得非常醉，我当时很害怕。”陈兰说着，面带一丝惶恐。 “我能想象的出来，四个壮汉，喝得伶仃大醉，甚至失去了基本的认知能力，鬼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反对！”谭莹莹站起，反驳道：“辩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问题！”张伟歉意一笑，甚至在法官提醒前提前做出反应。 但谭莹莹和肖百合都知道，张伟是故意这么问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死者魏宏是被你丈夫推倒地的，还是自己摔倒的，你有看到吗？” 陈兰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但我觉得他自己摔倒的可能性比别人推的更大，他那时候腿都站不稳，要不是四个人一起走的话，他也许都走不出金楠路。” “反对，引导证人推测！” “抱歉，法官阁下，我一时收不住了。”见法官脸色不善，张伟立即道歉。 “反对有效，陪审团请忽略刚才证人的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陈兰女士，你们那天喝酒了吗？” “那天我们在市中心的一家饭店吃了饭，饮品是水果茶，我和我老公都没有喝酒！” “哦，你们都没有喝酒，看起来是死者的同伙诬陷你们啊，他们还真是坏啊！” 张伟说着，笑盈盈看向陪审席。 “反对！” “抱歉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谭莹莹反对，但张伟已经率先结束提问，回到辩方席。 陪审员的神态不一，但却都在思考证人的话，这一幕是让控方席位上的两人压力大增。 “莹莹，拿着这个，发挥你应有的实力！” 肖百合将一份文件递给谭莹莹，然后鼓励了一句。 “嗯嗯，我会加油的，百合姐！” 谭莹莹一路小跑，来到证人席前。 而张伟，则是在观察谭莹莹手中的文档。 “学弟，怎么样啊，我感觉这把稳了啊！”张惠看了眼身后，这才小心翼翼问道。 “学姐，你说什么呢，庭审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都是未知数，我劝你别太自信了。”张伟却并没有自信过头。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哪怕是面对弱小的对手，他也不会骄傲自负，这就是他对于庭审的经验。 张惠显然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一把应该是稳了，但我在意的是肖百合，她今天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不知道这位王牌检察官会发动什么样的进攻！” 张伟想着，也回头看了一眼听证席上的某个憨憨。 后者也正好望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憨憨笑了笑，张伟也笑了。 “希望不要用到那一招吧，否则对这位新人检察官就太不友好了……” 庭上，交叉质询开始。 谭莹莹作为检方，自然要对陈兰进行提问。 她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开口：“陈兰女士，你说的很精彩，但我对你说过的话表示怀疑。” “什么意思？”陈兰不解，微微皱眉。 “很简单，你是林晓的妻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帮助丈夫脱罪而说谎呢？”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一点谁也无法保证，因为我们都不在现场！” 谭莹莹说着，却打开手中文件，取出一份记录。 “陈兰女士，你丈夫林晓被关在拘留所期间，你是不是去看望过他？” “是的，我是去看过他一次。” “那你应该记得你丈夫那天被关押后，因为武协觉得你丈夫性格暴躁，所以将你们二人分隔开，只能用内部电话联系这件事。” “对，我记得。” “那你是否知道，这次会面是有文字记录的！” 谭莹莹说着，将手中的文件扬起。 显然，这就是那份文字记录。 “反对！”张伟立即站起，当庭反驳：“法官阁下，这份记录不在证物清单中，我方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份记录，这显然违反了证物公示原则，不能被采纳为证物！” 被张伟这么一反驳，谭莹莹吓了一跳，但还是提起勇气反驳哦：“法官阁下，这份文件可以证明证人的可信度，请您批准。” 法官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反对无效，这份记录可以采纳为文件。” 张伟无奈坐下，心中却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啊。 “陈兰女士，请你帮我个忙，将这段话读出来可以吗？” 文件递到了陈兰面前，陈兰的脸色有些变化。 但最终，她还是诵读道： “老公，我去请律师救你出来，你在里面要当心一点，我父母那边我会去说明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要不然我们告诉武协，不是你推得那个人怎么样……” “停！”谭莹莹突然出声，叫停了陈兰的诵读。 “就是这里，你和被告林晓的通话记录中，居然明确表示要作伪证！” 谭莹莹一改之前怯懦的表现，语气强硬道：“既然你都打算作伪证了，那么今天在庭上说的这些话，我们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呢！” “反对，律师在自己作证，我方证人并没有作伪证的意图，律师却在自信揣测证人言行！” “反对有效！”王法官敲锥，随后看向陪审席：“请陪审团无视刚才的发言！” 虽然法官这么说，但张伟却知道，陪审团应该不会无视这些话。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谭莹莹赶紧回到控方席，双腿一软，差点瘫坐下来。 刚才的表现，已经是透支了她好几天的胆量了，而且还要当着法官的面提问，这些都让这个新人检察官有些害怕。 不过结果是好的，陪审团已经在思考刚才的话了。 “莹莹，你表现的很好，陪审团已经开始怀疑了！”一旁的肖百合连忙出言鼓励。 她的双眸望向张伟，神态充斥着自信：“接下来这家伙只能让被告自己上庭作证，但被告的记录档案，已经全都被我们调出来了，如果她上庭，你就让那家伙明白什么叫做残忍！” 辩方的证人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被告自己上庭来自述。 可以说，这次是真的绝杀了！ 只要张伟上钩，落入她肖百合准备的陷阱，这一次的庭审就是地检总部的完胜了！ 而张伟呢，会上钩吗？ “法官阁下，我方要传唤下一位证人上庭作证！” “嗯，可以，被告请准备吧！” “法官阁下，我方要传唤的证人不是被告！” 法官：“嗯？” 不止是法官懵逼了，就连听证席上的很多人也都如此。 他们都认为张伟只能传讯被告，但交叉质询一定会落入地检总部的圈套中，可张伟怎么好像没按照剧本走啊？ 谭莹莹、郭无峰、肖百合，甚至听证席上的其他律师，全都望向张伟。 “我方要传唤的证人，不是被告，而是一位新证人！” “莹莹！”肖百合连忙用手肘戳了戳隔壁。 “反对！”谭莹莹立马站起，并且再次强硬道：“法官大人，辩方没有将这个证人登记在名单中……” “法官阁下，证人就在庭上，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她非常乐于接受出庭作证。” 就在庭上？ 法官也懵逼了，你到底说的是谁？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 谭莹莹和张伟上前，来到审判席位置。 “张律师，你确定那个证人就在庭上，并且乐意接受质询？” “当然，我百分百确定，而且证人的证词至关重要！” 看着张伟自信的表现，谭莹莹没来由的心里一慌。 “可是，法官大人，这样是不是……” “既然人都来了，就让证人上来吧。” 谭莹莹想要反驳，但法官却敲定了。 “谭检察官，不要怪我哦！” 张伟朝谭莹莹笑了笑，后者却没有察觉到这个笑容中蕴含着某种意味。 二人再次回到席位上，法官也适时宣布：“辩方下一位证人，请准备上庭！” “好的，法官大人！”张伟抖了抖衣服，目光看向控方席，面带微笑道： “辩方想要传唤的是……地检总部轻罪科检察官谭莹莹，我想请她上庭作证！” 听证席：？？？ 陪审席：！！！ 控方席：？！？ 全场哗然，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懵逼了！ “什么！” “谭莹莹？” “这，这是什么招？” “让检察官上庭作证！” “这小子，他怎么敢的啊？” 听证席上的律师们，轻罪科检察官们，全都被张伟逆天的骚操作给震撼到了。 传讯检察官上庭作证，而且还是作为对手的检察官，这简直是他们几十年职业生涯中绝不会出现的事情。 可这小子，他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不可能，莹莹不会上庭作证的，她甚至都不是案件关联者！” 肖百合当即站了出来，反对这个提案。 张伟却笑道：“庭审法中没有任何规定，检方不能被传召为证人，既然法无禁止即可为，那么我传唤谭莹莹作为证人，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还有一件事，肖百合检察官是不是太激动了些，都忘了自己只是旁听的，贵方的发言人不是首席公社人谭莹莹吗，你怎么率先跳出来了呢？” “你……”肖百合被张伟这句话气得够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张伟却不管她，而是看向她的身边人。 “谭莹莹检察官，别愣着啊，上证人席去啊，大伙都等着你呢！” 谭莹莹不知道怎么反对，只能愣愣的从座位上站起，愣愣的走到证人席，最后愣愣的坐下。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来，自己到底有什么需要被质询的。 “谭莹莹检察官，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需要请你‘简简单单’地回答几个问题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张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但这笑容在谭莹莹的眼中，却有一丢丢吓人。 而张伟呢，在确认谭莹莹上庭后，朝听证席上的夏千月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会意，从地上抄起一块纸板，走上前来。 显然，这块纸板，至关重要。 张伟接过纸板，走到庭上。 “谭莹莹检察官，请你回答我，这纸板上记载的，到底是什么？” 谭莹莹看到纸板上的内容时，表情略显惊愕。 对方是怎么拿到这张东西的？ 这是她脑海中，此刻唯一的问题了。 36章 什么是正义？谭莹莹破防 （有群里的读者反应今天的断章难受，作者菌于心不忍，决定10点将章节更新出来，不过仅此一次啊，下次就不会这样咯~） …… “谭莹莹检察官，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张伟将纸板拿在手中，这一米宽的大纸板，就像是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副画。 听证席上，一些还未从张伟骚操作中回过神来的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不是……这不是咱们的……” 郭无峰身边，有个检察官惊呼。 事实上不止他看出来了，包括郭无峰在内的轻罪科检察官都认出来了。 没办法，这玩意天天挂在他们办公室的墙上，实在是太熟了。 庭上。 “这……这是……”谭莹莹有些不好说，以至于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谭莹莹检察官，怎么回事，你们不都天天谈论它，怎么你却喊不出名字来了？” 张伟却不管对方有多尴尬，继续问道：“我记得，你们好像称呼这玩意叫「计分板」，是不是有这回事呢？” “其实，它叫记分牌……”谭莹莹声音弱弱的回答。 张伟这才一拍脑袋：“哦，原来这叫记分牌啊~” 他指着记分牌上的一处，再次发问：“那么请你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会有我当事人的名字？” “因为写上去了啊。” “写上去了，为什么写上去啊？” “额……”谭莹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张伟却将手中的记分牌展示给陪审席上观看：“各位请看，这里写着很多名字，并且后面都有一些标记，标记上有√，有x，还有★哦。” 陪审员们全都凑上前，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 张伟却再次返回证人席：“谭莹莹检察官，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些标记都代表着什么，这记分牌到底有什么作用？” “我……这……这就是某种绩效激励图表吧……” “吧？” 张伟强调了最后一个字，还朝谭莹莹眨了眨眼睛。 “行吧，那就当你说的是真话，那么我想请问，你们轻罪科是不是将我的当事人，当成了某种绩效考核数值了？” “反对！”控方席上，肖百合站了起来。 “反对什么，我提的问题有错吗？”但张伟却丝毫不在意，反问肖百合。 “肖检察官，我应该警告过你，你再这样我要判你蔑视法庭了！” 审判席上，法官也坐不住了，给予肖百合口头警告一次。 肖百合只能一脸不甘的坐下，但看向张伟的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证人，请回答问题！” 被法官点名后，谭莹莹看向听证席，但张伟却先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阻挡住了谭莹莹眼神询问郭无峰的打算。 “证人，法官阁下也说了，请你回答问题！” “需不需要我重新问一遍，你们轻罪科是不是将我的当事人，当成了某种绩效考核数值？” 面对张伟的逼问，谭莹莹只能低若蚊吟般回答：“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啊，这图表就是个摆设？” 张伟却笑了，随后语气一冷：“证人，你屁股下面的位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是神圣的证人席，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作伪证会是什么后果吧？” “你说不是，那我问你，你们的主管郭无峰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张伟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起来，绷着一张脸，做出咆哮状，吼道：“我们是谁，我们是东方都的地检总部，我们是绝对不能被打败的！” “我们轻罪科要是败给了一个新人律师，你让我郭无峰的脸往哪儿搁，你让我在东方都地检总部还怎么混？”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的郭无峰坐不住了。 好家伙，这姓张的小子，那天居然在门外偷听。 事实上不是张伟偷听，而是郭无峰的嗓门太大，他站在楼梯口都听到了。 张伟模仿完了郭无峰，继续问道：“这些话，你们主管说过没有？” “应，应该有吧……” “那我怎么觉得，这张记分牌，还有我的当事人，都成为了某种可以被量化的绩效考核数值了呢？” 张伟看着谭莹莹，见对方不说话，他却指着听证席道：“你别否认，正好你们的主管郭无峰也在庭上，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说谎话，信不信我让他也上来？” 这一招够狠！ 郭无峰本来要爆发的，但听到这句话后，一张脸彻底绷不住了，扭成了一朵菊花。 他身后的检察官们，则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隔壁座位的律师们，全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庭上的张伟不管其他人如何想，继续逼问：“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谭莹莹检察官，我的当事人是不是成了你们的业绩量化数值？” 张伟一步步逼近，同时语气渐冷：“请回答是或者不是，提醒你一句，这已经是我问的第三遍了！”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谭莹莹终于忍不住了，眼角泛红，憋了半天才道：“是，是的！” “哦~是的啊，你们居然将我的当事人看成了绩效考核数值，是不是只有给他定罪，你们的绩效就是好，定不了罪绩效就是差啊？” “难怪啊，这上面才会有√，才会有x，而我的当事人是★，我还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大彩头啊！” “你们轻罪科的案子，一般都是轻微犯罪，突然间来了一个重刑，是不是觉得自己中奖了啊？” 张伟表演完，看着谭莹莹。 后者不说话，张伟却继续提问：“请问你坚持要给我的当事人定罪，是因为绩效考核吗，是因为要保住你主管的面子吗？” “你先别否认，我要提醒你一句，结合刚才确认的证词，还有你承认你主管说过的话，你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敢不敢在庭上作伪证！” 谭莹莹立马闭嘴了，吓得不敢说话。 “现在，请你想清楚之后，再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给我当事人定罪是因为绩效考核吗？是为了保住你主管的面子吗？” 这个问题，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就连审判席上的法官都看向了谭莹莹，等待回答。 “是，是的……”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谭莹莹最后还是回应了。 “你们，你们居然，你们居然这样，我太伤心了……”张伟嘴角抽动，神态有些悲愤欲绝。 “可是，我们办公室都这样，总部也一直这样啊？”谭莹莹几乎是哭着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可你们给嫌疑人定罪，难道不是为了正义吗？” 张伟的下一句话，却让全场肃静！ 他像是不理解一般，再次发问：“检察官行使检察权，难道不是为了正义吗，不是为了审判有罪之人，却宽恕无辜之人吗？” 这一次，算是灵魂拷问了。 谭莹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眼睛里已经泛起泪花，她快要崩溃了。 但张伟可不打算放过她，再次灵魂拷问，甚至提高了嗓门： “你们轻罪科把我的当事人当成什么了，把他当成了绩效踏脚石，而不是一个需要得到正义对待的公民？” “谭莹莹检察官，看着我，看着陪社团，看着那个坐在被告席上的男人！” “你来和我们说明一下，你之所以起诉他，是以法为依，是为了正义，公正与信仰荣耀，是为了找到那个有罪的人，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绩效，所谓的保住你们家主管的面子！” “你说啊，你敢不敢说出来，告诉大家你是这样追求正义的人，你敢不敢说出来！！！” 面对张伟的咆哮，谭莹莹彻底绷不住了，内心破防，当庭痛哭。 “呜呜呜……我，我，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她抬起头，看到的一幕是张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谭莹莹再次低下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而张伟则是彻底舒服了，积压了这么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吼完这嗓子，心情好爽~ 他看向听证席，就见郭无峰冷哼一声，快步走出了法庭现场。 这地方，他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因为要看着张伟这小子在庭上装逼，自己却没办法阻止，实在是煎熬。 控方席上，肖百合看到谭莹莹痛苦，心中不忍，但也没办法阻止。 如果她行动，会被判蔑视法庭，自己就只能含恨离场。 但她也没有想到，张伟的提问居然能让谭莹莹破防，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律师能办到的了。 而法庭上的其他人，看着谭莹莹痛哭流涕，自然是表情各异。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庭审能够把检察官说破防的，还当庭痛哭！ 当然，这也是谭莹莹的软弱性子有关，这要是换成一个心智坚强的人，自然是办不到的。 现在谭莹莹哭了，张伟也爽完了，自然可以收场了。 “谭莹莹检察官，我很抱歉，刚才的提问能戳中了你心中的一些事，让你感觉到了愧疚，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再次给你道歉！” “不过现在是庭审时间，请你收一收眼泪，不要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 “这样吧，我收回刚才的问题，接下来是你的提问时间，你如果想要自问自答的话，就请便……” 张伟说着，返回自己的位置。 至于谭莹莹，终于是忍住了泪水，但要自问自答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传唤对手的好处，让对方没办法交叉质询！ 这一招啊，叫虾仁猪心！ 等谭莹莹终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张伟这才又站起身。 “法官大人，辩方没有需要传唤的证人了！” 从头到尾，张伟都没有打算让被告林晓上庭接受质询，这也完全没给控方任何机会。 “好，既然如此，那么30分钟后开始结案陈词，庭审双方下去准备吧，法庭也稍事休息！” 王法官取下眼镜，开始擦拭。 张伟则带着被告林晓和妻子陈兰，还有张惠一同进入会议室。 另一边的谭莹莹，也被肖百合带着走下场，不过临走时肖百合还恶狠狠的瞪了张伟一眼，但张伟却回了她一次微笑。 “这该死的家伙，让莹莹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居然还敢冲我笑！” 肖百合狠得牙痒痒，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 30分钟后，再次开庭。 在陈莹莹率先做完结案陈词后，终于是轮到张伟了。 他当即起身，走到庭内，然后无比严肃道： “我想请问大家，什么是正义？”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的眼中，再次浮现出刚才的那一番灵魂拷问。 因为检查官都被对方问哭了，这一幕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以至于他们听到这个问题，都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副画面。 “正义其实很简单，做了对的事那就是正义，但有时候却又很难实现，因为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不对的，这需要一个明确的界限。” “我再想问一下大家，死者的死因是什么，是脑死亡！可促成脑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种，一个终日打架斗殴还酗酒的人，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的脑死亡，是因为走在路上自己摔倒了，是因为喝得伶仃大醉然后摔了一跤，还是因为和朋友或者邻居吵架，最后怒火中烧无处发泄？” “脑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种，甚至就连法医都无法断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魏宏的死亡，但是……” 张伟说到此，抬起了一根手指，并且指向了谭莹莹： “但是来自轻罪科的新人检察官谭莹莹，却告诉了我们大家她认定的原因，因为礼拜四晚上我的当事人林晓推了魏宏一下，导致后者在三天后的礼拜天晚上死了，他们就认定我的当事人是杀人凶手，原来这就是轻罪科认定的正义！” “我想各位都听出来了吧，他们甚至都没有认定具体的死亡原因，甚至都没有想过，魏宏倒地是因为什么摔倒了，他那天喝了多少酒，难道他自己心里就没有那点*数吗？” “在我看来，轻罪科就想着找一个人来定罪，来为了实现他们心中的某种野心，比如在记分牌上的绩效一栏上画上一个大大的★，为了让他们的主管在总部的同事面前有面子，诸如此类的种种……” “所以我想问，她的行为难道就关乎正义吗？” 张伟说到此，来到陪审团面前，苦笑道：“如果你们说这就是正义，那我无话可说！” “但请你们想一想，如果今天是我的当事人林晓被定罪了，那么忽然有一天武协的人来到你家门口，说要带走你，请你回去协助调查，至于原因则是因为你上个礼拜骑自行车时速度太快，吓到了路边的一位老奶奶，然后老奶奶在三天后死了，再然后你就被认定为杀人凶手，你觉得你会接受这个结果吗？” “所以各位，请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自己，什么是正义？” 张伟摸着自己的胸口，强调了一遍：“让我们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让我们确认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再扪心自问一句，什么叫正义，什么叫tm的正义！” “咳咳，律师请注意言行！”庭上，王法官咳嗽了一声。 “抱歉，法官阁下，我太激动了，不过我的结案陈词也正式结束！” 张伟连忙道歉，但随后朝陪审席点头致意后，就返回了辩方席。 “双方结案陈词都已经陈述完毕，暂时休庭……” 随着法官和陪审员先后进入一侧的会议室，整个庭审现场都紧张了起来。 “张律师，你辛苦了……”被告林晓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学弟，你的结案陈词太有冲击力了。”张惠也同样惊讶。 如果是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结案陈词的，这绝对不是一个新人能够想出来的。 “放心吧，法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张伟却对二人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 “为什么这么说？”张慧却不解了。 张伟却竖起一根手指：“很简单啊，在刑事审判中有一个最基本的人权保障理念，那就是疑罪从无！” “疑罪从无……” 张惠嘀咕了几遍，随后重重点头。 疑罪从无！ 现阶段所有人的证据都无法断定林晓就是杀人凶手，是林晓的推搡导致了魏宏死亡，那么按照疑罪从无来判断的话，他就不会是凶手。 虽然审判席上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一条，但法官是一定知道的，并且在最后的审判商议环节，也会提出这一观念。 林晓看了眼听证席上的妻子后，又忍不住问道：“那么张律师，他们要商量多久啊？” “应该很快吧，不过我也猜不透，毕竟陪审团的事情，没有哪个律师百分百敢保证！” 这也是事实，组成陪审团的是12个性格各异的人，哪怕是最厉害的律师，也不可能猜透12个人内心的想法。 他也无法左右12个人的思想，所以最后时刻，也只能听天由命。 所幸，陪审团30分钟就商议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的期待下，首席陪审员朗声宣布道： “经我方陪审团讨论，本次意外致人死亡的过失杀人罪判决中，因检方提供证据不足，我方判定被告林晓的过失杀人罪名……不成立！” “欧耶！” 当“不成立”三个字出现后，林晓直接跳了起来。 张惠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听证席上则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律师们高兴坏了，甚至有人拍手鼓掌。 而轻罪科的检察官们，则是全都如泄气皮球一般，没了精气神。 控方席上，谭莹莹差点又要忍不住哭了起来，而肖百合的神色则是无比复杂。 她看着辩方席，就看到张伟和林晓握手之后，就走向了听证席，和夏千月会合并且当场拥抱。 “张伟，我记住你了！” 37章 带憨憨逛街买衣服 东方都，律师界。 “你们听说了吗，有个新人律师在一场诉讼中打败了地检总部的新人检察官，听说那个检察官还当场哭了，场面那叫一个惨烈啊！” “什么，地检总部的检察官被一个新人律师打败了，检察官当场哭爹喊娘，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咋听说主角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律师呢，把人家地检总部的新晋王牌检察官肖百合给压制了？” “肖百合也败了，那个哭的检察官难道是她？” “我的乖乖，谁能把肖百合骂哭啊，这得多猛的一个人啊？” “震惊！地检总部有史以来大溃败，肖百合当庭泪洒长空，神秘律师究竟是谁？” …… 谣言这东西，自然是越传越玄乎。 只因为东方都律师界，恐地检总部久矣。 这时候突然听到地检总部落败一事，自然要大肆调侃一番。 所以这几天流传的版本是越来越夸张，以至于连几位当事人听了之后，都只能微微一笑，当个笑话来听。 不过地检总部对于这次庭审案件，自然不会只当笑话来看待。 据说高层连夜开了一次会，会议之后下达了很多道命令。 其中一条，就是将各个办公室内的记分牌连夜撤掉，改用内部打分系统。 虽然绩效kpi依旧是那一套，但起码不会留下任何纸面上的证据，全都采用数据化，也不容易被人偷拍。 另据小道消息说，郭无峰被地检总部的高层亲自约谈，对于这一次的失败，他要负最大责任。 虽然一场庭审失败，不可能让一个办公室主管撤职，但他也在地检总部的其他办公室负责人面前丢了大面子。 现在谁都知道，他们轻罪科败给了一个律师，而且还是一个新人律师。 以至于郭无峰对谁都是阴沉着脸，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张伟”两个字，咬牙切齿。 至于谭莹莹，作为一个新人检察官，虽然庭审失败了，丢了地检总部的面子，但地检总部还是展现出了容人之量，没有对这个新人太多苛责。 这让谭莹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依旧有些害怕。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一次，可千万不能有第二次失败，否则她还怎么追赶肖百合。 不过她有时候也会在心里祈祷。 至于祈祷的是什么…… 据说有同事路过她身边时，会听到她偶尔念叨着“不要遇到张伟，不要遇到张伟”之类的话。 可见，张伟给她带来的心理创伤，还是太过于震撼了。 而张伟呢？ 他现在就在……联合金融大厦的41层。 杰西卡办公室。 张伟平躺在干净整洁的地毯上，脑袋靠着杰西卡丰腴白皙的大长腿，享受着对方的膝枕服务。 他双眼紧闭，满脸享受，嘴里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嗯嗯啊哦”的呻吟。 原来是杰西卡正在用她葱白般的纤细玉指，给张伟的头部穴位进行按摩。 一流的医生，同时又是顶尖的美女，给自己提供一流的服务，简直不要太爽~ “张伟，我的指尖按摩效果如何？” “起飞~” “起飞？”杰西卡动作一停，有些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爽到飞上天了！”张伟赶紧解释一句，杰西卡这才继续。 “对了，张伟，听说你又打赢了一场官司，赢的还是东方都名气很大的地检总部？” “你都听说了？”张伟睁开眼睛，表情有些意外。 但随着，一对硕大的**映入眼帘，将他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 今日份的杰西卡穿着米色女款西服，搭配上米色阔腿裤，职业气场拉满，妥妥的职场佳人。 因为办公室足够暖和，她解开了西服纽扣，露出了内里的白色t恤，以及那一对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了的巨大**。 这也是张伟喜欢来找杰西卡的原因，他光是看着，心情就有些小激动了。 “小伙子，你现在还年轻，大胸的女人都是虚假的” 张伟连忙闭眼，同时在内心告诫自己，这才压下了心中的骚动。 杰西卡自然没有察觉到张伟的异样，只是微微笑道：“是隔壁东南飞的于良律师告诉我的，他还说那件案子本来是他接的，但被一个小鬼捷足先登了。他说那个小鬼叫张伟，比他快了一步，否则打赢地检总部的人就是他了。” 张伟差点忘了，杰西卡办公室和东南飞是邻居，而于良就挂牌在隔壁公司。 “他真这么说？” 他也万万没想到，那个于良如此大言不惭，还敢说出这种话。 这老小子听到对手是地检总部，胆子都被吓破了，不直接灰溜溜的逃走了吗？ “反正他对我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这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才这么说，用你们龙国话来说叫-打肿脸充胖子！” 杰西卡说着，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她也知道于良是个什么货色。 没什么本事，还喜欢装逼，都装到她这里来了。 要不是大家都在同一层，杰西卡为了照顾对方面子，都要直接戳穿对方了。 “不过，你能打赢地检总部，也让我对你做律师的实力更加高看了，今后我要是遇到了什么诉讼官司，一定会请你当我的律师。” “那行啊，我求之不得呢！” 张伟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反正杰西卡是心理医生，一般不会出现伤亡类的医疗事故。 就算真有问题，他张伟也一样可以应付，毕竟他前世也处理过不少医疗纠纷事故。 时间就在二人愉快的交谈中过去了。 滴滴滴…… 张伟的手机，传来了一天讯息。 他打开一看，是夏千月发来的v信。 夏千月：我出发啦，你在哪儿呢？ 张伟：我在市中心呢「坐标：联合金融大厦」 夏千月：知道了，我坐地铁过来，10分钟就能到，到时候记得陪我去买衣服啊！ 张伟：ok（微笑） 放下手机，张伟看到了美丽的蓝色双眸正低头望向自己。 “女朋友？” “是，又不是，我也不好界定和她的关系。” “那你喜欢她？” “杰西卡，我不是来找你做情感咨询的，不用问我这些问题吧？” “好吧，我的职业习惯，抱歉……” 杰西卡聊表歉意，但却又有些惋惜道：“很少有人会来找我做情感辅导，事实上自从我搬到东方都来之后，还没有男人因为失恋或者热恋的问题来找我倾诉过。” “这不废话吗，男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因为你太吸引人了，他们怎么会告诉你自己失恋了呢？”张伟却笑了，你这是明知故问。 “张，你的嘴真甜，那我也想知道，你对我会有某种幻想吗？”杰西卡问出这个问题后，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当然，我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你呢，不过这个梦的内容不能说，否则容易引起404！”张伟哈哈一笑，倒也没有丝毫忌讳。 杰西卡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醉人的酡红，显然她也明白了张伟说得是什么梦。 “杰西卡，和你聊天很愉快，不过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和你待下去我怕我把持不住，现在正好约了人，就先走了啊。” “那祝你约会愉快。” “借你吉言啦，拜~拜~” 看着张伟离开，杰西卡的眼眸之中，笑意逐渐敛去，反倒是好奇之色逐渐浓郁。 “张伟是一个自信却不自负的男人，能够和我开一些玩笑，也能够放飞自我，但却保护着相对的理智。很难有男人在面对我的时候，还能保持克制，这一点也说明他很自律。” “不过今天的谈话并非没有收获，我知道了他有一个女朋友，有时候要观察一个人，不需要观察他本身，从身边人的言行举止之中也能够知道对方的情报，如果能够与他的女朋友接触，也许能更多的了解到张伟的信息。” “同样的，张伟也是一个出色的律师，虽然我没有到达庭审现场，但也能够明白，一份战胜了地检总部的战绩是多么有含金量。” “但这也代表着，张伟身上的疑点更多了，要知道在那件事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性格内向怯弱的小男孩，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小男孩，突然转变为一个成熟且自信的大男人的呢？” 记录下最后一个问题，杰西卡合上张伟的心理辅导笔记，但眼中的好奇之色却愈发旺盛。 …… 于此同时，联合金融大厦外。 “张伟！” 等了没5分钟，夏千月就在不远处朝张伟挥手了。 “憨憨！” 张伟看向夏千月，眼中微微一亮。 虽然已经是12月份，室外无限接近零度，但夏千月依旧穿着秋季运动衫，蓝色的卫衣搭配上运动长裤，妥妥的运动范儿。 最为关键的是，宽松的卫衣掩盖了她唯一的缺点，让夏千月变得更加完美无瑕。 让颜狗都无可挑剔的精致容颜，短发搭配上青春洋溢的笑容，以及那大大咧咧的蠢笨性格，夏千月妥妥的就是一个完美女友。 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欣赏，但蠢笨的女人才会让男人疼爱。 夏千月就是一个笨得可爱的女孩子。 “张伟，我们今天要去逛哪里啊？” “既然是我有求于你，那当然是你说了算咯。” “那我们……” 夏千月想了想，很快提议道：“那我们就先去买衣服吧，先把任务做了，逛累了再吃点东西。” 这一套就是典型的实干派做法，今天的目的是逛街买衣服，所以就先去挑衣服。 这也是张伟喜欢夏千月的一点，实干派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如果换成是矫情一点的女生，可能在去买衣服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店打折，立马会调头去买包包，去买首饰，甚至买很多小礼品，也许半天之后还要吃个饭，等到目的地时已经一天都过去了。 你问张伟为什么了解，自然是因为前世他受过这份罪了。 “没问题啦，我就喜欢你这样！” 所以当夏千月这么说后，他立马答应。 “瞎说什么呢，就买个衣服，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夏千月嘴上嗔怨一句，但心里头却也有些美滋滋。 二人很快来到了东方都市中心最大的时尚商圈-万家汇中心。 这里是整个东方都最好的高档商场，国内国外各大品牌的时尚旗舰店都有进驻，整个商圈集中了龙国商厦、联合商厦、东南百货、恒远广场等一系列知名商厦，并连接四条商业街，其中两条更是特色美食街。 万家汇中心云集百货、餐饮、娱乐、文化于一体，经过东方都各大财团的合力开发，俨然成为了东方都的一张城市时尚名片。 本来夏千月对于来万家汇中心是拒绝的，因为这里的衣服虽然漂亮，但也很贵。 但在张伟的强硬坚持下，夏千月也没有办法。 “贵的坏处就只有贵，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为此，张伟还这么开导过夏千月。 这也是他前世的信条之一，为什么那些大富豪不去找公益律师，反而要花费大代价请自己打官司，因为贵的坏处只有价钱，但好处太多了。 同样的道理，贵的衣服虽然很花钱，但穿着好看啊。 二人直奔商圈二楼，随意挑选了一家龙国的名牌店。 导购员小姐看到顾客上门，本要热情的打招呼，但看到张伟和夏千月的装扮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要出来买衣服，夏千月穿了一套休闲装，今天也没有开庭，张伟自然也不会穿正装。 二人的年纪看着也不大，看起来就像是出来玩的校园小情侣。 这样的顾客，女导购自然见得多，也知道这种顾客腰包很紧。 俗称：没钱！ “两位随便看看，挑好了衣服记得叫我！”女导购丢下一句话，又继续守门去了。 显然，她没打算带张伟二人。 “切！” 看着女导购的做法，张伟倒没觉得意外，反倒是夏千月哼了一声。 “别在意，哪里都有狗眼看人低的人。” 张伟安慰一句，带着夏千月就开始挑衣服。 同一时间，这家店门口又来了一对客人。 “老公~人家要买衣服啦~” 门外传来一声嗲里嗲气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张伟本能的感觉到一阵不适。 这让他想到了前世的某位，那位给她留下了一片青青草原。 这次来的就不是张伟与夏千月这样的客人了，而是一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领着个妖艳的年轻女人。 “两位客人，里面请~” 女导购看到中年男的瞬间，态度立马180°大转弯，舔着脸就凑了上去。 这架势，就和见了自己爹妈一样。 中年男还颇为绅士的替女伴拉开了门，随后二人走入店内。 “我们就随便看看。”他丢下具轻飘飘的话，就牵着女伴的手，在店内看了一圈。 不过女导购显然是认准了中年男是大款，一路全程陪同不说，每次二人停下，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深怕一个照顾不周。 反倒是张伟和夏千月，在旁边挑选了许久的衣服，但女导购都没有搭理过。 挑了一会儿，妖艳女人看中了一款红色的开叉连衣长裙，立马开始撒娇。 “老公，明晚要参加宴会，帮我挑一件晚礼服，好不好嘛~” “行行行，你穿上试试看。”中年男挥手打发道。 女人听后兴高采烈，一路小跑着去试衣间换衣服了。 “张伟，我也挑好了！”正巧，夏千月也选好了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也选了一件红色的礼服。 夏千月跟着妖艳女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试衣间。 “哟，小伙子，你女朋友不错啊！”中年男看到夏千月，眼睛微微一亮。 当他转头看向张伟时，眼睛一扫而过，随后露出一丝轻视。 显然，他看出了张伟的底细，一个没什么资本的小年轻。 “大哥你也是，你女朋友也挺好的。”张伟却笑着，同样回应一句。 中年男眉头一皱，总感觉刚才的对话有些问题，但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反正左右都是等，中年男正好无聊，想在张伟身上刷一波优越感。 “小伙子在哪高就啊？” “哦，我还是个学生呢，东大法学院，明年拿证之后就是实习律师了。” “实习律师？” 听到张伟的身份，中年男笑了笑，眼中的轻视更甚。 不仅是一个穷小子，还是一个穷学生。 现在律师这行业，竞争大得很，就算你有些本事，但没有过硬的背景，一样上不得台面。 “小伙子，既然遇到也是缘分，正好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一直在招人，你毕业了可以来试试应聘。” 说着，中年男递给张伟一张名片。 【天象网络科技，市场2部经理：唐春德】 看到中年男的名片，张伟心中微微一惊。 这中年男其貌不扬，居然来自大公司。 天象网络是东方都排名第二的互联网企业，资产接近千亿，仅次于排名第一的铁匠科技。 “老公~我衣服换好啦~” 试衣间内，妖艳女人换完了衣服，声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张伟，我好了！”隔壁试衣间，夏千月同样换好了。 当两个试衣间同时打开后，张伟微微一愣，而中年人的眼睛直接瞪大了，不过不是惊艳，而是惊愕。 以及……不忍直视…… “憨憨，你果然不适合穿礼服……” 张伟看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夏千月，嘴角抽了抽。 38章 见了你女朋友，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夏千月漂亮吗？ 答案当然是漂亮，否则张伟也不会给她秒杀系花贾美丽的评价。 但夏千月完美吗？ 那自然是不完美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百分百完美的女人。 而夏千月最大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胸前的二两肉。 夏千月的问题就是：压根就没料！ 有句古话说得好，情意三千，不及胸前二两肉。 所以当夏千月穿着晚礼服款款走出时，因为上身缺少了一点东西，使得整套礼服都无法固定在身上。 她走几步，就需要拉紧一下，走几步，还要再拉紧一下。 别扭，十分的别扭。 “张伟……” 夏千月也感觉到了尴尬，小脸一红，都快哭了。 “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一旁的唐春德看到了这一幕，眼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惊艳，反倒是揶揄的成分居多。 你小子的女朋友空有脸蛋，缺点还是很大的啊！ 不对，不能说大…… 要说小，这个小也是大问题！ “老公~人家穿得怎么样嘛~” 反倒是唐春德带来的妖艳女人，虽然脸上的粉涂的非常厚，但起码人家身材还是不错的，红色的开叉晚礼服，穿在身上倒是加分不少。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有礼服加持之下，妖艳女人的气质瞬间就提上来了。 如果说她之前像青楼女人，那现在起码是个小花魁。 唐春德也搂着女人，挑衅似的看着张伟。 那眼神就好像再说：你小子女朋友虽然漂亮，但是她身材和礼服不搭，被我的妞秒杀了吧？ 夏千月几乎是捏着衣边走到张伟身边，小脸因为羞愤，已经不敢看人了。 很难想象，这得遭遇了多大的尴尬，才能让这个女汉子如此害羞。 “憨憨，看来你得换一身了，穿这个去参加毕业晚会，你就成‘全场焦点’了。” 张伟调侃一句，以此来化解尴尬的气氛。 所幸店里现在人不多，他倒也没多少尴尬。 只要他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你还笑，你还笑！”夏千月却一手捏着礼服，一手捶向张伟，表情无比羞愤。 “行行行，我帮你想办法，想办法……” 张伟连忙做出求饶状，同时内心开始思考，夏千月适合穿什么衣服。 首先，低领的那些衣服肯定是不行了，这明显是暴露缺点。 高领的礼服穿着又太保守了，并且礼服都是贴身的，还是掩盖不了缺点。 那么，有什么衣服是可以掩盖缺点，并且和夏憨憨搭配上的。 张伟的目光在店内扫视，从四周的那些礼服套裙上移开，最后锁定在了女导购的身上。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同时浮现出杰西卡穿着制服的模样。 杰西卡今天如果不是为了给他按摩，都不会去解上衣纽扣。 “制服！”张伟明白了。 他立马走到展览架上，挑选了一套黑色制服，西服裤装，塞到了憨憨手中。 “走，试试这一套，保准适合你！” 推着憨憨进入试衣间后，张伟开始期待了。 这也让一旁的唐春德意外了，这个小年轻脸皮还真是厚啊，这都感觉不到尴尬，他都想要看看，那小丫头继续丢人的模样了。 今天所幸无事，唐春德也就继续留在了店里，打算看看张伟能玩出什么花。 不多时，夏千月换好了衣服。 “张伟，我出来了……”可能是第一次遭遇了尴尬，现在的夏千月都有些不自信了。 “来吧，憨憨！” 试衣间再次打开，而这一次包括张伟在内，全都眼前一亮。 夏千月身着张伟精心挑选的黑色套装，上身是金边领的职业西装，下身则是宽松的黑色阔腿裤，搭配上她本就修长的身材，给人一种高挑美丽、气质出众的精英商务范。 最为关键的是，上身套装遮住了前胸，以至于将夏千月最大的缺点也给掩盖住了。 一旦唯一的缺点消失了，那么夏千月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或者说完美的女孩。 “啧啧啧，不错，不错，针不戳啊~” 张伟绕着她转了几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止是他，就连一旁的唐春德，也同样是被夏千月吸引，直勾勾的看过来。 这也惹得他的女伴心中不满，脸上醋意横生。 “张伟，你看什么呢？” 夏千月精致的脸蛋儿有些羞红，长睫毛一颤一颤的，也同样盯着张伟看。 她现在就想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到底怎么样。 “完美！” 很快，她就从张伟这里得到了答案。 “导购员，这套衣服帮我们包了吧，多少钱来着……” “别，这衣服算我的！” 张伟一挥手，就要喊女导购，但一旁的唐春德却更快一步。 他指了指夏千月，然后对女导购吩咐道：“衣服给这位小妹妹包起来，再来一套白色的同款，都算我账上！” 这一幕，是让身边的妖艳女人惊呆了，也让张伟和夏千月微微一愣。 这位是抽的什么风，居然抢着帮别人结账？ 唐春德一番骚操作之后，立马来到张伟二人面前。 “老弟，嘿嘿嘿，不瞒你说，我和你啊，真是一见如故……” 他激动的抓着张伟的手，笑着说道：“其实啊，自从见了你的女朋友，你这兄弟我是交定了！” 张伟：“？？？” 女导购看着唐春德的骚操作，也愣在原地。 唐春德见了，立马催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衣服包起来，顺带再来一套白色款式的，我唐某人难道出不起钱吗？” 看着女导购回过神，带着夏千月走回试衣间，唐春德再次对着张伟贴上了热脸。 “老弟啊，兄弟我长你几岁，就自认当这个大哥了，来见见你嫂子！” 唐春德招了招手，将一旁的妖艳女人拉了过来，和张伟打招呼。 “唐经理，这有些不合适吧……”张伟却没有看这个女人，而是表现出了拒绝。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法学院准备毕业吗，大哥可以帮你去公司法务部问问，也许能让你入职我们天象网络法务部呢！” 唐春德说着，抛出了一条橄榄枝。 天象网络可是东方都排名第二的互联网巨头，接近千亿级别的体量，在法务部工作，那就是妥妥的一跃枝头、一飞冲天了。 唐春德觉得，张伟是不可能拒绝的。 唐春德已经开始计划，要如何和张伟拉近关系，然后和夏千月搭上话，最后慢慢挤兑掉这小子…… “但是，我拒绝……” 可张伟的下一句话，是让唐春德的笑容僵住了。 所幸他是混市场部的，经常出去跑业务，脸皮足够厚。 “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就算不当兄弟，也可以当未来的生意伙伴不是，你不是做律师吗，这要是我们公司有什么官司，老哥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介绍不是，你看我名片都递给你了，你也给我留个号码呗……” 唐春德充分发挥出了自己跑业务的手段，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缠着张伟不放手。 最后没有办法之下，张伟只能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但他心里头已经在打算，等回去后就将唐春德的电话拉黑名单。 唐春德加了张伟的号码，心里头其实还不满足，因为他真实的目的是夏千月。 张伟算什么，算个屁！ 但他也知道，有些东西要一步步来，就像是谈一个客户，你不可能立马就给他推销商品，那样很可能适得其反，引得对方反感。 他要想和客户搞好感情，比如一起出去吃个饭，喝个酒，唱个k，跳个舞，最后再点个足疗，来个一条龙套餐。 你得先投资，得让客户高兴不是。 等这些都办妥了之后，再来谈业务，那样才不会引起对方反感，或者说对方会稍微对你放下戒心，这样子你才能从对方口袋里拿到钱。 所以唐春德就打算一步步来，先和张伟搞好关系，再来搭上夏千月，最后慢慢和夏千月熟悉，然后一脚踹开张伟！ “老弟啊，不瞒你说，我……” 唐春德本来还要拉着张伟聊一聊，但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号码，眉头却皱了起来。 唐春德想了想，把来电直接挂断。 挂断了电话，他继续拉着张伟的手。 “老弟啊，其实我啊……” 电话又响了。 唐春德又拿起手机，眉头再次一皱。 挂断！ “老弟啊……” 电话又响。 “艹！”唐春德彻底怒了。 “老弟，我接个电话！”他无奈放开张伟，跑到一旁。 “喂，怎么回事，说了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什么，你们在拘留所，什么情况？” 唐春德的脸上，表情一阵变化，随后一脸错愕：“唐春风，他？” “不可能，怎么可能！” 就见唐春德将自己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连连否认，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电话那头，却断断续续响起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可惜唐春德的嗓子太大，将这个声音给覆盖了。 张伟只能依稀听到“拘留所、杀人、起诉”等等字眼。 “刑事案件？” 出于职业习惯，张伟招呼来女导购，让对方给自己准备纸笔。 他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和名字，还写上了“刑事辩护律师”几个大字。 另一边，唐春德终于结束了电话，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对劲。 “导购，结账！”唐春德招呼一声，直接跑去柜台，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老公~”妖艳女人见状，连忙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唐春德很快结完了账，甚至都没有打断逗留，就要离开。 “唐经理，等一等！”但张伟喊住了他，并且将刚才的纸递给了对方，“这是我的名片，我也不能白拿你的衣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老弟啊，要是我需要你帮忙，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岂不是太失败了！” 唐春德笑了笑，但为了给张伟和夏千月留下好印象，还是将纸抓在手中。 随后他带着妖艳女人直接推门离开，头也不回走了。 看起来，走得很急，像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张伟看着唐春德离开，倒也没太在意。 这唐春德虽然居心不良，但看着也算有些本事的人，否则不会成为天象网络的市场部经理。 到了他这个级别，在东方都起码也有些人脉，应该不需要张伟来担心。 正好，夏千月已经换好了衣服，提着两个小包走了出来。 “嘿嘿，白捡了两套衣服！” 张伟笑了笑，和夏千月说了一下唐春德的情况。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我有点饿了，刚好楼下是特色美食街，咱们去吃点东西？” “好啊！” 两人准备离开，去吃东西。 “二位慢走啊，有空再来！” 这一次，女导购的态度也变了，对二人表现出了和开始截然不同的态度，甚至亲自给张伟二人拉开门，一脸恭敬送别。 这让张伟再次感慨，有些人就是势力。 接下来的半天，张伟和夏千月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逛了整个万家汇中心，不仅在特色美食街吃了不少网红小吃，又再次去逛了几家店。 张伟也给自己买了一套不算贵的正装，当然是龙国的牌子。 愉快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二人依依不舍分别。 当夏千月回到家，哪怕是以她的惊人耐力，都感觉有些累了。 不过她的心里头，却感觉美滋滋的。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张伟真正像情侣一样出来逛街购物。 之前在学校里那次，张伟是为了调查，所以不算。 回想着一天的收获，夏千月平躺在柔软床垫上，嘴角微扬，露出洁白贝齿，脸蛋上隐约可见两个浅浅梨窝。 “对了，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 夏千月平日里都是不发朋友圈的，但今天心血来潮，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编辑。 【时间过得好快呀，真希望愉快的一天能够晚点过去……】 一张张二人吃喝玩乐的照片，就被夏千月选了出来，图片九宫格，编辑完成，点击发送！ 一时间，一条带着九宫格图片的朋友圈就发了出来。 滴滴滴…… 滴滴滴…… 朋友圈出来后，不少人开始留言。 与张伟不同的是，夏千月的v信有不少人，除开亲戚朋友之外，还有很多是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同学。 看到夏千月发的朋友圈，不少人给了留言评论。 不过十几分钟，留言已经达到了几百条。 夏千月被提示音吵的没办法，又忍不住好奇，连忙打开朋友圈查看。 一条条评论和点赞翻下去，很多都是以前同学和朋友，自从她上了大学之后，关系就变淡了。 很快，她就翻到了一条让她羞愤的评论。 墨玉珠：恭喜啊，什么时候领证，喝喜酒的时候喊我一声。 “呀，玉珠怎么说话的，什么领证喝喜酒！” 夏千月将手机丢了出去，下意识羞红了脸，露出一副做贼心虚般的表现。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发个朋友圈，哪有墨玉珠说得这么夸张。 她捡起手机，开始编辑回复。 夏千月：瞎说什么呢，我和张伟是清白的！ 墨玉珠：清白的？清清白白生5个是吧（坏笑） 夏千月：愤怒！ 墨玉珠：下次记得去酒店的时候准备安全措施，我虽然是学法医的，但你们要是弄出人命了，可别找我（微笑） 夏千月：讨厌，不搭理你了（叉腰） 墨玉珠：记得安全措施，否则怀上了的话……（坏笑） 夏千月立马丢开手机，不敢继续回复了。 这继续下去，墨玉珠可能要开始和她讨论生孩子的细节了。 谁让人家是医学生，虽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但理论知识丰富。 甚至当年在宿舍里，墨玉珠就是一位飙车经验丰富的老司姬，荤段子信手拈来。 “早知道不发朋友圈了！” 夏千月想到刚才的对话，脸红的就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只能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以此来缓解…… 另一边。 张伟也回到了林府。 回到客厅之后，他整个人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相比于精力旺盛的某憨憨，张伟的体力可是远远不及对方。 这逛了一天街，人都要散架了。 所幸，林府的客厅内有一张沙发，很柔软，很舒服~ 张伟：“！！！” 他突然想起来，林府内没有沙发。 “等等，这张沙发，难道也是……” 张伟看了看二楼，又看了看隔壁的赵府…… 赵潇潇已经如此丧心病狂了，连沙发都直接从隔壁搬了过来？ 不过这沙发这么大，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搬？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直偷东西，赵青岩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张伟脑海中浮现，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所幸，张伟在客厅地板上看到了一张收据，上面写着沙发购买人是赵潇潇，而不是赵青岩。 张伟松了口气，这沙发不是赵潇潇从隔壁搬来的，而是网购来的。 “这丫头总算靠谱了点，知道自己花钱买了啊，0元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伟拍了拍胸口，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直奔浴室。 他太累了，今天只能早点休息。 39章 跑断腿的唐春德，最后选择张伟 翌日，林府。 厨房里，张伟正在忙活着早饭。 他现在还不用上班，不需要当苦逼打工人，也不用天天考勤打卡，时间相对自由。 熟练地将食材切好后，一股脑放入砂锅的粥底中，随后用汤勺轻轻舀动，开始炖煮。 20分钟后，一锅热腾腾的咸鸡粥就熬好了 张伟熬好了粥，走到楼梯口，直接朝楼上吼道：“小丫头，吃早饭咯~” “你喊谁小丫头呢！” 楼上，传来的某个女生不耐烦的声音。 张伟却无视了对方的不耐烦，继续道：“我熬了鸡肉粥，趁热来吃啊，不吃就凉了！” 虽然张伟的手艺比不上一些大厨，但他做的都是家常菜，味道还是可以保证的。 起码他的手艺，足够让某位赵家大小姐动心。 果不其然，楼梯口很快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赵潇潇顶着鸡窝一样乱的头发，穿着一套皮卡超的黄色连体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了下来。 “赶紧吃，赶紧吃，吃完了我好洗碗！” 张伟也不看这丫头的模样，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麻溜的乘好一碗粥后，立马将勺子递给对方。 “记得小心烫啊！” 张伟说着，舀了一口粥凑到嘴边吹气，等凉下些许后，一口喝下。 赵潇潇则是直接抄起一只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她低着头，加上凌乱乌黑的长发遮挡，以至于张伟都看不到她的模样。 但张伟也不需要看，猜都猜得到对方昨晚一定又熬夜了，兴许脸上还顶着两黑眼圈呢。 熊猫虽然可爱，但那是圆滚滚胖乎乎的憨厚可爱，赵潇潇可不憨厚，自然也不可爱。 赵潇潇啃完了鸡腿，就开始扒拉喝粥，速度极快，甚至都呛到了。 “慢点吃，小心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伟小声提醒了一句。 但赵潇潇却完全没有听进去，甚至还挑衅似的用勺子碰了碰粥碗，发出清脆声响。 “叛逆期！” 看到她的表现，张伟心中有数。 不得不说，他突然有了一种老父亲面对青春期叛逆女儿的错觉。 难怪赵青岩和赵潇潇这样了，原来是因为赵潇潇到了叛逆期。 很快，赵潇潇就吃完了早饭，将粥碗直接丢在厨房水槽内，就头也不回上楼了。 “你这丫头，下次我得教你洗完了，总不可能每次都是我洗吧。” 张伟见此，忍不住摇头道：“还记得上一次吗，我忙着案子没回来，结果你吃完外卖也不收拾，厨房里都是外卖味。” “哼，要你管啊！”赵潇潇是头也不回。 嘴里还嚷嚷着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比那家伙还啰嗦，很烦的欸~” “这丫头！”听着赵潇潇关上了房间的门，张伟再次无奈叹气。 虽然养了个叛逆的“女儿”，但他却并不觉得讨厌，甚至心里头还有些开心。 前世没有养成的女儿，没想到现在有了，虽然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也不是贴心小棉袄，但张伟依旧开心。 每天怀着痛并快乐的心情洗漱碗筷，收拾厨房，他一点也不介意。 一边收拾，他一边看向窗外。 “今天难得天气不错，待会出去走走吧……” …… 与此同时。 唐春德扶着一位老妇人，来到了武协的拘留所内，并且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唐春风。 唐春风与满面油光的唐春德不同，他是一个身材修长，看着挺白净的男人，三十来岁，勉强算个帅哥。 如果兄弟俩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二人是亲兄弟。 所幸这些年唐春德也习惯了，加上跑市场锻炼出来的脸皮，对于常人的目光早就可以无视。 “妈，你怎么来了？”唐春风看到老妇人，连忙喊道。 老妇人正是唐母，唐春德和唐春风的妈妈。 “儿子啊，你在里面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妈，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啊。” 唐母和小儿子见了面，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这是让一旁的唐春德看着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唐母抓着唐春风的手不放时，眉头再次皱起。 “行了行了，这些事情等会再说，先让我们公司的律师问问情况！” 说着，他连忙走到拘留室门口，朝门外某个西装那人请示道：“牛律师，这就是我弟弟了，您给帮忙看看？” 牛律师是天象网络法务部的人，级别还不低，哪怕他唐春德是市场2部经理，也不敢怠慢对方。 他这次也花费了好大代价，才请来了这位法务部律师帮自己。 牛律师四十来岁，国字脸，穿着深蓝色格子西装，领口放着一块红手绢，看上去倒是很有品味。 “你就是唐春风，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到牛律师的问题，唐春风却摇了摇头。 这是让牛律师眉头皱起，因为这和他听到的一些事，好像有些不一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武协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做过，我也从来没去过死者的小区，我就是一个牙科医生，怎么可能杀人呢！” 唐春风连忙否认，神态诚恳，甚至带有一些不解。 如果是张伟看到了他的表现，十有八九会相信他，因为这表现不像是说谎。 但牛律师不同，他总觉得唐春风在说谎。 “武协提供的证据，还有dna比对记录，加上目击证人的证词全都指向你，你却说自己没杀人，你骗谁呢！” 牛律师一拍桌子，发出“砰”响。 “你这案子，证据确凿，你还想着自己无辜，你觉得我像是傻子吗？” 唐春风被这么一吓，身子直接吓了个哆嗦。 一旁的唐母见了，连忙求情：“律师，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人啊……” “牛律师，我弟弟他从小就老实，连只鸡都不敢杀，所以医学院时才选了口腔牙科，您这话就有些言重了吧。”唐春德也赶忙帮衬一句。 但牛律师似乎认定了唐春风就是凶手，冷声道：“现在这案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认罪和解！” 此言一出，唐春风面色一黯，连忙摇头：“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罪啊，我真没做过，我是无辜的……” “哼！”牛律师冷笑一声，讥讽道：“无辜不无辜，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是证据说了算，是陪审团和法庭说了算！” 他直接起身，抖了抖西装，“唐春德，你告诉你弟弟，如果他认罪，说不定还能将刑期减到30年或者25年，否则他一辈子都要待在牢里！” 牛律师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在拘留所待下去。 “牛律师，牛律师你别走啊，牛律师……” 唐春德见此，连忙追了出去，但几分钟，他却满脸失望的又返回了。 显然，牛律师走了。 他的条件已经说出来了，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他只想让唐春风快点认罪，也快点结束案子。 唐春风却一直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接下来母子三人的谈话，他也没有改变立场。 探视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从拘留所内离开后，唐母拉着唐春德的手，满目愁容。 “阿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唐春德却一把甩开了老母亲，脸色烦闷。 自己公司法务部的牛律师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又不是律师。 牛律师让他弟弟认罪，那也是没办法，除非有其他的律师可以帮忙。 “实在不行，去找黑足事务所的那位吧！” 唐春德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电话。 他在东方都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的，起码认识十大律师行的某些厉害律师。 不过提到黑足事务所，他就有些头疼。 因为这个事务所，虽然业务能力很强，不然也不能跻身东方都十大律师。 但黑足事务所也是出了名的死要钱，在整个东方都律师界，黑足的名声很差，甚至有多位律师接受过道德委员会的调查。 不过一想到老母亲的脸，唐春德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喂，是胡律师吗……” …… 东方都，黑足律师事务所。 “你们这个案子我听说了，很难很难，尤其接手的还是东方都地检总部的重罪科，这可不是简单的对手。” “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在那种证据面前，谁都不可能完成无罪辩护，我只能帮你们争取酌情减刑。” “东方都地检总部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判决很可能是无期徒刑，一般律师最多帮你们争取到30年或25年，但我动用关系的话，也许可以帮你们争取到20年。” “我们来算一下费用，一年10万块，你们要多付给我50万人脉费，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那么就签了这份委托代理合同吧！” 看着面前的胡律师，还有桌上摆放的代理合同，唐春德和唐母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律师，真的不能做无罪辩护吗？”唐春德还打算挣扎一下。 胡律师放下手中的钢笔，慢慢的向后一仰，身子靠住了椅背上，狭长的双眼之中，目光带有一丝尖锐：“唐春德，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想问问，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同时四周有不少黑西装站起，给唐春德和唐母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见压迫感已经给足，胡律师的身体猛然站起，一脚踩在办公桌上，声音尖细道：“唐春德，你不过是天象网络一个市场部的小经理，是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这样说话！” “你要是天象网络的部长，我还给你几分薄面，可你就是个中层打工仔，我胡某人需要给你面子吗？” 唐春德被这么一逼问，额头隐约渗出了几滴汗。 “是是是，胡律师说的是，我和我妈商量商量，商量商量……” 唐春德带着唐母，小心翼翼走出黑足事务所。 “阿德啊，这下子要怎么办啊！” 当离开黑足事务所，唐母一下子瘫坐在地，老泪纵横。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看到自家老母亲这样，唐春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最后还是不忍心，毕竟这是自己亲妈。 “去其他事务所问问吧，也许有律师能帮到我们……” 最后没办法之下，他们又跑了几家不怎么出名的律师事务所。 “这案子我们办不了！” “不好意思，唐先生，这案子我们接不下。” “酌情减刑，我最多帮你弟弟减到25年，这还要看检察官配不配合，你说要无罪辩护，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唐先生，我建议你们去法律诊所，或者去找公设辩护律师，他们也许能帮你想想办法，我们是真办不到啊。” 跑了一天，结果得到的反馈就是这些。 一些律师听到对手是地检总部重罪科，直接摇头拒绝了，就算没拒绝想打官司，也都是以减刑为主。 如果真要做无罪辩护，他们都建议唐春德去找公设辩护律师。 但唐春德也清楚公设辩护律师是什么水平，案子丢给他们处理，唐春风肯定要判无期。 晚上，送老母亲回到住处后，唐春德再驱车回到了自己在外环的房子里。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80个平方，买的时候450万，唐春德还贷了款 “老公~” 一进门，妖艳女人就热情扑上来。 但唐春德却没了兴致，只是下意识的推开了对方，面色颓然的坐到沙发上。 “欸，想不到混了这么多年，我唐某人屁也不是……” “老公，你怎么了？”女人凑上来，小声问道。 “别提了，都是我家那蠢弟弟，从小老妈就疼他，结果惹出了什么事啊！” 提到唐春风，唐春德心里头有气，这小子仗着比自己晚出生，从小受爸妈疼爱。 现在他出事了，家里人为他跑断腿，他也跟着受了这么多气。 如果不是实在放不下老母亲，他真想对这个弟弟见死不救！ 女人听后，松了一口气，嘀咕道：“哦，原来是担心你家那位啊，还以为你还对那个小美女念念不忘呢……” “小美女！” 唐春德听后，脑海中浮现出夏千月的模样，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等，那张纸条！” 唐春德在家里一阵翻找，最后终于在垃圾桶中，找到了那张纸条。 “刑事辩护律师：张伟！”看到纸条的瞬间，唐春德犹豫了。 因为张伟太年轻了，看着就像是一个学生，甚至对方还没拿证。 如果对方拿了证，那自然会有名片，而不是一张手写纸。 “要不要找他，那小子看着不像是会来事的人，可现在谁都靠不住，要不要死马当作活马医……” 犹豫了片刻后，唐春德是将纸条捏成一团，没有去拨打这个电话。 “算了，明天看看弟弟的公设辩护律师怎么说，如果不行的话，再找那小子吧！” 翌日，一大早。 唐春德就带着老母亲再次去了拘留所，并且一同过去的还有唐春风的公设辩护律师。 “你弟弟的案子，我没有太多功夫办，让他赶紧认罪吧。这样对你们和他都好，地检总部那边说了条件，认罪的话25年，可以减刑，这个条件在我看来已经不错了！” 公设辩护律师就像是千篇一律般，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对唐春德和唐母说道。 “律师，真的就没有办法做无罪辩护了吗？”唐春德还有些犹豫。 “无罪，你是律师还我是律师？” 律师笑了，冷冷道：“我手上还有17件案子要办，你知道我去见委托人时，他们对我说得最多的是什么话吗？” 唐春德和唐母面面相觑。 “他们说我是无罪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打那个人……反正都是这些话，你家这位难道就和他们不一样了？” 律师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现在是证据确凿，你弟弟要怎么脱罪，要不你来告诉我吧？” “现在的情况就这样，我已经把条件都告诉你们了，要么你们选择认罪，要么就重新选一个律师，反正我是不会帮他做无罪辩护的，毕竟铁定输的案子，你们要不就另请高明吧！” 他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看着辩护律师离开，唐母潸然落泪，唐春德脸色铁青。 “不行，不能就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唐春德愤怒了。 他连日来遭受了这么多的气，哪怕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 “给这小子打电话，如果他还要坚持认罪，那我就去外地请律师，老子今天就不信了，没有人敢帮我弟弟做无罪辩护！” 唐春德放完狠话，终于是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呼叫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唐春德愣愣的听着电话中的忙音，脸色前所未有的错愕。 “对不起，您呼叫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呼叫的号码……” “艹，这小子把我号码拉黑了！” 唐春德都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要张伟号码的，对方拉黑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看守所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那位啊？” 电话那头，张伟接通了号码。 “张老弟，是我啊，唐春德……” “哦，那天那个送衣服的，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老弟你最近有没有空啊，我这里正好有点事，需要麻烦你帮个小忙了。” “案子，还是其他的事？案子的话我可以帮忙，其他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唐春德嘴角抽了抽，但一想到老母亲还等着呢，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是案子……” “行，我知道了，你报地址，我立马过来！” 40章 我相信你无罪！保释法庭初交锋 看守所内。 张伟正在一字一句的翻看案件记录。 在其面前，是局促不安的嫌疑人唐春风。 而在隔壁桌，则是同样坐立不安，时不时朝张伟处张望的唐春德和唐母二人。 “上周五晚11点，外环西风里小区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租户陈某在家中被人残忍杀害，现场有强行闯入痕迹。武协根据现场遗留线索，还有死者陈某身上残留的dna比对，在两天后将嫌疑人唐春风抓捕。” “本案目击证人为死者陈某8岁的儿子，在比对嫌疑人照片后，指认唐春风为杀人凶手，东方都地检总部以杀人抢劫罪起诉嫌疑人唐春风，两日后开庭审理。” 张伟放下卷宗，看向面前的唐春风。 老实说，他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觉得眼前这人是绝不可能杀人的。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胆子大不大，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唐春风就是大众眼里的老实孩子，从小到大都犯过最大的错误，可能就是上学忘了做作业，或者偷偷摸摸在电脑里藏了“学习资料”来看。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敢杀人，而且还是入室行窃加杀人。 “我想问一句，你缺钱吗？”张伟看着对方，淡定问道。 唐春风虽然意外，但还是老实回答：“我，我不缺钱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唐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条件并不算差。 唐父去世前，给家里留了一套中环的老房子，一百多个平方，市值700万以上。 唐春风医学院毕业后，经营着一家牙科口腔诊所，收入稳定。他本人又没有陋习，抽烟喝酒赌博都不沾，除了三十多岁还没有娶老婆之外，可以说没有任何缺点。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去做入室行窃的勾当呢。 张伟想了想，又问：“根据你向武协提供的证词，你晚上10点从自己的诊所出门，然后独自一人返回家中，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吗？” “是啊。” “有人看到你回家吗，比如门卫，比如邻居？” 唐春风看了眼母亲，摇了摇头道：“我妈睡得早，她一般晚上9点半就要休息了，所以我每次回家都轻手轻脚的，尽量不会吵到她。至于邻居什么的，我开车回家，也看不到他们。” “这么说，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据咯。” 张伟的眉头紧紧皱起，感觉到了一丢丢棘手。 因为唐春风所住的小区是一个老小区，家门口也没有安装监控录像，要证明唐春风下班后直接返回家中这件事很困难。 同样的，死者陈某所在的西风里小区，也同样是老小区，一样没有监控录像。 但这件案子不需要监控，死者儿子的证词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唯一目击证人一口咬定凶手是唐春风，这案子天王老子来了好像也没办法。 唐春风好像看出了张伟的为难，立马说道：“律师，我就没有去过西风里小区，更加不可能认识死者，我和他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同样的检方一定想知道，甚至于我都想知道了！” 张伟笑了笑，然后看向唐春德和唐母二人：“你们确定要选择我吗，我可以帮他做无罪辩护，但这样也就失去了认罪减刑的机会！” “这……”唐春德有些犹豫了。 因为他找来张伟，也是打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办法，没想张伟真答应了。 “我给你们提个醒，如果选择做无罪辩护，但最后败诉的话，那就是无期徒刑了。” “但如果选择主动认罪，很可能是30年有期徒刑，一般律师会帮你们争取到27-28年，有点手段的律师可能谈到25年左右，如果是手段再厉害一点的律师，甚至可以谈到20年。” “如果你们让我去谈，去说服死者家属谅解，并且加上你母亲的身体情况，老人家需要赡养照顾，正好起诉的检察官又拥有一点仁慈之心的话，我最多也许能谈到15年。” 说到此，张伟看向唐春风，“你现在三十多岁，15年之后也才50岁，还有30年左右的自由日子呢！” 听到15年，一旁的唐春德微微动容，但唐母却摇了摇头。 唐春风一开始也有些意动，看到唐母的表现后，立马跟着摇头：“律师，我想要无罪辩护，我不想认什么罪，因为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认罪！” 说着，他看向张伟，语气无比认真：“我现在已经三十多了，我的母亲在快30岁时生下了我，等我50岁出来，谁能保证我还能见到我的母亲，还能每天陪在她身边，我不想就这样留下遗憾！” “行吧，我知道了，同时我也相信你无罪！”张伟看了眼唐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的话，也让唐春风微微一愣。 因为这是第一个说相信自己的律师，而其他的律师只想着让自己认罪，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件事。 唐春风感动的差点流泪了。 张伟倒是没太多感触，只是开始思考这起案子要怎么处理了。 唐春风的态度既然这么坚决，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做无罪辩护。 而且他心中也有点怀疑，如果这件事不是唐春风做的，那么会是谁？ 他要将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帮眼前这个无辜之人洗刷冤屈。 “张律师，能不能出来一下下……” 但就在张伟准备继续询问时，唐春德却突然喊了他一声。 张伟和张春德走出会面室，来到门外走廊。 “张律师，你说的15年，是不是认真的？” “怎么，你想要让你弟弟认罪？” “我在考虑中……” 唐春德没有否认，看起来15年真的有些让他意动了。 张伟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唐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委托人不是你，是你的弟弟唐春风，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呢？” 此言一出，唐春德才反应过来，张伟是替他弟弟打官司的，不是替他。 “可是，是我把你叫来的……” “但我是公设辩护律师，又不收律师费，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张伟再次拍了拍唐春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唐，我不收钱，所以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我只为事实说话，你可明白了？” 接着，他就再次回到会面时，独留下一脸错愕的唐春德。 会面室内。 “张律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很简单，先想办法把你们保释出来呗，你在拘留所也帮不了我什么忙。” “保释，是不是要很多钱啊？” “那我问问，你们能付多少钱？” “这……” 唐春风和唐母，同时看向门口的唐春德，显然现在有钱的是这位。 …… 同一时间。 东方都地检总部，重罪科。 相比于拥挤的轻罪科，重罪科的办公室空间大了起码两倍，而办公室内的人数都差不多，所以每一个人的空间都很宽敞。 甚至于当新人晋升助理检察官后，每一位都有独立的办公室。 这也是很多轻罪科检察官奋斗的目标，他们做梦都想着进入重罪科，可以换到更加舒服的办公空间。 “百合姐，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谭莹莹从轻罪科办公室，一路小跑着来到重罪科。 “什么事，这么慌张！”肖百合原本正在文件堆里埋头工作，听到声音后像是鸵鸟一般抬起头来。 “百合姐，大事不好了，张伟又接案子了！” 谭莹莹喊了一声，但发现四周传来一道道锐利目光后，连忙将身体埋下，凑到肖百合身边：“我按照你说的，一直盯着张伟，结果发现他又接了一个案子。” “莹莹，他现在是公设辩护律师，接案子不是很正常吗？” 肖百合觉得自己当初说错了话，她只让谭莹莹对张伟盯紧点，没说要大事小事都一点不放过吧？ “不是，这次不是一般的案子。”谭莹莹却连忙摇头，抬起头指了指隔壁桌，说道：“这一次张伟接的是那件案子，你们办公室王检察官侦办的入室杀人案！” “那件案子？！”听到谭莹莹的提示，肖百合也反应了过来。 “这张伟不是找虐吗，这件案子他都敢接，他难道是要申请减刑？” “不是，听说是想要做无罪辩护，现在他们正在为嫌疑人申请保释呢！” “保释，他们是人傻钱多吗？” 肖百合诧异了，这案子都想着无罪辩护，这张伟是疯了吧。 这案子要是能翻，我肖百合当场将面前的电脑屏幕吃掉！ “莹莹姐，我们怎么办啊？”谭莹莹看着肖百合，不知道刚才某人立了个flag。 “走，去和王灿打声招呼，提醒他小心一点！” 王灿和肖百合在一个办公室，二人的办公桌就隔着几米。 王灿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检察官，戴着副金框眼镜，一双眼睛向狐狸一样狭长，给人一种有点奸猾的感觉。 “哟，这不是我们的王牌检察官，来我这里做什么呀，指导我工作吗？” 虽然王灿和肖百合是邻桌，但肖百合在整个办公室的人缘不太好，所以王灿打招呼时有些阴阳怪气。 这也难怪，肖百合进入地检总部才一年，就侦办过十几起重案，业绩和定罪率都是办公室第一，更是刷新了历届新人记录。 锋芒太露，压得同办公室其他人抬不起头来，所以也被其他人孤立。 这也是肖百合与谭莹莹聊得来的原因，因为二人一是同乡，二则来自不同办公室。 肖百合面对阴阳怪气的招呼，面带寒霜，但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她只是冷冷提醒：“你那件案子的嫌疑人请了一个公设辩护律师，你要小心点了？” “公设辩护律师？”但王灿却不以为然，嗤笑道：“我这件案子，铁证如山，谁来都没用，何况是公设辩护律师，他们又不收律师费，心里头只会想让嫌疑人早点认罪！” “那个律师叫张伟！” “张伟又如何，我又不认识他……等等，你说张伟！” 王灿的表情变了数变，从一开始的丝毫不在意，到后面有些反应过来，最后更是变得有些激动。 他猛然起身，看了一眼谭莹莹，然后大笑道：“哈哈哈，你确定，那个张伟要接我经手的这件案子？” 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整个重罪科办公室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张伟”这个名字，可以说这段时间都是萦绕在地检总部头上的一层阴影。 很多检察官都想要和张伟交手，以此来洗刷地检总部受到的耻辱。 而现在，张伟又再次行动了起来，并且还挑选了一件必输无疑的案子。 “张伟，果真是他？” “王灿的案子，难道是那件入室杀人案？” “不得了啊，必输的案子还选，他不是想要还给我们面子吧？” 其他重罪科的检察官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灿吼完一嗓子后，朝肖百合说道：“肖百合，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如果那张伟真的接了这个案子，看我将他打的体无完肤！” 说完之后，他还嫌不过瘾，看着谭莹莹，意有所指：“本来新人就代表不了我们地检总部，要说我们总部，还得看我们重罪科！” “王灿，保释法庭有申请过来了！” “哼，果然出手了吗！” 听到同事的通知，王灿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走。 对于肖百合的提醒，他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 “百合姐，我们……” “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张伟到底打算怎么办！” 谭莹莹想要说些什么，但肖百合却拉起谭莹莹，跟着王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 保释法庭。 当作为检方的王灿来到保释法庭时，张伟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过二人见了面，谁都没有给对方打招呼。 “嗯？”同一时间，张伟也看到了随同王灿一起来的肖百合和谭莹莹二人。 对于这二人，张伟朝对方笑了笑。 不过他的笑容，在谭莹莹眼中却犹如地狱恶鬼，是吓得后者打起了哆嗦。 显然，当初的庭审对峙，张伟给新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肖百合察觉到谭莹莹的害怕，连忙安慰了起来，同时恶狠狠的回敬了张伟一眼。 但此刻的张伟，已经开始准备保释，没有搭理她。 保释法庭很忙，前面也排了很多人，一直到30分钟后，才轮到张伟他们。 “法官大人，检方认为被告唐春风不得保释，他犯了故意杀人罪，情节极其严重，一旦保释的话，存在极大可能的潜逃风险！” 王灿作为检察官，指着唐春风严苛说道。 “法官大人，我认为检方这样的判断是极其荒谬的！”张伟却不认同，并且看着王灿，缓缓道： “我的委托人唐春风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嫌疑人而已，他虽然受到刑事追诉，但法院还没有对其提起公诉判决。犯罪嫌疑人和大众所知的罪犯不同，依无罪推定的原则，除非经审判证明有罪，理论上犯罪嫌疑人都是无罪的，检方为何要一口咬定我方委托人是有罪的，这显然是极其不道德的指控。” 法官大有深意的看了王灿一眼，也下意识的为张伟的话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那本庭决定，唐春风允许保释。” 后方，肖百合暗道一声果然。 王灿在第一次交锋中就出现了破绽，还被张伟直接点了出来。 “检方，你们认为保释额度是多少？”法官再次提问。 王灿见自己第一次被张伟压制，想了想后说道：“被告唐春风受到的是谋杀指控，他有潜在风险，我方认为保释金应该为500万！” 500万金额一出，无论是唐春风，还是身边的唐春德和唐母，全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说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却需要卖掉家里的房子。 “法官大人，我不赞同检方的说法！” 张伟也知道这个保释金额离谱，立马开口：“法官大人，我的被告唐春风先生是一位牙科医生，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甚至就连一张交通罚单都没有收过，他的道德品行绝对能评到良好。” “而且保释金是为了防止嫌疑人逃避侦查的手段，为了确保嫌疑人能够在接下来的庭审中配合法庭传唤。我的委托人从小就生活在东方都，家庭和社会关系也都在这个城市，他没有任何潜逃风险。” 张伟说着，询问唐春风：“请问，你会潜逃吗？” “我不会！”唐春风立马回答。 张伟点头，随后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法官。 “法官大人，我的委托人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唐母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是她最近的医疗诊断记录，记录上写着她就在三个月前还做过一起手术。如你所见，我的委托人需要在家照顾年迈的母亲，所以请你准许我的委托人以合理的金额接受保释。” 法官抬头，看了一眼被唐春德搀扶的唐母，又低头看了一眼文件。 “法庭批准，保释金额定为50万。” 随着法官敲锥，保释金额也从500万减到了50万额度。 王灿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居然在一场小小的保释法庭中，连续被张伟压制了两次。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张伟，没有去看被告和对方是怎么离开保释法庭的。 当他走到下方时，肖百合走了过来。 “王灿，我提醒过你了，不要小瞧了他，这个张伟不简单！” 说完这句话后，肖百合也带着谭莹莹走了。 41章 现场调查，结果被抓？ 当天晚上，林府。 张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搜索网页地图，开始输入东方都的坐标。 首先是“西风里小区”，这是死者所在的小区。 西风里小区位于东方都中环偏西，几乎靠近外环，整个小区差不多有30年历史，属于典型的东方都老破小。 接下来，张伟又键入了“春风牙科诊所”，这是唐春风的诊所。 诊所在中环偏东南方向，靠近内环，地段其实不错。 但春风诊所的地址在一条小弄堂里，附近几乎没有全景监控。 确认了两个地方的位置后，张伟开始了测距和路程测算。 从地图的模拟测算来看，从春风诊所到西风里，开车需要40-45分钟。 “45分钟吗，就算加上堵车，1个小时应该也足够了吧！” “而且唐春风是东方都本地人，应该熟悉中环附近的所有道路路况，什么时间该走那条路不堵车，他心里头门清啊！” 看到测算结果，张伟的眉头开始皱起。 这说明唐春风如果在10点离开诊所，驱车赶到西风里小区的话，是完全有时间杀掉死者陈某的。 时间上既然没办法证明无罪，那么只能去现场看一看了。 明日一早的行程确定后，张伟开始记录笔记。 这件案子最大的难题，应该就是第一目击证人，陈某的儿子了。 张伟虽然不清楚这个小孩子为什么指认唐春风，但一个八岁小孩，很可能在慌乱之中看错了人。 毕竟见到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冷静的，一旦慌乱的话，五感也会出现问题。 不过张伟却依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这个小孩子没有看错，一定能指认出唐春风的话，那他需要如何反驳才能推翻证词。 “有点难度了，虽然我有很多办法打击证人，但对一个8岁的小孩子出手，还是太不道德了！” 张伟摇了摇头，将这些都记在笔记上。 接着，他开始闭目养神，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他是检察官，他要起诉唐春风的话，会遇到什么问题。 杀人罪的起诉，无非就是证据，现在证据已经确凿，起诉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杀人罪还要什么？ 动机！ 张伟双眼睁开，眸光闪过一抹光亮。 缺少动机！ 唐春风是一位家境殷实的牙科医生，家里不缺钱，自己也有稳定的收入，可以说完全不需要去抢劫陈某的家。 而且唐春风为何要绕大半个中环线，去一个完全没有踏足过的小区，去抢劫里面的一家租户呢？ 唐春风和死者陈某，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 张伟和唐春风交谈过，对方也不像是能够做出随机杀人举动的凶恶之徒。 这就是检察官所需要的明确的问题，对方要证明唐春风为什么要去西风里杀人。 “为什么呢，我都看不出来啊？” 这个问题，也把张伟难倒了。 “算了，明天去现场看看再说吧！”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将这些问题带入梦乡，看看周公能不能给点提示。 可惜，周公也无法给张伟指引，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厨房内。 给自己和赵潇潇做好早饭后，张伟一手端着盘子，一边陷入思考。 难得看到张伟出神的模样，坐在对面穿着卡通连体睡衣的赵潇潇，也忍不住抬起头看过来。 不过张伟想事情呢，自然无法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 “唐春风肯定不是凶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真凶长得和唐春风很像，或者有某种易容手段，并且能够接触到唐春风的dna，所以现场才会有dna残留！” 这是他经过一夜思考后，得出来的唯一结论。 可这个猜测，有些不太现实。 张伟飞速吃完早餐，也不管赵潇潇惊愕的目光，直接将碗筷丢在厨房水槽，然后大步离开林府。 他直奔凶杀现场，也就是西风里小区。 …… 位于中环偏西位置的西风里小区，老破小三样全占。 这里的房子有30年历史，很多楼栋的墙体已经开裂渗水，低楼层的墙壁外挂满了爬山虎，一些原本的景观树长到了两三层楼高，树叶遮住了光，树干之间挂满了居民晾晒的衣服，湿气很重，使得整个小区都阴气沉沉。 这样的老小区，再过个七八年，妥妥的危楼。 听说城建署打算拆迁一部分老小区，空出地皮来开发改造，不知道这西风里会不会成为第一批拆迁目标。 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直奔租户陈某的家。 现场在西风里134栋601室，这也是楼栋顶层。 这样的老小区，层高有6层的话，都是没有安装电梯的。 张伟爬了5层之后，微微有些气喘，当他来到6层现场时，正好看到门口有人值守。 “王大姐？” 巧合的是，值守的人居然是熟人。 “哟，这不是小张吗，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啊？” 王大姐也看到了张伟，笑了笑打起了招呼。 “我是辩护律师，代理的正是唐春风医生，所以来现场看一看。” 张伟直接解释一句，随后眼睛瞅向贴着封条的房门里头。 “小夏不在这里，我是被重案3组临时抽调过来的，那丫头还在巡街呢！” 王大姐自然看出了张伟在找谁，连忙解释一句。 但随后，她却看着张伟，缓缓道：“话说小张，你为啥要代理那个凶手呢？” “大姐，我是公设辩护律师，没得选啊……” 张伟却摊了摊手，接着道：“再说，其他律师都让委托人认罪，只有我选择帮他无罪辩护，他同样也没得选。” “行吧，不过你要当心了，这次的案子是三组侦办的，他们对你的态度可不太好！” 王大姐提醒了一句，也就让开了身位。 张伟道谢一句，得以进入现场观察。 601室是一个两居室，进门就是南北朝向的客厅，有一个半封闭阳台，左手边是厨房，厨房隔壁是厕所，两个卧室分别位于厕所两侧。 房子的布局很简单，简单装修，没太多家具。 但张伟发现，这里被人暴力翻找过，地上都是杂物。 “武协的人不会破坏现场，那么这些翻找的痕迹，就是凶手做的？” 凶手杀了人之后，一定在房间内翻找了一会。 至于找什么，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凶手翻箱倒柜，将能见到的所有家具都破坏了。 主卧的衣柜损坏，厨房的收纳柜也被破坏，客厅的桌椅全都被砸烂了。 “这凶手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不会逗留太久，否则邻居会察觉到什么。那么他在杀完人搜完东西后，一定会立刻逃跑，这也是陈某儿子能活下来的原因！” 张伟心中作出判断，随后走入主卧内。 主卧内除开一些简单家具之外，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电子元器件，一些维修工具。 “我记得死者陈某好像是无业来着，难道这是他的业余爱好，亦或者他有工作，但却并不是能见光的那种？” 张伟俯下身，看着地上的电烙铁、拼接板，还有一些电子器件，他猜测陈某从事的应该是某种电子器件的维修工作。 不过他一个人的调查能力有限，要想知道陈某生前的工作，必须要庞大的情报网支持才行。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没办法追查这种工作量庞大的事。 “武协公开的情报中，也许有关于陈某的工作吧，回头找憨憨问问，看看她能不能进入武协的数据库。” 张伟如此想着，再次搜查了一遍现场，确认没有遗漏后准备离开。 “咦，王大姐呢，她不是要守着现场吗？” 等张伟走出门口，却发现王大姐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安静！ 这现场太安静了！ 张伟走下6层楼梯，刚来到门口，意外发生了。 “什么人！” 就见门口附近，传出一声爆喝，随后数道人影骤然冲出。 张伟就见来人穿着武协的黑色作战服，并且朝自己气势汹汹冲来。 “武协，重案组的人？” 黑色作战服，不是蓝色的巡街制服，穿这种的都是重案组。 而负责这次案件的，据王大姐所说是重案3组的人，那么来人的身份也就明白了 “我是律师……” “大胆，居然敢破坏现场！” 张伟刚要解释一句，但来人不给机会，冷喝一声后，几个彪形大汉就杀向张伟。 下一刻，张伟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几个大汉，真就成满头大汉了。 他人也被一股巨力撞倒，双手被锁住，好不狼狈。 “小子，看你在现场鬼鬼祟祟的，我们怀疑你要破坏现场，现在将你带回去协助调查……” 张伟被几个大汉控制住后，就听到刚才发出爆喝的人，对自己冷声说着什么。 “带走！” 就在张伟不敢相信中，他被武协重案组的人带走了。 一路颠簸之下，他来到了武协，并且进了拘留室。 在拘留室内，看着冰冷的房间，张伟一脸懵逼。 “不对啊，为什么他们会污蔑我要破坏现场呢，而且王大姐为什么不在现场守着，我可没有能力支开王大姐……” 张伟发现，重案3组的人就像是知道他要过去一样。 他们好像专门等在现场逮人，而目标就是他张伟！ “哦，是下马威吗？” 张伟心中了然，看起来是有人想要给自己一点教训，所以才在现场准备了这么一出。 能够调动重案3组的人，只能是武协高层，但武协高层和他张伟没交集，可以排除掉。 不是武协的高层，甚至不可能是武协的人，那么对方是谁？ 地检总部，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检察官-王灿！ 张伟有了一个初步怀疑的对象。 他见过王灿，看面相对方就不是一个大度之人，自己在保释法庭让对方丢了面子，所以王灿就吃准了张伟会来现场调查，打算给自己一点难堪。 小人行径！ 现在，他已经被丢在拘留室一个多小时了，如果真要带他回来问话，应该早就开始质询了。 这也符合张伟的预测，这帮人就是打算教训一下自己，以可疑人员可能破坏现场为由抓捕自己，让人跳不出毛病。 张伟走到拘留室门口，看了眼四周，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走到门边，运气丹田，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喊道： “杀人啦，杀人啦……” 大喊声响彻整个拘留室，甚至惊动了拘留室外的人。 “什么情况！” “不知道，但拘留室有人大喊！” “我听到有人在喊‘杀人’，进去看看！” 门外武协的干员都被张伟惊动，慌慌张张冲入拘留室。 结果他们看到，刚才还喊得撕心裂肺的人，居然安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淡定的看着他们。 “刚才是你喊的杀人了？” “不错，是我！” “谁，谁要杀你？” “重案3组的人！” “你说什么？！” “我说了啊，重案3组的人，他们要杀我！” “放肆，你居然敢污蔑武协重案组……” “我没有污蔑，我只是说出了我认为的事实，你们应该合理怀疑，让重案3组的人和我当面对质才对！” 张伟看着眼前这几个干员，冷笑道：“我是平民，我感觉自己在武协内部遭受到了生命威胁，那么作为武协干员，你们要做的就是排查事实是否如我所说，而不是一开始就质疑我的话，武协的规章制度你们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你们是保护我们的，而不是在我们话里挑刺的？” “这……” 这几个干员犯了难，因为张伟说的是事实，作为武协干员，见到平民受威胁，确实需要这么做。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过来保护我，还有让重案3组的人出来，确保他们不会来杀我啊！” 张伟说着，自顾自走出拘留室，朝面前的几个干员下命令。 几分钟后，重案3组的人“终于”来了。 不过这一次张伟就不在拘留室了，而是在会议室内。 重案3组来的人是副队长何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没什么特点，唯一醒目的是他手上戴着的金表。 “你说我们要杀你，你敢污蔑我们重案3组？”何宗坐在会议室内，朝张伟冷声质问道。 “何副队长，我才要质问你们，为什么想要谋害我呢！”张伟却不惧对方威势，同样质问对方：“我是当事人律师，早上去犯罪现场勘察，结果被你们的人无缘无故攻击，并且被关押在了拘留室内，这不是违法限制人身自由是什么？我甚至怀疑你们打算杀我，当然这也是鉴于你们的行为，所作的合理怀疑！” 何宗听到张伟的话后，冷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要去犯罪现场破坏，所以才逮住了你，我们怀疑你蓄意破坏现场！” “哦，举报？”张伟却很快做出应对，质问何宗：“举报记录有吗，给我看一下举报记录，是什么时间的举报，请给我指出来！” 举报记录，自然是没有的，何宗不过是随便编了个借口。 “何副队长，你说有举报记录，那么如果我没有找到这条记录，是不是就坐实了你们无故攻击平民这件事呢？而且我去犯罪现场勘查，是因为武协没有向我公开现场勘查资料，我才不得已去现场调查的，无论怎么看都是你们武协失职了吧？” “你说什么？”何宗“砰”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何副队长，你还想动手不成？”张伟却丝毫不怵，直面对方：“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如果真要调查到底，你我谁心里有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张伟吃准了何宗不敢小题大做，所以一点也不带怕的。 “你们重案3组，不去调查凶杀案，却甘愿当某些人的狗腿子，你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什么吗？”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还没追究你破坏现场的……” “我说了，让我看举报记录！” 何宗还要那破坏现场的事情追究，但却被张伟一句话怼住了。 举报记录，这个真没有。 “武协会在现场留下守卫人员，但我出来时却没有看到，应该是被你们支开了吧，如果找到那位来当面对质，形式同样对你何宗不利。更何况你们将我关在拘留室一个多小时，浪费了我多少时间不说，我还要追究你们非法拘禁的问题，如果你再多嘴一句，我就要追究到底，到时候看看你我谁更惨！” 张伟不怕何宗，因为他只是一个公设辩护律师，在东方都没有任何名气，也没有任何可以损失的东西。 但何宗不同，他是重案3组的副队长，3组老队长即将退休，他就是正队长的候选人，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很可能导致他无法上位。 所以见张伟不怕自己，何宗冷眼看着张伟：“小子，你很嚣张啊，不过你也别得意，王灿让我给你带句话，明天的庭审你就等死吧……” “我收到了，不过也请你转告王灿一句，我张伟不怕什么小人，尤其是没什么本事，只会在背后偷奸耍滑的小人！” 张伟直视何宗，心中却已经将对方也算在了自己的打击目标之内。 王灿，何宗。 明天的庭审，他一定要找回今天的场子来！ “对了，既然我都来了，那么作为嫌疑人的委托律师，我要向你们武协调阅案件卷宗，包括死者陈某的信息，我全都要看一遍！” “还有一件事，明天的庭审，我也很期待何宗副队长的表现，你应该就是第一个证人吧，希望你准备好了！” 何宗最后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张伟的气，冷着脸走了。 至于张伟，既然从拘留室出来了，正好可以去看一下卷宗。 42章 请你当品德证人，开庭首日 当张伟离开武协时，已经是下午。 他看完了卷宗，对于死者陈某也有了一些了解。 根据武协调查，陈某生前并没有全职工作，但却在某处黑市拥有一份修理倒卖非法手机的工作。 他贩卖的手机，很多都是扒手非法偷窃来的，他负责拆卸安全控件，防止原主人定位，同时也做销赃和售后工作。 当得知了陈某的工作，张伟就觉得他被杀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从事非法勾当的人，本就沾染着灰色产业，也更容易遭到仇杀。 陈某的死，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蓄谋。 但多了这些线索后，让张伟更加确定，自己的委托人唐春风不是凶手。 不过要证明唐春风不是凶手，就得要击破陈某儿子的指证，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张伟决定，先去唐春风的诊所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他来到了位于中环东南方位的春风诊所，不过今日的诊所停业，门口也挂上了“休业”的牌子。 诊所大门关闭，张伟在门口逗留了片刻。 春风诊所位于一条老旧的小巷子内，往来行人不多，不远处倒是有一些年长的大爷大妈们聚在一起聊天。 大爷大妈们聊得飞起，和他张伟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幸他提前问唐春风要了一封诊所的雇员名单，正好可以试一试。 张伟拿出手机，开始输入号码。 “喂，是李医生吗，我是唐医生的律师，请问你……” “我该说的都告诉武协了，不要再来找我，嘟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张伟懵逼了。 这个李先生，好像是诊所的另一位常驻牙科医生，听到张伟自报家门后，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显然，这个李医生应该是被重案3组的人问过话了，现在急忙要和唐春风以及春风诊所撇清干系。 毕竟唐春风现在是一宗谋杀案的嫌疑人，对于和平的龙国来说，牵扯到谋杀案可不是什么好事。 “试试看其他人吧！” 既然李医生不行，那么张伟就只能继续找下一位。 “喂，是财务蒋女士吗，我是唐医生的律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可否……” “我什么都不知道，嘟嘟嘟……” 看着又一次挂断的电话，张伟嘴角的肌肉有些颤动。 “下一个！” 他继续拨号，找寻下一个人。 “喂，是护工老张吗，我是唐医生……” “我不认识什么唐医生，我不知道！” 电话内的老张吼了一嗓子，然后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我还就不信了，你们丫的真就狼心狗肺，连自己老板都不管了。” 张伟怒了，再次拨号。 “喂，是保洁吕阿姨吗？” “嘟嘟嘟……” “是前台彭小姐吗？” “嘟嘟嘟……” “是电工俞师傅吗？” “嘟嘟嘟……” “是护工黄小姐吗？” “对，我是，您是哪位？” 就在张伟的麻木中，一个女人却突然问了一声。 张伟大惊，这位护工居然没有挂断电话。 “你好，黄小姐，我是唐医生的律师，方不方便找个地方聊一聊，关于唐医生的事，我要向你了解一下！” “好，好吧，请问你在哪？” “我在诊所门口。” “明白了，那等我15分钟……” 另一边挂断了电话，但对张伟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15分钟后，张伟还在诊所门口等待。 “你好，是刚才通话的张律师吗？” 一个弱弱的女声响起。 张伟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留着“苹果头”发型的圆脸女生，穿着绒毛衫，戴着粉色围脖，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 “你是春风诊所的护工黄夏莉？” “是的，那你一定就是张律师了！” “不错，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张伟点头，带着黄夏莉直奔附近一间咖啡店，二人点了被咖啡后坐下，开始交谈。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挂了我电话，你却同意过来和我见面呢？” 张伟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 “因为，我觉得唐医生是一个好人，他不可能杀人的……”黄夏莉弱弱的回了一句。 张伟眼睛一眯，看向眼前这个圆脸女生。 “确实如此，我也认为唐医生绝对不会杀人，但诊所的其他雇员却不这么想，他们接了我电话，就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 人都是如此现实，春风诊所的其他雇员，让张伟见识到了人走茶凉。 反倒是黄夏莉这个护工，表现出来的行为让张伟十分意外，对方对唐春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我想问一句，你认识中的唐医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唐医生啊，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和他相处的两年，我发现唐医生不仅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孝顺的人，虽然他有时候循规蹈矩了一些，但……” 随着黄夏莉的讲述，张伟对于唐春风的猜测都一一验证。 唐春风小时候可能是一个妈宝男，对家人十分依赖，但本质不坏，性格也好。 医学院毕业后，他一直从事本职工作，每天都和家人住在一起，也不沾染任何坏习惯。 这样的人，连抽烟喝酒都不沾，连一张违停罚单都没有，简直就是模范好市民，妥妥的别人家孩子。 “对了，张律师，医生最近怎么样？”黄夏莉说完之后，满脸关切地问了一句。 “所幸把他保释出来了，但唐医生最近很不好，他被莫须有的罪名起诉，还成了杀人嫌犯，换成谁都不会好受的。” “这倒是……” 黄夏莉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黄夏莉，如果让你来做唐春风的「品格证人」，你愿意吗？” “什么，品格证人，这是什么？” “很简单，你需要告诉大家，唐春风医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大众明白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的。” 张伟说到此，看向黄夏莉：“现在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呢？” “我……为了唐医生，我愿意！” 黄夏莉答应了，答应做唐春风的品德证人。 张伟看得出来，黄夏莉对于唐春风，不止是老板和雇员之间的关系，可能某一方对另一方有某种情感存在。 但张伟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和黄夏莉结束了谈话之后，他又匆匆忙忙来到中环一家相对萧条一些的商业街。 这处商业街，因为附近没有地铁设施，整体交通不便，所以显得人流量不是很多。 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很多无证经营的小摊小贩聚集，甚至商业街最深处，听说还有一些灰色产业。 这里也是死者陈某兼职的地方。 从商业门入口处往里看，张伟发现了一些贼眉鼠眼的小摊贩，看起来他们的底子都不太干净。 “咦，奇怪了，陈某死亡的话，3组的人难道没有调查过这里吗？” 张伟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随后迈步走进商业街。 …… 翌日，一大早。 “小丫头，今天我赶着去开庭，就不给你做早饭啦，自己去隔壁商业街的早点摊吃碗馄饨吧！” “知道了，用不着你天天提醒我，烦不烦啊……” 听着楼上传来的声音，张伟嘴角抽了抽。 他匆匆起床后，也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做。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今天是开庭日，他昨晚又准备了太久，甚至依靠着「特殊能力」花费了十多个小时来模拟庭审。 所以睡得晚，起的也晚，他现在的精气神都还有些亏空。 “小张，起这么早啊？” 隔壁的赵铁匠今天居然在，看到张伟后他更是打起了招呼。 “赵叔，今天可不是周末，你居然提前回来了？” “是啊，项目部最近不忙，老总给我们放了几天假，对了，看你匆匆忙忙，又要出门？” 居然还有不加班的程序员！ 张伟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他还是回应道：“是啊，赶着去开庭呢，今天上午预审陪审团，下午就要开庭，时间很紧！” “是唐医生的案子吧，我也听说了，这案子网上消息不少，我没想到辩护律师居然是你小子，这案子都敢接，就不怕输官司？” “赵叔，我接案子不是为了输赢，而是为了真相，而且我不觉得自己会输，我只知道有一个无辜之人等着我为他伸张正义呢！” 张伟说着，看了看时间，和赵青岩挥手告别后直奔公交车站。 “为了真相吗，可真相不是武协说的那样？看他的样子，难道真的有把握？” 赵青岩顿时来了兴趣，也同样掏出手机。 “司机吗，过来一趟，今天我不打算在家休息了，送我去市法院，我要去看一场庭审。” 如果张伟知道赵青岩打算去法院，那就不会辛辛苦苦等公交车了，他会直接蹭一趟车。 而现在，他跟着蜂拥的上班族，体验了一把东方都的特色交通服务“人挤人按摩”。 当他来到市法院时，感觉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幸好没吃早饭……” 他嘀咕一句，在法院门口的早餐铺子上，买了一个包子赶紧垫垫饥。 他一口咬着包子，在法院门口等待起来。 就在张伟等待之中，法院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多，并且很多都是电视台的记者。 他们举着话筒，站在法院门口，对着摄像机，开始了现场直播。 “这是是东方都电视台，我是本台记者……” “大家早上好，东方都早间报为您带来现场直播，本次庭审案件为最近我市热度极高的牙科医生杀人案……” “嫌疑人唐春风，是我市一家牙科诊所的主治医生，毕业于东方都医科大，是咱们东方都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犯下杀人罪，并且杀害的还是一个无辜孩子的父亲……” 张伟站在一旁，听着媒体的报道，心中却有些无语。 媒体就是这样，喜欢夸大其词，这罪还没定下呢，他们就已经认定唐春风是凶手了。 也就在媒体的蜂拥而至下，唐春风终于来了。 他在武协的护送下，从家里来到法院，陪同出现的还有唐母和唐春德。 看到当事人之一出现，媒体像是闻到了血味的鲨鱼，蜂拥而上，将他们一家人团团围住。 “唐医生，你为什么要杀人？” “作为一个医生，难道不是应该救死扶伤吗？” “作为一个牙科大夫，用手术刀杀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唐医生，你知道你这么做，给医科大和你曾经的导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 面对媒体的猛烈炮火，唐春风只能将头深深埋下，在武协护送人员的保护下，沉默着走入法院。 张伟和唐春德、唐母点头示意，也跟着走了进去。 因为这一次案情严重，影响不小，市法院特意安排了四楼的中法庭来审理。 4楼，准备室。 唐春德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在唐母和唐春风的保护下，和张伟坐在了一起。 “张律师，今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吧，我需要怎么做呢？”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表现的正常一点就行了，事实上你做好自己，对我反而更有利。” 面对唐春风的担忧，张伟却表现的足够淡定。 “你只要保证，当陪审席上看过来时，看到的是一个胆小懦弱，善良无辜的人就行了，你只要不表现得特别冷漠，就足够帮我忙了。” 张伟说着，拿起了证人名单，开始查看。 “咦，今天的证人名单上，怎么没有死者陈某的儿子呢？” “张律师，死者儿子不出现，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唐春德虽然不解，但觉得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但张伟却摇了摇头，否决道：“你不懂，这孩子就是杀手锏，相当于庭审中的核武器，一旦动用基本就是一击必杀，检方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证人不用，他们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张律师，你是说……” “看起来，他们是为了明天做准备，在明天我们反证前，检方再让那孩子出来指证你弟弟，这样我们无论如何举证，陪审员也许都不会相信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下子，就连唐母都觉得情况糟糕了，面露担忧。 “阿姨，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们今天不打算用这一招，那么对我来说也是机会，可以好好的反驳他们的其他证据了！” 张伟说着，眼中闪过一道自信。 他为了今天，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庭上反驳检方。 “走吧，快要开庭了，我们入场先。” 当张伟带着唐春风一行人进入法庭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张伟扫过人群，结果发现听证席上有几个熟悉的人影。 地检总部轻罪科的谭莹莹和郭无峰来了，谭莹莹身边坐着肖百合，而郭无峰身边也坐着一个神色阴郁，面相威严，头发半秃，一看就是领导的中年人。 从郭无峰和对方说话时隐约低头附耳的态度来看，这个中年人的地位应该要比前者高一些。 郭无峰看到了张伟，连忙和中年人耳语一句，随手指了指张伟。 中年人转头，用一种好奇且带有审视的目光看过来，张伟感受到了凌厉的视线，但却巍然不惧。 他走到肖百合身边，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肖检察官。” 一旁的谭莹莹看到张伟，吓得连忙低下头，像一只小鸵鸟一样。 “你来做什么，辩方席才是你的位置吧！”肖百合则相对硬气一些，站起来瞪着张伟。 “没什么，只是看到肖百合检察官，就下意识过来打声招呼。”张伟却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指着郭无峰的位置，问道：“对了，郭无峰身边那位是谁啊，从我进来后他就一直盯着我看。” “他是我的上司，重罪科的主管赵春明！”肖百合倒是没有丝毫隐瞒，道出了中年人的身份。 “哦，原来是地检总部重罪科的领导啊，将来是少不了要和他过招了，那么今天是来和我认个眼缘咯？” 张伟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他走回辩方席，正好也看到王灿坐在控方席，并且朝这边露出冷笑。 “暗箭伤人的家伙，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张伟看着对方，心中同样冷笑。 让重案3组的人给他使绊子，不得不说这个王灿就是一个小人。 今天他说什么也要给这个小人上一课。 而就在双方准备之时，听证席上的人越来越多，武协，吃瓜群众，甚至闻风而来的律师和司法体系工作人员。 当然了，热度这么高的案子，也有不少媒体的人来了。 市法院有些失算了，他们没想到这次的案子关注度这么高，中法庭的听证席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有请法官入场！” 就在所有人忙碌之时，预审终于开始，法官入场。 所有人全都脾气凝神，看向审判席。 这一次的法官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梳着大背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市法院考虑到案件的影响，以及被害人家属方的情况，决定要加快审理，所以今天上午预审，下午开庭，各位都明白了吧！” 法官坐下后，立马开口。 对于这一点，张伟自然知晓，整个法庭都没有人反对。 “那么，开始吧，请候选陪审团入场！” 43章 天马行空的提问，DNA迁移，当场吃豆腐？ 听证席上。 肖百合、谭莹莹、郭无峰和赵春明，拥有检察官背景的四人组坐在一起。 其他的诸如律师，媒体人等，也都是三五成群聚在一堆商议。 赵春明坐于正中，左右分别是肖百合郭无峰，谭莹莹则坐在更靠外。 “预审是庭审的开始，这个叫张伟的小子，会使用什么手段？”赵春明朝一边的郭无峰问道。 他虽然听说过张伟，也知道对方打赢过一次地检总部，但对于这个人还不算熟悉，也仅限于听过名字。 “这小子在预审时，就会展现出和一般律师不一样的手段，他筛选陪审团时的提问，有些……” 郭无峰不知道怎么形容，张伟提问的想象力确实有些难以描述。 “天马行空！”好在一旁的肖百合补充了一句。 “哦，天马行空？”赵春明看着自己的爱将，颇为不解。 “赵主管，你别看我，我也不好形容他！”肖百合却摇了摇头：“我只看过他的一次庭审，不还判断。” 他们都没有积累足够的案例，自然分析不出所以然来。 而且那一次的对手还是谭莹莹，到底有没有参考价值也难说。 “哼，这样啊！” 赵春明看着一向自信的肖百合，居然展现出犹豫，忍不住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不过这一次我们铁证如山，那小子必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赵春明冷笑，这张伟就算再能耐，难道这一次还能反了天不成？ 他们地检总部，这一次必不可能输！ 赵春明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集中在了陪审席前方。 控方席上，王灿一直在冷笑。 笑容之中夹杂着得意和自信，眉宇间只有对即将到手的胜利的喜悦。 “选吧，选吧，无论你怎么挑选陪审团，都是没用的！” “铁证如山，优势在我！” 王灿甚至都不需要打草稿，对于张伟的提问也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辩方律师的那一套，询问陪审员是否相信检察官，是否相信自己委托人是清白的等等，最多变着法子问而已。 他王灿怎么说也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对于辩方律师的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 画面转到陪审席前，张伟已经开始准备提问了。 “各位，你们好！” 首先，张伟想陪审席打了个招呼，面带微笑，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不过他发现，陪审员中看他的目光，略有不善。 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些人眼中，他现在是为“杀人犯”辩护。 哪怕这个杀人犯还没有被定罪，但得益于媒体的“帮忙”，这个杀人犯就算没杀人，现在也成了行凶者。 “我想请问各位陪审员，你们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吗？” 这是张伟的第一个问题。 单单就是这个问题，已经让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陪审席前方的提问者。 这是庭审现场，你问外星人是什么鬼？ “这……” 听证席上，肖百合懵逼了。 郭无峰和赵春明，同样一脸错愕。 这个问题是几个意思？ 这不是庭审现场吗？ 怎么变成了科幻故事会现场，你居然问陪审员这种问题？ “反对！”王灿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喊道：“和本案无关！” 审判席上，法官抬了下眼镜，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向他。 “王检察官，现在是辩方在筛选陪审员，他有权提出任何形式的问题。” 法官又推了推眼睛，淡定道：“比这还离谱的问题我都听过，你能不能学学我，淡定一点呢？” “抱歉，我的错！”王灿无奈坐下，同样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虽然张伟的提问着实离谱了点，但他这时候就表现出如此敌视，也给法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对于法官，王灿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这位眼镜法官是市法院出了名的淡定哥，是一个颇为冷静的人。 自己刚才的表现，在印象分上就丢了不少。 “哟呵，这法官倒是挺淡定的，干脆叫你「淡定哥」吧！” 对于法官的表现，张伟也同样看在心里，并且默默给这位眼镜法官起了个接地气的外号。 当然了，这都是在心里头称呼，以此来减压的方式，正式场合自然是不能喊出来的。 淡定哥，哦，不对，法官朝张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提问。 张伟会意，走到一位年轻男子面前，问道：“对于外星人，你们有什么见解吗？” “外星人啊，可能存在吧，但是我没见过！”年轻人摇头摊手，一脸无所谓。 “看来你不相信外星人？” “当然，我只是觉得可能存在，但我没见过，怎么会相信呢？” 听到年轻人的回答，张伟点头。 “法官阁下，我方感谢这位陪审员的回答，同时请他离席！” 法官拿笔记录，去掉了一位陪审员。 提问继续。 “那么你呢，女士，你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吗？” “我不关心外星人，我只关心我儿子作业有没有做，我老公工作顺不顺利，对于那些天马行空的东西，我一个家庭主妇研究这些做什么？” “法官阁下，辩方也否决这位陪审员。” 第二位陪审员离席。 “那么你呢，你觉得外星人存在吗？” “当然，外星人肯定存在啊！” 这一次的回答，让张伟眼前一亮。 他赶忙继续提问：“就算咱龙国科研部们，明确否定有外星人的存在，你也相信吗？” “当然，我是一个科幻迷，要是外星人不存在，我还要花费这么多钱订阅那些科幻杂志干什么？宇宙那么大，我百分百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 看着眼前这个言语激动的男人，张伟满意的点了点头。 “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提问还在继续，张伟接下来又问了几个人，很多人都不相信外星人，但也有相信的人。 张伟排除了否决的，同时留下了许多相信外星人存在的陪审员。 最后，法官推了推眼镜，宣布道：“好，现在我们有陪审团了，吃过午饭后，下午一点开庭！” 随着法庭内人员散场，张伟也在收拾东西。 “虽然不知道你刚才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我劝你还是少做无畏的挣扎！” 散场时，王灿走向了张伟。 “上一个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和你一样自信，不还是被我打脸了吗？” 张伟却直接无视了对方，冷笑道：“其实你们地检总部的水平也就那样，连我提问的用意都看不出来吗？” “幼稚的提问，有什么用意都没用，反正我必定会赢！” 王灿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弱鸡一个！” 张伟则是摇了摇头，对于王灿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他刚才那么提问，自然有他的用意。 对于这次的案子，需要的是不相信确凿证据的陪审员，或者说疑心很重的人，哪怕武协这样的权威机构给出了确凿证据，他们也会合理怀疑证据是否存在瑕疵。 这也是张伟给当事人的一线生机，如果所有陪审员对于权威机构都是无比信任的话，那么再厉害的律师也无法说服他们。 至于提问为什么是外星人，自然是为了转移一些人的注意力，让一些没水平的人猜不到他的目的。 事实证明，王灿确实没水平！ …… 午饭过后，庭审开始。 首先是控方的案情陈述阶段。 第一个控方证人，是一位法医，在武协法医工作室内挂职。 “彭医生，能和我们说说陈某的验尸报告吗？” “当然。”证人点头，随手叙述道：“死者陈某全身有多处刀伤，死因为刀伤引起的体内器官破裂，内部出血，根据我们法医工作室的报告，死者身中17刀，其中有超过一半都是致命伤！” 说到此，证人看向陪审席：“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几乎可以说是冲着杀人去的，而且是虐杀，因为死者被第10刀捅穿了心脏，他已经必死无疑了，剩下了7刀完全没有必要！” 陪审席上，很多人都看向辩方席的唐春风，眼神充斥着不可思议。 他们的眼神仿佛在怀疑，这个看上去有些软弱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狠。 “反对！”张伟站了起来，反驳道：“证人在推测凶手当时的精神状态，没有依据，属于臆想猜测！” “反对有效，请陪审员无视证人最后的推论！” 法官朝陪审员说了一句，随后看向证人席：“彭医生，你是法医病理学的专家证人，请发挥你的专长，不要做多余的揣测！” 彭医生和王灿同时点头，略表歉意，但二人却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张伟已经看出来了，这最后的推断，很可能是彭医生在王灿的示意下故意加上去的，为的就是引导陪审员。 “彭医生，那么请问，你们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什么，这才帮助武协重案组锁定了凶手？” “我们在死者的指甲中找到了一些dna残留，经过鉴证科的现场勘测，我们发现凶手和死者进行过搏斗，所以这些dna残留明显是凶手留下的。” “那么这些dna是谁的呢？”王灿再次提问，同时嘴角微微扬起。 彭医生看向陪审席，用无比确信的语气说道：“我们通过数据库比对，发现了dna残留是来自一位名叫唐春风的牙科医生，也就是被告席上的那位！” 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辩方席，并且集中在了被告的身上。 “别紧张，现在他们得意，待会我让他们付出代价！”一旁的张伟连忙安慰，同时拍了拍唐春风的肩膀，以示鼓励。 王灿很满意这个回答，但觉得张伟可能会询问一些关于dna是否明确的提问，所以以防万一他继续问道。 “那么，彭医生，你对于dna化验的结果是否做过验证？”王灿说着，意有所指的瞥向了辩方席上的张伟，阴阳怪气道：“我就怕某些人会对你的专业水平提出质疑，万一他揪着这些不放，岂不是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对于dna的比对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以前技术还未完善时，我们只做13项检测。但现在技术已经发展全面，加上实验室设备的更新，我们现在会做超过48项测试，而犯罪现场的dna比对结果，有超过45项符合。” “这个数据，代表着什么？”王灿立马补充一句。 彭医生想了想，用无比肯定地语气回答：“超过40项符合，就可以判断出dna来历，超过45项，dna检测结果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听到这个回答，王灿嘴角的笑容，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而陪审团也都大有深意的看着唐春风，显然都认定唐春风必然是凶手了。 毕竟专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法官大人，对于这位证人，我没有任何要提问的了！” 王灿回到控方席，张伟上场。 “你好，是彭医生吧？”来到证人席前，张伟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彭医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态度冷淡。 “对于专家证人的证词，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因为我不是法医病理学专家，自然比不上人家专业，这一点我不承认也不行。” 张伟说到此，突然停顿了一下。 一般这个时候，就会有人问是不是有“但是”。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我对于彭医生的职业水准，却表示不认同！” “你说什么！”彭医生完全没想到，张伟居然敢这么说他。 “我说了，我对于彭医生的职业水准，表示不认同。” 张伟说着，同样看向对方：“多亏了昨天发生的某些不愉快，让我看了法医的现场调查报告，也看到了关于dna比对的检测，请问一下彭医生，你们在死者身上找到的dna，是什么样子的？” 彭医生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回答道：“我们在死者的指甲中，找到了些许的皮肤组织残留。” “那么请问，这些皮肤组织残留，大约有多大呢？” “这……” “是不是很小，我们能看到吗？” “皮肤组织残留，普通人的肉眼几乎看不到。” 得到彭医生的回答，张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彭医生，你是否听说过「dna迁移」这个说法？” “dna迁移？！”彭医生瞳孔一缩，略有惊讶。 作为法医病理学的专家，他自然是听过这个说法了。 不过张伟却抢先科普：“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成年人一天可能在许多地方留下4000-5000万个皮肤细胞，而且这些细胞不是静止的。会经由二次甚至三次迁移，转移到同一个城市内任何一个人手中，这就是所谓的dna迁徙。” “为了方便大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我给大家举一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张伟说着，走向听证席，并且笔直的走到肖百合面前。 “肖百合检察官，请你伸手谢谢！” 全场顿时看过来，肖百合有些不解，不知道张伟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 张伟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肖百合的手，放在手里一阵揉捏。 卧槽！ 看到这一幕，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小子玩的花啊，庭审现场用来给你吃豆腐，而且吃的还是美女检察官的豆腐！ “你干什么，放开手！”肖百合也被张伟的骚操作给惊讶到了，连忙出声。 “抱歉，我只是举例！”张伟连忙松开手，道歉了一句后继续道：“肖百合检察官，请你用我刚才握的手，和身边的谭莹莹检察官握一下。” 肖百合虽然怒气未消，柳眉倒竖，但还是和谭莹莹握手了。 张伟也乘此机会，返回庭上。 主要是肖百合的眼中带有杀气，他得赶紧跑路先。 不过不得不说，肖百合的手很光滑，皮肤很细腻，手感还真不错。 “大家都看到了吧，刚才我和肖百合检察官握手了，而肖百合检察官又和谭莹莹检察官握手了。” 张伟复述了一遍后，看向彭医生：“彭医生，请你告诉我，如果现在你对谭莹莹检察官的手做dna检测，是否可以找到我的皮肤组织，并且找到我的dna残留？” “这……自然是可以的！”彭医生下意识的回道。 刚才你们都握了这么久的手，皮肤组织早就留在肖百合的手上了，后者又借由握手传到了谭莹莹手中，肯定能找到啊。 “感谢你的回答！” 张伟说着，走到陪审席面前，大声道：“有一点我必须要申明，那就是我虽然和肖百合检察官握手了，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谭莹莹检察官，可通过刚才间接握手的方式，我的皮肤组织却能在后者的手上找到。那么我的委托人唐春风医生，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皮肤组织才会出现在凶手的身上呢？” “我的委托人是一位牙医，他每天都要接触很多很多上门问诊的牙科病人，这些病人来自东方都各行各业，其中有人接触过死者陈某，这难道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吗？” 此言一出，全场确实有不少议论声，甚至陪审员之中也有人露出思索状。 刚才张伟生动形象的举列，还有这最后的说明，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此时此刻，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唐春风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了！ 44章 何宗上庭，盲人侦探说法 张伟的提问，让全场所有人第一次产生了某种怀疑。 凶手到底是不是唐春风。 这一幕，是让王灿和肖百合等人都没有想到的。 陪审席产生了这个疑问，听证席上也是，甚至一些庭审现场的司法人员都半信半疑。 张伟提出了dna迁移这一概念。 唐春风莫非就是因为dna迁移，才会在现场留下了皮肤组织的残留物？ 这个疑问一旦打开，那么天性喜欢怀疑的人，可就收不住念头了。 就像张伟刚才演示的一样，他和肖百合握了手，肖百合又和谭莹莹握了手。 但张伟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谭莹莹，可在谭莹莹的手上，却会残留张伟的dna！ 陪审员们满腹疑团，怀疑的目光扫向王灿和证人席上的彭医生。 “对于这个证人，我的交叉质询结束了！” 张伟看到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及时收手，返回辩方席。 “谢谢你啊，张医生！”唐春风也感受到了，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变化，连忙道谢。 “现在感谢我还太早了，这才第一招呢！”但张伟却摇了摇头。 虽然第一招他是接住了，但检方的攻击不会停下。 而且检方还有杀手锏存在呢！ 一想到死者的儿子没有在今天的证人名单中，张伟就对明天的辩方发言阶段有些膈应。 很显然，王灿将死者的儿子留在明天，就是为了恶心自己的。 控方席上，王灿起身。 “检方传唤武协重案3组何宗副队长入庭作证！” 听到这个名字，张伟并不意外。 作为武协的调查员，案件的负责人，何宗不出现才叫意外呢。 何宗上庭，在证人席上坐下。 王灿微笑着起身，和何宗点头致意。 “何宗副队长，请你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何宗，是武协刑事调查科重案3组的副队长，也是本次案件的侦办负责人。” “何宗队长，那么请你告诉一下大家，武协是如何通过线索抓捕到凶手的。” “好的！” 何宗开始叙述：“上周五晚上11点左右，我们接到现场楼下的邻居报案，西风里小区疑似发生争执争吵，并且还有打杂声音，动静非常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接到报案后我们非常快速的出动干员前往现场，但可惜凶手已经先一步逃走，现场也被破坏……” 何宗的叙述，没有任何让张伟意外的地方，全都和案件卷宗记录的一样。 王灿听完后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请问何宗队长，你们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血，很多的血！”何宗仿佛是陷入回忆中，语气变缓：“根据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干员汇报，现场有很多的血，死者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身上没有生命体征。” “请问现场是否还有其他人呢？” “有！” 何宗郑重点头，有些庆幸道：“现场还有死者的儿子，年仅8岁的儿子，他藏在自己房间的杂物箱中，用一条毯子盖住了自己，这才没有被凶手找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按照凶手的凶残程度，如果没有这条毯子遮挡，他暴露在凶手面前，一定没办法活下来！” 听到这个说法，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全都流露出了同情神色。 “这么说，死者的儿子就在现场？” “不错！” 何宗点了点头，“他不仅在现场，甚至还看到了凶手行凶的瞬间，看到了凶手当场将他的父亲杀死！” 随着他的讲述，全场的气氛都产生了变化。 很多人都在想象，一个小男孩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场景。 自己的亲生父亲在面前被杀死，而自己还需要躲藏起来，家里还有一个随时可能要他命的凶残之人。 “哦，这么说，这个小男孩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了，他看到了凶手！” 王灿嘴角挂笑，忍不住问道：“你们就是依靠着他的证词，所以才锁定了嫌疑人吗？” “是的！”何宗点头。 “当天晚上，我们就将死者陈某的遗体送到法医办公室，第二天早上拿到了dna比对报告，然后通过数据库对比，锁定了嫌疑人唐春风。” “再之后，我们就将唐春风的系统照片拿给死者的儿子观看，他看到照片的第一瞬间，就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经过心理辅导后，他终于告诉我们，凶手就是照片中的人！” 何宗说到这里，目光炯炯的看向被告席。 “唐春风就是凶手，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反对！”张伟知道，自己必须要站起来了。 “控方律师在引导证人作证，我的当事人是不是凶手，需要经过审判席和陪审团决定，证人这是越矩行为！” 法官点了点头，敲锥道：“辩方律师说的不错，控方证人请注意言辞！” 随后，他又看向陪审团：“请陪审团无视刚才的发言，被告唐春风只是嫌疑人，不是杀人凶手！” “王灿检察官，警告你一次，可别让我警告第二次！” “法官大人，我很抱歉！” 王灿认错了，但他嘴角的笑是掩饰不住的。 不过他的提问还没有结束，虽然让何宗指认了唐春风，但他知道必须要扼制张伟的发言。 “何宗队长，你对于刚才辩方提出的dna迁移，有什么看法吗？” “我认为这太过于巧合了！” 提到张伟的说法，何宗面露不屑：“东方都常住人口超过千万，流动人口加起来甚至超过了2000万，要在这么大一个城市中，出现所谓的dna迁移，实在是小概率事件。” “那么你的看法是？” “我的看法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凶手他……”何宗说到此，看了眼审判席，当发觉法官正在看向自己后，连忙改口： “我的看法是，嫌疑人唐春风在晚上驱车来到西风里小区，和死者陈某发生口角，进而发生搏斗，唐春风被陈某的反应记录，愤而杀人，连捅陈某十余刀，将其杀害，所以他的dna才会残留在现场，这是最好的解释，比什么dna迁移的说法更靠谱！” “嗯，何宗队长分析的是，毕竟你可是有超过二十年的刑侦经验呢，你的看法一定比一个实习律师靠谱多了！” 王灿在“二十年”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特意强调了一番，还讥讽了张伟实习的身份。 “呵呵，我连实习都不算，执业证都没拿到呢！” 但张伟脸皮够厚，无视王灿的嘲讽，还顺带在心里自嘲了一句， “法官大人，我对于这位证人的提问结束了！” 王灿心满意足的回到控方席，刚才他通过提问，也打击了之前张伟的说法，他的目的完成。 “接下来，看你怎么办，何宗队长可是一位老干员了，我就不信连你这个新人都对付不了！” 王灿看着起身走向证人席的张伟，心中冷笑连连。 “何宗副队长，你好啊！” 张伟来到何宗面前，笑着打招呼。 但“副队长”三个字，尤其是那个“副”字，让何宗很不舒服。 不过不舒服也没办法，他现在还是副队，正队长虽然年纪快到了，但还没退下来呢。 “哼，你好！”何宗冷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何副队长，我想问一句，你和王灿检察官很熟吗？” “反对！” 张伟的提问，是让王灿直接站了起来：“与本案无关！” “这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主办案件的重案组副队长和公诉人认识，难道我就不能多嘴问一句吗？”但张伟的表情反而变得奇怪了，摊了摊手看向审判席。 法官看了眼张伟，又看了眼王灿，觉得提问好像没什么问题。 “反对无效，证人需要回答问题。” 既然法官都这么说了，何宗也只能回答。 “我和王灿检察官认识，一起合作过几个案子，但也仅限于侦办案件，没有其他的交情！” 何宗说着，表现得无比镇定，仿佛和王灿真就没有交情。 “是吗，既然没交情，那怎么一个电话就把你叫出来了呢？” “反对，律师在自问自答，说些无意义的事情，干扰证人等等……” 王灿看着法官，希望对方给自己主持公道。 “反对有效，张律师，请你正确提问，不要以为自己是新人，就可以放肆！” 法官的镜片上，闪烁着一道寒芒，这是对张伟的警告。 “抱歉，法官阁下，我没有问明白问题，请允许我重新提问！” 张伟赶紧认错，但随后走到何宗面前，与他对峙。 “因为武协方面没有提供案件的相信卷宗，所以昨日早晨，我到犯罪现场勘查情况，在现场我见到了武协外勤王大姐，和她说明缘由后进入现场。” “我在现场调查了不过10分钟，但等我出来时，意外却发生了。我被重案3组的人以破坏现场为由，待会了武协的调查，但又在拘留室被关了1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一个重案3组的干员出现，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给我使绊子！” 张伟说着，看向何宗：“何副队长，请问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在调查案件而已，你为何要将我关押在武协拘留室？” “反对！” 王灿知道现在不能任由张伟继续说下去了，赶紧站出来打断。 “辩方的提问与本案无关，全都是猜测，没有事实依据，他在意图骚扰证人！” “我的提问怎么无关了，我在被带走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明了到现场的原因，可3组的人依旧部分青红皂白将我带走，这简直就是对司法系统的抹黑，这是对民众和司法公正的……” “够了！” 见控辩双方开始争吵，法官终于开口打断。 “张律师，还有何副队长，你们过来！” 他没有叫王灿，因为他怕对方和张伟继续吵起来，而是叫了何宗和张伟来庭前商议。 “何副队长，辩方律师说的是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我们武协办案，都是有一套标准流程的！” 何宗自然否认。 “是吗，那么我接下来要提交这份通话记录了！”张伟却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份电话清单。 “这是什么？”法官和何宗同时提问。 “我被人莫名其妙关了一个多小时，怎么可能不做点反手准备，这是何宗副队长在最近一个月内的通话记录清单，其中有一条记录特别醒目，时间是昨天早上6点，而且正好是和王灿检察官的通话记录。” 张伟说着，看向何宗：“何宗副队长，你不是否认吗，那如果请通信运营商调取当时的通话录音，是不是能证明你所言非虚啊？” 此言一出，何宗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如果真让运营商调取录音，他不是玩完了！ “何宗，你昨天的电话说了什么，老实说出来吧！”法官也冷下脸来，质问道。 “我……我和王灿打了通电话，说了有人去现场的事，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王灿说可能有人会破坏现场，让我去关照一下……” “哦，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们怀疑有人破坏现场，却等在楼下，而不是上楼来检查呢？” 张伟冷笑，显然何宗到现在还有所保留。 “何宗，你清楚自己的立场吗，你现在可是宣誓过的！”法官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何宗恶狠狠的蹬了张伟一眼，但还是认错道：“我清楚了！” “接下来对于张伟的提问，你必须要正确回答，否则我会亲自签发搜查令，让运营商提供通话录音！” 法官警告了一句，让张伟继续提问。 “多谢法官阁下！” 张伟自然是感谢一句，随后回到证人席前方，何宗也重新坐了下来。 “何副队长，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是否和王灿检察官通过话，并且在他的授意下来找我的麻烦，妨碍我调查案件的进度呢？” 面对张伟的提问，何宗是很想反对的，但现在电话记录被对方捏在手中，如果反驳的话，对方一定会出示证据作为反驳，他可是骑虎难下。 “是……是的！”他勉勉强强，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看起来，何副队长和王检察官，有些狼狈为奸啊~” “抱歉，我收回提问！” 张伟冷笑，但就在王灿要发作的瞬间，快了对方一步。 “我们换一个问题，不知道何副队长，你听说过「盲人侦探」的说法吗？” “盲人侦探？”何宗摇头，他确实没听过。 “这个也很好理解，这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调查员告诉我的，说当调查科发现了嫌疑人之后，他们会动用一切资源来调查这个嫌疑人是否有罪，但却同样会忽略掉一些可能证明嫌疑人无罪的证据，这就是所谓的盲人侦探，他们能找到他们想看到的证据，但却看不到一些不利于他们调查方向的证据！” 张伟说着，走回辩方席，拿起了一份文件。 “何副队长，请问你除了调查死者陈某的职业，是否有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还有社会背景呢？” “这些我们都调查过，但没有发现疑点。” “调查过，可我感觉调查的还不够精准啊！” 张伟却直接反驳了何宗的证词，并且拿着文件翻开：“据我调查，死者陈某的工作是灰色产业，他负责解锁并且贩卖赃物手机。陈某因为掌握了门维修技术，赚的钱虽然不算多，但这些年也有了不少存款！而我去了陈某工作的地方，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他和不少人有矛盾，其中既有眼红他生意的同行，也有看中他钱财的混混，甚至还有几个因为分赃不均而结仇的人，这些人你难道都没有调查过吗？” 张伟看着何宗，一字一句质问道：“作为武协的调查员，而且还是刑事科重案组的组长，你难道不应该调查清楚所有的可能性？我只知道人命关天，你不能因为发现了dna证据，所以就盯着我的当事人查，却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吧，那你在我的眼中，不就和我说的盲人侦探一模一样了！” “何宗副队长，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调查到这么多，可你作为重案组的副组长，却完全没有调查过这些人，这是为什么，难道武协调查科的手段，连我这个外行人都不如了？” “反对！”看到张伟越说越激动，王灿终于忍不住了。 “抱歉，法官阁下，因为何宗副队长的调查水准，让我有些激动，我很抱歉！” 张伟连忙表示歉意，但他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听到张伟的话，结合刚才何宗的一些发言，陪审员和听证席上，很多人都会何宗的证词产生了怀疑。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最后一个问题，何副队长，我手中这份名单上的人，你们武协有没有真正调查过，有没有对他们中的所有人进行过系统性排查？” “这……”何宗没办法答案，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都找到了嫌疑人，何必还要花费人力物力去排查这么多人，岂不是增加工作量。 张伟却不打算放过何宗，继续逼问：“既然有这么多人对死者有敌意，甚至是杀意，你们为什么不去调查，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何宗就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居然被一个新人律师指着鼻子骂。 但对方手中握着调查的名单，他怎么也无法反击。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的提问结束！” 张伟看着何宗铁青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走向辩方席。 45章 张伟发现盲点，“核武”登场 当天晚上，林府。 张伟一个人静静坐在自己房间，周身的时间流逝趋于平缓。 他动用了金手指，让整个房间内的时间流速变为外界的十分之一。 这样子，外界就算过去1个小时，他可以在自己的房间内思考10个小时。 依靠着这个能力，他在奋笔疾书，思考和记录今天的庭审细节。 “今天的庭审总算是有惊无险过去了，控方证人都是专家证人，病理学家和武协调查员的指控，都被我一一反驳，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杀招！” 一想到那个小男孩，张伟如鲠在喉。 一旦检方让一个8岁小孩子上庭，让他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的。 除非是反社会者，否则谁不会对一个失去父亲的8岁小孩心生同情呢？ 而检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将是对唐春风的绝杀。 哪怕检方到现在都没有证明唐春风杀人的动机，但只要那个小孩子站在所有人面前，指认唐春风是凶手，一切就都结束了。 虽然张伟心里头有一丝希翼，希望小男孩是认错了人，凶手只是和唐春风长得像而已。 但他绝对不会将希望压在这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上。 他张大律师从事刑事辩护律师的几十年间，就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将庭审的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运气之上。 一旦你想要靠运气获胜，那么你终将会有运气用尽的一天。 他不想输，也不像依靠无法把控的运气！ “庭审是讲究实力的地方，谁输谁赢，依靠着都是双方前期的准备，还有庭审时对细节的把控，对陪审员的游说能力，在这上面我绝不可能输给一个弱鸡检察官！” “既然如此，这案子之中一定有我没有找到的细节，唐春风如果不是凶手，那么这个凶手会是谁？” “这个人，是如何让目击证人判断错误的呢，这个人为什么会让人误认为是唐春风呢？” 张伟想到此，再次翻找案件卷宗，他又将武协的调查报告来来往往的看了一遍，同时结合自己的调查，将可能的嫌疑人列了一张名单。 “可惜，这些人之中有人带着案底，如果是他们作案的话，反而更能让大众接受一些！” 看着这份名单，张伟有些无奈。 因为这名单中的人，更加有可能杀掉被害人陈某，他们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比如嫉妒陈某的同行，盯上陈某钱财的混混，还有曾经和陈某分赃不均的偷窃者等等。 如果是这些人杀掉了陈某，大众一定会理解的。 可偏偏被起诉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唐春风。 他就是一个牙科医生，从小到大都和母亲住在一起，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 “可惜了，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晚上睡得太早了，无法证明唐春风在11点回家。” “而且就算她能证明也没用，检方一定会以亲属作证的理由反驳，除非这个亲妈不是真妈。我就奇了怪了，唐家的两个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兄弟……等等！” 原本颓然抬头看着天花板的张伟，眼中隐约有一道光芒闪过。 灵光一闪，正好被他捕捉到了。 “为了保释，我让唐母给了我一份医疗记录来着！” 张伟在文件中找到了那份医疗记录报告，翻开到最前面开始查看。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则病例信息。 “唐母在生下唐春德之后，得了子宫肌瘤癌，最后做手术切除了整个子宫，这是怎么回事？” “唐母切除子宫的时间是37年前，而唐春风的出生日期是35年前，那时候可没有体外受孕一说，也没有生育诊所可以帮忙冷冻卵细胞，唐春风不是唐母的亲生儿子？” “我对唐母和唐春风等人也算了解，唐母可能瞒着这件事，唐春风一直将唐母当做亲妈看待，所以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唐春风，会不会有个双胞胎兄弟呢？” 看到了想要的信息后，张伟的脑海之中，思路一下子打开了。 他连忙拿起电话，拨打给了夏千月。 “憨憨，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想问一下，你能进入武协的数据库吗？” “什么，你只是实习的，没办法打开数据库，哦，这样啊，那看来得……等等，你说你老爹可以，差点忘了你家老头子是武协老外勤了。” “行啊，那我得麻烦你调查一下，并且明天你有空吗，我需要你帮我去跑一趟腿，如果你方便的话……” “嗯嗯，好的，替我谢谢岳父大人，也谢谢你了憨憨。” 张伟道谢完，连忙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知道，电话那头的夏千月要发飙了。 随后，他的视线又再次落回到了面前的资料之中，并且集中在了那张嫌疑犯的名单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之中一定有个人是凶手吧，明天的庭审，没准会有好戏看了！” 对于明天的庭审，张伟又开始期待了起来。 …… 翌日，早7点。 当张伟从林府出发时，却正好看到了赵青岩。 “小张啊，你是不是要去庭审现场，我正好也要去呢，一起吧！” 赵青岩就好像专门等着一样，让张伟和自己同路。 既然有车可以蹭，而且还是豪华商务车，张伟自然不会推辞。 挤公交车实在是煎熬，尤其是东方都的早高峰，那更是煎熬中的煎熬。 “小张，对于今天的庭审，你有没有信心？” “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必输无疑的，毕竟这么多证据都指向我的当事人。但在这么重的困难之中，我找到了一丝可能性，今天如果我的同伴足够给力，这一丝可能性将化为胜机。” “哦，胜机，你觉得自己有赢的把握？” “当然！” 面对赵青岩的质疑，张伟却十分自信：“再说了，我也不想输给一个弱鸡检察官，那王灿就是一个当不得台面的小人，我要么不赢，要赢就要给他们来个杀人诛心！” 赵青岩看到张伟如此自信，忍不住感叹：“你小子好残忍啊，杀人……还要诛心……” 二人搭乘商务车，很快来到市法院。 一下车，立马就有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张伟也不得不佩服，这帮人还真是卷，一个两个都起这么早，还一窝蜂堵在法院门口。 “是张律师吧，为杀人犯辩护，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 “你的当事人是杀人凶手，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认罪呢？” “张律师，听说你还是新人律师，刚刚从法学院毕业，却一下子和地检总部对上，你的心里感想是什么？” “张律师，你的当事人唐春风，他今天是不是要被定罪了，你有什么想要对我们广大群众说明的吗？” 媒体就好似群狼，想要将张伟撕裂，将他彻底堵死在法院门口。 无数的话筒递到了张伟嘴边，甚至都不考虑他想不想要说些什么。 虽然张伟拥有面对媒体的丰富经验，但他现在唯一能说的，只有一件事。 “抱歉，我只是一个公设辩护律师，我没有任何什么要告诉大众的，我……” 张伟的话说到一半，他的眼神突然瞥到了几十米开外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两个女生。 他心生一计，表情也从严肃转变为微笑。 “嗨，肖百合检察官！”张伟朝着两个女生招手示意。 一时间，所有的媒体都调转了方向，朝肖百合冲了过去。 开玩笑，一方是没什么特点的律师，另一方是地检总部的美女检察官，傻子都知道采访谁更有收视率。 另一边的肖百合则懵逼了。 她原本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还让她有些不爽，因为这是张伟的声音。 结果下一刻，她就看到无数媒体人杀了过来，将自己和谭莹莹二人团团包围。 “张伟！” 看到这一幕，她就知道，自己成了张伟的挡箭牌。 肖百合的视线穿过人群，锁定在了张伟身上。 结果她就看到，张伟已经走到了市法院门口，并且朝她抛了个飞吻过来。 “该死的家伙！”看到张伟嘴角带着贱笑走进市法院，肖百合银牙紧咬，俏脸之上满是愤怒。 肖百合拉着谭莹莹，在媒体人手中杀出一条血路，等她们进入法庭现场时，张伟已经和委托人一家会合了。 “该死的家伙！” 看到张伟，肖百合心中气不过，但却不好发作，因为这里是庭审现场。 最后，她也只能恨恨的坐下，心中却开始诅咒起了张伟。 “等会看你怎么输！” 另一边的张伟，已经开始安抚起了唐春风一家。 虽然昨天的庭审，张伟应对的不错，法庭的风向也逐渐朝唐春风靠拢。 但今天不同于昨天，今天控方还有一个证人会上庭，风向也很可能会产生变化。 不过这些，张伟都不会和唐春风细讲，他以安抚对方情绪为主。 将唐春德和唐母安抚好送回听证席后，张伟让唐春风坐下，然后开始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法庭再次热闹起来，媒体人，围观律师和吃瓜群众一一到来，其中自然也包括郭无峰和赵春明这两位地检总部的领导。 检方王灿也来了，并且递给了张伟一张更新后的证人名单。 不出意外，死者陈某的儿子也在名单之中。 看着王灿嘴角的冷笑，张伟接下了名单。 毕竟该来的终究要来！ 时间就在等待中，不知不觉过去了。 “全体起立，有请尊敬的法官入场！” 庭审再开。 审判席上，法官淡定哥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控方席。 “王检察官，昨天你的表现很不好，今天你们控方还有没有证人，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让辩方发言了。” “法官大人，我控方还有一位关键证人！” 王灿自然是站了起来，随后指向法庭入口。 入口打开，就见在两位武协干员的护送下，一个小男孩出现了。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男孩身上。 不用检方提醒，所有人都知道对方是谁。 被害人陈某的儿子，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 小男孩在全场注视下上庭，虽然他的表情还有些害怕，但能够上庭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厉害了。 就连张伟都不得不佩服，遭遇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小男孩还能够缓过来。 王灿也跟着走到证人席前方，一双眼睛藏不住笑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头看了眼王灿，回答道：“我叫陈小宇，今年8岁了。” “小朋友，那叔叔问你，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来到这里的呢？” “我爸爸死了，武协的叔叔们告诉我，要让杀我爸爸的人付出代价，所以我就过来了。” 小男孩的回答依旧吸引着全场目光，包括听证席上的郭无峰和赵春明都微微侧目。 “那你害怕吗？” “我有一点点害怕，但也只有一点点哦。” 小男孩想了想，停顿了一下：“虽然我心里很怕，但武协的叔叔们告诉我，今后他们会保护我的，我就不害怕了。” “那么请你告诉叔叔，那晚你看到谁杀死了你爸爸，他在庭上吗？” “嗯，他在的！” 小男孩的目光转向辩方席，抬起手指指向了唐春风。 “就是他，是他杀了我爸爸，我看到他们在吵架，我偷偷的看到了！” 此言一出，全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唐春风的身上。 听证席上议论声巨大，陪审席上的所有陪审员都面面相觑，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互相眼神示意。 这一刻，所有人都认定唐春风就是凶手！ 王灿脸上的激动是藏不住的，他看了一眼张伟，眼中满是嘲讽和讥笑。 不过他依旧保持着克制，朝一旁的法庭记录员说道： “请记录员记下，检方证人陈小宇当庭质证被告唐春风为凶手！” 说完之后，他再次看向小男孩，用尽量克制的语气问道：“小朋友，你现在还害怕吗，待会辩方的叔叔要过来问你很多问题，你会不会害怕呀？” “不，我不会害怕的！” 小男孩看了辩方席一眼，用一种坚强的语气说道：“虽然当时我很害怕，但我相信武协的叔叔们会保护我的，所以我可以告诉大家，小宇现在一点也不害怕，我一点也不害怕……” 听到小男孩的回答，王灿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旦张伟接下来交叉质询，那么局面就会对他压倒性有利。 “好了，谢谢小朋友，叔叔没有问题了，不过待会那个叔叔要是有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你记得一定要告诉叔叔哦。” 王灿返回控方席，冷笑着看向张伟。 “小朋友，你是不是明确看到了我的当事人唐春风先生谋杀你的父亲？” 张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明确案发经过。 “嗯，是的，我亲眼看到了，就是他杀了我父亲！” 小男孩再次指向唐春风，语气肯定。 “嗯，明白了，我没有问题了！”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朝小男孩鼓励道：“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看起来你很有勇气，我很欣赏！” 他说着，就走回辩方席，完全没有继续提问的意思。 这是让控方席的王灿郁闷了，这张伟为什么不提问，为什么不掉进他准备好的陷阱中。 张伟自然不会掉入陷阱。 而且他知道，在提问时逼问一个小男孩，只会让自己落下个欺凌弱小的印象。 一旦给陪审员造成这种错觉，那么庭审就难了。 所以在庭审中逼问老弱妇孺，都是大忌讳，厉害的庭审律师都不会走出这种不理智的事。 张伟匆匆结束提问，也是为了让小男孩早点离开。 这小家伙只要站在证人席上一刻，那么法庭的风向也就始终站在控方那边，或者说站在小男孩这边。 “控方证人发言完毕，现在轮到你们辩方了！”审判席上，就连法官都无法淡定了，语气有些波动。 张伟捕捉到了这一点，也看得出小男孩的杀伤力惊人。 他立马提出要求：“法官阁下，鉴于控方证人带来的直接影响，辩方请求休庭20分钟，否则接下来的庭审，对我方将极为不利！” “这不合规矩吧，怎么轮到你们辩证了，就要请求暂停？”一旁的王灿立马反对。 但法官也察觉到了庭审现场的气氛，想了想后点头同意：“那就休庭20分钟吧！” 会议室内。 “张律师，这可怎么办啊，那些人看我儿子的眼神都不对了啊？” 刚一进入会议室，唐母就一脸担忧。 “无妨，接下来我会让品格证人出场，不过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你儿子无罪，而是为了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拖延时间？”唐母等人面面相觑。 唐春风听后有些奇怪，问道：“对了，那个品德证人是谁啊？” “是你们诊所的护工黄夏莉。” “啊，是她？” 唐春风一愣，但张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对于黄夏莉，你是怎么看她的？” “我……”唐春风想了想，犹豫道：“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吧……” “嗯，这句话你千万别在庭审的时候说出来，我谢谢你全家了！” 46章 为了爱情？张伟爆料 法庭外，走廊。 “憨憨，你那边进度如何？” “已经查到当年的福利机构了吗，很好，去调查一下我给你的名单，看看这些人之中有没有和唐春风有关联的人。” “可惜了，你爹只能查看数据库，却无法抽调文件出来，要不然我现在就能反击他们了。” “嗯嗯，知道了，谢谢你了憨憨，也再次替我感谢岳父大人！” 张伟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了面前的黄夏莉。 黄夏莉有些紧张，因为要当着庭审现场几百人的面说些什么，她有些惶恐不安。 “张律师，待会我真的只需要上去讲故事吗？” “不错，我给你的任务不是回答问题，而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你只需要将你和唐医生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告诉大家就行了，事无巨细都说给大家听，我会给你打掩护的！” “这样啊，那我应该可以办到吧！” “你当然可以办到！” 张伟对黄夏莉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凑到她面前小声道：“其实唐医生对你也很有好感，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你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他的期待！” 黄夏莉听到此话，脸彻底红了，双手更是因为激动而开始发抖。 “嗯，那我进去准备了！”她小声回应一句，立马走进法庭。 张伟看着黄夏莉，心中却在叹气：“我可没说错啊，当妹妹看待也算家人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也跟着走进法庭。 20分钟的休憩时间，很快过去。 法官宣布，庭审继续。 “法官阁下，辩方传唤第一位证人黄夏莉上庭作证！” 张伟走入庭内，同时听证席上的黄夏莉站了起来，来到证人席之上。 “黄夏莉女士，请告诉大家，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春风诊所的护工。” “那么你在春风诊所工作了多久？” “算下来有两年时间吧。” “两年啊……”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王灿一眼，询问道：“以你与唐医生相处两年的时间来看，你觉得他会做出杀人这种事吗？” 黄夏莉听到这个问题，连忙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不会，唐医生是一个好人！” “反对！” 控方席的王灿站了起来，语气尖锐道：“法官阁下，辩方律师在引导证人作证！” 张伟却不慌不忙道：“法官阁下，我自认为我的提问并没有问题，黄夏莉与我的当事人在诊所相处了两年，我认为她有足够的理由对唐春风的品德做出保证！” “这么说，你是让她来当品格证人了？” 法官看出了张伟的打算，朝黄夏莉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反对无效，证人可以继续发言。” “多谢法官阁下。”张伟道谢一句，接着询问黄夏莉。 “黄夏莉，那么请你告诉陪审团，告诉庭审现场的大家，我的委托人唐春风医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我和唐医生是在一次偶然中认识的，那时候的我因为受不了大医院的工作压力，刚刚辞去工作，正好路过了唐医生的诊所……” 黄夏莉开始讲述自己和唐春风的相识相遇，以及最后她在机缘巧合下进入春风诊所工作的故事。 黄夏莉上的是医学院，学的是护理专业，毕业后原本进入了东方都的大医院工作，但性格软弱的她受不了大医院的内卷和勾心斗角，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做出了一个让家里人无比错愕的决定。 她辞职了，从亲戚朋友羡慕的大医院之中辞职了，离开了这个没有任何快乐，只让她感受到压力的是非之地。 辞职之后，她像是丢了魂一般，虽然摆脱了大医院的压力，摆脱了上司和主任的压迫，摆脱了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没了工作也让她陷入了迷茫。 也就是在此时，她遇到了唐春风，这个给她的生活带来光明的人，这个在她心中虽然偶尔有些缺点，但却非常和蔼友善的人。 在唐春风的诊所，黄夏莉每天的工作都很开心，她只需要照顾上门的牙科病人，偶尔跟着唐春风一起出诊，每天都没有压力。 唐春风对她也很不错，她在春风诊所，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开心。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在春风诊所工作一辈子。 黄夏莉的故事，讲得非常让人向往。 就连张伟都忍不住侧耳倾听，同时不得不感慨一句，女人果然都天生会讲故事。 “反对！” 但在故事趋于结尾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出现了。 王灿无聊的打着哈欠，用一副欠揍的语气反驳道：“法官大人，我们是庭审现场，不是故事会，黄夏莉说的这些都无法证明，我们怎么知道这些都是真的，这完全属于谣传！” “我说的都是真的，唐医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你们和他不熟悉而已！” 黄夏莉当即反驳，这两年多的相处，她怎么可能忍受别人的指点。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呢，也许这些都是辩方律师教你这么说的！”王灿冷笑，好似意有所指。 “法官阁下，控方律师这是在指控我诱导证人作伪证，我认为他的指控需要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可以告他诽谤！” 张伟也不含糊，立马反击。 “公诉人！”最后，法官开口了，语气略带警告。 他看着王灿，冷声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抱歉，法官大人！”王灿连忙道歉，但看向张伟的目光，却依旧带着不善。 也因为王灿的打断，将庭审现场的气氛给拉了回来，原本沉浸在故事中的陪审员，也都回到了现实。 “可惜啊……” 看到这一幕，张伟暗道一声可惜。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因为他原本以为黄夏莉的故事不会起到这么好的效果，但事实是效果比他预期的更好。 他也看出来了，黄夏莉是真心喜欢唐春风的，所以在故事中投入了真情实感，才会让故事显得这么生动，才能够引发人的共情。 可惜却被王灿破坏了气氛…… “法官阁下，我的提问结束了！” 既然气氛都被破坏了，张伟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提问结束，轮到王灿上来交叉质询。 看着黄夏莉，王灿的脸色很阴沉。 “证人，请回答我，你在诊所的收入是多少？” “反对！” 听到王灿的提问，张伟立即站起来反对。 “法官阁下，公诉人询问证人的具体工资收入，是及其不道德的行为，工资收入是个人隐私信息，证人可以选择不公开！” “反对有效！”法官点了点头。 王灿脸色一沉，但还是继续提问：“那么我做个对比，证人你在春风诊所的收入和之前在大医院时的收入相比怎么样？” 黄夏莉想了想，回道：“差不多吧，虽然补贴少了些，但诊所的工资足够我生活了！” 王灿听后，立马问道：“这么说，你为了保住工作，可能说一些有利于被告的话了！” “反对，公诉人在自问自答吗？”张伟再次起身，打断王灿的节奏。 “王检察官，你是打算激怒我吗？” 法官推了推眼镜，脸色已经很不淡定了。 “抱歉，法官大人！” 王灿连忙认错，但随后再次看向黄夏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唐春风！” 这个提问，可以说是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甚至就连听证席上的唐母和唐春德都意外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女孩子喜欢唐家老二的。 甚至于，坐在张伟身边的唐春风都诧异了。 黄夏莉被这个问题戳中了心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看向张伟，却见张伟朝她点了点头。 黄夏莉当即点头：“是的，我喜欢唐医生！” 此言一出，张伟都快要忍不住鼓掌起，可惜这里是庭审现场。 “既然你对唐春风有情感，那么谁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也许是你为了保护被告而说谎呢！” 王灿不打算放过黄夏莉，继续逼问： “你喜欢他，但你知不知道他是杀人凶手，他杀了一个无辜人，他让一个8岁的小孩子无家可归，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个衣冠禽兽！” “反对！” “他是杀人凶手，他对你的表现都是伪装，他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杀人狂，谁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杀人，这些你都知道吗？” “反对，辩方再次反对！” 张伟也愤怒的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望向审判席：“法官阁下，公诉人的行为是什么意思，他可以代表法官，代表司法系统，直接跳过宣判，告诉大众被告被定罪了吗，他难道觉得自己凌驾于司法系统之上吗！”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也盖过了王灿的声音。 咚咚咚！ 法官终于忍不住敲锥了，看着争吵的双方，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态。 “王检察官，你的提问到此结束！” “陪审团请无视检方刚才的提问，被告有没有罪需要作出最后的判决，检方的行为是严重的越矩！” “在此，我替检方向证人道歉，请你谅解刚才庭上对你的冒犯！” 法官这次放低了姿态，对黄夏莉作出了让步。 “法官阁下，既然控方提出了问题，证人有权利继续回答！” 张伟却在这时候开口，他看向黄夏莉，示意道：“证人，刚才控方对我的委托人如此污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法官没有阻止，因为张伟说的有道理，所以也将目光投向黄夏莉。 全场目光集中与证人席，黄夏莉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但她深呼吸一口气后，却对着辩方席微笑道：“我相信，唐医生不是那样的人，我与她相处了两年，在我眼中他一直是一个像哥哥般温柔的人！” 听到黄夏莉的证词，全场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之前小男孩的指证，他们都要怀疑，这次的凶手是不是另有其人了。 甚至于就连法官，都感觉到了一丝诧异。 黄夏莉的证词，让他在思考，这世上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巧合。 不过证人作证结束后，终究是要下来的。 黄夏莉对着唐春风微笑了一下，笑容中蕴含了太多的情意，然后她走下了证人席。 法官看了眼张伟，“辩方是否还要传唤证人？” “法官阁下，我方自然要……” 张伟本要传唤第二个证人，但突然间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法官阁下，鉴于刚才证人的证言对我方委托人的影响，辩方请求再次休庭15分钟！” “张律师，我感觉还可以……” 唐春风本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张伟以眼神阻止了。 本来是轮到他上庭自证的，但张伟觉得唐春风自证的效果其实并不大，所以赶忙打断。 让他上庭，王灿估计就要拿他和黄夏莉的关系大做文章了，说不定会让黄夏莉出庭作证的效果大打折扣。 “那就休息15分钟吧！”法官同意了。 会议室内。 张伟正在摆弄手机，和另一头的人打字聊天。 “张律师，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庭作证呢？” 一旁的唐春风看着张伟，神色十分不解。 “是啊，张律师，让我儿子上庭作证，不是可以告诉大家他没杀人吗？”唐母也同样忧心忡忡。 “张老弟，张律师……”唐春德喊了几声，心情一样烦闷。 “你儿子上不上庭其实效果都不大！”张伟抬了下头，看着三人，“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你们能够接受的了。” “什么话？” 母子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以然。 张伟深吸一口气，接着直接爆料：“唐阿姨，我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告诉我的委托人，他压根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件事！” “什么！” 这一次，无论是唐春风还是唐春德，全都长大了嘴巴。 只有唐母，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一般，面色变得无比复杂。 这些年她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今日终于是被人揭了出来。 这一刻，她心中既有担心，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 …… 15分钟后，休庭结束。 张伟一行人从会议室之中走出。 不过这一次，张伟的身边跟着一个人，那就是夏千月。 她微微有些气喘，晶莹洁白的额头渗着汗，脸蛋红扑扑的。 而张伟的手中，也多出了一个文件袋。 至于唐春风和唐母等人，则是神色各异。 所有人再次回到庭审现场，法官重新入场，宣布庭审继续。 “辩方，是否还有证人需要传唤！” 法官看着张伟，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法官阁下，我方希望庭上能够召回控方证人陈小宇！” “反对！” 当张伟提出要求后，王灿立马站了出来。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法官小眼神示意了一句，将二人召到审判席前。 “张律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让一个8岁的孩子再次回到庭审现场，你知不知道这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心理负担！” “法官阁下，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更知道这关乎真相！”张伟却迎着法官的目光，一脸郑重回应： “作为受害者之一的陈小宇，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我要亲口告诉他，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的父亲！” “不可能，凶手不就是唐……” “嗯！” 王灿刚要反驳一句，但他却被法官一个眼神给瞪住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法官阁下，我明确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着什么，我更清楚接下来我将告诉庭上，告诉陪审员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好，既然你这么有种，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法官点了点头，让二人返回后，宣布道：“法庭准许辩方请求，召回控方证人陈小宇！” 一时间，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小男孩还要再次回到庭上。 张伟这边走到证人席上，并且示意庭卫帮忙，开始摆弄投影仪。 而另一边，控方的证人陈小宇，也在武协干员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证人席。 很快，证人再次就位。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张伟笑着和对方打起招呼。 陈小宇没有回应，而是看着他不说话。 但张伟却不在意，而是操作投影仪，将一张照片放在了投影仪上。 “请大家看大屏幕！” 后方的投影屏上，一张照片显示而出。 照片中的人，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笑容和煦，文质彬彬。 “小朋友，你知道这是谁吗？” 张伟笑着再次提问。 陈小宇没有说话，但却指向了庭上辩方席位，那里是唐春风的位置。 这张照片中的人，正是唐春风唐医生。 “嗯，你回答对了，那么我们来看下一张！” 张伟说着，将唐春风的照片取下，然后换上了另外一张。 照片中，出现了一个脸颊消瘦，皮肤枯黄，神色阴沉且凶悍的人。 “啊——” 看到这张照片，陈小宇吓得直接尖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而全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照片之上。 因为这照片中的人，和唐春风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唐春风更像个读书人，而照片中的人一看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诸位都看到了，你们猜猜，这位是谁啊？” 整个法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在思考，此人到底是谁？ 47章 孪生兄弟，唐春风无罪！ （来了，来了，今天的第三章来了，作者菌还是打破了自己的誓言，给大伙多更了一章，谁让作者菌心软呢，挨不住读者老爷们的催更emmm，ps：这次是真“没有下次”了啊！） ……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长得和唐春风一模一样？ 是他本人吗？ 这写问题在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萦绕。 听证席上的郭无峰和赵春来都坐不住了，二人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一旁的肖百合和谭莹莹也站了起来，甚至后方的律师和媒体人也都如此。 庭上。 控方席的王灿也坐不住了，看着那张照片，看到照片中的男人，表情一直在变化。 他的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张照片是合成的，是张伟利用ps技术伪造的，无论是第一张照片还是第二张照片，都是唐春风本人。 这都是假的，是辩方为了给被告脱罪，而弄出的伪造证据！ 但这里是法庭，是神圣且正义的法庭！ 王灿心中还有个声音却告诉他，这照片不是伪造的，而是真的。 如果他张伟敢在这里用伪造的照片混淆视听，他简直是胆大包天，简直不想活了！ 审判席上，法官也因为照片的出现而一脸意外。 此时的淡定哥，已经不淡定了，并且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地震要发生。 陪审席上。 12位陪审员的注意力，也都被照片深深吸引，他们想要看看，张伟出示了照片之后，到底要说些什么。 而就在全场的目光都集中于张伟身上时，他终于行动了。 “各位是不是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和被告唐春风长得这么像，又为什么给人一种和唐春风截然不同的感觉呢？” “你们一定都想知道他是谁吧？” 随着张伟的话语，全场人的内心都闪过一句话：你这不废话！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们吧，这个人叫候志，在武协的犯罪记录库中可是罪行累累！” 张伟说着，再次换上了一张照片。 这一次依旧是这个叫候志的男人，不过他换上了囚服，是一张入狱照。 “候志是一个常习惯犯，在武协的逮捕记录中，就有多达25宗刑事指控记录，其中涉及偷窃、抢劫、恐吓、殴打辱骂他人等等罪行。” 张伟指了指投影屏上的照片，笑着说道：“虽然在背后评价一个人是很不道德的，但我可以说这个候志，就是个人渣！”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换上了第三张照片。 这一次是候志穿着普通衣服，从监狱中出来的画面。 “大家看一下照片上的日期戳，这是今年3月份拍摄的，候志在今年上半年服刑完毕，离开蹲了4年的监狱。他来到了东方都，你们猜猜他在东方是都做什么的？” “作为一个小偷，一个惯犯，一个罪行累累的囚犯，你们觉得候志会做什么，当然是重操旧业了！” 张伟取下照片，在投影仪上换上了一张名单。 “这一份，就是我昨日提交的调查名单，上面是和死者陈某结仇的人员，其中既有陈某的同行，也有陈某工作场所附近一带的混混，还有曾经和陈某因为分赃不均而结仇的人。” “请大家看一下这个名字，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张伟说着，取出了一支红色圆珠笔，在最后一列上圈出了一个名字。 所有人全都看向那个名字，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这个名字，正是候志！ “各位，从开庭到现在，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的委托人，他为什么要去杀掉陈某，他和被害人完全不认识啊，也压根就没有动机这么做？” “但如果杀掉陈某的不是我的委托人，而是一个恶贯满盈、罪行累累，并且正好和他有仇的人呢，比如这个叫候志的人，他和陈某关系不睦，完全比我的委托人还有动机啊！” “可dna怎么解释！” 控方席上，王灿站了起来，神色苍白，语气虚弱的问道。 这一刻，他光是站起来，就需要花费莫大的力气。 可张伟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了，甚至于王灿就算不问，他也会马上给出解释。 “很简单，因为候志和唐春风是双胞胎兄弟！” 张伟说着，取出一份记录，并且走向审判席。 “法官阁下，辩方请求提交证物，这是35年前金楠市白云孤儿院的领养清单，上面记录着我的委托人唐春风被唐家夫妇领养的记录。” 张伟还将记录的复印单，也给了王灿一份。 “在记录中我已经标记好了，我的委托人唐春风，这个名字不是他的原名，他的曾用名叫做侯清，上面记录着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候志！” 他送到证物后，看着王灿，笑道：“在这里给一些不懂行的人科普一下，同卵双胞胎之间的dna是100%一致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检测到dna匹配时，武协数据库会匹配到我的委托人唐春风，因为他和另一位嫌疑人候志拥有想同的dna！” 听到这里，真相大白！ 唐春风到底有没有杀人，答案已呼之欲出。 不过张伟还不打算结束，他必须要让庭上某个人亲口说出来。 “小朋友，在这里我不得不再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叔叔。你也不用害怕，这里是安全的地方，外面都是武协的叔叔们，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张伟走到了陈小宇的面前，并且引导他不要害怕。 “现在你告诉我们，告诉大家，你第一眼看到被告席上的那位叔叔时，你是什么感觉？” 张伟指了指唐春风，询问道。 “我……”陈小宇有些不太会表达，毕竟他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 “你觉得他让你害怕吗？”张伟笑着引导对方。 陈小宇摇了摇头：“不害怕，这个叔叔没有让我害怕的地方。” “嗯，很好。”张伟点头，然后拿出了候志的照片，“那么这个人呢？” “我怕，我还害怕，他好凶啊，就是他杀了我爸爸！” 陈小宇连忙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候志的照片。 张伟连忙放下照片，然后问道：“小朋友，那么请你告诉叔叔，你觉得照片中的这个坏人，和坐在你面前的那个叔叔，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陈小宇抬起头，看了看张伟，又看了看唐春风。 “不……不是，他们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笑了。 同样的，法庭内也有不少人露出了然之色。 “谢谢你的配合，对于你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回去吧，勇敢的小朋友！” 陈小宇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法庭，然后在武协干员的保护下离开了。 随着证人离席，他在庭上说的话，也让所有人深思。 “尊敬的法官阁下，辩方举证结束，接下来我们将不会再出示任何证据了！” 张伟提出举证结束，法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接下来进行结案陈词环节，大家都去准备吧！” 几分钟后，张伟开始了结案陈词。 他在全场的注视下，走到了陪审席前方。 “我相信这一场庭审，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很感谢陪审团的各位能够陪我走到这里，并且忍受枯燥的庭审，谢谢大家。” 张伟说到此，话锋一转：“当我说完感谢之后，那接下来要说的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有人坐不住了。 坐在肖百合身边的谭莹莹，吓得身子一颤，心理阴影再次袭来。 “莹莹别怕，这次要遭殃的不是你，是王灿那个笨比！”肖百合连忙安慰一句，但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该死的张伟，又让他赢了一次。 可恶啊，又被他给装到了！ 一旁的郭无峰和赵春明，心里头则同时“咯噔”了一下。 因为张伟的结案陈词，估计要拿他们地检总部开刀！ 听证席上的律师们，媒体们，吃瓜群众们，全都抬起头望过去，他们要看看张伟接下来要如何做结案陈词。 庭上的张伟感受着四周投过来的视线，却没有一丝不适。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并且语气不善： “你们知道吗，我在今天看到了两次，整整两次的渎职行为！” 他说着，竖起两根手指，然后抬高其中一根：“第一次，是武协刑事调查科的何宗副队长，他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全部的犯罪嫌疑人，平白无辜让我的委托人蒙受了冤屈？” “他哪怕只需要用点心，多调查一下，像我这个外行人一般调查一下，去深入了解一下被害人陈某的社会关系，去他工作的地方实地调查一下，就能发现候志这个嫌疑犯的线索，那么我的委托人也就不会承受不白之冤了吧？” 说着，他又抬高了另一个手指，并且大有深意的看向控方席。 “第二次，更让我失望的是，东方都地检总部的王灿检察官，他到底做了什么？难道只会给辩方使绊子，心思全花在了给对手制造调查障碍上，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调查事实的真相吗？”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有为青年，我的委托人唐春风，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可王灿检察官从头到尾都在说什么，他是凶手，他是杀人凶手！哪怕辩方证人黄夏莉替我的委托人做品格担保，他也依旧主张着那套被告有罪理念，无视事实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只为了让一个无辜的人被判决有罪，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当上的检察官？” “为了他心中扭曲的正义吗，为了所谓颠倒黑白的公正吗？” 控方席上，王灿的脸色已经变得没有了血色。 他是万万没想到，张伟居然敢在结案陈词中将他喷的体无完肤。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不。 不能说喷，因为这都是事实，他甚至都没办法辩驳。 现在有错的是他，挨打就要站好！ 而就在他心里头无比煎熬之时，张伟却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敲了敲桌子。 “王灿检察官，我想请问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委托人的清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业绩，也了绩效，还是为了打败我，给地检总部找回丢掉的面子？” “我……”王灿张了张嘴，有苦难言。 “这个问题不用你回答，因为现在是我的结案陈词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吧！” 张伟冷笑一声，接着展现出诛心之言：“在我看来，地检总部的面子，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依靠着阴谋诡计，偷奸耍滑，这样做只会让地检总部蒙羞。你王灿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给地检总部丢脸！” “正是因为你的目光狭隘，你的愚昧无知，才让你从头到尾都做错了事，但你却毫不自知！” 张伟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我在想，如果今天没有我的话，我的委托人又要承受何等的悲剧，在你们地检总部的压迫下，他难道就要进入监狱，苦苦煎熬20年，30年吗？” “另外，请大家想一想，如果唐春风进了监狱，为一件莫须有的罪名坐牢，而真凶却依然逍遥法外，并且暗中还骂着地检总部是傻逼，所有陪审员都是傻逼，你们心里的感受是什么，你们能不能扪心自问一下，在心里头问一下自己，这合适吗，这公平吗，这代表着正义吗？” 张伟的目光投向全场，很多人都摇了摇头，都知道这显然不合适。 “我的委托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牙科医生，每天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给病人看牙，从小到大犯的最大的错误，可能就是没有找到女朋友，无法让养母唐女士早点抱上孙子，他接触到的最危险的工具，可能也就是诊所用的剔牙刀和倒锥钻。”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你们误认成了杀人凶手，媒体人更是在头条上污蔑他的清白，口口声声说他是行凶者，是杀人犯，你们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你们的良知难道没有提醒过你们，唐春风如果不是凶手，你们这么做是不是会付出代价呢？” “我想你们的心中应该都有答案了吧？” 张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在这次案件中，我只看到了武协调查科的失职，地检总部的无知。” “是谁犯了错？” “是本案中调查不利的何宗副队长，是看人片面的王灿检察官，是那个恶贯满盈不知悔改的真凶候志。而他们的过错，却让我的委托人成了一个杀人犯，一个被千夫所指的人，这难道就公平吗？” “我的委托人有什么错？要说唯一的错误，就是他和孪生弟弟是同卵双胞胎，他们的dna是100%匹配的。但请你们仔细想一想，这是他能左右的吗？难道要怪老天爷，怪他们的父母把他们生下来吗？” “所以请各位，请庭上的陪审员好好想一想，我的委托人他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背锅侠，为了别人的错误而蒙受这份不白之冤呢？” “请大家摸着自己的良心。大声的告诉我，我的委托人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张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朝陪审席一一点头。 “我的结案陈词，到此结束！” …… 会议室内。 “张律师，接下来会怎么样啊？” 会议室内，唐家母子三人都有些激动，唐春风甚至都哭了。 因为刚才张伟的结案陈词，实在是太有魄力了，当庭开炮地检总部和武协调查科，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 “我估计再过几分钟，陪审团就会商议出结果吧，毕竟这一次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张伟说着，看向门口，就见夏千月兴冲冲打开门，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张伟，好消息啊，吴勇队长他们抓到了候志，真正的嫌疑犯已经抓到了！” “候志吗？”听到这个消息，张伟却一点也不意外。 东方都虽然大，但现在都是高科技时代，重案7组要抓到一个人，这还不简单。 “张律师，那个候志真的是我弟弟吗？”唐春风却突然问了一句。 而一旁的唐母听后，则显得忧心忡忡。 张伟看出了什么。 他看着唐春风，摇头道：“不，他不是你弟弟，他只是一个和你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在你身边的是你的兄弟和妈妈，他们才是你的家人！” “唐医生，你只需要关注眼前，何须在乎过去呢？” 听到此话，唐母和唐春德都朝张伟投以感谢的目光。 “几位，陪审团的商议结果出来了！” 门口，庭卫也来了。 “走吧，唐医生，接下来你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张伟拍了拍唐春风的肩膀，带着他返回法庭之内。 庭上，全场寂静。 首席陪审员起立宣布：“在这里，我以首席陪审员的名义宣布，关于唐春风谋杀陈某一案中，被告人唐春风的谋士指控……不成立！” 听到这个宣判，张伟表现的十分淡定，而唐家母子三人，喜极而泣，紧紧拥抱在一起。 “谢谢你，张律师，多亏了你，我才能无罪，太谢谢你了！” “你要感谢的不止我一个，还有黄夏莉，她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张伟笑了笑，指着听证席上的一位女生，朝唐春风眼神示意了一二。 “嗯，我一定会的！” 唐春风点了点头，带着唐母等人和张伟道谢后，走向黄夏莉。 这一刻的他，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笑容。 “等一等！” 就在此时，审判席上的法官也走了下来，并且喊住了唐春风。 附近的一些人都看了过来，想要看看法官怎么说。 “唐春风先生，我仅代表我们的司法系统，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因为我们之中某些人急功近利的表现，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在这里替他们给你道歉了！” 随着他鞠躬道歉，这一幕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至于法官口中说的是谁，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这波啊，这波是法官的落井下石，杀人再诛心！ 48章 重案7组团建，返回路上…… 武协总部大楼。 刑事调查科，重案3组办公室。 副队长何宗低头看着手中的人事通知书，脸色变得和内心一样晦暗。 虽然他知道唐春风一案后，上头一定会处罚自己，但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老柳，上头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能抬头，看向面前坐在位置上的老队长。 柳队长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基本是不管事的，但这次人事通知还是由他来告知何宗。 “上头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你犯了这么大的错，给武协造成了多大的影响，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不就是抓错了一次人，谁没有犯过这种错，你老柳不也误判过一些案子！” “是啊，但我那个时候，可没有社交媒体这么个东西，就算闹出了笑话，也不会弄得全城皆知！” 柳队长呵呵一笑，拍了拍何宗的肩膀。 “这一次，你就去金桂市的基层锻炼锻炼吧，起码你还保留着级别，还在咱富饶的南方呢，不像某些人，可能要发配边疆咯……”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乖乖接受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错要认，挨打了也要站好，这才是承认错误的好态度！”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地检总部的方向。 同一时间。 地检总部，重罪科办公室。 赵春明将人事通知书丢在了王灿的面前。 “这一次的案件，你给我们地检总部丢尽了脸，不止是名声，还有我们的公信力，甚至包括上头都开始过问了，你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赵主管，我不就是……输了一场官司吗？” 王灿抬起头看着赵春明，装作不在意的态度，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哼，输了一场官司！” 赵春明听后都不笑了，绷着脸道：“如果只是输了一场官司，那么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可你输掉的是我们地检总部的脸面！” 他“蹭”的一声站起，不算魁梧的身躯化为一座大山，朝瘦弱的王灿整个压了过去。 被赵春明的气势所慑，王灿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身子却已经比前者低了半个头。 “小王啊，去了西边，你就好好当一个基层办事员吧，今后你也许会在那里找到一个老实的姑娘，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赵春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视着他：“上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你这辈子就别想回来了，这次的事情就劳你帮我们地检总部扛过去吧！” 他的话，已经基本宣判王灿的职场生涯“死刑”了。 何宗起码还在南方地区，而王灿直接发配西边，一辈子都只能在某个小镇上当地区办事员。 以前在繁华的大都市生活，现在却要被发配边疆。 王灿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可这又能怎么办，地检总部需要一个背锅的，他王灿的名声注定要烂掉。 就算想要辞职，从地检总部抽身，但东方都包括整个南方地区，谁会要一个坏名声的人。 王灿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眼中仿佛失去了光彩。 良久，他才缓缓恢复过来，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张伟……我为什么会输给你……我不服，我不服啊，都是因为你……” 有些人，注定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相反还会怪罪别人。 …… 通知完王灿，赵春明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并从手边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笔记。 他翻开其中一页，并且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名字。 张伟！ “这小子还是一个新人，但却赢了我们地检总部两次，需要注意啊……” 看着笔记本上多出来的这个名字，赵春明的眼中闪过一道锐芒。 他往前翻了几页，每一页上都有一个名字，并且这些名字下面，都记载着很多案例。 翻看了一遍笔迹后，赵春明才将之缓缓合上。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幽幽：“对于我们地检总部来说，不懂法的敌人不可怕，但懂法的敌人，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我们要捍卫法律，捍卫正义，那么这些人就是我等的大敌！” …… 当晚。 东方都，内环武庙街。 作为东方都曾经的老弄堂之一，武庙街也算是一处颇为闻名的网红景点。 这里不仅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店，还有各式各样的沿街小吃摊。 武庙街保留了东方都特色的年代感，置身于其中仿佛回到了科技发展前的时代，看到了曾经的老前辈们奋斗的身影。 张伟看着武庙街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整个人的心思也飘了出去。 “小张，别发愣了，赶紧点吃的呀！” 突然间，一吵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吴队，来啦来啦！” 张伟连忙应了一声，走到隔壁的烧烤摊前喊道：“老板，来10串烤鱿鱼、10串鸡翅、10根烤肠和50串羊肉……” 点完菜，他这才坐在了路边沿街座位，而和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夏千月，以及整个重案7组的成员。 重案7组人不多，队长吴勇，副队长老邢，还有干员阿妮和塔木，总计4人。 加上张伟和夏千月，一共也才6人。 “队长，我们来啦！” 就见隔壁的小卖部里，黑皮妹子阿妮和长相凶悍的塔木拿了两箱啤酒走来。 “好家伙，这是要把我们喝趴下啊！” 张伟看到阿妮手上的啤酒，嘴角微微抽了抽。 “怎么可能，你们年纪还小，待会随意就好！”吴勇连忙摇了摇头否认。 但酒桌上的所谓“我干了，你们随意”之类的话，那可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待会真要喝起来，鬼知道这帮子家伙会怎么劝酒呢。 张伟摸了摸肚子，如果是前世的话，他还可以应付一下，但这一世他的胃还没有经过酒精的锻炼呢。 早知道，就不出来参加重案7组的庆功宴了。 重案7组最近一段时间屡破杀人案，尤其是唐春风的案子，还抢了3组分头，缉拿杀人犯候志，得到了上头嘉奖。 当然，武协也让3组的副队何宗背了锅，现在人都被调到金桂市分局的基层去了。 总而言之，正因为这段时间的表现，重案7组总算是扬眉吐气，一扫阴霾。 所以为了庆祝，吴勇决定在临近周末时，给组员放松一下，来一次团建。 不过重案7组一直拮据惯了，上头也没给报销费，所以吴勇只能自掏腰包，请组员来武庙街吃烧烤了。 虽然档次不高，但却受到了组员的热烈欢迎，因为吃烧烤大排档，这气氛才对味嘛。 用组员阿妮的话说，我们就不是高档次的人，去大地方吃饭反而不自在，小地方才能可劲吃。 至于张伟和夏千月，也被吴勇给叫了过来。 张伟是最近几次案件的关键人物，可以说正因为有了他的帮助，重案7组才能够开张，他功不可没。 至于夏千月，吴勇已经答应，让这丫头来重案7组实习。 一般来说，重案组是不会招新的，就算要招新那也需要一套严格的标准。 但因为最近重案7组的表现不错，上头决定让重案7组新招两个新人入队培训。 夏千月在这几起案件中也有活跃的表现，吴勇作为队长也很欣赏，二人算是看对眼了。 一个梦想着加入重案组，一个则是看好对方，二人一拍即合。 不过当夏千月告诉张伟这个好消息时，后者却在心里头对未来的岳父岳母担忧。 毕竟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没有人会希望孩子加入重案组，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客人们，你们点的菜来了！” 很快，烧烤摊老板将烧烤端了上来。 武庙街师傅的手艺，那自然是没话说。 食材新鲜，色香味俱全，烤肉滋滋冒油，让人食欲大增，香味更是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来，开吃！”吴勇大手一挥，六人开始大快朵颐。 “来，小张，走一个，今天这第一杯是我敬你，这几次都是对亏了你，我们7组才能开张啊！” “我干了，你随意！” 吴勇果然说出了酒场最常用的开头语。 他是一口气干了一整罐啤酒。 张伟出于礼貌，自然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起码情意到了。 吴勇朝张伟点头致意，眼中略带赞赏。 “来，小张，陪我也走一个！”一旁的老邢见此，连忙接手。 “我干了，你随意！” 张伟心中无语，你们这是合计好了的是吧？ 老邢吨吨吨喝完了一罐啤酒，借着酒气感慨： “说实话啊，我老邢也算是老干员了，但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律师，你也别做啥律师了，来我们重案7组多好，以你小张的实力，混个高级干员都不是问题啊……” 他一开口，就是招揽的话。 吴勇没有阻止，甚至还朝张伟看了一眼，这说明这也是他的用意。 “我就是一个律师，梦想是当普通上班族，重案组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张伟连忙推辞，但还是和老邢碰了一下杯，将手中剩半的啤酒一饮而尽。 这小子，看起来是油盐不进啊！ 他们虽然早就想到了，但还是有些失望。 所幸他们招揽夏千月，这小丫头和张伟是什么关系，有心人都看得出来。 你张伟不来重案组，但我们绑上了你的小女友，不一样可以把你拴在咱重案7组！ 吴勇和老邢对视一眼，都为自己的“高瞻远瞩”点了个赞。 “张伟，别光顾着喝酒啊，这个烤鱿鱼味道真不错，多吃点呀！” 夏千月也来凑热闹，将一串烤得喷香四溢的鱿鱼串递给了张伟。 “嗯，谢谢憨憨！”张伟连忙接过，一口咬下，味道确实棒极了。 时间就在愉快的吃喝玩乐中，度过了一个小时。 张伟和吴勇等人推杯换盏之间，几人都微微有了醉意。 “小张啊，这次还要谢谢你啦，如果不是你发现了真凶，这一次要是真的判错了，武协的脸都丢光了啊！” 吴勇再次提到了这次的案子，虽然他因为出勤，没有在庭审现场，但也能够感受到张伟的压力。 毕竟一方是地检总部，拥有武协庞大的调查资源支持，而另一方是张伟一个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公设辩护律师。 就是这样，张伟还能打败地检总部和武协的联手，这简直是让吴勇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是，小张不愧是要做大律师的人，手段了得啊，将来要是我犯了事，我一定请你来当我的律师！”老邢也涨红着脸，忍不住附和一句。 “可别了吧！”张伟赶紧摇头：“我可是刑事辩护律师，你们如果来找到我，那可就不是什么小案子了，我还希望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因为案子到我这里来。” “这倒是实话……” 吴勇和老邢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张伟笑了笑，接着看向一旁的夏千月，这丫头倒是克制，光顾着吃东西了，啤酒倒没多喝。 当看到阿妮和塔木时，张伟更加意外了。 因为他们两个，不仅面前的烤签是最多的，而且啤酒罐也是叠的最高的。 二人居然还在斗酒。 “小张，别管他们，这两个家伙都是真正的酒桶，每次带他们出来，最后趴下的都是我们！” 吴勇呵呵一笑，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郁闷。 他吴勇也算是能喝的人，结果拼酒量，还是比不上两个手下。 老邢拉着张伟，连忙解释一句。 阿妮和塔木都不是东方都本地人，塔木来自草原，那边的人突出一个能喝酒，这都是刻在血脉骨子里的。 至于阿妮，她来自海外的「南大陆」，据说她老家附近开了种植园和酿酒厂，从小她们一群孩子就将酿酒厂的果酒当水喝，论酒量的话，黑皮妹子阿妮甚至比草原汉子塔木还厉害。 张伟看着体格比塔木小一圈，但酒量隐约占上风的黑皮妹子，心里感慨。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一次的团建，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 张伟虽然尽力控制了，但还是架不住吴勇和老邢连续灌酒，人微微有了醉意。 吴勇和老邢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还不怕死的去给阿妮和塔木劝酒，结果自然都被对方反给灌趴下了。 反倒是阿妮和塔木，二人还在拼酒中，啤酒都已经喝了七八箱了。 好几家伙，这是将酒当水喝了！ 张伟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 “憨憨，你能回去吗？” “当然，反正我家就在武协的家属院，离武庙街也不远。” 夏千月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但刚说完就后悔了。 张伟却很快察觉到了夏千月眼中的后悔，嘿嘿一笑：“要不，我送送你吧！” “谁，谁要你送呢……” “那我自己回去了啊。” “等等，你非要送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先说好，是你坚持要送我的，不是我求你哦……” 张伟没想到，憨憨也有傲娇的一面。 不过既然对方答应了，她连忙和众人告辞，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得到。 武协家属院距离武庙街确实很近，走路20分钟就到。 这段路，只能当是散步助消化。 二人在路上聊了一会天，家属院就到了。 “张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临走分别时，夏千月却突然来了一句。 “当然，不过毕业晚会的事，你也别忘了。” “放心吧，我可期待着呢！” 二人挥手道别，目送着夏千月进入家属院小区，张伟这才离开。 晚风习习，月黑风高。 张伟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12月的东方都，已经算是秋末冬至，来自北方的冷空气杀到，寒风吹拂下，还是有些刺骨的。 张伟走到了一处小巷，这是他返回四方门街道的近路，四下无人，街道也格外安静。 就在走到小巷子一半的路段时，正对面拐角走出了一个人。 他用口罩遮住了面容，身形趔趔趄趄，看着就像是喝醉了酒。 “又一个醉汉？”看到对方模样，张伟嘀咕了一句，当做无事发生。 但就在他和对方擦肩而过时，却感觉到身侧传来一股寒芒，那是一柄弹簧刀。 “张伟，都怪你！”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张伟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信息。 是仇人，对方要报复自己！ 但随后他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前世的大律师了，而是一个苦逼法学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张伟，都怪你害我输了官司，害我要被发配到西边去！” 口罩下，传来沙哑的声音，隐隐带有压抑的愤怒。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他是……” 看到对方眼熟的身材，听着那莫名愤怒的声音，张伟正在快速锁定嫌疑人。 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随后摆出迎击姿态，口中爆喝一声： “王灿，想不到居然是你，当真是胆大包天，输了案子还敢报复我！” 对方听到声音，吓得双腿一哆嗦，差点栽倒。 下一刻，他的脸就被张伟的拳头打中。 “砰”得一声之下，一阵天旋地转，来人缓缓倒下。 张伟走到他面前，将口罩揭开。 对方果真是王灿。 “想不到输给了我，居然让你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看着脚下昏倒的人，张伟取出了手机，并且按下了播放键。 “张伟，都怪你！” “都怪你害我输了官司，害我要被发配到西边去……” 手机居然录了音，将刚才王灿动手前的话都录了进来。 “好险，这一次幸好遇到的是一个菜鸟，如果是专业的，我是不是又要死一次了？” 张伟嘀咕一句，抬头望天，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准备点自保手段了。 王灿造成的威胁很小，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但也给他提了个醒。 前世他因为没有武力傍身，所以才沦落到如此地步，这一次他必须要早做准备。 “还有，你既然敢报复我，那就要付出代价！” 接着，张伟又看了眼地上的人，顺手拨通了武协的报案号码。 49章 下定决心锻炼，武馆教习张心舞 翌日，一大早。 张伟就来到了武协。 名义上是配合调查，但实际上是来和地检总部的人和解。 在这他见到了赵春明和郭无峰，地检总部重罪科和轻罪科的两位主管。 见到赵春明，张伟理解，毕竟他是王灿名义上的上司。 但见到郭无峰，尤其是看到对方全程冷着脸，他有些不理解。 但仔细想了想后，他又懂了。 王灿的不理智行为，虽然带有强烈的个人因素，但对方毕竟还没有从地检总部调走。 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对于地检总部的名声不好。 尤其是地检总部还刚刚输了官司，并且输的很惨，如果再闹出公诉人经判决后对辩方律师骚扰袭击的事情，那风波可就大了。 所以总部派两个主管来，显然是有目的的。 “这次的事情，是王灿喝醉酒后的个人行为，属于冲动犯罪。他的行为不代表我地检总部，而且他已经被下达了调令通知，与我地检总部也没有任何干系……” 双方刚一坐下，郭无峰就公式化的开口。 张伟颇为好笑的看着郭无峰，或者说这位地检总部的代表。 这帮家伙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卸磨杀驴，你王灿如果是自己人，他们一定会出面保全。 但现在你要被调去边边角落，又惹了事，他们只管把你当弃子，甚至都懒得动用手段保你一次，反而是着急和你撇清干系。 地检总部看来是铁了心要王灿当替死鬼，或者说完全抛弃了对方。 “郭主任说得对，王灿是个人行为，与地检总部没有任何干系！” 张伟点了点头，好似附和一般。 但随后，他话风一转，冷不丁问了句：“王灿的人士调任通知书是什么时候发给他的啊？” “昨天傍晚，我们开会商议后！”郭无峰下意识的回道。 “哦~昨天傍晚啊~” 张伟语气夸张的“哦”了一声。 “那我就奇怪了，今天是礼拜六，就算昨天下达了人事调任通知，最快也要礼拜一才能调任吧，那么在礼拜一之前，他王灿难道就已经不算地检总部的人了？” 此言一出，郭无峰脸色一变，一旁的赵春明也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张伟的说法确实没有问题，王灿的调任通知确实是礼拜一才生效，这也是地检总部给王灿留一个周末的时间处理私事。 但谁能想到，王灿居然拿周末的时间来干这种不理智的事！ “哦，对了，我这还有份录音，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听听吧！” 张伟说着，将手机外放打开，播放起了录音。 “张伟，都怪你！” “都怪你害我输了官司，害我要被发配到西边去……” 录音中，是王灿愤怒且癫狂的声音。 他因为连番打击，终究是失去了底线。 录音播放完毕，张伟笑着看向郭无峰和赵春明。 “反对，这录音是偷偷录制的！” 郭无峰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郭主任，这里又不是庭审现场，我的录音不需要经过法官同意才能纳为证据，而且就算在法庭，这份证据也可以站得住脚，因为我就是当事人之一，我的录音经过了我本人同意！” 张伟冷笑一声，接着道：“而且，你们应该不会和我上庭对峙吧，毕竟上了法庭就代表着媒体的关注度，就代表着你们地检总部的名声，代表着整个东方都司法界都会知道这件事！” “他们都会知道，你们地检总部的人，不仅输掉了官司，而且还输不起！” 这最后一句话，可就杀人诛心了！ 地检总部不仅输给了张伟，他王灿最后还成了输不起的小人，居然敢伺机报复，蓄意行凶。 “我说了，王灿不能代表地检总部，他是个人行为，而且你也没受伤！” “怎么，郭主管还希望我有事？”张伟听后，却反讽一句。 “不过你放心，我张伟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王灿是个人行为，与你们地检总部没有任何干系，我也不会真去司法监管委员会举报此事，更不会召开新闻发布会，甚至和你们地检总部对簿公堂的，我不是那种人！” 面对急于和王灿摆脱干系的郭无峰，张伟自然是笑哈哈的说着，虽然摆出一副我不可能这么做的表情，但话里头的意思，可不像是听起来那般。。 “小子，你敢威胁我们，真当我们地检总部怕了你？” “不就是上庭吗，我们……”郭无峰脸色铁青，就要发作。 但他的话，却被赵春明用一个眼神阻止了。 这位重罪科的主管，额头隐约能看到一条青筋跳动。 但他的脸却180°大转弯，换上了一副笑容。 “张律师，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地检总部不对，我们对于下属的管教不力，是我们错了。” “但还请张律师能体谅一下我们，毕竟王灿下了班之后，我们也无法对他的任何行为加以约束，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呢？” “既然张律师也是虚惊一场，那我代表地检总部，和张律师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揭过了吧？” 赵春明说着，还真就站起身，朝张伟鞠了一躬，算是道歉了。 “张律师今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不妨就来我们地检总部，我们公诉人都是遵纪守法且热于助人的好人，虽然其中难免有冲动之人，但这不代表我们所有人。今后你放心，我们会将王灿今日的事当做警戒，绝对不会让其他公诉人也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举动？” 赵春明短短几乎话，不仅给张伟表明了态度，而且还将王灿归类为害群之马，反面教材。 这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张伟听着也好受，地检总部认了错，态度也拿出来了。 虽然他们回去后，会不会这么办也是未知数，而且认错不过是文字游戏，但起码赵春明表面上是服软了。 赵主管你这说得哪里话，我张伟真不是那种人啊……” 张伟笑了笑，也同样打算和解。 “不过……” 郭无峰和赵春明脸色一僵，怎么还有不过呢？ 张伟走到了赵春明身边，以一副老朋友的语气说道：“不过啊，地检总部下次可不能再出这样的错误了，毕竟输了官司不可怕，但输不起反而更丢人不是？” “你们今后，可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赵春明脸上在赔笑，但眼神却变得格外冰冷，以至于笑容都变味了。 一旁的郭无峰，更是一脸冷厉，面上浮现一丝愤怒。 “今天就这样吧，我既然没有受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张伟笑了笑，直接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内。 “砰！” 郭无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震响。 “他奶奶的小鬼，刚从法学院毕业，就敢蹬鼻子上脸，和我们阴阳怪气！”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对于张伟没大没小的举动，无比愤怒。 反倒是一旁的赵春明，没有郭无峰那么极端。 他走到窗边，看着走出武协总部大门的张伟，倒背双手，语气幽幽： “这小子，有些意思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灿需要怎么处理？” 郭无峰走到他身后，冷声问道。 “哼，你没听到吗，这小子不追究我们地检总部的责任，但他有说过不追究王灿的责任吗？” 郭无峰听后，也懂了。 王灿必须要付出代价，尤其是他敢袭击张伟，那么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而且王灿也让地检总部陷入被动，这件事如果真被张伟捅出去，那么他们地检总部就彻底丢人了。 就像张伟说的一样，输了官司不丢人。 但如果既输了官司，又做傻事迁怒他人，这才是真正的丢人。 为了维护司法公正，他们有必要送王灿“进去”冷静冷静。 至于冷静多少年，就以袭击罪判三年吧！ …… 王灿下场如何？ 张伟已经不关心了，反正地检总部不会轻饶了他。 至于和地检总部对峙，那是张伟开玩笑的。 第一，这次的袭击是王灿主观意识行为，带有强烈的个人情感因素，加上对方喝醉了，如果地检总部真要撇清干系，完全是有可能的。 第二，这案子的影响太大，地检总部怕，他张伟也怕！ 起诉了地检总部，到时候整个东方都的公诉人，可能都会敌视他。 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敌人，他张伟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真这么干。 所以这一次，他也打算大事化小。 反正最后警告了赵春明，他已经杀人诛心了。 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现在张伟回到四方门街道。 不过他刚一走进林府，就立马撤了出来，并且转头看向了隔壁再隔壁的“张氏武馆”。 “这一次袭击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所幸他王灿不是专业的，但下次要是遇到了专业的人怎么办？” “我得先支棱起来，起码得有一些自保之力吧，否则下次再遇到袭击，岂不是……” 张伟有居安思危的想法，这是好事。 面对危险，最好的办法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能够从容应对。 他打定主意后，走到了张氏武馆前。 今天是礼拜六，武馆正好开门。 当张伟走进武馆时，正好看到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妇人一脸慈祥，手中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不少换洗的衣物。 “小伙子，你是来……”她看着张伟，露出询问的笑容。 “我住隔壁，就来武馆看看……”张伟自然不打算道出原因，指了指隔壁的林府，朝老妇人笑了笑。 “哦，随便看看，我帮你叫人啊！”老妇人闻言一笑，然后朝着府内喊道：“小舞，来客人咯~” 妇人喊完后，再次对着张伟笑了笑，随后几步走出了府邸。 “小舞，听着不像是厉害人物！” 张伟如此想着，看向了府邸内。 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女子快步走了出来。 虽然她觉得小舞不可能是男人，但在武馆重地看到一个女人，还是有些让人意外的。 “嗯，女人？”张伟连忙打量起来人。 这女子面容姣好，英姿勃勃，年纪目测绝不超过25岁，眉毛比一般女子浓，给人一种很有干劲的感觉。 “你就是卢妈说的客人，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做吧。”女子看到张伟，连忙问了句。 她的声音略带磁性，像是邻家大姐姐一般，让人感觉内心暖暖的。 张伟的视线在女子姣好的容颜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看向…… 这个女子有着曼妙身段，练功服下略有鼓胀，应该是穿了束胸。 这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女子也算武人嘛，胸口顶着两坨肉，确实影响平衡。 不过这么一比较，夏千月岂不是天生的习武奇才？ 不知道我这么夸她，她会不会打死我，应该会吧…… 张伟连忙将这个有生命危险的念头驱散，虽然夸憨憨她会高兴，但惹她不高兴了，憨憨更会下黑手！ “我就随便看看……”张伟连忙回了句。 “随便看看，你想学武吗？” “我真就随随便便，不过对武道确实有些兴趣。” “那好啊！”女子闻言，眼睛一亮。 “认识一下，我叫张心舞，是武馆的教习！” “我叫张伟，暂时是一名公设辩护律师。” 张伟和女子握了手，双方也算是认识了。 “律师？”张心舞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居然是这个职业。 “律师这个称呼，对我来说还早呢，我只是一名时间自由的公设辩护律师，偶尔去市法庭接接案子而已。” 张伟笑了笑，连忙打了个哈哈。 随后，他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张家的武馆，主要传授什么武术？” “哦，你跟我来！” 张心舞在前面带路，二人走过门口的院子，进入府邸内部。 张氏武馆的规模和隔壁林府以及赵府是一个样式，两栋大宅子加上院子，占地上千平。 在两栋院子中间的空地上，还有一个能容纳十几人的演武场。 府邸内部一楼，做成了练功房，里面布置着几个木人，显然是打桩用的。 “我们张氏武馆，主要教授基础拳脚功夫，以强身健体，锻炼人的反应力为主，如果你想要学习对敌手段，我们也传授近身擒拿、自由搏击、综合格斗术等……” 张心舞作为教习，负责给张伟介绍张氏武馆的功能和授课内容。 她还带着张伟在武馆内参观了一圈。 张伟发现武馆内不仅有练武的道具，还有不少训练器材，基础设施虽然没有健身房全面，但基本的肢体训练都可以满足。 张伟看了一圈，倒是没什么意见，但要说满意的话也谈不上。 反正他对于习武这一块，也只是道听途说，整体印象还停留在花架子阶段。 这世界有枪有炮，你武功再高不也照样怕菜刀。 “对了，你们这里怎么收费的？” 转了一圈后，张伟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是让张心舞的眉梢一喜，感觉有戏。 但她很快忍住了，并且解释起来： “我们是按月收费，一个月1200的学费，你任何时间都可以来武馆找我学习，如果你要住宿的话，我们武馆还提供宿舍和伙食，住宿费500，伙食费300，如果你包年的话，还有折扣……” 听到武馆的收费标准，张伟觉得这价格也不贵。 他想了想后，点头同意道：“行吧，那我就来个包年套餐吧，不过我吃住在隔壁，就不用你们提供了。” “隔壁？”张心舞和张伟没有见过面，所以有些奇怪。 但她听到张伟打算包年后，再次喜上眉梢。 二人很快签了份授课合同，张伟买了一年的习武套餐。 每月学费1200，包年14400，张心舞给张伟打了八折，总计是11500。 张伟也不知道这个价格便宜不便宜，但他只知道张氏武馆就在自己住处的隔壁，走路30秒就到，很方便。 “对了，今天你既然加入了武馆，正好可以和他们几个学员认识一下……” 张心舞说着，示意张伟等待片刻，然后走进主府邸内，取出了一套铜锣。 张伟略显意外，张心舞这是要干啥。 但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张心舞拿着铜锣，来到次府邸门口，猛然麾下木锤。 咚——锵—— 一阵刺耳的声响中，张心舞朝着房内喊话： “都别睡了，赶紧起床！” 下一刻，房内传来一阵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5分钟后，就见房门打开，四五个年轻人从里头慌忙跑了出来。 他们一边跑着，一边打着瞌睡，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怎么又到周六了？” “我昨天才加完班，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 “唉，周六了，也不能让人睡个好觉，教习你也用不着次次都用铜锣吧，你以为自己是打更人吗？” 这几个年轻人，一边走还一边抱怨。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们还想不想学武了！” 张心舞看到这几个人，真是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 “想想想，我当然想咯，我还巴不得天天接受张教习的指导呢，最好还是手把手教我……” 有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连忙回应，他看着张心舞嘿嘿一笑，表情还有些猥琐。 但他的话，是让其他几个年轻人面露不快。 张伟看着这群人，总感觉这几个家伙，好像都不是来学武的。 因为他在这几个“学员”身上，压根就没看到习武人该有的朝气。 他们更像是一群社会人。 50章 人工呼吸？我感觉你会出事 张氏武馆，演武场。 “人生在世，内在修心，外在修身，我们张氏拳法亦然，它需要的是你全身的协调和一颗自信的心……” 作为教习，张心舞的工作之一，就是将张氏拳法的理念传授给学员。 张心舞在台上滔滔不绝，但下面的一众学员则完全没有受教的样子。 可以说，除开张伟之外，其他人都没在听。 甚至于，张伟还发现他们都有些不耐烦。 没有看错，这几个学员真的就很不耐烦，甚至还有人闭着眼睛正在补觉。 站在张伟一侧的是个眼镜男，看着挺斯文的，但眼神却时不时瞥向张心舞练功服下的胸脯，表情十分的猥琐。 这让张伟想到了罗小布，二人一样闷骚，但罗小布的猥琐是天生的，是藏不住的。 眼镜男偷瞄着张心舞，突然察觉到身侧有一道目光在打量自己，转头一看正好和张伟对上了。 不过他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自觉，相反还朝张伟笑了笑。 “嘿嘿，师弟啊，你为什么要加入这家武馆，是图住宿便宜呢，还是馋张教习的身子？” 眼镜男指了指张心舞，小声朝张伟问道，谈话内容也逐渐变成了老司机的交流会。 “果然！” 张伟心中了然，暗道一声好家伙。 你们真就一个都不是来学武的，全都是另有所图啊。 张伟早就有所怀疑，但经眼镜男这么一说，这才笃定。 张氏武馆的收费其实并不高，甚至以房租来比较的话，还非常便宜。 1200的学费加上500住宿费和300伙食费，一个月才2000块钱。 算下来等于是月租2000，可以睡在武馆的大通铺。 东方都中环地区，能够和别人合租一个大宅子，还有免费的一餐，这怎么算都很划算。 周边的房租，哪怕是合租都快3000了，这还不算其他电费杂费。 这样一比较，张氏武馆简直就是善堂，张心舞更是一个大善人。 “嘿嘿，兄弟你也看出来了，住在这张氏武馆，我都不需要在其他地方找房子租了，而且这花费我一个月工资负担得起，这要是同地段的其他房子，我可能交完房租都没钱吃饭了！” 眼镜男说着，还有些唉声叹气。 他本是一家推广公司的业务员，每个月基础底薪才2500，这工资也就刚刚好够房租的水平。 他偶尔开个单，但每个月到手工资也才4000-5000左右，如果租在其他地方，一个月下来哪有什么存款。 张心舞虽然强制让你上课，但每个礼拜也就周末两天，周一到周五都是自由时间。 而且这里房租又便宜，还有美女教习可以养眼，眼镜男已经在这里租了快一整年了。 “不过，兄弟啊，你一次性交一年的学费，这就有些不理智了，像我们都是一个月一交，这样才保险。” 眼镜男说着，对张伟的行为有些不解。 “这什么说法？” 眼镜男推了推眼睛，指着四周道：“你看看四周，这武馆现在就咱几个人，每个月的学费才多少钱，还要扣除花销和房租，你觉得武馆能经营多久？” “这倒是，我也感觉没什么利润！” 张伟几乎秒懂，武馆的收入只有学费一项，但现在学员都不到五个人，每个月的利润才多少。 这点钱扣掉每天的伙食费，还有每个月给房东的费用，真没有多少利润，也许张心舞还贴钱呢。 什么时候，武馆都有可能经营不善歇业，那么张伟的学费也就打水漂了。 眼镜男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他才一个月一交学费，就担心什么时候武馆倒闭，他好再找房子。 其他学员也都是类似的心思，他们压根就没有将这里当成是武馆。 明白了其他学员的想法后，张伟就打算和他们划清界限了。 这帮人，压根就不是来习武的。 他们就是图房子便宜，或者图人家教习的身子。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年头像我这样想要好好学武的人不多了啊……” 张伟内心直摇头，开始专注听讲。 张心舞讲述的武道内容很多，但张伟愣是没听明白。 因为他还是一个外行人，很多的基础理论都不懂。 这时候，他就有些想念夏千月了，这丫头就是一武道天才，完全可以给张伟开小灶。 “接下来进行基础练习！” 就在此时，张心舞讲完了理论课，开始进行实践课操作。 张伟的第一堂课是测试，教习要知道每个学员的实战基础。 而方法也很简单，二人上台比划比划。 所以张伟的第一堂课，那就是和张心舞对练。 说实话，和女人动手，张伟一开始是拒绝的。 “张伟，你不用把我当女人，我现在是教习，是拳法师范，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 张心舞的一句话，是让张伟少了些心理负担。 “这可是你说的啊，待会拳脚无眼！”张伟突然自信了起来，大步走上演武台。 “嘿嘿，有好戏看了！” 台下学员中，黄毛第一个起哄，一旁的眼镜男也凑了过来。 “你们说，这新来的师弟能撑过几秒钟？” “我看就5秒钟吧，咱们这位张教习不仅胸大，力气也大，拳头还贼厉害！” “瞎说，当初张教习和你动手的时候，是不是放水了？” “是啊，我撑了10秒钟，但马上没了意识……” “所以说啊，我赌100，张教习一定会放水，这新来的学弟能撑过15秒。” “那我跟了，我赌10秒！” “我赌5秒！” 台下，一帮子学员开盘了，居然赌张伟能在张心舞手中撑过几秒钟。 “5秒，10秒，15秒，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啊！” 张伟站在台上，也听到了几个师兄的谈论，心中却鄙夷万分。 他张伟怎么说曾经也是大律师，要是连一个小姑娘的拳头都挡不住，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张伟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热身。 而张心舞也转动着手腕，朝张伟微微笑了笑。 “我上了！” “来吧！” 张伟摆开迎击架势，虽然这个架势很不标准，但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准备。 随后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张心舞以肉眼几乎不可察的速度冲到他的近前。 砰！ 一记粉拳，正中张伟的脸。 或者说张心舞以为张伟能躲，但张伟的脑海中只飘过了三个字。 “太快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张伟面门一痛，眼前一黑，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从张伟喊话到他倒下，前后甚至不超过1秒！ 台下几个学员，全都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压了5秒，10秒和15秒，但没人压1秒啊！ “张伟，张伟，你没事吧！” 台上，张心舞也慌了，完全没想到张伟居然这么不经打，或者说一点格斗经验都没有。 居然一下子就被她给撂倒了。 张心舞连忙给张伟掐人中，开始救治。 张伟却迟迟不见醒，张心舞心中的担心拉满。 “教习，人工呼吸啊！”突然间，台下不知道谁起哄了一句。 眼镜男和黄毛听后，眉头一皱。 他们虽然是贪图房租便宜才加入的武馆，但要说心里头对张心舞没有一点念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心舞容貌不俗，身段窈窕，加上常年练武，身材保持的非常不错，皮肤紧致有弹性，两条腿修长笔挺，人英气勃勃的，绝对是女神级别的女中豪杰。 他们都暗中喜欢张心舞，可现在要让她去给一个陌生男人做人工呼吸，他们心里头难受啊。 可难受归难受，你要让他们代替张心舞，他们也感觉恶心。 张心舞见掐人中无效后，心中一狠，闭上了眼睛，居然真就俯下了身。 无论是黄毛还是眼镜男，看到这一幕后，全都心痛不已。 咔嚓嚓…… 他们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昏迷中的张伟，感觉到唇边传来一阵温润触感，他缓缓睁开眼，结果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容。 卧槽！ 当他的视线恢复，脑海中如遭雷击。 张心舞居然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唇边的触感居然是…… “张伟，你醒了！”张心舞看到张伟醒来后，眉梢一喜。 但一想到刚才二人算是kiss过，她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般，飞速蹿红。 “教习，我头还有些痛，先扶我起来吧……” 张伟为了缓解尴尬，只能岔开话题。 张心舞连忙将张伟扶起，二人这才走下演武台。 经历过这么一回之后，张伟也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战五渣！ 他自己就是一个战五渣，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甚至还被对方一拳头ko，简直是不能看。 这种水平，真要遇到了什么敌人，那不是送菜是什么！ “张教习，多亏你的帮助，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今后我要向你好好学习，争取成为一名武道大师！” 张伟朝张心舞深深拜了一个抱拳礼，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武馆。 今天他的打击有些大，需要缓缓，至于课程安排，明天再说。 而张心舞，也没有想到张伟说走就走。 但一想到刚才二人的旖旎场面，她还有些羞于开口，也就没拦着张伟，任由他离开。 第一天的习武，就在被一拳撂倒中结束了。 但张伟收获了一次美女做人工呼吸的奖励。 喜忧参半…… …… 翌日。 张氏武馆内。 “跑起来，跑起来，都给我跑起来！” 张心舞在普通人眼中，是一个姿容端正的邻家大姐姐，但是在授课时，却也是个严厉的老师。 虽然她清楚很多学员来武馆，都是看中了包住宿吃饭的待遇，但依旧履行着教习的工作。 张心舞手执铜锣，追在张伟等人身后，监督着他们跑步。 锻炼武道，最需要的是强健的体魄，而跑步是最优的锻炼方式。 昨日因为张伟是新加入的，所以没有开始早课，但今天作为正式授课日的第一天，张伟也加入了跑步大军。 他和张心舞以及一众学员一起，绕着四方门街道开始跑步。 跑步路程总计10公里，众人一共跑了50分钟，当完成的那一刻，张伟感觉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10公里，怎么这么长啊！” 他现在躺在武馆内的椅子上，整个人仰面朝天，生无可恋。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原来人的身体居然这么脆弱，这才10公里就已经累得不成人形了。 “太慢了，太慢了，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但是张心舞却不满足，她看着张伟等人都累成狗了，摇头不满道： “10公里跑步，世界纪录接近25分钟，但长久锻炼的优秀武道家，甚至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到20分钟，我给初学者定的目标是35-40分钟，你们却跑了51分钟，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张心舞化身为严厉的老师，开始训斥着张伟等人。 “尤其是你们两个，都已经连续学了快一年了，速度还是这么慢！” 最后，她还重点批评了眼镜男和黄毛二人，他们今天的表现比张伟还不如，居然多次在跑步中停下休息，甚至中途还打算放弃。 毕竟对他们来说，住宿才是关键，学武不过是附带的。 “张伟，你怎么样？” 训斥完毕后，张心舞就来到张伟身边，一脸关切。 对于张伟，她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就是不知是因为昨日的那件事，还是因为张伟的态度。 虽然张伟是一个初学者，但跑步中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咬牙坚持，这一点让张心舞很是满意。 起码张伟和眼镜男以及黄毛不同，他的态度是端正的。 “没怎么样，就是感觉腿有些麻。”张伟低头看着颤抖的双腿，有些无奈。 同样是跑步10公里，他已经不行了，可人家张心舞全程拿着铜锣陪跑，跑完之后还有力气训斥其他人，这就看得出来差距。 “第一次跑步就会这样，以后你会习惯的，你的态度要比他们都好，坚持下去的话，你也可以变强！” 张心舞的鼓励让张伟不自觉点了点头，虽然这些话听着没什么营养，但道理他都懂。 “小姐，我回来了！” 就在此时，武馆内的老妇人拎着一个菜篮子回来了。 这个老妇人叫卢妈，据说是张家的老佣人，张心舞对待她就像长辈一样。 张伟很奇怪，张家看着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怎么还会有佣人。 不过这也是人家张心舞的家事，他不方便打听。 卢妈的工作是武馆的煮饭阿姨，负责给张心舞和学员做菜煮饭。 “张伟，你要留下来吃饭吗？”快到饭点时，张心舞问了一声。 “不，我自己做饭，家里还有舍友等着我呢！” 张伟却拒绝了，一是他没付伙食费，二是家里都有食材，还有一个一张嘴等着吃饭呢。 见张伟离开，张心舞颇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强求。 张伟回到林府，开始自己做饭。 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夏千月却突然发来消息。 原来明天就是法学院的毕业晚会了，这丫头想着今天和张伟通一下气，商量明天的安排。 她待会就到。 “好家伙，这都到1月份了啊！” 张伟看了看手机日历，这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 虽然法学院的正式毕业典礼是6月份，几乎是实习结束的时间，但毕业晚会却一直都是年末前的一月份。 张伟虽然记着时间，但觉得这晚会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要带着夏千月一起去，他自然是回了夏千月一条消息。 吃过饭后，张伟给夏千月发了一个定位，准备在门口候着她。 不过他却发现，隔壁的张氏武馆内部，好像有些动静。 张伟被动静吸引，走到武馆门口。 他朝里头一看，结果就见里面已经闹腾起来了。 “你，你别跑！” “姐，我没做错什么呀，你干嘛打我！” “谁让你偷家里东西的，给我站住！” 张心舞拿着戒棍，正在追赶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照理说应该不是张心舞的对手，但他的身法却灵活的人，在不大的武馆内部上蹿下跳，居然让张心舞一时间追不上。 而且张伟看出来了，这年轻人对武馆非常熟悉，身手也比一般人好，显然也是练家子。 从二人的对话中可知，这好像是张心舞的弟弟。 不过张心舞的这个弟弟，却和身为姐姐的张心舞完全是两种极端。 张心舞偏向传统，做事保守，就像个古典美人。 但她的弟弟却染着一头红毛，穿着流里流气的花哨衣服，戴着耳钉鼻环，整个一小混混造型。 “张伟，快让开！”突然间，张伟听到张心舞再喊自己。 他朝前一看，就见那年轻人已经冲到他的面前。 下一刻，张伟就被年轻人制住，一只手被反绑在身后，对方的一条胳膊正是钳住了他的脖子。 这年轻人身后果然了得，居然一下子就挟持了张伟做人质。 “姐，你别过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会出什么事！” 年轻人制住张伟后，一步步退出武馆，张心舞虽然想要追赶，但顾忌张伟的安全，也只能停下脚步。 “小兄弟，何必如此呢？” “你说什么话，老实一点，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出事啊！” 张伟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年轻人粗暴打断。 “小兄弟，不是我说，我感觉你会出事啊！” 看着年轻人缓缓走出张氏武馆，一想到夏千月马上就到，张伟感觉这年轻人要遭。 如果让夏千月看到自己被挟持，这年轻人就算是个练家子，也万万不是那丫头的对手。 张伟开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方的生命安全。 “张伟，我到啦~” 巧合的是，正东门街道的入口处，隐约传来了夏千月的呼喊。 双方，即将碰面！ 51章 不打不相识，憨憨遇武痴，互称姐妹了？ 夏千月今天很高兴。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去张伟家。 她虽然知道张伟家在什么地方，但还没来过呢。 四方门街道的正东门，夏千月下了公交车后，就开开心心走进小巷子。 很快，他就听到小巷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声音中，隐约传来几声“不许动”、“不要过来”、“小心我误伤人质”之类的话语。 作为武协的实习外勤，刑侦系即将毕业的学生，重案7组的未来组员，夏千月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前方有劫持事件发生！ 憨憨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憨憨了，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二话不说就冲上去。 但现在她会想一想，动用脑子想一想。 如果是张伟在这里，对方会怎么做？ 首先，夏千月来到了现场，并且看到了正东门街道内的情况。 好家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张伟被人挟持了！ 挟持他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面目可憎，正朝着一伙人龇牙咧嘴。 看到这一幕，夏千月心中“蹭”的一下就冒火了，一对小粉拳紧紧捏死，贝齿紧咬。 “敢动张伟，我要你死！” 憨憨的眼中，闪烁着凶光，仿佛要化身恶兽，吞噬一切。 但很快，她的脑海中就闪过张伟平日里的教导。 “憨憨，遇到事情不要冲动，要冷静，要淡定！” 这是张伟和自己相处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夏千月原本快要失去理智了，但一想到张伟的话，却一反常态的冷静了下来。 张伟还说过，她虽然是个憨憨，但外表可不是。 “女人，要学会演戏，这是你们天生的优势！” 接着是张伟说过的第二句话，这也让夏千月牢记在心。 虽然她不是学表演的，但装一装的话，她还是可以办到的。 夏千月冷静分析了片刻，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计划。 她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朝张伟靠近。 “张伟，我到啦~” 此时此刻的夏千月，一脸天真，就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一步一步靠近张伟和挟持者。 这一声呼喊，也吸引了挟持者和全场的注意。 “哟呵，是个靓妞！” 挟持者果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甚至还朝夏千月吹起了口哨，一脸的轻佻。 “张心炎，你为什么要这样，还不快放了张伟！” 另一边，虽然被夏千月打断，但张心舞还是本能的朝挟持者喊话警告。 她叫张心舞，而挟持者叫张心炎，二人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居然向着外人！”张心炎被张心舞的态度惹恼，有些不爽。 “兄弟，我建议你还是放了我……”被他挟持的张伟，也在这时候开口了。 倒不是他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张心炎这小子。 因为他看到了夏千月靠近，或者说感觉到了有一股杀意萦绕在身。 这是让他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最关键的是，这股杀意锁定的目标还不是自己，而是挟持自己的张心炎。 张伟也奇怪了，憨憨今天怎么回事，居然会演戏了。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憨头憨脑，做事全凭冲动，完全没有一点耐心的夏憨憨吗？ 不过，夏千月此刻表现出的姿态，确实放松了张心炎的注意力。 “姐姐，我再说一次，别靠近我！” 察觉到张心舞要靠近，张心炎立马转身，将张伟和自己面朝对方。 “张心炎，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就赶紧将张伟放开，否则他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 “哼，他要怎么样都和我无关，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张心舞还要威胁一番，但却被张心炎直接打断。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因为张心炎正对着追赶而来的张心舞一行人，所以后背大开，而且正好是夏千月这个方向。 不仅如此，夏千月一直装着无辜的模样，偷偷靠近张心炎，二人只有差不多5步的距离了。 这个位置，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张心炎动手前，率先攻击对方。 刹那间，夏千月动了。 “你丫的快放了张伟！” 伴随一声爆喝，夏千月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冲向张心炎。 后者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强劲的杀意，让他本能的心生震颤，双手下意识的一哆嗦。 张伟从他手中挣脱，连忙逃开。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啊！ “糟糕！” 感受到人质脱手，张心炎暗道一声要遭。 他猛然转身，双手下意识抬起，作为武者的本能让他的身体摆出了招架姿态。 但他刚有所动作，胸口就被一脚踢中，并且这一击是连续攻击。 夏千月借助短暂的冲刺，娇躯飞起之后，猛烈的一脚正中张心炎胸口，另一条腿再次发力，随后是电光火石般的第二脚和第三脚。 凌空三连踢，全都正中张心炎的胸膛。 砰砰砰！ “哇——” 三声炸响之后，则是一声惨叫。 张心炎胸口如遭大锤重击般，身体朝后方飞了出去。 他飞出十几米距离，才堪堪坠落在地，然后还硬生生在地上拖出了将近十米距离。 这三连踢的威力，恐怖如斯！ “小炎！”看到这一幕，张心舞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冲向张心炎。 虽然自家弟弟不学好，但毕竟是亲弟弟，是自己的家人。 当张心舞来到弟弟身边时，就看到张心炎嘴角溢血，右手捂着胸口，满脸涨红。 “好，好猛的踢击……”张心炎嘴唇颤抖，几乎要失去意识。 “张伟，你没事吧！” 另一边，一击踹飞了挟持者后，夏千月连忙来到张伟身边，赶忙关心了一句。 “我没事，不过我担心他有事啊！” 作为最熟悉憨憨的人，张伟对于夏千月的战斗力，自然是了解的。 刚才那招三连踢，普通人要是接下来，估计胸口的肋骨都要全断了。 张心炎哪怕练过武，身子骨比一般人硬朗，也怕不是要有性命之忧。 “哼，他敢挟持你，姑奶奶一脚踹死他都活该！” 夏千月却冷哼一声，满脸愤恨。 毕竟张心炎可是挟持了张伟，用夏千月的说法，这种人死有余辜！ “可别了吧，我可不想为你打官司……”张伟嘴角抽了抽，心里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你要踹死我弟弟吗！” 但就在此时，又一阵凌厉的杀气飘出。 这股杀气的源头是张心舞！ 看到自家弟弟被打的几乎失去意识，张心舞作为姐姐，终究于心不忍。 此刻听到“凶手”夏千月在那里沾沾自喜，甚至还说要踢死张心炎，她作为姐姐自然不能忍。 “活该，谁让他劫持张伟来着！”夏千月下意识的还了一句嘴。 但就是这句话，却成为了导火索。 张心舞双手捏拳，发出咔嚓声响。 这一刻，这位武馆的教习，也终于动了真火。 “卧槽，教习怒了！” 原本追出来看戏的黄毛和眼镜男等人，看到这一幕后，全都齐齐退缩至武馆内。 张心舞虽然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但她同样是一位战斗力惊人的武道家。 此时此刻，仿佛有一场龙争虎斗要上演。 张伟也感受到了压力，连忙提醒一句。 “憨憨，别冲动……” “张伟，你让开！” 但他却被夏千月一把拉开，只能退到侧边位置。 武道家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尤其两人都算是高手，见了面自然要分高下！ 夏千月走入场中，和张心舞针锋相对。 一边是铁憨憨女汉子，一边是武馆的教习，两个女人的身上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隐约可见两道电弧交击，空气中迸发出一道道剧烈的火星。 夏千月和张心舞，全都摆开架势。 一边是搏击的起手式，双手握拳，脚步缓缓移动。 一边是推手的招架式，双掌齐推于身前，双脚微微弯曲，准备迎击。 “你敢伤我弟弟，我要为他报仇！” “你弟弟挟持张伟，我打他天经地义！” “废话少说，出招吧！” “我怕你呀！” 见张心舞挑衅，夏千月冷哼一声，身形弓起之后，双腿弹起，借助冲力杀向对方。 加速冲刺之下，夏千月的速度甚至远超肉眼的速度，一个起跳之下，就是一招势大力沉的攻击。 “好快！”张心舞就感觉面前刮起一阵狂风，武者的直觉提醒她，必须要躲开。 她的身形连忙朝身侧躲闪，身形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夏千月的踢击。 “反击！” 张心舞扭身之下，双掌齐推，就要乘对方立足未稳出招。 但夏千月的身形却在半空中以极其高难度的动作扭动了一下，居然在失去借力点的情况下，凌空一脚鞭腿甩踢过来。 “什么！”张心舞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双手下意识的举到面前格挡。 砰！ 张心舞的双脚像是钉耙一般钳住地面，身形倒退数步距离，这才挡下了刚才踢击的力量。 “好强劲的力量，单单只是踢腿，就有如此威力……” 她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但夏千月踢脚之后，双手撑住地面，随后两臂发力，整个人从地上弹起。 “还没完呢！” 夏千月继续加速冲刺，仿佛不要命的疯狗。 张心舞见敌人如此强悍，也打算不再藏私了。 虽然她是武馆教习，平日里传授的都是一些基础架势。 但她张家可是有家传拳法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张心舞不愿意动用而已。 见夏千月身手如此了得，她的武者本能也被唤醒了。 张心舞的动作一变，原本的招架式变为推手式，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化为一汪清泉，动作变得无比缓慢。 不！ 不是她变慢了，而是动作的幅度轻微，让人以为她变慢了。 夏千月的攻击杀到，一记虎爪直取张心舞胸口。 这一击要是抓实了，胸都给她捏爆！ 但张心舞只是微微一闪，身体化为一阵残影，避开了攻击。 “嗯？”这一刻，换成是夏千月惊讶了。 她原本以为，张心舞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过一击不成，她还有后招。 夏千月右脚高高抬起，又是一记鞭腿甩出。 但张心舞身子后仰，鼻尖险而又险的擦过这一脚。 第二击，再次落空。 夏千月踢腿结束，需要转身调整，这一刻是张心舞的反击时机。 “机会！”后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挡空隙。 右手化作贯穿利刃，径直刺出。 夏千月感受到面前有锋芒来袭，那是张心舞的惯手，对方的五指收束，化为了锋利剑刃。 “不好！” 看着这一招攻击袭向自己胸口，夏千月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一击，显然出乎她的预料。 危机关头，憨憨的她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能力，全身的肌肉组织协动，身体本能的朝一侧扭转。 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不仅要在踢腿转身之后恢复平衡，还要再次扭动身体，一般人的腰压根承受不住如此连续的动作，也做不出这么大角度的扭矩。 但憨憨做到了，甚至双脚还牢牢踩住地面，重心没有偏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开了这一击。 “怎么可能！” 张心舞看着自己的一击擦过夏千月的胸口，面露震惊。 这一击，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会中招。 甚至于，那胸前的两坨肉，也会被自己击中。 但憨憨不同，她胸前没肉啊！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会是飞机场呢？ 夏千月为了掩盖这个缺点，一直都穿着宽松的衣服，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张心舞不认识夏千月，自然不晓得这一点，她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也许穿了束胸等等。 总而言之，张心舞的刺击落空，整个人的空门都暴露在对方面前。 “哈！” 夏千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右脚猛然抬起，一个膝撞直接顶在张心舞的肚腩。 “给姑奶奶死开！” 又是一声爆喝，憨憨连续出招，膝撞之后是侧身肘击，打在了张心舞的腰身。 张心舞身侧中招，腰腹遭受巨大的力量，人也步了弟弟的后尘，朝着武馆方向飞了出去。 砰！ 她的身体砸在了武馆墙壁上，整个石墙发出一声震响，躲在门内看戏的黄毛和眼镜男等人，全都下意识的瘫倒。 如果这一击的威力再大点，可能墙都要被撞塌了！ 他们心中都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这两个女人打架，为什么这么凶残呢？ 张伟看着被一膝盖顶起，然后被一个肘击打飞出去，最后砸在墙壁上的张心舞，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 他连忙跑向张心舞，想要查看一下后者的鼻息。 就像刚才想的一样，他怕自己要替某个憨憨辩护，那可就糟了。 夏千月的力量有多大，他可是亲身领教过，那是要打死人的。 “好……好身手……” 就在张伟跑动时，原本以为会失去意识的张心舞，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咔嚓！ 但下一刻，她的表情崩了。 右手捂住腰，一张脸因为疼痛，微微变了色。 夏千月的攻击，让她受了内伤。 但此时此刻，张心舞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的眼中只有夏千月。 “天才啊，天才啊……你真是天才……” 张心舞就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看着夏千月的眼神都在发光。 “你的身手太好了，你的身体素质、身体柔韧性，还有反射神经，都是天才级别……咳咳咳……” 她拖着重伤的身躯，硬生生走向夏千月在，这一刻的她，眼中没有其他杂念，只有一个念头。 将眼前这个天才，收入到张氏武馆门下。 “喂喂喂，张伟，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 某憨憨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娇躯缩在了张伟身后，有些害怕。 张伟无语，你丫的刚才战斗力这么猛，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加入我们张氏武馆怎么样，我不收你学费，免费教你拳法啊！” 张心舞来到张伟面前，神色亢奋的说道：“你是天才，真正的武道天才，俗世只会埋没你，和我一起学武吧，我保准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打遍天下无敌手！”听到这几个字，夏千月原本忌惮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兴奋。 “喂喂喂，不是吧，这就动心了？” 张伟也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心态变化，顿时无语了。 刚才你们还打生打死来着，现在怎么剧本不对了呢？ “我真的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然！” 夏千月问了一声，张心舞的脑袋就和小鸡啄米般点着，眼神更是在放光。 “那好呀，正好我今天没任务！” 憨憨兴奋了，一把甩开张伟，来到张心舞面前。 “走，去我家武馆内详谈。” “好啊，正好我对姐姐的拳法也有兴趣。” “那感情好呀，今后你就是我妹妹啊，咱们以姐妹相称。” “嗯嗯，姐姐好……” “妹妹你也好，今后你就叫我小舞姐吧。” 看着其乐融融走进武馆的张心舞和夏千月，张伟的表情诠释了啥叫目瞪狗呆。 “这算个什么意思，憨憨遇到了武痴？” 他如此想着，也要走进武馆，看看这两个女人要做什么。 “兄弟，救救我……” 但他的裤腿却被一双手拉住。 这是张心炎，现在勉强撑着口气。 “我勒个去，都忘了你……” 张伟这才反应过来，张心舞的弟弟还在地上躺着呢。 52章 良药苦口，回东大（补偿1章） （鉴于上一章读者们都说不好，作者菌给大家伙补一章。不过这一章也算日常，案子的话大概过3章左右才会出现，大家多多担待……o(╥﹏╥)o，天天写案子的话，作者脑细胞都要死光了……） …… 张氏武馆，大堂。 张伟也没有想到，张心炎还能被救回来。 这小子身子骨居然这么硬朗，简直就是铁板。 不对，夏千月的凌空三连踢连铁板都能踢穿，这小子简直就是钢板。 不过虽然侥幸活下来了，但张心炎也不好受，现在还在院子里的竹席上躺着呢。 “来，小炎，张嘴喝药。” 武馆的老妇人卢妈，端着一碗熬制的中药，走到张心炎面前。 这碗中药泛着幽幽绿光，光是飘散出来的热气，就带有呛鼻的中药味。 当卢妈端着碗来到张心炎面前时，后者的脸都扭成了菊花。 “不，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喝药……” 张心炎开始挣扎，表现的十分抗拒。 “傻孩子，你不喝药，受的伤怎么能好呢？” 卢妈依旧一脸慈祥，笑盈盈道：“乖，小炎，这是你姐姐亲手给你熬的，她喝了都没事，你身上伤这么重，不喝怎么行？” 说着，她还招呼张伟等人。 “来，都来帮忙，帮我按住小炎，他对喝药还有些抗拒。” “好嘞！” “没问题！” “包在我身上！” 黄毛和眼镜男等人听到后，连忙上前，死死按住张心炎的胳膊和腿，甚至有一人找来了筷子，撬开了张心炎的嘴。 “快，卢妈，给他灌药！” 眼镜男更是立马提醒，让卢妈行动起来。 那碗散发着苦味的中药，就被卢妈一股脑倒入张心炎的嘴里。 吨吨吨…… 张心炎的四肢被死死钳住，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双腿疯狂乱踢，表情扭曲，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张伟看得出来，这碗药杀伤力巨大，张心炎的脸都变得狰狞了。 “奇怪了，为什么他们几人都这么热情？” 看着牢牢锁住张心炎的黄毛等人，张伟略感疑惑。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张心炎兄弟，你这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这药可是好东西，它能活血化瘀，强身健体，调理内息，除开味道难喝了点，剩下什么都好，所以你就多喝点吧！” “你要是不喝它几大碗，那剩下的就都是我们喝了，你姐姐每个礼拜都会给我们熬一次中药，那味道简直就是下地狱，今天你帮我们一次，我们全都会记下你的恩情了！” “话说回来，你也别偶尔回来呀，要我说你每个礼拜都来一趟，帮我们把药喝了吧！” “说的也是，为了我们，你今天就受点苦，你受罪总好过我们大家伙一起受罪不是！” 张伟算是听明白了，这中药是张式武馆的“福利”，是张心舞熬制给大家伙喝的。 可他们都不是真心习武的人，对于中药更是十分抗拒，因为这玩意味道太苦了。 在黄毛等人看来，这中药是刑讯逼供的利器，是潘金莲给武某人的催命符，是来自地府的孟婆汤，总而言之这玩意就不是给人喝的。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 既然有个人受了伤要喝药，那干脆就全灌给他喝了，岂不妙哉！ 张心炎就成了那个牺牲品。 一碗药下肚之后，张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张心炎的脸部肌肉还是抽搐，整张脸变得有些红得不自然。 “这么夸张吗……” 张伟心中嘀咕，这药也忒猛了吧，这要是放在古代，估计都没老虎凳辣椒水什么事了。 “张伟，来喝药啦~” 但就在此时，内堂却传来一声吆喝。 就见夏千月端着一碗和卢妈手中同款的中药，兴冲冲的走向张伟。 “张伟，我和你说呀，这可是小舞姐姐家传的秘方，强身健体大补汤，喝了身体倍儿棒！” 夏千月一脸兴奋的来到张伟身边，开始吹捧起手中的药汤。 感受着鼻尖传来的苦涩中药味，张伟的脸都绿了。 “憨憨，这药，你……” “嗯嗯，我喝了呀，虽然味道苦了点，但喝完之后我感觉身体特别舒服，丹田暖烘烘的，你也赶紧试试嘛~” 夏千月以为张伟要问自己喝没喝，她立马回了一句。 “我和你说啊，小舞姐喝了药之后，刚才受的伤已经恢复了，不仅如此她还能生龙活虎的打桩呢，你看这药多好，趁着还热乎，赶紧喝了。” 她说着，又将药送到张伟面前。 看着夏千月一脸期待的模样，张伟回头看了眼张心炎和黄毛眼镜男等人。 张心炎已经眼皮泛白，人都失去了意识，而黄毛等人则是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行，我喝！” 感受着夏千月是真心为自己好，张伟想了想后，选择咬牙抗下来。 他端起药碗，捏着鼻子，整口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一碗药下肚，张伟感觉嘴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一阵苦味在喉部冲涌而起，在肚子内翻江倒海。 张伟的五官也跟着扭曲起来，一张脸在短短几息之内，演绎了人间百态。 “憨憨，这药怎么这么苦……” 虽然心中有所警戒，但喝下去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是的呀，味道却是有些苦，但有句话叫良药苦口嘛，我不也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夏千月却不以为然，从张伟手中接过空的药碗后，朝眼镜男等人笑道：“你们是不是都没喝啊，小舞姐今天熬了两炉，你们都有份哦，我去给你们端出来。” 她说着，真就兴冲冲走回了后厨。 “兄弟们，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眼镜男黄毛等人，全都一股脑冲出了张氏武馆，一溜烟直接跑没影了。 看起来，那中药大补汤，就是洪水猛兽。 当夏千月再次回到大堂时，就见到这里空荡荡的，黄毛等人都跑没影了。 “怎么办，这么多碗药，不能浪费呀？” 她看着手中的四五腕药，有些不高兴了。 “张伟，要不你……” “别，我还想活着！” 感受到夏千月的目光，张伟连忙摆手，他还不想死。 危机关头，张伟只能扫视全场，最后一指躺在地上的张心炎。 “你看那，那小子之前被你踢了三脚，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你这几碗药都灌给他吧！” “哦，对哦~” 夏千月听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张心炎交手的事，连忙走向对方。 “对不起了，张心炎小兄弟，你的恩情我会记下的……” 看着夏千月将昏迷的张心炎抓起，开始准备灌药的动作，张伟已经在心里替他默哀了。 30分钟后。 哇—— 感受着胃内一阵翻腾，张心炎翻身坐起，原地呕吐了起来。 他感受着胃部的膨胀感，心中无比苦涩。 他只模糊记得，有个女人好像给自己灌了好几碗“毒药”，这是想谋杀自己吗。 他看向大堂内，就见“凶手”正在和自家姐姐有说有笑。 张心炎一张脸都气的发绿了。 他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原因，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张氏武馆。 而另一边。 喝完药之后，张心舞依靠着药力恢复了伤势，现在正在和夏千月畅聊武道呢。 这两个女人其实都算武痴，现在就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聊得兴起。 甚至于，一旁的张伟都插不上话。 这就好像两个老司机相遇，他们聊着城里哪家发廊价格便宜，哪家ktv公主养眼，哪家会所的女技师职业素养好，老实人哪可能听得懂。 这一聊，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当天色渐暗，夏千月才想起来正事。 “张伟，明天就是晚会了，我还想找你商量一下呢……” “还商量啥，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了呗，反正衣服都给你买好了，明天我们学校见！” 最后，张伟拍板，很快敲定了事项。 夏千月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和张心舞挥手告别。 看起来，这丫头是真心喜欢张心舞和张氏武馆。 憨憨夏千月遇到了武痴张心舞，二人打过一次后，算是擦出了友情的火花。 最后看时间很晚，张伟也和张心舞告辞了，返回了林府。 至于张心炎的事情，反正是他们的家事。 既然张心舞不愿多谈，那么张伟也不好多打听。 …… 翌日。 经过一夜的充分休息，张伟起了个大早。 看天色不错，他拿出手机给夏千月发了条信息，就直接出发前往东大。 虽然毕业典礼在六七月份，但这一次的年终晚会，却同样是大事。 据说东大法学院的晚会，会邀请东方都法律界的一些知名律师来参加，他们很多都是东大的校友。 如果能够在晚会上结交大律所的人物，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的话，那对于广大毕业学子来说，可就是未来工作上的一大便利了。 据说每年都有人在晚会上一鸣惊人，得到大律所的offer。 当然，这个说法张伟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是难得可以见识到东方都律师界的机会。 张伟正好可以看一看，东大法学院曾经有多少厉害的前辈，也许能见识到一些将来的对手呢。 当他到达东大时，时间临近10点。 张伟等候在校门口，看了看时间，顺手打开v信。 不多时，夏千月的消息发来了。 夏千月：张伟，我到啦！ 看到消息，张伟会心一笑。 校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随后一个美丽的声音从车门内钻了出来。 “张伟！” 夏千月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兴奋的朝张伟挥手打招呼。 今天的憨憨，那是一点也不像铁憨憨，相反穿着职业套装的她，展现出了和平日完全不同的风貌。 容貌俏丽，精致干练，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张伟，你来多久啦。” “没多久，我也刚到。” “接下来，咱们去哪？” “去我们教室等呗，虽然晚会是晚上开始，但我们可不是大人物，校方让我们提前到，应该是有事情宣布吧！” 张伟说着，绅士般的伸出手臂。 夏千月脸蛋微微一红，但还是淑女般的将手搭在了张伟手臂上，二人挽着手，就像是已经开始参加舞会的伴侣，漫步在东大校园之内。 东大法学院，这里承载着二人四年的记忆，也是在这里，夏千月认识了张伟。 不过张伟本身对于这段记忆却并不感冒，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原主人的时候。 张伟有时候也不得不对原主人的遭遇表示惋惜，如果这小子没有死亡，也许能够好好做人。 但他更清楚，原主的性格软弱，心智不坚定，遭遇一点小事都想不开，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成为大律师的。 大律师，最主要的就是抗压能力，而这一点原主就很不过关。 就在张伟感慨之际，法学院教室到了。 张伟学的是刑法，所在的系是法学院刑法系，原本刑事司法是单独的院系，但后来合并成大系，所以这个系人很多。 张伟所在的班级是2班，总共有接近40位学生。 当他们来到教室时，里面才坐着差不多10位学生。 张伟对于曾经的同学，并没有任何上去混脸熟的意思，因为他担心自己不是原主，可能会暴露一些问题。 但他其实是想多了。 原主本不善交际，大学四年和同班同学都不太熟络，整个学校几乎没有说得上话的人。 除了他的舍友罗小布外，也就只有夏千月这个铁憨憨和他相熟，其他人对于张伟的了解，还停留在之前那场对贾美丽的诉讼中。 所以当张伟带着夏千月进入教室时，其他学生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他的关注度并不高。 反倒是一旁青春靓丽的夏千月，引起了不少男生的关注。 “张伟来了？” “那就是张伟？” “想不到他还真来了，袁栋估计恨死他了吧？” “那也是袁栋活该，谁让他找了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呢！” “你可拉到吧，你当初难道就没有对贾美丽有想法，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吧？” 虽然是法学院即将毕业的学生，但他们的聊天内容趋于八卦，他们依旧还未摆脱学生的身份。 张伟带着夏千月走到教室角落，那里是他的位置。 随着时间推进，教室内的学员们也陆陆续续到来。 其中不少学生还有些愁眉苦脸，张伟知道，他们这是没有通过法考，所以表现的如此悲观。 对于法学院的学生来说，通过法考是成为律师，进入司法界的第一步。 可有些人连第一步都迈不过去，这就是问题了。 如果第一次迈不过去，那么将来的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可就更加困难了。 因为你要工作，你要生活，而这些都为分你的心。 你在学校里，还可以专注学习，专注复习，为法考做很多准备。 可一旦你离开学校，你再准备考试的话，效率很可能比不上校园内。 每年法考，学生的通过率反而是最高的，可能通过率达到30%-40%，但一些二战三战的人，通过率只有10%左右。 法考知识点很多，就算题目的深度不高，但考的却很全面，你必须要全面复习才能应对。 一旦进入社会，难免就会因为一些事影响复习，无法做到面面俱到，这就会影响考试的发挥成绩了。 张伟对于这些没通过法考的学生，那是一点同情都没有。 活该！ 让你们不好好学习，天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刷手机来着，要不然天天看女主播。 说到女主播，张伟立马想到了罗小布。 这小子就是典型的大学生，这些缺点他愣是全占了，可结果居然也通过了法考。 “难道是我激励了他？”张伟摸了摸鼻子，有些怀疑。 说曹操曹操到！ 罗小布也到了。 “张伟，你来了啊！” 作为好室友，罗小布第一时间发现了教室后排的张伟，那叫一个兴高采烈，走路都带风。 现在的罗小布，已经通过了法考，完全碾压班级里不少同学，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比平常多了。 最为关键的是，最近几天他给某个心仪许久的女主播刷礼物，刷到了榜单前三，前段时间女主播终于答应和他这位榜三大哥出来见面。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法考通过算金榜题名，女主播同意见面等于洞房花烛夜，喜事占了俩，能不快乐吗？ “怎么，女主播答应和你见面了？” 张伟看到罗小布，那是一个顺嘴。 但罗小布听到此话，面色一变，随后飞速坐到张伟身边，面色凝重道： “张伟，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是谁走漏了风声？” “不会吧，你这是刷了多少礼物？” 张伟也一脸诧异，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甚至带有一些调侃意味，没想到居然被他言中了。 “刷了2万多一点……”罗小布有些难以启齿。 张伟听后，嘴角抽了抽，心中那是直摇头。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人，在哪儿哄抬*价！ 以前老司机去发廊点个特殊服务，发廊妹收他300块，能做一个半套，多加200甚至能搞一个全套餐。 结果现在你刷个500块礼物，就换来一句“谢谢大哥的礼物”、“爱你哟，么么哒”，你们还乐的屁颠屁颠继续刷。 罗小布刷了两万，人家女主播才答应出来见面，见了面还不一定能发生什么。 老司机要知道这些，估计心里头都要骂娘了！ “萝卜，我劝你还是收收心，找个老实姑娘娶了吧，别浪费时间在这些女主播身上了……” 张伟拍了拍罗小布的肩膀，语重心长规劝起来。 53章 晚会开始，宾客入场，贾美丽也来了？ 教室内。 随着晚会的时间临近，学生们陆陆续续来齐。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人欢喜有人忧。 熟络的已经互相攀谈起来，互相诉说着将来打算。 其中听到最多的，自然是准备进入xx律所，或者找到了xx公司的offer等等炫耀的话。 这些属于通过了法考，前途一片光明的。 还有一些则是找到了xx兼职，或者准备在家复习，开始备战明年的法考等等。 这些都属于未通过法考，但自信心还没有受挫的人，未来可期。 学生间的小团体，自然是一撮一撮的，而在角落里则是罗小布和张伟，夏千月的三人小团体。 “嘿嘿，张伟，我和你说啊……” 罗小布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关注自己后，凑到张伟近前： “我准备过段时间，去公证处实习了，我爸妈给我托了个关系，让我进入公证处。” 张伟听后，略微皱眉。 “你要去当公证员？” 他看着罗小布，不过倒也不算意外。 公证员的资格审查比律师还要难，不仅需要在公证处有2年以上的实习经验，而且还需要严格的政审和背景调查，经由相关人士的举荐才能进入公证处。 公证员同样需要通过司法考核，并且工作的内容相对单调，对于律师来说算是缺少了很多挑战性，但也胜在安稳。 比如老人订立遗嘱、男女双方签订婚前协议等，都需要公证员。 罗小布这个人，张伟自然清楚。 他虽然通过了法考，但却连参加模拟法庭都怯场，除非后天克服障碍，否则还真上不了庭审。 “是的啊，我爸妈好不容易找到的关系，再说了我去当律师也不合适，我可没有你那么厉害！” 罗小布说着，还有些羡慕张伟。 毕竟在法庭上谈笑风生的本事，每一个法学生都想拥有，但性格这一块很难改变。 这一点上，罗小布那是自认为比不上张伟的。 毕竟，法学院的学生，谁不幻想着自己是叱咤风云的大律师？ 就在三人聊天时，辅导员也来了。 张伟所在班级的辅导员是一个中年妇女，姓什么他都快忘记了，只记得对方在开学时候在班级里说了些话。 张伟虽然学习不错，但大学四年间都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和这位辅导员也几乎没交流过。 “同学们，可以先进会场了，咱们法学院的学生按照班级轮流入场，集合地点在展览厅的偏厅！” 辅导员说着，催促同学们开始行动起来。 众人开始排队，走向晚会的集合地点。 这一次举办晚会，法学院也下了血本，不仅将校园内的一处大展厅空了出来，还专门请包装和运营公司来主持。 甚至于学校还请了隔壁航空航天学院的学妹们来当迎宾司仪和主持人。 当法学院的学生们来到晚会现场，看到一个个穿着红色旗袍，身材婀娜的年轻学妹，很多自我感觉良好的男学生，都主动上去搭讪要v信好友了。 罗小布也同样如此，虽然他约了女主播，但都是以后的事，哪个学长不爱粉粉嫩嫩的学妹呢？ 张伟倒是无所谓，身边已经有了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女，学妹们对他来说反倒没有吸引力。 张伟携夏千月一起进入展厅。 展厅很大，分三个会场，左右偏厅和中间的正厅。 根据校方安排，正厅用来迎接贵客，左右偏厅是法学院学生们聚会的地方。 整个会场布置成自助酒会现场，倒不是张伟印象中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围着一张大圆桌吃饭。 看起来校方也注重档次，或者说逼格！ 他们班级很快找到了位置，位于左侧偏厅一个靠角落的位置。 不过晚宴开始之后，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走动，这个位置也只是暂时的。 如果你的社交能力不错，甚至可以去正厅里头和校领导以及校外的贵宾交谈，前提是他们会给你面子。 但学生间更多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找想同地位的人攀谈。 “无趣的宴会！”看着四周聚在一起的学生们，张伟感觉有些无聊。 宴会什么时候有意思，估计要等到“主角”们入场才行吧。 至于主角什么时候入场，那自然是来得越晚，身份就越高了。 不过张伟前世参加宴会，都不喜欢迟到。 无论是他等人，还是别人等他，他都不喜欢。 但现在，他需要耐着性子。 “这位同学，方便加个v信好友吗？” 但就在此时，张伟身边出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原来是有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突然来找夏千月要微信了。 虽然夏千月不是法学院的学生，但这一点没人知道，而且她读的刑侦学院也属于东大。 加上夏千月今天的穿衣打扮，将她知性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搭配上那碾压全场的娇艳容貌，自然吸引了很多男生的注意。 男生嘛！ 尤其是很多毕业的男生，即将要踏入社会，所以内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学生时代骚动的内心，也不打算压抑了。 碰上漂亮妹子，加个v信都是常用套路。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后续就直接快进到约吃饭，约看电影，最后约宾馆或酒店开房。 “不好意思，我和张伟一起来的！” 但夏千月，显然不吃这一套。 她直接挽着张伟的手臂，告诉附近其他男生，我这朵名花有主了。 这个男生的脸皮不够厚，见夏千月有了张伟，只能灰溜溜走开。 但张伟却察觉到，附近有不少男生，依旧蠢蠢欲动。 一是因为夏千月足够漂亮，二是因为张伟太过于普通。 战利品丰厚，而且挑战难度不大，所以有很多男生都蓄势待发，就等着看有没有人继续打头阵。 “校领导入场！” 但就在此时，一声宣颂却打断了男生们的念头。 原来是法学院的领导们来了。 这可是正主，所以学生们都看向正厅入口。 就见以院长杨清泉为首的法学院领导们，开始迈步入场。 其中主c的位置，自然是院长杨清泉，在其身后则是三位副院长，其中在模拟法庭担任审判长的耿红霞自然在列。 再之后就是法学院的一些教授了，和张伟有矛盾的郑前教授就在其中，并且还在靠前的位置。 甚至一些系主任的位置，都没有郑前的位置好。 “咦，罗飞翔教授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人群中，罗小布有些奇怪的嘀咕道。 张伟就在他身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提醒。 罗飞翔教授也算是张伟的授课老师之一，对方还是刑法学的主讲教授，讲课幽默风趣，善于举例，深受同学们喜爱。 所以罗教授一出现，就有很多学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我记得罗教授才四十岁上下吧，怎么看着像五十岁了啊？” “何止啊，我大伯都快六十了，但看着也没他这么沧桑啊？” “六十，我咋看着罗教授快七老八十了呢，难道他大器晚成，终于被富婆发现了？” “兄弟，有路子吗，我倒不是想认识什么富婆，就想体验一下罗教授的生活。” 人群中的张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罗教授脸色苍白，双眼顶着熊猫一般的黑眼圈，就和罗小布熬夜追女主播一样，而且还是一连追了好几天不合眼，顺带还冲了好几发的样子。 当然了，罗教授显然不会这么低俗，但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他应该是有心事吧？”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张伟能够感觉到，罗教授一定是生活上遭遇了某种困难。 但他不是八卦的人，没兴趣了解对方的困难。 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 就在全场的注视下，校领导们进入晚宴会场。 他们的到来，也预示着晚宴即将开始。 “宾客入场！” 原本宣读的司仪，再次开口说话。 这一次，她是一边拿着礼单，一边拿着话筒宣布，确保声音能够让全展厅的学生都听到。 “正阳律师事务所王律师到！” “丰收律师事务所李律师携夫人到场！” “东方都律师协会成员章律师到场。” “蓝海公司法务部陈主管到。” “东方都第一拍卖会周管事携夫人入场。” …… 来的人不少，其中有份量的贵客，司仪会宣读名字。 张伟看到了请帖有两个款式，能够被司仪宣读名字的人，拿出的都是红色请帖。 而剩余没有被宣读的，都是普通的白色请帖。 “校方这是在给我们上课啊，社会地位的不同，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张伟自然看得出来，校方这是以请帖的份量，来告诉学生们一个道理。 等将来你们有地位了，也会受到贵客的待遇，但如果你们将来混得不怎么样，那么就会像普通宾客一样，只能在门口走个过场，谁都不会在意你。 “东方都地检总部赵主管与郭主管到！” 在司仪的宣读中，全场目光突然集中向展厅入口。 这一次来得可是两位重量级人物，地检总部的重罪科与轻罪科主管。 赵春明和郭无峰，他们也是东大法学院出身。 “好家伙，原来还能在这里相遇！” 张伟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交恶的地检总部两位主管，居然是自己的直系前辈。 赵春明，郭无峰，这两位在东方都司法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进入晚宴会场后，由院长杨清泉亲自接待。 他们一入场，那就是贵宾，直接进入中间展厅，站的也是c位。 看到赵春明和郭无峰，张伟熄灭了去主厅打招呼的兴致。 他打算待会乘着没人注意到的时候，直接离开会场，去外面吹吹风也好。 起码在外面，不用时刻想着，会场里有两个“贵宾”一直巴不得自己死。 “永杰律师事务所代表，齐律师到！” “西城律师事务所代表，田律师到！” 就在此时，门口的司仪突然高声喊道。 这一次，她宣读的声音比之前都要大，这也预示着来人的身份比其他人都要重要一些。 “居然是十大律师行的人！” 永杰事务所，西城事务所，东方都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二，西城排名第5，永杰排名第6位。 东方都的十大行，那就是“红圈所”的代表，律师们都向往的地方。 听到十大律师行的代表来了，全场的目光再次汇聚于入口。 就见两大律师行的代表，携带着两位穿晚礼服的女士登场。 “齐律师，田律师，欢迎欢迎！” 这一次出面迎接的，是两位副院长，他们将两位代表迎入正厅后，与杨清泉等人会合。 看着十大律师行的代表前来，法学院的许多学生们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无他，那可是十大行啊。 只要能够加入十大行，那就算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以后同学聚会，出门走亲戚，只要说自己进了十大行，那可倍儿有面子。 而随着贵客们纷纷到来，晚宴也正式开始。 展厅内响起了悠扬的音乐，西装革履的法学院学生们开始行动，期待着走向正厅。 而正厅之中，宾客们也都推杯换盏，热切攀谈起来。 偏厅内的学生们，一些通过了法考，并且自我感觉良好的，开始一个个走入正厅，与前辈们接触起来。 这场晚宴，说白了就是展现一下东大法学院的人脉，让学生们也有一个机会接触到东方都的律师界，司法界的机会。 既然校方都给你提供了平台，那么你就得把握住。 张伟就看到，之前那几个想要蠢蠢欲动找夏千月要v信的男生，现在也开始接触一些律师行的执业律师了。 至于那些没有通过法考的，自认为不够资格上台的，那自然是没这个胆子了。 张伟对于接触这些律师行的人倒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不妨碍他带着夏千月来到正厅之中。 无他，因为正厅中有免费的酒水。 “嗯，学校这次下了血本了，这葡萄酒的口感挺醇的，意外的不错！” 张伟轻抿了一口酒水，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张伟，你怎么会喝酒呢，我记得你不喝酒的呀？” 这是让一旁的夏千月不解，暗道你居然会喝酒？ “哈哈，总得练起来不是？”张伟笑了笑，不过他对男人的饮品这一块，也只是偶有研究罢了。 他不抽烟，更不会酗酒，最多就是浅尝即止，但这不妨碍他了解一些酒类文化。 前世他是大律师，为无数富豪打官司，耳融目染之下也对很多酒品有些研究。 张伟朝夏千月笑了笑，就打算换个地方。 “黑足事务所代表，胡律师到！” 但正厅入口处，司仪又喊出了一位来客的名号。 听到这个名号，张伟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他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还是唐春德告诉他的。 据说唐春德在找上自己之前，原本就去找了黑足事务所的胡律师，但没想到被对方赶出了事务所。 张伟对于黑足事务所，本能的有些不喜。 除开因为唐春德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黑足事务所的名声，在整个东方都律师界，也属于风评不佳那类！ 黑足事务所的律师都喜欢耍阴谋诡计，对于道德上的约束也比一般律师要低很多，甚至据一些小道传闻，他们和“道上”的人有联系。 张伟也明白，黑足事务所内的律师都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坏律师”。 这一类人，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做出一些违规举动也在所不惜。 只要你抓不到他，那么他们就不会守规矩。 正因为名声不好，黑足事务所排名东方都十大行第10位。 但据说哪怕是前十的其他律所，都不太喜欢和黑足事务所的律师交手。 “胡耀德来了吗？” “这家伙怎么来了，往年他们黑足不是都不会来吗？” “这家伙，虽然也是我们东大出去的校友，但行事乖张，做事不择手段，我们都羞于提他的名字！” 正厅内，也有人对黑足的名声不喜，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皱起眉头。 “等等，他身边的那个女生是……” “这不是贾美丽吗，她不是因为行为不检点，已经被校方开除了吗？” “姓胡的，居然带着她来当女伴？” 就在胡耀德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礼服的女生，可不就是张伟的“老熟人”，曾经的系花贾美丽。 现在的贾美丽，可不似学生时代那般，给人一种成熟女性的感觉。 她涂抹着鲜艳口红，血红的指甲油，穿着一身红色开领礼服，挽着身边胡律师的手臂，全然没有当初被开除学生的落魄。 “哟，老齐，老田，你们也来了啊！” 胡耀德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朝着正厅最中央的几个人打起招呼。 他提到的人，正是西城和永杰的两位代表。 看到胡耀德和自己打招呼，二人虽然心中不喜，但毕竟都是律师，场面自然要给。 “胡耀德，没想到你也会来！” “以往东大法学院的晚宴，你不是都不来的吗？” 见二人的提问，胡耀德却哈哈一笑，一把搂过身边的贾美丽。 “哈哈哈，本来这种不入流的聚会，我胡耀德是不会参加的，但谁让我的新女伴要来呢，我这不是没办法？” 他说着，还将身边的贾美丽介绍了出来。 不过听到对方借此贬低东大的晚宴，院长杨清泉的眉头深深皱起。 但胡耀德带着贾美丽过来，本就要找上对方。 “对了，杨院长，我的女伴可是今年就要毕业的学妹啊，但是因为一些误会，被你们法学院开除了，今日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吧！” 胡耀德说着，走到杨清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看着是商量，但却丝毫没有谦卑态度的架势。 黑足事务所的人，向来行事就没有顾忌。 也就是在此时，贾美丽的双眸在人群中搜寻，很快找到了目标。 张伟！ 看到这个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自己曾经的舔狗，贾美丽的眸子中闪过刻骨铭心的仇恨。 54章 威胁与挑衅，我心中无畏 胡耀德此人虽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却蕴含凶光，宛若毒蛇。 他来参加东大的晚宴，也出乎了很多人预料。 尤其是他的女伴居然是贾美丽，更是让东大许多人都微微不喜。 而现在，他还当面提出要求，要让东大恢复贾美丽的学籍和学位。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胡耀德，你的要求太过分了！” 哪怕是杨清泉，都感觉到了胡耀德的无理，顿时忍不住了。 “贾美丽同学是我院开除的，她做的那些事，已经不能用私生活不检点来搪塞了，那是对我校名誉的抹黑，开除她也是经过本院诸位商议的结果！” 杨清泉倒是不惧胡耀德，走到其面前，冷声警告：“你胡耀德哪怕名气再大，那也是在律师界，你难道还要来干涉我法学院的决定不成？” “老东西，这么快就跳出来了，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 胡耀德也没想到，杨清泉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对峙。 不过他毕竟是十大行的律师，这一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见自己的要求被拒绝，胡耀德内心虽然阴郁，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甚至还笑了。 “哈哈哈，老院长，没想到居然是你站出来怼我，那看来我也只好放弃了啊！” 胡耀德说着，仿佛真就不打算强求，还笑着拍了拍杨清泉的肩膀。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却给人一种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印象。 毕竟杨清泉可比你大了一辈，曾经还是你的师长，你却如此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胡耀德，今天看在是一年一度的晚会份上，我们就不计较这些了。” 杨清泉说着，就推开了胡耀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准备离开。 “嘿嘿，你不打算计较，可我却要计较了！” 但胡耀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就见胡耀德冷笑一声，朝四周张望：“罗飞翔教授在不在啊，罗老弟，在就回个话啊？” 这虽然是找人，但他在展厅内大声叫嚷的场面，却像是十足的挑衅。 “你找小罗做什么！”看到胡耀德的动作，杨清泉面色骤变。 “嘿嘿，当然是和罗老弟叙叙旧了！” 胡耀德不管杨清泉如何，在人群中四下寻找，最后锁定在了正厅偏角落的位置。 罗飞翔教授就在这里躲着，或者说他特意找了个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角落，将自己“藏”在了这里。 “哎呀，罗老弟，你怎么回事，怎么躲在这里啊？” 胡耀德走了上去，一把将他拉了出来，硬生生拖到了杨清泉等人面前。 罗飞翔本就苍白的面色，因为胡耀德的举动，变得更加惨白，毫无血色。 感受着四周无数道目光交织在自己身上，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但胡耀德却不管罗飞翔如何，他的目的本就是利用对方来打击杨清泉，甚至逼迫法学院为自己妥协。 “罗老弟，怎么说当年我也和你认识一场，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 胡耀德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着和罗飞翔“问候”起来。 “哦，对了，听说你最近被地检总部和调查科请去喝茶了，差点忘了这茬！” 胡耀德装作是不经意间，突然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这则消息，给四周一些不知情的教员，还有学生们带来的极大的震撼。 因为罗教授乐观积极、风趣幽默的教学态度，让他在法学院内的风评很好，所以很多学生都不敢相信他会被地检总部和调查科联合调查。 “罗教授被请去喝茶了？” 人群中的张伟也有些意外，罗飞翔这家伙，难道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所谓的请去喝茶，当然不是真的请他们去品茶，而是被调查问话的说法。 不过在张伟看来，郑前被请去喝茶是很正常的事，但罗飞翔应该不可能。 他也是法学院学生，自然知道罗教授的风评和为人。 这老小子为了教学事业，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女朋友。 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犯事？ “张伟，这家伙好讨厌啊！”一旁的憨憨也感觉到了气氛，指着胡耀德，一脸嫌弃。 “当然了，我也讨厌他！” 他看人很准，所以在见到胡耀德的瞬间，他就知道对方是那种不择手段，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边缘的律师。 这样的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难缠！ 一个做事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来。 而现在，这家伙居然要为了贾美丽，得罪法学院的一众领导，这简直是…… “不对，他喊出了罗教授，难道是有什么把柄可以威胁法学院，他如此有恃无恐，难道……” 张伟好像看出了什么，拉着夏千月缓缓朝正厅的中央位置靠近，他要凑近一些。 厅内，正中。 “罗老弟，你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哥哥说一声！” 胡耀德拍了拍罗飞翔的肩膀，凑到近前：“这一次要不是哥哥我稍微收到了点风声，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想不到罗老弟你和那个姓王的女人，居然还是旧识啊！” 听到胡耀德的话，罗飞翔的瞳孔剧烈收缩，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痛苦。 “嘿嘿嘿，哥哥我虽然不能帮你什么忙，但怎么着也得插一手不是！” 胡耀德却还在继续补刀：“听说了吗，死者的家属准备起诉那女人，可在我看来啊，他们起诉错了对象，一个专门搞科研的妞，能有什么钱赔给他们……” “在我看来，要起诉也得起诉医科大不是，人没有钱，但是学校有钱啊！” 胡耀德说着，又继续看向了一旁的杨清泉。 他丝毫不顾及后者铁青的脸色，继续开口道：“对了，罗老弟也被请去调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和这件事也有关联啊，而他又是法学院的人，这是不是代表着法学院也牵扯其中呢？” “胡耀德，你放屁！”杨清泉终于忍不住了，当众怒斥一句。 他杨清泉在全校师生眼中，一直以脾气好著称，但胡耀德的行为，终于是让他忍不住了，居然当众怒斥对方。 “老杨，你还真是天真啊，我究竟说得对不对，那得是法律来判断，那得是调查来支持，你一个人在这里呵斥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胡耀德却丝毫不将杨清泉放在眼里，继续幽幽道：“我想好了，这次的事情这么大，我们黑足也打算插手其中，怎么着也要分一杯羹不是。” “所以我们决定了，我们将全权代表受害者家属，起诉你们法学院……” 他停顿了一下，见四周所有人都张望过来，才话风一转，矛头直指罗飞翔：“……的罗飞翔教授！” “你说什么？” 一旁的杨清泉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你知道小罗是无辜的吗！” 但杨清泉的话，胡耀德自然是不会听的。 后者冷笑道：“所以说，你还是太天真了，无不无辜，不是你个人能说了算的，得要上了法庭，让陪审团来定夺。” “对了，到时候我作为控方，可能会请你杨院长来上庭作证，我要想想到时候要怎么提问呢，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话，我让法庭视你为「敌意证人」如何啊……” “你……” “还有，我还会联系媒体朋友，将这件事大肆宣传，你们法学院将会作为媒体的主要攻击目标，你说到时候头条的内容会不会变得很精彩啊？” “你这是污蔑，这是诽谤？” “哼，污蔑，诽谤，那也要看网络舆论的威力，一个人说那可能是污蔑，十个人百个人呢，整个东方都两千多万人要是都认为你们法学院有牵连，你觉得这还是污蔑吗？” “你……” “杨院长，你的思维还停留在旧时代呢，现在已经不是纸质媒体的时代了，我要告诉你一声……” 胡耀德说着，凑到杨清泉耳边：“欢迎来到互联网时代。” 胡耀德的挑衅，是将杨清泉压制的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其他人，也都没插手这件事，他们心中好像有顾忌。 “如果惹了我，小心这次的事情，我用罗飞翔来借题发挥。这件事牵扯太多，你们应该不敢沾分毫的，否则小心引火烧身啊！” 听到这番威胁，杨清泉都微微变了脸色。 但他不敢回应，因为胡耀德说的事是真的，这里头牵扯太广。 就像对方说得，哪怕是他都不敢牵扯哪怕一丁点，否则晚节不保，引火烧身，甚至万劫不复！ “你的要求不过是要恢复贾美丽的名誉，为了这个目的，将事情闹到那一步，是不是太过了些？” “过了吗，我觉得挺合适的啊，起码要拿捏住你杨院长，怎么都不过分吧？” 胡耀德的嘴角，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诡笑。 这一次，他总算是拿捏住了法学院，甚至逼迫杨清泉为自己妥协，这让他很满足。 胡耀德再次拍起了杨清泉的肩膀，将脸凑到对方耳边，小声提醒：“杨院长，是帮我这个忙，还是让我非要动用那个手段，你自己选吧，我现在就要答复！” 杨清泉被如此威胁，牙关紧咬，五指捏拳，但却又发作不得，心中自然是无比愤慨。 “唉，小罗，你和那个姓王的女人，命中当有此劫啊！” 他看着一直沉默的罗飞翔，心中无奈，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才望向胡耀德：“这一次，看起来我们法学院必须要……” “胡耀德，是那个胆小鬼吗？” 就在杨院长准备妥协之时，附近却传来一声调侃。 虽然这调侃的声音不大，但说话的内容却十分劲爆，以至于正厅中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的源头，自然是张伟了。 他此刻正在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表情来回应。 “胡耀德哦，我知道啊，他就是个胆小鬼！” 张伟又一次开口，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表演已经进入无数人的视线。 “小子，你说什么！” 他的话，自然惊动了正主，也就是被当众骂“胆小鬼”的胡耀德。 “我说，胡耀德就是一个胆小鬼，怎么，你有意见？” 张伟却丝毫不惧对方，也同样从人群中走出，和胡耀德当面对峙起来。 “哦，差点忘了，你就是胡耀德啊！” 张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挑衅似的看着眼前人。 “你说我是胆小鬼，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污蔑我？” “怎么，我说实话，还成了污蔑吗？” 张伟露出一脸不解，并且继续道：“我是法学院的学生，说的话都是以事实为依据，我可从来不说谎的！” 他摊了摊手，用无辜的表情道：“你胡耀德就是一个胆小鬼，我也没说错啊？” 他的举动，是让四周的围观者，全都惊诧万分。 一个区区法学院的学生，居然敢当众挑衅胡耀德，而且还丝毫不惧对方气势，这简直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胡耀德脸上的阴鸷神色一闪而逝，他压抑着愤怒：“小子，你说我是胆小鬼，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依据，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信不信我让你在东方都混不下去！” “这好说啊！” 张伟呵呵一笑，无视了对方威胁：“我是听唐春德先生说的，他弟弟的唐春风的案子，相信你应该记得吧？” “唐春风，那个牙科医生？” 听到这个名字，胡耀德立马反应过来，当初唐春德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件棘手的案子。 “不错，唐春风！” 张伟点头，冷笑道：“我听说，你胡大律师的建议是让他认罪，可你知道这件案子的判决结果是什么吗，他是无罪的，换言之你胡耀德，不也就是一个胆小鬼，连面对地检总部的勇气都没有，硬生生要冤枉一个无罪之人，你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听到张伟用唐春风的案子来讽刺自己，胡耀德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当然有资格咯，不信你去问问那边的赵春明主管！” 张伟突然一指在旁边看戏的赵春明和郭无峰，让后者二人面色微微一变。 “郭主管，赵主管，咱们又见面了哈，两位气色不错啊，完全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对了，替我给王灿带一声好，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自从和他交了一次手之后，最近都没看到他人了！” 张伟这是明知故问，王灿什么下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被张伟点出来的赵春明和郭无峰，脸色自然是无比阴沉。 他们本来只想看戏的，居然被拉下场了。 感受着四周好奇且带有质询的目光，赵春明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胡耀德律师，这小子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你！” “什么？”胡耀德不解，赵春明怎么会帮张伟说话。 赵春明却不管这些，指着张伟，当众说道：“因为啊，你认为打不了的官司，他帮唐春风打了，他就是唐春风一案的辩方律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张伟是唐春风一案的辩护律师？” “唐春风我记得是无罪释放的，那么就是说，这小子打赢了地检总部？” “王灿，我记得就是那位公诉人的名字，他说和对方交手过一次，岂不是说是真的？” 不止是四周的学生和教员，甚至西城和永杰两大律师行的田律师和齐律师，也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张伟。 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可能还没拿到执业证，却敢去当公设辩护律师，甚至还打赢了地检总部，这简直就是…… 天方夜谭！ 故事会都不敢这么编。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伟身上。 有惊讶，有怀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懵逼。 他们都无法想象，一个新人能够打赢地检总部，这可不是一些地方的区域地检署，而是地检总部啊！ “老赵，你为什么帮那小子说话，这不是平白让他出风头？” 赵春明说完后，就被郭无峰拉到一边。 “你觉得我是在帮他？” “难道不是？” “你看清楚，他现在得罪的是黑足的胡耀德！” 见郭无峰不解，赵春明却点醒对方：“如果是十大行的其他人，我自然不会帮他说话，但黑足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就是一群记仇的豺狼，你只要得罪了他们，那你就别想在东方都混下去，这小子看似今天出了风头，但却得罪了一条狼，你觉得他是赚了亏了？” “原来是这样……”郭无峰终于明白了，顿时看向张伟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 整个东方都，要说敢得罪黑足还不怕报复的人，也就只有十大行排名前三的那几家才行，他张伟可远远不够资格。 “小子，想不到是你！” 胡耀德也没有想到，张伟就是帮唐春风打赢官司的人。 但这不妨碍他记下张伟当众挑衅自己的仇。 “不过你今天站出来嘲讽我，你难道就不怕我，不怕我身后的黑足事务所吗？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整个东方都的律师事务所都不敢招你，我让你在东方都混不下去！” “那感情好啊，你胡大律师这么做，不就是帮我打响知名度吗？这件事传出去，你胡大律师对一个法学院刚毕业的学生赶尽杀绝，这不就让全城都知道你小肚鸡肠，连一个学生都奈何不得，只能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帮我出名，我还求之不得呢！” 面对胡耀德的当众挑衅，张伟却反讽一句。 这是让胡耀德的嘴角肌肉颤动，额头隐约有青筋跳起，却又发作不得。 他刚才的挑衅，简直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张伟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而面对胡耀德的挑衅，张伟拍了拍自己的衣领，随后踏前一步，直视对方。 “我心中无畏，自然不怕你胡耀德！” 55章 罗飞翔的委托，报酬是推荐信 （案子来了！案子来了！读者老爷们期待已久的案子终于来了！） （我知道很多读者都要吐槽了，作者菌写的日常贼烂，有时候还放点小毒，俺们都要弃书了。但作者菌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案子不能连着来，否则读者们也会审美疲劳的。为了本书能持久写下去，作者菌认为日常是必不可少滴，而且后面张大律师也要接自己人的案子不是吗，你们可以把配角看成是猪脚接案子的工具人、纽带、案件的输送口等等，好了，作者菌就说这么多啦。） （ps：原本作者菌预定1号上架的，但和编辑沟通过后，觉得数据还可以冲一冲，就决定推迟上架时间了，当然这队读者老爷们来说是好消息，意味着你们又可以白嫖了(#^^#)，好啦，作者菌要码字啦，争取为大家带来更多精彩的案子~） …… “我心中无畏，自然不怕你胡耀德！” 这一声反击，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张伟此刻展现出的气势，犹如被万千敌军包围，却依旧谈笑风生，让敌将不敢上前分毫的大将。 胡耀德在这气势之下，心中竟生出一丝怯意，以至于不自觉的后腿了半步。 等回神时，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 他居然在面对一个新人时，后退了半步，这简直不可忍！ 尤其是对方还当众说出侮辱自己的话，还说不怕自己，这对于黑足的律师来说，更是大不敬！ “小子，你居然敢……” “对了，你胡律师的品味也不错，居然喜欢穿别人不要的烂鞋！” 张伟却在对方发作之前，学着胡耀德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意有所指看向侧方。 “烂鞋？” 胡耀德还未反应过来，但顺着张伟的目光，看到了一旁眼神怨毒的贾美丽。 贾美丽是什么货色，他胡耀德心里头清楚，这倒也不算什么。 不过他意外的是，贾美丽看到张伟的反应。 作为他带来的妞，贾美丽哪怕回到法学院这个伤心地，也表现的十分平静，可唯独在看到张伟时，展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其中一定有故事！ “胡律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别在这里挡着路，我还要和院长说话呢！” 张伟又拍了拍胡耀德的肩膀，却示意对方让开。 这一刻，四周有不少律师都对张伟表示了同情。 你小子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知道自己现在在挑衅谁吗？ 你在挑衅黑足的胡耀德，他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你现在是爽了，但对方的报复你就不怕吗？ 虽然张伟说过，胡耀德要是对他用手段，那是帮他出名。 但胡耀德要整死你，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小子，你这是拿我当刷名声的踏脚石！”胡耀德终于反应过来。 今天自己成配角了，刚才的挑衅全成了张伟出风头的依仗。 他胡耀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但偏偏，他却拿张伟没办法。 因为对方就是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并没有任何背景加持，同样自然也无所畏惧。 张伟还是孤儿，无父无母，自然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家人，也就没有软肋。 如果胡耀德真选择耍花招压迫张伟，那简直是在给张伟打广告。 十大行的律师，居然不要脸皮的压制新人，可能隔天东方都律师界都要知晓张伟大名了。 胡耀德不是蠢蛋，这种免费帮人宣传名气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好，算你小子有种！” 胡耀德见张伟这小子难缠，而且自己继续放狠话也没有效果，只能冷哼一声退场。 不过他在离开前，还是用蛇一般的眸子狠狠瞪了张伟一眼。 眼神之中的狠辣，不言而喻！ 胡耀德没有继续留在晚会现场，因为留下来也只能看着张伟而发作不得。 他带着贾美丽直接离开了东大校区，回到了停在校门口的车内。 “说，那小子是什么来历！” 关上车门后，胡耀德也不掩饰了，用阴狠无比的语气质问身边人。 “她叫张伟，曾经是我的一条舔狗，但没想到他……” 提到仇人张伟，贾美丽的眼中也闪烁着仇恨，她将张伟的事都说了出来。 不过对于曾经的舔狗，贾美丽的了解也有限。 “你是说，我被一个屌丝法学生给吓退了！” 当听到张伟曾经的事迹，胡耀德脸色一沉，颇有些不甘心。 早知道张伟以前这么拉胯，他何必要退走，这不是显得自己怕了对方。 “不对，如果他真如你说的那样子，在模拟法庭赢了你还好说，毕竟是你们法学生自己过家家，但他赢了地检总部怎么说，那可是地检总部，可不是一个小叻色能够赢的！” 对于地检总部，胡耀德还是给予一定认可的，毕竟他也和地检总部交过手，战绩是输赢参半。 张伟就是个法学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赢地检总部的人。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贾美丽自然不晓得，为什么曾经的舔狗，居然变成了这样。 不过她接着问：“对于你来说，张伟应该不算威胁吧？” “废话，我要是连一个小瘪三都搞不定，还怎么竞争黑足的合伙人！” 胡耀德冷哼一声，对于贾美丽的提问，有些不满。 居然将自己和张伟作比较，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那……那件事，你问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老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胡耀德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贾美丽，目光在对方大长腿上略微停顿了一下，道：“你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够取悦我们老板……” “你借我的渠道上位，我也借你来铺路，我们算是双赢！” 贾美丽认真点了点头，对于胡耀德的目光，丝毫不抗拒。 因为她知道，对方还要仰仗自己帮忙呢。 …… 东大，晚会现场。 胡耀德离开后，会场的气氛再次恢复，大家有说有笑。 但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胡耀德的出现已经给很多人带来了一个信号。 法学院，或者说罗飞翔教授，很可能沾了什么事，并且这件事牵扯很大，很危险。 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去沾染，否则后果难料！ 同样的，因为刚才怼胡耀德的行为，也让张伟出了风头。 毕竟一个法学院学生，敢怒怼十大行的在职律师，而且对方还来自名声狼藉的黑足事务所，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行为。 张伟则丝毫没有自觉，正在和杨清泉谈笑风生。 “小张，唐春风那件案子，真的是你办的？” “院长，你这已经是问得第二遍了，我还要再回答你一次吗？” “这倒不用了，只是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杨清泉虽然知道张伟的庭审水平很高，但却没想到这么高，居然能在地检总部手中赢下案子。 毕竟那时候，他也听说了这件案子，本以为被定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案子居然翻了，唐春风最后被无罪释放了。 “院长，你看郭无峰还有赵春明看我的眼神，这还不够明显吗？”张伟摊了摊手，指了指一侧。 杨清泉连忙看过去，就看到赵春明和郭无峰，正在和罗飞翔说着什么话，但后者显然不想多谈，只是随意了敷衍了几句。 “这帮家伙，不是已经调查完了吗，怎么还缠着小罗不放！” 看到赵春明和郭无峰的所作所为，杨清泉的眼中隐约有些愤怒。 感情这两个地检总部的主管，是将晚会当成了质询现场，来这里找罗飞翔套话的啊。 可小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帮地检总部的却还在死缠烂打。 “院长，罗教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很棘手啊！” 张伟也看出来了，赵春明和郭无峰来晚会的目的，显然是奔着罗飞翔去的。 他们来参加晚会是假，问话是真。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牵扯太大，不是你这个法学生能够参与的！” 杨清泉却叹了口气，示意张伟别打听。 “看起来，还是大案子啊……” 张伟回了一句，但眼中的好奇是难以掩饰的。 “小张啊，有空多陪陪你的女朋友吧，不是你的案子，别瞎操心……” 杨清泉指了指不远处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的夏千月，语重心长。 好家伙，这是有人打算偷家了？ “那我先告辞了，院长！” 张伟连忙告罪一声，直奔夏千月。 那几个男生正围着夏千月要v信，附近还有一些律师行的人，虽然克制一些，但也想要来塞名片认识一下。 夏憨憨虽然脑子憨，但颜值却可以吊打全场女宾客，加上青春靓丽，很多律师都生出了招揽之意。 可惜他们不知道，夏千月压根就不是法学院的。 “走，我们去看看罗教授！” 张伟从人群中拉出夏千月，带着她直奔罗飞翔处。 原本男生们对张伟的行为很不满，你小子居然吃独食。 但听到他要去找罗飞翔，全都熄灭了追赶的心思，有些人更是有多远就跑多远，生怕和张伟二人牵扯。 “哟，这不是赵主管吗，你和郭主管怎么逛缠着罗教授呢，我记得你们两位比罗教授都年长一些吧？” 张伟也不含糊，直接给罗教授解围，也打断了赵春明和郭无峰二人的意图。 “是你小子，你少管闲事，我们……” 见张伟出现，郭无峰本要呵斥一句，但却被赵春明用眼神阻止了。 “原来是小张啊，你这是来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呀，只是看你们二位来找罗教授说话，我这不也想找罗教授说说话吗，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好，我们的话也问完了，罗教授就让给你吧！” 赵春明冷笑一声，带着郭无峰也走了。 他们二人也没有继续在晚会逗留，而是直接离开了晚会现场。 这也说明，他们的目的已经完成，参加晚会不过是走个过场。 现在，罗飞翔身边就只有张伟了。 “罗教授，是我眼花了还是你特意化过妆呢，我记得你才40，属于咱法学院的年轻教授，怎么你看着比郑教授还沧桑呢？” 为了缓解气氛，张伟调侃了句老仇人。 “张伟啊，你真的打赢了地检总部吗？” “当然，你看我对赵春明和郭无峰的态度就知道了，要是输给了他们，哪能像我这般和他们说话呢？” “哦，那就好，说明你是有本事的人，我们院方没看错人啊，对了我有事，就先离开了，你帮我和院长说一声吧！” 罗飞翔可能不想多谈，和张伟敷衍了一句，就头也不回走了。 “看起来，事情很严重啊！” 既然罗飞翔不想和自己谈论，那么他也没打算深究。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实习的公设辩护律师，还需要考虑接下来的工作实习，还等着拿证呢。 张伟继续参加晚会。 时间很快过去。 成为了全场男性焦点的夏千月，期间受到了不少律所的名片，甚至还有一些律师直接告诉她，可以去他们那边实习，将来保转正。 反倒是张伟，压根没有收到一次邀请，这让他很郁闷。 什么时候，颜值也能吃饭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人生产生了某种怀疑。 这是逼自己靠才华去找个富婆吗？ …… 晚会在10点结束。 宾客开始离席，学生们也同样陆陆续续离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晚会上收到邀请的学生，自然很开心。 这代表着他们不仅获得了执业律师的青睐，甚至还获得了未来的工作机会。 可惜的是，十大行的西城和永杰两家，并没有给学生们名片。 晚会期间，也没有学生敢向田律师和齐律师毛遂自荐，二人从晚会开始一直高冷到晚会结束。 但他们心中却对某个人上了心，那就是张伟！ 可惜张伟没找二人搭讪，如果张伟真过去了，他们还真会考虑塞一张名片出去。 “张伟，这么多名片，我要怎么处理，你要不要拿几张过去？” 夏千月捧着手中的几十张名片，有些无奈。 这几乎是前来参加晚会的全部律师，他们都给自己塞了名片。 “哼，不需要！”张伟呵呵一笑，直接回绝了。 这帮子lsp，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无非就是看中了夏千月，他怎么可能去舔着脸找这些人呢。 “咦，那不是罗教授吗？”突然间，眼尖的夏千月看到了展厅不远处的花园，并且看到了坐在躺椅上的罗飞翔。 “是啊，而且他很颓废啊，还在那抽烟……” 张伟记得，罗飞翔已经戒烟好几年了，之前讲课时还吹嘘过自己的戒烟史，没想到今天破戒了。 “走，过去看看……” 当张伟二人靠近时，看到了满地的烟屁股。 “罗教授，你这是将未来几年的烟，都在今晚抽了吗？” “是张伟啊，你和女朋友这是打算……” 罗飞翔看到张伟，立马起身，想要将位置让出来。 “罗教授，咱们要不聊聊吧！” 但张伟却一手按住了对方肩膀，将手中的烟头抢过，在一旁垃圾桶上熄灭了。 “你真想知道啊……”罗飞翔见张伟不似开玩笑，沉吟片刻，颓然道：“最近东方都发生的大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大事情？”张伟转头，看了一眼夏千月。 后者微微一愣，想了想道：“我记得东方都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就好像前段时间市议会出现了问题，有个议员好像……” “那个议员死了，是被人投毒杀害的！” 罗飞翔立马接话：“不仅如此，凶手我还认识，我们都认识快十几年了，曾经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嘶~这么棘手！” 听到罗飞翔的解释，张伟倒吸了口凉气。 “是的啊，不然你以为呢，我罗飞翔毕竟是法学院的教授，也有司法工作经验，一般的案子能让我这么不堪？” 前者苦笑一声，面色凄惨。 “张伟啊，如果我真想请你帮忙的话，你会帮吗？” 他说完，抬头看着张伟，表情却不喜不悲，十分平静。 看来他对张伟的回答，不抱任何期待。 “那要看对方有没有真的做了，如果是冤枉的，我一定会帮！” 这是张伟的底线，他不会帮行凶者辩护，他追寻的是真相！ “她肯定没有做这种事，我们认识十几年，我以人格担保她是无辜的！” “那不就得了，我当然会帮！” 既然罗飞翔以人格担保，张伟自然不会拒绝。 最多就是查明真相后，发现对方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罗教授，他再逼对方认罪就好了。 “你真的打算帮，不求回报也帮吗？” “罗教授，我是公设辩护律师，接案子不收费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其他律师听到这个案子，都想着让我朋友认罪，就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是否真做了这件事，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罗飞翔想了想后，突然爆料：“我之前听郑前说，他要改你的实习单位，打算让你去一家和我们院系合作的法律诊所当实习律师，你应该不会去吧？” “哎哟，这家伙可真够毒的，不过我咋没有一丝意外呢！” 张伟也没想到，郑前这老东西还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但他却反倒是调侃了一句。 “这样吧，如果你真打算帮我们的话，我豁出这张脸，亲自给你写封推荐信！” “罗教授，你这话说的，我张伟是那种人，推荐信什么的，其实不需要……” “金城！” 张伟本想要拒绝，但罗飞翔说出了两个字，他的话戛然而止。 金城。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金城律师事务所了！ 东方都十大律所排名第一，是东方都甚至龙国南方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律所，真正意义上的红圈所。 金城的实力，在东方都那是独一档的！ “罗教授，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其实啊，推荐信什么无所谓，我帮你真是出于正义感……” 56章 铁岛监狱见被告 罗飞翔认识金城律师事务所的人，这件事很少人知道，甚至他自己都没在人前提过。 但他确实认识一位。 对方是金城事务所诉讼部刑事组的组长，罗飞翔和对方还是老交情。 甚至于这案子一开始，他就询问过这位老朋友，但那边给出的态度，和其他律所都一样。 也就是说，这次的案子连金城的律师都觉得棘手！ 这倒不是说案子的难度，而是案子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金城顾忌重重，怕给自己律所带来不好的影响。 毕竟那可是投毒杀人，而且受害者还是市议员，而且还是夫妻两人…… “罗教授，既然我都打算帮忙了，能先简单告诉我，这案子到底有多么棘手吗？” 张伟走到罗飞翔面前，小声问道。 这一刻，罗教授也不抽烟了，而是同样凑了上来。 “两宗一级谋杀指控，一宗公共场所投毒，四宗杀人未遂，甚至因为这次案件，导致了东方都邮件系统的瘫痪，你说影响严重不严重……” 罗教授的话说到一半，张伟的脸部肌肉就抽了抽。 “单一个公共场所投毒，保底就是3-10年有期，影响恶劣的甚至能达到无期或死刑，外加两次谋杀指控，四起杀人未遂……” 这案子要是判有罪的话，被告已经不是牢底坐穿的问题了，很可能要下去走一趟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 “行吧，我明白了，教授你有案件的资料吗？” “有一些，你要的话我邮件发给你！”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委托人？” “后天吧，明天我正式提交申请，见她的话很棘手，需要监狱那边安排会面时间，这案子牵扯太大，影响太严重，所以她被临时关押在安全级别非常高的「铁岛监狱」内……” 所谓临时关押，是指罪犯犯有重大刑事案件，拘留所怕关不住对方，或者无法保证拘留所内其他嫌疑人的人身安全，就会提交申请，将人移送到安全级别更高的司法场所来进行关押，虽然是临时性的，但也能看出嫌疑人的重要性和灾害性。 听到人被关在监狱，张伟更是大感棘手。 这对方闹出了多大的事，还没审判就提前进监狱去“体验生活”了。 “我明白了，那我们后天见，关于案子的信息，我们邮件沟通！” 张伟和罗飞翔约定好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要返回林府，查看一下案件的记录，确认一下该如何应对。 “张伟，你真的有把握吗？” 在返程的公交车上，夏千月却突然拉住了张伟，一脸担忧。 她虽然不是学法律的，但作为刑侦系的学生，她还是懂一些基础法律常识的。 这么多条重罪列下来，可不是轻易就能够翻案的，这案子太棘手啦！ 但张伟只是揉了揉脑袋，随后笑道：“憨憨，你要明白一点，我做的事情不犯法，被告需要辩护律师是她应有的权利，而我就是她的辩护律师。” “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也拥有找律师的权利，无论委托人曾经做过什么，这件事与律师都是无关的，我们只是建立在雇佣合同上的临时合作关系而已，所以哪怕她杀了一万人，我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张伟说着，摸了摸夏千月光洁的前额，就好像父亲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眼中满是慈爱。 夏千月一开始很陶醉，但突然发觉到不对劲。 她感觉到，张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就好像小时候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憨憨的额前，有一道青筋暴起，她忍不了了！ “张伟，你把我当小孩子，找打！” “憨憨，误会啊……” 二人就在公交车一众乘客的眼中，开始了“打情骂俏”非常规的。 …… 虽然有些不舍。 但张伟还是和夏千月分开了，独自返回到林府。 他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 叮—— 邮箱的提示显示，罗飞翔的邮件过来了。 张伟连忙打开邮件，开始查看内容。 随着一行行文字映入眼中，他的眉头紧锁，前额拧成了一道“川”字。 罗飞翔收集的案件信息不少，或者说信息太多了，以至于张伟需要将这些信息全都看一遍记下后，还需要糅合整理一遍，才能够明白事件的经过。 所幸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个晚上，他有几十个小时可以利用。 经过“数小时”的奋斗后，张伟终于整理好了事件经过。 被告名叫王雨晴，是东方都医科大附属生物研究实验室的一名博士研究员，她被控两宗一级谋杀、公共场所投毒、四宗谋杀未遂等罪名…… 可以说一旦定罪，她要么在监狱待一辈子，要么人生直接快进到终点，没有其他可能性。 而案件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12月中旬，东方都市议会成员杨议员的办公室收到了一封信件，不过信封内并没有装信件，而是被人为装入了某种对人体有巨大危害的真菌粉末。 杨议员在不知情下打开信件，连同他身边的夫人一同被真菌感染，最后二人在24小时内先后不治身亡。 东方都市议会震怒，下令严查信件源头。 调查科奉命与卫生署联合行动，追根溯源，追查到了信件源头是一处城内的公共邮箱，并且发现寄信者不止给杨议员一人寄了信。 东方都市议会紧急下令，封锁市内邮件系统，排查带有剧毒真菌的邮件，经过一个礼拜的调查，他们发现还有4封同样的邮件，所幸收件人及时收到了消息，都没有打开信封，也就免遭和杨议员一样的下场。 最后调查科经过排查，发现真菌来自医科大实验室，而且能够接触到真菌的人，只有包括被告在内一共5人。 5人很快被调查科控制，逐一排查后，调查科最后认定王雨晴为凶手。 至于调查审问的具体内容，邮件中没有讲。 以上就是罗飞翔就此事搜集到的事件经过…… 关于调查科和卫生署是如何确认真菌源头，并且认定王雨晴为凶手的，这件事属于机密，张伟还不是被告的代理律师，暂时还无法接触到调查的详情卷宗。 “这么说，一共有5位嫌疑人了？” 张伟看着面前的所有案件信息，开始逐步思考。 王雨晴只是能够接触到有毒真菌的其中一人，剩下还有4人，调查科是怎么认定其他4人都没有嫌疑，而王雨晴就是凶手的呢？ 这是他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凶手要将目标瞄准为市议会的杨议员夫妇，还有其他4人都是谁，为什么也会成为目标。 第三个问题，凶手既然是在一个公共邮箱投毒，那么附近有没有监控，调查科是否确认了投毒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实施者，他们是否找到了线索直接指向王雨晴。 因为王雨晴已经被关押在了铁岛监狱，这说明调查科和地检总部，已经认定她是凶手，甚至为了公共安全不得不将她关在监狱中候审。 “等后天去见了当事人再说吧，能不能成为我的委托人，还要看她怎么说……” 张伟如此想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今天有些累，加上看了这么多东西，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 两天后。 和罗教授约定的时间到了。 张伟一大早就走到二楼的房门口，正准备抬手…… “别喊了，别喊了，我知道了！” 还未等他敲门，门内就传来了赵潇潇不耐烦的声音。 不愧是二闺女，都已经学会提前预判了！ “虽然你让我别喊了，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今天我要去见委托人了，可能一天都回不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哈。” “哦，知道了，你去吧，去吧……” 门内，赵潇潇倒是不嫌烦了，但催促的意思十分明显。 张伟无奈叹了口气，这二闺女就是没有大闺女好，天天把自己藏在房间里，不出来见人。 他发现还是活泼好动、朝气蓬勃的大闺女好啊，难怪为人父母的，都喜欢开朗的孩子。 “那行，我走咯~” 张伟说了一声，径直离开了林府。 他来到四方门街道的十字路口，开始等待起来。 不多时，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张伟面前。 他一眼看出，这车是东方都本地车企造的，属于中端档次，落地价在14万到17万之间，是比较实用的大众载具。 从车的款式和造假就可以看出来，罗飞翔没什么钱。 你问为什么，很简单的道理，这车实用啊。 在东方都，你开的车越不实用，就证明你越有钱！ 东方都是平原城市，你开着一辆百多万的越野车，除了装逼还能有什么目的？ 驾驶座上，罗飞翔探出了脑袋。 “张伟，上车吧！” 张伟自然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出发。 “话说你怎么住在这里啊？” “怎么了，四方门街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听一位老教授说过，四方门街好像住着东方都的「贵人」，但具体是怎么个说法，我也记不太清了。” 罗教授提了一嘴，但张伟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是贵人，估计也都搬走了吧。 这里现在是商业街，能住着什么贵人，他在四方门街道认识的身份最尊贵的人，也就是隔壁赵府的主人赵青岩了。 不过对方也就是一位程序猿…… 二人开始上路，罗飞翔负责开车，张伟则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30分钟后，他们才开出了二环，驶向东方都海边港口。 铁岛监狱，真就是一座岛，而且还是一座四面环海的人造岛。 要登陆铁岛监狱，必须要乘船。 他们现在的目的地时东方都的东岸港口，在哪里有进入铁岛监狱的特殊船只。 1个小时后，他们才来到港口，在路边找了10分钟的车位停好车，二人已经是累得够呛。 “东方都的交通，我已经懒得吐槽了……” 从车上取出公文包后，张伟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没办法，城市在发展，这是必要的代价。” 罗教授今天的心情比前几天好，起码还能接下张伟的话。 “走吧，这是通行证，待会登船时需要查验！” 他说着，将一张识别卡递给张伟，这是进入铁岛监狱的临时通行证，在港口就要扫描，没有的话不给登船。 这也可以看出来，铁岛监狱的封锁非常严格，进出都需要听过各种关卡检查。 据说铁岛监狱，是南方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关押在这里的都是重刑犯。 不是大凶大恶之人，连关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听罗教授说，王雨晴不是那种人。 可谁能知道，一个表面人畜无害的人，背地里是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呢？ 张伟二人来到港口最靠边的一处码头，在安全哨岗递交了身份证明，扫描通行证后，这才被通知准许进入铁岛监狱。 又等了30分钟后，船只才到码头。 说是交通工具，张伟感觉这艘快艇更像是武装载具，上面不就有身穿迷彩服的战部成员，而且他们配备了武器。 “真的够严格啊！” 张伟和罗飞翔在战士的确认下，登上快艇，然后沿着海路一路驶向近海区域的铁岛监狱。 在快艇之上，二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他们被载具上的战士们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稍有异动就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罗教授虽然是法学院教授，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一路上很是不安。 不过当他看到身边的张伟却表现的云淡风轻，甚至双手做出眺望状，观摩这海上风景，他就有些诧异了。 他以为张伟是个学生，会更加害怕才对，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不带怕。 这小子不简单，起码心理素质比我强！ 这让罗飞翔对于张伟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一个厉害的律师，可以没有扎实的基础知识，但却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心脏，张伟这一点显然是符合了。 没来由的，他对于这次庭审，居然抱有了些许希望。 他感觉，张伟好像能够帮到自己！ 罗飞翔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驱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见到王雨晴。 又是经过了20分钟的海路，一座灰黑色的人工岛屿出现在他们面前。 岛屿很大，整体呈五角形，就好像一座海上堡垒，但规模比东方都的市体育馆还要大上好几倍。 据说这里关押着超过1000名重罪犯，拥有400名雇员，岛屿上还常驻一支战部的刑事执法队，负责镇压监狱可能出现的暴乱。 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这就是铁岛监狱。 在监狱入口登陆，听过一层层安全通报和安保后，二人才进入了会面室的准备区域。 “将身上的所有金属物品递交出来，通过安检之后可以进入会面室，我们监狱会全程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会面室拥有3台监控仪，但全程不会录音，你们的谈话也不会被监听，这些你们必须要知道……” 在安检人员的提醒下，二人在搜身之后，还要连手机都上交，这才能够放行。 进入会面室，稍微等待了两分钟，另一边的监狱通道内，就有人出现了。 “雨晴！” 看到来人，罗教授第一个忍不住了。 “阿翔？” 来人自然是王雨晴，她和罗飞翔之间的昵称，也让一旁的张伟颇为无语。 “翔”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张伟看着王雨晴，作为曾经的医科大博士研究院，现在的她只能用落魄来形容。 穿着监狱的橙黄色囚服，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双眼红肿，毫无血色。 看起来，她在监狱内受到了很多苦。 “雨晴，你在这里没受欺负吧？” 王雨晴颓然坐下，冲罗飞翔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里每个人都有独立房间，所以我没事……” “你受苦了啊！”罗飞翔连忙握住对方的手，二人就要寒暄起来。 “咳咳！”但张伟不得不做这个电灯泡，连忙打断。 “王博士，咱们还是先谈谈正事吧，你到底有没有给议员下毒，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对对对，听张伟的！” 罗飞翔赶忙点头，并且介绍道：“他叫张伟，是我们法学院的学生，虽然人很年轻，但却是一位庭审高手，很有实力，前段时间还打赢了和地检总部的案子！” 王雨晴没有犹豫，连忙否认：“我当然没有做过，我甚至都没有和杨议员见过面，我为什么要害他呢？” “那么问题来了，地检总部决定起诉你，而不是你的其他同事，他们手中应该有不少的证据吧？” 张伟对地检总部不算了解，但也知道他们一定会收集足够的证据。 既然关在铁岛监狱的人是王雨晴，那么这些证据中，一定有指向对方的铁证。 “关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天我被武协的人带走了，他们问了我一晚上的话，几天后我就被他们从拘留所带出来，然后进了这里。” “这么说，他们在这几天之中，找到了能够指证你的证据了？” 张伟眼神一眯，看向王雨晴，他要看一下对方的神色变化。 “我不清楚什么证据，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科学家，研究的是生物学，我的研究目的是开发治病救人的菌体，而不是什么毒药！” 王雨晴的表情，和她的语气一样坚定。 这是让张伟很满意，他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找错人。 “那么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王博士，你愿不愿意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呢？” 王雨晴看向罗飞翔，见后者点头，她自然表示同意。 “那好，既然委托关系成立，那么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诚实回答我……” 57章 地检总部出招，张伟开始调查 东方都，地检总部。 张伟去铁岛监狱探监，并且面见了王雨晴的信息，监狱是有记录的。 并且作为起诉方的地检总部，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好，好，我明白了，谢谢监狱长的提醒！” 赵春明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容飞速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阴云密布。 “又是那小子，他怎么专挑这样的案子接！” 他也郁闷了，这次的案子影响这么大。 结果辩方接案子的人，又是那个小子。 张伟！ 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恨得牙痒痒。 东方都是不是没有其他公设辩护律师了？ 那王雨晴是不是没钱请别的律师了？ 怎么次次都是张伟，他们地检总部和这小子命里犯冲？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办！” 赵春明一咬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外面的大办公室。 办公室内，属于重罪科的检察官们全都探出脑袋，看向赵春明。 “刚才铁岛监狱的典狱长来电话了，王雨晴的案子有公设辩护律师接手了，你们猜猜那个律师是谁？” “赵主管，猜这个有什么意义，公设辩护律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手边一个男检察官笑了，面露不屑。 公设辩护律师接案子，那基本都是手边接着20-30个大小不一的案子，你让他们专心处理一件案子，基本不太可能。 而且公设辩护律师，一般都是进不去大律所的小律师，或者还在实习期的法学院学生来担任，这样的人简直不足为惧。 但检察官中，有一个女生却站了起来。 “主管，你这么说，是不是那个公设辩护律师很棘手，否则你不会特意走出办公室，并且主动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这提问的人，正是肖百合。 她作为新晋的王牌检察官，自然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一般来说，公设辩护律师接的案子，就连地区地检署都不太在意，赵春明作为地检总部的主管，自然更加不可能单独点出此事。 除非，那接案子的人不一般！ 肖百合的逻辑还是很清晰的，不然也当不上办公室的王牌。 “肖百合说的不错，接案子的人确实有些棘手！” 赵春明点了点头：“接案子的，还是那小子，那个叫张伟的法学院学生！” “张伟！” “又是他？” “这小子，和我们总部是不是杠上了？” “好家伙，这已经是第二，第三次了吧，他真专挑我们总部的案子，而且尽挑大案子？” 大办公室内的检察官们，全都露出了一副吃苍蝇般难受的表情。 怎么又是张伟，怎么总是张伟？ “主管，让我来吧，我让来会会那小子！” “不，让我来，我们总部的仇，由我来报！” “主管，让我去吧，我一定能赢那小子！” 不多时，有人反应过来，这可是邀功的好机会。 这案子的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嫌疑人王雨晴，这也绝对是帮地检总部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更何况，这场案子全城关注。 赢了的话还能获得巨大的知名度，可以说当这件案子的公诉人，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一时间，所有检察官都争相蜂拥，想要争这案子的首席公诉人。 “主管，让我来吧！” 人群中，肖百合也开口了。 她一开口，四周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旦王牌检察官请求出战，那么他们其他人就没机会了。 赵春明见此，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嗯，既然肖百合你都这么要求了，那……” 叮铃铃…… 可就在他即将要宣布决定时，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却又响起来了。 赵春明连忙走回办公室，飞快接通电话。 “啊，是检查长啊，您说，您说……” “嗯嗯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一定，一定，我们绝对不会松懈，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对对对，您说得对，我们务必牢记！” “多谢检察长关系我们重罪科的工作，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赵春明又走了出来，不过脸色却变了，变得比刚才还要谨慎。 “主管……”肖百合再次站了出来，一脸想请战。 “不，这次不能让你来！” 但赵春明却摆了摆手：“刚才检察长给我来电话了，他说这次务必要办得稳妥，因为这件案子他也在关注，我们地检总部绝不能再输了，而且要赢得漂亮！” 他心中已经开始思考人选，首先要排除的就是办公室这群不争气的。 很快他就想到了合适人选。 “黄芳！” 赵春明大喝一声，声音甚至惊动了隔壁办公室。 一个拥有独立办公室的助理检察官走了出来，她就是黄芳。 这个女人看着三十多岁，走路带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这一次的王雨晴案，是检察长关注的案子，就由你来当首席公诉人！” “我明白了！” 黄芳郑重点头，脸色倒是平静。 毕竟她接的案子多了去了，这无非又是一件案子而已。 “赵静，你也出来！”但赵春明吩咐完后，却又喊出了一个名字。 大办公室内，一个比黄芳稍微年轻些的女生又站了出来。 赵春明走到女生面前，提醒道：“这一次，你来当次席公诉人，辅佐黄芳处理这件案子！” “赵主管，用得着给我配一个助手吗，我一个人就能处理这件案子！” 他的举动，引起了黄芳的稍许不满。 “黄芳，我知道你的本事，但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检察长刚才特意电话叮嘱了我，所以我必须要确保案子妥当！” 赵春明警告了一句，然后对赵静道：“赵静，你心思细腻，处事冷静，你来辅佐黄芳，这一次务必要让那小子明白，我们地检总部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挑衅的！” “我明白了！”女生重重点了点头。 “黄芳！”赵春明又看向黄芳，让她表态。 “我也明白了！” 后者自然不敢反对，毕竟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领导。 “如此甚好！”赵楚明这才放心。 他边走边回到办公室，嘴里还在喃喃：“这一次两个打一个，必不可能败，而且还有这么多证据支撑，优势在我们地检总部！” 大办公室内的人，看到赵春明已经安排好后，自然没有了继续争夺名次的兴致。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的讨论。 “这一次黄芳出手，加上赵静辅佐，看来主管是铁了心要赢啊！” “这不废话吗，检察长的电话都打过来了，主管怎么可能不重视！” “黄芳以前也是咱重罪科的王牌，成为助理检察官之后去了独立办公室，这次又能接这么大的案子，好让人羡慕啊！” “你羡慕有什么用，连辅佐她的机会都没有，赵静虽然不是肖百合，但也是我们办公室每月绩效前三的精英，你和我绩效每次都是中游，哪有资格参与哦。” “话不能这么说，要参与这案子还不简单，等开庭了我们都去旁听啊！” “这不废话吗，我也要去现场看看，那个叫张伟的辩护律师要怎么打！” “到时候我们都去，一起给黄芳和赵静加油助威啊！” 大办公室的讨论声越来越多，很多检察官都想着，等开庭的时候去旁听。 肖百合坐在自己的办公座位上，眼神却颇为复杂。 “可惜了，没有机会和张伟交手，否则我要让他知道，挑衅我们地检总部是错误的！” 她心有不甘，因为这一次打赢张伟的机会，没有轮到自己。 但她脑海中浮现出张伟那副嬉皮笑脸的态度后，却又闪过一丝疑惑。 万一张伟这次又赢了呢？ 这小子好像有一种本事，专挑高难度的案子打，并且每一次都能翻盘。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一次案子由黄芳来办，她也是我来之前的王牌检察官，加上赵静辅佐，就连我都不可能赢，更何况是他！” 肖百合连忙摇头，将脑袋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驱散。 不过她也决定，等开庭日一到，也要拉着谭莹莹去旁听。 她倒要看看，这张伟拿什么和她们斗！ …… 铁岛监狱，会面室。 张伟暂时不知道，地检总部为了这次的案子，出动了什么人手来对付他。 他正在和王雨晴聊天呢。 二人聊了很多，但张伟却没有询问案件的详情，而是问了一些关于王雨晴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 他要确保，这次的案子不能有任何遗漏，所以问题必须面面俱到。 看着已经记了好几页笔记本的内容，甚至就连王雨晴每天的作息时间，睡眠质量都要问清楚的张伟，一旁的罗飞翔是欲言又止。 毕竟张伟是辩护律师，他只是王雨晴的朋友。 并且作为法学院的教授，他也知道一个规矩，在案子上的问题，旁人不能干涉代理律师。 “行了，你的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谈谈关于案子的情况吧！” 说了许久后，终于进入正题。 “第一个问题，能够进入实验室的，应该只有5个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3个同组研究员，他们和我都是医科大的同事，第4个人则是实验室的资助人谭教授。谭教授即是出资人，也是我们菌体研究小组的组长，是他召集了我们一起研究。” 张伟拿起笔记，开始记录。 “第二个问题，你认识被害人杨议员夫妇吗，为什么有人要对他们出手，这一点你了解吗？” 王雨晴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因为研究经费吧，杨议员负责的正是东方都的科研经费预审，他好像要消减很多实验室的经费。” “这么说，除了你们实验室，也有其他的实验室被消减了经费，并且这都是杨议员做的？” “是的，不止是我们医科大，包括那片区的好几个实验室，都消减了经费。可问题是，杀死杨议员的是我们实验室的菌体，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 张伟点了点头，王雨晴的话也说明有很多人对杨议员不满，但作案工具却一定来自医科大的实验室。 “第三个问题……” 张伟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监控下的照片，照片中出现了一个公共邮箱。 这也是地检总部和卫生署调查过后，确认菌体寄出的源头所在，所有带有菌体的信件都是从这里祭出来的。 “你见过这个邮箱吗，或者说你是否用这个邮箱投递过信件？” 王玉琪拿起照片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当然，这邮箱离我们医科大就几个街区，我们很多同事寄送信件、给科研杂志投稿，都会通过信件的方式寄出去，这个公共邮箱我也投过好几次了！” “行吧！” 张伟点头，手上动作不停，连忙记下这些细节。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罗教授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一开口，王雨晴微微一愣，罗飞翔也懵了。 这个问题，和这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罗飞翔忍不住了，连忙开口：：“张伟，你问这问题和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怎么没关系？”张伟却突然摊手，反问道：“你不是都被请去调查了吗，地检总部会无缘无故盯上你？” “阿翔，你被带走调查了？”听到罗飞翔的遭遇，王雨晴也惊讶了。 没想到，她的案子居然牵扯到了罗飞翔。 见张伟看向自己，她犹豫了片刻，开始诉说：“我和阿翔是在一次大学联谊活动认识的，当时他在法学院，我在医科大，我比他要小一届……” 听到王雨晴讲述二人相识并且成为朋友的事迹，一旁的罗飞翔微微有些脸红。 毕竟这都是年轻时代的事情，十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王雨晴还记着。 张伟自然是认真听着，当听到罗飞翔有段时间每晚都会给王雨晴发短信问候时，他更是会心一笑。 好家伙，想不到你罗教授也是条舔狗！ 可惜啊，舔了十几年，到现在都没舔到对方。 十多分钟后，王雨晴讲完了。 “行了，这次的案件经过，我从你这里了解了一部分情况，接下来我要去其他地方收集线索！” 张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张伟律师，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王雨晴连忙询问。 “还能怎么办，等开庭日一到，你就会被带出铁岛监狱了。然后在判决出来之前，你都会被关在拘留室内，不过我们看你的话也方便了。” “所幸你在监狱表现良好，不然次次都来监狱看你，我们也吃不消。” 张伟停了一下，接着打趣道：“至于你将来是重获自由，和罗教授双宿双飞，还是继续留在这铁岛监狱内，和他隔海相望，就看接下来我们能不能找到线索了！” 王雨晴听到这具调侃，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 在一票战士冷漠的注视和护送下，二人收拾好东西，又离开了铁岛监狱。 当再次返回东方都的港口时，正好是中午时分。 “张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罗飞翔坐在驾驶位上，有些手足不错。 张伟抬起头，看了眼正午的大太阳。 “还能怎么办，先找个地方吃饭呗，我肚子都饿了！” “啊，这……” 罗教授本要说些什么，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咕噜噜”的声音，在未启动的车内，显得尤为响亮。 “老罗啊，你这是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肚子都在抗议了啊！” 张伟拍了拍对方肩膀，嘿嘿一笑。 “你小子，别没大没小的！” 罗飞翔连忙拍开张伟的手，但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像比之前几天都要轻松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张伟接手了案子，他对张伟总有那么一丝自信，心中生出了某种希望吧。 心情一好，他也有不计较这些了。 “走，你小子说个地方吧，今天我请客。” “那就去修业路吧，那里的馆子我熟。” “为什么去修业路？” “因为吃完饭，正好去医科大的实验室看看啊，不然下午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这倒是……” 罗飞翔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差点忘了下午还要调查呢。 他点火启动，一打方向盘，车子就驶向中环的修业路大学城。 简单吃了顿饭，张伟也没有让罗飞翔破费。 他们二人吃饱后，立马进入医科大。 王雨晴所在的实验室，是医科大附属实验室，不过因为案子的原因，整个实验室都处于封锁状态。 不仅如此，武协还安排了人手看管现场，所幸看管的正好是熟人。 “王大姐，吕外勤，又见面啦！” 看着站在门口执勤的两人，张伟一脸意外。 因为夏千月已经加入重案7组实习了，这也倒是带她的师傅王大姐没了徒弟，重新归入其他组去。 这一次，王大姐正好和曾经的徒弟小吕一起值勤，他们负责看管的正是医科大的实验室。 “这不小张吗，你这是……” “哦，我是来调查的，我是王雨晴的律师。” “小张，你怎么连这个案子都接啊，小夏知道吗？” “当然，不过我只是一个公设辩护律师，要接案子就只能接，没办法拒绝不是？再说了，我认为王雨晴是无罪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证据！” “行吧，不过这里被卫生署和调查科的人搜遍了，你们进去也找不出什么来吧，你是律师的话，可以去看公示证据啊？” “相比于他们放出来的证据，我更喜欢实地调查一番，鬼知道他们有没有藏着什么杀手锏呢，我在现场看一遍，起码能做到心里有数。” 张伟和王大姐聊了一会，随后就被二人放行通过，得以进入实验室。 罗飞翔微微一愣，没想到张伟也靠刷脸吃饭。 58章 赵青岩的帮助，赵潇潇才是牛人？ （读者老爷们元旦节快乐啊~，今天第二更提前来哦~） （作者菌在这么寒冷的冬天，还坚持给大家伙码字，手动要冻僵啦~主要是作者菌生活在无锡，靠近太湖的地方，天寒地冻，湿冷刺骨，我们南方又没有暖气，冬天码字确实是一个挑战。在这里多的也就不多说了，作者菌会坚持好好码字，给读者老爷们奉上精彩的剧情！） （ps：很多读者反馈，有些章节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毒，作者菌也看到了，大家伙说的都是女主那些章节，还有一些水出来的日常，作者菌表示会努力改变的，但作者菌本来就不擅长写日常，只能说在起点多看一些日常文学习一下，力求改变吧。） （读者老爷们如果看到这段话，那说明你们也坚持看了这么多章节，作者菌很高兴，在这里也谢谢大家伙的支持啦~） …… 依靠着张伟刷脸，二人得以进入实验室调查。 实验室内的安保系统还在，很多地方都不能进去。 其中最为关键的真菌培养室，就在二楼的一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的区域。 张伟和罗飞翔，不出意外被安保难住了。 “坏了呀，进不去！”罗飞翔看着安保监控，一脸无奈。 “别急，我有办法！” 但张伟看着安保设备上的一个logo，笑容高深莫测。 这个logo是一个铁锤，这也告诉张伟，这实验室的安保系统都来自铁匠科技。 “喂，是赵叔吗，我是小张啊，工作时间打扰你不好意思了，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医科大附属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吗？” “对对对，都是你们铁匠科技做的，我看到你们公司logo了，你清楚这里的情况吗？” “你问我为什么在医科大的实验室，那还不简单，我的本职工作啊，我可是公设辩护律师！” “对，就王雨晴那个案子，我接了！” “哦，谢谢赵叔，那感情好啊。” “等等，你说派「信使」送过来，这信使是鸽子吗？” “哦，我看到就知道了，那我在这里等等吧……” 张伟挂断了电话，然后在罗飞翔一脸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实验室外头等待着。 这也让门口值班的王大姐和小吕，也同样感觉奇怪。 你这进去才多久，怎么就出来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就见天空中嗡鸣声响起，随后一架像是战斗机一般，前端呈流线型构造的无人机飞了过来。 无人机下方，挂着一张银灰色的门禁卡，张伟抬了抬手，无人机就缓缓降落。 当银灰色门禁卡到手，无人机完成了任务，直接“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乖乖，这啥玩意啊？” 无论是小吕，还是王大姐，全都直勾勾盯着张伟走进实验室，一脸痴傻。 里头等待的罗飞翔，也看到了这一幕。 “张伟，你认识铁匠科技的人？” “是啊！” 张伟没有细说，敷衍了一句后，就拿着手中的门禁卡开始刷卡。 叮—— 原本无法通过的安保门禁，在这张门禁卡面前犹如无物。 张伟随手一刷，整个实验室几乎畅通无阻。 张伟再次感慨，赵青岩不愧是程序员大佬，随手就是黑科技。 二人一路通行，终于来到了王雨晴提到过的存放真菌的培养室。 培养室处于隔离状态，进入不仅需要门禁卡，还需要独立的预设密码，所以张伟哪怕是有门禁卡也无法进入。 “密码只有实验室的几个人知道，谭教授，王雨晴，还有另外三个同组研究员，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能够进入培养室内拿走真菌了？” 看着存放在容器中，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绿色液体，张伟如此猜想。 说着，他还拿出笔迹，看向了其中一项。 “据王雨晴所说，真菌在液体状态下才处于活性，一旦置于常温环境中，很快就会在空气中挥发，极容易造成空气传播和感染，要带走的话也极其不方便。他们提取真菌，都是将真菌经过干燥处理，制作成粉末，等再次培养时会加入液体中，让它们重新恢复活性！” “换言之，真菌在空气中只能传播，一旦进入人体后，接触到人体内的水分，真菌才会开始感染，破坏人体组织，这也是杨议员和夫人死亡的原因！” 罗飞翔也朝培养室中的器皿张望了一眼，“你是说，这里头的液体，其实都很危险，一旦接触到人体，就会……” “嗯，就会变得很惨，据说杨议员死亡后，全身的皮肤溃烂了，整个人都不成人样。” 张伟回忆了一下，随后神色一黯：“也就是说，他妻子也是这样子，死后也没办法留下像样的尸体！” “这案子棘手了啊……” 罗飞翔不想多说，但也明白张伟的意思。 一旦检方将这些都提交为证据，很可能影响到陪审团的判断。 他看了一眼培养室，双手下意识的一哆嗦。 很难想象，王雨晴居然天天研究这些，一旦出现事故的话，是不是她也要变成那种模样。 “走吧，这里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张伟在实验室转了几圈后，确实没有发现线索，只能离开。 在门口，他和王大姐告辞一声，王大姐还询问了一下夏千月的情况。 当得知夏千月已经加入重案7组，成为了正式的实习生后，王大姐颇为感慨。 “小夏这孩子，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安分的主，可惜了老夏啊，现在要天天为自家闺女担心咯。” 张伟一听也是，大闺女现在天天和吴勇他们混在一块儿，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凶杀案、抢劫案等等，这可都是暴力犯罪。 虽然张伟已经很多年没当过家长了，但一想到老父亲得知女儿天天做这些事，估计未来岳父大人的心情不会很好吧。 离开了医科大的实验室，张伟想到了一个问题。 “老罗，你接下来送我去铁匠科技的总部，我还一下门禁卡，然后我们就向暂时分开！” “哦，好的！” 罗飞翔开着车，送张伟直奔内环市中心。 …… 铁匠科技大楼，是一栋充满着现代感的百层摩天大厦。 作为东方都乃至龙国闻名的高科技企业，铁匠科技在互联网、科研机器人甚至军工装备等行业都属于龙头企业。 同时作为东方都最大的企业，每年的纳税大户，铁匠科技的总部大楼就位于东方都最核心的地段。 当罗飞翔驱车来到市中心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虽然从医科大到铁匠科技的路程不算远，但谁让东方都堵车太严重了，明明30分钟的路，楞是堵了快2个小时。 “小张啊，你确定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蹭车，而且与其堵在路上，我更情愿坐地铁！” 一提到坐车，张伟下意识的怕了，胃部开始翻腾，胸口泛起一丝恶心感。 堵车，真不是人受的。 见张伟这么说，罗教授也不耽搁，开车走了。 张伟看了眼铁匠科技大厦门口的铁锤logo后，就走入其中。 “你好，请问你找谁，在这里登记一下。” “哦，好的，我找赵青岩。” “研发部的老赵，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通知一下研发部门？” 前台小姐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但却让张伟在一楼大厅等待。 铁匠科技大厦的一楼很气派，往来也有很多商务人士，所以铁匠科技将一楼做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展厅，在这里展出了很多电子产品。 从一些小型的智能家电机器人，到大型的工业机械臂，工业机器人都有。 张伟感觉，从门外到门内，好似走过了两个世界。 外面是普通大都市，这里头就成了未来高科技。 所幸，前台小姐姐已经联系到了研发部门。 “张伟是吧，研发部门已经给我回复了，老赵在25层的公园等你，4号区域靠近喷泉的位置。” “公司里头还有公园，好别致啊！” 听到小姐姐的说明，张伟略显意外。 他上了一道非员工电梯，这电梯只能进入特定的楼层，所幸25楼就在其中。 很快，电梯到达25层，一片绿植丛生的巨大公园就出现在张伟眼前。 公园很大，整个25层都是景观区，往来能够看到不少职业打扮的商务人士在公园的座椅上交谈。 借助着一些粗大的承重柱，公园被划分出了好几个区域，养着不同的植被。 “小张，这里！” 远远的，赵青岩就发现了他，抬手招呼。 张伟连忙跑了过去，和赵青岩在喷泉边的座椅上碰面。 “赵叔，这是你给我的门禁卡，现在还给你。” 赵青岩从张伟手中接过门禁卡，然后幽幽道：“小张啊，你这次接的案子，可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赵叔也听到消息了？” “这不废话吗，市议员和夫人被双双下毒杀害，这案子整个东方都都在关注呢！” 赵青岩说着，手指在椅子上不停的弹奏：“换言之，这一次你的对手，不止是东方都的地检总部，还有舆论压力，新闻界的围剿，以及上头那帮人……” 虽然没有言明，但张伟知道这上头那帮人，到底是指谁。 杨议员毕竟是他们的其中之一，如果某一天是自己惨遭威胁，他们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更加不可能放过罪犯，他们会严厉处罚对方，以儆效尤！ 更何况，法律保护的也正是这些，他们这一次是站在了正义一边。 “赵叔，其实我也站在正义的一边，但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问题？”赵青岩的手停了下来，一脸怪异。 “是的，问题！” 张伟看着他，笑着说道：“所有人都认定王雨晴是凶手，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如果我的委托人不是凶手呢？” “这不就代表着，无论是调查科，还是地检总部，都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你还有心思笑呢，我倒是为你揪心呢，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赵青岩却摇了摇头，一脸担忧：“据我所知，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所以一切都加急处理，开庭的日子好像也定下来了吧？” “是的，这个礼拜五，也就是明天预审，然后下个礼拜一正式开庭，如果快的话，甚至下个礼拜五之前就能出判决结果！” “所以留给你小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不过赵叔只是一个研发人员，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赵青岩已经在怀疑，张伟这次是否能够力挽狂澜了。 就算真如他所说，王雨晴可能是无辜的，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又怎么可能强过调查科和地检总部的联手呢。 张伟却没有这么悲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赵叔，医科大的实验室安保系统，不是你们铁匠科技的吗，那么进入记录数据这些，你们可以查询到吗？” 赵青岩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不行，我们只是承包商，虽然有当时测试的通行卡，也就是我给你的那张，后续的修改都是甲方独立完成的，没有甲方自己的预设管理密码，就算是我们也没办法查询。” “你是说，你们只是提供了系统？”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我记得甲方就是那位实验室的出资人谭教授，他好像给项目特意加了备注，不过具体的要查询项目文件说明书才知道。” 赵青岩虽然是研发人员，但不是项目经理，不清楚具体的合同内容。 “那么赵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管理权限，从其他手段获取这些数据呢？” 张伟提出了一个疑问，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补充道：“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有人进入过实验室，但通过某种权限，摸去了自己进出的记录呢？” 赵青岩想了想：“嗯，这个理论上存在可能，具体实施的话，就需要我去现场看一下，调取一下后台数据。不过如果真有人这么做的话，可能不是专业人士，也很难看出来什么端倪吧。” “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来？” “不是我吹，我们铁匠科技的研发部门，比外面那些什么程序专家都要厉害不止一个档次，他们敲的代码，在我看来就和原始人的甲骨文一样粗鄙！” “牛气！”张伟不自觉的给赵青岩点了个赞。 “那按照你的意思说，调查科的电脑专家和数据检索人员，可能看不出后台数据被人为修改的痕迹？” “那些渣渣，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 听张伟提起武协调查科的高科技调查人员，赵青岩面露不屑，这就是技术高手对菜鸡的赤裸裸鄙视。 “那么，赵叔，有没有合法手段，可以让你帮我查询一下实验室的后台……”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因为我们只是承包商，再说合同已经结束了，没有甲方的允许，我们是没办法进入实验室系统的，所以也不存在合法手段。” 换言之，能进入系统查询的，都是非法手段。 对于赵青岩来说，这是坏了规矩的东西。 张伟也表示理解，他只是这么一说，也不会强人所难。 “那行吧，我也就没问题了。” 张伟就要离开，但赵青岩却突然转头看向远处，嘴里还念叨了一句。 “可惜了，我闺女也许能办到，但她最近不知道去哪儿野了，她的黑客技术比我都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青岩这句话，不知道是故意说给张伟听的，还是感慨一句，发泄下女儿不在的烦闷。 但张伟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头。 赵潇潇居然是黑客！ 不过也对，她的v信名叫「天网骇客」，听名字就知道是“搞技术”的人。 …… 张伟也不打算蹭车了，和赵青岩告辞一声，直接离开铁匠科技的大厦。 他直接选择坐地铁，一路直奔自己的住处林府。 回到这里，他直奔二楼。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门内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又来打扰我！” “是我，张伟！”张伟应了一声，并且在心中嘀咕：“就是你爸爸我！” 房间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探了出来：“不知道我要休息的啊，大白天的不睡觉，你要干什么啊？” “大白天睡觉，你还有理了啊？” 张伟懵逼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敲门的目的，只能压下心中火气，舔着一副笑脸。 “小赵啊，听说你懂电脑技术，是不是这样啊？” 有事就是小赵，没事就是二闺女，张伟的为人，赵潇潇算是看明白了。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你爹咯。” “哼，不要提他！” 听到张伟提起赵青岩，赵潇潇立马哼了一声，像是一只发怒的小野猫。 但她却没有否认，而是对着张伟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雇你帮我办件事可以吗？” “雇我？”赵潇潇凌乱发梢下的眸子微微闪烁，略有疑惑。 “不用了，平时吃了你这么多顿饭，你要我做什么，我不收你钱！” “能白嫖，那感情好啊！” 听到不收钱，张伟嘿嘿一笑，立马道出来意。 “你是说，你要我查一下实验室的后台数据，还有某一片地段的街道监控录像，你知道这是什么工作量吗？” “后面的监控录像可以放缓一下，等明天预审之后，我就能拿到证人和证物名单，里头应该有监控录像标记的时间和地点，这样查起来就简单一些了，你帮我搞定实验室的数据就成。” “这还差不多！”听到工作量减少后，赵潇潇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实验室的系统是铁匠科技做的，你能破解吗？” “你在小看谁呢，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天网骇客！”赵潇潇昂起头，一脸自信的说道。 可惜半天之后，也没有收获任何反馈，因为张伟不是圈内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没意思的家伙！” 赵潇潇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开始赶人。 “行了，行了，本小姐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晚饭记得加两个鸡腿，顺带帮我在12点准备一份宵夜，这算是我问你收的报酬了！” “这倒没什么问题，但你天天熬夜的话……” 砰—— 不等张伟说什么，赵潇潇直接将房门一关，请他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这位“二闺女”的反应，张伟无奈叹了口气。 59章 地检总部出招，全城关注的案子 翌日，周五。 预审的日子。 张伟起了个大早，照理给赵潇潇送上了早饭，然后早早赶到了市法庭。 不过当他到法庭时，却看到整个法庭的大门口，已经被各路媒体给围堵了起来。 甚至于武协还特意安排了不少外勤来维护现场秩序，以防出现拥堵踩踏事故。 “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我们来到了市法庭门口！” “本台已经收到消息，最近关注度空前的议员毒杀案，就在近日举行预审！” “杀人嫌疑犯王雨晴将从铁岛监狱提审，目前她已经在押解路上，不过嫌疑犯的押送过程是保密信息，本台记者无法得知具体情况！” “各位观众请放心，本台记者已经来到现场，等待王雨晴到来。” …… 看着凌乱的现场，被围挤的水泄不通的市法院大门口，张伟依靠着并不出众的相貌，悄悄挤入人群，混进了市法院内。 “所幸这张低调的脸是爹妈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我要是个大帅比，可能就要被堵在外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开始等候。 这一次的案子，因为案件的重要性，市法院特意开放了大法庭。 但张伟觉得，如果让法院外面的媒体都进来，大法庭也容纳不下。 外面的人还在继续增加，不止是媒体，甚至还有不少围观群众。 十几分钟后，张伟看到罗教授来了。 他的到来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当他下车后，就被一部分媒体人围堵住了。 “罗教授，请问你和嫌疑人王雨晴是不是认识？” “罗教授，听闻你是嫌疑人王雨晴的恋人，你是否知道对方有预谋的毒杀议员？” “今天开始的庭审，你作为法学院的教授，能够给我们分析一下呢？” “罗教授，你别走啊，我们都等着你回答问题呢？” 面对媒体的追问，罗飞翔是依靠着个人的力量，硬生生坚持了几分钟，才堪堪杀入市法院。 当罗飞翔冲入法院时，已经面带惶恐，背后更是大汗淋漓。 “罗教授，你受苦了啊！”张伟从一侧幽幽开口，又是吓了前者一大跳。 当看到说话的是张伟后，罗飞翔才松了口气。 “唉，别提了，现在我的公寓门口到处都是记者，我都是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出来的，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持续多少天了，自从我和雨晴的关系暴露后，不知道有多少媒体盯着我呢！” 罗飞翔有苦难言，这帮该死的无良媒体，仿佛认定了王雨晴是凶手。 “看开一点，人家媒体也要热度，用一些‘真凶’和‘杀人凶手’的字眼博眼球，就能换来关注度，他们乐的如此。大不了文章最后补充一句，以上信息仅供猜测，具体情况以事实为基准来撇清干系咯。” 张伟说到此，却阴恻恻一笑：“罗教授，你可以把这些头条新闻都收集起来，等我拿到执业证，我可以帮你们起诉他们，到时候还能赔一大笔和解费呢！” “你倒是想得开，已经算到以后了啊！”罗飞翔呵呵一笑，暗道张伟这小子的想法好。 “当然，只要我们这次能赢，这些用不实报道来污蔑你和王博士的媒体，我可以挨个帮你们告！” 张伟嘿嘿一笑，仿佛已经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 “得了吧，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再说吧！” 罗飞翔说着，示意张伟朝外看。 就见外面的媒体队伍，再次骚动了起来，并且这一次来的人更是重量级。 “哟呵，对手来了！”张伟也看向市法院大门口，就见地检总部的人来了。 以重罪科主管赵春明为首，地检总部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一大帮子检察官列队走来，气势十足。 因为是地检总部的人，媒体人也被他们的气势所慑，不敢太过靠近。 赵春明带着身后的一帮子人，走向市法院。 附近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供他们通过。 见媒体人和围观群众这么配合，赵春明来到门口后，没有立马进入法院，而是在台阶上找了个位置，朝四周招了招手。 看到这一动作，所有媒体人都闻风而动，因为这是对方想要发表什么看法了。 “我是东方都地检总部的赵春明，感谢各路媒体对我们地检总部工作的支持……” 赵春明说了一些场面话，倒是给足了媒体面子。 “赵主管，请问这次代表控方的是哪位检察官？” “是不是重罪科的王牌检察官肖百合，我看到她也在你身后。” “还是说，赵主管您要亲自出马，为死去的杨议员主持公道？” 媒体们最关注的问题，自然是今日控方的出战人选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问了，那我也不藏着捏着了，今天代表地检总部出站的，是我身后的黄芳检察官！” 赵春明让出了一个身位，让身后之人得以站在媒体面前。 “黄芳！” 听到这个名字，媒体记者们全都面面相觑。 黄芳立马站了出来，开始发言：“首先感谢赵主管的发言，我黄芳将作为本案的首席公诉人，与身边的同事赵静一起，为死去的杨议员夫妇主持公道，也为了其余四位受到死亡威胁的……” 黄芳说着，将本案的次席公诉人兼辅助赵静也拉了出来，二人算是在整个东方都媒体的面前大大露了一把脸。 她们的发言，也通过电视台等直播，一下子传遍了全网。 无数人打开电视直播，看到的都是这一幕。 …… 东大法学院。 杨清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打开了面前的电脑，电脑中正在直播这一场面。 “听小罗说，是张伟接下的这个案子，他的对手居然是黄芳，这可难办了啊！” “不过这件案子本来就牵扯太大，非常棘手，那小子不可能赢……吧？” 最后这个结尾的“吧”字，就很灵性。 虽然感觉事实已定，但一想到张伟曾经的庭审手段，他却没来由的感觉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丝逆转的契机。 同样的，东大法学院的各个办公室，只要是学法修法的教员，几乎都在关注这场庭审。 就连一些二年级一年级的学生，也都是如此。 他们居然都不赖床了，起大早就为了看这场直播。 郑前教授办公室。 “听说了吗，罗飞翔帮王雨晴找的辩护律师是张伟这小子，这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连这件案子都接！” 郑前朝面前的袁栋笑道：“地检总部的案子，本就难缠，这小瘪三真以为自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他们吗，简直是笑话！” “郑教授说的是！”袁栋连忙笑着附和一句，同时将手边的一个礼盒递了上去。 “郑教授，这是家父的一点小心意，关于这次实习的律所，还请您帮我多多操劳了啊……” “好说，好说……”郑前哈哈一笑，从袁栋手中接过礼盒。 “去年我推荐张惠进了永杰律师事务所，今年那边也有一个名额，我看你小子很有前途，这名额不给你给谁啊？” “谢谢郑教授了，谢谢郑教授了！”袁栋听后大喜，连连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谁让你小子前途无量呢……” 郑前交手心情大好，随后又调侃道：“你小子可不是那个张伟，他就不上道，上次还来寻我开心，那我就要他这辈子都待在法律诊所里头，当一个没前途的小律师，让他一辈子都给罪犯打公益官司，哼哼哼……” 铁匠科技，研发部。 赵青岩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边有一块几乎透明的投影屏，上面正在播放着市法院门口的实时画面。 他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直播。 “老赵，看什么呢，你负责的项目不忙了？” 身边一个同事经过，笑嘻嘻的打趣道。 “嗯，手边几个项目，都已经完成系统嵌入了，就等测试那边跑一遍，我这不在这待命呢。” “那可真好啊，手边没什么忙的项目了。” “你可拉到吧，测试那边一报bug，我这不又要忙起来。” “你才拉倒呢，谁不知道你赵青岩的程序出bug次数最少，别人都是bug改到死，改完老bug，又出新bug，最后敲敲打打一大圈，测试又说开头那个不是bug，自己气得差点脑溢血。可你不同，你到了测试阶段，每次不都是最舒坦的。” 那人说着，又看向了投影屏幕上的直播。 “咦，你老赵怎么也关注这件案子，你不像是会关注时事的人啊？” “没什么，我有个认识的后生恰好也跟着这件案子呢，所以我才关注着……” “哦，你那个后生是武协还是地检的人，这案子关注度这么高，他要是能办好，估计也是履历中高光的一笔了！” “他应该会……尽力吧……” 赵青岩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个后生是辩方律师，为嫌疑人王雨晴打官司的事。 武协。 重案7组办公室。 “小夏，你说真的，那小子真当了这次案子的辩护律师？” 队长吴勇听到面前的夏千月汇报后，一脸错愕。 不止是他，旁边的老邢也惊呆了。 他们二人心中暗道：张伟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 “吴队，案子马上要开庭了，今天的预审和礼拜一的庭审都是直播的，要是组里没什么任务，我能看直播吗？”夏千月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请示道。 虽然工作时间不能看直播，但她确实想看张伟的庭审。 “你怎么说话呢，工作时间怎么可以看直播！”吴勇的脸立马绷了起来。 但随后他话风一转：“不过啊，作为新人，学习一下检方的控诉手段，也是必要的课程，你这不是看直播，你这是在学习懂不？” “啊？”夏千月被吴勇的态度搞迷糊了。 反倒是一旁的老邢会意，立马笑嘻嘻道：“吴队说的是啊，你小夏要学习，我们作为前辈，自然要在一旁指导了，所以待会的直播，我们和你一起看，如果下个礼拜一没任务，咱们还要继续学习，不能松懈啊！” “老邢言之有理，咱们还愣着干什么，对了把阿妮和塔木也叫上，他俩估计早就想偷懒了吧，把他们叫过来。小夏你也别闲着，赶紧拿笔记开始记啊，这可都是知识点，下次我要抽查的哦！” 吴勇说着，也装模作样的掏出笔记本，凑到电脑前，还特意调大了直播的音量。 同一时间。 林府，二楼房间内。 赵潇潇的双手犹如钢琴家一般，在肩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在她面前放着九个投影屏幕，并且投影的都是不同的画面。 “烦死了，烦死了，这直播的声音吵死我了，关了……” “还有那老头子设计的系统，还真难攻破，防火墙设计的这么严实，看来没办法从外部入侵了！” “不行，那家伙都委托我了，本小姐也答应了他，不能丢了面子，不然我赵潇潇以后还怎么做人、必须要去现场，直接用现场的网络黑进去，一定可以破掉防火墙！” 赵潇潇关掉了直播画面，然后拿起一台笔记本，挎上个背包，偷偷摸摸离开了林府，直奔医科大实验室。 …… 市法院。 “居然是黄芳，而且次席还是赵静，两个人都棘手了啊！” 罗飞翔看到赵春明身边那位发表讲话的女检察官，眉头紧紧皱起。 “张伟，你要小心了，这个黄芳可不简单，她也是曾经重罪科的王牌，后来升了助理检察官，手段了得。还有她身边的赵静，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一名优秀的检察官，你的对手可不简单啊！” “是吗，那感情好啊，起码庭审不会像上次那么无聊了！” 张伟笑了笑，丝毫不在意。 虽然他对于敌人会万分重视，但在战术上他会蔑视一切敌人。 像是罗飞翔现在的心态，其实就有些未战先怯的意味，这在庭审中属实不可取。 不过罗飞翔已经快十年没有上庭了，一直都在大学讲课，缺少了实战经验，忌惮厉害的检察官也属正常。 张伟静静看着地检总部的人在媒体面前放出狠话，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心中毫无波澜。 但就在此时，大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并且这一次骚动的范围开始逐步扩大。 “来了！”罗飞翔和张伟对视一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雨晴来了，武协押送王雨晴的车辆到了。 作为整个东方都关注度最高的人，王雨晴的到来，自然喜迎了绝大部分媒体，甚至无数围观群众都凑了上去。 此时此刻的街道，已经被吃瓜群众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车辆都快无法开进来了。 所幸武协的准备很周全，在外勤的指挥下，花费了快20分钟，终于是将载具停靠好。 王雨晴就在一众武协人员的掩护下，冲开拥挤人群，得以进入市法院内。 因为押送的阵仗很大，以至于媒体都不敢靠近，也就没办法对王雨晴进行采访。 这一点来看，武协做的还是相对仁义的，起码知道王雨晴只是嫌疑人，还没有被法院下达判决，不能当罪犯对待。 “走吧，我的委托人来了！” 张伟早就等候在这里，见到王雨晴到达法院，自然也带着罗飞翔行动起来。 准备室内。 王雨晴开始换上正装，而张伟则是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的端详。 “张伟，这是什么名单？” “陪审员名单啊。” “你看这个有用吗，陪审员又不是你能琢磨的。” “谁说我不能琢磨了？” 张伟笑了笑，对于罗飞翔的话却不甚赞同。 “你能琢磨陪审员？” “当然，我待会还要问他们问题呢！” 张伟说着，嘿嘿一笑。 另一边，检方准备室。 赵春明坐于主位，左右两侧坐着三人。 左边是黄芳和赵静的公诉人组合，右边是肖百合这个得力手下。 至于其他检察官，已经先一步进入听证席上就位了。 赵春明想了想，看向右侧：“肖百合，你看了张伟的好几场庭审，应该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吧？” “他会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但我感觉他的问题都带有某种目的性！” “哦，目的性，什么样的目的性？”黄芳感觉奇怪了。 “不知道，但我感觉他的提问都带有特别的用意，而且那问题听起来很奇怪就对了！” 见肖百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春明只能自己开口： “黄芳，这一次的案子，你也明白重要性，可不要再给我们地检总部丢脸了！” “主管放心，我可不是王灿那个家伙，他自己蠢，不代表我蠢！”黄芳十分自信，甚至还损了前同事一句。 “准备开庭了！” 就在此时，准备室外响起了庭卫的声音。 “我们走！” 黄芳和赵静点头示意。 赵春明和肖百合自然也一同出来。 在大法庭的门口，检察官一方正好和张伟一方碰上了。 黄芳只是冷眼看了张伟一眼，率先进入法庭内。 赵春明则是朝张伟笑了笑，不过笑容中有些许说不清的意味。 只有肖百合，对张伟冷眼注视，眼神仿佛要杀人。 但张伟却朝着肖百合笑了笑，还做出了一个揉捏手的动作。 肖百合立即领会了张伟的意思，一张俏脸之上，浮现出些许怒意。 她还记得，上一次庭审，张伟借机吃自己的豆腐！ “张伟，这一次你输定了，我看你拿什么神气！” 肖百合忍不住了，暗中碎了一口，也跟着走进法庭。 预审，要开始了！ 60章 张伟的提问，证人名单到手 大法庭。 预审现场。 控辩双方就位。 控方首席律师黄芳，次席赵静。 辩方首席律师张伟，没有次席。 被告人王雨晴。 大法庭之外，媒体蜂拥而来，但庭卫适时的关闭了大门，隔绝了接近接近一半的媒体记者。 没办法，大法庭虽然大，但也只能容纳上百人，听证席现在已经坐满了。 要想抢到位置，下次赶早。 “起立，有请尊敬的法官入场！” 在所有人起立之下，法官进入现场。 “嗯，是淡定哥……” 看到法官是谁后，张伟微微一愣。 这个法官，戴着副黑框眼镜，表情淡然，略带严肃，可不就是之前唐春风案的主审法官。 这位法官叫什么张伟不感兴趣，他只知道对方是淡定哥。 淡定哥走到审判席，看了眼辩方席位，心中也微微一惊。 好家伙，又是这小子！ 他就记得张伟挺能闹腾的，上次打赢了地检总部不说，自己为了公检法的名誉不得不向被告道歉。 他希望，这一次别整那些幺蛾子了！ “都坐下吧！” 淡定哥推了推眼睛，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然后朝辩方席位示意。 “辩方，请申明你们的庭辫主张！” “法官阁下，辩方申请无罪辩护！” 淡定哥略微意外的看了张伟一眼，他还以为辩方会申请酌情减刑呢。 不过也对，这案子的判决太重，保底都是无期，并且很大可能是死刑，减刑不适用这样的案子。 “那么辩方的主张已经明了，现在请大陪审团入场，开始预审！” 淡定哥敲锥宣布，陪审团开始入场。 控方席位，黄芳眼睛微眯，赵静开始翻看手中的记录文件。 听证席上，赵春明同样眯眼，而肖百合和谭莹莹则是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同样是听证席，罗教授双手紧握成拳，双脚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虽然现在是一月份，但他的额头却渗出了些许冷汗。 他太紧张了，甚至还在预审阶段，就已经坐都快坐不住了。 他们所有人都想知道，张伟今天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又会如何来筛选陪审团。 张伟走到了陪审席前，抖了抖身上的廉价西装，笑着问道：“诸位陪审员，第一个问题，你们喜欢什么历史人物呢？” 审判席上的淡定哥挑了挑眉，暗道一声果然。 这小子就喜欢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上次问外星人，这次又问古代人。 听证席上的赵春明也变了脸色，因为以他的经验，都判断不出张伟问这些问题的缘由。 “小子，不得不说你总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来！” “但是，这一次无论你这么蹦跶都没用，你输定了！” 他在心中冷笑，继续稳坐钓鱼台，看戏中。 一旁的肖百合和谭莹莹，也被张伟的问题弄懵逼了，二女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吐槽。 “啊，这……” 罗飞翔虽然是教授，庭审经验不足，但理论知识丰富。 所以当张伟问出一个超纲的问题时，他的大脑宕机了片刻。 如果张伟在他的面前，他都要忍不住站起来质问：你小子怎么整出这种花里胡哨的问题，就能不能正常点？ 可惜他办不到，张伟站在法庭内，他却在听证席。 而反观陪审席上，听到这个问题的陪审员，反倒是一脸轻松。 因为这个问题不难，甚至还十分接地气。 “我啊，我喜欢咱龙国的祖龙帝，那可是千古一帝啊！”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张伟点了点头，但却又道：“祖龙帝确实厉害，但他晚年求仙梦、想长生，导致苛政虐民，扼杀民智，动摇了统一的根基，也简介导致了国家覆灭，你还是喜欢他吗？” “呃……”男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我还是崇拜他！” 张伟心中有数。 “法官阁下，辩方感谢4号陪审员的回答，但请求他离席！” 淡定哥一点也不意外，反正这小子问的问题就这么离谱。 他只是记录了一下，就示意眼镜男人让出位置来。 张伟继续提问：“刚才那位先生说了祖龙帝，你们还有谁崇拜这位的，可以举个手吗？” 陪审席中，有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缓缓举起了手。 张伟走到一位妇女面前，问道：“女士，你也崇拜他吗？” “不能说崇拜吧，但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大事，很多不得了的大事。” “感谢女士的回答，但辩方还是想请你离席！” 张伟笑着点头，却又拒绝了一位陪审员。 “先生，你也崇拜祖龙帝，是吗？” “呵呵，不算崇拜吧！” “那你为什么举手了呢？” “因为我没有其他崇拜的人了，正好听你说起这位，我捉摸着对他有一些了解吧，所以就举了手。” 这一次的男士，回答起来的态度却与之前稍显不同了。 或者说，他在谈及祖龙帝时，没有了之前那两位眼中的崇拜，只是对这位人物比其他历史人物略多些了解，所以才举了手。 “谢谢你的回答！” 张伟点了点头，看向陪审席：“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淡定哥反正也跟不上张伟的脑回路，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而听证席上的众人，包括罗飞翔在内，全都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 这个回答，都是哪跟哪啊，怎么这就接受了陪审员？ 控方席上，黄芳动作轻微的凑到赵静身边，小声询问：“这些问题，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上一次他的提问，甚至提到了外星人……” 赵静说着，打开了一份文件记录，这是上一次唐春风案中，张伟和王灿的庭审记录，其中就记载了张伟筛选陪审团时的提问。 “原来是个傻小子，是我高看他了吗！”黄芳见此，冷笑一声。 对于张伟的戒备，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而张伟的提问，还在继续。 不过关于历史人物的提问，已经结束了。 张伟走到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女孩面前，手中拿着几张纸，笑着问道：“女士，从陪审员意向调查表上看，你是一位护士啊？” “嗯嗯，不过我们是整形美容医院的。”胖女孩点了点头道。 “这样啊，那我想问你们医院老板的为人怎么样，你要是怕老板知道，可以偷偷告诉我答案，我不会说出去的。” 胖女孩想了想，凑到张伟面前，小声道：“我们老板抠死了，我们每天辛苦上班，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钱，还没什么补贴，过完年我都要考虑换工作了！” “哈哈，很多老板都有这个问题！” 张伟笑了笑，看向审判席：“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法官继续记录，并且点头示意张伟继续。 “先生，根据反馈表说明，你是一位会计师？” “是的，我是专业查账的。” “那你们老板怎么样？” “老板挺好的，对待员工都像自己人一样，还叫我们是兄弟呢！” “行吧，感谢你的回答，但辩方请求你离席！” 西装男离开了位置。 “女士，表格上说你结婚了，是家庭主妇，在家带孩子？” “是的，两个儿子，年纪都不小了，但还是很闹腾，我天天都操碎了心。幸好庭审都是工作日，他们都去上学了，不然我连来法庭的时间都没有。” “那确实辛苦，不过我要问一句，你对于家里的公公婆婆怎么看，他们对你好吗？” “呃……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假话，因为我知道假话好听一些，是不是啊？” “是的，那我就说了啊，我公公婆婆都挺好的，对我很不错。他们从来没有端起东方都本地人的架子，把我当家里的佣人，也从来没有在邻居面前诋毁过我，对我说三道四，更没有看不起我娘家人，一直嫌弃这嫌弃那……” “感谢你的回答！” 张伟笑着感谢一声，然后朝审判席点头：“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很好，这样子我们就有陪审席了，今天是礼拜五，下周一正式开庭！” 淡定哥敲锥宣布，法庭解散。 听证席上的人陆续退场，但媒体一方却舍不得走。 因为他们看到了张伟的提问，也见到了案件的中心任务，嫌疑人王雨晴。 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一旦他们出来，必然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提问。 就连张伟也没有幸免，被媒体堵在外面。 “张律师，听说你还是法学院的学生，是一名新人律师，为什么敢接这个案子？” “张伟律师，这不是你第一次和地检总部交手，今天预审之后，方便说下你的感想吗？” “辩方律师，听闻你在学校里就打赢过学姐，第一次和第二次庭审都赢了地检总部的检察官，这是你的第三次庭审，是不是和前两次一样自信满满呢？” “张律师……” 面对媒体的提问，张伟自然是一概不答。 因为在庭审之中，任何过激或者无心的言语，都会被这帮媒体人无限解读。 他们为了点击量和头条热点，甚至会将自己说的话编排成任何他们想要的内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前世他年轻时就吃过亏了，所以全程闭口不言，一直到进入准备室才放松下来。 不出意外，他见到了罗飞翔和王雨晴二人。 王雨晴开始换衣服，将身上的正装脱下，然后走入准备的屏风之中。 武协安排了一个女外勤陪同，也算是负责监视张伟和罗飞翔的。 不过此刻的二人，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管王雨晴换衣服。 “张伟，你提的都是什么问题，我咋就看不懂呢？” 罗飞翔对于张伟在庭审时的提问，有些不解。 不理解就对了，反正法官和地检总部的人，也都没理解。 “不会吧，老罗，你连这都不懂吗？”张伟却一脸古怪，看着对方。 “懂，懂什么？” “啧啧啧，亏得你还是文化人呢，我的用意都看不懂？” 张伟呵呵一笑，问道： “死者是什么身份，市议员你知道不？” “知道啊……” “市议员的身份对于咱们小老百姓来说，是高是低？” “当然是高了。” “那么我问历史人物，陪审员提到了祖龙帝，他的身份是高是低？” “高啊，顶天了的高！” “那不就对了，我问的问题，其实目的是询问他们对于身份地位高的人物，是否存在敬畏之心。如果存在的话，他们很可能会站在受害者一方，这对我们不利，是我不需要的陪审员。而如果没有敬畏之心，甚至对大人物持其他态度，那他就不一定会站在受害者一方，是我需要的陪审员，就这么简单咯~” 张伟说着，还摊了摊手，摆出一副“你这都看不懂，咱们还怎么交流”的态度。 “那你第二次提问陪审员，问他们对老板和对家中长辈的看法，难道也是……” “对啊，就是这个用意，不能你以为呢？” 看到张伟这么坦诚，目的这么单纯，这次罗飞翔不说话了。 “我换好衣服了！” 也就在此时，王雨晴换成了拘留所的蓝色囚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看到罗飞翔不说话，而张伟正低着头看一份文件。 “张律师，你手里的是……” “哦，这个啊，是刚才控方次席赵静递给我的最新证人名单！” 张伟说着，突然看向了罗飞翔：“这次的名单中，有一个非常棘手的名字！” “什么名字？”二人下意识提问。 但很快，他们都反应过来。 “是我！”罗教授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 “对啊，是你！”张伟微微一笑，拍了拍对方肩膀：“这其实是好事，因为你有机会向陪审员说明王雨晴是一个怎样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就打算请人来当这个品格证人，我原本的目标是医科大的同事，但一想到和他们不熟，就觉得不靠谱，你罗教授来的话，不是更好！” “可我被控方传唤，他们一定准备了什么问题，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张伟摇了摇头，但却话风一转：“不过我猜不到，但你们却能够告诉我大概啊，要论对你们的了解，还有谁比得上你们自己呢？” 罗飞翔和王雨晴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有些更不上张伟的脑回路。 “别急，我们还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准备呢……” 张伟的目光看向门口，他听到了脚步声。 “王雨晴，你需要回拘留所了！” 门外，是武协的转移人员到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张伟也点了点头，示意今天先行散场。 王雨晴被武协的人带走了，罗飞翔目送对方离开后，也只能原地叹气。 “张伟，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要去武协拿公示证据的备份，教授你先回去吧！” “那行吧……” 罗飞翔想了想，感觉张伟确实不需要和自己一起出去，否则会被媒体堵住。 当罗飞翔离开后，准备室只剩下了张伟一人。 “这一次的案子，地检总部看来是玩真的啊！”看着手中的证人名单，张伟如此想着。 他没有耽搁时间，既然罗教授帮他在正门吸引火力，那他直接走了后面的消防通道，避开了所有媒体。 在武协出示了案件文件后，他也拿到了关于王雨晴一案中的所有公示证据。 不过张伟更清楚，如果是厉害的检察官，会用某些手段“隐藏”一部分证据，等必要时再放出来，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招虽然坏了规矩，但检方可以用“我也是偶然才知道有这么个证据”，“这个证据昨天晚上才到手，所以来不及提交”等借口来搪塞。 只要借口找的好，让对手抓不到把柄来，那么就是庭审中的杀招了。 带着公示证据的文件，张伟离开了武协，返回林府。 他回到住处，更是直奔二楼。 咚咚咚！ 敲了敲房间门后，张伟问道：“小赵啊，今天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今天我刚去现场攻破了防火墙，数据还没有彻底破译出来呢，明天再说！” 听到这个答复，张伟了然。 但他立马从文件袋中取出了一份记录。 “对了，这是公示证据中关于邮箱的监控录像汇总，你帮我查一下这些时间段，附近街道的其他监控录像，你尽可能的收集所有录像，全都发给我就行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条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将张伟手中的文件抓住后，立马缩了回去。 “这么多啊！”赵潇潇抱怨了一句，接着问道：“这些路段加起来，算上附近几条街的监控，那得几千个监控摄像头了吧，你得看多久？” “这一点你别担心，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张伟却自信一笑，丝毫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赵潇潇以为张伟要通宵熬夜两天，倒也没反对，反正对她来说，熬夜通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61章 开庭日到来，重案1组林若男 礼拜一，开庭日。 叮铃铃~ 闹钟响起，张伟从床上醒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用疼痛刺激大脑快速清醒。 “看了一晚上录像，眼睛还有些发酸……” 张伟眨了眨眼，赶紧冲去后院洗漱。 给自己简单熬煮了一碗粥后，他快速吃完早饭，照例去二楼关心一下“二闺女”。 “烦死了，烦死了，还不快滚去开庭！” 得到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后，张伟心中暗道：就是这个味！ 他嘿嘿一笑，快步离开了林府。 赵潇潇说的不错，今天是礼拜一，王雨晴案的开庭日。 他照例乘坐地铁，赶往市法庭。 不过在地铁上，他却在思考一些事，想得出神。 当到达市法院后，就见罗飞翔已经一大早就等候在了准备室内。 “罗教授，你最近去动物园看亲戚了吗，怎么越来越像食铁神兽了？” 看着罗飞翔脸上的两个黑眼圈，张伟是一阵调侃。 这老小子，看起来是周末两天都没睡好啊。 “别提了，我的情况你知道！”罗飞翔摆了摆手，接着问道：“这两天，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张伟听到此，连忙从公文包内取出十几张照片，摆放在桌子上。 “你看，这是武协调查的证据。” “十几张照片，这难道是那个邮箱？” “不错，可你除开邮箱之外，还看出了什么吗？” 罗飞翔将照片全数摊开，置于自己面前，一一查看。 照片中，除了那个邮箱之外，就只有一些路人在投递邮件。 这些路人还都穿着雨衣，带着鸭舌帽，或者是连帽衫之类的衣服，总而言之完全看不清面容。 “这些照片能看出什么，我怎么连投递信件的人都看不出来呢？” “就是这样！” 张伟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你没看出来，调查科在有意筛选照片吗？” “有意筛选？” “不错，有意筛选！” 张伟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我在唐春风案中提到了一个理论，叫做「盲人侦探」，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件我也看了卷宗，还看了你的庭审记载呢！” 罗飞翔说着，顿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武协调查科的人，也成了你提到的盲人侦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认定了王雨晴是嫌疑犯，就在监控中搜索和王雨晴差不多身高的人，最后筛选出了这十几张照片！” “在东方都，公共邮箱的高度都是统一的150cm，所以这就成了调查科的衡量标准，他们根据监控中出现的人的身高来进行筛选。罗教授，王雨晴多少身高来着？” “157cm！”罗教授下意识回答道。 “不超过10cm吗，那么这就是调查科的筛选标准了。” 张伟想了想，猜测道：“就算调查科扩大了筛选目标，但估计也不会超过15cm，他们会对比录像中行人的身高，超过165cm的行人，可能会被他们直接pass吧。” “那岂不是说，录像中还有不少人没有出现在证据中？” “对啊，就是这样！” 张伟说着，面露一丝痛苦：“你知道东方都的一条街道上，有多少监控吗，如果从半个月前开始查看，需要看多长时间吗？” 这一点，罗飞翔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张伟却有亲身体会，他摇头叹气道：“一条街上有起码4-5个监控录像，每天24小时不间断录像的话，半个月可以积累1800小时的录像，就算是调查科的员工逐分逐秒审查，这工作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他们估计为了加快破案进度，这才有意筛选了录像中行人的身高，将身高超过165cm的人都排除掉了！” “这不是玩笑吗！”听到此话，罗飞翔憋不住了，十分生气。 武协这是先入为主，认定了王雨晴是凶手，居然这样查看监控录像。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毕竟重案组要怎么查看，我们可不知道！”张伟摆了摆手，示意罗教授别老惦记着这件事。 “你现在要做的，还是准备今天的庭审，你也是控方证人，小心了啊！” “我知道了！”经张伟提醒，罗飞翔才明白这件事最重要。 “你和王雨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张伟又询问道。 “张伟，我和雨晴还能有什么问题，我们都是搞研究的人。我研究法律，她研究科学，我们都没什么其他心思！” 罗飞翔这样说着，示意张伟放心。 “那就好，这样我就稍微安点心了！”张伟拍了拍罗飞翔的肩膀，但心中却不置可否。 就在二人交谈中，市法院也开始热闹起来。 大门入口处，又是一阵阵骚动响起。 不用多说，一定是媒体记者们来了。 相比于上周五的预审，今天是开庭日，一定会更加热闹。 不仅如此，因为案件的重要性，这一次的庭审是面相整个东方都直播的。 可以说除开一些工作繁忙的私人企业，这次的案子几乎是街口巷尾人尽皆知的，所有人都在讨论，热度之高，超乎想象。 光是v搏上的热度，就轻轻松松超过了500万，连着几天都霸榜了热搜前三。 “王雨晴来了！” 听到法院大门口的热闹升级，张伟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王雨晴有武协的人护送，媒体想要采访的难度颇大，这倒是让张伟放心。 王雨晴再次来到准备室，开始更换正装准备出庭。 “我先去法庭了！” 张伟告辞一声，将准备室的空间留给罗飞翔和王雨晴二人。 当他走出准备室时，门口却有一个人等候在此。 “肖百合检察官，你怎么来了？” 对方就好像专门堵着张伟一般，见到他出来后，也同样迎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要看看，今天开庭日，你是否还能像前几天那样嬉皮笑脸！” “其实我将我的态度称为自信，这不是一个律师的基本素养吗？” “自信？”肖百合笑了，虽然笑容很好看，但却带有强烈的讽刺：“我看你是没头脑吧，就你还自信，这件案子你输定了！” “原来你是来嘲讽我的啊？”张伟微微一笑，反问道：“难道你没输过案子？” “哼，我不是你！”肖百合冷哼一声，神态傲然道：“我自从去年加入重罪科，到现在工作一年半，一共接手了轻罪案件37起，重罪案件17起。轻罪不提，就说重罪，其中9件被告签署审前认罪协议，8件庭审胜诉，无一败绩！” 肖百合此刻展现出的姿态，才叫自信，十分的自信。 光是那个气场，就和张伟的不一样。 “那你很棒棒哦~” 张伟连忙拍了拍手，不过这阴阳怪气的表情，在肖百合眼中十分的欠揍。 “事到如今，还摆出这幅戏谑的态度！” “谁说的，我只是对你的态度不一样而已，看到大名鼎鼎的肖百合检察官，我就忍不住想逗逗你而已！” 张伟嘿嘿一笑，然后告辞道：“我就先去法庭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我是不会输的，因为我站在正义的一边！” “愚蠢，正义是站在事实一边的，而你的委托人是下毒的凶手，这就是事实！” “肖百合检察官，你怎么就认定王雨晴是凶手呢，她万一是无辜的怎么办？还有，你之前接手了17件案子，难道被告就都是有罪的吗，难道他们就没有无辜的吗？” “当然没有！” 肖百合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案子太少了，等你什么时候完成了1000场诉讼，2000场诉讼，你就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了！” 张伟说着，直接走过拐角，消失在肖百合的视线中。 “1000场诉讼，2000场诉讼，可真会开玩笑……” 肖百合回想着张伟的话，嗤之以鼻。 张伟才多大年纪，却说出了完全不符合身份的话，在她看来就是十足的装逼。 …… 法庭。 随着听证席上陆陆续续来人，整个大法庭逐渐热闹起来。 在一众吃瓜群众和围观律师的关注下，张伟走上了辩方席位。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和之前的庭审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来的人多了，而且对自己的关注度也逐渐变高。 他看向听证席，发现不少人都望着自己，但神色各有不同。 吃瓜群众中看自己的眼神带有一丝不忿，显然他们是站在受害者一边的人，觉得张伟是凶手的帮凶。 律师一边则多是带有一丝同情，显然觉得这案子很难胜诉，张伟一定是吃败仗的那个人。 随后，肖百合等检察官也来了，他们站在控方一边，作为地检总部的同事，自然也要力挺黄芳和赵静。 赵春明作为主管，自然是要到场支持工作的，他坐下后朝张伟露出微笑，但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既然赵春明到了，那么黄芳和赵静自然也到了。 她们二人进入法庭，吸引了全场目光，加上身后有不少媒体记者跟随，看起来这几天她们二人都大出风头。 “黄检察官，还请你和我们透露一下，今天的庭审你们准备了什么策略？” “赵检察官，控方准备如何指证王雨晴，请你务必要告诉我们！” “公诉人……” “抱歉，庭审内容，我们不方便透露！” 面对媒体的围堵，赵静只是冷冰冰抛下一句话，就和黄芳走进法庭，留下一众媒体在听证席。 黄芳和赵静二人入座，赵静朝辩方席看了一眼，而黄芳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关注张伟。 随着罗飞翔和王雨晴入场，控辩双方已经就位。 十几分钟后，开庭时间到。 “起立……” 法官淡定哥入场，他的到来也预示着开庭。 “本庭宣布，市议员被毒杀案正式开庭，首先是控方案件陈述，公诉人一方请吧！” “谢谢法官大人！” 黄芳站起，宣布传唤第一个证人。 “控方传唤重案1组副组长林若男上庭！” “又是副组长？” 张伟听到第一个证人，略显意外。 这林若男其实并非证人名单上的第一个，但他也知道对方，是重案1组的精英。 只是他之前已经和重案3组的副组长何宗在庭上交过手了，这次换成是1组的副组长，总让他感觉有些无语。 林若男是一个女人，差不多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留着一头乌黑干练的短发，面容姣好，穿着武协制服的她英姿勃勃。 张伟脑海中想到了几个词，低配版夏千月，未来版夏憨憨。 就在张伟嘀咕时，武协重案7组那边，却炸开了锅。 “队长，这不是你当年带过的小林吗，算下来她也加入武协快十年了吧，这都坐到1组的副队长去了。” 老邢看着直播画面，感慨道。 他也是老人，但7组副队长和1组副队长，这地位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张伟麻烦了啊，小林可不是雷虎，那老虎性情暴躁，很容易被一些提问挑拨，失去冷静。估计检方也怕他失控，所以才安排让小林来当调查科的证人，她遇事冷静，张伟的那些套路可能对她没用啊！” “乖乖，这一开始就防着这么一手，那小子不是悬了吗？” “也许吧，我们也只能期待那小子能不能争点气了！” 吴勇说着，看向直播屏幕前，夏千月从案件直播开始，就一直盯着屏幕，一刻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那小子，可千万不要让支持他的人失望啊！ 法庭上。 黄芳开始提问。 “证人作为武协调查科重案1组的副组长，是否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调查员？” “这次案件事关重大，上头指派由我们队长雷虎全权负责，但他作为重案1组组长，事务繁忙，所以派我作为代表来上庭作证！” 林若男的回答倒是让张伟意外，感情这位还不是主负责人。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主负责人不出现，反而是让副组长来回答质询呢？ “那你对于案件的经过了解吗？” “当然，雷虎队长负责统筹整个调查，但一些实地调查，都是由我带领队员开展的！” 林若男的回答，是让黄芳很满意，她点了点头：“那请你告诉大家，调查科是如何开展调查，并且锁定嫌疑人王雨晴的。” “好！” 林若男没有犹豫，当庭叙述道：“在案件开始，我们首先调查的是下毒信封的来源，经过排查和层层筛选，我们锁定了信件的源头，来自城内一处公共邮箱，距离医科大不过只有5个街区的距离。后来鉴证科通过化验测试，发现信封内的毒素是某种有毒菌体，后来我们经过走访调查，发现菌体来自医科大的实验室，并且是他们主实验室的培养菌体。” “容我打断一下！”黄芳举了举手，并且走到陪审席面前，再次问道：“你说菌体来自医科大的实验室，那么据调查科的分析，这菌体还有其他的实验室拥有吗，或者说还有除被告和其同事之外的人能够取得这样的菌体吗？” “不可能！” 林若男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这菌体来自国外，是一种致命菌，属于极度危险品，而且运输非常不方便。我龙国海关也不是吃素的，这样的菌体一旦入境，会造成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所以安检是绝不会让其通过的。” “至于你说的其他实验室，我们也调查过，整个东方都甚至全国范围内，只有医科大附属实验室对此类真菌的培养进行过登记，所以我们可以确认，只有医科大实验室拥有这类真菌！” “那让我理一理。”黄芳抬起双手，确保自己的动作能够被陪审席所有人注意到。 “你是说，这毒害杨议员夫妇的真菌，只有医科大实验室，也就是被告工作的地方才有，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 “没错！” “而因为工作原因，也只有被告等寥寥几人，才能够接触到这个真菌，对吧？” “是的！” 这个回答，也让陪审席上的12人，全都看向王雨晴，就好像他们看着的正是凶手。 “那看来，接下来辩方要是揪着真菌的来源做文章，也是没有其他可能的咯？”黄芳看向张伟一方，冷笑起来。 “法官阁下，控方的这个问题，请问有什么意义，我们还没到交叉质询环节呢，她却在猜测我方的提问了？” 张伟看出了黄芳的意思，直接站起来打断道。 “反对有效！”淡定哥也觉得黄芳的阴阳怪气有些过了，警告一句：“公诉人，请不要猜测辩方律师的发言，现在是开庭陈述环节，你还是让林队长继续作证吧！” “法官大人，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失误！”黄芳虽然认错，但表情却依旧口蜜腹剑。 “林队长，请继续！” 林若男不太喜欢法庭上的这些尔虞我诈，但听到黄芳的话，还是继续道：“接下来，我们确认了医科大能够接触到真菌的人员，锁定了5人，他们分别是实验室出资人兼负责人谭教授，以及研究员四人，其中就包括被告王雨晴。” “那么请问，调查科为什么会从五人之中认定王雨晴是凶手呢？” “很简单，信封上虽然有很多人的指纹，但和实验室有关联的，只有王雨晴一人，我们在信封上找到了她的指纹！” 林若男说出这个证据后，全场哗然。 因为有指纹，就代表着她就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62章 第二个证人，议员的弟弟 “你是说，你们发现了信封上有被告的指纹！” “没错！” 黄芳听后，看向辩方席，再三强调道：“信封上有很多指纹，这虽然不代表什么，但信封里装的是只有被告等人能接触的真菌，而信封上没有其他研究员的指纹，这两个证据合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被告就是寄信的人，她就是杀人凶手！” 林若男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陪审席上，无论是那个护士女孩，还是家庭主妇，看向辩方席的目光，都带有隐隐的不善。 王雨晴的指纹加上只有她能够接触到的真菌，这些加起来已经可以被称为铁证了。 “反对！”张伟适时站了出来，反驳道：“控方这是在引导证人猜测，我的委托人王雨晴还只是嫌疑犯，除非法庭下达判决，否则一切认定她为杀人凶手的指控，都属于越矩行为！” 面对张伟的反对，黄芳却也有话说：“法官大人，我认为林组长的证词，完全可以作为专家证人的证言采纳，她是武协重案组的副组长，拥有超过十年的刑侦调查经验，足够充当专家证人！” 张伟却立马接话：“法官阁下，没有人反对证人的刑侦经验，但武协调查科之内，还有比林若男组长更加有资历的人，而且控方显然误解了「专家证人」这个词的意义，这在我看来是十分不专业的！” “你说我不专业！？”听到张伟的反驳，黄芳当即就怒了。 “不错！”张伟却立马怼了回去。 他看向审判席：“法官阁下，所谓专家证人，是指具有专家资格，并被允许帮助陪审团或法庭理解某些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复杂的专业性问题的证人。” “虽然证人林若男是刑侦领域的人才，这一点我相信没有人会否认，但武协调查科从来没有评定过所谓破案专家的职称，林若男副组长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宣称自己是破案专家，这明显不符合专家证人中关于‘专家资格’的界定！” 淡定哥看着庭上争论的控辩双方，只是推了推眼镜，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他内心却在嘀咕：这才第一个证人，你俩就这么争论，这要是接下来几个证人，你们是不是要把法庭拆了啊？ 不过他还是赞同张伟的说法，遂而点头：“不错，对于刑侦破案一说，确实没有所谓的专家职称评级，证人不能被采纳为专家证人！” 他看向陪审席，宣布道：“陪审席不可将刚才证人的推断之言采纳，接下来的判决中也不能以证人的最后证言作为判定依据！” 这一场短暂的交锋，看起来是张伟赢了。 但他知道，陪审员是不会听法官话的，林若男几乎可以说指证王雨晴的证词，已经深深烙印在了12位陪审员的脑海中。 黄芳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张伟的难缠，这个连执业证都没有拿到的新人律师，居然可以在法庭上面不改色的和自己对峙，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 看起来，谭莹莹和王灿输得不冤。 “法官大人，我就林队长的陈述，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 黄芳结束质询，淡定哥朝张伟点了点头，现在是他的交叉质询时间。 不过就在张伟上台时，黄芳的嘴角却微微勾勒了一个弧度。 “林若男是重案1组的副组长，经验丰富，沉着冷静，无论你要问什么问题，她都能冷静回答，你是找不到破绽的！” 看起来，黄芳对林若男十分有信心，认为她可以反击张伟。 “林副组长，你好！” 张伟来到证人席前，向林若男问好。 “你好。”后者也礼貌性的回了一声。 “我想请问，刚才你提到了邮箱和信封，那我们先从邮箱开始，请问重案1组在调查过程中，看了多长时间的监控录像？” “我没有具体估算过，但大概有2000小时以上吧！” “那么在你们1组队长查看录像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具体是谁投递了带有菌体的邮件呢？” “这个很难判断！” “为什么很难判断？” “因为菌体藏在信封中，而且每一封信在监控中都只是很小的一点画面，就算视力再好分析员，都很难用肉眼判断这些信件的不同，所以我们无从判断到底是什么时间投递出的信件。” 林若男说完，发现张伟可能要再次提问，先一步补充道：“不过议员夫妇收到的信件上，带有被告的指纹，我认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很多事了。” “哦，既然你提到了信，那我们就说信的事吧！” 张伟停顿了一下，然后指向辩方席：“据我委托人王雨晴所说，他们医科大的很多人都会去那个邮箱投敌信件，比如论文投递，给科研杂志投稿，甚至给家里人写信都会用到邮件，也就是说沾有我当事人指纹的信封，很可能是在信封拿取的过程中，沾染了我当事人的指纹吧？” “反对！”控方席上，黄芳站起：“这是律师在自己作证，质询的问题不明确！” “法官阁下，我在请问证人，是否有这一种可能性，所以才用了较多的说明来描绘，请您理解。” 淡定哥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还是朝张伟点了点头：“你的问题我理解了，反对无效，证人需要回答！” 黄芳无奈坐下，而张伟再次问了一遍：“林副组长，我刚才说的情况，是否有这种可能呢？” 林若男看了黄芳一眼，见后者没有表示，也就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说了，那自然是有可能！” “那么是否有这样一种可能，凶手也是研究院的某个人，他随便拿了一封信，然后装入真菌，通过那个邮箱投递给了议员夫妇和另外四位目标。而这封信的信封上，正好带有我当事人的指纹？” 林若男面无表情，但却微微点头：“嗯，有这种可能性吧。” “指纹也不代表绝对，尤其是像信封这样的公共物件，更是如此！” 这句话，张伟是对着陪审席说明的。 陪审席上的12位，其中有几人面露思索之色，显然是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法官阁下，对于证人，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结束了质询，返回辩方席。 王雨晴看了听证席上的罗飞翔一眼，然后凑上来问道：“张律师，情况怎么样？” “虽然帮你争取到了陪审员的怀疑，但整体情况不佳，而且这才第一个证人，控方的证人名单上，名字还多着呢！” 张伟说着，看向陪审席，12位中有超过一半的人，看向王雨晴的目光带有敌意，这说明他们的内心还认定王雨晴为凶手。 黄芳站起，宣布道：“控方传唤第二位证人杨青山上庭作证！” 王雨晴再次凑过来：“他是谁，名字有些耳熟？” “当然耳熟了，他是杨议员的亲弟弟，也是议员办公室的幕僚。” 证人席上，一位和死去杨议员有接近五分神似的男人坐了下来，他正是杨青山。 “证人，可以告诉大家，你的身份吗？” “我叫杨青山，不过我想在场的人中，认识我的不多，但认识我哥哥的人多，因为我哥哥叫杨青瑞，我嫂子叫江小玲，他们都是本案的被害人！” 此言一出，全场目光集中在证人席。 杨青山作为办公室的幕僚，在很多场合都做着幕后工作，确实曝光度没有身为议员的哥哥高。 但此时此刻，他作为被害人的家属，全场的关注都来到了他的身上。 “果然，又是让家属来博眼泪，这一招虽然老套，但屡试不爽。” 张伟也看出了黄芳的目的，可能是觉得第一个证人力度不够，直接放出了庭审中的“杀招”，让死者家属上庭作证，同时赚取同情心。 这一招很多律师都会用，虽然老套，但非常有用。 现在无论是陪审席还是听证席，都知道一件事，这位就是被害人的家属，他的哥嫂都被谋杀了。 “证人，请告诉我们，案发当天发生了什么？” “我和哥哥像往常一样，从家里开车来到办公室，办公室的收件员告诉我们，这个礼拜的信件来了，是支持者和很多粉丝寄来的，也有一些是工作信件，或者投诉信件。我哥哥对于信件十分重视，因为他是比较传统的人，用电子邮件的情况不多，反倒是对信件情有独钟。”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了一封又一封信件，期间我的嫂子也来到了办公室，她给哥哥带来了点心，事实上我的嫂子给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带了点心，是她最得意的……” “咳咳！” 张伟咳嗽了一声，然后起身抱歉道：“法官阁下，说实话我不太想提出反对，但证人的陈述有些抓不住重点了，关于点心这一块，我想可以请他省略吧？” 淡定哥点了点头，朝证人席说道：“辩方律师说的不无道理，证人的陈述内容请结合本案的关联展开，虽然我对于点心这块很有兴趣，但庭上还是不要聊这个了！” “抱歉，我只是一想到哥哥和嫂子的事，就有些情不自禁……” 杨青山连忙道歉，然后继续道：“我哥哥要看的邮件很多，但他还是坚持一封封看完了，直到那一封邮件的出现。” “当时，我们以为是一些粉丝的恶作剧，没有太注意情况，只知道邮件里面飞出了一堆绿色的粉末，我哥哥和嫂子的身上沾染了不少。我们其他人都很幸运，因为想要给哥哥他们留下独处的私人空间，所以那些该死的真菌没有感染到我们。” “不过几分钟后，情况发生了，我的哥哥身体一向很好，他天天坚持跑步，身体检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沾染了粉末后的几分钟，他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我嫂子也出现了恶心反胃的情况。两个人接连出问题，我不得不拨打急救电话……” “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们都从报道中看到了，他们住院了，并且主治医师发现了感染的原因是某种菌类，很可惜的是这种菌类感染没有救治措施，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哥哥和嫂子在痛苦中死去，他们……他们……” 说到此，证人席上的杨青山默默流泪了，表情无比悲痛。 “谢谢证人的回答，你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情况我们都通过新闻了解过了，这真是一起悲剧。” 黄芳连忙安慰证人，紧接着等杨青山平复片刻后，这才继续开口：“杨先生，我请你来当证人，除了让你告诉大家议员的情况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下。” 她指向被告席上的王雨晴，问道：“对于这个女人，你是否认识呢？” “当然认识，她给我哥哥送过不少信，其中有很多都带有威胁性质！” 黄芳连忙走到控方席，从赵静手中接过一封装在塑料袋中的信件。 “法官大人，控方出示14号证物，这是一封寄到杨议员办公室的信件，寄信人正是王雨晴！” “杨先生，请你代为朗读一下，这封信的内容可以吗？” 杨青山的脑袋微微前倾，看着信件，逐字逐句道：“杨议员，请你收回市议员削减研究经费的决定，我们医科大研究院正在致力于研发对抗某种真菌感染的抗体，这可以拯救数百万人的性命，而你的所作所为，是在给那数百万人带来灾难，你将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信件读完了，黄芳却挑了挑眉道：“付出代价，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某种威胁呢？” “反对！” 张伟站了起来，看着黄芳。 “抱歉，我不该乱做猜测……” 黄芳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但还是忍不住道：“可谁让被告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给杨议员一点颜色看看的样子，我这么猜测也没有不妥吧？” 张伟无奈，只能看向淡定哥：“法官阁下，控方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了些？” “公诉人，注意言行，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法官警告了一句，然后对陪审席道：“请陪审席无视控方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他说了，陪审团会无视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 “法官阁下，对于这个证人，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黄芳走回控方席，张伟则开始交叉质询。 “杨先生，我对于你遭遇的情况，表示十分的同情，所以我也不会对你提出太多的问题。” 杨青山冷冷看着张伟，没有回应。 “我想请问，你是议员办公室的幕僚对吧，平日里也会查看信件吗？” “当然，我们幕僚就是做幕后工作的，查看信件也属于工作之一！” “那我想请问，今年你们办公室，一共收到了多少封信？” 这个问题，是让听证席上的赵春明等人，以及控方席上的黄芳和赵静都微微意外。 “呃，应该有几千上万封吧，他们一个礼拜都能收到几十上百封信？” 杨青山想了想，这数字还真没统计过，他也只能说个大概。 “那么请问，其中有多少是威胁信件呢？”张伟再问。 “威胁信件？”杨青山不解，反问张伟：“什么样才算是威胁信件？” “哦，你不理解啊，没关系，我借用刚才控方律师的原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给杨议员一点颜色看看的样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威胁吧！” 张伟说着，还diss了一下黄芳，惹得后者眉头一皱，表情不爽。 “那这样的信件，还不少，我估计……” “我告诉你答案吧，明确的邮件有一千多封，都附和这样的威胁口吻。” 张伟却快对方一步，抢先回答。 “你是不是会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看了现场的所有信件，一个人看完了！” 张伟说着，再次提问：“请问这些信件中，是不是还有比我当事人的威胁更加恶劣的内容，比如说死亡威胁呢？” “这个，不能说没有，毕竟我哥哥是议员，也有很多不满意他工作的人，每年我们也会受到不少死亡威胁信，但很多都是匿名的！” “那巧了呢，我这儿正好有一封未匿名的信件，我也想请你帮我读一下信件内容！” 张伟说着，从自己位子上取出一个由塑料袋封装的信件，然后走回证人席前方，展示出了信件内容。 杨青山看到信件的内容，微微色变，有些难以开口。 “法官阁下，证人好像有些不配合啊，我就奇怪了，怎么控方的信可以读，辩方的信不能读了呢？” 张伟求助似的看向淡定哥。 “证人，请你读一下信件！” 法官既然都这么说了，杨青山只能开口：“杨青瑞，你就是个@#￥的%…%…，当年你在我们这儿做的事，别以为可以一走了之，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杨青山顶着压力，读完了信件的内容。 信件中央部分，很大一部分都是些难以启齿的脏话，饶是以他做了这么多年幕僚的心性，也感觉有些微微不适。 “杨先生，你知道吗，这只是今年你们收到的20多封死亡威胁中的其中一封而已，而这样的信我这儿还有很多呢！” 张伟说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但这个笑容，却让杨青山脸色剧变。 这小子，莫非是想让我将这20多封信都当庭读出来吗？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63章 第三证人谭教授，罗飞翔上庭 要杨青山读完全部的信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张伟想，黄芳也会阻止。 “反对！” 果不其然，她站了出来。 “法官大人，辩方这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信件的内容，如果庭上答应辩方的无理要求，那简直就是在玷污陪审席和听证席上诸位的耳朵！” 黄芳直接搬出陪审席和听证席的听众，让审判席的淡定哥也微微皱眉。 “辩方律师，信件的内容我们都已经明白了，一封信就可以了，其他的信要都是那些污言碎语，就不要让证人当庭宣读了，要注意影响！” 这是法官的警告，张伟自然会意。 “杨先生，既然庭上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的信件就不需要你来朗读了。” 杨青山松了一口气。 而张伟呢，则是将信件放回座位，继续质询：“杨先生，你刚才也读了一份邮件，你觉得写信的人是否对你的哥哥怀有杀意？” “信中都提到了杀人，我想是的吧！” 杨青山没有多想，虽然对于张伟他带有敌意，但信件的内容太有冲击感，他也没办法否认。 “而我告诉你，这样的信件还有超过20封，那我是不是可以说，这20多个人都可能做出谋杀议员的举动！” “反对！”黄芳再次起身，“这是引导证人猜测，请辩方律师明确问题！” 淡定哥朝张伟眼神示意了一二。 “那我换一种说法，这20个人，是否存在有谋杀你哥哥的动机？” “这一点，我不否认！”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武协将这些信件都归为了证据，那么他们有调查过这20多位寄死亡威胁信的人吗？” “反对，本次庭审是否判决王雨晴下毒杀人的，和其他寄信者没有任何关系！” “法官阁下，我认为这些信件和本案有很大的关联，因为上一位证人林若男副组长已经证明了存在这种可能性，武协难道就可以排除掉这潜在的20多位嫌疑人了吗？也许他们之中，就有一人混入了医科大的实验室，偷走了真菌，并且用医科大的信件寄送了带真菌的邮件呢？” 黄芳再次反对，但张伟也早有准备。 淡定哥还算淡定，但他却在考虑二人的说法。 黄芳提出的是正确的，这件案子是关于王雨晴的。 但张伟说得也不无道理，虽然他说得可能性，几乎只是理论上的可能，但万一呢？ 就像上次案子，本来dna证据都证明凶手就是唐春风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一想到唐春风案，自己还向被告低头认错了，淡定哥就顾虑重重。 他权衡利弊一番后，选择妥协：“公诉人的说法没有问题，但是本案需要考虑各种可能性，否则一旦发生无效判决，浪费的公众资源要这么算？所以本庭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驳回控方的反对！” 淡定哥看着杨青山：“你需要回答辩方的提问！” 黄芳看到这一幕，有些恼怒的坐回了位置。 张伟则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唐春风案给淡定哥带来的影响很大。 杨青山见法官都这么说了，回忆着刚才的提问，想了想道：“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吧，我没有收到调查科关于这些信件主人的任何调查反馈！” “我明白了，那我只能对杨先生你的遭遇感到遗憾，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检方还是调查科，都只想给我的当事人定罪，让她变成所谓的替罪羊，而放过了这可能潜在的20多位嫌疑犯，他们好像不想抓到真正杀害你哥哥的凶手！” “法官大人，辩方这是……” “我的提问结束了！” 就在黄芳听到张伟的最后一句话，准备爆发之时，张伟却快她一步，直接走回了辩方席。 淡定哥看了张伟一眼，还是冲陪审席说道：“请你们无视辩方律师的最后一句话，那只是他的无端猜测，法庭认为不予采纳！” 不过法官这么强调，陪审员会听吗？ 答案当然是不。 “张律师，现在什么情况？”王雨晴再次凑了过来。 张伟看了一眼陪审席，分析道：“我又争取到了两三票吧，不过情况依旧不是很好！” 虽然陪审团之中，又有几位产生了疑问，可控方的证人还有很多，而且还有一位关键人物没有出场。 “控方，还有证人吗？” “当然，法官阁下！” 黄芳和赵静商量了一下后，再次起身：“控方传唤第三位证人谭修文上庭作证！” “谭教授吗？”张伟微微意外，本来这位证人在名单的最后一列，是控方最后一位证人。 看起来，他的庭辫反击打乱了控方的节奏，以至于对方不得不提前请出这位重量级证人。 法庭大门打开，一位满头银灰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不到50岁，但身材却异常瘦弱，走路时左右脚略微不平，居然有些跛足。 这位就是谭教授，也是医科大实验室的出资人兼真菌实验项目的负责人。 “证人，请向大家说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叫谭修文，是医科大附属实验室的负责人，也是附属实验室的投资人，更是医科大的荣誉校友，特聘生物学研究教授。” “感谢谭教授的出庭，现在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位，你知道是谁吗？” “当然，她是我们小组的组员小王，我挺看好的一个孩子，四个组员中我觉得她最有天赋！” 谭修文朝王雨晴赞赏的点了点头，居然给予了肯定评价。 “可你知道，她现在是嫌疑犯吗？” “这个……这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我也不太清楚……”谭教授微微一愣，有些不好作答。 不过黄芳却还在继续：“谭教授，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都在实验室里？” “是的，最近项目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所以我也留在医科大，平日里也会去实验室看看，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我每天晚上都在。” “那好，我这里有一段录像，请你帮我看一下！” 控方席上的赵静开始操作，谭教授身后的投影屏上，开始播放录像。 画面出现，是实验室的培养室，里头正有两个人在工作，其中之一正是谭教授，而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戳为13号的晚上7点22分。 “谭教授，你还记得这一天吗？” “当然，那天我和小王都在培养室内，我们忙了一天，我负责提取菌体，她负责观察和记录数据。” “那我想问，如果要将真菌带出实验室，需要这么做？” “真菌是不能带出实验室的，这是我和医科大领导下达的规定！” “那如果有人坚持要带走的话，需要经过什么步骤？” 见黄芳如此坚持询问，谭教授想了想后，回答道：“首先，你需要对真菌进行干燥处理，液体状态的真菌极其容易在常温下挥发，很可能造成空气传染，你需要将真菌制作成脱水的粉末，这样容易保存。不过这个过程需要特殊的加工设备，并且大概需要1-2个小时的操作时间。等真菌干燥之后，你还需要确认它们失去了活性，然后才能装入密封的容器之中，经过这些步骤后就能携带它们。” “谭教授，请继续看录像。” 黄芳再次指向投影屏，就见中途谭教授好像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离开了培养室，几分钟后他返回培养室，通过对讲机和里面的王雨晴说了些什么，最后直接离开了。 录像停下，时间显示为7:32分。 “谭教授，那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因为医科大的校领导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应酬，我就和小王说了一声，让她准备一下，也早点结束工作。” “那你之后就离开了实验室，并且没有再回来？” “对，那天我喝了不少酒，最后是被朋友送回了宿舍，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你认为，被告王雨晴在你吩咐过后，应该会立刻离开实验室吗？” “是的，这是规定，培养室必须要有两人以上，这也是为了防止出现事故。只有一个人的话，很可能有危险。同时只有一个人的话，也可能……” 谭教授说到此，有些欲言又止。 黄芳却不打算放弃，继续追问：“谭教授，还可能发生什么？” “还可能，会有人偷偷拿走真菌，所以两个人互相监视的话，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此言一出，全场骚动起来。 听证席上，赵春明等人面露笑意，这个证人的回答很符合他们的期待。 没看到陪审席上，已经有很多人动容了吗？ 甚至有几个陪审员开始两两对眼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辩方席上，这一次是张伟凑到王雨晴身边：“实验室有这个规定吗？” “有的，这是谭教授和校方规定的。” “那天你在实验室待了多久？”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王雨晴不吱声了。 张伟眼睛一眯，就知道事情不妙。 为什么控方专门挑出了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显然这里头有问题啊！ 庭上，黄芳见所有人都被证人的证词影响，继续提问：“谭教授，你认为被告王雨晴只会在实验室带几分钟对吧？” “是的！” “可惜她好像没有听你的话，让我们继续看录像！” 这一次，赵静直接点击了快进，录像的时间戳开始加快，一直到晚上9:15分左右，培养室的大门才再次打开，王雨晴从中走出。 最后，画面定格，王雨晴离开实验室的时间是9:16分。 “谭教授，你说真菌经过干燥处理，大概需要1-2个小时对吧？” “对！” “那么被告这个点离开，在时间上是否足够呢？” “反对！”就在黄芳提问之后，张伟立马站出来打断：“传闻证据，道听途说，引导证人猜测，法官阁下，我还要再补充其他的吗？” “反对有效！”淡定哥看了黄芳一眼，后者立马低头回应。 张伟反对完成后，立马转头询问王雨晴：“那天晚上，你在培养室做什么？” “当时真菌的数据中有一部分记录出现了偏差，所以我重新做了一遍实验，并且把数据都修正了，这才耽误了这么久时间。” 听到王雨晴的解释，张伟一阵无语。 因为这件事只有王雨晴自己知道，而控方提交的监控录像，显示王雨晴在教授离开后，独自在培养室待了快2个小时，这里头的想象空间可就大了啊。 陪审员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王雨晴在实验室加班加点工作，弥补数据上的偏差，还是在实验室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将真菌经过干燥处理，然后带走呢？ 张伟猜测，很多陪审员可能已经开始脑补最坏的可能性了。 “法官大人，我对证人的提问结束了！” 黄芳已经得到了满意的效果，心满意足的回到控方席。 张伟上来，但一想到王雨晴无力的解释，心中就有些无奈。 “谭教授你好，你刚才说，培养室内必须要保持两人以上，那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是否会出现一个人留在培养室的可能性呢？” “这，应该是没有的，实验室每天都有打卡记录，进入培养室也有进出记录，我查看过日志，没有出现过你说得情况！” “你查看过日志？”张伟略有好奇。 “对，日志我也提交给了调查科，他们已经分析过了。” 张伟想了想，又问：“如果我想问，13号那天，王雨晴留在培养室的目的，只是因为实验的记录出现了偏差，需要重新做一次观测实验，她才留了下来，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反对，引导证人猜测！” 这一次，轮到黄芳反击了，直接指着张伟喊道：“法官大人，引导证人猜测，传闻证据，没有事实依据，还需要我再补充吗？” “反对有效！”淡定哥推了推眼镜，看着张伟：“张律师，提问请根据事实，不要用传闻证据来提出问题！” 黄芳朝张伟露出一抹冷笑，得意的坐下了。 大仇得报，她心里很舒坦。 “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提问。” 张伟连忙道歉，正准备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但就在此时，谭教授却开口了：“你说的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实验室的规定就是规定，哪怕实验记录错误，也不能让单独一个研究员留在满是真菌的培养室内，那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也无法保证一个单独的研究员留在实验室内会发生什么意外，这太危险了，我是不会允许的！” 谭教授的话，打了张伟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于他都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问题。 “谭教授，我还没提问呢！” 他连忙提醒一句，谭教授才止住了话头。 不过他的话，也依旧给陪审席带来了冲击。 12位陪审员看向王雨晴的目光，全都遍布疑惑和猜忌。 张伟虽然有些不甘，但看着证人席上的谭教授，他却陷入了思考之中。 片刻后，他说道：“法官阁下，我的质询结束了！” 等回到辩方席，他能够感觉到，身侧的王雨晴神态不佳，显然是察觉到了庭审状况不对。 “控方，还有证人吗？” “当然，法官阁下，控方今天还有最后一位证人要传唤！” 黄芳起身之后，看向听证席上。 “我方要传唤东大法学院教授罗飞翔上庭作证！” 这一套操作虽然没有出乎张伟的预料，但他不得不说，这一招还是地检总部偷学了他的招式。 传唤对手的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地检总部这是从张伟这学到了骚操作啊。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罗飞翔坐在了证人席上。 “罗教授，虽然这几天你的名字上了几次热搜，你和被告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要问你，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呢，普通朋友，还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 面对黄芳的提问，罗飞翔看向了被告席，张伟表情不变，但王雨晴却轻微的摇了摇头。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让罗飞翔说二人只是普通朋友，反正这朋友关系，可是无法证明的。 不过出乎王雨晴的预料，罗飞翔停顿了片刻后，道：“我们是好朋友，曾经无话不谈！” “那看来，你对于王雨晴的了解，应该超过了很多人，你能告诉大家，王雨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面对控方的提问，罗飞翔微微一愣。 不止是他，就连辩方席的张伟都有些奇怪了。 这个问题，岂不是让罗飞翔当王雨晴的品格证人了？ “咦，这是控方给我们机会吗，不对，这黄芳看着有点水平，不可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她们一定藏着什么杀招！” 张伟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但还是对罗飞翔点了点头。 见张伟示意，后者这才放下心，当庭讲述：“我和王雨晴是在一次大学交流会上认识的，那时候她是大一的新生，而我是大二的学长……” 罗飞翔向法庭所有人讲述了自己和王雨晴相识的一切。 二人的感情，可以说是很纯粹的，不带有一丝邪念。 两人相知相熟十多年，一直保持联系，但双方都没有捅破那一层纸，维持着类似“柏拉图”似的关系。 “谢谢证人的证言，我想陪审团的各位已经了解的够多了。” 见罗飞翔还在讲述，黄芳不得不打断他：“但我想要问一句，你对王雨晴真的了解吗？” 这个问题，让张伟终于察觉到了不妥。 看起来，检方好像真藏着杀招。 刀子，要捅出来了！ 64章 视频证据，你了解王雨晴吗？ “但我想要问一句，你对王雨晴真的了解吗？” 黄芳的提问，让罗飞翔微微一愣。 他诧异的是，为什么公诉人会这么问？ “我和她认识十多年了，自认为对她的了解，应该比你们高吧？” “理论上你说的没错，但在你的故事中，我只听到了一个一心从事研究，一心为了科研献身的工作狂人，甚至于她对于你的多次献殷勤，也好像直接无视了吧？” 黄芳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朝罗飞翔笑道。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无妨，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一些问题！” 黄芳走到控方席位上，和赵静沟通了一下，继续提问：“在你的印象中，王雨晴的工作，具有某种利他性，她的工作是为了帮助别人对吗？” “是的！”罗飞翔点了点头。 “她想要为这个世界出一份力，为这个世界献上自己的力量，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她是否也曾告诉你，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也不想要任何人的生命，她所作的一切研究，都是为了拯救他人，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是的！” 面对黄芳的提问，罗飞翔自然是连续用肯定的回答。 而辩方席上的张伟，好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连续的提问，虽然说得都是能获得肯定的回答，但这些提问却暗中带刺，好像埋了杀招！ “要来了吗？”张伟眼睛一眯，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那就有意思了！” 黄芳突然间一改之前的语气，笑了起来：“因为我手里正好有一份视频文件，是被告王雨晴参加一次学术讨论会时的发言，里面的内容恰好和你说明的王雨晴完全不一样呢！” “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张伟第一时间明白了检方的用意，他们请罗飞翔上台，就是为了让他描绘出王雨晴好的一面。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隐藏的视频证据！ 而这份证据，正好没有出现在证物名单之中，就是为了打张伟一个措手不及！ “反对！”张伟知道，自己必须要站起来了。 “法官阁下，这份所谓的视频证据，并没有出现在证物公示名单之中，控方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庭审公示原则！” 黄芳也预料到张伟会反对，当即站出来：“法官大人，一位‘热心市民’昨天才将这份视频文件公开，我们还未来得及上报法庭，所以才没有更新证物名单，希望你能理解！” 听到这个蹩脚的解释，张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骗鬼的热心市民，明显是你们藏着的杀招，这套路都是我玩烂的。 不过黄芳还在解释：“法官大人，这个视频文件非常重要，它不仅能告诉我们被告王雨晴的为人，而且还是证人罗飞翔教授提供证词的反驳证据，请你批准我方的证物申请！” 淡定哥听到双方的解释后，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过来！” 黄芳和张伟连忙上前。 “法官阁下，既然控方说是热心市民提供的视频文件，辩方请求控方可以提供这位热心市民的来电记录，已经抄送证物提交邮件给我们，证明这视频证据的来历没有问题！” “法官大人，控方反对辩方的无理请求，视频提供者要求匿名性，如果告诉辩方市民的信息，很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将来要是每一位辩方都提出这个要求，市民担心打击报复的话，岂不是没办法给我们检察官办公室提供证据了！” 张伟的要求，黄芳自然要极力反对，原因就在于这位热心市民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不过她找的这个借口也确实天衣无缝，张伟还真不好反驳。 “张律师，你的要求有些越矩了，本庭也确实担忧市民的信息暴露，将来可能会引起被告方的打击报复。” 淡定哥说着，看了黄芳一眼：“公诉人，你的视频确实是热心市民提供的吧？” “当然，法官大人！” “这个视频你确定是反驳证据？” “是的，我确定！” “那行吧，本庭准许播放。” 既然淡定哥都这么说了，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退回辩方席位。 黄芳朝赵静点头示意，后者开始在笔记本上操作起来。 黄芳朝陪审席讲解道：“这份视频文件来自一次微生物学研讨会，而发言人正是被告王雨晴，大家请看大屏幕！” 随着她的讲解，全场目光开始集中在大屏幕上。 画面中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主持人，另一位则正是王雨晴。 “……再次感谢王博士受邀参加我们的采访，在这里我想做一个假设性的提问，可以吗？” “当然！” “这个问题来自一位现场观众，他想要问王博士，假如有一个单独的群体，面临某种未知病毒或者细菌的感染，那么以你的专业性来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随着主持人提出问题，画面中的王雨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但很快给出答复。 “如果这个病原体只在某种特定的人群之间感染，那我最好的建议是将这类人聚集起来，然后隔离并观察，直到找出病原体的特性，再施加针对性的治疗……” “可按照你的说法，病原体可能会被其中的患者产生生命威胁，我们却只能袖手旁观吗？”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残酷，但不幸的是，这是历代医学进步上不得不做出的牺牲，有时候为了救活50000人，你必须要牺牲特定的5个人……” 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刻，王雨晴说出了这句话。 全场哗然。 陪审席上，12位陪审员同时看向被告王雨晴，眼中的怀疑之色愈发旺盛。 听证席上，赵春明面露冷笑，胜券在握，肖百合和谭莹莹也都要坐不住了。 不过她们的心情很奇怪，谭莹莹稍显激动，因为这代表着地检总部可能要赢了。 但肖百合的心中，却有一丝不爽。 她觉得，能打败张伟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庭上那个自视甚高的黄芳！ 辩方席上，张伟转头，直勾勾的看着王雨晴。 “这应该不是你今年发表的讲话吧？” “当然不是，我记得这是八九年前的一次交流会了，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不一样！” 王雨晴这么解释，张伟也只能信了。 而庭上，黄芳却还不依不饶的质问罗飞翔。 “罗教授，我想听实话，你确定不是王雨晴邮寄的真菌邮件吗？” “她对你说过很多美好的话，谈论过工作，谈论过生活，但这个视频告诉我们，有时候她为了救活成千上万的人，必要时可以牺牲掉2个人，或者6个人的生命……” “难道杨议员不是因为她的野心，她对于市议会的的不满才被杀害的吗，除了杨议员之外，还有另外四个人，如果不是武协的及时制止，他们难道也要成为无辜牺牲者？” “罗教授，请回答问题，请你真正的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黄芳的连番提问，罗教授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有些自我怀疑了。 “反对！” 看着庭上质问罗飞翔的黄芳，张伟不得不站出来。 “法官阁下，控方提出了凭空捏造的不实指控，这是她的主观臆想，她还骚扰证人，提出带有强烈主观偏见的问题，发表煽动性言论，我还需要继续举列下去吗……” 咚咚咚！ 淡定哥也彻底不淡定了，连续敲锥。 “公诉人，请你结束提问，你的行为已经快要触及我的底线了！” 法官制止，黄芳这才收敛下来，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看着陪审团，看着12位旁观者眼中的猜忌，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至于张伟会怎么质询，对她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 现在的局面，已经一边倒了。 黄芳结束提问，轮到张伟交叉质询。 不过他上庭之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罗教授，你还需要继续平复一下吗？” 他只是看着罗飞翔，等待对方恢复平静。 “不用了，我可是法学院的教授，要是连这点风浪都挺不过去，那还怎么教学生呢！” 罗飞翔恢复的很快，还朝着张伟笑了笑。 但张伟却没笑，因为罗飞翔恢复的再快也没用，他刚才陷入自我怀疑的表情，已经被陪审团捕捉到了。 连罗飞翔都对王雨晴产生了一丝怀疑，很难保证12位性格迥异的陪审员，他们会作何猜测。 “罗教授，我只有一个问题，刚才你将的故事很美好，你的诉说也让我们知道了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你就是当事人之一。” “而控方出示的视频证据，你能告诉我们，画面中的王雨晴和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位，有什么不一样吗？” 罗飞翔看了眼辩方席，然后做出对比：“画面中的雨晴显得有些年轻，应该是她在8年前的发言了。” “哦，你为什么能判断出来是8年前呢？” “因为……” 罗飞翔停顿了一下，随后面露笑意：“她发言时身上穿的那件米色羊毛衫，是我当时送给她的，视频中那件衣服还很新……” “明白了，谢谢你的回答！”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道：“我相信人是会变得，王博士8年前的发言，不可能代表她现在的想法。罗教授，你认为现在的王博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罗飞翔看着王雨晴，笑道：“她在我眼中还是那样子，为了工作，可以牺牲掉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她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为了帮助更多的人，甚至可以一辈子都待在研究室里！” “谢谢你的回答，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返回控方席，结束了质询。 庭上，淡定哥看了看时间。 “今日时间已晚，暂时休庭，也因为控方提交的视频证据并没有添加进证物名单，法庭给予辩方多一天的准备时间，我们周三再开庭！” 淡定哥宣布休庭，法庭解散。 黄芳在休庭后，来到张伟面前，冷笑道：“辩方律师，你们现在认罪的话还来得及，我可以考虑酌情减刑！” “现在胜负还未定呢，控方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胜负未定，看来张律师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有些迟钝啊！” 黄芳嘲讽了一句后，再次说道：“要认罪就趁早，我可以等你到周二晚上12点，过时不候！” 说着，她将一张名片丢给张伟，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伟拿起名片，在手中一阵搓揉之后，像是废纸一般丢掉了。 “经典的半场开香槟是吧？” 他看着离去的黄芳和地检总部一众人，双眼微微眯起。 这黄芳，犯了大忌讳！ “张律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王雨晴来到张伟身边，一脸担忧。 “还能怎么办，你先回去，还有两天时间呢，我来思考对策。如果我没有其他发现的话，我会申请让你上庭为自己辩护，但我尽量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因为这会让你成为控方集火的对象！” “那我先回去了啊，武协那边估计要带我走了！” 王雨晴说着，和张伟还有不远处的罗飞翔挥手告别，就在武协的护送下离开了。 “张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只有不到两天了，这要怎么翻盘？” “罗教授，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老规矩，你去法院前门吸引火力，我从后门离开。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完成调查，所以不想被媒体围堵，只能牺牲你了！” “这……好吧……” 罗飞翔听到张伟的要求，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命。 他毅然走出了法庭，然后直奔市法院大门口，他知道那里有无数的媒体记者在等着他们。 而张伟，则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直冲市法院后门。 …… 当晚，林府。 “咚咚咚！” 二楼房间入口，张伟敲了敲门。 “干嘛啊，干嘛啊！”房间内，传来赵潇潇不耐烦的声音。 “闺女，爸爸需要你的帮助啊！” “谁是你闺女，你敢占本小姐的便宜！” 房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了赵潇潇生气的侧脸。 房间内十分昏暗，加上有发梢阻挡，以至于张伟都看不清面前女孩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行吧，好舍友，你张大哥需要一点帮助，不知道能不能进你房间呢？” “一看就是在法庭上吃亏了，我就知道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赵潇潇冷哼一声，但还是打开了房门。 张伟这是第一次进入二楼的房间，整个二楼甚至只有一个房间。 当他走进入后，就看到房间内部显得特别空旷，除开几根承重柱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屏风，一张简易床，还有十几个电脑屏幕。 张伟走了一步，结果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好家伙，你这是吃了多少零食！”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薯片盒子和一些零食的包装纸。 他这才发现，整个房间的地上，全都是零食袋子。 乱！ 非常的乱！ “要你管啊！”赵潇潇一脸不耐烦，坐在了十几个电脑屏幕前，这是她的“工位”。 张伟没有地方做，只能倚靠在一根承重柱上，看着赵潇潇手敲键盘，敲打着一连串的代码。 “我想问一下，你是否破解了实验室的安保系统？” “嗯，破解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闺女你厉害！” “谁是你闺女，别乱说话，小心本小姐把你轰出去！”赵潇潇冷声警告一句，但还是保持着敲打键盘的姿态。 张伟连忙凑到近前，问道：“你看了系统记录，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日志，或者不正常的记录呢？” “可疑的日志，被人删掉了一部分算不算？” “算啊，怎么不算？” 张伟一惊，感情赵潇潇还真发现了什么。 “大概是什么时间？” “我看看哦……”赵潇潇开始敲打键盘，一连串的字符在显示屏上出现。 “嗯，从上个月13号开始，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11点-凌晨5点的日志都会删除掉，不过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原因。” “为什么这部分日志会删除掉呢？” “很简单啊，没有了日志文件，等于没有了一切记载，日志抓取的功能如果关闭的话，系统就不会记录门禁卡的进出登记了。我看系统显示，13号晚上11点的记录是人为删除的，之后系统还设定了规则，将11点到第二天凌晨5点的时间都删掉了，不过这个时间段，本身也没有人会去刷卡进出实验室，所以后台不会有任何显示的！” “谁能删除这些日志，并且修改规则？” “只有持有管路权限的人才行，根据系统日志，这样的管理员只有一个人，应该是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吧？” “那就是谭修文了，他13号晚上不是喝酒去了吗……”张伟嘀咕了一下时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谭教授好像说，他喝完酒就回去休息了，没去过实验室来着，难道他在说谎？” “可日志都删掉了，这里又看不出记录，你怎么证明他说谎呢？” 张伟的眉头一皱，紧接着又突然舒展开：“闺女，医科大附属实验室的系统是铁匠科技做的，那么医科大本身的安保系统呢？” “不要叫我闺女，我再次警告你哦！”赵潇潇冷声一声，但还是连操作起来。 “嗯，医科大的安保很垃圾，给我15分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出来，不过说好了啊，要是发现小情侣草丛野战的视频，你可不能看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张伟是那种人吗！” 张伟生气了，一脸不爽。 不过很快，他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我就奇怪了，这个谭教授上庭的时候，我以为他想帮王雨晴说话来着，可我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最后那一次，我都没提问呢，他居然自己开口了，并且还背刺了王雨晴，要是他真有问题的话，岂不是说……” 张伟的眉头，逐渐凝重起来。 65章 再次上庭，王雨晴自证清白？ 周二，休庭日。 当张伟走出林府时，却遇到了几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赵青岩，张心舞，甚至还有夏千月，他们居然都一大早聚集在了这里。 “憨憨，你今天没去重案组执勤？” “小舞姐，你今天没去跑步锻炼吗？” “赵叔，今天不是周二吗，你没去上班？” 面对张伟的询问，三人对视一眼。 “小张，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昨天你庭审虽然应对的很好，但你好像被检方压制住了啊！” 赵青岩看着张伟，脸上的关心倒不似作假，看起来他真的将张伟当成了自己的后辈。 “是啊，昨天被公诉人压制了，虽然他们有使诈的手段，但我确实没有应对的很好！” 张伟不打算给自己找借口，甩锅没有任何意义，大方的承认自己处于下风，反而更好受一些。 “张伟，这可不像你啊！” 夏千月连忙站了出来，气鼓鼓道：“都怪那个黄芳，吴队都说了，她的视频证据压根就没有登记，一定是一开始藏起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啦！” “虽然你和第一次上庭时候表现的有些不一样，但张伟你别害怕，凡事有我呢！” 她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副鼓励张伟的姿态。 但她胸前无料，拍打平板电脑的鼓励效果，几乎为0。 “憨憨，你说我害怕！”张伟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点：“我可从来不会害怕，尤其是上庭的时候，天王老子来当对手我都不怕！” 他张伟就从来没有害怕过，前世他经历2000多场诉讼的洗礼，早已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想当年，他甚至孤身一人进入国外，代表国内企业打一场几乎不可能赢的官司。 在国外只有孤身一人，而对手拥有整个国家或明或暗的支持。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赢了对手。 这么大难度的挑战都迈过去了，区区一个黄芳，又岂能让他退缩。 “张伟，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打打气，今天卢妈中午准备炖鸡汤，要不来我们武馆吃午饭吧？”张心舞也在一旁提议。 “鸡汤吗，那我可就要尝尝了！”张伟哈哈一笑，倒是随口答应下来。 “小张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赵叔一定会帮你的！” “巧了，赵叔，我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帮一下，如果我想要恢复一些删除的数据，你能帮我恢复过来吗？” “什么系统？” “就是你们铁匠科技做的系统。” “那没问题，你赵叔我别的本事没有，数据这一块还是能拿捏住的！” 赵青岩也拍拍胸口保证，脸上很自信。 张伟说着，又看向夏千月。 “憨憨，我也要你帮个忙，去帮我调查一个人，最后能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放心吧，交给姑奶奶了！” 憨憨面带兴奋，蠢蠢欲动。 “稍等！”张伟立马冲回林府，然后再次回到门口。 他将一个系统u盘交给了赵青岩，然后又将一张照片交给了夏千月。 “赵叔，这就是系统数据库，麻烦你了！” “憨憨，就是这个人，给我狠狠的查！” 二人得令，各自离开。 门口就只剩下了张心舞一人，她看着赵青岩和夏千月都有任务忙，自己却只能在原地站着，心里头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小舞姐，要不你陪我跑会步吧，正好给我热热身！” “好啊！”张伟的提议，是让张心舞绽放出笑颜。 不得不说，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温柔的大姐姐，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跟着大姐姐一起跑步，是一种享受。 愉快的一天，就在张伟等人的调查之中过去了。 当天晚上，他和罗飞翔通了一次电话，让后者去拘留所面见王雨晴，并且提前给他做一次模拟质询。 因为张伟决定，要让王雨晴上庭自证。 罗教授虽然庭审的实战经验不多，但理论知识丰富，让身为法学院教授的他来提前演练模拟质询，倒也算是本职工作。 当天晚上，张伟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思考起来。 “我不是张伟，我是张千胜，让人闻风丧胆的张千胜！” “现在一个小小的公诉人就敢挑战我，这不是一个笑话吗，明天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张伟在一个文本中飞速敲打，将一个个问题和可能发生的状况都写了出来，这些都是他按照上千场诉讼经验积累的宝贵财富。 他要彻底打垮黄芳，并且再一次打垮地检总部，让他们在庭上威严扫地！ …… 周三，开庭日。 一大早，张伟再次赶到市法院大门。 他来的有多早，早到法院都没有开门。 等待了十多分钟，值班的庭卫才打着哈欠，将法院大门大开。 “卧槽，小伙子你来得这么早啊！” 当庭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时，他懵逼了，原本脑子里的瞌睡虫彻底飞走了。 “没办法，今天开庭，因为太兴奋了，有些睡不着！” 张伟回应一句，直奔准备室。 “那小伙子，祝你开庭顺利啊！”庭卫没认出张伟，还笑着恭喜了一句。 “谢谢了，我一定会胜诉的！” 张伟也回应一句，立刻走上楼梯，给庭卫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这小伙子，起得到挺早，不知道打的什么官司，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案子。起这么早的一般也都是小年轻，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能负责什么大案呢！” 老庭卫呵呵一笑，倒也没有将张伟放在心上，自己进行着看守大门的工作。 准备室内，张伟双手扶额，闭目养神。 为了接下来的庭审，他需要养精蓄锐。 现在的他，就是一柄为出鞘的宝剑，锋芒藏于其中，不露分毫。 一个多小时后，门外再次传来骚动，显然是王雨晴来了。 王雨晴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和罗教授是一同进入市法院的。 “张伟！” 看到张伟，二人连忙打了招呼。 面对着王雨晴欲言又止的表情，张伟回以微笑。 “放心，今天就是分胜负的日子了，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张伟，你这是……” “放心，我已经准备万全了！” 看着张伟如此自信，罗飞翔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安。 这小子，比当初在校园模拟法庭中表现的还要从容，难道这一次真的能绝地翻盘？ “走，我们先去法庭等着吧，反正在准备室内也没有什么事做了！” 见王雨晴换好了正装，张伟提了一句，率先走出准备室。 他们进入法庭，来到了辩方席。 此刻的法庭，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场，不过控方和一些关键人物都没有到。 张伟能够隐约听到，听证席上一些人对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甚至很多人提到了“凶手”、“杀人真凶”等字眼，视线也锁定在了王雨晴身上。 “愚蠢！”看着这些人，张伟很无奈。 这就是被媒体欺骗的大众，被媒体渲染的报道误导了走向，盲目相信错误的信息。 可惜，张伟没办法接民事案件，否则他一定要让这些无良媒体也付出代价。 等待了30分钟，检方率先到场。 由地检总部的主管赵春明领头，检察官们可说是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路带起一阵阵风，沿途所有人迫于他们的气势，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没办法，胜券在握，他们想低调都难。 来到法庭现场，赵春明看向张伟，朝一侧的黄芳问道： “这小子昨天没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他看来是铁了心要打到底了！” “哼，小杂碎，这次看你怎么败！” 见张伟没有妥协，赵春明眉宇间扬起一抹讥讽。 “待会不必留手，反正他们也没有多少手段了，王雨晴如果想要上庭自证，你知道怎么做！” “当然，我会彻底打垮他的，地检总部的威名，由我来守护！” 黄芳眼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因为她们为了针对王雨晴，还特意准备了杀手锏。 今天她赢定了！ 一旁的肖百合看到这一幕，嘴角没来由的有些苦涩。 可恶啊，又让黄芳给装到了！ 还什么地检总部的威名由她来守护，想想都好笑。 但可惜，肖百合没办法插手案件，所以只能看着黄芳上庭表演。 她只能拉着谭莹莹，找个位置坐下。 “莹莹，我们也就位吧，看看那家伙今天要怎么办！” “好的，百合姐。” 地检总部的人入座，黄芳和赵静则是来到了控方席。 黄芳朝辩方席上的张伟挑衅道：：“张律师，你看起来很自信啊，居然没有选择提前认罪，看来你要和我们斗到底了？” “提前认罪的前提是我的当事人真犯了罪，但如果她是无辜的呢，为什么要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哦，你到现在还相信这些，我还以为能赢王灿的人不会那么天真呢？” “天真吗，我倒是觉得你们地检总部有些天真了啊，我也奉劝你一句吧，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了！” “不知死活！” 黄芳见嘲讽无效，也懒得废话了，直接坐回控方席，开始准备。 …… 同一时间。 铁匠科技，研发部。 赵青岩回到工作岗位，朝一侧屏幕点了一下，庭审现场的直播画面就出现了。 “这小子，今天就让赵叔看看，你要怎么翻盘，打所有人的脸！” 武协，重案7组办公室。 “来了，来了，要开庭了，我们要继续学习，别落下了啊！” 吴勇率先喊了一声，抄起一本干净的笔记本，立马做到了电脑屏幕前。 一旁的老邢和夏千月也连忙装模作样，凑了上来，三个人各自端着一杯咖啡，就像是电影开始前的观众一样，期待着。 另外的地方，比如东大教学楼院长办公室，林府二楼房间，隔壁张氏武馆大厅内，也都有人各自打开了电脑和电视，开始观看这一场庭审的现场直播。 东方都，黑足律师事务所。 “胡律师，胡律师，庭审开始了，那件案子开始了！” 有手下人朝胡耀德的办公室汇报道。 “哼，知道了，慌慌张张做什么，这一次又不是我们的案子，我们看戏就好，淡定点！” 胡耀德朝办公室外的手下人呵斥了一句，随后坐回位置上，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他看到庭审画面后，原本阴沉的脸露出诡笑。 “嘿嘿嘿，张伟，让你挑衅我，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死！” 作为仇恨张伟的人，他巴不得张伟今天被打得越惨越好，最好地检总部能够在庭上狠狠羞辱一番张伟，帮他先讨回点利息。 为了看到张伟惨败，他才特意叮嘱手下人，让他们全程盯着这件案子。 他在心中期待着，如果张伟被打败，然后从此一蹶不振就好了。 他胡耀德，最喜欢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 东方都，市法庭。 “起立！” 随着庭卫朗声宣布，法官淡定哥入场。 全场肃静。 听证席、陪审席全部就位，庭审再次开始。 淡定哥扫视全场，目光集中在了控方身上。 “公诉人，你们还有证人吗？” “法官大人，控方暂时没有新证人要传唤，选择结束开庭陈述！” “嗯，知道了，辩方开始传唤证人吧！” 张伟抖了抖西装，缓缓起身：“我方传唤王雨晴上庭自证！” 张伟的选择，没有出乎意料，甚至很多人都猜到了。 他们一方要么传唤王雨晴，要么只能传唤实验室的其他同事。 但谭教授已经上过庭了，其他三个研究员都不清楚具体事项，调查科也都对他们进行了全方面调查了。 所以王王雨晴自证，是张伟目前唯一的手段。 “哼，果然如此，困兽犹斗，穷途末路！” 黄芳看到张伟的打算，早有预料，心中更是胜券在握。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等王雨晴上庭自证结束，自己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王雨晴博士，虽然大家都认识了你，但还请你向陪审席自我介绍一番，让他们再一次认识你，可以吗！” “好的！”王雨晴点了点头，看着陪审席上的12人，说道：“我叫王雨晴，是医科大的医学博士，附属实验室的研究员，主攻生物科学。” “谢谢王雨晴博士的配合，现在我要对你进行提问了！” 张伟感谢一句，随后问道：“周一的庭审，好像有人对你产生了很多误解，比如有人说你是一个冷血的人，为了救治5000人，甚至可以牺牲掉5个人，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是错误的！” 王雨晴立马否认：“那个视频，已经被当时的证人证实过，是9年前的一次学术研讨会，就像律师你说的一样，人在9年间是会改变的，而我也在这么多年工作中，改变了很多的想法，在我看来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哪怕是一个人感染了，我们也要用尽最大的力量，最好的医学资源去救治他，这也是我的工作，我们研究真菌就是为了拯救在边境区域的数百万生命！” “谢谢王博士的回答，那么我再次提问了，虽然谭教授提到，晚上独自一人留在实验室是规则上不允许的，但我还是要问出来，也请你告诉陪审席，告诉大家，13号晚上7点到9点，你在实验室做什么，有没有提取真菌，并且将它们经过干燥处理后，带出实验室呢？” “当然没有！” 王雨晴立马否定，态度坚决：“那天的实验观测数据出现了偏差，我为了验证测试结果，不得不再次进行了一遍实验，为此花费了接近两个小时，总算是将准备的数据重新记录在数据库中。”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嘴角微微一笑，突然问道：“哦，那我请问一下，实验的数据，为什么会出现偏差呢，以前的数据出现过这样的错误吗？” 王雨晴想了想，摇头否认：“据我所知，以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类问题，那天的偏差数值，也是第一次出现，所以我也很奇怪！” “检方提供了视频证据，我就很好奇，那天晚上为什么实验室只有你和谭教授两个人，据我所知你们实验室一共有五个人才对吧？” “另外三个同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提前离开了，他们一个要去接孩子，一个下午校方有事找，还有一个被谭教授派出去参加一交流会了。” “原来是这样……” 张伟和王雨晴，就开始了提前模拟好的自证，王雨晴表现出了坚定的态度，对于张伟提出的所有问题，都进行了一一解答。 她表现出的态度，也让陪审团有些些许不一样的看法。 “法官阁下，我方暂时没有问题了！” 张伟回到辩方席坐下，黄芳也站了出来。 “感谢辩方律师和证人的自导自演，你们的表演很精彩！” 黄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张伟和王雨晴的打压。 “法官阁下！”张伟不满的站了出来，一脸求助。 他就差明着说：淡定哥，请帮我主持公道啊！ “公诉人，你的开场白能不能更换一下，这里是法庭，不是脱口秀！” “抱歉，法官大人，是我的说法有误……” 黄芳早有预料，不急不缓的改口：“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要感谢王博士的自证，刚才的发言很精彩！” 淡定哥摇了摇头，但也眼神示意，让张伟坐下了。 不过张伟虽然坐下了，但他的嘴角却勾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好戏，要开场了！ 66章 黄芳提交新视频，张伟再召谭教授 黄芳的话，挑衅味十足。 而她接下来的问题，同样充满了进攻性。 “王博士，你说人是会改变的，这一点我其实赞同，但我更知道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黄芳没打算让王雨晴回答，而是自顾自走到陪审席面前，对着12位陪审员说道：“这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法官阁下！” 张伟再次站了起来，摊手道：“咱们是在法庭上，难道这里是文学研讨会吗？” “黄律师，不要以为你作为公诉人，就可以这么挑衅我的底线，更不要以为庭审的风向可能偏向检方，你就可以随意越矩，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啊！” “抱歉，是我疏忽了！”黄芳连忙认错，但心中对张伟的鄙夷更甚之前。 她认定，张伟此刻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所以自己随便说句话，对方就要抓住破绽打断。 这是在尽可能的拖延审判时间，属于无能狂怒。 “你现在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你没了底牌，等死吧！” 黄芳在心中冷笑一声，转身看向证人席。 “王博士，既然你说你已经改变了，那么我想请问，究竟是不是你给杨议员夫妇投递了带真菌的邮件？” “反对，公诉人这是在让证人自证其罪！” 张伟这一次，又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了淡定哥。 后者也无奈了。 这黄芳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已经开始飘了啊，我的话都不听？ “公诉人，难道我刚才说得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需不需要我在强调一遍啊？” 淡定哥的语气都变了，变得极度不耐烦。 “抱歉，庭上，那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黄芳连忙认错，并且再次提问：“王博士，我想请问，你是否在议员被害前，在调查科锁定的邮箱内投递过邮件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有投递过吧，但我那段时间工作太忙，记不清具体时间了……” “哦，很不错的解释，工作太忙，忘记了哦~” 黄芳好像学会了张伟的阴阳怪气，走到陪审席面前开始了表演。 “忘记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 待确认12位陪审员都看向自己后，她才结束表演，转向审判席。 “法官大人，鉴于证人王雨晴的证言，控方要提交一个视频证据！” “法官阁下！”张伟再次站起，但这一次淡定哥早有准备，直接摆手。 他制止了张伟的行动后，立马转头看向黄芳，眼神询问。 “法官大人，这一次的视频证据，是昨天热心市民拨打了我们地检总部的专线才提交的，我们有热线的来电记录为证！” 黄芳说着，还朝张伟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这一次的视频，可是有正经来电记录的，你还有什么说法？ “行吧，法庭准许了！”淡定哥权衡利弊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黄芳面露笑容，示意赵静开始播放。 后方的投影屏上，出现了一位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他正用手机在接头自拍。 他先是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几张自拍，自我感觉良好的摆了几个pose，然后调换成了后置摄像头，开始拍街景。 “暂停！” 突然间，黄芳喊了一声，赵静连忙暂停屏幕。 “放大！” “后面的邮箱，那里有个人！” 屏幕缓缓放大，邮箱处的人影逐渐增大。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米色的风衣，正在朝邮筒内投递信件。 “王博士，你觉得这个人是谁？”黄芳看着王雨晴，提问道。 “这个人……” “算了，我来揭晓答案吧！” 王雨晴想要回答，但黄芳直接打断，示意赵静播放下一个画面。 屏幕中，女人投递玩信件，转过身，露出了正脸。 正是王雨晴！ 一时间，全场骚动了起来。 王雨晴在寄信！ 是什么信？ 难道是带有感染真菌的信件？ 12位陪审员看到画面定格在王雨晴模样的那一幕，全都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人开始眼神询问，无声交流起来。 陪审员心中的猜忌，正在无限放大。 黄芳看着这一幕，心中兴奋极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她打算乘胜追击，所以立马走到证人席前，质问道：“王雨晴，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像，你知道吗？” “我记不太清了……” “哼，记不清，真是一个好借口啊！” 黄芳听到这个回答，面露冷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上月月中的事情，那封信就是你寄出去给杨议员夫妇，导致他们惨死的信件，你会觉得意外吗？” “王雨晴，你就是杀人凶手！” 随着黄芳的指证，全场的目光集中于她和被告身上。 相比于情绪激动的黄芳，王雨晴被这么多人盯着，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反对！”张伟见风头不对，立马站了起来。 如果再让黄芳这样逼问，陪审团甚至都不需要讨论，现在就可以进行有罪判决了。 “法官阁下，我要反对，控方伪造证据！” “嗯~嗯！” 淡定哥也知道张伟会反对，正准备开口，但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反对理由，怎么不是「传闻证据」，而是指控辩方伪造证据？ “辩方，你的反对理由是什么，再说一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再问了一次。 “法官阁下，我说的很清楚，控方在伪造证据！” 法官再三确认，张伟不是在开玩笑，这才绷着脸，严肃道：“张律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指控吗？” “我当然清楚，所以才要提出反对！” 见张伟态度如坚决，淡定哥想了想，朝黄芳和张伟同时招了招手。 二人同时走到审判席前。 “张律师，法庭重地，可开不得玩笑，你的指控是要讲究事实证据的！” “法官阁下，我当然清楚，同时我也明白，公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这……” 法官看向了黄芳。 “公诉人，现在问题到你这里了，你有什么话说？” 面对淡定哥的问题，黄芳神态自若。 “法官大人，我作为公诉人，对于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有清晰认知，我也明白这里是庭审现场，我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地检总部！” 见黄芳态度也同样坚决，淡定哥只能又看向张伟。 你小子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没证据，我也没办法，人家毕竟都搬出地检总部来了。 “法官阁下，我不会让你难办的，针对黄芳检察官提供的视频，我这里也有一份反驳证据，请求您批准播放！” 张伟说着，掏出了一个u盘。 “如果你能证明的话，那自然可以！” 淡定哥点了点头，示意张伟可以使用证据。 黄芳看到这里，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张伟好像发现了什么，可这不应该啊，那视频应该是她们独家才有的。 张伟走到了控方席，将u盘递给了赵静，笑道：“赵检察官，麻烦你将我的视频也播放出来呗。” 赵静回头看了一眼赵春明，后者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表示。 她只能接过u盘，插入检索后开始搜索视频。 很快，投影屏幕上的视频变成了张伟这一份。 “各位粉丝大家好，现在是12月15号下午四点整，我来到了东方都大学园区附近，听说这里有一家广受好评的小吃店，他们家的汤包是每位顾客必点的，那今天咱们就去试试吧……” 画面中，依旧是那个年轻人，他从一家饮品店走出来，然后走到了前一个视频中出现的街道上。 年轻人开始了自拍，然后是街拍，而街拍中出现了邮筒，出现了王雨晴。 画面定格在最后，屏幕中出现了王雨晴的一幕。 “法官阁下，陪审团的各位，还有庭上的大家，甚至在看直播的观众们，我想请问一下，咱们东方都的邮政系统已经这么给力了吗？” “当天寄送的邮件，当天就能送达，而且下午投递的信件，早上就帮你送到了，这邮箱还带时空传送功能？” 这虽然是疑问，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了。 杨议员收到带有真菌的邮件是15号上午，而视频中王雨晴投递邮件的时间是当天下午4点多，时间上完全不对呀！ 张伟也学着黄芳，朝王雨晴提问道：“王博士，鉴于视频有争议，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们，那天你去投递的是什么吗？” 王雨晴想了想：“我记得，我好心是给一家科研杂志投递了一篇论文……” 张伟立马走回辩方席，拿起了一本杂志，封面是《跑进科学》。 “法官阁下，鉴于王博士的自证，我方申请将这本杂志公示为证物。在这本杂志第46期的第5页，刊登的正是王雨晴博士署名的论文，并且杂志上给我们标注了时间戳，我读一下原文给大家……” “感谢王雨晴博士在15号给我们杂志递交的投稿！” 张伟拿起杂志，质问黄芳：“公诉人，这杂志上的时间戳已经告诉我们，那天王雨晴博士是去给他们家杂志投稿的，可你却拿着剪辑过的视频作为证据，来指证我的委托人投递了带毒信件，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你这是在伪造证据吧！” 最后一句话，张伟当庭吼了出来。 “停！” 见场面有些失控，淡定哥连忙制止。 “公诉人，辩方律师，你们再过来一下！” 他喊二人上前，然后质问黄芳：“你什么情况，视频是不是剪辑过了？” 黄芳连忙否认：“不，法官大人，这视频送过来时就是这样子的，我们也不清楚啊……” “是吗，这视频的主人反正就在东方都，还是一个网红，我们直接找他确认一下不就行了，我相信他很乐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吧？” 张伟却冷笑一声，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法官大人，这一次的庭审是为了审判王雨晴，单一的证据就算出现了问题，我们检方可以撤回！” 黄芳赶紧解释，并且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她错了，张伟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法官阁下，我方有理由怀疑，控方收到证据后特意剪去了其中一部分，并且将剪辑过的视频当做证物提交，这属于伪造证据，尤其黄芳律师还是公诉人，我认为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我方保留案件后追究此事的权利！” “张律师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项严重的渎职行为，不过就算你现在怀疑也没用，是不是渎职需要经过「管理委员会」的调查才能认定！” 淡定哥说着，但也警告了黄芳：“既然辩方提交了完整视频，你的视频就只能作为无效证据了！” “现在，你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去！” 淡定哥让二人回去后，这才敲锥宣布：“经过刚才本庭的调查，控方提交的视频证据存在问题，本庭认定后宣布这是无效证据！” 他宣布后，还对陪审团说道：“不仅如此，对于控方提交又宣布无效撤回证据的举动，你们可以随意猜测，本庭不作任何干涉！” 12位陪审员都面面相觑，这法官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那视频真的有问题，是控方伪造的证据？ “好一个杀人诛心！” 张伟也乐了，看来淡定哥是认定黄芳不干净，对视频做了手脚，这才来了这么一招。 不过谁让她准备的视频，刚好自己也有一份，而且控方是剪辑版，他手里的是原版呢。 既然被当场抓包，就要付出代价！ “公诉人，对于证人，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提问的吗？” 淡定哥说完之后，这才又看向黄芳，不过眉头却紧紧皱起。 你丫的刚才给我整幺蛾子，现在我对你可不会客气了！ “对于证人，控方没有要继续提问的了！” 黄芳也无奈，但一想到张伟和法官杀人诛心的举动，还是选择了少说话。 不过她心中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这次的庭审，优势还在她这一边，区区一个视频证据，哪怕被撤回了也无所谓。 周一庭审时的优势太大了，就算周三出了一点问题，对大局并不影响。 只要她能够让王雨晴认罪，那么那件视频证据也就无伤大雅。 这种全程瞩目的案件，一旦地检总部取得了胜利，司法管理委员会那边也不会冒着大不韪来提审自己这个大功臣的。 黄芳想到此，心中的不安已经压下。 她更是确认，辩方是否还有其他的证人，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直接可以进行结案陈词了。 而一旦来到最后阶段，以周一的证据链，王雨晴必然会被判决有罪，他们地检总部还是胜利者。 她终究会赢！ 审判席上，淡定哥看向张伟。 “既然控方结束了交叉质询，那么辩方还有其他证人需要传唤吗？” “法官阁下，辩方没有新证人需要传唤……” 此言一出，黄芳终于放心了。 连带着听证席上的赵春明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新证人，那么一切都好说。 就算张伟的结案陈词说得再厉害，但也不影响接过。 “……不过，我方希望重新传唤控方证人谭教授！” 但张伟却接上句话，提出了新的请求。 听证席：？？？ 陪审团：？？？ 淡定哥：？？？ 黄芳和赵静：？？？ “反对，谭教授已经作完证了！”黄芳自然提出反对。 “法官阁下，辩方在第一次庭审后发现了新证据，需要请谭教授来作证回答，希望您批准我的请求！” 张伟却目光炯炯的看向审判席。 淡定哥感受到了压力，尤其是看向张伟的目光，带有一丝讶色。 这小子，不会真发现了什么证据吧？ 一想到唐春风案，自己最后还要当庭道歉，他就一阵头疼。 不过作为法庭上的决策人，他决定给张伟一个机会。 “本庭批准了！” 15分钟后，在庭卫的护送下，谭教授再次坐上了证人席。 一时间，全场瞩目于证人席前方的张伟。 他们都想要看一看，张伟再次传唤谭教授，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伙子，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提问的吗？”谭教授虽然不算年迈，但却摆出了一副长辈语气。 “谭教授你好，感谢你周一上庭作证，你的发言很精彩！” “这有什么精彩的，再说了上庭作证是每个市民的义务，我也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说得好啊，谭教授，如果不是我找到了新证据，还真要被你给骗过去了呢！” 谭教授听到此话，表情微微一变。 听证席上，赵春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伟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绝望的人，难道他要反击了吗？ 一旁的肖百合和谭莹莹，则是表现各异。 谭莹莹有些害怕张伟这个模样，她有记起了当初被对方在法庭上打哭的一幕。 而肖百合，一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她甚至差点忍不住要站起来了。 庭上，张伟走到谭教授面前，微微一笑，“你的表演是真的精彩，几乎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但不得不说，你最后的那些话，反而引起了我的警觉！” “什么警觉？”谭教授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很简单，你为什么要背刺王雨晴，甚至巴不得她被定罪，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点！” “其实，用真菌毒杀杨议员夫妇的凶手……” 张伟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直接指向谭教授： “就是你吧！” 67章 张伟连番爆猛料，凶手竟然是…… “用真菌毒杀杨议员夫妇的凶手就是你吧，谭修文教授！” 张伟几乎是指着谭教授的脸，说出了这句话。 此言一出，全场人都吃了一惊。 好家伙，这是找不到其他人，所以直接甩锅给谭教授了吗？ 亦或者，这小子真找到了证据？ 而证据直指这位谭教授是凶手，他胸有成竹？ 反正不管是啥，今天必然有大瓜可吃！ 这是很多人的内心想法。 坐等吃瓜…… “反对！” 对于张伟的指证，控方席有人站了起来：“律师在自己作证！” 不过这一次，不是黄芳，而是次席的赵静。 因为黄芳好像慢了半拍，或者说刚才视频的影响，让她的思考有些跟不上，所以次席的赵静不得不行使反对权。 “张律师，你……” “法官阁下，我道歉，我不该瞎说大实话，哦，不对，我不该立马说结论，应该慢慢证明的！” 张伟看似道歉，但其实话里有话。 “张律师，你也不是什么新人了，你这是第三次上庭了吧？” 淡定哥明知故问。 “是啊，第三次上庭的新人律师，执业证都还处于待发状态呢？” 张伟回了一句，语气还有些揶揄。 什么叫我不是新人啊？ 我可是真正的纯新人，执业证都还在路上呢。 “陪审员请无视刚才律师的话，谭教授只是上庭作证的证人，不是什么杀人凶手！” 淡定哥还是要强调一遍，然后给了张伟一个警告的眼神。 张伟装作会意的样子，不过心里头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继续提问。 “那我换一个问题吧，谭教授，我想问一下，你酒量好不好？” 谭教授也从刚才的指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眼神有些变化。 当听到张伟的问题后，他意外了：“你问我酒量，这算什么问题？” “这怎么不算问题了，起码在这个案子中，这个问题很重要，请你结合自身的情况，诚恳的回答我，你的酒量怎么样？” 谭教授想了想，“应该还行吧……” 酒量这东西，可没办法判断，你会不会喝，只能在酒桌上知晓了。 “还行，谭教授这是谦虚了啊……” 张伟却调侃一句，随后笑道：“我记得你在周一说过，你在13号晚上出去参加了一个应酬，因为喝了很多酒，所以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了对吧？” “是的，那晚喝了太多，所以睡得很早，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谭教授点头道。 “可那天贵校的领导，应该没有敬你几杯酒吧？”张伟又问。 “这不好说，有时候我酒量好，三五杯下肚没有感觉，有时候酒量不好，一两杯下去就晕乎乎了，反正那天我回去后借着酒劲就睡觉了。” “哦~是这样啊~” 张伟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一敛，紧接着问道：“那你会梦游吗？” 控方席上，赵静连忙碰了一下黄芳，后者才后知后觉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虽然我不该多说，但法庭是法庭，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她的态度因为先前的视频，倒是有所收敛，起码没有了一开始的针锋相对。 “张律师，你问的这些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淡定哥也有些不满了。 虽然我对你小子有照顾，但你也不能浪费大家伙的时间不是，法庭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法官阁下，还有控方席上的两位公诉人，我问这些问题都是有意义的，并且我会向你们证明这些问题的价值所在，请给我3分钟时间可以吗？” 张伟却一脸坚定，看着法官。 “我就给你3分钟，并且下一个问题希望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在提问，不要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可以吗？” “谢谢法官阁下，我向你保证，我问的问题都很重要！” “希望吧……” 淡定哥心里嘀咕一句，看向谭教授：“证人请回答问题吧。” “我不会梦游，我的睡眠质量很好？” “确定不会？” “不会！” 看到谭教授回答的斩钉截铁，张伟满意的笑了。 “那就奇怪了啊，既然你13号晚上回去就睡了，并且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你也没有梦游的习惯，那你晚上11点左右，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医科大附属实验室里头的才对吧？” 听到张伟的话，谭教授面色一变。 同样的，控方席上的两位，也同时变了脸色。 赵静眉头紧锁，黄芳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难道…… 证人席前方，张伟做出了无比好奇，也无比困扰的姿态，直视谭修文。 “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室里吗？”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这个问题！” 谭教授自然是摇头否认。 张伟却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立即接话：“法官阁下，针对证人的证言，辩方请求出示反驳证据，希望法庭批准！” “反驳证据？” 淡定哥嘀咕了一句，点了点头：“既然是针对证人所作证词的反驳证据，那么本庭批准！” 张伟再次走到控方席前，他无视了额头开始流汗，眼神逐渐变化的黄芳，而是朝着她旁边的赵静示以微笑。 “赵检察官，我所说的反驳证据，也在刚才那个u盘里头，请你打开这个目录的文件可以吗？” 赵静没有办法，只能照着张伟的吩咐办，在笔记上点开文件夹，点开了一段视频。 投影屏幕再次出现了画面，不过这一次明显是晚上的画面，上面有时间戳，显示着23点02分。 “谭教授，视频中的地方你熟悉吧，那片绿化带和墙壁，你眼不眼熟呢？”张伟指着画面中的一部分，问道。 “这里是……”谭教授确实觉得眼熟。 “这就是医科大内部的监控录像，忘了告诉你，这是最近新装的，你可能不知道这里也有监控。不过这一段区域是宿舍通往附属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你应该也算熟悉吧？” 张伟微微一笑，然后示意赵静快进一点。 画面加速，突然间，一个模糊人影出现了。 这个人影从原靠近，快速走过这一片区域，当距离最近的位置是，画面定格了。 这个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但可惜录像没有拍到正脸。 “谭教授，这位是谁，你知道吗？” “录像是晚上，又是背影，我怎么知道？”谭教授极力摇头，表示不认识。 “是吗，别急，还有呢。”张伟却示意赵静打开第二个视频。 一时间，镜头切换，这一次成了某栋建筑的角落。 快进中，一道人影出现。 对方从背光处突然走到了光源下，而人影的脸也在录像中突然清晰了起来。 “谭教授，这一次呢，这个人是谁？” 看着屏幕中脸部无比清晰的人，张伟再次提问。 谭教授不说话了，因为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他百密一疏，考虑到了避开实验室的监控，但却忘记了医科大有新装的监控。 他之前一段时间，几乎不在医科大，自然更加不知道学校的安保更新了设备。 监控中，他穿着一套黑色衣服，急匆匆走过录像的区域，目标正是附属实验室。 “咦，怎么回事，我没有听到回答啊，这个人是谁啊？” 张伟做出了侧耳倾听的姿态，表情无比戏谑：“谭教授，你能告诉我，这个人在13号晚上，本应该喝醉酒在睡觉的时间里，怎么偷偷摸摸去了附属实验室，而且还是一副害怕被人看到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谭教授嘴角肌肉抽动，眼神彻底变了。 “我……我不清楚……” “是啊，你不清楚。” 张伟却仿佛猜到了这个回答，继续道：“别急，我还有更猛的料呢！” 说着，他再次看向赵静，“赵检察官，请你打开这几章图片，然后放在投影屏幕上，谢谢！” 赵静俨然成了张伟的助手，但她想反抗也不行，只能乖乖照办。 赵静心里苦啊！ 隔壁的黄芳此刻已经不敢吱声了，和刚才的盛气凌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时候开口，不是找罪受吗？ 所幸现在也没人在意赵静和黄芳的感受，两位公诉人都成了背景板。 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看向了投影屏幕。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对代码层的数据，上面有时间戳，也有各种各样的日志记录。 “谭教授，这些数据库的东西，你能看得懂吗，你的计算机水平怎么样？” 谭教授彻底不说话了。 “法官阁下，谭教授这是变哑巴了？” 淡定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朝证人说明道：“证人，请你回答问题，你可是宣过誓的！” 谭教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口道：“我要行使法律赋予我的「沉默权」！” “哦，你请自便，不过你就算不回答，我也会说明的！” 张伟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谭教授的不配合。 因为此时此刻，陪审席上的12位陪审员，终于有人看出了什么。 并且猜忌的想法，正在逐渐扩散。 “陪审席上的诸位，还有听证席上的各位，请大家听好了，我要在这里对证据进行说明了，当然，为了照顾不懂代码的朋友，我会用简单明了的方式说明的。” “针对这些代码，我给大家简单举个例子吧，当然只是举例，大家请不要代号入座啊……” “从前有个人叫张三，他家里是研究草药的，他最近正在研究毒药，但毒药大家都知道，很危险，中毒的话是会死人的。所以他找到了一家安保公司，委托他们帮忙做一个安全系统，给家里的药房添加一些必要的保护措施，确保药房里头不会有外人能够随便进进出出。不过在委托的时候，张三却自己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他自己必须拥有最高权限，可以随意修改和删除系统中的一些数据，一些日志。” “那个公司给他弄好了系统，并且装在了药房里面，张三很满意，因为有了系统，就可以确保毒药不会被人拿走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那就是这个系统处于24小时监管状态，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随便进出，因为都会留有记录。而有一天，张三想要用毒药毒死几个人，可毒药锁在药房最里头的地方，那里有监控，他进去拿毒药的话，也会被记录下来，而且一旦下毒的事情被发现了，这些日志和进出记录也会成为指向他的罪证。” “不过幸好啊，大家伙还记得张三对那个安保公司提出的要求吗，他拥有最高权限，可以修改后台数据。所以啊，他某一天晚上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药房，并且偷走了毒药之后，还进入系统后台，用自己的管理权限，将当天晚上11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5点的数据全都删除了，并且还重新制定了一套规则。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11点到第二天早上5点的记录都会自动删除，这样子就算懂行的人问起来，他也可以用‘节省系统空间’、‘反正那个点药房的门关了，没有人会进去’等理由搪塞过去，可以说是非常的聪明啊！” “哦，对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张三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要下毒杀人，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完美的计划。那一天，他在偷摸潜入药房前，在白天还特意制造了一点事情。比如他让药房的几个伙计，因为各种事情离开了，并且唯独留下了一个女伙计。他在一次实验中故意让数据出了点错误，因为他清楚这个女伙计的性格，对方一心想要搞实验，张三吃准了他会留下来加班加点赶工，重新弄数据。所以张三晚上故意找了个喝酒的借口，制造了只有女伙计在药房的假象，让她成为自己的替罪羊。这样子，女伙计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以为自己辛苦加班，终于弄好了数据，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张三的算计之中。当天晚上，女伙计走后，张三就偷摸溜进药房，偷走了毒药，然后抹除了系统的记录……” 张伟说到此，已经走到了谭教授的面前，一字一句道：“这个张三，简直是坏透了呀~” “你是在讲故事吗？”谭教授眼神冰冷，语气有些压抑。 张伟却直视对方，再次发问：“谭教授，当初你向铁匠科技委托制造安全系统时，请问你在这个系统中的权限代码是多少？” “这个，我忘记了！” “哦，好借口，不过你忘记也没关系，铁匠科技留有项目文件，并且他们会告诉你，你的权限代码是‘admin001’，这个系统中有且只有一个‘admin001’，那就是你谭修文自己！” “赵检察官，将最后一张图片放大，那是删除日志和设置权限时的系统操作日志，上面告诉了我们操作者在系统中的现实名！” 赵静无奈，但还是点开了最后一张照片，露出了一堆代码。 其中有三行代码被人用红色的圈着重标记了出来。 【xx011401:45admin001deletedatelog】（删除日志） 【xx011401:48admin001changesystemsettings】（修改设置） 【xx011401:55admin001exitsystem】（退出系统） “诸位请看，这三行代码分别是14号凌晨，我们的管理者001号删除了当天的系统日志，然后修改了系统设置，就是我刚才提高的增加每日删除的规则，最后他在1点55分时退出了系统，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伟说到此，见陪审团和听证席，都有人露出恍然之意后，就再次看向证人席上的谭教授。 “谭教授，我想请问，你对于这些可有什么要说的？你不会想说，这都是代码自己删除和设置的规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那你要怎么解释，之前你偷偷摸摸溜进实验室，并且正好被医科大的录像偷拍下来的事情呢，这两件事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解释一番啊！” 谭教授依旧沉默。 不过他心里头也在郁闷，这些日志，不是都删除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他不知道的是，张伟摆脱了赵青岩，后者用手段恢复了这些被删除的日志。 “小伙子，你说的很精彩，不过你就算证明了我可能回到了附属实验室，并且修改了系统的规则，但这些又怎么了，我难道晚上去个实验室都不行？” 谭教授还在挣扎，企图将这件事和其他人撇清干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直接问你吧，医科大的监控显示，你在13号晚上11点进入医科大附属实验室，而系统日志告诉我们，你在14日凌晨接近2点的时候离开了实验室，那么请告诉我们，这中间接近3个小时的时间内，你在实验室里面做什么？” 这个问题，角度刁钻，以至于全场都想要知道答案。 陪审席，听证席，甚至控方席的赵静和黄芳，辩方席的王雨晴，也都望向了谭教授。 所有人都想要一个答案！ “我……”他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咬着牙说道：“我去实验室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在里头睡了两个多钟头，至于系统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哈哈哈，好回答，这个回答真是太好了！” 张伟看着谭教授，眼角都快要飙泪了。 这个回答，完全没有打消陪审团的疑虑，甚至于很多人都觉得，谭教授好像在找借口。 “没事，你继续装傻也可以，我还有更猛的料呢！” 张伟说着，再次看向了赵静，后者甚至条件反射板的点开了某个文件夹，都不需要张伟指示了。 “对对对，赵检察官，就是这个文件夹，请你点开，里面有很多的监控录像，从第二页第一个开始打开，点击逐一播放，谢谢……” 赵静无奈点开，投影屏幕再次出现画面。 这次是一条街道的监控录像，监控显示的是一家咖啡店。 时间戳上面显示，监控时间为14号上午8点。 “来了，来了！”张伟大声提醒，所有人都看向大屏幕。 就见咖啡店内，一道人影走了出来，穿着黑色运动卫衣，帽子挡住了脸，手里头好像拿着一些信封。 “继续播放，这位神秘人是谁，待会马上就会揭晓！” 张伟提醒一句，画面继续。 监控录像分很多段，每次都是不同的监控设备，但是都能捕捉到这位神秘人。 他走过几条街道，然后来都了一个邮筒前，朝里头塞了几封信。 随后画面继续，神秘人加快离开了邮筒，路过一些沿街店铺，步伐很快，但走动的姿势有些别扭，好像两条腿上，一边绑着重物，一边却没有。 其实这时候，有些人已经看向谭教授了，他的腿有跛足的毛病。 画面还在播放，突然间画面定格在了某处，神秘人走过一家电子设备的店铺时，抬头朝里面下意识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脸。 这黑色帽子下的人，居然是谭教授！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数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凶手，居然真是他！ …… （知道大家等得及，群里的很多读者老爷们都想要寄刀片了，作者菌今天两章早点更新，也不让老爷们等到下午啦~下一章在9点！） 68章 谭教授破防，王雨晴无罪 投影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谭教授脸上。 他穿着黑色卫衣，帽子遮住了小半张脸，但剩下来的部分，已经能够证明这个人就是他了。 “谭教授，我想请问你，那天去邮筒投递邮件，你一共丢了几封信进去，是5封呢，还是5封呢，还是5封呢？” 张伟嘴角笑嘻嘻，但问题却切入死角。 谭教授张了张嘴，可惜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忘记了，对吧？” 张伟居然学会抢答了，他笑了一声，然后环视全场。 “不过没关系，你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因为有人记得！” “还记得录像最开始的那家咖啡店吗，他们的服务员可记得你，在这里我用一下他们的原话：那个人谁啊，兜里揣着几封信，好像防贼一样？不就四五个信封吗，生怕别人要抢走似的，动不动左右张望，里头不会藏着钱吧？” 张伟学着服务员，惟妙惟肖的模仿后，看着谭教授。 “那天你太紧张了，喝个咖啡都这么不淡定，你说我要是请那家店的服务员过来，他们能不能认出你来呢？” 谭教授现在已经坐立不安了，额头在法庭的灯光下反射着光亮。 不止是他，听证席上也有人站了起来，是赵春明。 他脸色狂变了数下，最后几乎是用最快速度冲出了法庭。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法庭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老大离场，地检总部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站起，开始离场。 谭莹莹准备起身，但却被肖百合拉住了。 “百合姐，我们不走吗？” “走什么，案件还未到最后一步，我要看完这场庭审！” 对于留下来这个举动，肖百合不知道是出于对真相的执着，还是其他原因，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肖百合拉住谭莹莹，目光却死死盯着法庭正中，那个正在侃侃而谈的人。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地检总部，很可能又要迎来一次失败，但无所谓。 反正输得又不是她！ 控方席上，赵静也察觉到赵春明的离场，说实话，她心里头也想跟着主管一起离开。 可惜她不能走，因为她是次席公诉人，必须要待到案件结束。 至于黄芳，她的表现和谭教授几乎一样，都是坐立不安。 甚至她额头上渗出的汗比后者还要多一些，脸上的妆都快化了。 “谭教授，你还要在这里装糊涂吗，这次真的是铁证如山，你想狡辩都没机会了！” 就在此时，庭上传来一声厉喝。 张伟一改之前笑嘻嘻的姿态，朝谭修文怒斥一句。 “现在我们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在13号晚上11点，在实验室无人的情况下进入培养室，并且在里面待了接近3个小时！这期间你做了什么，不用我多说，相信陪审团的各位都已经猜得出来了！” “然后就在第二天，也就是14号早晨，你在那个邮箱内投递了5封信，邮递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5封信分别送到了杨议员办公室和其他4处地方，这些信里其实都是你在当天提取出来的真菌粉末！” “所以，真正毒杀杨议员的人，就是你谭修文，你就是凶手！” 面对张伟的指控，谭教授的脸部肌肉，已经抽动的快要失去控制了。 控方席上，赵静和黄芳几次张了张嘴，但却没有提出反对。 因为这就是事实，她们提出反对也没用，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甚至于作为首席公诉人的黄芳，现在像一个彻底丟了魂的人，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说我是凶手，你有什么依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谭教授此刻也彻底放下了架子，同样大声反驳起来。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我对你可是做过了详细背景调查，你谭修文当年在国外的经历，我可都追查到了！” 张伟说着，大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从桌上取出最后一份文件，随后大声道：“你谭修文年轻时在国外当过战地医生，腿部的伤也是因为一次救援行动而落下的，因为你见到了太多的悲剧，你归国后创立了附属实验室，带头做起了国际援助。” “我承认你的想法很伟大，你看到了太多的孩子因为没有抗生素，没有足够的药物医治，得传染病后在痛苦去死去，你想要救治所有人，这也是王雨晴博士，还有你的其他组员们的梦想，你们曾经都是一群拥有美好理想的人。” “但可惜的是，你得知了市议会打算削减实验室经费的消息，于是你和推动这项决议的杨议员产生了矛盾，甚至于在一年间，你多次与他在私人场合对峙，甚至让杨议员不得不请求法院对你下达了限制令，我说的没错吧！” “再之后过去了4个月，你没有再招惹杨议员，所以他取消了限制令，他以为你已经看开了，或者说想开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谋划着更大的行动。” “让我猜猜，他到底拒绝了你几次？” “或者说你到底去见了他几次，每次他都拒绝了你，他有没有想过你当时什么心情？” “你被拒绝这么多次，是不是积怨已久，恼羞成怒，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呢，谭教授！” 张伟步步紧逼，字字珠玑，谭修文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谭教授，你给杨议员写过信，打过电话，甚至还去了他的办公室，我相信你对他的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多少次，告诉我们吧，他到底拒绝了你多少次，啊？” “谭教授……” “够了，你不要再问了！” 谭修文终于爆发了，直接站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都忘记自己去找过他几次了！” “这帮政客的骨子里都是为了政绩，他削减我们实验室的经费，还说要将这笔钱用在更加有利于东方都发展的地方！结果呢，他们用这笔钱投资了什么，投资了一块开发区，用来造游乐场，用来造酒店，用来造人工岛，观光设施，旅游区……” “他们有没有想过，每年国外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死于传染病，死于各种各样的真菌感染，死于我们不知道的疾病上，这笔钱用在我们这里，可以拯救多少人！”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这些人，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所以我无需再忍，我要让杨青瑞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谭修文破防了，心理防线终于被张伟击溃，以至于失声痛哭起来，将心中对杨议员，对这一切的怨恨都喊了出来。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变得声嘶力竭。 张伟看着谭修文，问道：“那么除了杨议员，另外四个人呢，他们为什么也成了你的目标，提出决议的只有杨议员一人才对？” “哼，你觉得只有一个杨青瑞吗？” 谭教授冷笑一声，脸色狰狞道：“他是主谋，但其他四个人，都是他的狗腿子！” “那记者就是第一个报道削减经费的人，他还发动媒体的力量，对这件事大加赞赏，称这是杨青瑞的政绩，对东方都的发展有好处，我艹他祖宗十八代，这些干媒体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个作家同样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他在杂志发表了对我们实验室的抨击，对我所作所为的诋毁，在她的笔下，我成了一个毫无建树的废物！” “还有那两个商人，他们都是得利者，那笔本来该拨给我们的经费，结果用在了开发建设中，而他们就是承包商，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和杨青瑞关系匪浅，他们之间绝对有利益勾结，所以我要他们也付出代价！” 张伟见对方将所有事情都捅了出来，心中虽然无比激动，但却面色不变，继续问道：“所以你选择了最偏激的做法？” “你懂什么，其他的办法我已经都尝试过了，如果不是彻底没有了希望，你以为我想要用那个手段吗？” “我尝试过了所有的办法，可又有什么用，他是市议员，而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空吃经费，毫无建树的废物，这句话还是他指着我鼻子骂出来的！” 谭教授咆哮完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彻底瘫坐下来。 他的脸色涨红，神色扭曲之中带着一丝癫狂，还有一丝悲愤，一丝痛苦，一丝不甘。 “我也不想的，可他不听我的，我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想用这一招的啊，我不想杀人，我只想救人……” 他说着，看向了被告席。 “小王，当时我因为对杨青瑞的愤怒，所以失去了理智，但当我做出决定后，我又害怕了……” “不过我的害怕，不是对杀人这件事的恐惧，而是对杀人后被抓的恐惧，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个替罪羊，找一个人替我死。” “那一天，当我打定主意要实施行动时，我用法子支开了三个组员，因为我知道他们都忙着其他事情，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支开。但唯独只有你，你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所以我特意篡改了一些数据，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加班加点留下来，重新做一次实验，将正确的数据记录下来，所以我才利用了你。” “小王，你是一个非常尽责的研究员，你对于科研的热爱，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你是一个好研究员……” 谭教授说着，又看向了张伟：“还有一点，你也找了个好律师！” “我本以为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就连武协调查科和地检总部的人，我都骗了过去，没想到居然败给了你！” “那些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一个个都只要钱，听到地检总部的威名，他们都怕得要死，都想着让小王认罪。为什么她会遇到你，为什么你能够找到这么多的线索？” 面对谭教授的质问，张伟只是笑了笑： “可能是我有那么一点‘空余’时间吧，所以我才能专心致志的帮委托人打官司，毕竟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好一个相信她是无辜的……！” “对了，谭教授，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 “对，谢谢你帮我交出了一份无懈可击的结案陈词！” 谭教授终于认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陷入了久久的呆愣之中。 张伟看着他，又看向了审判席上的淡定哥。 “法官阁下，对于谭教授，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 “行吧！”淡定哥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左右：“庭卫，将证人谭修文带去调查科重案1组，顺带将庭审的记录也送过去一份，林若男副组长知道怎么处理。” 两名庭卫出列，押送着谭教授离开了。 吩咐完毕后，淡定哥看向张伟：“辩方律师，你还要进行结案陈词吗，鉴于刚才证人的证言，我相信可以直接跳过这一步了吧？” “法官阁下，我还有一些话想要说，希望你成全！” “行，舞台给你，注意收敛一点啊，别太过分……” 淡定哥此刻也笑了，随口打趣了一句。 张伟走到陪审团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朗朗开口： “在座的各位，你们难道不羞愧吗？” “污蔑一个无辜之人，媒体上更是大肆报道，她王雨晴就是杀人凶手，你们难道不羞愧吗？” 张伟指着王雨晴，看向听证席上的媒体。 “媒体的各位，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良知吗？你们知道我的委托人，在这几天遭受了多少的心里压力吗？” “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科学，怀有远大理想的人，却在你们的笔下，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徒，你们难道就一点也不羞愧，一点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看了新闻，也看了头条内容，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为王博士说过一句话吧，你们的报道篇幅都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字眼来形容她，‘杀人凶手’、‘绝命毒士’、‘法外狂徒’，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你们难道为了那点流量，可以完全没有道德底线，活生生去冤枉一个好人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今天就要大声的告诉你们，王雨晴王博士，她不是杀人凶手，也不是绝命毒士，更不是什么法外狂徒，她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研究员，一个工作努力认真的科学家，仅此而已！” “我对于你们的行为，鄙视，鄙视，还是tm的鄙视！” 张伟最后吼出了这句话，喘着气，走向了辩方席。 听证席上，所有媒体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一次，他们栽了！ 被张伟吼，他们也没办法辩驳，因为他们已经被事实打脸了，谁敢说话，谁就找死！ “现在本庭宣布，暂时休庭，等陪审团商议之后，宣布判决结果！” 淡定哥虽然知道，这些话也是多余的，但该有的过程还是得有。 法庭嘛，必须要严肃！ 他朝陪审席示意了一下，所有人起立后，跟着他一起进入会议室。 这个过程并没有多久，甚至都不到10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最后，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 全场都等待着宣布。 被告席上，王雨晴的表情无比激动，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那个声音。 首席陪审员站起，当庭宣布道：“关于被告王雨晴的两宗谋杀指控，公共场所投毒指控，以及其他所有指控，经陪审团商议，这些指控全部……不成立！” “不成立”三个字响起，王雨晴终于欢呼了起来。 “谢谢你，张律师！” 她和张伟激动的拥抱了一下。 “别，你要感谢的是罗教授，我只是尽了我作为律师的义务而已！”张伟连忙提了一嘴。 “太好了！” 听证席上，罗飞翔也仰天大喊了一声，振臂高呼，心情无比激动。 他发誓，除了当年考上法学院之外，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今天了！ “等一等！”但就在此时，法官淡定哥却喊住了所有人。 只见他摇着头，从审判席上站起，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王雨晴的面前。 他先是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了张伟一眼，然后朝着王雨晴深深一揖。 “王雨晴博士，我仅代表我们的司法系统，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因为我们被眼前的证据懵逼，没有发现真正的凶手，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在这里替他们给你道歉了！” 张伟心中一愣，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他这才想起来，淡定哥之前在唐春风案中，好像也是用类似的句式跟他委托人道歉的。 随后，张伟感受到了冷冰冰的视线，正是来自淡定哥。 “你小子，下次别让我参加你的庭审，我这老腰要承受不住了！” “法官阁下，瞧你说的，你身子骨硬朗的很呢。” 张伟连忙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 可惜淡定哥不吃这一套，道完歉之后他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没办法，又一次当众道歉，他回去又要写结案报告了，还要和首席法官解释一番。 他太难了呀…… “张伟，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最后的结案陈词，可让我扬眉吐气的一回，那些个媒体人，他们的脸臭的都……” 罗飞翔握着张伟的手，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谢我，罗教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张伟则是连忙抽开自己的手，然后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的。 不过这番推辞，在罗飞翔眼中就有些装逼了。 但也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有本事，打赢了官司，做什么都是对的！ “对了，你们还有事吧，我就不打扰了！” 张伟看出罗飞翔和王雨晴二人有事要谈，也就不打算当这个电灯泡了。 “你小子……”罗飞翔心中感激，但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罗教授，推荐信别忘了写啊，虽然我不是很在意，但你可务必要记得啊，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你小子别的倒不放在心上，这件事还惦记着呢！” 罗飞翔笑了笑，接着大声回道：“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那就好，不过别把我的事都写出来，我想低调一点，记得啊，低调一点……” 张伟说着，人已经走出了法庭。 罗飞翔的耳边，就只有“低调”两个字。 “这小子，看起来是打算扮猪吃老虎吗？” 不过张伟有什么要求，他罗飞翔是一定会照办的！ 69章 王雨晴案后续，黑足的邀请 武协总部。 重案7组办公室。 “妈呀，那小子赢了！” “队长，我就说嘛，那小子可以的！” “太棒了，张伟赢了！” “哦，天呐，这家伙好像扭转了奇迹！” 重案7组的成员，全都围坐在电脑前，看着现场直播。 当看到谭教授当庭咆哮，将一切都全盘拖出时，他们全都欢呼了起来。 因为“真凶”都当庭认罪了，几百个人看着呢，这不绝地翻盘了。 虽然夏千月十分高兴，但吴勇是第一个欢呼的，谁让他看好张伟这小子呢。 老邢自然附和，接着夏千月也跟着跳了起来庆祝，一旁的阿妮也参与了进来。 组员中，只有塔木没有看直播哦，甚至也没有笑，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保持着那副凶神恶煞的脸。 不过吴勇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笑了。 “今儿个高兴，走，咱们晚上继续烧烤摊，我请客，酒水管够！” “嘿嘿，队长真好！” 塔木别的不喜欢，喝酒吃肉那可是大大滴积极。 听到吴勇这么说，他也高兴了。 不提7组这边欢天喜地，隔壁重案1组的队内气氛却有些凝重了。 “林队，嫌疑人谭修文已经由市法院的庭卫押送过来了！” 当手下队员向林若男汇报时，她却没有抓捕到嫌疑人的激动。 因为这个嫌疑人，不是他们重案组抓到的，而是自己认罪的！ 虽然案子破了，杀害杨议员夫妇的真凶找到了，可这不是他们找到的。 是人家辩方律师在庭上用一层一层的证据，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最后让这个嫌疑人当庭认罪，这才送到了他们这里。 听到手下人汇报，谭修文被交付过来时，林若男的脸色其实并不好看。 所幸她不是1组的队长雷虎，否则指不定要大发雷霆，无能狂怒呢。 毕竟他们重案组抓捕的嫌疑犯王雨晴，可是妥妥的无罪啊，这简直就是打了他们调查科的脸。 “想不到，我们重案组也有被人压的一天！” 林若男感慨一句，带着手下去完成交接嫌疑犯的程序了。 不过她也记住了张伟，记住了这个打他们重案组脸的家伙。 …… 东大，院长办公室。 “这小子，真tmd牛逼啊~” 杨清泉平日里以不苟言笑著称，但此时此刻看到宣布无罪的那一刻，他失态了。 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单纯的激动。 所幸这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没人看到他刚才因为激动爆了句粗口。 “不得不说，小罗找了个好律师啊，这样的案子都能翻，这庭审水平和调查的力度，简直了！谁能想到他张伟只是我院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呢！” 杨清泉不得不感慨，这张伟居然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张伟，有成为顶尖律师的资质~” 他感慨了一句，望向窗外，视线也随之飘向了远方。 同样是东大。 不过这次是另一间办公室。 “草——” 郑前教授看着无罪宣判的那一刻，当即憋不住了，直接爆了句粗口。 他心中的烦闷已经无限积压，终于到了爆发的那一刻。 哪怕对面坐着人，他也忍不住了。 所幸对面坐着的是袁栋，是自己人，无需顾及。 “这小子为什么能打赢，我%……&%！！！” 郑教授抓起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砚台，作势要摔。 “教授，紫袍玉砚台，四万五啊！” 袁栋看着那砚台，连忙出声阻止。 听到手里的物件值四万五，郑教授的动作微微一顿。 接着他小心翼翼放下砚台，然后一把抄起一个紫砂壶茶杯，就要狠狠的砸下去。 “教授，使不得，那是我父亲从龙都求来的，15万啊！” 郑教授表示，要不是这15万刺激到了他，这瓷器差01秒就脱手丢出去了。 他只能将瓷器重新放回去，眼神一狠，走到角落的展览台上，抄起一个花瓶。 不过郑教授在丢下去之前，还是看了一眼袁栋，眼中有询问之意。 “这个不贵，8000……” 砰！ 花瓶应声落地，碎成了渣渣。 “玛德，还不够，气还没有消！”砸了个价值8000的花瓶，郑前压根就没有消气，还想要再砸点什么东西。 他走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抓起两个金属铁球，这是他锻炼手指灵活度的保健球。 “草！” 郑教授吼了一声，将铁球直接砸飞了出去。 袁栋见此，连忙躲避，就怕被这铁球砸中，虽然这保健球很便宜，但毕竟是铁器，他脑袋可碰不起。 咔嚓！ 铁球砸飞了出去，并且砸中了什么东西。 袁栋看向办公桌，原来是保健球砸中墙壁后弹了回来，正好砸中了办公桌上的茶杯。 “15万的茶杯，我的15万啊……” 这一次，换成是郑前教授心疼了，脸上肉疼不已，满腔愤怒转化成了悲痛，心痛犹如刀绞。 “都怪张伟！” 最后，郑前愤怒的喊了一声，对某人的恨意愈发强烈。 张伟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大呼冤枉，你自己杂碎了自己的宝贝，怎么还怪我了呢？ …… 黑足律师事务所。 因为张伟胜诉，除开郑前教授外，还有一个人也同样发火了。 那就是黑足律师事务所的胡耀德，他甚至在看到张伟重新传唤谭修文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张伟开始个人表演，拿出一项项证据指证谭教授时，胡耀德也跟着破防了。 当谭教授当庭失控，将罪证全盘拖出时，他已经将面前的电脑屏幕丢了出去。 “草！” 胡耀德比郑前克制了一点，除了摔碎电脑屏幕外，倒也没有做出其他过激的举动。 起码一个显示器不值钱…… 但他阴沉的双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地检总部是吃什么的，居然这都让那小子找到了破绽，我ctmd……” 胡耀德的双拳攥紧，指甲狠狠刺入了肉中，疼痛让他愈发的愤怒，他咬牙切齿，可却没什么办法。 因为张伟不怕他胡耀德！ 胡耀德想要收拾张伟，可却找不到办法。 突然间，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来人！”他朝办公室外喊了一声，当即有一个助理匆匆走进办公室。 “胡律师，请吩咐！”助理不去看地上摔碎的显示屏，而是恭敬行礼，等待命令。 “去，替我拟一份邀请，就说我们黑足看中了张伟这小子，邀请他加入我们事务所！” “啊，胡律师，你，这……” 助理听到胡耀德的命令，当即就懵逼了。 那个叫张伟的不是得罪了你吗，你怎么还要邀请他加入黑足呢，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你懂什么，那小子现在春风得意，我们黑足毕竟是十大行，邀请他加入那是看得起他，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胡耀德冷哼一声，直接打发走了助理。 “张伟，现在我收拾不了你，但等你加入了黑足，我要拿捏你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张伟压根就没打算加入黑足，甚至他早就已经挑选好了目标，就差一封推荐信了。 而与某些破防的人不同，张伟赢了官司，很多人其实是高兴的。 …… 联合金融大厦。 41层，杰西卡办公室。 今天是庭审日，杰西卡让助理翠西推掉了所有预约，专心观看起了张伟的庭审。 杰西卡慵懒的躺在柔软座椅上，当看到法庭宣判王雨晴无罪时，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起身后，她简单伸了个懒腰，驱散身体的疲惫。 看了这么久直播，虽然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困乏，甚至一开始还有些担忧，最后看到张伟绝地翻盘后，她更是同样激动了起来。 “张伟，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不可思议，你又一次创造了奇迹，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杰西卡走到窗边，欣赏着东方都市中心的繁华，目光却飘向了前方不远处的铁匠科技大厦。 “不知道赵先生怎么样，你能被他看中，显然是依靠自己的本事……” 杰西卡猜的不错，赵青岩此刻也在看直播。 铁匠科技，研发部。 “好小子，这都能翻盘，不愧是小张啊，太厉害了！” 看到庭审结果宣布，赵青岩忍不住哈哈一笑，原地拍起手来。 一方面，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张伟这小子的能力简直离谱。 这也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眼光，他就看出这小子不凡，没想到完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翻盘的案子。 “下次如果有案子，法务部那边要是不方便解决，看起来我也不用担心了，找那小子准没错！” “这小子的资质，妥妥的要成为大律师了啊，说不定都快比得上林家的那几位了吧！” 赵青岩感慨了一句，也走到窗边，看向了市中心的另外一栋建筑。 那栋建筑同样是摩天大厦，距离铁匠科技有些距离，并且中间有其他大楼阻挡，只能隐约看到大厦顶部有两个金色大字。 “金城”，这就是那两个没被阻挡的文字。 …… 总而言之，庭审结束了。 张伟告辞了罗飞翔教授后，直接乘地铁返回了林府。 他走得很快，甚至轻车熟路的走了后面的消防通道，以至于媒体和一些想要结交张伟的律师都没有发现人已经走了。 回到林府，张伟返回了房间。 “咚咚咚！”可就在他刚躺下的时候，房间门却被人敲响了。 “二闺女，找我啥事啊？” 张伟连忙喊了一声。 “哼，不要叫我二闺女！” 房门半开，赵潇潇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有些生气，以至于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好的二闺女，知道了二闺女！”张伟嘿嘿一笑，嘴里调侃道。 “你丫的……”赵潇潇生气了，本来想说的话，也被愤怒取代。 不过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张伟的脸皮厚，自己说不过他。 “算了，本小姐也不想和你废话了，我下来就是恭喜你一声，哼！” 赵潇潇丢下这句话，摔门回到了楼上。 “二闺女这是面冷心热啊！” 张伟则是嘀咕了一句，静静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在今天的庭审中，消耗了太多了精力，需要打个盹恢复一下。 …… 当张伟养精蓄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也就是周四了。 他给自己和赵潇潇做了一大盆鸡腿粥，自己先没喝，而是把二闺女的那份送到了楼上。 等吃饱喝足后，他这才走出林府。 “张伟，恭喜你啊！”走到张氏武馆门口，张心舞好似早就等在了这里，向张伟恭喜一声。 “小舞姐也看了直播？”张伟略显意外。 还以为张心舞是个武痴，没想到也会看庭审直播。 恰好此时，卢妈出门了，准备出去买菜。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咱小姐昨天一整天都盯着电视看呢，最后你赢了官司，她都激动的喊了出来，可高兴啦~” “卢妈，你说什么呢！”听到卢妈这么说，张心舞俏脸一红，连忙羞愤似跑回了武馆内。 “小伙子，不聊了，我要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卢妈朝张伟笑了笑，也离开了。 张伟则是摸了摸鼻子，有些惊讶，张心舞这个表现有些不对劲啊。 这可不符合她武馆教习的身份，怎么变得和一个小女生差不多了呢？ “算了，跑步吧，坚持日常锻炼，可不能松懈啊！” 张伟想着，开始了日常的锻炼。 当他跑步一圈回到林府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快递员。 “请问是张伟张先生吗？” “我是。” “这是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推荐信莫非来了？” 张伟看着快递小哥手中的包裹，连忙签了字，随后接过两个信封袋。 他回到房间内，拆开了第一个信封袋。 不出意外，第一份是罗飞翔寄过来的，里面有一份推荐信，还有一份说明信。 罗飞翔告诉张伟，他已经和老朋友说好了，让张伟年后带着推荐信就可以去金城律师事务所报道了，每年年初都是各大律所招新的日子，金城在那时候也会进行第一次招新。 “算算时间，也快过年了啊！” 一月份上旬，张伟都在忙王雨晴的案子，二月份年关将至，今年也要走到头了。 他刚才跑步，就看到四方门街道上已经张贴了春联，有些还挂起了大红灯笼。 可惜，以往每年的年关都是一个人过。 “对了，还有一封是什么呢？” 张伟想着，又打开了第二个信封袋。 结果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却一脸懵逼。 这居然是一封招揽信，并且来自黑足律师事务所。 信是以黑足事务所的名义发布的，上面只说了看中张伟的辩护能力，想要邀请他加入黑足事务所。 内容倒是很普通，和一般企业的招聘信差不多，起码张伟没看出什么问题。 不过他猜测，这可能是胡耀德的诡计。 因为十大行一般不会这么主动招揽新人，甚至主动发起招揽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十大行高高在上，都是新人求着他们接受自己，你十大行突然改变态度去主动招揽，除非那个人有过人之处。 张伟的表现，倒也算符合条件。 但话虽如此，为什么偏偏是黑足邀请了他呢？ 不是西城，不是永杰，不是另外几家，偏偏是有仇人在的黑足？ 他怀疑这里头有胡耀德的意思。 将自己控制在身边，然后暗中捅出一刀，将自己彻底灭掉…… 张伟虽然不是小人，但却不妨碍他用小人的心思揣摩别人，尤其是胡耀德这种人。 对方一看就是阴险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和贾美丽勾搭上，这里头要是没鬼，那才有问题呢。 “嘿嘿，如果是之前，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毕竟黑足也是十大行，加入你们就等于跳过了新手村，比加入什么法律诊所要好一万倍，可现在嘛……” 张伟屈指弹了弹手中的推荐信，发出“哒哒”的连续脆响。 现在的他，握着金城律师事务所的推荐信，还需要看黑足的脸色行事，简直笑掉大牙？ 我能加入十大行排名第一的金城，为何还要加入排名末尾的黑足呢？ 张伟将黑足的推荐信放在了桌子脚下，他正好缺一个东西用来垫桌脚，这封推荐信刚好合适！ 当天晚上。 许久不见的夏千月给张伟发来了v信消息。 夏千月：张伟，时间定好了，就在这个礼拜六，你可别忘了啊，答应过我的事！ 张伟：哦，去见岳父母嘛，我怎么可能忘了呢「坏笑」 夏千月：你去死！「敲打」「敲打」「敲打」 张伟：女侠饶命，小民知错了qaq「下跪」 夏千月：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本女侠大发慈悲饶过你这一次，哼「噘嘴」 张伟：好的，那么周末见咯「微笑」 夏千月：周末见！ 放下手机，张伟嘿嘿一笑。 周末还看是有的忙咯，居然要去见夏千月的家长。 这可是一大步啊，不过他心里头有那么一丢丢的膈应。 因为他一直将夏千月当做大闺女看，现在去见人家父母，这算什么？ 我是爹，对方也是爹…… 干爹见亲爹吗？ 70章 周末见家长，大姨妈来了？ 与张伟这边开开心心不同，地检总部可是愁云惨淡，气氛无比压抑，让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们又一次败了，而且还是败给了同一个人。 他们败给了张伟……整整三次！ 第一次，谭莹莹输掉还情有可原，毕竟她也是新人。 第二次，王灿输掉，还可以说是输在了大义上。 虽然最后王灿付出了代价，也做了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地检总部还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第三次…… 不得不说，这也是地检总部最丢脸的一次。 他们不仅派出了助理检察官，曾经的王牌公诉人，还有重罪科办公室绩效前三的赵静辅助。 结果两个打一个，居然还输了庭审。 为什么他们找不到真相，为什么是张伟找到了真相，这件事也让人深思…… 一想到王雨晴案的卷宗，会被记录在东方都法律庭审的文件卷宗中，他们地检总部被对方这件事，也将会尽数被记录下来。 整个地检总部都恨得牙痒痒，既有对张伟的无奈，也有对此案的羞愧。 赵春明办公室。 “是是是，我们一定认真找到错误，我们一定……” “检察长您息怒，我们已经在反思了，这次的庭审我承认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失职，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是是是，您那边压力很大，我们明白，这次的案件地检总部确实要表态，稍后我就召开发布会，对这次案件的嫌疑人王雨晴发布公开道歉，是是是，我一定办妥……” “我知道，法庭那边已经先道歉了，但法官是在庭上道歉的，我们召开发布会，更加隆重一点……” “对对对，您请说，我们一定牢记在心……” 赵春明此刻，就差将自己的一双腿跪在地上了。 事实上，如果检察长真来了他办公室，他说不定还真会跪下。 他可能会来一招猛虎落地式，请求原谅！ 可惜，电话中你再表态，都没有当面解释的效果强。 他只能在电话里不停赔笑，放低姿态，承认错误…… 十几分钟后，赵春明才放下电话，脸上的讪讪表情飞速敛去。 他走出办公室，门口已经等候着两个人了。 王雨晴案的首席公诉人黄芳，以及次席公诉人赵静。 她们两个就像是犯错认罚的孩子一般，站在门外，低着头。 “正好，你俩都在啊，省的我去找你们了！” 赵春明阴沉着脸，看着二人，平静外面下，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们知道！你们两个这次犯了什么错误吗！刚才检察长给我打电话！你们知道我……” 他刚开口咆哮，话才说到一半，重罪科的办公室就被推开了。 赵春明刚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 他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人，一脸怒容斥责道。 来人不多，只有五个人，都穿着西装，表情严肃。 “我们是司法管理委员会调查组的，近日收到举报，就王雨晴一案中出现的视频证据，希望请首席检察官黄芳和次席检察赵静配合调查，这是委员会批准的调查令！” 领头之人是丝毫不惧赵春明的脸色，直接掏出了调查令来。 听到来人的身份，重罪科的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委员会真派人过来了。 “委员会的调查组，是那个小鬼吗，他居然真敢举报我们！”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赵春明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你们想岔了，我们接到的投诉来自市法院办公室，是主审法官的投诉！”领头之人倒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出了缘由。 市法院办公室，是庭审的主审法官投诉的？ 居然不是张伟举报的，这倒是出乎赵春明的预料。 “黄芳检察官，赵静检察官，请你们配合调查，和我们走一趟吧！” 来人直接当着赵春明的面，带走了黄芳和赵静，无人敢阻拦。 没办法，这调查名正言顺，还有委员会签署的调查令在呢。 如果他真阻止的话，也算妨碍司法，也要被带走。 看着要被训斥的手下人被带走，赵春明的脸就和寒冬般渗人。 不过他这次是有火发不出，因为要骂的人被带走了，还能找谁发泄呢？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如果接下来在遇到张伟的案子，你们务必要给我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大声点，都没吃饱饭啊！” “听清楚了！” “哼，那就这样吧，气死我了！” 赵春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而一众检察官们，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再出声。 “哼，谁让你不选我的！” 只有肖百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角微扬，美丽的脸庞有些幸灾乐祸。 “叫你赵春明没搞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活该被张伟找到真相……” 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偷笑，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她居然是站在张伟的角度说话了。 或者说，是站在了正义的角度，真相的角度。 …… 转眼间，周末到了。 “二闺女，今天我要去见大闺女，就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二楼房间外，张伟敲了敲门，提醒一声。 “滚！” 房间内的赵潇潇，已经懒得吐槽了，满腔愤怒化为一个字，干净利落。 张伟嘿嘿一笑，走出了林府。 “小张，恭喜你啊，官司赢了！” 门外，赵青岩依旧在浇花，看到张伟出来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谢赵叔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也没办法赢啊！” 张伟同样道谢一声，这倒是实话。 如果不是赵青岩提供的黑科技，还有数据恢复的帮助，加上赵潇潇的黑客技术，这案子还真棘手。 “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你小子的庭审我看了，那简直是行云流水，无懈可击，居然当庭让真凶自爆，一般律师可没有这个本事！” 赵青岩说着，察觉到张伟的穿着。 这小子居然穿了一套新西装，打着领导，看上去像是……某种保险业务的推销员。 “小张啊，你这是打算去求职？” 赵青岩试探性的问了句，可随后就想到，今天不是周末吗？ 去求职的话，不都得是工作日，否则人家不上班吧？ 而且周末，法院也不开庭，你小子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没啊，我去见大……女朋友，对，女朋……” 张伟刚想说“大闺女”，但连忙意识到问题，赶紧改口。 “哦，那个叫小夏的女孩子啊，我懂了……” 赵青岩立马会意，朝张伟露出了和蔼笑容。 “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要多出去玩玩，东方都别的没有，玩得地方就多了……” “那再见了赵叔，您周末好好休息哈……” 张伟告辞，直奔和夏千月的约定地点。 所谓的约定地点，其实就是夏千月住的地方，也是武协的家属楼。 武协家属楼位于东方都内环，并且靠近东方都最有名的城中村。 这里一大片区都是老城区，说白了一栋栋全都是老破小，最高三层的平地小楼房，再过几年估计都要成危楼了。 不过别看房子破，这里随便一套老破小都价值千万，谁让它们都是东方都内环的房子呢。 照理说这里是黄金地段，完全可以开发商业配套。 但这里的房子太多，每一套都要上千万，几千户人家加起来得要上百亿资金。 龙国几乎没什么地产开发公司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上百亿来开发，所以这里的房子可是真心拆不起。 而紧邻城中村的，就是武协的家属楼，这里的房子开发的早，也有快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遥相那时候，东方都房价还没起飞，内环也不算热闹，当时除了武协也没人要这块地。 最后还是武协买来盖了家属楼，算是便宜了自己人。 家属楼小区，大门口。 夏千月今天穿得是白色的羽绒棉服，白色长袜包裹着修长双腿，搭配上一双银色棉靴，倒是有种小家碧玉的味道。 “张伟！”看到张伟靠近，她高兴的挥了挥手。 “憨憨，这都快二月天了，你还在外面等，不冷吗？” “不冷啊！” 夏千月挥了挥手臂，做出一副我不怕冷的姿态。 张伟知道这是实话，夏千月体质强悍，在学校里就没有缺勤过一天。 但她不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冷，男孩子就会脱下外套给你穿上吗？ 也许，这就是钢铁直女吧…… “对了，你家在哪儿？” 张伟看了眼家属楼小区、 发现里头密密麻麻的，少说得有好几十栋房子。 “还不能进去呢，我大姨妈要来了！” “大姨妈……嗯？？？” 听到夏千月的话，张伟神色一惊。 这丫头，居然要来事了？ 夏千月见张伟露出吃惊的表情，一脸不解。 自己大姨妈要来，难道是什么很让人意外的事？ 但下一秒钟，她立马想到了一件事，大姨妈好像不止一个意思。 夏千月秒懂。 “你瞎想什么呢，我说的大姨妈，是我妈的姐姐，是我大姨要来了！” “哦，是这个大姨妈啊~” 张伟露出恍然的表情，感情是真大姨妈要来。 就在二人开玩笑之时，远处路口开过来一辆suv，并且停在了夏千月和张伟二人面前。 张伟目测车得四五十万，属于高档车，小资一般还开不起，这说明车主人起码得是中产水准。 车窗打开，一个带着大号墨镜的女孩探出脑袋。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和夏千月基本同岁，她朝着副驾驶座喊了一声：“妈，表妹在这里！” “哦，是小月月啊！”副驾座上，有妇女的声音响起。 随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正装的妇女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看着四十岁上下，不过张伟猜测应该是保养的好，她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 妇人看到夏千月，眼角之中藏着一丝高傲。 “咦，律师？” 张伟看到这个妇女的职业装打扮，还有对方手中提包的手势，以及打招呼的气场，就知道这是一个司法工作者，并且很可能是律师。 这个妇人在张伟的眼中，大概是“略有水平”的级别。 这种实力不算顶尖，但依靠自身的话，努努力也能做到小律所合伙人级别。 “姨妈，表姐，你们好啊！”夏千月朝妇人和女人露出微笑，甜甜喊了一声。 “嗯，小月月，快一年没见，姨妈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 妇人打量了夏千月一番，对于张伟则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妈，外面冷，要说话咱们进去再说！”驾驶座上有人不满了。 “也对，在外面也不是个事，那小月月，我们就先进去停车啦！” 妇人显然是知道夏千月家在哪一栋哪一层的，她回到车内，车也就跟着开进了家属楼。 张伟撇了撇嘴，低声朝夏千月问道：“岳母和姨妈的关系是不是很不好啊？” “张伟，你瞎说什么呢，我妈才不是你岳母呢！” 夏千月娇嗔了一句，但还是解释道：“我妈和姨妈是亲姐妹，关系怎么可能不好呢！” “我看不见得吧。”张伟呵呵一笑，表示不赞同。 如果他猜的不错，待会的见面可能会有让人尴尬的事发生。 甚至于他已经预料到，待会一进门，就能够听到姨妈和未来岳母之间的…… 夏千月家在家属楼4栋306室。 当他们走到三楼时，隔着大老远就听到306里头传来了声音。 “青花啊，不是姐姐说你，你看你还住在这老楼里呢，怎么不让你家老夏在外面买套房子啊？” “妹夫啊，你看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当外勤，天天风春日晒的，哪有在办公室舒服？” “还有你们家小月月，不是我说，这闺女也大了，也该是时候找一个好人家了，你们要是接触不到青年才俊，要不我帮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工作你们也知道，天天接触的那多事大客户，千万资产的一些富二代，我还是认识不少的。” 还没走到门口，张伟的嘴角就一阵抽搐。 好家伙，这叫关系好？ 他还没敲门，但已经猜到里头会是什么情况了。 咚咚咚！ 虽然门里头可能不欢迎自己，但张伟还是敲了敲门。 房间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睛，一脸正直憨厚的男人。 如果张伟猜的不错，这应该就是夏千月的亲爹，武协老外勤夏东海了。 “你是……”夏东海看着面前的张伟，微微一愣。 所幸，一旁的夏千月连忙开口：“爸爸，是我呀，这位是张伟，我……同学。” 夏千月本想说男朋友，但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说是同学。 张伟朝夏东海笑了笑，然后任由自己被夏千月拉进了屋内。 家属楼的房子不大，70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内部空间有些紧凑。 当张伟走进房间内时，就感觉到有三道目光死死锁定了自己。 其中就有门口小区见过面的妇人和她女儿，还有一位穿着碎花家居装的妇人。 张伟看着妇人，这位就是夏千月的老妈黎青花。 黎青花和正装妇人有五六分相似，必是亲姐妹无疑。 来的路上，张伟也打听了一嘴，正装妇人名叫黎青荷，她女儿叫黎菲菲。 在黎青花和黎青荷这一代，她们还有一位大哥，名叫黎青木，换言之夏千月外公膝下有一子二女。 至于黎菲菲为什么随母姓，因为黎青荷的老公是上门女婿…… 总而言之，黎家就是这么个情况。 “小月月，这是谁呀，不给姨妈介绍介绍？”黎青荷率先开口，问起了张伟的来历。 “姨妈，他是……” 夏千月本想要解释一句，但张伟却直接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黎青荷的手。 “姨妈好，我是夏千月的男朋友，我叫张伟，刚从东大法学院毕业，是一名实习律师！” 他说着，立马换了个目标，握住夏东海的手，“这位就是岳父了吧，小婿张伟，给你问好了。” 说着，他还要去握黎青花的手，但后者先一步将放在桌上的手抽回，让张伟没有机会。 听到张伟的自我介绍，黎青荷嘴巴微张，一旁戴墨镜的黎菲菲更是低头打量起了张伟，当发现张伟长得一点也不帅后，也就失去了兴致。 至于夏东海和黎青花，更是万万没想到，这张伟居然这么主动，直接以女婿的身份来打招呼。 “哟呵，小月月你这长本事了啊，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我都还想着给你介绍对象呢！” 反倒是黎青荷，最先反应过来，不愧是做律师的人。 不过此刻要说最懵逼的，还数夏千月，她原本没打算透露，或者说这么早就透露张伟的身份。 所以现在她的大脑，处于宕机之中。 “小伙子，你叫张伟是吧，你现在这里坐一会，我拉着闺女进屋说说话啊……” 黎青花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和张伟说了一句，然后拉着一脸懵的夏千月，走进了屋内。 很快，房门关上，里头隐约传出了一些质问声。 张伟的耳朵动了动，依稀能听到一些“那小子和你怎么认识的”、“你们交往多久了”之类的提问。 当然，这更像是逼问。 张伟微微一笑，没有在意这些。 “小伙子，你说你刚从法学院毕业，下一步准备有什么计划吗，想好去哪个律所了没？” 一旁的黎青荷可不管妹妹如何，反倒是问起了张伟。 “还没呢……” 张伟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可能要去金城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虽然有推荐信，但人家金城要不要也是个问题。 所以他只能和黎青荷虚与委蛇了。 至于一旁的夏东海，则是有些奇怪。 因为他隐约记着，张伟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听说过…… 71章 律所鄙视链，黎家家常事 （很多读者都在猜，猪脚今天会不会打脸大姨妈。开头姨妈各种看不起猪脚，然后猪脚忍无可忍自爆身份，我是帮王雨晴翻案的大律师张伟！大姨妈一开始不相信，各种嘲讽拉满，然后主角反手拿出事实，啪啪啪打脸大姨妈，我只能说这剧情确实很爽，作者菌是自愧不如。其实啊，我就想单纯写下日常，让脑子放松放松……） …… “还没？” 黎青荷听到张伟的话，眉梢一喜，但这表情却很快敛去。 “小伙子，这怎么行呢，你不从东大毕业了吗，怎么还没找到好律所呢，我记得东大的教授们会给每一位毕业学员写推荐信吧？” “是啊，不过郑教授给我写的推荐信，是让我去一家法律诊所实习……” “法律诊所？”听到张伟的回答，黎青荷微微一愣。 在繁华的东方都内，律师事务所很多。 作为龙国南部最大，同时也是新兴企业最多的城市，一个常驻人口超过2000万以上的特大级现代化都市。 法律诊所那更是多的没边了。 而在东方都法律界，律所的规模也有一套专业的分级制度。 律所按照执业人数、律师胜诉率、客户好评率、公益案件接取率等等因素，以「司法监管委员会」的打分为考核标准，将所有的律所分为了小律所、中律所、大律所和顶尖律所四个级别。 当然，除开这四个级别之外，还有个人办公室和法律诊所。 个人办公室，顾名思义都是一个律师创建，服务的客户也基本是单对单。 单独的律师也只能服务少数客户，所提供的服务有限，但能够单飞出来的律师，一般都有底气，都有案源。 他们往往是大律所出身，带着最熟悉的客户单飞出来。 而除开个人办公室外，还有专门以接取公益案件，做免费法律咨询的法律诊所。 这类诊所往往吸纳的都是一些从律所淘汰，或者压根进不去大律所的小律师，一些刚从法学院毕业，甚至还在读的法学生。 诊所以帮助客户处理小案件为目的，几乎无法盈利，依靠着委员会提供的补贴过日子，法律诊所单笔诉讼最高的赔偿额度也不会超过5万，能拿到的抽成同样很低。 法律诊所内执业律师的人数一般不会太多，2-5人左右，并且诉讼水平不高，平日里的工作都是承接免费的法律咨询，或者一些轻罪类的法律辩护委托，工作内容都是代办些简单的个人业务。 而除开个人办公室和法律诊所之后，当执业律师的人数达到一定规模，那就可以称为律所了。 50人以下统称为小律所，有些律所加上雇员都不够50人。 中律所执业人数则超过50人，并且加上其余雇员后，总人数也许会超过100。 这里所说的雇员除开执业律师外，还有类似行政助理、案件调查员、专门的网络团队，运营团队等等。 至于再往上的大律所，执业人数需要超过100，甚至有些律所达到了500人的规模，加上雇员的话人数就相当恐怖了。 大律所是所有东方都律师事务所奋斗的目标，很多小律所都想要扩大规模，成为大律所。 至于最上面的顶尖律所，正是东方都十大律所。 他们本身都是大律所，雇员规模都超过500人，司法监管委员会在一众大律所之内，评选出了十大律所，以此来激励其他律所努力奋斗。 不过自从这一套评级制度出现之后，十大律所的排名已经快10年没有变化了。 而其中，金城律所一直都是十大行第一，名次就没有改变过。 排名第一的金城，律师执业人数就超过500人加上内部雇员的话，律所总人数达到了2000人以上的规模，绝对是律所中的超级巨无霸。 而且每年还有不少人都争相恐后想要进入金城律师事务所，他们都想着进入排名第一的顶尖律所。 至于黎青荷，她所在的青木律师事务所，就是一家中律所。 律所内执业人数超过50人，雇员总人数接近100，并且现在还在发展阶段。 这也让黎青荷出门都多了些底气，因为她是中律所的合伙人，可以蔑视一切小律所。 尤其是面对自家人，黎青荷更是有底气，她会在妹妹黎青花面前展现出傲慢的高姿态，连带着黎青花的家人也在此列，就比如现在，面对着张伟…… “小伙子，你说的郑教授莫非是郑前，他居然推荐你去法律诊所实习？” 当听到张伟的话后，黎青荷果然找到了优越感。 “这可怎么行呢，法律诊所是什么，一群法学院学生写毕业论文，几个三流律师混日子的地方啊，你去了岂不是跟着他们一起混日子？” 如果说律所存在鄙视链，由高到低的鄙视链，那么法律诊所绝对是所有律所都鄙视的存在。 稍微有些本事的律师，都会避开法律诊所，那里就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这也让很多法律诊所，只能吸纳一些法学生扩充门面，人员的流动性很大。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某种恶性循环。 “大姨，法律诊所怎么能是混日子的地方呢，他们不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大众吗，您这就言重了吧？ “而且，我之前就和东大合作的法律诊所挂名，专门接一些公益类的案件处理，倒是也得到了锻炼啊！” 之前接取案件，他都是挂在法律诊所名下。 林晓案、唐春风案、王雨晴案都是如此。 不过诊所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家律所有个实习律师这么牛逼吧。 张伟看着黎青荷，内心却呵呵冷笑。 他看出来了，这黎青荷是想在自己身上找优越感呢。 “哼，更好的服务大众，不过是给一些出不起律师费的人打官司的地方，钱都赚不到几个，能有什么搞头！” 黎青荷呵呵一笑，一脸鄙夷：“小伙子，听姨的，别去什么法律诊所，去了你还怎么在东方都律师界混出头，可能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了……” 默默无闻的小律师？ 张伟心里头嘀咕，可能我现在的名气比你们律所都大呢。 不对！ 如果他现在名气真的很大，那么自己说出名字后，对方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才对。 可黎青荷显然没有听说过张伟的名字，这说明他的名气还不够大，起码还没办法震慑住这位未来的大姨。 张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头，顺势而下：“那听姨的意思，我应该……” 但他心里头清楚，这黎青荷下一句话，必然是搬出自己所在的律所来吹嘘。 “小伙子，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么姨也不瞒着你，我们青木目前正好在招人，看在小月月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去我们律所面试的机会！” 张伟内心快要吐了，你丫的目的也太“单纯”了吧，不就是想显摆自家律所吗？ “我和你说啊，我们青木律师事务所，那可是东方都城北区有名的中等律所，执业人数接近60人，在城北区一带口碑贼好，今年一年我们就接了城北区超过20%的个人诉讼案件，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和你讲哦，整个城北区的居民，提到我们青木啊，那可都是顶呱呱……” “呵呵，20%，还只是个人诉讼案件，其他的诸如商业诉讼，企业项目呢，你怎么不提一下？” “而且还只是城北区，你这有什么好神气的，感觉自己牛逼轰轰，飞上天了？” 张伟在心里头一阵鄙夷，这黎青荷就差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看着越说越兴奋，鼻孔都快要翘到填上去的黎青荷，张伟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咳咳……” 最后，张伟没有开口，反倒是未来岳父夏东海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黎青荷的“吟唱”。 “青荷啊，人家小张不是还没考虑好吗，你这就吹嘘自家律所了，也许人家不去法律诊所，可能会进入更大的律所也说不定呢？” 夏东海就是典型的老实人，他看出张伟“面露难色”，以为是被黎青荷说中了痛点，赶紧来救场。 对于张伟，夏东海虽然也有些被女儿突然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给惊讶到了，但他就比黎青花宽容许多。 得知张伟毕业于东大法学院，长得又特别“踏实”后，他对张伟其实没多大反感，本能的将他当成自己“未来女婿”来看待。 所以作为长辈，自然要帮衬一下。 “妹夫，你懂什么！” 对于夏东海，黎青荷其实也是看不起的，年纪一大把，却还是武协的一个外勤，所以听到对方的话，她自然是哼了一声。 “在咱们东方都的律师界，可是有着一套不成文的规矩，除非特别厉害的新人，否则要加入大律师行，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你一个外行人瞎逼逼什么呢！” 黎青荷打击了夏东海一句，接着对张伟道：“小伙子，要证明新人厉不厉害，法学院教授的推荐信就是敲门砖，人家教授说你行，那你就行。说你不行，那你自己的感觉再良好也没用，你就只能加入小律所，或者进入法律诊所干杂活。” “小伙子，机会可只有一次啊，我们青木可是中等律所，如果没有我这个合伙人帮你说句话，你想要加入中等律所，可能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积累才有资格吧！” 她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张伟，郑教授都让你去法律诊所实习了，那你也要清楚自己的份量。 一个只能去法律诊所的新人，现在我们青木律师事务所给你抛出橄榄枝，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不是？ 这机会，可只有一次！ “小张啊，大姐说得也不错，与其在法律诊所混日子，还不如去黎家的青木律所试试看呢……” 夏东海就是典型的老好人，见黎青荷说得也有道理，这态度自然就往那边拐，也算是为张伟考虑。 说实话，张伟对青木律所没什么兴趣，因为这就是一家外环城北区的中等律所，压根就没吸引力。 但黎青荷毕竟是夏千月的大姨，夏东海也好像在为自己说话，他也没办法直接拒绝。 “既然夏叔叔都这么说了，要是我再拒绝姨的好意，那我就颇有些不识抬举了。” 张伟连忙恭维了二人一句，接着装出一副认真思考过的姿态，衡量道：“那要不，我过几天就去看看，也算是瞻仰一下青木律所的风采？” “哈哈哈，说得好，你这小伙子还挺会说话的啊！” 黎青荷听到张伟的吹捧，那是笑容满脸，暗道这小子会说话。 她心情大好，也没听出张伟话里头的敷衍，而是哈哈笑道：“你也别过几天了，就下个礼拜一吧，来我们青木看看，我正好安排人来给你面试！” 说着，她像是命令一般给张伟做了决定，并且看向自己的女儿黎菲菲。 这丫头，从进入家属楼开始就一言不发，全程都在玩着手机。 只有刚才黎青荷询问张伟情况时，她才抬了一下眼皮子，但听到张伟要进入法律诊所时，她就又继续专心玩手机去了。 “小张啊，你有车吗？” “还没有呢，主要是驾照都没考……” 张伟无奈，他其实是会开车的，但原主胆子小，没考驾照。 “这样啊，那要不你留个地址，礼拜一我让菲菲过来接你一趟吧？” “妈，我礼拜一没空，约了人的！” 黎青荷本要让女儿黎菲菲出马，但后者一脸不耐烦的拒绝了。 张伟看得出来，对方可能就没有约人，这是临时编了个借口。 “这样啊！” 听到女儿都这样说了，黎青荷想了想，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张伟。 “那这样，小张，礼拜一你自己过来，我们青木律所的地址就在名片上，你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在律所等你！”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张伟想了想，也只能去一趟了。 大不了，自己面试时整点幺蛾子出来，让青木拒绝自己吧。 咔！ 房间的门打开了。 就见黎青花和夏千月一前一后从房内走了出来。 看架势应该是黎青花训斥过了夏千月，后者的樱桃小嘴很不服气的噘了起来。 夏千月偷偷坐下，还朝张伟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 而黎青花，面上还有一丝怒意未消，显然是对于女儿突然带着男朋友出现这一事很不满。 她看着张伟，深吸一口气后，忍不住道：“你就是小张吧，我听闺女说了，你是法学院的？” “岳母大人，我是啊……” “妹妹啊，我和小张已经说好了，让他下个礼拜一来我们黎家的律所面试，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让这小子来我们家律所实习吧。” 张伟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想到黎青荷突然抢话。 “去青木？”黎青花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一愣。 但随后她看向张伟，一脸不耐烦：“什么岳母，你和我家闺女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准叫我岳母！” “那行吧，黎阿姨……”张伟无奈，但也只能改口。 “妹妹啊，你也是的，不要吓着人家小张！” 一旁的黎青荷且不满黎青花的态度，用一种略带训诫的语气说道：“人家小张起码也通过了法考，成了律师啦，将来就算在我们律所混不出头，靠着小月月这层关系，那也是能当一个初级合伙人的。” 听到黎青荷的话，尤其是“通过法考”这四个字，黎青花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黎青花当年也和黎青荷一样，姐妹俩都是法学院的学生。 可惜她没有通过法考，再之后的几年每年都去补考，但每次都没有通过。 最后黎青花进入了法院，但只能当一个法庭书记员，这法考也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每次黎青荷提到此事，并且表现出那种聪明人的优越感，都让她骨鲠在喉、芒刺在背。 但偏偏，这件事又让她无从反驳！ 想到这个，就很气！ “哼，年轻人现在不教训一下，等我彻底老了，那就教训不动了！”黎青花冷哼一声，意有所指。 她既然心中不爽，那对待张伟的态度也就自然十分不客气。 “妈，我饿了~” 见场面有些僵，一直没说话的夏千月终于行动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表情无奈。 张伟一看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到饭点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找了个男朋友也不通知我一声，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黎青花见自家闺女叫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但还是起身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内就响起了炒菜煮饭的声音。 黎青花虽然出身黎家大户，但这些年嫁给夏东海之后，不工作的时候就是家庭主妇，负责照顾夏东海和夏千月父女俩。 “小张，你喝酒不，要不咱们整两盅？” “叔叔，我不喝酒，没学会。” 见夏东海想要取酒，张伟连忙拒绝。 虽然谢老丈人的酒很没礼貌，但张伟不打算为了夏东海破例。 他张大律师不抽烟，酒也是浅尝即止，而夏东海明显不打算只是喝几杯，对方很可能想要来一次酒后看人品的测试，张伟可不敢落下把柄，只能委婉拒绝。 “现在的年轻人，不喝酒的少了啊，不过也挺好，省的喝酒误事！”黎青荷见此，倒是笑了一声。 而一旁的黎菲菲听后，墨镜下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不喝酒的男生，她觉得特别没意思，所以看张伟的目光愈发嫌弃。 这就是一个想要攀附他们黎家的穷小子，这样的人也就自己表妹能看上了。 …… 厨房内，也飘出了饭菜的味道。 “这手艺，不行啊……” 张伟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声，立马起身站了起来。 “阿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饭呢，我来帮你吧！” 张伟连忙走进厨房，打算露一手厨艺。 72章 黎青花很生气，三个女人一台戏 在张伟的帮助下，饭做好了。 菜不多，几个家常小炒。 黎青花也不是什么大厨，手艺有限。 夏千月一家三口，加上黎青荷母女，还有张伟，六个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吃饭。 “妈，你这个油焖大虾做的不错欸~” “老婆，你最近厨艺见长啊，这道虾色泽浅红油亮，虾肉非常入味，虾壳酥脆，我整只都能吞下去。” “妹妹，你什么时候会做虾了，我记得上次来吃饭，你的厨艺还没有这么好吧？” 虽然夏千月，夏东海，甚至黎青荷都在夸赞黎青花的厨艺好。 但当事人的脸色却并不好，甚至每听到一句夸赞，她的脸色就逐渐变黑一分。 因为这几个小炒中，有几道菜不是她做的，而油焖大虾就在此列！ “对了，这一道是什么菜啊？” 夏千月指了指另一道像雪花一般白的菜，小声问道。 “这一道菜啊，叫做‘踏雪寻龙’！”张伟连忙开口，报出了一个菜名。 “踏雪寻龙？”夏东海微微一愣，好霸气的名字。 他立马用筷子拣上一口，送入嘴中。 “这是蛋白，好嫩滑啊！” 他终于是尝出来了，这就是炒蛋白呗。 “咦，这是虾仁吗？” 夏千月也在蛋白中找到了一块粉嫩的虾仁，一口吃下。 “嘿嘿，真香~” “这是用油焖大虾剩下的虾仁做的，主材其实是鸡蛋白，这道菜比较考验火候的掌握哦吧！” 张伟连忙应了一句，经验颇为老道。 看到张伟的回答，夏东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主要是他对黎青花太熟悉了，二人做了几十年夫妻，对方的厨艺是什么水平，他心里头都有数。 “老婆，这菜……” “哼，什么踏雪寻龙，不就是在蛋白里头找虾仁吗！” 还未等夏东海说写什么，黎青花果然感觉到不耐烦了，冷哼了一声。 夏东海暗道一声果然，看起来那道油焖大虾，还有这道踏雪寻龙，都是张伟这小子做的。 这也没办法，黎青花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外嫁给他之后做了几十年家务，但厨艺却没有见涨。 黎青花的厨艺，不过是从当初的“所有食材放进锅一通乱炖”进阶到了“会炒几个家常菜”的水准，和张伟这种专门请大厨训练过的厨艺是完全不能比的。 张伟夹起一块炒肉片，放进嘴中嚼着。 “阿姨的厨艺，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他说着，艰难的咽下了这块口感略柴的炒肉片。 他已经在脑海中思附许久，但词汇量着实有限，不知道如何才能结合实际情况夸赞黎青花的厨艺。 但这道坎今天必须要迈过去，否则…… “小子，你说什么，我的菜怎么了！” 黎青花却好似被点燃了怒火一般，当即就忍不住，差点将手中的筷子都给甩了出去。 对于张伟，她是越看越不顺眼。 “妈，怎么好好的，你就发脾气了呢？” “是啊，妹妹，不是都在夸你厨艺见涨吗，怎么回事啊？” “老婆，今天咱好好吃顿饭行不……” 见夏千月，黎青荷和夏东海三人都向着外人说话，黎青花的脸彻底黑得不能看了。 一个个的，都tm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黎青荷就算了，本来她们姐妹俩也不对付。 夏东海和她可是老夫老妻，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自己不是。 还有夏千月这个小白眼狼，养她这么大，现在翅膀硬了，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黎青花是越想越气，五指攥紧，内心逐渐暴躁。 “阿姨，你的厨艺真不错！”危急时刻，张伟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 “嗯？”张伟突然的称赞，打断了黎青花，让后者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说法？ 张伟拣起一片炒黄瓜，装模作样分析道：“就看这道菜，阿姨的厨艺可以说是完美还原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这句话言外之意：食材外的调味料都没吃出味来。 张伟说着，将黄瓜送入嘴中，露出这黄瓜很脆很赞的表情。 “哼！”黎青花知道，张伟可能是假意吹捧自己，但心里头的气确实消散了不少。 这小兔崽子，倒是会放低身段，她如果继续生气，岂不是变成了斤斤计较的小人。 黎青花没办法，只能在内心“原谅”张伟的无理了。 “妹妹，话说小军怎么没回来呢，也快过年了，他还在战部？” 就在此时，黎青荷突然岔开了话题。 好大姨，谢谢你嘞！ 张伟听到这句话，心点了个赞。 黎青花摇着头，叹气道：“小军啊，估计要等二月份才能回来吧，你也知道，战部的任务可不能中途退出，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 “哎，可惜了，本来还想着给他介绍几个女孩子认识呢，我们青木事务所最近来了不少刚毕业的小年轻，倒是有几个女孩子挺招人喜欢的呢！” 黎青荷说着，又提到了青木事务所。 这是让黎青花略微不喜，自己没考上律师，进不去律所，你就天天给我提这个？ 你要不是我亲姐姐，我拿筷子戳烂你的舌头！ 还有，要不是青木创始人是咱家大哥，就你那点水平，能当上高级合伙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黎青花是法庭的书记员，见惯了律师、检察官和法官，对于里头的东西那是门儿清。 张伟可不管黎青花的内心想法，他在思考“小军”是谁。 夏千月好像提到过一次，小军是她的大哥。 黎青花共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夏千军和小女儿夏千月。 夏千军在读书时，某天不知为何生出了加入战部的念头，随后居然瞒着家里人参加了战部的考核，更没想到他居然通过了。 再之后，战部对他发出了邀请，他也顺利进入战部，一走就是十年。 这期间他很少回家，甚至有几年过年都没有回来，所以张伟就算想见一见这位大舅子，也很困难。 这也是夏千月很少提到自己大哥的原因。 她对于大哥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跟在对方屁股后面，二人一起模仿着电视上的功夫电影，一招一式比划着。 夏千月学武，甚至考入刑侦学院，想来也受到了这位大哥的影响。 一顿饭，就在诡异的气氛中逐渐接近尾声。 “吃饱啦，嗝~~” 夏千月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丝毫没有淑女风范的叫了一声。 她丢下碗筷，就想着冲回自己房间。 “咳咳咳……”黎青花咳嗽了一声，这是警告。 “额……”夏千月无奈，只能悻悻然坐回位置，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她差点忘了，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而且张伟也在，不能像平日里那样吃完饭就回房休息，当个“甩手掌柜”了。 这顿饭终于吃饭了，夏千月这才解放。 总结来说，张伟做的油焖大虾和踏雪寻龙非常不错，盘子都光了。 至于黎青花做的菜，就有些泛善可陈。 吃完饭后，黎青花去洗碗，夏千月起身，立马拉着张伟去了自己房间。 “老夏，盯着他们，我姐姐在呢，别让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黎青花使了个颜色，让夏东海随时待命。 这可是在家里，而且就隔着一扇门，能做出什么来？ 后者虽然心中无奈，但也只能点头。 至于黎青荷，带着女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母女俩都拿出了手机。 不过前者在浏览资讯，后者则是手机不离身，一直低着头点着屏幕，好似在玩游戏。 房间内。 张伟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闺房，但看到夏千月的房间后，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房间看着平平无奇，甚至带有一些男生的特色，墙上张贴着不少格斗海报，还有一些高仿的近身武器模型。 除了床和衣柜之外的家具外，也就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了。 不过，这房间也比张伟的好。 “张伟，你觉得我爸妈怎么样啊？”夏千月一进房间，就忍不住问道。 “你说岳父岳母吗？” 张伟下意识提了一嘴，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得改口：“哦，不对，是叔叔阿姨。” 他想了想，分析道：“他们挺好的，尤其是叔叔，难得的好人，不过阿姨这边，好像对我有一点意见啊。”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这一次没通知他们呢！”夏千月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张伟想了想，也顺势坐下，和夏千月紧挨着。 夏千月的闺房内有一阵清香，加上她本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使得张伟心情不错。 他连忙安慰道：“其实也不差啊，我感觉叔叔阿姨还是能接受我的，不过啊，你的大姨就有些……” 张伟只能岔开话题，将集中点转移到黎青荷身上。 “你说大姨，她就这样，每次来我们家，我妈虽然表现不计较，但心里头一直都有些不高兴，尤其是每次提到青木律所，我妈就更加不开心了，你是不知道啊，她……” 夏千月说着，张伟一字不漏的听着。 黎青花那叫表面笑嘻嘻敷衍，心里头估计已经mmp的骂人了。 这真是一对“好姐妹”。 “你大姨还让我去青木律所，你大舅家的律所面试，你觉得我要去吗？” “罗教授不是给你写了推荐信吗，你要去的那可是金城……” “话虽如此，但这件事不一定能成，而且时间在年后。这万一金城不要我呢？” 张伟笑了笑，虽然算是半开玩笑，但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毕竟金城家大业大，如果对方丝毫没有理由的拒绝自己，他也没办法不是。 当然了，张伟有自信，如果他公开战绩，一定可以让金城留下自己。 但他不想这么招人瞩目，尤其是这种大律所，内部一定有很多权利斗争，他第一年就想着低调一点，确保自己不卷入任何斗争之中，藏拙有时候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等到他摸清了金城内部的情况，就可以重新站好派系，稳步上升了。 而金城，也将是他通往大律师之路的跳板。 可现在，如果将金城换成是青木的话，这情况就会又有所不同了。 金城如果是10米高的大跳台，那么青木可能就是3米高的小跳板，起跳点可说是天差地别。 “那你要去青木吗？” “当然不会！” 见夏千月问道，张伟连忙否认。 咚咚咚！ 就在二人想要说些悄悄话时，夏东海却来敲门了。 “阿月啊，你大姨要走了。” 黎青荷看来吃完饭后，就准备离开了。 夏千月和张伟自然出来相送。 “小张啊，别忘记礼拜一来我们律所啊，到了打我电话！” 黎青荷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不过她的话是让一旁的黎菲菲面露轻视。 这女孩虽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张伟看得出来，她从骨子里觉得自己高人一定，看不起黎青花一家，甚至连带着也看不起自己。 “阿姨说的是，我下周一定过去！” 张伟见盛情难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黎青荷走了，开着车离开了家属院小区。 而等到姐姐走后，黎青花也开始赶人了。 “小张是吧，你今天也来了够久的了，现在我要和女儿再说些话，你就先回去吧！” 得嘞，未来岳母开始赶人了。 张伟无奈，和夏千月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张伟，我送送你！”夏千月就要跟着一起出去。 “不准！”但黎青花下一句话，直接震住了夏千月的脚步。 张伟摆了摆手，示意憨憨不用了。 毕竟现在的岳母不喜欢自己，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张伟也被赶走后，夏千月立即不干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张伟难得来一趟，连送都不让我送？” “你还说呢，这小子什么情况，老实交代，夏千月，你之前可不是会这样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连男孩子都能随便带回家了？” “哼，不和你说了！” 夏千月嘴巴一撅，冲回房间。 “好啊你，敢给我摆出这种态度，真是反了天了！” 黎青花就要发火，但夏千月已经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后续的狮吼功。 感受着门外的咆哮，夏千月一脸不高兴，只能拿起手机，打开了v信的一个讨论组。 【夏千月：好烦呀，好烦呀~】 片刻后，v信有人回复了。 【墨玉珠：咋了，是不是有了？】 【墨玉珠：叫你做好安全措施，你不听，现在几个月了，阿姨知道不？】 夏千月看到这个消息，脸都红了。 “这个女司姬，真是的，天天说这个！”她轻啐了一口，暗道墨玉珠太会浮想联翩。 【夏千月：你说什么呢，就是今天约张伟来家里吃个饭，我妈发了好大的火（摊手）】 【墨玉珠：天呐，这就见家长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订婚宴了呀（期待）】 【肖百合：张伟？】 【夏千月：！！！】 夏千月看到这个一年多没有冒泡的人突然出现，手机都差点脱手掉下来。 【墨玉珠：死人说话了（惊讶）】 【肖百合：你才死人呢，你天天都和死人打交道！】 【墨玉珠：虽然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但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呢（怀疑）】 【肖百合：@夏千月，你真带着张伟见家长了？】 【夏千月：是啊（点头）】 【肖百合：好吧。】 讨论组开始了短暂的沉默…… 【肖百合：上次你提议我们三个出来聚一聚，正好周末都休庭，要不明天怎么样，我刚好有空？】 夏千月看到这个消息，神色一喜。 【夏千月：好呀，好呀，那就明天啦（开心）】 【墨玉珠：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奇怪你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突然会找上我们两个呢，难道是……（坏笑）】 【夏千月：是什么？】 【墨玉珠：听说有些人在工作后，如果受到很大的压力，会产生一些心理变化，比如性取向……】 【肖百合：你个女司姬别乱猜，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别沾染了恋尸癖！】 【墨玉珠：你不也一样，天天看着一群犯罪的大老爷们，你万一对男人厌烦了，开始喜欢女人的话，也别糟蹋我们家小月月，她可是雏呢（敲打）】 【肖百合：和你没话讲！】 【墨玉珠：meetoo！】 【墨玉珠：@夏千月，今天你带张伟见了家长，明天要不要带这小子一起出来啊，正好我们去购物的话，缺一个拎包的苦力（坏笑）】 【夏千月：不了吧，他说要去看心理医生，明天没空。】 【墨玉珠：心理医生？】 【肖百合：心理医生，张伟心理有问题？】 肖百合的消息过后，讨论组又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墨玉珠：咦，奇怪了，你怎么对张伟有兴趣，难道说你打算撬小月月的墙角？】 【肖百合：滚！】 【夏千月：不是啦，就是之前学校让去的，张伟之后就一直在接受心理辅导，他都和我说了，没有什么问题的。】 【夏千月：对了，明天我们去哪？】 【墨玉珠：要不去市中心吧，联合金融大厦附近，听说那里的商业圈很有名（期待）】 【肖百合：那地方的衣服贵的要死，有什么好逛的？】 【夏千月：对哦，那里的衣服，我也看着不喜欢……】 【墨玉珠：怕什么，咱们就逛逛，真要遇到好看的衣服，到时候再说咯，难道我们的肖大检察官，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要我说啊，你就别当检察官了，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坏笑）】 【肖百合：哼，你才应该担心自己吧，虽然你家世很好，但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男人见到你都怕！】 【墨玉珠：男人难道见到你不怕吗，他们怕你才是怕得要死吧？】 【肖百合：你要吵架是不是，我奉陪！】 【墨玉珠：来就来啊，看谁怕谁（愤怒）】 见二人要吵架，夏千月连忙发消息阻止。 【夏千月：别吵了，别吵了，那明天就定在联合金融大厦见面了！】 【肖百合：好！】 【墨玉珠：没问题（ok）】 73章 逛街开始，张伟被逮正着？ （这一章放出来了，原来是章节名带了“捉j”两个字……） …… 张伟丝毫不知道，夏千月、墨玉珠和肖百合约了一起去逛街。 而且时间就在明天，地点就在联合金融大厦。 他回到林府后，想着今天的收获，嘴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总体来说，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还是很不错的。 夏东海看着像是一个老实人，黎青花也同样是心思单纯的人。 这样的家长，他一点也不头疼。 甚至还感觉和这样的人相处，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自己只剩下未来大舅子没有见过面了呀！” 对于夏千军，张伟也只能等待将来有机会了。 “对了，明天要去看杰西卡医生，给翠西打个电话预约下时间吧！” 翠西，就是杰西卡办公室的女助理，那位一直坐在门口的妇女。 张伟联系了翠西，和她说了一下后，很快就约到了时间。 明天中午，杰西卡正好有空。 张伟记下时间后，在手机上设置了提醒。 “现在最近无事，王雨晴的案子之后，我也不打算再接什么大案子了，小案子又大多是浪费时间，干脆休息几天吧！” 想了想，张伟决定接下来一直到过年，都好好休息一下。 反正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学生，不在少数。 法学院的推荐信，大多也都是年后去报道。 就比如郑前写给张伟的推荐信，也是让他年后去法律诊所报道。 当然，张伟是一定不会去的。 “今天周六，去隔壁武馆报道一下吧！” 张伟一看时间还早，就直奔隔壁的张氏武馆。 一直到傍晚时分，他在从张氏武馆走出来。 谢绝了张心舞以及卢妈让他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后，他回到林府，从冰箱中取出了食材，开始做晚饭。 不多时，飘香四溢的饭菜做好了。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赵潇潇就好像是卡着点下来的一样，闻着饭菜的香味，就小跑着来到了楼下厨房。 “好香啊，居然是大虾？” 她看着餐桌上的油焖大虾和踏雪寻龙，有些意外。 “今天去大闺女家吃饭，正好做了这两道菜，晚上我就顺着中午的记忆，也做了一样的！” 张伟解开腰上的围裙，将碗筷递给赵潇潇后，虎牙坐下准备吃饭。 赵潇潇依旧穿着卡通睡衣，头发没有梳洗过，凌乱的披在额前。 她打好饭后，立马坐在张伟对面，将额前的黑发拨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话说，谁是大闺女？” 坐下的赵潇潇，忍不住好奇起来。 “一个笨笨的丫头，反正没二闺女你聪明。” 张伟笑了笑，脑海中全都是夏千月憨厚的模样。 “呵呵！”赵潇潇冷哼了声，脸色瞬间不高兴了。 这是拿她这个二闺女和大闺女比较了是吧？ 看来在她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张伟“二闺女”的身份。 “对了，你也别整天闷在房子里，出去透透气啊，要不然去隔壁张氏武馆健身怎么样，小舞姐人还不错的！” “天天早起跑步，你可不要难为我了，他们天天敲锣打鼓的，要不是我不想出去，真恨不得去居委会投诉他们！” 听到张伟的提议，赵潇潇当即反对，表情更是一脸不爽。 看起来，她不想忍受张心舞天天敲锣催促早起的苦日子。 “很难想象，你们几乎是同龄人……” 张伟看了赵潇潇一眼，颇为感慨。 他知道赵潇潇年纪也就差不多二十岁上下，虽然不太喜欢打扮，但也能看出她天生丽质，容貌底子不错。 可惜的是，赵潇潇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天天赖床睡懒觉不说，还是一个夜猫子。 这就和罗小布一样，张伟有时候真感慨，年轻人的热血和朝气，怎么这一代都没有了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天天睡懒觉熬夜，这才是年轻人现在的样子。 “吃饱了，吃饱了！”可能是觉得和张伟在一起，有些不爽。 赵潇潇一脸不耐烦的放下碗筷，再次“蹬蹬蹬”跑回楼上，关了房门。 “这个二闺女，果然性格很叛逆啊！” 张伟无奈，自己与赵潇潇的沟通，依旧很有难度。 不过依靠着每天吃饭的时间，他还是能够和赵潇潇说上话的。 收拾好厨房和餐桌后，张伟回到了房间，计算着今天的收获后，早早躺下。 一夜很快过去。 …… 翌日，早晨。 咚咚咚！ “二闺女，我今天要去看心理医生，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点面条，你自己试着下了煮着吃吧！” “知道啦，知道啦，还不快滚，立刻马上！” 听到房间内传来熟悉的不耐烦语气，张伟会心一笑，走下二楼，离开了林府。 今天隔壁的赵府没有开门，看起来赵青岩周末两天都没有休息。 “这才是程序员应该过的周末！”张伟看着紧闭的赵府大门，忍不住感慨一句。 接着他走过闹腾的张氏武馆，前往最近的地铁站。 同一时间。 武协，家属楼。 夏千月也起了个大早，并且穿上了一套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那是张伟买给她的黑色职业装，能够完美衬托出她的身材，同时又掩盖她缺点的那一套。 虽然钱是唐春德出的，但憨憨知道这是张伟买给自己的。 当夏千月换上这一套新衣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时，是让门外的黎青花和夏东海一阵惊愕。 但夏东海要准备去外面执勤，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要离开。 反倒是黎青花，心思转动了起来。 “等会！” 她立马叫住了夏千月，一脸警惕的凑了上来。 “你什么情况，这套衣服是穿给谁看的，是不是那个小子，你今天又要去找他？” 那小子是谁，当然是张伟了。 听到黎青花这么说，夏千月立马反驳：“才不是呢，我今天要和玉珠她们一起出去逛街！” “玉珠，你大学室友墨玉珠，墨家那位？” 听到是墨玉珠，黎青花的表情变化了数下，变得有些怀疑。 “当然，不信你看！” 夏千月早有准备，将手机上的v信打开，翻开了讨论组的聊天记录。 叮叮…… 消息刷新，讨论组又开始有新消息出现。 【墨玉珠：我准备出发啦，你们都起床了没，懒猪？】 【肖百合：哼，你把我当成谁了，我天天6点就起床！】 【墨玉珠：@夏千月，起床了没，咱们可别让某个女检察官看了笑话（敲打）】 夏千月连忙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不止是墨家那丫头，还有肖百合也在？” 看到聊天消息，黎青花这才放下戒心。 因为她可是记得的，肖百合好像比女儿先毕业一年多，现在人家已经是地检总部的王牌了，居然还会和女儿混在一起。 她作为书记员，自然认识肖百合。 对于这两个女儿的大学室友，黎青花倒是不介意，都是女孩子，一起出去玩玩也没什么。 “既然是墨玉珠和肖百合，那就没事了，记得早去早回啊，别玩到太晚！” 黎青花让开了身位，算是放过夏千月。 “知道啦~” 夏千月回了一声，但心中却忍不住嘀咕：“烦死了，老妈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闺女，需要我送你吗，你们的碰面地点在哪儿，要是不远的话正好顺路捎上你？” 夏东海站在门口，突然问了一句。 他是有车的，武协配给他的巡逻车，这样巡视的范围也更大。 “嗯，好吧，不过送我去前面路口的地铁站就行了。今天是周末，你就别开车去市中心了，我怕她们都到了，我还堵在路上呢！” 夏千月想了想，虽然答应了老爸，但却谢绝了对方送她去碰面地点的请求。 东方都周末的交通路况…… …… 碰面地点，就在联合金融楼下的地铁站。 当夏千月穿着这套崭新衣服走出地铁站时，在不自觉间就吸引了四周人的目光。 “哇，美女！” “看她的打扮，一定是个女白领！” “说不定是女律师，咱东方都市中心，女律师可不少呢？” “瞎说，人家说不定是大公司的女秘书呢，富豪老板不最喜欢这个调调了。” “你可真恶心，人家就不能是富二代吗，这要是真的女富二代，我想当她的狗~” “兄弟，你比我还恶心……” 夏千月出众的相貌，加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打扮，走在地铁口，吸睛率拉满。 很多人都议论纷纷，不过夏千月很不喜欢这些议论。 所幸她很快就看到了肖百合和墨玉珠，二人已经等候在约定地点了。 肖百合今天褪去了检察官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休闲款式，白色的连帽卫衣，搭配上白色的运动长裤，感觉她和夏千月换了一个调调。 至于墨玉珠，则穿着米色的棉质风衣，双手插入口袋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气场十分深沉。 二女看到穿着职业套装的夏千月时，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的天，你和肖百合是不是换了个身体啊，你俩今天有些不对劲哦？” 墨玉珠突然间脑洞大开，想到了看过的一些灵魂互换电影。 “瞎说什么呢，这衣服是张伟买给我的。”夏千月连忙解释了一句。 “什么，张伟买给你的！”墨玉珠听后，表情却更加惊讶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买这么一套，难道是想让你装职场女精英，和你玩那个调调，这也太刺激了吧……” “滚滚滚，你能别开这种玩笑吗！”夏千月忍不住有“啐”了一句，一脸嫌弃。 这女司机，动不动就开车，把自己都带坏了，以前自己都不可能秒懂这些梗的。 “那小子眼光不错啊，起码知道你有什么优点缺点！” “不过我就好奇了，你也发育的不晚了，为什么有些地方还是没长大呢？” 另一边，肖百合忍不住打量了夏千月的平板电脑一眼，暗道张伟果然有些手段。 知道用合适的衣服，帮夏千月掩盖缺点。 夏千月听到肖百合这么说，脸都有些气歪了。 “可恶的肖百合！” 但她忍不住看了肖百合一眼，看到那初具规模的胸前起伏后，只能将火气憋在心里。 “玉珠~”她只能找墨玉珠。 夏千月这才想起来，墨玉珠是她们宿舍中，尺寸最大的那位！ 如果说夏千月是a，肖百合就是发育不错的c，而墨玉珠虽然看着丧，但身材却是三人中最好的，那里起码得有d的水准。 “玉珠，连你也欺负我……” 夏千月内心彻底绷不住了。 墨玉珠没办法，又不是我自己想长这么大的，谁让你这么小呢？ “好啦，好啦，咱们还要不要逛街了！” “哦，对哦，逛街，不说这些了，走起，走起……” 夏千月这才想起来，三人的目的是楼上的商业圈。 “哼，那就别浪费时间！” 肖百合依旧干练，丢了一句话率先走向地铁的出口。 墨玉珠和夏千月只能跟上，她们三人算是正式开始逛街了。 接下来就是逛街基本操作了。 女人逛街，吃喝玩乐都得有。 夏千月她们先去联合金融大厦附近的商圈逛了一圈，挑挑拣拣，走走看看。 可能是被夏千月刺激到了，肖百合和墨玉珠都破费的买了一套衣服。 三个女人走累了，就在一家网红甜品店坐下，吃了这家店名气最高的点心。 再之后，她们又去了商场的游乐设施，跳舞机，抓娃娃机，甚至是射击游戏，攀岩游戏等等。 在一阵阵欢快笑声中，三个女生仿佛找到了大一刚认识时的快乐。 咕噜噜~ 当玩闹过后，某个憨憨的肚子响了起来。 “唉，不是才吃过点心吗，你的消化系统也进化成动物了？”墨玉珠看着夏千月，忍不住吐槽一句。 “算了，我也有点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肖百合却破天荒的没有嘲讽，甚至还缓解了夏千月的尴尬。 既然有人都这么说了，墨玉珠也没有意见，她们决定找一个地方吃饭。 与此同时。 联合金融大厦。 41层。 张伟又开始了心理辅导。 “恭喜你啊，张伟，又赢了一个案子，而且还是全城瞩目的案子！” 杰西卡难得在二人见面后，对张伟发出恭贺。 “可惜啊，我还是没什么名气，昨天去见了女朋友家长，他们都不认识我……” 张伟嘿嘿一笑，表情有些无奈。 “是那位你提到的夏千月吗，你说她是一位很可爱的女孩子……”杰西卡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张伟的女朋友是谁。 “杰西卡，你居然还还记着？” 张伟也意外了，杰西卡可是心理医生，每天要见很多客户，居然还会记着这件事。 “当然了，我对你可是特别关注着哦~” 杰西卡却丝毫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尴尬，反倒朝张伟露出了灿烂笑容。 碧蓝的双眸犹如宝石一般善良，搭配上那黄金一样闪闪发亮的金发，这笑容非常的吸引人。 张伟连忙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的某种邪恶想法。 他为缓解尴尬，咳嗽了一下。 “对了，就快到饭点了，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邀请杰西卡医生一起吃个饭呢？” 这个问题，他其实是有答案的。 杰西卡必然不会答应，因为她从来不会和病人一起吃饭。 张伟猜测杰西卡一定会用优雅而不是礼貌的方式来拒绝自己，而这正好也避免了刚才的尴尬。 “好啊，我正好也饿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嗯……嗯！” 张伟一脸懵逼，瞳孔放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杰西卡居然没有拒绝，她居然答应了？ 你不是一直都会让翠西推掉邀请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答应了呢？ 这不科学啊？ “咳咳，医生，我想了想……” “嗯？”杰西卡微笑着看向张伟。 在这个笑容面前，想必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 张伟刚到嘴边的话，也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走吧，咱们去楼下看看，这里的商业街可是有不少好吃的地方！” “当然，我期待你的品味。” 既然杰西卡都这么说了，张伟自然是不能落了面子，脑海中飞速思考接下来的行程。 二人从诊所离开，直接下了楼，然后走出了联合金融大厦。 “走吧，我们去那边的特色美食街，我记得那里有不少好吃的！” 张伟提议了一句，杰西卡自然不反对。 二人结伴同行。 同一时间，联合金融大厦附近的商超出口，三个女生也结伴走了出来。 她们正是夏千月，墨玉珠和肖百合。 “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要不去那边的特色美食街吧，那里有不少好吃的呢！” “好啊，好啊！” 见墨玉珠指了个方向，夏千月自然不反对。 “等等！”但突然间，眼尖的肖百合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个人是张伟！”她指着前方，和一个金发美女结伴同行的男生，一脸错愕。 对于张伟，她表示对方就算化成灰了，她也不会认错的！ 夏千月和墨玉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了张伟，同时也看到了和张伟几乎并肩而行的杰西卡。 “哇，大洋ma，真的好大呀~” 墨玉珠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同时心中暗道，这张伟玩得挺花啊！ 他这样，算不算被当场逮个正着？ 74章 我在看心理医生，问心无愧 东方都，市中心。 市民广场附近，云路特色美食街 如果东方都有十大美食街评选，这市民广场附近的云路街，一定能拿到个好名次。 得益于靠近市民广场的巨大人流量，这里的生意那是好得不得了。 加上又是周末高峰期，整条路满满的都是人头。 在人群之中，有两人格外引人瞩目。 张伟与杰西卡结伴而行，感受着四周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他脸色倒还算平静。 因为他问心无愧！ 他和身边这位只是医生与患者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暧昧关系存在。 看什么看，羡慕死你们！ 张伟在心里嘀咕着。 “杰西卡，感觉和你走在一起，四周的男人都想给我一刀！” “咯咯咯，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杰西卡朝张伟露出微笑，但紧接着她的动作，却让四周时不时将视线飘过来的男性露出了强烈嫉妒的表情。 她原本和张伟只是并肩而立，但因为四周人群实在太挤了，杰西卡无奈，只能用双手抓住了张伟的手臂，随后像是小女生一般依偎在张伟身上。 “卧槽！” 这一幕，也将当事人之一的张伟吓了一跳。 “抱歉，四周人太多，借你的身体挡一下？”耳边，响起了杰西卡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他的耳边感觉暖暖的，有一些酥麻，这是因为杰西卡将鼻尖呼出的热气，吹在了他的耳垂边。 张伟心跳扑通扑通加快，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其实，我还想观察一下你的反应，这是心理诊断，请不要在意……” 杰西卡再次耳语一句，像是为了打消张伟的忌惮，如此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没事了……” 听到这个解释，张伟突然间又不紧张了，甚至将手臂调整了一个让他更加舒服的位置。 “好软，好大~” 他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心中略有些飘飘然，不过面上却毫无变化。 毕竟他问心无愧，二人只是医患关系！ 明确了这一点，张伟就很淡定了。 毕竟他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这么一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而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杰西卡的内心也同样诧异。 以她的推测，张伟虽然在平日里表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但一旦发生突发状况，他依旧是个小男生，一定会做出符合年龄段的反应。 可杰西卡的猜测错了，她没想到自己刚才来的一手“突发状态”，居然被张伟全程用扑克脸化解了。 现在她就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小女生一般，依偎在张伟的臂膀中，这一幕也让她微微有些脸红。 不同相比于某人的淡定，杰西卡的略显娇羞，以及四周男人的羡慕嫉妒恨，后方的动静却更大。 “天呐，那个洋妞主动贴上去了，晚上他们是不是也要这样贴到床上去！” 就见墨玉珠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前方的二人。 “什么情况呀，让我也看看！” 夏千月心中万分在意，连忙从墨玉珠手中夺过望远镜，朝前方看去。 她看到了张伟和杰西卡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一幕。 夏千月的脑海中，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可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焯！ 下一刻，这件刚买没多久的偷窥神器，就被五根葱白般的手指捏成了麻花。 “我的天，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墨玉珠看到新买的望远镜被捏碎，倒也不算心疼，反而惊讶于夏千月的力量。 一旁的肖百合，则是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头都快乐开了花。 反正张伟不爽的事情，她就高兴。 现在看张伟的样子，估计还乐在其中，没想到等会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吧。 虽然她是代表正义的检察官，但如果待会夏千月要动手的话，她可以短暂性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憨憨，别冲动，可不能闹出人命呀！” 相比其幸灾乐祸的肖百合，墨玉珠则要紧张的多，她连忙拉住想要冲过去的夏千月。 “玉珠，放开我！” “放开你，张伟岂不是死定了。而且这里人这么多，你要真的冲动，肖百合可能要亲自送你进铁岛监狱了，那你岂不是要在监狱里守一辈子活寡？” 墨玉珠连声阻止，这才让夏千月冷静下来。 不过夏憨憨的脸上，依旧余怒未消。 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让她感觉心里憋屈的了。 昨天才带张伟去见了家长，今天就抓到对方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当街你侬我侬，简直不能忍！ “其实要对质，并不需要当面问，你可以发v信问一下他啊，看他会不会说谎！” 突然间，肖百合出了一个主意。 她可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要辨别一个人有没有作案可能性，只需要辨别对方有没有说谎就行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张伟心里有鬼，在v信上肯定要扯谎，那么她们三个再突然间出现，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看张伟还怎么办。 这就是一个小套路，虽然明知道你在撒谎，但却先不戳破。 等你觉得已经将别人骗过去之后，再拿出关键性证据来绝杀，对方那就百口莫辩了。 这是地检总部对付嫌疑犯的套路，此刻用在张伟的身上，正好合适。 “对对对，肖百合说的有道理，你在v信上发消息问一下啊，也许是误会呢！” 墨玉珠连忙附和一句，但心里头都感觉有些扯。 这要还能是误会，那那些躲在衣柜里床底下的男人，就真的是修理工和水管工了。 夏千月总算冷静了下来，掏出手机，立马编辑了一条消息出去。 前方。 张伟原本和杰西卡逛到了云路街中心，突然间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夏千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怎么了？”身边的杰西卡，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脚步微微停下。 “没什么，某个笨丫头好像找我了。” 张伟笑着解释了一句，打开v信。 【夏千月：你在干嘛呀？】 这是夏千月的消息，看起来像在关心某人。 【张伟：我在看心理医生啊（微笑）】 后方。 夏千月的v信收到了回复的消息。 “嗯，心理医生？” 夏千月、墨玉珠和肖百合，三女面面相觑。 这算个哪门子的解释？ 和一个金发美女当街依偎，这是看心理医生？ 什么时候，心理医生都内卷成这样了？ “赶紧再问问！”墨玉珠想了想，连忙催促。 夏千月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前方的张伟又掏出手机，打开v信。 【夏千月：心理医生，是个女人吗？】 张伟看到这里，有些无语，他记得之前夏千月还问起过，自己身上香水味的问题。 【张伟：我的心理医生是女人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疑惑）】 他编辑好消息后，发送了回去。 不仅如此，正好接着发消息的短暂停留瞬间，他指着一家名字十分接地气的店铺：“要不，咱们就吃这一家吧，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店铺的装修很有龙国风格，大红灯笼高高挂，正门入口挂着一块红木牌匾，上面写着「老谈酸菜鱼」五个大字。 “fish？（鱼肉）” 杰西卡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清楚酸菜和鱼肉要如何放在一起做，但她的口味并不挑剔。 二人就在路人的注视下，走进了这家店内。 后方。 “他回复了，还问我有什么问题？” 看到张伟的恢复，夏千月才愣住了。 你都当街搂搂抱抱了，还说没问题？ “你这样问不行啊，换成我来！” 墨玉珠从夏千月手中接过手机，开始编辑消息，一条条发送过去。 而在店内。 女服务员正在热情的给张伟和杰西卡点餐。 “你们这的招牌菜，应该就是酸菜鱼了吧？” “当然，先生，我们老板可是川蜀地区的大厨，那烧鱼的手艺可是一绝，他做的酸汤鱼鱼肉鲜嫩、酸辣可口，而且多吃鱼还能健康长寿呢……” “行吧，那就来一份酸菜鱼，再来两道荤素小炒就行了，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下太多。” “好嘞！”服务员点完单，立马招呼后厨准备去了。 也就在此时，张伟的v信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女朋友查岗？”可能是坐下之后，杰西卡的提问也变得接地气了。 “算是吧，不过我很意外，憨憨平常不会发这么多消息给我才对？” 张伟看出了一些问题，但却完全操不到，此刻的夏千月三人也同样进入了酸菜鱼店。 【夏千月：张伟，我问你啊，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呢？】 【夏千月：那个心理医生漂亮吗？】 【夏千月：这个点了，你们在吃饭吗，还是你已经离开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看到“夏千月”的一连串问题，张伟想了想后，还是认真回答。 【张伟：我和心理医生在一起吃饭呢，不瞒你说，她很漂亮，而且来自国外，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大美女。】 【夏千月：你们刚才在一起逛街吗？】 “奇怪了，这憨憨怎么知道的呢？” 张伟怀疑，这夏千月莫非是看到了什么，但还是一脸认真地编辑信息。 【张伟：是啊，我们从办公室下来，找了家酸菜鱼店，听服务员说老板的手艺不错，改天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做酸菜鱼吃啊（微笑）】 【夏千月：得了吧，你都和一个大美女一起呢，还要考虑我做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幽怨呢，就像是被老公抛弃的深闺怨妇。 【张伟：你嫉妒了？】 【夏千月：没有的事，我没嫉妒，我才没嫉妒呢（扭头冷哼）】 还说没有，骗鬼呢！ 张伟无奈一笑，连忙编辑消息。 【张伟：可我看着不像啊？】 【张伟：不过你放心，我把持的住，再说了我们只是纯洁的医患关系，出来吃饭也因为正好是饭点，你就放心啦（微笑）】 远处的桌子上。 看到张伟的回复，无论是拿着手机的墨玉珠，还是一旁坐着的夏千月和肖百合，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张伟好像说的都是真的，他承认了心理医生很漂亮，也承认了自己在什么位置，完全没有一点隐瞒的打算。 他们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有时候实话实说，以不变应万变，反倒会让对手无招可施。 起码夏千月三女就没招了。 “那个……三位美女，你们可以点单了吗？” 一旁的服务员见她们不说话了，终于逮着机会。 “那个，给我们和那桌一样的菜！” 夏千月指着张伟那一桌。 “和那桌一样啊，好嘞！” 服务员虽然好奇夏千月的态度，但还是点了点头，这倒是省去了很大的功夫。 就在服务员离开后，夏千月连忙询问：“那家伙好像没说谎唉？” “从消息来看，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墨玉珠也同样将手机还了过去。 但手机刚到夏千月手里，就被肖百合抢了过去。 “你们两个都不会审问技巧，让我来！” 肖百合拿到手机后，冷笑着科普：“审问犯人，首先问题要简短有力，最好能直戳痛处，我对付嫌疑犯，一般都用“是不是”，“有没有”这样的封闭式提问，对方只能回答两个选项，这是最省力！” “这个我们刑侦科老师也讲过唉！”夏千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墨玉珠则是砸了咂嘴，你还是重案组的呢，连审讯都不会啊！ “瞧我的！”肖百合说着，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另一边。 张伟这边的酸菜鱼已经端上来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椒麻味。 “很不错的菜，调味料让我有些感觉热了。” 杰西卡说着，将外套脱下，展现出了里侧衬衣，胸前那对硕大几乎要从绷紧的衬衣中跳出来。 杰西卡觉得这还不够，解开了衬衣上的一个纽扣，那大片雪白呼之欲出。 “真白啊~” 张伟将一切尽收眼底，但手机却又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憨憨，还真是……”他一脸无奈，但还是打开了v信。 【夏千月：张伟，你说你的心理医生很漂亮，那你喜不喜欢她？】 【夏千月：你和她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夏千月：你们一起吃饭，你心里头是不是很爽？】 …… 【夏千月：我感觉你在盯着她看，是不是？】 …… 【夏千月：张伟，你……】 看着连续刷新的数条消息，并且对方还显示“编辑中”的状态，张伟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夏憨憨怎么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平日里她会这样子提问吗，都将刑侦用的盘问技巧给用了出来。 不过夏千月本就是学刑侦的，会盘问技巧也正常。 张伟倒是没有怀疑，不过他却直接放下了手机，没打算回复。 “怎么了，不回复吗，你女朋友可能会生气哦？” 杰西卡看着张伟放下手下的动作，用手轻轻捋了捋额前秀发。 “今天她有些不正常，问了很多关于我和你的问题，不过我们两个清清白白，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没打算立即回复，等过几天再见面之后，我当面解释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 张伟说着，连忙夹起了一口鱼片，放入嘴中品尝。 “嗯，味道很不错，鱼肉爽滑鲜嫩，汤底入味，水平一流！” “听了你的评论，我也感觉这道菜不错！” 杰西卡也熟练的使用筷子，开始品尝面前的菜肴。 而张伟将手机放在一边的举动，也被夏千月三人看在了眼里。 “肖百合，你是怎么提问的，人家都懒得打字了？”墨玉珠看着正在动筷子的二人，一脸鄙夷。 之前她和夏千月提问，张伟都是第一时间回应的，现在怎么变了呢？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吃得好香啊。 “什么情况！”肖百合也懵逼了。 你张伟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肖百合？ 之前夏憨憨和丧女提问你都回复，现在轮到我了，你就这个态度？ 不给面子啊！ 肖百合强忍住了当面质问张伟的打算，也只能将手机还给夏千月。 “他不回复，我没办法了！” 轻飘飘丢下这句话后，她就忍不住催促道：“这酸菜鱼怎么还不上来，我都饿了。” “现在想吃了，你刚才怎么不饿呢？”一旁的墨玉珠，忍不住嘲讽一句。 “三位美女，你们的酸菜鱼来咯~” 服务员将酸菜鱼端上来后，肖百合第一个动筷子，接着是墨玉珠，最后是夏千月。 不过此刻的三女心中，总感觉嘴里的酸菜鱼并不好吃。 她们一边吃着，还一边朝张伟那桌张望，嘴里的鱼片越嚼越不是滋味。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难道就是因为金发碧眼？”夏千月的眉头，逐渐皱紧。 墨玉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吧……” 她说着，朝夏千月胸前望了一眼，然后看向张伟那桌。 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你那叫平平无奇，对方那一对都需要靠桌子才能垫着呢，你心里头就没点数吗？ 墨玉珠如此想着，也不得不感慨。 胸大的女人就是有优势，看看那洋妞，这尺寸目测得有e或者f了吧。 真就是人种不同，所以差别有这么大？ 夏千月顺着墨玉珠的目光，首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然后又转头看向张伟那边，视线集中在杰西卡的胸前。 她好像，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三江感言! 当编辑告诉作者菌书要上三江时，作者菌其实是懵逼的！ 真的，不骗大家! 因为三江这个东西吧，对于一个扑街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老读者可能都知道，作者菌就是一个扑街，一个扑了快500w字的老扑街，起点芸芸扑街众之一。 作者菌也没有想到，尝试更换一下题材之后，这本书的成绩居然这么出乎预料！ “大爆”什么的谈不上吧，但这次可是上了三江啊，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虽然对于老扑街来说，三江太过于虚无缥缈了，起码是曾经的我高攀不起的。 好了，感慨发完了，接下来是感谢了。 首先能够上三江，自然要感谢编辑小凤大大的大力支持了，毕竟三江都是编辑大大帮我要来的，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让本书站在三江这个位置上。 然后就是感谢各位支持作者菌，支持本书的读者老爷们了。 每当看着粉丝榜，看到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名字时，作者菌都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作者菌才能够坚持不懈的努力码字。 因为害怕被人说水字数，作者菌就不一一列举读者老爷们的大名了，所幸起点的粉丝榜是帮了我这个忙，让我能够时时刻刻看到大家。(#^^#) 还有我要感谢下我的运营官百里，她对于本书的支持，也让作者菌发现了本书的很多不足之处。 卖惨什么的话，作者菌就不多说了，毕竟这不是上架感言，需要卖惨求订阅和推荐。 对了，提醒各位读者一句，三江推荐结束之后，作者菌的书也要上架了，如果没有追读的，可以开始看起来了，因为本书的免费字数有些多，主要是作者菌的更新还算给力吧！ 所以上架之后，前面的一些章节会倒v成vip章节，如果读者老爷们哪天看书，发现原本的免费章节需要订阅了，请不要感觉奇怪啊，作者菌在这里提前告诉大家了。 顺带宣传一下书友群，想要和作者菌聊天的可以加一下，马上快过年了，作者菌会发红包哦~ 因为本书，作者菌认识了一群可爱的小伙伴，也感觉到了起点这个大家庭的温馨，让读者和作者能够互相认识，成为朋友，我很庆幸能够在起点写书。 ps：希望这么说了之后，读者老爷们以后可以嘴上留点情啦~(*^▽^*) 今后，作者菌也会给大家带来更好看也更有意思的内容，谢谢大家的支持！ 75章 诚实的张伟，肖百合真香了 “服务员，结账！” 吃饱喝足后，张伟买单。 老谈酸菜鱼的价格很实惠，一大盆酸汤鱼加上几个小炒，也不过才300多快钱。 这个价格在东方都市中心，尤其是物价如此高的地段，已经是十分接地气了。 “这老板是不是不打算挣回本？” 张伟看着手中的发票，颇为调侃。 “也许吧~”杰西卡赞同的点头，也感觉到这家店太实惠了。 在吃饭期间，二人也看到了老谈酸菜鱼的老板和老板娘出现。 老板娘四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很漂亮。 老板则是个浓眉大眼的糙汉子，虽然现在是一月份，但他走出后厨时，居然穿着短袖。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直接回我的办公室？” 杰西卡挽着张伟的手臂，走出饭店后，又接着问道。 与美女同游，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选择结束呢。 张伟虽然自认为不是小年轻，但如此难得的机会…… “哦，杰西卡，陪你逛街吃饭，对我来说是如此美妙，不过我可不能耽误你的时间，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这样逛街的机会，虽然很难很难碰上，但咱们有的是时间……” “看来我得再通知一下翠西，让她将下午的一些预约调整一下时间了，就像你说的，让你陪我逛街的机会可不多。” 杰西卡显然没有听出张伟话里的欲擒故纵，真就顺了他的意。 “这样啊，那……咱们继续？” 张伟表面犹豫，但内心却一阵窃喜。 他任由杰西卡挽着自己的臂膀，二人又结伴走向了附近一条热闹的商业街，开始了逛街行程。 同一时间。 当张伟离开饭店后。 三个低垂的脑袋，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他们走了吗？” “好像走了。” “那我们别藏着了，赶紧跟上去！” 夏千月，肖百合和墨玉珠，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确认张伟和杰西卡又再次启程后，也跟着追了出来。 “哦，那大洋ma又挽着张伟的手了！” 墨玉珠看着不远处几乎贴在一起的二人，小嘴微张。 对于女人来说，再也没有比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另一个美女依偎在一起，更加让人生气的了。 尤其是那个女人，凶器还贼大！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这条路不像是回去的路？” 肖百合也看出了什么，她发现张伟和杰西卡没有直接返回联合金融大厦。 前面的张伟和杰西卡，一路逛着逛着，居然又逛进了一家商业街。 肖百合和墨玉珠对视一眼，随后同时看向队伍中的夏千月。 此刻的夏千月，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犹如寒冬的窗外坚冰，让人看了有感觉心寒。 “夏憨憨，你可得小心了，那家伙看起来有些乐不思蜀啊~” 肖百合嘿嘿一笑，颇有些拱火的意味。 “我们追上去看看吧！”墨玉珠则提了一句，静悄悄跟在了张伟二人身后。 接下来，他们就在商业街内，看到了前方二人像是情侣般“约会”的一幕幕。 “天呐，这家店看着不错，我们去试试吧？” “可以啊。” “张伟，你会打靶吗，我想要那个猫公仔。” “交给我吧！” “这个抓娃娃机看着好棒，里面的玩偶好可爱，我的骑士，你能帮我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岂能退缩！” “嗯，这是自助拍照吗，我们玩了这么久，要不要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呢？” “既然美丽的公主都这么要求了，骑士这么能拒绝呢？” “张，你可真会说话~” 最后，杰西卡和张伟是从一家自助照相机里头走出来的。 二人玩的很尽兴，也拍了不少亲昵的照片，就像真的情侣一般。 “杰西卡，这些真的都只是测试吗，为什么我感觉……” 看着手中的自拍，张伟在感觉兴奋的同时，却也有些失落。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杰西卡只是微微一笑，一切言语都在这个笑容之中。 “行吧，那我们回去吧……” 二人在商业街玩了两个多小时后，启程返回联合金融大厦。 而就在二人走出商业街后，三个脑袋从一家街口店铺内探了出来，呈“1”字型排列。 “他们要回去了！” “废话，玩得尽兴了，当然得回去！” “张伟……” 墨玉珠和肖百合，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夏千月。 对于后者来说，刚才的两个多小时，那可是十足的煎熬。 “夏憨憨，你可得小心了，男人在外面招惹了其他女人，心是会变的！” 肖百合冷笑了一声，好似非常有经验的提醒一句。 对于男人，她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因为在地检总部，她见惯了“犯错”的男人。 离婚，出轨，甚至最极端的都有…… 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第一句谎言开始，随后说的谎会越来越多。 最后男人厌烦了，感觉到应付现在的妻子太累了，也不打算说谎了，露出了狰狞一面。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妻子对他来说就不是曾经山盟海誓的那个人了！ 肖百合见识过许多男人，背弃了所谓的誓言，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径。 她担心，张伟也可能这么做！ 当然，论战斗力的话，一百个张伟可能都不是夏千月的对手。 “张伟会变心吗……” 夏千月不说话了，将脑袋埋在墨玉珠的胸口。 “憨憨别怕，张伟也许只是逢场作戏呢？” 墨玉珠拍了拍夏千月的背，安慰一句后，忍不住反驳肖百合：“还有一点，你说什么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在我们面前装情感大师？” “男朋友，那只是我不想要，如果我愿意，追我的人能从东方都排到龙都！”肖百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二人。 “哼，吹牛不打草稿！” 墨玉珠冷哼一声，再次安慰夏千月：“夏憨憨，别怕，你有我呢。大不了我去国外做个手术，变成男人来陪你啊！” “噗，玉珠，还是别了吧！” 夏千月听到这句话，表情绷不住了，破涕而笑。 “怎么，你嫌弃我？”墨玉珠砸了咂嘴，有些不爽。 亏得我好心好意安慰你，你却居然嫌弃我？ 看来，咱们的好姐妹是做不成了…… “走，我们跟上去吧！” 夏千月虽然脸上露出了笑容，但眼中却还有些许悲苦，她还指了指前方二人。 墨玉珠和肖百合对视一眼，也跟着行动起来。 她们看着张伟和杰西卡走进联合金融大厦，电梯上到了41层。 再之后，夏千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伟：刚才不好意思啊，陪医生在逛街，所以没时间回复消息，她说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不能打断……】 三个脑袋再次凑到了一起。 这张伟什么意思，刚才那也算心理治疗，感觉那女人都要贴到你身上了吧？ “要不在这里等着，我们当面质问他？” “好提议，看他怎么狡辩！” “夏憨憨，待会一旦他说谎，直接断子绝孙脚伺候，灭了他的坏心思！” “好嘞，瞧我的吧！” 叮—— 电梯打开，张伟结束了和杰西卡的会面，又再次回到了一层。 结果他刚一开门，就感觉到了三道锋芒视线。 “嗯，你们怎么在这里呢？”张伟表情略显意外，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没有想到，夏千月，肖百合和墨玉珠三个女生，居然在联合金融大厦的一层。 难道她们看见了之前所有的一切？ 夏千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肖百合率先拦了上去。 “张伟，刚才你在做什么！” “和心理医生吃饭，逛街，还一起拍自拍照？” “夏憨憨发你这么多消息，你一句都不回？” “你是不是吃着锅里的，又想着盆里的了？” “哼，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都是渣男！” 最后，肖百合以一句冷哼结为，结束了盘问。 “合着刚才那些消息，都是你发的啊！” 但张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问题所在，看着肖百合，露出了然之色。 “你，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什么消息！”肖百合面色一变，表情闪烁。 “肖百合检察官，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技巧很拙劣吗？” 张伟主动靠前，一步逼近肖百合，让后者只能微微后退，气场都弱了不止一筹。 张伟没有正面回答肖百合的问题，反倒是用这个问题反击了肖百合，效果显著。 见检察官败退下来，墨玉珠暗道一声“还检察官呢，居然如此不争气”后，只能换人与张伟对峙。 “张伟，那大洋ma的凶器软不软？” “呃，挺软的……” “那你喜欢她？” “我们是纯洁的医患关系，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那她还挽着你的手臂。” “刚才那是测试，是心理医生的辅导，我是患者，只能听医生的命令。” 墨玉珠愣愣的看着张伟，心里头那是一点不相信，但却无可奈何。 张伟也太“诚实”了吧，居然一点不带否认的。 见对方如此配合，墨玉珠接下来的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说张伟“渣”吧，他压根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说他不“渣”吧，可都有夏千月了，还出来拈花惹草。 “话说，你们是不是看到我和医生走一起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张伟看着三人，尤其是看着面色不对劲的夏千月，心中了然。 他没有打算说谎，一旦你对女人说谎了，那么第一个谎言之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见惯了说谎的男人，出轨、甚至…… 他前世也为这些人辩护过，所以他知道男人哪怕坦白，也不能对女人扯谎。 哪怕夏千月吃醋了，可张伟和杰西卡并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咬死了二人是医生和患者关系就成。 反正他张伟行的正坐得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憨憨，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张伟笑着走向夏千月，心里头却在嘀咕：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大闺女啊~ “哪……哪有……”憨憨眼神躲闪，也低下了头。 “哈哈哈，我很高兴，你会吃醋了……” 张伟却一手搭在了夏千月的肩上，顺势将她搂向自己。 “走吧，接下来咱们去逛街怎么样，心理辅导做完之后，这不还有半天时间吗，我今天一天都陪你咯。” “真的吗？” “当然，晚上我们找一家自助厨房，我亲自下厨给你吃啊！” “好啊，好啊……” “那走着，咱们去附近的商超看看？” “不了吧，刚才我和玉珠她们逛过了……” “那成，你挑地方，我全程陪同。” “嗯，我想想哦，我们要不去……” 看到夏千月又重燃笑容，张伟哈哈一笑，搂着对方走出了联合金融大厦。 肖百合和墨玉珠，则是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这…… 这就结束了？ 张伟三言两语，就将夏憨憨哄住了？ 一场原本应该拼柴刀的局面，就这么没了？ 果然，夏千月能被叫憨憨，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虽然武力惊人，但心思却格外的单纯。 张伟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欺骗她，真诚的话语往往最能打动一个人。 “怎么办，我好像成了电灯泡？”肖百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跟上去啊，没听到他们说的吗，接下来张伟下厨，我想蹭顿饭再回去。” 墨玉珠则单纯了许多，听到张伟做饭，她现在只想着吃。 “你个丧女怎么成吃货了！” 看着墨玉珠追了上去，肖百合在原地踏了踏脚，也只能跟着追出去。 商业街。 “张伟，这家店看着不错，我们去试试吧？” “可以啊。” “你会打靶吗，我想要那个猫公仔。” “交给我吧！” “这个抓娃娃机看着好棒，里面的玩偶好可爱，你能帮我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岂能退缩！” “嗯，呆萌我们去自助拍照吧，玩了这么久，我们要留下一点回忆？” “既然美丽的公主都这么要求了，骑士这么能拒绝呢？” “你这些话，刚才是不是对那个女人也这么说过？” “我那是排练，其实我一直在模拟着和你一起，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张伟，你真好~” 张伟和夏千月，将刚才张伟陪杰西卡的项目，全都重新走了一遍。 二人身后，则是一路当电灯泡的二人组。 “为了吃顿饭，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墨玉珠自我催眠着，一路跟随。 肖百合则是颇感无趣，神色冷漠，同时嘴里略微发酸。 看着前方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的二人组，她心里头五味杂陈。 好酸！ 就像是吃了柠檬一样酸！ 恋爱的酸臭味，果然是这么讨厌，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呸，渣男！ 又是两个小时的逛街结束，这一次张伟找到了一家自助厨房，亲手下厨给夏千月三女做饭。 当然，肖百合有些抗拒，毕竟她对于张伟的印象很不好！ “我肖百合就是饿死，死外面，从市中心大楼跳下去，也不会吃你张伟的一点东西！” 几分钟后，当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时，夏千月三女自然是大快朵颐。 “没想到，这家伙看着渣，厨艺却这么好！” 吃了一口张伟做的菜之后，肖百合只能真香了~ “这菜真好吃，张伟有这样的厨艺，我都想撬憨憨墙角了。” 墨玉珠则是一脸陶醉，忍不住口无遮掩了一句。 下一刻，她就感觉三双眼睛盯着自己。 “我，开玩笑的……” 丧女头一次露出了脸红表情，低下头，将脑袋埋向自己胸口。 不提肖百合和墨玉珠，张伟和夏千月这边，则是感情持续升温。 “来，尝尝这个麻婆豆腐。” “张伟，我要你喂我，啊~” “来~” “嗯，真香~” 对于夏千月来说，张伟的厨艺简直秒杀黎青花几条街。 吃惯了黎青花做的饭菜之后，再吃张伟的，那就是人间美味了。 夏千月沉醉在美食中，很快忘记了半天前，她还是一副要杀人的姿态。 甚至于，连张伟和杰西卡的亲密举动，都被她选择性的忘记了。 不得不说，男人会下厨绝对是利器，因为可以用美食来征服女人。 一场可能的杀机，就被张伟轻轻松松化解了。 吃饱喝足，天色渐暗。 “玉珠，肖百合，我们下次再约啊！” “一路慢走~” 夏千月和肖百合还有墨玉珠挥手后，三人就此分别。 至于张伟，为了明天去青木看一看，吃饭完后就先一步返回了。 夏千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阻拦。 虽然张伟不会去青木，但毕竟是大姨的邀请，需要郑重对待。 看着夏千月离去，墨玉珠和肖百合对视一眼，二人都轻轻摇头。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憨憨被张伟拿捏的死死地。 “哼，渣男，骗子，下次如果上庭，我要他好看！” 肖百合冷哼一声，对于张伟，她还是心中有气。 “其实，我感觉张伟还不错，起码饭做的好吃，下次我还想蹭饭……” 一旁的墨玉珠，却摸了摸有些饱腹的肚子，一脸回味。 张伟的厨艺，确实不错，起码对于吃惯了外卖的人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的天，区区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肖百合暗道队友不争气，这个丧女，为了一点口舌之欲就能投诚？ “你知道男人会做饭，有多么难得吗，我将来就想找个会做饭的老公。其实我要求也不高的，来个会喘气的男人就成了。”墨玉珠嘿嘿一笑，也告别了肖百合。 今天她过得很愉快，但明天又要回武协，去停尸间陪伴尸体了。 “会喘气？” 肖百合看着墨玉珠离开，这才想起来对方的工作性质。 新章节又卡在审核中了~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是审核都看不下去了，不让我写日常了？ 好吧，作者菌也知道自己的日常写的不好，但生活嘛，总得调剂一下不是，苦逼的作者菌也只能祈祷审核今天上班快一点了，e=( 76章 青木事务所，大姨夫没地位？ （上一章终于解禁了，可我自己都感觉没问题啊，作者菌着实无语了！算了算了，新案子来咯……） …… 愉快的周末结束，繁忙的周一到来。 张伟起了个大早，照例和二闺女日常“递进”一下感情。 在被对方嫌弃着骂走后，他这才走出林府。 隔壁的赵府大门紧闭。 毕竟是礼拜一，作为程序员的赵青岩肯定得奋斗在研发第一线。 张氏武馆的大院内，也没有了晨练的人影。 张伟只能看到张心舞一个人在武馆内对着木桩练拳，至于眼镜男和黄毛等人，早就赶着去通勤了 和张心舞打了个招呼，张伟离开正东门，随后前往四方门街道最近的地铁站。 他这次要去的是青木律师事务所，位于东方都的城北区，属于外环城区。 所幸东方都的交通便捷，南北贯通的地铁缩短了城市间的距离。 花费了一个小时，期间换乘了一条线路后，张伟来到了城北区的中心。 他不是第一次来城北区了，不过之前只是为了调查凶杀案，去的也是工业区的城北大道。 而现在，他来到了城北区中心。 相比于繁华的市中心，热闹的中环，位于外环的城北区，就显得相对没有档次一些。 虽然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更多的都是为了去上班打卡的打工族。 他们会在早晚高峰期出现，但除开这两个时间点之外，平常时间都不见踪迹。 整个城北区就是如此，只在高峰期忙碌，其他时间归于沉寂。 张伟来到了位于城北商务区的创新城，这里也是城北区为数不多拥有现代化大楼的地方。 创新城拥有三栋办公大楼，而青木律师事务所就在最中心那栋办公楼上。 对于青木律师事务所，张伟的了解有限。 这是一家东方都很常见的中等律所，律所的冠名合伙人自然是黎青木，张伟未来名义上的大舅。 黎家上一代有三人，黎青木，黎青荷与黎青花，他们都主修法律。 可惜岳母不争气，没有通过法考，这也成了她的心病。 而大舅黎青木和大姨黎青荷都成了律师，并且开了律所。 所以黎青花很少来青木律所，也很少回城北区娘家，眼不见心不烦。 张伟倒是对青木没什么感觉，在他眼中，青木就是普普通通的律所。 在东方都，10人以下的律所有上千家，但与之相对的百人以上的律所甚至不到100家，所以青木这样五十人上下的律所，其实也不算差了。 他们在创新城的办公大楼内，有两个楼层的办公室。 这一点张伟也在大门口的导览台上看到了。 张伟站在电梯门口，拿出了黎青荷的名片，他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号码。 “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黎青荷不咸不淡的声音。 对于陌生号码，她本人一般都不太会接。 “阿姨，是我啊，张伟。” “张伟？” “你家小月月的男朋友。” “哦，哦，哦~小张啊！” 电话那头，黎青荷才反应过来，张伟前天还和自己吃饭呢。 “你是不是到了城北区，人在创新城了吗？” “我就在创新城一楼，青木楼下。” “那行，你直接上25楼，我和前台说一声，她们会领你进来的，记得报我黎青荷的名字啊……” 对面说了这句话，电话就变成了一阵忙音。 张伟倒也不意外，反正他只是来看看的。 “25、26层，都是青木律师事务所的，那上去看看吧！” 他走进电梯，按下了25楼的按钮。 就在电梯即将要合上时，门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等一下，等一下！” 电梯外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张伟下意识按下了开门键。 就连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女生，领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谢谢你啊！”墨镜女生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看都不看张伟一眼。 张伟看着这个女生，一脸古怪。 这不就是夏千月名义上的表姐，那位吃饭时全程一言不发，没事就一直在玩手机的黎菲菲吗。 对于这个黎青荷家的女生，张伟不是很感兴趣，对方态度高傲，吃饭时就没有拿正眼看过张伟一次，现在电梯里也是。 对于这样撒发着“娇贵气”的女生，张伟可不会热脸去碰对方冷屁股。 不过他也没想到，黎菲菲还真约了人，那天这么说真不是骗他的借口。 而那些和黎菲菲一起来的年轻人，倒是颇为兴奋，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来律所。 “菲菲，这里真是你家的律所，你家律所真的很大吗？” 一个女生看着黎菲菲，又是艳羡，又是嫉妒，语气都有些酸溜溜了。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大舅就是律所冠名人，我妈是高级合伙人，她手下管着十几号律师呢！”黎菲菲摘下墨镜，鼻孔朝天般的笑了。 她虽然不是律师，但却拥有一个开律所的大舅，以及律所高级合伙人的妈，她天生就高人一等！ 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开得起几十万豪车的原因。 没办法，家里有钱呗！ “菲菲，那你怎么不当律师呢？”又有一个男生好奇的问道。 黎菲菲听到这个问题，表情有些不耐烦：“哼，当律师有什么好的，天天忙着陪客户，还要一大早赶着去上庭，有时候还要去拘留所找人，我才不要当律师呢！” “是的呀，我们菲菲可是律所大小姐，伯母手底下这么多人嗯，她还需要当什么律师啊！” 一个女生一看就是黎菲菲的小舔狗，连忙帮着维护了一句。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呵呵，我记得憨憨说过，她表姐学习成绩很差，好像没考上法学院，最后上了个二本艺校，学的还是美术吧……” 看着说话态度“硬气”的黎菲菲，张伟心中冷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屑当律师呢，其实你丫的根本没资格吧！ 很快，电梯就到了25楼。 青木律师事务所，一块金字招牌竖在了门口。 黎菲菲一群人率先走了出来，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聊得飞起。 张伟默默跟在身后，全程一言不发，甚至都没人看到他也走出了电梯。 走过电梯房的走廊，过一个拐角就是青木律所的前台。 在走廊尽头，还有几个西装男人在窗口抽烟，显然那里是公共抽烟区。 张伟看了那几个律师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大早上就在门口抽烟，精气神看着就不佳，菜鸡律师！ “是菲菲公主来了！” 前台很快认出了黎菲菲，甚至直接喊她公主。 这是让黎菲菲倍儿有面子，在一群年轻人中间牛逼轰轰，四周同伴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强烈的羡慕。 “我妈呢？” “黎律师在会议室开会呢，今天礼拜一，律所都要开早会。” “真没劲，那我去办公室等她了！” 黎菲菲摇了摇手，带着人就直奔楼上办公室。 25和26楼都是青木律师事务所，在门口就有楼梯直通上层，上面是合伙人的办公室，楼下则是一般律师办公和接待客户的地方。 当黎菲菲带着小伙伴离开后，张伟才凑到前台这里。 前台小姐姐一开始还将张伟当成了黎菲菲的狗腿子，但看到张伟没有跟着离开后，这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张伟，黎青荷是我大姨，她让我在前台这里等她。” 张伟自报姓名和来意。 “哦哦哦，对的，黎律师刚才吩咐过，让你在小会议室等她，她会带律师过来给你面试的！” 前台小姐姐翻开一本笔迹，连忙给张伟指了一条路。 小会议室就在一楼大门口，空间不大，一张小桌子围着，勉强能坐下五六个人。 这地方一看就是用来接待普通客户的，设计五六个人的座位，正好可以接待下一家子人。 张伟左等右等，等了30分钟后，才听到不远处的大会议室内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呵呵，开个会，还搞这些玩意？” 他嘿嘿一笑，这不就是前世他开会时，底下那群小律师经常做的吗。 反正甭管领导说得是什么，说对还是说错不重要，总之鼓掌就对了！ 会议室内，走出一排身穿正装的律师，有年轻的，也有看着老成的，但张伟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水平。 “菜鸡律师、菜鸡律师、一般律师、菜鸡律师……这个勉强有些水平……菜鸡律师、一般律师、菜鸡律师……” 走过二十几位律师，能够进入张伟法眼的，寥寥无几。 队伍中，黎青荷被几个律师簇拥着，她正在发号施令，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让张伟等待的前台小姐姐走到了黎青荷身边，小声耳语了一句后，指了指张伟所在的会议室。 “好，你下去吧！” 黎青荷吩咐了一句，打发走前台后，在身边的律师身上扫了一圈。 “卓律师，和我来一趟，我妹妹家的准女婿要来面试，他刚从法学院毕业，你看着办啊！” 卓律师三十多岁年纪，留着寸头，看起来倒是很干练的一个人。 “黎律师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好好面试这小子！” 卓律师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头已经开始思考，这小子面试之后要安排在自己手下让哪个律师来带了。 毕竟这可是高级合伙人家的亲戚，不存在面试不通过的问题。 哒哒哒！ 黎青荷在会议室门口敲了几下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小张啊，不好意思，让你等了一会儿，刚才在开会。” “大姨您说笑了，礼拜一开早会，不都是惯例吗？” “说得对！”黎青荷点了点头，让身后的卓律师走了出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手下的组长卓律师，待会他负责给你面试，你要好好表现，别让姨失望！” 张伟自然连连称是，黎青荷也没有多留，叮嘱几句后就直奔楼上。 看起来，前台也和她说了黎菲菲来的事。 会议室内，只剩下了卓律师和张伟二人。 既然只剩下了二人，那么正好开始面试。 二人坐下后，卓律师拿出了笔和笔记本，在手里头比划着。 张伟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对方压根没打算记录，而是在笔记本上画着涂鸦。 “小张是吧，你法学院毕业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案子？” “有，接触了不少。” “你是在什么地方接触的，法律诊所实习，还是……” “我之前在市法院当公设辩护律师。” “哦，公设辩护律师，还是市法院，接触了不少嫌疑人吧？” “是啊，接触了不少，也帮几个人拿到了保释，还打了三场官司呢。” “三场官司，都上了庭？” “对。” 看到张伟木讷的点头，卓律师微微一愣。 一般很少有新人会在当公设辩护律师的时候上庭打官司，一是没有时间和精力，二是没这个本事。 没想到张伟敢上庭。 而且公辩律师，对手那可是检察官，就算不是恐怖的地检总部，地区地检署的检察官也都不是等闲货色。 卓律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三场官司的胜诉率怎么样。 因为他要“照顾”张伟的面子，这也等于照顾领导的面子。 总不能问对方，你三场官司打的怎么样，对方回答都输了吧。 这样子张伟脸色不好看，黎青荷要是稍后询问起来，可能会怪罪他问得问题没水平，这不是明摆着给她亲戚穿小鞋？ 你让领导不爽，领导反给你穿小鞋。 见张伟没有主动说话，卓律师想了想，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那行吧，小张，面试就到这里了，你稍有去前台填一下入职单。” “啊？” 张伟一脸懵逼，你这问题才问了多少，就让我去填入职单了？ 我压根就没想在青木入职啊，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 “卓律师，要不咱再问几个问题？” 张伟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非常不好了，可没想到卓律师压根就不考虑这些。 他只知道张伟是领导的亲戚，是走后门的，表现无论好不好都无所谓。 “不用了，黎律师让我负责你，我认为你表现挺好的，今天填完了手续，明天就可以来我们律所报道，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卓律师说完，叮嘱张伟去前天要一份入职单后，就直接返回了自己楼下的办公室。 “艹了！”看着对方头也不回走开，张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是真不想入职青木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张伟想了想，要不直接开溜。 结果他刚走出会议室，门后的前台就将一张入职表，还有一支笔递了过来。 “张先生，刚才卓律师吩咐过了，这是你的入职申请表，我负责教你怎么填。” 好家伙，这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是吧？ “那个……” 叮 张伟刚想要解释一句，结果外面响起了电梯声，并且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 “菲菲，菲菲，爸爸到了！” 就见前台入口，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的跑了进来。 “哎，这不是黎律师家那个上门女婿吗？” 前台看到来人后，倒也没有阻拦，而是一脸鄙夷的嘀咕了一句。 “黎律师家的上门女婿，那不是我未来大姨夫了？” 张伟也看着男人，对方四十来岁，短发，戴着眼镜，留着八字须，看着倒像是个斯文人。 不过此刻他神色慌慌张张的，好像有急事。 楼上也响起一阵脚步声，居然是黎菲菲下来了。 “爸，你干什么呢，大白天跑来律所大呼小叫，怪丢人的，能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我不要面子的啊！” 虽然黎菲菲是女儿，但看到男人之后，却一脸嫌弃。 这教训人的语态，就好像她是长辈，男人是后辈呢。 “菲菲，青荷在不在办公室？”男人却不管黎菲菲的态度，赶忙问道。 “在呢，你问这个做什么？”黎菲菲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 男人却没有管这个，而是快步冲上楼梯，在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下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黎菲菲看到男人的表现，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上去。 张伟看着男人离去时的步伐，结合对方刚才的慌张神色，感觉对方应该是有急事。 不过男人的表现，却让两个前台同样鄙夷不止。 “又是那位汪先生吧，估计又是老家人遇到了什么事。” “这都第几次了，黎律师怎么找了个这么窝囊的男人？” “那是你不懂了，黎律师强势惯了，其他男人可能受不了。这汪先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脾气好啊，当了这么多年上门女婿，也没见他抱怨一句。” “要我说，这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一个奇葩，估计天天在家要看黎律师的脸色吧？我将来有了老公，我不求他英俊潇洒，年少多金，但起码要温柔体贴，同时该硬的时候要硬，不能整天当什么受气包！” “该硬的时候硬，那不得靠你‘帮忙’了，不过硬完之后，他不还得软下来？” “咳咳咳……” 听到两个前台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开车，张伟连忙咳嗽了一下，提醒她们还有外人在呢。 前台虽然平日里没什么事，也不能离开座位，但这不是你们明目张胆开车的理由！ “忘了和你们说了，我是黎律师外甥女的男朋友，刚才那位莫非就是我大姨夫吗？” “哟吼，你还是黎律师的亲戚呀？”前台小姐姐听到张伟的身份后，立马来了兴致。 接着她们正好缺个人聊天，就和张伟说了不少关于那个男人和黎律师的事情。 男人叫汪洋，是黎家的赘婿，也来过律所好几次，所以前台也算熟悉他。 张伟只是听着前台讲故事，时不时做出了然的表情，两个前台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毕竟前台嘛，一天到晚都在前面守着，闲得慌！ 77章 别人家事少掺和？可我是辩护律师 （9点钟的章节，12:50才放出来，我也无语，编辑说是因为一些关键词触发了审核，懒得吐槽了，不过我写律师，肯定要提到控方和一些司法名词，难道这是审核逼着我写日常吗(｀)=3，嘿呀，无语了！） ps：我看到了读者的提醒，已经将大姨夫的名字修改为“汪大洋” …… 就在张伟与青木律所的前台小姐姐聊天打屁时，楼上办公室的气氛却一点也不轻松。 黎青荷的办公室很大，大到足以容纳十几个人。 所以在办公室里头，不仅有她的女儿黎菲菲，还有黎菲菲的朋友，以及他的丈夫汪大洋。 黎青荷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看着对方愁眉苦脸的神色，一脸冷漠。 “上次是你的大哥，我们出动了关系和对方私了，这次又轮到你的侄女了是吧？” “青荷，我……” “你闭嘴，别说话！” 汪大洋张了张嘴，但却被黎青荷的厉喝打断。 “让我捋一捋，这是你第几次来求我了！” 黎青荷摆出一副高姿态，双手交叉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直接拉满。 在其面前，汪大洋低着头，活像是一只受了气后耸着脑袋的松鼠，不敢吱声。 黎菲菲则是坐在办公室的一张大沙发上，低着头玩着手机，对于自己老爸被老妈训斥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至于她的朋友们，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名鼎鼎的黎律师训斥老公。 甚至还有几个小女生，看向汪大洋的眼神，充斥着鄙夷和不屑，以及各种非正面的表情。 “菲菲，你妈妈好厉害啊，将你爸爸训的服服帖帖的！” “是啊，是啊，我将来也要像你妈妈那样，让老公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不过你爸爸也真是，怎么一有困难就来找你妈呢，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吗？” 几个小女生小声嘀咕着，黎菲菲都听到了。 她只是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这有什么，谁让他是上门女婿呢，我妈看上他，可是人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虽然汪大洋是她爸，但她从小就被灌输了自己是黎家人的思想，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汪家人。 每次逢年过节去见那群汪家亲戚，她都自认为高他们一等。 黎菲菲和小伙伴的聊天，事实上黎青荷和汪大洋也都听到了。 办公室就这么大，哪怕他们特意控制声音，也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 汪大洋虽然心里头听着难受，但为了家里头的事，只能当做没听到。 而黎青荷，听到外人谈论后，心中的烦躁愈发旺盛。 最后，她看着汪大洋，尤其是看到对方愁苦的脸色，心中燃起无明业火。 “够了，够了，你每次一有事情，就摆出这幅臭脸，老娘看烦了！” 黎青荷忍不住训斥了一句，警告汪大洋。 但随后，她却语气一缓，对黎菲菲命令道：“菲菲，先带着你的朋友去外面，我和爸爸接下来要商量一些事。” “哦~”黎菲菲只是应了声，就朝小伙伴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下了黎青荷和汪大洋夫妻二人。 黎青荷叹了一口气，不耐烦道：“说吧，你侄女出了什么事，都让你求到我这里来了！” “青荷，我侄女是无辜的啊，她压根就没有犯事，可却被武协带走了，接着就传来地检署要起诉她的事，你说我能怎么办，我……” 汪大洋接下来大倒苦水，将侄女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黎青荷。 听到汪大洋的描述，黎青荷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 十多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打开。 黎青荷看到了坐在外面的黎菲菲，她的小伙伴们原本有说有笑，但看到黎青荷出来后，全都不吱声了。 “菲菲，让你的朋友们先走吧，待会我们要一起出去办案子！” “哦，好的！” 黎菲菲听到母亲这么说，就知道她有事要忙，自己也只能赶人了。 虽然在小伙伴面前大大露了一次脸，黎菲菲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母亲强势惯了，她的命令可不能违抗。 “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我妈和我要出去忙案件了。” “那菲菲再见。” “再见……” 小伙伴们带着艳羡的目光，离开了青木律所。 黎青荷等他们都走了之后，这才向黎菲菲下令：“走，菲菲你开车，带我们去一趟城北区地检署。” 黎青荷虽然是强势的女律师，但她也有一些不擅长的事，比如考驾照…… 在经历了科目二倒车入库剐蹭，侧方停车撞车，坡道定点停车没刹住，起步直接踩油门撞车，直角转弯撞车以及曲线行驶撞车后。 驾校教练已经放弃了教黎青荷开车，甚至学费都全额退了回来。 所以黎青荷不会开车，只能让自家女儿黎菲菲当司机。 一家三口急匆匆下了楼。 “黎律师！”前台两个小姐姐看到黎青荷三人后，也不和张伟扯皮了，连忙行礼。 “大姨，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拘留所！” 张伟也忍不住问了一声，黎青荷下意识的回了句。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问话的是张伟。 “小张，卓律师那边怎么样了，你接下来就好好跟着他，在我们青木……” “大姨，不如让我跟着你学学呗！” 黎青荷本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张伟压根就没打算去找卓律师，而是主动凑到了黎青荷这边。 “这位是大姨夫吗，幸会幸会，我是小月月的男朋友，小月月就是您外甥女夏千月。” 张伟和汪大洋握了握手，掌心处却感觉到一阵冰凉。 他眼睛一眯，就知道汪大洋的手心出了不少冷汗，看起来上面发生的事非同小可。 “大姨，你们既然要去拘留所，应该是为了案子吧，不如捎上我一个，帮你们跑跑腿也好啊！” 见张伟都这么说了，黎青荷想了想，倒也没有反对。 “你们告诉卓律师，这小子我先带走了！” 她给前台叮嘱了一句，是带着三人离开了青木律所。 来到创新城的停车场，黎菲菲开着那辆豪车准备出发，黎青荷直接上了副驾驶位。 等两人就位后，汪大洋才敢进车里头，这也让张伟看出了这一家三口的关系。 车辆出发，直奔城北区拘留所。 车上。 张伟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 黎青荷一家三口，压根就不说话。 他看的出来，汪大洋十分的紧张，甚至有些惧怕黎青荷母女。 黎青荷则是望着车窗外，眼神冷漠，黎菲菲因为开车要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神，不过张伟也能猜到她的表情。 “上门女婿没地位啊，果然是这样！”看到这里，他对汪大洋略表同情。 20分钟后，城北区分局到了。 城北区因为是分局，办公楼不高，只有5层，而且无论是武协还是地检署的分部，都是紧挨着的。 这倒也方便了张伟一行人，省得接下来多跑一趟。 来到拘留所，他们直奔目的地。 在会面室内，他们见到了汪大洋的侄女汪溪，同时还有汪溪的男友孔航，他们被控告参与抢劫罪，持械抢劫，袭击他人，面临着一系列刑事指控。 “叔叔，婶婶！”汪溪看到汪大洋和黎青荷出现后，脸色不自然的喊了声二人。 “侄女，别怕，叔叔来了！”汪大洋安慰了一句，然后才把位置让出来，交给自己老婆。 “侄女，说吧，你们是什么情况？” 黎青荷依旧是那副高冷的姿态，双手交叉着，一脸高傲的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侄女。 汪溪此刻哭成了泪人，全程只有一句话，“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让后面的张伟想笑，因为无论谁在拘留所，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个。 汪溪显然是没办法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同样的男友孔航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情。 “哼，真没用，看来还得去找检察官！”黎青荷哼了一声，一脸不满。 她虽然是律师，但也要了解案情，现在汪溪和孔航什么都不知道，给她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走，去隔壁地检署问问！” 黎青荷从座位上站起，又朝汪大洋吩咐了一句：“你陪着他们，待会问完了情况，我再回来！” 张伟自然是跟着黎青荷，他也想要了解案情。 同时他心里头有个疑问，这汪溪和孔航的表情，应该不似作假，地检署却坚持要起诉他们，莫非有铁证不成？ 走了几分钟，他们就来到隔壁的地检署，并且找到了负责此案的检察官。 城北区地检署。 “这不是青木的黎大律师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呢？” “老方，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是为了谁的案件过来！” “哦，我倒是听那个女嫌疑人提到过，她好像有个婶婶是律师，没想到就是大名鼎鼎的黎律师啊？” 黎青荷和检察官刚一见面，二人就开始了“友善问候”。 张伟连忙看向办公桌上的挂牌，上面写着“方文斌”三字，下面的备注是城北区地检署的地区检察官。 “好家伙，城北区的检方老大啊！” 面前的方文斌，看着五十岁上下，头发浓密，身材高大，此刻看着张伟三人，脸上全是伪善的笑容。 张伟自然看得出来，这笑容之中好像暗藏着什么。 是挑衅？ 还是自信？ 亦或者是某种更加隐晦的讥诮，反正不是好脸色。 “老方，我侄女什么情况，你倒是给我说说吧，但我告诉你，她是无辜的。” “哼，无不无辜，你是你黎大律师说了算的，而是以证据来说话，这件事不用我多说了吧。现在既然你来了，那么这案子就是你当他们的辩护律师吗？” “哼，我的侄女，当然是我来当辩护律师了！” 见黎青荷如此说，方文斌点头，随后却问道：“这一次案子，我们要同时起诉你侄女和她男朋友两个人，因为他们还没有正式领证，不算合法夫妻，所以被告是两个人，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代理你侄女，那么那个叫孔航的小伙子，你代不代理？” 听到这个问题，黎青荷微微一愣。 “他们是共同犯罪吗？”但后面的张伟，却突然提了一句。 “这小子什么情况？你们所的律师，新人？” 方文斌抬头，看着张伟，眼神不善：“小子，没看到我在和你领导说话吗？” “小张，你插什么嘴，这案子和你没关系！” 黎青荷也警告了一句，但随后却觉得张伟的提问有道理，连忙问：“他们是不是共同犯罪？” “是不是共同犯罪，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知道抢劫犯有两人，他们蒙着脸，但符合条件的只有你家侄女和她男友了！” 听到方文斌所说，张伟又问：“这么说，地检署还未确定他们到底是共同犯罪，还是共犯，亦或者其中一方是否参与了犯罪？” “你小子什么情况，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被张伟连续打断，方文斌恼怒了。 他方文斌是谁？ 他可是城北区地检署的王牌，拥有三十年公诉经验的老前辈了，什么时候一个新人小律师也敢指着他鼻子说话了？ 没看到你领导黎青荷都不敢这样问我问题吗，她还是青木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呢！ “方检察官，我想我清楚情况了，你们无法确认汪溪和孔航是否属于共同犯罪，甚至现有证据无法佐证这一点，所以你们打算让我大姨担任二人的共同辩护律师，将二人同时起诉。这样判决一旦定罪，二人就能以共同犯罪嫌疑犯被一同定罪了吧，你们地检署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张伟冷笑一声，直接戳破了方文斌的小伎俩。 “老方，你居然在这里算计我？”黎青荷也没想到，方文斌居然打这种主意。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 方文斌眼神阴沉了下来，看了张伟一眼，但随后问道： “那么你们就只打算代理汪溪一人是吧，如果是这样，法院会指派给孔航一位公设辩护律师，但因为是同一场抢劫案，所以他们依旧会被共同审理……” “不如这样吧！” 就在方文斌公式说明情况时，张伟却插了一句。 “正好我也是公设辩护律师，如果孔航那边没意见的话，我来当他的辩护律师吧！” “你小子，公设辩护律师，你不是青木律所的人？” “方检察官，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青木律所的人了？” 面对方文斌的质问，张伟却直接怼了回去。 “小张，别胡闹！”黎青荷见张伟要出头，连忙阻止。 她拉着张伟走到一边，小声质问道：“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来掺和什么？” “大姨，正因为是家事，才不能让外人来插手啊！” 张伟连忙解释一句：“你想啊，如果让其他公辩律师来，他们第一个想的是什么，让孔航认罪，如果是共同审理的话，您侄女岂不是也要被定罪了？” “还有啊，就算我们有证据，但这种分别起诉两人的案子，如果检方拿出铁证来指证其中一人的话，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张伟说到此，凑到黎青荷面前，小声道：“如果证据只能证明一人有罪，我想所有的律师都会将罪责推给另一方，这样自己的当事人就是无罪的了，大姨你说是不是啊？” “与其让外人来掺和，到时候就变成了你和外人互相推诿责任的举证，还不如让咱们自己人来，这样就算发生了这种情况，也比和一个外人商量要好吧？” 听到张伟这么说，黎青荷才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请了其他公辩律师，检方又拿出了一人违法的证据，那公辩律师会怎么办？ 估计十有八九会说是对方干的，自己的委托人无罪吧。 到时候庭审现场，那就是黎青荷和孔航的公辩律师互相拆台，检方看着二人窝里斗了。 “小张，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黎青荷觉得张伟考虑的很全面，不由点了点头。 事实上，张伟早就料到检方一定会这么做，甚至还可能故意先放出一部分证据，来证明其中一个人有罪。 他们可巴不得看到两个律师在庭审现场互相拆台，这样可以打击敌方士气，对己方那是大大有利。 “老方，我们决定了，我负责代理侄女汪溪，小张代理她的男友孔航，我们二人将作为双方的辩护律师，共同负责这起案件！” 黎青荷觉得，带着张伟过来也不错。 不过她心里头，还是有一根刺。 因为汪溪她认识，毕竟是自己侄女。但那个孔航，她是一点也没有印象。 事实上，黎青荷心里头打算，如果必要的话，己方可以舍弃掉孔航，来保全自己侄女。 “希望这小张到时候，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这案子倒是不难，大不了丢卒保车！” 黎青荷如此想着，就像方文斌讨要了案件卷宗，开始查看。 “看大姨的脸色，好像是打着必要时丢弃另一方的打算啊？” 张伟也看出了黎青荷的小心思，不过他并不意外。 因为这很正常，他都说了几乎所有的律师都会这么干，如果是他以前，估计巴不得另一方认罪，将他当事人的干系全都撇清呢。 所以这种案子，必要时不仅要防着检方耍手段，还需要提防着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他甚至做好了，孔航和自己都是青木牺牲品的最坏情况。 但如果孔航和汪溪是无辜的，那么他就会拼尽全力为二人争取无罪，哪怕青木要背后捅刀子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是辩护律师，他只为寻求案件的真相！ 78章 珠宝店抢劫案，城北区方文斌 张伟和黎青荷总算拿到了案件卷宗。 现在他们回到地检署隔壁的拘留所，再次见到了当事人汪溪和孔航。 “婶婶，你是我的律师，他是阿航的律师？” 汪溪看着面前的黎青荷与张伟，一脸奇怪。 她本以为这次的案件都是大姨来，没想到多了一个外人。 “对啊，我叫张伟，黎律师是我大姨，你们好！” 张伟自来熟地和汪溪以及孔航握了手，算是正式见面。 黎青荷就没有这么热情了，进入拘留室后一直绷着张扑克脸。 “废话少说，赶紧将案子的细节理一下！” 她说着，摊开案件卷宗，将案件的情况缓缓说明。 “上周四晚10:30，城北区富裕路「富贵珠宝店」遭到两名歹徒持械抢劫，案发时店主王富贵在店铺里侧房间休息，听到动静后拉响警报，但随即被歹徒发现，并被袭击致重伤，当武协干员赶到现场时，珠宝店已经被洗劫一空，不止展柜上的珠宝没了，还有保险箱内的现金，店主也晕倒在地，送医抢救。” “根据事后对账本的财务核算，富贵珠宝店的损失高达85万元，店主王富贵至今仍在医院重伤昏迷。” “根据武协对现场的调查，歹徒二人没有留下指纹。” 黎青荷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汪溪和孔航，看的二人心里直发毛。 “大姨，这个案子有些奇怪啊，如果没有留下指纹，为什么会认定他们两个是凶手呢？” 张伟指了指汪溪和孔航，有些疑惑。 黎青荷翻开卷宗的第二页，解释道：“因为根据武协在现场调查的线索反馈，富贵珠宝店的内部保险箱设有8位数独立密码，店主和另一个店员各自持有其中的4位数，只有当8位数密码输入正确后，保险箱才能够打开。根据武协侦查科的反馈，保险箱没有被暴力破解的痕迹，歹徒是用密码打开的！” 她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汪溪。 因为那家珠宝店的店员，就是她！ 也就是说，只有她和店主知道独立的密码，只有她和王富贵能够打开保险箱，拿到里面的现金。 王富贵是受害者，那么作案的人，目前来看只有汪溪。 而且根据监控来看，歹徒有两人。 武协根据这些线索，将汪溪和男友孔航当成了第一嫌疑人，理论上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侄女，你老实和婶婶说，这件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黎青荷一脸冷漠地问了一句，目光死死盯着自家侄女。 不怪乎她有这样的想法，这证据确实指向了汪溪，人都是会怀疑的。 “婶婶，真不是我啊，我和阿航礼拜三才从「南岛」旅游回来，礼拜四我们在家休息了一天，怎么可能去抢劫呢。” 汪溪连忙否认，并且说道：“而且王店主人那么好，给了我这份工作，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可不是你，那能是谁呢？” 黎青荷看了汪溪一眼，又看了孔航一眼，眼中的怀疑并没有消退。 张伟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插话：“我问一下，你们的密码都是单靠记忆吗，有没有什么记录的地方？” “有的！” 汪溪点头，连忙说道：“那个保险箱的密码是一个礼拜一换，店主已经快80岁了，记忆力一直在消退，所以他会将自己的密码记在一张纸上，我的密码则是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不过我会给手机设置密码，如果有人查看了备忘录，我也能够看到备忘录的打开记录。” “那有人知道你将密码记载手机里吗？”张伟接着提问。 汪溪摇了摇头：“没有，店长都以为我是记忆力好，将密码记住了，其实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密码在我的手机备忘录里。” “这样啊……” 张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因为密码是8位数，汪溪只有4位，王富贵也只有4位。 如果不是汪溪做的，那么歹徒不仅需要得知王富贵存储密码的位置，还需要破解汪溪的手机密码锁，才能拿到完整的8位数密码。 而且这密码是一个礼拜更换一次，这样算下来，是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低。 除非对方是国际大盗，拥有全套破解保险箱或者手机封锁的设备。 但要是拥有这样的犯罪成本，光是设备的花销就不止百万，何必要来抢劫城北区一家街道上的普通珠宝店呢？ 看了案件的卷宗，张伟也和黎青荷一样怀疑是汪溪与孔航做的了。 “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两个确定没有做这件事吗，并且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 不等二人回答，张伟补充道：“你们现在只是情侣，但将来肯定是要考虑结婚的，如果想要在东方都生活，光房价就是一个大难题，你们真的没有对珠宝店动过心？” 当他这么问之后，他的目光也锁定在了孔航的身上。 因为汪溪可能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但孔航是个男人，需要照顾女人，生活和工作压力巨大，难免不会有一些小心思。 “张律师，我真没有想过，我虽然小时候犯过一些错，但我知道人只有脚踏实地，才能够……” 孔航说着，紧紧握住了汪溪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只有脚踏实地，才能够踏踏实实，我和汪溪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行吧，我知道了。” 看到孔航的表现，张伟可以断定，作案之人绝不是汪溪和孔航二人。 除非孔航是小金人影帝，连他张伟都不能识破对方的演技。 “可如果不是你们的话，那会是谁呢？” “闺女，闺女，你在哪呢，我来看你了！” 张伟想着，准备继续提问，但拘留室外却传来了嘈杂声。 他们连忙朝入口张望，就见一个长相和汪大洋有三四分神似，但却挺着一个大肚腩，身材也更加高大一些的男人，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大哥！”看到来人，一直没开口的汪大洋连忙迎了上去。 “哦，是大姨夫的家人，汪溪的爸爸来了！” 张伟知道来人是谁了，汪大洋的大哥汪大海，同时也是汪溪的父亲。 “弟弟……还有弟媳妇，你们都在啊……” 汪大海看到汪大洋时脸色如常，但看到冷着脸的黎青荷时，神色却微微一变，有些惶恐。 不过当他看到汪溪时，脸上的惶恐也被关心所取代，快步走了上来。 “闺女，你在拘留所没事吧，有没有受到委屈……” 因为汪大海的打扰，接下来的询问也没法继续进行了。 而且张伟觉得，从汪溪和孔航身上得不到其他信息了。 在他的认知中，这案子不是他们做的，他们能知道什么东西呢。 那么行凶者只能是另有其人了！ “大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张伟连忙问了一声。 “待会去申请保释，看看保释法庭怎么说。” “那行吧，我也去！” 张伟点了点头，觉得黎青花说的没错，先给二人申请保释再说。 …… 2小时后。 城北区法院，保释法庭。 “老方，今天你怎么亲自出马了？” 当保释法官看到方文斌后，一脸的错愕。 这位城北区地检署大名鼎鼎的检察官，居然会来他这个保释法庭，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手上这件案子了，年前我还想着冲一把了！” 方文斌朝法官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身侧的汪溪和孔航。 站在汪溪身后的黎青荷没有什么表现，但张伟却察觉到了异样。 “这是准备年前冲业绩啊，想在年前弄一个好收尾，看起来这案子不轻松了！” 他看得出来，方文斌打算将这件抢劫案当做年前收尾的工作，弄一个好结尾。 毕竟这案子虽然没闹出认命，但抢劫也属于重罪，而且抢劫的金额已经算特别巨大了。 如果王富贵在医院里没有挺过来的话，那就还有二级谋杀罪，这可就是真正的大案了。 方文斌作为城北区地检署王牌，这才亲自来负责这件案子。 法官点了点头，随后道：“被保释人，上庭吧！” 汪溪和孔航站在台上，黎青荷与张伟作为代表律师，自然跟随在后。 “我看看噢，王富贵珠宝店抢劫案是吧，检方的意思是？” “检方认为被告二人都不得保释，现在调查科还未找到赃款，如果让二人通过保释的话，难道不会出现畏罪潜逃风险，85万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偷渡出国了！” “那辩方的意思呢？” 法官看向黎青荷与张伟。 “法官大人，我是青木的合伙人黎青荷，我向你保证，我侄女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安分守己，不可能做出案件中描述的事情。虽然他们被列为嫌疑人，但我可以用青木律所担保，他们不会做出畏罪潜逃的事……” 看着黎青荷的发言，张伟暗地里却摇了摇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姨应该没上过保释法庭，居然犯了这样的错误。 申请保释，讲道理和搬靠山是最没有意义的，要用博取同情的方法才最有效。 可惜的是，张伟还没发现孔航身上有什么优点，反倒是汪溪背景清白，可以用来做点文章。 他猜的不错，黎青荷是青木的高级合伙人，只负责接取大案子，保释法庭这种地方，她都是让手下人来应付的。 保释法庭人多，还需要排队，这不符合她高级合伙人的身份。 再说了有这么多手下，她这个领导怎么能不用呢？ “黎律师，我知道你是黎青木的妹妹，但在城北区的保释法庭我最大，你是想用青木来压我了？” 保释法官看着黎青荷，脸上有些许不快。 虽然黎青木的名气不算小，但他这里是保释法庭，和对方压根就没有交集，他才不怕什么青木律所呢。 “法官阁下，我有话要说！”就在此时，张伟却插了一句话。 “你是……”法官看了他一眼。 “法官阁下，我是被告之一孔航的律师！” 张伟连忙自我介绍了一句，接着赶紧道：“我认为汪溪女士完全达到了保释条件，因为她背景清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而且黎青荷律师是她的婶婶，作为东方都律师协会的一员，黎律师愿意以长辈的身份来对汪溪女士的品格进行担保，请求您批准她的保释申请！” 听到这句话，法官这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拿青木来压我没用，现在又拿东方都律师协会来压我了？ 不过这一次搬出来的来头太大，他确实扛不住。 你可以无视青木律所，因为你是保释法官，但你不能无视整个东方都律师界。 张伟扯大旗的本事，还是强于黎青荷的。 “那行，本庭批准……” “等等！” 就在法官准备批准保释时，方文斌却连忙反对：“既然辩方张律师都这么说了，汪溪可以批准保释，但他的委托人孔航却不行！” “孔航的记录上留有犯罪记录，并且他在东方都没有全职工作记录，不符合保释条件！” 法官也察觉到了异样，“这案子有两个被告，而且还是不通的委托律师，但却共同受审？” “是的，法官阁下，这案子是两名被告共同审理！” “明白了！” 法官点头，敲锥宣布：“被告之一汪溪准许保释，鉴于涉案金额过大，保释金定为15万，被告孔航不得保释！” 随着法官敲定，张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虽然他的委托人没有保释成功，但这家伙本就很难被保释出来。 而一旁的黎青荷则是略显意外，她感觉张伟不像是一个新人律师。 起码在这保释法庭，对方就显得游刃有余。 “张律师，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啊！”不过他的表现，没有让孔航满意。 张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没办法出去，这检察官是铁了心要留下你们，我能保一个已经是尽力了。再说了，就算你能保释成功，你出得起15万保释金吗？” 孔航张了张嘴，也没办法反驳，15万他是真拿不出来。 不过他有个疑问，张伟不是自己的辩护律师吗，怎么却不帮自己呢？ 另一边，汪溪能保释出来，自然皆大欢喜。 “拿去交钱！”黎青荷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汪大洋，让后者去法庭交保释金。 后者的大哥汪大海是连连道谢，就差将黎青荷当祖宗供起来。 看起来，这钱汪家是出不来，所以得黎青荷来出。 不过保释金其实是押金性质，只要案件结案，或者嫌疑人没有畏罪潜逃的话，这笔钱是可以退回来的。 黎青荷出钱，是觉得汪溪可以获得无罪判决，倒也没有将15万放在心上。 “黎律师，我很期待和你们青木交手！” 检察官方文斌来到二人面前，笑着打招呼道：“对了，替我向你哥哥黎青木问好，等明年什么时候，可以在庭上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老方，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这件案子吧，如果你输给了我，要谈何和我哥哥交手！” 黎青荷此刻就是女中豪杰，气场丝毫不弱于对方。 “哈哈哈，黎律师说的是，要专注眼前的案子。” 方文斌说了一句，随后看了张伟一眼，眼中的轻视略有收敛。 他没有继续逗留，直接离开了保释法庭，给二人留下个背影。 “大姨，我接下来要去现场看看，也先不逗留了，等开庭的时间咱们再联系吧！” 张伟也适时提出告辞，准备前往王富贵所在的富贵珠宝店现场调查。 这也是他的习惯，虽然武协调查科会公布调查证据，但他都喜欢实地看一眼。 “行吧，小张，那礼拜三联系！” 周三，也就是预审的日子，时间已经敲定。 张伟也没有等黎青荷等人，而是自己在门口打的去了富贵路。 另一边。 汪大洋和汪大海交了保释金后，就带着汪溪离开了法庭。 孔航则是悲催的留在拘留所，没办法出来。 当走出城北区法庭之后，黎青荷看了眼天色。 后方，汪大洋看着脸色匆匆的汪大海，“大哥，你是怎么来的啊，有没有住的地方？” “汪大洋，你大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让他早点回去吧，这件事我们青木办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汪大洋的企图，黎青荷突然出声，话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警告。 让汪大海留下，那么只能住在他们家里。 可家里多个外人，虽然是老公的大哥，可她黎青荷就是不喜欢。 “不行啊，我闺女还背着案子呢，我怎么能走？”汪大海却连忙拒绝，一脸担心的看着女儿。 “爸爸，要不你住我那里吧，也不要给婶婶添麻烦了，反正阿航不在，我租的房子可以住下两个人的！” 汪溪却善解人意，领会了黎青荷的意思，又让汪大海有落脚的地方。 “那行吧……”汪大海点了点头，汪大洋也没有意见。 汪溪的行为，是让黎青荷颇为意外的看了这位侄女一眼。 “行吧，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周三预审！” 黎青荷一行人，兵分两路，各自回程。 79章 小心张伟？调查当事人关系网 （今天我一大早就更新，看看审核还要不要卡我章节！！！） …… 东方都，地检总部。 随着富贵珠宝店抢劫案的庭审日期敲定，这案子也在司法系统中记录在案。 在东方都的司法人员眼里，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珠宝抢劫案，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嫌疑人的身份居然是珠宝店的店员。 监守自盗！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但当他们看到案件信息之后，一些有心人却看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被告之一汪溪，代表律师为青木律所的黎青荷。 被告之一孔航，代表律师为公设辩护律师张伟。 “张伟又接案子了？” 当看到司法系统中的案件信息，并且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案件后，赵春坐不住了。 “是那个张伟吗？” 张伟这名字，重名度很高，龙国至少有十几万人叫这个名字。 但赵春明却在抽屉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开始仔细翻看。 “黎青荷是黎家那位，青木律所黎青木的妹妹，黎青木还有个妹妹叫黎青花，她女儿是夏千月。张伟和夏千月的关系，我已经调查过了，黎青荷是夏千月姨妈，那么张伟很可能就是那个张伟了！” “东方都的律师不少，但公设辩护律师也就那么多，其中叫张伟的应该只有一个，应该就是这小子！” 赵春明早就已经将张伟当成了地检总部的对手，所以对张伟进行了严格的背景调查。 这小子底子很干净，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没有牵挂，也就没有任何把柄。 他进入法学院后，也没有任何一次不良信息。 甚至当了公设辩护律师后，也没有一次越界行为。 赵春明都郁闷了，这小子连一张信用卡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逾期记录，底子太tm干净了，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调查。 要说调查身边人呢，夏千月是武协的人，她父母也都是“自己人”。 夏东海是武协老外勤，黎青花还是市法院的书记员，这怎么调查？ 所以对于张伟，赵春明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连忙驱散掉心中的烦闷想法，将注意力转回城北区的珠宝店抢劫案上来。 “奇怪了，为什么是两个被告共同受审，而且还是不同的代理律师呢？” “老方这是打得什么主意，难道没有证据证明二人属于共同犯罪吗？” 赵春明是认识方文斌的，甚至二人的交情还不浅。 方文斌在调去城北区之前，也是他们地检总部的人，并且和赵春明还是同期入职。 “老方，你在城北区混得不错，当了地区检察官，而且还是城北区地检署的王牌，但你这次遇到对手了啊。” “你别看到那小子是个新人，就将主要对手换成了黎青荷，黎家也就一个黎青木能看看，黎青荷不是大问题……” 赵春明说着，决定要提醒一下方文斌。 不过他拿起电话后，却没有拨通。 因为方文斌离开地检总部，去城北区当地区检察官，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 他们总部突然一个电话过去，还是告诉对方案子需要注意，对手有些厉害等问题，人家难道不会怀疑？ 而且方文斌如果真打败了张伟，这不就换成他们地检总部丢了面子？ 可要是不提醒方文斌，城北区地检署要是也败了的话，这张伟岂不要翻了天？ 赵春明在心中衡量了片刻后，决定派个人过去，适当“提醒”一下方文斌。 “肖百合，来我办公室一趟！”他朝着外面办公室吼了一嗓子。 一会儿，肖百合就迈着小步子走进赵春明的办公室。 “主管，找我什么事，是有案子要我负责吗？” 临近年关，地检总部也变得稍微空闲了一些，肖百合手头正好没什么大案子，所以才这么问。 “不是，我准备让你周三去城北区跑一趟，替我给城北区的地区检察官方文斌带个口信！” “方文斌，城北区的地区检察官？” 肖百合略有意外，为什么要派自己过去传信呢，主管你自己打个电话不行。 现在都是互联网时代了，你难道连对方的v信都没有？ “不错，你告诉他，小心张伟！” “谁，张伟？” 肖百合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那个贱贱的笑容，还有周六那天对方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当街“搂搂抱抱”的场景。 还说医患关系，都是渣男的借口！ 肖百合替夏千月感到不值，这张伟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居然和自己的心理医生搞在一起！ “肖百合，肖百合……” 赵春明喊了几声，才将出神的肖百合拉了回来。 “你最近怎么回事，有些不在状态啊，赶紧给我调整回来？” “抱歉主管，我在想张伟的事情！” 肖百合实话实说，接着问道：“不过他不是市法院的公设辩护律师吗，怎么去了城北区？” “关于这件事，倒是和他手上的案子有关，应该也和另一位代理律师黎青荷有关系吧，她是夏千月的姨妈，张伟应该是去了青木律所！” 赵春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青木律所，城北区的中等律所？” 肖百合略显意外，因为按照她的想法，张伟虽然人有些渣，但作为律师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对方这么有实力，为什么不选位于东方都中心的十大律所，非要去城北区？ 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千月，让张伟有了靠拢黎家的打算？ “攀关系”，“走后门”、“吃软饭”…… 肖百合的脑海中立马浮现这几个字眼。 “总而言之，你这次的任务是去提醒老方，让他别将心思放在青木的黎青荷身上，多多注意张伟，他才是这次案子中最大的敌人！” “对了，老方是一个能力很强，做事喜欢亲力亲为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上任地区检察官后，还能成为城北区地检署的王牌，你要注意和他的沟通方式，别做些出格的事！” 对于赵春明的提醒，肖百合只能点头回应：“我明白了！” 领命之后，肖百合离开了办公室。 赵春明看着手下离去，眉头依旧紧锁。 …… 城北区，富裕路。 富贵珠宝店所在的街道上。 张伟站在路边，看着那被封锁起来的珠宝店，还有店门口站岗的外勤人员，脸上却有些无奈。 “坏了呀，这里是城北区，不是中环内，我没办法刷脸了！” 这是张伟表情悻悻的原因，城北区地检署都没人认识他，更别说城北区的武协外勤人员了。 张伟又不是执业律师，没有资格证给对方看，要进入抢劫现场调查取证，可有些难度。 不过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或者说靠近一点，看看里头的情况。 张伟缓缓走向珠宝店，几乎站到门口。 “喂喂喂，你什么情况，快点走开，这里是劫案现场，不要逗留！” 果不其然，门口的外勤看到张伟停下脚步朝里头张望，立马开始赶人了。 张伟虽然还想多看一会，但也只能悻悻离开。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当他走到路口时，立马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幕。 整个珠宝店不仅被洗劫一空，放置珠宝的柜台都被砸了，珠宝店的大门被破坏，展示窗也全碎了，玻璃弄得大门口都是。 看上去歹徒出手狠辣，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应该不是汪溪做的，她是珠宝店的店员，在这里干了这么久的活，可能会于心不忍，歹徒做的这么绝，八成不是她！” 从歹徒破坏珠宝店的蛮横来看，绝对不是店员汪溪的手笔，那些柜子对方可能天天都要擦，绝不会像发泄一样，一股脑全杂碎了。 “孔航是什么身份来着，我记得卷宗上写他没有全职工作，好像是兼职在酒吧打工，会不会是酒吧的人得知了他女朋友在珠宝店上班，所以……” 张伟利用发散思维，锁定了当事人孔航的关系网。 既然不是汪溪和孔航做的，那么能够了解到珠宝店，并且有可能作案的人，就只剩下孔航这边的交际网了。 “决定了，明天调查一下孔航的关系网，顺带看一下富贵珠宝店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张伟看了眼天色，就准备启程返回林府。 接下来他还要回去看公示证据，顺带借用一下“二闺女”的黑客技术，找一下监控录像看。 张伟又搭乘地铁，从城北区返回四方门街，等回到林府已经天色渐晚。 给自己和赵潇潇做了一顿晚饭后，张伟在饭桌上提出要调查监控的事情。 “又是找那么多监控，你一个人看得完吗？” “怎么，二闺女这是心疼爸爸，打算帮爸爸的忙了？” 听到赵潇潇这么问，张伟很感动。 这丫头，终于长大了啊，知道关心人了。 “你去死吧，又占本小姐便宜，滚滚滚……” 他的话，自然引起了赵潇潇的强烈不满。 如果不是战斗力实在有限，赵潇潇都想要用手里的筷子狠狠插死张伟了。 “那行吧，二闺女既然不帮忙，爸爸只能自己看咯~” 张伟嘿嘿一笑，继续大口吃饭。 赵潇潇生着闷气，也咬着牙大口夹菜，大口吃饭，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看着“二闺女”生气的模样，张伟觉得还挺可爱的。 他决定，没事就要逗逗她，这样自己的心情也会不错。 当晚，赵潇潇就“进”了城北区的交通指挥中心，将富贵珠宝店附近的监控记录都拷给了张伟。 一想到赵潇潇的黑客技术，张伟顺带让她帮忙调查一下孔航和汪溪的人际关系。 再拿到一些想要的信息后，张伟就开始了“熬夜加班”。 毕竟他可是一个小时能当十个小时用的人，区区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 周二，早晨。 “二闺女，今天爸爸要去城北区查案，午饭记得自己出去吃啊！” “噢~” 门内，赵潇潇已经懒得骂人了，因为她知道张伟脸皮厚，骂了也没用。 反倒是随便应付一句，张伟就不会继续烦她，所以她也不打算浪费这个力气。 一个轻飘飘的“噢”，足以应付过去。 张伟走出林府，再次来到城北区，他目的明确，直奔孔航工作的酒吧。 因为昨晚他对孔航和汪溪做了背景调查，汪溪的交际圈十分简单，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唯独孔航，他上班的地点让张伟有些意外。 张伟再次来到城北大道，并且是那个熟悉的地址，城北大道666号。 不过这次不是“冬姐酒吧”了，而是“新潮酒吧”。 自从冬姐制造假币加杀人被抓之后，这酒吧也就被盘出去了。 一个新买家正好要开酒吧，并且他丝毫不介意酒吧原来老板的背景，甚至觉得原老板的杀人犯背景还能给酒吧增加人气。 所以借着冬姐的名气，这酒吧的生意居然比冬姐那时候还要好。 可惜现在是早晨，新潮酒吧内空空如也，只有几个早值班的员工在打扫卫生，清理晚上客人留下的垃圾。 “你说阿航吗，他是我们酒吧驻唱乐队的贝斯手，你看墙壁上，就有乐队的照片呢！” 一个员工指着墙壁上的几张表演照片，让张伟过去看。 墙上挂着不少乐队表演的照片，孔航在这些照片中，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 “酒吧驻唱乐队有四个人，孔航是贝斯手，乐队还有吉他手、鼓手和主唱，他们的背景我也调查过了，只能说都有作案可能性吧……” 孔航本身就有不良记录，少年时还有偷窃行为，背景绝对不干净。 乐队的其他人也一样，反正他们都是陪审团眼中的坏人。 正因为如此，张伟第一怀疑的也是他们，只能说这有点先入为主的想法了。 他想了想，决定见一见乐队的其他人。 “你说乐队，他们就住在楼上，老板给他们留了一个房间！” 员工告诉张伟，乐队在楼上后，他就走了上去。 不过乐队没见到，他却见到了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的酒吧老板。 新潮酒吧的老板三十岁上下，打扮的和酒吧名字一样，他穿着黑色皮夹克，留着染红的莫西干头，脸上有不好纹身和耳钉。 “阿航，他不是和女朋友去南岛旅游了吗，已经快两个礼拜没见过这小子了，说起来啊，他……” 老板告诉张伟，孔航是一个十分努力的人，每天第一个到酒吧不说，工作还认真负责，乐队其他人经常迟到早退，唯独他一直很准时。 “可能是交了女朋友吧，这小子其实挺努力的，不过你说他被抓起来了，是什么情况？” “富裕路的珠宝店被抢劫了，地检署认为是孔航做的，老板你有什么线索吗？”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阿航去抢劫珠宝店，这种事我都不敢想？” 酒吧老板听到张伟说得，那是瞪大了眼睛。 他凑到张伟近前，小声道：“你可能不知道，阿航这小子自从交了个女朋友之后，就一直想努力挣钱，给女朋友过好日子呢。” “虽然我承认，他确实很缺钱，但我也看得出来，他是想要脚踏实地。不瞒你说，我年轻时也犯过错，并且在监狱里待了几年，所以我更加清楚犯罪的成本，这也是我能够接纳阿航，还有其他一些年轻人的原因，毕竟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呢。” “但我在监狱里别的没学会，看人的本事很准，那些犯错的家伙，他们是不是真心悔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可以给你保证，阿航虽然看着像是不良青年，但他的心地很善良。” “有次酒吧有人闹事，阿航被喝醉的客人打了三拳，但他却压根就没有反击，因为他知道一旦动了手，就成了斗殴。你说这样的人连打人都不敢，怎么可能去抢劫珠宝店呢？” 张伟听到酒吧老板的解释，认真点了点头。 可惜酒吧老板也有不良记录，否则张伟都想要请对方做孔航的品格证人了。 张伟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对了，你们都喜欢叫他阿航吗？” “是啊，我和你说，如果不是看了求职记录，我甚至都不知道阿航的全名。在我们这里，都用外号来称呼对方，阿航阿航叫习惯了，谁知道他姓什么！” “哦，难怪呢，汪溪也是这么称呼孔航的！” 张伟和酒吧老板道谢一声，随后问起了乐队其他成员的事情。 “老板，你觉得酒吧有没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来呢，比如阿航有没有和谁透露过，他女朋友工作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我相信我手下的员工！” 酒吧老板看出了张伟的意图，连忙否决。 “第一，你说抢劫的时间是上周四晚十点半，那可是酒吧高峰期，整个酒吧有一百多个客人看着乐队表演，你觉得他们会分身术吗？” “第二，阿航只告诉我们他交了个女朋友，但对于她女朋友的其他信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这小子就没有带女朋友来过酒吧，我也是你告诉我，才知道他女朋友在珠宝店上班的。” 听到酒吧老板的信息，张伟明白了。 孔航的关系网，显然没有问题！ 80章 吃瘪的肖百合，孔航有大雷 张伟对于孔航关系网的调查，只能说无功而返。 不过这不算没有收获，起码他知道当事人孔航是无辜的。 对于辩护律师来说，没有什么比确认当事人无辜这件事，更加重要的了。 张伟作为一个辩护律师，最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只要你是无辜的，那么必然可以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 反之，如果你真犯了事，那么检方也必然会找到证据判你有罪。 可问题来了。 如果不是孔航的话，那么抢劫犯会是谁呢？ 张伟通过酒吧老板了解了孔航的工作情况，也通过赵潇潇找到了孔航的背景资料。 根据张伟所知，孔航好像还有一个前女友。 不过前女友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张伟虽然很想调查，但前女友一般不会配合。 而且对方在不在东方都，也是一个问题。 张伟想了想，也只能熄灭了继续深挖委托人关系网的打算。 既然孔航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张伟就要重新找线索了。 就在张伟忙着寻找线索时，城北区地检署，也来了一位客人。 城北区。 地区检察官办公室。 方文斌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杯，看着眼前来人。 “地检总部大名鼎鼎的王牌检察官，怎么会来我们城北区呢？” 方文斌虽然面露微笑，但眼中却隐约有些不喜。 因为这里是城北区地检署，地检总部的王牌过来，一准没好事！ 难不成，是来抢案子的？ 毕竟年关将近，大家都缺案子，地检总部曾经也有过检察官去其他地区“协助调查”案子的说法。 甚至他方文斌当年在地检总部时，也去外环的其他辖区“协助办理”过一些案子。 所以大家都知根知底，方文斌对地检总部那一套，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是我想来，是赵春明主管让我来的？” “赵春明让你来‘协助’我查案？”方文斌在查案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显然，他所指的协助和普通人印象中的协助，是两个意思！ 肖百合毕竟是新人，对这里头的规矩不太懂，说道：“赵主管让我告诉你，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能协助你侦办这次的案件！” 好家伙，真是来抢案子的！ 方文斌自认为看出了肖百合的意图，并且对方搬出赵春明的名字来，显然是想让自己开个后门，将这次案子的功劳分出去。 “肖检察官，看在你是新人不懂规矩的份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他当即警告了一句，身姿立即从位置上站起，高大的身形充满了压迫力。 “我要在这里警告你一句，这里是城北区地检署，不是你们地检总部，在这里就得按我说的规矩办，你可以来旁听，但我绝不允许一个外人来随随便便染指我的案子！” “还有，回去告诉老赵，我方文斌不需要他的帮助，别以为随便塞个新人过来，就是对我的帮助，你们地检总部自己不想带新人，还想要来麻烦我，简直可笑！” 这句话，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方检察官，你误会了，我是来提醒你，这次的辩护律师很棘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和我说，我对青木律所了解的很。事实上我和青木律所交过几次手，他们也就一个黎青木能看，其他人还入不了我的法眼！” 肖百合还要说些什么，但她的话却被方文斌直接挥手打断了。 “肖检察官，你可以回去了，预审在明天呢，你要旁听的话明儿赶早！” 这句话，赶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方检察官，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但我真的是来提醒你，那个叫张伟的公辩律师……” “哼，张伟又怎么样，这就是个普通的名字而已，我们城北区法院的门卫老张，他不也叫张伟吗？” 肖百合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方文斌半推半赶着，给直接轰出了办公室。 “告诉老赵，休想染指我的案子！” 最后，他留给肖百合一句警告，直接请后者吃了碗闭门羹。 “这，我……” 肖百合心中有气，银牙紧咬，粉拳攥紧，差点没忍住要暴走。 她好心好意，千里迢迢从总部赶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你要小心对手，结果你居然这样对我。 “好，方检察官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处理这场公诉案！” 她强忍着一脚踹开门，将方文斌打一顿的冲动，同样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这城北区地检署，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正好回去给赵春明复命，并且她决定了，这件案子她要看到底。 …… 周三。 城北区法院。 相比于市法院的规模，城北区法院就小了很多，总共只有三层高。 张伟他们开庭的地方，在法院一层的大法庭。 而且相比于市法院的大法庭，区法院的法庭规模就小了一倍不止。 所幸这次案子的影响不算大，和王雨晴案那种影响力是完全不能比的，区法院的作为足够。 张伟一大早就赶到了这里，并且在准备室内见到了委托人孔航。 至于黎青荷与委托人汪溪，目前还没有到场。 “这些是我去你工作的酒吧拍的照片，我也见到了你的老板，问了他一些情况，可惜他没办法当你的品格证人。” 张伟说着，将一些照片摊开。 “张律师，你去了新潮酒吧？” 孔航也没有想到，张伟居然会调查到自己的工作单位去。 张伟笑了笑，尽责调查一直都是他的习惯。 “对了，有人说你有个前女友，是不是有这回事？” 他连忙问出下一个问题，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听到这个提问，孔航微微一愣，连忙看向四周。 在确认准备室只有他和张伟后，这才道：“张律师，这消息可千万别告诉小溪，她不知道我有前女友的事情啊！” “你这不是给案子增加难度吗？” 张伟嘴角抽了抽，心中一阵无语。 “你要知道，对于检方来说，被告的前女友和前男友，都是最能影响到陪审团的证人，毕竟没有哪个人会比你的前女友更恨你！” “如果我猜的不错，检方一定有过将你前女友传唤为证人的念头，你悄悄滴告诉我，这个女人在不在东方都，如果被检方找到的话，她会不会上庭，并且做出对你不利的证言？” 见张伟的眼神无比郑重，孔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坦白。 “张律师，我前女友确实在东方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在旅游回来的隔天晚上，还见过她……” “what？！” 孔航的话是让张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玩的挺花的，和现女友出去度蜜月后，隔天还去见了前女友。 你丫的脚踏两条船啊！ “你是说，你礼拜四，也就是抢劫案那天晚上，你瞒着汪溪出去见了前女友？” 张伟不敢相信，所以再问了一遍。 “是，是的……” 孔航被张伟瞪着，有些不敢抬头，但还是犹豫着回应。 “那么告诉我，你前女友的名字，我等会要看一下检方提供的证人名单上有没有这个人？” “她姓秋，叫秋甜甜……” 孔航赶紧坦白，但话说到一半，却被张伟抬手制止。 准备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随后以黎青荷为首的女方团队也来了。 “小张，来的挺早啊！”黎青荷作为辩护律师，和张伟点了点头示意。 汪溪作为另一被告也一同进来，随后是汪大洋和汪大海兄弟俩，黎菲菲没有出现，应该是直接去了庭审现场。 双方坐下，不过孔航看向汪溪的眼神，有些躲闪。 张伟知道原因，心里头是有苦说不出。 他的委托人，说不定给自己提前埋下了一颗雷。 “小张啊，等会筛选陪审团，我来提问。而且和你说一下啊，这案子我当发言首席，你就在位子上当次席怎么样？” “大姨要是没问题，我自然不会有意见……” 张伟表面应承着，但没有把话说死。 他言外之意，你黎青荷要是hlod不住，那就别怪我张伟抢了你首席律师的位置。 “那就成了！” 黎青荷没听出张伟的话外音，还暗道这小子挺识相的。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上庭吧！” 看了看时间后，黎青荷第一个起身。 她作为双方律师的代表，带头走向法庭。 张伟和孔航对视一眼，也跟着前方法庭现场。 法庭已经来了不少人，不仅城北区的新闻记者来了很多，而且地检署也有不少新人检察官跟着来庭审学习。 张伟在听证席上，看到了一些城北区检察官，一些武协干员，还看到了青木律所的新人律师，那位给他面试的卓律师也在此列。 张伟本要一眼带过，但却在听证席前排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生。 “肖百合，她怎么也来了！” 看到肖百合，张伟绷不住了，连忙脱离队伍，朝对方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渣男张律师吗，怎么今天来城北区了呢？” 可能是看到了张伟靠近，肖百合坐在位子上，开口调侃了一句。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加上那看渣男一样的眼神，张伟感觉很不爽。 “肖百合，你这是诽谤，我怎么渣了？” 他可不会惯着对方，哪怕这位是地检总部的王牌检察官也一样。 “再说了，我就算要渣，也不会渣你，你肖百合连让我渣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什么！”肖百合果然忍不住，当即就要站起来和张伟“当庭理论”一番。 “行行行，你牛逼，你厉害，别打人啊，你可是检察官……” 见肖百合被自己三言两语挑拨后恼羞成怒，张伟目的达到，也连忙改口示弱。 “不过话说回来，我来这里是为了案子，你来城北区法院为了什么呢，这次的公诉方应该是城北区地检署才对吧？” “哼，要你管啊，我来看看不行？”肖百合此刻在气头上，直接甩了张伟一张冷脸。 “行吧，那为了肖百合检察官，我也会在庭审中加油的，你要记得给我助威打气哟~” 张伟见法官要入场了，调侃了一句后，立马冲向辩方席。 “什么玩意，我会给你加油，你去死还差不多！” 肖百合是万万没想到，张伟居然敢调侃自己。 她本要骂一声张伟自作多情，但一想到方文斌昨天的态度，又陷入了犹豫中。 张伟虽然讨厌，但方文斌的态度更让她不爽。 肖百合觉得，这庭审谁输谁赢都无所谓了，反正无论是张伟还是方文斌输掉，她心里头都高兴。 怀着这样的心情，肖百合准备接下来几天的庭审，都充当着一个前排吃瓜群众。 …… 庭上。 方文斌来了，带着城北区地检署的人到场，并且他还带了一个抱着一堆文件的女助理。 “将新人当狗腿子使唤的家伙，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啊！” 看到方文斌的表现，张伟在心中做出评价。 控辩双方入座。 张伟身边坐着孔航，黎青荷身边坐着汪溪，四人分坐在相邻的两张位置上，感觉有些挤。 “有请尊敬的齐法官入场！” 城北区法院的齐法官，看着得快有60岁高龄了，头发发白，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过齐法官看着人沧桑，但眼神却时不时瞥向辩方席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说明这位老人并非表现出的那般年老力衰。 “哎哟，这快过年了，还要办一件大案，他们还真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啊！”齐法官刚一坐上审判席，就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齐老，前几天推荐给你的针灸师傅，效果怎么样啊？” 方文斌看到老法官，笑着打招呼道。 “哈哈，效果好多了，现在我腿脚也利索了不少，不过等明年开春，我估计也要退休了。这次的案子，可能是我在司法系统里办的最后一件案子了。” 老法官也朝方文斌笑了笑。 这一幕被张伟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有时候，本土作战的人，就会有这种优势。 方文斌和这位姓齐的老法官，看起来交情非浅。 不过推荐一家针灸馆给对方，可不能作为驳回法官的请求，甚至一旦你提出来，还会得罪法官！ 而一旁的黎青花，完全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还在低头看着陪审团的文件。 “那行吧，预审开始……” 齐法官说着，敲了敲锥，看向辩方席：“你们这次有两位被告，所以需要两人的辩方律师分别申明庭辫主张，谁先来？” “法官大人，我方代表委托人汪溪，申明无罪辩护！” 黎青荷看也没看张伟，直接站起来说明。 “法官阁下，我方代表孔航，也申明无罪辩护主张！” 张伟自然也起身补充了一句。 “嗯，明白了，都认为自己是无罪的是吧？” 法官那笔记下了信息，然后朝一旁的庭卫抬了抬手示意。 “请预选陪审团入场！” 在庭卫的宣布下，预选陪审团进入陪审席。 黎青荷再次起身，径直走向陪审席，准备提问。 辩方席只剩下了张伟和两位被告，汪溪和孔航。 其中孔航看着张伟，小声问道：“张律师，你怎么不上啊？” “那是我未来大姨，我怎么敢的啊？” 张伟嘴角抽了抽，赶忙应付了一句。 孔航张了张嘴，倒也理解。 陪审席前，黎青荷已经开始提问了。 “请问，你们认为一对刚度完蜜月的夫妻，隔天就回去抢劫，这件事合理吗？” 听到这个问题，陪审团面面相觑。 而辩方席的张伟，则是张了张嘴，更加无语了。 这黎青荷怎么提问的，这不是直接告诉陪审团，委托人可能做了什么事吗？ 筛选陪审团，虽然有个套路是将庭辫思路灌输给对方，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你就算要证明汪溪和孔航二人不可能隔天去抢劫，也要用隐晦的问题点出来，而不是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他连忙回头，就见听证席上除了卓律师之外的其他青木律师，全都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着，好像黎青荷的言行都很值得他们学习一样。 “艹了，一群新人律师，屁都不懂一个，记这些有屁用啊，难道回去还要写庭审观后感？” 看到这一幕，张伟头都大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卓律师还真下达了写观后感的任务…… 张伟如果知道，一定要“唰唰唰”给他两巴掌。 好的不学，这没屁用的提问学了干嘛？ 黎青荷的提问还在继续，她询问了一个妇女，后者回答说不太可能。 “法官大人，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随后她又点了一位年轻人，对方回答“可能”，并且他告诉黎青荷，自己只需要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想干嘛就干嘛。 “法官大人，辩方驳回这位陪审员！” …… 张伟看到黎青荷的做法，心中有些不喜。 她留下妇女，赶走年轻人，虽然对汪溪有利，但却对孔航不利。 因为妇女的想法相对保守，年轻人想法则比较新潮。 前者会同情汪溪，但却会对拥有不良记录的孔航抱有敌意；而后者则对两个年轻人都抱有理解想法，年轻人反而是对两个被告都有利的陪审员。 张伟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打断黎青荷了。 不能让这女人继续下去了，否则陪审团会对我方极为不利。 81章 王富贵苏醒，孔航坦白 黎青荷还在提问，并且又筛选掉了3个想法新潮的陪审员。 她留下来的，大多是一些在张伟认为偏传统的人。 “张律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孔航好像察觉到了张伟眉头紧锁，连忙小声询问。 张伟是将自己内心关于陪审团筛选的想法，透露了一点出来。 “那怎么办呢，情况是不是对我们不利啊？”孔航一脸担忧。 “错了，情况是对你不利！”张伟却呵呵一笑，纠正了这一点。 “你忘了，这一次控方无法证明你们二人是共同犯罪，并且你们还不是夫妻，所以无法看做一个犯罪整体。哪怕这是一场庭审，但你们两个的罪名也可以完全不同……” 张伟说到此，剩下的就没有说出口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好队友”捅刀子了。 “那张律师，你就不做些什么？”听到张伟专业的分析，孔航脸色差了很多。 “我当然要做些什么，束手就擒可不是我的作风！” 张伟说着，就在黎青荷想要继续问一个问题是，见缝插针：“辩方要补充提问！” 这一声，是成功将黎青荷的提问打断，也让庭上的目光聚集在了张伟身上。 黎青荷面露不悦，快步走到张伟面前。 “小张，你打断我是什么意思？” “大姨，您辛苦了，但我也想提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你让我上去过把瘾啊？” 张伟却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就差将“我是第一次上庭，请你让我上去露把脸”这句话写出来了。 黎青荷沉吟片刻，一想到张伟毕竟也是自己后辈，就心软了。 “那行，不过你问的问题，必须要……” “大姨，我心里有数！” 张伟连忙起身，错开黎青荷，走向陪审席。 至于黎青荷要怎么叮嘱，他不需要听，因为都是废话。 现在轮到张伟提问，他看向陪审席，面露沉思。 因为黎青荷已经用掉了辩方律师剔除陪审员的4次机会，而一场庭审中辩方律师最多只有6次机会。 也就是说，他也只能剔除掉两位陪审员。 看着面前的12人，张伟开始飞速思考。 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既能快速定位陪审员的性格，又能筛选掉对己方不利的陪审员。 就在张伟思考的时候，黎青荷也缓缓坐下。 她打开面前的保温杯，开始喝水补充体力…… 陪审席前，张伟思考了足足有5秒中，这才果断提问： “如果我告诉大家，其实我们的脚下住着地底人，你们相信吗？” 噗 黎青荷将嘴里的水，一下全喷了出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从口袋里取出手绢擦了擦，同时看了看左右，所幸没人看到这一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伟的提问给吸引了过去。 黎青荷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错愕，涨红着脸看向张伟。 地底人，这是什么问题？ 我虽然让你小子上去提问，但也没想到这问题可以这么离谱！ 这问题一出来，作为检方的方文斌都嘴巴张大，处于懵逼中…… 他当了快30年检察官，接触过不少案子，也见识过不少辩护律师的提问，但这么不靠谱的问题还是第一次听说。 听证席上的肖百合也是，她虽然知道张伟的提问有些“天马行空”，有些抽象…… 但地底人是什么鬼，这也是能在庭审中提出来的问题？ 在她身侧位置，青木的卓律师也没有回过神来，身边一群新人更是在问题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集体宕机了。 他们在思考，这问题要不要记下来，可记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地下真的生活着地底人？ 有几个年轻律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脚下地面，有个女生甚至轻微的抬起了脚，生怕踩着底下什么人…… 就在所有人目光的中心处，张伟却云淡风轻，指着一位陪审员提问。 “你相信地底人的说法吗？” “这位律师，你看我像是傻逼吗？” 这个回答，让张伟微微一愣。 居然有人用问句来回答问句！ “那你的答案是……” “当然是不相信了！” 张伟点了点头，特意留意了一下此人，然后再次提问：“那让我看看各位，有相信我说法的请举手……” 陪审席上，所有人面面相觑。 有人想举手，但看到四周没人举手后，也只能悻悻放下。 见没人举手，张伟没有任何意外，因为这就是他提问的目的。 “那么，不相信地底人说法的，请举手！” 这一次，陪审团中，有不少人举了手。 但也有几个人，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都没有举手。 “谢谢举手的人，你们可以放下了。” 张伟感谢一声后，走到一个从头到尾没举手的人面前。 “先生，你为什么不举手呢，难道你相信地底人，又不相信地底人？” “我觉得这个问题就是浪费时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地底人存在！” 此人冷笑了一声，对张伟的提问颇为不屑。 张伟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看向陪审席：“法官阁下，辩方请求7号和15号陪审员离席，感谢他们的参与！” 7号，就是之前反问张伟的人，他也从头到尾没举手。 15号，则是认为张伟的提问是浪费时间的人。 张伟用最后两次机会，将他们给剔除了陪审席。 当他回到辩方席后，看到了汪溪、孔航和黎青荷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张伟，我需要一个解释！” 黎青荷很生气，我给你机会提问，不是让你瞎问问题的，你这不是胡闹？ 被告可是她的侄女，你居然浪费两次筛选陪审员的机会，这不是给案子增加难度？ 张伟无奈，只能解释：“其实我的问题，是有意义的。” “什么意义？”黎青荷压根就不信。 你张伟要是能解释出个所以然来，我黎青荷今天就…… flag还没立下，张伟的解释已经来了。 “其实我问陪审团是否相信地底人的存在，压根就没在意他们会不会考虑这个可能性，他们相信或者不相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要筛选掉的是那些压根就没想过举手的人，这表明他们对于心中认定的事实，完全没有改变的想法，甚至连听一下其他意见的念头都没有。” “而且他们回答问题的表情都太过于冷漠了，是不会理解我们当事人所受委屈的，所以我果断把他们排除了。” “至于剩下的人，尤其是那几位想要举手的人，他们就是我们最需要的陪审员了。” “小张，你这是什么意思？”黎青荷已经在不知觉见被张伟的说法吸引，自己还完全不自知。 张伟则微微一笑：“很简单啊，他们想过举手，就表示他们原因相信一些自己都没办法证实的事，你觉得这世界上谁能证实有地底人的存在呢？” 黎青荷露出恍然之意，她听着张伟的解释，居然没来由的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既然陪审团已经敲定，那么我看看哦……”审判席上，法官也适时的开口。 他翻阅了一下最近法庭的日程表，最后敲定日期：“我们周五开始庭审，由控方率先进行陈述，再之后就看下个礼拜一的时间安排吧，现在休庭解散。” 听到法官的宣判，张伟眉头一皱。 “张律师，你怎么又皱眉头了？”一旁的孔航察觉到了张伟的异样，连忙询问。 “这时间安排不好，对我们很不利啊。”张伟摇着头，有些无奈。 孔航看了眼黎青荷，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这才继续问道：“这是什么说法，小溪的婶婶不是都没意见吗？” “因为她是领导，估计也有段时间没上庭了吧，看不出问题所在。” 张伟笑了笑，朝孔航解释：“如果礼拜五上庭，让控方进行案件陈述，他将一件件证据拿出来，向陪审席说明你和汪溪的抢劫行为，你觉得周末两天，陪审员脑子里会装着什么？” “他们的脑袋里会装着我和小溪是抢劫犯的想法，一直过完整个周末……” 孔航下意识嘀咕了句，立马反应过来。 张伟也不笑了，脸色沉寂：“所以啊，一般周五谁发言，谁就能占据陪审团舆论的优势。陪审员只会记得周末前一天检方告诉他们的内容，而检方只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有罪。哪怕这件事不是真的也没用，因为陪审员才不会管这事对不对呢，他们心里思考最多的问题，是怎么过这个周末。” 孔航看着张伟，心中却赞叹不已，这张律师虽然看着年轻，但感觉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反观黎青花，虽然是青木律所的大领导，却给人一种没什么水平的感觉。 “行了，这件事我也没办法改变，先看看方文斌那边怎么说吧！” 张伟说着，看向控方席。 一旁的孔航，表情也开始紧张起来。 方文斌作为控方，在确认庭审之后，是需要提交证人和证物的公示名单的。 而作为辩方的律师，这名单他们都会拿到手。 “黎青荷，不得不说你们的问题问得很精彩！” 方文斌过来了，并且一过来就“内涵”了张伟的水平。 他说着，将一份名单交到了黎青荷手中。 “咳咳，方检察官，你是不是忘了我？” 张伟连忙出声，提醒对方。 “哦，差点忘了，你们是两个被告，所以有两个辩护律师，得需要两份名单……” 方文斌说着，又将一份名单交到了张伟手中，不过他说话时的轻蔑眼神，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律师是论资排辈的，他就是看不起张伟这个新人。 所幸张伟不打算管他，拿到名单后就开始扫视。 “咦，王富贵怎么在证人名单上？” 当看到名单中一个醒目的名字后，张伟惊呼了一声。 不止是他，黎青荷和汪溪也都表情惊讶。 “哦，差点忘了说了，王富贵醒来了，并且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医院特批他准许出庭作证！” 方文斌冷笑一声，虽然极力控制着表情，但脸上的得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王富贵苏醒了，并且要上庭作证……” 张伟眼珠子转动，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好坏。 “总而言之，公示名单已经交到你们手上了，接下来咱们庭上见真招吧！” 方文斌丢下一句话，笑呵呵的走了，看起来十分自信。 张伟带着孔航，和黎青荷等人再次进入准备室。 孔航等会要回拘留所，所以现在是双方唯一能坐下来商议的时间。 张伟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连忙扫完了名单，并且锁定在了一个名字上。 他回头朝孔航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张律师，难道……” “不错，就是那个难道！” 孔航被张伟传染，也露出了苦笑，并且笑容中的苦涩比张伟更甚。 毕竟这名单一出来，苦的是他孔航，和张伟倒没什么干系。 会议室内。 众人落座。 “王富贵居然醒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黎青荷一直都是主导人，她率先发言，询问汪溪。 后者想了想，道：“我觉得是好事吧，因为王店长对我很好，他一直说自己膝下没个孩子，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女儿一样，他只要不犯糊涂的话，应该不会对我不利……” 黎青荷点了点头，既然汪溪这么说，那么情况还能够控制住。 但张伟却不看好，开口点醒：“我劝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如果检方认为王富贵无法提供有效的定罪证据，那么就不会安排他成为证人了。” “毕竟让一个刚刚受伤住院的老人家上庭，对检方来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万一老人家出个差池，他们检方都要背负一定的责任。” “小张，你的意思是……”黎青荷听后，下意识问了一声。 张伟以丰富的经验，分析道：“我认为，王富贵可能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证言。也只有这样，检方才会冒着大不韪，让他这位时常犯糊涂的老人家上庭。”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不止是黎青荷，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汪大洋和汪大海兄弟，也都感觉到了压力。 更别说当事人的汪溪和孔航，互相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就在此时，张伟却打破了凝重气氛。 他说着，看向孔航，叹气道：“有件事，孔航需要和你们交代一下……” “什么事？”黎青荷下意识问道。 “是关于控方的证人名单中，那位叫秋甜甜的证人，她呀，怎么说呢，应该是孔航的……” 几分钟后，会议室传出了黎青荷的咆哮声。 “你小子怎么敢的啊！” “和我侄女去南岛度完蜜月，回来又去见前女友是吧，你是想干什么！” “分手，必须得给我分手，汪溪你听好了，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应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听婶婶的，案子一结束你就给我和他分手，必须分，一定要分！” 黎青荷咆哮着，汪溪也眼圈泛红。 孔航低着头，摆出一副受训的姿态，不敢直视汪溪。 张伟则是侧头看着会议室的窗户，等待黎青荷发泄完。 至于一旁的汪大洋和汪大海，兄弟俩虽然也对孔航的表现不满，但见对方承受了黎青荷的全部火力，也就没吱声了。 等黎青荷咆哮完之后，张伟才看向孔航，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解释一句。 “婶婶，其实我……” “叫谁婶婶呢，你丫谁啊！” 黎青荷还在气头上，此刻是对孔航怎么看都不顺眼。 “阿姨，不，黎律师，我去见前女友，是为了拿回当初送出去的戒指，那是我爷爷奶奶结婚时用的，是我家的传家宝，我想着将戒指送给汪溪的，真的就是这个原因我才去找了她，你要相信我啊……” “哼，鬼才信你！” 黎青荷冷哼了一声，那是完全不信孔航的解释。 “那你戒指要回来了吗？”张伟连忙插嘴一句。 “没，她说戒指送了出去，就是她的东西……”孔航说着，脑袋已经深深低下去。 听到这个解释，张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你这解释，说实话我都不信，你觉得陪审团会信吗？” 陪审团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蹩脚的话，他们没觉得你小子在扯谎，你就要谢天谢地了。 因为孔航的自曝，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差，会议室的气氛也压抑无比。 “孔航，你需要回去了！” 所幸，门外的拘留所看守来了。 他们要带走孔航，这倒是缓解了会议室的气氛。 “你小子滚蛋吧，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 黎青荷揉着额头，脸上满是疲惫。 孔航自认为有错，看着汪溪，但后者却扭过头，不甩他脸色。 孔航无奈，只能被带离会议室。 “小张，礼拜五见了！”黎青荷也没有继续留下来和张伟商议的打算，带着汪溪匆匆离开。 汪大海追着女儿，连连安慰。 反倒是大姨夫汪大洋，朝张伟点了点头，然后也跟着黎青荷离开了。 “这次的案子，棘手了啊！” 张伟看着离去的黎青荷一行人，感受到了压力！ 82章 三个女婿，方文斌出招 周五，上庭日。 张伟早早起床，给楼上二闺女做好早饭后，就准备去赶早开庭。 出了门，结果正好遇到出来晨练的张心舞。 “小舞姐，早啊~” 张伟打着哈欠和对方打招呼。 临近年关，眼镜男黄毛等人，都先后回了老家。 所以张氏武馆很冷清，里头除了张心舞和卢妈，就没什么人了。 张心舞的弟弟张心炎，偶尔会来武馆，但都被张心舞一顿教训，闹的鸡飞狗跳。 正因为如此，每天一大早，张伟都能看到张心舞独自一人在晨练。 “张伟，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 张心舞看到张伟，尤其是看到后者脸上那两坨黑眼圈后，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别提了，看了一天监控录像，还扫了一天的文件……” 张伟没办法，礼拜三才拿到公示名单，他需要扫单子上的每一件物证，调查每一位证人的背景。 甚至于，他还拜托赵潇潇将案发时间前后几小时，富贵珠宝店附近几条街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并且熬夜全部看完了。 连续的加班加点，甚至不惜使用金手指后，他这才看上去这么没精神。 而今天就是开庭日，他还需要一大早赶场。 这让张伟又回想起了前世，自己还不是大律师的时候，为了一个委托人辛辛苦苦打官司，每天累死累活跑断腿的日子。 这日子虽然苦逼，但一旦赢了官司，却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自从他开了律所，收拢了一大批手下之后，就不曾体会过了。 “小舞姐，我得去赶上庭了，先走了啊，拜拜……” 张伟看了眼时间，连忙和张心舞道别。 “嗯嗯，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张伟，注意别累着了……” 看着张伟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张心舞注视许久，直到前者消失在正东门拐角，她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 城北区法院。 当张伟来到这里时，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地检总部检察官肖百合。 肖百合今天穿着正统职业装，双手交叉与胸前，气场倒是十足。 她乌黑明亮的秀发在清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光亮，吸引着附近上班族的目光。 “肖大检察官这是在门口专门等着我？” 张伟几乎是迎着肖百合的视线，走到对方面前。 “当然，我要看你今天怎么被人打脸！”肖百合的回应，就显得冷漠了许多。 你这女人，巴不得我死是吧？ 张伟想着要不要怼回去，但肖百合却一改之前凌厉，话风一转。 “提醒你一句，那方文斌可不好对付，他和我们的主管赵春明是同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你在担心我？” 张伟微微一愣，这女人居然会好心提醒自己，这不科学啊？ “哼，少自作多情了，我会关心你个渣男？” 肖百合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你输在城北区的手里，能打败你的只有我肖百合，在这之前你就给我好好表现吧！” 她说完也不等张伟回答，直接进了区法院，显然是打算趁早去听证席找一个好位子看戏。 张伟撇了撇嘴，也只能在去法院门口等待。 所幸这一次的案子影响远没有王雨晴案那么大，城北区法院的门口，倒是没出现多少媒体记者。 他们就算来了，也大多是直奔法庭，压根没想着采访张伟这个当事人律师。 孔航很快来了，在武协人员的陪同下，和张伟打了个招呼，就去会议室准备。 等过了一会儿，黎菲菲开着车也载着黎青荷一行人来了。 车上，汪大海和汪大洋兄弟俩，一左一右陪着汪溪，黎菲菲和黎青荷则是从正副驾驶位上走下。 “小张，来的挺早！” “大姨您也是，咱们……” “进去再说！” 张伟想说些什么，但黎青荷却丢下一句话，发号施令般带着人直奔会议室。 张伟又撇了撇嘴，心里头略有不爽。 看起来黎青荷还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新人，一个菜鸡律师，以及自己的晚辈。 “希望你的态度，别影响接下来的庭审吧！” 张伟嘀咕了一句，只能跟上。 当他进入会议室，却发现里头的气氛有些压抑。 黎青荷摆着扑克脸，坐在主位上看文件，一言不发。 汪溪正在低着头和父亲汪大海说话，汪大洋站在一旁，黎菲菲则是低着头玩手机，对这里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孔航坐在汪溪对面，几次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摄于黎青荷的压力，始终不敢开口。 “这气氛就有些不对，庭审前不交流，还怎么商议对策啊？” “而且大姨啊，你现在看得居然是证物公示名单，感情你昨天都没怎么做功课啊？” 张伟眉头紧皱，有些不满黎青荷的态度。 黎青荷确实没看名单，不过她让手下人看了，并且给她做了个汇报。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有手下人可以差遣。 黎青荷草草翻阅了名单后，这才抬头看向孔航。 “名单我看过了，现在商量一下对策吧！” 张伟连忙坐下，等候黎青荷指示。 黎青荷扫了一眼左右，这才道：“目前检方的证据，没办法直接证明抢劫犯就是你们俩，接下来就要看证人证言的可信度了！” “你们对于检方提供的证人，有什么想法吗？” 汪溪抬起头，看着黎青荷，但却摇了摇头。 孔航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现在只想和汪溪单独说些话，黎青荷显然不给机会。 “既然没什么说的，那就上庭，看看检方第一轮会出什么招！” 黎青荷当先离开了准备室，前往法庭。 孔航故意走在队伍的后面，乘机想要靠近汪溪。 “你小子和我女儿保持点距离，你还不是我家的女婿呢！” 但他的小动作，却被汪溪的父亲汪大海阻止了，态度很不友善。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海洋张了张嘴，可惜欲言又止。 而且大哥嘴里的“女婿”二字，显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女婿吗？”张伟嘀咕了一句，蓦然想到了黎青花对自己的态度。 这年头，女婿难当啊…… 汪大海带着汪溪，率先进入法庭现场。 张伟三人，却留在了外面。 “大姨夫，你这是……”他看着汪大洋，一脸不解。 可此时的大姨夫，只是拍了拍孔航的肩膀：“小伙子，我懂你，他们不待见你，但我理解……” 张伟瞬间明白了，也拍了拍孔航的另一只肩膀：“谁让咱们三个，都是不受待见的女婿和准女婿呢……” “我也懂你！” 这一刻，孔航、汪大洋和张伟三人，或者说三个女婿，居然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汪大洋不受黎家人待见，张伟不受夏家的岳母待见，孔航则不受汪家人待见。 也就只有他们三个，才能明白对方心里的苦。 浓浓战友情，就在此时诞生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我明白了！” 孔航郑重点头，心中原本的烦闷，再看到汪大洋和张伟后，也都彻底消失无踪。 人生难得遇到能理解自己的人，真是一大幸事啊！ 他们三人，先后进入法庭现场，走向各自的席位。 汪大洋是听证席，孔航和张伟则是被告席。 控方也随后入场，方文斌依旧带着新人女跟班，位置是控方席位。 张伟看到，方文斌的嘴角一直挂着笑，他断定对方一定找到了可以定罪的线索。 这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张伟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看过所有的公示名单，并没有发现关键性证据。 如果不是证据，那就是证人的证词了！ 王富贵，秋甜甜！ 这两个名字，让张伟无比忌惮！ 可能二人都会做出对当事人不利的证言。 张伟认为最坏的打算，就是二人都指证孔航，那他基本就难了。 所幸张伟就算内心慌得一笔，表面也不动声色，起码孔航是没看出任何异样出来。 一个优秀的律师，必须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这样就算当事人慌了，你也要以镇定的表现稳住对方。 如此想着，张伟镇定坐下，等待起来。 听证席上，人陆陆续续到来。 青木律所的新人律师们也赶到了，在卓律师的带领下，开始了“学习”大业。 一旁的肖百合看到这一幕，心里都开始乐了。 这群新人估计是没看过张伟的庭审，你们是学不来滴~ 很快，庭审时间到了。 随着陪审员和庭卫进场，法官衣着黑色法袍，走入法庭。 “有请尊敬的齐法官入场！” 老法官今天的精神不错，步伐比礼拜三时快了不少。 他上庭后坐下，朝众人笑道：“今天进度快点吧，我还等着回家抱孙子玩呢……” 陪审席笑了，方文斌也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觉得齐法官的笑话很逗。 黎青荷一言不发，张伟表情依旧淡定，也没有学方文斌去附和老法官。 “行吧，那就开始吧……” 齐法官说着，指了指辩方席，然后向陪审席说明：“今天的庭审有些特殊，虽然是一场庭审，但被告却有两位。而且检方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二人是一个犯罪主体，他们也不是合法夫妻，无法共同受审，所以你们需要对两位被告汪溪和孔航分别做出判决，各位都明白了吧？” 陪审员们都下意识点头，显然有些人是明白了。 “那行，控方进行案情陈述，方检察官，交给你了。” “好的，齐法官！” 方文斌率先上庭，传唤第一个证人。 对于刑事案件，一般第一个证人都是武协调查科的干员。 这位干员姓赵，负责侦办此案，是城北区调查科的一位组长。 “赵组长，请你向我们描述一下，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好的。”赵组长点头，开始陈述： “上周四晚上10点30分，我们接到协调中心的紧急通知，我区富裕路发生抢劫案，店内警报器触动，所以我们火速赶往现场。当我们在10点45分到达富贵珠宝店时，歹徒已经离开，现场一片狼藉，而店主王富贵更是昏倒在地，额头遭受重击，他的头一直在流血，我们立刻将他紧急送往医院救治，同时开始了现场勘查工作……” “根据监控录像现实，抢劫发生的时间只有短短11分钟，歹徒在这11分钟内，洗劫了珠宝店内大部分值钱首饰，并且将内部保险柜打开，输入密码后取走了里面的所有现金……” 张伟开始记录，将武协调查科提供的证词，一字不漏的记载了笔记本上。 而一旁的黎青荷，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在记录。 不过后方听证席上，包括卓律师在内的新人律师，则是和张伟一样，开始奋笔疾书。 显然，她又是让手下人帮自己做事。 就在张伟记录中，赵组长的陈述终于说完，方文斌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赵组长，以你二十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这歹徒是临时起意，还是预谋已久？” “很显然是有预谋的，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快了，无论是挑选珠宝首饰，还是输入保险柜密码，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失误，这一点一般的劫匪很难做到。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预谋作案，很可能是惯犯，或者有可能是十分熟悉珠宝店布局的人。” 听到赵组长的发言，陪审席上对被告二人都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熟人作案，谁是熟人？ 那自然是身为店员的汪溪，和她的男友孔航了。 “大姨？”张伟小声嘀咕了一句，提醒黎青荷。 黎青荷也看向张伟，没有任何表示。 前者心里头还在思考，你小子喊我干什么，没看到证人还在陈述吗？ 张伟心中却有些无语。 人家都这样说了，就差将“你们委托人就是犯人”这句话说出口了，你怎么不反对一下意思意思？ 这不是典型的引导证人推测吗？ 虽然赵组长是城北区武协的老调查员，可以充当专家证人，但你好歹打断一下啊，断一下对面的节奏不行吗？ 黎青荷对于张伟的伎俩，自然不熟悉，她没有打断赵组长的发言。 证人的陈述还在继续。 “赵组长，你刚刚提到了保险柜，那么请问现场鉴证科的同事，是否有所发现呢？” 赵组长想了想，看向陪审席：“保险柜是八位数密码制式，王富贵将保险柜设置成了每个礼拜更换一次密码，八位数随机生成。歹徒打开保险柜的动作十分流畅，我通过监控记录看到他只输入了一次密码就成功了。” “哦，据我所知，唯一知道密码的人，除了被袭击的店主王富贵，就只剩下了被告席上的那位了吧？”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你说的正确！” “大姨，反对一下啊！” 张伟见方文斌引导陪审员，连忙小声提醒了一句。 “反对，控方律师在自问自答！” 黎青荷终于有所反应，连忙起身。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方文斌朝黎青荷笑了笑，连忙道歉。 不过他心中却在冷笑，你黎青荷果然水平不行，要是你大哥黎青木过来，刚才第一个问题时，就应该打断我了。 “赵组长，请问监控记录还告诉了我们什么？” “监控记录提供的信息不多，因为两个劫匪都穿着黑衣服，戴着手套，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我们通过身材体型对比，还是发现二人的一些信息。” “那么，你们掌握的信息是……” “劫匪两人是一男一女，我们通过男性劫匪破门时与门框高度的对比，确认他的身高在174-178之间，女性劫匪则对珠宝非常了解，因为她进入柜台后，只动了那些名贵珠宝，却对一些不值钱的珠宝无动于衷，显然劫匪拥有极强的目的性，对珠宝店也非常了解！” 这一次，陪审员对汪溪和孔航的怀疑，几乎是毫不掩饰了。 张伟看了孔航的记录，他身高176，完全符合男性劫匪的身高条件。 而汪溪更是珠宝店的女店员，肯定非常了解自家店里珠宝的价值。 换言之，这赵组长一人，就几乎佐证了汪溪和孔航的犯罪可能。 “谢谢赵组长的回答，我没有问题了！” 方文斌露出自信笑容，朝齐法官，还有张伟和黎青荷点头示意。 张伟下意识的想要站起，但黎青荷比他更快。 张伟无奈，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只能落了回去。 “证人，你刚才说劫匪只用了11分钟就完成了抢劫，并且还打伤了店长王富贵对吗？” “是的！” “而且你说，歹徒很有可能是惯犯对吗？” “是的！”赵组长点头，并且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有可能是熟人。” “我想请问你，普通人有没有可能在11分钟内完成这次抢劫，就是你说的将店内的名贵珠宝洗劫一空，并且立刻溜走，甚至让你们调查科都追不到踪迹？” “如果劫匪提前安排了逃跑路线的话，完全有可能！” 听到赵组长的回答，黎青荷并不意外。 她指着自己的侄女说道：“我的当事人汪溪，只是一个普通的店员，她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并且前一个礼拜一直都在南岛旅游，上周三晚上才回到东方都，你觉得这样一个人，能够完成这次专业性的抢劫犯罪吗？” 赵组长看了眼被告席上的汪溪，心中倒是不好判断。 “也许可能吧，如果提前演练几遍的话，应该时间上差不多……”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认是不是她，而且这都是基于你自己的判断，没有直接证据？” “你可以这么说吧，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黎青荷见陪审席对自己的提问产生了疑惑，满意地点了点头。 “针对这位证人，辩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她说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张伟则是张了张嘴，脸上无比郁闷。 我也是辩方啊，我还有一些问题呢！ 大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把我忘了？ 而且不是我说，你的提问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 83章 王富贵上庭，黎青荷背刺（上架1更） 所幸黎青荷将张伟忘了。 但齐法官没有忘。 “咳咳，小伙子，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想要问问题吧？” 他在审判席上看着张伟，提点一句：“你也是辩方律师，上来吧。” “多谢法官阁下提醒，我确实有几个问题要问！” 张伟感谢一声，连忙走到赵组长面前。 陪审席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辩方会有两轮提问，但一想到开庭前法官说的话，也就释然了。 两个被告，自然可以请两个律师上庭。 张伟站在赵组长面前，和对方点头打了声招呼后，开始提问。 “赵组长，我想请问，既然你们接到了报案，并且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请问你们为什么没有追上劫匪呢？” “我说了，我们赶到现场时，劫匪已经逃走了。” 赵组长反倒是一脸不解，并且补充了一句：“结案发生的时间是晚上10点30分，我们接到调度中心的报告，赶到时已经过了15分钟，劫匪只用了11分钟就完成了抢劫。” “你的意思是，这中间的4分钟，犯人已经逃出了你们的追捕范围？” “是的，所以我认定，犯人很可能提前做好了周密的计划……” “所以说，他们很可能是惯犯，对吧？” “也许吧。” 见张伟抢话，赵组长并没有否认。 虽然对于保险柜的了解，让他推断是熟人作案，但后续的逃跑路线，更让他倾向于惯犯的说法。 张伟继续提问： “我的同伴，也就是黎律师提出劫匪作案的时间是11分钟，她认为11分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你也给予了一定的肯定。” “现在我认为，依靠着4分钟的逃跑时间，就甩开了武协的追捕，这才是普通人办不到的事情，你觉得呢赵组长？” “反对！” 控方席的方文斌坐不住了，立马反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而不是进行有效陈述！” 但张伟早有准备，看向审判席，立即反驳：“法官阁下，之前的陈述阶段，控方就让赵组长进行过多次推测，辩方可没有提出过一次反对。而且我认为赵组长是办案老手，完全可以充当专家证人吧？” “你说得对，反对无效。” 齐法官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朝控方席说道：“方文斌，你和赵组长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吧，他的调查经验你还不清楚吗？” 方文斌无奈坐下，但看向张伟的目光却有了一丝变化。 很少有新人律师敢在庭上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这叫张伟的小子确实有些本事。 “不过也仅此而已，你小子可能不知道，你们已经掉入我准备的陷阱中了！” 方文斌虽然坐下了，但却自信满满，因为他早已在暗中准备了详细的应对计划。 “赵组长，请你回答我刚才的提问。” 赵组长看了眼方文斌，然后说道：“确实如你所说，犯人拥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很可能是惯犯。” “谢谢你的回答，我相信你们城北区调查科也对我和黎律师的委托人进行了充分的背景调查，你认为两位被告拥有这样的反侦察能力吗？” “他们……” 赵组长看了汪溪和孔航一眼，虽然他的内心很想反驳，但出于职业操守，他只能承认。 “他们没有这样的反侦察经验。” “谢谢赵组长，你的回答可算是帮了我们的委托人一个大忙啊！” 张伟朝赵组长笑了笑，算是聊表感谢。 他的提问也让陪审席上的12位陪审员，对汪溪和孔航有了些许的改观。 “我的提问到此结束！” 张伟见目的达到，走回了辩方席。 “齐法官，我方要补充提问！” 就在此时，方文斌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手中握着一份文件，走到赵组长面前。 “赵组长，鉴于刚才辩方律师的提问，你说犯人拥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这些都是基于你的经验所作出的推断对吗？” “是的！”赵组长点了点头。 “很好！” 方文斌翻开手中文件，问道：“在你们武协公开的逮捕报告中，提到了这么一段，‘基于现场物证’所以你们逮捕了被告之一的孔航，我想知道你们所谓的物证是什么？” 赵组长虽然知道方文斌是故意这么问的，但还是向众人解释：“物证就在公示名单上写着，控方证物13号，是一顶棒球鸭舌帽。” 方文斌立即回头，眼神示意助手。 后者从一个公文箱中取出了被封存在塑料袋中的证物，一顶鸭舌帽。 “这帽子，不是我的吗……” 看到帽子的瞬间，被告席上的孔航微微有些疑惑。 “赵组长，请问这帽子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是在犯罪现场发现的，监控录像显示，男性犯人当时戴着这顶帽子抢劫了珠宝店，并且在殴打店主王富贵的时候，帽子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所以留在了犯罪现场。” “那么请问，这帽子上你们有提取出指纹吗？我知道很多人会奇怪，这样的帽子能不能提取到指纹，所以请你告诉陪审员，告诉大家，就当给在场的人科普一下了。” “没有问题。” 对于方文斌的提问，赵组长倒也没有隐瞒。 “这帽子上是可以提取指纹的，提取指纹的方法主要有物理提取法跟化学提取法。化学提取主要用到硝酸银等化学制剂，适合的客体就是衣服之类的渗透性客体，我们通过这个方法，在鸭舌帽上提取到了嫌疑人孔航的指纹！” “不仅如此，我们还拥有孔航去旅游前在机场的等候的照片，照片上显示他当时戴的就是这顶帽子！” 方文斌听后大喜，对法庭书记员指示道：“请记录，调查科赵组长指证被告孔航，犯人在现场留下的鸭舌帽上，有他的指纹存在！” 问完这个问题，方文斌也结束了补充提问。 张伟看到庭上二人一问一答的表演，忍住了想吐槽的**。 你俩搁这儿给我演戏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暗地里早就确认了证物的存在。 至于那顶鸭舌帽，张伟早就在证物名单中看到了，可惜有指纹这一点，他是没办法否认的。 他只能动作轻微的凑到孔航身侧，问了一下鸭舌帽的情况。 “那顶帽子，我在去南岛旅游的时候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孔航的回答，显然没什么屁用。 陪审员更加不可能相信这个解释。 现在的情况就对被告十分不利了。 张伟可以肯定，方文斌早就将帽子和孔航登机时的照片准备好了，就算自己提出异议，或者黎青荷提出其他的问题，他也会将证据甩出来，打他们的脸。 对方早就等在这里了。 现在的情况对张伟一方很不乐观，连带着陪审团都受到了影响，看向孔航的眼神很不善。 同样的，张伟发现汪溪和黎青荷看向孔航的眼神也带着怀疑。 可能是之前，孔航坦白了陪前女友的事，让她们觉得孔航确实有作案可能性。 自己人都不信任对方了，这感觉可不妙。 “控方要传唤第二位证人上庭！” 控方席上，方文斌再次站起。 现在还是控方的案件陈述阶段。 “控方传唤本案受害者，同时也是富贵珠宝店店主的王富贵上庭作证！” 来了！ 王富贵来了。 张伟和黎青荷，同时看向法庭大门。 在庭卫推开了大门后，一个老人在庭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了证人席。 他满头白发，身形佝偻，额头上包着纱布，双眼有些浑浊。 当他走上证人席时，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周，表情有一丝呆滞，一丝木讷。 “证人你好，我是方文斌，你还记得我吗，我去医院看望过你。” 方文斌走到他面前，大声打招呼道。 “啊？”老人，也就是王富贵喊了一声，好似没听清。 “王大爷，我是方文斌，你还记得我吗？” “你……哦，我记得，在医院看到过你……” 王富贵仔细看了几眼方文斌，立马认出了他。 “那就好，王大爷，请问你还记得你被人打了的这件事吗？” 方文斌说着，指了指自己额头，做出了一个被敲打的动作。 “当然记得了，可把我气得啊，那两个小瘪犊子，把我的店都毁成什么样了，看到你们给我的照片，我都不敢多看……” 王富贵露出了一副伤心的表情，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王大爷，请你和我们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好不好？” “哦，知道了！” 王大爷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忆： “那是上个礼拜的事儿，那天我记得来了不少客人，平日里都是小溪帮我一起接待的，可她那天不在啊，只能我一个人忙活了，我的老腰哦，都快坚持不住了，现在我都还有点疼呢……” “大爷，这个可以省略掉，您的腰就别提了……” 方文斌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陪审席上，也传出了一阵笑声。 “哦，哦，哦，我知道了，不提我的腰了，就说那天晚上的事对吧？” “我想想啊，那天我实在是太累了，白天接待了那么多客人，可把我累得儿，所以晚上我就想在后面躺一会，不过我锁好了门的，我就在办公室里眯着睡了过去吧。” 王富贵像是回忆一般，用有些含糊的语气道：“我不记得睡了多久，就记得耳边听到了几声响，好像是玻璃碎了，还是门坏了，反正动静很大。这可把我吵醒了，我就立马打开门看看，好家伙，两个小瘪犊子在我店里抢劫，他们还把我的门都敲碎了，可把我气的啊，我当时就按了房间里的警报。” “本来我以为可以吓跑他们的，结果有个瘪犊子直接跑进了房间里，拿着一根棍子就往我头上敲，那下手可真狠啊，我差点以为自己一条老命要没了呢……” 王富贵说着，朝四周看了看，结果看到了被告席上的汪溪。 他眼睛微微一亮，立马挥手打招呼：“哎，这不小溪吗，你咋回来了呢，你不是说要出去旅游吗？” 方文斌满头黑线。 黎青荷和张伟一阵无语。 陪审席上的笑声更欢快了。 就连审判席上的齐法官，看到这一幕后都忍俊不禁，不过他更多的是沉思。 如果他老了的话，会不会变成和王富贵一样，在法庭上也犯糊涂呢。 “嗨，小溪啊，出去玩得开不开心啊？”王富贵就像是忘记了法庭的存在，直接朝汪溪挥着手。 后者也只能勉强举手，在庭上所有人的注视下，尴尬地回应王富贵。 “反对！” 但也就在此时，黎青荷却突然起身反对。 张伟看到这一幕，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大姨，你可千万别上头啊，千万千万别给陪审员留下欺负老弱病残的印象……” 黎青荷听不到张伟内心的惊呼，而是站起来反对道：“法官大人，证人都老糊涂了，怎么可以上庭作证，他的证言不可信！” 齐法官虽然有些不忍心，但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黎青荷说得是事实，王富贵显然犯糊涂了，前言不搭后语。 “你个小娃娃说什么呢，我怎么老糊涂了！” 听到有人谈论自己，还骂自己老糊涂，王富贵忍不住了。 他指着黎青荷的脸骂道：“我才没有老糊涂呢，那天晚上的事，我可清楚的记得！” 一旁的方文斌听后，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立马插话：“王大爷，那天晚上你记得什么，快点告诉我们吧！”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那天那个小瘪犊子打了我之后，旁边那个女娃娃好像不高兴了，并且喊出了他的名字！” “大爷，她说了什么？”方文斌再次出身。 “那女娃娃的原话，我记得是这样的，她说‘孔航不要打他了，你会把他打死的’……对，就是这句话，我清楚的记得呢！” 此言一出，陪审席上的所有人，全都望向了被告孔航。 张伟心里头，“咯噔”了好几下。 这尼玛，你个老糊涂怎么关键时刻不糊涂了呢，这句话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感谢证人的证言，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提问的了！” 方文斌看到王富贵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并且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一脸满足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富贵则是在回答完后，茫然的看着四周，好像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既然控方结束提问，那么就轮到辩方交叉质询了。 理论上，张伟和黎青荷都可以提问，但张伟却有不同意见。 “大姨，我建议是别提问他，因为这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话还没说完，黎青荷就直接站了起来，走向证人席。 张伟一阵无语。 你丫的是真不怕死啊，还是说你打算……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袭来。 “请问证人，你说你看到了两个犯人是吧？” “啊？” 面对黎青荷的质询，王富贵却眨了眨眼，有些听不清。 黎青荷绷着脸，加大了分贝：“证人，我是问你，是不是看到了犯人？” “哦，你说犯人啊，我没看清，他们都穿着黑衣服，那难得还戴着顶帽子，帽子还挺丑的……” “那你听到了声音对吧？” “嗯嗯嗯，对，听到了，要不是那女娃娃喊了一声，我估计要被那瘪犊子打死了，现在我头还疼呢！” 王富国说着，指了指额头上的纱布，那里就是被打的伤口。 “那你听到了女犯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你觉得耳熟吗？” “耳熟？” 王富贵一脸不解。 但张伟好像听出来了黎青荷的用意，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汪溪。 他要看看，这位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过汪溪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黎青荷的打算。 “张律师，小溪婶婶是打算问什么啊？” “她啊，我猜她打算背刺我们吧！” 孔航不解，张伟却脸色一沉。 庭上，黎青荷再次提问。 “王大爷，你应该认识小溪吧？” “当然了，小溪一直在店里帮我，我把她当自己家闺女呢！” “那我问你，如果小溪说话，你是不是能够立马就听出来？” “当然了，小溪的声音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和她几乎天天碰面，能不熟吗？” “那那个女犯人，她的声音是小溪吗？” 王富贵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小溪，如果是的话，我第一时间就能听出来！” 此言一出，全场了然。 被告之一的汪溪，很可能是冤枉的。 而王大爷又指证了另一个被告孔航，那么很可能就是孔航和另一个女人动的手。 反正汪溪不是犯人，这一点已经明了。 “谢谢大爷了！” “法官大人，对于这个证人，我已经没有问题了！” 黎青荷听到这个回答，终于露出笑容，一脸满意的走回座位。 “张律师，你呢？” 见法官提问，张伟却摇了摇头，不想继续纠缠王富贵。 “张律师，你怎么不问一些问题啊？” 感受着全场看向自己的不善目光，孔航此刻慌了。 张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你要学会自己默默承受。我告诉你，这一招叫做背刺，会让人扎心的疼！” 他说着，看向了黎青荷。 可惜后者扭过头，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这位大姨，看起来是真打算抛弃张伟和孔航了。 84章 秋甜甜指证，张伟与黎青荷撕破脸（上架2更） 张伟也没有想到，黎青荷背刺了自己。 她对王富贵的提问，明着是保护汪溪，但暗地里却是背刺孔航和张伟。 而做出了这样举动的黎青荷，甚至压根就没有打算和张伟解释一句。 亏得张伟还亲切的喊对方大姨，这个大姨真是一点也不靠谱啊。 “哈哈哈，居然是这样，居然是队友的背刺……” 听证席上，肖百合乐了。 她虽然喜欢看张伟吃瘪，会觉得这很有趣，但没想到今天的庭审会这么有趣。 张伟不是被方文斌压制，而是被自己的“同伴”背后捅刀子了。 她要是知道这黎青荷是张伟的未来大姨，估计都要笑得原地打滚了吧。 不行，要矜持…… 要憋住不能笑，表情不能太夸张，我可是地检总部来得检察官。 肖百合虽然在极力克制，但疯狂上扬的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看张伟吃瘪，她第一次感觉这么爽，连带着从方文斌那里受到的烦闷也烟消云散了。 庭上。 齐法官也看出了辩方两位律师的矛盾，不过他不会提醒二人，因为他没有这个义务。 他唯一的义务，可能就是主持这场庭审了。 “控方还有证人需要传唤吗？” “当然，法官阁下，辩方准备传唤第三位证人！” 方文斌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黑色西装，看向黎青荷和张伟的目光，充斥着怜悯。 现在你们就已经开始闹矛盾了，等会这个证人出来，看你们怎么办！ 他估计，等这个证人上庭作完证，黎青荷一定会对张伟捅刀子的！ “控方传唤证人秋甜甜上庭作证！” 听到这个名字，张伟神情依旧淡定。 但除了他之外，辩方席上的孔航、汪溪和黎青荷，全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 汪溪的神情带有愤怒，黎青荷则是鄙夷。 孔航的反应最为夸张，眼中充斥着懊悔、不甘和无奈。 所幸他没有慌，这一点让张伟很满意。 很少有男人在面对前女友时，能够表现不慌的，尤其是对方还会上庭作证来指证自己。 这说明孔航真的没有做亏心事。 如果他慌了，并且被陪审团看到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而就在庭上所有人的注视下，秋甜甜上庭了。 秋甜甜虽然听名字很甜，但她不是一个长相也很甜的姑娘。 她留着紫色的莫西干发型，画着黑色的眼影，身上穿着黑色外套，黑色皮裤，染着五颜六色的指甲。 这风格，让张伟不自觉的想到了新潮酒吧。 “等等，新潮酒吧……” 他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几张在新潮酒墙壁上挂着的照片。 在这些照片中，出现了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人，好像正是面前的秋甜甜。 “证人，请和大家说明一下你的身份！” 秋甜甜上庭后，方文斌立刻提问。 “我是秋甜甜，是那个男人的前女友！” 她说着，抬起手指指向孔航，同时不屑得笑了一声。 “前女友”这三个字，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再搭配上对方这“非主流”的发型和装扮，不对年轻的不良情侣造型，就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勾勒了出来。 “证人，你是主动联系我们城北区地检署的，所以我想请问，鉴于你与被告之一孔航的关系，你上庭是要告诉大家什么信息呢？” “我想说，这孔航就是一个虚伪的男人，或者说他就是一个人渣！” 秋甜甜一开口，语出惊雷。 陪审席上，不少已结婚的人是露出了然。 但一些未结婚的，则是一脸诧异和怀疑的看着孔航，他们不明白这家伙做了什么，让一个女人在法庭上这么指证他。 “反对！” 这一次，是张伟站了出来。 既然黎青荷都背刺了自己，那么他也不打算给自家这位大姨面子了。 他的委托人是孔航，而不是黎青荷身边的汪溪，所以他的一切庭上行为，都要为孔航争取最大利益。 “证人的指证模糊，现在是控方的案情陈述阶段，但‘人渣’二字并非具体陈述！” “反对有效！”齐法官点了点头，看向证人席。 “请证人在陈述时不要带有任何主观情绪，你的发言将会影响到陪审团对两名被告的判决，请你谨慎发言！” “抱歉，齐法官，是我提问的不够具体，才会引起这样的结果，我替证人向各位道歉。” 方文斌还是展现出了足够的风度，代替秋甜甜道歉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接着提问： “证人，你用‘人渣’这个词来描述被告孔航，是因为他做的什么事，才让你有了这样的认知，可否方便具体和我们讲一讲呢？” “他最近几个月一直在骚扰我，不仅打我电话，还偶尔上门找我麻烦！”秋甜甜指着孔航，一脸鄙夷的说道。 这一刻，孔航如坐针毡，不仅有来自陪审席上的目光砍过来，甚至身边的汪溪都眼神不善了。 张伟悄悄凑上来，指了指证人席，问道：“这女人什么情况，你真和她说的一样，还在纠缠着她？” “也不能算是纠缠吧，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我要拿回戒指，所以就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约她在酒吧见面，商议戒指的事情。”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拿回戒指，因为小溪说自己一直想要个订婚戒，所以我就联系了她……” 这件事张伟是知道的，之前孔航坦白了，但没透露详情。 现在人家前女友上庭作证，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这会给陪审团留下孔航吃锅望盆的渣男形象。 一旦孔航的形象在陪审员之中定型，那么再多的辩解都没有用了，陪审员很难会相信一个渣男是无辜的。 证人席上，秋甜甜还在指证孔航。 “他不仅打电话骚扰我，而且还要约我去酒吧，在酒吧她还想灌醉我呢……” 四周不善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辩方席上的汪溪和黎青荷，眼神几乎都要杀人了。 张伟眼神询问了一下，孔航叹了口气。 “是她主动要喝酒的，说看了我心里头生气，喝点酒就不那么气了……” 对于孔航的解释，张伟是相信的。 但他相信没用，得让陪审团相信才行。 而现在，在陪审团的眼里，孔航已经成了一个十足的渣男。 交了新女朋友，还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多次骚扰对方，甚至还约去酒吧，打算灌醉了之后…… “渣男！” 听证席上，肖百合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哼的是孔航，还是张伟。 反正在她眼里没差别，辩方席上肯定有一个渣男！ 不止是他，听证席上的不少女性，包括青木律所的新人女律师，也都鄙夷的看着孔航。 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最讨厌了！ 感觉四周的目光已经从最开始的狐疑，逐渐变成了鄙夷、轻蔑，现在正在向唾弃、充满敌意靠拢。 张伟知道，他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和坐以待毙没分别。 “反对，证人的证言带有极其强烈的煽动性！” 他直接打断了秋甜甜的陈述，并且看向审判席。 “法官阁下，你也感受到了，证人的证言让我当事人遭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请求你批准我的反对！” “嗯，反对有效，我也感觉证人讲得故事会让陪审团产生偏见，这会有失法庭的公允！” 法官敲了敲锥，警告方文斌：“方检察官，你接下来的提问请尽量避免类似问题，我虽然不喜欢贸然打断证人发言，但这小女娃如果再用这样的口吻说类似的故事，我会请她离席的！” “抱歉，我会提醒证人注意一二，也对陪审团产生的不好影响表示道歉！” 方文斌连忙道歉，但看向辩方席的目光，却充斥着得意。 反正秋甜甜的故事，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这就足够了。 “证人，你在联系我办公室时，告诉了我一件事，那件事是什么，请你告诉庭上的各位吧？” 秋甜甜没有任何犹豫，指着辩方席的孔航：“礼拜四那天，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约我出来！” “礼拜四，就是被告从南岛旅游回来的隔天吧，也是富贵珠宝店被洗劫的那天。” 方文斌露出恍然之后，随后立马问道：“那天你们出来了吗？” “出来了，并且我见到了他！” “他是指被告孔航？” “是的！” “那请问你们见面的时间是？” “大约晚上9点左右。” “见面的地点是？” “我租的房子里！” 方文斌听到这个回答，点了点头，并且朝陪审席说明： “根据被告之一孔航的证词，他说自己从南岛旅游回来后，就一直和汪溪待在一起，结合这位证人的证言，看起来他说谎了啊。” 方文斌见张伟有想要反对的意思，立马补充了一句：“我对证人的提问到此结束！” 这一手，自然是打断了想要反对的张伟，让后者脸色再次一沉。 同时，方文斌坐下后，心中再次冷笑。 刀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就问自己一句，这刀子到底用不用吧。 是等着被对方捅刀子，还是自己主动出击，就看你们两人的本事了。 不提方文斌这边如此得意，辩方席这边则是暗流涌动。 控方结束提问后，就是辩方的交叉质询时间了，张伟只需要……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黎青荷那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证人席前。 看着未来大姨抢先自己一步，张伟也没有办法。 虽然他也可以发言，但交叉质询只能由一人提问，这是法庭的规矩。 “证人，你说你在上周四晚上9点，和被告孔航见了面是吗？” 秋甜甜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汪溪的律师，但还是面露不屑道：“是的，我不仅和他见了面，还做了很多事情呢！” 这一句话，给人浮想联翩。 一男一女，在房子里能做什么事？ 而且二人还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到底是坐在一起看电视呢，还是打牌呢，还是玩飞行棋呢…… 秋甜甜说完，还用讥讽的目光看向了孔航和汪溪。 “证人，你的证词可信吗？” 黎青荷再次提问，并且眼中绽放出一道冷芒。 “草了，她这是准备……” 辩方席上，张伟看到黎青荷的表情，就暗道一声糟糕。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说谎！” 证人席上的秋甜甜，则丝毫不知道黎青荷提问的陷阱。 “那么请问，出来你和孔航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你们吗？” “怎么可能有，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而且我和他见面，为什么要告诉其他人呢！” “那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大约十点多吧。” “同样的问题，你们分开时有人看到吗？” “没有！” 秋甜甜被黎青荷逼问的态度惹恼了，有些不悦道：“你这律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问，搞得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难道不是吗？” 但黎青荷，终于露出了獠牙。 “之前的证人王富贵说了，抢劫犯是一男一女，这一点也得到了武协赵组长的作证。而且据我们所知，男劫犯在实施抢劫时，殴打了店主王富贵，在他想要继续施暴时却被同伴阻止，王富贵说女人不是我的当事人，那么很可能就是你了！” “反对！” 见黎青荷打算祸水东易，张伟站了起来，大声反对道：“律师在自己作证！” “小张，你闭嘴，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黎青荷恼怒张伟的打断，立马反斥一句。 控方席上，方文斌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辩方两位律师，果然按照他的计划，开始窝里斗了啊。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今日休庭，然后继续下一步计划，这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肃静！” 齐法官被张伟和黎青荷的行为惹怒了，大声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给我上来！” 他朝二人喊了一句，黎青荷和张伟只能上前。 “黎律师，张律师，你们知不知道自己都是辩方，哪有辩方反对辩方自己发言的！” “法官阁下，我认为黎律师的提问有明显的推卸责任意图，她为了帮自己的当事人摆脱指控，不惜将控方证人伪造成嫌疑人！”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张伟自然不会给对方留面子，直接对黎青荷捅了刀子。 “什么叫做伪造，事实就是我的侄女是无辜的，抢劫珠宝店的人就是你的当事人和他前女友！” 但黎青荷也寸步不让，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并且在她看来，这就是事实。 反正汪溪是无罪的，而孔航说了谎，那么他很可能就是珠宝店的抢劫犯，另一个同伙就是庭上那个证人前女友。 “法官阁下，黎律师这是在让证人自证其罪，她的提问不能被采纳！”张伟立马反驳。 “法官大人，我还是坚持我的主张，本案之中我的当事人必然是无辜的，王富贵的证言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嫌疑人就只能是被告孔航！”黎青荷也坚持己见。 二人这次是互不相让，双方的视线交汇，空气中隐约有火星迸射，电弧激荡。 “你俩这是认真的？”齐法官看到二人，一阵头疼。 “当然！”黎青荷和张伟，自然是同时回应，声音响亮。 “行了，行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摊上你们这种事，真是一大把年纪活受罪啊。” 齐法官挥了挥手，将二人打发了回去。 接着他当庭宣布道：“鉴于证人的发言具有煽动性，并且证人对被告的敌视，本庭宣布证人秋甜甜的发言不可被采纳，陪审团也不能将证人的证言带入到后续庭审之中，更不能以此证言为依据，对被告双方进行判决！” 齐法官这么说，算是敲定了。 不过秋甜甜的证言依旧被陪审团听了进去，他们到底采不采纳，就是只有天知道的事情了。 这一宣布，算是帮了张伟一个忙，因为没有了秋甜甜的指控，算是帮孔航缓解了一些压力。 齐法官接着看向方文斌：“控方还有证人吗？” “齐法官，控方宣布结束案情陈述！” “好……” 齐法官看了眼时间，然后翻开了手边的日程表，宣布道：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休庭，鉴于快要过年了，法庭也不像耽误大家的事，那就下个礼拜一开庭吧，到时候就请辩方上庭辩证！” 就在大家准备起身时，齐法官却再次开口：“对了，我要提醒一句，辩方请统一一下发言顺序，不要像今天这样闹出笑话来！” “知道了，齐法官！” “明白了，法官阁下！” 黎青荷和张伟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但二人看对方的眼神，依旧有些敌意。 张伟甚至已经认定了，黎青荷和自己已不是同路人。 在礼拜一的庭审上，自己这位未来的大姨，就是他的对手了！ 随着齐法官宣布，法庭暂时休庭。 “侄女，我们走！” 黎青荷冷哼了一声，直接带着汪溪离开，甚至看也不看张伟和孔航一眼。 听证席上的汪大洋倒是朝张伟和孔航点了点头，但也很快跟着黎青荷离开。 张伟朝孔航叮嘱了几句，也只能走出法庭。 结果在法庭外，他就被肖百合堵住了。 看着对方一脸讥讽的表情，张伟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话。 “想不到，我们的渣男张大律师，居然也被吃瘪啊？” “肖检察官，你一直骂我渣男，那我想渣你一次行不行啊？” “滚！” 肖百合杏目圆瞪，暗道张伟这是吃错药了，居然连自己都敢调戏。 “那行吧，你要嘲讽就嘲讽呗，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庭审没有到最后一刻，胜负都是未知的！” “哼，你还嘴硬，你这次要是能赢，我就……” 肖百合本想放一句狠话，但看到有人靠近后，也只能立马闭嘴。 flag，终究是没有立出去。 而来人，也到了张伟身后。 “张律师，我们可以谈一下了。” 85章 认罪协议，黎青木的提点（上架3更） “张律师，我们可以谈一下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北区地检署的方文斌。 对于他的出现，张伟并不意外。 检方现在占据大好优势，不过来嘲讽一下对手的话，好像有些对不起对方刚才的庭审表现。 不过方文斌毕竟是老检察官了，炫耀战果这种事，他可能是不太热衷。 他来到张伟面前，高大的身形配合着他胜利者一般的姿态，几乎是睥睨着张伟。 “张律师，这是给你的……” “哦，不对，应该是给你当事人的，反正你看看吧！” 他说着，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递给了张伟。 “这是……交易吗？” 张伟接过，看着纸上的内容，瞳孔微微一缩。 “不错，是交易！”方文斌承认了。 “这是认罪协议，如果孔航在周一之前认罪的话，我认定他为认罪态度良好，检方可以考虑给他酌情减刑，如果你们速度快一点，刑期也不是不能减半的！” 听到方文斌的条件，张伟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可方文斌却不管张伟如何反应，他只是用胜利者一般的姿态，继续睥睨着张伟。 “你是辩方律师，一切都要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这份条件在我看来是非常不错的了，你让你的委托人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后，方文斌就打算离开。 但他刚走没几步，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朝张伟说道：“对了，你们最好快点商量，待会我会去一趟青木律所，同时也给黎青荷的当事人提供一份认罪协议！” “我给被告汪溪的要求是先认罪并且指证孔航，条件是可以不用坐牢，这一点你也可以告诉你的当事人，希望他好好考虑清楚！” “可汪溪本来就是无辜的，她没必要坐牢吧？” “张律师是忘了这里是法庭吗，无辜不无辜，得有陪审团来判决。再说了，就算她没有参与抢劫，但也很可能提供了保险柜的密码，这样依旧会将她认定为抢劫犯的从犯，一样要去坐牢。现在我给她提供了不用坐牢的机会，条件只是牺牲掉一个不相关的人，你说她会怎么选呢？” 方文斌说着，朝张伟挥了挥手。 “张律师，作为一个辩护律师，除了帮委托人打官司之外，还需要说服委托人接受一些‘合理’的条件，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新人能不能办到这件事。” 目送着对方像胜利者一般离开，张伟眯起的双眼终于睁开。 “两边同时给条件，一边是刑期减半，一边是不用坐牢，真够可以的啊，「囚徒困境」这一招是给这老小子玩明白了！” “张大律师，你准备怎么办呢？” 肖百合也凑了过来，双手交叉着，模仿着方文斌的胜利者语气：“条件都已经给你了，人家还想看看你说服当事人的本事呢，你不得给人家表现表现？” 张伟却没有回应，反倒是一步靠近肖百合，凑到对方面前：“肖检察官，要不你给我渣一下？” “滚！”这句话，立马引来了肖百合的警告。 “你看，这么不合理的条件，你自然不会接受。那对我来说这样的条件，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张伟却无视了肖百合的反应，陷入沉思中，他要思考如何反击对方。 肖百合微微后退半步，这才开口：“那个方文斌也没说错，你是辩护律师，一切都要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这认罪协议哪怕你不想签，你也要告诉你的当事人有这么一回事！” “这是自然，我会告诉他的，但我还会告诉他一点，那就是他本来就无罪，完全不需要去坐牢！” 听到张伟如此说，肖百合略显诧异。 都这时候了，你还坚持认为自己的当事人无罪，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就不怕另一边出卖你，她们今天可是在庭上背刺了你两次，我可都看到了！” 这也是一个问题，黎青荷已经在庭上对张伟捅了两刀。 如果得知了方文斌的条件，你说黎青荷会不会说服汪溪认罪，并且指证孔航呢？ 一边是继续上庭，很可能会被认定为共犯，有坐牢风险。 另一边是签署认罪协议，只需要指证名义上的男友，就完全没有坐牢的风险。 换成张伟，会怎么选？ “肖百合检查官，你是不是没交过男朋友啊？” “你说什么呢，我交不交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张伟的话，肖百合怒了。 她现在还是单身怎么了，她肖百合真要谈个男朋友，大把的人会送上门来？ “所以说啊，你不懂什么叫山盟海誓，什么叫至死不渝！” “你才不懂吧，我只知道有句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真以为这对情侣真不会为了自己，捅对方一刀？”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要不咱们赌一吧，我赢了你让我渣一回，你赢了我让你渣一回如何？” “滚，你tm给我滚，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听到张伟最后一句调侃，肖百合脸都涨红了，嘴里直接开喷。 “行吧，可惜本大律师还想着牺牲一下自己，让你体验一次有男朋友的感觉呢，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算咯~” 张伟嘿嘿一笑，和肖百合挥了挥手告辞，自然惹来后者的一阵嘲讽和白眼。 不过张伟无所谓，他本就是嘴上调戏一下对方，也算是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 还别说，效果真不错。 和地检总部的王牌兼肖大美女斗嘴，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起来。 张伟走出城北区法院时，天色渐晚。 “得过去告诉孔航这个条件，虽然他一定不会接受，但这毕竟是属于我的义务！” 张伟看着手中之物，一阵头疼。 这倒不是他在考虑要不要说服孔航，而是在考虑汪溪那边会不会答应。 毕竟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他自己都不相信！ 否则前世的两任老婆，就不会…… 拘留所内。 “怎么可能，我都没做过，为什么要认罪！” 当张伟见到孔航，并且将条件告诉对方时，对方的反应也没出乎张伟预料。 “我知道你没犯罪，但检方给出的条件，在我看来是很不错的，当然前提是你真的犯了事。” 张伟说着，补充道：“一般来说入室行窃还好，但当着店长的面就属于抢劫了，加上袭击和涉案金额特别巨大的条件，没有20年是不可能出来的，如果你真做了的话，认罪就能减到10年，这条件确实很好。” “张律师，可我没做过啊！” 孔航依旧坚持，自己真是无辜的啊。 “是啊，我也不认为是你做的。可汪溪呢，她会不会指证你，这一点你有想过吗？” 张伟将方文斌打算提供给另一方的条件，也告诉了孔航。 “你是说，只要小溪指证我，她就能百分百不坐牢？” “对！” 见张伟肯定地点了点头，孔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汪溪会不会出卖自己，这件事谁也不能保证。 但张伟可以保证，一旦汪溪选择这么做的话，陪审团就会看到连女友都认定孔航有罪这件事。 那孔航是抢劫犯，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孔航此刻是面露痛苦。 “我相信小溪，她不会这么做的！” 他承受着煎熬后，还是选择了不认罪，并且相信汪溪。 “你相信你的小溪，她会相信她的阿航吗……等等，阿航？” 张伟本要调侃一句，但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今天的庭审，王富贵是怎么说的，他说自己差点要被男犯人打死了，结果女同伴阻止了他，并且是怎么阻止的？” 孔航挠了挠头，回忆道：“我记得那位老爷爷说，女人叫男人孔航，并且制止了对方！” “对啊，孔航，女人喊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阿航这个称呼！” 张伟连忙询问孔航：“你前女友是怎么称呼你的？” “阿航啊，无论是甜甜还是小溪，我和她们交往时，都称呼她们昵称，她们也都叫我阿航……” “这就是了，一旦习惯了‘阿航’这个称呼，尤其是在紧急情况下，更因为脱口而出才对，这是人的本能。可那个女犯人却没有喊阿航，而是喊了孔航，这说明了什么，那女人既不是汪溪，也不是秋甜甜……” 张伟立马站了起来，原本阴云密布的内心，也投射进来一缕阳光。 “张律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错，不过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说服你的现女友，让她别签那份协议。拘留所是不禁止嫌疑犯对外打电话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告诉汪溪自己的态度，也让她明白自己是无辜的！” “可我要怎么做呢，小溪和她婶婶都不听我解释啊……” “没关系，她们不听，不是有人能听吗。你忘了在她们的队伍中，有一个我们的人吗？” 张伟和孔航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汪大洋的身影。 这位黎家的上门女婿，因为之前的感同身受，已经和张伟还有孔航惺惺相惜，成为了某种意义上同甘苦、共患难的知己。 “汪大洋是我的未来大姨夫，是你未来的叔叔，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咱们的，我们见不到汪溪，但他是汪溪的亲叔叔，他一定可以！” 张伟说着，赶紧开始了安排。 …… 同一时间。 城北区商务中心，青木律所内。 “条件就在这里，请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方文斌来到了青木律所内，并且见到了黎青荷和当事人汪溪，他将认罪条件直接摆了出来。 汪溪有可能是无辜的，所以他给出的条件是只要下周一开庭后，在庭上指证孔航说谎，就不需要坐牢。 条件还是不错的，起码黎青荷就心动了。 方文斌可不管这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很快告辞。 “侄女，这条件很不错，我觉得可以签。签了咱们连上庭都省了，也不用过去抛头露脸。” 当方文斌离开后，黎青荷就开始了说服汪溪的工作。 “可我们都没做过啊……”汪溪还有些犹豫。 “侄女，你要考虑下自己啊，婶婶知道你没做过，但那小子呢？他是不是无辜的，你怎么知道？” 黎青荷再次劝了一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真是他做的呢，他抢走了接近一百万的珠宝，还打了人，这属于重大犯罪啊。你要是继续上庭，有可能被认定为共犯，你也要去坐牢的……” “不行，我闺女不能坐牢！”一旁的汪大海连忙插嘴，并且用强硬的语气命令道： “闺女，签了吧，那小子我就看着不是个好鸟，肯定是他做的，你犯不着为了一个罪犯，把自己的大好时光搭进去！” 黎青荷也赶忙补充：“以婶婶的目光来看，八成就是他和那个叫秋甜甜的骚狐狸联手干的，他孔航一定偷偷看了你的手机，拿到了密码。说不定他们蓄谋已久，就等着干这一票呢，那小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接下来，汪大海和黎青荷就开始了轮番劝慰，几乎是逼着汪溪签协议。 办公室角落。 汪大海站在不起眼的位置，看着自己侄女被亲大哥和自己老婆如此逼迫，有些无奈。 但他是上门女婿，可不管插手这件事。 叮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汪大洋点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短信是张伟发来的，内容很多。 “婶婶，要不让我考虑一下吧……” 这边，汪溪犹豫了，但还是没有立马答应。 “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条件都不答应，你是不是……” 见汪溪还不识趣，黎青荷差点要发怒了。 “黎律师，青木律师让你过去一趟！” 但就在此时，办公室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这位是黎青木的助理，黎青荷也只能答应一声。 “小溪，你要考虑清楚，别给我添乱啊！” 黎青荷只能再警告了一句，接着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了汪大海和汪大洋兄弟，还有汪溪三人。 “闺女，你说你怎么回事，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现在大好青年一大把，实在不行让你婶婶在律所帮你找一个好律师，你就非要和那小子一起吗……” “大哥，要不让我和小溪谈谈吧，你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见汪大海还要继续施加压力，汪大洋连忙插了一句话。 黎青荷不在了，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他胆子也大了一些。 “行，那你来劝劝你侄女，我出去抽根烟，你给我好好劝劝她啊！” 汪大海没办法，叮嘱了汪大洋一句，掏出烟就往外面走。 这下子，办公室只剩下了叔叔和侄女二人。 “小溪，你和叔叔说实话，你认不认为那小子是犯人？” “叔叔，我……我认为阿航是无辜的，他真的想要和我一起过安稳日子……” “行，我知道了，你听好，张律师和我说了一些事，他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另一边。 青木律所，最大的那间办公室内。 黎青荷见到了自己的大哥，也是律所的创始人黎青木。 作为黎家人，黎青木也是文质彬彬的打扮，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头发梳着复古中分，看上去斯斯文文。 “大哥，你叫我来是……” “你手上的案子，对我们律所至关重要，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大哥，我的案子怎么了？” “和你交手的是城北区地检署的方文斌，这案子你们最好不要认罪，否则在外人眼里，就是我黎青木怕了他方文斌！” “可大哥，要是不认罪的话，岂不是……” “不，你误会我了，刚才我问了卓律师，他和我说了今天的情况。我认为你的庭辫思路很正确，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另一个被告是一个好思路，礼拜一的庭审你也这么办就行了！” 见大哥这么提点自己，黎青荷略微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张伟要是知道，不止是大姨背刺自己，大舅还提醒大姨继续背刺，估计都要骂人了。 “对了，卓律师还告诉我，你和男方的辩护律师在庭上闹出了矛盾，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啊，说起这件事就来气，那小张真是不识抬举，亏得我还让他来咱们律师报道呢，看起来这件事我要慎重考虑一下了。” 提到张伟，黎青荷胸中就有火气上涌。 “青花你知道吧，那小子就是她准女婿，小月月的男朋友？” “哦，咱妹妹的准女婿？” 黎青木还是有些意外的，黎青花不是不喜欢律师吗？ 三妹自从外嫁出去后，因为没考上律师的原因，和黎家也没怎么联系了。 所以黎青花有了准女婿这件事，黎青木还真不知道。 但黎青荷还在发泄：“那小子怎么敢的啊，就在法庭上，当着人家齐法官的面，居然敢和我顶嘴，真是气死我了……” 见妹妹还在发泄，黎青木却已经开始思考，这三妹的准女婿，好像脾气有些爆啊 “大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下去告诉小溪，让她先别签那个协议！” “行，你去吧，礼拜一的庭审，我让卓律师他们都去协助你，明后两天你们私底下讨论一下庭辫思路，务必要打赢这场官司，把我们青木的脸面保住！” “好嘞，你就看好吧！” 黎青荷说着，就要离开。 “对了，青花的准女婿，也就是男方的辩护律师，他叫什么来着？” 黎青花走到了门口，听到这个问题后，想了想才道：“你说小张啊，他姓张，名字倒是挺普通的，叫张伟！” 说着，她就走出了办公室。 “张伟，确实挺普通的名字……等等，张伟！” 黎青木好似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收缩。 86章 周末调查，结伴肖百合（上架4更） 经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晚上后，周六到了。 张伟一大早起床，看了眼外面还有些灰暗的天色，暗道自己还是起太早了。 他在考虑，是否要睡个回笼觉？ 30分钟后。 咚咚咚！ “二闺女，吃早饭啦~” 二楼房间外，张伟敲了敲门。 可惜的是，门内无人回应。 “今天什么情况，睡懒觉了？” 张伟想了想，再次敲门。 照常理来说，赵潇潇应该会立马骂人才对。 但结果是，他敲了第三次门，门内依旧无人回应。 “这是一大早出门了，还是睡死在里面了，还是彻夜未归？” 张伟想了想，果断打开了二楼的房间门，朝里头一看。 房间依旧是空荡荡的，地上堆满了零食袋，床铺也没有叠好，杂乱的一坨被子放在床上。 房间内最醒目的那十几个显示屏，全都关着。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赵潇潇昨夜压根就没有回来。 “二闺女这是怎么了，居然彻夜不归家？” 张伟看到这一幕，有些担心赵潇潇了。 他连忙拿起手机，用v信给赵潇潇发了个消息，可惜对方没有回复。 “也许她只是还在外面睡觉吧，这丫头在我住进来之前，好像就一个人生活，应该没事吧……” 张伟有些担忧，但却又没办法。 他看着杂乱的房间，尤其是满地的垃圾，心中的担忧就变成了烦闷。 “唉，帮她收拾一下吧，我就看不得这么乱的地方！” 他的强迫症发作，直接下楼拿起扫把拖把，就开始了打扫。 这一忙活，就是2个小时过去了。 满地的垃圾和零食碎末被他清理赶紧，床铺叠好，被子被他拿到二楼的阳台晾晒，他甚至还将十几台显示器都擦了一遍，房间的角落也用鸡毛掸全都清理了干干净净。 看着终于收拾干净的房间，他的心情莫名变好了一些。 叮 手机的消息提示响起。 他打开一看，居然是赵潇潇回了消息。 v信。 【赵潇潇：干嘛，一大早的发我消息（愤怒）】 【张伟：你人在哪儿呢，昨晚没回来吗？】 【赵潇潇：不是你说的，让我出去社交一下，不要整天闷在家里。我这不听了你的话，去找了几个朋友出去玩？】 【张伟：哦，这样啊，那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否则爸爸很担心你啊（微笑）】 【赵潇潇：md，本小姐才不是你二闺女，再这样我要骂人了（破口大骂）】 【张伟：行吧~】 【张伟：对了，我帮你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张伟：「照片」】 【赵潇潇：哼，要你管啊，自作多情，哼（扭头）】 【张伟：行吧，记得早点回来啊，爸爸担心你哦~】 张伟发完最后一条消息，立马将手机放入口袋。 至于口袋里手机的连续振动，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反正他打开消息，能够看到的也就是赵潇潇的口吐芬芳、舌绽莲花。 不过赵潇潇不在家，也让张伟感觉到了一点棘手。 因为他今天本想要让赵潇潇帮个忙，帮他拿一些监控录像和文件的。 可对方不在，他也吃不准对方什么时候回来。 “这咋整呢，先不说那个地方了，城北区我也没办法刷脸啊，想去调查的话，其他人可都不会配合我……” “就没有能帮我刷脸的人吗？” 张伟有些难办了，这时候就无比怀念前世，张大律师身边有一群资深调查员，这种案子完全不需要亲自出马。 可现在，他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我想想，憨憨只是重案组实习的，也没有调查权，喊了她也没用……得找个有执法权的，而且尽量不能是武协的人，公众对武协的调查总有些许抗拒，得是另一个系统……” 张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肖百合！ 正好这几天她都在盯着这件案子，对方还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刷脸几乎无敌！ 张伟想了想，立马掏出手机搜索地检总部官网，然后在一众名单中找到了肖百合。 他存了号码，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肖百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张伟。” “嘟嘟嘟……” 张伟一开口，肖百合就挂断了电话。 “这女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张伟不怕肖百合挂断，连忙编辑了短信发过去。 【亲爱的肖百合检察官，我发现自从昨日闭上眼睛之后，满脑子想得都是你，今天一大早，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你。不过我知道，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敢把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告诉你，因为这些都与你有关，说出来就像是在对你表白一样。现在我闭上眼睛，明明看不到自己，却可以看见你……】 张伟编辑了足足有5分钟，几乎将短信的字符拉满了。 他看着这封自己都有些肉麻的短信，嘴角挂起一抹弧度，这才将短信发了出去。 “嘿嘿嘿，我可没说谎啊，现在我满脑子想得都是她……地检总部检察官的身份……我想和她一起……办案子，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张伟嘀咕了一句，开始看着手机，等待起来。 1分钟过去了…… 2分钟过去了…… 5分钟过去了…… 终于，手机响了。 【你要做什么，说清楚，否则我把这条短信转发给夏千月，你就等死吧！】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1小时后，东方都国际机场见！】 张伟立马将准备好的短信发了出去，随后直接出门上地铁，直奔东方都国际机场。 作为龙国对外的交通枢纽之一，东方都国际机场距离市中心也不过15公里路程，并且有直达的地铁，交通很方便。 一个小时时间，足够到机场了。 张伟在地铁口等待了十多分钟，手机提示终于响起。 不过这一次，是v信的消息。 【肖百合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是否接受？】 看到消息的提示，张伟笑了。 这肖百合还真是和自己，是一个务实的人，居然用真名来当v信昵称。 张伟自然同意。 【肖百合：你在哪里，快点滚过来（愤怒）】 【肖百合：「坐标：候机大厅」】 “来得挺快啊！” 看到肖百合发的坐标后，张伟立马跑进候机大厅。 在一众人群中，张伟发现了在人群中的肖百合。 她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中长款羽绒服，因为收腰束带的原因，她的高挑身材没有因为羽绒服而变形，依旧亭亭玉立。 “肖百合检察官，你来得好快啊！”张伟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收起你的狗眼，叫我来什么事，快点说清楚，否则我告诉夏憨憨，让她打断你的狗腿！” 肖百合对于张伟，那自然是不客气的，直接威胁恐吓。 张伟却丝毫不在意这番威胁，而是解释道：“今天过来，是为了正事！” “正事，你骗鬼呢！”肖百合自然是不相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为了正事，不然你以为呢，我想渣你不成？” 张伟反问一句：“就算我要渣你，这约会地点为什么是机场，我就应该直接找一家咖啡店约你啦。” “你还真想渣我啊！”肖百合杏目圆瞪，心中暗道一声渣男。 “行了，行了，赶紧说你的正事吧，我很忙的！” “可今天是周末啊，你们地检总部又不上班？”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短信我回去就转发给夏憨憨，礼拜一我说不定能在丧女的工位上看到你呢！” 丧女是谁，自然是墨玉珠了。 她的工位还能是哪儿，那当然是武协的法医停尸间了！ 张伟暗道一声好家伙，这女人是巴不得自己死啊！ “行，你跟我来！” 张伟说着，一把拉起肖百合的手，无视了后者的抗拒，拽着她直奔服务台。 “你好，我们要浏览一下前两个礼拜的登机信息，最好能够看一下候机大厅的监控，请你配合我们！” 张伟说着，将肖百合一把推了出来，并且附耳道：“赶紧的，你带了证件吧？” 证件，肖百合自然是带了的。 不过她不喜欢张伟凑到自己耳边说话的样子，感觉二人太亲昵了。 她推开了张伟，这才递出了证件。 服务台上的地勤原本对张伟的要求很不解，本要拒绝。 但看到肖百合地检总部检察官的证件后，立即变了脸色。 “您请稍等一下，我通知一下我们安保主管！” 30分钟后，机场保安部。 “肖检察官，这些就是那天的登记信息，您要找的航班信息在这里，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案子呢？” 机场安保主管一脸赔笑的站在肖百合身后，指了指面前的一叠文件，恭敬禀告着。 “是刑事案件，具体调查内容我们不方便透露！”张伟立即会了一句。 “我懂，我懂，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查案了啊……” 安保主管没有怀疑，连忙退后告辞。 不过他临走之前，还是吩咐安保室内的几个手下，一定要好好配合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不能有丝毫懈怠。 肖百合看着正在翻看登机信息的张伟，一脸无语。 你丫的一大早把我交出来，还发这么肉麻恶心的短信，居然真是为了查案？ 张伟却不管，这时候的他，一门心思都在查案。 “找到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航班信息。 这是两个多礼拜前，被告孔航和汪溪去南岛的航班信息。 “保安大哥，这一趟航班的等机监控，麻烦帮我找一下！” 他将航班信息找到后，立马吩咐保安开始做事。 保安也不耽搁，开始调取监控，很快找到了张伟要的录像。 那是两个多礼拜前，孔航和汪溪二人拿着行李箱，在机场航站楼登机的画面。 “两位，麻烦你们将这趟飞机从开始登机到截止的所有录像都给我拷出来，能拍到登机通道的监控都要拷一份，谢谢你们了！” 两位保安虽然不明白，这检察官为什么对这趟航班这么在意，但也只能照办。 既然安保主管都这么吩咐了，他们也只能将所有录像都拷了一份给张伟。 “搞定！” 得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张伟很高兴。 “就这，你要两个被告登机的录像有什么用，证明他们没说谎，真去了南岛旅游？” 肖百合看着张伟心满意足的样子，脸上满满的怀疑。 “嘿嘿，我要调查的可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这趟飞机上的其他人！” “走吧，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一个地方呢，你再陪我走一趟呗！” 见张伟还有要求，肖百合当即拒绝：“滚，我才不要，感觉都成了你的手下！” 不过对于对方的态度，张伟并不意外。 他嘿嘿一笑，当即朗诵道：“亲爱的肖百合检察官，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每次闭上眼睛，我虽然看不见自己，但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你，你……” 好好好，我陪你去一趟，别说了，怪恶心人的！” 听到张伟的“圣经咏唱”，肖百合因为内心的羞愤，脸色变得通红。 她心中更是郁闷，为什么发短信的是张伟，羞的却是自己。 她脸皮，终究还是太薄了。 不像某人，脸皮厚如城墙，那就不怕尴尬。 “小样，还治不了你！”张伟心中嘿嘿一笑，赶忙带着肖百合再次启程。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城北区的富裕路，也就是被洗劫的富贵珠宝店那条街。 张伟在街道上扫视了一圈，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你好，请问你们店里的监控录像可以拷给我们一份吗，时间最好在三个月左右，更长的我也不介意！” “你小子谁啊你，张口就要我们店的监控录像，懂不懂规矩啊？” 张伟一脸求助的看着肖百合，后者无奈，只能掏出证件。 “哟，原来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大人，你们要监控录像是为了查案吧，唉呀妈呀你们早说啊，我一定配合你们调查，我这人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张伟要到了便利店的监控，并且立马开始下一家。 每一次他要监控，对方都很不给面子，每次都要依靠肖百合来刷脸。 就这样将富裕路上几乎整条街都跑遍了之后，他们也要到了十几份监控。 看着张伟跑前跑后，肖百合就像是在看某人耍猴戏一样。 “你要这么多监控干什么，一个人晚上无聊，把监控当电视看？” “我这是在查看呢！”张伟说着，指了指最后的目标。 肖百合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张伟最后的目标，可不就是富贵珠宝店。 “肖百合检察官，这是最后一趟了，麻烦您再陪我一次呗。” 看着张伟嬉皮笑脸的模样，肖百合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顿。 但她没有夏千月的战斗力，也只能憋着心中的烦闷，跟张伟走向封锁的珠宝店。 这一次，因为有肖百合的存在，武协的外勤没有阻拦。 这个值班外勤只是好奇，为什么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会来调查城北区的案子。 张伟进入珠宝店，同样直奔后台，拿到了监控拷贝。 “这证据调查科不是都有备份吗，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拿？” 看着张伟拷贝监控，肖百合满心疑惑。 “因为抢劫案发生的时间是上周四晚上11点半，调查科不会看太久前的监控录像，调查员可能会逐帧分析抢劫时的录像，但却不会仔细看之前的，而且我也吃不准他们拷贝的录像是否是完整的，还不如在这里拿更安心！” 张伟说着，已经将监控全部拷贝完成。 咕噜噜~ 就在此时，有人的肚子响了。 肖百合脸色一红，随后就看到张伟盯着自己肚子的视线。 这视线，让她脸颊发烫。 都怪张伟，要不是她一大早发短信，让自己出门，她也不会忘了吃早饭，也不会现在饿肚子。 “差点忘了，要吃饭了啊，肚子饿了~” 张伟摸了摸自己肚子，装出一副没听到某人肚子叫的样子，提议道： “肖百合检察官，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你也帮了我这么多，我肯定得请你吃一顿饭。” 肖百合本想拒绝，但如果现在返程，等回到自己住处，估计也要一个多小时后了。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肖百合无奈答应了。 二人找了个路边餐馆，简单点了几个小菜，开始就餐。 “话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调查，你要在那么多监控里面找什么？” “当然是找犯人了！” “犯人？” 肖百合意外了，张伟居然要找犯人，难道犯人不是孔航和她前女友吗？ “你不会以为，犯人真是我的当事人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我已经发现了问题，接下来只需要将真正的犯人揪出来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真能找到凶手一样，可这里的监控有几十份，而且你还要了几个月的监控，你看得完吗？” “当然看得完了，你不知道吗，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张伟说着，一口将一块肉咬在嘴里，大口咀嚼着。 但几秒钟后，他将肉吐了出来。 “味道不行啊，还没我手艺好呢！” “这菜的调味料是足了，但却掩盖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还有这一道，厨师用重辣重麻来掩盖食材本身的缺陷，这家店用得肯定是隔夜剩下的食材，得好好查一查！” 肖百合原本见张伟一本正经，还有些意外。 但听到他吐槽饭菜难吃后，终于是绷不住了。 “滚，你又不是卫生署，还想要多管闲事。赶紧吃你的饭，吃完了我还要回去休息呢！” “好嘞！” 下午还有更新！ 好兄弟说案子卡在一半，看着难受，还说下午要亲自上门“探望”我。 兄弟还说会意思意思，支持一下作者菌，那作者菌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也只能忍痛加急码字去了（苟命要紧）。 下午还有更新，把这次的案子给读者老爷们写完吧！ 不过写完之后，作者菌需要写点日常缓缓了，心累…… 最后，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给个首订再走吧，求求了（委屈jpg） 87章 案情回顾，抓人还得靠重案组（感谢大漠毒狼1999的盟主） （感慨一下，大漠毒狼1999真的是作者菌的老书友了，从第一本扑街书一直支持到现在，作者菌真的非常感谢他的支持，今天更新送上） …… 当天傍晚。 张伟与肖百合分开后，直接返回了林府。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在墙上开始张贴本案的所有线索。 王富贵珠宝店抢劫案，被告汪溪和孔航的所有信息，还有抢劫的时间都在墙壁上标记着。 这就是情报分析和犯罪分析中，实用性非常高的「马赛克调查墙」。 张伟在墙壁的右侧，贴上了抢劫案现场的公示照片，这代表着最后的结果，案件的终点。 现在他要回溯的是，案前的起始，到底是什么人制造了这起抢劫案。 同样他要探究，真正的罪犯到底是如何获取保险箱密码，并且在完成这起抢劫后，嫁祸给了汪溪和孔航二人。 “要完成这起抢劫案，需要几个先至条件，首先是对于王富贵珠宝店的了解，罪犯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准目标，并且在短短11分钟内完成洗劫的过程。所以我断定，他们之前必然在珠宝店内踩过点。” “同样的，王富贵说自己被罪犯攻击了，其中女性罪犯在男性罪犯殴打他时，喊了孔航的名字，说明罪犯对于汪溪和孔航也必然十分了解。” “抢劫需要两段密码，王富贵的密码不难获得。他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记在纸上的密码很容易被人看到。但要取得汪溪手机内的密码，并且要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很困难了。汪溪平日里的生活是两点一线制，她在珠宝店工作，在租的房子内生活，几乎很少外出，而且就算外出，现代人也都是手机不离身的，加上有手机的密码锁，除非罪犯能够全程盯着她，才能获得开锁密码。” “我思前想后，只考虑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去南岛旅游的飞机上，那趟飞机有4个小时的航行时间，飞机上也没有网络，一般人都会用这段时间补一觉，我想汪溪和孔航也不会例外的。” “同样的，孔航说过，他的鸭舌帽在登机前还在，但之后却丢了，应该也是真正的犯人在飞机上顺走了帽子，以此来嫁祸给孔航。他们去南岛的这趟旅行，也是罪犯周密计划的重要一环。” 线索梳理到这里，基本就已经清晰了。 张伟可以断定，罪犯一定和汪溪还有孔航乘坐了同一班航线，并且特意调准了返回的时间，和他们几乎是一同回来的，为的就是让时间对上。 等孔航回来之后，就制造抢劫案，以此来嫁祸给这对刚度完蜜月的夫妻，让他们成为替罪羊、背锅侠。 “那就让我先看一看，这趟航班有多少个人，其中谁最有可能是罪犯！” 张伟首先看的自然是机场的监控，将所有登上那趟航班的人全都在监控中截屏，然后一张一张放在电脑桌面上。 接下来开始筛选，剔除其中不可能的人。 比如要监视孔航和汪溪这对情侣，那么就需要靠近他们的位置，一些距离较远的位置，可无法确认他们是否已经熟睡，这样范围就可以缩减很多。 张伟不仅向机场要来了监控录像，还要了一份航班的座位表，正好可以对照。 他对比之后，将范围缩小到了20人之内。 也就是说，在这20人之中，很有可能就有真正的罪犯。 将20人的登记信息和照片都记下后，张伟开始查看其余的监控。 “接下来，是王富贵珠宝店附近的监控，这些人之中如果有罪犯的话，他一定会去珠宝店踩点，运气好的话在珠宝店的监控中就有可能看到目标！” 看监控是一个非常枯燥且耗时耗精力的活，前世的他拥有一家大律所，手底下不仅有一群优秀的律师，还有一队专业的分析员。 这看监控的事，都是分析员的工作，他们会将所有监控逐帧分析，确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也不会漏过任何一秒可疑的画面。 而现在，这件事只能由张伟自己来完成。 他虽然拥有金手指的帮助，但他还是需要一帧一帧的看监控。 1个小时过去，2个小时过去，5个小时，10个小时过去了…… 周六晚上一直到周日中午，张伟都在查看监控中度过了。 当日上三竿，张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看了多少个画面了。 而吵醒他的，是林府大门的开门声。 “二闺女回来了啊……” 听到这个动静，张伟有气无力道。 大门口。 赵潇潇利索的开门，随后溜进房子们，在门口探出脑袋朝左右望了望。 确认没有人跟踪她后，她这才像个小机灵鬼一样，蹑手蹑脚溜过院子，走进房子。 刚进入一楼大堂，一阵阴风在她身后刮起。 赵潇潇眼前一闪，一道人影就出现了。 “你回来啦……”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叫喊，赵潇潇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清癯、阴沉、好像死人一般的鬼脸。 “鬼呀！” 她的尖叫声，打破了林府的寂静。 赵潇潇下意识的挥拳，将面前的鬼影一拳撂倒。 “哎哟……” 扑通一声，人影惨叫。 赵潇潇却不管他，身子快速冲上楼梯，一溜烟跑入房内，并且重重关上房门。 “这二闺女，还真是……” 张伟从地上缓缓爬起，捂着脸，一脸的尴尬。 他只是想和赵潇潇问声好，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打人。 他现在鼻子有点酸。 “不行，我得去睡一会，不然身体坚持不住了！” 张伟没办法，去厨房煮了一点稀饭后，勉强喝了口，然后走回房间。 他先是编辑了短信，给某个人发过去后，倒头就睡。 3个小时过后，闹铃声将他吵醒了。 张伟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还行，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出去办事了！” 感觉精气神恢复过后，张伟略微活动了一下，调整回状态。 接着他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个渣男什么意思，又打我电话，是不是又要让我去刷脸？” 电话那头，传来肖百合不耐烦的声音。 她本来好好的过周末，结果连着两天都被某个讨人厌的渣男打扰，就很烦！ 对于肖百合的不满，张伟早有预料。 “肖百合检察官，你今天有空吗？” “没有，滚！” 肖百合的回答干脆利落，接着就要挂断电话。 “我知道真正的罪犯是谁了！” 张伟的下一句话，是让她差点按下挂断键的手停了下来。 “当真？” “比我对你的真心还真呢。”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 张伟甚至能够猜到，因为自己的调戏，对方估计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好了，不逗你了，我这里有监控录像为证，并且我已经给重案组的吴队发了消息，待会如果他们找到了目标……” 叮 张伟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已经短信发过来了。 “好吧，目标已经找到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咱们去见见这件案子的真正犯人？” “你发位置，我马上过去！” 电话被肖百合挂断，不过她做出了张伟预料中的选择。 张伟看了一眼吴勇发回来的短信，随后将地址转化给了肖百合。 “好家伙，这两个家伙居然在那里！” 看到目标的位置，张伟微微一笑。 …… 晚9点。 城北区，新潮酒吧。 孙泰山从自己居住的公寓来到这里，准备喝点酒。 这是他最近三个月以来养成的习惯，自从来了这间酒吧，他就一直遇到好事。 “怎么样，今天还是老样子？” 酒吧老板看到来人，笑着问候了一声。 看起来，孙泰山还是这里的常客。 “当然，第一杯加冰，第二杯不加冰……” 老板会心一笑，开始调酒。 不一会儿，一杯加冰的酒就调好了。 孙泰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混杂着碎冰顺着喉咙，直达胃部。 哪怕是一月份，外面天寒地冻，孙泰山还是喜欢这冰冷的刺激感，让他能够快速清醒。 无他，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晚上玩到很晚，然后白天睡觉。 这个点，他也就中午点了个外卖吃，然后睡到了现在。 虽然这个作息十分不规律，但他心里头却非常高兴。 “算算时间，也该换个地方了，这东方都虽然人多，但我得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不过也真是好笑，居然还真有傻子当了我的替死鬼……” 孙泰山如此想着，就打算端起第二杯酒喝完，然后再去找他的女朋友，来一场离开前的“饯别炮”。 但就在他端起酒杯时，就感觉到四周有几个人影靠近。 “我三个月前才来东方都，除了‘工作’之外，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难道是以前的仇家追来了，可我来东方都的消息，只有那娘们知道？” “莫不成她暴露了，并且把我的消息供给了以前的仇家？” “该死的，就不该分那娘们那么多钱，她花钱一向大手大脚！” 孙泰山心念电转，考虑了很多可能性，同时他的身形紧绷，注意力开始集中。 他察觉到，有两个人从酒吧正门口过来，显然大门应该是被他们封锁了。 好在酒吧还有个后门，后面的人应该少了很多。 多亏了这三个月，他一直在新潮酒吧喝酒，对于酒吧后门的地形，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在前面两人靠近孙泰山时，他突然爆发，将手中的酒水直接甩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 接着他踢出一脚，将那人踹向第二个人，同时借助着飞踹的反作用力，身形朝后方倒退。 见二人失衡，差点栽倒，他立马转身，加速冲向酒吧后门。 这个点，后门是开着的。 他只要冲出去，借助着对四周地形的熟悉，完全可以甩开追踪的人。 “我孙泰山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一流！” 孙泰山非常有自信，冲出酒吧后门，身形快速消失在小巷子之中。 新潮酒吧内。 “吴队，他居然请你喝酒？” 张伟将吴勇扶住后，笑哈哈的打趣道。 吴勇擦去脸上的酒，用舌头顺带舔了舔：“这酒不够烈，像娘们喝的！” “不过啊，吴队，为什么你不追上去呢，你就安排塔木一个人在后门守着，能应付他吗？” “哼哼，小张你对我们重案7组不了解，所以你不懂！” 吴勇听到张伟的话，摇了摇手指。 “塔木别的本事没有，追踪的本事那可是超一流！” 后门外小巷。 孙泰山冲出酒吧，准备夺路而逃。 突然间，他的视线锁定在了角落处，一个倚靠在墙壁上的男人身上。 此人长的豹头环眼，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仅如此，见到孙泰山出现，那男人还咧嘴一笑，表情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糟糕，这是仇人雇来的杀手！”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孙泰山就知道来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他当即撒开脚丫子，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狂奔出去。 在生命威胁他，他的速度飙到了百米10秒以内，甚至超过了一些专业的田径运动员。 可见，在外界的刺激和强烈求生欲的双重作用下，人体可以爆发出巨大的潜力。 孙泰山狂奔足足有五分钟，跑出了几公里距离。 他自信，没有人可以追上自己。 就是这附近的地段有些陌生，应该不是他经常走的某条巷子。 “就这？” 但突然间，一道冷喝在其耳边响起。 孙泰山猛然回头，就看到那个男人双手交叉着横在胸前，一脸讥讽的看着自己。 “呕……” 突然停下，加上男人的出现，让孙泰山彻底控制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在原地吐了起来。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中午吃过的外卖，刚才喝下的酒水，全都从他的喉咙中翻涌而出，现场有些狼藉。 男人却不管这些，径直走到孙泰山面前，将其一脚踹到。 “大哥，有话好说，别杀我，我住得地方有钱，有好几十万呢，都给你，都给你，别杀我啊……” 心中强烈的恐惧，加上求生的本能，让他颤抖着发出求饶。 孙泰山知道，这一次自己是栽了，并且很可能落得沉尸东方都港口的下场。 他下体一凉，直接尿了。 而男人走到他面洽后，从腰间取出了一副手铐。 “我是东方都武协调查科重案7组的干员，现在将你逮捕，请你配合俺们的调查。” 男人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龙国语，对孙泰山说道。 “啊？” 这句话，是将差点吓晕过去的孙泰山给拉回了现实。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居然是武协重案组的。 艹！ 你说你是杀手、雇佣兵都有人信。 你却说你是个好人？ 这不玩我吗？ “武协的同志，我没有犯事啊，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说没有误会，正常人看到武协的人会跑？” 孙泰山还要辩解一句，但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 “抓得就是你，孙泰山！” 小巷拐角处，面容冷厉的肖百合走了出来。 “孙泰山，你因涉嫌入室抢劫，袭击重伤他人等罪名被捕了！” “你又是谁？”看到肖百合，孙泰山挣扎着质问了一句。 “我是地检总部检察官，也是接下来会对你发起公诉的人！” 肖百合面容冷厉不变，看着孙泰山，视线犹如两道利剑，几乎要捅穿他的胸膛。 对待罪犯，她肖百合就是一位真正的检察官。 也就在此时，小巷子外又有两人走出，正是追赶而来的吴勇和张伟。 “孙泰山，忘了告诉你，你的女友已经被我们抓捕归案了，她现在应该在武协审讯室里，说不定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 听到来人的话，孙泰山面色剧变。 那娘们果然被抓了。 “你们就是通过那娘们，把我抓到的？” “不，是我发现了你的踪迹，锁定了你之后，才顺藤摸瓜找到你女友的，你搞错了先后顺序。” 张伟走到他的面前，笑道：“不过你们两个倒是分工明确啊，一个负责演客人去珠宝店踩点，另一个全程盯梢，南岛那几天你几乎是天天都在盯梢我的当事人吧？” “南岛，当事人？” 听到这几个字，孙泰山面色剧变。 他知道，对方既然说出了南岛，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们抓错了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犯任何事！”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你想着明天富贵珠宝店的案子可能要结案了，一旦两名被告宣布有罪，那么检方就不能以同项罪名起诉其他人，你是打着这个算盘吧？” 张伟看穿了孙泰山的心思，讥讽道：“可你死咬着不松口也没用，因为我就是当事人律师，我可以和你保证，这件案子不会如你所愿的。” “既然我都挖掘出了真相，那么我就会给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一旁的吴勇点了点头，对塔木吩咐道：“带走，带回去好好审问！” 吴勇说完，开车载着包括孙泰山在内的一行五人，返回武协总部。 吴勇开车，肖百合坐在副驾驶，而张伟和塔木则一左一右押着孙泰山。 副驾驶座上，肖百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张伟。 “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你讨厌我还是讨厌方文斌？” 听到张伟的话，肖百合微微一愣。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但相比于你，我更讨厌那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方文斌！” “那感情好啊，今天这事你就不要声张出去，等明天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为什么我要帮你？” “因为你将获得一个法庭上视野最好的位置，正好可以看一场好戏！” “什么位置？” “证人席！” 听到是证人席，肖百合的脸色变了。 这位置，她喜不喜欢不知道，但谭莹莹一定是最怕的！ 88章 青木的威胁，事不能做绝？（感谢盟主第2章） 周一又到了。 今天也是富贵珠宝店抢劫案的开庭日。 看着满街大红灯笼高高挂，张伟心中感慨万千。 要过年了啊。 “可惜了，每年都是我一个人过，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看着街上还在为年末冲刺而上班的人，张伟的眼中闪过一抹远超身体真实年龄的沧桑。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无论是张千胜还是张伟，其实过得都很孤独。 尤其是到了过年时间，本应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这份孤独更显强烈。 张伟走出林府，正好遇到上同样早起的赵青岩。 “小张，赶早准备去哪啊？” “去干活啊，对了赵叔，您这是也准备去上班？” “是啊，快年末了，公司里头事情多，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我开发部里也有不少人提前回家过年了，他们手头的活都得我来处理。总而言之，年前又要忙一段时间咯。” “我也要去上庭了，不过是去城北区法院，今天就不能蹭赵叔您的车了。” 赵青岩听到张伟的话，露出意外神色。 这都快过年了，你小子居然还接案子呢。 要不要这么敬业？ “是城北区富裕路的那家珠宝店吧？” “赵叔，你怎么知道？” “这不废话，你小子接的那都是一般案子吗？最近这段时间，东方都比较大的案子，也就城北区那件了吧。对了，你代理的是被告那对情侣吗？” “是啊，不过我只代理其中一方，而且他们是被人嫁祸的，本身并没有犯罪。” “这么说，你又要为他们伸张正义了？” 赵青岩哈哈一笑，走过来拍了拍张伟的肩膀。 “行，你小子好好打，只要你做的是正确的事，那么赵叔无条件支持你啊。” “谢了赵叔，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赵青岩和张伟分开了。 二人一个去公司上班，一个去城北区上庭。 礼拜一，又是忙碌的一天。 …… 城北区法院。 当张伟一大早赶到时，门口已经出现了不少媒体人。 看起来，年前需要冲刺一波业绩的，不止是他和赵青岩。 虽然临近过年，很多打工人都回老家和家人团聚了，但还有不少人依旧坚持在第一线，为了自己的业绩或年终提成而奋斗。 对于这些坚持在第一线的人，张伟心中充满了敬意。 “那是辩方律师，是被告的代理律师！” “快，摄像机准备，开始采访！” “被告律师，请问你对于自己代理的委托人犯下抢劫罪的行为，是否有什么感想？” “听说辩方两位律师当庭发生争吵，是因为你们都认为对方在说谎吗，还是你对于青木律所有所不满？” “张律师，控方提交的证据，还有辩方黎律师的质询，都证明了你的委托人孔航就是珠宝店的抢劫犯，请问你为何要为罪犯提供辩护，让他们直接受审不好吗？” “辩方律师，据说你是新人律师，难道你为了增加自己的名气，已经不在乎委托人是否是罪犯了吗？请问你今天的庭辫思路是什么，是要将罪责嫁祸给另一位被告汪溪，然后让自己的委托人全身而退吗？” “张律师……” 好吧，张伟承认自己心中的敬意，只存在了不到10秒钟。 “对于这些问题，我无可奉告！” 张伟应付了一句，但没想到这些媒体人不让他走。 这不是废话，他们一大早就堵在法院门口，就是为了找到当事人或者代理律师来采访。 否则都快过年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起一个大早，不就是拿到别人拿不到的第一手资料吗？ 别人都在忙着过年，他们还在忙着赶稿写年前最后的报道，奋斗在采访的第一线，这就是媒体人的觉悟。 一个字：卷！ 过年了还要卷，并且大家都卷，那自己不卷岂不落后于人？ 张伟被媒体人围追堵截，这帮人为了采访，甚至都不带累的。 记者拿着话筒，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健步如飞，张伟怎么甩也甩不开。 见没有办法，张伟突然停下，然后对着周身的媒体人喊道：“行了，那我就透露给大家一个消息。” 所有媒体人全都凑了上来。 “我想说，我的委托人是无辜的！” “切！” 听到张伟的话，几乎所有的媒体人都面露嗤笑。 你这不是废话！ 哪个辩护律师不是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们采访了几十上百位辩护律师，人家第一句话也都是“我委托人是冤枉的”、“我的委托人没有犯罪”、“对我委托人的指控是莫须有的”诸如此类。 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啊？ 张伟可能是看出了这群媒体人的想法，紧接着说出了第二句话。 “所以，如果让我发现，在陪审团宣布判定结果之前，你们公司旗下的媒体渠道出现任何关于我委托人是抢劫犯的报道，就不要怪我以污蔑、诽谤、侵犯我当事人名誉权等理由起诉你们了！” 好家伙，这是来警告我们的吧？ 他们要是不将文章标题写得夸张点，哪里来的热度？ 你不用震惊一点的标题，别人用了。 你只有几百几千的浏览量和点击量，人家大几万甚至几十上百万，你怎么办？ 只能说卷都是相互的，你不用别人会用，并且有大把的人等着用，这就是内卷现实。 “对于其他事，我就无可奉告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张伟说完，也不管这些媒体人的表情如何，快步走进区法院内。 因为他看到，外勤已经带着孔航来了。 依靠着张伟吸引了火力，孔航没有受到太多媒体人的围追堵截，很快进入区法院。 准备室内。 “张律师，昨天晚上青木的卓律师来找我了，说要让我重新考虑一下委托律师人选，他们让我换掉你。” 刚一见面，孔航就爆了一个猛料。 张伟听后略有意外，但立马想到了个中缘由。 “哦，那你有考虑过吗？” “当然是没有啊！” 孔航立马摇头：“我对青木的律师不太信任，而且小溪的大姨就在青木，礼拜五她对我前女友的质询，也让我明白了她的目的是将一切罪行推给我，你说我能信任他们吗？” “这倒是，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让你更换律师，也是为了让你快点认罪！” “这不可能吧，我要是坚持打无罪辩护，青木的律师不也得替我上庭吗？” “是啊，但上庭之后，他要是问一些蠢问题，或者表现不佳，让你被陪审团定罪了呢？” 张伟冷笑一声，对于青木的反应，那是一点也不意外。 “可这不符合规矩吧，律师不都是要为委托人考虑的吗？” “你说的没错，但现在的证据对你很不利，你坚持打官司的话，可能百分百要被定罪。而且你也说错了一点，律师不是为委托人考虑，而是为了帮助委托人获得最好的利益。对你来说，最好的利益其实是认罪，这样可以省去一半的刑期，这可比你坚持上庭，结果在牢里蹲20年要更好！” 张伟想了想，接着拍了拍孔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还有一点，律师虽然要尊重委托人的想法，并且为委托人提供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服务，但关于‘最好服务’这一点，却没有一个评价标准。也许那天他吃坏了肚子，导致庭审时发挥失常，也许那天他某个亲戚突然去世了，导致他精神不在状态，那都是有可能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孔航听到张伟说得这些内幕，顿时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这要是答应了青木的要求，更换委托律师的话，自己岂不是百分百要认罪了？ “那么，张律师，你认为我今天会被定罪吗？”这也是孔航目前最关系的问题了。 “我吗~” 张伟笑着，再次拍了拍孔航的肩膀，“今天你坐在那里看好戏就行了，负责上庭‘打输出’的人是我！” 这句话，有些答非所问，孔航也一时没理会意思。 不过他看到张伟自信的笑容，心中的担忧和不安也减了不少。 二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另一方也到场了。 准备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以黎青荷为首的青木一方也都悉数到场。 代表律师黎青荷，委托人汪溪，汪溪的父亲汪大海，黎青荷的老公汪大洋，还有司机黎菲菲。 “卓律师，你也进来！” 就在他们进入准备室后，黎青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青木的卓律师也进入了准备室。 “大姨，你这是？”看到卓律师，张伟明知故问。 但黎青荷就当做没听到张伟的话，朝卓律师使了个眼色。 后者也直接无视了张伟，走到孔航面前。 “孔先生，不知道昨日我的提议如何，如果你要做决定的话请快一些，待会我们还要去提交更换辩护人选的书面申请呢！” “大姨，你们这是……” 张伟还在演戏，看着黎青荷和卓律师，露出了“无比诧异”的表情。 “我，我选择……” 孔航看着卓律师，联想到刚才张伟的“提醒”，他立马摇头。 “我选择相信张律师，在开庭前不更换辩护律师！” 卓律师听到这个回答，表情略微一沉，但也没有办法。 既然孔航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们也无权干涉人家选择律师的自由。 “哼，既然你小子选择他，那待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黎青荷冷哼一声，看着孔航，又瞥了眼张伟，一脸冷厉。 “待会我会让卓律师当我的次席律师，接下来的庭审质询都会由他进行，你们最好心里有数，他可是我们青木最擅长庭辫质询的人。” 警告了一句后，她的目光扫向孔航，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小子待会如果要上庭自证清白的话，不仅要面对方文斌，还我们卓律师的质询，你确定自己受得了吗？” 孔航听到此话，表情惊愕，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咱们不都是被告吗，不都是自己人吗？ 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所幸张伟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 “大姨，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啊，但你们就不怕我能拿出证明孔航无罪的证据？” “哼，笑话！” 黎青荷对于张伟的“逞强”那是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菜鸟律师，刚从法学院出来没几天，就敢反了天了？你一个周末能做什么，估计在家两天，都在打结案陈词的草稿吧？” 说到此，黎青荷终于笑了，笑声甚至有些放肆。 她对于张伟，那是丝毫不在意。 一个新人律师，难道周末两天就能将真正的犯人抓到，简直是可笑！ “好歹您是小月月的大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张伟看着嘚瑟的黎青荷，有些无语。 “面子那也是相互给的，你小子既然这么不配合，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黎青荷说着，仿佛是记起来一件事，“对了，之前我本来要让你进我们青木的，但听卓律师说，你小子还没签入职协议呢，那么这件事也就作废了，我们青木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大姨，你这何必呢，大家就不能互相留点情面？” “我说了，面子是互相给的，可你小子不够资格！” 听到黎青荷这么说，张伟心中直摇头。 “好，既然这样，那么大姨，待会你也别怪我了！” 他说下一句狠话，直接朝孔航眼神示意，二人走出了准备室。 这地方，不待也罢！ 不过临走前，他还朝站在一旁的汪大洋打了个眼神询问，而后者动作轻微的点了点头。 张伟瞬间领会，嘴角也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他带着孔航直接来到了法庭现场，在辩方席坐下后，就开始等待开庭。 几分钟后，黎青荷也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她和卓律师一左一右护送着汪溪走向张伟隔壁的辩方席。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孔航时不时看向汪溪，而后者一直将脑袋埋着，不敢回应。 不多时，地检署的方文斌到了。 他看着辩方席上的二人，冷哼了一声。 因为周末两天，两位辩方都没有和检方达成认罪协议。 不止是孔航没有认罪，就连汪溪也没有丝毫认罪的意思。 孔航的条件是只要认罪，刑期减半。 汪溪甚至都不需要坐牢，只需要站出来指证孔航就行。 这是行内人想都不敢想的“优厚”条件，他自认为如果自己是辩方，估计想都不想就要答应了。 可事实是没有，一个人都没答应！ “简直不识抬举，既然你们都拒绝了我的好意，那就不要怪我了！” 看着辩方的人，方文斌脸色阴沉。 因为优势还在他手中，并且今天的庭审，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开口。 只要让辩方两人互相拆台，互相落井下石就可以了。 再也没有什么事比在庭上看着辩方律师窝里斗，更加让检方开心的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又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阴森的弧度。 优势还在我方文斌手中！ 又是20分钟过去，开庭时间终于到了。 “起立，齐法官入场！” 随着庭卫宣布，齐法官迈着小步子，一步步走上审判席。 他扫视一圈，就发现听证席上坐着不少人，再确认陪审席，控方席和辩方席都没有人缺失后，他敲了敲锥宣布： “今日庭审开始！” “控方已经结束了案件陈述，轮到辩方举证，你们谁先来？” 黎青荷眼神示意了一二后，卓律师当即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是委托人汪溪的次席代理律师，今天由我来代表辩方之一进行庭辫质询。” 他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申请道：“我方要率先传唤证人上庭作证！” 随后法院大门大开，一个让孔航和张伟略显意外的人出现了。 来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新潮酒吧的老板。 “证人，请问你的身份是？” “我是新潮酒吧的老板，我姓尤！” “你好尤老板，请问你和被告孔航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酒吧驻场乐队的人，我是雇他的人！” …… 辩方席上，孔航看到酒吧老板出现，一脸不解。 “张律师，他们怎么把尤老板叫来了呢？” “哼，这倒是没出乎我的意料。” 张伟扫了一眼隔壁得意洋洋的黎青荷，朝孔航发问：“我问你，你和前女友约见面的地方是哪里？” “是我工作的酒吧。” “那你和前女友之前的几次见面，也都在酒吧对吧？” “是啊！” “那不就得了，他们要让酒吧老板证明，你和前女友在抢劫案之前就见了好几次面，你们有可能是在商议抢劫珠宝店的细节。” “这……” 听到张伟的解释，孔航一脸懵逼。 还能这样，这黎青荷居然打得是这样的算盘。 这不就是把我推出去当背锅侠？ “所以说啊，有些事真的不能做绝，可我这位大姨，是真不打算给你留后路啊！” 张伟看着隔壁桌表情得意的黎青荷，心中感慨。 既然你开了个头，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今日过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大姨了！ 89章 青木的证人，我的证人！（感谢低调的顾先生的盟主） 青木律师事务所。 黎青木一大早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端着平板电脑，聚精会神看着。 电脑屏幕上闪动着连续的文字，正是今日庭审的直播。 法庭是司法重地，未经允许和授权，庭审参与者都不得对庭审活动进行录音、录像、拍照或使用移动通信工具等传播庭审活动。 所以他看的是官方的文字直播，虽然没有画面，但一些庭审细节也能把控到。 “酒吧的老板上来了，虽然他能提供的证言比较模糊，不过我派了卓律师上庭，以为的质询手段，应该可以给陪审员留下一个孔航与前女友密谋抢劫的概念！” 黎青木虽然没有到现场，但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运筹帷幄。 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古代的军师，虽然人在大营，却可以决定千里之外战局的走势。 庭审就是律师们的战场，他黎青木就要决定这一场庭审的胜负。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就是自己！ 他们青木律所，绝不能在临近年关的最后一场仗上败北，这关乎脸面！ 而且一旦赢了这场年前的重要官司，对他的青木律师也会是一次完美宣传。 这件案子就是他们青木律所的年度收官之战！ 一旦赢了，青木律所在城北区就能打响知名度，进而加入城北区律所的第一梯队。 黎青木有把握，借助着这次庭审的影响，开年将律所的规模扩大一倍。 到时候，青木律所就是城北区的一张名片，3年之后青木律所一定能够跻身大律所行列。 5年之后，他甚至能够觊觎一下十大行的地位。 宏图伟业，就在眼前！ 黎青木想到此，喊来了自己的助理。 “联系一下城北晚报的主编，我要在今天庭审结果出来后，我们青木的名字就登上晚报头条！” “好的，黎律师！” 助理开始去忙活了，而黎青木也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妹妹，你和卓律师可别让我失望，他方文斌还不可能骑在我头上！” “至于那个张伟，应该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吧，毕竟这名字这么普通，东方都叫张伟的人多了去了……” …… 城北区法院。 庭审现场。 辩方第一位证人，是新潮酒吧的尤老板。 现在青木的卓律师，正在对他进行质询。 “阿航加入我们酒吧，大概是3个多月前，是我主动找上他和乐队的人，并且邀请他们成为新潮酒吧的驻场乐队。” “尤老板，请问被告是不是天天都要在你的酒吧表演？” “这倒不用，乐队只需要一个礼拜来四天就行了，我们酒吧主打的是新概念，不是强制七天工作制，剩余三天也有其他的节目。” “那也就是说，孔航在时间上相对宽松，那么你给的工资相比于周边的其余娱乐产业，应该也会少一些吧，毕竟他一个礼拜只需要工作四天。” 酒吧老板想了想，点头：“当然，不过因为时间安排，所以我给乐队每个人的工资都比同一条街的其他老板要高2成左右，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挖墙脚。” “嗯。”卓律师点了点头，“但这个工钱，其实还是少了，只能够支持孔航一个人的生活吧？” “这一点我不清楚了，不过孔航一个人肯定是够的啊，我还在酒吧二楼给他们留了一间休息室，他们如果没地方住的话，也可以住在楼上。” “可孔航交了女朋友，花销也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花钱的地方多了，乐队的工资应该是不够的吧！” “反对！” 卓律师的提问，遭到了张伟的反对。 “张律师，你要反对己方律师？” “不错！” 审判席的齐法官看了张伟一眼，这一次他是见怪不怪了。 “理由？” “我觉得卓律师问得问题带有一定的侮辱性，我的委托人为了音乐梦想，坚持在酒吧进行驻场表演，虽然领着微薄的薪水，而且这份工作比卓律师的收入少了可能一个零或者两个零，但他为了音乐的梦想，这份坚持不应该被金钱所衡量！” 张伟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还有我，虽然我是公设辩护律师，目前接的都是公益案件，不收任何律师费，但也同样没有人可以质疑我对法律的热爱，这份诚挚的感情不应该被有心人用金钱和利益来衡量！” 齐法官看了眼陪审席，张伟的话确实也让很多人触动。 “你说得对，反对有效！” 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齐法官看向卓律师，警告道：“你的提问最好改变一下重点，我不想听到你继续在那打听被告的薪资收入。” “抱歉，是我的错！”卓律师连忙认错，看向张伟的目光也带有一丝不善。 很少有人敢这么打断他，尤其对方还是个只接了几个案子的公辩律师，一个新人。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了张伟的影响，继续看向证人。 “既然如此，那让我跳过前面那些问题吧，我想请问证人，你是否看到被告孔航与上一位证人秋甜甜有过接触？” “有，就在我的酒吧里，阿航和秋甜甜见了面。”老板自然不会否认，点头回应。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老板想了想，“大概一个月前吧，反正他们几乎每个礼拜都会见一次面。” “就算孔航和前女友分手，并且和现女友交往之后，也还是会见面吗？” “是的，他们还是见面了，并且见面地点就在我的酒吧。” 听到这个回答，陪审席上很多女性的眼神都变了。 渣男！ 她们看向孔航的目光，已经赤裸裸了。 和前女友分手后，新交了女朋友，结果还在和前女友勾搭。 之前秋甜甜作证，可能有人认为是前女友的报复，现在酒吧老板的作证，那就是铁证了。 在陪审团的心里，已经将孔航当成了一个渣男。 “张律师，你不反对一下吗？” 孔航感受着四周投过来的视线，有些难受，连忙寻求张伟帮助。 “怎么反对？” 张伟却摊了摊手，“这问题问得没错啊，你是不是去见了你前女友，并且约定的地方就在酒吧，证人回答的没问题啊？” 反对是需要理由的，酒吧老板说得都是实话，你心里就没点b数？ 孔航无奈，只能忍受着四面八方的尖锐视线，继续坐着。 卓律师的提问还在继续。 “那么你是否听到了，他们正在商议的内容呢？” “这我不清楚，因为我不会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尤其是阿航还有新女友在呢，我更不会去打听他和前女友做什么。” 老板的回答很仗义，让孔航稍微心安了一些。 “那么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孔航正在和前女友商量，如何抢劫现任女友工作的珠宝店？” 但下一个问题，是让孔航坐不住了。 卓律师的提问，当真是语出惊人，直接吸引了全场目光。 “问得好！” 控方席上，方文斌难得不发声，甚至在内心还为辩方律师点了个赞。 这就是他也想问的问题，正好被对方问出来了。 “反对，引导证人猜测，没有事实依据，律师在自己作证！” 张伟起身反对，理由自然有一大堆。 之前证人说实话，那自然没辙，但这次就不同了。 “法官大人，辩方收回刚才的提问！” 卓律师连忙表态，但同时看向陪审席。 刚才他提出这个猜想后，好几位陪审员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要的就是点出这件事，点出这个可能性！ “对于这位证人，我方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 卓律师提问结束，返回黎青荷身边的座位。 “控方？”齐法官看向方文斌。 “齐法官，控方对于证人，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难得啊，控方居然不进行交叉质询。”齐法官心知肚明，但还是在嘴上打趣了一句。 “那么张律师，你呢？”接着他看向张伟。 “对于证人，我只有一个问题。” 张伟走到酒吧老板面前，问道：“刚才卓律师提问，认为我的当事人和前女友见面是为了合谋，那么是否存在其他的可能，比如我的当事人只是想要拿回奶奶传给他的订婚戒指呢，所以才找上了前女友？” “反对，传闻证据，无事实依据，律师在自己作证！” 卓律师当即站起，用和张伟刚才一样的理由进行反对。 齐法官看向张伟，但张伟却继续提问证人：“请你告诉我，是否有这种可能呢？” “应该有吧……”酒吧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如此回应一句。 “法官阁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也结束提问，不给各位添麻烦了！” 张伟在法官开口前，也匆匆结束了质询，回到辩方席。 齐法官张了张嘴，最后无奈敲锥：“行吧，那么证人请离席！” 酒吧老板立场，而卓律师再次起身：“法官大人，辩方请求传唤我方当事人汪溪上庭作证！” 对于这一步，几乎没有人意外。 汪溪走上证人席。 卓律师起身，准备提问。 张伟看到这一幕，转头看向了后方的听证席。 他的目光与听证席前排的汪大洋对上了，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随后互相点了点头。 老战友之间，仅仅需要一个简单的示意，互相之间就能领会意思。 汪大洋的画外音：你放心，我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 张伟的视线略过汪大洋，转向法庭大门，随后他收回目光，回到庭上。 “汪溪小姐，请你向大家说明一下你和另一位被告的关系！” “我和孔航交往了快半年，是他的现任女友。” “那请问你知道，被告孔航与前女友还在见面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听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见汪溪如此说，陪审席上的人对她更是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被男人欺骗的女人，比较容易博得同情。 “那么汪小姐，请问你知道上周四，也就是抢劫案那天，被告出门去了吗？” “我不太清楚，因为周三我们才从南岛回来，这之后睡了一整天，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我吃了一点面包后就躺着玩了一会手机，刷着网页视频，最后又睡过去了。” “也就是说，你在案发时一整天都没有离开房间，但你不确定你的男友孔航在不在？” “对，我醒来时没有发现他。” “那为什么当抢劫案发生后，你告诉调查科的人，你和孔航二人都在家里呢？” 这个问题后，是短暂的沉默。 但卓律师心中有数，因为他早就给汪溪做了好几次模拟质询，确保对方的回答能够引起陪审团的注意。 汪溪想了想后，低下头，用一种弱弱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必须要维护他。而且在我的心中，我不相信他是一个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也就是说，你因为对另一半的新任，所以才选择了告诉调查科不确定的事情？” “是的，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之前有好几次去楼下超市和老板聊天的情况，所以我认为他那天也去了超市，正好之前老板还问了我们南岛旅游的事，所以就……”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嗯，谢谢你的回答！” 卓律师对汪溪微微一笑，视线余角却瞥向了陪审席。 他看到女陪审员都对汪溪投以同情，男陪审员中也露出了理解的目光。 大功告成！ 卓律师很满意提问的效果，这下子当事人汪溪的嫌疑就算是彻底摆脱了。 接下来只需要证明孔航心中有鬼，有犯罪嫌疑就足以将他定罪了。 而要做到这一步，只需要等另一位辩方律师也就是张伟让孔航上庭自证，己方再利用交叉质询中戳破对方的证言就行！ 这一次，他能够感觉到，控方方文斌检察官也是偏向于定罪孔航的！ 结果就是，汪溪无罪，孔航抢劫罪成立！ 方文斌得到了犯人，而青木也帮当事人获得了无罪辩护，皆大欢喜！ 这一把已经十拿九稳了。 “针对证人，我方没有其他问题了！”卓律师朝陪审席点了点头，返回座位。 “控方？” “齐法官，控方也没有问题！” 齐法官又多此一举了，但他必须要问方文斌一声，这是流程。 接着他看向张伟，笑道：“小张律师，虽然我不会在庭审中偏向任何一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是压力山大！” “多谢法官阁下的关心，不过我不认为自己会输！” “好，年轻人果然有自信！” 张伟上庭，开始质询。 “汪小姐，我对于你之前的表现并不作任何评价，现在轮到我提问了，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哦。” 汪溪抬起头，看着张伟。 “请问，你是否和我的当事人提到过订婚的事情？” “是的。” “那他是否和你说过，他会准备订婚戒指的？” “他说了，但他的工作……” “我知道，你对我的当事人能不能买得起戒指这件事有过怀疑，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你知道，他其实不需要买，因为他奶奶给他留了一枚戒指吗？” 此言一出，汪溪惊讶的看向了孔航。 显然这件事，她不知道。 “其实我的当事人并不是打算买戒指，而是想要从前女友秋甜甜那里要回戒指，并且将这枚戒指送给你！” 张伟说着，调侃了一句：“虽然将送出去的礼物要回来，是有些丢脸的事，但这也说明他为了你，甘愿不要脸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他是爱你的吗？” “这……” 汪溪也没有想到，这里头居然有这种事。 “所以我的当事人一直瞒着你去接触前女友，是因为他想要回戒指，仅此而已。”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很简单，怕你误会，毕竟去见前女友这种事，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张伟说着，却有话风一转：“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这两个字，触动了汪溪心中的某根弦，她看向孔航的目光，带有一丝明悟。 这一刻，她好像懂了，孔航不惜去见前女友，去要回送出去的戒指，居然是为了自己。 “我……我不知道……居然是这样……” “反对！” 见汪溪的情绪有些失控，卓律师站了起来。 “传闻证据，没有第三方可以佐证！” 齐法官面露一丝无奈，但还是点头：“虽然我不想打断，但反对有效！” “汪溪小姐，我的当事人一直都在意你，所以请你也相信他好吗？” 张伟说着朝汪溪点了点头，随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法官阁下，对于这个证人，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听到张伟如此说，辩方席上的卓律师和黎青荷对视一眼。 二人原本还担心什么，但见张伟已经“无计可施”，他们终于笑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张伟传唤最后的证人上庭…… “法官阁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方还有最后一位证人需要传唤！” 在齐法官开口之前，张伟就已经提前站了起来。 “行，不过你要小心了，控方和你身边的两位，都已经在摩拳擦掌了，你的被告承受的住吗？” “法官阁下看来是误会了，我没说我的证人是当事人啊？” “啊？”齐法官听到此话，微微一愣。 不止是他，一旁的卓律师，黎青荷和方文斌，也都同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不传唤孔航，那你传唤谁？ 也就在此时，法庭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张伟看着女子，微微点头，随后宣布道： “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才是我的证人，她是地检总部重罪科检察官肖百合，我要传唤的是她，不是我的当事人孔航！”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90章 你们就是小丑，真凶都交代了（盟主加更第4章） （今天爆更4万字，盟主加更完毕，这次是真滴没有啦……） …… 继张伟第一次庭审，传唤了谭莹莹检察官后。 时隔这么多天，张伟再一次在庭审现场传唤了检察官。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检总部的肖百合检察官。 她的出现，是让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怪异、错愕、不解的目光，看着张伟和肖百合二人。 这小子怎么敢的啊？ 传唤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你确定你没找错证人？ 不过你是真滴牛逼啊。 我们看了多少庭审，就没见东方都的哪个律师能有你这种骚操作！ 全场都被张伟的操作给惊到了。 辩方席上，黎青荷目光呆滞，卓律师嘴巴大张，两位被告也愣愣的看着张伟。 他们心中齐齐惊呼，这剧本怎么不对？ 控方席上，方文斌也愣神了片刻，因为他也没有想过这一出。 他知道肖百合会出现在庭审现场，但没想到对方会上庭成为证人，而且还是辩方的证人。 “反对！” 方文斌虽然不知道张伟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这不妨碍他表达反对意见。 “齐法官，张伟传唤的证人与本案无关，甚至我怀疑这位肖百合检察官压根就没有了解过此案，更别说插手调查了，传唤她上庭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文斌说的不错，你们两个都上来！” 齐法官点了点头，朝张伟和方文斌勾了勾手。 后方，卓律师也想要起身，但被齐法官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言外之意：你丫的就别上来了，在下面坐着等结果。 齐法官看着张伟，开口问询：“张律师，你什么意思？” “法官阁下，辩方有不得不传唤肖百合检察官的理由，她有对本案判决起到关键性影响的证据，甚至可以说这份证据，可以帮我们了解到本案的真相！” “哼，简直是笑话！” 方文斌听后，嗤笑一声：“你说有证据，那为什么我在公示证物名单中没有看到呢，你也是律师，应该清楚公示规则吧？”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但这份证据是肖百合检察官和武协重案7组吴勇队长连夜审讯得来的，辩方来不及更新公示名单，请你和庭上理解一下。” 理解个鬼！ 方文斌也不是菜鸟，当然不相信张伟的借口。 甚至于他自己也经常使用这种“招式”，对辩方来一招突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你在我面前用这招，这不是班门弄斧是什么？ “你小子，休想骗我，你这套路……” “停！” 方文斌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齐法官开口阻止。 他打断了方文斌后，用一种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张伟：“刚才你说连夜审讯，他们审他们的案子，和本案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可能真抓到……” 说到这里，齐法官突然停顿了一下，某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法官阁下，你不是猜到了吗，我希望为了我当事人的清白，请你慎重慎重再慎重地考虑下我的请求！” 张伟见法官已经领会后，再次开口，并且连说了三个慎重。 看到张伟的警告已经十分明显，齐法官一阵头疼。 这小子不会真的抓到犯人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敢不敢赌一把，赌他在虚张声势？ 我要是还年轻，也许能犯错。 但明年我可能就要退休了，这是我最后一个案子，如果办砸了的话，岂不晚节不保…… 没有哪个法官会想要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官司中，出现巨大错误，那将是会被你带进棺材里的污点。 他齐法官，也不想有这种情况发生。 方文斌见法官犹豫，连忙开口：“齐法官，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放屁，他说的话你可不要……” “本庭允许！” 但齐法官，却没有听方文斌的话，而是选择了同意。 “齐法官，你……” “我说了，本庭允许！” 方文斌张了张嘴，但见齐法官态度强硬，也只能一脸气愤的返回控方席。 “多谢齐法官的理解！”张伟朝法官点头示意，随后肖百合就走上了证人席。 证人陈述开始。 “证人，虽然我知道你是谁，但还请你向陪审席和法庭上的诸位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叫肖百合，是东方都地检总部重罪科检察官。” “谢谢证人的配合，现在请你和大家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作为辩方律师，却要请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上庭作证？” 张伟说着，将话语权交给面前的肖百合。 后者点了点头，用清冷的嗓音说道： “就在昨日晚上，我们抓捕了犯罪嫌疑人孙泰山以及其女友，并且对二人进行了连夜审问，目前收获巨大……” “对不起，打断一下，虽然我不太喜欢打断证人的发言，但我替在场所有人问一声，这个孙泰山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呢？” 张伟看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明知故问。 肖百合没有停顿，点了点头接话：“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以及审讯的结果来看，孙泰山就是富裕路富贵珠宝店抢劫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而其女友就是帮凶，他们二人在上上个礼拜四的晚间11点半，抢劫了富贵珠宝店，并且袭击了店主王富贵！”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坐在辩方席上的两位被告不是抢劫犯？ 我们还在这边审判，结果地检总部已经将真凶抓捕归案了？ 真凶已经落网了？ “不可能！” 控方席，方文斌双掌猛拍桌面，高大的身躯“蹭”得站了起来，一脸惊愕加不解。 他这么也没有想到，肖百合居然会说出这个消息。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脸吗？ 肖百合看着反应剧烈的方文斌，心中有一丝复仇的快感。 活该！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 叫你嘚瑟，叫你装逼。 说了让你小心张伟，你丫的不仅不听，还把我从办公室赶了出来，你心里头就没有想过，被人打脸的结果吧？ “反对，谣言证据！” 另一边，卓律师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黎青荷虽然表情震惊，但也没有阻止他。 “反对？” 张伟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露出不解的表情。 “卓律师，黎律师，你们在反对什么？” 张伟看着二人，就像是看着小丑般，讥笑道：“地检总部帮本案抓捕了真凶，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你们两个请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真凶如果被抓捕并且认罪了，咱们的委托人不就清白了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卓律师也下意识的坐了下去，但他总感觉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黎青荷也同样如此，虽然抓到真凶可以洗清汪溪的嫌疑，但按照“正常”流程走，汪溪也没有嫌疑啊？ 卓律师和黎青荷面面相觑，心里头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可能是看着张伟和肖百合在法庭上唱双簧，而自己成了对方眼中的小丑，心里有些不好受吧。 肖百合爆出了惊天大瓜，是让法庭彻底骚乱了起来。 真凶都落网了，这件事绝对是惊天大雷，晴空霹雳，雷的不少人外焦里嫩。 “反对！” 黎青荷一方不反对了，但方文斌接着他们提出了反对。 “检方反对？” 张伟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错，我反对！” 方文斌坚持己见，看向审判席：“这都是谣传证据，没有实际证物支撑，证人的证词现在都是一面之词，检方认为不可被采纳为证据！” “哈哈哈，方检察官的反应，还真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啊……” 张伟笑了，虽然笑声不大，但脸上的嘲讽意味却很明显。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吗，或者说你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连真相都不顾了？” 张伟不给他当庭反驳的机会，朝肖百合点头示意。 “方检察官，你说我的证言都是谣传，那我现在就展出证据来给你看！” 肖百合说着，取出一个u盘：“这是真凶在我们连夜审讯之下对罪行供认不讳的视频录像，如果法庭允许，我们可以当庭播放出来！” “反对，证据没有在公示证物中！” 方文斌继续反对，哪怕此刻他内心已经慌得一逼，但他却强装着镇定。 可能在他心中，都已经认定这件案子要办砸了。 但被一个新人律师打脸这种事，他完全接受不了啊！ “又反对？” 张伟再次讥笑着看向方文斌，对方此刻的行为，简直就是强弩之末，居然还想着挣扎一下！ “法官阁下，这份视频证据已经被采纳为证物了，不过不是在本案中，而是由地检总部重罪科连夜立案，以起诉孙泰山所犯罪行的案件中被采纳为证物。我相信罪犯自行交代犯罪事实，算是真正的铁证了吧，在视频中他对于抢劫富裕路富贵珠宝店一事，已经供认不讳，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庭审，也完全没有必要了吧？” “这……” 齐法官看了眼方文斌，又看了眼张伟。 “唉，方文斌这算是什么，晚节不保了吧？” 他心中直摇头，但面上神色不变：“本庭认为，这个视频可以被采纳为证物，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放给大家看一看吧！” “谢谢法官阁下的理解！” 张伟表示感谢，从肖百合手中接过u盘，开始操作法庭上的投影仪，播放视频。 视频中，出现了审讯室的一幕。 孙泰山正在被吴勇和塔木审讯，吴勇负责提问，塔木负责在一旁用自己的脸给对方制造压力。 “老实交代，富裕路抢劫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别想着否认，你女朋友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帮自己一个忙，将犯罪事实全部交代出来，到时候我可以和地检沟通，为你减刑。” “当然你也可以不交代，那么你女朋友把案情全部说出来的话，你也就不需要交代了，到时候你女朋友可能只坐3年牢，但你要蹲10-15年，你自己选择吧！” “孙泰山，你说还是不说？” 面对吴勇的提问，塔木在一旁的震慑，还有对于女友性格的了解，孙泰山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我说，我交代，我都交代！” “富裕路珠宝店确实是我们抢的，我在两个月前从北方来到东方都避难，入住的地方就是城北区，原本我想着来东方都避难，没想过干这一票的。” “后来有一天，我在离我住处不远的新潮酒吧喝酒，无意中听到了吧台上有人讨论戒指的事，这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后来我偷听了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甚至还偷偷跟踪了他，才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居然在珠宝店打工。” 吴勇举手，打断道：“停，我打断一下，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叫孔航吗？” “是的！”孙泰山点头，并且接续讲述。 “那男人是酒吧乐队的，平日里不是在酒吧，就是在自己的住处，偶尔会去看望女朋友，所以我很容易就跟踪他找到了珠宝店。我还发现这珠宝店的安保很弱，尤其是那个老店主，在我们行内人的眼里，那就是头肥羊。要说唯一的难点，可能就是保险柜的密码了，不过我也准备了后手。” “我经过一个多月的跟踪，终于想到了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我甚至故意将一份南岛的旅游卷交到了他们手中，我看出这对情侣没什么钱，拿到这旅游卷后欣喜若狂，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了！” “我在飞机上的座位就在他们侧边，可以随时观察到他们的情况，包括那女人解锁手机的动作。等他们都熟睡后，我就偷走了女人的手机，破解了密码，拿到了保险柜的一半密码。剩余的一半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因为那老东西一直将密码记在一张纸上。” “等那对情侣回来后，我知道那男人要出去见前女友，说是为了讨回什么戒指，所以我知道行动可以开始了……” 听视频中的孙泰山这么说，被告席上的汪溪终于忍不住了。 她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孔航，眼中有些歉意。 孔航说得居然是真的，他去见前女友真是为了讨要戒指。 孔航察觉到了汪溪的目光，侧头与后者对视一眼。 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视频还在继续。 “我的计划很完美，甚至连那老头子在房间睡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准备退路，所以当老头子被吵醒后，我们就将计就计，让我女友喊出了孔航的名字，以此来嫁祸给他。” 孙泰山说到此，脸上有些得意：“说来也巧，起诉的检察官还真就如我所料，被我故意弄出来的证据误导了，还真就认为是那蠢蛋抢劫的珠宝店。” “别嘚瑟，继续交代，城北区的检察官蠢不蠢和你无关！”吴勇连忙打断了孙泰山的话。 控方席，方文斌彻底坐不住了。 四周有不少人看向了他，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蠢蛋。 这些人心中估计想着，看到没，真凶都吐槽你了，你丫的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你不是蠢蛋，那么谁是？ 方文斌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又气又恨，偏偏发作不得。 难受呀~ 最后，视频中的孙泰山交代了一切。 他负责计划和抢劫，女友负责销赃。 并且据他交待，他女友是偷盗惯犯，对于珠宝这一块熟悉的很，之前也多次装扮成顾客去珠宝店踩点，所以什么珠宝值钱，什么珠宝不值钱，她也都清清楚楚。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值钱的珠宝都被洗劫一空，而不值钱的珠宝，劫匪却看都不看。 视频结束，但带来的震撼却久久不散。 “法官阁下，诸位陪审员，还有听证席上的大家，你们也都看到了，嫌疑犯孙泰山已经将自己抢劫珠宝店的罪行全都交代了出来，我相信你们也清楚，本庭的审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张伟说着，看向方文斌。 后者张了张嘴，但也知道此刻已经晚了。 除非他能提前知道这件事，然后撤销案件，但被人当庭指出来，想要补救也来不及了！ 咚咚咚！ “肃静！”齐法官见法庭喧嚣，忍不住敲锥打断。 他深思熟虑后，宣布道：“鉴于地检总部提交的确凿证据，本庭宣布案件驳回，同时本庭也对被告方汪溪和孔航遭受的不白之冤表示歉意。” 说着，他用复杂的眼光看向了方文斌，这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那么，休庭吧！” 随着齐法官宣布，庭审正式结束。 方文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甚至于都没看到齐法官宣布后，法庭陷入了嘈杂之中。 听证席上不少人站了起来，陪审席随之退场，被告孔航和汪溪突然拥抱在了一起，汪溪的父亲汪海，眼中满是歉意，正在给孔航连连道歉。 黎青荷和卓律师的脸色虽然难看，但看到汪溪无罪，心中也有一丝欣慰。 唯独只有他范文斌，此时此刻成了小丑。 “方检察官，我也该提醒过你，这个张伟不简单吧？” 也就在此时，肖百合来到了他的面前，冷声提醒道。 “他……”方文斌看着肖百合，又看着张伟，却说不出话来。 “你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小看了他，他可是连续打赢我们地检总部三次的家伙！” “打赢地检总部三次，难道说他是那个，王雨晴案的……” “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不觉得晚了吗？” 方文斌心中懊悔不已，确实如肖百合所说。 晚了！ 一切都晚了…… 因为天塌了！ 上个架，爆更了4万字！ 发个单章，感叹一下！ 首先，在这里感谢一下低调的顾先生（我兄弟），还有大漠毒狼1999两位书友的盟主打赏，今天让你们破费了。 上架爆更了4万字，也算是把作者菌的肝都爆出来了。 顺便说一下关于vip章节的事，之前我在三江感言有通知大家，之前的免费章节会变更为vip，在这里我也说明一下，这些免费变收费的章节，大家订阅可以量力而行。 作者菌的首订是从今天更新的83章开始计算的，所以如果大家要支持首订，可以订阅83章。 订阅83章！ 订阅83章！ 订阅83章！ 重要的事情多说几遍，读者老爷们哪怕只是支持一下也好。 当然，如果你真到看daoban的话，作者菌也拦不住你，对吧？ 再次谢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了，如果书写的不好，请多多担待…… 91章 青木不够资格，我的目标是金城（今天只有1更） （昨天爆更太猛，后遗症来了，作者菌真没存稿啦！而且今天下午兄弟又约吃饭，只能给大家码出一章来了……emmm……） …… 青木事务所。 黎青木办公室。 “焯！” 黎青木怒吼一声，猛然甩手。 砰！ 他手中的平板电脑脱手飞出，重重砸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看着外壳破碎，零件分离的平板，黎青木的脸上却充斥着愤怒。 他是万万没想到，案子居然是这样结束的。 这件案子，本是他们青木律师事务所开拓城北区客户的关键一步，结果却被另一位辩方律师打断了。 他黎青木的宏伟蓝图，未来发展计划，全部夭折！ 咚咚咚！ 办公室外，助理来敲门了。 “黎律师，城北晚报的编辑我给您找来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安排采访？” 听到助理的话，黎青木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他朝着门外问道：“人来了是吧？” “是的，黎律师，编辑就在楼下办公室等着呢。” “嗯，那行，让他们回去吧！” “好的，黎律师，我这就告诉他们……啊？” 助理下意识回了一句，刚准备下去，脑子却突然提醒自己，刚才那句话好像不对！ 不是要采访吗，怎么让人家回去了呢？ “黎律师，这采访……” “采访个屁啊，又不是我们青木打赢的案子，让他们赶紧走，赶紧走！” 黎青木在门内挥了挥手，打发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助理也没有办法，毕竟里头这位可是自己老板。 助理只能再次跑回楼下，向城北晚报的几位客人连连道歉，帮黎青木推掉了采访。 楼上，办公室内。 “张伟，张伟，居然真是那个张伟！” “青荷说他是三妹的准女婿，那看来那小子和小月月有关系了。” 黎青木正在做出取舍，因为他记得黎青荷说过，邀请了张伟加入青木律所。 但之前因为庭辫主张的问题，黎青荷必须要捅张伟一刀，所以招对方的事情也只能鸽了。 而现在，黎青木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让张伟加入青木了。 虽然他很不爽张伟打断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张伟是一位让人惊艳的律师。 这样的案子都能翻盘，连城北区地检署的方文斌都被对方打败了。 关键这小子才多大，他刚从法学院毕业，你上哪说理去？ 假以时日，经过自己的培养，这小子完全可以比肩十大行的顶尖律师！ 在律师界有这么一句话，同行之间如何判断一个律师厉害。 厉害的律师不是你最了解的那个人，而是在庭上打败你的人！ 张伟打败了青木，也打败了方文斌，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不行，这么有潜力的小辈，不能让他去别的律所，得加入我青木！” 想到此，黎青木连忙取出手机，拨打了黎青荷的电话。 张伟，他势必要争取一下，最好能拉拢过来。 …… 城北区法院。 “太谢谢你了，张律师，你帮我证明了清白！” 孔航此刻激动万分，忍不住和张伟紧紧拥抱。 他太高兴了，再也没有比自己本来被千夫所指，最后证明了清白这样的事，更加让他喜悦的了。 “哈哈，淡定一点，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伟确淡定得很，表情都不带变的。 接着，他看到了同样走出法庭的肖百合。 “稍等我一会！” 张伟和孔航说了一句，立马走了过去。 “肖百合检察官，这次谢谢你了！” “张律师，请你注意态度，我来帮你只是为了伸张正义，仅此而已！” 肖百合的态度相对来说冷淡了不少，就差将“别来和我打招呼，我和你不熟”这些话刻在脸上了。 在人多的地方她称呼张伟是张律师，在私下里更是直喊渣男，肖百合的态度可见一斑。 “那也谢谢你了，咱们现在可是好队友了！”张伟却哈哈一笑，仿佛没察觉到对方的态度。 “队友？”肖百合面露不屑，谁要和你这家伙做队友呢。 要不是看不惯方文斌的态度，她才不会帮张伟这一次呢！ “好了，事情结束，我也要回去了！抢劫案的真凶还要审判呢，虽然他签署了认罪协议，但量刑多少我还要仔细和法官商量一下！” “行吧，您忙！” 见肖百合要离开，张伟连忙让开了路。 “对了，咱们既然都这么熟了，你也别称呼我为张律师了，这显得咱们好像很生分一样，要不你就叫我张伟吧？” 生分？ 肖百合内心思考，我和你难道很熟吗？ “哼，对你这个渣男，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行，你要怎么称呼我哦无所谓，不过你喊我渣男，那我也要喊你百合咯……” “滚，我有名字，叫我肖百合，你敢喊那两个字，我发誓明天你就会躺在丧女的工位上！” 听到张伟的话，肖百合当即忍不住要暴走，直接停尸房警告！ “好吧，肖百合，这次谢谢你了！” 张伟却露出一副目的得逞的表情，挥手告别。 “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被他套路了！” 看到张伟一副奸计得逞的目光，肖百合才反应过来。 伟大的哲学家鲁树人曾说过：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会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张伟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喊自己肖百合，后面的“百合”二字不过是对方提出的无理筹码。 “可恶，被他得逞了！” 肖百合忍不住原地跺了跺脚，心中暗恨，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 但一想到回去的工作，她也只能咬咬牙放过张伟，返回地检总部。 和肖百合打趣了一番后，张伟心情大好。 他看到孔航正在和汪溪说话，而汪溪身边陪着黎青荷一行人。 张伟心中冷笑，走了过去的同时，对黎青荷那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小张来了啊！”黎青荷却一番之前的态度，对张伟突然热情了起来。 “大姨，还有大姨夫！” 张伟对黎青荷的态度是一笔带过，反倒是和汪大洋点头打了声招呼。 “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看向孔航和汪溪二人。 “张律师，小溪已经原谅我了，这都是多亏了你，帮我们解除了误会！” 今天的孔航格外激动，不仅洗刷了冤屈，而且还重获女友的爱，他感觉人生圆满了。 “张律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 “停，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做了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 见孔航又要上来握自己的手，张伟连忙打断。 “对了，我还有个礼物要给你！” 他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这是，我奶奶的订婚戒！”看到戒指，孔航几乎要失声了。 “不错，我帮你从秋甜甜那里要回来了！” 张伟说着，将戒指塞给了孔航。 “那么，这件案子已经结束，我也告辞了！” 他说着，就打算离开。 “哎，小张，你等等！” 但就在他没走出几步，却被黎青荷喊住了。 对于黎青荷，张伟心中那是微微有些不屑的。 一个背刺了自己的人，而且自己还喊对方那么多次大姨，这就是你对待后辈的态度？ “小张啊，大姨承认，自己在庭审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这次案子不是结案了吗，所幸皆大欢喜，你看这样，待会我们再去一趟青木，帮你办理一下未完成的入职手续。” 黎青荷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卓律师。 “张律师，看了你的庭审表现，我们大受震撼。所以我们青木律所决定聘用你为正式律师，你也不需要实习，只要你拿到执业证，就可以当全职律师。我相信我们青木的待遇，一定能让你满意！” 卓律师看到张伟脸色不变，连忙补充道：“对了，如果你加入我们诉讼部，我可以做主让你当副主管，给你安排3-4位助理律师，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希望在张律师手下工作的！” 他说着，自己都有些动心了。 遥想当年，他加入青木律所，一开始也是黎青荷的助理律师，在她手底下当了两年多的助手后，才独立完成了一场官司。 而张伟一旦入职，那就是诉讼部的小领导，可以直接独立负责案件，手下还有起码三个可以使唤的律师，这待遇简直超过了一些从其他律所挖角过来的律师。 “下血本了啊！” 听到卓律师所说，张伟忍不住点了点头。 “但是……” 但这不会动摇他的信念。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压根就想过加入青木，你们给出的待遇确实不错，甚至我知道如果让我和黎青木当面谈，他能够许诺给我的好处一定更多。但就算如此，我也没想过加入青木！” “这样吧，大姨你回去告诉我未来大舅，就说他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但青木不适合我！” “张伟，你什么意思！” 听到张伟拒绝，黎青荷忍不了了。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她听着就来气。 青木虽然不是大律所，但也是城北区有名的中等律所，有50多位常驻律师，他们青木在城北区那也是很有分量的。 怎么在你小子嘴里，青木就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张伟来到黎青荷面前，也不管尊不尊重长辈了，直接冷笑道：“大姨，其实我接下来已经有了计划，心里头也有了要加入的律所，你青木和他们相比，确实不够格！” “你说的是哪个律师，我们青木怎么就不够格了？” 见黎青荷还不打算罢休，张伟凑到对方近前，小声道：“金城！” 这两个字一出口，黎青荷表情定格在了这个瞬间。 “金城”二字，在东方都律师圈内，那可是如雷贯耳。 十大行第一，东方都最强的律所，这已经不是大律所了，而是顶尖律所。 “不可能，哪有法学院的毕业生，一下子就能加入十大行的，他们不都是从小律所一步步升上去的吗？” “就算你有法学院的推荐信，但也只能进入十大行的末尾，排名前列的那几家，你不可成功的！” 黎青荷看着打算离开的张伟，忍不住质问道。 “那是我的事了，反正我张伟要么不挑，要挑就挑最厉害的！” 他说着，只给黎青荷留下了一个背影。 “金城……” 一旁的卓律师听到张伟的话，同样怔在原地。 “这家伙还真敢说，居然想要加入金城，这是真的不怕被打击吗？” 卓律师想到张伟拒绝的态度，心中就来气：“不就打赢了几个案子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他居然都不要，不识抬举！” “你懂什么，小张虽然年轻，但他打赢的都是什么案子，你也不看看！” 黎青荷虽然心中恼怒，但刚才和黎青木通过了电话，他也知道了张伟之前经手的案子了。 法学院刚出来的学生，打赢了地检总部三次，还把城北区地检署的方文斌打败了，还有地检总部的两位检察官。 这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黎青荷总感觉，自己今天错过了张伟，是她和青木的巨大损失。 早知道，当初就不背刺张伟了。 …… 东方都，地铁上。 看着地铁车厢内忙碌的上班族，张伟化身其中一员，顺着人群返回中环。 虽然赢了官司，但他早就做到了波澜不惊。 不就一场官司吗，他以前都打赢2000多场了，也不在乎多一场少一场。 他谢绝了孔航和汪溪的邀请，选择了返回林府。 今天他拒绝了青木，虽然对方给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但张伟心里头还是膈应。 不止是因为黎青荷背刺了自己，而且还因为黎青木。 张伟一直认为，工作得和亲情分开，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而且和亲戚一起办事，必须要计较一些人情世故，这都是他不想沾染的。 “终究还是要看过完年后的金城之行了，不知道罗教授的面子够不够格！” 张伟想着，自嘲地笑了笑。 推荐信只是敲门砖，他知道能不能让金城看中自己，还得靠真本事说话！ 对于年后的事，他心中也开始期待起来。 不知道金城律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张伟返回林府，并且一点也没有打赢官司的喜悦，依旧平平淡淡的休息，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 他周末偶尔会去隔壁的张氏武馆习武，不过说是习武，更多的是被张心舞操练。 临近过年，眼镜男黄毛等学员都先后返回了老家，所以整个武馆空荡荡的。 在年前最后几天，武馆内除了卢妈和张心舞之外，也就只有偶尔回来练习的张伟了。 张伟询问过张心舞，她弟弟张心炎是什么情况。 但张心舞听到弟弟的名字，却只是皱着眉头，没有细谈。 所幸张伟从卢妈那里探出了一点东西。 张心炎就是典型的调皮孩子，来到了东方都这样的大都市，早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哪有心思在武馆里帮忙。 卢妈说上一次张心炎回来，就是为了张家老馆主生前收藏的一些宝贝和武功秘籍。 这小子想要将这些宝贝偷出去，拿到东方都的拍卖行拍卖，想着从这些宝贝中发一笔财。 当张伟问起，张心炎在东方都做什么时，卢妈提到了群众演员、网络直播等关键词。 “那小子啊，好像想当大明星，要挣几百万几千万，所以一直在城里头拍戏的地方做什么直播，也当过演员，反正在我看来这有些不踏实。” 这是卢妈的原话，张伟听后了然。 大明星收入不菲，但那都是几万个人中才出一个，需要的可是阅历和积累。 张心炎这小子，给他的感觉太浮躁了，有点不务实。 所幸张心炎不是他弟弟，他也懒得操这份心。 但他发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张心舞和张心炎的关系不好，赵潇潇和赵青岩的关系也不好。 甚至于他去夏千月家里见家长，黎青花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好。 一想到自己家里头那位，还有夏千月家里的未来岳母，张伟就一阵头疼。 “不行，我得去接受心理辅导，心里头憋着这么多事，容易产生压力，憋久了可能会抑郁。”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张伟想到这里，立马来精神了，拿出手机预约杰西卡的心理辅导。 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这辅导必须要得要啊！ 他才不是为了去见杰西卡呢，单纯的就是想要保持心情愉快！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整个东方都，也在临近年关之时，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往日忙碌的街道，变得不再拥堵。 繁忙的早晚高峰，公共交通设施内也不再是人挤人。 市中心的办公楼里，每一班电梯都不再有超重警告，也不需要每层都停靠一下。 这座繁华且繁忙的城市，生活节奏正在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城市需要人才会有活力，但城市发展太快，却又留不下人。 东方都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像候鸟一样，在临近年关时离开这里，离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回到偏僻的家乡。 虽然那里没有拥挤的超商，热闹的街道，繁华的商业区，但那里却有和蔼的亲人，温馨的家。 而这些，张伟却都没有…… 92章 一起过年？彗星撞蓝星？ 又是一个周末。 联合金融大厦，41层。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隔着一张书桌，对视而坐。 “这么说，你又赢了？” 听到张伟赢了官司，杰西卡表现的是一点也不意外。 没办法，习惯了。 张伟每次打赢官司，都会来她的办公室进行心理咨询，她也乐于当一个听众，听张伟讲述案件细节。 这一次的案子是与城北区地检署的方文斌交手，而对方听说在城北区司法界很有名气。 可就是这样一位有能耐的检察官，一样败在了张伟手中。 当听到张伟居然邀请地检总部的肖百合检察官上庭作证时，杰西卡甚至还笑了。 “张伟你真坏啊，居然想到让地检总部的王牌与地检署检察官当庭对峙。” “那也是他先开的头，让我大姨背刺我，我让肖百合背刺他，也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张伟嘿嘿一笑，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方法有什么不对的。 “这倒也是。” 杰西卡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对黎青荷与方文斌默哀。 这两位都得罪了张伟，结果都在法庭上一败涂地。 所幸黎青荷毕竟是站在辩方的，起码给委托人拿到了无罪的判决。 至于方文斌，那名声可就差了。 尤其这还是年前最后一个案子，这一笔败绩估计要陪伴他很长一段时间。 “对了，杰西卡，今天你好像不忙啊？” 张伟发现了一件事，杰西卡的日程安排变轻松了。 他们已经聊了快3个小时了，门外的翠西居然还没有提醒他们问诊时间快结束了。 “嗯，快过年了，我的客户都需要陪伴家人吧，现在还来上门问诊的也就只有你了。” 杰西卡说着，看向张伟。 言外之意，你不过年吗？ “你是知道我的，我又没爹妈……” 张伟摇头，有些无奈。 虽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他已经习惯了。 而且悲伤的是原主，和他张大律师有什么关系。 杰西卡也深有同感，她也差不多。 “和你说一下，下个礼拜开始，翠西也要回去了，我的诊所会在这个礼拜陆续停止服务，这个过程会持续到明年二月中旬。” “你也要回家？” 张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我不回家！”但杰西卡的回答，却让他意外了。 “你也没爹妈？” 张伟下意识脱口而出，但问完就后悔了。 哪有这样问问题的，开口问候被人没爹妈，这可不好。 “咳咳，我开玩笑的……” “其实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但杰西卡却没有一点介意。 她看着张伟，缓缓道：“记得第一次问诊时，我和你互相介绍我。那时候我说了自己的情况，但却从来没有说过家庭吧？” “这还真没有。”张伟回忆片刻，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是一名知名外科医生，他拥有自己的医院，在城内很有名气，他从小就打算将我培养成接班人，所以对我的要求异常严厉，超乎你想象的严厉。你可以想象，当别的孩子都在田野中畅玩泥巴，或者在公园中荡秋千时，我却在背元素周期表，背人体器官图，甚至还要被我父亲带到医院的停尸间，去触摸那些死亡的尸体。我童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的言传身教下解刨小动物，从一开始的青蛙、小白鼠，再到后面的兔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去世了，你也能猜到，在这么一位偏执父亲的教育下，我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 “事实上，我没有成为一个刻板、顽固、冲动易怒，性格偏激内向的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付出了太多努力……” 此时此刻，张伟化身为听众，开始倾听杰西卡诉说自己的过去。 杰西卡说了很多，甚至连她小时候第一次解刨动物时，差点要吐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她一夜无眠，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小动物的内脏器官。 不过也得益于父亲的严厉教导，杰西卡才能够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外壳医生，并且提前休完了学业，进入父亲的医院工作。 “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我为什么要从外科医院转职为一名心理医生？” “你要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如果愿意向我倾诉的话……” “张伟，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向我倾诉了很多，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这些过往……” 杰西卡平复了一下心绪，深呼吸一口气，张伟能够看到那挺拔的峰峦在上下起伏。 “其实我一开始也梦想着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就像我的父亲那样，但在一次紧急外科手术中，我的病人并没有挺过来……” “因为那一次，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甚至我的父亲在公开场合批评了我，言辞稍微有些激烈，使得我不得不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听到这里，张伟感觉到了杰西卡的心境变化。 他小声问道：“所以你放弃了外科，转而研究了心理学？” “嗯，也就是那时，我决定重新回到学校，主修心理学。因为在我看来，心理学医生不需要接触手术刀，也不会让病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我承认，这有些逃避的意思。” “据我了解，很多外科医生在遇到第一次因为自己手术而死亡的病例时，他们中33%的人都会选择结束外科职业生涯，虽然我告诉你这个数据，有一些安慰自己的意思，但我当时确实选择了逃避，就和那33%的人一样。” 张伟点了点头，律师也差不多，新人律师输掉官司后大概率会不敢继续上庭。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一个梦想着让女儿接班的严厉父亲，突然得知女儿放弃了外科医生，转而当心理医生，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雷霆震怒，歇斯底里？” 张伟下意识接话。 “不，是无声的对待，这更加恐怖！”杰西卡摇了摇头。 “从我做出决定那一刻，他与我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一直这样过去了3个月，6个月，甚至是1年，他都没有和我说过哪怕一句话……” “我也是后来看了心理学的书才知道，他眼中的女儿估计已经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死了吧。在他眼中，我不过是另一个路人，不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和一个路人交谈呢。” 说到此，杰西卡还自嘲的笑了笑。 “在这之后，我发现在家乡并不能获得快乐，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来到了龙国，来到了东方都。” “好了，这就是我曾经的过去。” 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杰西卡倒是很坦然，神色无比的平静。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动作得体而优雅。 “看起来，你付出了很多，离开家乡就不是很多人能够办到的。” 张伟露出了佩服的表情，这个故事虽然不算精彩，甚至有些压抑，但确实真实的。 很多细节杰西卡没有说，他也能够猜得出来。 张伟很欣赏一个能够走出阴影，并且重新笑着面对生活的人。 他知道，不止是外科医生，很多律师在上庭经历第一次失败后，他们大概率也会转行。 而杰西卡，显然是从外科医生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且在心理学上发光发热，甚至取得了更高的成就。 “张伟，我和你很像，我们都曾遭受过挫折，但你却比我更快的爬了起来。” 杰西卡聊着，话题又转回到了张伟的身上。 “你曾经自嘲过自己，当了别人的所谓舔狗，但你却很快走出了阴影，甚至还让看不起你的人付出了代价，你的表现比我更出色。” 杰西卡聊起其他人，就恢复成了那个自信笃定的心理医生，绽放着迷人微笑。 “呃……” 张伟听到这件事，有些无语。 这不是自己出色，而是因为自己不是原主。 不过这件事，他说出去都没人信。 “对了，杰西卡，你不是不回去吗，那你过年时打算怎么过呢？” “嗯，我可能在公寓吧，一个人住挺好的。” “要不，去我那儿过年呗，不瞒你说，我家房子还蛮大的……” 见杰西卡这么说，张伟突然提议。 “嗯？”杰西卡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一脸怀疑的看着张伟。 “咳咳，我是说我租的房子，是一栋大院子，里头就住了我一个……呃，还有隔壁家的小孩，赵叔你认识吧，他女儿有时候会住我家楼上。” “你和我说过，你和赵青岩先生是邻居，我记着呢。至于他的女儿，我倒是不太清楚。” “那就对了，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一起吃顿饭？” “可以啊！” 张伟原本没觉得杰西卡能同意，毕竟贸然邀请一个女孩子来自己家，这换做是谁都会怀疑。 但让他没想到的事，杰西卡居然同意了。 “嗯，你同意了？” “怎么，我的龙国语难道说得不对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我很意外，你毕竟是一个女人，贸然答应的话……” “我不是龙国女人，没有那些矜持，而且你都诚心邀请了。” 既然杰西卡都这么说了，张伟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他内心发誓，自己只是看不得杰西卡一个人孤苦伶仃而已，真没有其他的意思。 二人约定了会面时间是下一个周末后，就结束了问诊。 而随着张伟离开，杰西卡的诊所也停止了对外的门诊服务。 张伟回去的路上，张伟的心都要飘起来了。 滴滴…… 但突然间，手机响了。 是v信消息，而且来自夏千月。 夏千月：张伟，这周末有空吗，姑奶奶大发慈悲，来你家陪你过年啊！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张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么巧？ 自己前脚刚和杰西卡约了时间，夏千月后脚也来掺和，而且还同时约周末。 “对了，我可以把她打发到张氏武馆去，张心舞这几天一直都惦记着憨憨呢，估计到时候她们一整天都会泡在武馆里吧！” 张伟心生一计，觉得大为可行。 他发了一个“收到”的消息回去。 但很快，v信消息又来了。 夏千月：对了，玉珠和百合也要来，我周末喊上了她们，你记得多买点菜，她们说还想吃你做的饭呢！ 卧槽！ 这一次，张伟彻底不淡定了。 一个夏千月还好搞定，加上一个墨玉珠也没问题，丧女看着不像是聪明人。 但加上肖百合的话，岂不是彗星撞蓝星了？ 毕竟憨憨好骗，墨玉珠和自己只是略有交集，但肖百合可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 张伟：你们是约好的吧？ 夏千月：你怎么知道的呀（疑惑） 夏千月：记得啊，周末我们过来，姑奶奶心疼你一个人，特意喊了玉珠和百合一起来，你可一定别忘了（敲打） 张伟：收到（微笑） 最后那个微笑表情，张伟发出去时，手都在抖。 …… 年末的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又一个周末到了。 张伟起了个大早，并且直奔二楼。 咚咚咚！ “干什么，一大早的不睡觉啊！” 房间内，赵潇潇又有起床气了。 “二闺女，今天咱家要来客人了，你要不要下来吃饭啊？” “我现在只想睡觉……” 赵潇潇困意满满地回应道。 “行吧，那中午我做完饭喊你啊！” 张伟说了一声，连忙出门。 在门口，他终于又看到了赵青岩。 赵府的大院门口，花盆都撤掉了。 赵青岩正在晨练，活动着手臂，做着健身运动。 “小张啊，你一个人过年？” 看到张伟，赵青岩笑着打招呼。 “这个……”但这个问题，是让张伟有些尴尬。 总不可能说，我邀请了“陌生女人”来家里吃饭，结果正好女朋友也要来吧？ “赵叔，哪有的事，我家里今天挺热闹的……” “热闹？” 赵青岩回头看了眼林府，这哪里热闹了？ “待会憨憨要来！”张伟连忙解释了句。 “哦，女朋友啊，那感情好啊！” 赵青岩秒懂，张伟这小子也到了年纪啊，是该有女朋友了。 “但我还邀请了杰西卡医生！” 但张伟的下一句话，却让赵青岩眉头一挑。 “你邀请了杰西卡？” 赵青岩看着张伟，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你小子能耐了啊，居然能邀请杰西卡过来，结果还被女朋友撞见。 “小张啊，今天你家确实会很热闹啊……” 赵青岩哈哈一笑，拍了拍张伟的肩膀，以示鼓励。 “那……谢谢赵叔安慰了……” 张伟和赵青岩告辞，连忙敢去菜市场买菜。 “这小子不得了，杰西卡居然真会对他有兴趣，而且还有件事，他……” 赵青岩看着张伟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府，眼神之中大有深意。 他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多想，只是仰天感慨。 “年轻真好啊……” 当张伟买菜回来，并且开始准备食材时。 夏千月和墨玉珠、肖百合三女，已经在前往四方门的路上了。 同一时间，杰西卡也离开了公寓，开着一辆银色的轿车，驶向四方门街道。 多亏了年末，东方都的交通变得不再拥挤，她可以开着载具赶路。 当快中午时，张伟连忙从林府出来，赶忙正东门的入口等待。 “张伟~” 不多时，夏千月出现了。 并且一同而来的还有肖百合和墨玉珠。 夏千月穿着白色的冬季运动外套，一路蹦蹦跳跳的冲了过来，给人一种青春气息。 墨玉珠则是穿着米色风衣，加上凌乱的披散黑发，打扮倒颇为成熟。 肖百合褪去了黑色职业装，也跟着夏千月学习，穿起了白色羽绒服。 很难想象，这三位不同风格，不同属性的女生，居然是同龄人，还是一个宿舍的。 “张伟，话说回来，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上次去了小舞姐的武官，却没进你住的地方看过。” 夏千月说着，一脸期待，就要拉张伟带路。 “憨憨，你和她们先进去，我等人呢。” “等人？” “对，我还邀请了我的心理医生。” 张伟决定坦白，反正待会也会碰面，与其待会可能出现问题，倒不如现在就交代。 听张伟提到心理医生，夏千月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对硕大凶器。 她本能的低下头。 嗯…… 鞋子是白色的。 “张伟，你……”夏千月当即喊了一声，就要发飙。 但下一刻，就见正东门街道外，一辆银色轿车驶来。 杰西卡到了。 车子停在了入口处，杰西卡探出脑袋，和张伟点了点头。 这一幕，也被墨玉珠和肖百合看在眼里。 她们二人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同时暗道：渣男！ “都来吧，人齐了！” 张伟说着，拉着一脸不高兴的夏千月，走向林府。 “对了，憨憨，我楼上还有个室友，待会也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哦。” “室友，男的女的呀？” “当然是……女的……” 张伟感觉到，夏千月的五指突然发力，掐的他手有些疼。 “憨憨，断了断了……” 他连忙痛苦求饶，夏千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捏疼了张伟。 不过她这次可没有道歉，而是用极度幽怨的眼神盯着张伟。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一般。 张伟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招呼着从车里出来的杰西卡，和夏千月三女一同步入林府。 今天这顿饭，只能说挺热闹的…… 93章 社交大牛杰西卡，热腾腾的一顿饭 林府之内。 当张伟带着夏千月、肖百合、墨玉珠和杰西卡走进屋内时，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夏千月看向张伟的眼神，满是幽怨。 肖百合同样看着张伟，眼神之中既有冷笑、猜忌，又有鄙夷和不屑。 墨玉珠则是偷瞄着打量杰西卡，又回头看了眼张伟，脑海中浮现出某些旖旎画面，苍白的脸微微泛红。 杰西卡则一直保持着微笑，每当感觉到肖百合和墨玉珠在望向自己时，就对她们回以微笑。 “来，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凉拌菜！” 张伟感受着身后的莫大压力，连忙打哈哈。 他领着夏千月四女，来到了林府内的一处露天大院，并且安排身后四位坐下，就直奔厨房。 对他来说，这情况太煎熬了，还是厨房安全。 厨房内，他已经将食材收拾妥当，就差开火了。 而在灶台上，还摆放着几道凉拌冷盘菜。 张伟先给外面那几位端了出去。 吃饭的地方有一张小圆桌，足够坐下7-8个人，夏千月四女只坐了一半的空间。 张伟端完了菜，这才想起来楼上还有一位呢。 “瞧我这记性，我去楼上喊个人！” 感受着饭桌上的诡异气氛，张伟连忙搬出赵潇潇来。 咚咚咚！ “小赵啊，吃饭了！” 夏千月她们都在，张伟也只能改口，不喊里头那位叫二闺女了。 房间门幽幽大开，赵潇潇顶着一张完全没梳洗过的脸，慢悠悠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那套皮卡超连体卡通睡衣，看起来就像个黄色人形玩偶。 看到二闺女穿这套衣服，张伟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在家吃饭嘛，开心最重要啦~ “哼，有外人在，所以不喊二闺女了？”赵潇潇冷着眼，看着张伟。 这表情有三分薄凉，三分厌弃，还有三分的诡异。 “二闺女这啥表情啊，看得我心里渗得慌……” 张伟嘀咕了一句，带着赵潇潇下楼。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室友，同时也是隔壁老赵家女儿赵潇潇……” 当张伟领着赵潇潇走下楼梯时，大院内的四位正好都看了过来。 赵潇潇也没有想到，楼下多出了4位美女。 而其中，夏千月看到赵潇潇，目光更幽怨了。 杰西卡则是点了点头，她好像知道赵潇潇的存在，所以没有任何意外。 肖百合双手交叉，嘴角微微扬起，仿佛要看张伟的笑话。 墨玉珠凌乱的发梢之下，双眼在赵潇潇的睡衣上逗留了片刻，随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哇塞，这都是你的妞！” 而赵潇潇呢，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让张伟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二闺女，你咋说话的呢？ 张伟几乎要绷不住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并且不分场合。 “小赵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拉着赵潇潇，立马来到夏千月身边：“这位就是夏千月，我一直和你提过的夏憨憨……” 张伟说着，朝赵潇潇眨了眨眼。 后者则一脸不解，你什么时候和我提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伟小声凑到赵潇潇耳边，低语道：“你是二闺女，这位就是大闺女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 赵潇潇瞬间反应过来，你说大闺女她可就懂了。 感情自己在张伟眼中，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呀。 “姐姐你好！” 赵潇潇立马对夏千月投去了感同身受的目光，暗道这位莫非也经常被某人占口头便宜。 事实上张伟只是在心中将夏千月当大闺女看待，现实中对方一直都是夏憨憨，“大闺女”这三个字可不敢乱喊。 “这位是地检总部重罪科办公室的王牌检察官肖百合。” “这位则是地检总部法医办公室的验尸官墨玉珠。” 对于肖百合和墨玉珠，张伟的介绍就多了一丝公式化。 “最后这位……” 当走到杰西卡身边时，赵潇潇也同样被眼前女人胸前的硕大凶器给震惊到了。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 嗯，睡衣很黄，拖鞋也是黄色的。 同为女人，很多人都会将自己和别人作比较，此时此刻赵潇潇也下意识的将自己和杰西卡比较了一番。 结果发现，她太弱了，不堪一击…… “这位是我的心理医生杰西卡。” “你好，潇潇，我以前听赵先生经常提到过你。” 杰西卡笑着伸出手，和赵潇潇握了握。 而赵潇潇的视线，依旧盯着杰西卡的胸前，那两坨肉有些晃眼。 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吃多少东西才能长这么丰满，这女人是不是太犯规了。 “你好……” 赵潇潇还沉浸在自卑中，和杰西卡下意识握了手，甚至都没有计较对方提起了赵青岩。 安排好赵潇潇坐下后，张伟连忙告辞了一声，就要走向厨房。 “张伟，我来帮你吧！” 但杰西卡却突然从座位上起身，挽着袖子，就要走向厨房。 这一个动作，却让夏千月等人眉头一挑。 “憨憨，你得阻止啊，否则让这个大洋ma和张伟共处一室，没准会发生点什么……” 一旁的墨玉珠，连忙使眼色，生怕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 比如一男一女在厨房内，可能会发生某些下流的事。 “这怎么行呢，今天你是客人，我可不能让你忙活！” 张伟却连忙阻止，甚至比夏千月还要先一步。 杰西卡无奈坐下，但也对张伟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你可别太累了。”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二人简单交流了一句，张伟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一刻，夏千月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从进门之后都没有和张伟说过一句话。 就在张伟走进厨房后，大院内的气氛就有些紧张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这一次是五个女人，互相之间顾虑重重，居然没人开口。 夏千月低头不语，眼神幽怨。 肖百合不语，墨玉珠低头。 赵潇潇左右打量着，心中暗道张伟这家伙艳福不浅，带来的妞一个比一个正。 唯独杰西卡，仔细观察着夏千月等人的反应，并且在心中暗暗分析。 “夏千月，心思单纯的女孩，会将心中想法在不自觉间表现出来，她的表情还有肢体动作都在告诉我，她喜欢张伟，很在乎对方的想法。” “墨玉珠，带有轻微自闭性人格，对于陌生人有些抗拒，但会在熟人面前毫无顾忌。” “肖百合，表现在外的一面充满着骄傲自信，但内在却也有隐藏的一面，我认为她是一个外表坚强的人，至于内在则有多种可能。” “赵潇潇，又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赵青岩的女儿，她心中自认为藏着一点心事，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赵先生已经将你的情况都和我说过了，轻微叛逆期，不算难解决。” 见气氛沉默，杰西卡知道，自己必须要活跃一下气氛了，这样张伟也能开心一些。 而首选目标，必须得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这样才好接触。 “你是夏憨憨吗，张伟经常和我提起过你呢。” 杰西卡露出和善且不失优雅的微笑，朝夏千月搭话。 她说话时，轻微的弯了下腰，让自己胸前的伟岸变得不那么明显。 “他怎么说我的？” 听到张伟提起自己，夏千月虽然对杰西卡不喜，但却十分在意这些话。 “张伟说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你们在一起的时光他感觉到很快乐。对了，他还告诉我，你很有朝气，很勇敢，就说那一次你们在城北区酒吧勇斗歹徒的事情吧，你和他居然帮重案组破了案，那可真是让姐姐我无法想象……” 杰西卡将张伟告诉自己的事，全都拿出来当了谈资，很快就夸得夏千月心情舒畅，喜笑颜开，一对眼都弯成了小月牙。 “那是，那是……那一次啊，要不是靠我和张伟，吴队可能到现在都还在找凶手呢！” 提到案件，憨憨立马来劲了，接着杰西卡的话吹嘘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对后者的敌视。 甚至她还在不知觉的情况下，黑了自己的领导吴勇一次。 憨憨越说越气劲，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位心理医生姐姐，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杰西卡见目的达到，又看向了一旁对自己同样保持戒备的肖百合。 第二个目标是这位！ 就在夏千月停下话头后，杰西卡连忙鼓了鼓掌，夸赞道：“妹妹你很厉害，用你们龙国话来说，你就是女中豪杰。” “哈哈哈，哪有呀……”夏千月害羞的低下了头，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经出卖了她。 “对了，肖百合检察官，张伟也多次和我提到过你，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正直，最有正义感，也最厉害的检察官。” “哼，他真这么说？”肖百合可是夏千月，听到杰西卡的恭维，本能的感觉到怀疑。 “当然，他还说你是他见过最自信美丽的公诉人，你的胸中怀有正义，还未受到任何的污浊，他希望你保持初心，就像是城北区那件案子一样，能够为了无辜者的正义而挑战权威，他对你的评价十分高哦。” “是吗，他真这么说？”肖百合虽然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从杰西卡嘴中说出来，却又感觉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最关键的是，杰西卡借助了张伟，让肖百合觉得这都是张伟在夸自己，而不是杰西卡在借机和自己拉关系。 张伟成了杰西卡和肖百合联系的纽带，成了活跃气氛的工具人。 提到张伟，肖百合立马来精神了。 “哼，原本我是不想帮他的，但谁让人家当事人是无辜的呢，而且他也算有些本事，居然真能发现真凶。” “是啊，张伟说过，他和重案组的队长都在酒吧内抓人，只有你这个女生追了出去，第一时间将真凶抓捕，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却在谈论你时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杰西卡的话，肖百合心中一阵暗爽，同时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厨房。 这家伙，居然这么夸自己，看不出来啊，难道他只是嘴上花花，心里头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 “张伟还说了，他很期待和你交手，因为你绝对是他生涯交手过的律师中，最厉害的那位！” 听到杰西卡这么说，肖百合虽然感觉怪怪的，但还是一阵受用，并且一脸享受。 杰西卡知道，自己夸肖百合没有用，因为二人不熟悉。 那些溢美之词如果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肖百合不仅会怀疑，甚至还会对自己更加敌视。 但加上张伟就不同了，她能够看出来，肖百合对张伟的态度很模糊，既有一丝嫌弃，但也有一丝在意，用张伟当做聊天的中转，再合适不过了。 “姐姐说的是，我虽然不耻他在某些时候的为人，但他作为律师，还是有些节操的！” 不一会儿，肖百合也眉开眼笑，称呼杰西卡为姐姐了。 又搞定一个！ 杰西卡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墨玉珠，心中思考片刻，就有了计划。 “墨医生，你好。” 她尝试着和对方打招呼。 短短五个字，文字简练，态度明确，这样既不会引起对方的猜忌，也能够直入主题。 “你叫我医生？”墨玉珠立马抬头，并且一脸惊讶。 “嗯，当然！”杰西卡连忙点了点头，并且一把拉住墨玉珠的手，态度热诚道：“我听张伟说起过你，你是法医病理学的专家，当然是医生了，我称呼你墨医生，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此时此刻，墨玉珠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感动。 她在武协的法医办公室，上司对她大呼小叫，同事也都是不健谈的人，调查员们都喊她验尸的，她心里头总感觉不爽。 她也是医生好不好，怎么就没人这么称呼自己呢？ 但现在，杰西卡居然称呼她为医生，这就像是一股暖流，流过了她的心坎。 “对了，墨医生，我之前也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惜好久没有操刀动手术，水平也许都比不上你了。” “哪有的事，我摆弄的都是尸体，研究的也都是解刨学，可比不上杰西卡医生你……” 墨玉珠连忙摆手，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不不不，你的工作更重要，武协的调查员不都是仰仗你才能破案的吗，如果没有你们的医学鉴定报告，他们还怎么抓到真凶，你们才是大功臣呢！” “要不是你们的工作性质需要保密，姐姐我还真想去参观一下，看看你是如何帮助那些调查员破获一起起案件的，我认为受害者的家属，更应该感谢的是你才对。”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墨玉珠听到这些话，心里头差点都要哭了。 还是杰西卡医生懂我啊~ 那帮调查科的，次次都是丢过来一具尸体，让她赶紧加急化验出报告，就没有一个人说句感谢的话。 看到墨玉珠大为感动，差点要落泪了。 杰西卡见目的达到，嘴边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搞定第三位！ 赵潇潇看着这一幕，看着杰西卡用一句句话化解夏千月三人的敌意，最后和对方三位都相谈甚欢，互称姐妹。 她只能在心里头默默说一句： 好……好牛逼！ 这难道就是社交牛x症吗？ “菜来咯~” 就在几个女生聊天时，张伟终于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来了。 几个家常小炒摆放在圆桌上。 木须肉、肉酿面筋、糖醋排骨、素三鲜、蓑衣黄瓜，加上一道奶白的鲫鱼汤。 三荤两素一汤，虽然菜式不多，但色香味俱全。 张伟的厨艺那自然不是盖的，夏千月等人闻到饭菜的香味后，食指大动，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吞咽口水了。 “张伟，你可真厉害，将来谁要是嫁给你，简直是享福了。” 看着一桌子的丰盛菜肴，杰西卡忍不住点了点头，夸赞一句。 夏千月下意识抬头，随后就见杰西卡笑着看向自己，她顿时会意，又面色羞红的低下了头。 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说出来怪让人害羞…… “都别愣着了，赶紧吃啊！”张伟哈哈一笑，连忙坐在了夏千月身边，另一边则是二闺女赵潇潇。 这位置也算讲究，一左一右分别是大闺女和二闺女，都是“自家人”，不显尴尬。 他这要是和杰西卡一起做，估计夏千月要暴走。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杰西卡已经和夏千月互称姐妹了。 吃饭期间，张伟也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 他发现杰西卡每次吃一口菜，都会不自觉的称赞一句自己的厨艺，而夏千月却完全没有反对，甚至还颇为赞同的点头附和。 并且墨玉珠时不时和杰西卡搭话，称呼对方为“杰西卡医生”。 就连肖百合，看向杰西卡的眼神都没了敌意，连带着看向张伟的目光，戒备也少了许多。 这什么情况，杰西卡这么快就和她们打成一片了？ 张伟看向身边的赵潇潇，眼神询问。 赵潇潇摊了摊手，到现在也没搞懂，杰西卡是如何与夏千月三女拉近关系的。 只能说，在心理把握这一块，专业的就是不一般。 一顿饭，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热腾了起来。 张伟看着饭桌上的几位，心中无限感慨。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93-92章节顺序错了 抱歉了，两章都准备早上发的，结果顺序弄错了，是作者菌的失误，今天周末，责编不在线，只能等周一调整顺序了…… 因为作者菌下午有事，所以选择两章早上一起发，结果出了问题，好烦啊！！！ 1卷结尾感言 第一卷“公设辩护律师”结束了。 照例，汇报一下成绩。 本书14号上架，首订2100，同期上架中排名第10，这个成绩对于作者菌这个扑街来说，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同时还有两位老读者的支持，感谢“低调的顾先生”，感谢“大漠毒狼1999”，这两位是一直支持我的老读者了，万分感谢！ 现在，第一卷结束了。 这也预示着我们的张大律师要从一个接案子只赚几百块钱低保补贴的公辩律师，转为可以赚计费公时的律所律师了。 不过这个过程不是一次性转变的，主角依旧是一个实习律师，而众所周知，实习律师加入律所，一开始就是被“剥削”的，所以加入律所后，主角还需要当一段时间的苦力，接点公益案件证明一下自己。 作者菌看了评论圈里读者反馈的问题，有大致两点。 第一，日常写得不好，读者老爷们都说毒！ 第二，主角性格转变的莫名其妙，从张千胜转变为张伟的过程，毫无铺垫，就硬转！ 关于第一点，作者菌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我之前的感言也说过，要让主角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好律师，而不是一个接案子打官司的机器，所以我特意去看了不少轻小说的日常恋爱文，结果作者菌发现思路错了。 因为这本书发的是都市分类，读者老爷们大多喜欢看都市的日常，而不是轻小说的日常！ 轻小说的日常，在我看来很多都是男女主因为一些日常小事情而闹矛盾，并且配合心理描写，加上作者的笔力，来描绘出恋爱中的男女，对于感情的思考和行动。 这在轻小说的甜文中，描写的可能不错，轻小说的受众读者们也喜欢看，但都市文的读者们可以不喜欢看这些日常琐事，不喜欢看因为一件小事情而分分合合的男女，都市文的读者们喜欢勾心斗角，喜欢装逼打脸，甚至喜欢看主角展现出超人一等的能力，以此来体现优越感等等，所以作者菌换了一些思路，也将看书学习的重点从轻小说日常换为了一些都市文。 现在，作者菌就在看尝谕大神的书。 ps：这位大神好惨啊，名下一本书都没啦，只能从“那个地方”找原文~ 关于第二点，主角性格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得不喊一声冤枉了，这也不是作者菌想要这样写的，而是大环境主旋律不允许我写一个为了打赢官司，可以不择手段的主角。司法是绝对正义的，这一点不能违背，任何人都不能在明知是犯法的情况下，还做出违法的事情。 你可以失误，你被动犯罪，你无意识犯罪，前提都是你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所以这也是主角为什么一定要追求真相，一定要安分守己的原因，因为我一旦越过那条道德线，等待作者菌的可能就是404了！ 所以，为了能让读者老爷们看到更多的案子，更多有意思的内容，作者菌才将主角的性格变为一个好律师。 当然，读者老爷们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的张大律师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他决定痛改前非，不再做一个可以为罪犯辩护的无良律师，而是决定做一个奉公守法，符合主旋律的好律师。 毕竟河蟹大神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作者菌为了这本书的安全，必须要宣扬正能量！ 第一卷一共4个案子，都是刑事案件，读者老爷们也反馈，为什么对手都是地检总部，而且都是主角破了案，你们是不是觉得地检署太“无能”了一些。 作者菌想说不是的，地检署也有优秀的检察官，他们只是在某些时候，被一些证据给“误导”了，才会认为凶手就是被告！ 作者菌刚才说了，谁都有可能犯错，没有人是机器人，可以保证自己百分百不犯错。 控方的失误，就是如此。 他们只是被摆在面前的证据误导，先入为主的认为被告就是凶手而已，而主角则是抽丝剥茧，依靠着自己的洞察力和对真相的执著，才找到了那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罢了。 接下来的第二卷，加入律所后，我们也会接触到更多的案子，其中就有民事和商业案件，而不再是刑事案件。 不过张律师加入的是律所的刑事组，他日常接触最多的案子，还是“本职工作”的刑事案件，这一点希望读者老爷们理解一下。 对了，既然都聊了这么久，读者老爷们也看作者菌发了这么久牢骚，那么作者菌顺带推几本好朋友的书吧。 顺带一提：轻小说的甜文真好看。 《派出所里的小捕快》，都市异能，有破案，有悬疑，作者菌也在看办案类的书，大家互相学习嘛，如果读者老爷们喜欢看刑侦类书籍，这本书可以一试。 《我的蒸汽大明》，设定新颖，虽然是历史文，但完全可以当智斗文来看，尤其是第一章主角背后掏枪，并且说“时代变了”的一幕，莫名戳中我的笑点。 《百万调音师：我只好亲自上台了！》，我看这本书，纯粹就是想学开车，但作者菌的开车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连其中的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惭愧啊！ 《我的憨憨小女友》作者是萌妹子，作者是萌妹子，作者是萌妹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本书是书友推荐给我的，我怀着好奇去看了一下，嘿呀，结果发现了有意思的一幕。 原来看女孩子学开车，也是一件美事啊~ 尤其是这本书的第59章，章节名【少女强则少男扶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以上这些，就是我再追的非常有意思的小说，读者老爷们要是对这些类型有兴趣，不妨点个收藏吧，作者菌也不希望正在追的好书被埋没在起点海量的书库中…… 94章 新年开始，金城律所招聘 （早上6:30，天还是黑的，作者菌就早起给读者老爷们码字咯，不说了，求月票，推荐票和收藏，还求订阅~） …… 1月转眼而过。 2月来临，这也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看着整个东方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住在林府内的张伟，却只感到冷清。 诺大一个林府，上千平的房子，只住着他和赵潇潇两个人。 虽然赵潇潇和隔壁赵青岩有家庭矛盾，但他们毕竟是父女，他们还有对方。 而张伟呢？ “太冷了，太冷了，都懒得出院子了！” 张伟感受着南方的刺骨冷风，身子哆嗦了一下，连忙回到屋内。 这个新年，他也只能和自己的“二闺女”抱团取暖了。 赵潇潇也不出去找所谓的“小伙伴”拓展人际关系了，整天待在二楼房间内。 期间张伟又给这丫头打扫了一起房间，清理出来一大堆生活垃圾。 为此，张伟还不得不批评了一下这丫头。 “你说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长不大呢，都不会自己收拾房间？” “呵呵，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渣男来批评我吧！” 让张伟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批评，居然被赵潇潇怼了回来。 “渣男，谁告诉你的？” “她们呀！” 当赵潇潇拿出手机，翻开了一条和肖百合的聊天记录后，张伟顿时明悟了。 好家伙，这几个女人是不是联合一起啊？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上回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夏千月、赵潇潇她们当面拉了一个讨论组，并且私底下都添加了对方的v信好友。 “对了，待会姐姐们要和我一起约了出门逛街，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赵潇潇说着，翻了翻聊天记录，和张伟说了一声。 好家伙，二闺女这是打算抛弃爸爸了吗？ 张伟心中感慨，不过对于赵潇潇和夏千月等人交朋友，心里头却很欣慰。 这丫头整天闷在房子里也不是办法，能够和夏千月等人一起出去逛街，可是好事啊。 难怪这丫头今天这么早起，张伟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约了人的。 “好好玩啊，二闺女，记得别欺负大闺女她们。” 张伟叮嘱了一句，引得赵潇潇一阵白眼。 目送着赵潇潇离开，张伟只能笑了笑，返回屋内。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年过得很充实，是难得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但对张伟来说，他才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 2月上旬，就在这样的氛围下过去了。 期间张伟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东方都的一些城市景点，以及隔壁的张氏武馆。 去武馆自然是为了锻炼。 在张心舞的教授下，张伟学会了一些基本防身术，身体的协调能力和反应能力，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城市景点，则是为了认识一下这座龙国最繁华的城市。 往年这些景点，那可是人挤人。 但现在人数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畅玩起来可是真舒服。 张伟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乐子，过完了这一年。 …… 2月10号。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 耳边传来了喜庆的鞭炮声。 这是开门炮仗，预示着新年要开工了。 年初需要喜庆，这也是龙国特色。 四方门街道还组织了舞狮表演，一阵敲锣打鼓的，格外热闹。 张伟早早起床，看着桌上摆放的推荐信，心中充满了期待。 “可惜了，不是今天……” 要说唯一让他失望的，就是金城律师事务所的开工时间是2月12号，后天才能去报道。 而且他是去面试的，不能保证百分百入职。 “正好，可以找个地方置办一身行头。” 有道是人靠衣装，律师这一行更是如此。 虽然张伟不太喜欢穿太贵的衣服，也需要省着花钱。 但律师这一行，就需要一些外物来撑起门面。 这些外物，可能是一间装修不错的办公室，一辆凸显壕气的商务车，一张精美华贵的名片，以及一套修剪得体的正装和一双擦得乌黑发亮的皮鞋。 张伟走出门，正在考虑去哪儿置办衣服。 结果他刚走出院子，就在门口看到了赵青岩。 “小张，新年好啊！” “赵叔，你也新年好。” “你这拿着公文包，是准备去面试呢，还是去法庭赶早呢，你这也太勤快了吧？” 赵青岩不得不佩服张伟，这才2月上旬的第一天，这小子就打算去工作了。 “没啊，赵叔，我准备去置办一身行头，等后天要用呢！”张伟也没必要隐瞒行程，和赵青岩如实说道。 “置办行头，你这是准备去面试了？” 赵青岩眼珠子一转，就想明白了。 这置办行头，那看来就是要去律所应聘了。 否则的话，何必要花费心思在衣着上。 张伟之前都是市法庭的公设辩护律师，不需要在意服饰问题，但人家大律所都在乎这些。 除非你要去面试的，是一家路边的法律诊所，里头都是些“万金油律师”，那就另说了。 “是的啊，所以必须要换套好衣服！”张伟点点头。 “哦，什么律所？”赵青岩顿时来了兴趣，追着问道。 张伟见赵青岩感兴趣，连忙凑到对方近前，小声道：“赵叔，我也不瞒你，我不是帮我们法学院的罗教授打赢了官司吗，他给我写了封推荐信，是金城律所的！”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金城！” 听到金城二字，赵青岩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正常。 “所以啊，赵叔，我准备去市中心看看，花点钱置办几套正式点的行头。” 张伟说着，就要告辞。 “小张，你等等……” 但他却被赵青岩喊住了。 就见赵青岩快步走回赵府，在自己房间内取出了一套名片夹，从中找出了一张名片。 他走出屋外后，就将名片递给了张伟。 “小张，你要去的可是林……咳咳，你要去的那可是金城，可不是一般的大律所，那里头的规矩多着呢。赵叔也没什么好帮你的，你去这里置办几套衣服，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张伟接过名片，看到了上面的字。 名片正面写着「orion」（俄里翁），背面标着地址，就在东方都市中心。 “谢谢赵叔了，不过你不是程序员吗，也需要定制西装？” 张伟感谢了一句，但忍不住打趣着问道。 “哎，没办法，老总觉得我需要，毕竟我是公司科研骨干，一些技术性的交流会，我都是需要去露个脸的！” 赵青岩随口解释了一句，让张伟快点出发。 等张伟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消失了。 “金城律所啊，没想到小张和林家还挺有缘，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这林家……”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隔壁林府的招牌，忍不住摇了摇头。 …… 东方都，市中心。 名片上记载的地址，是东方都有名的时尚步行街。 这条路上的店铺，基本都是国际知名品牌的分店，所以就算是在繁华市中心，这也属于高档商业区。 整条街上往来的行人不多，但每一位都衣着不凡，显然是颇有身家。 在茫茫多的时尚店铺之间，张伟找到了一家非常低调的店铺，正是名片上记载的“俄里翁”。 这是一家裁缝店，门口挂着open（营业中）的牌子。 当张伟开门进入裁缝店内时，一个戴着眼镜正在整理西装的光头男人是看了他一眼。 “嗨，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小朋友！” 男人不是龙国人，深眼窝、皮肤很白，脖子上挂着裁缝尺，警告张伟时嗓音有些尖锐，给人一种有些娘的感觉。 他一眼就看出张伟身上的西装是地摊货，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掉档次了。 他一脸嫌弃，就差将“这里不欢迎你”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张伟明白，自己不是对方的客户群体，他也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赶人。 他前世穿过不少定制西装，只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西装的做工和面料都是高档货。 张伟取出名片，直接道出来意：“是赵青岩先生让我来的。” “赵先生！” 听到赵青岩的名字，男人微微意外，但看到面片后就点了点头。 “请稍等，我去确认一下！” 男人的态度变了，立马走向店铺后台。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助理走了出来。 “原来是张先生，我们和赵青岩先生确认过了，他说这些西装都记在他账上。您这边对西装有什么要求吗，我们一定全部满足您的需求！” 这一次，男人的脸上换上了一副献媚的表情，用手捏着裁缝尺，一步步走向张伟。 赵青岩出钱？ 张伟是没想到，自己又占了赵叔便宜，又白嫖了一次。 不过他也不推辞，立马提出要求：“我喜欢黑色的，最好能准备冬夏两种款式，用定制羊绒做一套，夏天就用能散热的丝绸面料吧……” 一旁的女助理飞速记下，写的飞快。 “张先生，我这就给你量尺寸！” 但张伟提完了要求，男人立马捏着兰花指，在张伟身上一阵摸索。 这是让张伟有些不适应，他总感觉这男人不止是有些娘这么简单…… 要不是看在赵青岩推荐的份上，他才不会来这里。 强忍着打男人一顿的冲动，张伟是忍受住了对方的“毛手毛脚”。 “嗯，数据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 男人对助理吩咐了几句，让后者回到后台房间，自己则是继续招待张伟。 “张先生，定制的衣服需要一天时间，如果你立马就要用，我们这边也有成品衣服，你需要挑一件吗？” 男人推荐了展示柜上的几套西装，张伟只是用指尖感受了一下，就知道这都是高档货。 “不用，我明天过来取就行了，” 张伟和男人商量了时间，还有定做的数量后，就直接离开了裁缝店。 隔天，张伟就去裁缝店拿到了西装。 冬夏各三套，可以轮换着穿，顺带他还去隔壁的店里买了两双皮鞋，这次是自己花钱，没有白嫖。 回到家后，他本想向赵青岩道谢一句，但对方去上班了。 并且一连两天都没有回来，让张伟感叹，程序员就是辛苦。 这刚开年呢，就开始住在公司了，指不定年后要多忙呢。 …… 终于，12号到了。 张伟时刻关注金城律所的公开信息，今天正是对外招聘的日子。 金城律所是十大行之首，每年对外招聘只有两次，分别在年后开春前的这一次，和夏季6-7月份的第二轮，除了这两轮之外金城律所谢绝一切招聘。 虽然态度很高，但十大行第一的名头，也吸引着东方都无数法律人向往。 每年的两次招聘，据说金城律所大门口都会排起几千人的长龙。 所以当张伟早早赶着地铁来到市中心时，就在「金城大厦」的楼下，看到了无数西装革履的应聘者。 他们有的互相认识，聚在一起交谈着，也有的时不时给自己加油打气，说一些鼓励的话，还有的左右踱着步，看起来十分紧张。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和他一样的求职者。 张伟也混入了求职者的队伍中，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 与此同时。 内环，东江沿岸。 超过400平的复式豪宅，江景房内。 “小萌啊，今朝是侬去报道的日子啦，阿拉今天开车送你过去哈！” “没想到，阿拉家小萌也长大了，这都要成神兜兜的大姑娘了。” 如果张伟在这里，一定会惊讶。 因为这操着一口东方都本地腔的女人，正是当初租给他林府的房东太太，赵青岩口中的林家二嫂。 而现在，这位房东太太就在对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说着什么话。 女孩年纪不大，正在挑选合适的职业装，一边扎着头发，一边穿衣服。 “覅急，覅急，笃悠悠里就行了……” “妈，我穿好啦~” 女孩整理好了衣服后，这才拿起身边的挎包，和房东太太一同走出房子。 电梯直达楼下，速度很快。 因为这里每一层都只有一户人家，4台电梯也保证了绝不会出现拥堵情况。 房东太太开着那辆上百万的越野车，载着女孩出发了。 “小萌啊，侬要晓得找侬哥哥啊，他都给你安排好了。” “要是在公司里有什么委屈，告诉妈妈，阿拉请他吃生活！” “今朝是侬第一天上班，侬要……” 一路上，房东太太对身边的女孩是千叮咛万嘱咐，唠叨了一路。 直到车子驶入金城大厦附近，她们不出意外的遇到了堵车！ 房东太太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前面的车都不带移动一下的。 “一群巴子，早浪向就遇到这种盎三事，气死个宁！” 看着不远处的金城大厦，房东天天是气得在车里骂骂咧咧。 “妈，要不我就下车吧，反正爸爸的律师就在前面了，走过去5分钟就到！” 副驾驶座上，女孩看了眼前后茫茫多的车辆，熄灭了靠车通过的心思。 毕竟是新年赶工，人太多了，这车估计没有一两个小时通不过。 女孩说着，就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所幸前后全都是车，整条路都彻底堵死了，倒也还算安全。 “哎，小萌，等等……” 房东太太在车内喊了一声，但女孩是彻底走远了。 步行5分钟后，女孩终于来到了金城大厦楼下。 她看着排成好几排长龙的队伍，就要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她几乎要翻到那个号码了，但手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虽然妈妈说要去找哥哥，但我更想靠自己欸~” 她如此安慰了自己一句，就找了个队伍，直接排了上去。 同一时间。 张伟看了眼时间，也觉得是时候排队了，就从景观花坛上起身，找了一个最短的队伍排了上去。 排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留着双马尾的女孩，个子不高，背影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 “双马尾？” 张伟内心嘀咕了一句，有些无语。 因为无论哪个律师，都想要给委托人或者客户一种成熟自信的感觉。 这年头，25岁的律师恨不得自己变成35岁。 毕竟律师这一行，都是靠资历和经验的。 很少会有像前面的女孩这样，留着双马尾，好似不谙世事的样子。 “小丫头，你这打扮有问题啊！” 张伟认为女孩也是来求职的，所以“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他要让女孩改变一下发型，把左右的双马尾变成单马尾，这样给人干练一些的感觉。 “嗯，你说什么呀？” 一个略显呆呆的声音响起，女孩回头了。 卧槽，好大的……眼睛。 张伟略显意外，女孩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蹭亮蹭亮的。 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看到女孩的眼睛，张伟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两个字。 纯真！ 当女孩确认，是张伟在和自己说话后，她露出了一脸不解的表情。 张伟也打量起了女孩，纯真的表情，有些天然呆，脸蛋圆圆的还有些可爱。 这女孩年纪不大，穿着正装，但却有着傲人的上围尺寸，目测就算不及杰西卡，但接近张心舞的水准。 这事业线，妥妥的超过了平均水平。 那么剩下的其他条件，也就不重要了。 “你也是来求职的啊？” 女孩看着张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认识一下，我叫林雨萌，是来应聘助理律师的！” “我叫张伟，也是来应聘律师的！” 95章 萌妹子林雨萌，张伟看人 金城大厦。 作为东方都市中心的众多摩天大厦之一，金城大厦的高度是足够的。 与四周相比，虽不是鹤立鸡群，但也不会相形见绌。 整栋大厦都隶属于金城集团，而金城律师事务所就在大厦内。 不过金城集团和金城律所，并没有主次关系。 据说金城集团的首脑和金城律所的决策人，还是亲兄弟。 当然，这些都是东方都商界的传言，具体是什么情况，普通人还真不清楚。 而金城律所，在金城大厦中拥有整整6层办公区域。 金城大厦的25-30层，都是金城律师事务所的。 城北区青木律所，在创新城写字楼中只有2层办公室，而且创新城和金城大厦，更是没有可比性。 金城大厦远比城北区的写字楼更大更气派。 此时此刻。 金城律所，诉讼部。 作为金城律所五大部门之一，诉讼部和金融部、房产部、项目部以及海外部一样，都为年初的招新派出了人手。 而且诉讼部因为经常接触独立案件，需要进行庭审，接受委托诉讼等原因，整个诉讼部的人员流通率相比于其他几个部门来说，相对要高一些。 诉讼部对于招新这一块，也远比其他四个大部门要更加重视。 比如海外部，他们就派出了1个在职律师来面试，房产部、金融部和项目部，则是派出了2-3个。 只有诉讼部，来了整整7个律师。 金城大厦的一楼是金城集团的展览厅，二楼则有很多会客办公室，所以面试地点被安排在了二楼。 二楼的面试会场早就准备好了，毕竟金城放出消息在今天招聘，那么肯定会提前准备。 当金城律所的代表律师们进入二楼会场，助理们则是赶忙一楼大厅，开始安排面试人员一个个上来。 一楼大厅外。 “开始了，开始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外面的长龙队伍中，气氛突然变了。 凝重、紧张、不安、压抑，所有人都不敢开口，默默等待着队伍轮到自己。 看着一个个走进二楼的应聘者，无数人都在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上去，然后在一众面试官面前展露才华，得以顺利入职金城律所。 而就在队伍的后方，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着。 “张伟，你说你能看出每一个律师的水平，这是不是真的啊？” 林雨萌看着正在四下打量其他人的张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相信。 因为就在刚才，张伟在小声碎碎念着“菜鸡”、“弱鸡”、“菜鸡”、“没水平”、“还凑合”等等话语。 林雨萌听到后略感好奇，就问了一嘴。 结果张伟告诉她，自己能看出这里每个应聘律师的大概水准，金城律所应该让自己来负责招聘等等。 林雨萌自然是不相信的，这才有此一问。 张伟听后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萌萌哒的大眼萌妹子，“你是在怀疑我咯？” “嗯嗯，你不可能这么厉害的，要真是这样，那这招聘会还有什么意思啊？” 林雨萌嘀咕了一句，脸上依旧是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既然如此，那让我来给你露一手！” 张伟见闲着也是闲着，就指着隔壁队伍中一个穿纯黑色西装的男人。 “你觉得这个家伙怎么样？” 林雨萌看过去，就见那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级，时不时低着头看一下手上的腕表，偶尔四下张望着，好似也在打量其他人。 “他应该是来参加社招的人，三十多岁，很有经验吧？” “不，这个人没什么水平，也就是我俗称的‘弱鸡’！” 见林雨萌如此评价，张伟却摇了摇头。 他看出林雨萌的不解，开始讲解： “首先你看他的衣服，做工粗糙，领口和袖子边缘还有一些凌乱的线头，真正厉害的律师对于西装是非常讲究的，不可能容忍这样的问题存在。我们先不提这西装是不是地摊货，你再看他的表情动作，从我们注意他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2分钟，你看到他看了多少次手表，又抬头超前面张望了多少次？” “好几次吧？”林雨萌下意识的接话。 “应该是6次！”张伟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短短2分钟，他就看了6次手表，你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急躁，心理素质基本不过关，三十多岁了还无法保持镇定，这样的人除了是弱鸡还能是什么？” “也许人家就是太紧张了呢，毕竟这里可是金城律所啊？”林雨萌听后，虽然觉得张伟很有道理，但还是反驳了一句。 “紧张的话，大家都紧张，可所有人都在想办法缓解这紧张的情绪！” 张伟说着，指了指四周：“比如前面那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意图让自己分心。或者有人低着头，用手机刷一些新闻来使自己镇定，这都是缓解紧张的办法。可那个人什么都没做，任由自己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你觉得他如果保持这样的心态去面试，能通过吗？” “应该……不能吧？”林雨萌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嗯，当然不可能，我估计他进去后就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然后被直接pass掉！” 张伟大胆的猜测一句，然后指着另一侧队伍的几个年轻人。 “这些就是典型的职场新人，你看他们的西装。” 林雨萌顺着张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几个正凑在一起聊天的年轻人，他们显然都是认识的，可能是同学，也可能是好朋友。 “他们怎么了？”林雨萌看了眼他们的西装，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看他们的袖子啊！”张伟立马指出问题。 “这偏长的袖子一看就是直接买成衣的职场新人，他们应该是刚从法学院毕业的学生，正装袖子的最佳长度是两臂自然下垂的时候能露出1厘米左右的衬衫袖子，这样的效果最好。” 张伟说着，将双手自然垂落，西装袖子下果真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的衬衫袖子。 “可你和我不都是法学院的学生吗？” 林雨萌看着张伟，又看了看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张伟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是老前辈一般，可对方不也才刚从东大毕业吗？ “对了，我告诉了你我来自东大，你呢？” 张伟才反应过来，自己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确实有些过了。 “我啊，我来自金楠大学法律系！” “金楠大学！” 听到林雨萌的母校之名，张伟一阵意外。 金楠大，龙国排名前十的高校，甚至能够排进前五。 真正的龙国顶尖大学，超一流水准，国际知名，比张伟的东大还要高一个档次。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金楠大的高材生啊！” 听到张伟的夸张，林雨萌内心窃喜，眼角流露出笑意，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可惜你还是一个新人！” 但张伟的下一句话，却把她又拉回了地面。 “新人怎么了，你和我不都是新人！” 林雨萌不服气，接着视线在左右搜寻，然后指着一个穿棕灰色西装，背双肩包的男人。 “他这么样？” 张伟只是看了一眼，笑道：“没什么水平的律师，只适合小案子，金城估计不会要他。” “为什么呀？”林雨萌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简单啊，你看他的正装，这件衣服应该洗过很多次了，袖口都有些微微发白。你再看他的帆布双肩包，现在哪还有律师会背这种包，而且他还年纪不小了。” 张伟说着，不忘补充一句：“不过啊，这一套虽然比较缺乏品味，但从实用的角度出发的确是不二之选，应该说非常符合老一辈人的实用主义气质，如果我有40岁，并且还一事无成的话，可能也会背个这样的包吧。” “呃……” 林雨萌虽然一阵无语，但内心却也出现了认同的声音。 主要是她找不到什么反驳张伟的话来，这大道理加分析一套一套的，把她给说楞了。 “那就是说，这次来参加招聘的，就没有厉害的人咯？” 林雨萌感觉张伟的评价有些夸张了，这么多人来参加招聘，不可能一个有水平的律师都没有吧？ “当然不是，你看那位！” 张伟连忙否认，并且指着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 林雨萌顺势看过去，就看到那个男人镇定自若的站在队伍中，哪怕队伍拥挤，前后的人都与他保持了差不多10-20厘米的距离。 “感觉他不一般欸，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林雨萌下意识的说道。 “当然不一般，就不说那个用多少发胶才能固定的大背油头了。你看他的西装，一般条纹西装不是初级律师能驾驭的，得是律所的领导或者说合伙人才回这样穿搭。你再看他的气场，和四周的人明显不一样，以至于前后两边的应聘者，都不自觉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都是被他的气场所慑。” 林雨萌看着那队伍的情况，尤其是看着那男人，对照着张伟所说，居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他是什么水平？” “他应该是一家小律所或中等律所的领导层或者合伙人，来金城估计是想要提高一下职业生涯上限吧。这个人有些水平，应该打赢过不少案子，积累了很多经验。” 对于这个条纹西装男，张伟的评价很中肯，甚至不惜夸了对方一句。 “哦~” 林雨萌见张伟第一次发表正面评价，接着问道：“你说气场，这怎么看？” “这个也很简单，厉害的律师身上都会有一种气势，会在不自觉间影响四周的人，这就形成了气场，虽然是无形之物，但却能够给周围人某种感觉。” 他说着，看向林雨萌：“你觉得一个厉害的律师，打官司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那当然是赢得多啊！” “这不就行了，如果你天天打胜仗，那是不是走路都带风，身上就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势，也就是俗称的‘常胜将军’了。” 林雨萌一想也是，经常答应官司的人，确实走路都会飘。 “那你分析的头头是道，你怎么没有呢？” “我吗？” 见萌妹子问到自己身上，张伟笑了笑。 “我已经锻炼到最高境界，气场能够收放自如了。在外人面前我一般会主动示敌以弱，收敛气场，让别人误以为我就是一个菜鸡。等我需要震慑他人时，我才会放出气场，那时候就是霸气侧漏了，一般人甚至都不敢和我对视1秒钟！” “对了，告诉你一句，就在前不久，我还在法庭上吓哭过对手呢。” “得了吧，你在吹牛！” 见张伟这么吹嘘，还在法庭上吓哭过对手，林雨萌当然是不相信的。 大家都是应届生，刚从法学院毕业，哪有上庭的机会。 模拟法庭林雨萌也接触过，不过都是校园里举办的照本宣布的庭审，也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所以她想当然的认为，张伟是吹牛逼的。 用妈妈的话说：这个小赤佬，嘴上牛逼轰轰结棍的，一旦遇到事肯定不来三了。 “嘿嘿，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张伟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对了，对了，说了这么多其他人，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雨萌立马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的看着张伟。 你是什么水平，自己心里头没逼数吗？ 这句话，张伟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难得排队的时候，能遇到一个萌妹子可以聊天，他可不想打击别人。 “你啊，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张伟对于林雨萌，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正面的回答。 但他的言外之意：今后你要被加工成什么样，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真的吗？” 林雨萌听后，又飘飘然起来了，感觉张伟好像在夸自己一样。 就在二人聊天之中，他们所在的位置也逐渐靠近金城大厦的大门口。 随着一个个人走上二楼，然后一个个火面无表情，或面露懊悔不甘的走下楼，气氛也逐渐紧张了起来。 一些还未进去的应聘者，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就在此时，张伟之前评价的一些人，也都走上二楼。 那个被他评价是弱鸡的男人，2分钟内低头看了6次表的男人，上去没3分钟就下来了，并且满脸颓唐。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张伟看着男人走过自己身边，对林雨萌分析道：“我计算过，这里面试者上去的平均时间在5-6分钟之间，他却不到3分钟就下来了，肯定连自我介绍都没完成，就被面试官喝退了！” 林雨萌看着男人离去，再听到张伟的话，完全找不到一丝反驳的理由。 随后，张伟点破的其他人，也都上了二楼，并且都是一脸落寂的走下来。 那几个年轻人几乎是一起上去，一起下来的，显然都没有通过。 双肩包男人也是如此，不过他表情本就寂落。 唯独那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上去了有接近8分钟，最后笑容满面的走了下来。 在这次应聘中，能够露出笑容的人不多，显然他们面试表现不错，没有被pass掉。 “到我们了！” 张伟提醒一句，结束了和林雨萌的聊天，顺着队伍一同走入金城大厦。 一楼大厅虽然很大很气派，但张伟倒是不觉得什么，林雨萌更是如此，淡定的走过一楼大厅，甚至都没有朝左右多看一眼。 她的表现也让张伟微微意外，因为其他求职者，看到金城大厦的一楼大厅后，恨不得多待哪怕一秒钟，将展览厅内摆放的每个物都记在脑子里。 林雨萌的表现让张伟很意外，这女孩好像进的不是金城律师，而是自己家一样。 “这萌妹子有点水平啊，居然这么快就调整了心态，这次面试看来她能通过的概率不小。” 张伟心中如此评价，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办公室。 “你好，请根据前面的导视板，选择面试部门！” 二楼入口的中转区域，有助理对张伟等应聘者发出提醒。 上面挂着一共5个牌子，写着项目部、房产部、金融部、海外部和诉讼部五项，并且每一项下方都标注了对应聘者的需求标准。 “张伟，你要去哪个部门呀？” 林雨萌回头，看了张伟一眼，询问起来。 “我学的是刑法，当然是诉讼部咯，只有诉讼部有刑事组。” 张伟却早就有了目标，那就是诉讼部的刑事组。 “刑事组？”林雨萌一脸意外，但也跟着张伟走向了诉讼部。 “刑事诉讼不是不赚钱吗，为什么不选民事组呢，诉讼部好像有三个组别，刑事组、民事组和商业组，好像刑事组最弱哎？” “民事诉讼吗，你想一辈子都去处理邻里纠纷，或者帮男人告女人出轨，帮女人告男人不忠？我和你说啊，只有刑事诉讼才有挑战性。” 张伟笑了笑，并且仰头望天，感慨道：“在我看来，刑事诉讼是最赚钱的，当你真正有了名气和实力之后，有的是厉害人物需要你出面打官司，那时候律师费可就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所以我选刑事组，不是因为这个组厉不厉害，而是因为刑事诉讼最适合我！” “哦~” 林雨萌听到张伟这么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对方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96章 刑事组铁如云，你小子来拆台的？ 金城大厦。 2楼。 中间最大的那间办公室。 这里空间不小，原本可以容纳20个人一起开会。 但今天为了面试，只安排了四张简易桌，一共坐着4位律师。 其中三位，几乎是在不间断的面试应聘者，一人面过后立马接下一位。 只有最角落处的那位，几乎间隔几分钟才会遇上一个面试者。 “下一位！” “下一位！” “下一位！” 看着其他三个同事接连面试，铁如云的脸色十分忧郁。 不过他平日里也是这副表情，今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他却在思考，自己这个刑事组今天能不能招到满意的人，需不需要放宽一些要求呢。 隔壁那桌的律师让一位面试者离开后，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喝了一口水。 “铁如云，你们刑事组这次不会招不到人吧，我可警告你啊，就算招不到人，也不能降低我们金城律所的高标准，你要是将一些阿猫阿狗放进来，小心我去主管那里投诉你！” 旁边律师打趣一句后，也不管隔壁桌什么反应，朝外面喊道：“下一位！” 立马就有应聘者走进来，递上简历后恭恭敬敬的等待面试。 铁如云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待来自己这边应聘的人。 不过他是刑事组的，在大环境影响下，学习刑法的人不多，来刑事组面试的人也比其他组要少很多。 而且学了刑法的法学生，基本都会选择地检署等公诉机关，选择刑事辩护律师的人很少。 在他们的印象中，刑事辩护律师几乎只接公益案件，根本就赚不到钱。 只能勉强靠补贴过日子，手头上的小案子还非常多，耗时耗力不讨好，还经常要面对地检署的检察官，工作压力巨大。 所以与其选择辩护人，还不如去当那个起诉的人。 铁如云作为刑事组组长，也知道刑事组在整个诉讼部的处境，新人的流动性最大。 有些有路子的人，就算加入了诉讼部，几乎不会选择刑事组，而没有路子的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加入刑事组，但很快也都选择调组离开。 金城律师内部有考核制度，如果新人的考核不通过，那么只能被pass掉。 “铁如云，你怎么还没招到人呢，我们诉讼部的考核，每次都有你们刑事组兜底，现在你们组好像没人了吧，赶紧招几个啊！” 再隔壁桌，有个律师也开起了玩笑。 他的话，是让左右两桌的律师会心一笑。 整个诉讼部的考核，是将所有组排在一起比较的。 每次绩效中的胜诉率、接案数量、客户满意度等考核标准，都是刑事组垫底。 金城实行的是末尾淘汰制，刑事组都是首当其冲的埋汰对象。 一旦没了刑事组，那么埋汰的人可能就落到了自己这边。 对于诉讼部的其他组来说，刑事组必不可少，他们就是兜底的。 现在刑事组已经没人了，他们都迫切希望刑事组来几个人。 不为别的，就希望刑事组的新人，可以帮他们垫上考核倒数第一的位置，这样自己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铁如云听后，一样没有反驳，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他已经习惯了，被诉讼部其他组的人挖苦，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刑事组的面试位吗？” 但突然间，办公室内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铁如云抬头一看，就见一个长相不算出彩，但看着很有精神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 来面试的，而且还主动提出了刑事组，看来没错了。 “是的，请坐！” 铁如云摆出一副正经的态度，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面前这个年轻人，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闪而逝的古怪。 事实上，还真被他猜对了。 “稍微有点本事、稍微有点本事、稍微有点本事，还有这位……稍微有点矛盾？” 张伟看着办公室的四个面试律师，前面三个还好，都还算不错的水平。 不愧是金城律师，来面试的几个律师也都不算平庸之辈。 但他面前的这位，面试牌上写着刑事组铁如云的面试官，他一脸懵逼。 这位身上的气场，简直让他不忍直视，说好听点叫忧郁，说难听点…… 你这是多久没打赢过官司了，气场怎么能阴郁成这样？ 刚一进门，张伟就感受到了铁如云身上的气场，他还以为这里躺着一具尸体呢。 感觉律所不适合你，丧女墨玉珠的工位才是你的家！ 张伟吐槽归吐槽，但还是摆出一副正经的态度，坐在了铁如云面前。 “请问，你有推荐吗？” “哦，有的！” 铁如云问了一句，张伟连忙将罗教授的推荐信递给了对方。 “我看看哦……嗯？” 铁如云看到推荐信的署名，略有吃惊。 这居然是罗飞翔的推荐信，这家伙不是一般不给学生写推荐信的吗？ 加上之前他惹了那个官司，虽然在一位姓张的神秘律师的帮助下赢了诉讼，但他这么快就调整回来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铁如云脑海中形成，他简单看了一遍推荐信后，就看向张伟。 推荐信写得普普通通，但信中提到张伟的庭审水平不错，是一个好苗子。 “你有简历吗？” “有的。” 张伟老老实实，将一份简历递给了铁如云。 后者连忙翻开。 “嗯，你之前在市法庭当公设辩护律师？” 铁如云看到，张伟的案件记录中，开头一排全都是轻罪科的案件。 其中大部分都是认罪，但也有几列胜诉。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你敢上庭就已经强过很多人了。 就算一些大律师的新人，第一次上庭时也同样会紧张、会出错的。 而张伟，明显已经跨过了这一步。 “哟呵，庭审记录还挺长的！” 铁如云翻到了第二页。 这一次，他看到了4个重罪科的案件，并且后方标记的结果同样是胜诉！ “你给重罪犯辩护过？过失杀人、一级谋杀罪、公共场合投毒，还有持械抢劫，这些你都赢了？” “是啊！” 张伟认真的点了点头，表情让人感觉，这些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幸张伟在简历上只写了案件类型和审判结果，否则铁如云要是知道，帮罗飞翔打赢官司的神秘律师就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惊掉下巴。 铁如云此刻，努力克制着心绪起伏，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一点。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右手五指紧紧捏了一下后，又马上松开。 但他的动作，却全都被张伟看在眼里。 这家伙干什么呢，明明很激动，却非要装出一副大风大浪我都见过的样子。 装？ “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金城呢？” “这个问题的回答，我估计你今天听腻了吧？” 面对铁如云的第一个问题，张伟却反问了一句。 因为这个问题，一般面试官都会问，而张伟都已经懒得说那些早就有模板的回答了。 比如好好努力、天天向上之类的鸡汤型；又比如，我要挑战自己，不怕困难之类的努力型；再比如金城就是我的目标，我非金城不选之类的奋斗型。 说出这些，他都感觉丢人。 “啊，这……” 铁如云听到张伟的回答，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不是隔壁桌那三个，他们估计都听腻了各种回答，可自己今天才面试了多少人，可能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嗯，说的不错，这回答我确实听多了……” 不过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铁如云继续提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呢？” 张伟眼睛一眯，嘴角溢出了笑意。 “我相信，我的简历应该没写错吧？” “啊？” 这小子，怎么老喜欢用问句回答问句，你老是没教你好好回答问题吗？ 铁如云又在心里头吐槽起来。 “面试官，我的简历上标着我有庭审经验，而且我的胜诉率也不低吧，我相信新人之中应该没有谁的胜诉率能比得上我吧？” 听到张伟的回答，铁如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胜诉率，而且还是棘手的刑事指控，确实不低了。 甚至于一些入职1-2年的律师，都没这小子打赢的官司多。 对于这一点，铁如云清楚，张伟自然也清楚。 所以他才这么反问，我都有这样的履历了，你还不要？ “面试官，咱们也不能只能你提问啊，我觉得我也要了解一下你们刑事组才对！” 接着，张伟居然反客为主起来。 “啥？” “这样吧，我也问你几个关于刑事组的问题可以吗？” 铁如云懵逼了，是我挑你还是你挑我？ 不过张伟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露出微笑后问道：“我想请问，金城的刑事组有多少厉害的律师啊？” “呃……” 张伟的第一个问题，就把铁如云问无语了。 刑事组有多少厉害的律师，你这说得好像我们刑事组有很多人一样。 事实上，，刑事组除了他这个光杆司令，早就没人了。 但表面上，肯定是不能这么回答的。 “咳咳，我们刑事组走的是精简化路线……” “哦~” 张伟点了点头，心里头那是门清。 精简化，言外之意就是人很少。 铁如云感觉张伟的表情不对劲，怎么摆出了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这小子，难道看出什么了…… “换我问你问题了，既然你选择我们金城，选择了我们刑事组，那我要问问你未来的职业规划。” 张伟会心一笑，这问题言外之意，就是问你打算在刑事组干多久，别动不动就想着跳槽，或者转去其他组。 “只要有官司打，我无所谓啊！”张伟不吃这一套，态度随意的回道。 铁如云懵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回答，你是不是当我们在聊天啊？ “我们刑事组的岗位，很有挑战性，你这态度可不好，你觉得自己能不能支撑下来呢？” 这问题的言外之意，你做好进刑事组“受虐”的准备了没？ 一旦加入，各种各样的文件和工作可就下来了，你最快多久能适应过来？ “我想问一下，之前你们刑事组的人，都是多久离开的，平均时间是多少？” “这……” 张伟又反问了一个让铁如云尴尬的问题。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一旦说实话，刑事组的情况不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咳咳，我们刑事组的岗位流动性很大，所以……” “哦，明白了！” 张伟没有听铁如云解释，因为他已经听懂了言外之意。 “那我自认为，我可以比他们都待得久一点。” 这也是一个套路，既然你不说清楚具体时间，那我说比他们待得久一点，回答同样模糊化。 到时候我真要换组或者离开，你也抓不住我的小辫子！ 铁如云感觉自己遇到对手了，这小子存心来拆自己台的？ 不行，得反击。 他想了想，问道：“你说要比他们都待得久，我们律师这一行很辛苦的，可能还会加班，你也才刚毕业……” “废话，哪有律师不加班的？” 张伟已经学会抢答了，并且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 律师不加班，天天朝九晚五，周末还双休，那还能叫律师吗？ 996那叫什么，那叫福报！ “这么说，你能承受加班？” “那得看案子忙不忙了，为了委托人，我哪怕熬夜通宵都无所谓！” 张伟这么回答，但言外之意则是，如果是一些琐碎的文书工作，就别耽误我下班时间了。 “说实话，你这样的面试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能和我说说你有什么缺点吗？” 这又是一个套路，考察张伟对自己的认识，明确自己在工作上的优劣势，同时也让铁如云可以找目标压一压张伟。 这个问题其实暗藏着很多套路，一旦回答者说自己没有明显缺点，面试官就会觉得你吹牛。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你要是真的自曝其短，面试官会挑着你的弱点重点追问。 不过这对于张伟来说，都是小问题。 “其实吧，我这个人还真有缺点……” 铁如云来劲了，身子都不自觉的坐正了。 就听张伟缓缓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很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比如跟着好的领导人，我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好，跟着不好的领导人，我可能也会变得懒散。” 他说完，看着铁如云，反问道：“但我相信金城律所人才济济，我要加入刑事组的话，一定也可以变得更好的，所以我想问一下，刑事组的领导人有什么明显的缺点吗？” 好家伙，又反问到我头上来了！ 铁如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提出的问题，都被张伟用巧妙的回答一一化解，还反套路了自己。 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咳咳，刑事组的事情，我不好说……” 铁如云有些难以启齿。 但张伟却揪着不放，或者说乘胜追击：“不可能啊，都是金城的律师，面试官却不了解刑事组，不应该啊，难道说刑事组有什么大问题不成，您不妨给我透露透露呗。” “啊，这……” 铁如云一时哑口无言，完全没想到张伟用了自己打算追问的套路。 他要怎么说，刑事组就自己一个人，业绩常年在诉讼部几个组内垫底，是其他组的兜底保险？ “面试官？”看着铁如云不说话，张伟挑了挑眉。 “咳咳，那个啥，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你小子的表现很不错！” 铁如云知道，自己今天彻底遇到克星了。 区区一个面试，居然让一个小年轻问的哑口无言。 这小子难怪能赢刑事诉讼，这提问的水平实在是太离谱了，关键还追着别人的尴尬事来问。 “谢谢面试官的评价了，那我期待刑事组的答复！” 张伟感谢一声，本要离开。 但他的动作突然一顿，并且凑到铁如云面前，小声道：“面试官，咱们也别藏着捏着了，我知道刑事组肯定缺人，你别否认，我能看得出来。” “待会有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来面试，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给她适当通过一下，她是一块璞玉，是一颗好苗子，你知道吧！” 张伟说完，也不管铁如云什么脸色，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铁如云几次张了张嘴，但都没有说些什么。 他发现，自己今天好像被一个来面试的新人给拿捏了。 门外。 张伟和林雨萌凑到了一起。 “张伟，里面怎么样，面试官严厉吗？” “面试官没问题，不过你就有问题了。” 张伟看着面前的萌妹子，问道：“你确定要加入刑事组，你主修的不是民法吗？” “是啊，但我也学了刑法，而且就像你说的，刑事诉讼最能锻炼人，而我要成为一个厉害的律师，所以打算和你一样加入刑事组！” “行吧……” 张伟也不多劝，既然林雨萌这样说了，他也不好阻止。 看着林雨萌走进办公室，并且坐在了铁如云的面前，张伟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心中想着，如果刑事组没有利害的律师，那么他倒也不介意多一个小徒弟。 毕竟看着好苗子被一些弱鸡律师糟蹋，还不如自己来当这个引路人呢。 97章 入职金城，队友和办公室 金城大厦，大门口。 “终于结束啦！” 当林雨萌走出大厦时，长出了一口气，以此来平复紧张心情。 “怎么样，面试官还行吧？” 站在一旁的张伟微微一笑，对萌妹子的面试十分关心。 “还好啦，他倒是没有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就问了一些工作啊，想法啊之类的，我都事先在心里打了草稿！” 萌妹子甜甜一笑，给了张伟一个“我早有准备，不会有问题”的自信表情。 “那恭喜你了，今后咱们可能要成为同事了！” 张伟主动伸出右手。 “嗯嗯！”林雨萌同样递出手。 二人就在四周面试者的注视下，愉快的握了手。 看他们如此激动，显然是通过了面试的人，这让四周其他人艳羡不已。 “对了，人家说会三天内给答复，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嘿嘿，我猜那位面试官今天晚上就会主动联系我们的，你放心好了，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当然，因为我早就看出来了！” 张伟左右看了看，凑到林雨萌面前，小声道：“虽然他有意瞒着我们，但我看得出来，刑事组非常缺人，急需要‘战力’补充！” “嗷~” 林雨萌有些怀疑，但还是呆萌的点了点头。 她虽然觉得张伟说得有道理，但刑事组缺人这种事，她不知道张伟是怎么通过一场面试看出来的，对此事她只能持怀疑态度。 “走了，回家好好休息吧，也许咱们明天就要开工了。” 张伟说了一句，就挥挥手走了。 林雨萌回头看了眼金城大厦的最高层，眼中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但很快也离开了。 当天晚上。 金城律师事务所。 诉讼部，刑事组办公室。 铁如云看着面前的4份简历，这是他今天面试的人员中，还算符合条件的4个人。 虽然只有4个人，但铁如云还是选择郑重对待。 他拿起第一份简历，开始分析。 “这个叫金明明的男生，倒是有些投机取巧了，他学的是民事法，却想着加入我刑事组，背地里打得什么心思，我大概能猜到。” 对于这个男生，铁如云心中有些鄙夷。 这男生的面试成绩不好说，如果去面试诉讼部其他组，估计能不能通过都属未知。 所以这男生选择了刑事组，估计是听到了关于刑事组的一些消息，这才选了他来面试。 以往就有一些，以他所在的刑事组为跳板，转而调到其他组的律师。 相比于外部招聘，你一旦进入内部之后，重新调组总归来说会方便一些，这些人就是打得这种算盘。 放下金明明的简历，他拿起了第二份，是林雨萌的简历。 “金楠大的学生，属于名校毕业，老师还是那位有名的莫名川教授，应该是名师出高徒才对，可这个女孩，怎么给我感觉那么单纯呢？” 看着简历，铁如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大眼萌妹子的面试场景。 虽然回答问题时态度不错，但每次回答完毕后，她都会偷看自己一眼，观察反应。 动作那么明显，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就是不太自信的表现了。 不过对于新人来说，林雨萌起码能够流利的回答出问题，也算不错了。 “接着是第三位，这个叫李月琴的女孩，龙都大学毕业，同样是高材生！” 看到第三份简历，铁如云也不由得来了精神。 因为这个女孩，能力很强，学得又是刑法，可以说是刑事组目前最缺的人才。 面试时，这个女孩也表现出了足够的专业知识，甚至让他都挑不出问题。 而且李月琴的背景也不错，写推荐信的人是东方都市法院的法官，对方也是她的父亲。 对于市法院法官的面子，铁如云还是要给的！ 将李月琴的简历放下后，铁如云打开了最后一份简历。 “最后是这位……这个叫张伟的男生……” 他看到这个名字，他的脸部肌肉抽了抽，舌头开始泛苦。 如果说金明明藏着小心思，林雨萌是个萌新，李月琴表现良好，是一众面试者中的清流，那么最后的张伟，就是让人闹心的一坨泥石流！ 一想到张伟和自己在面试中的互相试探，并且自己还落入下风的场景，铁如云差点就要将这份简历扔进垃圾桶。 事实上，隔壁办公室的几个面试律师，已经开始将一些简历扔进垃圾桶了。 他们拿了上百份简历，现在正在赶工做二轮筛选。 他铁如云倒是不用这么累，毕竟一共就四份简历可以看，也轮不到他来挑人。 “这个张伟，做事不拘一格，从和我交谈的情况来看，庭辫能力应该非常强，尤其是罗飞翔推荐来的，还是……留着吧！” 最后，铁如云权衡利弊，选择了留下张伟。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了四人的名字，然后在四人后面分别写着面试成绩。 金明明：及格。 林雨萌：良好。 李月琴：优秀。 张伟：情况不明？ 三个人，三个评价。 唯有张伟的评价和结尾与前面三人都不一致。 “行吧，希望你真如我所料，是一个不止嘴上厉害的新人！” 铁如云没有耽误太久时间，直接拿起第一份简历，开始拨打号码。 …… 当天晚上。 东江沿岸，高层复式的豪华江景房内。 林雨萌刚刚洗完澡，正在吹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突然间电话响了。 “呀，真的是面试官！”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惊呼一声。 随后就听见电话那头，铁如云还是吩咐，大概意思就是明天上午9点，金城大厦一楼集合等等。 林雨萌自然是一一回应，随后挂断了电话。 “那个张伟说的没错，他好厉害哦。” 不知不觉间，张伟的形象在林雨萌心中突然高大了起来。 大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闺女，阿拉搓完麻将回来啦！” 房东太太出现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雨萌。 “来来来，和阿拉说说，今天律所怎么样？” 作为母亲，房东太太自然是一脸关心，拉着林雨萌的手追问。 “妈，我已经面试成功了，明天就去上班！” “真的，太好了，是你大哥给你面试的？” 房东太太听后很高兴，拉着闺女的手笑道：“搿个小囡已经长大了，阿妈娘勿要再担心啥了。” 林雨萌自然是点了点头，但心里头却在想。 我虽然没有去找哥哥，但也通过面试了，以后我也要靠自己成长为一个大律师。 同一时间，林府。 张伟也接到了铁如云的电话。 “明白了，组长，我明天不会迟到的！” “嗯，你问我怎么知道你是组长的？” “这个还用猜吗，刑事组有多少人，你我心里其实都明白，面试的时候你不都告诉我了？” “那明天见吧，再见了！” 挂断电话后，张伟看着手机，呵呵一笑。 而另一头的铁如云，一脸错愕。 他在思考，这张伟是不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看出来了什么？ 张伟自然是看出来了，他通过今天的面试，知道了这件事。 金城虽然厉害，但不代表金城的所有律师都厉害，起码刑事组的规模就不怎么样。 他已经做好了明天去金城干脏活累活的打算，反正最坏打算也就这样。 “明天吗，我又要从律所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了吗？” 他看着窗外的夜空，愣愣出神。 可惜东方都的夜晚，霓虹灯太过闪耀，几乎看不到星星。 …… 翌日，一大早。 咚咚咚！ “干嘛呀~” 二楼房间内，赵潇潇叫苦不迭。 这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不能让本小姐好好睡个懒觉，怎么今天又开始了呀。 “二闺女，我给你熬了粥，自己下来吃啊。还有和你说一下，从今天开始，我要去律所上班了，所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搞定午饭没问题吧？” “去吧去吧，本小姐饿不死！” 赵潇潇连忙催促，就差将“你赶紧给本小姐滚！”这意思表达出来了。 “好嘞！” 张伟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个味，一天都干劲满满。 他乘坐地铁，体验了一次年后的上班早高峰。 当他来到金城大厦楼下时，感觉视线都有些晃。 “这也太挤了吧，我感觉刚才的地铁，每节车厢都像要翻了一样，太可怕了！” 早高峰给张伟留下了心理阴影，和一群不要命的人挤地铁，只能说可怕。 所幸他安全到了金城大厦。 看着这栋耸立在市中心，但比周边建筑都要低调许多的摩天大楼，他快步走了进去。 在一楼大厅，张伟看到了铁如云，而后者身边还跟着一个有些矮胖的女人。 “张伟，这里！” 铁如云赶紧招手。 “组长，怎么称呼啊？” “我姓铁，叫铁如云！’ 张伟连忙送出右手，铁如云下意识的也递出右手，二人紧紧握了握。 “哦，铁组长！” 张伟点头表示明白，但心里头感觉怪怪的，这名字听着像个武侠小说中的大侠。 “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铁翠兰，咱们刑事组的助理，今后你们打卡签到都是她帮你们统计和递交的。” 铁如云给张伟介绍了一下，女人和他居然是表情。 “翠兰姐你好，我叫张伟，今后就是刑事组的一员了。” “你好，你好！” 铁翠兰笑盈盈的打招呼，接着将一张白色磁卡递给了张伟，顺带递上了一个绿色的塑料卡套。 “门禁卡？”接过卡片，张伟倒是不意外。 “对，待会人齐了之后，我会和你们说明的！” 铁如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在门口张望着。 张伟是第一个到的，这让他很满意。 要是张伟态度不好，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或者不服从他管理的话，那他就要头疼了。 不多时，第二位刑事组的新成员也来了。 “李月琴，这边！”随着铁如云招手，张伟连忙看过去。 李月琴是一个看着挺高冷的女生，虽然姿容不是让人惊艳的类型，但也十分耐看。 她留着马尾斜刘海，穿着黑色高跟鞋，显得身材高挑，手里的挎包很精致，看着鼓鼓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发型精致干练，走路步伐很稳，目光锐利，看我们的眼神以审视居多，这是一个稍微有些水平的新人律师。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目光太赤裸裸，锋芒毕露，不懂韬光养晦……” 张伟看着李月琴，心中给出点评。 如果给李月琴5-10年，对方一定会成长为一个有名气的律师。 未来可期！ 李月琴走到铁如云面前，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对张伟则是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好吧，这女人还有点自视甚高，觉得我不够资格和她认识……” 看到她的动作，张伟对李月琴的评价降低了一个档次。 说好听点，这叫傲气。 说难听点，这叫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看不起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如果对方不能改变这个态度，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成就。 “金明明，这里！” 第三位同伴来了，一个长得还算白净的男生。 但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瞄向四周，同样也在打量着张伟一行人。 “奇怪了，他看老铁的目光，好像没什么敬意啊？” 对于这个男生，张伟感觉很奇怪。 铁如云不是自己一行人未来的领导，可这个男生好像对铁如云没多少尊敬。 当金明明加入一行人队伍时，他更多的是朝四周打量着，反倒对自己未来的“队友”没什么上心的地方。 他的反应，让张伟不解。 但铁如云却察觉到了，他心里头也清楚金明明的打算，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呀，要迟到啦~” 最后，随着门口一声大叫，林雨萌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大眼睛的萌妹子，因为奔跑而上下起伏的胸前伟岸，成为了金城大厦早高峰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张伟愣愣的看着林雨萌，暗道这萌妹子是不是真的智商欠费。 他们今天第一天上班，连考勤都没有登记过，哪可能迟到呢？ “林雨萌，别跑了，小心摔着，今天你们不打卡！” 铁如云连忙喊了一声，让萌妹子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第一次坐地铁，有些迷路了……” 林雨萌露出一脸抱歉的表情，朝铁如云连连低头认错。 “行吧，到了就好！” 铁如云连忙摆手，让一旁的铁翠兰将磁卡和卡套都分了出去。 “这是你们的门禁卡，能够进入金城大厦，除非一些特殊的楼层，不然都是畅通无阻的！” “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去25-30层以外的地方，因为那是金城集团的楼层，你们去了一旦被发现，是要扣实习评价的！” 张伟等人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这栋楼吧！” 铁如云说着，带着一行人走向电梯。 进入电梯后，他按下了负一层的通道。 “首先我们去负一楼的员工餐厅，今后你们如果不自己做饭的话，可以在这里吃，价格实惠，一顿快餐10块钱，两荤三素，米饭和汤免费，味道虽然不算特别好，但你们也别要求太高。” 负一楼的员工餐厅，说实话和大学里的没什么区别，基本属于给员工的福利。 毕竟在东方都市中心，你随便点个外卖都要30元起步，还不如在这里吃实惠。 “负二层以下是地下停车场，你们都是实习期，就算有车也不能停，等你们什么时候转正，我可以帮你们去申请车位！” 楼下铁如云是一笔带过，随后他按下了通往25层的电梯。 叮咚~ 电梯门打开，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25层是金城律所的接待大厅，这里的空间很大，一眼看过去十分通透。 左手边是翠绿色的墙面，然后是接待处。 两个姿容端正，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前台冲着每一位过往行人展现笑容，虽然笑容有些僵化，但依旧让人心生好感。 金色的吊顶，白色的灯光，将这里衬托的金碧辉煌。 张伟一行人走出电梯后，就看到右手边靠窗的区域被设计成了休息区，放置着不少家居风格的沙发，有很多律师正在这里和客户交谈。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方都市中心大楼林立的风景。 金城大厦的25层，已经可以欣赏到不错的景致了。 “这办公环境还不错！” “什么叫不错，这已经非常漂亮了，我今后一定要在这里上班！” 张伟点评了一句，但却被金明明打断了。 后者看着四周，尤其是看到往来的一位位律师，表情闪烁，好似在憧憬着这些。 “跟我来吧，我们诉讼部的办公区域在楼上26层！” 铁如云让众人看了几眼后，就铁翠兰一起走向接待大厅一侧的公共楼梯。 25层整个都是接待区域，张伟目测这里一次性接待数百人都没有问题，不愧是金城集团。 接着他们上到了26层。 26层的风格就相对简约了一些，这里被划分出了几片办公区域，门口还都挂着牌子。 诉讼部民事组、诉讼部商业组、家庭部、主管办公室等等。 张伟他们在里头拐了两个弯，终于到达了位于最里头的一片办公区域。 这里目测也有40个平方，一张大办公桌横在一侧，一看就是组长的位置。 组长座位前面，则是互相靠着的小办公桌，面对面紧紧相邻，一共6个位置。 “随便坐吧，这里就是你们今后的位置了！” 铁如云指着那6个位置，让张伟等人坐下。 “总感觉，这刑事组的办公室，有些磕碜啊！” 张伟看着和外面画风完全不一样的简陋办公区域，感觉自己来到了地检总部的轻罪科办公室。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没有屏风阻挡，互相左右对面都能看到同事吧，这样显得热闹一些。 他更加看得出来，这刑事组在诉讼部很不受待见，不仅办公区域在最角落，用的桌椅等等还都是最次的，很多都有些缺脚，甚至长着裂缝了。 开局，有些不利啊！ 22号前的更新通知！ 因为单位安排，要去滨湖开会，为期三天（19号，20号，21号），开会期间不能带电脑过去码字，所以作者菌只能再次忍痛发掉刚码出来的存稿了。 现在更新如下，19号发4章（正好你们也说日常水，4章刚好案子出来），20号和21号每天发一章，三天还是3w字，总字数不变。 等22号开会结束，作者菌再回来给读者老爷们加油码字。 ps：年前工作还是比较忙的，请读者老爷们多多体谅啊~ 98章 自我介绍，谁是白律师？ 金城大厦，26层。 金城律师事务所。 26层很大，每层面积超过上千平，一个办公位算他2平方，这里最多可以容纳500人同时办公。 当然，这是极限情况。 事实上，诉讼部有领导的独立办公室，每个部门也都有划分区域，互相之间为了不打扰工作也有隔断区域。 而位于最角落位置，也是这一层背光区域的一间小办公室，就是张伟等人所在的刑事组。 现在，铁翠兰给张伟四人分发了金城律所的“新人指导文件”，他们正在翻看中。 所谓的新人指导文件，就是告诉你在金城律所的规矩，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还有金城律师的管理层架构都有些什么人，让你认识认识领导层。 以后你走在办公室，要是看到了领导，记得一定要打招呼。 “金城律所除了决策人之外，还有这么多高级合伙人吗？” 张伟现在就翻到了最高领导层的介绍，有20多位高级合伙人。 其中位于第一页的，就是金城律所的最高决策人-林向天。 “林向天，金城律所最高决策人、金城集团股东、东方都律师协会会长、东方都司法监管委员会常务委员、东方都法律援助会名誉会长、东方都慈善基金会总理事、东方都……” 看着密密麻麻一排排的称谓，张伟撇了撇嘴。 这也太高调了！ 他前世虽然在律师圈有很大名气，但一般人还真接触不到他。 哪像这位，报完身上的名号，5分钟时间都过去了。 他在想象，如果这位林向天和客户见面。 他递上名片之后，和对方说： “你好，我是林向天，金城律师最高决策人，金城集团股东，东方都……” 巴拉巴拉一大堆后，客户估计都要睡着了吧。 张伟翻过领导层那一页，看向了中间层。 “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高级合伙人，都出任了其他公司的法务部长或者总经理一职，他们不在律所接案子吗？” 张伟看到高级合伙人页，向铁如云提问道。 “这些公司都是金城集团收购来的，有些是旗下的子公司，既然都是自己的产业，当然得要自己人照看，金城集团会派出职业经纪人，我们律所也会派出高级合伙人出任这些公司的管理层，不过大多是挂名的，他们偶尔会过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30层的办公室。” “这样啊！”张伟点了点头，然后提问道：“那要升任高级合伙人，需要什么条件呢？” 这个问题一出口，坐在张伟对面的金明明，还有坐他隔壁的李月琴，全都突然抬起头看向铁如云。 看起来，他们也对这个问题很关心。 “你们想这个做什么，高级合伙人距离你们还太早了，不要好高骛远！” 铁如云立马呵斥一句，让张伟三人收收心。 看看人家林雨萌，萌妹子对这些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依旧低头翻看着指导手册。 这叫什么？ 这叫务实！ “老铁，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这是给自己将来找目标啊，我想没有哪个律师，不想当领导吧？有句话这么说来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就不是一个好士兵，我们律师不也同理吗？” 张伟却嘿嘿一笑，完全不在意那声呵斥。 “你……” 虽然对于张伟称呼自己“老铁”很不爽，但铁如云也看到了李月琴和金明明的眼神。 他想了想后，还是选择解答。 “咱们律师这一行都是论资排辈的，在我们金城也是如此。你们现在还是实习律师，也就是助理律师，等你们结束了实习期转正后，你们就是正式律师。转正满3年就是三年律师，转正满5年就是五年律师，只有五年律师才有资格晋级为初级合伙人。初级合伙人之后，需要你们为金城律所做出巨大贡献，才有资格晋升为高级合伙人。” 铁如云说到此，补充了一句：“不要以为我说了之后，你们以为只要熬熬年限就行了，初级合伙人可不是那么好晋升的，每年部门只有1-2个举荐名额。同样被举荐的律师，还需要通过高级合伙人以及决策人的考核评定，才能够正式晋升。据说这考验非常难，我们金城律所有超过500位在职律师，其中有接近一半已经是五年律师了，但初级合伙人也才堪堪超过50位而已。” “这样啊，看起来确实难！”张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两人则是表情各异，金明明在听到铁如云说考核时，他的表情有些委靡。 而李月琴则不同，她的眼睛在放光，看起来十分期待这样的考核。 不自信的人与自信的人，对待同一件事物的反应自然是不同的。 张伟将视线从二人身上挪开，转向铁如云。 “老铁，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咱部门的领导，怎么没见你出现在合伙人的名单上？” 铁如云被问得没话说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尽给我找难堪？ “咳咳，上头说了，我还需要在基层锻炼锻炼……” 言外之意：没什么特别的贡献，只能一辈子待在基层第一线。 张伟看着铁如云黯淡了一瞬间的表情，将这一幕记在心里。 可他听出了画外音，其他人未必听得出来。 就在张伟等人和铁如云说话的功夫，外面有个女助理走了过来。 “铁组长，待会要开员工大会了，你们刑事组记得过来！” “知道了！” 铁如云回了一句，看了看手上的表，也走出了办公室。 “你们待会和翠兰一起出来，她会带你们到开会的地方。” 他离开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如此之下，办公室除开坐在门口的铁翠兰，就只剩下了张伟他们四个新人。 “各位，今后就是同事了，不妨认识一下？” 李月琴站了起来，她就像是领导者，率先发言。 “我叫李月琴，毕业于龙**学系，主修刑法、金融法，你们好！” 言简意赅，名字、毕业院系、擅长法学都说了大概。 “我叫金明明，毕业于金樱大学，家住东方都内环大金村……” 金明明也立马接话，并且说了不少，其中他提到自己住的地方时，脑袋基本是仰着的。 张伟知道，这大金村是内环有名的城中村，虽然是老年代的房子，但却位于市中心地段，一套老破小都价值几千万。 这要是城区规划拆迁了，这小子就是妥妥的拆二代。 金明明说着，目光就头像李月琴和林雨萌，一脸期待，想看看两个女生有什么反应。 他这点小心思，张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觉得自己很牛逼啊。 “我叫林雨萌，毕业于金楠**学系，主修民法，辅修刑法和商业法，我家也在东方都，东江那边……” 林雨萌没有站起来，坐在位置上弱弱的说道。 “东江那边，我记得那里都是沿江江景房，1平少说也得十几万出头吧？” 张伟也没想到，这萌妹子才是隐藏的土豪。 见其他人都自我介绍完了，张伟笑了笑站起身。 “我叫张伟，弓长张，伟大的伟，毕业于东**学院刑法系，至于家里头的情况，我也不瞒你们，我从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现在来东方都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听到张伟的自我介绍，李月琴略有所思。 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居然能考上排名不错的东大，还能从法学院毕业，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金明明则是面露轻视，连认识张伟的打算都没了。 “你居然是孤儿呀？” 反倒是林雨萌，用一种略微复杂的目光看向张伟，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吧。 张伟倒是不在意，他笑了笑后看向铁翠兰。 “翠兰姐，你也在听吧，和我们说说老铁的底细呗，接下来几年我们还都要跟着他混呢！” “是呀是呀，组长来自哪里呀？”萌妹子立马附和，一脸感兴趣。 铁翠兰笑了笑，倒也不隐瞒： “我和表哥都来自龙都，不过我们来自郊区的小镇子，不算什么大地方。我读书不好，只能当助理，表哥他倒是争气，从龙大毕业后，还考上了律师证，不过后来……” 她说着，眼神略有黯淡，好像铁如云后面发生了什么。 “……啊，开会了！” 但突然间，铁翠兰电脑上的消息响了，她立马止住了话头。 “快快快，都跟着我来，接下来是新员工大会，我们要一起去外面听领导说话呢！” 张伟等人没办法，只能跟着铁翠兰出去。 开会的地方在26层的一个大会议室内，里面有一台内部电视，现在已经打开了。 铁如云已经在这里等候着，看到张伟等人过来，连忙招了招手。 张伟四人在铁翠兰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跟着铁如云站在了会议室的角落。 这会议室或者说是会议厅更加合适，目测有150-200个平方，塞个一百人完全没问题。 “老铁，怎么咱们只能站角落呢？” 张伟到来后，看了看位置，有些不高兴。 这距离，要真是领导发话了，可能都听不到内容吧。 铁如云没说话，而是竖起拇指，指着身后挂墙上的一张绩效表。 张伟连忙看过去。 绩效表排名，从上到下依次是： 1商业1组 2民事4组 3商业3组 4民事5组 5民事6组 6商业2组 7刑事7组 诉讼部一共7个组，123是商业组，456则是民事组，唯独7组是刑事组。 刑事组业绩垫底，自然也就没地位。 就连开个会，都只能站在角落里…… 好吧，张伟认了。 26层除开诉讼部之外，还有一个小部门家庭部，主营业务为家庭纠纷诉讼和儿童法庭。 因为是不同部门，所以他们的绩效考核和诉讼部是分开的，但今天开会是一起开的。 所以张伟就看到一个笑容和煦妇女带着一群同样“和蔼可亲”的女律师走了进来。 这些女律师，大部分都结过婚，有些戴着戒指，有些手指上有戒痕。 张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女人擅长处理儿童问题。 “那位是白若云律师，家庭部主管律师，擅长处理家庭纠纷和青少年犯罪！” 铁如云朝张伟等人介绍起来。 白律师对谁都很客气，甚至远远的就和铁如云点头打了个招呼。 再之后，诉讼部的其他人也都来了。 诉讼部1组、2组……6组，人来了不少，都一窝蜂挤进会议厅。 原本宽敞的会议厅，稍显嘈杂。 但所幸地方大，空间足够。 张伟扫了一眼，发现诉讼部确实有不少有水平的律师。 “老铁，诉讼部的领导，给咱们介绍介绍啊？” 他连忙凑上去，询问铁如云。 后者无奈，指着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律师，给众人介绍： “那位是李庆寿李律师，我们诉讼部的主管律师之一，擅长处理商业纠纷，负责的是123组。” 接着他又指向另一个表情有些猥琐的男律师： “这位则是王建仁王律师，另一位主管律师，擅长处理民事纠纷，负责的是456组。” “两个主管律师，一个叫禽兽，一个叫贱人？” 张伟听到他们的名字，暗呼一声好家伙。 “怎么有两个主管，上面还有老大？” “我们诉讼部的老大叫申正义，他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不会和我们在楼下一起的，所以那两位就是我们在诉讼部接触最多的领导了。” “哦，这样啊~” 张伟点了点头，将这些信息都记下。 他朝前面望去，就看到李庆寿和王建仁正凑在一起，时不时朝门口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可他们都是诉讼部目前的最高领导了，还有什么人能让他们等呢？ 铁如云也说了，老大是高级合伙人，不会再楼下开会的。 “应该是在等白律师吧？”铁如云也看到两人的神态，低声嘀咕道。 “白律师？” 张伟连忙戳了戳老铁，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白律师是我们诉讼部的王牌，她叫白美琪，入职4年，第一年实习期就已经崭露头角，打赢了不少场诉讼，第二年业绩更是诉讼部第一。前年和去年就更厉害了，她的胜诉率和业绩直接飙到了律所第一，是我们金城当之无愧的王牌律师。” 铁如云说到此，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虽然她今年才算入职第5年，但有消息说‘大老板’已经打算将她破格晋升为合伙人了。” 大老板指的是律所决策人林向天，有大老板做主，那确实可以破格提拔。 “真想见一见这位白律师啊！” 张伟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万分期待。 同样的，李月琴和金明明听到这些话，也都对白律师是什么人十分好奇。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守在电视前的李庆寿和王建仁也同样想要见白律师。 “白律师怎么还没到呢，今天林少爷说了，开完会就要见一下她的呀。” “我们有什么办法，白律师不是我们能命令的！” 李庆寿和王建仁，此刻急得团团钻，但却没有办法。 “王助理，白律师还没到吗？” 李庆寿看着一旁的女助理，焦急问道。 女助理是白美琪的专职助理，翻开日程表后，无奈汇报：“白律师说了今天会回来，但没说具体几点，我也不清楚啊~” 也就在此时，电视上终于出现了画面。 “各位金城律所的同事们大家好，我是林雨风，项目部的主管律师，今天由我来给大家主持会议。同样的，作为新年的起始，我也要讲决策层对于我们金城律所今年的期待告诉大家。” “首先让我们对今天新加入律所的新伙伴们表示热烈的欢迎，我知道公司各个部门，今天都加入了不少新鲜血液，我代表金城律所，欢迎你们……” 电视中出现了不少的掌声，会议厅内自然也跟着鼓掌。 “不对啊，这个林雨风怎么这么年轻？” 张伟看着电视中说话的人，又是一脸不解。 这小子是五大部门中项目部的小领导，和李庆寿王建仁应该是一个级别，最多是初级合伙人吧？而且他看着也忒年轻了，最多毕业两三年的样子。 这样的人，居然可以代表金城律所发表讲话，这不合理呀？ 铁如云却早有预料，朝张伟笑道：“他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他姓林！” “姓林又怎么了，咱们组的林雨萌不也姓林？” “但林雨风有个叫林向天的父亲！” 听到这里，张伟不出声了。 原来是大老板的儿子，难怪如此。 人家林雨风看着不像是厉害的律师，但有时候厉不厉害不需要看律师的水平，有个牛逼的老爹也是一样的。 张伟看了眼身旁的林雨萌，暗道这萌妹子也姓林，不会也是大老板家的女儿吧？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掐灭了。 接下来就是领导层的讲话流程，说一些新年目标等等之类的场面话。 张伟对于这些没什么兴趣，反正领导说完之后，需要做什么都会有任务发下来，他们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林雨风要不是有个好爹，他本身可站不到这种高度。 他的演讲其实并没有什么水平，说的话都快让张伟睡着了。 “白律师来了！”但就在此时，前面的队伍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望向电梯口，包括张伟也被吸引，看了过去。 就见一位穿着纯白职业装，气场无比高冷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非常有水平的律师，走路带风，目光自信，目光锐利且有神，这就是白美琪？” 看到这个女人，张伟就知道，她为何能成为诉讼部的王牌了。 他这是第一次给某个同行这么高的评价。 99章 没执业证还想上庭？白律师注意到了 白美琪来了。 这位诉讼部的王牌，拖着一个女士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就这样走进了会议厅。 全场瞩目。 “王助理，拿好我的行李！” 她随口吩咐一句，王助理立马接过行李箱，屁颠屁颠也踩着高跟跑了出去。 后者速度很快，生怕自己脚步慢了，会惹得白律师不高兴。 白美琪在诉讼部是有独立办公室的，朝南开间，采光很足。 她的办公室，甚至和刑事组的办公区域差不多大，这也是王牌才会有的待遇。 “白律师，您可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白美琪一到，李庆寿和王建仁立马舔着脸凑了上来，丝毫没有领导的架子。 他们弯着背，搓着手一脸讨好的样子，像极了阿谀献媚的老鼠精。 白美琪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笑道：“抱歉，东方都的交通你们也懂得。” “是是，我们懂！” 李、王二人连连点头，不敢应否。 开春第一天上班，东方都的路况谁不知道，堵在路上的还大有人在呢。 他们都是有车一族，都理解。 白律师来了就好，这样他们也好对林少交代了。 见李、王二人如释重负，白美琪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是不是林少又来约我了？” 白美琪没有对领导的尊敬，声音一冷，直接质问二人。 “这……” 李、王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身为白美琪直系领导的李庆寿开口： “白律师，林少现在正在进行全体员工讲话，等会议结束后，他说要见见你，毕竟你可是咱律所王牌中的王牌，他见你也是应该的！” “哦，是这样啊。” 白美琪没有多说什么，仰起头，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扫了二人一眼。 “待会他要是过来，你们就替我拒绝他吧！”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办公室。 “啊，这……” 李、王二人听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但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二人现在是骑虎难下。 白美琪却不管这些，她压根就没有参加员工大会，也根本不想见林少。 这一幕，也被诉讼部的其他律师们看在眼里，但却全都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 甚至不少男律师听到白美琪拒绝林少的会面，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现。 而很多女律师，看向白美琪的眼神充满着复杂，岂有崇拜也有嫉妒，更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因素。 可能在她们看来，能够被林少看中，并且直接和对方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吧。 那可是大老板的儿子，她们想巴结都没机会呢。 角落处。 “这位就是诉讼部的王牌啊，果然厉害，连大老板家儿子的面子都不给？” 张伟看着白美琪离去的一幕，不得不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白律师，他心中倒是有些欣赏。 “当然，你要是能成为咱们诉讼部王牌，胜诉率能达到公司第一，也可以这么拽！” 一旁的铁如云出声了，呵呵一笑。 他也没说业绩，因为刑事组的业绩不会太高，但胜诉率这一点却可以搞一搞。 这么多年带刑事组，他也见识过不少自视甚高的新人，看到白美琪这么拽后，发表各种言论的都有。 不过要成为这么厉害的人物，光有努力可不够，还需要有天赋才行。 “行吧，不过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个讲话什么时候结束。”张伟砸了咂嘴，一脸无趣的摆了摆手。 不得不说，无论在什么地方，听领导开会讲话永远都是最无聊的。 尤其是律所，领导讲话更是各种假大空、场面话，未来期望拉满，华而不实的承诺说了一遍又一遍，他听了都想睡觉了。 当然，当年他给律师们讲话，也是这么个套路。 主要是助理写的文案，基本都大同小异。 所以张伟得出结论，这演讲稿一听就不是林雨风自己起草的，而是让助理写的，并且还是网上直接复制粘贴的模板。 员工讲话结束后，已经快到中午了。 当刑事组众人从26层的大会议厅出来时，全都一脸疲态。 “时间已经中午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午休一会，下午我继续带你们了解律所！” 铁如云吩咐一句，就回了办公室，但却让张伟一行人自由活动。 “张伟，午休了，你要做什么呀？”林雨萌在旁边好奇问了一句。 “还能做什么，我决定给金城的食堂一次机会，看他们能不能留下我！” 张伟呵呵一笑，指了指脚下。 他要去吃食堂吃饭，如果饭菜还凑合，他就不自己带饭了。 但如果饭菜让他不满意的话，那他情愿吃自己做的。 “哦，我也去吧……” 林雨萌想了想，也跟着张伟一起上了电梯。 金明明和李月琴没有跟随过来，可能在他们眼中，和金城集团的员工一起吃饭，有些掉律师的身份。 地下食堂。 张伟和林雨萌下来的还算早的，饭菜还热乎。 不过这味道…… “哎哟，这小炒肉压根就没腌制吧，没加上淀粉水，肉片炒出来有些柴了呀！” “这红烧肉味道倒是够了，但却太腻了，厨子没加几颗花椒，这样可以解腻……” “好家伙，又是紫菜蛋汤，我以为这东西是学校食堂的特产，就和白开水一样的味道，我还不如喝白开水呢。” 总的来说，张伟很不满意，这饭菜质量堪忧。 他怀疑，这承包食堂的人和金城内部的某个高层是亲戚关系，依靠着这层关系拿到了金城员工食堂的生意，那个领导可能也拿了回扣。 他很失望。 张伟虽然没有浪费粮食，但这家食堂没有把握留住他的机会。 林雨萌也同样如此，就扒拉了几口饭，菜是一点没动，反倒是白开水一样的紫菜蛋汤喝了两碗。 二人走进电梯，返回26楼。 在电梯内，张伟开始吐槽： “一家员工食堂，能够看出公司对员工的态度，金城集团对普通员工的态度可不算友好……” “也就他们领导不会在食堂吃饭，要不然让他们自己来试试这味道，估计食堂老板第二天就要被换掉了！” “不行，我得自己带饭，明儿起多做一份饭，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张伟吐槽完毕，电梯也上了楼。 当回到刑事组，他果然看到铁如云和铁翠兰，二人正抱着饭盒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 李月琴和金明明则不知所踪。 “老铁，你不道义啊，食堂的饭这么难吃，你却不告诉我！” “我说难吃，你会相信吗，还不得让你们自己体验一下！” 面对张伟，铁如云呵呵一笑。 “这倒也是，难不难吃，得自己判断！” 张伟点了点头，这食堂虽然不好吃，但也有不少金城的员工会在这里解决，因为价格实惠，倒也算有市场。 “对了，老铁，我们下午有什么事吗？” 张伟接着问了一句。 “下午啊，应该对你们没多少安排吧，翠兰会帮你们搞定新员工入职的那些事，真有任务的话也得是明天了。” 铁如云继续低着头扒拉饭，随口回应着。 “哦~” 张伟了然，但立马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庭呢？” “呃……”铁如云差点被喉咙里的饭菜给噎住。 好小子，这才上班第一天，居然就想着上庭的事情了。 “等你们什么时候拿到执业证再说吧，没执业证也想上庭？” “刑事组和商业组、民事组不一样，没执业证也能上庭啊，只需要接公益案件就行了。” 张伟却对这里头门清，凑到铁如云面前，笑盈盈道： “老铁，今后你就是我们直系领导了，换言之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家兄弟不说暗话，你手头上应该有不少公益案件吧？” “你怎么知道？”铁如云愣愣的看着张伟。 “这不废话！”张伟却给了对方一副你这都没想明白的表情。 “大老板的称谓里不是有这两条吗，东方都律师协会会长、东方都法律援助会名誉会长，我想金城内部要是接的公益案件不多，他也不会上任吧？” “这一点你是说对了，但案子对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 铁如云拒绝了张伟的要求，他看了一眼林雨萌，又想到了金明明和李月琴，最后拒绝了。 不是人人都像你张伟一样，执业证没拿就敢打刑事官司的。 实习律师一开始的工作都枯燥乏味，甚至很多人第一年都没进过法庭，他们可能连听证席都没坐过。 铁如云带的不是张伟一人，而是整个刑事组，他也要考虑其他人的进度。 对于这个结果，张伟很失望。 没案子，这律师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可老铁毕竟是领导，虽然这领导看着名不副实，但他也不好做得太过。 前期给领导留点面子，也是应该的。 等后期二人熟悉了之后，如果铁如云不靠谱的话，那么张伟可就不会留面子了！ …… 午饭过后。 刑事组休息了不过30分钟，就继续开始忙活起来。 “四位，这些是入职需要的信息，请你们填写一下，还有工资账户等一些东西，我要给你们办理……” 铁翠兰作为刑事组唯一的助理，开始给张伟等人办理入职信息登记。 这一忙活，下午小半天也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张伟熟读了金城律所的员工手册。 不得不说大律所的规矩就是多，各种条条框框，甚至就连外出见当事人都需要找办公室助理报备登记，否则不登记就出去的话，直接算旷工。 “好多规矩呀~”萌妹子看完了员工手册，抱着脑袋，一脸痛苦。 “在我看来，规矩都是限制没实力的人，你看那位白律师，她就不被束缚！” 张伟却随口嘀咕了一句。 新人手册上写着，员工必须要参加员工大会，但人家白美琪却可以想走就走，这就是有实力的特权！ “嗯嗯，我要当白律师那样厉害的人！”萌妹子点了点头，一脸期待。 “去上个厕所！” 张伟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我也要……” 林雨萌见此，也立马起身，跟着张伟走出办公室。 从刑事组出来，要绕过大半个办公区，才能达到靠边的卫生间。 张伟一路走来，看到了其他组的律师都在忙活，也看到了分布在办公区域四周的独立办公室。 这些办公室，有些有人，有些空闲着。 “争取下半年，我就搞间办公室坐坐！” 张伟看着这些办公室，心中觉醒了名为“野心”的东西。 先搞一个小目标，比方说业绩赚他一个亿，再来一间独立办公室！ 张伟相中了靠南的一间办公事，采光充足，视野良好，可惜有人了。 这办公室是白美琪的，人家占据了最好的办公室。 甚至刑事组的两位副主管，都只能排在其他地方。 张伟觉得，自己要成为诉讼部新王牌，将白美琪从她的办公室赶出来，这就是他现阶段的目标了。 这倒不是针对白美琪，只是她占着最好的办公室，张伟正好也看上了。 而一旁跟着的林雨萌，则是好奇的看着张伟，她觉得张伟一直盯着白律师的办公室看，眼神有些不对劲。 上完厕所，张伟率先走出。 他稍微等了等，待林雨萌也出来后，二人这才返回。 陪女生上厕所，可以说让张伟感觉怪怪的。 他印象中，这种事不都应该是女生结伴吗？ 可惜李月琴好像和林雨萌不搭，前者一直摆出高冷姿态，萌妹子都没什么套近乎的机会。 但就在二人返程的路上，他们却见到了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白美琪。 “白律师！” “白律师好！” “白律师下午好！” 一路上，无论是民事组还是商业组，甚至是走过的文职助理，全都朝白美琪打招呼，态度都十分恭敬。 白美琪却一脸习以为常，甚至都没有回应过别人的招呼。 等她走到张伟和林雨萌身边时，林雨萌下意识的就要打招呼，却被张伟一把拉住了。 “嗯？”白美琪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后看向了张伟二人。 “你们两个，新来的？” 白美琪面带疑惑，但很快释然：“在26层没见过你们，是昨天通过面试的新人？” “不错，我们就是新人，见到你很高兴，白律师！” 张伟站出来，和白美琪打了声招呼，态度不卑不亢，就像二人地位是平等的一样。 白美琪眼神一眯，眼角有一丝讶色闪过。 新人面对自己时，还能这么冷静，这倒是不多见。 “哪个组的？” “刑事组，老铁手下！” “老铁，铁如云吗？” 白美琪差点没反应过来，这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所幸办公室姓铁的人不多。 “原来是7组的啊，欢迎你们加入诉讼部！” 白美琪一反常态，居然和张伟还有缩在张伟身后的林雨萌打了个招呼。 她眼角余光撇了一眼林雨萌，随后目光定格在了张伟的穿着上。 要看一个人怎么样，从穿着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对于这一点，白美琪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你这是，俄里翁的西装！？” 当看到张伟身上的西装，白美琪眼中的讶色更甚，甚至比见到了大老板还要惊讶。 因为俄里翁的西装，她只在大老板身上见过，那种人穿什么样的西装都没什么问题。 可张伟，不过是刑事组的一个新人，居然也能穿这样的西装！ 白美琪突然走到张伟面前，一把捏住张伟西装的领口，拿在手里一阵搓捏。 “白律师，你这是……” 张伟一脸无语，你怎么对我的衣服这么感兴趣？ 而且俄里翁这个名字，难道很有名吗？ “不愧是俄里翁的西装，做工细致，面料也是最顶级，你穿的是真货。” 白美琪却不管张伟，反倒是仔细感受着手间的触感。 “实在是难以想象，你能穿得起这套西装？” “这西装很贵吗？” 张伟不知道白美琪所想，调侃了一句。 不过他内心却逼逼道：我这是白嫖来的，也不知道多少钱。 “哼，这一套比你一年的工资还多！” 白美琪说着，突然想起来：“哦，差点忘了，你们还都是实习期！那……比你们一年的工资还多三倍吧！” 新人律师，一般一年也就几万块钱，三倍差不多有十几万。 “这衣服这么贵，老赵一个月到底多少工资啊，一个程序员能舍得穿十几万的西装，还送人？” 张伟也没有想到，自己白嫖的衣服一套有十几万，内心虽然意外，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其实衣服的成本价再贵，也不会这么离谱。 俄里翁的西装为什么贵，八成就是图个名气。 值钱的不是衣服，而是“俄里翁”这三个字，领口的那个logo值钱。 “看来，刑事组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告诉铁如云，你这个新人我记下了！” 白美琪好似知道了什么，大有深意的看了张伟一眼，接着就直接离开了。 “这女人，莫名其妙……” 张伟撇了撇嘴，也只能带着林雨萌，返回刑事组。 不过他还是告诉了铁如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隐瞒了西装的事，就说了出来遇到了白美琪，然后对方和自己“简单认识”了一下。 “什么，白美琪说记住你了！”铁如云听后，一脸震惊。 就连坐在门口的铁翠兰，也朝里面探了探脑袋，颇感兴趣。 “想不到居然是你先接触了白律师！”李月琴坐在位置上，突然朝张伟说话了。 这是她第一次和张伟说话，原因却是因为白美琪。 她隔壁桌，金明明一脸羡慕和嫉妒，语气酸溜溜道：“白律师，我也想认识白律师……不，我想……” “我想当白律师的狗……” 此言一出，整个刑事组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金明明。 有时候，社死就在一念之间！ 金明明说这句话时，一定没经过大脑。 100章 老铁，我要接案子！ 第一天，就在愉快中结束了。 虽然最后一刻，金明明语出惊人，贡献了一番笑点。 张伟下班后，再次回到林府。 他提着大包小包，直奔厨房。 没办法，金城集团的员工伙食，只能说厨子手艺确实不咋地。 可惜他不是领导层，没办法改善这一点，那么也只能改善自己了。 厨房内一阵乒乒乓乓，锅碗瓢盆齐动。 一个小时后，晚饭做好了。 “二闺女，下来吃饭咯！” 张伟朝朝楼上喊了一句，然后开始用新买的饭盒装饭。 当他将明天自己的伙食准备好后，就见赵潇潇穿着一套蓝色睡衣走了下来。 “好家伙，之前不是电耗子皮卡超吗，怎么这次换成杰尼憨憨龟了？” “要你管呀！” 赵潇潇可不鸟张伟，坐下来就开始吃饭。 对她来说，张伟也就只有厨艺能入她法眼了，这一点倒是不错，起码不用天天吃外卖。 自从张伟来了林府，赵潇潇也就满意这一点，总有热乎的饭菜等着自己。 “二闺女，咋俩谁跟谁啊~” 张伟嘿嘿一笑，也坐下吃饭。 “对了，你今天去了金城律师？” 吃饭时，原本一直沉默的赵潇潇，却突然开口了。 “是啊，你也知道金城律所？” “废话！” 赵潇潇翻了个白眼，接着对张伟说道：“小心林家的人，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林家，你认识大老板？” 见赵潇潇不回应，张伟这才想起来，大老板是律所内部称呼。 “你认识林向天？” 赵晓霞却不回应了，而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张伟。 好家伙，二闺女这是打哑谜呢？ 张伟无语，就打算再问一遍，但赵潇潇却更快一步。 “我吃饱了，先上去睡了！” 她丢下碗筷，直奔二楼房间。 “你这骗谁呢，哪天你睡觉是早过12点的，你不天天凌晨睡觉吗？” 对于自家“二闺女”的谎言，张伟内心一阵无语。 真当“爸爸”不了解你啊，这话鬼都不信？ “奇怪了，二闺女认识我们律所大老板？” 张伟心中略有好奇，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林向天曾经打过什么官司，然后报道被赵潇潇看到了吧。 毕竟要讨厌一个人，可能需要很多理由。 但要讨厌一个律师，只需要知道对方是律师就够了。 …… 美美一觉过后，第二天到了。 张伟起床洗漱，开始做早饭。 凌晨5点半，天还是暗的。 但张伟已经准备出发了。 他看了眼二楼，还是没打算上去打扰赵潇潇。 估计没错的话，这丫头应该才睡过去不久。 张伟在厨房留下了一点早饭后，就直接拎着饭盒，开始了打工族的日常，通勤上班！ 这个点，其他人还在睡觉，但东方都的地铁已经开始运行了。 第一趟地铁，是早上六点出头。 张伟很早就来到了金城大厦，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刑事组第一个到达律所的。 当他用昨天发的实习门禁卡通过金城大厦的安保后，他也就通过电梯来到了26层。 结果刚一进26层，他就看到白美琪的办公室居然亮着灯。 “咦，白美琪居然来了，这么早！” 看着办公室里头，那个正在翻看文件的人，张伟略显意外。 果然，能成为诉讼部王牌的人，不是简单货色。 这份勤奋，就秒杀其他同龄人一大截了！ 张伟对于白美琪的评价倒是高了几分，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人物，并非泛泛之辈。 同样的，白美琪的办公室正对着电梯入口，她在翻阅文件之余，也瞥到了张伟的身影。 如果是其他人，她都会直接无视。 因为整个诉讼部，就没有能入她法眼的人，但唯独昨天…… 因为昨天的某件事，她记下了张伟，或者说穿着和大老板同款西装的那个人。 而现在，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来的挺早，不像是一般人，因为这个时间，早太多了！” 张伟却不知道白美琪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他直奔刑事组办公室，然后开始等待其他人。 他的面前有电脑，但里头没有任何东西，金城集团虽然有内部网络，但他们昨天才申请员工账号，还没走完流程内。 不过张伟也注意到了一点，这金城内部的系统，同样是铁匠科技做的！ 好家伙！ 赵青岩供职的公司，业务着实厉害，连十大行的金城都用他们家的系统！ 就在张伟盯着电脑，构思今天能够做什么时，铁如云和铁翠兰终于来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早！” 铁如云一般来的都挺早的，但当他看到刑事组办公室里头有人，并且那个人是张伟后，他也惊了。 好家伙，你是想竞争年度优秀员工吗？ 这起得比鸡还早了吧？ “没办法，东方都的地铁给我留下了很大心理压力，我起早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 张伟也没得办法，今天他带了饭盒，不想在路上就被挤没了。 “行吧……” 铁如云居然觉得有道理，当年他刚入职哪会，也受了不少挤公交车的苦。 这就是打工仔的悲剧吧…… 就在陆陆续续之下，诉讼部的人来了不少，铁翠兰开始给张伟打考勤。 这就是大律所的好处，一些管理上的琐事不需要律师自己处理，助理会尽职尽责的帮忙。 而一些小律所，律师要自己签到打卡，每天还要写日报，一周要写周工作总结，月度要写月度报告，季度则是季度报告，最终还有年度总结报告…… 小律所事情多，天天瞎忙活，领导还觉得这样做非常有意义。 但他们却不知道，对律师来说最有意义的，只有完成委托人的诉讼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李月琴到了。 她来的也挺早，并且同样自己带了饭盒，里头的食物张伟看了一眼，应该是出自李月琴妈妈的手艺。 又过了快十几分钟，林雨萌和金明明才堪堪到，而这距离上班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金城律所的工作时间为朝九晚五。 但律师嘛，懂的都懂。 优秀的律师，就没有5点下班的，你不忙到晚上**点，你都不好意思离开办公室。 金城律所作为十大行，更是如此。 反正你不下班，我也不下班，大家都等着领导出来，看到自己在忙活，那就是好员工。 大公司，人人都会卷…… 就在张伟想着打卡上下班的事情时，老铁已经开始派发任务了。 “今天你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案子！” 听到这句话，张伟眼睛一亮。 终于要来了吗？ 案子！ 金明明眼神有些躲闪，好像不喜欢案子。 一旁的李月琴却摩拳擦掌，神色激动。 林雨萌则是盯着电脑，给屏幕换了一张又一张好看的壁纸。 “你们要知道，我们刑事组主要是负责刑事案件的，无论大案小案，都是案子，而我们作为律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委托人提供最好的法律意见和服务，所以我们……” “什么案子，要我给谁辩护？” 铁如云还未说完，张伟就已经兴奋出声了。 过年一个多月，他都要闲出事来了，可算来案子给他解解闷了。 “咳咳，听我说完好吧？”铁如云面色一沉，眼神警告张伟。 见张伟恢复淡定，并且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后，他这才继续开口： “所以你们今天的任务，那就是学习关于案子的一些事，我会教你们最开始的写诉状，然后立案，再到写代理意见，最后是关于开庭的一些事情，包括一些注意事项，我都会毫无保留地都知道你们！” “啊，这……” 张伟的内心，从刚开始的深入云端，到现在就是跌落低谷了。 搞了半天，居然是这些东西！ 他还以为是案子来了呢，没想到老铁居然要教他们基础中的基础。 “铁组长，我认为这些基础，我已经没有学习的必要了！” 就在此时，李月琴站了出来。 她态度坚决道：“我在大四实习期时，就已经在区法院当了一年书记员，对于写诉状受理诉状等等都十分了解，这些基础我都了解的十分充分！” 不愧是李月琴，一开口就是老行内人了。 张伟给她点了个赞，这就是好队友。 铁如云看着李月琴，点了点头，有在法院工作的经历，这些基础确实就不需要学习了。 他又看向了张伟。 后者立马会意，笑着说道：“老铁，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需要学习这些基础了。” 张伟比李月琴还离谱，在实习期就拥有完整的诉讼经验。 他不是参与，不是协助，而是以首席律师的身份负责了这些案子。 最离谱的还是那胜诉率，他的案子全部胜诉！ 如果张伟的简历没有骗铁如云，那么对于后者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教张伟的了。 不过领导的面子，还是需要护住的。 “咳咳，我知道你们想要参与案子，但基础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你们掌握的扎实些。既然你们都有参与完整案件的经验，那我看这样吧，金明明和林雨萌依旧学习基础，你们两个的话，我给你们找一点活做！” 铁如云说完，让金明明和林雨萌来到了自己位置上，接着朝办公室门口的铁翠兰点了点头。 后者立马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几叠文件回来了。 铁翠兰将文件派给张伟和李月琴，二人连忙翻开。 “艹了，这些都是诉讼部写好的文件，你想让我们负责校对？” “不错，这也是重要的工作，正好你们也可以学习一下前辈律师们是如何写材料的！” 铁如云拍了拍张伟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工作。 张伟内心无语，但也只能摊开文件，和李月琴一样开始干活。 铁如云给张伟的文件很多，类型很杂。 从谈判、对接、开庭、调解、说服各方的动议等环节都有。 当张伟处理好手头的文件校对工作时，已经是中午了。 咕噜噜…… 办公室内，有人的肚子在响。 张伟连忙循声看过去，就看到林雨萌一脸羞红的低下了头。 “今天睡晚了，为了赶地铁，早饭没吃……” 萌妹子低着脑袋，声音弱弱的解释着。 “行吧，吃午饭……” 铁如云见此，倒也无奈，只能吩咐一句，暂时解散。 张伟将饭盒拿起，准备去茶水间的微波炉热饭吃。 “张伟，你带饭了？” 看到张伟有饭盒，林雨萌眼神委屈。 “没办法，楼下那食堂不争气。” 张伟无奈，见萌妹子表情有些可怜，接着又道：“我今天做了不少，可以分你一点，你去楼下食堂顺双筷子过来吧！” “好哒~”林雨萌听后一喜，兴冲冲的冲了出去，直奔食堂。 张伟赶往茶水间，结果发现这里的两台微波炉都有人用着，并且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张伟之后，李月琴也来了，并且看着张伟的饭盒，若有所思。 等二人热完饭，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他们回到刑事组办公室，就看到林雨萌眼巴巴的等着他们。 “来，吃吧！” 张伟打开饭盒，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后，给了林雨萌一个饭盒盖子，并且将白米饭分了一半给她。 “喂，你们两个，正好我妈今天做的有点多，一起吃吧！” 李月琴也出声了，她虽然表情依旧那么冷，但说的话却充满了温度。 李月琴也拿着饭盒坐了过来，三人并排吃着饭。 “这个鸡腿好吃唉~” “李月琴，你妈的手艺不错啊！”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张伟？” “当然，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别的没学会，这养活自己的本事，那可是必修课！” “那你可太谦虚了，孤儿院长大能考入法学院，你这还叫什么本事没学会？” “就是，就是，张伟你很棒棒啦~” 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时间很快过去。 坐在另一边工位的铁如云和铁翠兰，看到张伟三人其乐融融吃饭的一幕，心中倒有些感慨。 年轻人的友谊，可能就是从一顿饭开始的。 对比之下，金明明一到饭点就不见人，真就不合群。 铁如云更是知道，这小子暗地里都在和诉讼部商业组的人接触，吃饭的地方都特地凑到和商业组几个人一起，那点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 果然，人与人的差距就是从细微之处产生的。 …… 午饭后。 工作继续。 当张伟从繁杂的文书工作中解脱时，时间已经来到下午4点多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校对了多少份文件，核定了多少份合同，修改了多少文档的错误，还添加了几百个专业性的标注。 顶着有些晕乎的脑袋，张伟走到了铁如云面前。 虽然装年轻人，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他必须要向领导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哪怕这个行为在他自己看来也很蠢！ “老铁，我要接案子！” 如果不是因为刚加入金城，他还算新人，可能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张伟发誓，如果再让自己继续做那些无意义的文职工作，他可能真不会给铁如云留面子。 铁如云示意自己左右的林雨萌和金明明退开，这才看向张伟。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你还是新人，怎么可能让你接触案子！” “不气盛，那能叫年轻人？” 虽然说出这句话，张伟自己都觉得很尬，但他知道必须要争取一下。 哪怕是演戏，也要让铁如云清楚他现在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期望。 “老铁，你是知道我的，公益案件也成，别人不要的案子也成，反正金城不会缺案源，你好歹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咯~” 铁如云看着张伟，接着又看向了李月琴。 后者自然是一脸希翼，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做文书工作，尤其还是帮别人逐字逐句校订排查。 “你们呢？” 他又看向了林雨萌和金明明。 “案子呀，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呢……” 林雨萌有些不自信，她看向张伟和李月琴，见二人同时向自己瞪眼后，连忙改口：“组长，如果真有案子，我会努力……嗯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表现，不能说太好，但也表面了态度。 “金明明，你呢？” “组长，我觉得吧，有案子自然是更好的！” 没人喜欢做文书工作，尤其是金明明看李月琴和张伟忙活了半天，闷头在文件里都要迷糊了，他自然也不想这样。 他金明明还想着从刑事组跳到商业组呢，有案子证明自己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在战绩上挂一个胜诉，这就是一个谈判筹码。 “既然你们都这么考虑了，那我就……” 四人同时望向铁如云，期待拉满。 “……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卧槽！ 焯！ 艹！ 除了萌妹子林雨萌没有栽倒外，张伟三人全都被一句话打倒了。 “老铁，你真是……” 张伟无奈，只能坐回椅子上。 恰好此时，铁翠兰将手续都办好了，也帮张伟四人申请好了内部员工账号，他们正好可以在下班前试一下。 不算愉快的第二天，又这样过去了。 …… （案子要来咯……） 101章 交换案件，都是小打小闹 又一天到来。 “希望今天能有案子吧，不枉我昨天装年轻人，还气盛了一回！” 张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整理了一下领口和领带，确认无误后出发上班。 再次很早到律所，他发现白美琪的办公室又开了灯。 “好家伙，这是熬完夜了，压根没下班？” 看着办公室里头那个人，张伟不得不赞叹一句，你这是住律所了？ 卷成这样，你叫其他人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直奔刑事组办公室。 等待片刻，铁如云和铁翠兰到了。 “好小子，天天这么早，你真打算竞选优秀员工，最佳新人？” 铁如云已经憋不住了，一到就吐槽张伟。 “我习惯在工位上想事情，尤其是今天可能有案子来了！” 张伟却微微一笑，看着对方。 “你小子，我可什么都没答应呢！” “老铁，你的表情还需要再锻炼一下，有些事情都写在了你的脸上！” “什么事情？” 铁如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比如说，你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吧？” 张伟嘿嘿一笑，打出暴击。 “啊，这……” 此言一出，铁如云手指一抽，差点没忍住要一把掐死张伟。 “你小子年纪不大，看着也不帅，难道有女朋友了？” “哼哼……” 面对铁如云的反问，张伟却撇嘴一笑。 这不屑的神态，就像是一个渣男和一个处男站在一起，二者对于男女感情的了解程度，那真是天差地别。 张伟内心则是鄙视铁如云。 老子婚姻都经历过两回了，哪是你这种小菜鸡能比的？ 可能是看懂了张伟的眼神，铁如云就感觉到世界上有满满的恶意正在想自己袭来。 这年头，单身狗就这么被人鄙弃？ “我来啦，我来啦~” 所幸，林雨萌来了，她兴冲冲来到办公室，化解了某人的尴尬。 “这么早？”看到萌妹子冲进办公室，张伟一脸错愕。 他印象中像林雨萌这样的富家小姐，应该是不会起这么早的，尤其对方还是大学刚毕业，留着大学时候的陋习。 大学生嘛，懂的都懂！ 只要不考研，天天像过年，哪天会有上午？ “我妈妈今天敢早场的麻将，所以我昨天就拜托她把我叫起来了！” 林雨萌却一脸生无可恋，大早上打麻将，也就她老妈这样的人了。 “阔太太都这样！” 张伟表示理解，安慰了一句后坐回位置。 调侃老铁可以，但在同事面前，还是要给与领导一点面子的。 很快，李月琴也来了。 因为昨天一起吃了饭，她朝张伟和林雨萌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直到上班前几分钟，金明明才堪堪掐着点到。 对于这家伙，张伟也看出了什么，他的心思好像就不在刑事组上。 “你们四个，都过来吧！” 不过见众人都来齐后，老铁也不管其他，招了招手让张伟他们都靠过来。 “昨天张伟说的话虽然有些气盛了，但年轻人嘛，气盛一点也是应该的。而且我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要学习案子的处理等等，应该根据实际来。你理论学习千万遍，都不及实际参与一遍案子，所以我决定……” 他的话，再次吊起了张伟四人的心。 “……给你们安排案子！” 这一次，铁如云没有让张伟失望。 案子终于来了！ 他说着，就见铁翠兰将四个文件夹递到了他的手中。 “我这里有四个案子，都是公益案件，也都是分给我们刑事组的，你们一人一个，明白吧！” 铁如云说着，给张伟四人派发案件，一人一个文件夹，案件的详情都在里头。 “让我康康，这次是什么委托人！” 张伟打开了文件夹，快速浏览案情。 被告是什么人，起诉缘由，涉事案件，时间地点，是否有证人证物，证人证词是否可信，证物是否齐全等等…… 这些信息被飞速浏览，他的脑海中顿时产生了一条清晰的时间线，关于案件的一切信息都在线路上汇总。 不仅如此，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模拟，这案子需要用什么理由辩护，是否可以达成交易，或者是否有无罪论点等等…… 旁人自然不知道张伟已经开始“高速操作”，甚至连审判中控方会以什么理由来进行庭辫，他都开始在脑海中模拟了。 铁如云看着张伟沉思，并没有考虑太多。 他知道张伟会打官司，也有独立完成诉讼的能力，他不在意这个。 他更多的是担心另外三个人，他们可没有参加庭审的经验，就算是李月琴，也只是当了庭审的书记员而已。 书记员不需要面对法官，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只需要记录一切就行了。 事实上，李月琴拿到案件后，还是有些紧张的。 当然，她现在的心情更多的是激动，因为这可能是她的第一个案子。 第一个案子，第一场胜诉，作为律师生涯的开门砖，她决定全力以赴。 李月琴开始翻看文件，同时上网搜索关于案件的其他记载，她要为了这个案子，做一切准备。 而在她旁边的金明明，也同样开始翻看文件。 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学的不是刑事法，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向铁如云。 “呀！” 但铁如云还未行动，就被林雨萌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就见萌妹子丢下了文件夹，然后捂着脸低下了头，嘴里还在碎碎念。 “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情况？” 林雨萌旁边座位的张伟，也被这一声尖叫打断了思绪，连忙询问一句。 可惜林雨萌不回话，他一脸好奇，将丢在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翻看了一眼。 “好家伙，公共场合裸露自己的‘小兄弟’，这人很狂啊！” 看着被告的其中一项描述，张伟差点没忍住笑。 关键是文件夹中，还有一张被告裸露时的照片作为证物，而萌妹子显然是看到了这不堪入目的照片。 所幸这照片在文件中是黑白的，并且经过打印后像素不高。 张伟看向铁如云，眼神有些呵责。 瞧瞧你给人家萌妹子的案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受得了这种事。 “啊，这……” 无论是铁如云，还是李月琴和金明明，都没有想到这案子会出现在林雨萌手里。 铁如云只是随机抽了四份公益案件，还不清楚内容。 而李月琴和金明明则是在思考，这种人还需要辩护吗，直接进去坐牢吧！ “小萌啊，要不咱们换一个吧？” 张伟无奈，向林雨萌提议。 “真的吗？” 萌妹子连忙分开挡住脸的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感激。 “当然，反正这些案子在我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处理哪件都一样。” 张伟说着，将自己的文件夹递了出去，又拿起了林雨萌的文件夹。 “哼，别说的这么轻松，任何案子都需要全力对待！” 铁如云对于二人交换案子没意见，但却对张伟的态度有意见。 “不错，什么案子都要认真对待！” 一旁的李月琴点了点头，她也对张伟的态度有些意见。 “你说的自己可真牛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律师，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实习律师呢！” 金明明就更加阴阳怪气了，他讽刺了张伟一句后，立马走向铁如云。 “组长，这案子要怎么处理，还请你给我一些专业的建议，让我能更好的为委托人服务……毕竟我不像某些人，觉得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看起来，他是借张伟来给自己找个台阶，正好可以向铁如云询问指导意见。 对于金明明的态度，张伟心中嗤笑一声，就直接准备动身离开办公室。 “唉，你小子去哪儿？” 铁如云见此，连忙喊住了张伟。 “我打算去见委托人啊，要了解案件情况，听他当面口述不是更好吗？” “你要出去可以，先和翠兰说一声行不，你要向她报备，才能算今天的考勤！” “哦，差点忘了这茬！” 张伟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什么“自由之身”了，而是受限于律所规矩的打工仔，需要每天完成考勤记录。 “翠兰姐，我要去拘留所面见委托人了，案子你需要记录吗？” “要得，律师经手的案件，在系统都需要登记！” 铁翠兰从张伟手中拿过文件夹，开始录入系统。 “对了，我和你们说一下啊，虽然处理公益案件，律所是不向委托人收费的，但律所会给你们补贴，并且胜诉之后费用还不少呢，你们为了工资的话也要加油了！” 铁如云连忙插话，并且说明了一下工资规则。 一般律所处理公益案件，都是靠东方都的财政补贴，一个案子几百块钱。 但金城不一样，如果案件胜诉的话，内部会有奖励，并且费用都超过一千。 当然前提条件得是胜诉，如果是败诉的话，那费用就低了。 一个案子几百块钱给律所，律所扣除分成比例再到你手里，也就几十块钱吧。 据说金城律所内部，就算是正式律师，胜诉和败诉的计费工时收费也同样是不同的。 金城对于胜诉的律师很优厚，但对于败诉的律师则很残酷！ 这就是优胜劣汰法则。 很快，铁翠兰帮张伟录制好了任务，他身上就有案子需要执行了。 “你们也都过来吧，我正好打开了案件系统，你们的案子我都登记一下！” 铁翠兰对李月琴三人继续说道，让三人也过来登记。 “既然如此，那么各位，我就先走一步了！” 张伟则是朝林雨萌和李月琴挥了挥手，和铁如云点头示意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张伟快步离开的背影，铁如云转头就朝李月琴三人警告： “你们几个可不要学他，案子的进度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们盯着的！” “我们明白！” 李月琴自然点头，金明明更是大喜，林雨萌则是处于一知半解中。 …… 东方都，拘留所。 对于这里，张伟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进来前还和门卫打了声招呼。 “小律师，又有案子来了，又是什么大案啊？” “大爷，这次可不是什么大案，就是一起嫖娼案！” “嫖娼案？” 门卫大爷看着张伟，有些奇怪。 不过张伟可不管门卫大爷的想法，在里头通传后，径直走到了会面室等待。 不一会儿，一个体重起码300斤的胖子，在拘留所执勤人员的押送下，一脸颓废的走了进来。 他头发半秃，精气神好似亏空了一般，眼神委靡，表情生无可恋。 “请问是田立雄，田先生吧？”看到此人，张伟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的名字听着霸气，但外表和内在，看着都不像是一个霸气的人。 田立雄抬起眼皮，看了张伟一眼，随后又放下了。 他颓废的坐在了张伟面前，等执勤离开会面室后，他这才开口。 “怎么回事啊，我要的是律师，不是学生……” “田先生，我是律师，并且已经毕业了，虽然执业证还在路上，但它很快就到！” 张伟自然是看出了委托人的不信任，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在路上？” 田立雄看了张伟一眼，又低下头开始叹气：“好了吧，那我不是铁定要坐牢？” “可你确实嫖娼被抓了呀，而且你还有三次在公共场合裸露下体的不良记录，再加上之前你被举报投诉的骚扰记录，你……” “我那都是不可控的，我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也是这样，我都还没有怎么样呢，就被武协的人拷上了！”田立雄据理力争，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你还想怎么样，正在‘办事’的时候被抓？” 张伟无语，虽然所有委托人找律师，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自己无辜，但像田立雄这样睁眼说瞎话的人还是不多。 “我真是无辜的……” “可我觉得，你的小兄弟应该不同意吧，它可不会无缘无故就想出来晒太阳？” “那是……” “停！” 见田立雄还要辩解，张伟直接打断了对方。 “首先，我要向你说明的是，我是法律援助机构委托指派的律师，委托送到了我们律所，我被安排过来为你辩护！” “其次，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学生，或者说我去年还是一个学生。我的能力有限，帮一个确实有罪的人进行无罪辩护，我还没有这种本事。” “再次，我劝你早点认了吧，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嫖娼本身就不构成犯罪，你还只是嫖娼未遂，就算加上公共场合裸露下体，一般从轻处罚的话，最多也就拘留5-15天，撑死了30天，他们也只会口头上对你进行批评教育？” 最后，张伟语重心长的开始规劝起来。 但田立雄还是要摇了摇头，“不行，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律师，你知道在这里有多难熬吧，拘留所的人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废物，他们天天对我嘲笑，骂我是胖子肥猪，我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啊！” 看得出来，田立雄说的不是玩笑话，他在这里承受了莫大的压力，他精神萎靡的原因应该也是这个。 张伟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对方。 “那我想要问你一句，如果你真的立马能出来的话，你还会继续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的下体吗？” “这……” 田立雄低下头，不敢去看张伟。 可张伟却不打算停下，继续逼问道：“委托人，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这至关重要，这将影响我对你人品的信任！” 田立雄勉强抬起头，为自己辩解：“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小兄弟就想要出来晒晒太阳……” “那我没辙了，你这都不能自己保证，我凭什么帮你？” 张伟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他直接拒绝了。 田立雄听到后，精气神一下子泄了大半，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来。 “那，我岂不是又要回去，又要被他们天天骂肥猪和废物了？” “你可以去找拘留所的执勤人员反映……” “律师，你说谁会听一个嫖娼犯的话？” 田立雄心一横，当面反驳了张伟。 但这句话，却让张伟微微一愣。 他内心略有触动。 “你说谁会听一个穷学生的话？” 他想起来了一幕，是原主被郑前和袁栋逼迫，当面认下了打碎茶杯的事情。 他当时扪心自问，也自嘲自笑般的说了这句话。 谁会相信一个弱者的话？ 当然是没有人！ “行，我可以帮你辩护！” “啊？” 张伟突然改变了注意，是让田立雄也没有想到，后者差点愣住了。 怎么律师突然改变注意了呢？ “不过我不会让你免受处罚，就算你离开了拘留所，你也要进行心理辅导，并且定期去健康诊所接受检查，我认为你裸露下体的行为必须要做出改变，这是我的要求！” 张伟说着，看向田立雄：“这一点，你能不能办到？” “能，我当然能，只要能让我出去，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见后者答应下来，张伟才继续道： “你的要求是想不想待在拘留所内，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走「简易程序」了！” 田立雄微微一愣：“什么叫简易程序？” “6个人小法庭，没有证据开示，法官选好日子，当天就能开庭，最快也是当天就能结束审判！” 张伟看了眼田立雄，又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今天礼拜三，运气好的话，明天后天就能开庭，你说不定这个周末能在家过呢！” “真的吗。律师，这个礼拜我就能出去？” “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但我会说有机会，不过你就算能出去，也必须要签署治疗协议！”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律师！” 田立雄见张伟自信满满，人也跟着激动起来。 而张伟，则是立马开始询问，关于田立雄被抓时所有的细节。 对于任何的案子，哪怕只是一个小案件，他都会一丝不苟，全力对待！ 这是他张大律师的操守！ 102章 因为爱情？简易程序开启 金城律所。 下午2点，张伟回来了。 他从拘留所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市法庭，提交了需要「简易程序」的申请。 简易程序，说白了就是快速审理。 虽然刑事案件需要12人陪审团，并且每一次的审理都会耗费很大的财力物力。 但对于一些社会影响较轻，危害行为较小的案件，司法体系也会将案件的审理化繁为简，这就是简易程序。 临时组建的6人陪审团，跳过证据开示阶段，控辩双方只传唤证人上庭作证，快速审理案件。 节省司法资源的同时，也能够降低控辩双方的人力资源损耗，可以或是双赢的局面。 当张伟回到办公室后，就发现李月琴等人还在，并且一个两个都围着铁如云。 “你们为什么不去见委托人呢，围着老铁转干什么，他又不是嫌疑犯？” 张伟看着有些紧张的三人，直接问道。 他的画外音：虽然知道你们这是第一次接手案子，但能不能表现的专业点呢？ 李月琴三人现在的表现，就像被指派了任务，但却不知道怎么完成，只能围着老师询问的学生一样。 一看就是怕做错事的菜鸟，怕这怕那的。 “你懂什么，我们这是以防万一，多问问组长怎么了，我们可是要胜诉的人！” 金明明听到张伟的话，脸上不高兴了，插着腰反驳一句。 他此刻很紧张，所以张伟的话，正好给了他发泄的机会。 “呵呵，自己怕得要死，还在我这儿刷存在感？” 张伟内心冷笑，但却没有接下金明明的话，因为他不想和一个菜鸡争论。 现在大家手头上都有案子，等四件案子都结束，办公室的话语权也就决定了。 谁胜诉谁就可以在办公室大声说话，谁败诉谁就只能小声逼逼，这就是律师之间的潜规则。 叮铃铃！ 也就在此时，铁翠兰面前的座机响了。 这声音吸引了包括铁如云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 “喂，金城律所刑事组，请问你是哪位？” “哦，是市法院啊，请问你们找谁？” “简易程序？申请通过了？让我通知张律师，周五早上8:40分开庭，2楼b号小法庭，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铁翠兰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张伟。 “翠兰姐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周五早8:40，2b小法庭，我和委托人要上庭了……” “什么2b小法庭，那叫2楼b号法庭！” 一旁的铁如云立马怼了一句，随后问道：“你申请了简易程序，这对你可不利啊，没有证物支持，陪审员会相信你的证人吗？” “老铁，那只是一个嫖娼，而且还是未遂，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嫖娼吗，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这……” 铁如云嘴角抽了抽，这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回答“是”的话，我还怎么做人，你让办公室的三个女人怎么看自己？ 回答“否”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不愧是这小子，一个问题就让人哑口无言！ 不过铁如云毕竟是领导，他连忙岔开话题：“这案子的庭审我也会去的，毕竟这是你加入刑事组的第一个案子，全程我都会旁观！” “我也去，我也去！” 一旁的林雨萌赶忙插话，一脸激动。 李月琴和金明明虽然没有表露，但也都想要过去，毕竟周五就能看到庭审，而且还是张伟作为辩方的庭审，他们岂能放过这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这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庭审增加经验。 “对了，这案子虽然影响不大，但证据确凿，单凭武协干员和那个小姐的证词，就完全可以给你的委托人定罪了吧？” 老铁虽然不看好张伟，还但是询问：“你准备怎么为那个裸露狂辩护？” “这还不简单？” 听到此话，张伟竖起一根手指：“爱情！” “爱情？” 铁如云和身边的三个小伙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张伟要表达什么意思。 爱情是什么鬼，这案子和爱情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这就是我的辩护理由啊！” 张伟却依旧在笑，虽然他自己都有些觉得离谱，但不妨碍这是一条不错的庭辫思路。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我的委托人爱上了那个小姐，所以跟着她进了房间，仅此而已！” “你说啥？” “老铁，你耳朵没事吧，我说的是龙国语啊？” 张伟调侃了一句后，耸了耸肩：“再说了，现在不都提倡恋爱自由吗？” “哪怕是一个裸露狂，哪怕是一个小姐，他们也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对吧！” “可是……” “老铁，我问你，如果你去嫖娼，但你对那个小姐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会和她sleep（睡觉）吗？” “啊，这……” 铁如云又一次被张伟问住了。 同时他也察觉到，包括铁翠兰在内，办公室的三个女生都看向自己。 好吧，他还是选择闭嘴吧，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是吧，你都不说话了，不就代表默认了！” 张伟却嘿嘿一笑，接着道：“你要嫖娼，首先你得对小姐有感觉，那种感觉可能是单纯为了色欲，也可能是你对小姐的一见钟情，反正这里头的门道谁能解释的清？” “感情这种事，哪怕是老天爷也说不明白，更何况是陪审团呢，这就是我的庭辫思路！” 铁如云刚想要反驳，但突然间觉得，这个庭辫思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同样是法学院毕业的，为什么你小子可以这么秀？ “好了，我的案子说完了，你们呢？” 张伟却立马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看向李月琴三人。 “呃……” 被张伟这么一看，三人顿时都焉了。 同样是一个组的，同样是新人，张伟可以和铁如云谈笑风声。 委托人他也见了，庭辫思路都准备好了，就等周五开庭了。 而他们呢？ 现在还围着铁如云问东问西，内心更是纠结不已，就连什么时候去见委托人，自己心里头都没决定好呢。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张伟就知道他们的内心了。 “我的建议啊，你们越早去见委托人越好，去了之后多问一些问题，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是否有目击证人等等，全都要问清楚，时间上甚至可以提前一些，问他案发前30分钟，案发前60分钟，他在哪里做什么，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明等等……” 张伟立即根据自己的经验，给李月琴三人提供帮助。 不过他的建议，说的也不多，很多都是一般刑事律师会问的问题。 “对了，最后补充一句，你们要依靠自己的经验，判断委托人的话可不可信，这一项是刑辩律师最难的技能，但也是最需要的技能。因为一般的刑事罪犯，他们会为了不去坐牢，而说出任何违心的话，你们需要重点注意了！” 李月琴三人面面相觑，委托人说没说谎，她们怎么判断的出来呢？ 可能是看到三个新人不太自信了，铁如云也赶紧道： “你们三个放心，这次的案子我会全程盯着的，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现在我们一件一件来，先去见委托人吧！” “那能让我先吗！” 李月琴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既然万事都要有第一，那么她要做第一个！ 作为刑事组自认“经验”第一的她，说什么也要开个好头。 她毕竟参与了那么多长庭审，当了那么久书记员，区区一个案子，绝对不在话下！ 李月琴起码是在心里头，这么告诉自己的。 金明明看了一眼犹豫的林雨萌，连忙抢话：“那么第二个让我来！” 他心里打着注意，看完张伟的庭审后，再看李月琴的案子，然后轮到自己时，心里头就有数了。 至于最后那位，铁如云毕竟精力有限，可能轮到最后一人时，组长很可能会累了。 所以，他决定要牺牲林雨萌，为了自己的胜诉，其他人都是妨碍！ 这个想法很自私，但金明明此刻就想着自己。 “哦，那我只能最后啦……”林雨萌见所有人都开口了，自己也只能最后道。 “没事，我会帮你的！” 张伟连忙吱声。 反正轮到林雨萌时，他的案子早就结束了，正好可以帮帮萌妹子。 而且林雨萌的案子，他之前可是研究了一会儿，心中早已有数。 “那行，我带你们去见委托人吧，不过要一个一个来，今天先见两个，想去见李月琴和金明明的委托人，林雨萌你要一起吗？” “我……”林雨萌看了眼张伟。 “去吧，去吧，正好学习一下，老铁不还在吗？” 见张伟这么说了，林雨萌自然跟着李月琴三人一起出去。 整个刑事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张伟和铁翠兰二人。 “翠兰姐，你觉得他们三个行吗？” 铁翠兰也没想到，张伟居然会问自己问题。 “呃……我又不是律师，怎么好判断呢？” “你不是律师，可你在刑事组这么久，一定也见过不少新人律师吧，你觉得他们三个的第一个案子能成吗？” “我觉得……不行吧……” 铁翠兰想了想，有些尴尬的承认： “我在律所这么久，不光是刑事组的新人，整个诉讼部的新人我都见过不少，不过这第一个案子，尤其是第一场庭审，能胜诉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和我想的差不多，他们三个估计第一场都会败诉吧……” 张伟这时候，表情十分冷漠，对于三人的失败仿佛早已预料，他就像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般，淡定地看着。 不过下一刻，他就秒变了笑脸。 “嘿呀，正好办公室没人，领导又不在，赶紧摸个鱼，找憨憨视频通话，看看她最近怎么样了……” 看着刚才发表无情言论的张伟，突然间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铁翠兰一脸错愕。 这是同一个人吗，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这小子，怎么像个双面人？ 一整个下午，铁如云他们都没有回来，张伟到点之后就下班了。 他知道铁如云是有车的，估计载着李月琴三人堵在回律所的路上了吧。 东方都的交通，某人已经懒得吐槽了。 …… 周四很忙碌。 张伟能够感觉到，有了案子之后，刑事组的气氛都变了。 李月琴一直在闷头写着文件，偶尔有问题会记录下来，然后当问题积攒了一定数量后，就会立即向铁如云询问。 得到回复后，她又会继续工作，闷头忙活着。 张伟看到，她的表情很严肃。 金明明同样如此，不过他没有李月琴的操守，一有问题就突然提出来，得到答复后点点头坐下，过一会儿又提了个问题。 这种效率非常低，因为金明明几乎没怎么记下答案。 和李月琴相比，他简直就是为了工作而询问，而李月琴则是为了学习和提升自己才问问题。 至于林雨萌，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偶尔张伟凑过去，只听到萌妹子在低语。 “怎么办，怎么办，第一次参加案子，好怕怕……” 张伟不出所料，因为第一次处理案子的新人，很多也都是这个表现。 中午吃饭时，张伟也发现李月琴心不在焉，林雨萌有些丢了魂，不过这不影响他自己的胃口。 忙碌的周四过得很快，期间老铁也多次询问案件进度，李月琴三人的回答让他颇感压力。 至于张伟，则是自信满满，甚至庭辫的草稿都打了几页。 又一天过去，周五到了。 早上8:00。 市法院。 二楼走廊，b号小法庭外。 张伟喜欢提前到，所以一大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不一会儿，委托人田立雄在两个武协外勤的护送下，来到了市法庭。 二人连忙进入准备室。 “那天你告诉我的事，你都还记得吧？” “当然，我都记着呢！” “那行，在庭审的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将你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陪审团就行了，这案子并没有任何大问题，对方的证人也只有小姐和武协干员两位，你只要表现的悲观一点，一切都好说！” “悲观？” 田立雄看着张伟，有些不解。 一般律师不都告诉自己，在法庭上要表现的正经一点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对味了呢？ “对，你没听错，要的就是你表现悲观，接下来一切就交给我了！” 张伟拍了拍田立雄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你知道表现好，庭上的一切就都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一场庭审，证人不重要，证词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案陈词！ 而他在讲述结案陈词时，陪审团唯一看着的人，可能就是你田立雄，你必须要表现的和我的结案陈词相符，那才能获得陪审团的支持和同情…… 张伟和田立雄走出准备室时，就看到铁如云带着李月琴三人来了。 “张伟，看你表现了！” “加油，第一场庭审可不要失败了！” “加油，加油~” 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都给张伟加油打气，至于金明明一言不发，看向张伟时眼神猜忌。 张伟直接无视了他，和三人点头后，带着田立雄走入2b小法庭。 刑事组的人也都跟着进入，法庭内却依旧空荡荡。 因为这次是小法庭，又是简易程序，还是嫖娼案，关注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整个法庭，听证席上寥寥无几，加上刑事组的人，也都不到10个人。 控方一大早打着哈欠，坐在位置上等着张伟和田立雄到来。 这次的公诉人是一个男人，戴着眼睛，看上去斯斯文文。 “你好，我是中城区地检署柴平，你就是负责这次案子的公辩律师，幸会了？” 公诉人看到张伟后，主动打了声招呼。 不过他打完招呼后，却凑到张伟面前：“这样的案子，还有必要启动简易程序吗，不过是嫖娼未遂，最多拘留15天的事情！” “我是公社律师，一切以委托人的利益考虑，他既然提出要求，我只能为他全力以赴了！” 张伟却无视了对方的质疑，公式化的回应。 “哼，浪费时间，看你也是新人，你就等着输吧！” 柴平见张伟敢无视自己，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会在庭审中加上他之前裸露下体的行为，让他在拘留所多待几天，以儆效尤！” 张伟莞尔一笑，无视了对方的挑衅，淡定的和田立雄走到辩方席。 听证席上。 看到张伟的表现，铁如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他向身边三人讲解：“刚才那是庭审前双方的短暂会面机会，一般这时候公诉人会和我们提出交易和条件，如果我方同意的话，预审时就可以向法官提交动议了！” “那张伟刚才……” “他们显然是没有达成交易，毕竟这案子本身影响太小，加上还有小姐和干员两位证人的指证，检方认为连交易都可以省略吧。” “哦，这样啊……” 李月琴三人都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对张伟能否胜诉，都有些不看好。 “起立！” 就在此时，庭卫宣布，法官入场。 这次来的法官没什么特色，看着五十岁上下，穿着黑色法袍，不是张伟熟悉的几位。 法官刚一坐下，就直接宣布： “让陪审团进来吧，今天是走简易程序，所以没有筛选陪审团的必要！” 随着6位陪审员入场坐下后，法官当庭宣布： “今日的庭审，是为了节约司法资源，所以本次庭审采用六位随机陪审员，庭审期间不可替换。本次庭审也没有证据开示，只有控辩双方的证人发言，陪审团将根据这些发言做出司法判决……” 随着法官宣布，庭审正式开始。 103章 简易程序开始，用一见钟情作辩护？ （虽然在开会，但作者菌还是用了中午、下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给大家伙码出了这一章，没办法，群里小伙伴催的急，甚至都要寄刀片了，作者菌害怕啊~） （ps：手机码字真滴好不习惯，下次再也不用手机了，效率太低，还伤眼睛……） …… 市法院。 2楼b号，简称2b小法庭。 控方，中城区地检署检察官柴平。 辩方，金城律所刑事组辩护律师张伟。 随着法官宣布，六位陪审员已经静坐在位，等待控方陈述。 “法官大人，我方请求开庭前增设一项犯罪前科！ 柴平抖了抖身上西装，站了出来。 他提出的内容，张伟倒不意外。 之前“放狠话”时，对方就说出了这一项。 “公诉人，你提出的是？”法官问道。 “站在辩方席上的那位田先生，曾经在公共场合有不雅行为，并且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整整三次，我方请求将此项添加进本次庭审中，并且请求您允许我方在庭审时就此项前科对田先生进行质询！” “法官阁下，辩方强烈反对，田先生曾经做过的事，和本次收到的指控没有任何关系！” 柴平提出的要求，张伟自然不会同意，连忙表达反对意见。 “谁说没关系的，我方证人可以作证，被告在被抓捕前，同样做出了前科记录中描述的不雅行为！” “但那是传闻证据，只有你证人的一面之词！” “但现在不是庭审中，是否接纳需要法官判断！” 面对张伟的质疑，柴平寸步不让，甚至走向法官，将前科犯罪记录交给对方过目。 法官看了之后，点了点头：“法庭准许！” “果然，法官看我年轻，打算给公诉人面子了！” 看着法官做出裁决，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拍了拍田立雄的肩膀，以示安慰。 后者因为这件事，好像变得更加悲观了，表情有些落寂。 但张伟要的就是这效果！ 听证席上。 见法官答应了控方的要求，铁如云摇了摇头。 “这次的案子，有些悬了啊，那被告本身就拥有不良记录，现在又被增加了犯罪前科，一旦在庭上提出来，估计陪审团很难会相信他！” 李月琴三人也都听明白了，张伟看来是悬了。 庭上。 “好，那么现在开庭吧！” 法官最后敲锥宣布，庭审开始。 控方传唤第一位证人，抓捕田立雄的武协人员。 因为是嫖娼未遂，这一次出马的自然不是重案组那些棘手人物，而是一位普通的外勤。 柴平开始问话，外勤也对答如流。 不一会儿，关于田立雄被抓的细节，也都开始清晰明了。 6位陪审员看着正在陈述的外勤，全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张伟看到陪审员的表现，眼睛一眯。 “看起来，这些陪审员都选择相信外勤，我要去上去质询的话，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陈述还在继续。 “请问，当你将被告待会拘留室时，你发现了被告的其他案底吗？” 柴平却突然问了一句。 这一句，也让张伟心中冷笑，刀子终于捅出来了。 “是的，我发现被告有过三次在公共场合裸露下体的行为，这是严重的猥亵行为！” “三次，在公共场合裸露下体，你确定吗？” “确定！” 虽然知道柴平是故意这么问的，但再次强调果然将陪审员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谢谢，对于这位证人，我方没有问题了！” 柴平走回控方席，并且向张伟投以嘲讽的笑容。 “证人，多谢你的调查，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们，我相信陪审团还不知道我的委托人有这么多不良记录！” 张伟对外勤表示感谢后，接着问了一句：“请问外勤，你在翻看前科记录中，是否有发现我的委托人每一次都给出了理由！” “你是说他的自我辩解？” “不错，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呃……” 外勤有些无语，但看到陪审席也在看自己后，还是老实开口：“他说自己的小兄弟想要出来晒晒太阳……” 此言一出，陪审席上有人笑了。 听证席上也有人憋不住了。 就连铁如云的嘴角肌肉都跟着抽了抽，这还是他阅历丰富，所以忍住了。 张伟无视了四周的哄笑，也没有想法官请求肃静，而是继续提问： “那么请问，我的委托人是否三次都对女性裸露了下体？” 外勤回忆了片刻，摇头道：“这到是没有，他一次是在游乐园的游行中脱了裤子，一次是在市区公园，还有一次是在……” “这么说，我的委托人可能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只是想让‘小兄弟’出来晒晒太阳了？” 此言一出，陪审席上又有人笑了，这句话确实有些喜感。 “反对，律师在自己作证，臆想猜测，没有事实依据！” 面对张伟的说法，柴平立即站了起来，提出异议。 “抱歉，法官阁下，我收回刚才的提问！” 就在法官准备敲锥时，张伟已经先一步承认错误了。 听证席上。 “这小子胆子很大啊！” 铁如云看着张伟的表现，对于简历上的说法已经信了大半。 他给李月琴三人分析道：“张伟提出的猜测，自己也知道会遭到控方反对，可他还是提了出来，这就是一个套路，陪审团才不会管法官或者控方的说法，他们只在乎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套路无论是辩方还是控方都可以使用，是你们在庭上吸引陪审团注意的一招，很多经验丰富的律师都会用，这一招可以给陪审员灌输一个概念，而检方提出的反对会加深这个概念！” 铁如云说着，心中暗自赞叹。 这一招虽然看着不难，但十分考验临场发挥能力，并且一般的新人律师，在提问时会顾忌重重，很少敢提出明知道会遭到反对的问题。 而且新人也远远达不到张伟庭审时云淡风轻的表现，仿佛这些问题是随口就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简历上写着张伟刚毕业，他都要以为张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律师了。 李月琴三人全程吃瓜，只是看着张伟的表现，不敢作丝毫评价。 庭上。 “请问外勤，我想请问当你抓捕我的委托人后，有没有考虑过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呢？” “啊？” 外勤被张伟的提问搞晕乎了，为什么抓个人，还要带对方去看心理医生？ “很简单啊，你不是调查了我委托人的前科吗，那我想请问，他除了在公共场合出现猥亵行为之外，还有其他的不良记录吗？” “这个倒是没有。” “那岂不是说，他除了喜欢让自己‘小兄弟’出来晒太阳之外，就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了？” 张伟说到此，耸了耸肩：“你不觉得，这是某种心理疾病吗？” “反对！” 柴平又站了起来：“辩方律师在预审时没有提出以精神原因作为辩护理由，而且本次案件不是针对被告前科的审讯，而是关于他的嫖娼未遂行为……” “控方原来还知道这件事啊，不过增加前科记录，不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吗？” 面对柴平的反对，张伟却投以冷笑，反客为主了。 “安静！”法官终于敲了敲锥，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公诉人，辩方说的不错，是你主动提出增设前科记录的，那么对于前科记录的论证和说明，都在本庭可接受范围内！” 他朝柴平说完后，又看向张伟：“虽然本庭允许就前科记录进行质询，但请你注意一下尺度，本庭的审理事项还是关于被告的嫖娼未遂！” “法官阁下，辩方知道了！” 张伟连忙低头，表示明白。 “那么，庭审继续，证人需要回答问题！” 见法官看向自己，外勤只能回答：“我当时没有想过心理问题，也不清楚被告是否有心理疾病。” 听到这个问答，陪审席有2-3位，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张伟看到后，嘴角挂起笑容。 “感谢你的回答，对于这个证人，辩方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外勤离开证人席。 柴平见第一位证人的证言效果不好，立马起身传唤第二位。 “辩方传唤当事人之一的吴小姐上庭作证！” 吴小姐，自然是本次嫖娼案的女当事人了。 她姓吴，后面两个字既是称谓，又是从事职业。 吴小姐姿色只能说是中等，穿着花花绿绿的大衣，穿衣品味也正好衬托了职业，二者相得益彰。 当证人坐下后，柴平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证人，请你告诉大家，你所从事的职业是什么？” “我从事服务行业！” “什么服务？” 吴小姐看着柴平，一脸愕然。 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质问对方：你这提问是认真的吗？ 见柴平不回答，她只能看向四周，说道：“古代青楼里的活，现在就由我们来做！” 这个回答，已经可以让法庭内所有人理解了。 “那么请问，你所谓的服务，是否提供给了这位先生！” 柴平这次是指着田立雄问的。 “当然……” 吴小姐看了田立雄一眼，随后却摇头道：“没有！” “嗯？”柴平表情一僵。 对于这个回答，有些始料未及。 “你看着我干什么，老娘刚准备接活呢，结果条子就来了！” 面对吴小姐的回答，柴平表情很精彩。 “那么请问，你认识庭上那位被告吗？” “当然见过，虽然我一个礼拜要见几十位男人，但他的特点还是挺明显的！” “那好，请问被外勤抓捕前，你们正在做什么，你是否要向被告提供卖……” “反对！” 柴平的问题，直接被张伟打断了。 “传闻证据，无事实依据支撑，不实指控！” 法官点了点头，看向柴平：“反对有效！” 后者面色一恼，瞪了张伟一眼，但某人却丝毫不在乎。 “请问证人，你与被告是否达成了某种服务交易？” “反对，不实指控，武协案件记录中没有交易信息，我的委托人和证人并没有任何金钱往来！” 柴平的第二次提问，又被张伟打断。 前者面色有些难看，而张伟却一脸淡定。 因为这是事实，他们价钱都没谈妥了，人就已经被抓了。 “这……” 柴平看着张伟的表现，心中无比烦躁。 他张了张嘴，但却发现张伟又要站起来。 “哼，这女人交给你了！” 柴平无奈，冷哼一声后，结束了质询。 “法官阁下，对于证人，辩方也没有任何问题！” 张伟自然是不会质询对方的，飞快结束了交叉质询。 陪审席上，陪审员们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个证人的提问结束的这么快。 听证席上。 “这就结束了？” 包括李月琴在内，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一招叫做小球战术，用各种手段干扰控方和证人的陈述，因为这次走的是简易程序，没有证物支持，检方无法提交证物来佐证提问，这才被张伟这小子拿捏住了，导致后面处处受制。” “至于张伟不提问，应该是怕证人不配合。从事那一行的女人，早就见惯了各种场面，很多甚至都是监狱的常客，她们才不会管你是控方还是辩方。少提问虽然失去了一些证明的机会，但也减小了失误的风险！” 听到铁如云头头是道的分析，李月琴三人全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们在思考，这些东西需不需要用笔记下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庭上。 “法官大人，控方结束案情陈述！” “明白了，那么轮到辩方！” 见法官看向自己，张伟起身宣布：“法官阁下，辩方传唤被告田立雄上庭作证！” 田立雄低着头，一步步走向证人席。 期间他扫了一眼陪审席，但发觉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后，连忙低了下头。 他的表现，也被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 张伟走到证人席前，开始提问。 “田先生，请问你和刚才的证人吴小姐认识吗？” “当然，那天我在街道上散步，在一条小巷口看到了她，我们的目光在一起短暂的交汇，然后我觉得我与她互相产生了爱慕，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嗯？” 听到田立雄的自述，控方席上的柴平再次愣神。 什么情况，一见钟情，不是卖淫嫖娼吗？ 不止是他，就连陪审席上的六位都懵逼了。 一见钟情，还是对一个小姐，可别逗了呀？ “请问田先生，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小兄弟’告诉我，他想出来晒晒太阳……” “噗嗤！” 此言一出，庭上有人忍不住了，差点笑场。 庭上法官也一改之前的不苟言笑，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证人席。 “你说什么，你裸露了自己的下体？” “是的，法官，我确实这么做了！” 见田立雄回答，张伟立马提问：“既然法官都问了出来，那么请你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田立雄犹豫了一下，好似在组织语言。 “其实，那时候我太激动了，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对吴小姐的爱慕，就让我的‘小兄弟’代替了我。” 他说着，看向陪审席，一脸无奈道：“你们也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帅哥……” 这句倒是实话，陪审席上有人已经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那么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吴小姐拉着我，带我去了小巷子里的一个房间。” “等等！” 就在此时，法官又出言了。 他看着田立雄，一脸错愕：“一个陌生女人拉着你的手，带你去小巷子里，你不怀疑吗？” “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跟着她走，所以我也是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回答，法官不说话了，实在是没法说。 张伟则是继续提问。 “请问田先生，那你当时知道吴小姐所从事的行业吗？” “不知道！”田立雄立马摇头。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 “再之后，我就记得外勤冲了进来，大喊着扫黄，然后我就被拷上了。” “谢谢你的回答，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微微一笑，走回辩方席。 这一次，柴平也不站起来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向田立雄提问。 “根据记录，当吴小姐和你进行过短暂的目光交汇后，她向你提出了一个数字。数字是300，而你也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这不就是你们事先商议好的金钱交易吗？” 田立雄低头看了眼自己，随后一脸无奈：“我以为她在猜测我的体重，我以为她喜欢的就是300斤的胖子。” “法官阁下，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 就在此时，张伟站了起来，“现在崇尚恋爱自由，没有人规定一个小姐，不能喜欢一个体重300斤的男性吧？” “啊，这……” 对于这个回答，以及张伟的补充，柴平这下子是真没招了。 陪审席上，陪审员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觉得，张伟说的好像真有那么点道理，恋爱自由好像也没错啊？ 听证席上。 “这小子还真提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他开玩笑的呢！” 铁如云看着张伟的补充，嘴角抽动了数下。 礼拜三见完委托人，他以为张伟在开玩笑，没想到这小子来真的。 关键是这么离谱的辩护理由，居然还说动了陪审员。 这尼玛，他的三观简直被张伟给刷新了！ 至于李月琴三人，已经彻底跟不上节奏了。 庭审什么时候这么难了呀，这和之前了解的怎么不一样呢？ 104章 张伟的结案陈词，以彼之道 （今天开会最后一天，要做的工作很多，还要写报告，很烦！所以今天真滴只有一更了，作者菌是一滴都没有啦~） …… 张伟可不知道，自己刷新了小伙伴们的三观。 他看着在庭上面对控方质问，却依旧表现出悲观，并对答如流的田立雄，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对于被告，控方没有问题了！” 柴平终究是没有攻破田立雄的心理防线。 他问了好多的问题，可结果都被田立雄的悲观给抵挡了下来。 现在柴平内心已经在狂骂了。 去tm的一见钟情！ 去tm的互相爱慕！ 你丫的敢不敢再假一点！ 如果不是身为公诉人的操守，他都要当庭咆哮了。 不过法官可不会理会他的内心，而是当庭宣布道：“既然控辩双方结束质询，5分钟后开始结案陈词，控方作为主张一方，请先准备吧！” 柴平无奈，恶狠狠瞪了张伟一眼后，快步走出法庭。 看他急切的样子，估计是去准备室打草稿去了。 张伟则是对田立雄投去鼓励眼神，随后坐在辩方席静静等待着。 结案陈词，他心中早就已经打好了草稿。 并且经过这一场庭审，他早已在心中多次修改润色，可以确保达到最优。 在田立雄的眼中，张伟此刻从上到下透露着自信，这也更加衬托出了他身上的悲观。 二人一个自信满满，另一个则浑身上下散发着负能量，坐在一起更是对比明显。 全场静静等待。 虽然整个法庭都没有多少人，但所有人都开始等待最后的时刻。 5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柴平回来，并且在全场注视下起身，走到法庭中央。 他深吸了一口气，系上了西装的纽扣，随后语气放缓。 “各位陪审员，今天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走到陪审席面前，自问自答： “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一个从事‘特殊’服务业的小姐对一个拥有裸露狂前科的男人喊价300，几分钟后他们被发现在一起裸着，而且是被武协外勤当场抓获，请问这代表着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柴平指着控方席上的田立雄，语气冷厉，表情无比严肃道：“各位陪审员，我想请你们思考一下，不要问龙国能为你们做什么，而要问你们能为龙国做什么，就是这样的事实，你们难道还想要放过被告吗？” 说完，他就走回了控方席，结案陈词到此结束。 陪审团略有所动，看着田立雄，又看向了柴平，开始思考这结案陈词的含义。 “辩方律师？” 法官又看向了张伟，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各位陪审员，你们好，我是辩方律师，很高兴在这场庭审中和大家认识！” 张伟笑着走到了陪审席面前，接着表情一肃，话锋转变： “但我可以站在这里告诉你们，本案并没有支付钱款的证据，公诉人所说的300块交易也需要画上一个问号，吴小姐与田先生的相遇想见，到二人一起走进小巷，这难道就代表着他们正在进行卖淫嫖娼的违法活动吗？” “对于此事，我不会发表主观意见，但我想请你们思考一下，难道二人就不能是一见钟情吗？” 张伟说着，又笑了起来：“当然，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但我想要告诉你们，本案之中没有人可以证明我的委托人有犯罪的意图！” “田先生以为吴小姐同样喜欢他，所以才会拉着他进入小巷子，你们觉得他是不是很傻？” “反正我觉得他很傻，你们应该也差不多吧？” 张伟说着，看向陪审席。 见有人点头后，他继续道：“田先生有些不正常，这一点无需我多说，他每次遇到超纲的问题，就想着让小兄弟出来晒晒太阳，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了？” 张伟居然和柴平一样，当场自问自答了起来。 “但我需要说明的是，他们！” 他指着柴平，指着控方席，强调道：“他们没有基本的证据，没有钱款交易记录，也没有我的委托人具体实施犯罪的录像，目击证人证词，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就可以结束结案陈词，而你们也只能依据现有情况作出无罪判决……” 张伟双手撑在陪审席前，目光直视着其中一位陪审员：“但在这里，我要多说几句，希望你们听清楚了，我想要说些关于田立雄先生的事情。” 他的视线和六位陪审员一一对应，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后，他这才开始。 “你们看看他，看看被告席上的那位，我的委托人田立雄先生！” 在张伟的引导下，陪审席六人全都看向了被告席。 田立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表情颓废，整个人像是没了魂的木偶一样。 “你们看到了吧，我的委托人，本案的当事人田先生，他是什么样子？” “一个胖子，300斤，生活邋遢，遇事不自信，对谁都是哭丧着脸，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觉得什么女人会看上他？” 陪审席上，有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张伟心中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所以呢，他只能花钱去享受特殊服务，为什么？” “因为刚才我说了，基本没有女人能看上他。尤其是在我们东方都，这样一个物欲横流，充斥拜金主义，人心浮躁的社会下。没有女人会去浪费时间，去研究一个外表连及格线都达不到的人，他内在到底是什么样。所以没有人会发现一个300斤的胖子其实心灵美好，他向往着自由恋爱，渴望着有女人疼爱，没有人会这么做。就算有，那也要在东方都2500万人中正好碰上，这概率有多小，你们自己也可以在心中计算一下。” “正因为如此，当外勤发现这样一个人，和一个站街女郎一起走入小巷子之后，他们就会本能的认为，这两个人在一起准没好事，所以他们抓了我的当事人。但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我刚才说的，恋爱自由的可能性，吴小姐和田先生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相爱了。” “他们就是这么突然之间，就好像天空划过流星般……相爱了！” 张伟说着，停顿了一下，让陪审员消化这个可能性。 随后，他见时机差不多了，继续补充：“我认为你们需要看到证据，毕竟现在时代变了，我们的世界正在变得更加宽容，更加多样，也更加的自由。” “在我们龙国，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以貌取人。” “即使你只有14米高，你也可以娶貌美如花的妻子，当然你最好别姓武，你的妻子也最好不要姓潘！” 说到这里，有人发笑了。 好家伙，这是借用典故了是吧？ 原本肃穆的气氛，被这么一句玩笑话给打破了。 张伟也跟着笑了，指着田立雄，朝陪审席点头：“即使你是一个300斤的胖子，你也拥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不是吗？” “所以回到本案，你会发现调查科其实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田先生有犯罪的意图，公诉人也没有办法证明犯罪的基本要素。我的当事人被抓仅仅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仅此而已。” “我们现在是包容性的社会，是国际化的社会，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哪怕是向田立雄先生这样的爱情，他渴望而不可得的爱情，一样也会出现，不是吗？” 张伟看着陪审团，微笑道：“欢迎来到东方都，欢迎来到龙国，我们就是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这样一个美好的国家！” “刚才控方提到了一句话，请问你们能为龙国做什么，那我也想要向各位陪审员问一句，请问你们能为东方都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龙国这样一个美好的国家做什么呢？” 张伟说到此，向陪审席注视了片刻后，微笑着走回了辩方席位。 他的动作，也代表着结案陈词结束了。 法官楞了片刻，才从张伟的结案陈词中回过神来。 “咳咳，本庭宣布暂时休庭，陪审团请起立，随我进入会议室商议审判结果！” 法官带着六位陪审员离去，法庭上陷入了沉寂之中。 听证席上。 “这小子的结案陈词，怎么这么溜的啊！” 铁如云已经没在解说了，但内心却依旧激动不已。 张伟的结案陈词，简直是无懈可击，甚至还利用了控方的结案陈词，完全可以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他可以断定，要是这样的结案陈词都影响不了陪审团的想法，那这六位陪审员，一个个都是铁石心肠！ 至于身边的李月琴三人，因为段位太低，可能理解不了张伟结案陈词的威力。 此刻李月琴的大脑处于宕机中，就连庭审一半的内容都没有消化。 林雨萌则是一直在小声碎碎念，“张伟好厉害”、“张伟真强呀”、“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之类的话。 至于金明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控方席。 柴平看着张伟，完全没想到一个新人律师，居然可以做出这么有压迫感的结案陈词。 “这小子什么情况，这是疯了还是这么了，这样的人也能算新人律师？” 他也同样大受震撼，五指在身前的桌面上反复敲打，指尖传来了痛感才让他短暂回神。 辩方席。 “张律师，现在什么情况啊？” 田立雄自然不了解张伟的结案陈词有什么影响，他只知道现在进入最后阶段了，自己能不能返回家中，就看接下来的宣判了。 “现在你可以淡定了，因为陪审团商议审判结果时，他们都看不到你。而当他们看到你时，就代表着结果已经决定，不会再更改了！” 张伟则是淡然一笑，示意田立雄不用继续颓废下去了。 可惜这家伙表情没有变，刚才的表现都是正常发挥，他本人就十分消极。 “我猜，应该不用商议15分钟，他们就会得出结果吧！” 张伟接着呢喃一句，看向会议室方向。 事实上才过了不到8分钟，会议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随着审判席和陪审席上的人返回，全场陷入寂静。 “首席陪审员！” 法官确认无误后，朝陪审席点了点头。 首席陪审员起身，并且当庭宣布： “经过陪审团商议，对嫌疑人田立雄受到的所有指控，因缺少证明犯罪的基本要素，陪审团以证据不足为由全部驳回，我们宣布被告受到的指控皆不成立！” 张伟微微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很淡定！ “好耶！” 田立雄则是用不符合他300斤体重的速度跳了起来，心情无比激动。 听证席上。 “这小子，牛逼啊！” “张伟好厉害！” “精彩，很精彩的庭审，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铁如云笑了，林雨萌欢呼了起来，李月琴同样若有所思。 除了金明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刑事组可以说是一片欢声笑语，这欢快的气氛就和自己打赢了官司一样。 要说现场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输掉了官司，一脸难看离去的检察官柴平了吧。 这位中城区地检署的检察官，哼了一声后愤然离场，那模样倒是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张律师，太谢谢你了，我太高兴了！” 田立雄来到张伟身边，神情终于有些改变。 “别急，你马上就会不高兴了！” 但张伟却话风一转，笑着看向他。 “张律师，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承诺的事情啊！” “法官阁下，请你稍等一下，我还需要你帮我发布一份强制令呢！” 张伟说着，连忙喊住了法官。 后者问问一愣，这案子都结束了，你还叫住我干什么？ “法官阁下，我需要你在一份医疗协议上签个字，本案当事人田立雄先生虽然被判无罪，但他的行为确实有心理因素的影响在内。我和他说好了，等他离开拘留所，需要去健康诊所接受治疗，希望你能够签署强制令，让他必须要去改变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以签字！” 法官听后点了点头，像张伟这样为委托人尽心尽责的好律师，还真是不多了呢。 15分钟后，市法庭门口。 刑事组的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张伟，你的委托人是什么情况，怎么赢了官司，还哭丧着脸离开了呢？” “很简单啊，我让法官签署了一份强制令，他必须要去健康诊所接受三个月的住院治疗，并且接受心理辅导和测试。” “你是说，你为他避免了最多30天的拘留，却又送他进健康诊所接受90天的封闭治疗？” 铁如云看着张伟，嘴巴微微长大，脸色无比惆怅。 好家伙，你这到底是帮了委托人，还是害了委托人呢？ 本来只需要在拘留所待15-30天，结果现在要去健康诊所待90天。 “当然是好事啊，委托人的要求是离开拘留所，我这不是办到了吗？” 张伟摊了摊手，一脸不解。 委托人的要求，他不是全部都完成了吗，这难道有什么问题？ 铁如云有些无语，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你要是真办得好了，委托人能哭丧着脸离开？ 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头就没点逼数吗…… “对了，我的案子结束了，你们的呢？” 张伟微微一笑，连忙岔开话题。 对他来说，不过是赢了一个小案子，真就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轮到李月琴他们了。 “呃……” 被张伟这么一问，李月琴三人都不吱声了。 李月琴表情紧张，林雨萌低着头，金明明甚至将身体藏在铁如云身后，不敢和张伟对视。 没办法，有人赢了案子，那就是爹。 他们现在都是儿子！ 铁如云见三个新人被张伟问住了，连忙拿出了领导的做派。 “咳咳，既然张伟开了一个好头，你们也要努力了啊！” “现在先一起回去吧，反正你们的庭审就算要开始，也得轮到下周了！” 铁如云带着一行五人一起回去，张伟也看到了铁如云的座驾，一辆黑色轿车。 不得不说，铁如云和罗飞翔还真是朋友，就连车都是一样的实用，十几万的价位，正好适合小资。 不过张伟有个疑问，铁如云作为十大行的小干部，刑事组组长，工资应该不低才对，怎么也得开一辆稍显档次的车才是。 青木的合伙人黎青荷，给女儿黎菲菲买的车都有五十多万。 作为十大行之首金城的刑事组组长，老铁的座驾可着实有些掉价了。 当然，张伟不会将这些都表现出来，而是在内心中思考，老铁在金城内部一定混得不咋滴。 忍受着堵车，张伟一行人终于在大中午回到了刑事组办公室。 “怎么样，看你们高兴的，张伟是不是赢了？” 铁翠兰等候在这里，看到铁如云的表情，基本就猜到了庭审结果。 “当然，这小子的庭审能力不是盖的，庭上几乎将地检署的人全程压制，两人的段位就不一样！” 铁如云对于自己组赢了官司，自然是高兴，连带着也夸张了张伟几句。 “那就好，我给你们打上考勤，张伟是胜诉，下个月就有奖金了！” 铁翠兰开始在系统中操作起来，啪啪啪的敲打键盘，打字飞快。 张伟则是一脸淡定回到座位上。 他看了眼时间，心里头更在意的反而是待会的午饭。 105章 喜获小徒弟，又去地检总部 （本想着周末再摆一天烂，但一想到亲切友善的读者老爷们，可能要给作者菌寄点土特产什么的，作者菌就幡然醒悟，周末还是要加班加点给老爷们码字更新啊~） （ps：看到这么勤快的作者菌，读者老爷们就不要吝啬手中的月票了吧，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 …… 周五下午。 张伟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瞎忙活。 李月琴和林雨萌都在准备案子，一个在翻看各种文件，翻阅公示证据，另一个则是对着一堆文件发呆。 而金明明更离谱，缠着铁如云问问题，基本隔三五分钟就要来一句“组长，这个怎么处理啊？” 第一个案子，大家都紧张，张伟也能理解。 想当初他的第一个案子，那也是紧张的不得了，甚至一个人熬夜到凌晨两三点，就为了模拟庭审时的提问。 当然，最后他还是败诉了，败给了一个老练的检察官。 而失败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高兴。 也就是从第一个案子开始，他就发誓自己绝对不能败，为了胜利务必要拼尽全力！ 而现在，距离他上次败诉，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20年，30年？ “张伟，我有个问题……” 打断张伟沉思的，是林雨萌弱弱的声音。 “你怎么不去问老铁呢，他……” 张伟刚想要回一句，就看到老铁被李月琴和金明明围着团团转，看起来是实在抽不开身。 他又看向了林雨萌，萌妹子此刻委屈巴巴，想要去找铁如云，却又不敢过去打扰对方。 “行吧，我帮你！” 张伟无奈叹气，谁叫自己喜欢助人为乐呢。 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萌妹子，他才心软的，他就是喜欢帮助人！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是关于案子的，还是关于其他方面的？” “是案子！” 林雨萌说着，摊开一堆文件，然后迷茫道：“现在我接手了案子，可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呀？” “那就先从最基础的做起，一个优秀的律师，在接手案子的第一时间，就需要去见委托人。” “可那是拘留所哎，我有些怕……” 林雨萌听到要去见委托人，本能的害怕了。 说着，她又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了张伟。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反正赢了官司，现在倒也无事，不过你名义上的组长是老铁来着……” 张伟又看向了被李月琴和金明明缠着的铁如云。 “算了，我陪你走一趟吧！” 张伟无奈，只能示意林雨萌拿起文件。 看起来，某人今天要赔萌妹子去拘留所走一趟了。 “嗯嗯，好的！” 有张伟陪同，林雨萌就不那么怕了，开始收拾文件。 “老铁，翠兰姐，我陪小萌去拘留所见委托人，你们继续忙哈！” “好的，我帮你们登记考勤！”铁翠兰应了声，开始工作。 铁如云则是回头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止住了。 如果林雨萌一个人去见委托人，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但加上张伟就不同了，看这小子打赢官司的样子，显然是个老手。 虽然一个刚毕业的法学生，不可能是老手，但铁如云对于张伟陪同这件事，却难得的很放心。 现在的他，反倒是对李月琴和金明明二人充满了担忧。 这两位如果以现在的状态去上庭，估计十有八九要输。 …… 拘留所。 周三张伟来过一次，现在周五又来了。 他和林雨萌站在大门口，暂时还未进去。 “小萌啊，待会如果见到了委托人，你来提问还我来提问？” “要不你来吧……” 林雨萌还有些怕，怯生生的站在张伟身侧，隐隐落后半个身位。 “行吧，不过这样算下来，你不就成为我徒弟？” “那感情好啊，师傅！” 林雨萌倒是不怕张伟，见张伟称呼自己徒弟，立马喊起了师傅。 萌妹子的这一声师傅，让张伟内心还有些舒坦。 “行吧，那么说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小徒弟了！” “好的，师傅！” 见张伟这么说，林雨萌当然同意，小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一样。 “喲，小律师，又来了，今儿个怎么是两个人啊！” 门口大爷看到张伟又出现，连忙问了一声。 “大爷，今天我带徒弟来！” 张伟嘿嘿一笑，带着林雨萌和大爷打了个招呼。 “还带着女娃娃，不过这地方，你们小年轻可不要常来啊！” 大爷笑着开了句玩笑，给二人放行。 对于拘留所，张伟自然是熟悉无比。 甚至这里头哪个地方谁站岗，他都门儿清。 他们在前面登记好后，就在会面室等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满身纹身，一脸凶悍的光头男子就在执勤人员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好可怕！” 看到来人，林雨萌吓得差点捂住眼睛。 因为来人就是小时候老师教育她的坏人。 不过在张伟眼中，眼前之人却不算什么，起码这纹身看着凶悍，但却没什么品位。 他推测，这位虽然是混社会的，地位一定不高。 “你好，是应青利先生吧？”他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你们是指派给我的律师？” 看到张伟二人，男子也就是应青利，倒是不想意外。 他知道公益组织安排的辩护律师，一般不是法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就是些看着就没本事的小律师。 张伟看到自己的镇定表现，在应青利看来还是不错的。 一般的小律师，如果见到了自己，都会吓一哆嗦。 “我们是律师协会为您安排的辩护律师，你的案件属于公益案件，所以我们不会向你收取任何律师费用。不过你不用担心，作为律师的职责，我们也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法律建议，现在让我们了解一下你被捕的细节吧！” 应青利坐下来后，开始讲述起来。 他被捕的时间是周一晚上10:14，当时他肚子饿了，准备出门吃宵夜，结果走在半路上就被武协的人给抓了。 至于抓捕理由，自然也莫名其妙，因为他正好出现在一宗抢劫案的附近，而附近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嫌疑人。 所以长相凶神恶煞的他成了犯罪首要嫌疑人，被武协的外勤当场控制住，人也进了拘留所。 虽然他声称自己是无辜的，但武协调查员在附近调查过，没有发现其他嫌疑人。 而且好巧不巧的，被抢劫的受害人指证了他，说当时看到的抢劫犯就是他应青利，这下子他也就百口莫辩了。 “你是说，你没有抢劫受害者，但对方却指证了你？” “对，我也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我看着就不像好人吗？” 应青利一脸郁闷，自己很早之前是混过社会，并且留下了一些案底，但那都是以前了。 他现在早就“从良”了。 “那我多嘴问一句，你现在的职业是？” “我替以前的老大开车，他开了一家金融公司，我负责接送他个人。” “那就奇怪了啊！” 张伟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林雨萌，后者立马会意，拿出了一份文件。 “你说你在原先老大的公司上班当司机，那为什么这里写着你无业呢？” 这份文件，张伟之前就看过了，他还记得里头的内容。 “我们老大的公司，其实没有注册，他做的金融业务……” “是放高利贷，对吧？” 见应青利有些难以言喻，张伟已经猜到了。 混社会的搞金融，还能是干什么呢？ 可不就是放高利贷！ “是的……” 既然张伟都点破了，应青利也没有办法，只能承认。 “好家伙，你这还算好人？”张伟在内心逼逼了一句。 你给高利贷公司当司机，你本身就不干净啊！ 张伟想林雨萌使了个眼色，这案子难度很大。 可惜他的小徒弟看不懂，还以为张伟又想要文件，所以将文件袋提了起来。 张伟连忙将文件袋按下去，接着看向应青利。 “所以你老板本身不干净，就没有为你安排律师，让你去法律公益组织求助？” “律师，可我是无辜的啊？” “我知道啊，可你无辜不无辜，得由陪审团来决定。而你的案底，还有你工作的性质，对你来说可都是减分项……” 张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了了，让对方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对了，我问一句，你是一个人住吗？” “对，我之前一直跟着大哥混，没有机会认识女人，就算憋得难受，也都是去找小姐解决的！” “明白了，那就是说你一个人住，没有人可以为你提供抢劫的不在场证明了。” 张伟大感棘手，这案子让林雨萌来处理，还真就很难办。 不过他张伟却觉得，这案子一定会有什么线索，来证明应青利是无辜的。 “那么，你对辩护的要求是什么，是无罪辩护，还是认罪且考虑酌情减刑？” 张伟说着，没有让应青利立马回答，而是提醒对方：“我先告诉你，证人的证词对你很不利，并且你的前科也让陪审团对你会有不好的看法，如果做无罪辩护并且败诉的话，你很有可能因为持械抢劫罪蹲3年以上，如果翻开你案底的话，这个刑期最高会拉到5年甚至是10年，你可想清楚了？” 听到张伟的话，应青利果然变了脸色。 “那么律师，如果是酌情减刑的话，会进去几年呢？” “你在东方都有亲人吗？” “没有。” 应青利摇了摇头，张伟也无奈了。 在东方都无亲无故，又是给高利贷公司开车的，没有任何减刑的理由啊。 张伟无奈，既然当事人的家人这一关走不通，那就只能走另一边了。 “小萌，我记得这件案子是地检总部起诉的吧，主审公诉人是谁？” “哦，我看看哦，是地检总部重罪科的检察官……叫谭莹莹……” “什么，谭莹莹！” 听到这个名字，张伟懵了。 谭莹莹不是轻罪科的吗，怎么去重罪科了？ 年后她也调岗了吗？ 不过听到是这个名字后，张伟心中有数。 “应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愿意将案子全权委托给我们代理吗？” “我先和你说好，待会我会去东方都地检总部面见本案的首席公诉人，并且和她商谈交易内容。虽然我相信你没有犯罪，但考虑本案的风险，如果你愿意认罪的话，你可以接受几年呢？” 张伟语重心长说明一番后，看向了应青利。 这案子可以打，但有时候也可以不打，主要看风险这一块。 应青利的案底就是本案的风险，而且他本人也没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一般换做是哪个律师来都会劝对方认罪，张伟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认罪的话是100%坐牢3年；但不认罪选择无罪辩护，那就是90%几率坐牢5-10年，10%几率无罪释放。 这就要考虑应青利的取舍问题了。 “律师，3年太多了，我已经快30岁了，再进去的话，老板可能也不要我了！”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那如果是1-2年呢，你考虑吗？” “1-2年，1年的话我可以考虑，2年我也觉得多了，而且我真是无辜的！” 不得不说，1年这个提议，确实让应青利有些意动。 “那行，1年就是你的极限了，如果我能说服检方减刑至1年的话，那我们就直接认罪。但如果我说服不了检方，那就帮你进行无罪辩护，这样可以吗？” 应青利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拘留所门口。 “师傅，你好厉害啊，居然可以和那么坏的人讨价还价。” 二人出来后，林雨萌对张伟是一脸敬佩。 “小萌啊，你难道没发现吗，他其实不是坏人，他是无辜的啊。我在他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对莫须有罪名的不甘，还有对以前犯罪前科的懊悔，仅此而已……” 对于小徒弟，张伟很耐心的教育了起来。 “啊，他是无辜的呀？” 林雨萌表示，自己完全没看出来。 “这就是你的第一课，永远不要以貌取人，你以为灰太狼是坏人吗，你以为青青草原那群羊就全都是好人吗，看人可不太片面了。” “哦，我知道了……” 小徒弟点了点头，连忙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走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地检总部，去见一见本案的公诉人，我们重罪科的谭莹莹检察官！” …… 东方都，地检总部。 这是张伟在年后第一次来地检总部，可惜不是他自己的案子，而是小徒弟林雨萌的案子。 他熟门熟路的带着林雨萌来到地检总部二楼，重罪科的办公室门外。 “张伟，你怎么来了！” 就在张伟准备走进去时，却听到了一个冷厉的声音。 “原来是肖百合啊，你好！” 听到声音，张伟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肖百合穿着职业装，插着腰，一脸冷厉的盯着张伟。 “你个渣男能耐了啊，这才没几天，又勾搭上一个了？” 她看到了萌妹子林雨萌，心中暗道果然是渣男，夏千月看上他真是瞎了狗眼。 “肖百合，你可不能凭空辱人清白，这是我律所的小徒弟。” 张伟连忙为自己辩解一句，接着给二人引荐。 “小萌啊，这位就是地检总部重罪科的王牌肖百合” “肖百合，这是我律所的同事林雨萌，她和我是刑事组的同期，我们组长比较忙，所以由我来带她！” 林雨萌听后，点了点头，朝肖百合打招呼：“你好，我叫林雨萌，是我们律所刑事组的新人律师，请多多关照！” “你加入律所了？” 肖百合却无视了林雨萌的招呼，这丫头一看就是一个纯新人，什么都不懂。 她更加在意的，反倒是张伟加入了律所这件事。 “对啊，金城律所诉讼部刑事组，我们组长是铁如云。” “金城律所！” 听到张伟加入了十大行排名第一的金城，饶是肖百合都有些意外。 一个张伟就够难缠的了，如果背后再有金城的支援，那么对方的棘手程度可就成倍增加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自己的案子？” “你误会了，我今天帮小徒弟来着！” 张伟将林雨萌推了出来，并且问道：“谭莹莹检察官在吗，我们是来找她的。” “又是莹莹的案子，你和她命里犯冲？” 肖百合无语了，谭莹莹这才刚调到重罪科，就又碰上了张伟，她是不是出门踩狗屎，倒血霉了？ “莹莹，有人找你！” 肖百合无奈，但还是帮张伟进去传了一句话。 谭莹莹立马走了出来，不过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张伟后，又“啊”的一声，缩回了办公室。 当初张伟给她的恐惧，终究还是太大了。 几分钟后，茶水间。 张伟带着林雨萌，肖百合带着谭莹莹，在一张四人桌上两两相对。 虽然公诉人是谭莹莹，辩护律师是林雨萌，但交谈的却反而不是她们。 “你们是为了应青利的案子而来？” “不错，你们只有一个证人，案发时间又是晚上，所以我可以提出合理怀疑。” “你在说笑吗，应青利有三次犯罪前科，抢劫地点是地下停车场，光线充足，而且我还有目击证人可以作证呢！” “可我的委托人是无辜的，你不会真想让我动真格吧？” “你以为我怕了你！” 张伟和肖百合，此刻隔着一张小桌子，那是针锋相对，气势上更是互不相让。 谭莹莹和林雨萌，愣愣的看着唇枪舌战的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插话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师为了教学生而吵架，学生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所幸张伟最后克制住了，说出了条件。 “3年，其中2年暂缓执行，我们委托人认罪，这是看在你肖百合的面子上，我才给出的条件！” “一个持械抢劫犯人，却只坐一年牢，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而且我肖百合什么时候需要你张伟给面子了！” “那就是没得谈咯，你要知道如果我们胜诉的话，他一天牢都不用坐！” “那也得是你们胜诉才行，这案子优势在我们！” “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地检总部检察官还是黄芳，再上一个是王灿！” 听到张伟提起这两个名字，肖百合的眼中飙飞出两道锐气。 而张伟，直接无视了面前女子的逼人视线，依旧寸步不让。 106章 加班是福报？分析案情 地检总部。 2楼，茶水间。 小小一张喝茶桌上，却有电芒闪烁，火光跃动。 张伟和肖百合二人，目光在虚空中交汇，这一片区域感觉都焦灼扭曲了。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是吓得一旁的谭莹莹和林雨萌都不敢吱声。 谭莹莹害怕张伟，第一次上庭的心理阴影还在。 林雨萌则是害怕肖百合，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贼恐怖。 难道辩护律师，都要和这么恐怖的检察官打交道吗？ 她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15个月！” 良久之后，还是张伟先开口了。 “我们不上庭，达成认罪协议，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虽然和应青利说好的是1年，但肖百合迟迟不让步，张伟也只能让步三个月。 “哼，你真当我是好打发的！” 肖百合却冷笑一声，就要立马拒绝。 但谭莹莹却用手拉了下肖百合的衣袖。 “百合姐，其实我觉得认罪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和张伟打官司……” “莹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持械抢劫，1年就把你给打发了？” 见谭莹莹小声逼逼了一句，肖百合那是恨铁不成钢呀，你居然怕张伟到这个份上了。 “什么1年，明明是15个月，而且判的是3年，其中两年暂缓执行而已……”张伟连忙插嘴一句。 “滚，我和莹莹说话，没你的事！” 肖百合怒斥张伟一句，让后者只能闭嘴。 权衡再三后，肖百合朝谭莹莹使了个眼色，随后朝张伟露出了“和善”笑容。 可这个笑容，却让张伟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可不是什么示好的表情，起码不是一个妥协的人能露出来的。 肖百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我被领导训斥，但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会妥协？”张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肖百合居然会和他达成交易，他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500块！” “啥？” “没听清楚吗，我赌500快，你~会~输~” “你，你要和我打赌？” 张伟终于听明白了，这肖百合说得会被领导训斥，原来不是和自己达成辩诉交易，而是这件事。 “怎么，你张大律师也有怕的时候？” 肖百合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看了过来。 “你很自信？”张伟自然不带怂的，反问对方。 肖百合笑了笑，语气放缓：“你这案子应该是援助协会给到你们律所的吧？” “是啊！” “所以你一个案子最多赚几百块钱，我现在给你一个能多赚500的机会，你要不要吧？” 张伟头一次感觉自己被人拿捏了，他双手下意识的握拳。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 “好啊，我和你赌了！” 张伟露出笑容，并且竖起一根手指：“不过我也提一个要求！” “你说？”肖百合眼眸一闪，略感好奇。 “这件案子的首席律师是我小徒弟，而首席公诉人也是你的小跟班，所以你我这边都是两人，每人500的话，赌注要翻倍。你赢我输你1000，我赢你也输我1000！” 张伟说着，抓起一旁低着头的林雨萌，让她在肖百合面前露了个脸。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加个条件，既然你我都不是案件的主要负责人，那就让谭莹莹和你小徒弟上庭，我们旁听不插手！” “很好，我正好要锻炼一下小徒弟，你这要求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赌注一人500，到时候让她们庭上分胜负！” 张伟走了，拉着林雨萌离开了地检总部。 他要回去和应青利说明，这次的交易没有达成，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坚持上庭。 茶水间内。 “百合姐，真的又要和张伟打官司了吗，我好怕呀……” 谭莹莹还有些害怕，尤其是看到张伟的笑脸，内心瘆得慌。 “莹莹，你怕什么，我和他都不插手，你的对手是他徒弟，那小丫头看着就是个新人。而且这次有我在呢，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肖百合却立马鼓励对方，表示一切有我。 “可你不说不插手吗？” “是啊，不插手，我们检察官都是动嘴的，我说你做，这不就行了？” “啊，这……” 谭莹莹楞楞的看着肖百合，后者却露出了一副阴谋得逞的笑意。 另一边。 拘留所外。 张伟将情况和应青利说明了，后者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自己的情况，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最后，他们都要在庭上分胜负。 “师傅，我真的要上庭吗，可我一个人的话，我好怕呀……” 林雨萌站在张伟身边，表情有些害怕，有些惶恐。 “别怕，一切有我呢！” 张伟连忙安慰一句，示意对方淡定。 “可，你不说不插手吗？” “是啊，不插手，可我们律师都是动嘴的啊，我吩咐你照办，这也没坏了赌注和规则吧？” “呀，这……” 林雨萌愣愣的看着张伟，就见后者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 金城律所，刑事组。 当张伟和林雨萌返回律所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金城大厦的员工陆陆续续从电梯内走出，他们不是律师，很多基层员工都是不加班的。 “小萌啊，你周末要加班吗？” 张伟连忙问了一句。 “加班？” 林雨萌歪着脑袋，有些不理解这两个字。 “一个优秀的律师，哪怕是工作日都会想着案子，哪怕是在家里，脑海里想得最多的也是委托人的事。所以我问你，你既然有案子在身，周末需要加班吗？” “这……” 见师父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林雨萌也仔细想了想，如果周末不加班的话，自己会做什么？ 在家陪妈妈聊天，听她吹嘘富太太圈里的八卦，或者今天打麻将的手气怎么样，晚上在外面找家大餐厅吃顿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那个，师傅，我决定周末加班，倒不是我在家无聊啦，就是想着要成为一个优秀律师，我要为委托人尽一份力！” 林雨萌“坚定”的点了点头，张伟也很欣慰。 这小徒弟，是个可造之材！ “那行，不过我得问问老铁，周末公司给加班补贴吗？” 二人上了电梯，回到刑事组办公室后，立马就加班的事情询问老铁。 “什么，你们周末要加班？” 铁如云惊呼了一句，是将准备下班的李月琴、金明明和铁翠兰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三人正在收拾东西呢，突然听到“加班”这两个敏感的字，那是表情各异。 金明明眉头一皱，然后立马朝铁如云喊道：“组长，那我先回去了，礼拜一见！” 他显然是抗拒加班的，尤其是给明知待不长久的刑事组加班，那更加不可能加班了！ 有这闲工夫，周末可以约几个诉讼部其他组的同事，一起沟通一下感情，为将来自己调组做准备。 李月琴表现出了犹豫，因为手头的案子还挺急的，她在考虑要不要也加个班。 铁翠兰则是意外的看了张伟一眼，因为很少会有实习期的新人选择加班，他们基本都是上五休二，工作日也都是到点就走。 要他们加班，就和要他们的命一样！ “说实话，我原则上是不鼓励加班的，尤其是你们两个现在都还是新人……” “不过？” 见铁如云说话有些犹豫，张伟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不过？” 铁如云楞了一下，见二人都看向自己，这才继续道：“不过咱们的大老板说过，等你将来站在最高处时，回首过去，看到年轻时加班加点的自己，你会觉得那时候的熬夜工作都是福报！” “妈耶，一听就是老资本家了！” 张伟内心吐槽了一句，但嘴上还是敷衍道：“大老板说得对，加班是福报！” “这么说，大老板的身家和地位，都是靠自己奋斗出来的？” “这倒不是，金城集团是大老板的父亲奋斗出来的，咱们大老板是第二代了，金城律所就是他从父亲那继承来的！” 艹，浪费老子感情！ 张伟彻底无语了。 感情你林向天不是白手起家，而是富二代啊，那你说那些话有个屁用，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既然你们决定加班，那我明天也过来吧！” 铁如云看了眼张伟和林雨萌，倒是理解他们想要加班的心思。 “老铁，这就不用了吧，我们两个搞得定！” “这可不行，哪有员工周末加班，领导却在家休息的！” 见铁如云坚持，张伟也没有办法。 几人约好了明天律所见后，也就各自下班了。 …… 周六，早晨。 林府内。 张伟正在床房内忙活着，将今天的午饭装入食盒。 而在他的面前，赵潇潇居然一反常态的早起了，并且一口一口喝着他煮的粥。 “今天领导也在，得多带一个人的份量！” 张伟说着，多拿了一个食盒，打算给老铁也带一份午饭。 “话说二闺女，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周末嘛，我约了姐姐逛街哦。” “姐姐，你约了几个啊，憨憨在不在？” 张伟看着赵潇潇，至于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年前一起吃饭的那几位了。 鬼知道这几个女人，怎么吃过饭后感情就这么好了，现在都互称姐妹了。 至于张伟口中的憨憨是谁，赵潇潇自然是知道的。 “你家大闺女不在，约我的是胸最大的那个金发女人！” “哦，是杰西卡啊~” 对于杰西卡约赵潇潇出门，张伟略感好奇。 “对了，憨憨最近在干什么？” “你不会自己发消息？” “最近不是忙案子嘛，再说了她现在加入了重案组，我们两个都很忙。” “你不都说了，她加入了重案组，那么自然也在忙案子咯~” 赵潇潇抬了一下头，想了想后道：“我记得你家大闺女说了，最近他们7组都在调查一个涉黑团伙！” “那看来是有的忙了！” 张伟点了点头，重案组的工作，他也理解。 “那行，你今天好好陪杰西卡逛街吧，顺带替我向她问好啊！”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那个大波女人！” 无视了赵潇潇的冷眼，张伟收拾好后就直接出发了。 周末相比于平时有个好处，那就是没早高峰。 坐着不算拥堵的地铁，张伟很早就来到了金城大厦。 乘电梯上了26层，来到诉讼部的办公室。 走过空旷的办公区域，他进入刑事组办公室，然后开始忙活起来。 在外面随便拉了一块2米宽的空白写字板，他开始记录案件信息。 应青利被捕的时间是周一晚10:14分。 据他交代，自己好好走在路上，哼着歌准备去吃夜宵呢，结果就被武协的外勤抓了，他自己都懵逼了。 而武协抓他，也是有依据的。 因为就在应青利被抓捕地点附近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发生了一起持械抢劫案，嫌疑犯抢劫了受害人的钱包后逃之夭夭，外勤是根据报案后的线索，在附近追捕时发现了应青利。 然后最关键的一点来了，受害人指证应青利就是抢劫他的人，受害人就是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 根据目击证人也是当事人的指证，武协自然要抓捕应青利。 进入拘留所后，应青利就提出找律师，申请提交了上去，最后法律援助机构将这件案子交到了金城手中。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清晰啊，有人被抢了，那个人指认了应青利，理论上他就是犯人了，不过……” 张伟想到此，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回忆起肖百合说的话。 “抢劫地点是地下停车场，光线却很充足……” 他立马走到林雨萌的工位，将案情文件和公示的照片从抽屉里翻出来，然后一张一张张贴在写字板上。 “地下停车场有灯，灯光充足，照理说目击证人是不会看错的。但他当时应该被吓坏了，人体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过于紧张和害怕的话，是会产生幻觉的。” “本案的受害者遭遇持械抢劫，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拿刀子准备捅自己，必然会紧张，可能都要吓尿裤子了，他会不会看错了呢？” 张伟对于受害者的供词，自然是抱有怀疑的。 可惜作为辩方律师，他被严禁在法庭以外的场合接触除自己委托人之外的其他案件相关人士，要想了解案件情况，唯一的机会是在法庭上质询对方。 “看来要了解详情，还得等开庭了……” 张伟无奈，接着继续分析案件。 就在他分析案件时，又有人到了。 铁如云来的也很早，但看到张伟正在写字板上忙活着，就没有出声打扰。 不过他看着张伟聚精会神的模样，也有些感慨。 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刑事辩护律师的料，不仅庭审水平高，而且对于案件异常的执著。 这个案子明明不是他自己负责的，却依旧尽心尽力。 如果是他以前带的那些人，听到是公益案件，而且不是自己负责的，那都是懒得搭理的。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又一会儿，林雨萌也来了。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刑事组，看到铁如云和张伟都在了。 “呀，组长，师傅，你们都……” “嘘！” 铁如云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神示意林雨萌不要出声打扰。 没看到张伟这小子在思考吗，你个小丫头要说话也得看看场合！ 林雨萌会意，点了点头，立马站在铁如云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张伟。 过了几十分钟，张伟终于停下了分析。 “还是得去现场看看啊~” 他嘀咕一句，回头时才发现林雨萌和铁如云都到了。 “哟呵，老铁和小萌都到了啊！” “这不是看你在思考案情，我们没敢上来打扰你啊！” “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种案子就和做解密游戏一样，有时候线索卡壳，突然来一下反而能想到破案的关键呢！” 张伟哈哈一笑，说出了一点经验。 “这倒是，不过你小子也才从法学院毕业，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个老律师一样？” “可能是我带了徒弟，话风自然而然就变了吧！” “嗯嗯，师傅说得对！” 张伟赶忙搬出林雨萌来解释一句，后者自然站了出来，支持自己的“师傅”了。 “那行吧，今天你们准备怎么做，有什么计划？” 张伟想了想，又看了眼林雨萌。 “今天上午，我和小萌负责演练庭审质询，我这边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答，这些问题都需要小萌在庭审时向目击证人问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铁如云：“正好老铁你也在，你来当这个目击证人吧！” “我？” “对啊，不过老铁，你会代入当事人的心理吗，我们需要一个刚刚被抢劫，惊魂未定，有些惶恐的目击证人。” “这，有那么一点难……” 听到张伟的要求，铁如云面露难色。 他是律师，不是专业的演员，而且你要求还这么多，他要怎么演？ “那行，我来指导你们……” 张伟说着，朝二人勾了勾手，让小徒弟和老铁靠过来。 接下来，张伟负责分析和指导，铁如云则需要代入证人的内心。 一旁的林雨萌则是拿出了她的笔记本，开始记录张伟要求提问的所有问题。 毕竟庭审那天，上庭的人不是张伟，而是她。 107章 见应青利老板，撞案子？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现在是中午时间，该吃午饭了。 刑事组办公室内。 “哇，张伟你居然会做饭？” “组长，师傅的手艺还是很棒棒哒~” “你俩别多话了，赶紧吃，吃饭休息会之后，咱们还要去现场呢！” 铁如云不得不感慨，张伟这小子除了对自己态度太随意了点，说话直接了点，有些没大没小外，优点还是很多的。 他也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厨艺居然这么好，都快赶上烧饭几十年的老妈子了。 林雨萌和铁如云吃得很快，主要是可以蹭饭。 吃饱喝足，简单收拾一下后，虽然林雨萌很想要立马出发，但张伟却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中午睡个午觉，下午就不会犯困了，还能提升工作效率，你哪怕睡个15分钟都好！” 这是张伟作为师父，给小徒弟提出的第一条工作建议。 他自然看的出来，林雨萌现在很兴奋，但等会吃饱喝足后不休息的后遗症就会出来，整个下午可能都会犯困。 张伟和铁如云也简单休息了一下，30分钟后他们才准备出发。 铁如云是开车来的，自然由他载着二人前往现场。 持械抢劫案的现场，在二环市区和靠近城南边界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内。 这里属于二环内，所以案子才没有交给城南的地区地检署负责，而是由地检总部直接经手。 拥堵的周末，尤其是午饭过后，更是如此。 原本30分钟的路程，硬是在路上耗费了多一倍的时间，他们才到达停车场。 一下车，张伟就扫了一圈附近。 “这里是老商场了吧！” 东方都很大，而且这几年发展迅速，地铁都通了十几条。 也正因为如此，东方都的很多大商超，也都因为是否靠近地铁，人气也有了巨大变化。 就比如这里，原本应该是靠近二环内的一处大商超，但因为不靠近地铁，人气大不如前了。 这商场的一部分水泥墙面已经开始脱落，墙上的海报都被雨水打烂，也没人替换，还有停车场入口的升降杆都被人撞坏了。 “难办了！” 张伟说着，率先走入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内部的灯光倒是没问题，确实如肖百合所说，光线充足，这一点也出乎张伟的预料。 你说你一个破商场，看着都破产了，怎么地下停车场的灯都是新的呢？ “这里我记得之前发生过不少行窃和抢劫，这些灯应该是城建署出钱装的吧！” 铁如云倒是给出了答案。 商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灯，不过因为治安问题，城建署帮他们出了钱。 “那么监控录像呢？”张伟指了指四周的监控设备。 “那得去安保室看看了！” 铁如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城建署有没有出监控的钱。 在商场安保时，张伟三人见到了一个60多岁的老保安。 “你们是查案的啊，要调取监控，那就难办了啊……” 老保安面露尴尬，指了指安保室内的监控屏：“你们也看到了，监控屏基本都花了，地下停车场的那些监控也都是摆设。” 张伟侧头一看，还真是如此，商场内部的监控也有一部分花屏了，而地下室的监控全都是暗着的。 “那岂不是只能靠那个目击证人的证词了？” 张伟三人失望而归，再次回到了地下停车场。 “根据受害者的证词，他当时在这个位置吧……” 张伟站在了位于停车场中间位置的一个车位，四周也停了不少车，他扫视四周，一时间倒也没有发现突破口。 这停车场没有能用的监控，那么调查科也只能相信目击证人的证词。 而他指证了委托人应青利，那么嫌疑人自然是后者了。 “应青利有什么特点吗，凶神恶煞，身上都是纹身？” 应青利的特点，应该说十分醒目。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对方，并且在会面室问了很多问题，张伟都要怀疑，应青利是不是真的犯人了。 “我再模拟一遍，当时受害者在这里，犯人抢了他的钱包后，就一路冲了出去，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张伟模拟着犯人逃跑的路线，走出停车场，来到室外。 “按照武协公示的逮捕记录，他们是在北面发现应青利的，那里距离商场只有10分钟的步行距离，嫌疑犯如果跑步过去的话，时间完全足够了！” 张伟看着北边，陷入沉思。 “一个持械抢劫犯，如果是临时起意抢劫的话，他会在抢完东西后小心翼翼藏起来清点战利品，而不是一路跑着，这样目标更大，更容易暴露自己！” “而受害者一定会第一时间报案，武协外勤的出动速度很快，10分钟内应该能赶到现场，他们如果开战地毯式搜索的话，不应该抓不到人才对？” 张伟想到此，立马回头问道：“根据公示记录，外勤有在应青利的身上找到受害者的钱包吗？” “好像，没有吧？” 林雨萌不确定，拿出文件又翻看了一遍后，才确认道：“嗯，我看了，真的没有。” “没有吗？” 张伟想了想，这虽然是一个很好的反驳点，但肖百合一定也会以应青利中途丢掉钱包再次反驳。 就算找到了钱包，这也无法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如果应青利不是抢劫犯，那么真凶看起来也不像临时起意抢劫的，否则武协一定能抓到人！”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这是张伟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不对啊，我的目标不是抓到真凶，那是调查科的事情，我的目标是帮应青利摆脱持械抢劫的指控来着！” 他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自己是辩护律师，不是调查科的刑侦人员。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线索了，我们先去应青利来的路上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来证明他是从租的房子里出来的，我们只需要一个证人提供不在场证明就行了！” 张伟明确了目标后，三人再次启程。 对于无罪辩护，只需要有不在场证明即可，找真正的犯人，那是调查科的事情。 3小时后。 应青利租的房子附近。 3小时前张伟三人决定兵分三路，询问沿街的商店，而现在他们汇合了。 “真累啊，我都跑了一圈，没人看到你们的委托人！” “师傅，路上的商店都说晚上关门了，不关门的超市也说没看到这个人，我没问到什么线索。” “我也是，照理说应青利应该很醒目才对？” 张伟三人各自汇报情况，不过收获约等于零。 “他们应该有人看到了，但却不想上庭作证。或者就是真没有看到，毕竟都晚上了，很多商店也都关门了。” 张伟分析片刻，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去应青利的公司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人来当他的品格证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控方一定会拿应青利的前科来着重攻击，我们需要一个能证明委托人已经改过自新的证人！” 见找不到不在场证明，张伟也只能另寻他发了。 “你们要去应青利工作的地方？” 铁如云却突然开口了：“你们知道他工作的公司是什么背景吗，那地方你们真要去？” “对哦，师傅，委托人不是说了吗，他的老大以前可是……” 林雨萌也有些害怕，一脸担忧。 “怕什么，我们是公益律师，背后代表的是东方都律师协会，而且我们还是金城的人，一个小小的高利贷老板，难道敢动我们！” “再说了，我们的目的是帮助应青利，他不是老板的司机吗，难道他们老板真的铁石心肠？” 对于应青利的老板，张伟自然是不怕的。 见张伟坚持，铁如云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也知道张伟说的没错，一个小小的高利贷老板，应该没有胆子动他们金城的人……吧？ 张伟三人驱车赶往应青利的工作单位。 …… 同一时间。 城南区，某条沿街马路。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靠在路边，黑色的车窗封闭，让人看不清车内到底藏着几个人。 “塔木，老老实实坐着，这里本来就挤，还要放监控设备，空间早就不够了。你块头又这么大，动一下车都要散架了！” “可我想上厕所？” “憋着！” 老邢看着车里头一脸委屈的塔木，立马训斥了一句。 “我和你说啊，当年我在重案组执行盯梢任务的时候，那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而且那还是八月份，白天车里头热得就和桑拿房一样……” “副队，你不会开空调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生回头插了一句。 这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夏千月。 “小夏，你看看这么破旧的车，哪有空调？” 老邢指了指这辆载具，苦笑道：“当年就是，咱们7组虽然给配车，但执行盯梢任务的时候，载具都是用其他几组用剩下的，每次空调都是坏的。” “也幸好现在才二月份，这要是七八月份执行盯梢任务，估计又是热得一身汗啊……” “安静！” 就在老邢感慨之际，主驾驶位上的吴勇却打断了他。 就见他拿起对讲机，另一头传来了阿妮的声音。 “队长，有一辆黑色的载具靠近，车速开始放缓，应该是来找目标的。” “确认吗？” “确认，因为他们已经停车了。” 听到阿妮的话，吴勇眉头紧皱。 盯了几天，总算是来人了。 “快，阿妮通过监视，发现了情况，我们待命！” 吴勇吩咐一句，车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看向前方。 就见一辆载具停在路边，接着从中走出了三个人。 “嘶，那是张伟！” “这小子怎么来了，他还和非法放贷公司有联系？” “小夏不是说他加入了金城律所吗，金城是什么级别的律所，怎么会搭理涉黑团伙呢？” 看到张伟出现，吴勇等人都不淡定了。 “先静观其变，不要让里头的人察觉到我们！”吴勇赶忙吩咐一句，让7组的人都待命。 但他心里头也在好奇，张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前方。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呢？” 这刚一下车，张伟就感觉全身汗毛倒竖，就好像附近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你小子不是说不怕的吗？” 铁如云咕哝一句，以为张伟这么说，心里头其实怕了。 “那不能啊，我真不怕！” 张伟想了想，又对铁如云叮嘱一句：“不过必要的保险还是需要的！老铁，你在车里等的，我们打开v信聊天窗口。如果你听到什么不好的动静，就帮我联系重案组的吴队！” “你们真要进去？” 铁如云再次确认了一遍，现在走还来得及。 “当然，我们是律师，自然要为委托人服务！” 张伟却带着林雨萌，直接走向应青利上班的地方。 这里是城南区靠近二环的一处老街道，房子的门面虽然翻新过，但外观依旧很有年代感。 应青利上班的地方在一栋老房子的二楼，上面没有挂牌公司名称。 据应青利交代，他们老大的金融业务，都是手下人在外面“跑业务”，所以不需要上门客。 当张伟和林雨萌走上二楼时，就看到了几个纹身青年聚在楼梯口打牌，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脸很拽的样子。 “站住！” 其中一个看打牌的男人，应该是放哨的，看到张伟靠近后，立马喝止二人。 “哟吼，穿这么正式，推销保险的？” “没准是办信用卡的，昨天他们让我办，我还问他们要不要我的业务呢！” “这妹子不错啊，小妹妹多大了啊！” 这帮青年也不打牌了，看到张伟和林雨萌出现，顿时口花花的调侃起来。 “抱歉，你们猜错了，我们是律师！” 张伟说着，拿出了铁如云的名片。 “律师？” 那站岗男人接过名片，定睛一看，“金城律所，刑事组？” 他不是律师，不太清楚“金城”二字的份量。 “我们是应青利的辩护律师，来你们这里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对了，你们老板在吗？” “是老板司机的律师？”站岗男人听后，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他的反应，也被张伟看在眼里。 “你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我们老板！” 男人朝小青年们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向里头的房间。 这群小青年，顿时围住了张伟二人。 “几位，你们和应司机的关系怎么样？” 张伟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立马询问起来。 “他是老板的司机，和我们不熟！” “就是，听说他是老板以前的小弟，现在只给老板一个人开车！” “我们平常见了面，也就喊他一声利哥。” “话说利哥的官司，就是你们帮忙的，看你们这么年轻，不会都是学生吧，那利哥不是倒霉了，指不定要坐几年牢呢？” 几人中，有个黄毛青年嘿嘿一笑，眼睛却盯着林雨萌看。 对于张伟，他们没兴趣，但对于萌妹子，他们自然有很大的兴趣。 “别废话了，都给我安静点，吵吵什么！” 站岗男人很快回来，还朝小青年们呵斥了一句。 “走，老板让你们进去！” 张伟带着林雨萌，跟着男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有两间，外面那间放着一堆杂物，里头则是一个大办公室。 一张红木桌上，作者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一看就是老板。 不过张伟的目光却定格在了旁边茶桌上，这有个翘着二郎腿，姿态悠哉的光头男人。 张伟发现，这男人和应青利的纹身很像，他们应该是同一个师傅的手艺。 联想到二人都跟了一个老大，这倒也不难理解，应该是一起出道的。 “你们就是阿利的律师？” 那抽雪茄的男人扫了张伟和林雨萌一眼，目光就定格在张伟身上，而缩在张伟身后的林雨萌，被他自动忽略了。 他看得出来，二人的气场不同，经验也不一样。 张伟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应该是主事的，并且接触过很多刑事犯罪的人，所以见到了自己也不带怕的。 但林雨萌就不一样了，表现得畏畏缩缩，一看就是刚出来的新人。 师傅带徒弟，每个行业都一样。 “不错，我们是金城律所刑事组，负责应青利的案件！” 张伟将铁如云的名片递了出去，“这是我们组组长的名片，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王，王天猛，道上都喊我猛哥！” 王天猛抬了抬手，负责带张伟二人进来的男人，就将名片接过后递给了他。 “金城律师，那可是一家大律所啊，就算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也听说过他们的大名，不过你们怎么会接我司机的案子？” “这都是我们大老板的意思，他也负责东方都的法律公益援助机构，不然他老人家怎么坐得上律师协会会长的位置呢！” “哈哈哈，说得对，金城律所的老大，确实是大老板！” 王天猛哈哈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异芒。 而张伟一直盯着他看，也察觉到了他的一些表情变化。 “王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你司机的案子，请问对于他的为人，你或者你手下人，有人能做出担保吗？” “这可就难办了，我手下人就算想担保，估计人家都不会相信吧？” 王天猛冷笑一声，看着办公室内的另外两个手下。 二人都笑了起来。 这意思也很明显，我们底子都不干净，怎么给应青利作证。 “那关于应青利的事情，贵公司能提供什么帮助他的证词呢？” “这一点，我也没办法帮你，阿利既然犯了事，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 “可我的委托人说，他只是你的司机，并且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小律师，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道上混的人，就没有底子干净的！” 王天猛说着，朝站岗男人使了个眼色。 “我们没什么能帮他的，送客吧！” “两位，请离开吧，我们老板接下来有事！” 既然王天猛送客了，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拉着林雨萌走了出去。 “这老板，有问题啊……” 当走出了房子，张伟却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疑云密布。 108章 吴勇的提醒，大家都要开庭了 虽然过程有些心惊胆战，但张伟和林雨萌总算是出来了。 张伟倒是很平静，可身边的小徒弟却吓得腿都有些软。 张伟感觉到了，林雨萌有好几次拉自己的衣服，可见她心里头害怕极了。 “小萌啊，你要学会适应，咱们都是刑事辩护律师，将来接触最多的，就是这种人。” “师傅，我还是怕……”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人，刚才她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死了。 “淡定，咱们不是出来了吗，而且咱们背后是东方都律师协会，是金城律所！” 张伟安慰了一句，接着却面露疑惑。 “小萌啊，那王天猛有问过我们，应青利是无辜的吗？” “好像……没有哎！” 林雨萌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作为应青利的老板，他却连一个关于案情的问题都没问，这合理吗？” 这显然不太合理啊！ 张伟开始思考，这王天猛到底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他作为应青利的老大，为何对小弟却漠不关心呢。 二人走着，就回到了铁如云这边。 “老铁，你怎么回事，脸色不对劲啊？” 张伟发现，铁如云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像不是在等他们两人。 “你不会是，真打了电话吧……” “是啊，我刚才听到那群小流氓的声音，害怕你们出事，就真的打了电话。” 张伟听到老铁的回答，心中愕然。 这都要打电话，不过是一群小混混而已，怕个球啊。 你铁如云还刑事组组长呢，怎么胆子这么小？ “然后呢？” “然后电话几乎是秒通的，我还没说话，他们就告诉我原地等着，就没然后了……” “什么情况？” 这一次轮到张伟懵逼了。 老铁可什么都没说呢，吴勇那边已经能“精神感应”到他们的位置了？ 滴滴…… 张伟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 他连忙掏出手机，原来是夏千月发了v信过来。 【夏千月：这条街东边十字路口，江南面馆2楼包间见！】 【夏千月：别回消息，赶紧，立刻，马上过来！】 消息连着两条，语气却十分强硬，一看就不是夏千月自己发的。 “老铁，走，去东边十字路口的面馆，咱们去见重案组的人！” 张伟已经猜到了，发消息的一定是吴勇，夏千月估计也在队伍里头。 铁如云虽然好奇，但也只能同意，开车载着二人去目标地点。 江南面馆是一家南方面馆连锁店，在东方都有几十家分店。 这家店是城南区的三家分店之一，不过因为地段的问题，生意不是很好。 现在临近傍晚，一楼大堂也才坐了三分之一的人，楼上几乎全是空位。 当张伟三人来到面馆，并且来到二楼包间时，就看到包间内坐着吴勇、老邢和夏千月三人，三人正在吃面。 “嗦” “哎哟，就是这个味，这江南面馆的面，吃了十几年，味道都不带变的啊！” 老邢嗦完一口面，一脸回味。 “咳咳！”张伟在包间门口咳嗽了一下，提醒屋内三人我们到了。 “张伟，你来啦！”夏千月第一个站起来，和张伟打了声招呼。 “来，那小子，快点坐，要吃面吗？” “咳咳，吴队，不用了！” 见吴勇，张伟连忙推辞。 他带着铁如云三人坐下后，这才继续道：“吴队，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啊？”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吴勇三人也终于吃完了面，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后，连忙开问： “你们为什么去找王天猛？” “我们是因为他司机的案子啊，是一起公益案件！” “公益案件，他的司机？” 吴勇嘀咕一句，看向老邢。 “哦，确实有这个记录，王天猛的司机好像进了拘留所，不过人是被外勤抓到的，我当时没太留意。” “所以那司机要找律师，援助机构就把案子派给了你？” 吴勇看着张伟，心说这也太巧了吧？ 东方都这么多公益律师和法律诊所，能接到这件案子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正好是张伟接的呢？ “那你身边的两位，他们也是你同事？” “是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刑事组的族长老铁，这位是我的小徒弟林雨萌！” “至于这几位，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是重案7组的精英，队长吴勇，副队长老邢，以及重案组未来之虎夏千月！” 张伟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同事，然后向二人介绍吴勇他们。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什么未来之虎！” 听到张伟的介绍，夏千月直接脸红了。 这介绍，太中二啦！ 铁如云一脸意外的看着张伟，没想到这小子连重案组都能搭上线。 他连忙给吴勇等人递上名片，也算是互相认识了。 既然介绍完毕，那就要问正事了。 “对了吴队，我的当事人应青利有什么问题吗？”张伟连忙问道。 “你的当事人如果是司机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们的调查对象不是他，而是他的老板！” 吴勇摇了摇头，让张伟放心。 他们的目标不是应青利这种小鱼，而是背后的大鱼。 “原来如此，我懂了！” 既然吴勇都说了，张伟也理解，他们的目标居然是王天猛。 “对了，你小子刚才见到了他吧？” “是啊，见到了他，他还有两个手下，感觉挺棘手的！” “哦，哪两个手下，和我们详细说说！” 吴勇见张伟提供了情报，立马来了兴趣。 “第一个手下负责站岗，应该是管事的人，能够三言两语震慑住那群小流氓，不过他倒是还好，关键是第二个人。那家伙一看就是道上混的狠人，街头打架的老手，我虽然就看了几眼，但也能感觉到他手上沾过血……” 随着张伟讲述，吴勇立马朝老邢知会了一声。 后者拿出手机，开始和调查科信息组的人联系。 就在张伟讲完了过后没几秒钟，那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信息部查到了，是王天猛曾经的小弟，叫葛青雄，手上犯了不少事，甚至还有命案，前几年逃出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偷偷溜了回来，现在还在王天猛手下做事！” “不是吧，你们见到的人这么凶残！” 听到老邢的汇报，铁如云不淡定了。 他万万想不到，去见一下当事人的老板，结果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人。 张伟却丝毫不在意，看向吴勇。 “吴队，你们打算怎么办呢，那可是通缉犯！” “不急，我们现在还不能收网，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无用摆了摆手，接着提醒张伟：“既然你们的委托人是司机，那这里的案子就少掺和，这是我们重案组的工作！” “我当然明白了，不过就算有危险，我相信憨憨也会保护我的！” 张伟朝夏千月眨了眨眼，嘿嘿一笑。 “那是，有我在，谁都别想动你！” 夏千月立马拍了拍胸脯，但可惜对a女孩没资本，掀不起一丝波澜。 夏憨憨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连忙低下头，同时用某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张伟。 “抱歉了憨憨，我想夸你一句，没让你揭自己的短！” 张伟内心抱歉了一句，然后和吴勇说了几句话，也就告辞离开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既然重案组告诉我们王天猛危险，那么王天猛那边估计是行不通了，我们也不能继续去找那么危险的人物！” 张伟走出面馆后，看了眼时间，只能熄灭了继续调查的打算。 反正该查的地方都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遗漏了。 “那行吧，我送你们回去！” 铁如云说着，就要开车。 “老铁，你送小萌回去吧，我自己坐地铁就行了！” 张伟一想到坐车，心里头就有些犯怵，连忙谢绝了让领导相送的意思。 “哦，随便你。” 铁如云也理解张伟，这个点已经是晚高峰了。 尤其今天是周六，去市中心吃饭的人，一整天玩累了回家的人，都几乎是这个点，待会他们回去，指不定要堵多长时间呢。 铁如云送林雨萌回家，张伟则是先回律所拿了饭盒，然后自己坐地铁回到林府。 …… 晚上，林府。 赵潇潇没有回来，估计是和杰西卡在外面吃饭，张伟倒也无所谓。 因为该调查的都调查过了，明天也没有事做，张伟只能思考今天一天的劳动成果。 调查的收获很少，起码依靠现有的线索，要帮应青利获得无罪判决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庭上针对目击证人，用交叉质询的方式抨击对方的证言，让对方失去信服力。 但可惜的是，肖百合提出了要求，上庭质询的人不是张伟，而是林雨萌。 小徒弟可没有张伟的本事，无法在庭上用发言击溃地方的心理防线，更加不可能破防一位证人。 所以这个方案也只能否决。 “难道，我要输给肖百合1000块了吗？” “本案的关键，就是那个持械抢劫的人，如果不是应青利的话，那会是谁呢？” 张伟连忙翻开公示记录中关于证人的证词，仔细翻找。 “证人提到了‘纹身’，‘凶悍’等字眼，这描述怎么这么熟悉呢？” 张伟看着公示记录，面露思索。 “还有一件事，我不仅要调查应青利，我还要调查证人！” 他想着，又看了眼二楼，暗道一声可惜。 赵潇潇还没有回来，目前暂时没办法调查到证人的信息。 张伟见调查不下去，只能回房休息。 他躺在床上时却在思考，这案子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 想着想着，他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周日。 张伟起了个大早，然后敲了敲二楼的房间门。 “干嘛呀，干嘛呀，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听到房间内的抱怨，张伟很高兴，赵潇潇居然回来了。 “行啊，二闺女，不过等你睡醒后，我要你帮我查这几个人！” “什么人？” 房间门打开一条缝，一只白皙的小手伸了出来，张伟连忙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哼，等我睡醒再说！” 房间门又飞快关上，张伟自然是笑了笑，走下楼去。 因为赵潇潇的调查需要时间，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着。 周末一天就在无事发生中过去了。 …… 周一。 新的一周开始，张伟干劲满满，来到刑事组办公室。 不出意外，他又是第一个到的。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今天第二个到的不是铁如云，而是李月琴。 后者也是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只比张伟晚了几分钟。 并且李月琴的手上，拿着几份文件，一直在默念着什么。 “你的开庭时间定了吗？” “还没呢，不过我偷偷问了我爸，我的案子好像是排在刑事组第一个！” “哦，你好像说过，你爸在法院工作。” 看到李月琴如此紧张，张伟这才想起来，对方老爹是法院的人。 看起来，李月琴的案子要开庭了啊。 对于一个没有上过庭的新人来说，第一次上庭永远都是压力最大的。 “对了，你们周末加班有发现什么吗？” 李月琴也不知道如何缓解内心的紧张，只能转移话题。 “线索倒是没发现，不过危险倒遇到了不少！” 张伟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话说你手里的文件，都是什么？” “这是我周末想到的问题，等会我要去见委托人，把这些问题都确认一遍，确保不会有遗漏。” 张伟看着李月琴手中的文件，那少说得有几百个问题。 他为对方的委托人默哀，估计人家要被李月琴问麻木了吧。 就在二人交谈中，铁如云和铁翠兰也到了。 随后是林雨萌，再之后是卡点的金明明。 刑事组的人来齐了。 “今天法院那边应该会来通知，你们开庭的时间自己都需要记住，等时间确认后，在合理安排手上的工作，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 看到三个组员都回答了，铁如云点了点头。 当然，他还是得为三人操心。 同时他又看向了张伟，内心感慨。 如果自己的组员都和张伟一样，那自己就轻松了。 叮铃铃~ 9点10分，办公室的座机响了。 铁翠兰连忙接通，而李月琴林雨萌和金明明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嗯，我们这边是金城律师事务所刑事组，是市法院办公室吧，嗯嗯，我知道了，请讲……” 铁翠兰很快记下了一些信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李月琴的案子是周二上午8点30开庭，金明明的案子是周三下午2点，林雨萌的案子是周五上午9点，都在市法院小法庭进行，陪审团名单已经敲定，流程为快速审理……” 听到案子的开庭日确认，还有案件细节，办公室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伟倒是不在意，快速审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筛选陪审团，大名单直接敲定。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反正都不是大案重案，走快速审理也算节约司法资源了。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我就要开庭了！” 听到具体时间，李月琴第一个紧张起来。 “老铁！”张伟努了努嘴，铁如云虽然不爽张伟的态度，但也只能凑过去安慰对方。 张伟自己也要安慰小徒弟，虽然后者没有李月琴紧张，但此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金明明…… 抱歉，和他不熟！ “明天看来是有的忙了啊！” 张伟感慨一句，都是同组的人，并且是第一次开庭，他必然要过去支持一下。 只是到时候，他希望队友们可别在第一次庭审中，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刑事组的案子，对手都是地检署的检察官。 其中要数林雨萌的案子最为棘手，因为对手来自地检总部。 虽然谭莹莹在张伟眼中没威胁，但背后还有个肖百合在呢。 刑事组的气氛依旧紧张，不过等过了一个小时后，李月琴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忙活起来了。 因为明天开庭，她让铁如云带着自己去了拘留所，向委托人询问问题。 金明明是见领导不在，赶忙利用中午吃饭的功夫，偷偷溜了出去。 张伟看到金明明离开办公室时，和诉讼部其他组的几个人打了个眼色。 他就知道，对方估计是找暗地里联系的小伙伴去商议对策了。 不过刑事组的案件，他去找商业组的人当参谋，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为什么会有专精律师，为什么律所要分刑事组、民事组和商业组，就是因为术业有专攻。 你不去找老铁，却去找他组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领导要是知道了会这么想，觉得你不信任他？ 不过这些都和张伟没关系，他在等待二闺女的消息。 因为林雨萌的案子，没有二闺女的信息，估计很难展开。 但张伟也没有浪费时间，一整天都拉着林雨萌，开始培养后者的质询手段。 毕竟到时候上庭质询证人的都是她，小徒弟必须要学会质询的一些套路才行，否则在面对谭莹莹时，难保不会落入下风。 对于林雨萌，张伟虽不算倾囊相授，但也教授了一些庭审技巧。 小徒弟听了自然是连连点头，疯狂的拿笔记本记录着。 就这样，周一就在张伟的教学之中过去了。 109章 李月琴成反面教材，张伟的“鼓励” 周二，开庭日。 早上7点，李月琴就赶到了市法庭的门口。 她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每次的心态都很轻松。 因为她的工作是法庭书记员，只需要记录下庭审时的一切信息就行了。 不过这一次，她却在门口来回踱步，想进却又不敢进去。 她脸上的表情，只能说每一分钟都在变化。 十多分钟后，铁如云来了。 李月琴看到组长到来，终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走过去。 “组长，我有些紧张！” “你紧张是应该的，只能说我们准备的还不够周全，你要是有自信的话，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铁如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生，只能说些领导该说的话。 说着，他又有些无奈。 “昨天失策了，就应该让张伟这小子给你模拟一下，他带着林雨萌，好像一直在模拟庭审的质询。” 对于张伟，铁如云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佩服这小子的。 当然，不是态度，而是张伟的庭审能力。 这小子的庭审手段，他都觉得犀利，如果让张伟来模拟的话，一定可以帮李月琴很多。 起码让张伟来模拟控方提问，他的问题绝对要比地检署的任何一位检察官都刁钻。 如果李月琴连张伟都能应付的话，那么今天的庭审也就一定没问题了。 “让张伟来……” 李月琴还有些抗拒，毕竟她可是凡事都想要争第一的，让一个同期进入律所的新人来带自己，这让她心里头有些本能的抗拒。 “行了，你的委托人来了！” 铁如云眼角余光，瞥到了武协的押送车。 来这么早的，一定只有李月琴的委托人。 二人没办法，只能匆匆结束聊天，和委托人一起进入市法院。 一个半小时后，张伟和林雨萌来了。 他们掐准了时间，走进市法院，直奔李月琴所在的法庭。 法庭内，李月琴已经站在了辩方席，和委托人站在一起。 张伟在法庭内扫了一眼，就看到坐在听证席上的铁如云。 虽然是小法庭，但听证席上也才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 “案子小就是这样，而且还是快速审理！” 张伟嘀咕一句，带着林雨萌也走到铁如云身侧。 “老铁，你怎么没上去当次席律师呢，让李月琴一个人，她应付的来吗？” “这是李月琴自己坚持的，我提出给她当次席，但被拒绝了！” 铁如云叹了一口气，对李月琴的选择也只能支持。 “要强的女人啊！” 张伟自然理解，李月琴的性格就是争强好胜。 她看到张伟依靠自己赢了第一场官司，所以也想要靠自己证明一下，刑事组不是只有张伟一个新人能赢官司。 可张伟，他是新人吗？ 显然不是啊！ “对了，金明明怎么没来？” 张伟接着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刑事组还有个人没到。 “哼，那小子啊，他的心估计早就不在我们这里了！” 铁如云摇了摇头，感慨一句。 这也是必然的，每年招新的新人中，总有那么几个是以调组为目的而加入刑事组的，他金明明就是如此。 “行吧。”张伟也看得出来，所以没多问。 就在张伟和铁如云交谈之际，开庭时间到了。 “全体起立！” 随着庭卫宣布，庭审正式开始。 李月琴的对手，同样是中城区地检署的检察官，看着年纪不小，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控方开始陈述案情，张伟通过公诉人的说明，就知道这男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做派却十分稳健。 “中城区地检署毕竟是和地检总部做邻居的，这里头的检察官一定不会弱！” 虽然在他眼里，那个公诉人水平有限，但那也是和自己比较。 一个有十多年经验的检察官，在新人律师眼里，那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了！ 果不其然，李月琴在开局之后很快陷入被动。 听证席上，无论是铁如云还是张伟，都看出了什么。 要说唯一没有想法的，可能就是跟在张伟身边的林雨萌了吧。 “这时候就应该反对了啊，为什么还要让公诉人继续说下去，打断他啊！” “传闻证据，李月琴，你干净提出反对啊？” “哎哟我去，这检察官也来这一手？这证据虽然法官最后会同意采纳，但你起码也要反对一下，表明一下态度吧？” “小萌啊，你上庭后可别烦这种错误，明白了吧？” 看着张伟在听证席上指点江山，一旁的林雨萌木讷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铁如云，看得也揪心。 看着新人在台上被检察官以老练的经验压制，几乎还不了嘴，他感觉比自己输了官司还难受。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控方应该是看出李月琴新人的身份了，而新人第一次上庭的话，很容易被超纲的问题难倒，所以这检察官就专挑冷门生僻的问题下手，李月琴果然招架不住啊！” 张伟一通分析后，已经开始预判结局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李月琴必输无疑。 “老铁，待会你要不提醒她，让她这样……” “不，李月琴特别叮嘱了我，让我不要帮她，顺带还有你，也别教她怎么做。” 张伟刚想要指点一下李月琴，但却被铁如云否决了。 “李月琴说了，这第一次官司，她一定要亲自完成，让我们少掺和，他说就算是输也要自己一个人输。” “可这样岂不是对委托人的利益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看过案件了，这就是一起入室行窃。他的委托人也没被冤枉，还是个有三十多起前科的惯犯。这次他被抓到时，包里带着撬棍和偷来的东西，可以说是人赃并获，这种人进去了才是对社会做贡献！” “哦，那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就让李月琴随意发挥吧！” 听到铁如云这么说，张伟自然是没意见了。 有三十多起前科的惯犯，还是人赃并获，李月琴就算输了官司也无妨！ 一上午的庭审，都是控方的案件陈述。 李月琴愣是一次反对都没有，让控方安安稳稳的完成了陈述。 “暂时休庭，下午辩方发言！” 随着法官敲锥宣布，庭审迎来了午间休息。 李月琴脸色很不好的走向听证席，这次庭审带给她不小压力。 “李月琴，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下午轮到你发言，有没有问题？” “我一定……尽力。” 老铁连忙安慰，但李月琴已经没什么自信心了。 “哎呀，肚子好饿，一起去吃饭吧！” 张伟揉了揉肚子，活跃了一下气氛。 他看得出来，李月琴压力很大，这时候问案子的话，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今天因为要来看庭审，张伟是没有带饭的，他们四人在外面找了家快餐店，匆匆吃了点就算对付过去了。 时间来到下午，辩方开始举证。 不过李月琴举证时，遇到了控方的高频率打断。 “反对，律师在自己作证！” “反对，传闻证据！” “反对……” “反对……” 李月琴几乎每次提问，并且想要做出总结，就会被控方用反对打断。 庭上的法官一开始宣布反对有效，几次之后却也发现了控方的意图。 后面的几次反对，都被法官驳回了。 可惜的是，李月琴的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甚至到了最后，李月琴想要开口发言，眼神都会下意识的看控方席一眼，确保控方没有提出反对后，才会继续发言。 “这节奏都被打乱了，陪审团怎么可能相信一个说话都没有底气的人呢！” 张伟看到这里，暗自摇了摇头。 “小萌啊，等你上庭的时候，可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师傅，我应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控方提出反对，你就当他是在放屁，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说下去，一直到说完为止。反正最后你就卖个萌，说句道歉的话就行了。不过你要记住，道歉不要对着控方，要对着法官，道完歉之后还要对陪审席示以微笑？” “为什么要这样啊？” “因为庭审如战场，控方就是你的敌人，永远不要给敌人道歉！你给法官道歉是因为庭上他最大，你向陪审席做表情是因为他们才是你要拉拢的人，对他们示以微笑，代表着你很在意他们的想法，你要让他们知道这一点！” “哦……” 虽然小徒弟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认真做了笔迹，将张伟说的都记下来。 “这张伟，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一旁的铁如云听到了张伟的话，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些都是庭审中的小技巧，但也是法学院课本中不会教授的东西，这些可都是上庭的经验。 李月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伟列成了反面教材，以此来教育小徒弟林雨萌。 庭审依旧在进行，不过李月琴的举证却因为发挥不好，匆匆收场。 “休息30分钟，接下来控辩双方发表结案陈词！” 随着法官宣布，又一次休庭了。 李月琴连忙抱着文件，走向准备室，甚至都没有和听证席上的张伟三人打招呼。 “走得这么急，感觉心乱了啊！” 张伟看着李月琴的表情，暗自摇了摇头。 这场庭审，结局已定。 30分钟后。 庭审继续，控方率先发表结案陈词。 “你们知道吗，在辩方律师中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陪审团是由12个蠢蛋组成的……” 公诉人的第一句开场白，就直接嘲讽拉满，让陪审席上的12位陪审员，直接看向了李月琴。 “看吧，辩方没有反对，甚至有些觉得理所当然！” 公诉人立马抓住机会，补充了这么一句。 “好家伙，居然用这招！” 听证席上，张伟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师傅，咱们辩方律师都是这么看陪审团的吗？” 一旁的林雨萌拉了拉张伟衣角，大眼睛满是好奇和疑惑。 张伟凑到林雨萌耳边，小声道：“小萌啊，我告诉你实话，他说的其实没错，陪审团在很多辩方律师眼中，就是12个蠢蛋！” “呀，这……” “不过啊，这些东西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表达出来，甚至在庭上的时候，连一丁点儿的表现都不能有。” “可人家都这么说了，有什么办法吗，难道我要道歉吗？” “当然不能道歉，一旦道歉就承认你又过这种想法，这是万万不可取的！” 张伟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就有了对抗之策。 “小萌啊，你要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如果庭审时控方真这么说了，你就给我死命的夸陪审团，反正只要不道歉，你就说陪审团的好话就行，这一点等回去后我会教你的！” “哦，好的，谢谢师傅！” 听到张伟都这么说了，林雨萌重重点了点头。 她感觉，这场庭审学到了很多东西。 庭上，控方发言完毕，轮到李月琴了。 不过她上庭时，面对的确实陪审团审讯的目光。 这12位陪审员，心里头估计在思考，眼前这个丫头是不是在心里将他们看作是蠢蛋吧。 而李月琴，只能扛着这样的压力，讲完了自己准备的结案陈词。 不过张伟看得出来，这份结案陈词的效果很不好。 陪审团的商议也没有太久，甚至只用了不到15分钟。 “首席陪审员！” “好的，法官大人，我们陪审团已经统一了意见！” 首席陪审员开始宣布： “经过陪审团的商议，我们对关于被告的入室行窃、多次盗窃，涉及金额巨大……” “……违法行径，宣布罪名成立，判决被告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款5万！” 最后，随着首席陪审员的宣布，有人欢喜有人愁。 控方笑了，而辩方席上却愁云惨淡。 “感谢陪审团的参与，现在法庭解散！” 法官敲锥，宣布庭审结束。 “艹，就不该相信公益律师，都是什么垃圾水平，派给我的还是刚毕业的学生，有屁用啊，吃屎去吧！”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被告被带走时，朝李月琴发出嘲讽，态度极其恶劣。 “庭卫大哥，请你将被告的发言都记录在案，这是辱骂侮辱他人的行径，到时候数罪并罚，可以再给他加个几年！” 被告还没骂完，张伟就目光冷冷的走出来打断。 看到张伟的眼神，这个惯犯没来由的心头一寒，吓得不敢吱声了。 “怂包，欺软怕硬！” 张伟心中冷哼一声，也就不再关注此人。 “组长，我让你失望了！” 李月琴低着头，状态消极，一时间好像还没有从败诉中回过神来。 “李月琴，败诉是常有的事，不要气馁！”铁如云连忙走上去安慰。 并且他回头看了张伟二人一眼，眼神示意二人赶紧过来帮忙。 “哦，我来啦！” 林雨萌立马会意，走上去道：“加油，别泄气，你能行的！” 看着小徒弟毫无感情的加油，张伟心里头那是十分无语的。 这样的加油，有屁用。 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 “小李啊，你别泄气，要赶紧振作起来……” 对于张伟的加油，李月琴自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要明白，将来输官司的日子还多着呢，今天输了，说不定明天也要输，后天也要输，再然后你就没人可以赢了……” “啊？” 铁如云和林雨萌原本没发觉什么问题，但听到张伟的后半句话，彻底绷不住了。 好家伙，你这是安慰人？ 没见你这么嘲讽的！ “你说什么呢！” 但张伟的话，却让李月琴莫名有些生气。 “嘿嘿，可我没说错啊，你能保证下一次你一定赢吗？” “我……” 面对张伟的反问，李月琴一时没话讲了。 “是吧，所以啊，输官司是常有的事，习惯了就好，你李月琴接下来输官司的机会多着呢！” “你放屁，我李月琴下次一定要赢！” 面对张伟的嘲讽，李月琴的心中，好似燃起了斗志。 她心中生出一种冲动，那就是要打张伟的脸，要将对方狠狠踩在脚下。 “今天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控方会这么干，我一定要找到破解的方法，下一次如果控方再用同样的招式，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李月琴的身上，居然莫名燃起了斗志，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只是她的眼中，莫名闪过愤怒的火焰，而目标却是张伟。 “嘿嘿，要的就是这效果！” 看到自己的“鼓励”起效果了，张伟内心很满意。 对于某些人，安慰是没用的，相反还会起到反效果，让对方以为自己被人同情了。 对于这种人，那就要用另一种办法，通过嘲讽来激起对方的好胜心。 李月琴很明显就是这种性格，老铁的安慰对她来说就是嘲讽，反倒是张伟的反话却能起到鼓励的作用。 “组长，那我回去总结了！” 李月琴告辞一声，快步走出了法庭。 “这，这就恢复了？” 铁如云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李月琴，那是一脸懵逼。 好家伙，自己安慰一点用都没，张伟的嘲讽却这么有用，这说不过去啊？ “走吧，咱们也回去了，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咯！” 张伟嘿嘿一笑，在法庭摸了一天鱼，都有些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这可不是真的摸鱼！ 他们这是在支持同事的工作，怎么能算摸鱼呢？ 110章 张伟想说实话，但有人不听 周三。 下午2点。 市法院，小法庭。 继昨日李月琴的诉讼之后，现在轮到金明明了。 作为刑事组的小伙伴，虽然金明明的态度不好，但张伟等人还是依旧到场支持他。 李月琴也学习了林雨萌，拿着小本本在听证席上记着。 尤其是在开庭陈述阶段，控方的每一次发言，证人的每一句陈述，她都记得一字不漏。 看到李月琴如此认真的模样，一旁的铁如云很欣慰。 接着他又看向了隔壁，就见张伟已经无聊的打着哈欠了。 “这金明明的表现，还不如李月琴呢！” 张伟叹了一口气，虽然很想睡觉，但还是强忍住了。 金明明不仅庭审的表现很差，而且功课做的还没有李月琴多。 控方让证人陈述被告的罪行后，张伟能看到金明明的表情有些惊愕，好似对这些陈述完全没有概念。 再之后的交叉和质询，辩方发言，金明明更是一败涂地。 他被公诉人反驳得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么来看，李月琴的表现还挺不错的哈！” 张伟看到庭上金明明焦急的神色，感慨了一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起码李月琴上庭之后，还是可以做到发言的，而金明明连话都不敢说了，这表现是有多差。 金明明用求助似的目光看向听证席的铁如云，但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开庭前，金明明是强烈要求铁如云当次席律师的，但被老铁拒绝了。 “李月琴都敢一个人上庭，你作为男生，怎么就这么怂了呢？” “这一次你们所有人都必须要单独上庭，只有撑过了这一关，哪怕是输掉了官司，对你们来说也都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委托人那边你们暂时不需要考虑，我看过案件了，他们最多都是几年刑期，并且底子都不干净，进去坐牢都算帮了他们，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些都是铁如云拒绝时的原话。 虽然对于最后一条，张伟有些怀疑。 因为林雨萌的委托人应青利，很可能是冤枉的。 不过这些都和现在的庭审无关，金明明的案子张伟也看过，委托人是一个qj犯，并且有猥亵案底。 果不其然，在下午六点，快速审理就出了结果。 “……经陪审团商议，被告强制猥亵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25个月，15个月内不得假释！” 听到这个结果，张伟那是一点也不意外。 同样的，一旁的铁如云也是如此。 “控方提供的证据很多，我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铁如云分析了一句，还是走向了金明明，连忙安慰。 可惜的是，后者一点也不领情，输了官司之后脸色很差。 他看了张伟几人一眼，一脸不爽的离开了法庭。 对于金明明的态度，张伟一点压不在意。 “小萌，你有没有压力啊？”他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小徒弟。 “师傅，我压力好大！”后者一脸害怕。 “那行，明天周四，我再给你模拟一下，等周五早上开庭，争取让你心里有数！” “好的，谢谢师傅！” 见张伟决定帮自己在进行一天模拟庭审，林雨萌很是感动。 刑事组众人回到律师，各自下班。 接着周四一整天，张伟都在帮林雨萌模拟庭审，他问了不少刁钻的问题，也以公诉人的身份，模拟着庭上的表现，对林雨萌施展压力。 林雨萌虽然看着有些傻乎乎，但其实人并不傻，否则也不会顺利从金楠大的法学院毕业，并且加入金城律所。 这丫头的态度很好，勤学上进，对于张伟的提问，全都努力记录下来，并且回去之后还会复习。 张伟也很满意小徒弟的努力，并且对周五的庭审十分期待。 下班后，张伟再次回到林府，并且一进门就看到了赵潇潇。 “给，这是你要我做的背景调查！” 这丫头，原来等着张伟呢。 “谢谢二闺女了，你真是爸爸的知心小棉袄啊！” “滚！” 见张伟又开始嘴上占便宜，赵潇潇立马“碎”了一句。 “我可不是白帮你啊，晚上我要吃涮羊肉，周末你还要帮我打扫房间！” “好嘞，二闺女说啥，我都照办！” 张伟嘿嘿一笑，算是答应了下来。 晚上他特意去商业街买了个炭火锅，给赵潇潇亲自涮羊肉吃。 二闺女吃的很满意，张伟也很高兴。 晚上，张伟房间。 他开始查看赵潇潇提供的文件，这些是关于王天猛和他手下、葛青雄以及应青利的记录，当然还包括那位控方证人。 文件和记录中包括他们的财务记录、出行记录，甚至就连王天猛亲戚朋友名下的产业信息都有。 张伟一次次翻看，一次次审阅，眉头逐渐皱起。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将所有备份文件都放入其中，然后用表格做成了思维导图，开始逐步分析。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 周五。 应青利案的开庭日。 林雨萌一大早就来到了市法庭门口，并且和李月琴一样，心情无比紧张。 “怎么办，怎么办，师傅还没来！” “我还是有些怕，对手不是地检署，而是地检总部。” “听说地检总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会不会被吃掉啊？” 所幸张伟没来，如果让他听到林雨萌的碎碎念，估计又要忍不住吐槽了吧。 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可是被他整整打败了三次！ 铁如云和李月琴站在一旁，陪伴着林雨萌。 “林雨萌，你应该深呼吸一下，这样有助于缓解紧张情绪。还有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的案子我也看了，证人的证词对委托人非常不利，几乎可以说是断罪的证据，你就算败诉了也没有什么意外。” “是啊，你的表现其实已经很好了，除非你是张伟那家伙，否则第一次上庭只要能问出问题就算成功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铁如云和李月琴，也都适当了开口发言，安慰一句。 对他们来说，林雨萌一旦上庭，只要能顺利问出问题，坚持到庭审结束不怯场，就算成功！ “老铁，小李啊，你俩怎么对我的小徒弟这么没信心？” 就在此时，张伟来了。 他老远就听到了铁如云和李月琴的“安慰”话。 不过这些话，在张伟耳边却感觉格外的刺耳。 “师傅，你来啦！” 看到张伟出现，林雨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蹦蹦跳跳的跑了上去。 “安啦，小徒弟你的庭审，作为师傅的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呢！” 事实上，除了金明明这个“外人”，还有必须要坐镇办公室的铁翠兰之外，刑事组的人今天也都来了。 “小萌，这是给你的！” 张伟将一叠纸交给林雨萌！ “这是什么呀？” “这是你待会开庭时，可能需要用上的东西，现在时间还早，赶紧去看看吧！” 张伟催促了一句，让林雨萌先去准备室。 至于应青利这边，有他在呢。 林雨萌一脸紧张的跑进市法院，张伟则是和铁如云等人在门口聊天，同时等待委托人到来。 不够等了片刻，委托人没到，公诉人却到了。 谭莹莹作为肖百合的小跟班，并且还有“赌约”在，所以二人也是一同到场。 “张伟，来的挺早啊。” 肖百合看到张伟，过来打了声招呼，不过声音很冷。 “你也不慢啊，几天不见我们的肖检察官又漂亮咯！” 看到肖百合，张伟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滚，嘴上没个正经，今天可是开庭日！” “今天又不是我们的案子，你我的座位不都在听证席上？” 面对肖百合的质问，张伟却摊了摊手，一脸古怪。 这家伙，脸皮可真厚！ 肖百合对张伟的脸皮防御，真是无计可施了。 “好，那就看看你的小徒弟表现如何，莹莹一定会击溃她的，希望到时候她可别哭鼻子！” “第一次上庭哭鼻子，那不是你的小跟班吗？” “你……” 肖百合郁闷了，一旁的谭莹莹更是无语。 你们两个斗嘴，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哼，咱们走着瞧！” 肖百合只能丢下一句狠话，随后挥手道：“莹莹，我们走！” 谭莹莹和张伟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追着肖百合，快步逃开了。 看着肖百合带谭莹莹进入法院，铁如云和李月琴才靠过来。 “刚才那位，是地检总部重罪科的肖百合吧，那可是王牌啊！” 铁如云等二人走进法院后，连忙问了一句。 “是啊，肖百合嘛，老铁你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当然熟啦，我和她还一起吃过饭、查过案呢，我们可是共同战斗过的好队友！” 听到张伟的这个解释，铁如云嘴角抽了抽。 刚才的打招呼方式，可不是好队友的样子，反倒是仇人的成分居多。 不过他更好奇，张伟是怎么和地检总部的王牌认识的，二人应该没有交手记录吧？ 就算有，也没听说过地检总部的检察官会和公诉人成为朋友的，双方不应该是在案子上结仇的居多吗？ “终于来了！” 也就在此时，张伟看到了拘留所的押送车，委托人应青利也到了。 和应青利点了点头示意后，一行人进入市法院。 …… 准备室内。 一行人就位。 “在开庭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是关于你老大王天猛的，你对他的生意了解吗？” 应青利听到张伟的提问，稍微愣了愣，但很快摇头。 “我不了解他的生意，只知道他会让那群新来的小弟出去干活，好像还会发展下线，但我接触那群小弟的机会不多。” 他解释了一番后，补充道：“我和猛哥提过，我坐牢出来后想要改过自新，重新生活。他也答应了，不让我参与他的生意，所以我只负责给他开车，他那些小弟我也一个都不熟，互相之间也就碰面时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那对，葛青雄呢，你对他了解吗？” “葛青雄，前些年他不是逃出国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说我在王天猛身边见过他，你意外吗？” “当然意外，因为我记得他手上有命案，武协还在通缉他呢，他居然敢回来？” 张伟看着应青利的表情变化，仔细分析了一下，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这么说，应青利是真不知道王天猛偷偷安排葛青雄回来的事情。 而应青利进了拘留所，葛青雄就大摇大摆的留在了王天猛身边，这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王天猛对于自己的忠实司机，不管不问，这又是一个让人疑惑的地方。 “行吧，我知道了……！” 张伟点了点头，也没有其他要叮嘱的，只能结束询问。 开庭时间很快就到。 一行人从准备室走出来，进入小法庭。 张伟进入法庭的第一时间，就在听证席上扫视，很快捕捉到了肖百合的身影。 不过他的目光却在听证席上扫视了一圈，很快锁定了一位染着红毛的年轻人。 “这个人，是王天猛的手下吧，我好像见过他！” 当初去见王天猛时，这个小年轻还出言调戏过林雨萌，张伟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对方的满头红毛，在听证席上清晰明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将这件事记载心里头，张伟就果断走到了听证席前列，坐在了肖百合的身边。 “渣男，离我远点！”肖百合看到张伟坐下，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肖检察官，我们可是有赌约的，我怕你庭审结束后赖账，所以特意来盯着你！” “哼，我又不是你个渣男，满嘴谎言！” “我怎么就渣男了？” 张伟摊手，自己冤枉啊。 我这么诚实可靠的人，真的不多了，你居然还冤枉我。 不过他却立马岔开话题：“肖百合，之前我的交易你还记得吧？” “怎么，觉得打不过了，又想让我们撤诉？” “不是，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商议一下交易的内容，这件案子的水很深，甚至涉及到了重案组的调查……” “免谈！” 肖百合直接打断了张伟的解释，甚至心中还鄙视张伟。 这是没办法了，居然将重案组搬了出来，待会你是不是要将夏千月喊过来，来帮你圆谎呢？ “真的，我可以让夏憨憨来当面和你解释！” “哼，滚蛋吧你，闪一边去，别打扰我看庭审！” 肖百合暗道一声果然，你谁都不喊，就喊那个憨憨，是不是知道她好骗？ 肖百合已经将张伟当成了一个不择手段，连笨蛋都利用的无良律师了，所以接下来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会听！ 见肖百合摆出了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熄灭了继续打扰的心思。 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法庭，庭审终于开始了。 “全体起立，有请……” 法官入场，控辩双方就位。 控方谭莹莹，辩方林雨萌，被告应青利。 “控方请进行案件陈述！” 随着法官宣布，谭莹莹传唤第一位证人上庭。 而这第一位证人，正是持械抢劫案的受害者。 “请问证人，周一晚上你在靠近城南区的地下停车场，遭遇了什么？” “我被一个人抢劫了！” 证人说着，目光看向了被告席。 “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但我现在看到他了。” “能方便请你指认出来是谁吗？” 证人点了点头，指着辩方席上的应青利。 “谢谢证人的指证，请法庭书记员如实记录，证人指证被告应青利为持械抢劫者！”谭莹莹见此，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证人，现在请你告诉大家，那天发生了什么！” “好的，那天我在地下停车场刚停好车，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被劫持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就从哪里冲了出来，还用刀抵着我的脖子，他……” 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看向应青利，表情有些害怕。 这一幕也被陪审员看在眼里，他们都用怀疑的视线看向应青利。 这嫌疑人，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案情陈述持续了五六分钟，期间证人喝了几次水，以此来缓解紧张。 “谢谢证人的陈述，我方没有问题了！” 谭莹莹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压下紧张走回控方席。 接下来，是林雨萌的提问时间。 她看了看四周，见法官看向自己后，才知道要站起来。 林雨萌刚走出辩方席，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马又走了回去，并且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 “那个，证人，请问你那天为什么要去停车场呢？” “啊？” 证人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懵逼。 林雨萌却看着纸条，继续提问：“请问你为什么要去那处地下停车场，我们调查了你的背景，发现你是一位货运司机，雇你的货运公司离停车场有10公里以上，你公司的业务线路主要在外地，本市应该没有业务吧？” “反对，这个问题和本案无关！！” 谭莹莹立马站了起来，表示反对。 林雨萌被这么一吓，微微楞了片刻，但一想到张伟的提醒，立马回神。 她翻开纸条，照着念道：“唉，那个，我师傅……” 很快，她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改口：“哦，不对，应该是我说的……” “我认为这个问题和本案有重大关系，因为被告理论上是不会出现在案发地点的，所以辩方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去一个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然后正好就遇上了抢劫呢？” “这……” 这个问题，是让审判席的法官也有些意外了。 虽然这小丫头说得有些古怪，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控方反对无效，本庭也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请证人回答！” 既然法官都这么说了，谭莹莹只能无奈坐下。 证人见法官看着自己，只能回答： “有人打了我一通电话，让我过去！” 林雨萌立马翻开纸条，追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 “你不认识对方？” “不认识！” 林雨萌又翻过一页纸条。 “所以，一个陌生人打了一通电话，让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有说什么事，你就真去了，没有一点怀疑吗？” 证人感觉到了压力，连忙吞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是的！” 这一下子，连法官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回答，可有些不合道理啊！ 同样的，听证席上的肖百合，也皱起了眉头。 她第一次感觉，这证人好像隐瞒了什么事。 求订阅83章及以后章节 求看盗版和正在养书的读者老爷们，请你们动一下小手，订阅一下83章及后面的章节，作者菌拜谢啦！ 至于为什么作者菌要求订阅，是因为本书均订已经接近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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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无论阿利被判了多少年，只要他进了铁岛监狱，必然有去无回！” “那就好！” 葛青雄听到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两个公益律师，能有什么事？ “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派了个手下去盯着庭审，那边一有情况就会直接汇报给我，你就放心吧！” 王天猛说着，眉头却又皱了起来。 “现在我们的问题，应该是武协调查科的人，最近很多小弟出去‘干活’时，都好像被人盯梢着，应该是他们闻到了一点风声，想要抓我们的马脚！” “需要我处理吗？” “不到万不得已，你就别动手了，否则容易暴露自己。本来武协抓人是需要逮捕令的，这也是我不怕的原因，毕竟我明面上可没犯什么事。但如果有人看到了你，那就不一样了。追捕通缉犯的话，武协很容易就可以申请到搜查令，一旦他们追查到我这儿，难保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明白了！” 葛青雄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王天猛放下了手中的雪茄，随后看向手边的电话。 “阿利，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不想跟着我混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市法院，小法庭。 林雨萌两手拿着文件，正在对证人进行质询。 “请问你真的看到了我的委托人拿刀抢劫了你？” “是的，就是他！” “你确定吗，那时候可是晚上快十点，天很黑呀？” “我确定，因为地下室的灯光没问题，而且四周还有几辆白色的车停着，反光后照明度更好了。” “那你是清晰的看到了我的委托人抢劫了你，并且你也看到了他的脸吗？” “没有看到正脸，因为我当时吓坏了，不敢去看他的脸。不过我看到了他的纹身，并且他的体型也符合我的描述。”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委托人被外勤抓到的？” “大概不到20分钟吧，反正在十点之后，我就过去确认了一下，就是那个人！” “请问你看到我的委托人时，他是什么状态，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还是被两名外勤抓住了？” “他是被两个外勤一左一右抓住了，也是他们叫我过来确认的，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 “确定吗？” “确定！” 林雨萌问到此，用笔在手中的文件上记录着，然后继续翻页。 而证人看到那文件还有好几页，连忙又喝了一口水。 他心里头也苦啊，这问题怎么没完没了的， 听证席上。 肖百合算是看出什么来了，双手交叉着，质问身边人。 “这些问题都是你准备的？” “哪有，这都是我小徒弟一条一条写出来的！” 张伟连忙否认。 他说的是实话，林雨萌一条条写，但确实是他说出来的。 为了对付今天的庭审，张伟准备了足足十多页的问题，几乎将任何情况都考虑到了。 证人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会根据选项跳到第二还是第三个问题。 然后继续提问，证人继续回答，根据回答一路跳下去，一直跳到最后一页。 所以今天的庭审，虽然会很无聊，但张伟也乐在其中。 “对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看庭审了！” 张伟回头看了听证席角落的红毛青年一眼，然后和肖百合告辞一声，就走出了法庭。 “这家伙什么情况？” 肖百合不解，但注意力却很快回到庭审现场。 而张伟，离开法庭后立马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庭卫。 “老吕，我发现今天的庭审现场，有人不规矩啊！” “张律师，你说的是谁？” 庭卫老吕和张伟也算认识，当时林晓案和王雨晴，他都在现场。 “一个红头发的小青年，一直拿着手机，我怀疑他在录什么东西，你知道的，这年头直播很流行，万一他打算直播庭审现场，那可是未经许可的啊！” “好家伙，法庭重地，居然敢玩直播！” 老吕听后，火气“蹭”的一下子上来的。 现在的小年轻，什么都敢直播是吧。 真是不怕死，看我怎么教训他。 “老吕，我陪你一起去，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搞，你一弄他说不定就躺下了，我是刑事辩护律师，帮你看着点！” “好，咱门一起弄他！” 张伟又回到了庭审现场，不过他这次带着老吕直接来到后排。 “小子，将手机放下，然后跟我出来一趟，知不知道法庭重地，不能拍照录像的！” “我，我没录像啊……” “哼，那你拿着手机干什么，好好的庭审不看，来法庭难道是来玩的？” 老吕一把将青年抓了起来，然后和张伟一起，一左一右架着对方走了出去。 他们在后排弄出的动静，也让庭审现场突然寂静了下来。 不过张伟在走出去前，和林雨萌打了个眼色。 “那个……刚才我的师傅给大家示范了一下……请问证人，我的委托人是不是就这样被架在了你的面前？” 林雨萌立马反应过来，指着张伟二人离去的方向，询问证人。 “是啊，就是这样！”证人指了指应青利，点头回答。 张伟和老吕架走青年的影响，就这样被林雨萌用这样的提问化解了。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看向自己，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压力巨大。 “那么证人，请继续听题……啊，不是，请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证人看到林雨萌又翻开了一页，脸都垮了。 法庭外。 张伟看着被庭卫老吕抓住的红发青年，是将青年的手机顺了过来，然后拔出了里面的sim卡。 “搞定！” 他悄悄将手机放回去后，又偷偷溜回了法庭内。 再次坐在肖百合身边后，张伟的视线又看向法庭之内。 “证人，你是否知道，当天晚上的那次确认，其实是无效的指证！” “啊？” 证人一脸懵逼，表示不理解。 林雨萌这次没有去翻看张伟给的文件，而是向陪审席讲述道：“法律规定的指认程序，是有相关限制条件的，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让嫌犯单独面对受害者，因为这很可能造成错误判断！” “当受害者看到一个被武协外勤控制的嫌犯后，他可能会不假思索的指证对方，告诉外勤那个嫌犯就是他。” “尤其是在本案中，我们还知道证人在被抢劫时，并没有看到嫌犯的正脸，只看到了纹身这一标识特征，所以当出现一个体型和嫌犯相似，并且纹着类似纹身的人时，证人很可能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嫌犯。” “所以武协在抓捕嫌疑人之后，第二天一定又叫了证人过去确认！” 林雨萌说着，看向证人席：“请问证人，是不是这样？” “是的！” 证人点头，并且回忆道：“大概是早上9点吧，武协打电话让我再去确认一次！” “那就正确了！” 林雨萌点了点头，并且继续发言：“第二次确认，武协的人是将嫌犯和其他几位排成队列，让证人去挑选指认。” “但因为有了前天的指证，所以第二天再次确认时，证人又将我的委托人指认了出来，而这样的指证其实是无效的。因为他挑选出来的不是昨天拿刀抢劫他的人，而是被外勤一左一右架住后，被他认定是嫌犯的人！” “反对！” 谭莹莹终于坐不住了，从席位上站起。 “法官大人，现在是陈述和质询缓解，而辩方律师正在做总结性发言，这不合适。” 谭莹莹虽然说话声音很弱，但还是说明了反对理由。 “不错，反对有效！” 法官看了林雨萌一眼，算是警告。 不过他内心在感慨，这小丫头看着虽然像是个新人，但发言却很有道理。 “抱歉法官大人，我还是第一次上庭，下次我会注意的！” 林雨萌连忙低头道歉，态度诚恳。 “新人，下次注意啊！” 法官看到萌妹子都道歉了，倒是心一软，原本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听证席上。 “好手段，让你小徒弟上法庭来卖萌是吧？” 肖百合眼睛一眯，看向了身边的张伟。 “这叫合理利用先天优势，如果我也是个萌妹子，我巴不得天天在法庭上装傻呢！” 张伟嘿嘿一笑，厚脸皮再次无视了身边人的嘲讽。 “不过可真有你的，那些问题都是你帮她想的吧，你就这么怕输给我？” “我的小徒弟可是一个小苗子，虽然提问的水平还需要练习，但他临场的应变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这几天应该没少拉着她模拟吧？” “师傅带徒弟，不是应该的吗？” 肖百合和张伟在听证席上开始了“交锋”，二人的话都是绵里藏针、暗藏玄机。 法庭上，也是如此。 证人又被林雨萌连续“摧残”了几十个问题，才终于等到了那句他期盼已久的话。 “对于这位证人，我已经没有……” “咳咳！” 可惜林雨萌的话，却被听证席上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就见张伟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用哑声说了三个字。 不过虽然没有出声，但林雨萌却看到了口型。 “王天猛！” 她脑海中立马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证人。 “证人，最后一个问题。” “那请你快点吧，我要憋尿憋死了！” 没办法，喝了太多水，他真要憋不住了。 “请问你和王天猛是什么关系！” “什么，王天猛！” 听到这个问题，证人的瞳孔微微一缩。 “反对，询问的问题和本案无关，这个名字控方也是第一次听说！” 谭莹莹立马站了起来，打断林雨萌的提问。 证人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变了脸色。 刚才那一下，他差点就要尿了。 “可是……” 见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林雨萌有些踌躇。 她看向听证席，却看到张伟点了点头。 “法官大人，我收回刚才的问题，对于这位证人，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 “呼” 证人长出一口气，接着也不要法官宣布了，人直接“嗖”的一声冲了出去，几秒钟就冲出了法庭。 看着证人消失，法官内心感慨，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刚才那加速冲刺的速度，都可以去参加田径运动会了。 “控方，还有证人吗？” 法官看向谭莹莹。 谭莹莹也看向了听证席上的肖百合，见后者摇头后，这才道： “法官大人，控方没有证人了！” “那么辩方呢？”法官又看向了辩方席上的林雨萌。 林雨萌也看向了听证席上的张伟，后者同样摇了摇头。 “法官大人，我们辩方也没有证人要传唤。” “你不让被告上庭自证吗？” “额，我师傅说那是控方的圈套，让我不要上当！” “你师傅？”听到林雨萌的回答，法官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谭莹莹立马看向了听证席，肖百合身边那位，可不就是张伟。 不让被告上庭，虽然缺少了自证的机会，但也不会成为控方攻击的目标。 既然辩方都这么说了，法官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30分钟后开始结案陈词，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法庭暂时休整30分钟。 “我也告辞一下先！” 张伟和肖百合说了一声，也走出了法庭，直奔老吕和红毛青年所在的位置。 几分钟后，他得知了最新消息。 青年因为口吐脏话，辱骂庭卫，被武协带去教育批评去了。 “真是的，这小赤佬，走之前还骂我说我弄坏了他的手机卡，我老吕是那种人嘛，明明就是他自己没放好手机，手机卡出了问题，居然还怪我！” 老吕朝张伟说了一句，脸色很差。 “是啊，现在的小年轻，都不学好，弄坏了东西就怪别人，也不自己找找原因，显然是缺少教育！” 张伟确认没问题后，和老吕聊了一会，看准时间后立马返回法庭。 30分钟后，双方就位，各自准备结案陈词。 谭莹莹率先发言。 “你们知道吗，在辩方律师中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陪审团是由12个蠢蛋组成的……” 听到这熟悉的开头，张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不是吧，肖百合，对一个新人，你居然用这一招？” “你说什么呢，这话可都是莹莹自己写出来的，和我肖百合有什么干系？”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肖百合却模仿着张伟的语气，翘着鼻孔否认。 不过她嘴角的弧度，那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她在偷笑！ 你骗鬼呢，这开场白我这个礼拜已经听过一次了！ 张伟看着肖百合，眼神一阵变化，但眉头却很快舒展开来。 “要不是我们组的李月琴已经中过招，我给小徒弟训练了一番，今天还真就被你拿捏住了啊！” “你说什么？” “你听说过‘圣斗士’没有，我们刑事组就是圣斗士，同样的招式不可能对我们有效！” 法庭上。 谭莹莹已经说完了结案陈词。 而接下来，就轮到林雨萌了。 她拿起一份文件，然后愣愣的走到陪审席前。 “哎呀，我都忘了怎么说结案陈词了，明明刚才已经想好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呆傻的样子。 “我师傅一直骂我是小笨蛋，我一开始可生气啦，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小笨蛋欸……” 这一番自白，是让陪审席上的好几位都笑了起来。 林雨萌这呆傻的模样，很容易获得大家的好感。 听证席上，当林雨萌发言后，肖百合面色一变。 “不是吧，张伟，区区一个小案子，你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说什么呢，这些话可都是小萌自己想出来的，和我张伟有什么干系？” 张伟却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让肖百合有些耳熟的话。 112章 小徒弟很笨？双赢的交易（求订阅，冲精品！） （口号喊起来，求订阅，冲精品！） …… 法庭上。 林雨萌的结案陈词还在继续。 一份优秀的结案陈词，可以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可以让本就僵持的庭审出现偏移，让犹豫不定的陪审员做出有利于己方的判断。 而现在，林雨萌的结案陈词就起到了这个效果。 “因为我很笨，所以我也没办法说出很厉害的结案陈词，我在这里只能将案件的情况和大家都说明一下，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笨唉。” 林雨萌说着，又拿起了张伟给的文件，并且从头开始翻起。 “我们首先来确认一下，为什么证人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因为他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所以没有任何怀疑的听从了那个陌生人的建议，去了案发现场。” “这个陌生人是谁，证人说不知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这个人不是我的委托人，因为他那天没有给证人打过电话，他和证人完全不认识，二人没有任何交集。” “然后是持械抢劫发生的时候，证人说他看到了纹身，看到了一个男人用刀威胁他，但他却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因为他吓坏了，不敢去看那个人的脸。”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却能够在第一时间指征我的委托人？” 陪审团之中，果然有些陷入思考。 林雨萌问出问题后，再次翻过一页文件，当场自问自答： “因为外勤抓住了我的委托人，并且让证人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去指认我的委托人。” “我虽然笨，但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被外勤抓住的人，一般都不是好人，我相信陪审团的各位也都有这种想法吧。你们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身上有纹身，长的很凶狠恶的人，被外勤盘问，你们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不是他是一个坏人呀？” 陪审团中，有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林雨萌也点了点头，立马接话：“不过呀，我师傅告诉我，这都是你先入为主的想法，都是不可取的。作为一个理性的法律从业者，你不能只用片面的主观印象去判断一个人！” “就像本案中的被告，他当时就属于这样子的情况，他被两个外勤架住了，然后证人在遭遇持械抢劫后，被外勤喊了过来指证。那么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会不会看到外勤后就想当然的认为……” “哦，就是这家伙，一定就是他抢劫了我！” “我虽然笨，但也这么觉得。如果当时是我被抢劫了的话，我也希望早点抓住嫌犯，当看到外勤抓到了一个和嫌犯很像的人，我也一定会认为他就是那个抢劫我的人。” 林雨萌说到此，看向陪审席。 “可你们知道吗，这个指证却是不可采用的，因为武协没有让我的委托人和其他可能的嫌犯列队，让证人自己选出嫌犯来，他们那时候只给了一个嫌犯，证人甚至不需要做出选择，你们可能觉得证人认出了嫌犯，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样的指证是受到主管意识干扰的，是无法作为指控证据的！” “所以第二天早上，武协才会通知证人，让他再次去指证，那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证人并没有在列举的嫌犯中挑选出那个抢劫他的人，而是在嫌犯中选出了昨天晚上被他指证过的人，也就是我的委托人，这在我看来，这样的指证同样是不可采用的，是受到干扰的，是无法作为指控证据的！” 林雨萌又在陪审员面前强调了一遍，不过她的心也在说话时跳的飞快。 因为一下子面对12位陪审员，她还无法做到像张伟那般镇定自若。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继续翻页。 “接下来，我又问了钱包的事情，我问了证人被抢劫的钱包找到了吗？” “证人回答是没有，抢劫的赃物没有被找到。” “那就奇怪了呀？” 林雨萌说着，做出思考状。 “同样的问题，武协在我委托人的身上找到了钱包吗，同样也没有，所以这案子才没有物证，抢劫最重要的赃物没有出现，这案子其实只有证人的指证，而指证又是不可信的。” “你们可能会疑惑，事实上我也这么问了师傅，因为我很笨嘛，什么事都要问师傅的。” “我问师傅，钱包没有了，不就说明我的证人是无辜的吗，没有抢劫别人吗？他却这样回答，武协可能会猜测钱包是嫌犯在中途丢掉了。可我觉得好奇怪呀，一个人抢了钱包，又不可能知道自己立马会被抓住，为什么要提前丢掉钱包呢，这不是白干一场吗？” 听到这个自问自答，陪审席上的12位陪审员，全都面面相觑。 这丫头虽然看着笨，但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哈。 应青利大晚上的跑路，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抓了，要是在逃跑的时候慌乱丢掉钱包，也很可能被武协的人找到。 而且换乱丢掉“收获”，自己也很可能找不到位置，那岂不是白抢一场？ “所以说嘛，我认为这件案子已经很清晰啦，证人的指证不可信，证物又没有，那个地下停车场也没有监控记录，没有人可以百分百确认，就是我的委托人抢劫了证人。” “而且你们是否也有怀疑，证人出现在那里的问题，事实上我也好奇呀，可惜公诉人不让我提问，我也不敢多问为什么。” “那让我们将关注点重新回到案子里，我师傅和我讲过，刑事审判中有一个基本的人权保障协议，叫做「疑罪从无」，我很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我的师傅告诉了我，那就是在审判阶段，如果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被告人有罪，也无法证明被告人无罪，应推定其无罪。” “我相信用在这件案子中在合适不过了，因为我的委托人真的是无辜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哦。” “他虽然长得凶了点，看着不像是一个好人，但这不是他有罪的理由，虽然我很笨，但我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大家说是不是呀？” “好了，我的结案陈词结束了。” 林雨萌说到此，向陪审席鞠躬感谢： “谢谢大家听了这么多，我知道很笨，而且这还是我的第一次结案陈词，我心里头其实好紧张的，谢谢你们不嫌弃我，听了这么久啦~”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陪审员目送着她走回辩方席，很多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法官也看了一眼林雨萌，心中有些怀疑。 这样的结案陈词，可不是一个新人能够做出来的。 他在法庭上也见过不少第一次上庭的新人，这些人做结案陈词，有些人甚至话都说不利索，更有些人吓得腿脚都在抖。 林雨萌的表现，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既然双方的结案陈词已经结束，那么陪审席请随我进入会议室商议判决吧！” “暂时休庭！” 随着法官宣布，法庭临时解散。 “呼” 林雨萌长出一口气，在辩方席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小萌，你的结案陈词很棒！” 铁如云第一个上前，神态激动。 林雨萌的结案陈词，给他感触很大。 虽然知道张伟帮了她不少忙，但林雨萌上庭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他之前见到的任何一位同期新人。 当然，除了张伟这个异数…… “是啊，你的表现比我都好！” 李月琴的语气，则是激动之中带有一些酸楚，她不知道是嫉妒林雨萌的表现，还是嫉妒对方有张伟的帮助。 总而言之，她在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与林雨萌的表现，差了太多。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按照师傅教我的去说。” 林雨萌“谦虚”了一句，将功劳都推给了张伟。 而张伟呢，他还坐在听证席上，身边时脸色很差的肖百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赢了？”肖百合一脸不善，语气很冲。 “其实吧，我认为我们可以双赢的！” 张伟的一句话，却让她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张伟说了一声，直接走向被告席。 肖百合就看到，张伟拉着林雨萌，走到了应青利面前，三人商议了片刻。 紧接着，张伟又走到了控方席，和谭莹莹聊了一会。 虽然谭莹莹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但张伟说的话，她也点头回应着。 最后，张伟朝肖百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肖百合虽然心情很不爽，但也只能起身走过去。 5分钟后，法官办公室。 控辩双方齐聚一堂，而主审法官也从会议室离开，来到了这里。 “你们控辩双方什么情况，陪审员马上就要商议出结果了！” “法官阁下，我们清楚结果马上要出来了，但请你听我们说一句，我们控辩双方达成了协议！” 张伟说着，朝一侧勾了勾手。 谭莹莹立马上前：“法官大人，我们控方准备撤销对被告应青利的指控！” “撤销指控？” 法官虽然意外，但却又理解。 因为陪审团讨论的情况，对控方的形式不是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案子应该会获得无罪判决。 “你们辩方也确定吗？”所以法官又问了辩方一次。 陪审团的风向现在对你们有利，这一点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们却不要无罪判决？ 张伟拍了拍林雨萌的肩，后者立马点头： “法官阁下，我们控辩双方达成了协议，辩方也同意了！” “行吧，那稍后我会告知陪审团。你们既然商议好了，我也没意见！” 法官点了点头，返回会议室，他要去通知陪审团，指控被撤销一事。 当一行四人从办公室走出来时，肖百合第一个不解。 “张伟，你应该是赢了才对，为什么让我们撤销指控，而且还说要双赢？” “很简单，你的小跟班才加入重罪科吧，要是第一个重罪案就输了，岂不是又要回到轻罪科去了？” “可撤案和无罪，又有什么区别？” “撤案的话，你们面子上好看一点，而且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们！” 张伟说着，朝走廊上等待的铁如云、李月琴和被告应青利招了招手。 三人连忙过来汇合。 “接下来，等法官宣布控方撤案后，我们要找一个会议室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张伟紧接着提议。 撤案的宣布很快就出了结果，法庭解散。 张伟一行人立刻进入一间会议室，所有人围坐在一起。 张伟拨通了重案组吴勇的电话，并且打开了扬声器，让对方也可以听到会议的内容。 “吴队，听得到吧？” “当然，听得很清楚，不过你小子不是在庭审吗，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关于你手上的案子了，我和控方也说好了，既然让她们撤了一个案子，也要送她们一个新案子！” 张伟说着，看向应青利。 “应青利，你对于你的老板王天猛，了解多少？” 听到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的吴勇突然一愣。 谭莹莹和肖百合，则是略有好奇，这王天猛是谁啊？ “我对我老板了解的不多啊，我就是专门给他开车的司机。” “要的就是你这个司机，你知道他一般都去什么银行吗？” “这倒是知道，他一般去的都是城南区的「百花银行」分行，就在离他公司老街不远的地方。” “那你知道他平日里都会去见什么人，或者他手下的那群小弟，他们都在做什么生意吗？” “这个，我是知道一点的，但我们老板待我不薄，我对他的生意，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 听到应青利还想要讲义气，张伟却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你的老板打算让你背锅吗？” “什么意思？” “我说的很好理解啊，你的老板打算将这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包括生意上的事，也都准备让你当替死鬼。” 张伟说着，也取出了一份文件。 “你的老板自以为做的很隐秘，但其实不然，他用自己亲戚的名义在银行开通了一个账户，并且就在前几天转了一笔钱出去。这笔钱有15万，转到了一个普通工人的账户中，起初我还奇怪，这个工人有什么问题，随后我通过调查发现，这个工人有个弟弟，前些年杀了人，现在还被关在铁岛监狱中。” “你猜一猜，王天猛将这笔钱转给一个杀人犯，这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和那个犯人非亲非故，之前更是没有一点关系哦……” “哦，对了，谭莹莹检察官，我想请问一下，如果应青利一旦被定罪，他会被送去哪里？” 谭莹莹听后，立马解释：“本来一般的持械抢劫不会被关押进铁岛监狱，但被告应青利有多起前科，法官会考虑这些影响，我猜大概率是铁岛监狱吧……” 听到张伟的怀疑，谭莹莹的解释、应青利脸色狂变。 他看着银行转账记录，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这些线索都已经很明显了，应青利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王天猛的用意。 “可这起抢劫罪？” “还记得我让小徒弟问得一个问题吗，询问证人是否认识王天猛，他虽然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张伟，你是说，是王天猛示意那个人诬陷你们案子的被告？” 电话里，吴勇也察觉到了异样。 “不错，应该是如此！” “如果我所料不差，王天猛诬陷应青利之后，就是在监狱中制造一起应青利畏罪自杀的假象，然后准备一份认罪书，将自己手上的那些高利贷罪行全都推给应青利。毕竟一个和他经常一起行动的司机，是当替罪羊的不二人选！” 张伟说着，看向了应青利。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你选择改作自省，却又找上了曾经的老大王天猛时，你和他就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他明明干着不法生意，却还能够把你留在身边，这才是奇怪的事情啊！” “律师，我现在是不是没得选择了？” “不错，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手上应该有一些关于王天猛的犯罪记录吧？你别告诉我，你为他当了这么久的司机，真的对他的生意一点都不了解。你曾经也是道上混的，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 “嗯，我清楚，十分的清楚！” 应青利重重点了点头，接着对检方二人，还有电话那头的吴勇讲述了关于王天猛的事。 30分钟后，他的陈述才结束。 “这些证言应该足够起诉他了，至于对王天猛的逮捕令，就以妨碍司法公正，干扰证人为由请法官签署吧！” 张伟说着，看了眼时间，“今天的时间还有剩，法官应该还在办公室，你们赶紧行动起来！” 他催促谭莹莹和肖百合赶紧行动，应青利这案子撤不撤案不是关键。 王天猛才是大头！ “不错，肖百合检察官，我们一直都盯着王天猛呢，现在就差搜查令和逮捕令了，你们签好了逮捕令，我就申请搜查令，到时候将他的公司翻个底朝天，还怕找不到什么线索？” 电话那头，吴勇也催促起来。 肖百合眼神示意了一下，谭莹莹立马行动，急匆匆的冲向法官办公室。 “张伟，这次你居然会帮我们，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如果王天猛能抓起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肖百合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如果抓捕了王天猛，她确实要好好感谢张伟了。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咱们谁跟谁啊！” 张伟嘿嘿一笑，却突然向肖百合伸出手。 “废话少说，500块，哦，不对，说好的是一人500，我和小徒弟两个人就是1000块！” “你……” 肖百合心中，对于张伟升起的那一丢丢好感，随着这句话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看书友圈有感（随便扯扯） 虽然作者菌胆子小，平时不太敢看书友圈，但偶尔还是会进来瞥一眼的。 近期发现读者老爷们的反馈，大家都觉得案子有些套路化。 主角在案件中，都依靠着破案手段来打脸对手，缺少了庭审辩论和谈判的紧张感。 我看到有不少读者都反馈了这个问题。 我想说是的，刑事案件大部分都是这样，如果当事人真的无罪，那么要如何破局呢？ 答案自然是找到真凶啦！ 这样地检抓到了犯人，委托人无罪，法院作出了公正审判，只有真凶被绳之以法，皆大欢喜嘛！ 但这样的案子一旦多了，读者就会厌烦，就会产生想法。 反正张律师能找到凶手，我们只要等着他抓到真凶，出来装逼打脸就行了。 为此，作者菌决定要改变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案子，将会出现刑事诉讼之外的民事诉讼，尤其是民事诉讼，会更加注重庭辫技巧与谈判手段，张律师也将不再抓凶手，而是更加积极备战、参与谈判与庭辫，依靠嘴皮子打赢对手！ 所以，作者菌在这里求个订阅，作者菌想要年前冲一下精品，求求啦~ 只有读者老爷们的支持，作者菌才能够更加绞尽脑汁的为老爷们呈上比较有趣的案子，求求啦~ ps1：要寄刀片的读者老爷们收收心，大家都要过年了，作者菌会尽量保持更新节奏的。 ps2：看盗版的读者老爷们，现在作者菌的书没多少收费章节，请你们支持一下订阅，让作者菌冲一下精品吧，如果你们正在看盗版，也请支持一下。 ps3：看盗版的老爷们，如果你们真的要一意孤行，作者菌只能祝你们的小兄弟，都想要出来晒晒太阳了！ 113章 买菜偶遇，就你在这诈骗？（求订阅） 周日，早晨。 张伟坐在厨房中，翘着腿，面前摆着一杯温热的茶。 他手拿《东方都早报》，正在仔细翻看报纸。 早报头条那一页的新闻，张伟自然是无比熟悉。 《重案组再破大案！》 《城南区涉黑团伙被抓，背后竟牵扯出违法高利贷，受害人数达到上百》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重案组逮捕6宗谋杀案嫌犯，通缉犯葛青雄落网！》 《地检总部撤案，真相竟然是……》 《地检总部再立大功！检方不日将起诉王天猛、葛青雄》 《新人检察官立功，谭莹莹被调往重罪科，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 早报几乎用了大半篇幅来刊登周五的抓捕行动，还有地检总部将对王天猛葛青雄进行公诉的事情。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好家伙，这帮媒体是真会舔，对地检总部那是往好了夸是吧？”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张伟有些无语了。 当初自己的王雨晴案，媒体那是一个字都没报道，就因为自己骂了他们，就被封杀了。 结果地检总部的案子，他们就死命吹，大吹特吹。 可是呢，这案子最大的功臣是谁，媒体人却不知道。 这案子能够皆大欢喜，谭莹莹和肖百合立功，重案组抓到王天猛和葛青雄，其实全都是他张伟的功劳。 是他说服了应青利，将关于王天猛的料全都爆了出来，重案组才能根据这些情报一举端掉王天猛的涉黑集团。 也是他提供了关键线索，重案组才能够抓到葛青雄这个在逃通缉犯。 更是他在庭审最后时刻，找到谭莹莹和肖百合，提出撤诉交易，才让地检总部免去又一次的失败。 应青利被撤销了指控，不用受审和坐牢。 地检总部虽然丢了一个持械抢劫犯，但却多了王天猛，葛青雄这样的重量级犯人。 重案7组再立大功。 果然，这件事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满意…… 除了张伟自己！ “不过也没差，小徒弟获得了撤案，也算是一场大胜仗了！” 张伟嘀咕一句，心里头依旧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小徒弟获得了撤案的“胜诉”，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捞着。 不对！ 有肖百合给的1000块，虽然分了500块出去，但怎么说也是一笔“奖金”收入。 一想到肖百合给钱时瞪着眼，一副恨不得杀人的表情，张伟就忍不住想笑。 “500块吗，这也太少了吧……” 想到一个案子只赚500块，张伟又有些无语了。 前世大富豪们委托他操办案子，光是定金和尾款就有500万，现在他居然因为赚了500块而沾沾自喜，乐不思蜀。 这可不合适啊！ 前世他都是怎么处理公益案件的来着？ 哦，他们律所压根就不接公益案件。 他张大律师，前世可没打算当什么律师协会主席，所以没接过公益案件。 “不行，不能想这些，要开心一些……” 放下报纸后，张伟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渐亮。 蹬蹬蹬…… 也就在此时，赵潇潇终于起床了。 “二闺女，今天挺早的啊，这还没到8点呢！” 张伟看了看手机时间，这才7点49分，这个点赵潇潇一般都在睡觉呢。 “要你管啊！” 赵潇潇日常回怼了一句，但对于“二闺女”这个称呼，接受度是越来越高了。 她先是去卫生间洗漱，然后瞪着张伟，一脸不高兴的坐下吃早饭。 早饭是皮蛋瘦弱粥，赵潇潇用勺子一口一口喝粥，但眼神却十分不善，凶巴巴的样子，倒还有些莫名的可爱。 “对了，你可答应我了，要帮我收拾房间！” “当然，我可不会忘，等会我出去买点菜，回来后帮你收拾房间，收拾完后我做午饭给你吃啊！” 听到赵潇潇提起这件事，张伟自然不会忘记，不过是帮闺女收拾房间嘛~ “不用了，我约了人的！” “约了人？” 见赵潇潇这么说，这是打算不回来吃午饭了？ 难怪她今天起这么早，原来是这样！ “嗯，应该说是杰西卡姐姐约了我今天逛街！” “又逛街？” 果然，女人对于逛街都是天生的喜爱。 就算是杰西卡这样的成熟女性，也渴望着和女性朋友一起逛街购物。 “哦，明白了，那‘爸爸’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吃午饭了，你和杰西卡好好玩哈，二闺女。” 张伟摆出一副老父亲的语气，用颇为孤独的姿态调侃了一句。 这自然是惹来了赵潇潇的一阵白眼。 她发誓，要不是这皮蛋瘦肉粥好喝的很，她都要将手里的碗丢在张伟脸上了。 “那行吧，路上小心！” 喝完了粥，二人各自分开。 赵潇潇坐地铁去内环市中心，张伟则是一个人去四方门街道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菜市场。 “哟，小伙子，又来买菜了啊？” “小张啊，买点菜吧，霜打过的，可甜了。” “小张，你看，大娘上次说要给你介绍个闺女认识，是我家侄女，人家19岁，高中毕业，准备来咱东方都打工，要不你们见个面？” “你个老太婆瞎搞什么，人家小张可是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家侄女高中毕业，能有共同语言吗？” “就是，就是，要不我家闺女怎么样，她也大学毕业刚出来。” “你家闺女可不行，三流大学毕业，还是新闻系的，能和人家东大毕业的小张比？” “要不我家外甥女吧，她同样是医科大的高材生，还是博士生呢！” “去你的吧，你家外甥女都快30了，还女博士呢，连个对象都没有，也敢去祸害人家小张！” 在菜市场，张伟和一些街坊拉扯着，她们非要给张伟介绍对象。 只因为张伟经常来买菜，一来二去和街坊们都熟了。 在和街坊们的聊天中，他们也知道了张伟从东大法学院毕业，进入了律所当律师。 张伟虽然人长得不帅，但街坊们却十分看好张伟，因为太帅的小伙就不踏实。 张伟长得不算帅，反而更符合他们的要求，导致经常有人给张伟介绍对象。 当然，张伟也听得出来，街坊们介绍的对象很多都有问题。 条件要是真好的，也用不着托人介绍了。 张伟和买菜的阿姨们唠了会嗑，也顺带买了一些菜。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大袋子小袋子了。 虽然今天是一个人吃饭，但他周末买菜都习惯多买一点，这样周一周二要是工作忙也不怕。 “哟，前面怎么回事？” 但当他准备离开菜市场时，却发现出口那边围满了街坊。 人嘛，就喜欢看热闹！ 反正甭管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只要围上去就对了。 “你撞了我，就要赔偿，没有个八万十万我是不会起来的！” “你这老娘们今天休想走，还有你个女人，敢对我指手画脚的，我今天就躺下了，你能奈我何？” 张伟走到人群外围，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一个男人嚣张的声音。 被人撞了，还是讹诈？ 他略有好奇，踮起脚朝里头一看，就发现正中心的居然是张心舞和卢妈。 张心舞很郁闷。 本来和卢妈一起来菜市场买菜，结果出来时遇到了一个地痞流氓。 这流氓一开始看到张心舞，凑了过来后，口花花的调戏了几句。 张心舞虽然心中恼怒，但却直接无视了对方。 谁知流氓居然得寸进尺，打算对她动手动脚。 张心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差点没忍住就是一拳上去。 可她刚准备拉着卢妈离开，谁知流氓居然正好被卢妈“蹭到”了一下，然后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接下来，一群街坊围了上来，流氓也开始了表演。 “你个小青皮，休在这耍无赖，人家两个弱女子能欺负你？” “就是，就是，卢妈和张丫头，那可都是老实人，你就别装了，赶紧起来！” 街坊们也有些开口了，规劝流氓，左一句右一句的。 “滚，你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个在这说三道四是吧，是她们撞了人，你们却帮她们说话，这不是欺负我老实？”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小流氓的脸皮也够厚，面对街坊们的指责，直接当场撂狠话。 说着，他拖着一条“瘸腿”，抓着卢妈，不让人家走。 “反正你撞了人，我赖定你了！” 听到流氓这么说，卢妈和张心舞，那是彻底没办法了。 张伟站在人群外面，看着场中的闹剧，那是摇了摇头。 “讹人是吧，撞断了腿是吧……” 他的目光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了不远处水果摊老板那儿。 或者说，老板那个8岁大的儿子身上。 “王叔，今天你家小明又来玩了啊！” 张伟立马走到水果摊前，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 “是啊，今天我家那婆娘回娘家去了，我只能一个人照看儿子咯！” 张伟和老板聊了一句，然后一把拉过小孩子，“王叔，我带小明去那边看看热闹哈！” “小心点，那么多人围着呢！”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张伟拉着小孩子，走到一家小超市门口。 “嘿嘿，小明啊，哥哥请你喝饮料要不要？” “好呀，好呀，我要冰红茶！” “好嘞！”张伟没有意见，对老板道：“老板，来瓶冰红茶。” 买了冰红茶，张伟直接帮王小明拧开瓶盖，然后将冰红茶丢给了对方。 吨吨吨~ 不一会儿，冰红茶就被小孩子几口喝了个干净。 张伟见此，嘿嘿一笑，随后吹起口哨。 “嘘” “哥哥，能别吹口哨了吗，我有点想尿尿。” 王小明原本很高兴，但听到张伟的口哨声后，就有些憋不住了。 “想尿尿啊，好啊，哥哥带你去尿尿啊！” 张伟听后大喜，一把拉住王小明，就朝人群中走去。 “来，让一让，让一让，街坊们让一让啊！” 当张伟和王小明挤进人群中时，流氓的表演也来到了高光时刻。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 “我被她们撞了，你们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的腿怕是接不回来了！” “你们两个女人，休想全身而退，我今天告诉你们，你们要么养我一辈子，要么我报案让武协的人抓了你们！” “你们……” 流氓指着张心舞和卢妈，那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围过来的街坊，此刻也没了声音，全都被流氓的表演给震慑住了。 “小明，尿吧！” 但就在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接着流氓就感觉身上多了一点水，并且还是热乎的。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正对着自己撒尿。 “卧槽，你个小王八蛋，敢对着我撒尿！” 流氓大喊一声，整个人当场跳了起来。 没办法，这可是尿啊，多脏哦~ “嘿呀，兄弟你的腿不是断了吗，怎么跳起来的动作这么利索啊！” 就见张伟突然杀出，指着流氓的腿笑道。 “这……” 流氓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还躺着呢，却被一个小孩子用尿给逼出了原型。 “这小王八蛋！” “兄弟啊，童子尿辟邪的，帮你祛祛邪气不好吗？” 见流氓想要收拾王小明，张伟却嘿嘿一笑，连忙打圆场。 接着他话风一转，声音渐冷：“现在帮你祛了邪，咱们也该算算账了吧？” “什么账，你谁啊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街讹诈，涉嫌诈骗，并且数额巨大，我可以告你啊！” 张伟说着，指了指四周街坊。 “他们可都看到了，你刚才不是说被撞了吗，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怎么腿脚现在这么利索啊，不仅能站能跳，嘴上还能骂人呢？” “我……” “你什么你，你刚才不是说要报案吗，你倒是报啊！” 张伟冷笑着看向对方，字字珠玑：“到时候我让街坊们都去作证，你涉嫌诈骗，起码要在牢里蹲个3年吧？哦，不对！你的作案手段卑劣，情节恶劣，我可以让你蹲5年！” “5年！”听到张伟这么说，流氓眼神一闪，有些怕了。 “你，你血口喷人，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怕你？” “哼哼，我是谁？” 听到流氓这么说，张伟却冷笑一声。 “小青皮，连小张都不认识，告诉你，他可是律师！” “就是啊，人家都进了大律所，将来可是要当大律师的！” “小瘪三，不怕死是吧，反正我已经报案了，有种别走，等外勤过来收拾你啊！” 张伟还未开口，四周街坊们已经忍不住了。 反正张伟戳破了小流氓的谎言，之前被对方压制，现在局势逆转，轮到街坊们输出了。 他们一个个冷嘲热讽，让小流氓的脸色愈发难看。 “你，你，好，你们有种！” 流氓最后终于怕了，抛下一句狠话，恨恨离开。 街坊们见没热闹可看，也匆匆散开，不过还是有人朝张伟竖起了拇指。 “王小明，回你爸那里去吧！” 张伟拍了拍“大功臣”的脑袋，也送对方离开。 “小张啊，谢谢你啦，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天可就难了哟~” “张伟，谢谢你了！” 卢妈和张心舞，此刻也跟着张伟，连声感谢。 “都是街坊，帮忙那是应该的，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 麻烦解除后，卢妈心里头那个高兴啊，看着张伟提着大包小包，连忙道： “小张啊，你也买菜了啊，要不这样，今天来我们武馆吃顿饭啊，这菜你就留着晚上做，怎么样啊？” “嗯，这倒是可以啊，那我今天就过去蹭顿饭？” 一想到赵潇潇不在家，今天自己一个人做饭，张伟就欣然同意了。 听到张伟要去武馆吃饭，张心舞露出嫣然笑容，心情同样很高兴。 “那行，咱们这就回去吧。” 卢妈赶紧催促了一句，就率先返程。 张伟和张心舞，自然是跟随在后，并肩而行。 “张伟，多谢你帮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心舞对张伟再次表示感谢。 这也没办法，她虽然武力不弱，但现在这年头，谁还看武力，都是要讲规矩的。 “嘿呀，要不是老菜场没监控，岂容这帮小混混讹人！” “不过你们别怕啊，其实他不敢真讹人的。现场有这么多目击证人，武协只要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嗯。” 听到张伟如此说，张心舞点头嗯了一声。 中午，张伟就在武馆吃了饭。 虽然卢妈的手艺比他要差了一丢丢，但一些家常菜的味道也属实不错。 当然，来这里吃顿饭，张伟怎么着也得露一手，就借用厨房做了几道菜。 张心舞和卢妈吃过之后，那是连连夸赞张伟。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可不多了。 “小张啊，你可真是好小伙，居然有这么好的手艺，哪家姑娘跟了你，那可真是有福了！” 吃饭是，卢妈还说了一句，随后意有所指般看向张心舞。 后者俏脸一红，微微低着头。 张伟也看到了卢妈和张心舞的反应，但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是夏千月发来的消息。 【夏千月：张伟，下午有空吗？】 【张伟：有啊，下午有什么事情吗？】 【夏千月：我哥回来了，我妈让我下午去接机，你要不陪我一起去吧！】 见夏千月发送了这个消息，张伟立马不淡定了。 未来大舅子要来，而且还是年后？ 【张伟：好啊！】 他连忙编辑消息，回复过去。 因为想着下午陪夏千月的事情，张伟只能在张氏武馆这里匆匆吃完饭，很快告辞离开。 “哎，这个小张，可惜心里头已经有人了啊！” 看着张伟离开，卢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了张心舞一眼。 就见后者同样是看着门口，愣神许久。 114章 大舅哥来了？恰柠檬的酸 东方都国际机场。 候机大厅，出口等待处。 张伟和夏千月二人，手中拿着一块写着“夏千军”的牌子，在通道一侧等待着。 这不是张伟第一次来机场了。 之前为了调查王富贵珠宝店抢劫案，他就来这里调查过一次。 不过那时候，他是和肖百合一起来的。 而今天，他是和夏千月。 “憨憨，不知道大舅哥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呀，老哥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去参加了战部考核，一开始他也没想到会通过，然后他就走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夏千军这一走就是十年。 夏千月对于自家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跟在对方屁股后面，一起在乡下摸鱼抓泥鳅，或者在城里和一帮小屁孩打闹。 不过每次夏千月被欺负了，都是夏千军帮忙出头，为此也经常惹来黎青花的训斥。 对于这些画面，夏千月可以说仿佛就在昨天。 “憨憨，他几点到啊？” “我妈就说了下午，也没说几点来着……” “这……” 听到夏千月这么说，张伟一阵无语。 这下午的时间可长了啊，难道他们要在这里等一下午？ 同一时间。 一架刚降落的飞机上。 正有不少人拖着行李箱，缓缓从飞机上走下楼梯。 其中最瞩目的，应该要数三个穿着迷彩外套的男人。 他们清一色的寸头，看上去倒是有些清爽。 其中带头的，身高得有1米9，大块头一个，全身都是肌肉疙瘩，这身材看着就像是健美先生。 第二个身高也不低，得1米8往上，五官端正，面容清爽，妥妥帅哥一枚。 至于第三个，个头就矮了不少，比第二位低了半个头，但也属于正常人的平均水平。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阿七啊，看到没，附近那些妞都在盯着我们看呢！”高个男人的眼神扫视四周，发现了一件趣事。 “你可拉倒吧，他们都在看我们阿军呢，咱们两个每次出任务，只要一遇到女人，咱不都是陪衬吗？” 矮个男人翻了翻白眼，都懒得搭话了。 他们虽然各有特色，但和正中那位相比，就差了很多。 尤其是三个人走在一起，更加凸显了中间那位的帅气。 红花还需要绿叶配，他们就是绿叶。 “你们两个，少说一些吧，今天我妹妹要来接机！” 中间的男人冷声提醒了一句，保持着威严。 听到这位提起妹妹，矮个男人立马来了兴趣：“阿军，你妹妹是不是叫夏千月啊，算算时间，她也得大学快毕业了吧？” 高个男人也同样吱声：“阿军，按照你这个标准，你妹妹怎么着也是个大美女吧，不如给兄弟介绍介绍？” “是啊，是啊，便宜外人不如便宜咱自家兄弟，到时候我和你就不是战友了，而是真兄弟啦！” 听到矮个男人这么说，高个男人立马不干了，“滚滚滚，洛七，你也不看看自己斤两，就你这样儿，还敢奢望阿军的妹妹！” 说完，他立马话风一转，凑到中间男人面前：“阿军，我高阳这辈子也没求过什么人，要不你把你妹妹介绍给我，我发誓以后认你这个大哥了！” “你可拉倒吧，高阳，就没见哪回出任务的时候，你不调戏下女联络员的！” “我那就是嘴上花花，出任务这么严肃的事情，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你看我真约她们出来吃饭了吗？” “那是规定不允许，不然你能按耐得住？” “洛七，你丫的给我找不自在是吧？走，出去打一架！” “高阳，你以为你个高，我就怕了你！” “够了，你们两个！” 见高阳和洛七争执不下，夏千军只能开口打断。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充斥着一股凌厉，是让高阳和洛七二人感受到了压力，只能停下斗嘴。 “阿军，我们开玩笑的！” “是啊，是啊，这不是终于从一线调了回来，而且还是调到了东方都这样的大城市，我们一时激动嘛。” 无论是高阳还是洛七，全都立马变了脸色，换上了一副笑脸。 可见，夏千军还是很有威严的。 “走吧，我妹妹应该到了！” 听到夏千军这么说，高阳和洛七更是期待。 夏千军在整个战部，都是有名的大帅哥，他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今儿个他们两个，都想要把握住机会，运气好说不定今天就能认大哥。 夏千军三人从通道走出来，随后在出口扫视一圈，看到了不少借机的人。 三人都是战部的人，观察力自然不弱，很快就在人群中扫到了写有“夏千军”名字的接机牌。 “喂喂喂，那就是你家妹子，好看啊！” “什么叫好看，这妹子也太正了吧！” 看到人群中举牌子的夏千月，高阳和洛七都激动了。 决定了，今天一定要认大哥。 可很快，他们就看到夏千月将牌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男生，然后男生帮着举起了牌子。 “艹！” 看到男生的瞬间，高阳和洛七同时爆了句粗口。 他们只想着夏千军有个妹妹，没想到另一件事。 这年头，哪有大学生不谈恋爱的。 女孩子家家，带着男朋友出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也无怪乎他们忘了，毕竟他们待的地方是战部，那可是真正的和尚院，男多女少，女的大部分也都是坐后勤办公室。 所以在战部这几年，他们接触最多的女性，那就是出任务的联络员，或者回来后负责后勤的文员和医护人员了。 而这些职位，大部分都是求安稳的已婚妇女…… 年轻姑娘受不了战部那么多规矩，一般不会加入战部当后勤。 “完蛋，那小子谁啊？” “阿军，你没说你妹妹有男朋友啊？” 高洋和洛七，看着夏千月和站在夏千月身边的男生，那是心如刀割。 就像彩票中了500w，结果发现号码是上一期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夏千军却神色一愣，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 ……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到了杀意？” 张伟从夏千月手里结果接机牌后，刚举起来，就感觉到了三股凌厉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三个一看就来者不善的男人。 尤其是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是杀手？ 是仇人？ 还是…… 张伟心念电转，正在思考有什么人会不惜派出三个杀手来对付自己。 “小月月？” 但很快，三人中那位长相帅气阳光，看着十分清爽的男人，却一开口就喊出了夏千月的昵称。 这个昵称，只有夏千月的亲戚们知道。 而能够喊出这个昵称的，并且这个点在机场出现的人，那就只有一位了。 “大哥！” 夏千月看到自家亲大哥，一开始稍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被这一声亲切的昵称给打消了顾虑。 十年没见，她发现自己大哥比十年前成熟了许多。 不过也正常，十年前对方是一个18岁小青年，现在已经是28岁的沉稳男士了。 人群中，夏千月和夏千军会面。 憨憨看着哥哥，一脸兴奋和激动。 而夏千军，则是上下审视着自己的妹妹。 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说要学武打架的臭丫头，也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是小月妹妹啊，我是高阳，你哥哥的战友！” “我是洛七，你哥哥最好的兄弟！” 走在后面的高和洛七，见兄妹二人相认，也立马过来打招呼。 看着面前“乖巧可爱”的夏千月，二人那是心痒难耐啊，就差将“既然我们和你哥哥关系这么好，不如和我们交往吧”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至于后面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居然敢勾搭阿军的妹妹，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你们好！”夏千月微笑着和二人打过招呼，然后一把拉过身边的张伟。 “哥哥，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张伟。” “大舅哥，你好！” 张伟立马顺势而上，向夏千军伸出手。 “哼！”不过很可惜，后者压根就没有握手的意思。 “哼！” 一旁的高阳和洛七，听到张伟喊夏千军大舅哥，那是立马不干了，也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哥哥，你怎么这样，张伟好不容易和我一起来接机，你却这样……” 夏千月看到张伟被欺负，立马撅起嘴，一脸不高兴。 “小月月，你……” 咕噜噜…… 夏千军想要开口，但身侧高阳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咕噜噜…… 随后，洛七的肚子也跟着响了。 夏千军眉头一皱，对于好兄弟打断自己的发言，很是不满。 “哎呀，昨天下午赶飞机，路上飞了快12个钟头，一顿饭都没吃呢！” “我就说在飞机上点个套餐吃，你却嫌弃东西贵，又嫌份量少！” 高阳解释了一句，但却惹来了洛七的不满。 都是因为你个大块头，觉得吃不饱就没点，让他们也跟着饿肚子。 12个小时，一顿饭都没吃，就喝了一点水，能不饿吗。 “那要不，在机场吃点？” 高阳看了看四周，提议道。 “机场的东西不是更贵？” 洛七却立马反驳一句，有些不爽。 “要不这样吧，去我哪儿吃点吧，正好我买了菜，就在厨房里头，我给三位亲自下厨接风洗尘啊？” 突然间，张伟却提议了一句。 夏千月听后，却拉过张伟，“张伟，这怎么好意思，要不还是去我家吧？” “憨憨，你家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啊……” “你这是打算让我大舅哥吃剩咯？” 张伟说着，又指了指高阳和洛七：“而且这次不是一张嘴，而是三个人三张嘴，你看这位人高马大的，你家那点剩饭够吃吗？” “好像，真的不够欸……” 夏千月没办法了，如果只是夏千军一个人到还好，但加上高阳和洛七，那就铁定不够吃了。 主要是他们下午来接机，也没想到三人都没吃饭，还饿着肚子。 最后夏千月也只能同意，让三人去张伟家吃饭。 “去这小子家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小子和你非亲非故，这是无事献殷勤啊！” 对于张伟，高阳和洛七二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二人有所怀疑，夏千月却显得沉稳许多。 “去看看再说吧，正好也试探一下这小子！” 一行五人只能乘坐地铁，前往林府。 所幸现在下午，没有进入交通高峰期，他们很快就到了四方门街道。 “乖乖，东方都这样的大城市，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看到正东门街道的一栋栋院子，这年代感一下子就出来了，高阳和洛七都是啧啧称奇。 “这里头的院子，每一栋少说得有上千平，按照东方都的房价，应该不便宜吧？” “当然，一套得上亿呢！” 走在前面和夏千月说话的张伟，闻言回了一句。 “上亿！” 后方三人面面相觑，这数字听着有些恐怖。 虽然他们曾经执行过任务，也见过不少钱，但那都是汇到国外的赃款，他们都是碰不得的。 一个亿，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天文数字。 “到了！” 走到林府门口，张伟熟练的打开门，接着就要将大舅子三人迎进来。 “张伟，你回来了？” 但当他看到里头的人时，脸色却突然僵住。 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穿着一套白色运动休闲装，手拿着扫把站在院中。 看到张伟后，她还抬起手，五指犹如弹钢琴般点了点，朝张伟微笑着打招呼。 这位，可不就是杰西卡。 “哼，那家伙，总算回来了呀，没想到还是得我自己来打扫房间！” 房子里头，赵潇潇拿着拖把，一脸愤慨的走了出来。 说好了今天帮她打扫卫生的，未想到张伟却不见了，房间也没有收拾。 最后无奈，赵潇潇只能和杰西卡一起打扫。 “女人，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还以为我幻听了呢，这屋子里真有女人？” 也就在此时，夏千军三人走了进来。 “卧槽！”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院中忙活的赵潇潇和杰西卡。 “好小子，金屋藏娇啊！” “不对，他没藏起来，这两个女人就在院子里！” 高阳和洛七，顿时想到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想到，张伟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住处还藏着两个娇滴滴的女人。 一个金发碧眼、丰满性感，一个小家碧玉、傲娇可人。 高阳和洛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不解，还有赤裸裸的嫉妒…… 为什么？ 这小子普普通通的，为什么能认识这样的女人。 他们却只能在战部，和几个大老爷们为伍。 酸！ 嘴里恰着柠檬般的酸…… “张伟，还有小月妹妹，这三位是……” 杰西卡笑盈盈上前，碧蓝的眸子看向夏千军三人。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憨憨的哥哥夏千军，然后另外两位则是他的战友，高阳和洛七！” 张伟指着三人，分别介绍。 “你们好！” 杰西卡笑着和三人打招呼。 “你也好……” 高阳和洛七，看着杰西卡，那是眼睛都直了。 谁能体会十年没碰过女人的痛苦…… “都进来吧，我去厨房做饭！” 张伟说着，邀请夏千军三人进入林府，然后直奔厨房。 “张伟，我来帮你吧！” 杰西卡连忙跟了进去，二人就在厨房内忙活起来。 大堂内。 赵潇潇和夏千月坐在一起聊着天， 夏千军则是看着赵潇潇，又看向了厨房，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张伟和自己妹妹是什么关系，和屋内的另外两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总不可能，他既和自己妹妹谈男女朋友，又明目张胆的勾搭另外两个女人吧？ 男人不可能渣到这种程度，应该不可能吧…… 夏千军没自信了，他虽然接过不少任务，但唯独没有处理感情问题的经历。 至于一旁的高阳和洛七，一样想要说些什么，但却难于开口。 “妹妹，你过来一下！” 夏千军连忙喊了一声，让夏千月过来，然后指了指赵潇潇和厨房里头。 “她们两个是什么情况，那小子和这两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哦，你说杰西卡医生和赵潇潇妹妹吗，她们一个是张伟的心理医生，一个是隔壁赵叔的女儿，不过赵叔是程序员，经常不住在家，所以她就住在张伟这里啊。” “同居了？” “哪有，他们分开住楼上楼下的，张伟的房间在里头，赵潇潇的房间在二楼呢。” 面对夏千军的质问，夏千月却非常淡定，一点也不意外。 “这小子除了你，还认识两个女人，还和她们关系匪浅？” “哪有哦……” 夏千月摆了摆手，接着嘀咕道：“张伟还认识百合和玉珠呢，她们不也和张伟关系很好？” “还有两个！”夏千军听后，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高阳和洛七，则是面面相觑。 这一刻，他们都在思考，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厉害了，能够和四五位女性保持友谊关系？ 而且夏千月居然不吃醋，不嫉妒？ 夏千军盯着自家妹妹看了许久，最后发现这丫头真就没多少排斥。 也不知道张伟这小子，给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 总而言之，夏千军很不爽。 而另一边的高阳和洛七，嘴里却泛起了酸味。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们没有吃柠檬，但嘴里怎么这么酸呢？ 他们决定了，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收拾那小子一顿。 115章 刑事组没地位？白若云的委托（求订阅） 2月，下旬。 周一，早晨。 张伟坐在厨房内，喝着茶，优哉游哉看着报。 “和大舅哥就这么认识了，也挺奇怪的！” 他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表情颇有些不自然。 夏千军三人在张伟这里吃了顿饭，期间他发现夏千军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打量中带着猜忌、审视里藏着杀机，总而言之这眼神让他有些熟悉。 肖百合！ 当初肖百合看张伟时，用的就是这种眼神。 这是检察官和律师打量嫌疑犯的眼神，张伟可太熟了。 “看起来，我给大舅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啊！” 虽然夏千军对张伟的第一印象不好，但高阳和洛七却对张伟做的饭赞不绝口。 毕竟他们之前一直在外执行任务，吃的那都是罐头食物。 突然品尝到了张伟的家常菜，很快那点嫉妒都烟消云散了。 可惜拉拢这两位没用，他们又不是自己的未来大舅子。 吃过饭后，夏千军三人就告辞了，他们好像要去武协报道。 这一次回来之后，夏千军应该就不会再离开了，并且要加入武协的特殊部门。 据夏千月透露，这个部门叫做「特战组」，部门中很多都是从战部前线退下来的战士。 说这个部门是武协的最精锐战斗力，其实也不为过。 不过这些距离张伟都太遥远了，他只是将特战部这个名字记下，提醒自己将来小心一些。 毕竟自己的大舅哥就在里头，将来可不要轻易招惹特战部的人。 张伟看了眼时间，见快要7点了，也就打算动身去律所。 “二闺女，我要去上班咯，记得起床吃早饭啊！” “嗷” 听到这慵懒之中带着一丝敷衍和不耐烦的回应，张伟微微一笑。 这丫头，昨天又通宵了吧。 张伟也无奈，赵潇潇这作息时间，为什么就不能“正常”一点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赵潇潇眼里，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哪有大学刚毕业的人，晚上10点半睡觉，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第二天早上6点半左右醒来的。 难道大学里，你就没养成“良好”的作息时间吗？ 可惜了，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张伟，可都是早睡早起的好学生！ 因为没有任务在身，张伟就没有赶早，而是随着早高峰的人群，一起挤着地铁上班。 从地铁出口下来后，张伟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金城大厦的大门口。 “师傅~” 就在张伟走出地铁没几步，林雨萌从后面一路小跑着也出现了。 “小徒弟，巧了呀。” 看到林雨萌，张伟也停下脚步，朝对方挥了挥手。 小徒弟是从东江那边来的，和张伟不是一班地铁，也只能在大门口碰上。 “师傅，你今天没有来早啊？” “当然，因为今天咱们没任务啊。” 张伟的发言，就有些躺平的意味了。 不过这也正常，你没任务还来这么早，要当卷王吗？ “师傅，我和你说呀，上周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赢案子唉，虽然没有帮委托人获得无罪辩护，但却让检方撤销了指控。而且啊，我还完整讲完了结案陈词，组长都夸我表现好呢……” 和林雨萌走在金城大厦内，挤进电梯，一路上小徒弟都叽叽喳喳，颇为活跃。 张伟则是点点头，应和一下，表现的相对沉稳一些。 毕竟，师傅的架子还是要摆出来的。 不一会儿，26楼到了。 走过两个拐弯，绕过一大片办公区域，他们来到了角落的刑事组办公室。 结果刚一到，张伟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寻常。 铁如云黑着一张脸，李月琴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而金明明…… “咦，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以往时候，金明明那都是来的最晚的一个，今天居然比林雨萌还早，这不科学。 既然事出反常，那么必然有问题！ 张伟看着金明明，就见后者摆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甚至连老铁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连忙眼神询问铁翠兰，后者会意后眼神示意张伟看向铁如云手中。 张伟偷偷靠了上去，偷瞄了一眼铁如云手里的文件。 “好家伙，居然是申请表，申请调组。” 看到上面的署名有金明明三个字，张伟就明白了。 这小子，果然想着调组呢。 “组长，我从第一个案子的结果，就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刑事组的工作，所以特意向上申请调组。正好商业2组的田彬组长也同意了我的申请，部门的李主管也签了字，所以特意来通知你一声！” 金明明虽然是向铁如云告知，但这幅姿态却更像是胜利者向失败者的炫耀。 张伟看到这一幕，却早有预料。 虽然老铁是刑事组的组长，你要调组的话需要他同意。 但组长的权限没有部门主管大，而李庆寿的级别高了老铁一级，他只要签字同意，那么关于这点人事调动，铁如云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这也是金明明对铁如云丝毫不客气的底气所在，他已经是商业2组的人了，和刑事组已经没关系了。 这张申请表，铁如云都不需要签字，因为这就是一张通知。 “好，既然你这么选择，我也明白了！” 对于金明明，铁如云本就没有多少期待，对方为什么加入刑事组，他心中早有数。 反正早走晚走，对方早晚会走。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案子结束，这才一个礼拜，金明明就等不及了。 同样的，铁如云也没想到，金明明这么快就找到了靠山，搭上了商业2组的田彬组长。 “告辞了，各位！” 金明明没有犹豫，抖了抖身上的西装，一脸精神抖擞的走出刑事组。 在这一刻，他就是胜利者。 依靠着空闲时间打开的人脉，他顺利挤入了金城诉讼部的商业组，这难道不算是一场胜利吗？ 铁如云看着金明明离去，一言不发，只不过原本阴霾的表情，更显阴郁。 看着那张空出来的位置，他叹了一口气，倒没说什么丧气话。 “各位，刚才不过是部门内的一次小调动，你们不要防在心上！” 听到这个解释，李月琴一言不发，张伟撇了撇嘴，林雨萌看了看铁如云，又看了看办公室其他二人，陷入了迷茫。 “组长，下个月，我们争取业绩超过商业2组啊？” 但张伟却突然开口。 “业绩超过商业2组？”铁如云楞了一下。 就靠你们三个，就算加上我，也不可能在业绩上超过人家商业组啊！ 虽然诉讼部一共有7个组，上次绩效排名是商业1组、民事4组、商业3组、民事5组、民事6组、商业2组这样。 但商业2组终究是商业组，而商业组的律师费肯定是刑事组多，要在绩效上赢过他们，谈何容易。 起码以刑事组现在的人数和实力，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只能接公益案件，一个案子几百块律师费，怎么比人家的计时收费？ “绩效比不过，咱们可以比胜诉率啊！” 张伟却嘿嘿一笑，提示道：“我看了统计，商业2组年前一个月的胜诉率也才51%，勉强够一般而已，连及格都达不到，咱们只要超过这个数不就行了！” “咱们金城律所其实不差钱，不差那点计费公时，否则公益案件也不会胜诉补贴1000块，那比成本还高了，也就是说咱们律所更看重的是胜诉率。” “不然绩效排行榜，为什么排名第2的是民事4组，而不是商业3组呢？论绩效的话，民事组的收费很显然比不过商业组，就因为民事4组的胜诉率达到了77%，仅次于商业1组的81%，所以我明白了绩效排名的权重是看重胜诉率的！” “而且，商业1组为什么胜诉率高，我也看了数据，就因为咱们诉讼部的王牌白美琪，其实是挂名在商业1组名下的，是她带动了1组的整体业绩。” 张伟说到此，看向铁如云。 我都说了这么多，老铁你也表个态啊？ “张伟，你小子的期望是美好的，而且你也没说错。咱们金城内部都知道这件事，大老板背靠金城集团，所以律所拥有几乎海量的资源，他也不看重钱，他更看重的正是咱们律师的胜诉率。” “可你也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1组有白美琪在，使得一组胜诉率最高，可我们组有这样的王牌吗？” 铁如云说完后，将问题抛给了张伟。 “老铁，你觉得我怎么样？”张伟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 “你，看着不像……”但铁如云是摇了摇头哦。 “好家伙，你咋对自己人都没信心呢！” 张伟一阵无语，你这是有多悲观？ 也就是在此时，刑事组门口走来一个人。 “金明明，你还敢回来？” 看到来人，张伟顿时嘀咕了一句。 来人正是刚“脱离”刑事组的金明明。 “各位，来事情了！” 但后者却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带着几个助理走了进来。 他将一叠文件直接丢在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随后向张伟等人吩咐道： “这些都是我们商业组的备案文件，你们刑事组最近也没什么案子，就把这些文件都处理了吧。” 说完，金明明也不管张伟等人同不同意，头也不会就走了。 不过他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回头提醒道：“对了，这件事可是李主管亲自吩咐的，你们可要好好干啊！” 言罢，他才扬长而去。 “好家伙，这刚离开，就把我们卖了啊，现在他金明明就是商业组的狗腿子了？” 看到一朝得势，就死命来踩刑事组的家伙，张伟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个金明明，太过分了！” 李月琴原本都不太喜欢说话，但见到金明明如此态度，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是呀，是呀，这个金明明太坏了，居然丢给我这么多文件……” 林雨萌看着堆在面前的文件，头都大了。 埋在文件海之中的苦日子，她已经体验过一回了，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一天都在处理文件，哪有处理案子舒服呀，起码时间上非常自由。 铁如云虽然心中也有些不忿，但还是叹了口气，催促张伟等人：“都赶紧忙起来吧，这些毕竟是任务。”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处理文件，但你们毕竟是实习律师，无论在哪个律所，实习律师的主要工作都是文件类，这一点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吧？” “老铁，话是这么说，可你也要看看我们处理的是谁的文件，那帮商业组的将文件丢给我们审理修改加批注，我们心里头能舒服？” 张伟的意思也很明确了，干自己的活，哪怕苦点累点也无所谓。 但你这是帮别人干活，而且没有任何好处，干不好还可能被商业组的人挤兑，说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你心里能舒服？ 所有人都知道，文件工作虽然不难处理，但却很繁琐。 商业组也是吃准了刑事组就是免费劳力，这才将这些“恶心人”的工作丢过来。 他们说白了就是找茬！ “你小子别说了，做这些工作，也能帮你们提升文件的审阅速度，而且看其他律师准备的文件，也能给你们将来积累经验啊！” 铁如云说着，摆出一副你们好好工作的态度，显然他是认了这些工作。 “铁组长，李主管喊你过去开会！” 也就在此时，门口来了一位女助理。 “李主管找我？” 听到李庆寿找自己，铁如云有些意外。 虽然对方是诉讼部副主管，也算部门领导，但对方管的是商业组，几乎不会搭理刑事组才对。 “总之，你们好好干活吧，我出去看看，不知道李主管找我什么事？” “还李主管呢，明明也是狗腿子！” 张伟听后，不屑地笑了笑，挥手让铁如云赶紧走。 他们仨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呢。 …… 诉讼部，会面室。 当铁如云来到这里时，却发现除开商业组的李庆寿外，民事组的王建仁也在这里。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两个女人。 “两位主管，还有白主管和白律师，你们怎么都在？” 这两个女人，正是家庭部的老大白若云，以及诉讼部王牌白美琪。 “白姐，铁如云是咱诉讼部负责刑事组的，你那边遇到的问题，可以问问他！” 李庆寿对白若云点头哈腰，却朝铁如云招了招手，像是使唤佣人般招呼着。 一旁的王建仁则是点了点头，对于李庆寿的做法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那好，铁组长，过来坐吧，我正好有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 白若云起身，向铁如云客气的点了点头，随后招呼后者坐下。 面对如此大礼，铁如云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自己在诉讼部，何曾受到过这种礼待。 不过二人本就不属于一个部门，白若云在律所内对谁都客客气气，对待铁如云自然也一视同仁。 “其实吧，我这边遇到的问题还挺棘手的，不止是因为官司，还因为……” 白若云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表姐，你说吧，我们都会给你当参谋的！” 一旁的白美琪也出声了。 没想到白若云居然是白美琪的表姐。 “那好，我说了啊，其实我这边的问题，就是一个老客户的孙女最近沾染上了官司，而起诉她的是咱们东方都的地检总部，公诉人正是那位颇有名气的王牌肖百合……”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听到地检总部，铁如云微微一愣。 当听到“肖百合”的名字后，更是脸色一变。 “白主管，你等一下，你负责的是家庭部，为什么你的案子会和负责刑事案件的地检总部牵扯上？” “是啊，表姐，据我所知地检总部负责的都是刑事案，你负责的案子不都在青少年法庭？” 别说铁如云了，白美琪都意外了。 “其实我客户的孙女，她是无辜的，这次犯案的是她孙子，但他人都逃没影了，最后武协搜查她们家里时，因为找到了证据，将她孙女控制了起来，我费劲好大功夫才将孙女保释出来，不得已之下她找到了我这里。” 白若云说着，摇头道：“如果这次抓住的是她孙子，那我无话可说，甚至都不会来麻烦你们，但她孙女可是一个好姑娘，年纪轻轻，我可不能任由她的大好年华在牢里度过！” “这么严重？” 铁如云听到这些，脸色彻底凝重起来。 白若云再次叹气，然后开始向在场众人说明原因。 而随着白若云的讲解，铁如云的面色也彻底变了。 他感觉到了棘手，这件案子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很难打！ “总而言之，这次的案子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是青少年法庭的话，我自己就能胜任工作。但这次起诉的是地检总部，加上我客户的孙女已经年满18岁，不再使用青少年法庭的量刑标准，我也只能委托你们诉讼部和刑事组来负责了……” “白姐放心，我替铁组长他们答应了，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李庆寿听完后，直接越过了铁如云，答应了这件案子。 这是让铁如云欲言又止，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没想到李庆寿无视了他。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来家庭部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对于这个案子，白若云十分重视，一脸郑重。 最后李庆寿和王建仁，将白若云送了出去。 至于铁如云，这两位部门领导那是压根就没看他一眼，也没咨询过他的意见。 116章 李月琴很怕，肖百合当对手？ 铁如云最后是面色复杂的回到了刑事组。 他一回来，张伟三人都从堆积的文件中探出脑袋。 “唉” 心中的烦闷，化为了一声长叹。 “老铁，你咋了，交不到女朋友虽然可耻，但也不用这么悲观吧？” 听到张伟的话，铁如云心中的烦闷几乎达到极限。 胸中满腔悲愤，化为了一个字。 草！ 如果不是顾忌组长威严和领导派头，他要朝张伟竖中指了。 “其实吧，我看白律师就挺好的，人也年轻，长的还漂亮，关键业务能力强，你要是傍上了她，将来可以吃上软饭，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 张伟却还不罢休，继续开玩笑道。 “滚，你小子就没个正经，人家白律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哪能看上我！”铁如云挥了挥手，打断张伟。 “哟呵，你也知道她优秀啊，看来老铁你也不是没想法哈？” “你这不废话，光是咱们诉讼部，哪个男律师对白律师没想法，人又漂亮，又有气质，还有能力，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铁如云说着，抬头看了眼上面，感慨道：“听说公司的林大少，也对白律师很有意思呢。” 林大少，那自然是大老板的儿子，那个“年少有为”的林雨风了。 大老板是富二代，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富三代！ “切，他呀，对哪个女人不是这样！” 林雨萌坐在位置上，小声碎碎念。 “小徒弟，你说啥呢？” 张伟突然凑了上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啊，师傅，我没说什么呀，真的没有！”后者连忙摇头否认，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好吧！” 张伟也不纠结，反倒是站起来后望向铁如云。 “老铁，看你忧心忡忡的，是有什么事吗，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伙开心一下？” 铁如云发誓，如果不是现在在律所内，他真想抄起面前的一叠文件，直接砸在张伟脸上。 他想了想，看着张伟：“你小子和肖百合熟悉吗？” 此言一出，张伟的面色一变。 完蛋了！ 自己和肖百合的关系居然暴露了！ 等等…… 他们两个有关系吗？ 没有吧？ 我和肖百合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咳咳，老铁，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和肖百合有没有关系，和你开不开心有什么联系吗？” “和我倒也没关系，但却和这件事有关。” 铁如云走到自己位置上，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后，开始解释： “刚才我被领导喊过去，原来是家庭部的白主管来找我，她有一个老客户的孙女出了事，还是刑事案件，而起诉方正好是地检总部，案件公诉人就是肖百合。”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铁如云这么说，张伟算是放心了。 原来就是这件事，那没事了。 不就是一场刑事案件吗，他们诉讼部难道还缺律师？ “现在的问题是，对手是地检总部，而且客户的孙女已经成年，不能在青少年法庭处理，得由市法院进行公审。” “什么罪名？” 张伟赶忙问了一句。 “据说是传播淫秽物品！” 嘶~ 听到这个罪名，就算是张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紧接着，他却突然笑道：“那个，犯罪的证据，我能看看吗？” 办公室内，突然射出三道锐利的视线。 铁翠兰、李月琴和林雨萌，全都用冷冰冰的目光看了过来。 “咳咳，我开玩笑的……不对啊，鉴定物证是否属淫秽物品，不是我们律师的工作吗？” 张伟本想解释一句，但一想到自己的说法其实没错啊。 他们为了委托人，自然要鉴定一番淫秽物品的真伪，这不是本职工作？ “那些物品已经被武协网络犯罪科的人鉴定过了，属于淫秽物品！” 铁如云立马解释了一句。 “其实吧，这个传播淫秽物品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看情节如何了。” 张伟说着，向众人解释道：“在这里我们要搞清楚，当事人是属于传播淫秽物品罪呢，还是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这两个的量刑标准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传播淫秽的书刊、影片、音像、图片或者其他淫秽物品，情节严重的话，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后者则要根据犯案金额来定，一般情况下以牟利为目的，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淫秽物品，涉案金额不大的话，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如果有牟利的情节，这案子可大可小，如果案件的涉案金额巨大，那么最高可是要无期的哦！” 张伟说完后，看向铁如云，“这案子的当事人，现在什么情况？” “你小子别这么兴奋，我可没说要把案子给你做！” “老铁，你不会想把领导给的案子让我徒弟做吧？” 听到张伟的话，林雨萌立马站了起来，差点就要拍胸脯保证了。 但她看到张伟“笑盈盈”看向自己后，又立马焉了下来。 “其实我觉得吧，处理文件工作还挺好的，这种重要的案子，除了我师傅之外，也没人可以胜任了！” “嗯，我觉得我小徒弟说的不错，你认为呢，老铁？” 张伟很满意林雨萌的回答，忍不住在心中点了个赞。 铁如云虽然心里头也想将案子交给张伟，但却不想这么便宜这小子。 “李月琴，如果让你来办这件案子，你有压力吗？” “组长，你选我……” 李月琴听后微微意外，但想着这是组长信任自己，立马应承下来：“组长，如果我来办的话，我一定会帮委托人获得无罪判决的！” 铁如云见李月琴这么上道，略有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朝张伟挑了挑眉，画外音：看到没有，我不一定要指望你小子！ “嗯，挺好的，我也看好你啊，李月琴！” 张伟却嘿嘿一笑，也给李月琴加油打气。 不过随后，他却话风一转：“这件案子的对手是地检总部大名鼎鼎的王牌肖百合检察官，听说上一个和她打官司的辩方律师，败诉之后都快得抑郁症了，半个月都没和人说过话……” 听到此话，李月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还有啊，再前一个和她打官司的辩方律师，好像辞职不干了，听说还转行开了家花店，现在每天浇浇花养养草，也挺好的……” 李月琴的手开始抖了，五指就和鸡爪一样弯曲，脸色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对了，老铁，你知道肖百合当新人的第一件案子吗，听说是qj案，辩方律师也是一个新人，结果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大错？” 李月琴连忙问道，语气有些紧张。 “哦，也没什么大错，也就辩方律师唆使嫌犯的父亲去找女方修改证词，结果阴谋败露，被qj的女方被起诉伪证罪，嫌犯父亲则是妨碍作证罪，辩方律师自己也以辩护人妨碍罪被起诉了。” 说到此，张伟看着李月琴，笑了笑：“厉害吧，第一件案子，把人家辩方律师都送进去了！” 李月琴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血丝。 “小李啊，好好打，我看好你哦！” 张伟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咳咳，那个，组长，其实我考虑了一下……这件案子我可能胜任不了，您还是找别人来代理吧！” 李月琴此刻哪还敢上庭，对方可是肖百合，能把辩方律师送进去的狠人。 虽然那个辩方律师自己也蠢，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但她李月琴也是新人，她也怕呀！ “啊，这……” 铁如云是万万没想到，张伟居然三言两语就把李月琴“吓退”了。 “林雨萌？”他又看向张伟小徒弟。 后者摇了摇头，然后朝张伟努了努嘴。 “行吧，这案子交给你来办，你有信心吗？” “老铁，我和地检总部很熟啊，去他们那里就和回家一样，我超爱那里的！” 张伟比了个“ok”的手势，准备出发。 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就想到了什么，立马朝门内一看。 李月琴和林雨萌二女，自然是眼巴巴的看过来，一脸希翼。 “老铁，我想了一下，这案子既然是和地检总部的王牌检察官交手，那么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调动啊，我申请让林雨萌和李月琴来当我的辅助。” “咱们刑事组既然有了案子，那么必须要将全部精力放在案子上，至于那些文书工作，应该全都给商业组的人退回去，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听到张伟这么说，李月琴和林雨萌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张伟，你说的太对了！” “师傅说得对，文书工作都给他们退回去！” 她们都要哭了，如果张伟一走了当，她们岂不是一天都要翻文件，下班的时候估计眼睛都要花了。 还是张伟好，知道心疼她们，感动死人了~ “嗯，有道理！” 铁如云也理解组员的苦，立马附和。 “翠兰，帮张伟他们登记一下，既然是白主管的案子，要三个新人一起负责，想来也不过分吧。你登记完后，和我一起过去还文件，这商业组的事，让他们自己办！” “好嘞！” 铁翠兰还是给张伟三人登记考勤。 铁如云则是在吩咐完后，也朝张伟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走，先去家庭部了解一下情况，既然是白若云主管的案子，她应该最清楚详情。” 张伟带着两位助手，直奔家庭部。 26层，家庭部。 虽然和诉讼部是同一楼层，但家庭部的部门办公区域却小了很多，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办公区域，加上一间独立办公室。 小办公区域是助理区，只有三个女助理。 大办公区域则是律师区，家庭部十几位女律师都在忙活着案子，有几人凑在一起聊着天，可能是交流案情。 当张伟三人到来后，整个大办公区域的女律师，全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十几道视线锁定在他们身上，张伟面色不变，反倒是他身后的李月琴和林雨萌，全都下意识的用手里的笔记本挡住了脸。 “你好，我是刑事组的张伟，我们来找白若云主管了解案件。” “张伟？” 有个年长的女律师站了起来，一脸疑惑。 她没见过张伟，猜测来的应该是新人。 “白主管的案子，不是交给铁组长负责了吗，怎么来的是新人？” “这不是说明，铁组长信任我们吗，而且了解案情，谁来不是都一样，我们来了三个人，记笔记都应该详细一点吧？” “哦，这倒是也有道理……” 年长律师听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她走向独立办公室，敲了敲门。 “主管，刑事组的人来了，不过不是铁组长，来了三个新人。” “新人吗，让他们进来吧！” “好的。” 年长律师朝张伟三人招了招手，然后帮他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若云的办公室不算大，非常标准的设计，一张办公桌，桌子前放着两张椅子，加上一套会客用的沙发茶桌，简简单单的。 白若云有些意外的扫了张伟三人一眼。 “你们就是刑事组的新人？” “白主管，我叫张伟，刚加入刑事组没多久，这两位是李月琴和林雨萌，我们都是铁组长手下。” “林雨萌？” 白若云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些琐事压下，专心说起了正事。 “铁组长告诉你们案子了吗？” “说了一些，但我认为不够详细，毕竟他是转述的，我想着在你这里可以了解的更清楚。”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㈡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这倒是，那我们坐下说！” 白若云说着，示意张伟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同时自己也站了起来，走向沙发。 张伟淡定坐下，李月琴和林雨萌，则是各自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其实这件案子，往小了说也是误会一场，我的客户和她孙女都是不知情的……” 白若云开始诉说，张伟则是一字不漏的听着。 …… 同一时间。 东方都地检总部，重罪科。 肖百合俏脸冰寒的站在赵春明办公室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砰！ 文件直接被她丢在了赵春明的办公桌上。 “肖百合，你这是什么意思，给你的案子你不要！” “主管，这案子我办不了，那女孩受到她哥哥的牵连，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赵春明眼睛一眯，难得的没有动怒。 “那我问你，那女孩有没有打算藏匿那些赃物？” 肖百合辩驳道：“人在慌张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举动。” “我就问你有没有！” 这一问，是将肖百合问住了。 女孩确实做了这个举动。 赵春明见此，心中了然。 他面色不该，吩咐道：“既然你心里清楚，那就依法办事吧！” “可是……” “我提醒你，你这件案子的对手，十有八九是金城律所，你要清楚他们的份量！” “金城律师，他们崇尚胜诉率，崇尚高压指标，刑事组的流动性不是很大吗？” “是又如何，金城律师可是十大行之首，哪怕刑事组的名声不大，他们背靠金城集团，资源那是一等一的！” 赵春明说着，又拿起桌角的一份文件，递给肖百合。 “而且这一次我们要抓个典型，近年来教育署和民众越来越重视儿童健康问题，关于淫秽物品的传播打击力度也在逐年加强，只有竖立起了典型判决，我们地检总部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可那个女孩……” “肖百合，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次，你是我地检总部的公诉人，你要做的不是对一个女孩负责，而是对我们东方都的民众负责，对整个司法体系负责！” 见赵春明的态度强硬，肖百合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用了。 “你先别走……” 但她刚准备离开，赵春秋却又喊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知道，那个张伟加入了金城律所。” “这件事我知道，之前莹莹的案子，她就是和金城律所交手了。” “哼，那就好，也省的我提醒你了。那件案子你们撤诉了，但结果是好的，你们抓住了更大的鱼，也算挽回了我们地检总部的威名。所以这一次的案子，你也要务必办的漂亮，为我们可别丢了我们地检总部的脸！” “去吧，这件案子你给我上上心！” 肖百合从赵春明的办公室走出来后，脸色其实并不好看。 “百合姐，怎么样，这个案子……” 谭莹莹就坐在肖百合隔壁，见正主回来后，立马凑了过来询问。 “主管要我好好打，意思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真的要这样吗？” “要不你去和主管反应，让他改变主意？” “别了吧，我怕主管生气……” 谭莹莹立马怂了下来，小心翼翼坐了回去，同时拿起茶杯喝水缓解尴尬。 “对了，这件案子的对手，可能是张伟！” 噗 听到“张伟”的名字，谭莹莹将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咳咳，百合姐，你说什么，你要和张伟当对手？” “我是说可能，瞧把你给吓得，你还怕他？” “怕呀，怎么不怕，张伟太恐怖了，我到现在都不敢正眼看他呢。” 看到小跟班这么怂，肖百合暗自摇头叹气。 这个张伟，如果这次的对手真是这渣男的话，她一定要给对方狠狠上一课！ 117章 无辜女孩？辩护策略是为了家人 金城集团。 25层，靠窗的会客座位。 张伟坐在临近窗边的位置，左侧白若云单独坐着，她的对面则是李月琴和林雨萌。 “还是这里坐着舒服啊，偶尔可以来晒晒太阳，靠窗的位置风景也好。” 张伟感受着太阳照射而来的温暖，转头看向身后的风景，一脸享受。 25层虽然在金城大厦中不算高，但窗外的风景也不错，这靠窗的会客间是开放式的，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压抑。 金城律所办公区域的布局，整体设计非常合理，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不过与他的随意相比，对面的李月琴就显得拘束了许多，并且心中对张伟的态度有些不安。 没看到我们面前坐着家庭部的主管，同时也是律所的初级合伙人吗？ 你就应该规矩点。 但张伟可不打算规矩，他对于白若云并没有任何的敬畏，自然也不会在对方面前保持拘谨的坐姿。 反正白若云不也没有说什。 张伟也就随意啦，而且随意不也是自信的表现吗？ “委托人来啦！” 林雨萌的视线一直看着律所门口，当看到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出现后，就知道这是她们要等的人。 老妇人上了年纪，但脸色充满威严，不过连日来的奔波，也让她憔悴了不少。 而女孩更是如此，本来18岁正值青春靓丽的年纪，她的脸色却显得苍白消瘦，一脸倦容的感觉。 “王奶奶，这边！” 白若云好似和老妇人很熟悉，亲切的问候道。 “是若云啊，我来了！” 王奶奶领着姑娘，坐在了白若云的身边。 “白阿姨，你好。”姑娘也朝白若云低头问了声好。 张伟看到这一幕，就知道白若云应该是走亲近派的家庭律师，这样的人会与自己的每一位委托人交朋友。 好处是和委托人走得近，委托人绝对相信自己。 但坏处也有，比如说律所要放弃委托人的话，自己也要承受一定的心理压力。 张伟就不太喜欢这样，因为和委托人走的太近，会有很大压力，也会给后期的合作关系添加难度。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婷，本案的当事人卓小婷，这位是她的奶奶，你们称呼她王奶奶就行了。” “至于他们，是我金城律所刑事组的辩护律师，这位是张伟，本案的首席律师，另外两位姐姐都是本案的助理律师，他们会负责你的案子。” 白若云充当着纽带，给卓小婷和张伟三人互相介绍。 “卓小婷，你好，今后我是你的辩护律师！” 张伟伸出手，但人家小姑娘却有些害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张伟在面对谭莹莹时一样，对方也怕得要死。 不过谭莹莹是因为张伟造成的心理压力，而卓小婷就是单纯的怕生而已。 卓小婷应该是对陌生人都有些害怕，包括李月琴和林雨萌也是如此，对张伟自然更加不放心。 “小婷，你不要害怕，他们都是来帮你的！” 白若云连忙出言劝慰，随后指了指张伟道：“今后，他就是帮你上庭说话的人，你要记住他的脸哦。” 卓小婷这才抬头，看了张伟一眼。 “你好，小婷，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张伟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始例行询问。 “首先关于本案，我也了解清楚了，其实本案的原嫌疑人是你的哥哥卓大伍，请问你们有他的消息吗？” “哼，提他干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王奶奶当即忍不住了，鼻子哼了声，可见她对于此人的行为很生气。 “哥哥，哥哥他走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 卓小婷摇了摇头，也没有准备答复。 “那就难办了，因为最近网络风气正在严打淫秽物品这一块，尤其是教育署打算在年初举办多场关于青少年健康的网络安全讲座，风向对你很不利。” “如果我猜的不错，地检总部其实是想要起诉你的哥哥，但是你哥畏罪潜逃，加上跨区抓捕耗时耗力，而且不一定能立马逮到人，所以要拿本案当一个典型的话，只能拿你这个‘从犯’当判决案列了！” 张伟看向卓小婷：“本案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你哥哥将一些淫秽物品藏匿于家中，而且还将一部分赃款藏在了你的房间内。最关键的是，你知道这些赃款来历，却没有举报你的哥哥，我说的没有错吧？” “小婷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害怕而已！” 卓小婷没有说话，但王奶奶却忍不住了。 她不太喜欢张伟的逼问，拉过卓小婷，连忙安慰。 “行吧……” 张伟无奈，点了点头然后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下情况。 “那么关于你哥哥的‘工作’，请问你了解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他仔细盯着卓小婷，因为这是本案最关键的地方。 “奶奶？”后者抬头，看向王奶奶。 白若云见此，连忙出声：“小婷，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张伟吧，这些都是本案的关键信息，切忌不要有任何隐瞒。” 她说着，朝王奶奶点了示意。 王奶奶也只能点头：“小婷，说吧。” “我其实不知道哥哥的工作，但我知道他经常和一些坏人结伴，他们有时候会在我家楼下一起出现，我哥哥会从他们那里拿到钱，然后藏在一个铁盒子里，再把这个铁盒子藏在我的房间里……” 卓小婷说了不少，其中说明最多的反倒不是哥哥卓大伍，而是和他一起出现的人。 张伟一边记着笔记，一边点头。 “嗯，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回到公示证据中，根据调查科的证词，当调查人员来搜查你们家时，你确实想要藏匿赃款和赃物对吧？” “我……”卓小婷欲言又止。 “这个问题，请你根据实际情况回答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是害怕自己被抓进去，还是害怕其他的情况？这一点请你不要隐瞒。告诉你一件事，公诉时那位抓捕你的干员，也会上庭作证的。我要知道他的证词是否有破绽，但我不能询问他，他也不会向我这个辩方律师说心里话，所以我只能询问你了！” “我当时，就是下意识的想要把这些东xz起来，真的……” “所以你其实不知道，以调查科的搜查力度，你一个小姑娘，无论怎么藏都是没有用的吧？” “不知道……” 看着卓小婷摇了摇头，张伟就清楚了。 这是小丫头的下意识反应，要将一些危险的东xz起来，应该说是出于本能做出的下意识行动。 “明白了！” 张伟点了点头，又记录了一些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举报你哥哥呢？” 此言一出，白若云看了张伟一眼。 卓小婷和王奶奶，也都楞了片刻。 “抱歉，我问的有些直接了。我想问是什么原因，让你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可能在做不好的事情，可你却没有举报他呢？” “张律师，你没有家人吗？”王奶奶忍不住了，当即问了一声。 但张伟却微微一笑，表情不变：“是啊，我是孤儿，从小父母就死了，一个人长大，所以没有亲人的概念。”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у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难怪你会问出这种问题。” 王奶奶看着张伟，倒是理解了原因。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小婷，她告诉我虽然那家伙虽然不争气，但他也是我的孙子，也是她的哥哥！” “原来如此，是因为家人的牵绊啊！” 张伟点了点头，再次开始记录。 “那么我明白了，我的辩护思路也已经确定了，就是‘家人’两个字！” “家人？” “不错，卓小婷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家人！” 卓小提和王奶奶面面相觑。 林雨萌和李月琴也对视了一眼。 “家人？” 白若云也呢喃一句，有些不太理解。 这是什么辩护策略？ “很简单，卓小婷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的安全。只要我们能够说服陪审团，让他们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张伟说着，再次看向卓小提。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你哥哥的同伙，我认为他们也逃了，但这不是重点，我想问当初你见到他们时，这群人给了你什么感觉？” “他们都是坏人，都是我奶奶告诉我，不能靠近的人。”卓小提想了想后，如此答道。 “很好的回答，这说明你有一个好奶奶！” 张伟表示感谢，向王奶奶点头示意。 “我的问题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关于庭审的事情，如果要让你上庭自证，你会上去吗？” “上庭？” 卓小婷微微一愣，她有些不理解这个词。 一旁的白若云连忙开口：“小婷，所谓上庭，就是让你在陪审员和其他人面前说明自己是清白的，这是一个讲述自己无辜的好机会。” “很多人吗，我有些怕……”卓小婷握着王奶奶的手，语气有些不安。 “小婷，这也是你的机会，你如果不告诉别人你是无罪的，你要别人怎么相信你呢？”王奶奶连忙安慰。 张伟眯着眼，看了卓小婷一眼，暗自摇头。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上庭，因为公诉人一旦发动攻势，很容易击溃你的心理防线，你需要模拟一次庭审，再决定是否上庭吧！” 张伟说着，拍了拍林雨萌的小肩膀。 “徒弟，待会你带着委托人去隔壁小会议室模拟一下质询！” “好哒，师傅！” 林雨萌得令，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么，我就没有问题了，接下来我会去地检总部摸摸情况，如果能见到肖百合，并且说服对方撤案的话，那就最好了！” “去地检总部吗？” 听到张伟要去地检总部，白若云又一次愕然了。 很少有新人敢说自己要去地检总部的，尤其张伟还是刑事组刚加入没几天的新人。 怎么说去地检总部，就和去其他律所串门一样？ “徒弟，你和李月琴给委托人模拟一下质询，我就先去地检总部摸底了！” 张伟吩咐一句，向白若云和卓小婷三人告辞。 “去吧，师傅，这里有我们呢！” “我也来帮忙吧，正好看看情况！” 白若云点了点头，也跟着卓小婷一起进入小会议室。 …… 东方都，地检总部。 张伟又一次来到地检总部，并且直奔重罪科办公室。 当然，在来的路上，他也给肖百合发了一条信息。 所以当他走上二楼时，就看到肖百合已经带着谭莹莹，插着腰站在楼梯口了。 “果然是你，你们金城是不是没有其他刑事辩护律师了！” 看到张伟，肖百合倒是不意外。 但她心中也有些无奈，因为自己和张伟的第一次交手，居然是因为这个案子。 “没办法，金城律所实行高压政策，刑事组尤其如此，天天都和你们地检总部打官司，胜诉率太低了，刑事组要么调组，要么辞职，一般人还真混不下去呢。” “这么说，你不是一般人咯？”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的还早，没体会到压力呢。” 听到张伟笑哈哈的玩笑话，肖百合总感觉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对了，肖百合，咱们毕竟朋友一场，不请我进来喝杯茶？” 张伟也不管肖百合答不答应，直接走向熟悉的茶水间。 他用这里的纸杯，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轻车熟路的坐在了空位上，那随意的姿态，真就像是地检总部的自己人一样。 “哼，莹莹，我们进去！” 肖百合自然是带着小跟班走进茶水间，和张伟当面对质。 这是她故意这么做的，拉着谭莹莹也是为了帮对方破解心理魔咒。 双方再次对峙起来。 “肖百合，这件案子，你应该心里也清楚吧？” “我不清楚，还不如请你张大律师来和我说明一下啊！” “这，你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什么叫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张大律师不是来和来我谈条件的吗，那你倒是先说你的条件啊！” “行吧。” 张伟看着肖百合的态度，想了想后，“要不，你们和上次一样，撤销指控吧……” “撤销指控，你居然真敢提出来！” 听到张伟的条件，肖百合当即忍不住了。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地检总部，说撤案就撤案啊！ “1年，前6个月不得假释！” “1年，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啊！” “她已经满18岁了，属于法定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什么行为，我的委托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在自己房间里休息呢，结果调查科的人就闯入她的家搜查……” “那叫合法搜查，因为他们有法院正式签署的搜查令！” “这么说，你是吃定我了？” “我倒要看看，你张大律师能怎么办？” 面对张伟，肖百合是寸步不让，二人再次针锋相对。 “本来这个案子，就属于涉案金额巨大，情节极其严重，如果抓到了卓大伍，他要坐10年以上的牢。你的委托人属于从犯，就算从轻判决，也要2-3年，我现在直接帮你划去一半刑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行，我的委托人坚持自己是无罪的，你让她坐一年牢也不行！” 张伟绝对不会接受这个条件，因为他知道卓小婷和王奶奶也同样不会接受。 “那好，看在你张大律师的面子上，我再减2个月。10个月就不满1年了，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百合姐，主管可说了……” 见肖百合再次减少刑期，谭莹莹连忙开口， “莹莹你住嘴，我才是本案的公诉人！” 但她的话却被肖百合直接打断了。 肖百合说完，再次看向张伟。 她已经很给张伟面子了，并且这10个月可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也算是帮那个卓小婷了。 “10个月吗，不能再减了？” “张伟，你把我肖百合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 “这倒是，你不随便，但咱们什么关系啊，要不你破例对我随便一下？” “滚！” 发觉对话有些暧昧，肖百合立马打断。 “再啰嗦，我将你发给我的短信转发给那个憨憨，明天我就能在丧女的工位上看到你了！” 好家伙，又是墨玉珠的工位警告！ “10个月，真不能再减了？”张伟眯着眼。 “你应该听到了最近的风向，10个月也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肖百合改变了语气，不再强势，并且话语中多了一点人味。 看起来，她确实有为卓小婷考虑过。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转告委托人的。” 张伟告辞了，带着肖百合妥协后的条件，返回金城律所。 至于肖百合，目送着张伟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等张伟走后，谭莹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忧道：“百合姐，如果他们同意了10个月，主管那边怎么交代？” “莹莹，我们是公诉人，我们要惩戒的是坏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 “不，你不明白！” 肖百合起身，准备离开茶水间。 “对了百合姐，张伟发过什么短信啊，你居然要拿出来威胁他？” 但就在此时，谭莹莹却突然提了一嘴。 “什么短信，我随便说说的，张伟之前确实发给了我一些交流案情的短信，仅此而已。” “可这些短信都是公事，有什么好威胁的呢？” “这事和你没关系，少打听！” 肖百合赶紧警告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走回办公室。 只留下谭莹莹一人，在茶水间有些迷糊。 她总感觉，肖百合和张伟之间，好像有秘密。 118章 说服不了？委托人坚持 金城大厦，25层。 金城律所会面室。 张伟再次返回，并且将自己与地检总部达成的交易告知了当事人。 “10个月？”白若云意外的看了眼张伟。 眼前这位，居然能从地检总部要到10个月的交易，这可很不容易。 一般来说，地区地检署的认罪交易，可能会相对好谈一点。 但地检总部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一群极端强硬的公诉人，你就算将刑期减去三成，都和要了他们的命一样，更别说减半甚至超过了。 所以白若云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直接走进会面室。 “小婷，检方同意做交易，10个月！” “10个月监禁？” 卓小婷看向王奶奶，后者也看向了白若云。 “我认为你可以接受！”白若云点了点头，语气和蔼。 “可是我要坐牢呀，坐牢不是坏人才会去的吗？” 卓小婷还有些抗拒。 白若云开导道：“可如果你不认罪，那么你可能要坐3-5年的牢，加上我在外面听到的风声，大概率是最高刑期。” “可我没有犯罪呀？” “调查科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赃物和赃款，并且你当时正在准备藏匿赃物，被他们人赃并获，这一点也做不得假呀？” “那是我哥哥的东西，我藏起来是为了……” “停，这个解释我已经听过了。” 白若云打断了卓小婷，随后叹了一口气，看向门口的张伟。 她的眼神，就像是告诉张伟：这小丫头我暂时没办法劝，要不你来想想办法！ 张伟也无奈啊，他也不会哄小丫头。 否则家里那位，早就和自己敞开心扉了，岂会是现在这样，天天上楼挨骂呢。 “卓小婷，其实我应该称呼你为委托人，但这些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哥哥畏罪潜逃，他的那些‘合作伙伴’也都跟着逃了，过几天调查科可能会抓到他们，也可能不会，但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可以定罪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张伟说着，走到了卓小婷面前，看着她道： “如果最后定罪了，那可是贩卖淫秽物品非法牟利罪，数额特别巨大” “你知道吗，你哥哥背后的人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他们的‘学习资料’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经过封面包装后售卖给青少年学生，这件事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根据调查科的反馈，这背后集团的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 “我告诉你，这些罪名都是法定的，一旦指控成立，你哥哥必定要坐10年以上的牢，背后那个产业的老板九成九是终身监禁，这些罪名都没有任何酌情裁量的可能性！而你作为本次案件的第一位被告，地检总部一定想要开个好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用尽最大的力量，调动最好的资源来确保这场审判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现在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卓小婷愣愣的看着张伟，又看着王奶奶。 张伟的话，让她的眼神有些慌张，表情愈发的激动。 “奶奶……” 最后，卓小婷扑倒在了王奶奶的怀中。 “白律师，还有张律师，你们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你们可是金城啊！” 相比于心态已经破防的小丫头，王奶奶则要好一些，虽然言语加重了几分，但却保持着相对的冷静。 “王奶奶，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是我们金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赢官司。” “不错，庭审的结果只有老天爷知道，一个再优秀的律师，无论水平有多高，也只能增加自己的胜诉率，让这个数值无限接近于百分百，但也仅限于接近而已。” 白若云和张伟接连开口，表面了态度。 “我认为，我们没有把握赢下这场官司，哪怕是用家人作为庭辫思路也一样，因为我们无法预料到底有多少陪审员在乎家人，我们……” “不！” 张伟好像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却被卓小婷用尖叫打断了。 这一声尖叫，也吓了一旁的李月琴和林雨萌一跳。 就见卓小婷从王奶奶的怀中挣脱，对着张伟吼道：“我没有做坏事，我真的没有做坏事，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认罪，我也不要去坐牢！” “可你确实打算藏匿赃物和赃款，调查科的证据……” “我不要去坐牢，我也不要认罪，我是无辜的！” 见张伟还要规劝，卓小婷再次尖叫了一声，声音略带一丝沙哑，但却充斥着倔强。 “奶奶，你教育过我不能撒谎，我没有犯罪，我为什么要去认罪呢？” “小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的认罪其实是……” “不，我不要认罪，我没有犯错，我都是为了帮我的哥哥，为了帮我奶奶，我不要……” 最后在一声尖叫收尾之下，卓小婷撞开了面前的张伟，从会面室冲了出去。 “小婷！”王奶奶立马跟上。 “这……” 张伟赶紧起身，准备去追赶。 “张伟，够了，让她们去吧！” 但白若云也出声，阻止了张伟，并且眼神示意李月琴和林雨萌追了出去。 当二女也出去后，会面室只剩下了白若云和张伟二人。 “怎么样，这就是家庭部的日常，小孩子可不像我们律师，能够做到精准的权衡利弊，也懂得取舍。” “你们家庭部真伟大，居然每天都要说服这样的人，换成我估计就没有这个耐心了。” “也不全是，起码我们上的青少年法庭，就很少有重大刑事犯罪，基本小孩子偷东西打架的居多。” 白若云说着，嘴角有些泛苦。 王奶奶的孙子，当年可是她最熟悉的孩子了，这小子年轻时就不学好，没想到现在依旧如此。 这就是贼心难改，从小看到大！ 孙子现在逃了，可却祸害了妹妹，还让王奶奶担惊受怕。 “张伟，这案子你有把握吗，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刑事组的新人，但我却有一种感觉，你好像又不是一个新人？” “白姐，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是新人了，我可是连执业证都没拿到呢！” 看到张伟调侃的态度，白若云原本郁闷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一些。 “那行，你是新人，不过我们说回案子吧？” “你刚才不都说了吗，没有人可以百分百保证自己能赢官司，别是说我，大老板估计也不行吧！” “这倒是！” “所以我唯一能够向委托人保证的，那就是每一个案子，我都会用自己最好的状态的应对！” 也就在此时，王奶奶拉着卓小婷回来了，奶奶和孙女二人牵着手，站在会面室门口。 “张律师，白律师，我们决定不认罪，因为我相信我家孙女是无辜的！” 见王奶奶这么说，张伟却没有出乎意料。 他和一旁的白若云相视一笑，看起来这官司又是一场硬仗了。 …… 周三，预审日。 张伟带着小伙伴早早来到了市法庭。 “张伟，这边！” 当张伟到达市法庭时，白若云也带着王奶奶和有些紧张的卓小婷到了。 在白若云身边，还跟着几位家庭部的女律师。 “她们都是来旁听的，也算是给你们加油了，这次庭审我们家庭部都站在你们刑事组这边！” “那谢谢白姐了！” 张伟表示感谢，随后朝四周张望着。 “我就和老铁说嘛，让他不要开车来，老老实实和我们一起挤地铁，你看我们都到了，他还堵在路上呢！” 见铁如云没有道场，张伟是吐槽了一句。 “是呀，师傅说得对，组长太笨了！” 张伟的话，立马引起了林雨萌的附和，也让众人间的气氛活跃了少许。 起码听到张伟的调侃，卓小婷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白若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一声好手段，单凭一句话就缓解了委托人的紧张，这一点一般人还真办不到！ “老铁看来一时半会来不来了，我们进去吧！” 见铁如云迟迟不现身，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委托人率先进入准备室调整。 另一边。 随着这一次案件的公审，地检总部也来了不少人。 作为年后第一场影响较大的案子，并且上头也在关注着案件的结果，地检总部必须要摆出姿态来。 作为重罪科的主管，赵春明自然需要到场。 同样一起来的，还有重罪科的五六位检察官，以及隔壁轻罪科同样人数的检察官。 那么检察官来了，郭无峰自然也要到场。 当然，他们派出的也是王牌，肖百合检察官带着小跟班谭莹莹，走在人群之中。 而摄于地检总部的气场，法庭门口的媒体人全都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两三米距离，准备等他们停下来之后再开始采访。 赵春明走到法院门口后，朝两侧扫了一圈，冷哼道： “留下两个人，应付一下媒体，其他人跟我进去！” 轻罪科和重罪科各自留下两人应付媒体，其余人是一点也不耽搁，直接进入庭审现场。 所幸这一次开放的是中法庭，地方是够了，就算加上媒体也能坐下几十号人。 准备室内。 “开庭时间快要到了！” 随着庭卫在门口宣布，卓小婷握着王奶奶的手，二人对视许久。 “孩子，今天听律师们说是预审，不用你上庭的，所以不要害怕！” 一行人走入法庭，无数道视线交汇在他们身上。 在场之人都想要看一看，这次被告是何许人也。 当他们看到被告是一个小姑娘时，有人诧异，有人不解，更诱人怀疑案子是不是错了。 不过地检总部的赵春明等人，则是坐在听证席前列，老神在上。 郭无峰坐在赵春明旁边，当看到张伟出现后，终于是变了脸色。 “哼，赵主管，果然如你所料，金城派出的是这小子！” “这张伟也算有点本事，这案子又是我地检总部发起公诉，派出的还是王牌肖百合，不上张伟难道上那个胆小鬼铁如云？” “这倒也是！” 郭无峰点了点头，好似附议。 所幸张伟听不到这些话，他带着卓小婷走向被告席。 李月琴和林雨萌则是一左一右，陪伴在卓小婷身边。 辩方落座。 张伟看了眼隔壁，就见肖百合和谭莹莹也看向自己。 双方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很快，法官到场。 这一次来的法官也是张伟的老熟人，当初林晓案的王法官。 “王法官吗，比较保守的一个人，可能会偏向恪守法条的一方，也就是控方了。” 看到王法官出现，张伟略有一丝无奈。 这个法官的性格和作风，不是他期望的那一类。 如果是淡定哥来就好了，对方可能会偏向于他们一方。 王法官走到陪审席上后，扫了一眼全场。 “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 他内心嘀咕一句，朝张伟和肖百合招了招手。 二人对视一眼，只能上前。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尤其是你张律师，我可是听到了消息，检方给你方开出10个月的条件，为什么不同意呢？” 听到老王这么问，张伟摊手。 “王法官，你可冤枉我了，我和我们律所的白若云律师都建议当事人接受这个条件。” “事实上，我希望法庭能够将此事记录在案，我确实提醒过我的当事人，甚至和她分析了一切可能的判决后果，我已经尽到了我作为律师的职责！” 这是事实，张伟已经劝过了，可惜卓小婷完全不听啊！ 王法官听后，又看向了肖百合。 肖百合不说话，心里头却在嘀咕。 条件我都已经给了，你看我干什么，被告拒绝和我控方有什么关系？ “行吧！” 王法官明白了，他却没有让二人走回去，而是突然朝被告席喊道：“被告人卓小婷！” 张伟连忙朝被告席打了个手势，卓小婷缓缓起身。 “卓小婷，你是否明确知道，一旦你的认定罪名成立，你将面临最高5年的强制性监禁，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这个问题，可就有些严肃了，尤其是对于一个18岁的小姑娘来说。 “是的，我知道！” 卓小婷面对法官的质问，点了点头回应。 “那你是否清楚，检方提出以10个月监禁，达成辩诉交易？” “知道！” “既然你知道，可你却拒绝了是吗？” “是的！” 王法官问到此，眼神一眯，接着又问道： “你的律师张伟，曾建议你接受检方的条件，是否有这回事？” “有的，不过我没有同意！” “你不同意？” “是的，法官大人！”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坐下了。” 王法官明确了，起码知道了被告的决心。 张伟和肖百合回头，王法官也看了过来。 “张律师，你也不是什么新人了，我也很清楚你的实力与年纪不相符。可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撤销你在本案的辩护资格！” “王法官，你这是何意，我没做错什么吧？” 听到法官这么说，张伟大喊冤枉。 “你小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法官也无语了，压着嗓子斥责：“你连自己当事人都说服不了，她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姑娘呢，你却无法让她接受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更谈何让我相信，你可以说服陪审团，去相信不可能的事实呢！” 张伟听后，心中了然。 “王法官，你这说法我可不赞同！” “你不赞同？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吗，还是说你天马行空的提问能够帮你争取到12位合格的陪审员，亦或者你优秀的临场应变能力，能够让控方提交的证据全部失效，再或者肖百合检察官突然喜欢上了你，决定退出这场庭审？” “咳咳咳……” 见王法官将玩笑开到自己身上了，肖百合适当性的“抗议”了一下。 “王法官，虽然我不否认任何的可能性，但我想说的是，我的庭辫主张是因为委托人说自己是清白的！” “好家伙，张律师，你也是我们法庭的常客了，应该知道被告说出这句话有多么讽刺吧，你告诉我哪个被告上庭时不会说这句话？” “不，王法官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我是基于信任我当事人，所以才选择为她辩护，并且拒绝了检方的条件。” “那你今天难道也想用‘我信任被告是清白的’来作为辩护理由？” 张伟不说话了，法官也懒得问了。 “行吧，希望张律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希望你能够再次创造出奇迹来，不过我只是主审法官，我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做出任何偏向于其中一方的决定，我更加不可能去影响陪审团，希望你们明白！” 王法官说着，看了肖百合一眼，意思是：这句话我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肖百合点了点头，表态知道了。 “行了，你们退下！” 随着王法官打发走二人，他们各自返回席位。 “老吕，我今天有些累了，赶紧让候选陪审团上来吧！” 王法官朝身边的庭卫招呼了一声，开始预审。 随着候选陪审团进入陪审席坐下，这也预示着预审开始。 而紧张的气氛，也逐渐在法庭内弥漫。 张伟坐在被告席，看着后方的听证席，却有些无语。 这老铁，是堵死在了路上吗？ 119章 你们喜欢什么动物？ 东方都，市法院。 法院外的停车场上有人艰难地找到了车位。 铁如云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公文包，火急火燎冲向法庭。 “早知道就不开车了，怎么这么堵啊！” 虽然对于东方都的交通，他也深有体会。 但他也没有想到，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居然堵了他这么久。 当铁如云找到庭审现场，并且来到听证席上时，预审已经开始了。 所幸白若云给他留了一张位置，也幸好今天只是预审，不是真正的开庭日，法庭内还没坐满员。 当铁如云坐下后，他是长出了一口气。 “白主管，现在什么情况啊？” 他急匆匆问道。 “现在预审刚刚开始，控辩双方已经申明了庭审主张，候选陪审员也已入场，接下来小张应该要上去提问，筛选陪审员吧？” 白若云虽然是混青少年法庭的，但对于刑事法庭的流程也清楚。 张伟正准备上去提问呢。 “哦，那就好，没来晚……” 铁如云拍了拍胸口，从公文包中取出保温杯，准备喝水。 刚才焦急赶路，你别说，还真有点渴了。 就在铁如云喝水的功夫，张伟也开始提问。 “各位陪审员，大家好，我是辩方律师，代表被告卓小婷，现在我需要问大家一个问题，希望你们可以诚实的回答我。” “咳咳，我想请问，你们在青少年时期，或者在成年之后，是否观看过一些‘付费内容’，一些容易被404的东西呢？” 噗—— 听证席上，铁如云不出意外的喷了。 “咳咳，这个小子，问的是什么问题，这问题是能在预审中问到的吗？” 审判席上，王法官正低着头记笔记，但听到张伟的问题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他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看自己后，这才望向了陪审席前方的位置。 就见张伟提出问题后，笑盈盈的看着陪审席。 陪审员们面面相觑，有些年纪不小的男性陪审员，眼神也跟着躲闪起来。 这个问题，真是问得人难以启齿啊~ 张伟走到一位女性陪审员面前，笑着问道：“这位姐姐，为何你听到我的问题后，却绷着一张脸呢？” “哼，你这问题太低俗了！”女陪审员嫌弃似的回答。 “哦，低俗吗？” 张伟拿起陪审员意向表，很快找到了女人的信息。 “重点中学语文老师，兼职班主任，连续三年优秀班主任候选……” 快速扫过这些信息，张伟心中了然。 “王法官，辩方感谢证人的回答，并且请求这位证人离席！” 王法官点了点头，朝证人眼神示意了一下，证人起身，离开席位。 随后张伟的视线，扫向其余的陪审员。 看到他的眼神，男性陪审员大多都挪开视线，不敢与张伟对视。 还有几个女性陪审员，则是脸上带着羞怒，也同样是相似的反应。 “刚才那个问题，咱们就不纠结了，我接下来要提第二个问题了，大家请听好！” 听到张伟这么说，陪审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怕张伟点到自己，到时候必须要回答关于“自己是否看过404内容”的问题，那有多尴尬啊？ 而听证席上。 因为张伟的操作，有些人也懵逼了。 “奇怪了，小张的提问挺好的啊，他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呢？” 白若云看向张伟，却向身边的铁如云询问。 她也看出来了，张伟的第一个问题其实很有目的性和针对性，不仅筛选掉了一个保守的陪审员，还探出了其他陪审员对淫秽信息的容忍度。 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会抓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将那些思想相对保守一些的陪审员全部剔除掉。 “可能这小子有自己的打算吧，毕竟辩方只有6次剔除陪审员的机会，那小子不打算就靠着一个问题来筛选陪审员。” 铁如云解释着，但自己也有些不相信。 他和白若云的想法一致，这个问题很有针对性，完全可以多筛选几位陪审员啊。 你却只筛掉了一位，简直就是…… 自断生路！ 不止是他们这么想，就连另一边的赵春明等人也这么想。 “张伟的第一个庭审提问，倒是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本次审判的定罪就是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让陪审员接受赃物，是很多辩方律师都会使用的手段，可这小子却只筛掉了一位陪审员，有些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啊！” “是啊，如果让我来，一定会起码筛选掉三四位陪审员吧！看起来这小子也黔驴技穷了！” 赵春明和郭无峰，也在交头接耳，小声商议。 甚至就连控方席的肖百合和谭莹莹，也同样如此。 “今天的提问，怎么这么正常？” 肖百合看着那个提问的人，反倒是觉得不对劲。 张伟之前的庭审，她可是旁观了好几场，这小子每次提问不都是“天马行空”吗，怎么今天的提问没创造力了？ “百合姐，我倒觉得正常啊？” 谭莹莹小声回道。 “正常才有问题啊！”肖百合却皱着眉头。 她心中暗道，莫非今天这张伟，觉得必须要保守一些了，可你如果真要保守的话，刚才的那个提问，完全可以多筛选几位陪审员。 只筛选一位，这又是什么打算？ 总而言之，法庭上的专业人士，心中都开始猜测张伟到底抱着什么打算。 “看这帮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在猜想什么了，不会真以为我想依靠第一个问题，就开始筛选陪审员吧？” “那第一个问题，我其实都不打算筛选陪审员的，就刚才那个女人的表情太严肃了，我不筛掉她都不好意思。” “本来第一个问题，我就只打算向陪审席灌输一个思想，既然大家都接受过‘404内容’，自然也会理解我的被告，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张伟扫了全场一眼，内心却已经开始逼逼了。 我要是能被你们一帮子人看出想法，那我岂不是水平退步了？ 真正的提问，现在才开始！ “咳咳，各位陪审员，请听第二个问题，请问你们都看过《动物世界》这个节目吗？” 陪审员面面相觑，有些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个节目，就是一个讲动物的栏目，纪录片电影，在很多科普频道播放过。 很多人小时候也都看过，陪审团自然也不例外。 “那好，既然大家都或多或少看过，我想请问你们喜欢什么动物呢，是善于团队协作的狼呢，还是社会性极强的狐獴，亦或者是草原之王狮子，丛林霸主老虎，灵长类祖先猴子？” 张伟立马又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又是让人懵逼的提问。 “啊，这……” 听证席上，铁如云果然懵逼了。 好小子，今天是预审，你居然和陪审员聊《动物世界》，你这是什么目的？ 是不是不想赢官司了啊？ 一旁的白若云也懵逼了，这话题就算是在青少年法庭也不会出现，更何况刑事法庭。 聊动物，都是他们为了和委托人交谈，率先发起的话题。 这他们的委托人都是青少年，比较难以有共同话题，才会聊这些。 现在你面对的可都是成年人，而且还是陪审员，你问这个合适吗？ “白主管，张伟这小子的庭审，说实话我不是第一次参加，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筛选陪审员，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浪费机会啊！” 铁如云赶忙解释，这要是让白若云生气了，并且怪罪自己，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隔壁，地检总部一方的人，则是面色古怪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赵春明心中暗道一声，眉头却紧紧皱起。 他没有猜错，张伟又是提出了不知目的的问题。 他也想不明白，这小子的提问怎么宗师让他们猜不透呢？ 他甚至都懒得和身边的郭无峰讨论了，后者一定也一脸懵逼呢。 事实上他还真没猜错，张伟提问后，郭无峰确实懵逼了。 这小子玩呢，真当庭审现场是聊天的地方，还讨论动物？ 你咋不讨论今天吃了什么，假期准备去哪儿旅游呢？ 控方席上，也是二脸懵逼。 “莹莹，这家伙的提问，你们猜到有什么意图吗？” “百合姐，你都猜不到，为什么会指望我能猜到呢？” 面对肖百合的询问，谭莹莹直接躺平了。 肖百合心中无奈，谭莹莹自己不争气，她也没办法。 不过她心中还在思考，聊动物这样的问题，到底有何意图。 “嘿嘿，这次猜不到了吧？” 张伟再次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是他真正的提问。 “这位先生，你喜欢什么动物呢，刚才我说的那些，有你喜欢的吗？” “有啊，我就喜欢狮子，百兽之王，草原霸主！” 听到此人的回答，张伟微微一笑：“可你知道吗，雄狮其实一般不捕猎，都是雌狮给雄狮找食物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见男人脸色复杂的坐下，张伟却直接不给对方机会。 “王法官，辩方感谢这位陪审员的回答，并且请求他离席！” 随后，提问继续。 “这位夫人，我注意到你戴了婚戒，不过我还是想问刚才的问题，你喜欢什么动物呢？” “我当然是喜欢狐獴了，因为它们族群的社会性非常好，我带着我家孩子看了好几期关于狐獴的节目。” “嗯，感谢你的回答！” 张伟微笑着点头，随后看向法官。 “王法官，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接着，张伟又走向了其余陪审员。 “我喜欢老虎，足够强大！” “我喜欢狼群，狼性文化一直是我公司的作风！” “我喜欢鲸鱼，体型大，有力量，而且还有美感！” “我喜欢……” 随着张伟的提问，陪审员们也回答的很快，因为这个问题不涉及404内容，没什么好隐瞒的，陪审员回答的都很积极。 张伟根据回答，剔除掉了一些喜欢狮子老虎以及其他动物的陪审员 他剔除的陪审员，大多喜欢的都是独行动物，他也留下了喜欢群居动物的陪审员。 “很好，陪审席已经确认，我看看时间啊……” 王法官翻到了日程表，然后敲锥宣布：“今天是周三，暂定在周五开庭！” 预审结束，休庭！ 随着法庭解散，张伟也回到了辩方席。 “师傅，你刚才的提问，为什么都是动物世界啊？” “小徒弟，对于这些问题，你级别还没到呢。不过，你们真想知道？” 张伟敷衍了一句，但看到林雨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后，立马改了口风。 “想啊，想啊……” “那行吧，其实啊……” 张伟勾了勾手指，向林雨萌和同样凑上来的李月琴解释道：“喜欢群居动物，就代表陪审员更重视家庭，喜欢独行客的人，则相对自我一些，你们还记得我的庭辫思路吗？” 林雨萌想了想后，回答道：“哦，我记得是家人。” “不错，就是这样。” 张伟摊了摊手，这就是他提问的目的。 “张伟！” 随着张伟解释完毕，控方席的肖百合走了过来。 “周五的庭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挺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和地检总部交手了，对手还是王牌检察官，憨憨的好朋友，我求之不得呢！” “哼，你也就现在神气了，等周五开庭我方陈述之后，看你怎么哭吧！” 肖百合冷哼一声，带着谭莹莹离开现场。 “我们也走吧！” 张伟示意小徒弟带着卓小婷，也和白若云与铁如云会合。 开庭日在周五，可以说是非常不好的安排，他们接下来就要好好商量对策了。 …… 金城律所。 刑事组办公室。 张伟开始安排任务。 “小萌啊，你和小李一起去拿公示证据，明天把这些都贴在写字板上。” “好哒，师傅！” 李月琴和林雨萌收到命令，赶忙武协调查科。 张伟则是走到写字板前，开始书写内容。 “这起案件没有所谓的案发时间，也没有隐藏在表现的真相，所以不需要调查现场。” “赃物和赃款都在现场搜集到了，我也不会去怀疑调查科的搜查力度，所以我们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开始见招拆招了。” 他说着，拿起已经贴在写字板上的证人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负责这次搜查行动的，是重案3组的柳队长！” 看到第一个证人，张伟眉头一皱，“我记得他是那个何宗的直系上司来着，不过我记得何宗已经外调出去了。” “老铁，你也是咱刑事组的老前辈了，对于这位柳队长，你了解多少呢？” “现在知道我是前辈了啊？” 见张伟问自己，铁如云没好气的回了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柳队长可不得了，他经验丰富，做事沉稳，不会因为一些小问题而失去耐心，被你有机可乘！” “对于这样没有什么弱点的老干员，你想到用什么问题提问了吗？” 铁如云说着，看向张伟。 说实话，他看过这小子的质询，也看过对方的结案陈词，不得不说都很精彩。 但那场庭审的规格和今天的不能比，那场庭审是什么，给一个暴露狂辩护，能有什么几乎含量。 而这次你要质询的人，可是一位有三十多年刑侦经验的干员，对方的盘问技巧可能比你还丰富呢。 张伟想了想，“我准备问一下温和的问题吧，探探他的底先？” “温和的问题？”铁如云有些不解。 “虽然我知道盘问一位口碑良好的干员，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影响，但你如果只问一下基本的问题，可无法帮委托人获得足够的支持，更别说获得无罪判决了！” “老铁，我问温和的问题，只是为了探探对方的底，如果柳队长真的没有弱点、牢不可破，那我自然也不会多问，但如果他有弱点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你准备做什么？” “庭审质询嘛，还能做什么，如果敌对方的证人被我找了到弱点，那我自然是……” 张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风一转：“……往死里问咯！” “可拉倒吧，你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柳队长三十多年的经验呢，难道还拿捏不住你这小子？” “老铁，你就对我这么没自信，觉得我在法庭上搞不定一个老干员？” “对，你搞不定。” 铁如云很不给面子，直接不看好张伟。 “唉，你还是我领导呢，看来咱们的同事情谊是走到头了啊……” “你小子，什么时候把我当领导过？” 张伟的话，是让铁如云又气又笑，这小子次次都蹬鼻子上脸，他哪有领导的威严。 “师傅，我们回来啦~” 办公室门口，林雨萌和李月琴回来了。 “这么快？” 张伟略显意外，你们俩这一来一回的有些快了啊。 “不是呀，是地检总部将这些公示证据都送了过来，门口那位谭莹莹检察官，还叮嘱我们这些证据都要交给师傅你呢！” “谭莹莹来送的文件，那看来是肖百合的意思了。” 听到小徒弟都这么说了，张伟好似想到了什么。 谭莹莹肯定是不敢来见自己的，那么对方来金城，必然是收到了肖百合的命令。 肖百合对于这件案子，到底有什么想法呢？ 120章 连续逼问，质询柳组长 周五，开庭日。 这一次铁如云学乖了，不再开车，而是选择和张伟等人一起坐地铁。 这不，他们一大早就赶到了市法院。 不过与他们一同赶早的，还有赶来采访的媒体人。 “那是金城律所的辩方律师！” “快快，围上去，第一手采访是我们的！” “律师，律师，请告诉我们，对于本次庭审，你们的辩护策略是……” 看到媒体人们杀过来，张伟立马带着林雨萌和李月琴冲向法院大门口。 “老铁，你是组长，留下来应付媒体啊！” 快冲到一半时，张伟突然喊了一句，随后也不管铁如云什么表情，闷头就冲。 几秒钟后，就见铁如云被媒体包围，而张伟三人都已经冲进了法院大门。 “艹，这小子居然敢把我丢下应付媒体，我可是领导啊……” 铁如云表情幽怨，面对着疯狂围过来的媒体，心中的郁闷几乎都表现在了脸上。 他可是刑事组组长，是张伟的领导啊…… 不过他的抱怨，很快就被媒体的“连续提问轰炸”给淹没了。 法院大门口。 肖百合和谭莹莹也正好赶到。 “莹莹，那边怎么聚了这么多媒体？” “我也不知道呀，百合姐。” “不过正好，有人帮我们吸引火力，我们赶紧进去！” 肖百合虽然不知道那个被围堵的倒霉蛋是谁，但对方既然帮己方吸引了媒体，那可是好事。 反正只要应付媒体的不是自己，那是谁都无所谓了。 说实话，她还挺希望那个人是张伟的，这样一大早被媒体堵住，估计一上午都会有心理阴影吧。 “奇怪了，我怎么会希望那家伙受到影响呢，难道我肖百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击败他？” 肖百合对于自己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有些鄙弃。 她是谁，东方都地检总部的王牌，居然会在心中露出怯意，这简直不可忍。 都怪张伟！ 这案子本身就已经够为难人的了，对手还是张伟，岂不是更加让她为难！ 为什么张伟要接这个案子，为什么她要起诉那个女孩？ 反正都怪张伟就对了！ 肖百合将心中的烦闷，全都化为了对张伟的愤怒，这样心情也好转了一些。 反正，只需要有一个集火目标就行了。 张伟就是那个目标！ 谭莹莹在一旁观察着肖百合，原本她看到肖百合面色复杂，有一丝低落，本想要说些加油打气的话。 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见肖百合已经斗志满满，士气高昂了。 谭莹莹也只能将话留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走，我们直接去法庭！” “啊，哦，好的，百合姐。” 二人直奔法庭现场。 当她们到达现场时，就发现张伟已经来了，反倒是被告没来。 “谢谢你了，肖百合，你让我徒弟少跑了一趟！” 因为还未开庭，张伟放好了文件后，就凑到了控方席上打招呼。 见张伟过来，谭莹莹立马缩了缩身子，给来人让出位置。 “哼，我只是不希望你遗漏了什么，要打败你也要堂堂正正的来，而且公示证据本来就要提供给辩方，我只是顺带让莹莹跑了一趟而已！” 肖百合的回答，就非常“官方”了。 “好吧，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张伟调侃了一句，随后看向法庭入口，被告在白若云的带领下来了。 应付完媒体的铁如云，也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走了进来。 虽然现在还不到三月份，但应付媒体可是一份耗费精力的活，铁如云刚才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随便说错一句话，就可能被媒体无限解读。 他生怕被抓到痛脚，每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老铁，你咋这么虚呢？” 张伟来到听证席上和铁如云开了句玩笑。 “你小子，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你……” “我要带被告上庭了，老铁你就在听证席上好好坐着吧！” 张伟却无视了铁如云的“幽怨”，和陪同在侧的王奶奶示意了一下后，带着卓小婷直奔辩方席。 不多时，庭审现场热闹了起来。 媒体人也蜂拥而入，挤入本就不算大的中法庭内。 现场有些拥堵起来。 “地检总部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见门口的人群自动散开，给赵春明等人通过。 地检总部依旧是气场拉满，每一个检察官的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气质。 原本略有嘈杂的法庭，也变得寂静无声。 “一个个的，就和专业团队一样，准备送人下去？” 看到赵春明等人赶到，张伟打趣了一句，是惹得一旁的卓小婷等人微微一笑。 原本严肃的气氛，也被张伟一句话化解了。 所幸赵春明听不到，他只是带着人安静的坐下，然后看了肖百合一眼。 不过就是这一眼，给了后者巨大的压力。 这件案子，赵春明可是全程盯着呢。 又是十多分钟后，法官终于到场。 “起立！” 随着王法官坐上审判席，他扫视全场。 陪审席到了，辩方席到了，控方席也到了。 听证席上支持控方的赵春明、郭无峰，支持辩方的铁如云、白若云、王奶奶也都到了。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 他挥了挥手，宣布庭审开始。 “控方案件陈述，请传唤你的第一位证人。” “好的，王法官！” 肖百合点头示意：“控方传唤调查科重案三组柳组长上庭作证！” “一来就是这位，来真的啊！” 张伟坐在位置上，听到这个证人，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控方的证人不多，但这一位可是重量级。 不一会儿，柳组长就坐上了证人席。 他虽然额前有不少白发，但看着挺精神的，坐在证人席上还保持着笑容，淡定得很。 毕竟是有三十多年刑侦经验的老干员，上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在他眼中估计都是小场面。 “柳组长，你好。” “检察官，你也好啊。” “柳组长，作为本次案件的主要侦办人员之一，我想请你告诉大家，关于本次案件的调查情况。” 肖百合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后，这才继续：“因为在很多人眼中，这案件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售卖一些光碟，一些图书或者漫画来牟利而已，而且被告又是一个女孩子，他们觉得完全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甚至启用刑事法庭。” “其实吧，这次案件并不是一起小案子，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交易网络，而且这网络给东方都，尤其是青少年间带来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至于案件本身，我们能够公开的消息都已经告诉媒体了，但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也可以当庭讲述一遍。” “请务必告知陪审员们，这次案件的详细情况！” 肖百合神色郑重，柳组长也明白了检方的意思。 “那行吧，这起案件还要从过年那段时间开始讲起，那段时间啊，我们接到了不少家长的举报，说他们的孩子……” 柳组长讲述了十多分钟，才将案件的情况梳理完毕。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本次案件的主要嫌疑人都已经确认，但如此大规模的抓捕行动，事前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去。现阶段的嫌疑人，我们已经抓捕了接近七成，但其中主要嫌犯却大都在逃，我们武协虽然发出通缉令，追捕在外的逃犯，但收获目前来说……还处于等待反馈阶段吧……” “谢谢柳组长的讲解，关于案件的情况，我们就说到这里！” 肖百合感谢了一句，然后指向被告席。 “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要起诉被告，她在本案中与犯罪团伙有什么联系呢，她是否也参与了犯罪，这一点你们必然都会好奇对吧？” “接下来，我就要询问柳组长，关于被告的情况了。” 肖百合向柳组长点了点头，开始提问：“请问柳组长，当你拿到搜查令，对被告所住的公寓进行‘合法搜查’时，你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我们出示搜查令后，进入公寓搜查，我进入了被告的房间，看到她就在那。并且我看到她将一些刻有淫秽封面的赃物藏入抽屉和衣柜之中，还将一些赃款装进枕套内。” “看起来，是人赃并获对吧？” “是的，控方你可以这么说，我不会否认，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证人席上，肖百合和柳组长一问一答。 辩方席上，有人坐不住了。 “师傅，你怎么不说话啊，也不反对一下？” 林雨萌有些不解，张伟之前可是很喜欢打断控方发言的，怎么这时候保持沉默了？ “小徒弟，打断也要看场合啊，你没看陪审团都聚精会神听着呢，这时候要是打断了他们，岂不是惹恼了陪审员？” 林雨萌顺着张伟的说法，看向陪审席，果然看到了一群聚精会神听故事的人。 “你要知道，庭审的目的是搞定陪审员，你可以得罪法官，但你绝对不能得罪陪审员，你得顺着他们的意思，你得哄着他们，你对待他们要向初恋一样，你懂吗？” “我不懂唉，我又没有谈过恋爱……” 小徒弟懵逼了，这可是一个难点，她在考虑要不要记下来。 张伟则是诧异的看了小徒弟一眼，萌妹子居然没谈过恋爱？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驱散掉，现在需要关注的是庭审现场。 “柳组长，当你进入房间时，你看到那个枕套在什么位置？” “枕套在被告的手上。” “赃款呢？” “一部分在枕套内，一部分在她的手上！” “那么当时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当时我们进入公寓，里面是被告和她的奶奶，就是听证席上的那一位，但房间里只有被告一人，她的奶奶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柳组长说着，指向听证席。 陪审员们也被吸引了视线，看到了保持着严肃的王奶奶同白若云坐在一起。 “感谢柳组长的回答，我的问题问完了！” 肖百合再次感谢，走回控方席。 张伟起身，走向证人席。 “请问柳组长，当你准备对我的被告实施抓捕时，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反对，传闻证据！”肖百合甚至都没有坐下，直接反对。 “反对无效，因为抓捕行动时，柳组长是和组内队员一起行动，你无法求证外面的队员是否也听到了被告的话。” 王法官微微一愣，因为这反对无效不是自己说的，而是出自张伟之口。 “谢谢你啦，张~律~师！” 王法官瞪了张伟一眼，但却对肖百合道：“反对无效！” 张伟走到证人席前，再次开口：“柳组长，请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当事人是否说了什么话！” 柳组长诧异的看了张伟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第一个提问就压了肖百合一手。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回忆道：“她说这些东西都是她哥哥的，她听到我们进来抓捕她哥哥，就想要将这些东西都藏起来。” “她有告诉你藏起这些东西的理由吗？” “我记得她说过，她是为了哥哥，为了奶奶。” 张伟眼神一眯，指了指被告，“柳组长，那你相信她吗？” “说实话，我很想信任她，但我们重案组的调查行动，讲究的是证据，而我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藏匿赃物！” “这也就是说，你没有相信我的当事人了？” “对，我不相信！” 见柳组长点头，张伟没有停顿，继续开问。 “请问你们的搜查令，针对的目标是？” “本次案件的犯罪团伙！” “那么这犯罪团伙，我想其中应该没有我当事人的名字吧？” “这倒是没有，不过有她哥哥卓大伍的名字！” “这一点我清楚，我相信陪审员也清楚，但卓大伍不是我的当事人卓小婷，这一点他们也清楚！” 张伟说着，不给柳组长回答的机会，加快了语速： “请问你之前见到过我的当事人卓小婷吗？” “我想，没有过。” “那你对她有任何了解吗？” “也没有，我对她不了解。” “明白了！” 张伟点了点头，紧接着追问：“那我想，你没有理由认为她是一个不诚实的人吧？” “你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柳组长都被张伟问懵逼了，这问题有意义吗？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柳组长请你回答，你是否会在见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时，默认对方是一个不诚实的人？” “我想，我不会这么做。” “那么就像我说的，搜查那天你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当事人卓小婷，可你却认为她在说谎？” “这……” 柳组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他也没想到张伟的连番提问，居然是这样的目的。 “柳组长，这个问题你应该不难回答吧，我的当事人告诉你这些赃物都不是自己的，这些赃款也都是哥哥的，她这么做都只是为了保护家人，而你却还是将她逮捕了！” “我想，是的吧！” 面对张伟的逼问，柳组长的回答，有了一丝迟疑。 “柳组长，我想你有30多年的侦缉工作经验，应该也逮捕了不少罪犯吧？” “当然！” “那这些罪犯被你抓捕时，都有一套说辞，他们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哪怕赃物就在自己面前，他们也会进行某种你认为的狡辩，对吧？” “是的，他们永远有借口，并且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说不出来的！” “反对！”见二人提问了半天，肖百合终于忍不住了。 “王法官，这些问题和本案有任何关联吗？” “王法官，我认为这些问题都很有必要，因为根据实际的逮捕情况来看，证人是基于他过往的办案经验，来对我的当事人的诚信进行判断，所以作为被告的代理律师，我有权针对这个行为提出质询问题！” 王法官看了肖百合一眼，最后点头道：“张律师说的有道理，反对无效！” 法官都这么说了，肖百合只能无奈坐下。 “柳组长，对于刚才我反对的理由，你有异议吗？” “没有！”柳组长摇了摇头。 “那也就是说明，对于我当事人的解释，你是选择了不相信，对吧？” “你说的没错。” “那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据我所知你有两个儿子？” “这一点熟人都知道，我大儿子26了，小儿子也快大学毕业，要出来找工作了。” “那好，假如有一天，你走进大儿子的房间，看到大儿子正在往自己床底下藏淫秽物品，或者藏一把带血的刀，或者藏一把枪……” “反对！” 肖百合再次提出异议。 “反对无效！”王法官机械般的回应，随后眼神示意张伟继续提问。 张伟继续提问：“当时你的儿子在藏一件很危险的东西，而且你看出了儿子神色慌张。他向你解释，淫秽物品是朋友的，刀是刚杀过猪才沾染了血，枪是玩具模型枪。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儿子在说谎，请问你会怀疑他吗？” “比方说可能的结果，你会觉得你儿子自己购买了淫秽物品，或者他伤了人甚至杀了人，他在家里藏匿危险武器吗？” “这……”柳组长被张伟的提问给问住了。 他想了许久之后，才回答道： “我也许，会相信他吧……” “感谢你做出了诚实的回答，柳组长！”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笑了。 不过他的提问，还没有结束呢！ 121章 这儿子，不要也罢！ 庭审现场。 交叉质询，还在继续。 在张伟假设性的提问之下，柳队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随后给出了一个让张伟并不意外的回答。 “柳队长，按照你的回答，我可以认为当你的儿子告诉你某件事时，你会倾向于相信他说的是事实，是这样吗？” “是的！” “好的，那么我们再做第二个假设，假如你知道我的当事人卓小婷和你的儿子一样诚实，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在说谎，你会选择相信她和赃物赃款没有任何联系，你还会逮捕她吗？” “这……” 听到这个假设性问题，柳组长沉默了。 他看向肖百合，后者朝用轻微的动作摊了摊手。 这动作的画外音：反正法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我反对也只是浪费口水，你最后还得回答这个问题。 “这，针对张律师你的假设，我糊涂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听到柳组长的回答，张伟再次笑了。 “再次感谢你诚实的回答！” 他走到柳组长面前，指着卓小婷问道：“那么让我们回到本案中，我想请问你在现场有看到任何的物证，或者证人证言，或者其他任何旁证，能够证明卓小婷在说谎吗？” “我想，没有！”柳组长下意识的摇头。 “那么就是说，如果是你的儿子处在本案同样的情形下，同样的证据，我们可能都不需要参加这场审判，也不会有关于我当事人卓小婷的案子了对吧？” 柳组长再次陷入了沉默中，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也许，确实不会吧……” 他的语气，也充斥着不自信。 “谢谢你的回答，柳组长，我的提问到此结束！” 张伟见目的达到，走回辩方席。 而柳组长的这一反应，也让全场都看在眼中。 陪审团们陷入了思考，听证席上有轻微的骚动。 就连审判席的王法官，都略显诧异的看着张伟。 这小子的提问，居然能逼的柳队长都表现如此不自信，可着实有一手！ “百合姐，怎么办啊，我们好像陷入劣势了！” 谭莹莹虽然不敢去看张伟，但也看到了风向的改变。 无论是法官的脸色，还是陪审员的猜测，她作为一个检察官，都清晰捕捉到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肖百合冷声打断了谭莹莹的惶恐，起身道：“控方要追加提问！” 她也不管法官如何，再次走到证人席前。 “辩方律师刚才的提问，只是一系列不错的假设性提问，并非现实情况。” “柳组长，请问你是否知道，我们本案的当事人卓小婷，和你儿子一样诚实？” 柳组长没有思考太久，回道：“不，我不知道！” “当她否认自己与赃物赃款没有一丝联系时，你是否相信她是无辜的？” “我也不相信！” 肖百合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陪审席，语气逐步加重：“基于当时现场的情况，还有你在武协调查科服务30年的经验，你能否对卓小婷的可信任度做出判断呢？” “我当时认为她确实在说谎！” 柳组长立马回应，随后接了一句补充：“因为那些赃款和赃物，绝不是放在你家里一天两天，如果你明知家中有这些祸害人的东西，你为什么不上报给我们武协呢。你说你不知情，我就完全有理由认为你在说谎！” 此言一出，陪审团也同样点了点头。 柳组长的发言，确实不无道理。 “谢谢你的再次回答！” 肖百合面露笑意，这一次她占据了上风。 当她准备返回控方席时，张伟却又站了起来。 “辩方也要求追加提问！” 张伟也不管法官如何反应，走到证人席前。 “柳组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结合你刚才的回答呢，在同样的条件下，可你却会无条件的信任你的儿子！” “不不不，张律师，你知道吗，也许刚才我说错了！” 柳组长这一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张伟，用略带低沉的声音回复：“如果我看到我的儿子手里拿着危险的东西，拿着凶器，拿着刀，甚至拿着枪！” “当然，我自然会偏向于信任我的儿子，但如果赃物赃款，甚至是凶器真的在他手里，我表示我会怀疑他确实犯了事！” 听到这大义灭亲般的发言，张伟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你儿子是一个诚实的人吗？” “是的，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凶器或者赃物就在他的手上，那我就不会不假思索的相信他，我必须要依照事实说话！” 张伟眯着眼，提问道：“那你会怎么做呢？” “如果最后我儿子真犯了事，并且是刑事案件的话……” “这儿子，不要也罢！” 嘶~ 不止是张伟感觉到了棘手，就连陪审员们中，也有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发言，实在是太“父慈子孝”了。 王法官也同样侧着身子，嘴巴微张，略显诧异的看着柳组长。 老柳，你这样合适吗？ 没准你儿子正在看本场庭审的文字转播呢，他要是知道你的回答，你还怎么当爹啊？ “不愧是柳组长，你的回答深深的震撼到了我！” 张伟也不得不承认，柳组长果然够绝，这回答着实刷新了他的认识。 “但我想，如果你连你亲儿子都不能相信，那我的当事人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这个问题，柳组长没有回答，王法官也没有提醒他必须要回答。 张伟看了眼柳组长，最后长出一口气。 “我的追加提问也结束了，感谢证人的回答！” 他走回辩方席，径直落座。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沉重了起来。 王法官几次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陪审席也是静寂无声，听证席的讨论声也停下了，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控方的第二位证人，因为现在依旧是控方的案情陈述阶段。 “辩方传唤第二位证人上庭！” 随着肖百合宣布，第二位证人走上了证人席。 这是一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穿着黑色套装，双手交叉着，有些趾高气昂。 并且她看向辩方席的眼神，隐约有些不善。 “范夫人，你好，之前你是亲自致电我们办公室，说你想要上庭作证的！” “是的！”女人的回复很简练，语速也很快。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参与本案！” “哼，那些售卖的色情书刊，给我儿子的心理健康造成了巨大影响，我当然要参与这场案子了！” 女人的回答，倒是没有出乎张伟预料。 这女人一看就是带着火气上来的，结合本案的性质，应该是家里有人受到了淫秽物品的影响。 而一般的成年人，都有自控力，自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那么能受影响的…… “我儿子在高中，学习成绩那是名列前茅的，他是重点班的尖子生，将来可是百分百要考入名校的！” “结果高三下班学期，他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我去学校问了，老师们也不清楚原因。最后我没有办法，和他谈了一次话才知道，他居然一直在浏览那些不健康的信息，这可真是气死我了！” “你们说一个好好的学生，原本品学兼优，有大好前程，结果因为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出现了，就要断送大好前程！” “这帮子杀千刀的，全都死了最好！” “范夫人，请你不要激动！” 见女人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有些“超线”了，肖百合连忙出言打断。 不过陪审团上，却有很多年长者对女人的言辞颇为赞同。 很显然，他们也都是家长。 这也是张伟特意筛选的结果，留下重视家庭的人，必然也会被证人席上的这位家长影响。 女人随后在肖百合的提问下，开始讲述自己儿子被不良信息的影响，说到最后她的言辞逐渐激烈了起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他会那些东西差点毁掉，我自然是不能忍，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那帮子人简直没有人性，他们为了钱，居然来祸害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下一代，我们一定不能轻易绕过他们，我们要送他们全部进牢房，让他们都去坐一辈子的牢！” “谢谢范夫人的回答，我的提问结束了。” 肖百合看着女人，心中叹气，只能走回控方席。 “百合姐，这个证人的证言效果很好啊！”一旁的谭莹莹却立马凑上来说道。 “我知道，但这个证人太偏激了，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让她上庭作证的！” 肖百合看着女人，颇有些无奈。 这个证人她知道，因为对方第一次致电地检总部办公室后，就是她负责接待的。 但她却没有将对方选择为证人，因为这女人的言辞太过于偏激了，她本意是打算选另一位性格相对温和一些的家长。 可最后，赵春明却出面干涉，选了这个女人。 并且他告诉肖百合，庭审需要一位强有力的证人，需要能够带来冲击的证词。 这个证人显然就满足条件。 “强有力的证人吗，证词确实有力，但强不强可就另说了……” 看着张伟走向证人席，肖百合心里头总有一种感觉，这证人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你好，女士！” “好什么好，我和你没话说！”女人的回答十分偏激，态度蛮横。 “王法官，请问我可以将这个证人列为「敌意证人」吗？” “张律师，敌意证人要求对传唤方做出不利证词，你都不是传唤方，怎么可能呢？” 王法官反驳了一句，但却对着女人警告道：“证人，请你好好回答问题，否则我叛你蔑视法庭，你是要去坐牢的！” 这一句警告，显然比张伟的话更有利，女人的胳膊也不交叉了，姿态稍微放低了一点。 张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女人，随后笑着提问： “范夫人，你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 女人略有诧异，自己的背景信息居然被对方调查过。 “我看到你手指上有戒痕，不过痕迹有些淡了，说明你离婚应该有几年了吧？” “那又如何？” “那么第二个问题，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伟微微一笑，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我在一家中型外资企业当管理层，「cho」你知道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首席人力资源官」的简称对吧？” “不错！”女人见张伟解释了出来，又昂起头，傲然起来。 但听到这个职位后，张伟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开始狂喜。 好家伙，你这女人简直就是控方送来的大礼！ “这么说，你是负责公司里头人力资源体系的，并且是最高决策人之一？” “嗯，你可以这么说！” 见张伟态度突然变了，变得有些“谦卑”，女人自然是乐得回答。 “那么整个公司，负责员工升迁、人力分配、职位调动的工作，都是你拍板敲定？” “不错！” “底下员工升职降职，也都是你说了算？” “那可不！” “如果有员工想要升职加薪，你们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我们会做严格的审查，如果对方没有这个能力，谈何升职加薪！” “严格的审查啊，那你工作一定很忙吧？” “当然忙了，我们公司几百号人，还有分公司，管着这么多人，能不忙吗？” “哦，是这样啊，不愧是领导啊！” 张伟微微一笑，随后看向陪审席。 就见不少人，看向女人的脸色，都颇有些不爽。 无他，他们想起了在自己公司里受领导气的一幕幕，尤其是想要涨工资，想要升职加薪，结果被一次次驳回的经历。 就是因为有女人这样的领导，他们才不能升职加薪，不能坐上办公室。 这年头，打工人毕竟多。 而打工人之中能够对老板和领导感恩戴德的，毕竟是少数啊。 哪有资本家不剥削手下人的，而女人就是资本家的那只手。 见陪审团有不少人对女人充满了敌视，张伟却知道这还不够。 “请问证人，你既然很忙，那么我想请问，你一年有几天是陪伴着孩子的？” “这……” 这个问题，好似戳中了女人的痛脚，她陷入了沉默。 “我想应该没几天吧，毕竟企业都注重效率，你能做到cho的职位，我想你们公司也不会让一个顾家型的女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吧？” “反对！”肖百合终于忍不住了，提出反对。 “证人的工作和本案没有任何联系！” “法官阁下，我认为证人的工作和本案有巨大联系，正是因为证人忙于工作，忽视了家庭教育，忽视了孩子，这才导致她的儿子受到了不良信息的影响。虽然孩子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但为人父母的如果肯多花些时间陪陪孩子，那么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听到张伟的解释，王法官点了点头。 “反对无效，辩方律师可以继续提问。” “证人，你一天在公司几天，在家里陪孩子的又有几天，我只想问这个问题，请你回答我谢谢。” 这一次，张伟的语气相对平静，没有咄咄逼人。 “我……”女人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因为她一年中陪伴孩子的天数寥寥无几。 “我有请保姆，我每个月给孩子的生活费都很多，加上各项支出，一个月我要给孩子花费一万多呢！” “可你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啊，你每年陪伴孩子的天数是多少，这很难回答吗？” 张伟语气依旧平缓，但问题却始终不变。 “大概……二十天吧……” “二十天？！”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却惊讶了，表情夸张。 他走到女人面前，惊讶的问道：“一年365天，可你陪伴孩子的天数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可我要工作啊，不然谁挣钱养家？” “所以你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就去怪罪别人了？” 女人的争辩，却被张伟用冷笑化解。 “我认为，如果你哪怕多抽一点时间陪伴孩子，这悲剧就不会发生，或者说你只要对你的孩子多上一点心眼，多观察一下他，应该也能够更早的发现问题吧？” “可我……” “女士，你不会回答了，因为我知道你回答不出来！” 张伟看着女人，用长辈的口吻说教道：“有时候，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他们渴望着父母的陪伴，可你却为了事业，选择了无视孩子的感受，也拒绝陪伴他们，你知道你儿子的内心有多么痛苦吗？” “我相信，你的儿子并非是有意去接触那些不良信息的，而是因为缺少了你这个母亲的引导才会这样，所以对于你儿子的情况，我认为你的责任更大一些。” 张伟的话虽然很平淡，但却说得女人低下了头。 张伟却看向陪审席，总结道：“有时候坏人固然有错，但教育孩子识别坏人和不健康的信息，也是父母的责任，你说自己忙于事业，忙于工作，可却忽略了最珍贵的东西！” “我相信在座的家长们，应该都要反思一下，为什么每次孩子出了问题，你们就是各种找借口，各种甩锅呢，你们怪罪电视上的节目打打杀杀，怪罪老师教的不好，怪罪学校氛围不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为了所谓事业，而忽视了孩子的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呢？” 张伟的话，是让很多人低下头，表情略有反思。 显然这些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中去。 他们作为家长，确实应该引导孩子走向正路，而不是将孩子一味的丢给老师，丢给学校。 控方席上。 肖百合愣愣的看着四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们不是在庭审现场吗，怎么我感觉自己在教育署的儿童讲座上听课？ 122章 4个月也不要，减压偶遇 市法院。 某间准备室内。 白若云和铁如云等人全都坐在这里。 案件的被告卓小婷，也在王奶奶的陪伴下平静坐着。 “小萌，张伟那小子呢，今天都休庭了，怎么不见他人？” “师傅啊，他刚才看到他和控方检察官在一起呢。” 林雨萌想了想后回道。 “和肖百合在一起？” 铁如云和白若云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这小子莫非是在泡妞？ 不可能，现在还有官司在。 哪怕今天休庭了，下周还会继续开庭，控辩双方是不可能以私人性质的方式在私下接触的。 那么不是私事，张伟去和肖百合接触，就只能是公事了。 “这小子，和检察官见面，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见张伟如此，铁如云发了句牢骚。 他可是领导啊，结果你小子倒好，什么事都不通知一句，关键时候还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 同样是领导，你看看人家白若云。 出来看个案子，都有三个女律师在一旁候着。 白若云坐着，她们都只能站着，手里还拿着文件夹，一个个给对方站台。 他铁如云郁闷了，为什么同样是当领导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别说小张了，今天他的表现我看挺好的，这庭辫水平和应变能力都快赶上我家表妹了！” 白若云的表妹是谁，那自然是白美琪了。 显然她对张伟的能力非常看好，不然不会这么夸人。 白若云说着，回忆道：“尤其是一开始质询柳组长的那些问题，换成是我都不可能问得这么详细，还有后面的假设性问题，角度还真是刁钻，没看人家柳组长都变了脸色吗？” “张伟这小子，虽然平时没大没小的，但他的庭辫能力还真没的说，我也觉得他问得挺好。” 既然白若云都这么说了，铁如云也只能附和一句。 人家白若云可是律所的初级合伙人，家庭部老大，他铁如云只是一个五年律师，诉讼部刑事组的组长，二人级别可不同啊。 领导，得巴结！ “不过啊，这小子就是太没规矩了一点，居然让白姐你坐在这等他……” “老铁，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说我坏话，背后议论组员，可不是一个领导该说的话！” 铁如云还想着继续数落一下张伟，就见准备室的门被人推开。 张伟回来了。 “好家伙，这时候当我是领导了？” 铁如云嘀咕一句，然后立马问道：“你小子去哪儿了，和地检总部的人接触，你可要小心一点。” “老铁，你说啥呢，人家地检总部又不是啥龙潭虎穴，相反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去地检总部哒~” 张伟开了句玩笑后，直接坐在了老铁旁边。 “咳咳，和大家汇报一下，我与控方最新的商议结果……” 此言一出，白若云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张伟身上。 就见他竖起了4根手指。 “呀，变成4年啦，地检总部好狠哦！” 林雨萌第一个惊呼出声，脸上挂着错愕，但随后却反映过来：“不对啊，本来是判5年的，4年也算减了一年啊？” 张伟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自己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呆了点、蠢了点，和某个憨憨一样。 他赶忙看向铁如云，关键时刻还得靠领导。 “原先10个月，现在加了4个月的话，就是一年又2个月了吧？” 好吧，领导有时候也不可信！ “你们干什么呢，我和控方可是经过了一番极限拉扯的，现在人家给出了新的条件，4个月！” “4个月！” 听到这个条件，白若云和铁如云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全都惊讶无比。 这个刑期，比一些青少年犯都少。 “张伟，真的是4个月？” “真的，比真金还真，人家肖百合还没走呢，你要不信可以直接去外面问啊！” 见张伟这么说，白若云也差不多信了。 “地检总部真的给了4个月，你小子不会真和那肖百合有一腿吧？”铁如云缓过来后，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张伟。 地检总部居然能给你4个月的条件，你要说你和肖百合之间没什么，反正我是不信的。 “老铁，你把我张伟当成什么人了？” 感受着铁如云怀疑的目光，张伟自然抗议。 但随后，他看向了卓小婷，以及王奶奶。 “卓小婷，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认为你可以接受这个条件。” 见卓小婷立马就要发言，张伟则是率先开口：“4个月，相当于两个暑假，熬一熬就过去了。” “我们可以说服检方，让你去管理相对宽松的监狱，或者直接在拘留所进行管制，不会让你去铁岛监狱这种地方的。你完全可以当成是去了4个月寄宿学校，我们给你准备一些教材，甚至你还能心无旁骛的学习呢！” 王奶奶也被张伟说动了，看向卓小婷。 “孙女，4个月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不，我不要！” 但可惜的是，卓小婷依旧没有被说动。 “如果我认罪，那我不是要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 “这对我不公平，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不会认罪的！” “我对哥哥他们做的事，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更加不会认罪。” “我不想说谎，你们要我认罪，就是让我对我没做过的事说谎，这和我奶奶说的完全不一样，我不会去说谎，更加不会听你们的……” 卓小婷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对着众人吼了出来。 被一个小丫头吼，张伟心中只有无奈。 这一点果然如王法官所说，他差点就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堂堂张大律师，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说服不了？ 卓小婷的“激烈”抗争，也让白若云和铁如云莫名有些诧异。 这条件这么好，她为什么不接受？ 很难想象，一个小丫头会如此激动，只因为张伟等人都规劝她认罪。 “小婷，如果你真的不想认罪，那么奶奶支持你！” 最后倒是王奶奶妥协了，她是偏向孙女的。 “几位律师，虽然我知道4个月对我孙女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但我选择尊重我孙女的想法，也请你们能够尊重一下她，可以吗？” 王奶奶看着白若云，看着铁如云，最后看向了张伟。 “张律师，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说服他们将刑期减到4个月，说实话我都有一丝心动了，因为我只需要让我的孙女进去4个月，就可以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只是区区4个月，就4个月……” “但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真的，我的孙女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就要去坐牢呢？” 王奶奶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气愤起来。 “张律师，我孙女她的父母，在她三岁时候就死了，所以她和她哥哥，都是我亲自带大的。我承认，我没能把大伍教好，但我也很自豪，因为小婷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懂事乖巧，没有犯过一次错，在学校成绩好，在家里也孝顺我，我不想让她的人生出现这样一个污点，那将会是影响她一辈子的事情。” “张律师，我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可以请理解一下我这老婆子的任性吗！” 张伟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吐出：“我知道了！” 白若云和铁如云，也被王奶奶的话说动，全都若有所思。 林雨萌和李月琴，也都低下了头。 至于她们在想什么，别人就不清楚了。 张伟则是最先消化这些话。 “我们是辩护律师，自然要尊重委托人的想法，既然你不想认罪，那我们下周一就要全力以赴了！” “卓小婷！” 张伟喊了一声，卓小婷立马看过来。 “这个周末你准备一下，我们帮你做交叉质询的模拟，下周一你要上庭自证清白，你明白吗？” 卓小婷和王奶奶对视一眼，随后重重点了下头。 “好，那我们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后两天抽点空，帮卓小婷做模拟质询！” 随着张伟吩咐一句，王奶奶带着卓小婷和众人告辞。 张伟也打算和铁如云告辞。 “张伟，你准备去哪，给我老老实实回律所打卡！” “艹，忘了自己是打工人了！” 虽然律所没有打卡签到的系统，但案件结束后还是需要向铁翠兰汇报一下进度的。 所以张伟没能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回到了律所，然后老老实实等到5点下班。 打工人的悲哀，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 周六。 张伟一大早就来到了律所，因为今天是约好给卓小婷做模拟的日子。 很快，铁如云来了。 王奶奶和卓小婷，也在白若云的陪同下来了。 至于林雨萌和李月琴，则是没有到。 因为做模拟质询，张伟一个人也够了，就不需要麻烦小徒弟她们两个了。 毕竟是周末嘛，张伟也不想让她们加班。 周末没什么大事，该休息还是得休息的。 铁如云原本也不需要来，但身为领导，张伟既然都到了，他又岂能缺席？ “虽然我不知道检方会向你提问什么问题，但提问的大体框架还是很容易猜到的。” “如果我是肖百合，我一定会揪着一件事，那就是你一定知道你哥哥在犯罪，可你却没有报案，这行为其实就等于是在纵容你的哥哥，并且纵容犯罪行为！” “肖百合的话，大抵会这样提问……” 刑事组办公室内，张伟开始模仿控方，对卓小婷进行言辞激烈的提问。 不一会儿，这个小丫头就哭了。 在张伟几乎要将人破防的提问下，她自然是承受不住，发出呜呜的剧烈哭声。 “小婷……” 王奶奶有些于心不忍，想要阻止，但却被白若云拉住了。 “现在提问的是张伟，而且四周也没有陪审团，就让她哭一会吧！” “王奶奶，现在小婷还可以犯错，但等周一的时候，提问的就是那位肖百合检察官了，她的质询可能会比张伟还激烈，你希望小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吗？” 王奶奶没有办法，只能坐下，但去时不时看向被张伟逼问的卓小婷，脸上的担忧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张伟的质询手段确实犀利，连我都感觉到了他话里的锐利锋芒！” 白若云听着张伟的一个个问题，同样心有顾虑。 你这么问，还是对一个小丫头，这确实有些不合适啊。 不过一想到周一开庭后，提问的人是地检总部的王牌，这一丝不忍也就消失了。 人家如果要质询的话，也许会比张伟还要激烈一百倍吧！ 一整个上午，张伟都在向卓小婷提问。 到了中午时分，卓小婷终于不哭了，应该说是适应了张伟的高强度质询。 “休息一下吧，我该问的都问了，下午你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或者找到一个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的办法，这一点你可以询问白姐！” 张伟指了指白若云，作为一名优秀律师，白若云一定知道很多解压的办法。 她只需要教会卓小婷，在庭审时如何放松就可以了。 “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张伟说着，翻开了手机，打算刷刷新闻和朋友圈。 叮—— 一条朋友圈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夏千月：周末，陪小舞姐去滑冰场啦~「坐标：万家汇购物中心，冰雪游乐园」】 “憨憨居然放假了，重案组周末不值班吗？” 看到夏千月的朋友圈，张伟就感觉精神一阵舒畅，身上的压力骤减。 “万家汇吗，从金城坐地铁过去，也就两三站的路程……” 张伟决定了，下午出去看看憨憨，也算是给自己解压了。 “老铁，我下去去一趟万家汇，我要和憨憨聊会天！” “哦，早去早回啊。” 铁如云随口应了一声，但很快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对了，谁是憨憨？” “嘿嘿，当然是我女朋友咯！” 张伟嘿嘿一笑，朝铁如云挤眉弄眼笑了笑。 “艹，你小子！” 在铁如云要暴走之前，张伟已经率先告辞离开了金城律所。 地铁上。 他给夏千月发了条消息，并且很快得到了回复。 10分钟后。 他就出现在了万家汇的购物中心附近。 直奔室内的冰雪游乐园，很快他就来到了滑冰场。 和足球场那么大的滑冰场内，正有不少人在享受着滑冰这项运动的快乐。 当然，也有一些人正在体验滑冰初学者的痛。 “哎哟，又摔倒了！” 聚集在滑冰场入口的，大都是初学者，其中就有一位站都站不稳的人，正是夏憨憨。 “小舞姐，我……” 夏千月刚刚爬起来，结果看到张伟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她一激动脚下失去平衡，又摔了下去。 “哎哟！” “小月妹妹，你的平衡性还需要训练，滑冰是最能锻炼身体协调性的运动，而我们习武之人，也需要注重肉体的协调能力。” 相比于夏千月，在一旁指导的张心舞的就厉害多了。 不仅能冲刺，还能跳跃和旋转，做出了一些职业运动员的动作，引来附近不少人的惊呼和鼓掌。 今天，张心舞的任务就是要辅助夏千月完成滑冰的基础动作，滑冰本就是非常注重协调性的运动，正好适合武者锻炼自己。 过了片刻，夏千月才堪堪保持住平衡，随后朝滑冰场的边缘缓缓移动。 “张伟，你来看我啦~” “是啊，不过看你很吃力的样子，第一次来滑冰吗？” “嗯嗯，小舞姐说这很重要，因为学武需要注重协调性，她就带我来滑冰啦！” 就在二人聊天时，张心舞也来到了长鞭。 “张伟！” “小舞姐！” 二人也打了一声招呼，张伟很淡定，张心舞却有些羞怯。 “对了，张伟，你和肖百合是不是约好了呀，她刚才也说了要来！” 夏千月说着，突然提了一嘴。 “肖百合！”听到肖百合也要来，张伟一阵错愕。 肖百合为什么要来找夏憨憨，估计也是看到了朋友圈，并且也需要减压吧。 “那我得回避一下了，因为现在还是案件审理中，公诉人是不能和辩方律师在私人场合私下接触的！” “啊，你们在一个案子中啊？” “是啊。” 张伟刚打算回头，结果就看到不远处的肖百合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俏脸微寒，原本走向滑冰场的动作，也在看到了某个人后停顿了下来。 张伟和肖百合，对视一眼，二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几分钟后。 滑冰场外侧，张伟和肖百合之间，间隔了起码有3米以上的距离。 “没想到今天我来找夏憨憨，有人也是啊，这都能撞上？” “我也没想到，我想找憨憨减一下压，某人也是想同的想法。” 张伟和肖百合，就当对方不存在一般，靠着滑冰场的阻隔带，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们的视线，一直都注视着滑冰场上的夏千月，没有丝毫移开的打算。 “对了，关于那件案子，我……” “停，打住！” 肖百合本要聊案子的事，但却被张伟出言打断了。 “规矩就是规矩，我今天是来看夏千月的，不知道某个检察官也要来，更加不知道案子的事情！” “没想到某人还挺守规矩的！” “这没办法，不能被人抓到痛脚不是？” 张伟说着，哈哈一笑：“还有，我认为自己就算要赢，也不能祈祷对手放水！” “你……” “我刚才是在自言自语，希望隔壁这位也是，现在我已经减完压了，需要回律所去了。待会憨憨要是问起来，某人就帮我解释一句吧！” 张伟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和检察官接触，选择了尽早离开。 肖百合无奈，但也没办法阻止。 在开庭审理过程中，她和张伟的yi私人接触本就是不被允许的。 123章 卓小婷自证，争吵，听天由命？ 周一，开庭日。 2月的最后几天，对于张伟来说格外忙碌。 周末两天，他都在给卓小婷做模拟质询，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哪怕白若云帮了不少忙，但对于一个18岁女孩来说，要在高压下找到缓解紧张的办法，还是太难了一些。 连带着王奶奶铁如云等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张伟抽空还能去做心理辅导，可惜其他人就没有杰西卡这样优秀的心理医师帮忙了。 现在，周一到了。 张伟一大早就来到市法院，在准备室等待。 “虽然我打赢过很多官司，但不得不说，为无罪之人辩护才是最困难的！” 对于即将到来的庭审，张伟自己也没把握了。 因为卓小婷确实做了一些不符合法规的事，她明知自己的哥哥做了坏事，却没有选择举报对方，而是默认了对方的行径。 陪审团可能会原谅她，也可能不会。 张伟虽然有丰富的庭审经验，但对于陪审团…… 就像他说的一样，你对陪审团如初恋，可初恋会虐你千百遍。 哄陪审团就像哄女孩，但也有油盐不进的女孩，任凭你好话说烂都没用！ 这要是真遇到了这样的陪审团，那案子也就悬了…… 就在他嘀咕之时，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来了。 铁如云带着林雨萌与李月琴，白若云领着卓小婷与王奶奶。 “老铁，今天学乖了啊，和小徒弟一起来，看来是没开车？” “呵呵，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好好准备吧！” 铁如云摆了摆手，让张伟少操心别人。 “你放心吧，我对自己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张伟说着，看向卓小婷。 他自信的表情，也感染了后者。 “我也准备好了！”卓小婷说着，与王奶奶对视一眼，二人都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上庭吧，免得待会被记者们堵住，正好也可以提前适应一下现场气氛！” 张伟他们早早就来到了法庭等候。 等过了十多分钟，肖百合和地检总部的人堪堪到来。 为首的赵春明，带着自信的笑容。 看到张伟时，他的嘴角勾起了冷笑。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对张伟说：今天你必输无疑！ 张伟无视了他，看着肖百合坐上控方席，和对方眼神交汇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怎么样，百合姐，今天你有信心吗？” 一旁作为次席的谭莹莹，连忙凑上来询问。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惜，今天的肖百合，倒是有些不自信了。 今天她的心，好像乱了。 开庭时间愈发靠近，法庭的气氛也逐渐紧张了起来。 终于，时间到。 “起立！” 随着庭卫宣布，王法官入场。 “各位，都坐下吧，今天轮到辩方发言了！” 王法官看向张伟，后者自然起身。 “王法官，辩方传唤被告卓小婷上庭自证！” 传唤被告，这一幕倒是不让人意外。 对于辩方来说，他们也只有这一位证人。 目前调查科还没有抓到在逃的嫌犯卓大伍。 而且在张伟眼中，负责案件的柳组长虽然经验丰富，但却也有一些缺点。 对方太求稳了，要抓到人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所以张伟也只能传唤卓小婷，让她自己来作证了。 自证开始！ “卓小婷，我知道辩方接下来会提问你什么，她会问你关于家里那些赃物和赃款的事，所以请你告诉大家答案吧，正好也可以省去控方的一番口水。” 张伟说着，看了肖百合一样。 卓小婷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缓缓回答。 “我没有选择将哥哥的事情说出去，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他，他毕竟是我的哥哥，而且我也想要保护我的奶奶。” “我知道我可能做了不对的事情，但如果我将这件事说出去，很可能我和我奶奶都会有危险，我的哥哥也可能会被他的那些朋友们报复，我很害怕，当时我真的很害怕……” 卓小婷开始讲述。 张伟与她一问一答，将一个无辜女孩，为了保护家人的心理活动，完整的呈现了出来。 “这么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家人？” “是的，我也想过做正确的事，但在我的心中，保护家人就是最正确的！” 随着卓小婷回答完毕，张伟也结束了提问。 他缓缓走回辩方席，脸色却并不轻松。 因为接下来，才是本案的重点，卓小婷必须要抗住肖百合的猛烈进攻。 “你好，证人！” 肖百合起身，走到证人席前，看着卓小婷。 全场的气氛，也随着肖百合的动作而紧张了起来。 卓小婷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公诉人，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剧。 “你刚刚提到了一点，你哥哥为什么要将那些赃物赃款都放在藏的房间里？” “因为他怕奶奶检查，他知道这些东西都会被奶奶丢出去！” “那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你也可以像你奶奶这样，将这些东西都丢出去吧？” “我……”卓小婷停顿了一下，看向辩方席。 张伟点了点头，卓小婷明白了。 “我告诉了我哥哥，让他将这些东西都拿走！” “但你没有采取其他的措施，你只是口头警告了一句，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抗争行为吧，你就这么让他将赃物赃款留在了你的房间里？” 卓小婷又看向张伟，后者再次点头。 “没有……” “卓小婷，你应该知道这些钱来路不正吧，或者说你清楚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老老实实工作挣钱，他的钱极大可能是通过非法勾当得来的，是吧？” “是的，我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帮嫌犯藏匿赃物和赃款，其实是帮助他犯罪？” 卓小婷再次看向张伟，而张伟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知道。” 肖百合也同样点头，对于这个回答她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可能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了。 “那么，当柳组长对你们住的公寓搜查时，你妄图将赃款和赃物藏在枕套内，你是否知道这个行为就是在试图隐瞒真相！” “是的。” 肖百合停顿了一下，随后目光扫向陪审席。 “卓小婷，我想请问你，如果一个人试图隐瞒真相，在你看来这个行为是诚实还是不诚实的表现？” “我想是不诚实的……” “卓小婷，之前的盘问你应该都听到了，你的律师张伟在质询柳组长时，要求柳组长假设当他走近房间开始搜查时，把你当做他的儿子一样诚实，你还记得这件事吧？” “我记得。” “事实上，当柳组长进入房间时，其实你的表现并不诚实！” “你说的没错……” 辩方席上。 “师傅，我感觉控方的问题很犀利呀，陪审席都开始受到影响了。” “是啊，张伟，你为什么不反对呢？” 肖百合的一连串提问，让林雨萌和李月琴都感受到了压力。 她们身为律师都有压力，那么作为众目睽睽下被质询的证人，卓小婷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张伟没有回应二人。 庭上，肖百合的提问还在继续。 “卓小婷，你为了保护你的哥哥而做出不诚实的行为，那么当你隐瞒真相来保护哥哥，我想请问你是否也会隐瞒真相来保护自己呢？” “我说了，当时的情况其实是……” “反对！” 就在卓小婷无法发言时，张伟终于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明一下态度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现在的提问正是关键时刻，所以法官的回答一定是…… “反对无效！” 王法官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皮，眼睛一直都盯着证人席。 准确的说，他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卓小婷的反应。 肖百合见气氛有些沉闷，再次开口：“卓小婷，你想告诉大家，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才选择说谎，但是你却可以在保护自己时不说谎，变得非常诚实，是这样吗？” “我，我现在没有说谎。” 卓小婷的回答，已经有些不自信了。 她看向辩方席的张伟，而张伟也同样看着她。 “哦，你没有说谎？” 肖百合听到卓小婷的回答后，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不说谎的人，你想告诉我们你可能有时候会撒谎，但现在一定没有撒谎吗？” 这个问题，已经让陪审团、王法官，甚至听证席上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世界上没有不撒谎的人，除非你是机器人，或者变态的自律狂。 卓小婷显然不是这类人，那么她必然会撒谎，尤其是在事关自己利益的时刻，撒谎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的回答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极大可能是谎言！ 肖百合的提问，是杀人诛心之举！ “王法官，我的质询结束了！” 肖百合走回控方席，然后面无表情的坐下。 她的提问，也让全场陷入了思考。 王法官看出了现场气氛，敲锥宣布：“暂时休庭30分钟，稍后我们继续！” 所有人离席。 …… 准备室内。 “张伟，你怎么不提出反对呢？” “是啊，你就这么任凭对手逼问你的委托人，你没看到她被陪审团质疑了吗？” 白若云和铁如云，一进来就质问张伟。 上个礼拜他们还说张伟的庭审表现好，结果今天的表现，他们很失望。 “我没有提出反对，是因为我不想让陪审团产生质疑，最后我不得已提出反对，是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支持我的委托人，事实上我连这个反对都不想说。” 张伟立马解释，但这个解释白若云和铁如云都是不相信的。 刚才张伟的表现，说实话并不好。 咚咚咚！ 也就在此时，有人在门外敲门。 “辩方律师，法官请你去办公室一趟！” 辩方律师，那自然是张伟了。 “法官找我？” 听到老王找自己，张伟看了眼白若云和铁如云，最后只能跟着庭卫离开。 法官办公室内。 当张伟来到这里时，就看到肖百合也在，看来法官是约了双方同时会面。 “张律所，坐吧！” 王法官催促了一句，让张伟坐下。 看到张伟入座，王法官的脸色依旧绷紧。 “我知道，交差质询已经结束了，因为辩方只有卓小婷一个证人。同时我也知道，柳组长还没有抓到卓大伍，但我这次开会，不是要质疑调查科的抓捕效率，而是因为这次的案子，因为本案的被告卓小婷！” 他看向张伟，语气加重道：“张律师，接下来就是双方各自的结案陈词了，一旦你们都说出来，那就没有办法达成庭辫交易了！” “所以我现在想问你，为什么拒绝肖百合检察官给出的4个月交易，这在我看来是检方最大的让步，你应该说服你的委托人接受这个交易！” 见王法官都这么说了，张伟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尤其是肖百合还在呢。 “老王，其实我也真的尝试着说服她达成交易，但我更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委托人是受到了无辜牵连，她是清白的！” “清白，你还是这么天真吗？”王法官摇着头，一脸失望。 就连肖百合，也同样有些无语。 我都这么质询那个小丫头了，你还说对方是无辜的？ “事实上，我还希望能够在最后的结案陈词中说出这一点，我的委托人情愿承受着入狱的风险，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为此她甚至放弃了4个月的交易！” “不行！” 听到张伟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王法官直接打断。 “张律师，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天真的，你告诉我有什么理由支持你这么做，你这是在破坏庭辫规则！” “法官阁下，我只是想要告诉陪审团，我的委托人有多么大的决心而已，那可是5年监禁，她……” “你住口！” 王法官再次打断张伟，强调道：“如果庭辫交易公开的话，检方压根就不会提出4个月了，检方已经仁至义尽，是你和你的委托人一直不识抬举，一直在挑战我们的底线！” 张伟听得出来，王法官都有些生气了。 肖百合虽然全程一言不发，但态度也表面了。 “张伟，我在这里警告你一句，你在结案陈词的时候如果多嘴一句，哪怕你突然间抽了风，哪怕你嘴巴是漏的，也给我将交易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王法官盯着张伟，再次加重语气强调：“为了确认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必须要当着你的面强调一遍，如果让我在庭审现场听到什么10个月和4个月，哪怕是一个字，一个数字，哪怕是你暗示陪审团关于被告的刑期有多长，哪怕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你不仅将面临无效审判，你还会因此进监狱！” “张律师，现在请你回答我，你是否听到了我这句话！” 张伟撇了撇嘴，没有回应。 “律师，请你回答我，你是否听到了这句话！”王法官又问了一边，语气比刚才还要严肃。 张伟最后深呼吸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听到了，老王！” “很好，希望你记住自己的回答，现在你们都出去吧！” 王法官赶人了，张伟和肖百合也只能离开。 走在门口时，肖百合拦住了张伟。 “说实话，你的委托人真的有些不理智了，我相信100人中，有99个会同意这项交易！” “可惜，我的委托人就是那唯一一个不开窍的！” “那祝你好运吧，张律师！” 看着肖百合走远，张伟也只能回到准备室。 王奶奶看到他回来，一脸关切：“张律师，接下来是不是要进行结案陈词了啊！” “是的，而且我认为这一次非常的棘手，因为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 “那……” “我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我也知道就算我保证了一切，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张伟虽然嘴角泛苦，但还是笑着说道：“好了，法官只给我们30分钟休息，刚才被他喊了过去，时间也快到了，我们都回去吧！” 一行人无奈，也只能回到法庭现场。 随着人陆陆续续返回，整个庭审现场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王法官迈着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看了张伟一眼，还抖了抖身上的黑色法袍。 言外之意：你小子看清楚了，我就算想要帮你，身上的这件法袍也不答应，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而且，他已经警告过了。 如果张伟胆敢投机取巧，在结案陈词之中提出控辩双方的庭辫交易内容，那么就休怪他不讲情面了！ 听证席上，所有人入座。 赵春明一脸淡然的看着现场，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这一次，他们地检总部一定能够狠狠挫败张伟的锐气！ 而与他相反的是听证席的另一边，白若云和铁如云的脸色，都相当难看。 王奶奶的手交叉着，五指握紧，一脸忧愁。 庭上的气氛，也格外压抑。 “辩方，根据你们提交的证人名单，你们已经没有要传唤的证人了对吧？” “是的，王法官！” “那好，双方开始各自的结案陈词吧！” 随着王法官宣布，肖百合率先站了起来。 她走到庭上，然后看了张伟一眼，最后走向陪审席。 “你们知道吗，在辩护律师之间有这么一句话，说陪审团是由12个蠢蛋组成的……” 这熟悉的开场白，是让张伟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肖百合，同时心中开始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这一套结案陈词的开场白？ 这是故意放水吗？ 124章 你很勇哦！为了家人（放假啦~） （其实昨天下午，作者菌就很激动了，但今天才算是真正放假，作者菌心里头那个开心啊！woohoo，起飞~） ps：春节假期的更新，作者菌只能说尽量保持住吧，断更应该是不会的，但总有走亲访友的事情会耽误更新，如果某天只有一更，作者菌会说明理由，也请读者老爷们原谅我，春节嘛，没得办法~ …… 庭审现场。 控方正在做结案陈词。 “事实上，我是很不赞同这个说法的，但辩护律师们对这个说法却乐此不疲，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胜诉了之后，他们会说陪审员就是蠢蛋，这都让他赢了。败诉了之后，他们也会骂陪审员是蠢蛋，因为他都这么说了陪审团还听不懂，不是蠢蛋是什么？” “听到了吧，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判决，在辩护律师眼中，你们就是12个蠢蛋，你们根本没有能力履行陪审员的责任。” “所以，当你的委托人犯了事，而且还被逮个正着，你也不需要怕，为什么呢？” “因为有陪审团啊！” “就算你真的犯了罪，证据都摆出来了，你都没有辩护理由，也不要放弃，为什么呢？” “因为有陪审团啊！” 肖百合连续两个反问之后，抬手指向被告席。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女孩，或者说卓小婷，她已经满18周岁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而她也正如大家都看到的一样，她……” 她犹豫了片刻，突然加重语气，“她协助了一起犯罪案件，并且帮其中的主要嫌犯隐藏赃款赃物，她的沉默也间接帮助了嫌犯，她的默认对犯罪行为来说就是纵容！” “现如今，很多人会嘲笑陪审团，但我希望他们今天没有机会嘲笑你们！” 至此，肖百合的结案陈词结束了。 她朝陪审团点头示意后，走向控方席位。 听证席上，王奶奶低下了头，面露懊悔。 一旁的白若云连忙握住她的手，但脸色却同样不算好看。 在她眼中，肖百合的结案陈词，可以说是完全不给辩方任何机会了。 “铁组长，接下来张伟尽力就好……”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发现身侧这位的脸色有些不对。 “铁组长，你的脸色怎么回事，你在笑吗？” “白主管，我没在笑啊，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 “意外控方的结案陈词，这不是给张伟机会吗？” “啊？” 白若云自然不懂这里头的门道，但此刻张伟也站了起来。 他走到陪审团面前，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控方的这一招，是有办法破解的，比如说故意装笨，我曾经让我徒弟用这一招化解了控方的攻势，但我想对于我眼前的12位聪明人来说，这一招应该是没多少用的，所以我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我的结案陈词归根结底就两个字，家人！” 张伟竖起了两根手指，重新强调了一边：“你没有听错，家人！” “我想请各位陪审员思考一下，假如你是一位柔弱的少女，你只有18岁，家里只有一位同样属于老弱妇孺的奶奶，我想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你们吧？”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你的家人犯了罪，并且牵扯到了犯罪集团，你完全不清楚这个集团背后有多大的能量，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有多么凶恶，请问你会将犯罪集团的事情说出去吗？” “请各位仔细想一想，如果你真的说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这件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张伟竖起的两根手指轻轻放下，随后又竖起了一根： “第一个可能，皆大欢喜！” “武协成功端掉了犯罪集团，集团首脑无期徒刑，手下小弟们各自都要坐5-10年的牢，情节恶劣的甚至要哦15-20年，并且他们坐完牢出来后，全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没有一个人记得当初的报案人是谁，也没有一个罪犯想着出狱后报复你们，是不是这样？” 听到这段话，有几个陪审员陷入了思考之中。 虽然张伟说的很好，但现实会如此吗？ 他们都在想，这也太理想化了吧？ 这个结果，不能说没有可能性，但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好，接下来是第二个可能性！” “武协受理了你的举报，开始调查，并且成功找到了犯罪集团，将成员一网打尽，他们全都都判去坐牢，首脑依旧是无期徒刑，手下人也各自都要坐5-20年的牢，是不是又皆大欢喜了？” 张伟笑了笑，但随后笑容飞速敛去：“但他们之中有人出狱后，心中不忿，想要报复那个举报的人。毕竟是不法之徒，他们行事无所顾忌，缺少道德底线，那么请问这时候，你是否就处于危险之中？” 张伟看着陪审员，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好似在沉思这个问题。 他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个可能性！” “你去举报了，武协开始调查，调查科顺藤摸瓜查到了犯罪集团，那就和之前柳组长说的一样，这么大的抓捕行动，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犯罪集团的人正好收到了风声，并且从某条不知名渠道得知了报案人的线索，那么又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他们可能全都逃走了，没办法顾及你！” “但也有一种可能，一种极大的可能，一种穷凶极恶的人会做出的事，我就算不说下去，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吧？” “在这里，我不是不鼓励与犯罪行为作斗争，并且我也相信我们武协的干员们能够抓捕罪犯，并且将他们绳之以法。但请你们换位思考一下，你不是我，不是一个刑事辩护律师，你不是一个见惯了坏事恶事的成年人，你也不是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不怕困难的人，你只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你还需要保护你的奶奶，你的家人。” “那么这时候，请问你会怎么做，你会去冒着巨大的风险，去举报你的哥哥，从而被犯罪集团注意到吗？” “我想请你们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你们如果有爱护的家人，需要保护的家人，你们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吗？” “你们会这样做吗？” “如果你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我，你会这么做，你完全不怕罪犯的打击报复，你可以做到完全信任武协干员的追查力度，他们绝对可以在罪犯选择报复我们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只能说……” 张伟话风一转，挑了挑眉道：“你很勇哦！” 这番话，是让陪审团们陷入了思考之中。 如果换成他们是当事人，他们会怎么做？ 是会相信武协呢，还是要保护家人，还是两者兼得…… 他们可能有不同的答案，但就像张伟说的一样，你要换位思考，你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 如果是这种情况下，一个18岁小姑娘会怎么做呢？ “咳咳，各位思考的不要太久，因为我还有些要说的！” 张伟说着，看向了王法官的位置。 这一动作，是让王法官面色一变。 控方席上，肖百合五指捏紧成拳，同样变了脸色。 “这家伙，难道是要！” 张伟再次朗声开口：“作为刑事辩护律师，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和有罪之人打交道，用你们的眼光来看，我们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帮有罪之人免于法律的责罚，我们都在帮他们逃脱法律的惩罚，甚至于很多刑事辩护律师，都会产生这样一个自我怀疑……” “我们做的这些，难道是有意义的吗，我们为什么要天天帮抢劫犯，qj犯、甚至是杀人犯辩护呢，帮助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刑事辩护律师，而不是更加赚钱的商务律师，民事诉讼律师，甚至是主持跨国项目的大律师吗？” 张伟说到此，抬手指向了被告席，指向了卓小婷。 “大家都看到了吗，那就是原因所在，那就是我坚持这份工作的意义！” “因为在无限多的有罪辩护中，你总会‘运气很好’地碰到一个，碰到一个无辜的人，一个需要你帮助的委托人，一个没有犯罪的清白之人！” 张伟挥舞着拳头，语气激动道：“于是到了这时候，我就要挺身而出，为这样的人而战斗，为这样的人讨回公道！” 此言一出，辩方席的林雨萌和李月琴是大有感触，纷纷赞叹张伟的话天佑感染力了。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她们都要感动的哭了。 她们此刻心里在想，以后不会考虑调组，我就是要当刑事辩护律师，为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听证席上，铁如云也大有感触，仿佛被说中了心中的事，眼眶略有湿润。 就连控方席，肖百合也松了一口气，你知道不提那件事，你说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说回来，这些话确实让人很有感触，或者说更加符合她检察官的工作。 帮无辜之人讨要公道，不就是她们检察官的职责吗？ “众所周知，我的委托人卓小婷，她唯一的罪过只是想帮助她哥哥，请问这有什么过错呢，她为什么要帮助哥哥，因为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家人！” “她帮助哥哥，只是因为她哥哥是她的家人，哪怕她哥哥犯了罪，哪怕她哥哥是个混蛋，但终究是她的家人，这就是家庭的本质所在，家人间应该互相支持。” “虽然在我看来，卓小婷的做法有些不理智，但她只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你们还需要她做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了解这个姑娘，在办理这个案件的过程中，我和我的组长，我们公司的同事，都试图教会她一些道理，一些基本的，常识性的，真正的道理，但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反而教会了我们一些道理，她的诚实和正值，深深打动了我，这份品德促使我站在你们的面前，告诉你们这些道理。” 陪审团被这番话说动了，他们都纷纷转向被告席，看向了卓小婷。 “我知道大家此刻都在看她，我也不反对你们去审视她，但我希望你们待会再仔细的瞧一瞧她，瞧一瞧她身上的品质，现在你们请转向我，谢谢！” 张伟这么说，陪审团自然看向了他。 也就在此时，张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语气放缓： “你们知道吗，律师在辩护过程中，必须遵守特定的规则，如果你要是违反了规则的话，会导致无效审判，甚至律师也可能入狱……” “这小子！” 审判席上，王法官心中一惊，右手握紧了法槌！ 他发誓，一旦张伟敢说出一个字，他就直接用最大的力量敲锥，打断张伟的“吟唱”，然后让庭卫将对方带走。 他知道，他可能下一秒钟就要这么做了！ 肖百合也同样紧张到了极点，她心中暗道，张伟难道是绝对不保险，终于要打算走出那一步了吗？ 为了一个你认为无辜的委托人，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法庭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 最坏的后果，一触即发！ 张伟却还不自知，他又是竖起一阵手指，“其中一条规则是这样的！” “律师不能故意提供虚假证据，不能向陪审团陈述明知是虚假的事实，这意味着，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如果我明知我的当事人有罪，那么我就不能够站在这里，站在你们的面前，宣城我的委托人是清白的！” 呼—— 王法官松了一口气，握紧法槌的手松开了。 肖百合也松了一口气，张伟这家伙还算有些自制力，没有做出那件事。 张伟没有看到二人的表情，但他也猜到了刚才的气氛有些紧张。 可他还在继续陈述：“我可以说控方没有完成举证责任，我可以说他们没有证明被告有罪，他们没有达到排除所有合理怀疑的标准，这些都是我可以说的。” “但是，如果我明知她实施了某个行为，那我就不能站在你们的面前说她没做过，这就是作为律师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现在，请各位陪审员听好了，我可以郑重的告诉大家，我的委托人卓小婷没有实施任何犯罪行为，她与犯罪集团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她是清白的，她是清清白白的……” “谢谢各位，我的结案陈词到此结束！” 随着张伟走回辩方席，整个法庭都鸦雀无声。 直到十多秒之后，王法官才起身宣布：“双方结案陈词都已经陈述完毕，陪审团请随我进入会议室商议，暂时休庭！” 随后。 5分钟过去了…… 10分钟过去了…… 20分钟…… 30分钟…… 1个小时…… 一个多小时后，陪审团终于结束了商议。 张伟一行人，控方一行人，全部返回。 不过这一次，气氛和之前不一样了。 听证席上，赵春明和郭无峰的表情略带阴沉。 白若云和铁如云，望向庭上，神色有些期待，仿佛接下来会发生好事。 王奶奶低着头，好似在祈祷着。 控方席上，肖百合和谭莹莹看向陪审席，等待着结果。 辩方席上，李月琴和林雨萌都紧张到了极点，卓小婷也学着奶奶的模样，低着头祈祷着，默念着什么。 只有张伟，表情十分淡定，完全看不出悲喜。 “陪审团，你们商议出结果了吗？” “是的，法官大人，我们已经商议出结果了！” “卓小婷，请你起立！” 辩方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也包括张伟。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了陪审席。 “首席陪审员，那么请你宣布吧！” 首席陪审员起身，随后将写下判决结果的纸张打开，朗声宣读道： “对于被告违法藏匿赃款赃物，协助犯罪团伙售卖淫秽物品牟利等罪名……” “……陪审团经过商议后，裁决被告卓小婷对于这几项罪名的结果为……” “无罪！” 当首席陪审员说出这两个激动人心的字眼后，辩方席沸腾了！ “我的天，我们赢了！” “师傅，你好厉害呀！” “我无罪，我不用去坐牢了，我的天呐！” 李月琴、林雨萌和卓小婷，全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卓小婷更是掩面哭泣，不过这是因为高兴的喜极而泣！ 肖百合和谭莹莹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她们是否满意，就只有天知道了。 听证席上，依旧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哼！”赵春明冷哼一声，带着地检总部的人快速离场。 他心中虽然恼怒，又让张伟赢了一次，但也不能发作，毕竟他代表着地检总部的脸面。 留在这里也只是看着张伟等人庆祝，还不如早点离开。 “太好了，我的孙女，我的孙女没有罪……” 王奶奶同样是喜极而泣，握着白若云的手，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白若云连忙安慰，也同时看向庭上。 刑事组，张伟，她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不过她心中更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这小子，果然牛逼啊！” 铁如云也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不得不佩服张伟，这家伙的案子，为什么次次都让人热血沸腾呢？ “恭喜你了，张伟！” 肖百合来到张伟面前，虽然冷着脸，但话语却相对平缓了许多。 “肖百合，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放水？” “我想就算我不放水，在你的结案陈词面前，我也应该赢不了吧？” “虽然这是事实，但我认为你可以试图挑战一下。” “下次有机会，我会尝试的！” 肖百合应付着笑了一下，但很开摇头，走回控方席。 她和谭莹莹，接下来要去写一份很长很长的报告了。 “张律师，太谢谢你了！” 张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是卓小婷来感谢他了。 “这是你应得的，我只是尽了我应尽的职责而已！” 对于委托人，张伟自然没有什么要多说的，只是道出了这句他曾经经常说的台词。 他是刑事辩护律师，帮助无罪之人，不是应该的吗？ 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2022，对于作者菌来说，绝对是崭新的一年，今年我的目标是：成为起点精品作者，然后是5000订，1w订…… 咳咳，梦想是美好的，做梦谁不会啊，扯远了…… 祝各位看我书的读者老爷们，虎年大吉，在新的一年里，单身的美女帅哥都能找到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或者基友），结婚的婚姻幸福美满，事业锦绣前程…… 祝各位读者老爷们，都能有一个虎虎生风的虎年！！！ 125章 2月结束，团建遇2组 （哎哟，这几天码字真不在状态，我也是服了！！！外面天天放鞭炮，烟花，礼花，还有小孩子的摔炮，玩具炮仗，加上午夜12点跨年炮仗，早晨五六点的新年开门炮仗，作者菌这几天是压根睡不好啊，顶着黑眼圈，都快成大熊猫了……） ps：这几天更新质量和内容明显下降，作者菌自己也察觉到了，但逢年过节嘛，只能体谅人家了，毕竟一年一次……可tm那么谁来体谅一下作者菌呢，大过年的还要顶着冷空气，天寒地冻的码字，谁来体谅一下我这个全年无休的码字工？？？ 过个年，不仅钱包空空（给小孩发红包），人也没了精气神……很烦o(╥﹏╥)o …… 2月末。 金城律所，刑事组办公室。 铁如云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开始编写刑事组的月度报告。 随着一排排内容被他写上去，他的嘴角也掩盖不住的翘了起来。 “虽然走了一个金明明，但自从那天结束了白姐的案子后，咱们组内终于开花了啊！” 他感慨一句，正好铁翠兰也适时抬了起头，看了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脸上都有止不住的喜色。 刑事组最近的案件胜诉率和客户好评率，都在逐步提升。 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可能是律师费这一块不够了。 不过刑事诉讼，他们接的大部分都是公益案件，律师费本来就不会太高。 所幸金城不在意刑事案件的诉讼费，律所在意的是胜诉率，至于律师费这一块，可以从其他部门的收益中扣出一小部分来。 林向天作为律所的大老板，十分重视公益案件，对于能够胜诉的刑辩律师，待遇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之前那些新人都承受不了律所的高压，而且同部门的民事组和商业组赚的钱更多，很多都申请调岗，导致刑事组常年缺人。 现在嘛，这个问题还存在，不过铁如云已经很满足了。 “我们回来啦~” 办公室门口，传来了萌妹子的声音。 林雨萌首当其冲，走路都带风。 随后是李月琴和张伟，二人倒是相对低调一些。 “组长，我胜诉啦~” 萌妹子的内心是藏不住的，林雨萌这么高兴，自然是成了。 “小萌，别太激动，不过是快速审理的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瞧把你高兴的！” 铁如云虽然说了一句，但却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俩呢？” 他又看向了另外两人。 “对方撤案了，因为张伟帮我找到了委托人的不在场证明。”李月琴汇报道。 “老铁，我就是个出力的！” 张伟谦虚了一句，接着竖起大拇指道：“这一次的庭辫，李月琴表现不错，不然对方也不会这么快就选择撤诉！” “嗯，不错，虽然是公益案件，但胜诉之后都有补贴！” 铁如云点了点头，接着眼神向张伟询问。 你们三个人都有案子，两个丫头都赢了，那么你呢？ “我让委托人认罪了，中城区那个检察官也同意刑期减半，1年3个月。” “你没打官司？” “委托人又不是无辜的，我帮罪犯打个屁的官司，能认罪就不错了。本来他要蹲4年半的，我帮他谈到15个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到张伟“任性”的回答，铁如云只能无奈点头。 “行吧，你也不错了，不过如果你真要上庭的话，也许人家也会撤诉呢，那就又是一笔胜诉了！” 他说着，在报告上记录了一下。 可惜了，张伟对于委托人十分挑剔，一些明知犯罪的人，他不会帮对方打无罪辩护，反而会积极推动认罪。 而对手检察官也十分默契，一般都会避免和张伟上庭，双方见了面之后就开始商议认罪条件，一番讨价还价后就能谈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行了，你们都把案子的结果和翠兰汇报一下，她待会要统计数据给我写报告呢！” “嗷~” 林雨萌蹦蹦跳跳走过去，第一个汇报。 张伟和李月琴也如实告知了案件的情况。 不一会儿，铁翠兰就将数据都打印了出来，给到了铁如云。 “让我看看，林雨萌胜诉，李月琴撤案，等于胜诉，张伟的委托人则是认罪减刑，加上之前的案子的话……” 这个月刑事组一共接了8件案子，数量还是不错的，毕竟他们只有3个新人律师。 刚开始的4件案子，张伟和林雨萌胜诉，李月琴和金明明败诉。 之后金明明申请调组去了商业2组，但这一单败诉还是记在刑事组头上。 接着是白若云委托的案子，张伟负责，结果自然也是皆大欢喜。 张伟再添一笔胜诉 在之后李月琴和林雨萌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要在月末冲刺一把，张伟也不打算闲着，三人就都接了一个案子。 林雨萌胜诉，李月琴胜诉，张伟则是庭外和解。 所以本月胜诉的案子5件，败诉的案子2件，和解的案子1件，胜诉率625%。 铁如云已经开始期待月初的例会上，当领导看到这份报告时，会不会感觉到诧异。 要知道去年一整年，他们刑事组的月份最高胜率也才50%出头，大部分月份甚至都在40%以下。 这样一比较，可说是进步巨大！ 组员们争气，赢了案子，他当领导的自然也高兴。 看着正在和林雨萌已经李月琴商议案件细节的张伟，铁如云那是颇为感慨。 当初他还觉得这小子是个刺头，但现在他却觉得，能够招张伟进入刑事组，是自己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不说别的，起码李月琴、林雨萌能够赢案子，都是张伟这小子教的好。 虽然他是领导，但帮另外两个新人打官司的事，却是张伟忙前忙后帮得最多。 这么一想，他这个组长倒是有些不称职了。 “你们仨今天晚上有约吗？” 铁如云写完了报告的最后一段，突然问道。 “老铁，你想干啥呢，突然这么问，是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张伟听后，立马猜测。 领导问你们晚上有没有空，而且还是问所有组员，十有八九是要来一次团建。 闻言，李月琴和林雨萌的眼睛都微微一亮。 团建吃饭，那可是新员工都需要经历的事情。 一般来说，团建可是同事之间，同事与领导之间沟通的最好渠道。 当然，刑事组的人本就不多，大家平日里开开玩笑，说说话也都很随意，团不团建其实无所谓。 尤其是因为张伟一直喊铁如云为“老铁”，导致现在李月琴和林雨萌有时候也不喊组长了，都跟着一起喊“老铁”，整个刑事组的气氛都非常好。 所以这团建，其实在两个女生眼中，就是一起出去吃吃玩玩的事情。 “嗯，你们说的不错，律所给部门每个组一月一次团建的机会，在金城集团旗下产业消费，费用可以报销！” “金城旗下产业，去哪儿呢？” “去哪儿，当然是去东江边吃了，既然费用报销，当然是挑最贵的！” 看到铁如云这么说，张伟微微意外。 他本以为老铁不是会铺张浪费的人。 但一想到费用都是律所报销，那就没事了。 咱们出去吃吃喝喝，律所来报销的话，那自然是吃越贵越好了。 “好啊好啊，我和妈妈打个电话，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萌妹子第一个跳起来，兴冲冲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我也要和家里人说一声。”李月琴也同样走了出去。 “嘿呀，那我也得和家里的二闺女说一下，发个消息过去！” 铁如云有些意外，这二闺女是谁？ 张伟嘀咕一句，也开始编辑消息。 当看到二闺女回了一个“ok”的表情后，他就放下了手机，也朝铁如云比了个ok的手势。 “那行，今天月末，大家手里也都没什么案子，那我们4点就出发吧！” 铁如云吩咐了一声后，就又开始忙活了。 他今天也没什么任务，他这当领导的压力也少，也不用事事操心。 你看看，就算铁如云没有安排任务，张伟仨个也都开始了工作，一个个忙活了起来。 这叫什么，这叫自觉！ “好，我去交个报告！” 铁如云将月度报告打印出来后，就拿着文件出去了。 “嘿呀，领导终于走了，摸会鱼，找憨憨聊会天！” 张伟见铁如云终于走了，立马施展“摸鱼”的功夫，掏出手机打开v信，就点开了夏千月的头像。 “师傅，我都差点忘了加你v信了！” 听到张伟的话，一旁的林雨萌才想起来这件事。 “对啊，都是一个组的，加一下v信，翠兰姐也加呀！” 李月琴也立马说道，还喊了铁翠兰一声，随后拿出手机开始和张伟互相扫码。 “行吧！” 既然都是同事，张伟倒也不反对。 【比棉花糖还甜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金城-李月琴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金城人事部-铁翠兰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到小徒弟的id，张伟会心一笑，这就是少女心啊。 他将林雨萌的备注改为了“萌萌哒小徒弟”，至于李月琴和铁翠兰，都不需要改备注了。 愉快的一天，就在摸鱼和与憨憨聊天中度过了。 等到4点，铁如云回来了之后，就和组员们招呼了一声，开始出发。 …… 东方都。 东江，长滩边。 金城集团旗下的产业很多，子公司几乎遍布各行各业。 而在东方都最繁华的长滩，也有金城集团的产业。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长滩上，而不是长滩边。 “金城酒楼，还是船楼类型的酒店？” 看到那艘停靠在码头边，足有四五层那么高的大型船楼，张伟倒是吃惊于金城集团的财力。 “不错，这里就是咱们律所的部门团建来的最多的地方，因为这里消费最贵，公司一个月就报销这么一次，大家就都挑这个了！” “这里的河鲜新鲜，有些鱼都是现钓现杀的，味道突出一个鲜！” 听到铁如云这么说，张伟发现看到这艘船，林雨萌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 “小徒弟，你来过？” “是啊，这里的鱼很好吃哦，以前我和妈妈每个礼拜都来！” 看到小徒弟这番说明，张伟就知道，这里头的厨子水平一定不低。 “那咱们就进去吧，今天来得早，应该能找到个好位置！” 在酒楼伙计的招待下，他们来到了二楼靠窗的一个六人桌位置，隔着窗户就能看到东江夜景。 可惜现在二月天，江边的风有些冷。 “服务员，来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河鲜一套一定要有，我们是诉讼部7组的，记在律所的账上！” 铁如云轻车熟路，拿出工作证给伙计登记他。 “原来是咱们金城律所的律师，几位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后厨准备！” 伙计看到铁如云的工作证，态度更是热情了起来。 不多时，酒菜上齐，刑事组众人也开吃了起来。 当然，喝酒是不可能的，因为要照顾组里的三位女士，张伟让老铁特意点了水果饮料。 别说，还挺甜的。 就在张伟他们开吃之后，2楼的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 “组长，今天可是咱们2组年后第一次聚餐，您还特意选了这里，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是啊，组长，有您这么体恤下属的领导，我们2组全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啊！”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田组长，你就是我们生命中的光……” 听到这么肉麻的话，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张伟就见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同行走上楼梯，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很眼熟的人。 “那不是金明明吗？”小徒弟眼尖，指着其中一个一脸跪舔模样的家伙，语气有些恨恨。 金明明，刑事组的叛徒，转身投入了商业2组，现在居然一脸跪舔。 在刑事组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跪舔领导？ 而被金明明跪舔，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诉讼部，商业2组组长田彬。 田彬不算是帅哥，长相也不出众，戴副金丝眼睛，眼睛时不时转动着，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不过这也正常，商业组的律师，大多精于算计。 毕竟商务诉讼需要考察的文件更多，尤其是大公司的案件，动不动就要审查上百份文件。 你要是不精于算计，不会审理文件，那么你很有可能被对手吃的死死的，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合同陷阱中。 “都坐吧，都坐吧！” 田彬展现出了领导姿态，让身边人别跪舔了，赶紧入座。 诉讼部有百来号人，去掉刑事组的4人，剩下6个组的话，平均每组都有20人左右。 商业2组足足坐了两个十人桌，入座后他们也正好看到了窗边的刑事组众人。 “田组长，那不是咱部门刑事组的人吗？” 有个小弟凑到田彬身边，指了指靠窗的方向。 “哟呵，还真是……” 田彬扶了下眼镜，倒也不算意外。 金城律所都有月末聚餐的习惯，而这家位于东江变的金城酒楼，又是聚餐最多的地方。 正好律所报销费用，几乎每次来都能见到律所同事。 但见到归见到，这铁如云出现在这里，可就有些意外了。 整个诉讼部，谁人不知他们刑事组每月的绩效都垫底。 律师费不提，刑事组本来就赚不到钱，哪怕和商业组一样多人，刑事组的律师费天生就少。 就说实际一点的，胜诉率和客户好评率，刑事组的数据同样差的离谱。 不过他们本就是为罪犯打官司，一帮子穷凶极恶的人，你指望他们给好评，还不如指望他们出狱后都会重新做人呢。 所以铁如云很少来这里吃饭。 “铁如云！” 田彬带着手底下的律师，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田组长！” 毕竟是同部门的人，还是2组组长，铁如云自然要给面子。 “这就是你手底下的新人，看着都不太懂规矩啊？” 田彬见铁如云站了起来，但张伟等人都没有动，眉头有些不悦。 “田组长你也说了，他们都是新人，自然不清楚这些职场门道。” 铁如云解释一句后，立马说了一声：“来，都和田组长打一声招呼。” “田组长好！” “田组长好！” 林雨萌乖乖起身，张伟和李月琴虽然不喜欢，但也算配合老铁，没有展现所谓的年轻气盛。 田组长见刑事组的人都很上道，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似很满意张伟等人的识相。 “嗯，不错，不错，很上道！” 田彬仰着头，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既然你们刑事组这么上道，下个月我们商业组和隔壁民事组有不少公益案件，也可以交给你们做，正好可以给你们组的新人历练历练。” “公益案件，商业和民事组，岂不都是一些无理取闹的诉讼？” 听到田彬这么说，张伟面无表情，但心里头却一阵无语。 公益案件，对于所有律师来说都是又恨又怕，但却又不得不做。 因为你拒绝公益案件，名声不好。 但如果你做公益案件，除了换一点好名声之外，也没有什么收获。 而公益案件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你今天做了明天还得做。 相比于一件案子的精力，那点小名气约等于无。 所以诉讼部有个规矩，哪个组垫底，哪个组就负责处理大部分部门内的公益案件。 刑事组常年垫底，那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也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田彬这么说，听着是给新人历练，其实就是想将少部分分到自己组内的公益案件也给丢出去。 毕竟有处理公益案件的时间，你打一场正规诉讼，收点律师费冲一下业绩不好吗？ 这里头的门道，林雨萌和李月琴听不懂。 但张伟听得出来，铁如云自然也懂了。 “田组长，我们组最近表现都挺好的，这公益案件的配额，下个月可能要重新分配了！” “你说什么，你们刑事组不是兜底的那个了，铁如云你也没碰酒啊，怎么就醉了？” 田彬听到铁如云的话，那是当即就笑场了。 “刑事组的人，不会喝醉了吧？” “哈哈哈，刑事组万年垫底，也配和我们讲条件？” “刑事组不就是一群垫底的货色，老老实实帮我们做公益案件，怎么今天还敢和我们嘚瑟了？” 不止是他，包括他的组员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仿佛听到了一则笑话。 金明明混在人群中，也同样面露讥笑。 我为什么要离开刑事组，就是不想天天处理些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这公益案件不是你们刑事组做，难道还是我们2组做？ 这不是搞笑？ 126章 3月的目标，干掉2组？ 东江边，金城酒楼。 江上船楼2层，临窗的6人座上。 张伟和刑事组小伙伴们，正在吃吃喝喝。 而与他们隔着几桌的位置，商业2组也同样热闹了起来。 不过张伟能听到的，大部分都是跪舔田彬的声音。 “田组长英明神武，我们2组下个月必然蒸蒸日上！” “田组长貌比潘安，听说律所不少后勤妹子都对你有意思，不知道组长能不能介绍几个给我？” “田组长，这个月咱们2组在您的领导下，接了不少案子，2月的业绩一定可以提升排名！” 商业2组一帮人跪舔的姿态，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刑事组众人眼中。 铁如云和铁翠兰是律所老人，倒也见怪不怪了。 张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一群舔狗舔领导的姿态，他自然是见识过，也不惊奇。 但李月琴和林雨萌，还都是刚从学府毕业的小白，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两个小女生，瞬间就被2组的“组内文化”给震撼到了。 她们盯着看了许久，眼神也不断变化。 从一开始的震惊，尴尬到厌恶，再到最后的怀疑人生…… 她们在思考，这帮人为什么这么会舔？ “行了，行了，这是人家的组内文化，我们就不要去计较啦~” 张伟哈哈一笑，示意李月琴和林雨萌不要去看隔壁了。 他们喜欢舔，就让他们舔呗。 我们吃我们的就行了。 不过张伟虽然这样说着，但也没有忘记刚才2组过来挑衅的事。 他一是奇怪这帮人一直在死命吹捧田彬，整个2组感觉就和天龙里的星宿派一样！ 看着那帮人围着田彬跪舔的样子，张伟脑海中浮现出星宿派手下围着老仙转圈的模样了。 同样是跪舔，人家一出门就喊口号，你2组也差不多。 要不是这一层现在还没几个客人，估计他们都要投诉你们影响食欲了。 二是不爽2组组长田彬的态度，对方之前过来挑衅，那轻视刑事组的语态让他厌恶。 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狠狠的打田彬的脸。 在律所，尤其是诉讼部内，要打2组的脸，其实办法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 “张伟，没在意他们了，好好吃饭吧，这金城酒楼的厨子，手艺可是不错的，你可别来了连东西都不吃，那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见张伟半天不动筷子，并且眼神凝重，铁如云还以为饭菜不和张伟的口味。 他知道张伟厨艺不错，但偶尔吃点别人做的东西，也应该不是问题吧？ 张伟终于回神，连忙夹了一片鱼肉，塞入嘴中。 鱼片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鱼肉爽滑鲜嫩，咸度适中，每一片都晶莹剔透，薄厚匀称，鱼肉还带有淡淡的柠檬香甜味，厨子的功力确实不错。 不过张伟的注意力不再饭桌上，而是在隔壁。 “老铁，我想问一句，这2组……” “2组就这样，田彬这个人喜欢用一些和他亲近的属下，以前有些新人讲傲气，不喜欢说跪舔他，所以最后都被他排挤出部门了。” 见张伟问起2组，铁如云立马说了一句。 他也不喜欢2组的氛围，但田彬这人就这样，喜欢听谗言蜜语，又任人唯亲，所以整个2组的绩效在诉讼部常年排名不高。 “不，老铁你误会了，我不是关心2组，我是想问如何才能狠狠打2组的脸？” “嗯？” 铁如云放下了筷子，一脸错愕的看着张伟。 “我说的是龙国话吧，你没听懂？” “不，我是听见了，但没明白你的意思？” “老铁，你不会吧，身为领导，连这话都听不懂？” 张伟撇嘴一笑，见小徒弟和李月琴也看了过来，赶忙解释：“我想说的是，有没有办法让2组的田斌下次见了你得低着头的办法，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趾高气昂的挑衅我们，你还不敢还嘴！” “不是我说，老铁，你好歹也是领导，也得有些领导的威严啊！” “你小子，一口一个老铁的喊，我还有威严吗？” 铁如云彻底无语了。 我这个领导当得这么没威严，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你自己心里头就没点b数吗？ 张伟当然是没有数的，他现在都在思考一件事，干掉2组。 “老铁，我记得你说过，诉讼部是按绩效和排名说话的，咱们刑事组2月的绩效和排名，能超过2组吗？” “这个……” 这个问题，是让铁如云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单论胜诉率一项，那自然是可以的，但要考虑到另外两个指标，律师费和客户满意度的话，那就不行了。 刑事组不挣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单一个诉讼费就是一大难关。 见铁如云的脸色拉胯了，张伟知道，得自己站出来了。 “决定了，我们下个月的目标，就是干掉2组！” “不对，我们每个月的目标，都应该是诉讼部业绩第一，区区一个弱鸡2组，算什么目标！” “我们刑事组，要勇争诉讼部第一！” 张伟此刻展现出了“霸气”，甚至连口号都喊了出来。 “对，师傅说得对，我们要勇争第一！” 林雨萌作为张伟的小徒弟，自然是拥护师傅，跟着喊了一句。 “勇争第一！”李月琴自然也没落下，毕竟这也符合她对自己的要求。 梦想嘛，万一实现了呢？ “这……” 铁如云又不说话了，他也没想到张伟居然这么敢想。 “老铁，你可是领导啊，就不能配合一下？” “这……” 见张伟看向自己，李月琴和林雨萌也都瞅了过来，铁如云无奈，也只能举起饮料杯。 “那行吧，咱们要勇争第一……”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气无力，但老铁的态度也摆出来了。 “行，明天上班我思考一下，要怎么样搞业绩！” 张伟说了一句，再次坐下吃饭。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这一个小目标，刑事组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铁如云虽然眼里头有些不自信，但看到刑事组的气氛，心中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要气盛，就是要有干劲！ …… 翌日。 愉快的2月结束了，现在是3月1号。 虽然昨天摸鱼的气氛很轻松，感觉像是周五，但其实才周一。 今天是周二，还是需要来上班的。 一大早，张伟就来到了办公室。 等到打卡时间，小徒弟、李月琴和铁翠兰都到了，结果铁如云还没来。 “老铁呢？” “他去开会了，每月初第一天都要开部门例会，今天也是上个月业绩公布的日子，待会业绩下来后，财务那边也会给你们结算2月的实习工资！” “每个月一号发工资，这么好？” 听到这个消息，张伟略显意外。 居然不是15号或者20号发工资，不白嫖你半个月，金城果然财大气粗啊！ 终于要拿工资了吗？ 之前他当公设辩护律师，只能拿补贴，一个案子几百块钱收入，几乎是不挣钱的。 所幸他也没什么花哨，在东方都勉强能够吃饱饭。 现在进入律所，终于有工资拿了。 “好耶，好耶，终于可以领工资啦，我要告诉妈妈，自己可以独立生活啦~”林雨萌也同样高兴，听到有工资拿，大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对于小徒弟的想法，张伟也懒得吐槽了。 有时候林雨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姑娘。 “算了，工资不过是身外物，我得看看今天的计划，我可是说了要勇争第一的，得敲定第一个小目标才行！” 张伟开始翻看律所的手册，同时向铁翠兰打听一些没写在手册上的律所“潜规则”。 同一时间。 诉讼部，一间会议室内。 诉讼部最大的领导申正义，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部门内。 因为每个月第一个工作日，他都要下来主持部门例会，今天也不例外。 申正义是一个面相颇具威严的中年人，额前留有少许白发，西装笔挺，气色也很好。 他的表情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后就没变过，摆出了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看谁都像是瞪着眼一样。 在他左右手边，分别是诉讼部的两个主管，李庆寿和王建仁。 而在他们下手位置则是诉讼部的7个组长，铁如云就坐在最靠外侧的一个位置。 不过在铁如云对面，还坐着一位白西装的女人，可不就是白美琪。 虽然她不是组长，但作为诉讼部的王牌，她也能够参加部门例会。 而且申正义对谁都绷着脸，但却会被白美琪点头示意，态度明显和对别人是不一样。 这就是王牌的待遇，连高级合伙人都对你礼遇有加。 “2月份的绩效表就在我手里，后勤已经将数据全都统计了出来，我只能说整个2月的业绩，相比于年前不是很理想！” “领导，这2月份才半个月多，而且还是年后第一个月，大家难免……”一旁的李庆寿搓着手，小声回应道。 “哼，这不是理由！”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申正义冷哼着打断了。 “你们看一看业绩，白律师个人依旧是第一，整个部门甚至都没有人能达到她的三分之一，我是该夸她呢，还是该骂你们无用！” “还有，不止是诉讼费的问题，客户满意度这一块你们做的也不好，大老板的态度你们都明白，他是东方都律师协会会长，律所也一向注重名声，我们诉讼部又是公司的脸面，客户满意度这一块不能松懈！” “是是是，领导说的是！” 李庆寿和王建仁，连忙应承下来。 至于那些个组长，全都大气不敢喘一声，正襟危坐。 “我们诉讼部的业绩排名，和上个月没多少区别，但我要重点提一下7组！” 听到此话，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铁如云。 其中有几个组长，眼神带有些许幸灾乐祸。 刑事组业绩又是倒数第一，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申正义又是一个较真的人，估计又要发火了。 反正每次例会，申正义都会逮着一个人喷，而这个人选必然是业绩倒数第一的那位。 铁如云去年，几乎每个月都要承受一轮暴风洗礼。 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其他人都非常高兴，因为被喷的不是自己，那就没事了。 “铁如云，你们7组……”申正义开口了。 来了，来了！ 申正义的暴风雨咆哮，终于要来了！ “……最近的表现不错啊，案件的胜诉率和好评率比去年所有月份都高，要不是受限于案件类型，诉讼费这一块上不去，你们都要超过田彬那组了！” 什么玩意，申老大居然没有喷人？ 一众组长，还有两位主管，全都懵逼了。 这怎么和预定好的剧情不一样呢，你不是应该逮着铁如云喷吗？ 怎么今天不喷了？ “李庆寿，你之前说了，整个2月份才半个月多，而且还是第一个月对吧？” “是的，领导……” “那7组的业绩是怎么回事，他们整个2月的绩效，比去年所有月份都高，而且他们整个组都是新人，他们怎么就进步了呢？你别告诉我，你们都在退步，就他们7组可以进步？” “这……” 李庆寿也没想到，7组的绩效居然会提高，一时间被领导用7组的成绩打脸了。 申正义却不管手下人的表情，继续道：“还有一件事，3月份有公益援助会，大老板和十大行其他几家都说好了，大家一起出点人去工人工会。” “这件事落到我们诉讼部头上，待会你们核算一下部门内手头没案子的人数，挑选几个人，到时候做个表格给我！” 听到是公益援助会，李庆寿和王建仁的脸就有些不好看。 不止是他，诉讼部的组长们也都脸色发苦，因为这又是去做公益案件。 白美琪倒是没有一丝意外，她知道大老板注重名声，公益慈善是没少做，每年开春也都会带头来拉人组织慈善公益。 不过她白美琪是一次都没参加过，因为太忙了，手上的案子接个不停，律所也不会放她这样的王牌去参加公益。 “好了，把你们手上的案子进度都汇报一下，白律师，你先带个头吧。” 申正义说完了大老板吩咐的正事，接着开始了解组内的情况。 “好的，主管，我最近负责了4宗商业诉讼案，其中进度最快的这个礼拜就要开庭，目前客户那边的反馈是……” 部门例会，自然需要回报项目和案件进度，这种汇报很枯燥乏味。 关键你还不能不汇报，因为申正义还会点评，发表意见，甚至下达指令，你还需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这样一轮一轮汇报完，几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刑事组目前没有案件，上个月的案件都结案了！” 轮到铁如云时，他的汇报就简短到了一句话。 “不错，希望你们保持2月份的势头，大老板对于刑事组，其实也是很重视的！” “行了，解散吧……” 申正义难得的朝铁如云点了点头，随后喝退左右。 “田彬留下！” 见所有人都要离开，申正义却突然说了一句。 这一下子，是让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只有田彬的脸色很精彩。 因为喊道了田彬的名字，这也代表着今天挨喷的人，从铁如云变成了田彬。 铁如云走出会议室时，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月终于不是自己被喷了。 心里头舒坦啊~ 他不敢在会议室外逗留，因为接下来里头要传出咆哮声了。 “铁组长，恭喜你了！” 但他还未走远，却被白美琪喊住了。 “白律师，哪有什么恭喜的，我们组也还是垫底呢。” “不，你们组的案子我看了，我表姐的案子，我可一直都在关注，我只能说最后的那轮结案陈词很精彩！”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白美琪说着，走到铁如云面前，“那结案陈词是你帮组员想到的？” “这，是张伟自己临场发挥的……” “张伟，这名字倒是很特别，和一个‘神秘律师’几乎重名了，有意思！” 白美琪嘀咕了一句，朝忒如云点了点头，也就自顾自离开了。 “神秘律师，哪个神秘律师？” 铁如云也嘀咕了一句，脑袋有些没绕过来。 “田彬，你干什么吃的！” “又是倒数第二，你们商业组收的诉讼费，明明是部门最高的，就这样你还差点被7组干过去，你丢不丢人！” “你丫的……” 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身后会议室内的咆哮声给打断了。 听着那让人振聋发聩的高分贝声音，铁如云也笑了。 毕竟去年几乎都是自己承受主管的火力，今天居然轮到田彬了，他心里头也有些幸灾乐祸。 因为没有挨喷，铁如云心情不错，返回刑事组办公室时，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 “老铁，你可算来了，我发现咱们这个月可以干掉2组了！” 但他刚一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僵住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干掉2组的，我们是刑事组，可没办法……” “老铁，亏你还是律所的五年律师，居然没发现这些宝藏！” 张伟却不管铁如云怎么想，而是指了指地上的两个纸箱子。 “这些是……” “这些都是商业组和民事组不要的诉讼，大部分也都是公益诉讼，但被他们驳回了，这在我眼里可都是宝藏啊！” “宝藏？” 铁如云看着张伟，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箱子。 这里头装的，不都是做不了的案子吗，怎么就成了你的宝藏了？ 127章 淘宝藏，公益援助会 （昨天大过年的，陪家里长辈看了场比赛，不出意外输了，三比一，心情很差~） 某个预言家：脸都不要了！ …… 宝藏？ 这地上的箱子里有宝藏 铁如云那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要说这些案子是宝藏，那人家商业组和民事组岂会不去受理，而是就这样丢在地上当废品？ “张伟，这箱子里头放着的，都是人家不要的案子，也就是说他们认为这些案子挣不了钱……” “那是他们以为，这些案子之中确实有很多听起来就很逗的诉讼要求，但也有不少拥有大额索赔的案子，只需要我们用一双慧眼去发掘！” 张伟说着，将箱子里的案子全都取了出来，分别递给了李月琴和林雨萌，还有铁如云。 “今天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在这些案子之中找出我们要的宝藏！”张伟分发结束后，如此吩咐道。 “你小子，连我都敢使唤？” 铁如云看着面前的一叠文件夹，内心是无语的。 好家伙，到底在这刑事组，你是领导还我是领导？ 你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你难道心里头就没有一点数？ “老铁，我问你，你想不想让刑事组的排名提高？” “想啊！” “你想不想让刑事组踩着商业组和民事组上位呢？” “想啊！” “你想不想得到大老板的赏识，升级初级合伙人？” “想啊！” 这几个问题，铁如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 “那不就得了！” 张伟摊手，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办公位上，“那我们手上的这些，就是咱刑事组上位的机会！” “这里头，明明有不少好案子，可商业组和民事组却不受理，这简直就是妥妥的浪费啊！” “亏得委托人还将案子投给咱们金城，他们组不是辜负了委托人的期待吗？” 听着张伟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李月琴和林雨萌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只有铁如云，感觉到了一丝怀疑。 他总觉得，张伟这小子好像在忽悠人。 “那个，我虽然想升级，想让7组业绩提升，但我也知道做人要务实一点，这些案子……” “老铁，这些案子咱们看了再说！” 铁如云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张伟直接打断。 另一边。 诉讼部，独立办公室内。 作为部门的主管律师，李庆寿和王建仁都是由自己办公室的。 而现在，他们两人就聚在李庆寿的办公室内，正在商议着什么。 “刚才我助理告诉我，刑事组有个小子从「垃圾堆」里拿了一堆案子回去！” “垃圾堆？” 听到这个词，无论是李庆寿还是王建仁，全都面露嫌弃。 所谓的垃圾堆，并非是真正放垃圾的地方，而是放了一堆无用案件。 这些案件本身的诉求在专业律师眼中都属于非常不合理，非常离谱的，一般律师看了都不会受理。 案子虽然是委托人提交过来的，但律师如果不受理，也就只能变成废案了。 垃圾堆就以此得名。 “垃圾堆里头的案子，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就算偶尔有新人律师去翻找，99%不是败诉就是法院都不受理，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应该不可能，也许是人家刑事组太闲了，铁如云让那小子去垃圾堆里找点事做吧？”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刑事组这么闲，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李庆寿和王建仁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件事。 “刚才申老大说了，公益援助会的事情，落到咱们诉讼部的头上了，让我们挑一些律师和其他律所一起参与。你觉得，让刑事组也加入怎么样？” “刑事组，可公益援助会，处理的都是民事案件，你让刑事组也过来，他们不会有意见？” “哼，他们有意见又能如何，别忘了，我们才是领导，铁如云就一个五年律师，我们两个可都是律所的初级合伙人！” “明白了，正好咱们各派一个组的部分人出马，加上刑事组凑够三十人，数目也够了！” “那就说定了，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刑事组的人要全上。援助会的时间是一个礼拜，耗掉他们一个礼拜的时间，看那铁如云会表现出什么脸色来！” 李庆寿和王建仁，果然不是好货色，二人居然在办公室里头商议让刑事组参与公益会。 …… 刑事组，办公室。 丝毫不知道被算计的张伟等人，正在翻阅从「垃圾堆」里淘来的文件。 “我的天，这人居然要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张三，真奇怪呀？” 林雨萌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尤其是看到委托人的诉讼请求后，小脸懵逼了。 “改名字，这不是挺好的嘛，张三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旁的张伟听后，想了觉得这理由没什么问题啊？ “不啊，他要的不是那个‘张三’，而是这个‘张3’，是数字！” “张3？” 张伟连忙凑过来，看向文件。 好家伙，委托人要改名为‘张3’。 “这案子pass掉，接不了，姓名系统和文字库里只有龙国字，没有数字和标点符号，修改成本太大，上头犯不着为了一个人，而去扩充整个姓名库的！” 思考片刻后，张伟就觉得这个想改名张3的男人，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案子丢进垃圾堆是活该，就让它继续吃灰去吧。 一旁的李月琴也翻开了一个案子，凑了过来，“这个案子怎么样，委托人说自己前世是国王，所以想要自己注册一个国家，封自己为国王？” “我觉得动物园和阿卡姆可能更适合他，pass掉！” 张伟想也没想，直接摆了摆手。 开玩笑，自己当国王，这要求也忒过分了吧！ 你确定精神病院没有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病人？ 领导位置上，铁如云也翻到了一个案子，“这个怎么样，离婚诉讼，感觉还挺靠谱的？” “离婚诉讼，民事组为什么会将这个案子丢出来呢？” 对于离婚诉讼，张伟虽然不太喜欢，但也知道离婚案比较赚钱，尤其是夫妻双方如果都有事业，那么律师费一定不会少。 “张大爷和王大妈结婚50年，二人终于受够了对方，决定离婚……呃，这案子我们接不了……” 看到案件信息后，张伟又是一阵无语。 结婚50年，委托人就算20岁结婚，那也得有70岁了吧。 “如果是年轻夫妇，离婚诉讼很挣钱，但老人家的离婚诉讼，变数太多，这案子得交给街道居委会处理，咱们办不了！” 张伟摇了摇头，将这个离婚诉讼也pass掉了。 他曾经见手下律师处理过这样的案子，官司打到一半，因为子女的一些话，委托方居然撤案了！ 好家伙，律师费只收了一小部分，案子都没了，这还打个屁？ 一般离婚诉讼，都是风险代理或者半风险代理，你帮委托人拿到最多的权益，收到的律师费也高。 换言之，如果你帮委托人拿到了较少利益，或者没拿到好处，等于是白忙活。 这种老年离婚案，除非一方是大富豪，要只是两个普通老人吵架后因为气愤想离婚，谁知道他们哪天又和好撤案了？ 所以啊，风险太大，不考虑！ “张伟，这个案子怎么样？” 坐在最外面的铁翠兰，也翻着一个文件夹说话了。 “什么案子？” “是保险公司的案子，关于索赔的！” “保险公司，这可是大案子啊，民事组居然不要？” 听到铁翠兰的说明，张伟意外了。 个人向保险公司索赔，虽然难度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虽然保险公司只有两样东西不赔……那就是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但个人如果起诉保险公司，一般的陪审团都会产生同情心，就算对判决影响不大，但也可以借助陪审团的优势增加和解费用。 基本上委托人越惨，和解的金额就越大。 张伟也奇怪，这种必然能挣到和解费的案子，民事组居然不要？ “不对，这是商业组丢掉的，因为委托人不是个人，而是保险公司！” 但铁翠兰的下一句话，是把张伟的热情直接浇灭了。 原来真不是民事组的案子，而是商业组的案子啊！ 帮保险公司打官司，那可真是……厕所里点灯。 “保险公司有说明案子的情况吗？” “我看看哦，好像是一个绝症病人无法获得保险理赔，性命危在旦夕……” “别说了，这案子难打！” 张伟听到“绝症病人”、“性命危在旦夕”等字眼，就知道这案子已经是天大难度了。 这案子一旦开庭，陪审员里除非有人刚好是保险工作者，否则风向就是一边倒。 “翠兰姐，这案子你先放着，如果我们今天真淘不到宝藏，那咱们就去见一见这家保险公司！” 张伟虽然没将案子完全pass掉，但也没打算将希望寄托在什么保险公司上，只能说先暂时放着。 如果到了这个月最后一个礼拜，要实在没有办法，张伟也许会考虑一下这个案子。 这案子能被商业组丢进垃圾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估计也知道赢不了。 “师傅，这个案子怎么样，委托人向雪茄公司索赔？” “雪茄公司，索赔什么？” 听到林雨萌的案子，张伟眼睛一亮。 因为这一次不是代表强者去对抗弱者，而是弱者要对抗强者。 委托人是受害人家属，而对手是财大气粗的公司，和刚才的保险公司就是另一个对比了。 “等等哦，让我看看，好像他的爱人抽雪茄得了肺癌后死了，所以索赔……” “这……” 好吧，张伟眼睛里的亮光在瞬间熄灭了。 “小萌啊，这案子和刚才的保险公司放一起，等月末实在是没办法，咱们再考虑……” “刑事组的，有任务来了！” 张伟刚想说什么，结果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金明明！ 因为他之前是刑事组的，现在他好像成了其他组给刑事组的传话筒。 “铁组长，领导让我给你们传话，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你们刑事组也要去！” “金明明，你说什么？” 金明明的话，让铁如云不敢相信。 公益援助会，都是一些民事上的援助，什么时候轮到刑事组参与了？ 刑事组处理的都是刑事案件，你去公益援助会，也不合适吧？ “哼，反正是领导的意思，你们下午准备好了就和我们2组还有隔壁的6组一起出发！” 金明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他的任务就是传话，既然完成了任务，他也懒得在刑事组多逗留。 “公益援助会，怎么会需要刑事组参与，这是大老板的意思？” 铁如云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老铁，公益援助为什么要咱们刑事组出动呢？”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 “你都不清楚，那就是说这任务其实一开始没有轮到我们头上？” “是啊，每年大老板都会安排2次公益援助，还会筹备慈善晚会和慈善拍卖，但这些事情都和咱们刑事组没关系啊，之前诉讼部的申老大也没提名让咱们刑事组参与，这种事情我们刑事组都是默认不参与的才对？” “申正义没提的话，那就是说不是他的意思，除了他之外，能够下命令的就只剩下那对‘禽兽贱人’组合了吧？” 李庆寿，王建仁！ 张伟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 好家伙，这是看7组准备冲刺，所以暗中给他们使绊子了啊！ “这次公益援助会，要持续多长时间？” “每年都是一个礼拜，下午过去的话，可能周五结束，也可能周六周日会安排人值班，毕竟今天才周二呢。”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也就是说，3月份的第一个礼拜，咱们一个组都只能耗在这公益援助会上？” 张伟眼珠子转动，开始思考。 公益援助会，顾名思义，就是做公益，不可能收律师费。 但同样的，公益援助会，也不会有大案子需要处理。 一般都是解决一些民事纠纷，比如收到了罚单，要缴纳一些罚款等等，再比如小孩子打架，工作上遭遇了欺凌、有人觉得公司不好等投诉。 虽然做公益说起来好听，大老板也很重视，但他自己却不可能参与，反正都是安排手下人来做。 老板有了面子，可受苦受累的却是下属，这就是公益援助会的本质。 “既然是大老板的任务，咱们好像也不能拒绝。” 张伟也无奈，不过他还是往好处想。 “不过，老铁啊，咱们就算去参加公益援助会，也不是不能打其他组的脸。相反等月底，如果我们的绩效还能超过其他组，他们的脸岂不是更疼了！” “那也得等参加完援助会再说，而且你真以为从这些案子中找到好案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铁如云叹了一口气，吩咐道：“行了，咱们也准备准备吧，等会吃完饭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公益援助会现场。” “这个礼拜，咱们有的忙咯！” 一上午，就在“淘宝藏”之中过去了，可惜找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啥好案子。 张伟也无奈，只能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记下，等处理完援助会的事情，他会考虑一下这两个案子。 吃过午饭后，金明明又来了。 “领导让我通知你们，参与援助会的人要过去了！” 他丢下一句话，再次回到商业2组。 商业2组和隔壁民事6组，此刻已经开始组织人手了。 当刑事组的人在铁如云带领下也赶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约三十号人。 其中商业2组的族长田彬，赫然在列，另外民事6组的组长则没有一起同行，显然是不参与援助会。 “援助会的人都集合了，待会我们坐大巴车过去，到的现场都听我指挥啊！” 田彬此刻成了负责人，开始指挥众人行动。 不过他的脸也不是很好看。 毕竟参加援助会，要在外面跑动，吃力不讨好，哪有在律所里舒服。 “出发，去楼下大巴车！” 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很快下了楼，在金城大厦外面的大巴车上集合。 张伟等人跟着2组和6组的人上了大巴车，然后挤在最后的位置。 “老铁，怎么你不上去发号施令呢，你和田彬不都是五年律师吗？” 看着在大巴车上，开始吩咐众人如何做事的田彬，张伟连忙戳了戳身边的铁如云。 “我没有参与援助会的经验，让田彬来指挥，更合适一些吧。” “你就不怕他给咱们穿小鞋？” “我相信田组长的为人！” “可我不相信啊……” 张伟看着田彬，就见对方时不时会瞥向刑事组的方向，并且眼神隐约有些不善。 张伟知道，这老小子心里头准没有想好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自从被申老大“骂”了足足有30分钟后，田彬就对刑事组非常不爽。 每个月都是你们挨训，怎么2月份你们就突然冲刺了呢？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一想到申正义的狮子吼功力，田彬就一阵后怕。 那可是高级合伙人，律所的高层，他一个小小组长自然是不敢嫉恨对方的。 所以，田彬就将被训斥的愤怒，转移到了铁如云的身上。 都怪你们刑事组，才导致我挨训，这就是田彬的想法。 尤其是听说，你们刑事组还从「垃圾堆」里拿了不少案子过去，这是打算再冲刺一波？ 如果让刑事组的绩效再次提高，下个月他不是更危险？ 刑事组垫底，那是没办法，他们就这个水平。 可如果2组垫底，那么他田彬的组长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田彬都需要防止这件事发生。 连带着，他在心里头也恨上了7组的人。 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他必然要给7组的人找点“事”做。 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128章 派发传单？白嫖不就等于赚钱？ 东方都。 市中心，市民中心广场。 公益援助会的地点就在这里。 当金城集团的大巴车到来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接待点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公益援助会的横幅也拉了起来。 市民中心广场占地很大，公益援助会的场地也只是其中的一块区域，而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市民。 “都集合，集合了！” 田彬拿着扩音器喇叭，开始发号施令。 要组织这样的活动，没点准备自然不行。 而且每年的公益援助会，都不是一家律所，而是多家联合举办。 所以除了金城之外，也有其他律所的律师，人数还不少呢。 “组长，百胜律所的人来了！” “那是西城律所的人，他们也到了！” “那是永杰律所的大巴车！” 除开金城之外，百胜律所、西城律所和永杰律所，也同样派出了二十多人的队伍。 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虽然对于律师来说可能是耗时耗力的事情，但对于律所来说却是利大于弊。 因为靠着这一个礼拜，可以打响律所的知名度，让普通市民都知道律所的名气。 一般的小律所，还巴不得参加这样的公益来打响名气呢，可他们却没有资格。 毕竟律师协会和慈善公益会，每年只需要举办几次公益会就行了，而能做决策的人，正是金城的大老板林向天。 “都行动起来，找位置坐下！” 田彬吩咐了一句后，就朝铁如云喊道：“刑事组的，都过来！” 虽然二人是同级别，但田彬此刻对铁如云的态度，就像是领导在训示下属一样。 “铁如云，带着你的人去领传单，待会去附近街道派发！” “田组长，你让我组的人去发传单？” 听到田彬的吩咐，铁如云第一个有意见。 发传单都是助理的事情，虽然新人也可以做，但你却不吩咐自己人，反而让我手下的律师去干，这不是明摆着针对我们刑事组？ “怎么，我的吩咐有问题吗？” 见铁如云敢质疑自己，田彬眼神一冷，“这里是公益援助会，你们刑事组来了有什么用，还不如去给我们发传单呢，真要遇到刑事案件，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说着，他直接让手下将传单递到了张伟，林雨萌和李月琴的手中。 “记住了，哪怕是让你们去发传单，也必须要做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投机取巧，随便乱发传单，小心我告诉领导！” 田彬警告了一句后，就不管铁如云如何想，直接带着人继续安排去了。 “这……” 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传单，张伟无语了。 虽然参加公益援助会已经很累了，但起码还能够坐下来接待人，可发传单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要靠两条腿出去跑的。 田彬这是不打算让他们休息了，真就要在附近街道跑一下午？ “老铁，你不抗争一下？” “怎么抗争，田彬虽然和我同级别，但他是商业组的人，是李主管的嫡系，我的情况你也清楚吧？” “行了，我知道了！” 听铁如云这么解释，张伟也没有办法。 “行吧，我们兵分两路，这样效率高一些。你左我右，你带你徒弟，我带小李！” 铁如云吩咐了一句，带着李月琴朝右手边离开了。 “小萌啊，咱们也出发，先把传单派出去，待会师傅请你喝饮料啊！” “哦，好哒~” 张伟也带着林雨萌，走了左边的街道，开始沿途派发传单。 不远处，田彬看着铁如云和张伟分组行动，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你们两个，跟着他们两个队伍，要是发现他们将传单随便丢弃的话，就给我用手机拍下来，到时候我会向主管直接汇报的！” “好的，组长！” 田彬没打算放过刑事组，特意吩咐了组内的两个新人，让他们跟踪张伟和铁如云的队伍。 只要找到铁如云或者张伟等人消极怠工的证据，那么他田彬就会直接向李庆寿打小报告。 到时候，刑事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援助会是大老板的指示，虽然这种小事不可能惊动大老板，但就算是惊动了申老大，也足够刑事组喝一壶的了。 反正在田彬看来，派发传单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换成是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偷懒。 不得不说，田彬还真是小人一个！ …… 街道上。 “你好，我们这里有法律援助会，需要免费的法律咨询吗？” “不需要，谢谢。” “你好，美女，市民中心正在举办法律援助会，如果有法律问题，可以免费咨询。” “你挡着我拍照了，走开！” “你好，先生，我们正在举行……” “对不起，我不需要你们的产品，别给我推销了！” 张伟一路走过沿街店铺，给所有路过的行人和商铺发传单，但效果其实并不理想。 一旁的林雨萌更是如此，她此刻正在被几个中学生围着。 “小姐姐，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和我试试呀？” “小姐姐，你要是有男朋友了，介不介意多一个啊？” “小姐姐，你身边还缺舔狗不，我很会舔哦~” 张伟看着被几个学生纠缠的林雨萌，听着那几个学生的话，嘴角一阵抽搐。 好家伙，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说话了？ “你们几个小屁孩，怎么回事，小小年纪都想着当舔狗了？你们爸妈知道你们在外面这么牛逼吗，你们哪个学习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张伟一连串的提问之下，这几个学生那是立马逃开了。 开玩笑，学生党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告老师了。 三言两语就吓退了纠缠的人，林雨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脸色却依旧不好。 “师傅，咱们这样发传单，效率好低呀。” “当然，发传单不就是这样吗？” 张伟嘀咕一句，然后指了指街对面。 就见几个穿着毛绒公仔的人，也在发传单。 在这些人身边，居然围着不少人，还有小朋友在拍照，家长们路过的话也会顺势那一张传单。 “师傅，你说我们穿公仔的衣服，发传单的效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小徒弟，咱们可是律师，当公仔的话可丢了身份！” 张伟连忙摆手，让他去穿毛绒公仔服，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这么丢人的事，他可干不来。 “不过啊，咱们也可以借势一二，那里正好聚了不少人，这可比我们挨家挨户派发传单要好！” 张伟话风一转，随后带着林雨萌走向街对面。 依靠着公仔服的道具加成，这里的人聚了不少，张伟和林雨萌是见缝插针，给每一个路过的人递了张传单。 一开始公仔服的员工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时间久了后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有个男人取下了公仔头套，朝张伟和林雨萌走了过来，言语充满着威胁。 “你们的地盘，这里不是公共区域吗？”张伟面色平静，回了一句后，又顺手发了张传单。 “你tm什么意思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男人见张伟不打算走，当即就怒了。 发传单本就是累人的活，你丫的还借我们的人流量，抢地方，抢资源，这简直不能忍。 他们大白天扮公仔，给人当玩具，你以为他们乐意啊。 谁能想到，发个传单都能这么卷！ 他兴冲冲走到张伟面前，脸上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兄弟，我劝你冷静一点，你还年轻，可不能动手哦！” 张伟却依旧淡定，反倒是将手中的传单挡在了面前。 “如果今天你打了我，我没有还手，那就不算斗殴，而是你单方面在公共场合袭击他人，就构成故意伤害罪。再加上附近还有小朋友看着，性质极其恶劣，小心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哦！” 他的话，是让男人瞬间恢复了冷静。 随后张伟继续开解道：“我们是律师，今天免费提供法律咨询，地点就在市民中心广场，你要是有法律问题，可以过去咨询。” “这……” 男人看着面前的传单，再看着张伟和林雨萌穿工作装的样子，真不敢相信这两个抢位置的人是律师。 律师不都是坐在办公室，帮人解决法律问题的吗，怎么会出来派传单？ 现在派发传单，都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不过张伟的一波劝解，外加见缝插针的广告推广，效果直接拉满。 聚集在张伟附近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这小伙子居然是律师？” “看看人家，三言两语就让那个小伙子不敢动手了，还真有两下子啊。” “废话，你敢打律师，人家告的你倾家荡产咯！” “这倒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些懂法的人啊！” 见四周的议论声逐渐增多，围观吃瓜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张伟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派发传单，本就是效率低下的事情，一个一个的塞传单更是雷人。 现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岂能浪费机会。 正好，穿公仔服的男人也退开了，给了张伟说话的机会。 “咳咳，大家好，我们是金城律所的律师，今天我们在市民中心广场有法律公益援助会，可以给大家免费的法律咨询！” 张伟喊了一句，但四周的群众见没瓜可耻，顿时没了兴趣，就要离开。 “好家伙，一定说我要打广告，一个个都想走了是吧？” 张伟见此，暗道一声不妙，脑筋飞速转动。 “咳咳，那个啥，各位市民，你们想要赚钱吗？” “你们想要白嫖吗？” “平日里每小时收费几百块的律师，今天可以免费给你们干活哦~” “大家想一想，平日里你们去律所咨询，一个小时收费几百块，你们要花上千律师费呢。可今天你们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嫖他们的服务，这难道不香吗？” 张伟换了一个说法，又喊了几嗓子，顿时让四周的人都来了兴趣。 “机会来了！” 他看向附近的一对情侣，视线扫过二人之后，立马凑了上去。 “一看两位就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请问你们打算请律师写婚前协议了吗？” “我们咨询过律师了……” “那感情好啊，你们咨询的律师收费如何，是哪个律所的？” “一家小律师，人家一次性收费200块……” “小律师，收费200，按次数收费？” 张伟眼珠子一转，然后喊道：“我们是金城律所的，各位知道我们金城吗？” “废话，东方都最牛逼的律所，谁不知道？” 隔壁一位大哥听后，立马喊了一句。 “好样的，要的就是这效果！” 张伟内心给大家点了个赞，然后对那对情侣说道：“两位，今天我们律所有免费服务，你们可以就婚前协议的问题，再咨询一下我们律所的律师，我们的田彬组长每小时收费300块，今天可以给你们白嫖一次，多一个律师不就多一份意见？” 他说着，将两张传单递给了这对情侣。 “记得啊，过去了报金城律所田彬的名字，他是组长，咨询费最贵，找他问准没错！” 张伟打发走了小情侣，然后看向了刚才开口的大哥。 “大哥，你最近有什么麻烦事，不妨说说，也许咱金城律所也能帮你呢？” “我最近啊，确实有件麻烦事，是关于房子的问题，就中介公司那边和我闹了点矛盾……” “那感情好啊，找田彬组长，他是商业组的，最擅长处理这些问题了，你找他准没错！” 张伟顺手塞了一张传单给对方，然后又解释了几句，让大哥也去找田彬。 “这位大姐，你最近有啥法律上的问题吗？” “哎，我没啥问题，就是我前夫最近老是失联，孩子的抚养费一直拖着……” “那感情好啊，去找田彬组长，抚养费逾期哪怕一天，就让田组长去法院申请限制消费令和强制执行。你前夫只要一天不给钱，就冻结他的财产，直接扣他的工资，真是胆大包天，连孩子的抚养费都敢拖！” 张伟说着，露出愤慨神色，顺手塞了一张传单给大姐。 大姐听后，郑重点了点头，觉得张伟说的有道理。 前夫敢不给孩子的抚养费，简直胆大包天，得给对方一点教训。 见大姐也兴冲冲的去找田彬了，张伟很满意这个效果，然后又拦下了一个路人。 “这位大哥，看你愁眉苦脸的，遇到啥麻烦事了？” “我……” “别怕，去找咱金城律所的田彬组长，他一个小时收费300快，可是妥妥的专业律师，你找他准没错，今天还不收钱，可以白嫖哦~”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随着张伟一个个咨询，塞传单，越老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并且被他指引着去市民中心广场找田彬。 逐渐的，这里的人流汇成了一条线，而涌动的方向正好是公益援助站的位置。 市民中心广场。 法律援助会现场。 这里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上门咨询的市民也有不少，不过总人数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基本每个接待点都有十几人，上百位律师的话，一次性接待个三五百人都不成问题。 不过就在此时，接待点附近的角落，却出现了几十个人。 “我们要找田彬！” “田彬律师在哪？” “金城律所的田彬律师，哪个是田彬律师啊？” 有人喊了几嗓子，田彬听到后立马赶来。 “各位，我就是田彬！” 他不喊还好，一喊出来，人群立马就围了上来。 “田彬律师，我们要咨询婚前协议！” “田彬律师，帮我处理一下中介公司的合同，他们要收我的房子！” “田律师，我潜伏没有按时给我孩子的抚养费，请你找法院签署一下限制令，还有强制执行令！” “田律师，请帮我们……” 好家伙，原本来法律咨询的人，都是带着问题来的。 可现在呢，他们居然是带着要求来的，也不需要田彬去问问题了，直接就告诉他要怎么做了。 “各位市民，我是领导，你们要咨询这些东西，可以找我的下属，他们都是我们律所的优秀律师……” “不行，我们就要找你！” “今天是免费法律咨询，找谁都一样，所以我们就认你田彬律师！” “不错，除了你田彬律师，我们其他人都不信任，今天就认准了你！” 老百姓都是贪便宜的，田彬一个小时收费300，其他律师一个小时收费100，服务质量和专业性建议的差距能一样？ 当然，这里的收费是张伟随便报价的，他压根不知道田彬的咨询费是多少。 不过差不多也在这个数，反正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贵！ 而现在能够白嫖，他们也想要白嫖最贵的那个。 毕竟占便宜嘛，谁都不想吃亏。 “各位市民，我是领导，我不负责……” “瞎说，人家发传单的都说今天是服务大众，你怎么就可以不服务我们呢，我不管，我就要你帮我解决问题！” 就是，我们夫妻只认你，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我们就去金城律所投诉你！” “田彬律师消极怠工，不打算给我们帮忙，那你还留在援助会干什么，直接滚回去啊！” 听到四周群众的话，田彬慌了。 这公益援助会可是大老板授意的，如果自己和老百姓闹了矛盾，这件事要是传到了大老板耳朵里，那他田彬这辈子就别想在东方都法律界出头了。 “各位市民，我，我，我给你们办，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啊……” 田彬无奈，只能被几十位群众围着，开口答应下来。 可他心里头也在郁闷，他可是领导，为什么要和手下人一起接待市民。 他更加郁闷，为什么这些人会指名道姓找自己，而不是其他的律师。 129章 接待市民，限制令难发？（求订阅） （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各种求求啦~） （今天爆更！） …… 市民中心广场。 几大律所临时搭建的公益援助站内，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就见其他的接待点上，只有零星两三人，但中间一块却挤满了人。 位于这一圈人中心的，自然是金城的田彬律师了。 随着附近市民的吹嘘，所有人脑海中都闪过一个念头。 田彬律师最牛逼！ 所以聚集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而随着聚集的人多，其他人稍一打听也觉得田彬最厉害，也同样加入拥挤的人群。 人越多，越想要挤进去。 以至于四周其他律所的律师，甚至金城的律师，都跟着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他们每年都举办一次公益援助会，但每次都是隔点时间来一些人咨询，哪有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一群人围着田彬，就好像对方是知名大律师一样。 可熟悉田彬的人都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小组长而已，名号在金城都排不上号。 人群中，田彬也在求救。 “下属呢，我的下属呢？” 可他没说几句话，就被四周群众用“不行”、“我们就认你”、“你田彬律师最厉害”之类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求救无门之下，只能认了下来。 “行，我帮你们，别挤了，我腿快麻了……” 见四周市民的意图强烈，田彬也没有办法。 毕竟大老板可是很在意这场法律援助会的，要是自己不给人咨询，捅到了大老板的耳朵里，他就完了。 而现在这么多人围着，谁知道有没有人开视频录制，或者发朋友圈等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听到田彬答应下来，围观群众们终于满意了。 人群一下子散开，但很快又围聚而来。 田彬比刚才好受了一些，起码找了张桌子坐下，但很快就被振奋而来的群众围住。 “田律师，我们需要婚前咨询！” “田律师，我前夫……” “田律师……” 当四周的人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后，田彬又是崩溃的。 这都什么玩意，他不过是商业组的律师，怎么要结婚的小情侣都来找他咨询婚前协议的事情了？ 还有那个前夫不给抚养费的，你怎么不去找你前夫沟通，我和你前夫又不熟，你找我也没用啊？ 并且过来的人，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 有人闺女出国，自己也想出国的，你应该去找旅行社啊？ 有人怀疑妻子出轨，但没有证据却想离婚的，你应该去雇个调查员或者私家侦探，你在律师有屁用？ 总而言之，田彬现在是抽身难，只能应付着。 而这里的动静，也让返回而来的刑事组懵逼了。 “好家伙，那里头不会是田彬吧？” 此刻的“罪魁祸首”，还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张伟只知道自己终于派完了传单，并且逢人便吹嘘田彬牛逼，田彬如何如何厉害。 差点就将对方说成了金城第一王牌，虽然是虚空王牌。 而现在，这位张伟口中的金城第一王牌，就被无数慕名而来的群众给包围了。 至于田彬派出去监视张伟众人的两个手下，此刻也回到了现场，但看到田彬的情况，也熄灭了靠上去汇报的意思。 张伟和铁如云等人会合后，只能在援助会附近聊天打屁，消磨时间。 摸鱼果然是能够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就这样，第一天的援助会到了傍晚。 “收工了，请明天再来！” 不知道是哪个律师喊了一句，但这句话在田彬耳中，却如同仙音。 当人群终于依依不舍的散开时，田彬已经汗流浃背，脸色发白了。 整个下午都被人纠缠着，没有休息片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田律师，厉害啊！” “田律师，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 附近其他几家律所的律师，全都过来祝贺田彬。 不过这些话，田彬已经是没力气反驳了。 “该死的，这帮人这么都奔着我来！” 田彬让手下倒了一杯水给他，赶忙喝下后，才算恢复了一点体力。 “组长，是刑事组那个小子说的！” 他的手下连忙凑上来汇报，并且指了指张伟，将刚才他看到的一幕幕全都说了出来。 “是这小子！” 田彬听后，胸腔内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你小子，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一想到整个下午的事情，那是怒不可遏，几乎要暴走。 怒气冲冲的走向刑事组众人，田彬的脸上，几乎挂满了阴霾。 “田组长，你怎么发火了啊，我不是做了大好事吗？” 但张伟去呵呵一笑，仿佛没看到田彬愤怒的脸色。 “你叫我们去发传单，我们没意见，并且我每次遇到一个人，就夸田组长如何厉害，请问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 张伟的话，是让田彬无法反驳。 派发传单的任务，确实是他让刑事组做的。 而张伟一边派传单，一边说田彬“好话”，这反而是“好”事才对啊？ 可田彬一想到下午受到的委屈，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起。 “你们刑事组，明天也给我接待市民咨询！” 田彬想要发火，但却无从发泄，只能这么吼了一句，然后走回大巴车。 “明天开始接待市民吗，倒是无妨。” 张伟呵呵一笑，和铁如云对视一眼，也跟着上了大巴车。 金城众人返回律所后，各自下班。 …… 周三。 早晨。 众律所大巴车再次来到市民中心广场。 公益援助会要持续一个礼拜，这对于参加援助的律师来说，也是一大考验。 而今天，张伟一行人也不发传单了，相反他们也在一个接待点，开始接待市民。 “组长，这个牌子得挂上啊！” 张伟说了一句，将写有“金城刑事组，只接待刑事案件”的牌子，挂在了接待点的桌子上。 接着有市民赶来咨询后，张伟都会问一句：“请问是否要处理刑事案件？” 而市民几乎都摇了摇头。 “你这是民事诉讼，请找田彬组长，就是那边那个，一看很厉害的律师！” 依旧是老套路，张伟将民事、合同、婚姻等非刑事的咨询，直接转给了田彬处理。 这倒不是他消极怠工，而是刑事组去处理民事咨询，本来也不符合流程。 说白了，要不是李庆寿和王建仁的暗中授意，他们刑事组就不会出现在公益援助会上。 张伟一行人接待的市民，很多也都是以民事咨询为主。 现场有那么多的律师处理民事案件，他们的工作只是告诉市民，你们应该去哪个咨询点最好。 所以当其他人都在忙时，刑事组的四人居然还能打屁聊天。 “老铁，要不咱们回律所吧，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案子接，律所内起码还能整案子的事情，在外面可什么都干不了。” 张伟看了看四周，因为昨天自己的“功劳”，市民倒是来了不少，可惜和他们刑事组没什么干系。 “你小子，难道真想去处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 铁如云让一个市民去民事组的接待点后，立马转头回了一句。 “是啊，起码这两个案子有律师费赚，那可是妥妥的业绩啊！” “真要能搞到业绩，商业组和民事组会不要，能被他们丢进垃圾堆的案子，就是完全没价值的！” “老铁，这一点我就要反驳你了，在我眼里，就没有毫无价值的案子，只有不会打官司的律师！” 张伟反驳一句后，立马补充道：“当年我就见过喝水被呛到，告自来水公司的人，关键是这官司还有律师接，你说他们离不离谱？” “这……” 铁如云听到这案子，本能的觉得离谱，但看张伟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无从反驳。 “要不要这么离谱呀？” 一旁的李月琴和林雨萌，也同样纳闷了。 喝水被呛到，居然会去告自来水公司，这也忒离谱了吧。 “所以说啊，不要在意官司合不合理，我见过最离谱的官司，是一个女人。她说太阳是她家的，要向全人类收租赁费用，最后有个国家给了她50万，你们没想到吧，她真能收到钱？” “这……” 铁如云三人再次懵逼了，你丫的接触的都是什么案子，一次次刷新人类底线是吧？ “所以说啊，咱们不要在乎案子有多离谱，只要是案子，咱们作为律师，就只需要考虑委托人那边的情况就行了，如果他们坚持要告，咱们也可以……” 张伟的话说到一半，立马停了下来，因为有人来了。 “你好，我们是金城刑事组，负责处理刑事案件，你有刑事方面的咨询和委托吗？” 林雨萌作为接待，起身朝来人笑了笑，讲解道。 “几位律师，我家先生在外地被起诉了，好像是刑事案件，请问我需要怎么做？” 来人是一个妇人，涉及的居然也是刑事案件，这是让刑事组众人心中一凛。 来活了！ “谁来？” 张伟眼神询问，众人都跃跃欲试。 “我来吧，我来吧！”李月琴事事争先，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那老铁，你在一旁照应着点！” 张伟指了指李月琴，向铁如云示意。 老铁自然知晓怎么做，李月琴让妇人坐下叙说情况后，他也跟着坐在一旁当起了参谋。 “你好，请问是刑事组吗？” 就在此时，又有人前来咨询。 这次来的是一个年轻女生，看着像是中学生。 “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张伟连忙上前。 “那个，我想找女律师咨询一下意见……”女生眼神躲闪，不敢看张伟。 “小萌，你来吧！” 张伟也无奈，不过人家也说了要女生，他也只能将林雨萌推了出来。 “请问，这里是刑事组吗？” 突然间，又来了一个市民。 张伟本想看看林雨萌接待的人有什么情况，但既然来了新咨询者，也只能亲自出马。 “奇怪了，怎么一下子来咨询的人多了呢？” 张伟感觉到了奇怪，随后看向附近的位置。 就见田彬站在不远处，身边聚集了不少市民。 而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指了指刑事组的方向，其中有几个市民就点了点头，朝刑事组这边走了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这个原因，报复昨天的事情是吧？” 张伟心中冷笑，感情是你田彬给我们找事做啊！ 不过这一招属于阳谋，来咨询的人都是为了处理刑事案件，他也只能一个个接待。 一开始的咨询还算靠谱，张伟也给出了一些最好的建议。 但越到后面，咨询就愈发离谱了。 “小律师，我儿子醉驾撞了人，现在他人躲到乡下去了，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坐牢吗？” “大爷，我建议你儿子去自首，如果他认罪态度良好，并且对方家属出具谅解书的话，可以不用坐牢。”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那不是要花钱，有什么不花钱的方法吗？” “大爷，你这要求就离谱了吧，你儿子撞了人，而且还是醉驾，还肇事逃逸，严重了说可算是故意杀人，危险驾驶啊！” “我不管，我儿子不要坐牢，我也不想赔钱……” “那行啊，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们断绝父子关系，那么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他坐不坐牢和你也没关系了吧？” “我qnmlgb的……” 张伟将一个骂骂咧咧的老大爷送走后，一脸无语。 儿子肇事逃逸、危险驾驶，你却想让儿子不坐牢，而且自己不赔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为老不尊，目无法纪！”看着骂骂咧咧走远的老大爷，张伟也小声骂了一句。 “小律师，请问这里是刑事咨询吗？” 但下一刻，又有人前来咨询。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张伟只能换上一副笑脸，开始接待来人。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牵着小孩的妇人，妇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孩子倒是挺活泼的，手拿着一把玩具枪，在旁边嬉戏玩闹。 “是这样的，律师，我想要给我前夫发一份限制令，他……” “他也没按时给抚养费，可这是民事诉讼，我们是刑事组啊？” “不，你误会了律师，我前夫和我是刚刚离婚的……怎么说呢，我们双方的关系闹得很僵，他还在很多人面前威胁了我……我担心他这个暴脾气，容易冲动，我怕他……” 女人说话时，好似有些害怕，语气都断断续续。 “你是说，你前夫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比如威胁到你的性命？” “对，就是这样！”妇人点了点头。 张伟细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刚离婚，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两个礼拜吧……” “这个时间点，还真不好。” 张伟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一般来说，刚离婚不过2个礼拜的夫妻，感情上会处于互相仇恨的阶段，再之后才是冷静期。” “而你们现在的情况，就处于这个阶段，法院会考虑到你们刚离婚，双方都有些火气，一般不太会给你们签署限制令。” “可他说的话……” “这很正常啊，一对小情侣闹分手，双方说的话可能比你丈夫说的还有威胁呢。再比如一般人的前女友如果交了新男友，他一样也会咒那对狗男女死吧？” 张伟解释完，对妇人道：“光是咱们东方都，就有2000万人口，其中年轻情侣少说也有百万人数。如果一对情侣或者夫妻吵架，男方开口说了些听上去很重的话，女方就去找法院签署限制令，那法官估计要忙不过来了吧？” “可我还有孩子，我怕他……” “如果你真的怕，我可以陪你走一趟法院，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我刚才说的，都是法官会在法庭上说给你听的东西！” 张伟看了眼接待点附近的人群，虽然他对妇人的要求不抱希望，但还是决定走一趟法院。 主要是因为，在接待点也接不到什么大案子，能来上门咨询的，一般也都是小案件居多。 像妇人这样的咨询，接下来也许会有很多。 “老铁，我陪这位姐姐去一趟法院啊！” 他和铁如云汇报了一句，后者点头后，他就带着妇人和孩子，前方市民中心的地铁站。 一通地铁直达市法院后，他就来到法官办公室。 不过对于这种问题的处理，一般接待的都是文员和书记员，只有需要签署限制令时，才会出动法官。 “你们要签署限制令？”书记员一边听着妇人的解释，一边询问张伟。 “对，虽然这个要求在你听来有些过分，但我们坚持！” “行吧，我会和法官说明的，不过要签署限制令，必须要通知男方那边，然后召开动议决定！” 书记员丢下这句话，就去通知法官了。 张伟和妇人就在法院等了一个小时，书记员这才返回。 “下午2点召开动议，我们已经通知了你前夫的公司，他会带着律师到场，法官决定召开一场听证，不过你们的要求，我估计很难办到。” 书记员说了这么一句，但在张伟听起来，却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说了，这要求确实难办。 尤其是刚离婚的夫妻，就没有和平分手一说。 刚离婚的男女，不都把对方看做是生死大仇吗？ 你指望法官给每一对离婚夫妻签署限制令，那他们估计要忙死了。 130章 还是不签，讨厌听证会的原因 下午2点。 市法院，小法庭。 张伟、妇人和小孩坐在控方席，辩方席上则坐着妇人的前夫以及他的律师。 “本庭今日召开听证会的目的，在与听取双方意见，决定是否签署限制令，现在请发起方表述意见吧……” 法官坐在审判席上，看着双方，目光转向张伟一方。 张伟却眉头一皱，看着法官的右手。 “有戒痕，而且痕迹看着还挺新的，这法官不会也刚离婚吧？” 张伟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他早就将妇人的前夫，还有对手律师都审视了一遍。 总的来说，妇人的前夫有极大可能存在暴力倾向，不过他看得出来，别人却不一定看得出来。 至于对手律师，应该是一个小律所的人，水平有限。 但这次压根就不是大案子，对于律师的水平并没有什么要求，小律所的律师也够用了。 最后张伟观察的是法官。 听证是召开了，不过当他看到法官手上的戒痕后，就知道今天想要签署限制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杨慧慧女士多次收到她前夫曹穆先生的恐吓电话，日常生活已无法自理，她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恳请法官批准签署对曹先生的限制令。” “法官大人，我这里要反驳一句，曹先生给前妻杨女士打电话，只是例行询问她和孩子的生活日常而已，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辩方律师果然反驳了，并且说的话让张伟也不意外。 可惜的是，这次是听证会，不是庭审现场，没办法举证反驳。 不过不能举证，不代表张伟不能反驳。 “例行询问，那也不用将‘杀人’，‘我要干掉你’、‘要你好看’等字眼挂在嘴边吧？” “这是传闻证据，法庭不能采纳！” “这里不是庭审现场，你反对是无效的，辩方律师！” 张伟的话也引来了对方的反驳，可张伟却不让步，也给反驳了回去。 “你们两个停下，都给我上来！”法官连忙打断，随后示意二人上前。 张伟和对方律师同时走到法官面前。 “你们知道吗，东方都每天有多少夫妻离婚，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离婚的夫妻中，其中一方都会说一些过激的话，你们觉得我要给东方都每一对离婚夫妻都签署限制令吗？” “法官大人，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的委托人只是想要关心儿子的情况，所以才向杨慧慧女士打电话的！” 听到法官表达出了偏向男方的意思，对手律师自然是顺势而下，应承一句。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法官阁下，我方代表委托人杨慧慧女士，向法庭强烈要求签署限制令！” “律师，你的要求我已经听到了，但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给你们签署了限制令，那么东方都所有离婚的夫妻要都来找我，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吗，你回到这会给市法庭造成多大的困扰吗，你知道执行限制令，又需要浪费多大的司法资源吗？” “再说了，曹穆先生也没有做出任何偏激的行为，我认为没有签署的必要！” 法官的意见已经很明显了，他今天是不会签这个限制令的。 “现在，你们都下去……” “稍等一下，法官阁下，我想请问对方律师一个问题，可以吗？” 见法官要赶二人下去，张伟却连忙打断。 法官瞪了张伟一眼，但还是看向男方律师，随后点了点头。 “多谢法官阁下，我想问男方代表律师，请问你了解曹穆先生吗，和他熟悉吗？” “我和他认识1年多，之前他公司的案子，我也帮过忙！” “那请问男方律师，你认为曹穆先生，是一个性格冲动易怒的人吗？” 男方律师的眼神闪烁一下，但却很快回答：“对于曹穆先生的为人，我不方便做出任何评价！” 张伟眼神一眯，但也只能无奈摇头。 “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法官打发二人离开后，当庭宣布：“本庭与当事双方律师沟通后，决定不对曹穆先生签署限制令！” 结果出来后，曹穆面露笑意，而杨慧慧却一脸失望。 她转头看向曹穆，就见后者也看向这边，并且眼神变得格外阴冷。 张伟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男人一定要搞事。 “杨女士，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跑销售的，公司是卖食品加工设备的，主要是咖啡机搅拌机那一类！” “销售吗？”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倒是不意外。 “你丈夫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他以前喜欢打猎……” “打猎？” “他现在不打猎了，但我家里还有他以前打猎用的弩箭，就在我家墙上挂着呢！” “那你丈夫还有你家的钥匙吗？” “这倒是没有。” “明白了，那你们注意安全吧，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们！” 张伟也有些无奈，他不是离婚律师，法官签署限制令也同样困难重重，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 和杨慧慧告别后，张伟眉头再次皱起。 “曹穆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的性格在我看来也不好，在外面做销售的话，压力一定不小，万一他正好在外面受了客户的气，又想到离婚的事，那么……” 张伟连忙摇了摇头，驱散掉了心中的想法。 因为最坏的情况，是他不想看到的。 可法官要签署限制令，必须要男方做出有威胁性的举动，比如发死亡威胁，打死亡恐吓电话，甚至做出威胁性的行动才行。 可一旦到了那时候，签署限制令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男人，难保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而杨慧慧又是一个弱女子，她的儿子也才十岁。 临近下班的时间。 张伟烦闷的回到了律所，和铁如云汇报了一下情况。 “限制令，这可是很难签发的，男方有打恐吓电话吗？” “那些电话在法官看来，不像是恐吓电话。” “那就没辙了，不过这也是公益援助案，你不需要太过于操心。再说了，你也不是他们的离婚律师……” “我明白了，老铁。’ 张伟说了一句，只能下班了。 …… 周四，早晨。 当张伟来到金城大厦时，却在一楼大厅内，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杨慧慧女士，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一楼大厅角落的人，正是昨天的委托人杨慧慧。 “张律师，昨天晚上那前夫来我家了，他……” “别急，坐下慢慢说……” 杨慧慧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到张伟后连忙开始诉说。 而张伟，则是冷静的听着，时不时点了下头。 “走，我去你家看看，你儿子今天在学校吧？” “他在学校，不过我前夫那边，他也知道我儿子的班级，而且班主任也认识他。” “班主任那边可没办法，他们也不会管你的家事，孩子的父亲要见儿子，班主任也拦不住。” 张伟无奈，一边安慰杨慧慧，一边给铁如云发了个消息过去。 他没有进律所打卡，而是直接和杨慧慧一起去了她住的公寓。 杨慧慧住的公寓在城南区，中环与外环交界的地方，地段不算太好，需要中途转一班公交车。 当走到门口时，张伟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前夫昨天晚上过来时，手上有带着什么家伙吗？” “我没看清，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门……” “应该是用了万能开锁钥匙，开锁匠也许会提供，你前夫既然是销售，认识不少各行各业的人也不奇怪！” 张伟凑到门前，看了眼锁孔，没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这说明他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曹穆没有公寓钥匙，只有用这个手段才能开门。 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么就无法向法官说明，前夫是暴力破门的。 “走，去你公寓里面看看！” 张伟让杨慧慧带着，走进公寓。 刚一进门，他就发现这里很乱。 椅子翻到在地，沙发的垫子被人掀起，厨房用具、锅碗瓢盆都散落一地。 “厨房的刀被人动过？” 张伟看向厨房，刀具也不再原先的位置上。 “是的，昨天晚上，他用刀刺了……” “刺了什么，有伤口吗？” “他用刀刺了我的「子宫帽」……” 杨慧慧说着，眼神看向电视柜下的抽屉。 抽屉已经打开，一柄水果尖刀刺入了一个橡皮工具内，将其捅了个对穿。 张伟看了一眼公寓的情况，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前夫昨天来公寓，大发雷霆之后，用厨房的刀把你的子宫帽捅穿了？” “是的！”杨慧慧连忙点头。 “这……” 看着完好无损的杨慧慧，张伟不知道是说运气好呢，还是说对方运气差。 “因为这件事，我很害怕，昨天正好咨询过张律师你，我才决定今天继续来找你的，虽然我儿子也很害怕，但我还是让他上学去了，起码学校还安全一点……” 听到杨慧慧这么说，张伟思考了一下。 “杨女士，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法官没有看到伤口，单凭一件被捅穿的子宫帽，可无法帮他坚定签署限制令的决心！” “难道我就要这样担惊受怕下去吗？” 听张伟的意思，杨慧慧也不高兴了。 天知道她昨天有多么害怕，她前夫可以用刀捅子宫帽，自然也可以用刀捅死她。 这件事张伟自然知道，杨慧慧也清楚，可法庭那边就…… “行吧，你找一个塑料袋，我们再去见法官一次，让他召开第二次听证！” 张伟决定，在帮杨慧慧一次。 二人收拾好后，直奔市法庭。 …… 下午1:30。 听证再次召开。 依旧是熟悉的那些人。 杨慧慧和委托律师张伟，曹穆和他的委托律师，以法官。 法官坐在庭上，伺服良久后，终于开口： “我还是不同意签署限制令！” 听到法官这么说，杨慧慧低下了头，张伟心中颇感无语。 “别急，我再争取一下！” 张伟连忙安慰一句，然后直接站了起来。 他用颇为不解的语气，质问道：“法官阁下，你怎么能不同意呢？” “曹穆砸了我委托人的家，开口威胁她，还用一把厨房刀捅穿了我委托人的子宫帽，更别说他闯入公寓的行为，本身就构成了非法闯入的条件！” 法官却很淡定，反问道：“你说他捅穿了什么？” 张伟叹了一口气，让杨慧慧将装有子宫帽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接过子宫帽，他连忙走上前递给法官。 “这是什么，避孕膜吗，看着像是个橡皮套管，我前妻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 “这是子宫帽，和避孕膜是不同的产品……” 张伟解释了一句，然后指着另一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曹穆先生的过激行为吧？” “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男方律师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开口：“首先，我为我委托人曹先生的行为感到抱歉！ “其次我要声明的是，曹先生昨天是一时冲动，他保证回去后会接受心理辅导。至于他闯入公寓的行为，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和杨慧慧离婚一事，他还以为那是他的家！” “某人回家打开不了锁，会用开锁匠的工具开吗？”张伟立即反驳一句。 “不，我的委托人说，房门是打开的，应该是杨女士忘了关门！” “你这是传闻证据，或者说你的委托人在撒谎！” “张律师，我们现在是在听证，不是庭审，这是你昨天告诉我的事情，我现在还给你！” 男方律师用张伟昨天的话，反怼了一句回来。 这是让张伟哑口无言。 该死的听证，没办法举证！ 男方律师怼完张伟后，再次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曹先生对于昨天的行为，已经深感自责了，他现在还处于愧疚中……” “深感自责，他有一丝自责才奇怪呢！” 张伟立马打断，指着曹穆道：“这家伙，现在脑子里想的事情，一定不是自责，我怀疑他精神错乱，他现在非常危险！” “张律师，你知道你说出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吗？” “那如果昨天曹穆捅死了我的当事人，你要不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你这是无端猜测，我的委托人……” “你不能保证的事情，就不要多嘴……” 庭上，张伟和南方律师吵了起来，二人争的是面红耳赤。 “够了！”法官见二人如此失态，当即就喝了一声打断他们。 当二人停下后，法官看向张伟：“张律师，你的态度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我还是不能签署限制令。” “法官阁下，曹穆先生的行为，可能对我当事人的人身安全造成重大威胁，你居然还……” “张律师，请你安静！” 法官再次打断了张伟的陈述。 “我问你，你的当事人希望提出破坏财务的诉请吗？” “这件事情有意义吗？”张伟摊手，一脸无趣。 人都要没了，你提出破坏财务的诉请，有什么意义？ “张律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要签署限制令，你必须要证明曹穆先生对你的当事人存在身体伤害的迫切危险……” “法官阁下，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事人被裹尸袋装着送进法庭，你才肯受理限制令的请求吗？” 法官见张伟说不通，也没有没辙了。 “曹穆先生，我问你，你会伤害杨慧慧女士吗？” “不会，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曹穆立即做出回应，双眼看着法官，没有一丝偏移。 “张律师，你也听到了，曹穆先生做出了保证，并且他没有对杨慧慧女士做出任何人身伤害，单凭一个被刺穿的橡皮玩具，我无法签署限制令！” 见法官态度已决，张伟五指捏紧，但却又无能为力。 这就是他不打离婚官司，不参加听证会的原因！ “曹穆先生，至于你非法闯入的事情，你辩解说那也是你的家，但我要提醒你，那不是你的家，如果让我再逮到你一次，你就危险了，明白吗！” 法官最后，还警告了曹穆一句。 不过在张伟眼中，这句话其实没有一点约束力。 …… 法庭外。 张伟和杨慧慧二人走出法庭时，脸上都有些失望。 “杨女士，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前夫再次出现，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伟将一张写着自己号码的名片递给了对方，名片前面还写着铁如云的信息。 “张律师，我不敢回家了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 “杨女士，我知道你很害怕，说实话我都想要打那混蛋一顿了，可你也听到法官的话了……” “今天晚上，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只要那姓曹的敢出现，我们就让他好看，这样可以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吧……” 杨慧慧最后还是离开了，返回了自己公寓，她下午还需要去接孩子。 张伟目送对方离开，眼神逐渐凝重。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防护措施。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憨憨，你最近忙不忙？” “我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我问一问岳父大人有没有认识的同事，正好住在城南区那边，可以帮我盯梢一个地方……” “哦，好的，谢谢，改天我请你和岳父大人吃饭啊。” “对对对，还有岳母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打完电话后，张伟才算放下了半个心。 131章 曹穆死了？谁承担责任（3更） 又是接近下班时间，张伟才回到律所。 因为铁如云早就收到了v信，也就没多问张伟的行程。 “法官签发了限制令没有？” “没有。” “昨天晚上，那个前夫去了委托人家里？” “不止去了，还动了刀子，所幸没人受伤！” 张伟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法官就是铁了心不签限制令，他张大律师也没有办法。 杨慧慧申请限制令，是怕前夫伤害自己，但她不受伤，法官没办法签署限制令。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这两天怎么样，法律援助会好过吗？” 昨天下午张伟走了，周四一整天张伟也都在忙杨慧慧的事情，所以两天都是老铁和小徒弟，李月琴三人守着接待点。 加上田彬可能从中作梗，刑事组的工作一定不轻松。 “我们，还好啦~”小徒弟林雨萌眼神有些闪烁，却示意让张伟放心。 “呵呵，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能看穿被告是否撒谎的能力？” 张伟却调侃一句，林雨萌顿时不吱声了。 李月琴和铁如云的身形也愣了愣，看起来是被张伟猜中了。 “田彬又给你们找任务了？” “师傅，田彬可坏了，不仅让我们给民事组打下手，还指挥我们跑来跑去，就连开车送人的任务都让组长做，太欺负人啦！” 林雨萌终于不打算忍了，直接一股脑将田彬欺压刑事组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田彬自从被张伟算计了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张伟接受杨慧慧委托的当天，他就感觉到田彬已经开始报复了。 那天刑事组的接待点来了不少人，刑事组其实挺忙的。 但最离谱的还是今天，田彬居然以负责人的身份，指挥刑事组做事。 至于任务嘛，自然是各种各样，可把他们累坏了。 “我记得参加公益援助会，本来就不是我们刑事组的事情吧？” “可这些都是领导安排的呀？” “但如果咱们身上有案子呢，我想也不能因为公益的事情，而耽误了委托人的利益吧？” “案子？” 铁如云等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你想……” “不错，我们可以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提上日程了！” “可这两个案子都很棘手，你确定要一起？” “不用，一个一个来，就先从保险公司开始，你们明天去和保险公司的代表对接，看看这案子什么情况。” 张伟说着，看了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三人一眼。 “李月琴，这个案子暂时你来挂名，我让小徒弟给你打下手，老铁负责开车接送，这样你们三个就都有任务，可以不用去参加什么法律援助会了！” “喂喂喂，张伟，我可是领导，你就让我开车接送？” 听到铁如云的反对，张伟却微微一笑。 “我问你们，你们仨谁处理过医疗纠纷，保险纠纷的案子？” “呃……” 李月琴和林雨萌对视一眼，铁如云也不吱声了。 他们仨都没处理过类似的案子，甚至接触的机会都很少。 “所以说啊，你们谁接受其实不重要，最后不还是得我出马？” “可你不也才刚毕业，你会处理保险纠纷？” “其实吧，我每样都懂一点点……” 张伟虽然说这有些谦虚，但他的态度在铁如云眼中，却一点也不谦虚。 “总而言之，任务咱们就定下了，待会翠兰姐登记考勤后，咱们就都有任务，明天要是田彬找你们，直接用公司规章制度甩他的脸！” “嗯嗯，师傅说得对，咱们接了案子，就可以不用去当苦力啦！” 听到可以不用去参加法律援助会，不用当苦力，林雨萌自然是最高兴的。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 众人各自散去。 …… 当天晚上。 11点整。 叮铃铃…… 张伟刚刚睡下，人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来电之人是夏千月，这让张伟有些意外。 “喂，憨憨，什么情况？” “张伟，出大事啦，别睡啦，赶紧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夏千月焦急的声音。 随着对方诉讼情况，张伟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错愕。 “曹穆……死了，凶手是他儿子？” 放下手机后，张伟的表情无比精彩。 原来晚上，曹穆又去了杨慧慧的公寓，而张伟委托夏千月帮忙安排的人，也才刚刚落位。 公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外勤暂时不清楚，但等那位外勤赶到现场时，曹穆已经没气了。 而现场除了曹穆之外，只有他的前妻杨慧慧和他的儿子两人，前妻一脸惶恐，而儿子手里却握着曹穆生前打猎用的弓弩。 杀死曹穆的，正是儿子手中弓弩射出来的弩箭。 曹穆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城南区，杨慧慧公寓。 当张伟赶到时，已经是周五凌晨。 此刻的公寓房间，已经被武协封锁。 因为是凶杀案，这件事甚至惊动了重案组。 这不，在公寓门口，张伟就看到了打着哈欠的老邢。 “让一让，我是杨慧慧的律师！” 虽然没有执业证，但张伟决定要刷一次脸。 “老邢，是我张伟啊，憨憨在不在里头？” “哟呵，你小子怎么来了，里头那女人是你的客户？” 老邢也知道张伟加入了律所，不过对方的执业证应该还没到。 “你们让他进来吧，他是委托人的律师。” 张伟毕竟是自己人，老邢示意了一下，拦着张伟的外勤就放行了。 “小夏就在里头，和队长一起排查现场呢，不过这案子其实没什么要查的，凶手和凶器都在房子里，我只能说这件案子就是一起意外，谁能想到老子会被儿子送走呢？” “是啊，一起意外！” 张伟说出“意外”两个字时，脸色却很不好看。 因为这起悲剧，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进入公寓，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正是曹穆。 “墨玉珠，你也在？” 负责检验尸体的，正是夏千月的好闺蜜墨玉珠。 “呵呵，办公室的人都下班了，只有我在值班，我很悲催的被重案组喊出来了。” 墨玉珠没有回头，但却用碎碎念的语气嘀咕道：“我认为这是职场剥削，为什么实习新人值班的时间比他们正式工还要多，我还想着回家看剧呢！” “你可别熬夜了吧，再熬就真成国宝了！” 看着墨玉珠那乱糟糟的黑发，幽邃的黑眼圈，以及毫无血色的肌肤。 张伟真怕这女人某天躺在自己的工位上，被同事当尸体处理了。 “张伟，你来啊！”另一边，夏千月也看到了张伟，连忙招呼一声。 她正在安慰杨慧慧，张伟自然也赶了过来。 “张律师，你终于到了，我儿子会怎么样？” 张伟一到，杨慧慧就激动起来了，连忙问起了自己的儿子。 “憨憨，小曹呢？” 小曹，自然是曹穆的儿子，全名曹晓晓。 “凶手正在被队长问话呢，就在房间里！”夏千月指了指房间。 张伟一脸无奈的看着杨慧慧，“这可难办了，我的委托人是你，不是你儿子，而且现在的情况，我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情况。” “憨憨，让我和委托人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夏千月张了张嘴，也只能退开。 “杨女士，听着，待会你和你儿子会被带去武协总部，在我来之前，你们什么都不要说，就连别人问你们是否要喝水，你们都不要回答，明白吗？”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还有，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你和你儿子去了武协，如果能休息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不然你和你儿子的精神状态都无法回答任何问题，这一点我也会向吴队说明情况的。” “最后，我想和你说的是，你儿子不是凶手，他很可能只是为了保护你，但这一点我需要听过你儿子的说明才能做出判断。” 张伟握着杨慧慧的手，一脸郑重。 “现在，你过去找你的儿子吧，虽然武协的工作是例行询问，但你们也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等明天精神状态好受一些后，我们再来解决这件事。” 杨慧慧点了点头，连忙走近房间找儿子去了。 张伟则是走到曹穆的尸体变，询问墨玉珠情况。 “一剑封喉，弩箭的箭矢射穿了喉咙，血液卡主了气管，窒息而死。” 墨玉珠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像个机器，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着情况。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死者曹穆的律师！” 突然间，门外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张伟不陌生，可不就是今天在法庭上和他对峙的男方律师，也是死者曹穆的代表律师。 当他取出执业证，得以进入现场后，就看到了地上的曹穆，还有站在曹穆身边的张伟。 “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法官，你委托人的精神状态呢？” 张伟看着对方，冷声质问道。 “我……” “现在悲剧已经发生，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伟不管此人如何，和守在门口的夏千月说了一声后，独自离开了公寓。 “张律师，等一等！” 当张伟走到楼下时，却发现男方律师也追了出来。 “张律师，这么晚了，不如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 听到对方的提议，张伟倒也没反对。 不过到了附近的酒吧，张伟却只点了一杯橘子汁，这是让对方有些意外。 哪有律师来酒吧不喝酒的，你难道工作压力不大吗？ “怎么称呼？” “我姓杨！” “杨律师是吧，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吧，我不敢说自己没有责任，但我认为最大的责任在你这里。你向法院隐瞒了曹穆的精神状态。就像一开始我说的一样，他具有危险性！” “张律师说得对，我认为自己确实错了，我对委托人的死有重大责任！” 杨律师喝了口酒，一脸颓废的叹了口气。 “我反思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提出反对，也许有了限制令之后，他就没办法接近杨慧慧了，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故。” “这一点你没办法保证，在我看来就算有限制令，曹穆的为人你应该也清楚吧，他是会考虑限制令的人吗？” “这……” 杨律师又喝了一口酒，这一点他还真没办法保证。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还活着的人！” 张伟说着，指了指酒吧外的公寓楼。 “现在，我们要在意的是曹晓晓，是死者的前妻杨慧慧，他们才是你我应该要关心的人吧？” “检方可能会以过失杀人起诉曹晓晓，那我到时候就会以正当防卫作为辩护理由，曹晓晓可能会被关进少管所。” “如果检方效率快的话，明天可能会询问你关于曹穆的脾气等情……” 张伟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下去了，虽然还没有立案，张伟可以和杨律师碰面。 但等检方立案之后，杨律师就会成为控方证人，那么作为辩方律师的他就无法再与对方私下会面了。 “说真的，我支持正当防卫，因为我知道曹穆的脾气，他在外面跑销售时低眉顺眼，但他骨子里是一个偏激的人” “张律师，你应该不知道曹穆和杨慧慧是为什么离婚的吧？” 听到杨律师这么说，张伟心中有所怀疑。 “哦，听你的意思，曹穆不是因为离婚才变得精神不稳定？” “不是，他从几年前就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有一次他还殴打了一个客户，至于理由是因为客户要退货，这件事后来还是我出面摆平的。” “那我明白了，你到时候如实告诉检察官就行了。” “是啊，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他们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有很大的责任！” 杨律师最后，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张伟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 周五，早晨。 武协总部，重案组审讯室。 张伟和杨慧慧再次见面。 “晚上的时候他又来了，并且他还说不管法院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他！” “进入房间后，他又开始砸东西……我当时很惊慌，很害怕……” “再然后，我看到他的脖子，有一朵血花……好像是炸开了，血溅的到处都是……然后我回头看，就看到了我的儿子，是他……是小真，他用那弩箭……呜呜呜……” 杨慧慧哽咽着，说到最后她哭了。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她，精神还未恢复平静，这一点张伟自然看得出来。 “杨女士，听我说！” 张伟连忙安慰一句，然后指了指外面：“听着，你儿子现在在睡觉，但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我的辩护理由是正当防卫！” “现在我想问清楚一件事，你前夫曹穆，有没有说过要杀了你？” “我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他一进门后就大吼大叫，说了很多粗言碎语的话，我……” “杨女士，你仔细听我说，听好我说的每一个字。” 张伟从对面的位置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缓声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案发的经过，但我会告诉你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你儿子被控谋杀的话，那他就有麻烦了！” 听到张伟的话，杨慧慧激动了起来：“我儿子才十岁，他们怎么可以控告他谋杀！” “杨女士，你听我说，请你暂时不要激动！” 张伟连忙安慰，用冷静的话语压制住了杨慧慧的情绪。 等杨慧慧再次平静下来，他这才继续道：“如果你儿子的行为是自我防卫，那么他会没事。如果他是防卫他人，比如说保护你这位母亲，那么他也会没事。” “但你要清楚，无论是防卫自己还是防卫他人，前提条件是你儿子认为你的前夫曹穆会伤害你，伤害他自己，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亲眼目睹案发现场的经过，所以我需要询问你，当曹穆进入公寓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因为他的话只有你和你儿子听到了，而你儿子这么年幼，不可能完全记得当时的情况，所以作为现场唯一活下来的成年人，你就是那个负责陈述经过的证人，你明白了吧？” “现在，你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吧，你的前夫曹穆，到底说了哪些威胁你的话，你能回忆清楚吗？” 看到张伟的凝重表情，杨慧慧强忍着哭泣的冲动，点了点头。 “是的，我能回忆一些……他，他说要杀了我……还说要杀了我全家……”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也郑重点头。 这个回答，他不清楚是否是真实的，但他也没必要了解清楚，因为没有人可以判断出真假。 杨慧慧公寓的邻居们，武协也全都例行询问过了，可没有人具体听到了现场的情况。 所以杨慧慧的证词到底是否为真，只有她自己能判断。 “那行，杨女士，接下来我会去和地检方面联系，你出去后就陪着你的儿子吧，他现在一定很仿徨，需要你这个母亲陪伴他！” “谢谢张律师了，我这就去……” 目送着杨慧慧离开，张伟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因为这个案子，并没有所谓的赢家。 在场的所有人参与者，其实都是输家！ 132章 交易，力争第一？（4更） （下午作者菌还要出门吃饭，已经连吃4天了，肚子都快要涨一圈啦~读者老爷们，第4更奉上） …… 周五，上午。 地检总部，2楼茶水间。 张伟一脸郁闷的看着面前两个女生，而对方二人也同样郁闷的看着他。 “我说，要不要这么巧，怎么我每次接的案子都是你们？”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们莹莹才郁闷呢，每次接的案子不是吃力不讨好，就是难处理，结果每次还都是你当辩护律师？” 肖百合叉着手臂，同样一脸无语的看着张伟。 在其身边老老实实坐着的，自然是她的小跟班谭莹莹了。 没错！ 这次负责曹穆被杀案的检察官，又是谭莹莹。 谭莹莹是地检总部年后调岗中，从轻罪科刚加入重罪科的。 对于重罪科办公室来说，那就是妥妥的新人。 所以一些棘手的案子，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就都被办公室的“前辈”们丢出来，让她负责了。 就比如这一次的曹穆被杀案，凶手是一个十岁小男孩，属于未成年犯罪。 这案子你就算起诉了，估计也判不了多少年，而且起诉一个小孩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这案子，自然流落到谭莹莹的头上。 原本如果是其他辩护律师，谭莹莹到可以自己一个人来会面商谈交易。 但当她得知辩护律师是张伟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只能拉着肖百合，一起来“老地方”见张伟。 张伟摆了摆手，“行吧，我反正和谁当对手都无所谓。” “不过这个案子，咱们也该没必要闹的上庭吧？” “你什么意思？”肖百合细长的眉毛一挑。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是来商议让你们撤案的。” “呵，又撤案？” 听到张伟的话，肖百合不爽了，“你当我们地检总部是饭店啊，案子和你点的菜一样，说撤就撤？” “没啊，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如果你们起诉的话，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张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首先，我的委托人是个单亲妈妈，起码现在是单亲妈妈了，因为前夫昨天刚死。” “其次，本案的被告是一个10岁的少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妈才杀了自己爸爸的，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大孝子。” “最后，如果真上庭的话，我将以正当防卫作为辩护理由，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就是孩子的母亲，你考虑一下她的证词吧，就算我警告对方要实话实说，我也告知了对方作伪证的后果，但难保这位母亲不会为了孩子说出一些‘深思熟虑’过的话。” “更何况，现场唯一活下来的人是她，除非曹穆能够死而复活，否则没有人可以反驳她的证词！” “总而言之，情况对你们地检总部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我请求你们撤案，在我看来是最符合大家利益的选择。” 张伟说完了，然后看向了肖百合和谭莹莹。 “百合姐，我觉得撤案也挺好的，张伟说的好像都没错。” 谭莹莹起码被说动了，拉了拉肖百合的衣角。 “不行，这案子不能这么妥协，那可是一个少年罪犯，他杀了他的父亲！” 肖百合展现出了冷厉的一面。 “张伟，你知道吗，你说对了一句话！” “什么话？” “那孩子是一个‘大孝子’，而我们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一个杀人罪犯！” “可你们没证人了？” 张伟摊手，你还真想打官司？ “我们有死者的律师。” “我和他昨晚谈过了，他支持正当防卫。并且他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死者生前有过一次殴打他人的记录，如果你要上庭的话，我会申请将那个被殴打的人作为辩方证人！” 听到张伟这么说，肖百合的锐气被挫了一下。 但她很快找到理由，发出质问：“你和他私下接触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供了？” “肖百合，你是不是傻子？昨天晚上曹穆被杀了，我必须要到场，杨律师作为曹穆的律师肯定也要到。我们正好碰上了，并且一起去喝了一杯，顺带又聊了一会，这难道很奇怪？” “这……”肖百合找不到理由反驳了。 昨晚毕竟还没立案，张伟和杨律师接触，也不算私下会面。 “肖百合，你可别忘了，死者曹穆生前骚扰过前妻的记录，还有非法闯入的记录，这些都对你们不利。” “再加上离婚诉讼时，记录在案的骚扰信息，我相信12位陪审团中，不说其中有多少人会同情儿子吧，但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喜欢死者！” “肖百合，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了，我相信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你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吧？” 肖百合听到这些，终于微微动容。 虽然她是王牌检察官，但她也清楚这案子的性质。 可以说，这一次局面对检方是压倒性的不利了。 如果让张伟来辩护，那么儿子就是一个为了保护母亲，而挺身而出的勇敢少年。 哪怕对方杀了自己的父亲，但这个父亲本身就有精神隐患，这样的人很危险。 “可我还是不爽，每次你张伟来我们地检总部，三言两语就让我们撤案，我肖百合不要面子的啊？” “可这次案子的公诉人也不是你啊？” 张伟说完，看向了谭莹莹。 谭莹莹有些意动，“百合姐，其实我觉得……” “不行，莹莹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 肖百合却还在坚持，毕竟谭莹莹虽然上次立功了，但这次又输给张伟的话，很可能又要被调回轻罪科。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小跟班。 看到肖百合的反应，张伟也郁闷了。 这娘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妥协了，还是说…… 这么死撑着，就是要维持脸面？ 张伟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做出判断。 肖百合这么做，是为了维护自己和谭莹莹的脸面。 不过他也有办法，虽然那个人情他一直不想搬出来，但现在不用也不行了。 “那行吧，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一个台阶。” 张伟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两下，让肖百合和谭莹莹看过来。 他竖起一根手指，“应青利案，当初你们就要败诉了，但我给了你们一次撤案的机会，免得你们丢人，这算不算一个人情？” “那件案子……”肖百合当即要反驳一句。 但却被张伟摆手打断，“还有之后的王天猛，他的涉黑团伙，是不是我在其中牵线搭桥，提供了重要线索，你们才得以将他绳之以法的？” 这件事一说出来，肖百合也没声了。 毕竟这说的是事实，没有张伟的帮忙，他们也无法将王天猛和涉黑团伙一网打尽。 “再加上葛青雄，这可是一个背了人命的通缉犯，是不是我亲自前往王天猛的犯罪窝点，给你们找到了人？” “这些加起来，算不算大功一件，你们作为侦办案件的公诉人，应该受到了嘉奖吧？” 听张伟这么说，肖百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谭莹莹也低下了头。 显然，在王天猛和葛青雄的案子中，她们俩确实受到了嘉奖。 “这样吧，肖百合，还有谭莹莹，今天我的案子就算是你们还人情债了，王天猛和葛青雄是一个案子，你们就当是还我一次。” “百合姐，张伟说的好像也没错，我们真的不需要起诉那个孩子了吧？” 谭莹莹又再次被说动了，张伟都将人情拿出来了，她也觉得很合理。 肖百合深呼吸了一次，长出一口气后，终于是改口了。 “这件案子，我看了调查报告，既然你张伟都这么再三请求我了，那我们就以正当防卫结案，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谢谢肖检察官的理解，接下来我要去商议安排后面的事，我还得给那孩子找一个定期心理辅导的地方，那你们忙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张伟也不做逗留，很快离去。 确认张伟走后，谭莹莹这才开口：“百合姐，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我们也不想起诉那个孩子呢？” “莹莹，这就是谈判技巧，如果我们不坚持一下的话，怎么从那家伙手上要到筹码。没看到这次他将王天猛案的人情都搬了出来吗，如果我们直接妥协的话，他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可他要是不用人情怎么办，坚持和我们上庭怎么办，我们不是又要输了？” “莹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庭辫实力很强，但这次我们不是赌对了吗？” “可我怎么感觉，张伟好像不太在意人情啊？” 谭莹莹弱弱的嘀咕了句，但肖百合已经起身，准备返回隔壁办公室了。 …… 地检总部。 大门口。 “肖百合，非要我给你台阶下吗，那人情我真没想着要用啊！” 张伟也有些无奈，王天猛案的人情，他其实压根就不在意。 甚至于他也看出了肖百合坚持的原因所在，不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想着讨要一点东西吗？ 呵，女人！ 张伟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压根不在意的人情用了出来。 这样子，肖百合还了人情债，他的案子也成功撤案了，算是皆大欢喜吧。 “走，去和委托人汇报吧，这个好消息对他们现在来说太重要了，我必要当面告诉他们。” 15分钟后，武协总部。 “太谢谢你了，张律师，说实话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 杨慧慧抓着张伟的手，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当张伟告诉他们，地检总部准备撤案后，她真的哭了。 这几天她受到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之前要小心翼翼防着曹穆，接着曹穆死了，她还要为自己儿子担心受怕。 而现在，儿子的起诉被撤回了，曹穆也不可能再打扰母子俩的生活。 还有什么，比这些事更让她激动的呢？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美好的生活正等着你们呢，不过你可不要忘了带你儿子去看心理医生，武协这边也会定期抽查的，如果你们违反了协议，后果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律师，请你放心，我保证会亲自带他去看医生的，绝对每次都去，一次不会差的！” 杨慧慧自然连连保证。 相比于儿子坐牢，每隔一段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来，小真，快谢谢张律师，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谢谢张律师！” “不客气，这是我作为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你们走吧，这几天你儿子的功课，可要好好去补一补了！” “谢谢张律师关心，那我们走了啊，再见！” 杨慧慧领着曹真真，很快离开了武协。 而张伟则是进入武学，和重案组众人聊了一会，顺带看望了一下夏千月。 可惜重案组很忙，憨憨也被吴勇带着要出任务，二人只能温存片刻。 这是让张伟有些无奈，暗道吴勇不懂事。 吴勇心里头也苦，又不是我想打扰你们小两口，实在是有重案没办法。 …… 金城律所。 当张伟再次返回律所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焉了啊？” 他刚一回来，就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不对。 铁如云本身就已经很忧郁了，天天愁着张脸，也就最近张伟他们加入刑事组后，脸色才稍微有些变化。 可现在不止是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也仿佛被传染了。 二女都趴在桌子上，就像是两只受伤的小动物，耸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张伟，你的案子怎么样了？”铁如云见张伟回来，连忙问了句。 “检方撤案了，不打算起诉我当事人的儿子。” “那挺好的啊！” 听到这个好消息，铁如云的来生稍微缓和了一点。 “撤案，张伟你又胜诉了，我马上登记。” 一旁的铁翠兰听后，立马给张伟记录考勤和案件情况。 “我的案子是结束了，结果也皆大欢喜，可你们是什么情况？” 张伟看着铁如云三人，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师傅，要不我们就不要接保险公司的案子了吧，那个原告很惨的，我们接这个案子，良心有些过不去……” 林雨萌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老铁，小李，你们呢？” 张伟看向另外二人。 铁如云扭过连，李月琴也摇了摇头。 二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都觉得不适合接这个案子。 “这么夸张？” 张伟见此，也只能叹一口气。 果然不能信任这帮家伙，亏得他还对铁如云三人抱有一丢丢的信心呢！ “看来，关键时刻，信得过的只有自己啊！” 他吐槽一句，拿起林雨萌桌上的文件夹，开始翻看起来。 几分钟后，他扫视完毕，对于案件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好家伙，癌症晚期，急需肝脏移植，原告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要不要这么惨！” 看到原告的一些信息后，张伟也忍不住咋舌。 这件案子棘手了啊，只要原告往证人席那么一坐，12个陪审员估计都要心软。 再加上被告是保险公司，出了名的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而且想来12个陪审员，平日里都或多或少接到过保险公司的骚扰电话，整体对于被告的印象很差。 这案子，就是金城的大老板亲自来，估计都没辙吧…… 张伟放下文件夹后，思考了一会，心中有了算计。 “小李，我让你联系保险公司的负责人，那边怎么说？” “那边说周末可以和我们见一面，但我的意思是，要不咱们就别见了吧？” “这怎么行，都答应人家了，不去见面岂不是爽约，难道你们要做言而不信的人？” “可这件案子……” “那边有没有说律师费？” “说了，这案子如果赢了，他们就和我们律所签长期合同，而且这此的诉讼如果赢下来，另付给我们50万律师费。” “这不就得了！” 张伟合上文件夹，并且拿在手中拍了拍，让刑事组的三人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几位，咱们这个月的目标是什么，是保持现状，然后继续当诉讼部7个组的垫底吗？” “老铁、小李、小萌，咱们这个月的目标可是干掉田彬带的2组，并且争取绩效排名超过商业组和民事组的其他组，力争诉讼部第一啊！” “啊，我们说过要争诉讼部第一吗？”听到张伟这么说，铁如云却咕哝了一嘴。 “老铁，别打断我！” 张伟白了他一眼，然后振臂挥手道：“总而言之，咱们这一次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可你都没有执业证，咱们打商业诉讼的官司？” “哦，对哦，差点忘了这件事，我都没去催一下律师协会，让他们把执业证寄的快一点！” 多亏了铁如云提醒，张伟才记起来这件事。 除了他之外，林雨萌和李月琴也立马打开电脑，开始登陆查看律师协会的网站。 因为她们记得，执业证好像已经颁发了，最近好像就要寄过来了。 “老铁，明天你们要是不来，那我就自己去见保险公司的代表啊，到时候等执业证发下来，我就自己当代理律师！” “别了吧，明天你要是去见客户的话，我们肯定要陪你去啊，就算我们不想打这个官司，那也要给你去撑场面不是？”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那行吧，明天如果你们想去的话，那就一起过去！” 刑事组的计划也就彻底定好了，明天去保险公司接受委托。 133章 拿证，保险公司案的竞争（感谢苍冥夜月的盟主） （吐血了，过年走亲访友，好几天都有饭局，这一章盟主加更，作者菌回到家立马开码，码完直接发，读者老爷们看看时间，应该就清楚作者菌有多辛苦了吧o(╥﹏╥)o……求订阅，过年想冲个精品徽章） …… 周六，早晨。 林府，厨房间。 张伟和赵潇潇二人，正在吃早饭。 早饭是米粥，搭配上一点青葱炒蛋，赵潇潇吃的有滋有味。 张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手机中的银行卡转账记录，神色倒是颇为平静。 “2月份的工资发了，因为工作天数少，基础工时只要一个月的三分之二。两件胜诉的案子，还有一件认罪的案子算败诉，总共发了4145块。” 金城律所内，实习律师的基础工资是3000，2月份工作天数不满一个月，扣除三分之一就是2000，两件胜诉案各自有1000补贴，败诉案则是补贴扣除律所分成后，只给了145块，因为实习期不需要缴纳各种税金和保险，张伟2月的工资是20001000x2145=4145。 “看你忙前忙后一个月，周末还加班，结果才挣4000块，你是不是傻啊，非要给林家的人打工？” 听到张伟的工资数额，赵潇潇是直翻白眼。 这点工资，在东方都这样的大城市，都不够养活自己的。 “二闺女，你是不知道律师这行业，前期实习律师没人权，工资不高也是正常的啦~” 张伟只是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 实习律师就是苦力打工仔，这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工资能高才怪。 “那你还不如去给铁匠科技打工呢，去人家的法务部，实习期工资就有8000呢！” “卧槽，铁匠科技这么有钱，法务部的实习期都快赶上转正律师的工资了！” 虽然知道铁匠科技的待遇好，但没想到待遇居然这么好，实习期比金城给的钱要多一倍。 张伟的内心，有那么一丢丢想法，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去投奔老赵啊？ 毕竟老赵可是二闺女的亲爹，都是自家人嘛~ 不行，投奔老赵，岂不是天天只能接公司内部诉讼。 他可是刑辩律师，天天打商务诉讼，岂不是要郁闷死？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驱散。 “话说二闺女，今天可是周六了，又起这么早，是不是又约了人？” “要你管啊！” 听着赵潇潇不爽的回答，张伟却嘿嘿一笑。 要得就是这味儿，今天一天都干劲满满哦~ “对了，今天我的执业证好像到了，拿了执业证之后，我就能打民事诉讼和商务诉讼了！” 执业证会直接寄到实习的律所去，所以去金城之后，就可以拿到执业证。 一旦拿了执业证，张伟虽然在律所还是实习律师的身份，但却已经可以上民事法庭了。 而且有了执业证，你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律师。 从此以后，别人就要正经称呼他“张律师”了！ “等什么时候，别人要称呼我为张大律师，那才舒坦啊……” 脑海中思考着今天的打算，张伟露出了笑容。 “笑得真够猥琐的，难怪那个女检察官叫你渣男！” 赵潇潇看着张伟的笑容，又是翻了翻白眼。 “瞎说啥呢，二闺女，我和肖百合可是清清白白的，她骂我渣男也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污蔑！” 对于肖百合的莫须有指控，张伟自然是极力否认。 “呵呵！”赵潇潇随口应付了一句，表现出“我完全不信”的态度。 不过张伟也懒得和二闺女解释了，吃完粥洗好碗后，就出发上班去了。 这个周六，又要加班。 …… 金城大厦，1楼大厅。 当张伟赶到时，就发现今天这里聚了不少人。 他认出了其中几个人，都是金城律所的，其中有几个还是诉讼部的新人。 不过他们和张伟没有交集，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拿到执业证。 “今天早上寄过来的执业证信封袋里，你们看名字拿取，不要拿错了啊！” 大厅内的接待员将一沓信封袋拿了出来，放在展览台上，供其他人挑选。 张伟也跟着凑了上去，在其中找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信封袋。 “好样的！” 张伟拿到了信封袋后，又在这里找了一会，将写有“李月琴”和“林雨萌”名字的信封袋也拿到了手。 他打开v信，在刑事组的讨论组中将消息发了出去，告诉两个小伙伴自己帮她们拿了执业证。 得到二人的回应后，张伟这才上楼等待起来。 到了9点，林雨萌和李月琴先后赶到。 “哇，执业证唉，我是执业律师啦~” 一拿到执业证，林雨萌就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李月琴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嘴角的弧度也出卖了她的内心。 对于法学生来说，拿到执业证是一件开心的事。 “对了，老铁呢？” 张伟等了半天，铁如云居然还没到。 “组长说路上堵车，好像前面出了车祸，正在等外勤过来呢，叫我们别等他了！” 李月琴看着手机上的v信群聊记录，立马说道。 “好家伙，我就说周末不要开车嘛，东方都的周末，那得多堵啊！” 张伟吐槽了一句，既然铁如云不来，那么只能由他带着小伙伴去见客户了。 “走，收拾一下，咱们去保险公司见代表人！” 反正他们都拿到了执业证，已经是执业律师，也不怕客户问起来。 既然铁如云没办法过来，那么他们也只能乘坐地铁，前往保险公司。 所幸，保险公司的地址也在中环内，乘坐地铁就能到。 25分钟后，东江商务区。 张伟三人到达这里后，直奔商务区的一栋大厦，他们要见的客户就在这里。 他们的委托方叫做“诚意保险”，公司的总部就设在东江商务区内，足有三层，规模不算小。 诚意保险资产过百亿，在龙国南方一带也算是家规模不小的保险公司，在南方各地都设有分公司和办事处。 不过因为保险公司的名声，导致很多律所都不想给他们打官司，他们也很难聘请到非常有名的外部律师。 就算保险公司舍得给律师费，但能来帮他们打官司的人，也只有少数。 “请三位在大会议室稍等一下，我们代表很快就到！” 诚意保险的前台将张伟三人引入了一间大会议室，结果他们进来后，就发现这里也来了好几个律师。 “好家伙，这是分开投资！” 张伟暗呼难怪保险公司答应的快，原来是因为不止找了一家，还都约了今天会面。 也就是说，保险公司是打算让他们这些律师自己竞争一下，然后挑选那个最厉害的。 不愧是保险公司，还以为这单诉讼很好赚律师费呢…… “保险公司的人果然精明啊！” 事实上，不止是他想到了，其他来的律师也都意外这里出现的同行。 稍微想一想后，他们就知道自己被保险公司算计了。 当时答应他们会面时，可没有提到还约了其他律师这件事。 “来，让我看看，这次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张伟带着李月琴和林雨萌坐下后，就扫视全场，查看起“竞争对手”的水平。 “弱鸡律师，弱鸡律师，稍微有点水平，稍微有点水平……咦，有个还凑合的律师！” 张伟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扫而过，但却停留在了一个留着波浪卷发，涂着彩色美甲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身边的男人显然是跟班，提着文件夹，畏首畏尾的，被张伟直接忽略。 关键是这个女人，水平在这里的律师中属于拔高的那一个，明显实力要高于其他人。 张伟还发现，四周有些律师的目光扫过女人的位置时，全都会不自觉的避开视线，好似忌惮这女人一样。 现在，这女人就在办公位上自顾自涂着指甲油，一脸的轻松惬意。 “这女人谁啊，看着挺拽的！” 张伟将这女人记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今天就是他和这个女人的竞争了。 至于其他律师，那都是陪衬！ 就在等待中，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律师。 这些律师进入会议室内，看到有这么多同行后，全都惊了一下。 但随后当他们看到波浪卷女人后，惊愕的表情更甚之前。 甚至有几人在看到女人后，直接调转方向离开了会议室，好似惹不起对方。 这些律师的反应，也都被张伟案子看在眼里。 “这女人很厉害吗，可在我眼里，这女人也就是还凑合啊？” 张伟不认为自己会看走眼，可这女人实力虽然还行，但也不可能能吓跑其他律师才对？ 所幸，等待的时间很快过去，上午整10，保险公司的代表来了。 “大家好，我是诚意保险的代表，我姓程，单字一个粮，粮食的粮，你们可以叫我程代表，很高兴见到各位律师！”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公司的高管，毕竟他留着高层特有的地中海发型。 “程代表好！” “程代表早上好！” “感谢程代表百忙之中抽空会见我们！” 既然代表发话了，很多人也跟着打招呼。 张伟没有说话，那个波浪卷女人也同样如此，不过后者也将放在桌上的指甲油收了起来。 “想必各位也都听说了我公司的案子，或者了解过我们诚意保险最近面临的情况吧，那这里我就不多做赘述了，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只要各位能够帮我们公司打赢官司，不仅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律师费，而且我们公司还会和各位签订长期合同，每年的聘用律师费都高达这个数！” 程粮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张伟隔壁有个律师嘀咕了一声，心情显得很激动。 就好像他这辈子，都没有收过这么高的律师费一样。 “小了，格局小了！” 张伟见此，嗤笑一声。 一家资产过百亿的公司，又是保险公司，每年外聘律师的费用，不可能只给100万，那不是和打发叫花子一样？ “一千万！”程粮没有让大家去猜，直接报出了数额。 听到这个数额，有人惊讶出声，还有人身形一震。 就连张伟身边的李月琴，都张了张嘴，有些失态。 这个数额，在她看来已经是非常夸张的了。 当然，这也是刑事律师的弊端。 平日里接不到什么大案子，听到一千万律师费就懵逼了。 如果换成是商业组或者项目组，随随便便一个企业并购案，律师费可能就要几百上千万。 相比于李月琴的失态，张伟对林雨萌确很满意。 你看看小徒弟，听到一千万的律师费，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事实上林雨萌此刻却在想：1000万，这公司好抠门呀，给的钱都买不起我家的房子。 “程总，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听到一千万的律师费，当即就有人表态了。 程粮对于这个效果很满意，起码把很多人的竞争心调动了起来。 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极少数没有被一千万金额所震慑的人身上。 张伟，和那个波浪卷发的女人。 他们在自己报价一千万后，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这才是厉害的律师，喜形不露于色，足够冷静！ “我想各位也都了解到了我公司最近面临的官司，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张伟听到程粮的要求，暗道一声好家伙。 这是打算借着“招标”的名义，白嫖策略啊。 只能说不愧是保险公司，这套路用的熟练。 如果待会程粮单对单问起他来，他也打算藏一手，不给对方露底。 “程总，你这个案子我看了，只能说不好处理啊，原告方又是癌症晚期，急需换器官做手术，你们就真的不能给人换上？” “不能！” 有个律师提了一嘴，但被程粮很快拒绝。 “那，这个案子，真的不好做啊，不过你放心，我会争取说服对方和对方的律师，达成和解的！” 那律师虽然面露难色，但却向程粮做出了保证。 “呵呵，一点没说服力，还乱保证，能选你才有鬼了！” 看到这个律师的说法，张伟内心嗤笑。 程粮估计早就将此人在内心中pass掉了吧。 “程代表，要打赢你这个案子，办法真的不多，尤其那个原告还有孩子，陪审团这块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另一个律师也开口了，说了等于没说。 “是啊，你这个案子，我的建议是争取和解，和解的费用双方可以坐下来再商量嘛！” 第三个律师开口，不过这建议聊胜于无。 程粮朝开口的律师们笑了笑，但内心却很失望。 这帮人要么是都藏着，要么就是真的没水平，这些想法他们法务早就说了。 可如果真赔偿了原告，并且赔偿的金额不小，那么其他客户是不是也会申请赔偿。 要是每一个客户都找他们索要巨额赔偿金，他们诚意保险早就破产了。 程粮的目光在四下巡视，最后锁定在了波浪卷女人的身上。 这一位，他认为是所有律师中最有水平的人，那个气场就不一般。 “这位律师，怎么称呼？”程粮决定率先打招呼，探一探对方的底。 “黑足律师事务所，五年律师王美艳！” 波浪卷女人露出笑容，与其说是对程粮自我介绍，倒不如是将名号报给了在场所有人听。 “黑足的人！” 听到这个介绍，张伟了然。 难怪四周的那些律师都有些忌惮她，原来是黑足律所的人。 对于这家律所，张伟可是略有熟悉。 毕竟还有个仇人在呢，他肯定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 “原来是十大行的黑足，王律师你好，不知你的意思是？” 听到王美艳的身份，程粮也给足了面子。 “程代表，我们黑足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不过我也提一个要求，如果你们公司要用我黑足的服务，要雇我当代表律师的话，这每年的律师费得翻倍，并且这单案子的诉讼费也要乘以2！” 好家伙，这黑足的人果然霸道，要么不开口，要开口就是2000万的年雇佣费，外加100万诉讼费。 “这……”程粮虽然是代表，但也不能立马做出决定。 尤其是黑足还要求加钱，这就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王律师，你这要求……” “程代表，这要求可不高吧？再说了，我们黑足要接的案子，我相信没有什么阿猫阿狗会想着和我们竞争吧！” 女人说着，露出了蛇蝎一般的目光，扫视全场。 被她瞪着的律师，身体全都下意识的一哆嗦，面露怯意。 黑足的律师这么说了，那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这案子他们黑足要了，不够资格的律师，都给我退场！ “程代表，虽然我很想为贵公司服务，但既然黑足的律师准备出马，我自知实力不如对方，就不参与了！” “是啊，有王律师在，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你们就好好商议合同吧，我们走了，再见，程代表！” 一会儿，整个会议室内的律师，就跑了七七八八。 剩下来的犹豫了片刻，但被王美艳又瞪了一眼后，也只能悻悻离开。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王美艳很满意这个效果，他们黑足就是这么霸道。 “咦，还有人不怕我黑足，三个小年轻，一看就是菜鸟吧？”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会议室内还有人没走，并且是三个年轻人。 “程代表，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帮你做这件案子，律师费我们收你99万怎么样？”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这次开口的，正是张伟。 既然黑足要100万，他在对方的要求上减1万，已经可以算是对王美艳赤裸裸的挑衅了。 程粮也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惧十大行黑足的威势，不过看到张伟的表现，倒是有些惊讶。 这一看就是个年轻律师，居然不怕黑足。 这是真有底气，还是强撑场面？ 134章 张伟很牛逼？王美艳的挑衅 （昨天更新太猛，今天缓缓，大概……可能……也许……只有一章更新了……） ps：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哈，过年嘛，大家多出去玩玩啦~ …… 东江商务区。 诚意保险，接待会议室。 随着张伟开口发言，这里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也变了。 起码对于程粮来说，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黑足的压迫，有人帮自己挡了下来。 虽然程粮对张伟没什么信心，但对方总归是帮了自。 “这位……律师，请问你是……” 程粮仔细看了张伟一眼，就发觉对方太年轻了，应该不是什么大律所的人。 王美艳也同样这么觉得，一看这小子就是年轻气盛，逞英雄是吧？ 她面露嗤笑，原本蛇蝎般的目光，充斥着讥讽和轻视。 新人，想要强出头，结果惹到了黑足头上。 简直找死！ “我叫张伟，来自金城律所，这是我们的名片！” 张伟说着，站起来后将名片递给了程粮。 “金城律所！” 听到张伟来自金城，程粮肃然起敬。 “金城的人！” 王美艳也收起了讥讽神色，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 虽然黑足是十大行之一，但这次面对的可是金城律所，十大行之首。 “原来是金城律所的律师们，久仰久仰，你们是……嗯，刑事组？” 程粮接过名片，立马发现了问题。 怎么名片上标着刑事组的字样，而且名片上写着“铁如云”三个字呢？ 你不是自称张伟吗，名字还带变的？ “哦，这是我们组长，我们是他手下，他堵在路上了，所以没办法赶来会面。不过程代表放心，这一次的案件由我负责，我领导也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名片的问题暂且不提，程粮对张伟能放心吗？ 那显然是不能够啊！ “可是，你们是刑事辩护律师，我公司的案子是民事诉讼啊？” “程代表放心，我们都是诉讼部的人，再说了我也有处理医疗纠纷和保险纠纷的经验，请你放心好了，我是专业的！” 张伟虽然这么说，但在程粮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金城律所的商业组或者民事组呢，原来是刑事组的人！” 突然间，王美艳笑了起来。 “在东方都律师界，谁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律所的刑事组都没什么水平，所以大律所都不会设立专门的刑事组，那简直是浪费资源。” “也就只有金城律所，你们的大老板林向天要竞争律师协会会长，这才专门为了接取公益案件而设立刑事组，可你们刑事组好像一直都是律所垫底吧？” 王美艳所说的，都是上流律所间的小道消息，虽然不一定保真，但她自认为说的八九不离十。 他们黑足就没有刑事组，最多是让几个“万金油”律师偶尔接一下案子。 金城律所的刑事组能有什么水平，估计也都是四平八凑来的人？ “张律师，你们刑事组……” 程粮虽然不敢得罪金城，但也知道这次的案子棘手。 你们金城要是派民事组的人来，他当即就可以拍板决定签约的事，可来得是刑事组，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程代表，看起来你是对我不太信任啊？” 张伟说着，朝林雨萌招了招手，后者立马跑上前，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来。 “这是我为贵公司的案子，整理的一份诉讼计划书，你可以让能做决定的人看一下，我相信他们看过之后，心里头就有数了！” “这……” 程粮看着张伟递过来的文件夹，有些犹豫。 主要是因为张伟刑事组的身份，而且这还没拍板敲定的事，他也不敢去惊动上面的董事会。 虽然他是代表，但他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万一拿过去的计划书领导不满意，他也有可能被领导直接问罪的。 这万一丢了年薪几百万的工作，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还计划书，准备的很充分嘛？”王美艳看到张伟的举动，冷笑一声，一脸鄙夷。 “是啊，起码比进了办公室，只顾着涂指甲油的某人要好很多吧？” 既然对方敢挑衅，张伟自然是怼了回去。 “你……” 王美艳是万万没想到，一个连名片都没有的新人，居然敢挑衅自己。 就算你是金城又如何，我们黑足还怕了你不成。 要是林向天在这里，她王美艳自然认了，甚至她还能下跪道歉。 但现在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怼我？ “你丫的……” “王律师，我可提醒你，发飙之前打听打听我张伟是谁？” 王美艳刚准备发飙，张伟却直接打断了她。 “真是笑死姑奶奶我了，你个无名小卒，也敢……” “去问问你们律所的胡耀德吧，他知道我是谁！” “你认识我们律所的胡律师？” “侥幸和他谈过一会，可惜一直没机会与他交手。说起来，胡耀德还邀请我加入黑足呢，可惜我拒绝了！” 张伟这说法，可就有些高深莫测了，就连王美艳都吃不准张伟的身份。 这小子，难道和胡律师有关系不成，不然为什么邀请对方加入律所？ 胡耀德是黑足的初级合伙人，并且最近律所内有风声，好像律所老板准备升胡耀德当高级合伙人。 她王美艳只是一个五年律师，连合伙人都不算。 万一张伟真的和胡耀德有关系，王美艳可得罪不起胡耀德。 “好，你有种！” 王美艳忌惮张伟的身份，哼了一声后，带着助理走出了会议室。 她决定给胡耀德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张伟的身份。 王美艳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公共通道附近，直接掏出收集拨打了胡耀德的电话。 “喂，是胡律师吧，我是五年律师王美艳！” “我知道你，去诚意保险要案子去了，谈得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头的胡耀德，虽然很奇怪王美艳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但他即将要晋升高级合伙人，偶尔关心一下公司下属，也是应该的。 “胡律师，是这样的，本来这案子我都要谈下来了，但出来一个搅局的。” “哦，搅局的，谁敢抢我们黑足的案子，不要命了？” 听到王美艳的说法，胡耀德意外了。 要抢保险公司的案子，应该不是大律所的人，毕竟他们不是黑足，要顾忌名声。 “胡律师，这就是棘手的地方，他们是金城的人，而且他说你认识他？” “金城的人，是谁？” 胡耀德更惊讶了，金城大老板是林向天，他不是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吗？ 接保险公司的案子，这不合理啊。 而且金城的人，他虽然认识不少，但真正算熟络的也没几个。 为了这个案子，对方特意提出和自己的关系，会是谁？ “他说他叫张伟，当初你还邀请他加入我们黑足呢。” “张伟，居然是这小杂碎！” 好家伙，胡耀德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结果听到这个名字后，语气都变了。 王美艳也有些意外。 这张伟是谁啊，用得着让胡律师这么激动？ “王美艳，这案子你确认是张伟接的？” “是啊，他看着挺年轻的，刚才还当面嘲讽我，还说胡律师你的坏话呢！” “那没错了，就是这小子！” 胡耀德可以百分百确认，对方一定是那个张伟！ “王美艳，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把原告的代理律师踢掉，然后接下这个案子，给我狠狠搓一搓张伟的锐气！” 胡耀德本想亲自动手，但他毕竟要升任高级合伙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律师自降身价。 让王美艳动手，他完全可以坐在后面运筹帷幄，这才是领导该做的事。 “胡律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那个张伟对峙？”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会出手帮你，这个案子的索赔金额不小，一旦胜诉的话，对我们黑足也是一次机会，我会让其他部门全力配合你的！” “多谢胡律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等，你既然和张伟见了面，那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吧……” 胡耀德在电话中吩咐了几句，王美艳点头表示明白。 …… 另一边，会议室内。 “程代表，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了，这计划书你要不就拿进去给能做主的人看看吧，反正你也不能白出来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吧，有了这份计划书，你也好和领导交差不是？” 张伟笑了笑，示意程粮拿着计划书。 “行吧……” 后者无奈，也只能听张伟的，接过计划书后走进公司内部。 程粮找到了诚意保险真正的负责人，并且将张伟的计划书呈了过去。 这位负责人其实是公司的执行总裁，程粮的顶头上司。 对方一开始有些意外，为何程粮会带着一份文件回来，当听清楚原因后，他也接过了计划书。 随意的扫了一眼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幕，是让程粮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上司不满意，他的饭碗岂不没了？ 现在他也人到中年了，早就过了换工作的黄金年龄，上面还有房贷车贷没还完，这要是没了工作，岂不是也要上天台？ 程粮这边心里头七上八下，但上司却只是将计划书丢在手边。 “这计划书谁做的，你看过吗？” “没，没有啊……” “那你看看吧！” 既然总裁都这么说了，程粮也只能拿起文件，翻开来。 文件上就写着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图片和表格数据，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被告不是很惨吗，那我们就要比他们表现的更惨，卖惨谁不会啊！】 “这……” 程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金城律所那个人给自己的计划。 他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就不先看一眼呢？ 就这样把写着一句话的“计划书”，或者说一张纸，递给了自己的上司。 “领导，我……我现在就出去轰走他们！” “这不是拿我们公司寻开心吗，这帮金城的律师，简直是欺人太甚！” 程粮终于是忍不住了，嘴里都开始骂骂咧咧了，自己要是再不表现一下，工作真要丢了！ “停！” 但他的行动，却被上司打断。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用，但却让我觉得，这个律师好像藏着东西，他有告诉你名字吗？” “他说他叫张伟。” “张伟？” 上司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在千度上输入了这个名字，很快一条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他翻找了一会儿，视线就被其中一条网页的内容给吸引了。 “张伟，是那个张伟？” “领导，您是什么意思？” 程粮听不懂了，这张伟不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吗，难道还有什么故事？ “程粮，这次的案子你来全权跟进，至于这位张律师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如果有什么问题，和我直接汇报！” 上司却不管手下如何想，这样吩咐了一句。 “现在你过去吧，这位张律师如果肯帮我们的话，也许这次的案子还有转机！” 他挥了挥手，是将一脸懵逼的程粮给打发了出去。 等程粮离开，上司才将目光重新放回显示屏上。 “打赢了王雨晴案的张伟律师，居然会接我们保险公司的案子，不得了的事情啊。” “不过话说回来，能赢那场官司，却一点名气都没有的律师，也就这位张律师了吧，谁让他当时骂了媒体，结果被媒体封锁了消息呢！” “在东方都，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媒体，否则这位张律师可就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律师了啊！” 他感慨了几句，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 会议室内。 张伟没有等待多久，程粮就回来了。 虽然他一脸懵逼，但既然公司的老大都这么说了，这不也没办法。 “张律师，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已经看过计划书了，张律师文采斐然，笔翰如流，写得计划书更是沉思翰藻，下笔成章。他认为写的很好，他对计划书很满意，这次的案子就拜托你们了！” 天知道程粮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时，脸有多么膈应人。 短短一句话，就要让他使劲夸，简直受不了。 “那感情好啊，下个礼拜一我们就签合同，到时候咱们就是自己人啦。” 张伟嘿嘿一笑，朝林雨萌和李月琴挑了挑眉。 这结果也让二人一阵无语。 计划书她们也看了，事实上那句话是张伟出发前临时起意，觉得不拿点东西过去，有些对不起他们金城的名声，就随手写了句话出来。 林雨萌和李月琴当时觉得，这样的计划书要是能通过，那负责人的脑子除非被驴踢了。 现在看来，对方何止是被驴踢过脑袋，可能思想都已经不正常了？ “好的，张律师，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程粮作为案子的跟进人，却牢记总裁的话，不敢和张伟抬杠。 “那我们走吧，回律所搞一下合同内容……” 张伟说着，径直推开会议室的门，就要离开。 但王美艳却突然拦在了张伟的面前，一脸挑衅。 “哟呵，王律师，还没走呢？” 张伟看着对方，微微笑了笑，“不过不好意思啊，这案子诚意保险已经打算和我们签约了，你们黑足是没机会咯。” “哼，签约又如何，我们黑足对必输的官司也没兴趣！” 王美艳冷笑一声，接着朝程粮喊话：“程代表，既然你们雇佣了张伟律师帮忙，那么我们法庭上见了！” “王律师，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诚意保险雇佣了金城，和你们黑足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我们黑足准备代理原告，到时候和你们就是法庭上的对手了！” 王美艳解释一句后，再次看向张伟，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张律师，刚才胡律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哦，你说。” “他说，你小子也就只能得意几天了，现在你代理了诚意保险，我们黑足就要告到他破产。一旦委托人破产，而你作为代理律师，也将被钉死在东方都法律界的耻辱柱上，一辈子都背着这个污点！” “行吧，不过我也请你帮我转告胡耀德一句话，我打脸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介意再打一次他的脸。” “不自量力，胡律师也是你能挑衅的！” “王律师，你当传话筒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多逼逼。” 张伟无视了王美艳挑衅的目光，反而是挥了挥手，“行了，你话也带到了，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分晓，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可不要太自信了，谁说你们一定能赢的？” “你才搞笑吧，这案子我们早就胜券在握，我王美艳要是还能打输，我当场喊你三声爸爸！” “别，我不想再多个闺女了，不过你可以喊我张爷爷，我不介意多个孙女！” “你找死！” 王美艳何曾被如此挑衅过，既然张伟想要死，她就成全对方。 “我要是赢了，我让你喊我三声祖奶奶！” “没问题，愿赌服输啊，王律师！” 王美艳恶狠狠的蹬了张伟一眼，带着助理直接离开了。 “师傅，要不要赌这么大呀，又是喊爷爷，又是喊祖奶奶的。” “小萌啊，不过是喊人祖宗而已，这也赌得不大啊，你要是喜欢，我喊你几声小祖宗？” “别了吧，师傅，我还嫌膈应呢！” “那就不喊了，我们先回去吧，等礼拜一再谈签约和代理合同的事情。” 张伟说着，朝会议室内的程粮挥了挥手，“那程代表，我们下周一再见！”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张律师慢走……” 程粮将张伟送出了公司，态度十分客气。 不过送走了张伟后，他的脸色却又垮了下来。 因为王美艳最后说的话，他可是全都听到了。 一想到原告方要变更律师，而且还是挑选黑足律所的律师来当代理，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张律师，到底行不行啊？” “这官司要是输了，别说工作了，这公司都要没了啊！” 过年了，也要检讨一下 这几天的更新，作者菌自己也看不下去，太水了！ 水水水…… 谁成海了~ 艹 你小子怎么能这么水的啊！ 就这？ 你还写书呢？ 我上我也行！ 这些都是作者菌内心闪过的念头，自己骂自己时想到的话。 多的借口我也就不找了，反正无非就是过年啦，太忙啦，没时间更新只能注水啦一类…… 读者老爷们要骂就骂吧，反正作者菌也被喷习惯了，心大，承受得住！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作者菌检讨自我，下罪己诏！ 我就是个大水逼，为了更新就注水，对不起各位读者老爷们！ 距离年后7号上班，还有差不多三天，作者菌争取调整回来吧，这几天码字真的不在状态。 o(╥﹏╥)o，我有错，我有罪，我认罚！ 我只能说，2022年我一定督促自己，尽量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读者老爷们要是想寄刀片，那我只能劝读者老爷们莫要冲动啊…… 好，码字去了，溜了，溜了…… 135章 签约诚意保险，惊动了领导？ （这几天的章节有点水，作者菌自己也承认状态不好，至于检讨的话，在前面的感言里写了，我就不多说了……）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ps：请读者老爷们多多包涵，作者菌最近因为过年，事情太多，码字这块给落下了，我检讨！ …… 周日，休息日。 张伟起了个大早，给赵潇潇做完早饭后，就去隔壁的张氏武馆锻炼去了。 下午他还预约了杰西卡的心理辅导，在杰西卡办公室度过了愉快的2小时后，就再次返回林府。 到了晚上，他让自己全身放松后，就开始整理诚意保险公司的案子。 案子倒没什么复杂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保险理赔纠纷。 不过原告的凄惨身世，是给案子增加了难度。 原告是一对夫妻，丈夫丁春田，妻子姚丽婷，他们二人是诚意保险的客户。 夫妻二人在东方都打工，丈夫是一家普通公司职员，妻子则因为身体孱弱，只能在家做数据录入的工作。 二人有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幼儿园。 其中身体出现问题的是妻子姚丽婷，她在第二次生产时，医生发现她得了子宫内膜癌，生产完后开始接受化疗。 她做了手术，切除了体内肿瘤。 当时的医生以为肿瘤已被切除，结果后来才发现癌症转移到了肝脏。 去年姚丽婷重新开始就医，进行微波治疗，结果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了医疗事故，这次事故让她的肝脏出现了破裂。 这个遭遇，只能说是惨，非常的惨…… 张伟点开一份邮件，这是一份医疗事故报告，其中提到姚丽婷肝脏的破裂程度大约有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可以想象，重要脏器上出现这么大程度的破裂，会对人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再加上之前的癌症，已经严重损伤了姚丽婷的免疫系统，医生预测她的病情十分严重，若不进行肝脏移植手术，她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一年到一年半。 问题来了！ 这份医生的评估是去年写的，所以按照现在来算，姚丽婷应该只剩下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所以原告夫妻双方，决定向保险公司发起索赔，要求诚意保险支付50万手术治疗费用。 结果诚意保险驳回了这对夫妻的请求。 姚丽婷后续又对就诊的医院、操刀的主治医生，制造医疗事故设备的厂家都提起了诉讼，但医疗纠纷案件没有个一两年一般很难出结果。 最后，姚丽婷选择对诚意保险发起诉讼，要求保险公司支付全额手术费用，外加一笔非常巨额的赔付金。 “看完了姚丽婷的信息，我只能说我要忍不住哭了%” 说实话，张伟也挺感慨的。 这个遭遇只要说出来，没有人不会对原告产生同情心吧。 相比于在普通人眼中“无良”的保险公司，他更愿意代理原告方姚丽婷，为他们打官司，向保险公司发起索赔和巨额赔偿。 但他没得选择，姚丽婷他也不认识，反倒是保险公司给各大律所投了申请。 张伟为了业绩，也只能和保险公司“狼狈为奸”了。 “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成了坏人的感觉呢？” 分析完案情之后，张伟总感觉自己做的不是件好事，心里头产生了些许负担。 “不行，得找个开心果聊聊天，这样能够降低我的心理负担！” 他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打开v信，立马点开了夏千月的头像。 不多时，张伟就和夏千月愉快地聊起天来。 …… 翌日，早晨。 “果然，和憨憨聊天，可以有效缓解工作压力！” 张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 等差不多到7点左右，他就走到楼梯口。 “二闺女，吃早饭咯~” “嗷~” 听到这个回应，张伟会心一笑，也出发去上班了。 乘坐地铁，来到律所，直奔刑事组办公室。 到了工位上后，张伟就开始忙活起来，将昨天整理的案件情况都贴在了线索板上。 不过这次的案子不是刑事案件，不需要他破案找凶手。 不多时，铁如云和铁翠兰来了，然后李月琴和林雨萌也到了。 “张伟，你真的接了保险公司的案子？” 铁如云一到公司，立马开问。 “老铁，咱们为了业绩，必须要冲一把啊。我知道你看到了表面。” 张伟摇了摇手指，强调道：“你只看到了丈夫丁春田，妻子姚丽婷的无奈，可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铁如云和李月琴等人面面相觑。 “那就是这个案子，可以给律所带来每年1000万的顾问费，还有单笔50万的诉讼费收益，对了老铁，咱们的分成是怎么算的？” 铁如云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下意识说道：“律师分成收益一律30%，初级合伙人40%，高级合伙人50%，并且成为合伙人之后，每年都有分红。” 张伟听后，微微有些意外，这分成不算多，但也还凑合。 “按照30%算，那1000万顾问费，我能拿300万？” “不能，除非你全权代理保险公司，帮他们解决每年的所有诉讼，不然这些都是项目部的工作，分成也都是给他们的，你只有一小部分的客户分红，大概1%，也就是每年10万吧。” 铁如云摇了摇头，让张伟认清现实。 你是刑事组的律师，又不能帮保险公司处理企业事务，你还想拿大头，这不是异想天开？ “好吧，那按照30%算，我要是赢了诉讼，能分15万律师费？” “这倒是，不过前提是你要能赢，这个案子怎么说呢，我感觉赢不了吧……” 不怪乎铁如云这么想，是个人都感觉赢不了，否则商业组为什么要将这笔诉讼丢出去。 他们不想打，是有理由的。 “我承认这案子确实棘手，但……” “打断一下，张伟，你客户来了，就在楼下呢！” 张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铁翠兰打断。 她电脑上打开了一个聊天窗口，里头有前台发送的消息。 “好吧，先去签合同吧！” 张伟无奈，只能带着刑事组小伙伴，一起去楼下迎接程粮。 25层，接待室内。 张伟见到了程粮。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两个西装女人。 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事业线不错的少妇。 “张律师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法务杨姐，这位是财务小芳。今后我们仨就是你的对接人，如果是法务上的问题，你可以找杨姐，财务上要申请经费就找小芳，如果是其他事项，你联系我就行了！” “程代表，杨法务，小芳财务，你们好！” 张伟笑着和三人握了握手，然后双方坐下开始了商谈。 商谈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程粮的上司，诚意保险的执行总裁已经钦定了张伟，那么签合同等事项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在诉讼费和顾问费上，程粮却突然翻了一倍。 “程代表，怎么顾问费变成2000万了，而且诉讼费也翻倍到100万？” “张律师，这是我们执行总裁的决定，他觉得你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所以将本次律师费和后续的顾问费都提高了一倍，还说这是您应得的。” 此刻的程粮，表现出了相当的敬意，甚至在面对张伟时都不自觉的低了半个头。 这也让陪同而来的杨法务和小芳都有些意外。 程代表可是执行总裁的亲信，在诚意保险公司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今天居然对一个小律师这么客气？ 还有一点，今天应该只要签一份代理合同，怎么连顾问合同都跟着签了。 如果对方输了官司，他们还要雇佣对方当顾问律师？ 不过程粮虽然在张伟面前很客气，但在公司内部还是很有威严的，杨法务和小芳都不敢打断。 签约很快结束，当双方签名落笔之后，诚意保险就正式雇佣张伟作为外聘律师，帮他们打这第一次诉讼了。 “张律师，这一次的案子就拜托你了！” “程代表，我们刑事组必当全力以赴！” “呃……” 听到张伟以刑事组的身份承诺要全力以赴，程粮听着还有些不适应。 你张律师为什么是刑事组的，我们公司雇佣刑事组来打官司，又到底合不合适啊？ 程粮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反正一切都是领导指示的，他只是按照吩咐办事而已。 也就在张伟和程粮完成签约的时候，律所后勤将合同记录在了律所的系统中。 …… 同一时间。 公司很多坐在办公室的高层，都看到了系统的提示。 “嗯，诉讼部新签了一份雇佣合同，诚意保险公司？” 作为诉讼部的老大，申正义自然是比较关注诉讼部的业务。 当新合同签订，他就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这诚意保险公司，不是最近正在为索赔发愁吗，怎么我们诉讼部接下了这个案子？” 诚意保险，那也是东方都百亿级别的大公司，申正义自然听说了一些消息。 “还有这个签约律师是谁，张伟，商业组来的新人？” “不行，得问问李庆寿，签单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既然有新单子，而且还是诚意保险，申正义当然要了解一下。 他很快拨通了李庆寿的座机，那一头也立马接了电话。 “老大，您有事吩咐？” “李庆寿，你们组来了个新人，签了诚意保险的单子？” “老大，这不可能啊，这单子我们直接丢‘垃圾堆’了啊，没人签！” “那我这边怎么收到了提示，诉讼部接了诚意保险的案子。” “这……” 那一头的李庆寿，连忙冲回办公室，打开电脑登陆系统，很快也看到了案件的信息。 “张伟，这是我们商业组的人？” 虽然李庆寿是商业组的领导，但他要管三个组，最近又来了不少新人，他也不知道张伟是哪。 “申老大，我去问问！” 李庆寿连忙应了下来，然后等申正义挂断电话，这才冲入商业组。 “谁是张伟，接了诚意保险的案子，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吼完一嗓子，结果手下都面面相觑，有人还暗道一声奇怪，领导怎么冲进来就发火。 “主管，诚意保险的案子，我们都没人接啊！”1组组长凑到李庆寿面前，小声回道。 “没人接？”李庆寿眼神闪烁，一脸不解。 “李主管，我知道张伟是谁！” 但2组的族长田彬，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张伟是刑事组的，是铁如云的手下！” 对于张伟，田彬可是太熟悉了，要不是这小子，这个礼拜他能这么受苦。 以往去法律援助会，他都是不做事的那个，只需要看场子就行了。 结果被张伟搞了那么一出，上周援助会，他每天都要接待上百人次的咨询，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田彬发誓，下次自己再也不会去参加法律援助会了，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是地狱！ “居然是刑事组的人！” 听到田彬的恢复，李庆寿顿时惊了。 丫的，刑事组不干人事是吧？ 商业组不要的案子，你们居然都敢接？ “田彬，把铁如云喊过来，不对，把那个接案子的张伟喊过来，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刑事组敢抢商业组的案子，而且还是被商业组放弃的案子，李庆寿很生气。 你刑事组居然敢搞事，那就不要怪我这个领导不讲情面了。 “金明明，你是刑事组出来的，过去喊人！” 田彬这几天腿有些软，不太想走路，只能吩咐金明明去喊人。 金明明得令，连忙冲出商业组办公区，直奔刑事组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不过脸色很不好。 “李主管，田组长，刑事组的人，张伟，他们说，他们说……”金明明有些难以启齿。 “说什么！”李庆寿和田彬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他们说，案子已经接下了，他们要商议如何打赢官司，没空搭理李主管。” “什么！” 李庆寿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新人无视了，而且刑事组也敢不理会自己的命令。 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可是诉讼部的主管律师，是律所初级合伙人，更是26层除申正义之外职位最高的人。 不能忍，简直是不能忍！ “你再去传话，就说刑事组的敢不过来，我要让他们好看！” 金明明无奈，只能再次急匆匆的冲了回去。 又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李主管，张伟说，他说案子最重要，领导的事情都要靠边站，我……” 金明明都要哭了，因为张伟不过来，就是他面对李庆寿的怒火。 他也是新人，他容易嘛？ “艹，这新人真是胆子大啊，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李庆寿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气得头顶都在冒热气，五指就像鸡爪一样抽了起来。 他发誓，今天一定要让那个叫张伟的新人好看，否则他李庆寿的面子…… “李主管，听说刑事组的人接了我们驳回的案子，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白律师啊，你也听到了消息？哎呀，我这不在和下属商量这件事呢，你说他们刑事组也是，接个案子怎么不和我们商业组打个招呼呢？” 听到背后的声音，李庆寿来了一招花式变脸，原本火冒三丈的表情，瞬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他转身看向来人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表情。 商业组的一众人，看到主管如此变化，全暗自佩服。 这大概就是演技吧！ 李庆寿向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才还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现在居然能低眉顺眼讨好别人。 他要是演电影，都没那些影帝影后什么事了。 李庆寿凑到白美琪身侧，一脸的讨好。 “这倒是，刑事组接了商业组的案子，居然没和我们说一声，确实是他们不对啊。” “白律师说得对，他们刑事组可太坏了。” “不过这案子，你们不是pass了吗，他们现在捡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 白美琪的下一句话，是让李庆寿微微一愣。 金城律所财大气粗，所以可以反过来挑客户，有些案子如果真赢不了，他们也有底气不接。 但这个组不接，这案子其他组也可以接。 商业组和民事组不接的案子，没规定刑事组就不能接，刑事组里也有懂商业法和民事法的人，他们也能接商业和民事案。 当然，前提是商业组和民事组确认不要了的案子。 “李主管，刚才你说话的嗓音有点大，以至于我路过时都听到了，接案子的人是那个张伟吧？” “白律师，刚才我想到了气愤的事情，所以声音有点大，如果吵到了你，我马上道歉。”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挺期待这件案子的，到时候我会去旁听看看，看他们刑事组要怎么为保险公司辩护。” “这……” “李主管，既然他们要处理案子，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那张伟说的也没错，律所既然接了暗自，那就要全力以赴，这可是大老板亲口说过的话，你不会有异议吧？”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质疑大老板的话呢……” “那就好，那我们就对刑事组拭目以待吧。” 李庆寿连连摇头否认，白美琪却丢下这句话，自顾自离开了。 既然白美琪都这么说了，李庆寿也不敢去打扰刑事组。 毕竟白律师在诉讼部，可是独一档的人物，就连申老大都要给对方三分薄面。 如果可以的话，他李庆寿甚至都愿意跪下来当白美琪的狗！ 136章 张伟成公敌，保险公司案预审 张伟丝毫不知道，一场即将降临刑事组的硝烟，被白美琪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并且这一次的保险索赔案，还惊动了申老大和白美琪。 他现在正在办公室内，准备着即将到来的预审呢。 叮铃铃~ 铁翠兰听到电话铃声，立马接通。 “嗯嗯，好的，我马上通知张律师！” 挂断电话后，她回头道：“预审的时间定下来了，明天下午2点30，市法庭3c中法庭。”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明天，比我预期的时间还早，这是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啊。而且偏偏在中法庭，看起来这场庭审的规模不小啊！” 听到铁翠兰的话，张伟暗道一声，情况好像对己方有些不利。 “对了，法院告诉我，原告方更换了律师，然后原告在新律师的建议下发起了审前动议，希望能够加急审理，法官也同意了原告的请求。” “新律师，听起来是王美艳了，黑足这是不打算给我们喘息之机，想要在时间上给我们增加难度。至于这所谓的动议，应该是王美艳让原告姚丽婷以身体恶化为由申请的，法官不可能拒绝一个重症患者的请求！” 听着张伟的分析，铁如云、李月琴也感受到了压力。 “话说张伟，你小子又什么对策吗？” “对策？” 既然领导都这么问了，张伟自然不能藏着。 “首先，这是一起民事诉讼，也就是说陪审团是由6人组成，而原告方姚丽婷需要取得5位陪审团的支持才能够胜诉。” “你的意思是……”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面面相觑。 “很简单啊，我只要取得2位以上陪审员的支持，这案子就不会败诉了。只要不败诉，保险公司就不用赔钱，也不需要支付大笔的赔偿金，我就赢了！” “师傅，你这话说得，好像一个没良心的人哎？” “乖徒弟，你说谁没良心呢，你师傅我也只是为客户考虑，咱们是律师，难道本职工作不就是为客户尽职尽责吗？” 听到小徒弟的话，张伟第一个不满了。 好家伙，我在为客户思考如何赢下案子，你们却这样打击我？ 这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啊！ “可你确定能取得2位以上陪审员的支持吗？” 铁如云也不相信了，学着张伟竖起一根手指，“你怕是连一位陪审员都争取不到吧？” “我告诉你，等庭审开始的时候，原告席上会坐着一对因为疾病而生活穷困潦倒的夫妻，其中妻子姚丽婷是一个身患绝症，肝脏破损，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母亲。” “再说了，他们还有两个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到时候庭审一开始，那两个孩子往听证席上那么一坐，他们要是还哭了，你说还有谁会同情你？” “对啊，张伟，听你这么一说，你需要的陪审员都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们要弃一个将死妈妈于不顾，转而信任和同情你和你代表的保险公司？” 铁如云和李月琴再次开口，并且给了张伟双重打击。 “小徒弟，你觉得呢，难道连你都不支持师傅了？” 张伟无奈，只能看向没开口的林雨萌。 可萌妹子今天也有些闷闷不乐，见张伟看向自己，连忙扭过头去。 好吧，萌妹子也不高兴了，好像对张伟代理保险公司有很大意见。 “怎么着，不就代理保险公司吗，我成办公室公敌了？” 张伟看着小伙伴们的表情，也郁闷了。 合着就这么一个案子，之前我积累的威望都消失了？ 不止是老铁和小李，连乖巧懂事的小徒弟都对我有意见了？ “行吧，既然你们不看好我，那我就自己来应付这起案子，你们到时候就在办公室里等我消息吧……” 张伟这么说之后，转念一想，不能让这群小伙伴太轻松了，这可是偷懒啊。 “对了，你们仨如果不来看我的庭审，那也不要闲着，去联系那个要起诉雪茄公司的人，这件案子之后，我们也要做他的案子！” “你还真什么案子都想打啊！” 铁如云感慨一句，但还是冲李月琴和林雨萌点了点头。 这案子也是张伟挑的，本月为了冲业绩，他也只能支持。 李月琴和林雨萌会去联系那个案子的原告方，和对方取得联系。 至于张伟嘛，就开始准备庭审，等待明天的预审开始了。 …… 翌日，周二。 下午1点。 张伟从律所出发，前往市法庭。 同一时间，张伟代理保险公司，要和一个身患绝症的母亲打官司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地检总部。 “百合姐，张伟又要打官司啦！” “张伟，他的对手是谁，是我们办公室的人？” 听到谭莹莹的提醒，肖百合立马站了起来。 “不是，这次的案子是民事诉讼，是诚意保险的案子？” “哦，张伟要代理原告，向保险公司发起挑战了？” 肖百合有些不敢相信，张伟作为一个刑事律师，居然会打民事诉讼。 不过这家伙虽然人渣了一点，但作为一个律师的操守还是很高的，为一个身患绝症的母亲打官司，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是啊，百合姐，张伟代理的是诚意保险，代理原告那位母亲的是黑足的律师！” “啥！” 听到谭莹莹补充的说明，肖百合惊了。 张伟代理万恶的保险公司，黑足代理身患绝症的妈妈？ 你确定你没拿错剧本？ 你确定你没说错双方的身份？ 怎么这剧情有些不对劲呢？ 黑足律所难道不是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事都能干？ 张伟不是为了正义，连我们地检总部都敢挑衅，他们什么时候都变了个人？ “不行，我得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肖百合让谭莹莹回去工作，然后扶着额头坐下，慢慢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诚意保险的案子。 很快，网页消息就刷屏了，不少媒体都在报道这起诉讼。 至于新闻标题，非常的博人眼球。 《是谁打碎了绝症母亲最后的希望，万恶保险公司的真面目》 《诚意保险，压死癌症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诚意保险金城律所，大资本与普通市民间的对抗，究竟谁能胜出？》 《请支持一下这位母亲，让我们为民众的希望发声！》 好吧，肖百合看了几篇报道后，立马关闭了网页。 她承认，看过报道之后，对张伟她已经不打算作评价了。 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对方一把掐死。 “这个家伙，居然真的连良心都不要了，给保险公司打官司，吃屎去吧，垃圾，人渣！” 肖百合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骂人，实在是控制不住…… 铁匠科技，研发部。 “小张最近又接官司了，让我瞅瞅……” 赵青岩面前的电脑拥有特定词条的搜索功能，当出现他关注的新闻后，会自动展现出来。 而刚才，其中一个词条就触发了提醒，并且触发了多次。 说明这件事的热度不低，以至于检索到了很多新闻。 “诚意保险，小张代理的是……保险公司！” “他的对手是黑足律所的人，黑足居然会代理弱势一方？” “好家伙，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任何了解张伟，了解黑足律所的人，看到这则消息，都会有这样的怀疑。 赵青岩和肖百合的反应，只能说是正常。 非常的正常…… 但不管外界如何揣测，张伟还是来到了市法院。 而法院大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媒体。 “是那个张伟！” 有媒体人眼尖，看到了张伟。 不过他们都非常有默契，居然没有靠近张伟，去抢那第一手消息。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媒体人，之前我打赢了王雨晴案，还骂了你们媒体，结果你们就联手封杀我是吧？” “这一次我站在强势方，帮保险公司打官司，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必输无疑了？让我猜猜，你们每人写了多少篇报道，十篇，二十篇？” 张伟忍不住打趣一句，但惹来的只是一阵阵白眼。 媒体人看着张伟的眼神，有戏谑，有嘲讽，但也有浓浓忌惮。 主要是去年的王雨晴案，张伟打他们的脸，打得太疼了。 所以媒体之间有个默认的规矩，那就是别太挑衅张伟，否则很容易被再次打脸。 不过这一次，他们也心照不宣。 你张伟的案子必输无疑，到时候你输了官司，我们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等你输了，我们就开始秋后算账！ 至于现在，他们情愿不要这第一手消息，也要和张伟保持一点距离。 毕竟在媒体人看来，张伟就属于不能靠近的棘手人物。 “黑足的王律师来了！” 突然间，有个媒体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冲向了另一边。 这一次黑足代理的是弱势方，相比于强势方来说，弱势方的发言更加能博得关注度，所以媒体人都冲向另一边，争相恐后。 “一群墙头草！” 张伟嗤笑一声，慢悠悠走进市法院的大门口。 而在法院外，王美艳这一次很大方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王律师，作为黑足的律师，请问你们为什么要代理原告呢？” “这位媒体朋友，我是黑足的律师又怎么了，我们黑足可是一向重视名声的，帮助弱势群体，不是作为一个律师应尽的职责吗？” 听到王美艳的话，不少媒体人都忍不住要吐槽了。 你们黑足不是出了名的收钱办事不看人吗？ 你们不是不论委托人做什么，只要有钱赚，任何官司都接吗？ 你说这话自己就不感觉到羞愧？ 王美艳自然不会羞愧，在黑足当律师，最重要的是脸皮得厚。 “王律师，听说你是原告最近更换的律师，请问原告先前找的律师，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参与本次诉讼呢？” “我的上一任律师，他自知能力不足，认为自己在本次诉讼中，无法帮委托人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这才推荐了我们黑足律所，由我来帮助我的委托人姚丽婷女士！” 王美艳话说得很好，但她心里头也在逼逼，“还不是我们黑足出马，一番‘友好交流’后，那个律师怂了，不得不将诉讼的资格让出来。” “王律师，这一次你的对手是金城律所，你可有信心？” “当然，哪怕是金城律所又如何，今天我们黑足律所，代表的是正义，代表的是良心，代表的是希望……” 看着大门口正在接受采访的王美艳，听着对方说那些违心的话，张伟也不得不佩服，黑足的律师脸皮果然够厚。 这场面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算了，先去准备室吧，等程粮他们过来！” 张伟走向3楼，去c号法庭的准备室等待起来。 可在准备室外，他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白律师，你怎么来了？” 等在准备室外的人，居然是金城诉讼部的王牌白美琪。 “你知道诚意保险这起诉讼，他们一开始想找谁帮忙吗？” “白律师既然都来了，那么答案也就很明显了吧？” “你说的不错，可我拒绝了这件案子，然后丢给了商业组，接着他们也拒绝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案子最后居然被你给捡了起来。” “白律师来法庭，难道是来替我加油的？”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看，连我都觉得不可能赢的案子，你要怎么处理？” 白美琪朝张伟挥了挥手，随后走向法庭，“我就在听证席上，正好让我看一看你这个刑事律师要怎么打赢民事诉讼吧，希望你能让我开开眼界！” “王牌都来观战吗？” 张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里有些痒。 说实话，他虽然意外白美琪会到场，但却并不害怕这次会输。 虽然在所有人眼中，这案子都没办法打，可在张伟看来，他还有胜算。 “老铁他们不知道来不来，不过看他们昨天的表现，来了估计也不会和我客户见面吧……” 张伟嘀咕一句，自顾自走进准备室。 不多时，客户来了。 保险公司代表程粮，公司法务杨姐。 至于那个财务小芳，她只负责周一签合同，合同签字后就没她事情了。 这一次上庭的被告代表就是程粮，杨姐作为法务也会上庭，张伟则是代理律师，负责诉讼。 …… 下午2:20。 预审的时间就快，张伟和程粮、杨姐三人来到庭上，坐上被告席。 而在原告席上，王美艳朝张伟露出标志性的蛇蝎笑容。 而在其身边，作者一位脸色蜡黄，看起来无比虚弱的女性。 这位显然就是原告姚丽婷了。 “快，和妈妈打招呼！” 听证席第一排，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小孩，朝原告席上招了招手。 男人是她的丈夫丁春田，那两个小孩自然是她的儿子了。 姚丽婷似有所感，转过身，朝两个小孩子还有男子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这笑容在法庭一众人眼中，却充满着悲情，尤其是联想到她身体的状况，所有看到她的人，同情心估计都要泛滥了。 “张律师，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程粮凑到张伟身边，小声嘀咕道。 “你这不是废话，就原告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换谁来都一样，你看陪审席……” 张伟说着，还指了指陪审席。 就见候选陪审团，此刻的视线全都锁定在了姚丽婷的身上。 有几个陪审员也看向了程粮，不过眼神大多充斥着不善，甚至还有形如实质的敌意。 “张律师，待会一切就拜托你了！” 感受着陪审团的敌意，程粮都有些不适应。 虽然他之前也参与过不少诉讼，毕竟保险公司就是容易被客户起诉，但从来没有哪一次的压力，有今天这么大。 而且这一次的诉讼，很可能关系到诚意保险的生死存亡。 因为他也听到了消息，黑足律所正在联系诚意保险以前的许多客户，想要发起一场集体诉讼。 甚至于他们还买通了媒体，公开发表招募令，寻找曾经被诚意保险拒绝索赔的客户。 一旦这场案子诚意保险输了，那么后果可能是赔付一大笔赔偿金，然后黑足的集体诉讼就会到来。 到那时候，诚意保险会因为天价的赔偿金而破产！ 所以程粮此刻是压力山大。 这可是关乎他的工作，关乎公司的生死存亡！ “起立，有请倪法官入场！” 就在庭卫的宣布下，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绷着脸的中年妇女走上了审判席。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 程粮看到来人，眼睛都瞪大了，后背更是开始渗汗。 “这位法官很有名？” 看着庭上那位摆着一张严肃脸，好像更年期到了的女法官，张伟小声问了一句。 主要是他之前都在刑事法庭混，不熟悉民事法庭的法官。 “这个倪法官，怎么说呢，她有些……” 程粮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但他难看的表情，却在告诉张伟，这个法官有些棘手。 同样的，王美艳也看到了法官。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看来这一次我得低调一点，不能给她向我发飙的机会！” 王美艳虽然对这次庭审自信满满，但在看到这个法官后，也同样产生了一丝忌惮。 显然，这位倪秋萍法官，在民事法庭是名声显赫。 137章 假设性提问，不出张伟预料（精品加更） （精品咯，终于精品咯，心里头那个高兴啊，这几天的烦闷都扫清了一点……）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ps：昨天被群友们检讨，差点心态爆炸了啊！ …… 市法院，中法庭。 听证席上。 白美琪坐在了第一排，胳膊交叉着，看向庭上。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真是有意思啊，张伟应该还不清楚这个法官的性格吧，那接下来可就有趣了。” 接着，她有扫向听证席的左右。 “说起来，刑事组的其他人怎么没来，今天可是张伟的案子，他们作为同组的同事，应该都会到场支持一下才对，难道是这案子的性质，让他们都不想出现吗？” 白美琪好奇铁如云他们都没到，但其实她猜错了。 是张伟昨天给了李月琴和林雨萌去见另一个案子的委托人的任务，铁如云也要负责开车接送，所以才没法到场。 白美琪接着又看向了自己隔壁的位置，那里坐着的正是丁春田和两个孩子。 “这案子，就连我都觉得棘手，张伟要怎么打呢？” 不得不承认，原告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出现，绝对是庭审的大杀器，能够很容易获得陪审席的同情心。 被告作为辩方，拥有筛选陪审团的机会，可在白美琪看来，提任何问题去筛选陪审团都没用，因为最后那6个陪审员一定还是会同情原告方。 一个完全无法同情你的陪审团，谁来打官司都不可能赢。 这就是白美琪的看法，这也是她拒绝接手此案的原因所在。 所以这位王牌也好奇，张伟为什么会有底气接这件案子。 她已经有些期待了…… 庭上。 “既然原被告双方已经落位，那么本庭宣布，本次姚丽婷起诉诚意保险公司索赔案的预审开始！” 法官倪秋萍说明完毕后，朝一旁的庭卫点了点头。 在庭卫的指挥下，候选陪审团开始落位。 “被告律师！” 倪法官朝张伟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谢谢法官阁下的提醒！” 张伟赶忙道谢一声，但却惹来了倪法官的一阵白眼。 她的话外音：知道你要拉近乎，给老娘少来这一套！ 张伟看到了法官的反应，内心一阵嘀咕。 这法官看起来好像很不少相处，连客套话都不接，真够可以的啊。 在心中默默给倪法官打上“更年期”、“不好相处”等标记后，张伟这才开始准备提问。 首先，自然是开场白了。 “各位陪审员，下午好！” 陪审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张伟，不过眼神带有善意的人不多。 张伟挑选了坐在前排，同时看自己的眼神不算太恶劣的一位陪审员。 “你好，女士，请问你是一位母亲吗？”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还抬起了戴着婚戒的手。 “你好，夫人，既然你是一位母亲，那么你一定对原告的姚丽婷女士深感同情，对吧？”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同情那个女人。”女人看了一眼原告席，点了点头。 审判席上，倪法官准备提笔记录，因为她知道张伟要筛掉这位陪审员了。 原告席上，王美艳则是露出冷笑。 “没用的，你就算筛掉了这一位，可难保其他陪审员不会在心里同情我的当事人。有本事你流筛掉所有陪审员啊，可惜你办不到！” 她自信满满，因为辩方只有6次驳回陪审员的机会，而就算6次机会都用掉，优势还是在她这边。 “好的，感谢你的回答……” 女人听到张伟这么说，就准备离席。 “夫人，请等一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啊？”女人奇怪了，你不打算筛掉我？ “这小子居然没筛掉那个陪审员？”倪法官也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古怪。 “什么情况，他难道还要留着那个陪审员，这小子难道失了智？”王美艳也懵逼了，完全猜不透张伟此刻在想什么。 随着女人又默默坐下来，张伟朝她笑了笑，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夫人，我想提出一个假设性的问题，请你在脑海中模拟出这样一个场景……” “假如，你乘着一艘游轮出海，这天你正站在甲板上吹风，而海面上有两个乘客落水了，你不会游泳，手边只有一个救生圈，请问你会怎么做，你会把救生圈丢给谁？” 女人看了张伟一眼，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看到女人的表情，张伟提醒道：“夫人，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将救生圈丢给谁？” 女人摇头：“可你还没告诉我，那两个倒霉蛋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要我怎么做出判断？” “夫人，你口中的两个倒霉蛋马上要淹死了，他们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生命了，时间刻不容缓啊！” 张伟说着，还拍了拍陪审席的木质栏杆，强调时间不等人。 陪审团们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也不清楚张伟为什么要问出这种让人毫无偷袭的问题。 “夫人，你可以向我提问，我会告诉你他们的一部分信息，但我需要再次和你强调，时间不等人，救人可是头等紧要的大事！” “那，那我问一句，两个人都一个年纪吗？” 见张伟不像开玩笑，女人也没办法，只能弱弱的问了个问题。 “不，他们年纪不一样，其中一个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另一个则是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女人听后，没有任何犹豫：“小伙子，我会选择去救小伙子！” “夫人，理由？” “这还要什么理由？” 女人笑了，“那个小伙子还可以活五六十年，但另一位也许只剩下十年活头了，这样还需要我做什么判断？” 听到女人的回答，张伟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你丢下了救生圈，丢给了那个小伙子。” “恭喜你，夫人，你拯救了一个人的生命，你救了那个小伙子，我为你鼓掌！” 张伟说完，还真就“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他的行为也让全法庭的人，全都感觉莫名其妙。 被提问的女人，朝坐在隔壁的陪审员看了一眼，二者都很懵逼。 被告席上。 “程代表，咱们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吗？” “杨法务，这我张律师是执行总裁钦定的，我也不敢换啊！” “那要不接下来的庭审，让我上去吧，我是公司法务，也可以上庭啊。” “那不行，人家张律师说不定是藏着什么后手呢，你就陪我坐着继续看吧。” 杨法务没办法，也只能闭嘴。 程粮虽然嘴上说着对张伟有信心，但心里头其实也没底。 “这小子什么情况，他还是不是那个张伟了，怎么疯里疯癫的？” 审判席上的倪秋萍，看着张伟在法庭上“发疯”，同样是在心里头吐槽起来。 虽然她是民事法庭的法官，但也听到过刑事法庭上张伟的大名。 可没想到，这一次遇到张伟了，结果对方变成了傻子。 她很失望…… 张伟的提问，也让听证席上的人不解。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还是说他要向陪审团灌输什么概念，可我打了4年官司，也没遇到他这么离谱的提问啊？” 其中甚至包括白美琪。 全场的目光，再次交汇在张伟身上。 “夫人，恭喜你救下了一个人，你把救生圈丢给了那个小伙子，你挽救了一条生命！” “好吧，那问题就结束了？” 女人也有些不确定，看着张伟。 “当然不，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你回答。” “你请说吧……” “好的！” 张伟点了点头，接着话风一转，语气无比严肃道：“如果我以谋杀那位老大爷的罪名起诉你，你心里头会有什么想法？” “啊，这……” 女人也没有想到，张伟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 其他陪审员也都面面相觑，这问题是不是太过了啊？ 张伟却很快收敛严肃表情，再次笑了，“没关系，夫人，这问题本身就是假设，不需要你回答！” “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倪法官张了张嘴，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提笔开始记录，登记这位陪审员被选中的信息。 接下来，张伟又提问了几个陪审员，并且每一次的问题都充斥反转。 他还对其中几个陪审员提出了，和刚才对女人提问时一样的有人落水问题，这也让那几个陪审员莫名其妙的。 “很好，现在我们有陪审团了！” 倪法官敲锥宣布道： “本庭考虑到原告姚丽婷女士的身体状态，同意加急审理，开庭时间定为明天早晨7点30，由原告方率先进行陈述，现在休庭！” 随着法官宣布，法庭解散。 “张律师，你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刚一解散，程粮就凑了上来。 “我的问题，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接下来做的铺垫！” 张伟解释了一句，但他知道这个解释，程粮估计理解不了。 “为将来做铺垫？” 后方，白美琪也第一时间凑过来，同样听到了张伟的解释。 她若有所思，好像在揣摩张伟提问的真正用意。 “张律师，那么明天的庭审就拜托你了！” “你认为明天原告方会这么做？”程粮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 “明天吗……” 张伟闭目片刻，随后睁开眼，心中了然。 “如果让我来的话，我会在原告的案情陈述阶段挑两个保险的典型案例来说明，然后再找几个专家证人出来……” …… 周三。 早晨7点30，法庭内。 原告方案情陈述阶段。 王美艳站在法庭正中，开始讲述她为了这次庭审，事先准备好的两个案例。 “5年前的7月份，客户李先生经医院检查确诊罹患了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a保险公司高度重视，立即组建专案小组，启动重大疾病提前给付及理赔服务。专案小组前往医院进行客户探视，告知客户理赔中的相关流程等事项，考虑到客户患病昏迷，妻子怀孕，父母年纪已大，a公司安排经验丰富的理赔人员提供贴心理赔服务，并多方了解白血病治疗方案和就医途径，给予家属就诊方面的指导，协助客户家属搜集理赔相关资料，并完成了500万元的保险理赔。” “请大家听清楚了，是500万元，a保险公司没有任何犹豫，也压根就没有想过驳回客户的申请，赔付了整整500万元！” 王美艳说完，又拿起第二份文件，再次当庭宣读： “3年前的11月份，客户郑女士被确诊患子宫低分化癌，医院出具了《病理学诊断书》。案件符合b保险公司的“重疾先赔”服务条件。当天b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鲜花火速赶到医院探视，使用app终端受理理赔材料，并开启理赔紧急通道，仅仅4小时就核实通过，客户获得90万元重疾理赔金。” “4小时，90万重大疾病险的理赔，b保险公司可以用兵贵神速来形容吧，对比一下，某保险公司却拖了快一年……” 王美艳陈述完毕，目光盯着被告席，盯着张伟，露出冷笑。 而随着她提供的两个案例，6名陪审员看向被告席的眼神，早已变为了不忿。 看看人家保险公司，a给了500万，b更是4小时就通过了90万的理赔申请。 可你们诚意保险呢？ 50万都不给，一拖还拖，都拖了快一年！ 简直是可恶，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被告席上，程粮和杨法务的表情垮了。 “张律师，你说咱们现在咋整啊，我怎么感觉陪审员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呢，之前我参与的诉讼，好像法庭风向都没这么严重啊？” “淡定，小场面而已，昨天我不都和你们说了吗，王美艳的招式也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啊！” “虽然张律师你猜中了，可人家这是阳谋，就是能杀人，我们也躲不过啊！” “所以啊，接下来等证人出来，才是我反击的时候。” 张伟拍了拍程粮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不过后者此刻一点也淡定不起来，毕竟这一次的案子，关系太大啦！ 庭上。 王美艳继续发言：“各位陪审员，保险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份保障。我的当事人身受恶性肿瘤的困扰，并且还因为手术事故，身体愈发虚弱，在她眼中保险是生活的必需品，是她的救命稻草。保险公司的理赔速度与态度，是影响民众消费保险的重要因素，也是对我当事人来说最头等的大事！” “可你们看到了什么，当我将a和b两家公司的保险理赔案列拿出来后，你们再对比一下诚意保险公司，我想不用我继续多说了吧？” “当然，现在只是我方的案情陈述阶段，我也不奢望单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们做出决定，对本案做出判决，但请你们一定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的庭审中，被告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反驳我的观点，并且很可能攻击我的当事人，找出她身上的问题，如果到了那时候，请你们一定要回忆起我刚才列举出的案例。” “为什么a和b公司，就能够爽快赔付，而诚意保险却是另一幅态度呢？” 王美艳的话，是让陪审员们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心中大感赞同。 甚至听证席上，也有不少人点头，毕竟他们很多人也都买了保险，也都遭遇过保险的糟心事。 王美艳看着庭审的气氛，看着陪审员的反应，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法官大人，控方准备传唤第一位证人上庭作证！” 倪法官点了点头，示意控方开始。 不多时，第一位证人被传唤上庭。 这位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负责给原告姚丽婷治疗癌症的主治医生。 “杜医生，你在成功治愈我当事人的子宫内膜癌之后，却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她的肝脏是吗？” “是的，我们发现时她正处于癌症初期病变，当时我们有把握治愈她身体上的疾病。” “那你后续给我当事人使用了一种名为「微波消融」的治疗手段，请问你能向陪审席解释一下这种治疗的原理吗？” “嗯，可以的，这种治疗手段其实是使用特定量度精准的微波……微波会产生某种强烈热流，杀死癌细胞……” “多谢杜医生你的讲解，但我想陪审团不需要听太过于专业的解释！” 王美艳打断了杜医生，并且提问道：“我只想问，这个治疗在我当事人的身上起作用了吗？” 杜医生面露难色，略有歉意道：“我只能说，结果并不好……我对你的当事人，很抱歉……” 王美却无视了杜医生的歉意，再次追问：“杜医生，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仪器发生了故障，释放出了超过安全阈值30倍的热量，这个问题导致了……” “导致了我的当事人，她的肝脏大面积受损，是不是这样！” 王美艳见杜医生有些难以开口，直接抢话。 “是的！” “那我想问一句，这样的损伤，请问有没有办法修复？” “很抱歉，这样的伤口，依靠现有的医疗手段，是没有办法修复的，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活的一个新的肝源。” 听到这个回答，王美艳笑了，“那么杜医生，你希望我的当事人获得肝源，接受最好的治疗吗？” “作为一名医生，我当然愿意患者接受最好的治疗！” “那么我想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当事人即便生命垂危，也无法获得肝源？” “是因为……” 杜医生看了一眼被告席，叹气道：“是因为诚意保险公司驳回了匹配肝源的申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证言，简直就是绝杀！ 138章 明码标价？姚丽婷的故事 诚意保险公司，驳回了匹配肝源的申请。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就算有了新的合适肝源出现，也不会给到当事人姚丽婷。 这代表着，他们打算放弃姚丽婷的生命了吗？ 这个疑问，不只是在陪审团之间产生，听证席上也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不过现场唯一能够统一的，就是所有人看向程粮的目光。 张伟朝程粮靠近了一些，小声道：“程代表，你现在是千夫所指咯！” “不碍事，我当初也是跑业务出来的，这点压力还能扛得住。” 程粮虽然额头渗汗，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冷静了，不过法庭上却依旧喧嚣不止。 “安静，法庭重地，禁止喧哗！” 倪法官用力猛捶了数下法槌，现场才逐渐肃静。 “控方，还有问题需要提问吗？” “法官大人，针对杜医生，我暂时没有问题需要提问了。” “嗯，辩方！” 倪法官眼神示意张伟可以上来了。 “杜医生，早上好，我方非常感谢你能够出庭作证。” “不客气。”杜医生对于张伟的问候，回应的不咸不淡。 “针对刚才控方的提问，还有你的回答，我方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杜医生。” “你问吧。”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请问杜医生，你说我方驳回了原告的肝源申请，那我想请问你，原告如果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肝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嗯，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杜医生被问题难住了，面露思索。 张伟却微微一笑，“请问杜医生，你能否告知陪审席，为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可以。” 杜医生转头看向陪审席，解释道：“一个适合的肝源，并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这需要耐心的等待。而获得肝源的渠道，只有脏器捐赠一条路，医院的脏器备用库中，所有的脏器都来源于猝然离世的健康人，并且他们的家属要在《器官捐赠书》上签字同意，这些脏器才能够被取出使用，所以脏器的可供性是无法预测的。” “而且就算有人真捐赠了健康肝脏，进行肝移植前也需要进行匹配测试。虽然肝脏是免疫豁免器官，但是对于肝移植手术来说，还是应当尽量满足血型相符。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术之后发生排斥反应的几率，还有可能减少抗排斥反应药物的剂量。” “寻找甘愿，匹配检测，后续追踪，准备手术等等，这些工序都非常非常的耗费时间。” 张伟点了点头，“听了杜医生你的解释，我可以认为一个合适的肝脏，其实很难获取对吧？” “是的，我们医院有数十位患者，都在排队等合适的脏器捐献，他们有的已经在重症监护病房等了数年。” “嗯，我明白了！” 张伟再次点头。 “那我想请问杜医生，对于原告姚丽婷女士，你们在出现了医疗事故之后，是否做出了一些补救措施呢？” 杜医生看了姚丽婷一眼，连忙点头，“针对患者姚丽婷女士，我们医院对她做了非常积极的术后治疗，并且免除了她的大部分手术和治疗费用，而且我本人也承诺，如果拥有合适的肝源，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为其进行手术。我和我的医疗团队都非常希望，也非常迫切的想为她争取到合适的肝源！” 虽然在张伟和很多人听起来，这些承诺都像是空口白话，但杜医生起码态度表明出来了。 “杜医生的积极我也看在眼里，那么如果真的出现了合适的肝源，并且你也可以帮原告立即进行手术，而且手术能够成功的话……” 张伟说到此，面露一丝歉意，“虽然我知道这么问，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要请问，如果我所说的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原告姚丽婷女士可以活多久？”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呢？” “反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 针对张伟的提问，王美艳站了起来，直接打断。 “法官阁下，我的提问是基于杜医生的专业知识，他是权威医学专家，也是姚丽婷女士的主治医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原告的身体状况！” 倪法官抬了抬眼皮，“发对无效，证人请回答这个问题。” 王美艳没办法，恶狠狠看了张伟一眼后，只能坐下来。 杜医生想了想，叹气道：“大概三年吧，或者三年半，如果术后肝脏匹配状况非常良好，最多可以支撑五年。” “三年，三年半，大概就是40个月左右对吧？” 张伟装出计算的模样，接着问道：“如果你们需要动手术，又需要花费多少的财力和资源呢，我是说帮原告姚丽婷女士完成一场手术，其中的花销是多少？” “大约40万左右吧，如果算上住院治疗，和后续治疗的人力物力，应该不会低于50万吧！” “50万费用，40个月，谢谢你的回答，杜医生！” 张伟表情不变，道谢一声。 “法官阁下，针对杜医生，我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反悔被告席，程粮就立马凑了上来。 “张律师，你最后的提问……” “虽然我很不喜欢将一个女人的生命明码标价，但我的提问应该会帮我争取到一些陪审员的支持，不，不能说支持……” “只能说，他们会衡量这笔钱，是否值得花费在一个即将死亡的女人身上，而这样的衡量，在良心上会让人过不去。” 果然，张伟的提问，是让陪审团的风向出现了一丝变化。 其中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好似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王美艳也注意到了风向变化，连忙转头朝身后听证席上使了个眼色。 “法官大人，我方要追加提问！” 也不待法官如何，她就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证人席前。 “杜医生，刚才辩方问你，如果手术成功，我的当事人能够活多久，你的回答是40个月左右对吧？” “是的。” “那如果我问你，现在我的病人能够活多久呢？” “这……” 杜医生本想下意识的回答，但却看向了听证席前列。 果不其然，就见丁春田带着两个孩子站了起来，默默走向法庭之外。 显然，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考虑一下场合。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送丁春田和两个孩子离开。 等他们走出法庭之后，这才收回并集中向证人席上。 “原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癌症破坏了她的免疫系统，第二次手术的结果又更加糟糕……如果按照我的计算，她大概还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4个月，也就是不到半年，我的当事人只能撑到7月份了！” 王美艳冷笑了一声，目光扫向陪审席。 这个回答，确实让很多人又改变了想法。 “王律师！”但王美艳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法官大人……” “王律师，我想和你说明一下，这是我的法庭，如果你要追加提问，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声。” 倪秋萍对于王美艳刚才的行为，十分恼怒。 如果不是因为丁春田和两个孩子在场，她刚才就要打断对方了。 “王美艳，你是黑足的律师，不要以为你代理了这件案子，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煽动陪审员的小动作，你给我小心一点！” 倪秋萍意有所指，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王美艳和丁春田打眼色的一幕。 用孩子来影响陪审团，这可是妥妥的煽动陪审员，倪秋萍完全可以打断对方。 “抱歉，法官大人，我的错！” 王美艳赶紧认错，这才第一个证人，如果就这样得罪法官，接下来的庭审可能会对她不利。 “证人请离开吧，控方请准备让下一位证人上庭！” “法官大人，我方要传唤的是……”王美艳走回原告席，朝姚丽婷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张伟自然看到了。 “麻烦的来了！” 下一个证人，是原告自己，是本案最惨的证人姚丽婷！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姚丽婷一步一步走向证人席。 她的步子很慢，走路的动作也很轻微，甚至需要王美艳搀扶着。 当她坐下后，全场的目光集中在证人席，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位体态虚弱的女性坐在了证人席上。 王美艳送姚丽婷坐下后，再次开口发言： “各位，让我们来谈谈40个月吧，可能很多人认为，这不是一段非常长的时间。尤其是在辩方提醒过各位，目前肝源短缺，并且手术费非常高昂的情况下。” “姚丽婷，你对于40个月，有什么看法吗？” 姚丽婷低下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但很快抬起头来。 “40个月后，我5岁的儿子就要上3年级了，如果我能多活这么长时间的话，那我就可以目送着我的两个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我可以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系鞋带，教他们画画，教他们一切我应该教他们的东西……” 随着姚丽婷开口，法庭的风向再次变化。 她看向陪审团时，所有的陪审员都对她示以微笑。 “……我还可以给他们做新衣服，更别说带着他们去见我的家人，他们的外公外婆，40个月，那是三次年末，还有6次生日。” “也许，我还能看到他们骑自行车的笑脸，去游乐园的笑脸。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在多少个日夜间，轻吻他们的脸，拥抱我的孩子，陪他们的日子……” 王美艳心中暗暗佩服，让原告自己上庭讲故事，效果当真是强大。 6位陪审团，此刻已经全都被原告的故事所感染，甚至一开始被张伟提问的妇女，都低着头要落泪了。 “这故事，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看到原告上庭的效果，张伟也不得不感慨。 虽然让小孩和原告博同情，这一招有些下作，但不得不说这就是庭审利器！ 王美艳这一招，算是阳谋，没办法防御！ “法官大人，针对证人，我没有其他需要提问的了！” 让原告将故事讲完，王美艳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张伟上庭来质询原告就行了。 一旦张伟选择上来交叉质询原告，那么就落入了她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没有那个陪审员，会信任一个持强临弱的人，尤其对方还代表着保险公司！ “法官阁下，因为控方证人的发言，我方请求暂时休庭！” 张伟自然不会中招，他只是想要争取一点时间，让庭上所有人都消化掉刚才的故事。 “鉴于刚才原告方的发言，法庭表示理解，那就休庭20分钟吧！” 倪秋萍也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法庭暂时性解散。 法庭外，过道中。 姚丽婷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妈妈~” “妈妈~” 孩子们争相投入她的怀抱之中，这一幕也被四周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张伟走出法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小张，过来一下！” 可突然间，附近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叔？” 张伟一愣，这居然是赵青岩的声音。 就见拐角的位置，赵青岩穿着西装，朝他招了招手。 张伟和身边的程粮说了一声，连忙走向角落处。 “赵叔，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可能就看不到你小子吃瘪了啊。” 赵青岩笑了笑，算是开玩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啊，居然不帮弱势群体，反而去帮人家保险公司！” “我估计你问100个律师，有99个都会回答打不了这官司吧！” “那剩下那个呢？”张伟明知故问。 “剩下那个蠢蛋不就是你了？” 好吧，张伟承认赵青岩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因为自己都猜到答案了。 “赵叔，你不会真的就来这里看我笑话吧？” “那倒不是，我是来给你这个东西的！” 赵青岩从衣服之中取出了一个信封袋，递给张伟。 “这是？”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也许能够帮到你，不过对于这份文件，你可要保密啊，毕竟里头的计划，就算是在我公司都属于实验阶段呢！” “好的，赵叔！” 张伟解开了信封袋，然后拿出了文件开始查看。 粗略扫过一圈后，张伟懵逼了。 “这东西，真的能办到？” “小张，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铁匠科技，这东西虽然还在测试阶段，但我告诉你啊……” 赵青岩左右看了看，确保四周没人听到后，这才压低声音道：“目前在战部的一些特殊部门，这东西已经进行过临床试验了，效果还不错呢。”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我明白了！”张伟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文件重新装入信封袋中，郑重收好 赵青岩交完了东西后，却突然问道：“接下来的庭审，你有什么打算吗，你不会真的要在交叉质询中，攻击原告证人吧？” “赵叔，攻击老弱病残，那可是庭审大忌，你以为我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那就好，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站在被告席，而黑足的人站在原告席呢。因为一般来说，黑足的人就会干出我说的事，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攻击弱势一方！” “这没办法，我接案子时没得选择。” 张伟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谁让诉讼部的驳回案件中，就只有这两件案子呢。 刑事组没人想为保险公司打官司，他也只能亲自出马了。 “对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啊，反正这东西你到时候看着用吧！” 赵青岩说了一句，就和张伟告别了。 不过他走的方向，正好是来人的位置。 “赵先生，你好。” “白律师，你也好。” 赵青岩和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去。 “白美琪？” 看到来人，张伟又意外了。 “你和赵青岩先生很熟吗？” “我和赵叔挺熟的吧……” “原来如此，我看了你在律所登记的信息，你在学校还有助学贷款的问题，可你毕业后却能穿俄里翁的西装，看起来是搭上了赵先生这条线！” 看到张伟和赵青岩的熟络，白美琪心中的一些疑惑也都解开了。 张伟本身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可却能够拥有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东西，必然是有贵人相助。 而这个贵人，现在也浮现出来了。 “赵先生是铁匠科技的首席研发官，对于你这个新人律师来说，他的身份可实在是太高了。” “就连我们大老板，对他也都十分客气，我也是有幸在一个铁匠科技的诉讼项目中认识了他。” 白美琪说着，向张伟提醒道：“不过你可不要耍心眼，铁匠科技的事务由我们律所的项目部负责，铁匠科技是我们律所的超级vip客户，这样的客户你可不要有任何坏心思，否则小心项目部找你麻烦。” “白律师多虑了，我和赵叔都是私人关系，公事上我们可没有谈论过什么？” “是吗，刚才他是不是给你了一份东西呢？” “这个啊，是赵叔可怜我，所以才打算帮我一把，毕竟在他看来，我很快就要输官司了。” “我也这么觉得，你真的要输了。” 听到白美琪的话，张伟顿时不高兴了。 “那个，白律师，马上又要开庭了，我就先告辞了啊！”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连忙告辞。 张伟和这位诉讼部的王牌，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139章 借口很***惨开始！ 20分钟过去。 庭审继续。 “辩方，你是否要对证人进行交叉质询？” 倪秋萍坐于审判席，看着张伟，冷声问道。 “法官阁下，我……” 张伟站起身，扫了眼原告席上。 就见王美艳露出了蛇蝎般的笑容，仿佛张伟说错一个字，就可能招来危险。 陪审席上，也有无数道目光投射而来。 听证席上，丈夫丁春田也同样抱着孩子，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我方选择不对证人进行交叉质询！” 最后，张伟选择了不提问。 “好，这是你的选择！” 倪法官面无表情的应了声，随后看向原告席，“王律师，你们控方还有证人需要传讯吗？” “法官大人，我方没有证人需要传讯了！” 倪秋萍点头，敲锥宣布：“鉴于辩方不进行质询，控方也没有需要传唤的证人，本庭宣布今日休庭，下次开庭时间定为周四下午1点！” 在法官的宣布下，法庭解散。 众人陆续离开。 “张律师，程代表，你们等一下！” 就见王美艳突然喊住了张伟一行人，随后递了一张纸过来。 “你们考虑考虑吧！” 她说着，露出一抹冷笑，眼带寒光的走出了法庭。 “这是……” “显然是和解的条件，不过我很好奇，黑足的目标不是集体诉讼吗，这是第一个案子，他们应该不会想要和解才对？” 张伟说着，将写有条件的纸条递给了程粮。 程粮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黑足这帮家伙，欺人太甚！” 他怒喝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奋力丢了出去。 “你干嘛呢，这里可是法庭重地，禁止乱丢垃圾的！” 张伟见此，连忙说了一句，将纸条捡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同样是暗道一声好家伙。 黑足给出的条件，居然不是和解的赔偿金，而是要诚意保险公开道歉！ 这对于一个公司的脸面来说，那就是真正的打击了。 “黑足这是要杀人诛心啊，就算你们同意和解，这起案子原告方同意撤案。可一旦公司执行总裁公开道歉的话，对于公司的形象无疑是巨大损失，甚至可能引发一系列，最糟糕的是股价跌停，公司破产……” 张伟仔细思考了一下，黑足的目的难道说是暗中收购诚意保险不成？ 通过一场诉讼给诚意保险制造压力，然后以集体诉讼为要挟，迫使诚意保险公开道歉。 一旦诚意保险这么做了，黑足就可以通过商业手段，暗中收购公司股份，最后吞并掉诚意保险。 毕竟要收购一家资产百亿的公司很难，但要收购一家形象大损，濒临破产的公司却很容易。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的目的是赢的这一次的诉讼。 只要阻止第一件案子，那么后续的集体诉讼也就不算问题了 “程代表，你虽然是诚意保险的代表，但毕竟不是执行总裁，作为庭辫交易的条件，你还是需要将消息带给真正决策人的。” 张伟将纸条递给程粮后，凑到对方面前问道：“对了，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资料，明天能够送到吗？” “张律师，你放心吧，我已经让部门的人全力收集了，现在收集到的案例，已经足够你明天用上了。”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明天你可得准备上庭了，到时候我会传唤你上庭作证！” “我明白，为了公司存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程粮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头补充一句。 回去之后，我就暗示领导加工资，如果这一关能挺过去，我的退休金和年终奖金一定要涨！ 张伟和程粮等人告别。 对方和杨法务回到了公司，将黑足的条件告知了执行总裁。 不出意外，执行总裁将纸条直接当场撕了。 而张伟是在外面吃了个午饭，然后才回到了金城律所。 刚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有些沉闷。 “怎么了，你们也没来看我的庭审，客户那边联系上了吗？” 李月琴叹了口气，“联系是联系上了，但客户那边好像兴致不高，对我们也爱答不理的。” “这不是废话吗，之前民事组把案子都丢了，我们能捡起来就不错了！” 张伟说着，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小萌啊，接下来你早中晚给客户各打一次电话，告诉人家，我们对案子的重视，记得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白吗？” “呃，不明白……” 林雨萌摇了摇头，她当然不可能明白张伟的意思。 “没事，你早中晚各打一次电话，电话一通就对客户嘘寒问暖，关心人家身体健康，这样就足够体现我们的重视了！” 张伟安慰了一句，接着直接坐下，开始等待。 一个多小时后，邮件来了。 是程粮发过来的，这些都是张伟要的资料。 “好嘞，明天就是我反击的时刻！” 张伟开始翻阅资料，神色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不过与他的兴奋相比，整个刑事组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铁如云、林雨萌和李月琴，好似对张伟的案子，都没有一点积极的反应。 张伟猜测，他们估计是看了媒体的报道，受到了影响。 能够被区区媒体影响，这说明三人的心境还需要锻炼啊！ 无法做到冷静对待任何事的律师，可不是一个好律师！ …… 周四，下午。 “你们确定不来看我的庭审？” 当张伟吃过午饭后，准备去上庭了，结果刑事组的几个小伙伴，全都没有跟着过来的兴致。 “那庭审，我就不去看了吧，那个原告太惨了，我怕去了忍不住。” 铁如云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我不想去的态度。 “乖徒弟？” “师傅，我也很想去啦，但你让我联系客户来着……” “小李？” “那个，我下午还要写报告呢……” “可写报告不是老铁的事情吗？” “组长让我代劳的，我就喜欢写报告，所以我下午还有事，也不能去看你庭审了。” “行吧！” 既然三个小伙伴都不想去，张伟也不强求。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借口很烂，但他也不忍心戳破。 乘坐地铁，自己来到了市法庭后，张伟很快与程粮会面了。 “昨天看了和解条件后，总裁很生气，还说要让我转告张律师，这一次的官司，请你务必替他搓一搓黑足的锐气！” “行，我知道了，那你做好准备吧，待会你就要上庭了！” 张伟和程粮进入准备室，开始为接下来的庭审做准备。 法庭内，人也陆陆续续的来齐了。 听证席上，白美琪到场了，并且她隔壁坐着的居然是赵青岩。 “想不到赵先生也会来看商业诉讼，你和张伟的关系……很好？” “哦，小张是我很看好的后辈，公司正好事情不多，就过来支持他一下。” 公司不忙？ 白美琪以为自己听错了，赵青岩居然会说自己不忙？ 哪有大公司的研发部不忙的，而且你还是首席研发官，技术领头羊，你用这种拙劣的借口，你自己没点b数吗？ 不过赵青岩所在的铁匠科技，毕竟是金城最大的客户。 人家也要面子，她可不能戳破这种事。 “赵先生，他们来了。” 白美琪似有所感，看向法庭门口。 就见张伟带着程粮和杨法务进入法庭。 张伟和听证席上的赵青岩点头示意，随后在被告席坐下。 另一边，王美艳也带着原告姚丽婷来了，她的老公丁春田与两个孩子悉数到场。 一家人短暂温存之后，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张伟察觉到，原告姚丽婷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听证席上的瞩目。 这是昨天“讲故事”的作用，姚丽婷的凄惨经历，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我很意外，你们居然没有一点反馈！” 另一边，王美艳走到了被告席一侧，和张伟打了声招呼。 当然，这个招呼可以理解为挑衅。 “你的条件太离谱了，能答应的人估计是傻子吧？” “可你们没有胜算，就算不答应，这案子一样要败诉。而且这只是第一场官司，之后的集体诉讼，你们又能怎么办呢，黑足可以保证，诚意保险必将会在这些案子中破产！” “那行啊，王律师你就试试呗。” “你……” 看到张伟油盐不进的样子，王美艳也没辙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言语可以让张伟急的直跳脚，可对方好像自信满满，难道说他又什么底牌。 “不可能，在这场庭审中，我的当事人就是‘无敌’的，没有人会比她还惨！”王美艳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驱散掉。 既然张伟不给面子，她也懒得再这里浪费口水。 反正诚意保险自己不识相，到时候破产了，也就不要怪他们黑足心狠手辣！ 这案子优势在我，必不可能输！ 下午1点整。 随着倪秋萍法官到场，陪审席落座，控辩双方就位，案件准备开庭。 咚咚咚！ 倪法官敲锥之后，扫向控辩双方。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继续开庭。昨日控方已经结束案情陈述，今日轮到辩方发言！” 张伟起身，朝法官点了点头，“辩方传唤诚意保险公司代表程粮，上庭作证！” “哼，终于来了！” 王美艳看着程粮走上证人席，眼中的阴狠几乎是藏不住的。 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如果说昨天姚丽婷的上庭发言是杀招，足以影响陪审团的看法，那么今日等她质询程粮时，那就是最后的绝杀了。 她已经搜集了无数诚意保险和姚丽婷之间通话的证据，她甚至还暗中买通了几个诚意保险公司的员工。 只要程粮在法庭上发言，说出她想要的内容，她就可以传唤员工作为反驳证人，指证程粮在说谎。 那么到时候，诚意保险就必输无疑了！ “法官阁下，在我的当事人代表回答问题之前，我方希望能够请法庭准备一下幻灯片播放。” “幻灯片？”倪秋萍略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意。 张伟开始操作，在法庭上准备起来。 片刻后，幻灯片设置完毕。 张伟开始提问。 他播放了第一张幻灯片，随后指着照片中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问道。 “程粮先生，请告诉我，幻灯片中的人是谁？” “他姓宋，是我们诚意保险的客户之一！” “请问这位宋先生现在的情况时？” “宋先生因为缺少合适的肝源，在去年不幸去世。顺带一说，他等待了两年的时间，也没有等到合适的肝源。” “那么宋先生有孩子吗？” “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很不幸的是，他儿子去年参加了高考，成绩不错，但宋先生已经无法得知儿子的高考成绩了。” “感谢回答，我们继续下一位。” 张伟说着，又点开了第二张幻灯片。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年轻人，还在打篮球。 “程代表，那么这一位呢？” “这个小伙子姓杨，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年纪，但他在大二那年确诊患了肝癌，经过14个月的等待之后，他终于等到了合适的肝源，可惜……” 见程粮犹豫，张伟立即接话道：“可惜的是，这个小伙子在准备手术过程中不幸身亡，而他家中还有一对年迈的父母，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反对！” 听张伟讲故事，王美艳终于坐不住了。 “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所说的故事，到底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张律师？”倪秋萍挑了挑眉。 “法官阁下，辩方想通过这些案例说明，匹配的肝源是非常稀少的，许多患者甚至经历了比原告更长的等待时间。并且我想告诉法庭上的各位，这些患者一旦获得治愈，将会获得比原告更长的寿命！” “这是胡扯，这是混淆视听！” 面对张伟的反驳，王美艳当即就忍不了，“这根本就是辩方的借口，本案和是否插队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当事人如果无法在近期获得肝源，她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死亡。一旦我的当事人死了，这群保险公司的家伙就可以省掉一大笔钱，这群人心里头想的事，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王律师，给我肃静！” 见王美艳在法庭上飙嗓门，倪秋萍当即就忍不住了。 “还有你，张律师，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 法官都这么说了，张伟和王美艳自然上前。 倪秋萍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二人。 “你们知道吗，因为这个案子，我最近都有些抑郁了！” 张伟和王美艳都眨了眨眼睛，不懂法官的意思。 “这个案子，我一方面很同情原告，但作为法官的职责操守，却又让我不得不做出违背良心的决定。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么抑郁，你们两个听懂了没！” 张伟和王美艳都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倪秋萍却竖起了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还有一件事，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但我每天都要看着法庭上的肮脏污秽，听着被民众称之为‘律师’的，这些恶毒的、有害的、污烂的毒瘤们，在我的地盘上用他们的嘴巴吐出来的无聊废话，我tm很抑郁，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倪秋萍终于是发飙了，说出了一番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惊人言论”。 “王律师，别逼我改变对你的看法，你们黑足的人都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你，张律师，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但我希望你别把自己降低到和对手一样的水准，听明白了吧！” 张伟和王美艳都点了点头，但二人听到法官的话后，表现各异。 张伟有些懵逼了，完全没想到这位法官居然当庭“更年期”发作。 王美艳则是有些恼怒，为什么在法官的嘴里，自己的实力会不如张伟？ “现在，庭审继续，辩方可以继续发言！” 随着倪秋萍宣布，王美艳只能悻悻坐下。 “多谢法官阁下的提醒，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问程代表。” 张伟看向程粮，“程代表，昨天我看到了几个数字，能请你告诉大家，那些数字代表的含义吗？” “可以！” 程粮点了点头，“昨天张律师看到的数据，其实很简单，其中一个数字是24700，是现在医疗系统中等待肝脏移植的病人数量，第二个数字是421，这是每一位病人等待的具体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全国大约有两万五千人正在等待肝脏移植，而平均每人的等待时常都超过一年了对吧？” “是的！” “虽然我很同情原告方，但我不得不提出一个疑问，原告方凭什么认为，她可以超过前面的几千人甚至一万人，让自己比他们更早获得合适的肝源呢？”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骚动起来。 张伟的话，也让6位陪审员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他们只看到了原告的凄惨身世，可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比她惨的人也有不少。 如果本次判决他们支持原告，岂不是对排在更前面的人不公平？ 这个问题，是让陪审员陷入了犹豫之中。 同样的，听证席上，也有不少人变更了看法。 “居然是这样！” 白美琪差点就要忍不住站起来了，因为张伟居然用了这个思路来反驳原告。 你很惨是吧，那我就找比你更惨的人！ 你还活着，而有些人却已经再也无法获得肝源了！ 果然，能打败惨的，只有更惨！ 140章 反驳证人？张伟不喜的手段（感谢我还有机会吗的盟主） “法官阁下，对于程代表，我方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结束了发言，程粮作为辩方证人的自证结束。 当他走回被告席之后，王美艳站了起来。 “张律师，接下来控方的问题，你有没有把握？” 杨法务小心翼翼凑了上来，一脸担忧。 毕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王美艳作为黑足的五年律师，本身也算有点水平。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张伟一行人引导陪审团风向。 尤其是经过刚才程粮的自证，很多病例的举证，陪审团对于原告方的同情心已经减弱了不少。 连杨法务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局势已经不站在原告一边了。 王美艳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等着输官司？ 张伟却沉默不语，甚至没有回应。 庭上，交叉质询开始了。 “程代表，作为保险公司的高管，我听说你是从保险业务员一步步爬上来的，对吧？” “我加入诚意保险公司快25年了，也算是公司元老。” “那你从加入诚意保险公司，到现在公司规模超百亿，应该清楚公司里头的不少事吧？” “嗯，当然，我算是看着公司长大的，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那你也清楚很多保险公司内的黑幕吧？” “反对！” 王美艳的最后一个问题，程粮还未回答，张伟就已经率先起身了。 “模糊化问题，律师在引导证人，法官大人，请你提醒一下王律师，任何行业都有黑幕，他们黑足的黑雾我认为更多，需不需要我也当庭提出来呢？” “反对有效！” 倪法官看着王美艳，眼神警告：“王律师，黑幕这个问题，我建议你不要纠结太多，你要真相提问的话，请具体化问题的内容！” “抱歉，法官大人，那我现在就进行具体提问！” 王美艳道歉一句，也瞪了张伟一眼。 她再次看向程粮，提出问题：“程代表，请问诚意保险公司，是否有过虚假宣传、模糊化产品功能、强制员工购买公司产品、欺瞒客户行为？” “同时，你们公司内部是否出现过暴力事件、斗殴事件、员工大规模罢工事件、高层贪污事件等？” “你的这些问题，都是认真的？” 程粮也没有想到，王美艳居然一下子问出了这么多问题。 辩方席上的张伟倒是不意外。 他甚至淡然一笑后，向隔壁的杨法务咨询道： “我相信一般的大公司，都会出现类似的问题吧，诚意保险规模百亿，在南方一带的很多城市都有分公司，类似罢工、高层贪污这类事件，就算总公司没有，分公司一定也会出现吧？” “是出现过，但那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我们公司经历过两次大规模人事变更，现在的执行总裁一派，当年还隶属于一家分公司，那些问题也大多是曾经总公司派系的人闹出来的。” 随着杨法务解释，张伟也没有深究太多。 反正大公司的通病不都是这些。 你要说一家公司发展壮大，最后规模达到百亿级别，里头要是没有写“灰色”的门道，他自己都不信。 你要是真老老实实做生意，你就不适合当生意人？ 此刻面对王美艳的质问，程粮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公司在发展之中，确实都出现过，这一点我不否认。” “哦，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在你们诚意保险，这些问题已经没有了对吧？” “执行总裁自从上任后，大抓不正之风，现在诚意保险内部，已经很少有类似的事情了，整个公司与之前老派系执掌时，已经完全改变了风貌！” “好，记住你的回答！” 王美艳冷笑一声，看向倪法官：“法官大人，针对辩方证人的证言，我方需要传唤一名反驳证人！” “反驳证人吗，那法庭准许！” 倪秋萍没有反对，王美艳当即说道：“辩方传唤诚意保险公司员工李有钱上庭作证！” “这是老派系的员工，对吧？” 张伟当即询问身边的杨法务，后者点了点头。 张伟心中有数了，既然是老派系的员工，那么对于大抓不正之风的新任执行总裁，必然会心生不满。 换言之，这个人的证词不可信。 李有钱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坐在证人席上有些局促不安，时不时抬头看着四周，但很快又会低下头。 “李先生，感谢你今日上庭作证，我知道要让你指证自己效力的公司，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你能够站在神圣的证人席上，一定承受了很多的心理压力吧？” “是的，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更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将诚意保险的谎言戳破！” 李有钱突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语气无比郑重。 “那好，请你告诉大家，贵公司程代表之前的证言，是不是有虚假成分！” “嘿，我也不怕告诉大家，程粮和执行总裁就是两个伪君子，公司里头的情况，和他说的那是完全不一样，就说去年金楠市分公司出现的问题，那一次事情就被他们封锁了消息……” 接下来，李有钱开始大爆黑幕，言辞激烈，引得陪审团连连侧目。 他说了好几分钟，直到说完之后，他还看向辩方席，看着程粮，面露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显然，他在公司里头，是受了不少程粮派系的打压，今天上庭是来报仇的。 “我方再次感谢证人的发言！” 王美艳见李有钱发泄完毕后，就走回了控方席。 李有钱的发言，可以说是很有效果，她能够感觉到，陪审团的风向又变了。 “李先生，请问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张伟进行交叉质询，立马提出第一个问题。 “底薪4500，提成另算。” “那请问你，最近几个月是否有开单，提成大概是多少？” “这个问题，我能拒绝回答吗？” 李有钱看着张伟，眼神有些不自然起来。 主要是这个问题，太隐私了一些，而且他最近几个月，都没怎么开单。 “嗯，确实隐私了一些，不过你不说，我也有答案。你最近几个月都没怎么开单，每个月的提成都是吃以前客户的老本，具体提成就没有超过2000的，算上底薪一个月最高工资也不过7000对吧？” “大概是这个数吧。”李有钱点了点头。 “对了，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老婆有工作吗？” “反对，此问题和本案无关！” 王美艳当即站了出来，不过她的脸色在听到张伟提起李有钱老婆时，却有些不自然。 “法官阁下，我保证下一轮问题，就可以告诉大家这些问题与证人还有本案的关联！” “那行吧，下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和保证的不一样，小心我取消你的提问资格！” 倪法官警告了一句，看向王美艳：“反对无效！” 王美艳心中暗恨，但也只能悻悻坐下。 “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老婆有工作吗？” “我老婆，没工作……” “那好，请你解释一下，你老婆的账户在昨晚上突然多出了一笔10万元的匿名汇款，这是怎么回事呢？” 此言一出，李有钱身形一震，面露愕然。 不仅如此，陪审席也哗然了。 好家伙，刚才你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以为你是不畏强权，敢于揭发公司丑恶嘴脸的正义之士。 结果你丫的收了钱啊！ “证人，你最近几个月工资不高，但是花销不少，我相信你的存款应该不够10万吧，可你老婆怎么会突然多出10万的汇款，而且还是匿名转账，并且就在本案开庭的过程中，这些是不是都太过于巧合了呢？” “这……” 李有钱的额头，已经开始渗汗了。 “你能告诉大家，这笔汇款是谁给你的吗？还有对方给你转账时，又让你承诺了什么事情呢，你总不会告诉大家，这笔钱人家随随便便就转给了你，不要求你任何事吧？” “这……” 面对张伟的逼问，李有钱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王美艳。 “证人，你看着控方王律师，是不是告诉我们，给你转账的人就是她呀？” “反对，辩方律师这是不实指控！” 王美艳怎么能忍，当即就站了起来否认。 “王律师，你的反驳证人收了钱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我不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你确定，可我认为，对你们黑足来说，买通证人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清楚这笔钱的问题！” 王美艳继续否认，张伟也不打算深究，而是看向审判席。 “法官阁下，鉴于证人无法回答这笔大额转账的来历，而转账的时间点又是这么巧合，辩方请求将证人之前的证言作伪证处理，同时请求法庭以伪证罪将证人依法控制，等候审理！”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嗯，法庭准许！” 倪秋萍点了点头，传唤庭卫。 李有钱就这样被带走了，作为反驳证人，没想到刚发言没多久，就要以作伪证的罪名被起诉。 王美艳看着李有钱被眼睁睁带走，却发作不得，心里头那个气啊。 “王律师，你以为我猜不到你会做什么吗，你们黑足的作风，实在是太好猜了。不过这一招，实在是太老掉牙了，我建议你们还是规矩一点的好。” 也就在此时，张伟凑到原告席前，对王美艳嘲讽了一句。 王美艳咬着牙，但张伟却无视了她。 “法官阁下，鉴于反驳证人的发言，我方程代表请求对这些发言做出回应！” “法庭准许！” 既然法官都同意了，程粮再次坐回证人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见法庭已经肃静，这才缓缓道：“我知道，当人们听到‘保险公司’四个字时，通常都会翻白眼，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一个个缠着你的业务员，一通通打给你的骚扰电话。” “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公司提供的服务其实难能可贵，我们所从事的事业十分伟大，对此我也是深有体会的。” 程粮说到此，语气有些哽咽：“不久前，我也经历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时期，和原告姚丽婷，还有那些我们展现出来的病例一样，我的身体也因为长年累月的工作垮掉了。那时候的我，需要全方位的照料，而我也有幸得到了这方面的服务，这都要归功于我们公司的保险。” “我也承认，任何公司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也可能出现任何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大公司的通病就是如此。” “但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些问题都在新任执行总裁的带领下，被我们一个个克服，我们公司的风貌已经彻底改变了，公司内部的不正之风也被肃清，我对于能够在诚意保险公司工作，十分的自豪。” “我也可以向正在观看庭审的各位保证，我们诚意保险公司，一定会向客户提供力所能及的最好服务……” 程粮的发言结束，他朝张伟点了点头，然后走下了证人席。 “这广告打得不错！” 张伟内心吐槽了一句，同样微笑着点头。 在法庭重地给自己公司打广告，不愧是老业务员。 “法官阁下，辩方没有需要传唤的证人，决定结束举证！” 听到张伟这么说，倪秋萍点了点头。 “那么休庭15分钟，双方开始结案陈词！” …… 15分钟后。 “我想请各位看一下，原告席上的那个女人，她马上就要死了！” “如果她不接受移植手术，她就没办法看着自己孩子进入学校，更别说陪他们度过剩下的6个生日。” “而站在你们面前的保险公司，他们却千方百计的阻挠这一切，就因为钱。在他们眼中一条人命不值钱，他们本身就是盈利性质的公司，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我们客户提供服务吗？” “错了，他们的目的是赚钱！” “所以请各位看清楚保险公司的丑恶嘴脸，也请你们帮帮我的客户，帮她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王美艳说着，原告席上的姚丽婷潸然泪下，法庭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悲苦。 当王美艳说完之后，陪审席上确实有不少人，都在看着原告姚丽婷。 “张律师，一切都靠你了！” 察觉到法庭风向再次变化，程粮只能看向张伟。 “我尽力吧，不过接下来的发言，我自己都不太喜欢！” 张伟无奈嘀咕了一句，等王美艳结束发言后，这才缓缓走上法庭。 “各位陪审员，你们觉得姚丽婷急需一个肝源，你们看到了她的凄惨经历，你们同情她，是吗？” “是的，不止是你们，其实连我也十分同情她，我也认为她是受害者，她危在旦夕，她一旦败诉，可能就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但我想告诉你们，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姚丽婷更惨的人，并且他们也迫切需要这样一个肝源呢？” 张伟说着，将放在怀中的资料拿出。 “诚意保险公司，还有许多比姚丽婷更加凄惨的客户，我举几个例子给大家对比一下。” “客户孙女士，28岁，急需做肝脏移植手术，医生判断如果完成手术，她可以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术后恢复良好的情况下，她可以活到60岁甚至70岁，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客户李先生，34岁，家中曾经的顶梁柱，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老婆，他也急需要做手术，医生判断如果手术成功，他还可以陪伴自己的孩子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可如果没有手术，他就必须要一直住在重症病房，治病的花销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家庭，你觉得他不够惨吗？” “而这样的客户，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现在我想请问大家，难道你们认为，原告姚丽婷女士，可以排在他们的前面，优先享受到适配肝源吗？” “如果你们这样认为，那我想替这几个客户问你们一句……” 张伟走到陪审席前，寓意深长道：“这样做的话，对他们又是否公平呢？” “如果你们说是，那你们的行为，是不是等于谋杀了他们的生命呢？” 这个问题，让陪审员们面面相觑。 而听到这个提问，听证席上的白美琪，眼眸微微一亮。 连起来了！ 张伟的结案陈词，与开头筛选陪审团时的提问居然真连起来了！ 白美琪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居然有人能够从庭审开始就想到这最后一步！ 恐怖如斯！ 不提听证席某人的猜想，张伟的结案陈词至此结束。 他走回辩方席，开始等待最后的宣判。 1小时后，结果终于出来了。 法庭上。 “首席陪审员，请问你们做出了统一裁决吗？” “是的，法官大人！” “那好，你们可以宣布了！” 原告席，姚丽婷紧握双手，王美艳眼神凝重。 原告席，程粮和杨法务都紧张了起来，张伟的神色则相对平静。 听证席，丁春田死死搂着两个孩子，白美琪则是一脸期待。 就在多方关注下，首席陪审员起身，郎朗宣布： “经过我们六位陪审员的商议，本案中我们支持……” “被告诚意保险公司！” 随着宣布结束，张伟淡淡吐出一口气，但也同时有些无奈。 用他人对比的手段，互相比惨，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一招。 “张律师，谢谢你了，你不愧是执行总裁看中的律师，果然厉害！” 不过坐在一旁的程粮和杨法务，却十分的激动。 但与辩方席的欢快气氛不同，原告席却愁云惨淡。 “不……” 原告姚丽婷听到这个结果后，终于是崩溃了，泣不成声。 “老婆，不要害怕，我们还可以上诉的！” 丁春田连忙上前安慰，他们的两个孩子，此刻也都要哭了。 王美艳则是死死盯着张伟的位置，脸色变得比死了爹妈还要难看。 她输了，输给了张伟！ 同时，她也辜负了胡耀德的期待，更别说使得黑足的未来计划流产。 她王美艳，这下完蛋了！ 141章 保险案后续，不要气馁？ （今天7号，又是周一，作者菌年后开始上班咯，o(╥﹏╥)o，每个月总有那么30天不想上班） ps：更新不会断，作者菌会保持更新节奏，请读者老爷们放心！（奋斗jpg） …… 法庭外。 “王律师，你不是说，一定可以帮我们拿到赔偿金的吗？” “我老婆就要死了啊，现在官司败诉了，她连手术费都拿不到！” “王律师，你怎么还在打电话，我们还要靠您上诉呢！” 丁春田和姚丽婷夫妇，带着孩子守在王美艳身边，面色焦急。 可惜后者一直在打电话，完全没有听到夫妻二人的声音。 随着夫妻二人愈发的无奈，王美艳却逐渐皱起了眉头。 “别吵，没看到我在和领导说话吗，都一边等着去！” 她吼了一嗓子，一脸不耐烦。 见姚丽婷和丁春田安静后，王美艳这才换上了一副笑脸。 “胡律师，我刚才是在和那两个客户说话，不是在说您，不好意思哈~” “对对对，这一次是我失误，我道歉，我道歉，我愧对律所的信任……” “胡律师，请你一定要在老板面前替我说些好话，不然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一次，可就全仰仗胡律师您啦……” 虽然对待客户的态度粗暴，但面对律所的前辈，王美艳是低眉顺眼，语气万分谦卑。 等结束了通话，她脸上的谦卑之色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寒冬腊月般冷厉的面庞。 这变脸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该死的张伟，你居然敢……”她咬着牙，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丁春田本要说些什么，但看到王美艳的背后，颤声提醒道：“王律师，你背后……他……” “什么东西！” 王美艳冷哼一声，转过头，结果正好看到了张伟的笑脸。 “是你！” “不错，就是我！” 张伟嘿嘿一笑，直接绕过王美艳，来到姚丽婷和丁春田面前。 “丁先生，姚女士，你们好啊。” 张伟说着，俯下身，凑到两个小孩子面前，“当然，还有两位小朋友，你们也好啊~” “姓张的，你干什么，未经我的同意，居然敢和我客户搭话！” 王美艳气冲冲的跑过来，挡在张伟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黑足的律师，张伟眉头一挑，“咦，奇怪了啊，案子都结束了，他们还是你的客户，你是要帮他们上诉吗？” “这……”王美艳听到此话，面露错愕。 对啊，案子都结束了。 他们已经不是我客户了啊！ “王律师，你还要帮我们上诉吗，我们……” “去tm的上诉，案子都结了，你们找其他律所去，老娘不伺候了！” 对于姚丽婷和丁春田，王美艳已经失去耐心了。 反正他们的官司输了，也就代表陪审团不会同情他们，就算后期要继续起诉诚意保险，黑足也会找其他的原告。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姚丽婷在王美艳的眼中，已经失去了价值。 而对于没有价值的人，黑足的态度是…… “你们两个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还有这两个小孩子，天天吵吵闹闹的，我看着就烦，现在给我滚一边去！” 她推开姚丽婷和丁春田，就要离开。 “王律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 “某人说过，输了官司，要喊我爷爷来着？” “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样啊……” 张伟嘴角撇了撇，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掏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哼，这次的案子，早就是胜券在握了，我王美艳要是还能打输，我当场喊你三声爸爸！” “别，我不想再多个闺女了，不过你可以喊我张爷爷，我不介意多个孙女！” “你找死！” “我要是赢了，我让你喊我三声祖宗！” “没问题啊，愿赌服输！” 随着播放的录音出现，王美艳的脸变得无比精彩。 “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就是手机没事就会开着录音键，这个习惯还一直改不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张伟虽然是调侃，但却看着王美艳，等待对方表态。 “哈哈哈，喊别人祖宗，喊别人祖宗！” 王美艳没表态，反倒是姚丽婷的两个孩子，都开始笑了。 “去死吧你，老娘喊你mb的祖宗！” 最后，王美艳也没有喊出来，而是丢下了一句脏话，逃走了。 “果然，黑足的人都不讲信用！” 张伟吐槽一句，随后目光锁定在了姚丽婷和丁春田身上。 “两位，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找王律师，我来这里是为了你们！” 他说着，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袋，递给了对方。 “姚女士，打开看看吧，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 姚丽婷虽然对张伟很警戒，但还是打开了信封袋。 里面是一份合同，还有一张支票。 “这是铁匠科技给你提供的一份协议，还有一张50万的补贴支票，希望你们不要拒绝他们的好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要你的东西！” 丁春田听到张伟的解释，当即愤怒出声： “警告你啊，我们可是会上诉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能赢……” “可你夫人等得起吗？” 张伟的一句话，是打断了丁春田的念想，让后者的千言万语都无法继续说出口。 “你也听到法庭上杜医生的发言了吧，你夫人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你们等得起吗？” “而且，你夫人最大的愿望，其实不是打赢我客户诚意保险的官司，也不是拿到理赔，而是想要看着孩子长大。” “为了这个愿望，你们才需要理赔的钱，才需要打赢官司吧，这才是你们的根本目的，我没有说错吧？” 张伟的话，是让姚丽婷和丁春田都不说话了。 “姚女士，这份协议是铁匠科技提供给你的，他们正在研究可替换的人造器官，而你将有幸成为产品的第一位公开临床试验患者，为此铁匠科技愿意提供给你50万的全额支票。只要你签下协议，你不仅可以获得一个匹配的肝源，还解决了你们现在的经济问题，岂不是两全其美？” 见夫妻二人不说话，张伟继续补充道：“而且上诉和第一场官司不同，法庭需要时间安排，庭审也需要时间准备，而且这一次法庭不会再允许你的任性请求，你觉得自己能耗到上诉结束吗？” 这一点倒是实话，如果姚丽婷继续上诉，可能她的时间就不够了。 那时候，一切也就都晚了。 “你的意思是……” “姚女士，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问自己？你还想不想和你的两个孩子一起过剩下的6个生日，庆祝他们走进学校，看着他们学会骑自行车，学会读书写字画画，每天晚上轻吻他们熟睡的脸庞？” “我……” 姚丽婷虽然没有说话，但握着文件的手，逐渐捏紧，无法松开。 这个举动，也代表着她做出了决定。 “很好，那祝你们治疗愉快，我相信铁匠科技一定可以解决你们现阶段的问题！” 见姚丽婷作出决定，张伟终于满意的笑了。 虽然打官司时，双方不会讲究情面，但他在法庭之外，不介意做一回好人。 而且做好人也有好处，姚丽婷签了这份协议，也就代表他们不会继续上诉了。 既能示好原告，又能帮客户解决后续的上诉问题，这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 “张律师，谢谢你了，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客户才打赢官司的，但我也看得出来，你比我们的律师要好，你是一个真正的好律师……” 后方，姚丽婷终于开口，向张伟表示感谢。 张伟只是摆了摆手，给了夫妻二人一个离开的潇洒背影。 走廊尽头。 潇洒的背影被拦住了。 “白律师，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 “你没看出来，我是专门等你的吗？” 张伟刚转角，结果就遇到了白美琪。 “对了，赵叔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坐着吗？” “赵先生已经走了，他托我给你带句话，你的表现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了！” 白美琪传达了赵青岩的话后，紧接着问道：“不得不说，你也让我刮目相看了一回，明明是刑事律师，在民事诉讼法庭也一样表现出色！” “还有一件事，你一开始的提问，那两个落水的人，就是为了引出其他案例，以及最后结案陈词做的铺垫对吧？” 张伟挠了挠头，装傻道：“白律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吗，可你打赢了诚意保险的案子，估计我们商业组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吧。” “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李庆寿可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你打赢了他丢掉的案子，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天地良心，我就是想要冲一下业绩，真没有其他的想法！”张伟连忙否认。 他也就是翻找了一下诉讼部的“垃圾堆”，真的就只剩下了这两个案子，没得选啊。 当然，他冲业绩的目的，是为了干翻2组，为了提升7组排名。 而要完成这一点，本就是要打诉讼部其他组的脸，这一点他也不否认。 “张律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美琪笑了，但随后也给了张伟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这女人，什么意思？” 张伟目送对方离开，心里那是直摇头。 片刻后，他却后悔了。 “卧槽，这女人我记得是有车的，她看完了今天的庭审，一定要回律所，我就该舔着脸蹭一趟车，这样岂不是不用挤地铁了啊！” 张伟一脸生无可恋的上了地铁，然后生无可恋的回到了金城律所。 …… 刑事组，办公室。 当看到张伟一脸生无可恋的回来后，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都抬起了头，然后又很快低下。 他们装作副没看到张伟回来的样子，继续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办公室除了张伟，三个人都在，但铁翠兰不在工位上。 张伟回到自己座位上后，看着一旁时不时瞄向自己的林雨萌，笑道：“行了，小徒弟你就别装了，你电脑桌面上连个文档都没打开！” “哎呀，忘了！”林雨萌看了眼桌面，红着脸，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还有你们，也别装了！”张伟接着直接戳破铁如云和李月琴的心思，让他们俩也别装工作了。 不就是上班摸鱼吗，我又不会举报你们！ “张伟，其实吧，人都有第一次，输官司也很正常不是！” “对啊，你可不要气馁，不就是输了一场官司嘛，不要动不动就哭丧着脸，你当初可是鼓励过我的，现在我也要鼓励你啊！” “啥？” 看着开口的铁如云和李月琴，张伟一脸懵逼了。 你们要鼓励我什么？ “师傅，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但保险公司的案子，本来就难打，原告还那么惨，陪审团肯定不会站在你们这边啊，所以这种必输的案子，能赢才是有问题的！”一旁的林雨萌也开口鼓励到。 “什么叫能赢才是有问题？” 张伟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 好家伙，这仨都以为自己输了官司啊！ 难怪这种表现，还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跑来安慰自己。 “怎么着，你们都以为我输了官司？” “难道你能赢？”铁如云和李月琴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能。 “我赢了啊，诚意保险的案子我赢了，不仅赢了，我还给原告方提供了救命的机会！” “这，不可能啊，你这都能赢？” 铁如云还有些不敢相信，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哇塞，听说了吗，张伟赢了官司，诚意保险那边已经派人和咱们项目部开始对接了！” 突然间，铁翠兰回来了，并且一回来就带了一个八卦。 “哟，小张回来了啊，我们后勤部的都在讨论你呢，有几个其他部门的助理妹子都在夸你厉害！” 好吧，铁翠兰说了这些话，基本算是佐证了张伟的话。 铁如云也不用慢慢消化了，铁翠兰直接来了记实锤！ “真赢了，那你怎么回来时还哭丧着脸？” “因为我没有蹭到车，还要去挤地铁，我心里头难受呀~” “啊，这……” 铁如云万万没想到，张伟难受的居然不是输了官司，而是没有蹭到车。 好家伙，感情官司在你眼里不重要是吧？ “师傅，你真赢啦？” “小萌啊，不是我说你，作为我的徒弟，能不能对师傅有点信心？” “哦，下次我会注意的啦~” “别下次了，现在我问你，雪茄公司那个案子，客户联系的怎么样了？” 听到张伟听闻，林雨萌连忙站了起来，“师傅，我终于联系上啦！” “客户说，让我们周日过去，他正好从外地回来！” “行吧，那我们周日过去，到时候你来当这案子的首席律师，我辅助你完成案子！” “哦，好哒~” 林雨萌乖巧点了点头，又再次坐下。 张伟则是看了一眼时间，快下班了。 “案子结束了，明天才周五，还想着周末能轻松一点呢，不过为了咱刑事组，我也只能周末加班咯~” 他坐下喘了口气，开始思考明天做什么。 “要不去看看憨憨吧，最近好久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重案组忙不忙，正好明天上午摸会鱼，下午去重案组逛逛！” 张伟所说的摸鱼，对于刑事组律师来说，反倒是正常事。 因为经常要打刑事诉讼，刑事组的律师会经常性出入调查科和拘留所。 去那些地方时，只要登记一下，基本也不会算你缺席。 这是刑事组的优待，而商业组和民事组，如果需要外出的话，就需要登记去拜访的客户名字了。 张伟去重案组联络感情，其实也是很多刑事组律师会做的事。 一些厉害的刑事律师，在调查科内都有认识的人。 …… 与此同时。 金城律所内，诚意保险公司案胜诉的结果，也传遍了整个律所。 30层，某间大办公室内。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知道了……” 申正义放下电话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阴霾。 “居然赢了，李庆寿放弃的案子，居然让刑事组的人赢了，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案子都能赢，那六个陪审团难道都是蠢蛋吗，都是机器人吗？”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律师，在司法行业摸爬滚打朝三十年，他完全不认为诚意保险能胜诉。 所以听到这案子的结果后，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生疼。 尤其是刚才，那位大老板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特意问了一下这件案子。 虽然大老板的语气，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但作为老下属，申正义可不会真的这么认为。 大老板每天要忙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会突然打电话给他，嘘寒问暖一番后问起了这么一件“小案子”？ 这里头要是没有什么，他自己都不信了。 “关键还是那个打赢诉讼的律师，是叫张伟吧，名气倒是普普通通，不过这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同一时间。 29层，项目部。 项目部的一间独立办公室。 “林主管，新项目来了，是诚意保险的合作项目！” 漂亮的私人女助理，扭着腰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林雨风的面前。 林雨风招了招手，女助理立即会意，半坐在林雨风的身边，任由其双手不规矩起来。 “林主管，今天周末您有什么计划吗？”女助理顺势柔声细语的发问，一脸期许。 “嗯，再说吧！” 林雨风对这个女助理，只是摆着玩玩的态度，所以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开始翻看文件。 “嗯，张伟，怎么是刑事组的律师，负责签约的不是商业组的人？” 林雨风推开了靠在身上的女人，一脸错愕的看着文件上的署名。 “算了，一年2000万的顾问协议，也就还凑合吧！” 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并且再次将女助理揽入怀中。 他脑中开始思考，这个周末要如何约诉讼部的白律师出来。 142章 重案组很忙，有事找张伟！ 周五，中午。 吃完午饭后，张伟收拾好饭盒，立马来到铁如云面前。 “老铁，我下午去调查科重案组逛逛哈！” 铁如云楞了一下，你丫的手上不是没案子吗，怎么还要去调查科？ 你当调查科什么地方，是你想去就去的？ 不过…… “行，反正你赢了案子，你是老大！” 张伟刚打赢了诚意保险的案子，那可是100万律师费。 别忘了还有后续一年2000万的顾问费，这对于刑事组来说，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绩效。 所以铁如云要给张伟面子，可以说现在张伟才是刑事组的大爷！ 他铁如云上虽然是名义上的领导，但这个领导早已将名存实亡了。 “谢了，老铁！” 张伟收拾好后，让铁翠兰登记了一下考勤，就直接离开了律所。 “下午摸鱼成功，嘿嘿……” 回头看了一眼金城律所的楼层，张伟微微一笑，踏上了去武协调查科的地铁。 同一时间。 武协总部。 调查科，重案组办公室。 与金城律所刑事组的轻松气氛不同，重案组可没有空闲的时候。 现在临近中午，重案组却依旧热火朝天，甚至都没人想去吃午饭。 “吴队，这案子现在进度不快，外勤那边还没有反馈消息。” “队长，申请怎么还没通过啊，我想着换装备呢！” “吴队，监控太多了，我一个人看不过来呀！” “吴队……” 重案7组，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连续破案，抓了不少涉黑团伙和不法分子，所以上头也改了案件的权重，尝试着将不少案子交给他们处理。 从原先的新人培养小组，变成了现在的破案小组，只能说吴勇心中是痛并快乐着吧。 一方面上头重视了，他们有事情做了。 但另一方面也因为事情太多，天天都要忙到很晚才下班。 一想到每次回家，只能低头轻吻自己女儿的睡脸，吴勇的内心就有些感慨。 可能，这就是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心中正义的代价吧！ “吴队，你忙呢？” “哦，你也忙啊，小张！” 吴勇被一声招呼打断，连忙回头应了声。 结果他立马反应过来，来人不是重案组的，而是……张伟！ “你小子，今天不是礼拜五，你怎么来我们调查科了，不在律所上班？” “吴队，我最近赢了官司，拿了大合同，现在刑事组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上班摸个鱼怎么了，洒洒水啦~” 张伟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一眼看到了正在戴着耳机，低头看显示屏的夏千月。 难怪这丫头没有察觉到他过来，原来是在看监控录像啊。 “你是老大？”吴勇楞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 张伟最近确实上过头条，加上这小子破案的本事…… 不过那个案子，在媒体的渲染下，好像风向不是太好。 “话说你小子，当年帮无辜的人打了那么多官司，怎么这次接了个帮保险公司的案子啊！” “吴队，你也觉得我有问题？” “这不废话，保险公司那能好吗，你还帮保险公司，你知道今天报纸头条，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吴勇叹了一口气，就差将你小子在“助纣为虐”写在脸上了。 “媒体的话你也信？” 张伟呵呵一笑，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当初自己打赢了王雨晴的官司，结果媒体集体沉默，对本案是一点报道都没有。 只因为他在庭审最后骂了媒体，媒体表面不敢回应，背地里直接封杀了张伟。 这也导致东方都律师界，其实对张伟的了解并不多。 不然赢了那么大一件案子，为什么张伟一点名气都没有，连大姨黎青荷都敢背刺张伟，就是因为媒体人从中作梗，暗中使坏。 而保险公司的案子，张伟更是站在诚意保险那一边，媒体自然更加不会放过张伟。 那件案子之后，张伟多了“资本的走狗”、“黑心小律师”、“保险催逝员”等等别称。 不过媒体的话，就某人眼中那就当是放屁啦~ 反正黑粉也是粉，媒体厌恶甚至惧怕自己，其实也是对他名气的提升。 前世的他，不好听的外号更是多了去了。 张伟早就练就了一副比钢板还厚的脸皮，岂会在意这些！ 他现在在意的，只有…… “吴队，你先忙哈，我去看看憨憨……” 张伟凑到夏千月身边，拍了拍对方肩膀。 “张伟？！” 正在看监控的夏千月，一转头才发现张伟到了，连忙欣喜的摘下耳机。 “憨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哦，我在看监控呢，最近在抓一个连环盗窃案的小偷，可惜现场搜不到指纹，吴队让我看被盗地点附近的监控，也许能找到实现过来踩点的目标！” “这样啊，那你要辛苦咯~” 张伟调侃了一句，紧接着用颇为专业的语气问道：“目标的犯罪心理侧写做了吗？” “分析科那边已经做了，但提供的线索我看来没什么用啊！” “行吧，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 张伟低头看了一眼夏千月平坦的胸前…… 营养，得跟上啊！ “那怎么行呢，你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追凶？这样吧，你的监控我来帮你看，你赶紧去吃饭！” “张伟，我的工作，怎么能让你……” “这有什么？之前的案子不都是我看监控找到的线索，论看监控的本事，我可不比你差！” 张伟说着，让夏千月起身去吃饭，自己则是拿起耳机戴在了头上。 “小夏，张伟也是心疼你！” 一旁的吴勇见了，倒也没反对。 这看监控，确实是一个累人的活。 “大家都去吃饭吧，最近为了追捕连环盗窃案的凶犯，大家都辛苦了，但就像小张说的，身体是本钱，可不能亏待自己！” 吴勇说了句，就让老邢等人也去吃饭了。 “小张，既然你在，帮我们看一下办公室，等我们吃完饭在忙！” “没问题！” 张伟回了一个手势，吴勇等人就赶忙去吃饭了。 “终于走了！”看到办公室空空如也后，张伟松了一口气。 在有人旁观的情况下，他的“能力”没办法动用。 现在整个办公室没人了，正好可以加速一下看监控进度！ “心理侧写报告，是这一份吧，上面写着犯罪嫌疑人的大概信息，有笼统的身材、年龄、动作习惯、让我瞅瞅，监控里头有没有符合的……” 重案组吃饭的时间自然是极快的，15分钟他们就都上来了。 不过就在吴勇一行人回到办公室时，却看到张伟在证据板前贴着一些照片。 “张伟，你小子干嘛呢？” 吴勇连忙走上来，同时看着张伟贴出的照片。 “吴队，你来啦！” 张伟倒是一点也没有见外，指着照片说道：“这些是我查看所有监控后，发现的可疑人员，他们都曾经在被盗窃地点附近鬼鬼祟祟踩点，他们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目标！” “你小子，看完了监控？” “是啊，监控反正也不多，我正好看完了，并且发现了这几个人有问题。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团伙作案吧，这几个人十有**都有嫌疑！” 张伟指着证据板上的一张照片，“尤其是这家伙，应该是盗窃的主要实施人，我看了他的资料，案底颇多，作案经验丰富，并且他也在现场附近出现过。” 说着，张伟竖起了四根手指，“四次，他在盗窃实施前，在监控中出现了4次，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装扮，不过瞒不住我的眼睛！” “你小子，真找到了？” 吴勇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伟，就连后面的老邢阿妮等人，也都瞪大了双眼。 你小子怎么这么猛的啊，看了“十几分钟”监控，就找到了他们熬夜好几天都没找到的目标？ “老邢，去通知外勤，塔木和阿妮，你们俩跟我走，小夏你……你就留在总部待命，必要时支援我们！” 吴勇见目标锁定，本想立马行动，但看到张伟后，是让夏千月留下了。 夏千月张了张嘴，但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任务。 本来以这丫头的性格，一有犯人要抓，那肯定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行动！” 吴勇吩咐一句，带着人直接离开。 老邢也冲去外勤后援部门，安排人手去了。 重案7组办公室，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憨憨，最近看你这么忙，岳父岳母那边有说什么吗？” “哎，别提了，他们一直让我去申请调岗，说让我去后勤或者内务，总之就是不想让我待在重案组！” 夏千月见四下无人，也向张伟坦白了。 提到父母时，一向大大咧咧的夏千月也双手托腮，闷闷不乐。 果然，父母的唠叨，谁都受不了。 “你父母也是担心你啊，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让自己闺女天天和罪犯打交道吧？”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天天接触罪犯，我感觉我们的工作差不多啊？” “是吗？” 张伟摸了摸鼻子，连忙岔开话题：“别谈工作了，现在难得有空闲时间，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我得待命啊，吴队他们可能要支援！” 夏千月说着，打开抽屉，然后拿出一份报纸。 “最近你的案子我也看了，张伟，你为什么要帮保险公司打官司啊，尤其是原告那么惨，我都替你揪心。” “好家伙，你也站在原告那边……” 见夏千月也提到了保险公司的案子，张伟顿时无语。 这案子加上媒体的渲染，他的名声都快要臭了啊。 叮铃铃！ 就在张伟想解释一句时，办公室的座机却响了起来。 “吴队，什么情况？” “什么，嫌犯逃逸，需要支援，让我去找老邢加派人手？”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如果你们的追捕需要支援，我也会过来的！” “行行行，我这边没问题！” 夏千月挂掉了电话，接着一脸歉意的看向张伟。 “去吧，去吧，抓捕坏人最重要！” 张伟无奈一笑，示意夏千月不要在意自己。 虽然他心里头期望夏千月留下来，但也知道这不现实。 “谢谢你，张伟！” 夏下月感谢一句后，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唉” “重案组怎么这么忙啊！” 张伟的满腔热情，顿时化为一声长叹。 办公室又再次空荡荡的。 不过很快，老邢回来了。 “哎，小夏这孩子，做什么事都这么有干劲，年轻真好啊~” 如果说夏千月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那么老邢就是混吃等死的躺平人了。 哪怕是在重案组，老邢也是能不干活就尽量不干活的类型。 这一点，张伟自然也看出来了。 “老邢，你怎么没出去呢？” “嘿嘿，抓捕有吴队他们就行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通知了外勤他们就行，反正行动时，总得有个人坐镇总部当后援吧，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好家伙，能给自己偷懒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张伟也是服了老邢。 老邢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最近工作上事多，家里头也有麻烦事，现在哪有心情干活哦！” “你家里怎么了？”张伟连忙问道。 老邢看了张伟一眼，然后摆了摆手。 “算了，你小子虽然是律师，但估计也不懂那些糟心事，还是不要麻烦你了。” “老邢，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张伟见老邢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了。 “要不说说呗，正好我今天有空，免费给你做咨询，” 反正左右无事，他连忙凑了上去，追问老邢。 “小张啊，我闹心的事情倒不是我自己，是我家那小子，最近因为房子的事情啊，整的焦头烂额，可你又不是房地产的律师，你处理不了的……” “你儿子要在东方都买房子，这附近的房价不是我说，你掏空家底都买不起吧，你是不是受贿了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可不要乱说啊，我们重案组能有什么油水捞，受贿更是不可能的。！” 老邢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否认：“我儿子他是在郊环附近买的房子，那边房价倒是不贵，但是开发商有问题，最近他就陷入了麻烦之中……” 老邢开始讲述最近一段时间的糟心事。 无非就是儿子要买房，结果买不起市里的房子，只能买郊区，但郊区的开发商涉嫌虚假宣传，买之前说得天花乱坠，买了之后一查才发现，承诺的配套都是子虚乌有的，附近的学校医院更是影子都没有。 他们决定想去退款，开发商自然不让，还威胁他们签了合同，不仅定金不退，后续的购房款也必须要交出来！ 张伟听后，顿时了然。 “这没问题啊，我来搞定，你让你儿子过来一趟，我打印一份文件就行了！” 张伟说着，立马让老邢联系儿子。 “当真？” “当然，我分分钟就能搞定！” 老邢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是拨通了电话。 2个小时后。 重案7组再次热闹了起来。 “哈哈，终于抓到了！” 吴勇带队返回，脸上充斥着喜色。 因为他们抓到了嫌疑团伙，而且在对方的窝点找到了不少撬棍、开锁器等作案工具，可以算是人赃并获了。 这案子十有**是破了，就差等会去提审嫌疑犯。 吴勇心里头高兴啊，结果刚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老邢领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和张伟说话呢。 “老邢，这不是你儿子吗，他今天也没上班？” 老邢和年轻人却没有回话，而是毕恭毕敬的看着张伟。 “小张啊，这么一张纸就能搞定那群黑心地产商？” “当然，我这可不是普通的纸，他们看了这张纸之后，就会害怕的！” 张伟拿着纸，优哉游哉道：“你要搞定这群房地产的人，不能打民事诉讼，他们有的是办法拖，而且就算让他们赔点钱又怎么样，一样可以和你拉扯。你要清楚这帮人真正怕得是什么，他们最怕的其实是地检署的调查！” “这份诉讼申请，加上受害者的证词，足够让金融署展开调查，到时候这帮家伙就会因为不动产协议的强制执行而吃官司，别说和你们扯皮了，总公司的现金流都可能受到影响。到时候银行冻结了他们公司的流动资金，地产公司等着破产，那些个公司高层一旦被彻查清算，估计没几个干净的，统统都要坐牢！” “那你的意思是……”老邢和身边的年轻人连忙看过来。 “这张纸就是利器，到时候你们联合其他购房者，一起拿着举报信去商议和解，那么别说购房的预付款和本金了，就是那些不合理的违约金也能给你们全部取消！” “真的啊，太谢谢你了，张律师！” 老邢还未说些什么，但他儿子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可是被那群地产商威胁的快要疯了。 没想到这位张律师，区区一张纸就能搞定对方。 这可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 “那是，你只要找准对手弱点，就能一击毙命，我正好知晓这群人怕什么，自然要对症下药了！”张伟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这件事，不过是小案子一个，他都不需要亲自出面就能解决，太没难度了！ 老邢再次感谢了一句后，这才让儿子离开。 而吴勇等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楞在当场。 “好家伙，你小子一张纸，几句话就能搞定老邢最近的糟心事？” 吴勇暗道，果然靠嘴皮子的律师，手段就是了得。 “张伟，我最近也牵扯了一单民事诉讼，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黑皮妹子阿妮见张伟有本事，也连忙讨好似的凑到张伟身边。 “法院那边怎么说？” “说是我这边有责任，法院让我赔钱出去私了，但张伟你也知道，我们重案组的工资也不多，我能攒下什么钱呢？” “那行啊，法院那边我去了解下情况，我会帮你搞定这件事的。” “谢谢啦，张伟，回头请你吃饭啊！”阿妮道谢一声，也开开心心的工作去了。 “你小子，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事？” 吴勇不淡定了，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 “吴队，你说啥呢，我也就是稍微懂一点法律而已。” 张伟谦虚了一句，就起身去找夏千月了。 “这小子，不愧是当律师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不过他也是一个破案的人才，哎……” 吴勇瞅了张伟一眼，有些可惜。 这么优秀的人才，可惜是个律师…… 143章 雪茄公司案，割下一块肉？ 周五晚上，张伟和夏千月一起出来吃了顿饭，加深了一下感情。 可惜憨憨又被重案组的一个电话叫走了，让张伟有些无奈。 重案组果然太忙了！ 张伟心里头也对岳父岳母的决定感到赞同。 夏千月一个女孩子家家，就不应该天天参与这些工作，连自由时间都没有。 张伟无奈，只能一个人寂寞的返回林府。 周六，一整天。 张伟都是一个人在家过，赵潇潇不知道又上哪儿玩去了。 大闺女忙工作，二闺女也消失，张伟只能在家忙活工作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手头上没有了案子，而最近的一个案子，是小徒弟林雨萌手上的雪茄公司案。 这件案子，说起来也简单。 他们站在原告方，而被告方是一家资产超千亿的国际大公司-哈珀雪茄。 对手以制造销售雪茄等烟草制品起家，现在的主营范围包括海运贸易、跨国运输等业务，是一家国际贸易巨无霸。 要说他们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本土作战这一项了。 “哈珀雪茄的主营业务是海运和国际烟草贸易，总公司在蓝星的另一头，在东方都倒是有一个龙国办事处，不过一样棘手啊！” 大公司的优势就在于资源，他们有大把的钱，可以请到最厉害的律师。 资产千亿的公司，每年雇佣律师的顾问费用都能达到上亿甚至数十亿，这笔支出完全可以雇佣一支律师军团。 而张伟这边，满打满算才4个人，还都是刑事组的。 这叫什么，用弹弓打坦克？ “归根到底，一个老太太常年抽雪茄，结果重病死亡，这要从雪茄公司那里拿到赔偿金，确实有些难度哈……” 案件的情况就是如此，他们的客户是已故老太太的丈夫，对方要起诉雪茄公司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这理由就算是让张伟来，都感觉无计可施。 毕竟，他前世也接触过雪茄。 虽然没怎么抽过，但老是有客户送，他也懒得回绝，就一股脑将这些雪茄堆在地下室吃灰。 “雪茄就是用经过风干、发酵、老化后的原块烟叶卷制出来的纯天然烟草制品，危害和烟草差不多，雪茄也有尼古丁。这就表示原告妻子的重病也有可能是雪茄导致的……” “但要怎么证明呢，原告有妻子的全部医疗记录吗？” “而且一般人抽烟和抽雪茄的习惯不太一样，有人抽烟的话，一天可以一包两包烟，但大部份抽雪茄的人，并不是每天都抽，要如何证明死者的病症与雪茄有联系，这就是一个难点了。” “而且就算能够证明，还要小心对方的反证，雪茄公司别的没有，钱有一大把，可以请几位甚至十几位专家证人来作证，证明他们的雪茄对人体危害极低。一旦陪审团相信专家证人的说话，那么对我们就极为不利了。” 张伟沉思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们有办法请专家证人吗，这一次我们是原告方，需要支付诉讼费用，还需要找专家来举证，这都是成本啊？” 那么问题来了，刑事组有钱吗？ 或者说，刑事组能否支付这一笔民事诉讼的费用，又能否雇佣专家证人来帮我方打官司？ “这些问题，得明天去问问老铁才行！”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伟进入了梦乡。 …… 周日，加班日。 张伟起了个大早，准备上班。 “小张，这是去哪儿呢，大周末的还穿戴整齐，加班？” 隔壁赵府院子里，赵青岩又开始了每日的浇花任务。 现在已经是3月中旬，寒冬已过，初春来临，正是花朵们含苞待放的日子，赵青岩又将花取了出来。 “是啊，今天我加班，赵叔你最近不忙了？” “哈哈哈，年初的事情都搞定了，手头也没什么大项目，当然能休息啦。年初都是公司战略部和企划部的事情，他们忙着做本年度计划，打广告做宣传，等他们广告打出去，然后是业务部接活，我们研发部还能再休息几天呢！” “对了，你呢，最近又忙什么案子呢，前几天你不是才结案吗？” “我最近忙着一件大案子呢，我要帮一个客户起诉哈珀雪茄，理由是她夫人因为抽了几十年的雪茄导致重病而亡。” “这……” 虽然张伟说话的语气很认真，但赵青岩听到这个案子，还是有些无语。 龙国抽烟的老人那么多，难道他们死了之后，你要让家属都去起诉烟草公司？ 这合理吗？ 显然不合理啊！ “小张啊，这么……偏离尝试认知的案子，你也接？” 赵青岩差点就将“离谱”二字脱口而出了，但还是用了一个高情商说法。 “赵叔，你别顾虑我，你想说这案子离谱，我也能接受，毕竟我一开始也觉得这太离谱了！” “那好吧……” 赵青岩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这么离谱的案子，你确定要打？” “人家哈珀雪茄可是跨国贸易企业，公司这么大规模，完全可以请厉害的大律师，你是刑事律师，打民事诉讼的话……” “赵叔，你得对我有信心啊！” 张伟摆了摆手，示意赵青岩放，“再说了，谁规定赢案子，就一定要在法庭上解决了？” “你的意思是……和解，你要帮客户拿和解费？”赵青岩也不笨，立马猜到了某人的打算。 “这不废话，这案子本来打赢的可能性就不大，唯一的拉扯点就在和解费这一块，我只能争取让客户满意！” 张伟说着，和赵青岩告别，“那赵叔，我去上班咯~” “慢走啊，小张。” 赵青岩自然是挥了挥手，一脸怪异的目送张伟离开。 …… 金城律所。 张伟一大早来了，结果他发现自己又是第一个到。 “算了，毕竟今天算加班，他们来多早都没有意义。” 张伟嘀咕了一句，在位置上思考着。 “师傅，我来啦~”很快，乖巧的小徒弟出现啦。 张伟周四可是示意过的，让林雨萌来当案子的首席律师。 所以为了案子，小徒弟哪怕是在周末，也没有继续睡懒觉，而是起了个大早。 又过了一会儿，打着哈欠的老铁也来了。 “哎呀，周末又加班，果然很困啊！” 铁如云嘀咕一句，待确认张伟和林雨萌都在后，连忙问道：“客户什么时候见面啊？” “哦，我再问一下！” 林雨萌连忙冲到座位，开始拨打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 “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贺爷爷！” “我们待会就过来，您那边的具体位置，嗯嗯，好的，我拿笔记一下……” 电话结束，林雨萌连忙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向张伟汇报。 “贺爷爷待会要去西郊墓园c墓区2排49号扫墓，我们现在就过去，正好能碰上他！” “行啊，那就走吧！” “你是首席律师，你拿主意，咱们去见见客户呗。” 铁如云没有意见，张伟这次只是辅助，自然也无所谓。 李月琴不参与这案子，周末没有加班，自然不需要等她。 三人即刻出发，上了铁如云的车之后，赶往西郊墓园。 西郊墓园在城西区，开车过去算上市中心的堵车时间，路程要接近1小时。 西郊，名字带个“郊”字，自然是临近郊区，加上又是墓园，所以附近倒是没多少人。 路上也不显拥堵，他们到的时候比预期要早7-8分钟。 询问了一下墓地管理员，他们很快找到了c墓区，在2排49号位置看到了客户。 贺爷爷全名贺庆年，六七十岁，身材消瘦，此刻正坐在墓前弯着背，低着头。 “老伴儿，他们来了！” 当张伟等人走进时，对方似有所感，回头看了过来。 张伟也同时看到了对方的表情，有些颓废，有些衰弱，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极……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贺爷爷，我就是和你一直通话的林雨萌，我们是金城律所的律师！” 林雨萌连忙将铁如云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组长的名片，背面写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哦，那个一直打我电话的小丫头就是你啊。” 贺庆年看了林雨萌一眼，点了点头。 张伟也在此时凑上前，“这是您妻子的墓？” “是啊，我的老伴就睡在这里，前面那个是我爹，不过我和他从小关系就不好，我每次来这里都只看望我的老伴，那老头子我是一次也没给他扫过墓！” “好吧……” 听到这番“孝子”言论，张伟表示这话没法接。 他看向墓碑上，上面写着“范雪芹”三字，这就是贺老夫人的名字了。 “说吧，你们既然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想必对我的案子应该有了计划吧，你们要怎么帮我和人家斗？” “贺爷爷，我们的计划是帮你向哈珀雪茄要一笔赔偿……” 林雨萌刚要回答，但张伟却一把拉住了她，然后抢话道：“我们准备给他们迎头痛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他的回答，也让贺庆年的眼神微微一亮，“哦，怎么个迎头痛击法？” “很简单，民事诉讼中，所有的案子都要用钱解决，哈珀雪茄财大气粗，但这样的大公司也同样抠门的很，我们要从他们的身上狠狠割下一块肉来！” 张伟说着，还做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割下一块肉吗，很有气势的回答！” 贺庆年眼中的光亮在听到张伟回答后，愈发明亮。 “你们知道吗，本来我今天打算回绝掉你们的，但听了这个小伙子的回答，我又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请你们当我的律师，不过律师费这一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我家的难处，当初为了给我老伴治病，家里已经实在是没钱了。” “啊，贺爷爷，您……” “没事，贺爷爷放心吧，我们可以签风险代理合同，不收你律师费，不过赢下诉讼后，我们要和解费的50%！” 林雨萌刚想要说话，但却又被张伟打断。 “那好，我知道了……” 贺庆年抬起头，看了眼天色，“今儿个天气不错，我还想和老伴儿说说话，关于案子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 “没问题，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张伟微微一笑，拉着林雨萌告辞。 铁如云全程不吭声，见张伟要离开，自然也跟随在后。 当三人走出c墓区后，铁如云忍不住了，“你小子怎么知道客户准备放弃了？” “是呀，师傅，你为什么还要抢我的话呢，你不是说让我当首席律师吗，那么和客户商议，不也都是我的事？” “你们俩啊，真够可以的！” 张伟有些无奈，揉了揉额头后解释道：“看一个人，你看他的气场就知道了，这位贺爷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消极的态度，很显然是打算放弃了。” “如果让你们开口，他估计听都不想听，这时候他不需要任何劝解和安慰，而是需要一个人，一些话，将他心里的那些情绪调动起来！” 铁如云和林雨萌对视一眼，连忙问道：“所以，你就说出了那番话？” “是啊，反正他所有的痛苦，都来自哈珀雪茄，那我只要表现出和他一样的愤怒就行了，不过我们关注的点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打算撤回诉讼？” “老铁，待会回去后，你就调查一下贺庆年老爷子的家人，看看是不是他在小辈那里受了委屈。以我的猜测，能够让这么一个老人如此心灰意冷的，也就只有家里头的人了！” “行，我帮你去问问……” 张伟吩咐着，突然想到一事。 “老铁，还有一件事，我得问清楚！” “什么事？”见张伟脸色严肃，铁如云也郑重起来。 “那就是诉讼的费用，律所能支持多少？” “这……” 本以为张伟要问什么严肃的问题，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问钱。 “对于开庭，律所都是支持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老铁，你在开玩笑吗，一笔诉讼如果只是开庭，你叫我们怎么办，尤其是这种和大公司交手的诉讼案，你得拿出有信服力的证据才行吧？” “你小子的意思是……” “我们得请专家证人啊，还有我们公司有调查员吗，请调查员调查一下哈珀雪茄这家公司，他们有没有违法偷税漏税什么的，这些都是打击对手的要点啊！” “这……好像没有吧……” 铁如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因为这些支持，律所好像都不会提供。 归根到底，这案子本来就不是刑事组的，而是民事组的，可民事组自己都放弃了这件案子，律所能支持才怪。 是，金城是财大气粗，背靠着金城集团，律所也不差钱。 但律所不是慈善机构，哪怕大老板一直标榜自己是一个慈善家，但他也不会把钱投入到明知会输的官司里。 而一起诉讼，可是很花钱的，尤其是要请一些专家证人，他们的收费那是一个比一个高。 铁如云打过官司，曾经也请过一些专家证人。 你能想象，他们上台不到10分钟，也许就说几句话，就能拿几万块甚至十几万的费用吗？ “老铁，能申请经费吗，我记得律所的制度里好像有一条，我们可以向领导申请经费来着？” “是可以，不过申老大不一定会同意。” “你不试试怎么行呢？” 见铁如云这样回答，张伟差点忍不住了。 他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领导，他真要一巴掌甩对方脸上了。 你说我就想好好打一个官司，你咋老给我掉链子呢？ “行吧，那我们今天就先各自回家，等明天和客户仔细谈一谈案子的事情！” 张伟三人再次上车，然后由铁如云送二人到指定的地方，随后各自离去。 张伟返回林府，林雨萌则是返回东江的家里，铁如云也回到自己的住处。 返回林府的张伟，直接走向二楼。 笃笃笃！ 他放低力道，轻轻敲了敲房间门。 “二闺女，在不在呀？” 吱呀一声，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 “又有什么事，快点说，人家还要补觉呢？” 门内，是赵潇潇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你咋知道我有事？” “你废话，如果没有事，你早就用力敲门了，声音是‘咚咚咚’，而不是‘笃笃笃’，你肯定有事求我！” 见赵潇潇摆出一副“你丫瞒不过我”的表情，张伟额头留下了一滴汗。 好家伙，不愧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都让你给猜透了。 见赵潇潇的脸色愈发不高兴，嘴巴也快撅起来了，张伟连忙塞进去一张纸。 “贺庆年和范雪芹夫妇，还有贺庆年的家属，都给我调查一下，最好把他们近期的资金记录查一下！” “哦，知道了！” 接过纸条，房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不过张伟也送了一口气，赵潇潇既然在，而且收了纸条，那么就一定会办妥的。 “本来还指望老铁调查的，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信不得啊，求人不如求己，自家二闺女可比外面那些调查员靠谱多了！” 张伟嘀咕了一句，开始准备午饭。 这一次，估计又是一场硬仗，不吃饱饭的话，可没办法和对手交锋！ 144章 儿子媳妇齐上阵，张伟的套路 3月中旬。 又到了周一，上班日。 张伟早起之后，精神满满。 他放下手中的一摞文件，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没想到，这案子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今天贺庆年老爷子，应该不是一个人过来，毕竟他还有两个儿子……” 如此想着，张伟已经踏上了去律所的通勤路。 金城律所，刑事组办公室。 当张伟到达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到的。 “小徒弟，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林雨萌居然已经到了，这才不到早上7点，难以想象这丫头能起这么早。 “贺爷爷说今天早上来，人家不知道他到底多早，就……” 果然，客户就是律师们的动力！ 看着一直在使劲让自己精神起来的林雨萌，张伟拍了拍对方的小肩膀。 这一刻的林雨萌，展现出了一个优秀律师的素养。 她为了客户可以牺牲自己、强迫自己做出改变，这就是进步啊！ “小萌啊，你的觉悟不错，但待会客户要是过来了，我估计还得是我来接待……” “为什么呀，师傅，明明说好让我来当首席律师的？” 张伟这么说，林雨萌立马不高兴了，嘴巴一撅，就差将“不理解、要哭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好家伙，这是又要多一个闺女了吗？” 张伟心里头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勉强做出妥协，“行吧，待会客户如果是一个人来，你可以接待，但如果……”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哟呵，你们两个来这么早？” 张伟的提醒还未说完，就被铁如云打断了。 他来的也不晚，比平日早了一点。 再之后，李月琴也到了。 不过她昨天没有来，也不清楚客户与案件的进度。 她看到林雨萌来这么早，也同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客户是不是说今天要来，大概什么时候？” 铁如云作为组长，连忙询问一句。 “贺爷爷说早上，师傅还说让我来接待他，我好紧张呀~” “怕什么，接待客户很简单，你只需要保持微笑，并且待对方真诚，不要想着欺骗客户就行了，我和你说啊，我当年第一次接待客户时……” “真羡慕你啊，小萌，可以独自接待民事诉讼的客户……” 林雨萌因为紧张，开始和铁如云李月琴聊起天来，缓解情绪压力。 这是让张伟将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毕竟，他也没有插话的机会。 8点50，刑事组办公室。 “哦，客户到了啊，在楼下4号接待室，我们知道了！” 铁翠兰接到前台电话后，都不用提醒，林雨萌就急匆匆的冲了下去。 张伟和铁如云立马跟上，李月琴则是“坐镇”刑事组办公室。 25楼，一间小接待室内。 贺庆年坐在位置上，不过他并非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坐着三个人。 其实，贺庆年在8点半左右到了律所，但金城的前台接待还没有到岗，没办法提醒刑事组。 贺庆年没多说什么，但身边的三个人就忍不住了。 “老头子，这帮人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坐在这里等，这都快20分钟了，他们怎么还不下来？” 一个光头男人一脸不爽的嘀咕着，几乎将“我很不满意”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旁边还坐着一对男女，男人戴着眼镜，身材和贺庆年一样瘦弱，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 不过他隔壁坐着的女人，却眉目寒煞，一脸刻薄，逮谁都是瞧不起的模样。 女人陪眼镜男坐着，但看向光头男和贺庆年的眼神之中，暗藏着一丝鄙夷。 因为等了快20分钟，斯文眼睛男和女人的眉宇间，也微微露出了不悦。 “坐着等等怎么了，早上走了这么多路，坐下来歇歇不行吗？” 贺庆年看着自己不成器的两个儿子，一脸不满的嘀咕着。 再说了，他都没有喊二人，是你们非要坚持跟着一起过来的。 贺庆年也郁闷了，照理说两个儿子都已经不和他走动了，怎么昨天刚扫完妻子的墓，他们就来了？ 而且听说今天要来律所，这两个儿子是坚持要陪同一起来，这倒是更加让贺庆年不解了。 “抱歉，贺爷爷，我来啦~” 接待室门口，林雨萌的声音响了起来。 “艹，让我们这么等，你们律所是干什么吃的，你们……” 光头男人听到来人，当即忍不住了，就要咆哮一句发泄不满。 但当他看到来人是一个萌妹子后，嘴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咻~ 他吹了一声口哨，转而笑道：“哟呵，居然是个小妞！” “你小子给我正经点，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娶老婆，在人家律所调戏人小姑娘，脸皮都不要了！” 见自己小儿子开口没正经，贺庆年当即忍不住了，训斥了一句。 “你个老东西，你……” 光头男人听后，双手握拳就要发作，可是被一旁的眼镜男和女人瞪了一眼后，只能忍住自己的动作。 不过他看向贺庆年的眼神，却充斥着一丝不耐烦。 而这一幕，也被陪同林雨萌走进来的张伟给捕捉到了。 “根据二闺女提供的资料，贺庆年老爷子和夫人范雪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贺文，小儿子贺武，大儿子还有个媳妇何珍，小儿子暂未娶妻，那么应该就是这三个人了。” 只是一眼，张伟就看穿了贺庆年身边三人的来历。 不过他看出来了，林雨萌、铁如云却不知道。 “贺爷爷，他们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儿子贺文，这是儿媳妇何珍，旁边这位是我小儿子贺武。这位是林律师，之前一直都是她在和我联系！” 贺庆年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不过听到林雨萌的身份后，无论是贺文还是贺武，眼里都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何珍的眼神更是充斥着不爽。 “你什么意思啊，喊我家老头子爷爷，我们和你非亲非故的，这称呼可不要乱喊啊！” 贺武本就长相凶悍，此刻指着林雨萌骂了一句。 “弟弟说的是，非亲非故的，却要和我家攀关系，显然是心怀不轨啊！”一旁的何珍也附和了一句，意有所指，语气暗藏锋利。 反倒是贺文，作为大哥兼丈夫，没有说话，态度颇为冷静。 “我这是尊敬长辈，怎么你们这样说我……”被两个人连续职责，林雨萌有些不高兴了。 “我们就这个态度，怎么了，不服气？” 何珍也是女人，看着比自己更加年轻也更加漂亮的林雨萌，眼神既有嫉妒也有不爽，又回怼了一句。 “你这个女人……” “小萌，淡定！” 林雨萌就要再次争辩一句，但却被张伟拉住了。 “都说了你今天搞不定，你还不听，让我来！” 张伟将林雨萌护在身后，直面三人。 “贺爷爷，我们组的小萌这么喊你，不过是尊敬长辈而已。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番客气的言语，居然都会被粗人误解，看起来某些人从小就没学会礼数啊？” “你什么意思，骂我们是粗人？” “老娘学没学会礼数，和你有屁的关系啊！” 张伟的话，是让贺武与何珍当即忍不住了，直接开腔反驳。 “哎呀，我都没说谁，就有人对号入座了啊，真是好自觉哦~” “你……” “弟弟，阿珍，够了！” 见弟弟和媳妇还要辩驳，一直没说话的贺文却打断了二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伟这小子虽然看着年轻，但伶牙俐齿的，一定不是善茬。 他们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一个小律师吵架的，所以贺文只能开口阻止二人，这样继续争论下去，等于是浪费口水。 “大儿子倒是颇为冷静啊，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有威胁！” 张伟看着贺文，看着对方眼镜下闪过一丝不爽的眼神，心中作出了判断。 今天要搞定这案子，还得要搞定这个人。 至于贺武和何珍，对张伟来说构不成威胁！ 见场面冷静下来，张伟连忙坐下。 “贺爷爷，你的家人我们也算是见过了，今天你的两个儿子陪同前来，是因为合同的事，还是其他事呢？” “其实吧，我……” “我们的意思是，这案子不需要你们来帮忙，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不准备起诉人家！” 贺庆年刚要开口，但却被贺文直接打断了。 他扶了扶眼镜，缓缓道：“归根到底，我妈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一个定性。就算是医生也没法百分百确定她是因为常年抽雪茄而死，我们不准备起诉人家公司，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了，我父亲年纪也大了，和你们这帮律师天天跑来跑去的，他老人家的身体也吃不消，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们，这案子我们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贺文说完后，却看向了贺庆年，眼神充斥着警告。 “这……”他的话，是让林雨萌和铁如云面色一变。 这案子怎么又没了？ “老爷子，这也是你的意思，如果是的话，那我们今天就不签合同了？”张伟却淡然一笑，无视了贺文的话，而是看向了贺庆年。 见张伟不配合，还打算询问老爷子，何珍立马忍不住了，语气尖锐道：“你什么意思啊，没听到我老公的话吗，这案子我们不打了，你耳朵聋了啊！” 张伟又无视了这个女人，再次发问：“老爷子？” “老头子，这案子不能打，赶紧撤了吧！”一旁的贺武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爸，这案子打不了，人家是什么级别的公司，你就一个人，怎么打？”贺文也跟着劝了一句。 “咦，奇怪了啊，你们作为老爷子的亲儿子，难道不打算支持他吗？” 就在此时，张伟却插了一句嘴。 “这……”贺文听到此话，语气一促。 “而且，死去的不是你们母亲吗，难道你们连自己亲妈的生育养育之恩都不顾了？” 张伟再次补上一刀，是让贺文哑口无言。 后者见此，立马看向自家弟弟。 讲规矩，讲道理，讲大义，他不是张伟对手，但有人不讲啊。 “你个小瘪三说什么，我们亲妈死没死，关你屁事啊！”贺武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小萌，喊保安过来，这位贺武先生，看起来像要动手的样子，要不我们请他出去吧？” 张伟却冷笑一声，无视了贺武的态度，冷冷说道。 这里可是金城律所，金城集团的大厦，你一个阿猫阿狗也敢在这里放狠话？ “林律师，等等！” 见林雨萌要去喊保安，贺庆年连忙开口阻止。 要是自己儿子被保安丢出去，这才叫丢人，他贺庆年不想儿子这么丢人。 “其实吧，这件案子，我……” “贺爷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见贺庆年又有些犹豫，张伟连忙打断。 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一定在来的路上做了不少功课，几乎要说服老爷子了。 可张伟能让他们如愿吗？ 显然是不能啊！ “其实吧，你说的也对，这案子的起诉权在你手中，我们只不过是给你提供法律建议的人，不能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不过啊，我们不能影响你，你的两个儿子也不行啊，因为是你发起诉讼，是以你自己的名义，而不是以你们一家老小的名义发起诉讼，也就是说就算是你亲儿子也无法左右你，你得问问自己的心，这案子到底起不起诉？” 听到张伟这么说，贺文和贺武又忍不住了，二人都想要开口。 “怎么，两位有意见，要不和金城大厦的保安部沟通沟通？”但张伟一句话，就直接让二人没声了。 你们敢继续，我就敢喊保安，到时候把你们丢出去，看谁更丢脸。 威胁起了效果，两个儿子不吭声了。 何珍张了张嘴，但却被张伟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这女人瞪着眼，也只能悻悻然坐下。 张伟片刻功夫就震慑住了三人，这也让贺庆年有些刮目相看了。 但这不是张伟的主要目的，他的目的还是在贺庆年身上。 “老爷子，我和你说吧，其实这案子你要取消也可以，我们没有意见的，真的！” 张伟的话，是让贺文和贺武微微一愣，也让身后的铁如云与林雨萌不淡定了。 但张伟回头瞪了二人一眼，他们也只能收声，不敢继续说话。 “爸，既然人家律师都说了，那就这么定了吧，这案子我们撤案，不起诉了！” 贺文当即接话，帮贺庆年做出选择。 “是啊，还是公公明白道理，这案子怎么能打，打不了啊！”何珍也开口帮腔。 贺武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窃喜，这一点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张伟将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笑着道：“但是！” “但是”二字一出，贺文三人的心那是“咯噔”了一下。 “但是什么？”贺庆年看了过来。 张伟却叹气道;“但是啊，你夫人那边可就不好说咯，她要是知道你就这么放弃了，会不会在下面怪罪你呢？” “你说什么呢，我妈这么会怪罪我把，她不都去世了！”贺文见张伟提到自己母亲，连忙开口打断。 可张伟是什么人，会被区区三言两语打断节奏？ “范雪芹女士要是泉下有知，知道贺爷爷你连抗争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会不会很失望啊~” “贺爷爷，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大不了等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亲自去和夫人解释一句，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要是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大可以将你两位儿子的意见搬出来，毕竟你本想着要起诉人家，但是你两个儿子不允许啊。” “你作为父亲，又不能不听两个儿~子~的话，对吧？” 张伟虽然是叹着气，嘀咕着说出了这些话，但却让贺庆年的手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是啊，他从昨天就一直被两个儿子唠叨，自己也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 但他可曾想过自己老伴呢？ 而且张伟也说了，自己可是父亲，为什么要听两个儿子的话？ 他不是长辈吗，不应该小辈听他长辈的话？ 贺庆年一咬牙，终于在张伟的“鼓励”下，坚定了心中想法。 “张律师，你说得对，是我考虑少了，我应该考虑的不是其他人的意见，而是我自己，如果这案子撤了，我良心过不去，我也无颜面对老伴的在天之灵！” 他说着，抓着张伟的手，“张律师，去拿合同过来，这案子我要起诉雪茄公司，我要为我的老伴讨回公道！” 此言一出，贺文、贺武和何珍的脸色，全都变了数变。 “这合同不能签，爸，你要是认我这个儿子，就赶紧取消合同，不然……” “不然什么，你们是我和雪芹生下来的，现在她走了，你们却要剥夺我讨公道的权利吗？人家张律师也说了，要起诉的人是我，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贺庆年怒斥了大儿子一句，随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你个老糊涂，还有你们……” 贺文见铁翠兰拿着合同赶到，抬手指着贺庆年和张伟，可却发作不得。 因为铁翠兰不仅是自己来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二人的眼睛死死盯着贺文和贺武，一旦他们稍有异动，二人就会“请”他们出去。 最后，在贺文贺武和何珍的极力反对下，这合同还是签订了。 当贺庆年在署名一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长出了一口气，表情说不出的轻松。 而贺文、贺武与何珍，却在看到合同签字的那一刹那，脸色彻底崩了。 张伟看着这一幕，却仿佛早有预料般，没有任何意外。 总而言之，合同的事情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案子！ 145章 示敌以弱？对方律师的身份 刑事组，办公室。 “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贺老爷子要起诉哈珀雪茄，他的两个儿子这么激动？” “是呀，我也奇怪欸，明明和他们没关系，却摆出一副你给签的态度来？关键他们还骂人，指着我骂，好气呀！” 合同签完了，贺庆年也先回家了，但他的问题却让刑事组的小伙伴不解。 铁如云和林雨萌，都在思考刚才的事，为什么贺庆年的案子，贺文与贺武却表现得这么激动呢？ “很简单啊，他们拿了哈珀雪茄的好处！” 张伟却早有预料，淡定无比道：“大儿子贺文的公司，是一家贸易小企业，他们是哈珀雪茄的众多分销商之一。” “如果我是哈珀雪茄，我完全可以略施小计，用一点利益来打动贺文给自己当说客。反正这案子在对方眼里就打不赢，只需要让贺文说服贺庆年就行了，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还能换来可见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贺武，更是简单，他本身就是混社会的，没有固定工作，只需要给他许诺一份待遇不差的工作，一样能够说服对方。哈珀雪茄这么大一个公司，还是跨国企业，肯定有一些关系户存在，弄一个清闲的部门安置这些人，完全没问题的！” 听到张伟的解释，铁如云和林雨萌都面面相觑。 感情还有这么个门道啊，案子还没上庭呢，两个儿子就已经投靠对手了？ “张伟，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调查过他们两个了？” “老铁，本来我想请你调查的，但你连调查员都请不来，那我只能自己来咯。” “可你刚才这么不揭穿他们两个呢？” “揭穿，为什么要揭穿？” 张伟看着铁如云，暗道老铁还是太天真了。 “我刚才要是揭穿他们，最多让客户贺庆年说教两个儿子，这有什么用，老头子能骂死两个儿子吗，当然不行啊。” “但我故意不揭露出来，等开庭的时候让他的两个儿子当证人，用这些证据来指证哈珀雪茄暗中贿赂贺文与贺武，这对于庭审走势的影响，岂不是更好？” “这……你都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吗？” 铁如云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心中暗呼牛逼。 如果刚才爆出来这件事，那么哈珀削减也就会提前知道了，但如果藏着，那就是己方的一张底牌了。 张伟深思熟虑，是让铁如云陷入了沉默。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亏得自己还是领导呢…… 不对啊，这小子就没把自己当过领导来着！ 一想到张伟的态度，铁如云又暗暗头疼起来。 张伟可不管自己领导在想什么，而是朝林雨萌招了招手。 “小萌啊，你也长大了，该出师了，待会和哈珀雪茄的人约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带着客户去人家公司谈一下。” “呀，要去谈判啦！”林雨萌懵逼了。 听着张伟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代表客户去和人家坐下来谈判。 虽然林雨萌很意外，张伟会将谈判的权利也交给自己，但她更多的是害怕。 你说人生第一次谈判，为什么就要和大公司交手呢？ 林雨萌凑到张伟背后，赶紧捏腰捶背，“师傅，其实吧，我觉得给您当徒弟挺好的，这谈判的事情……” “不行，这次得你自己去！” 但张伟的态度很坚决，直接否决了。 “赶紧的，自己定时间，客户应该还没走远，你赶紧打个电话过去，说不定下午就能去谈判！” 在张伟的注视下，林雨萌只能不情不愿的给贺庆年打了个电话过去，让对方先等一等，别急着回城西。 然后她又致电给哈珀雪茄公司，在漫长的等待音中，前台助理终于接到了电话。 “嗯嗯，好的，下午是吧，我会过去的！” 最后，时间约定好了，林雨萌也和贺庆年约好了时间，下午过去。 “那就成了，吃午饭吧，等下午你陪同客户过去！” 张伟说着，就拿起饭盒，前往休息室去抢微波炉了。 “组长~”林雨萌连忙用求助似的眼神看向铁如云。 “老铁，你也别帮忙，让她自己去！” 张伟突然从门口探出头，向铁如云警告了一句，紧接着还瞪了刚起身的李月琴一眼。 “小萌啊，张伟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说要你自己去，我也不能多做干涉啊，毕竟你们总需要成长的！” 林雨萌又将目光看向李月琴。 “那个，我要去热饭了，你们先聊着~” 一想到张伟刚才的眼神警告，李月琴狠心回绝了林雨萌的求助，飞快地跑出办公室。 “哎，你的饭盒！”铁如云连忙喊了一声，你跑归跑，饭盒带上啊。 李月琴只能尴尬的走了回来，将桌上的饭盒抄起，这才离开。 林雨萌无奈了，只能坐回位置上，眼神有些不忿。 都不帮忙是吧，那我就要自己来，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吃饭的时候，林雨萌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状。 这是让一起吃饭的李月琴和张伟，都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刑事组的团宠萌妹子，也变得这么凶巴巴了？ …… 午饭过后，休息片刻。 就在林雨萌睡午觉的时候，铁如云是将张伟喊出了办公室。 “话说你真放心让小萌自己去谈判，她一个人能行吗，对手可是那么大规模的公司，人家的律师团可不是善茬？” 让一个萌妹子去面对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张伟你好意思？ “老铁，你说什么呢，你要对小萌有信心啊！” 张伟却摇了摇头，接着看了办公室一眼，“当然，我也没指望小萌能谈成功！” “啊，那你前一句话还叫我对她有信心？” 铁如云懵逼了，你张伟什么意思？ “你小子就是双面人是吧？” “双面人怎么了，人家堕落之前，不也是一位优秀的司法体系工作者吗，我感觉我和他差不多啊？” 好家伙，对于铁如云的嘲讽，张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再说了，我派小萌过去，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另有目的？”铁如云连忙凑了过来。 “小萌虽然成长了很多，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蠢萌蠢萌的小妹妹，我让他去面对哈珀雪茄的律师团，她会怕，会怯场，甚至会哭，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你什么意思？” 张伟竖起一根手指，微微一笑，“谈判第一步，示敌以弱！” “这一次不过是场无关痛痒的会面，让对手以为我们派出的是个菜鸡律师，让他们以为这案子不重要，他们就会掉以轻心，那么下一次会面时，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当然，前提得是对手不够强才行。”张伟说着，心中却补充了一句。 如果对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律师，那么就不会中这一招。 张伟和铁如云的谈话，也到此结束。 下午2点左右，贺庆年来了。 林雨萌随即带着贺庆年出发，前往哈珀雪茄公司在龙国的办公室所在。 …… 东江商务区。 某一栋现代化写字楼内。 林雨萌和贺庆年坐着电梯，来到了标记有哈珀雪茄公司的那一层。 电梯门打开，富丽堂皇的接待大厅展现在二人眼前。 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亮丽鲜艳的红色地毯，大门口的接待处，站着两个肤白貌美的迎宾接待。 这些硬件设施，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件事。 我哈珀雪茄不差钱！ “这里是东江，整个东方都最有钱的地方吧，这一层一年的租金就得上千万？” “差不多吧，其实我也不清楚……” 林雨萌挠了挠小脑袋瓜，一脸迷糊。 “话说，那个张律师怎么没来，他来的话，我心里头还有些底……” 贺庆年看着眼前的小迷糊，又是叹了一口气。 “师傅说，这次让我自己来，还说人都需要成长，反正我请他帮忙，他不愿意……” 林雨萌说着，露出愤愤然的表情，然后带着贺庆年去了接待处。 接待小姐笑容满面，但却告诉二人，领导在开会，可能需要等待。 终于等待多久，她不清楚。 “来之前我问过师傅，他说大公司的第一个套路，就是让我们坐着等，反正借口就那样，不是开会就是在忙，都是套路！” 林雨萌想起张伟临走前的那些叮嘱，现在是翻开笔记本，开始琢磨起来。 第一个，还真就被张伟猜对了。 “师傅这里还说了，一般大公司的接待大厅，都会提供饮品，让我们不要客气，反正指不定要等多久呢。” 林雨萌放下笔记本，然后招呼那个接待小姐过来。 “你好，姐姐，我想要一杯咖啡，多加糖，谢谢！” 接待小姐有些郁闷，因为大部分来这里等待的人，都是为了业务，可不会麻烦她们。 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不客气。 “那我也要一杯茶，热乎一点，谢谢了！”贺庆年被林雨萌感染，也提了个要求。 接待小姐无奈，只能去准备茶水和咖啡。 不多时，饮品送到，林雨萌和贺庆年二人，就在接待处喝了起来。 10分钟过去…… 20分钟过去…… 30分钟…… 50分钟…… 接近一个小时，林雨萌和贺庆年二人，茶水都换了5杯。 “这两个人，真当我们公司是自助饮品店了吗？” “我在这里当这么久接待，就没见过他们这么悠哉的人，这不是来我们公司谈业务的？” “那个女孩好像是律师，我看访客记录上写着呢。” “律师，难道是莫教授的徒弟？” “不清楚了……” 就在一个小时的等待之中，哈珀雪茄公司内部，终于出来了一个级别高些的助理。 “两位是贺庆年先生和他的委托律师吗？” “嗯，我们是！” “请吧，我们的公司代表已经开完会了。” 助理做出了邀请，林雨萌和贺庆年这才松了口气，等了1个小时，终于可以进去了。 在女助理的带领下，二人走在宽敞明亮的长廊内，两边走过的尽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物。 气氛严肃，略带一丝沉闷。 “林雨萌！”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 就见其中一间办公室内，走出一个穿灰白色条纹西装的男人。 他看着50岁上下，戴着副银框眼镜，身材高大，气场很足，手中抱着一本书，身上也多了一丝书卷气。 “莫教授！”看到来人，林雨萌惊讶出声。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金楠大上学时法学院的指导教授莫名川。 “哦，看看你，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现在都长大了啊！” 莫名川看着眼前的林雨萌，颇为惊讶，面带笑容的上前来打招呼。 “教授，你看着也很精神呀！” “哈哈，你的嘴巴还是和学校那会一样甜！” 莫名川哈哈一笑，好似十分受用林雨萌的称赞。 “对了，教授，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哦，你不知道吗，我们名川律师事务所是哈珀雪茄的顾问律师团队。” 听到对方的话，无论是林雨萌还是贺庆年，心里头都“咯噔”了一下。 莫名川居然是哈珀雪茄的特聘顾问律师，他的律所代理了哈珀雪茄！ “事实上，我确实很感到欣慰，毕竟和自己的学生在法庭上交手，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莫名川依旧在笑，但笑容之中，却多出了一丝不寻常的韵味。 “那么，我们开始吧，请来我办公室！” 莫名川的办公室内，众人先后入座。 林雨萌与贺庆年坐在一块，而对面则是莫名川与哈珀雪茄的两位公司代表。 二人一男一女，40岁上下，都绷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迫于对手的气场，贺庆年还算好一些，毕竟活了这么多岁数，大风大浪也算见过。 林雨萌就有些不淡定了，一方面对手居然是自己学校的教授，另一方面这谈判还是第一次。 “小林，不用紧张，我相信今天你们过来，应该只是为了探一探我们的想法吧？” 莫名川朝林雨萌笑了笑，接着看向贺庆年，“贺先生，接下来我们就短暂交流一下想法吧，毕竟我们也不喜欢这件事闹的太僵，这样对你我双方都不好！” “哼！”后者只是哼了一声，做出回应。 面对哈珀雪茄的代表，贺庆年自然不会太客气。 “那我们就开始吧。” 莫名川拿出笔记本，从口袋里取出钢笔，随后提问道：“贺先生，你的妻子应该是我们公司产品的用户吧，她使用了多久时间的产品？” “从她三十岁那年沾染上了抽雪茄的习惯，一直到她死于肺癌和心脏病之前，她都没有停止过使用你们公司的产品！”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她具体抽了多久时间的雪茄，她的家族又过癌症或者心脏病史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只知道她已经死了，而害死她的就是你们公司的产品！” 见贺庆年突然加重了语气，莫名川却只是笑了笑。 “贺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妻子过世确实让人很不好受，我本人也有一位妻子，并且我很爱她。但你应该也清楚，单凭你的主管判断，是无法说服他人相信你的。而且你妻子的死，有多方面的原因，我相信我们公司产品对于你妻子的影响，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你在放屁！” “小林，帮我劝劝你的客户，如果我们双方无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那么如果真立案了，我们要如何进行「证言笔录」呢？” 见贺庆年刚要反驳，莫名川连忙看向林雨萌。 “贺爷爷，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今天只是来谈判一下的……” “哼，我冷静不了，尤其是看到他们的态度，我更加不可能和他们坐下来冷静谈判！” 贺庆年冷哼一声，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打算回去了。 “这……” 林雨萌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谈判，居然会以客户愤然离场而提前结束。 “抱歉，莫教授，我要去追客户，咱们下次再聊！” 林雨萌赶忙追了出去，而莫名川脸上的和蔼笑容，则是逐步转为冷笑。 电梯门口。 “今天没法谈判了，小林，我想回家了，你就直接回律所去吧！” 贺庆年对林雨萌还算比较客气的，但也不想继续留下。 电梯打开，他就要进去。 “小林！” 就在林雨萌也想进入电梯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声音来自莫教授。 “我先走了！”贺庆年关上电梯的大门，独自离开了。 “小林，你的客户走了，要不咱们聊聊吧！” 莫名川走到接待大厅，抬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林雨萌没有办法，只能和莫名川一起坐下，二人再次面对面。 “小林，你是我很看好的学生，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是这案子的首席律师吗，还是那位首席律师将你派了出来？” “教授，我就是首席律师，虽然我师傅在教我诉讼手段，但这个案子，他可是明确表态让我负责的！” “哦，你的师傅，明确让你负责本案？” 莫名川要不是有良好的素养，都快要忍不住笑了。 林雨萌负责这个案子，一个刚毕业的菜鸟来当自己的对手？ 虽然林雨萌的成绩确实不错，但这案子的情况和学校里的成绩可没有一丝干系。 “那我会给你加油的，现在我们聊回案子本身吧……” 146章 徒弟表现很好？又失控了 哈珀雪茄公司。 接待大厅一角。 林雨萌与莫名川开始了关于诉讼的简短交流。 “抱歉，教授，第一次谈判就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小林，你不用道歉，你只是作为律师在代理案件，你只是想尽心尽责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只是在帮助委托人完成对他们而言完全陌生的法律程序而已。” 莫名川微微一笑，展现出了长者的风度。 但随后，他却话锋一转，“但我说实话，这件案子你是不可能打得赢的！” “小林，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客户最后都会沮丧而归！” 面对着莫名川的挑衅，林雨萌一时间居然有些哑口无言。 “呃，教授，我不认为我们一定会输呀，我背后还有师傅支持呢！” “你师傅，他是哪位知名律师吗？” “我师父叫张伟，虽然是和我同一天加入律所的，虽然他也是应届毕业生，但他真的好厉害的！” “和你同一天加入律所，和你一样是应届毕业生，哪个学院的？” “他是东大法学院的！” “哼，东大，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二流而已！” 听到林雨萌在律所内的师傅的来历，莫名川笑了。 “小林，你知道吗，你们的对手可不是一些小公司，而是一家资产规模超千亿的跨国企业，你觉得以你和你师傅的力量，能够撼动这等庞然大物吗？” “这个……” 林雨萌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莫名川却还在继续，他朝林雨萌勾了勾手指，让后者略微靠近一些。 “小林，作为你的教授，我可以私下里向你透露些信息，当然这都是出于你我之间曾经的师傅关系，你明白吧？” “教授，你要说什么？” “哈珀雪茄公司的诉讼策略，并非是打赢像你这样的个例诉讼，而是要通过每一场官司、每一个诉讼来竖立典型！你的个案对你来说可能是一起普通的案子，但对我们来说，就是需要全力击溃的对手，你能想象到时候你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抗吗？” 莫名川说出此话时，身形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给到了林雨萌相当大的压力。 “这一起个案，我们也会动用所有的资源，你们的惨败也将阻吓任何此类潜在诉讼！” 见效果达到后，莫名川才又坐下，“小林，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呃，教授，我不太懂欸……” “小林，你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否则我不会让你毕业的！” 莫名川看着自己的学生，笑道：“你还记得我给你们上商务法时，讲过的第二课是什么吗？” 林雨萌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嗯，我想想哦，是什么来着……” “我告诉你吧，大公司面对这类诉讼时，他们的原则就是拒绝任何形式的赔偿，因为任何一项个例，对于他们来说都很危险！” “教授，那我们好像没有谈论下去的必要了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林雨萌打算起身。 “小林，你的金融法学得怎么样？”可莫名川却再次开口，喊住了她。 林雨萌只能再次坐下，尴尬的回道：“呃，勉强及格，我不是太会算钱……” “我清楚一个道理，有时候为了保住一块两块钱的损失，而花费十几块钱，这不符合金融上的简单逻辑。正好你是我的学生，那我们干脆私下里来了结此事怎么样？” 见林雨萌要张嘴，莫名川却立马补充一句，“记住了，你是我的学生，我才会网开一面的，如果是其他人，我不会说这么多话！” “教授，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欸？” 林雨萌既然问了出来，莫名川自然会给出解释。 “很简单，民事诉讼的根本无非就是钱，但哈珀雪茄的支付底线是0，他们不会陪你一分钱。” “所以我们这样来，你让客户签订一份放弃索赔的声明书，我会将这份文件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触到，我也不会主动提交这份文件，然后由我们名川律师事务所支付索赔费用。鉴于你我的关系，我可以给到你的客户10万索赔金额，这笔钱不走公开账户，除了你我和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有这笔款项。这笔钱最后会以律师费的方式从哈珀雪茄的公司账户上划走，这就是我给你的特别优待，此事就此完结，你看如何？” 莫名川将条件给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林雨萌的看法了。 “这样做，难道合法吗？” “当然，这样做又有什么问题呢，你的索赔诉讼撤销，账面上也没有任何资金往来记录，你的客户能够得到一笔还算不错的赔偿金，而我的客户可以尽快了结一件蝇头小事，对你我双方来说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我感觉10万有点少了欸……” “小林，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这笔诉讼打下去，你的客户可能一分钱都得不到，10万对于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来说，相当于可以让他安度晚年了！”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 莫名川看着林雨萌，就在后者要起身时，再次提醒道：“不过我要明确一点，你们的案子必输无疑，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你可能会后悔今天没有立马答应我的条件！” “教授，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却和当事人商量一下吧，然后再给你答复。” “可以，明天我都在这里，等你到！” 莫名川和林雨萌挥手告别。 “对了，小林，你加入的是什么律所，我差点忘了问了？” “哦，我加入了金城，是金城诉讼部的刑事组！” “金城？！” 看着林雨萌消失在走廊尽头，莫名川莫名的有些意外。 为何林雨萌可以加入十大行排名第一的金城律所，但却又为何是刑事组呢？ 他记得，这丫头主修的不是刑事法。 “算了，无论对手是谁，我莫名川都不怕，就算是林向天亲自来了，我也要和他板板手腕！”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㈡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莫名川对于林雨萌，那是完全不在意的。 至于她口中的师傅，更加无妨！ …… 金城律所。 刑事组办公室。 林雨萌回来了，将今日发生的情况和张伟一一汇报。 “师傅，徒弟知道错啦，第一次谈判什么都没有准备，还把客户气跑了，我立马就写检讨，我立马就……” “不，你做的很好！’ 林雨萌这边刚准备认错，结果张伟就来了一句让她意外的话。 “啊？” 林雨萌懵了，彻底懵了。 我这样还算不错？ 亏得我还想了许多小时候伤心的事，准备挤几滴眼泪来卖一波惨，结果你居然一点也不打算训斥我，还夸我做的不错？ 浪费人家感情啊~ 林雨萌真要哭了，她发誓自己差一点就真的哭了。 “你做的很不错啊，这一次去参加谈判，不仅让客户在对手面前表明了态度，还让对方知道我方首席律师是个蠢蛋，这已经很好了！” “组长，师傅欺负人~” 林雨萌听到张伟的夸赞，终于泪奔，哭着喊着去找铁如云去了。 “小萌啊，你先别哭，还要联系客户呢。对了，你就保持着哭腔和他打电话，他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哭了，你就说是被我训的，这样他就会同情你了，你提要求的时候，他也不会反对了！” 好家伙，张伟连这一步都计算到了。 林雨萌甚至怀疑，张伟就是要让自己哭出来，刚才才特意这么说的。 虽然不情愿，但林雨萌还是带着哭腔给贺庆年打了个电话，后者也如张伟所料的问起了林雨萌为何要哭。 “都是师傅，她骂我是蠢蛋，呜呜呜……” “小林啊，你别哭了，明天我不会这样了，我会配合你们工作的，那就这样吧，你不要再哭了啊，年轻人要多笑笑啊！” 电话案头，贺庆年都听着有些心疼了，连忙出言安慰一句，连哄带劝的，这才挂断了电话。 “嘿嘿，效果非常好！' 林雨萌这边刚挂了电话，张伟那边却高兴坏了。 “小萌你不仅约好了时间，而且贺老爷子那边也服软了，今天表现的非常不错，给你点赞哦~” “你的赞，我不要……” 林雨萌摇着头，一脸不高兴。 愉快的周一，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 晚间，林府。 张伟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一字一句的分析着今日林雨萌的转述。 “莫名川莫教授，居然是这位来当对手，虽然小萌很有天赋，但要和这种级别的较量，感觉还是差了不少火候啊。” “这样算起来，关键时刻还得我出手才行！” 张伟想着，将打开的网页迅速浏览了一遍。 网页上，都是关于莫名川的介绍，还有他名下的名川律师事务所。 这家律所拥有350位执业律师，雇员规模也同样超过500人，是名副其实的大律所。 不仅如此，莫名川作为律所的第一把手，整个律所内部都是他的人。 张伟浏览着名川律师事务所的官网，上面很多都是毕业于金楠大的法学高材生，他们也都是莫名川的门人弟子。 名川律师事务所，可以说就代表了金楠大法学院一派！ 张伟这次的对手，就是金楠大法学院的代表人物！ 和这位莫教授当对手，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 翌日，早晨。 张伟正在给林雨萌下达指示。 “小萌，案件已经递交给法院了，今天你的任务是带着客户去完成「证言笔录」，法院让莫教授主持，但你也不要害怕，我会在哈珀雪茄公司的门口支援你的！” “师傅，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进去呢？” “我负责奇袭啊，要是一开始就露面了，那我这招奇兵不就没效果了吗？” 张伟说着，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加油岛：“只有你那边控制不住的时候，我才会进去支援你，所以你今天要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哦~” “呃，好吧……” 林雨萌撇了撇嘴，但还是应承下来。 不多时，贺庆年来了，并且和林雨萌再次启程，而张伟故意和他们错开了一点时间。 双方交错开一班地铁，分批次到达东江商务区。 林雨萌和贺庆年率先上楼，接近10分钟后，张伟才堪堪走出地铁站。 哈珀雪茄公司，接待大厅。 “贺爷爷，今天我们要完成证言笔录，你不要担心，我会在一旁帮你看着的。” “什么是证言笔录？” “就是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他们问什么，你照实回答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一些不合适的问题，我会打断他们的！” “哦，我知道了，今天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吧！” 贺庆年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就要等待起来。 但昨天的女助理却很快就走了出来，没有让二人多等。 “是林律师和贺先生吧，莫教授已经在会议室等你们了，请随我来！” 林雨萌和贺庆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愕然。 昨天等1小时，今天居然才不到2分钟就能进去。 看来，对方是专程等着他们啊！ 就在二人进入公司内部后，电梯再次打开，张伟出现了。 “你好，请给我倒杯咖啡谢谢！” 张伟自来熟一般的坐在大厅沙发上，还让门口的接待给自己准备咖啡，态度十分随意。 接待小姐也郁闷了，怎么又来了一个蹭咖啡的人。 不过由于摸不清张伟的底细，她们也只能开始煮咖啡了。 会议室内。 林雨萌和贺庆年落座，而坐在对面的莫名川身边，却再次多了两个人。 这两人林雨萌甚至还认识，是以前学校的两位学长，不过他们早毕业，显然是加入了名川律师事务所。 “证言笔录，小林你应该清楚吧？” “是的，教授！” “那好，那我们开始吧！” 莫名川示意身边的学生将录像机打开，一边记录，一边开始提问。 “贺先生，虽然我昨天问过一遍，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妻子是什么时候才停止使用我公司的产品？” “那我的回答也和昨天一样，直到她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戒掉！” “你声称你的妻子抽了30年，那么在她开始之前，你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开始抽这些该死的雪茄了，原本我妻子家里也有不少钱，她的陪嫁品很多，我家在东方都也有几套房子，但因为这该死的东西，我妻子的嫁妆，还有我家的钱都没了。也因为我妻子抽这些鬼东西，我父亲与我的关系变得很糟糕，他对我妻子的态度也让我很气愤，可以说这些该死的东西毁了我的家！” “贺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们公司的产品只服务于高端客户，向你妻子这样‘热情’的客户，在我们看来也很少见。” “你们……” 贺庆年刚要开口，却被林雨萌一把拉住了。 “贺爷爷，冷静呀！” 贺庆年看到林雨萌，终于想起来今天的任务。 他克制住了，暂时恢复了正常。 “贺先生，我对于刚才的提问，向你表示道歉，但我问的这些问题，都只是为了了解你妻子死亡的细节。” “细节就是，她已经死了！” “人有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能再过十几二十年，我和你都要迎来生命的终结。” 见莫名川如此态度，贺庆年又有些忍不住了。 “就是这样，你们就是这样故意拖延时间，我的妻子就是因为你们有意拖延，拖到最后她死了，而你们的目也达到了？” “你们是不是指望着人死了，这案子也就了解了？” “按照刚才你的说法，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尽快死掉，然后你们……” “那个，我打断一下……” 见贺庆年如此，林雨萌连忙吱声。 “小林，你不需要说话！”可惜，她的话没有打断贺庆年。 而莫名川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完全没有收敛。 发泄了一分钟后，贺庆年才稍微收敛一二，缓缓开口：“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死的，起码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死去的，我要活着，将这件案子了解，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看着莫名川，一字一句道：“你客户的雪茄杀死了我的妻子，哪怕山穷水尽，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会一只活下去！” 莫名川冷笑一声，朝一侧的学生吩咐：“记录下来，证人不肯死！” 几分钟后，贺庆年再次爆发，然后甩袖愤然离开了会议室。 林雨萌无奈，只能再次追了出来。 “小林，我很抱歉，但他们那个态度，你让我怎么和他们好好说话！” “贺爷爷，可你的态度在我看来才是粗暴啊，他们只是在问你一些案件的问题，你只需要冷静回答就行了。’ “我看着他们，实在是冷静不了。现在我要出去走走，等会你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贺庆年再次坐上电梯，独自离开了写字楼。 林雨萌站在电梯门口，一脸郁闷。 “又吃瘪了吧，小徒弟？” 张伟从沙发上起身，静悄悄靠了过来。 “师傅，怎么主持一个证言笔录就这么难啊？” “不，是你产生了自己没完成任务的错觉，但在我看来，你的任务做得非常好，你再一次让对手看到了我们当事人的难缠，你让他们怕了哦~” “师傅，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别怕，待会我陪你一起去见那位莫教授，我和他要好好聊聊了。” “真的吗？” 林雨萌一脸欣喜，张伟终于决定出马了。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来一场老师与老师之间的对话，仅此而已！” 张伟高深莫测的一笑，让林雨萌有些吃不准了。 147章 张伟放狠话，谁给谁上一课？ 莫名川的办公室内。 既然证言笔录没办法做了，莫名川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林雨萌来了。 “教授，我们能谈谈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名川笑了。 “当然，请进吧！” 对于自己曾经的学生，莫教授还是会给与相当大的优待的，毕竟对方算是半个自己人。 不过门开之后，莫名川的笑容却骤然消失了。 因为林雨萌不是一个人来的 “你是？”看着那站在林雨萌身边的人，莫名川双眼眯起。 “莫教授，久仰大名，在下张伟，是小萌现在的师傅！” 来人的自我介绍，让莫名川了然。 原来你就是林雨萌的师傅，那个她嘴上挂着，一直夸赞很厉害的家伙。 对于张伟，莫名川的态度就差了很多，连张伟递出的手都没有握。 开玩笑，他莫名川是谁！ 这张伟是一个法学院刚毕业的小鬼，和林雨萌还是同期入职的，实习律师一个。 这样的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和他莫名川握手？ 简直是可笑，蹬鼻子上脸了！ 虽然张伟这个名字，莫名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他立马摇了摇头。 一定是错觉，这小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值得自己留意，之前听到的绝对是同名同姓的人。 “既然莫教授在，那么正好啊，咱们可以聊一聊了！” 见对方拒绝握手，张伟倒也不恼怒，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拍了拍沙发，示意林雨萌坐在自己身边。 二人落座，张伟深吸了一口气。 “可惜了，没有咖啡，不得不说你们公司前台的咖啡煮的不错，我一喝就知道是高档货！” “哦，说到高档货，你办公室的味道也不错啊，平日里没少抽这里的雪茄吧，莫教授？” 张伟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嘶~ 呼~ “一股子雪茄味，家具的味道都变了？” “不过我要说的是，贵公司的雪茄在普通人眼里可是十足的奢侈品，我们当事人贺庆年和他夫人，就是被贵公司的产品搞的家破人亡，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家破人亡？” 莫名川笑了，“张律师是吧，你抽烟吗？” “我不抽！” “难得有男人不抽烟，不过我想说，无论是烟草还是雪茄，这些都不是成瘾性药物，任何人都有选择抽或者不抽的权利。哈珀雪茄的产品价格，都是明码标价的，范雪芹购买产品时，我想她的内心已经知道了购买的后果，可她自己还是做出了这项决定，难道你要为死去之人生前的一些不合理消费而起诉生产商吗？” “你要起诉他们生产的商铺价格过于高昂，所以害死了买商品的人，你要起诉他们没有在生产的商品上贴‘本产品价格高昂，请谨慎购买’之类的标签吗，还是说你要起诉生产厨房刀具的公司，因为每年都有人死于厨房刀具之下……” 听着莫名川的调侃，张伟却面色不变。 “不愧是莫教授，偷换概念有一手啊！” 甚至，他还当着莫名川和林雨萌的面，鼓起掌来。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中，张伟满面笑容。 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充斥着调侃。 “张律师，你来我这里，不是为了专程来调侃我的吧？”莫名川恼了，眉头微微不悦。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哦，说得对，该聊正事了！” 张伟也表示赞同，点了点头，“就从你之前提出的交易聊起吧……” “那不是交易，其实你们更因为理解为馈赠，我与小林毕竟师徒一场，我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与适当照顾而已，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份‘礼物’！” 莫名川这么说，反倒是让张伟笑了。 “哦，馈赠，礼物，我们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莫名川无视了张伟的调侃，淡定道：“这倒不至于，我认为你们只需要接受它就可以了” “接受，你还真爱开玩笑啊，莫教授！” 张伟脸上的笑容飞速敛去，语气一变：“在我看来，你就是丢给了我们一块骨头，还企图让我们摇尾乞怜去吃那块骨头，可你不知道，我们盯上的不是一块小骨头，而是更大的东西！” “比如你盘中的牛排，比如你身上的肉，或者你即将到嘴边的肥肉，但我们也要叼一口吃！” “张律师，你把自己比喻成什么了？” “我把自己比喻为野兽，因为一旦开始战斗，我们就会像野兽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莫名川再次忍不住笑了，虽然眼前这小子的狠话很有气势，但对他来说那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张伟也微微一笑，刚才的威胁之意尽数消失。 “莫教授，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你一句，利用老师的身份来欺凌曾经的学生，你的表现可是有些不入流的。” “笑话，一个实习律师敢说我不入流？” 莫名川脸色一肃，冷声道：“我们名川律师事务所，拥有360位执业律师，在职雇员超过500人，是东方都的一流律所，我有自信，就算是比那些顶级律所也不逞多让。” “而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曾经的学生，另一个更是二流学院毕业的二流实习律师，是谁给你们的底气，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啊哈，嘴皮子说不过我，开始摆身份了？”张伟哈哈一笑。 “张律师，你以为你的身后是金城律所，你就能对抗我，虽然我不是林向天，但我也清楚这一场诉讼的成本，没有100万以上的资金，你们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林向天是一个商人，他在外人面前的慷慨那都是装出来的，他只对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而这单诉讼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我想请问你们，你们觉得单靠你们的力量，能打赢这场诉讼吗？” “莫教授，谁说我们打不赢的，就算是没有金城的支持，我们也一样能赢！” “哦，你有什么独门秘笈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玩阴的！” 此言一出，莫名川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这算是什么回答？ 玩阴的，你要怎么玩阴的？ 张伟却站了起来，冷笑道：“莫教授，诉讼之中最大的难点是什么？”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是控辩双方准备的资金，不是你方或者我方请来的专家证人，诉讼最大的难点是陪审员，他们坐在陪审席上审视双方，在心中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测。他们就像是野兽一样，嗅着你方的气味，又嗅着我方的气味，然后做出判断。” “在我们刑事辩护律师间有一个说法，陪审席上坐着12个蠢蛋，我相信民事诉讼法庭应该也有类似的吧，只不过人数减半了而已。” 莫名川嗤笑一声：“你认为依靠着各种手段，你能左右6个蠢蛋的想法吗，我想应该是不可能吧，如果他们真对你言听计从，那你早就是战无不胜的大律师了吧？” 张伟也不妨多让，反讽道：“可据我所知，东方都有名的律师中，你莫名川的排名，显然不算靠前，你们名川律师事务所，同样没有上升到十大行的高度，所以在我看来，你也是一个不入流的货色罢了！” “你说我不入流！” 张伟的话，是让莫名川“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怒发冲冠。 “看吧，被我三言两语挑拨，就会中招的人，怎么能算入流呢？” 看着张伟的笑脸，莫名眼中的杀意渐浓。 他咬了咬后槽牙，最后又坐了下去。 张伟见目的达到，也一改刚才的调侃，转而正色道：“莫教授，上午证言笔录应该还没有做完吧，待会我徒弟会联系贺先生，我们下午约个时间将这件事情搞定吧，你觉得如何呢！” “好，那就下午2点半吧！” 莫名川吃惊于张伟的态度变化，但想了想后还是点头同意。 “那么，下午再见吧！” 张伟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但莫名川却突然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二人，眼珠子转动，好似在思考什么。 “张律师，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我有一场午餐研讨会，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我们延后30分钟，到时候我会和小林先联系一声，你看怎么样？” “嗯，没问题啊，无论是2点半还是3点，我都可以！” 张伟微微一笑，接受了莫名川的提议。 他和林雨萌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莫名川看着张伟离开，脸上的笑容飞速敛去，同时飞快敲打键盘，在千度网页上搜索了“张伟”的名字。 一个实习律师，居然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对方就是这么做了，完全没有一丝对业内前辈的尊重，这样的人绝不是一名泛泛之辈。 “奇怪了，没有多少信息，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刑事案件……还有一些商务案件，这不是另一个‘张伟’，还有……保险公司的案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网页上，没有搜索到关于张伟的太多信息后，莫名川关上了电脑。 “哼，下午有你好看的，张伟是吧，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 他冷笑一声，吩咐门外的助理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 …… 下午，2点25。 贺庆年和林雨萌在接待大厅内等候。 二人一个喝着茶，一个端着咖啡。 “小林！”不远处，莫名川出现了，并且朝二人招了招手。 林雨萌一脸诧异，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距离两点半都还差5分钟呢。 “教授，你不是要去开午餐研讨会吗，怎么？” “午餐研讨会提前结束了，正好现在有时间，我们赶紧做证言笔录吧！” “可是，师傅那边……” “小林，你难道对自己不够自信吗，而且你的客户也在等着呢，你不会想让这个老人再等30分钟吧？” “这，好吧……” 林雨萌回头看了眼贺庆年，又看了看时间，无奈点头同意。 莫名川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他连忙喊来助理，安排二人进入会议室，继续上午的证言笔录。 5分钟后。 接待大厅的电梯打开，张伟走了出来。 “嗯，2点半，时间刚刚好！” 他看了眼时间，冷笑一声后直接走向哈珀雪茄公司。 “先生，你没有预约！” 见张伟直接走向公司内部，接待小姐立马阻拦。 “很抱歉，我不喝咖啡，我赶着去参加一场证言笔录，时间是2点半，我很赶时间，请你们不要阻拦！” “先生，你这样不合规矩！” “那么莫教授的行为就附和规矩了？他下午应该没有午餐研讨会吧，否则我在千度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搜索到呢？” “这……” “我是原告方律师之一，要去参加证言笔录，你们阻拦我的话，我可以视你们为意图妨碍证据采集，如果我报案的话，你们都要被算作妨碍司法公正，是要去坐牢的！” 张伟冷哼一声，说出一番“威胁”之言。 “坐牢”二字，杀伤力巨大，接待小姐确实不敢阻拦。 张伟径直走进公司内部，熟门熟路的来到会议室。 砰！ 会议室的大会被他暴力推开，里头的人全都张望了过来。 看到张伟出现，莫名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露出笑容。 “哦，张律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莫教授，你这一招太掉价了，我十几年前就不用了！” 张伟调侃一句，径直走向采集证言的摄像机。 “你要做什么？” 莫教授的一个学生要阻拦张伟。 “让开！”但他被张伟一把推开。 随后张伟抓起摄像机，直接暂停录像，然后将存储卡取了出来。 莫名川看到张伟的动作，莫名有些生气了“张律师，我们现在是在进行证言笔录，你要破坏录制现场吗？” “莫教授，证言笔录的时间是2点半，你以参加午餐研讨会为由，推迟了30分钟，那么约定的时间就是3点，这一点是控辩双方都认定的时间。那么在我看来，3点前的录制，我可以算作是非法录制！” “可你方的小林已经同意了现在录制！” “她同意了，你有录音吗，谁可以证明她是主动同意，而不是被你胁迫呢？” 张伟朝莫名川眨了眨眼，一脸怪异。 “这……”莫名川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张伟的回应。 录音，自然是没有的。 “你没有录音，相反我还有录音呢！” 张伟却掏出手机，开始播放录音。 “好，那就下午2点半吧。” “张律师，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我有一场午餐研讨会……” “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我们延后30分钟，到时候我会和小林先联系一声，你看怎么样……” 随着录音播放，莫名川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手机的录音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喜欢开着，这导致我手机经常会没电……” “哎，你说这习惯我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张伟明着是发一通牢骚，但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朝一个助理招了招手。 “请帮我沏一杯咖啡谢谢，既然莫教授说了要3点开始，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到3点，少一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3点准~时~开始证言笔录！” 张伟特意在准时上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开一脸调侃的看着莫名川。 “对了，这张存储卡里头的内容，全都属于非法录制，所以必须要销毁掉，请你们再准备一张存储卡吧，我相信这么大一个公司，不会连一张存储卡都没有吧？” 他将手中的存储卡轻轻晃了晃，然后又指示莫名川的一个学生开始干活。 “老师，他……” “去准备吧！” 学生差点忍不住，但却被莫名川给制止了。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张伟的难缠了。 自己本想着给对方上一课，没想到这也被对方算计到了。 现在是张伟给莫名川一方上了一课。 而一旁的林雨萌则是诧异，为什么自家师傅能知道莫教授提前的动作呢。 但就像张伟说的一样，这一招属于小花招，他十几年前就不用了。 而林雨萌身边的贺庆年，看到张伟大摇大摆坐下，并且冷声呵斥莫名川的一幕，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和欣慰。 不得不承认，能够看到大公司的代表吃瘪，尤其是自己的仇人此刻绷着一张脸，他心情非常的高兴。 30分钟，就在张伟慢悠悠的喝着咖啡，莫名川冷眼注视下过去了。 时间到，双方开始证言笔录。 这一次，因为提前看到张伟帮自己出气了，贺庆年就没有再失控，很配合的完成了笔录的采集工作。 笔录完成，双方各自离去。 在哈珀雪茄的大门口，贺庆年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张律师，你刚才在里面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你没有骂他们，但他们的脸臭的就和被人骂了一样！” “我这个老头子果然不行啊，明着骂他们都没用，这帮人脸皮子也太厚了，但是你却不得了啊。” 听着贺庆年的夸奖，张伟只是淡淡摇了摇头，“贺老爷子还是不要太过于乐观了，庭审才刚刚开始呢，等明天的预审结束吧。” “是啊，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贺庆年忍不住感慨一句，随后和张伟二人道别，回家休息去了。 张伟和林雨萌，也一起返回律所，向铁如云汇报战果。 148章 律所不支持，小徒弟很生气 周三，预审日。 东方都，市法院。 张伟一方很早就来到了法庭内等候，甚至都没有去准备室。 预审的时间是早上8点半。 在8点整时，张伟、林雨萌与贺庆年，全都已经坐在了原告席上。 他们在小声商议，交流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很快，被告方也到了。 以莫名川为首的哈珀雪茄公司代表，包括公司的总裁和法务代表，还有数位名川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人家这阵仗，看着才像是来打仗的啊！” 你瞧瞧自己这边，听证席上也就铁如云和李月琴二人来撑场面。 对方那排的听证席坐着十几个律师，还有哈珀雪茄的公司员工，光是人数差就已经给到了张伟一方压力。 莫名川更是用眼神注视着张伟一方，持续制造压力。 随着预审时间临近，法庭上也来了不少人，许多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前来旁听。 至于吸引他们的原因，自然是控辩双方的名气了 一方是大名鼎鼎的金城律所，另一方更是金楠大的名教授莫名川，双方可都在东方都司法界内大名鼎鼎。 要说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控方律师了。 林雨萌这号人物，现阶段媒体人都是闻所未闻的。 不过他们也捕捉到了另一个名字……张伟! 如果说林雨萌是完全未知的新人，莫名川是颇有名气的教授，那么张伟对于这些媒体人来说，就是咬牙切齿的仇人了。 因为对方在不止一次的场合，打了他们媒体的脸，甚至还在王雨晴案的结案证词现场，大声怒斥媒体。 总而言之，媒体的脸都被张伟给打疼了。 这也是为何，媒体们要拼命减弱王雨晴案在搜索引擎的占比权重。 毕竟被打脸的丑闻，谁都不想外扬出去。 现在媒体们都在旁观，在等待预审开庭，他们都期待着张伟被打败的一幕。 这一次张伟的对手是莫名川教授，一位理论和实战经验都非常丰富的名律师，人家背后还站着大公司，优势无论怎么看都在他这边！ 只要张伟输了，媒体们就能报仇雪恨！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很快，庭审时间到。 “起立，有请尊敬的阮法官入场！” 身披漆黑法袍的法官，快步走上审判席。 因为是民事诉讼，来的又是一位张伟不认识的法官，看着四十多岁，外表没什么特点。 “所有人都入座吧，本次案件由原告贺庆年针对被告哈珀雪茄……” 法官说明案件信息后，朝被告席点头示意。 “莫教授，你是司法界的前辈，请开始吧！” “谢谢法官！” 莫名川对法官点头感谢，随后走到候选陪审团面前，开始提问。 张伟则是坐在原地，观察着法庭上的一切变化。 “还行，暂时没有发现变数，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 林雨萌有些紧张，小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师傅，我感觉有些害怕……” 小徒弟声音弱弱的说道。 “这没办法，谁让老铁不给力呢，申请调查员的事情又被打回来了，他这一搞，我们很被动啊！” 张伟也无奈。 昨天返回律所后，铁如云又一次向部门提出资源要求，但却又被驳回。 所以本次诉讼，张伟一方除了开庭的费用之外，金城律所是不会提供一丝一毫支援的。 真就如莫名川所说，林向天是一个商人，针对明知必输的案子，他不可能浪费一分钱。 不过张伟依旧淡定，哪怕律所没支持，他也有办法。 而法庭上，莫名川已经问了几个问题，筛选了两三位陪审员。 “这老小子问的问题都偏向保守，筛选的陪审员都是无伤大雅的人！” 这就是学院派，或者说理论派律师的弊端，他们会选择保守不犯错的手段，来获得尽可能多的利益。 而张伟这种超级实战派，往往会问出一针见血的问题，虽然会带来负面效果，但收益同样巨大。 保守和激进，这就是二人的差别。 “莫教授？” 见法庭有些冷场，法官赶忙询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对于莫名川这位名校教授，他还是给与一定尊敬的。 “抱歉，法官阁下，这里容我再问几个问题！” 莫名川再次走到陪审席前，看向众人。 “在座的各位，你们家中有人抽烟草或者雪茄吗？” 陪审团之中，很多人都点了点头。 虽然雪茄是奢侈品，但烟很多人还是消费得起的。 莫名川看向其中一个女士，问道：“夫人，你家里有人抽烟？” “我家长辈很多都抽烟，有人也抽过雪茄。”女人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人患有与吸烟、二手烟有关的疾病呢？” “呃，我要想想……我的父亲患有肺气肿，我姐姐的孩子因为姐夫常年抽烟，患有先天畸形……我的两个叔叔也都是老烟枪，他们患有心脏病，我的一位阿姨截肢了，因为她患有血管曲张，医生说这些好像都是吸烟引起的……” “这……” 这一次，轮到莫名川无语了。 他能说脏话吗？ 时间能倒回吗？ 他觉得自己提问错了人。 可惜，时间不能倒回。 “女士，鉴于你家庭的此类情况，你认为自己还可以保持公允态度吗？因为本案虽然不是关于吸烟的，但当事人之一是生产制造类似烟草类产品的贸易公司。” “是的，我想我没有问题，我觉得自己可以的！” 对于女人的诚实，莫名川颇为敬佩。 他几乎是含着泪，说出了让对方离席的请求。 “很好，这样我们就有陪审团了，我们礼拜五下午1点半准时开庭，现在法庭解散！” 随着法官宣布，众人各自起身离开 就在众人走出法庭时，莫名川却来到了张伟一行人身边。 “小林，期待你礼拜五的表现！” “莫教授，我们也在期待你周五的表现，希望你这位前辈，能够给我们好好上一课！” 张伟拦在了二人中间，丝毫不惧莫名川的威势，笑着回应。 看到张伟，一想到对方肆无忌惮的做派，莫名川眼神一冷。 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了己方队伍中，很快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 张伟带着众人返回律所，开始思考下一步对策。 刑事组办公室。 “张律师，今天才周三，礼拜五的话，是不是需要我上庭作证啊？” “贺爷爷，我们既然是举证方，自然需要证人证言，你是被害人的丈夫，除了你可没人适合这件事了！” “哦哦，我明白了，我会全力以赴的，那我明天……” “刑事组的，你们倒是好胆量！” 贺庆年点了点头，接着就要再开口，但却被门外的一声爆喝打断。 就见民事组的主管王建仁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刑事组办公室。 “王主管！”铁如云看到来人，连忙打招呼。 李庆寿，王建仁，诉讼部老大申正义之下的两位主管，前者负责商业组，后者负责民事组。 而张伟等人现在正在进行的案件，就是原先民事组驳回的案子。 此刻王建仁怒气冲冲而来，显然绝不是来刑事组问候的。 “贺爷爷，你先回去吧，如果要进行庭审模拟，我们会明天联系你的！” 见王建仁的表情，张伟让贺庆年先行回家。 后者点头，随后看了张伟和林雨萌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等客户离开，王建仁终于忍不住了。 “铁如云，还有你们几个，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接手我们驳回的案子！”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驳回这些案子吗，因为这案子根本没有意义，结果注定要烂掉！” “你们倒好，不仅接了案子，还开庭预审了，我今天看了媒体报道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你们刑事组真是会惹麻烦！” 发泄完一通后，王建仁指着铁如云道：“铁如云，你好歹也是五年律师，怎么连这些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为了这个案子，要浪费多少时间，浪费多少精力，还有输掉官司后，给我们金城带来的负面报道，你做事难道就没有脑子吗？” “咳咳，王主管，我认为你言重了！” 见王建仁指着领导骂，张伟自然是忍不住了。 “你一个新人插什么嘴，我是主管律师，你……” “王主管，我和你都是人，没有谁尊谁卑的概念，你说话可以，我说话怎么就不行了，难道在你眼里，人还要分三六九等，我们就得让着你？” 张伟可不会给领导面子，尤其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领导。 “再说了，王主管，我们已经接手了案子，根据金城律所的规矩，那么本案就已经录入了律所系统，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针对此案全力以赴，你突然跑到我们刑事组办公室来大喊大叫，这是什么意思呢，你难道想要故意让我们输掉案子吗？” 此言一出，王建仁刚到嘴边的话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家伙，这小子居然敢给他扣帽子。 故意阻挠案件进度，属于职场妨碍，在金城律所内部是明令禁止的。 “王主管，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倒是很符合咱律所明令禁止的职场妨碍这一项，还请你谨言慎行，免得我们向申老大投诉！” 张伟说着，还过来拍了拍王建仁的肩膀，“现在，我们刑事组要准备这件案子了，你既不是本案的参与者，也不是我们刑事组的人，所以你完全没有资格留在这里，我想请你出去，不过分吧？” “你……” “你什么你，难道你王主管还想继续吼上两嗓子，那我倒是不介意去30楼找申老大如实禀告这件事，我相信你王建仁就算不被炒鱿鱼，也要付出点代价吧？” “好小子，算你狠！” 王建仁眼神发狠，但几次要发作之下，最后还是忍住了。 正如张伟所说，一旦越矩，这件事捅到30楼去，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建仁脸色愤慨，但也只能恨恨而回。 “张伟，你小子可把领导得罪了……” 等王建仁离开，铁如云才敢吱声。 “得罪就得罪了呗，我反正观察过了，那对禽兽贱人组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对于铁如云的担忧，张伟却丝毫噢不在意，甚至笑了笑道：“我们之前赢了诚意保险，已经得罪了李庆寿，如果我们再赢哈珀雪茄的案子，王建仁一样会得罪。” “主要是案子被他们驳回了，但又被我们捡了起来，如果我们再打赢的话，岂不是妥妥的打他们的脸，李、王二人心胸狭窄，又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道理也很简单，民事组为什么把案件驳回，因为案子赢不了，或者说在他们眼中认为这案子赢不了。 这时候如果刑事组接手了案子，并且还赢了的话，你让律所其他组，其他部门怎么看？ 民事组在民事案件上，居然被刑事组给比了下去，这不是一则大笑话吗？ “真是太欺负人了！”林雨萌坐不住了，小拳头捏紧，腮帮子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民事组真过分，他们估计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所以让领导过来给我们施加压力！”李月琴也有些愤慨。 她加入律所是为了打官司，积累庭审经验，结果在律所内部还要受领导的气，心里头越想越气。 “淡定，不就是一点职场规矩吗，我们没必要迁就别人！” 张伟倒是无所谓，反正刚才他也怼了王建仁。 别说，怼得还挺爽！ “好了，刚才狠话也说了，接下来我来安排任务！” 张伟见小伙伴有些压抑，连忙开始发号施令。 “小萌，你准备开庭陈述，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小李，你手头应该没有案子吧，我要你联系一下范雪芹生前的医生，将医生的诊断书和证词拿到手！” “老铁，你去楼上找申老大问问，能不能申请经费支援，如果律所能给与一定支持，我们就能请专家证人收集和提供雪茄造成范雪芹成瘾的科学证据了！” 随着张伟一条条命令发布，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师傅，你怎么没有事呀？”但突然间，林雨萌发现张伟自己却没任务。 “谁说我没有任务的，我接下来的任务是研究你曾经的老师，我会看他之前每一次诉讼的出庭记录，研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翻阅每一个证据，就连标点符号我都不会放过！” “可那是很多文件啊，你一个人要看这么多东西，来不及的呀？” “小萌啊，你知道人体的潜能是无穷的吗？” 张伟笑着解释了一句，催促小徒弟开始给开庭陈述打草稿。 同一时间。 30楼，申正义的办公室内。 当铁如云在门口敲门，并且得到准许后，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结果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一脸冷笑的李庆寿，还有怒气冲冲的王建仁，以及坐在自己位置上，脸色有些深沉的申正义。 “李主管，王主管没想到你们也在！” “申老大，你好！”铁如云和二人打过招呼，然后向申正义问好。 “铁如云，刚才他们正好在聊你，你们刑事组最近接的案子，倒是有些花啊！” 申正义刚一开口，铁如云的心“咯噔”了一下。 因为熟悉这位领导的都知道，对方平时不会轻易动怒，但往往这样一句调侃，却证明他已经处于愤怒的边缘。 调侃一句，是告诉你赶快给个解释，否则他可真要生气了。 铁如云额头滴汗，但还是强撑着提出要求：“领导，我来是想请问，我们最近那件案子，律所能不能支援一二……”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带着组里的新人不务正业？” 见铁如云没有半点悔改，相反还提出申请律所支援的“不合理”要求，申正义的眼神愈发不善。 李庆寿和王建仁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有一丝幸灾乐祸。 幸好我们先来一步，在领导耳边吹了吹风。 现在你还想申请支援，做梦吧你！ 最后，铁如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他只知道，耳边还回荡着申正义的咆哮。 听到老铁带回来的坏消息，张伟虽然明知会有这个结果，但还是很不爽。 “可恶啊，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 “人家不敢打这个案子，我们来打，结果律所居然一点支持都不给，我好气呀！” 但他还没开口，林雨萌却第一个站起来骂人了。 小丫头插着腰，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脸红彤彤的像个小苹果。 “不行，我一定要打他们一顿，那对贱人禽兽组合，我一定要教他们吃生活！” 听到小徒弟的愤怒发言，张伟看着很满意。 愤怒就是动力！ “小萌，你现在很生气吗？” “当然啦，师傅，现在咱们好被动呀，证人只有贺爷爷，一个专家证人也没有，陪审团怎么可能相信我们！”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我还有一条秘策，不过需要你超水平发挥才有机会，本来我是不打算动用的，但看到你这么生气，我感觉这一招大为可行！” “什么计策？” 不止是林雨萌，就连铁如云和李月琴都被张伟的话吸引了过来。 张伟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头。 “你们知道，开庭的第一项是案件陈述对吧？” “但你们知道吗，一份优秀的案件陈述，完全可以改变陪审团的看法，给我们制造绝佳的有利条件！” “为此，我们需要做很多准备，并且还需要模拟很多遍，来，我帮你润色一下稿子……” 149章 开庭陈述分胜负，一击必杀 周五，开庭日。 下午一点左右。 张伟一行再次来到市法院，反正都是老地方。 他们一方的人数还是不占优。 上庭的有张伟，林雨萌和原告贺庆年，加上李月琴和铁如云这两个听证席助阵的，总共也才5个人。 对方莫名川一行，哈珀公司的员工就有十多人，加上名川律师事务所的助手律师，林林总总来了三十多号人。 “好家伙，比前两天预审还夸张！” 看到对手的人数，张伟一方略感压力。 这是打算用人数耗死他们？ 如果是古代打仗，对方依靠着人数优势，就已经赢了。 “我记得哈珀雪茄拥有超过10家以上的合作律所，就算今天打败了莫名川，哈珀雪茄也可能继续上诉，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 看着对方进入被告席，张伟心中开始了谋划。 众人入座，开始等待开庭时间到来。 “小萌，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在准备时间，张伟戳了戳小徒弟的手臂。 “师傅，都准备好了！”后者取出一个u盘，一脸自信。 “那就好，虽然律所不支持，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手段，今天你就要用我传授的这一招，给你曾经的老师好好上一课，明白吗！”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㈡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明白啦，师傅，今天瞧我的吧！” 见小徒弟郑重回应，张伟也放下心来。 虽然小徒弟有时候不太靠谱，脑筋转动的也不快。 但林雨萌也是有很多优点的，其中一条就是她的可塑性。 张伟教授的知识，她都能够牢牢掌握，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昨天一整天，张伟都在传授林雨萌一招，那就是用开庭陈述一击秒杀对手！ 这是真正的一击必杀！ 现在，是展现成果的时候了。 1点半，开庭时间到！ “全体起立！” 那位姓阮的法官很快到场，走上审判席。 他环视全场后，目光定格在最前方的两个位置。 “既然控方和辩方都已就位，那么开始吧。” 随着陪审席入座，庭审正式开始。 被告席上，莫名川胳膊交叉，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去吧，小萌，给他们看看你的能耐！” “嗯，我上了，师傅！” 林雨萌郑重点头，走向法庭中央。 她的举动，也引起了听证席上媒体的注意。 “怎么回事，不是张伟吗？” “怎么让一个新人上庭，这个叫林雨萌的律师，之前上过民事法庭吗？” “我记得之前在刑事法庭看到过她，人妹子长得挺可爱的，不然我也记不住，但具体的案件是哪个，我就真忘了。” “你都忘了，说明不是什么重大案件，这岂不是说那妹子就是个新人？” “废话，你还别说呢，人家张伟好像也是个新人！” “张伟，新人，别逗了兄弟，他要还算新人，东方都就没资深律师了！” 听证席后方是叽叽喳喳，前排则是相对沉默。 铁如云和李月琴被哈珀雪茄的员工与名川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包围在中间，感受着四周的气场，心情都紧张了起来。 “让小林上庭，这个叫张伟的小子是怎么想的？” 辩方席上，莫名川的态度更加随意了。 尤其是见到林雨萌上庭后，他虽然保持着淡然的面色，内心却已经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张伟上庭，他可能还顾忌一二，但林雨萌的话…… 在学校里头，这丫头就不是一招奇兵，虽然他承认对方勤奋刻苦，是一个可塑之才，但也仅限于此。 未来五年或者十年后，林雨萌可能是一个优秀的律师，但现在的话，对方终究是个新人。 一个新人无论如何超长发挥，本身的经验就已经限制了上限。 如果莫名川所料不差，林雨萌的开庭陈述，一定是中规中矩的，可能1分钟就会结束！ 他们只有一个证人，那就是贺庆年，我只需要将证言笔录中的那些记录拿出来，就足够给对方制造麻烦了。 只需要你们陈述完毕，我就可以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只需要等林雨萌结束发言…… 只需要等着…… 就在莫名川的“期待”中，林雨萌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发言。 “各位下午好，我叫林雨萌，是贺庆年先生的代理律师。我的当事人贺先生就坐在原告席上，旁边是我同律所的师傅张伟，他可是很厉害的律师哦~” 普普通通的开场白，很像是新手才会用的。 莫名川的笑容还在持续，他料定林雨萌的开场白大抵如此，结果自然没猜错。 全场的注视依旧集中在林雨萌身上，大伙都在等待着她结束开庭陈述。 “在接下来的庭审中，我们将要开始证明被告哈珀雪茄生产的产品，导致贺庆年先生的棋子范雪芹女士罹患肺癌和血管疾病，并最终导致她在2年前死亡！” 说完，林雨萌将手边准备的水杯端起，轻轻喝了一口。 “那个，我师傅叫我不要喝水，因为他说待会你要面对陪审团，他们全程都在参与庭审，却不能喝一口水，如果我喝了的话，可能会让你们略微有些方案，所以我本来其实是不打算喝的，但这是我第一场参与的民事诉讼案，我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所以，我很抱歉啦~” 林雨萌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 陪审席上，6位陪审员中，有个老人露出了笑容。 也有几个中年人忍不住点了点头。 被告席，莫名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部分，他的眼神产生了些许变化。 开庭陈述，还未结束。 “那个，接下来我要说什么来着，哎呀，一紧张就会忘记，呃……哦，我记起来了……” 林雨萌揉了揉额头，然后像是想起来一般，恍然道：“如大家所见，开庭陈述不是证据，我师傅说开庭陈述相当于接下来我方要展示的证据的预览。” “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任何意见关于产品责任的案件，庭审都会耗费很长的时间，我知道大家都很不喜欢这样的案件，旷日持久的庭辫，双方都要请来几位甚至十几位专家证人，出示的医疗证据和科学证据更是多得不得了，更何况还有他们公司产品的技术数据，反正都是一些专业人士才能看得懂的，我们看起来都是一知半解的东西。” “反正咱们都不清楚，这些证据出来后能够说明什么，产品会让人上瘾吗，会让人致癌吗，哈珀雪茄的产品真的就导致了范雪芹女士的癌症吗，癌症真的是她确切的死亡原因吗？” “要想确切的证实所有问题，我们得花上几个礼拜，甚至一两个月的功夫来听专家证人作证，你们希望如此吗？” 林雨萌看向陪审席，很多人都下意识摇了摇头。 持续一个多月的案子，那真是一场煎熬，没有哪个陪审员喜欢。 “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不准备这么做，我师傅认为这些举动没有必要哦！” “我的当事人贺爷爷将告诉大家，他的妻子是如何断断续续抽雪茄长达30年，那是被告哈珀雪茄的产品。他也会告诉大家，为了购买这些价格相对昂贵的产品，他的家庭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 “而范雪芹女士生前就诊的医生，将会告诉大家，是这些产品导致了她的死亡……” 林雨萌说着，将准备好的u盘递给张伟，后者拿出笔记本开始操作，证人席上的投影屏幕也开始发挥作用。 一张张只有在科普吸烟有害的公益杂志上，才会出现的患者肺部照片，被一一展现了出来。 陪审员中不少人看到照片的瞬间，都变了脸色。 就连莫名川，眼神也开始凝重起来。 他没有想到，林雨萌的开庭陈述，居然会持续这么久，并且显然对方还不打算结束。 而开庭陈述，不是交叉质询缓解，他无法提出反对！ “这些资料，以我对小林的认识，她应该是不可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的，是那个小子！” 他看着张伟，却见后者也正好在看自己。 张伟做出了一个深呼吸的表情，并且朝莫名川笑了笑。 这是让后者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记起了前几天张伟的挑衅。 好小子，这时候了还不忘恶心人？ 庭上。 林雨萌指着照片，开始说明：“范雪芹女士的医生会向大家展示这些照片，根据照片可以看出，她的肺部被雪茄中的尼古丁和焦油所腐蚀。” “你们也只能相信医生的证词，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为范雪芹女士进行过治疗的医生。” “至于抽雪茄是否会患有癌症，我们不会让证人来上庭作证，而是会向各位展示雪茄公司的产品包装盒，上面就有文字提示。” 林雨萌看向张伟，张伟自然会意，点击下一份照片。 精美的雪茄盒上，印着一行行小字，“抽雪茄有害健康”，“吸入烟草时会吸入一氧化碳”，“本产品可能导致肺癌”等等。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这些提示，这是来自卫生署的告诫，使用本产品可能有害健康！” “我们会提供证明证明哈珀雪茄公司的产品中尼古丁的含量，我们也会提供一份权威机构历时两年调查研究发布的报告，以证明尼古丁具有成瘾效应！” 听到这句话，坐在位置上的张伟微微一笑。 权威机构，自然是戒烟机构了。 调查报告也是他们从对方的官网上随便扒来的，只需要复制粘贴，几秒钟的事情。 “不过本案的重点不在尼古丁和烟草制品的成瘾性上，所以我们也不会提供与此有关的证人！” 林雨萌继续发言，而张伟再次笑了。 不是他们不提供，而是提供不了，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专家证人。 “还有一件事，无论是否要证明这件事，我们都不会在大家面前宣称范雪芹女士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说她除了抽雪茄之外别无选择，我们也不会说她无可指摘。” “事实上，她也许就应该被指责，因为哈珀雪茄公司没有强迫她抽雪茄，我们甚至也不会主张雪茄是需要被禁止的产品，因为我们生活在自由社会，一旦我们开始主张，大家可能都会不喜欢这样做，人们需要自主选择的权利，否则人类文明将会出现倒退！” “所以，范雪芹女士是自己想要使用哈珀雪茄的产品的，这一点我们不会否认，她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无论是对家庭还是对自己，都是如此，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听到此话，被告席上的莫名川，彻底没了笑容。 因为这些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庭辫论点，他要证明的就是这个，范雪芹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公司没有逼迫对方。 结果他都没来得及发言呢，居然被林雨萌全都说了出来。 “是那个小子吗，他让小林这么说的！” 莫名川再次看向张伟，他看到了后者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好家伙，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名川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因为林雨萌的开庭陈述，杀伤力正在逐步提升。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坐在原告席上的年轻人！ “但是……我想说但是！” 林雨萌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次发言：“但我们主张的是，被告方同样有责任，不是全部的责任，是有部分责任。” “雪茄和烟草制品不同于汽车，酒精，即使大家谨慎使用，一样会致命！” “哈珀雪茄公司生产的产品，按照指示使用，必将致癌！” “所以原告方主张，当哈珀雪茄公司的产品确实致人死亡时，他们应当承担部分的责任！” 林雨萌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当然啦，只是一部分，仅仅只是一部分！” “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只会传唤2-3位证人，除非辩方对证人的质询持续不休，否则我们预计下周就可以结束举证！” “当然，被告可能会传唤超过50位以上的证人，因为我和师傅都看过了他们的证人名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卧槽，要不要这么多证人啊！ 陪审席上，6个陪审员都变了脸色，法官也有些暗暗咂舌。 只有张伟一个人笑了，因为这就是他的计划之一，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而对于持久战，对于一场耗时耗力的庭审，没有人会喜欢的。 察觉到法庭上的风向，莫名川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他察觉到了张伟的意图，但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现在还无法发言。 憋屈！ 非常的憋屈！ 他莫名川，居然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将自己准备的底牌一张张击溃。 太难受了啊…… “我知道，在场很多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很害怕，事实上我也害怕，50多位证人，我是不是要累死了呀？” 林雨萌再次喝了口水，然后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说了这么多，我又口渴了。” 6位陪审员都朝她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个小丫头说了很多，但都是他们喜欢听的。 相反，他们看向莫名川的眼神，却愈发不喜。 “刚刚我说到哪了，哦，50多位证人！不过我师傅也说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也不关心，因为我们最强大的优势，就是你们大家啦~” “陪审团的各位，还有法庭上的听众，你们大家的常识，你们的经验和智慧就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当哈珀雪茄用无数专家证人来告诉你们，烟草制品不会让人上瘾，也不会导致癌症时，你们会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我们来告诉你，对吧？” 林雨萌说着，就要往原告席走，但她却走到一半停下了。 “对了，差点忘了最后的事情，是关于本案的裁定，这件案子最后的裁定是如何补偿我当事人的损失。” 林雨萌又再次走到陪审席前，脸色略带悲伤的说道：“我相信大家都清楚，他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他失去了相伴30年的妻子，他只能看着对方缓缓地，痛苦的死去。” “作为他的代理律师，我本该要向你们展示出他的悲伤，他的痛苦，但我知道自己无法表达出万分之一，因为我还年轻，没有承受过相似的痛苦，我相信你们也无法理解这样失去爱人的痛苦，除非你们真正的体会过相同经历。” “我和师傅要上庭表达的不是痛苦，而是我们当事人的愤怒，他心爱的妻子死于被告公司生产的产品，而被告公司没有人前来道歉，也没有人来吊唁。甚至他们都没有承认过哪怕一句话，那就是关于她的死亡，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也许在这些巨无霸公司眼里，就没有所谓的道歉，他们用装贴好的广告，美化过的包装盒来引诱大众消费他们的产品，他们毫无歉疚之心的赚着你们口袋里的钱。” “你们知道吗，哈珀雪茄公司每天的收入超过200亿，每年的收入超过5400万。5400万啊，这笔钱可真是巨大啊！” 这个数字一出来，6位陪审员都有概念了。 这行业真tm赚钱啊！ “反对，这些都与本案无关！” 莫名川终于坐不住了，哪怕知道现在是案件陈述环节，他也要提出反对。 因为这是抗议！ “反对无效，被告律师请坐下吧！”法官摇了摇头，示意莫名川坐下。 而看到莫名川起身反对，林雨萌立马抓住机会。 “刚才被告律师的所做作为，是在试图告诉大家，这些钱与本案其实没有关系。” “但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人家公司又赚了100万哎！”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他们每天赚这么多钱，而每年因为烟草制品而死亡的人数是多少？” “我告诉大家，每年都有300万人死于烟草相关的产品，平均每10秒钟就会有1人死亡。” “一边是赚钱，一边是死亡，金钱与人命，在某个时刻，居然画上了等号，这不得不说是很讽刺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林雨萌说到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些，就是张伟传授给她的所有内容了。 “我的开庭陈述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 150章 多少和解费？最后的战场 林雨萌的开庭陈述终于结束了。 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说明，却让法庭上众人都意犹未尽。 林雨萌在张伟的授意下，说了非常多的内容，也将莫名川接下来的庭审套路全都揭露了出来。 你们要攻击原告的妻子？ 没问题，我已经知会陪审团了。 你们要请几十位专家证人？ 没问题，我已经把具体人数都告诉陪审团了。 你们要打持久战？ 没问题，我们甚至都已经将双方对庭审的态度表明了。 你们要打几个月都可以，但我们只想要快速结案，如果你们不干涉的话，下个礼拜就能结束。 陪审团知道后会怎么想？ 他们想要陪你们打消耗战吗？ 显然不可能，他们只想着快点回家，快点结束这场庭审，快点回家陪家人。 此时此刻，陪审团和张伟一方，已经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一旦在庭审中，一方能够和陪审团统一战线，那么这一方就占据天大的优势！ 所有的一切，莫名川能想到的招式，都被张伟预料到了。 并且依靠着林雨萌的开庭陈述，将这些招式都一一破解。 可以说，莫名川接下里的招式，都已经是无用之举。 这都是张伟熬夜苦读莫名川以前处理诉讼的记录，才得来的战果。 面对如此情况，莫名川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选择了。 而这一点，张伟也已经猜到了。 被告席上。 “法官阁下，辩方请求本次庭审延期，以便我们可以……可以和控方进行一些友好的法律协商！” 莫名川在第一时间起身，向法官提出请求。 他的语气有些仓促，也有些慌张。 “延期，友好协商，为何不直接说要与控方达成庭辫交易呢？” 看着莫名川强自镇定，但却掩盖不住内心慌乱的模样，张伟都快要忍不住笑了。 好吧，他已经笑了。 “贺先生，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优势已经在我们这边了，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好戏！” 张伟敛去笑容，朝身边的贺庆年附耳说了一句。 贺庆年自然不懂，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好像对自己有利。 “接下来就靠张律师你们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这倒不至于，不过你可以放心了，接下来的商议只需要全部交给我们即可！” 张伟安慰了一句，看向审判席。 法官也预料到莫名川会提出暂停或者延期庭审的请求。 “原告方，你们那边的意见呢？” “我方没有意见！”林雨萌有张伟的授意，自然不会反对。 “那好，今天是周五，本庭宣布下次开庭时间定为周一，我给你们双方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吧？” 法官敲锤宣布，法庭再次解散。 法庭大门口，双方先后走出。 不过与之前走进法庭不同，这一次出来时双方的脸色，好似交换了一下。 进去前，张伟一方脸色凝重，莫名川一方则是来势汹汹。 现在呢，张伟一方轻松惬意，莫名川一方则是愁眉苦脸。 双方的表现，也让媒体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不过就在被媒体围追堵截之前，双方就各自散开，不给他们提问的机会。 张伟让铁如云留下来殿后应付媒体，自己一行人则是带着贺老爷子离开了法院。 等下午回到律所后，已经快接近下班时间了。 “你小子，怎么又让我应付媒体，我可是领导啊！” 铁如云终于回来了，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 天知道他是怎么应付媒体的。 反正采访现场，除了媒体的声音，就只有他的惨叫声。 莫名川有十几人护送着，媒体采访不到，最后只能包围了他。 铁如云在无数媒体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叮铃铃！ 但铁如云前脚刚到，铁翠兰手边的座机就响了。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刑事组办公室的！” 铁翠兰说完，连忙向张伟喊道：“刚才哈珀雪茄来电，要我们约个时间坐下来谈判，就在今天！” “天呐，真被师傅你说中了，他们要妥协了吗！” 林雨萌听到这个消息，那是格外激动。 这代表着，哈珀雪茄要做出让步了。 至于要让步多少，就看接下来的谈判了。 “那我是不是要立马回复对方？”铁翠兰也问了一声。 那边还等着消息呢。 “不用，晾他们一会，30分钟后再回电话！” 张伟示意铁翠兰不要急，现在该着急的是对方。 说着，他坐了下来，然后抬手招呼刑事组的小伙伴靠过来。 “咱们应该商议一下，30分钟后如果出发赶到对方公司，到了之后要谈什么？” “你小子倒是说了句实话，确实该商量一下了！” 铁如云连忙喝了口水，总算是回过气来了。 “我觉得他们要和解，至于和解的金额，还真不好说。” 铁如云瞅着张伟，“你小子之前不是看了所有的诉讼吗，有赔偿金额吗？” 张伟摇了摇头，“之前的案子，莫名川都赢了，所以没有和解金额！” “这……” 没有代表着是“0”，铁如云也没了主意。 毕竟他是刑事组的组长，不是商业组和民事组的，对于和解金额这一块，很难做出判断。 “小萌啊，你觉得呢？”张伟看向了自己的小徒弟，今天的大功臣。 “师傅，我不知道哎，不过如果你要让我报一个价，那我想想哦……” 林雨萌做出了思考的模样，不过几秒钟后就喊道：“一个亿怎么样？” 噗 刚准备喝第二口水的铁如云，不出意外的喷了。 一个亿，亏得这丫头是真敢说啊！ 知道你家有钱，知道你是大小姐，但也不用开口就喊一个亿吧！ “我随便说说的呀，反正东江那边和我家差不多大的房子，每栋几乎都是这个价，一个亿也不多嘛！” 好吧，听林雨萌这么一说，张伟等人也觉得好像不那么离谱了。 张伟又瞅向最后一个小伙伴。 “小李，你说呢？” “我？” 李月琴指了指自己，一脸懵逼，“我都没参与案子，你让我发言，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一个组的，随便说，反正你报个价吧！” “那我觉得……100万怎么样？” 李月琴说完，看了看铁如云和张伟，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还是低着头，用略低的声音解释道：“太高了人家不会和解，太低了对你们的客户来说也不合适，之前他们给10万，我觉得翻10倍应该差不多了！” 张伟表示，小李果然是老实孩子。 今天都这么大的优势了，你才加了10倍。 “你小子呢，别问我们啊，你拿主意吧！”铁如云又看向张伟。 现在刑事组谁说了算，自然是你张伟了。 但张伟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铁，我问一下你，去年金城律所的营收是？” 铁如云想了想，回忆道：“大概20亿吧，这是单律师费和顾问费的总收入，没有扣掉支付的薪资和诉讼的人工成本。” “律师费有20亿，金城律所有5大部门，算下来单一个诉讼部去年的律师费在4亿左右咯？” 4亿分摊到6个组，每个组去年平均收取律师费6600万，每个月就是550万。 换言之，只需要超过550万，那么刑事组的业绩，尤其是律师费这一块就一定能赢商业2组，甚至也能赢其他组。 因为这个数据是偏高的，律所除开5大部门外，还有家庭部等小部门的业绩也要加进去。 算下来每个组每月律师费的业绩其实是低于500万的。 张伟之前帮诚意保险打赢了诉讼，但这笔诉讼就有100万的律师费收入，也就是说只需要400万就可完成目标。 “我们和贺老爷子签订的是风险代理合同，律师费是和解金额的一半，也就是说800万就足够完成我们的目标了！” 听到这个数字，李月琴微微一愣，林雨萌倒是没有任何表示。 可能对于她来说，800万真不算什么大钱吧。 “那就提1000万和解费吧，这个金额正好是小萌和小李的折中，100万太少，一个亿这小目标太大。” “真的1000万啊？” 这个数字，铁如云也有些惊愕。 那可是一千万啊，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 “一千万多吗？”张伟却摊了摊手，一脸无语。 他前世一个案子的收费就几百万上千万，一千万真不多啊。 亏得你还是刑事组组长，这么大一个人了，区区一千万就这么不冷静。 “你们别聊了，30分钟到了！”那边铁翠兰突然放声提醒。 “行，翠兰姐，你回电话告诉他们，我们1个小时后到！” 既然谅了对方30分钟，张伟自然是催促小伙伴准备上路。 张伟让李月琴和铁如云都别下班，陪着己方一起过去壮胆。 不过现在是晚高峰，他们也没有让铁如云开车，而是四个人作者地铁去了东江商务区。 当到达哈珀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时，铁如云三人那是紧张了起来。 “怕什么，不就是上去谈判，反正我来说，你们怂个屁啊？” 张伟带头走进电梯，四人心思各异，但都没有说话。 随着电梯门打开，接待助理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了。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接待会议室，并且见到了莫名川和哈珀雪茄的代表等人。 双方入座。 会议室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月琴和铁如云坐在两边，林雨萌和张伟则是直面莫名川。 莫名川原本正在和身边的代理商议，见张伟和林雨萌入座，立即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 “在无条件保密、并且签署保密协议、且不承认责任的前提下，哈珀雪茄同意向你们的当事人贺庆年先生赔偿500万金额，两年内分次支付。” “这是我们给出的条件！” 听到这个金额，李月琴的手抖了一下，铁如云也抬了抬头。 只有张伟和林雨萌，二人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张伟没有犹豫，直接否决：“很抱歉，莫教授，我们拒绝这个出价！” 莫名川对这个回答很不喜，眼睛一眯，“张律师，你不是本案的首席律师吧，你应该让小林来提出拒绝意见，并且我的报价是给你当事人的，你怎么不问问他的意见呢？” “师傅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林雨萌赶紧出来为张伟站场。 “莫教授，你听到了，小萌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签署的是全权代理合同，委托人对我们无条件信任，所以这个报价，我们可以直接拒绝你！” 见张伟回答的如此冷漠，莫名川五指收拢，捏紧成拳。 “张律师，看来你也没弄清楚我的意思，我们之所以出这个价，是因为有时候赶走一只蚊子，比拍死它的消耗更省力！” “莫教授，虽然我不是精通民事赔偿法的专业律师，当我得提醒你，现在不是你可以对我们蹬鼻子上脸的情况了，我建议你面对现实吧，你们要是一点也不急的话，是不会提出和解的！” 莫名川的提议，张伟自然是拒绝了，拒绝的干脆利落，甚至连威胁之言都被他直接化解。 一旁的公司代表坐不住了，当即开口：“我们提出和解，是为了避免一场漫长的诉讼，仅此而已！” 但听到这个欲盖弥彰的解释，张伟却不作任何回应，而是看向了莫名川。 他知道，代表不是最后的决策人，想法莫名川的意见要高于这位代表。 “莫教授，我认为我徒弟的开庭陈述，已经让你们无可抗辩了。你们试图归咎受害人的策略也无效了，因为我们已经指出了她的责任。你们要用来推翻尼古丁成瘾性的科学证据也一样不会起作用，我们根本不会去提这一点。如果你们要提出医学技术方面的抗辩，来证明你们的烟草产品无害，那我们真求之不得啊，我期待着你们睁眼说瞎话的一幕，我想这会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你……” 面对张伟的咄咄逼人，莫名川终于忍不住了。 这小子说的每一点，几乎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将他的反抗手段全数化解了。 “莫教授，你不用急躁，我只是在这里和你讲道理。” “你看看外面吧，现在的大环境已经不同了。现代人更加注重健康问题，因为人人都有钱了，都想着活得久一点，而你们的产品成本高昂，并且购买之后不能给消费者带来健康，反而会缩短他们的寿命。”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在我看来，大众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你们公司的所有潜在消费者，也都在等候这个契机，一个可以让自己一生彻底摆脱你们公司产品的契机，而我认为这件案子就是那个契机！” “事实上，我们巴不得这案子打得时间越久越好，这样我们弄出的关注度也会越来越高，当我们一次次提供证明，来证明贵公司的产品有害健康时，你觉得大众会怎么看呢？” “莫教授，虽然我们只有4个人，但我们愿意赌公众和陪社团的态度，他们已经将你们当成了恶人。你们在白天已经输过一次了，我认为陪审团会想要借助这一次机会告诉世人，雪茄不是必要的消费品，而到了那时候，贵公司的下场可想而知。” 莫名川和代表的脸色，也在张伟的话语下，变得愈发难看。 这一点，他们也曾思考过，但没想到被张伟提出来了。 “莫教授，还记得之前在庭上，我让小徒弟说的数据吧，你们一天的营收就有5400万，那在我看来100万不算惩戒，500万也不算惩戒。” “一旦陪审团决定了，想要给你们一点教训，你觉得他们会给出一个什么数字呢？” “是1000万，还是2000万，还是你们一天的营收呢，记住了，你们一天的营收就有5400万，陪审团要是认为，你们带给贺庆年老先生的痛苦，需要用一天的营收作为补偿，这在我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听到张伟的话，莫名川的双眼彻底迷成了一条缝，他死死盯着张伟，妄图在那张冷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张伟却再次无视了他，冷笑道：“莫教授，你应该想清楚了吧，那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如果真要坚持和我们斗到底的话，你可有考虑过失败的结果。” “我相信哈珀雪茄在全世界都拥有消费者，那也代表着全世界都有因为你们的产品而死亡的人，而一旦他们都知道了这个案子，看到我们只需要4个人，加上一个受害者家属，就能让你们付出代价，付出哪怕不算惨痛，也足够获得好处的代价，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你敢不敢和我赌一下人性呢，到时候你觉得是平安无事，还是有海量的受害者，在全世界发起诉讼，如潮水一般向你们涌过来呢？” “看来，你们是胜券在握了啊？”莫名川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张伟的话。 “不不不，莫教授你误会了，我们其实也没有把握，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猜的，但万一我们猜中了呢，你们真能承担我说的上述任何一条风险吗？” “张律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能承担失败吗？” “当然，我们只有4个人，输了官司又如何，大不了重头再来咯~” 张伟此刻，就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了。 不过这一招还真是有效，莫名川被这个回答怼的是一言不发。 “莫教授，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考虑吧，总而言之，500万的和解费，我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张伟说完，抬手示意身边众人。 “我们走！” 他带头离开了会议室，林雨萌跟随在后。 李月琴和铁如云则是在座位上楞了片刻，随后也赶忙追了出来。 莫名川看着张伟等人离去，和身边的代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151章 和解达成，2700万 电梯内。 气氛有些沉闷。 李月琴和铁如云一言不发，林雨萌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时不时瞥向身边人，但又害怕被察觉，所以很快移开目光。 唯独只有站在中间的张伟，面带自信，好似胜券在握。 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师傅，你刚才为什么不喊报价呀？” 面对小徒弟的提问，张伟微微一笑，“不，我喊了啊！” 林雨萌懵逼了，你什么时候喊了，我怎么没听到呢？ “你喊了，是多少呀？”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100万，500万不算是惩戒，意思就是原报价不满意，然后我提到了一天的营收额，我的期望报价就是5400万，他们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吧！”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2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好家伙，5400万，你就这么报了出来？” 铁如云也懵了，你是真敢喊啊。 说好了1000万，你直接翻了5倍多，5400万。 我滴个乖乖！ “老铁，你是没参加过商业谈判，对吧？” “是啊，没参加过！” 看着铁如云下意识的摇头，张伟就知道了。 “在商业谈判中，一旦敌方露出破绽，那就是你死命进攻的机会！虽然莫名川伪装的很好，但他底气不足的弱点依旧暴露了出来，而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将期望报价从1000万提升到了5400万” “我问你们，刚才我说出用一天营收作为补偿时，无论是哈珀雪茄的代表，还是莫名川本人，他们有人急的跳脚，直接站起来反对吗？” “这……好像没有……” 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三人面面相觑。 “是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心中有数！” “5400万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是触及到底线的价位，这个价位他们一定会讨价还价，但也有可能会接受。” “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林雨萌歪着脑袋，问道。 “很简单，我故意带着你们离开，就是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同时表明态度。” 张伟再次笑了，胜券在握道：“加上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给足了威胁，他们估计在商议到底给我们多少赔偿金合适，而这个价位绝对不会低于1000万的！”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呀？” 听到张伟这么说，林雨萌双眼微微一亮。 “放心，待会咱们就去律所等，我相信莫名川马上就会联系我们。” “走，回去吧！” 在张伟的带领下，众人返回律所。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 “张伟，人要是再不来，我要回家了，刚才爸妈都催我好几次了。” 李月琴多次看了看表，表情有些紧张。 她都错过晚饭了，家里人还在催自己快点下班呢。 “怕什么，今天可是周五啊，明天又不上班！” 张伟嘿嘿一笑，不过还是对李月琴道：“小李，如果你要回去，我也不拦你，但你将看不到莫名川吃瘪的一幕了，你都等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打算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刻？” “那，那我和爸妈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 李月琴无奈，连忙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不多时，她就和爸妈联系上了。 李月琴电话打完，紧张的气氛再次开始蔓延。 虽然张伟自信满满，但铁如云等人可不一样，他们都很急。 “怎么还不来呀？” “是啊，这要我们等多久？” “他们不会明天来吧，难道我们要在律所过夜？” 原本应该是莫名川一方慌乱才对，结果因为要等待对方的消息，刑事组的小伙伴反而先焦急了起来。 左等右等，等不到回信，他们自然开始失去耐心。 要不是张伟老神在上，他们都要一个个闪人了。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突然，一阵怪异的铃声响起。 是林雨萌的电话，很奇怪。 “一定是我妈妈，看我这个点还不回家！” 林雨萌解释了一句，赶忙掏出手机，结果发现是一个未知号码。 “喂，是哪位呀？” “小林，是我，莫教授！” “呀，是莫教授……” 林雨萌赶忙放下电话，一脸错愕的看着张伟。 李月琴和铁如云顿时惊了，莫名川居然打电话给林雨萌。 “淡定一点……问他什么事……”张伟连忙压低声音，指导萌妹子。 “莫教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呀？” “小林啊，之前一直找你号码，最后还是学校教务那边给了我通讯录，我才能联系上你啊。” “那您找我是？” “哦，是这样的，你这个点还在律所吗？” “嗯，在的呀，我们在加班呢。” “我就在你们律所楼下，你们在几楼啊，我上来？” “我们在26楼。” “哦，好的，我知道了。” 莫名川挂点了电话，而刑事组此刻的氛围也终于变了。 “那个莫教授，真的要过来？” “师傅，接下来怎么办呀，莫教授来了！” “张伟，莫教授真的妥协了？” 李月琴，林雨萌和铁如云，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伟。 你小子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莫教授要过来，这都给你猜到了。 “淡定一点，等他上来！” 张伟却摆了摆手，提醒道：“记住了，别出去迎接他，我们不需要给他留面子。等他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然后让他进来！” 林雨萌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这样好像不对，但对于张伟的话，她还是十分信任的。 果然，莫名川到了之后，不清楚刑事组办公室的位置，只能再次打电话给林雨萌。 随后，他在林雨萌的提示下，走进了刑事组办公室。 对于刑事组办公室的磕碜，他倒是没有意外。 因为他知道林雨萌和张伟都是新人，当年自己刚进律所实习的时候，待的办公位，连伸个懒腰都困难。 “莫教授，又见面了！” 张伟笑着站了起来，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不过看到张伟，莫名川的脸色就不算好看了。 “张律师！”他强忍着内心的意思不忿，阴沉着脸，向张伟点头示意。 随后，他的目光还是看向了自己曾经的学生。 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能够和自己在法庭上对峙的地步。 “我猜你们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莫名川没有废话，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一张支票。 “张律师，你也说了，你们签的是全权委托代理，那么就是说只需要你签字，就等于你们的委托人同意了，对吧？” “可以这么说！”张伟没有否认。 “那好，我手里这张支票已经签过字了，你们要么接受，要么拒绝，这是我们的最终报价，不会再有下一个价格！” 听着莫名川这强壮硬气的报价，张伟内心是无比鄙视的。 你说你明明也担心的要死，还搁这儿给我装呢？ “我自然是希望今天可以达成和解的，但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只有交给陪审团来裁定了，我相信即使陪审团觉得小林很可爱，但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所幸张伟没有再为难对方，毕竟莫名川很显然也是带着一点点诚意来的。 “报价是多少？”他直接问道。 “张律师，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我也想请你清楚一点，这是我们商议过后，能够给出的最终报价！” 莫名川走到张伟面前，将支票展示出来。 “2700万，用你的话来说，是哈伯雪茄一天营收的50%！” “这个报价……” 张伟的话说到一半，就见一旁的李月琴和铁如云都紧张了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报价你都要拒绝？ 他们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这个报价我觉得还不错，我相信客户知道这个价格后，也会感受到你们道歉的诚意！”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林雨萌。 “小萌啊，作为本案的首席律师，过来签字吧！” 听到张伟同意，莫名川也笑了。 “请你们记住了，不承认责任，条件保密，反正都是惯例了……” “当然，我清楚这一点。” 张伟和莫名川说了几句，一旁的林雨萌接过支票，然后又在莫名川递出来的和解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支票收好，这份合同我们会在周一寄给你们副本，至于我们达成和解的意向，我也会让助理稍后致电市法院办公室，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不愧是莫教授，考虑周全，帮我们解决了这些琐事，谢谢您嘞！” 莫名川没有再看张伟，而是转头看向了林雨萌。 “小林，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想说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谢谢教授你的夸奖了，我只是照我师傅吩咐的那样说了，我其实还有很多表现不足的地方呢。” 莫名川没有再回应，而是将合同收好，打算离开办公室。 在走到门口时，他却停顿了一下。 “对了，请替我转述给你们的当事人，告诉他，我们对于他遭遇的一切，深表歉意！” 莫名川离开了，他最后说出的话，居然是一句道歉！ 天知道让这位教授说出道歉的话，需要多大的代价，但他真的道歉了。 并且给出了2700万的和解金额。 而随着莫名川离开，刑事组陷入了沉寂之中，所有人都不说话。 良久，最没有定力的那个人终于开口了。 “师傅，你要不掐一下我的脸，让我感觉一下疼不疼？” “好啊！” “呀，疼疼疼，好疼呀！” 张伟在林雨萌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掐了一把，让萌妹子是直喊疼。 不过喊完之后，她终于知道这不是做梦了。 “woo~hoo~2700万，我的天呀！” “2700万！”一旁的铁如云也惊看，呼喊出声。 “2700万，怎么会这么多啊？”最后，李月琴也不淡定了，愣愣的坐下，一脸痴楞。 “2700万，我们签署的是风险代理合同，全权委托，可以分到1350万律师费，这些都是我们刑事组的业绩。不过小萌是实习律师，分成占比为30%，律所要拿走945万，律师费也就是405万了！” 张伟计算着本月的业绩，这单诉讼的和解金额中，高达1350万是律师收益，也就是他们的业绩。 虽然律所要拿走接近950，但自己小徒弟也可以拿到400万，这比钱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了。 不过，林雨萌对于这笔钱，反倒是不太在意。 “师傅，这律师费要不咱们对半分吧，这场诉讼都是你在出力，我……” “小萌，这是你应得的，我承认自己现阶段很缺钱，也知道你家里不差钱，但师傅拿徒弟的报酬，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了，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不是也很开心吗？” 张伟拒绝了林雨萌的好意，有些事情关乎原则，张伟是不会接受的。 “好了，小萌，你等会打个电话过去，通知一下客户，让他周一来律所一趟。和解费毕竟是支票支付，贺老爷子也许不会操作，我们也要帮他善后！” “好的，师傅！” “那么，其他人，今天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下班咯！” 张伟呵呵一笑，终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现在是晚上9点多，但对于刑事组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铁如云和李月琴，全程参与并且亲眼见到张伟将民事组驳回的案子打赢了。 不止是打赢了，而且帮委托人从一家资产千亿的大公司手中拿到了2700万的和解金额。 这个数字，对于刑事组的铁如云，还是刚从法学院毕业的李月琴来说，都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数字。 林雨萌也是欢天喜地，一方面是人生第一次为客户拿到了赔偿金，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张伟的教导，让她得到了成长。 唯独只有张伟，对于2700万这个数字，那是一点也不激动。 “这几天有些累，周末预约一下杰西卡吧，我需要心理辅导……” 他在计算着，这个周末怎么过。 …… 周日，下午。 内环，联合金融大厦41层。 张伟预约到了杰西卡的诊疗服务。 此刻双方就坐在窗边，一边欣赏着东方都整座城市的美景，一边畅聊着最近张伟的案子。 当然，受限于客户与律师的保密协议，一些非常机密的东西，张伟自然是不能说的。 不过因为媒体的报道，很多东西其实都藏不住，杰西卡也了解到了这两个案子。 “真有你的，张伟，诚意保险的案子能赢，我只能说你的手段不算光彩，一开始看到这个案子，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原告方呢。” “这个案子能赢，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后结果不一样是皆大欢喜吗，赵叔出面帮了忙，原告也获得了三年的时间。” “这一点倒是没错，对了，你说的第二个案子，你们真的从莫名川教授的手中，帮客户拿到了2700万的和解金额？” “2700万很多吗，哈珀雪茄一天的营收就有这个数字的两倍哦。” 张伟竖起两根手指，在杰西卡面前摇了摇。 “不过你也真是厉害呢，这案子我估计100家律所，有99家律所不会接手……” “你错了，其实金城的民事组也没接手这件案子，是我将案子从驳回的案件中拿了出来。” “那看来，你们律所的民事组，一定会万分痛恨你吧？” “谁说不是呢？” 张伟笑了笑。 事实上，他已经有些期待，当周一案件以和解方式结束后，民事组得知案件结果后的脸色了。 他相信，王建仁的脸色一定不会很好看。 “但在我看来，你赢了两件民事诉讼，都不及那次帮小女孩赢得的官司重要，你帮了一个无辜的人！” “你是说卓小婷吗，我只是做了份内应该做的事而已。” “我是一名刑事辩护律师，帮无辜之人讨回公道，不是我的职责吗？” 对于张伟的话，杰西卡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伟虽然不是一个长相特别出众的人，但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总会展现出一股独特的魅力。 时间就在二人的聊天中，不知不觉过去。 张伟每次与杰西卡聊天，都能够感觉到时间过得好那块。 笃笃笃~ 聊天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是来自外面的，那么只能是助理翠西。 “小姐，有电话来了，对方没有预约，但她说是你的朋友！” “嗯？” 听到翠西的敲门声，杰西卡有些抱歉的看向张伟。 毕竟，现在还是心理辅导时间。 “翠西，对方有告诉你名字吗？” “她说自己叫苏珊。” “苏珊，她怎么会给我来电话，我们都快有一年多没联系了。” 听到这个名字，杰西卡略显意外。 因为苏珊和她是好朋友，可对方不在东方都，怎么会突然来电呢？ “杰西卡，既然你要忙，那我们今天就提前结束吧！” 张伟自然是展现出了风度，提出结束辅导。 “那好吧，不过谢谢你的故事了，我期待着下次再听你讲述。” “也谢谢你的倾听，你可是我最忠实的听众，我也期待着咱们的下一次会面！” 张伟告辞之后，杰西卡这才拿过翠西递来的电话。 不过杰西卡与朋友的电话，张伟是听不到了。 他走出联合金融大厦后，在市中心逛了一圈，这才回到林府。 周末虽然愉快，但可惜时间太短。 张伟早上去了隔壁张氏武馆，下午去面见了杰西卡，做了心理辅导。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惜夏千月一直在武协重案组忙着，要约这丫头周末出来都很困难。 张伟也吐槽了，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夏千月加入重案组了。 身边两个能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太无趣了。 可惜，没有如果。 张伟后悔了，非常滴后悔啊…… 152章 诉讼部震惊，小徒弟的身份？ 3月下旬。 周一，工作日。 一大早，张伟神清气爽的来到律所。 没办法，赢了案子，就是这么自信。 换成任何一个律师，帮客户拿到天价和解费，走路都会带风。 张伟已经算很低调的了，起码外人只感觉他的步伐比平时快了一些，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张伟快步来到刑事组办公室，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后，就坐在那儿发呆摸鱼。 不一会儿，铁如云李月琴等人都来了。 一个周末过去，他们也都消化了2700万带来的震撼。 不过张伟能察觉到了，他们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隐约产生了一些变化。 这大概，就是萌新看大佬的眼神吧？ “师傅，我来啦~” 伴随着一声朝气蓬勃的问候，可爱的小徒弟也来了。 “小萌，客户来了没，我记得他和我们说好周一过来的？” “哦，贺爷爷马上到，我们要不要下去等他呀？” “当然了，虽然现在是收尾工作，但我们也松懈不得，赶紧给贺老爷子发个短信过去！” “哦，知道啦~” 和老铁还有小李叮嘱几句后，张伟就带着林雨萌，去了25楼。 迎接贺庆年，他们俩自然要亲自出马。 快9点的时候，贺庆年终于来了。 不过贺庆年并非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儿子……以及儿媳妇。 “爸，您慢点走，慢点走。” “是啊，爸，要不要喝水，我去前台给您倒杯水？” “爸，你可受累了，这帮律师也真是，公务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去家里谈呢，非得让我们大老远跑一趟律所！” 张伟和林雨萌就看到电梯门打开，贺庆年的大儿子贺文和小儿子贺武，分别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贺庆年，儿媳妇何珍更是鞍前马后，一脸孝顺。 “好一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儿贤媳惠啊~” 看着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三人，张伟和林雨萌都睁大了眼睛。 你敢信？ 他们几天前还对贺庆年冷嘲热讽，对张伟和林雨萌更是恶语相向，现在居然这幅模样了？ 只能说，1350万果然能改变人啊！ 接下来的手续也异常顺利，支票交到了贺庆年老爷子的手中，随后张伟和林雨萌更是带着老爷子去了银行完成转账。 不过在银行的vip接待室内，贺庆年老爷子是和张伟单独相处了一会，让贺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妇，都在外面等候了一段时间。 再次出来后，贺老爷子很满意，并且对张伟表示了感谢。 “谢谢张律师，我知道我的案子不容易，当初我咨询了十几家律所，他们都告诉我不能打，只有你们愿意帮助我。” “也谢谢你的建议，我相信我儿子他们一定会孝顺我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最后，贺庆年老爷子，是朝着张伟鞠了三次躬，这才离开。 等到贺老爷子离开，林雨萌才凑上来，“师傅，你到底和贺爷爷说了什么呀，怎么他儿子和儿媳看你的眼神不对呢？” “很简单啊，我让贺老爷子用1350万买了慈善基金，所有钱全权委托给慈善组织运营，贺老每年只能取出50万，分27年取。” “师傅，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要是贺爷爷出了什么意外呢？” “那剩下的钱，就全都捐给慈善机构了！” “那岂不是说……” “所以他的两个儿子加大媳妇，一定会将贺老爷子当成宝贝，他们巴不得老爷子能多活27年呢。” “可老爷子快70岁了吧，27年后得……” “那就看这两个儿子爱够不够孝顺了，反正他们的心里头，一定是指望贺老爷子能多活一年是一年。” 林雨萌眨了眨眼，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 张伟目的达到，银行这边也就没有事了。 他领着林雨萌一起返回律所。 案子完结了，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就在索赔案结束，并且铁翠兰将案件结果录入系统后。 整个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也都看到了案件状态的更新，以及结果…… 30楼，办公室。 申正义看着眼前刷新的网页，尤其是看到哈珀雪茄索赔案的结果，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李庆寿和王建仁，他们不是说这案子赢不了的吗？” “怎么刑事组赢了……好家伙，这和解费足足有2700万，还是风险代理合同，有50%的律师费，这业绩比商业民事组垫底三个组加起来的总绩效还要高！” 虽然作为诉讼部的负责人，申正义对于组内胜诉是高兴的，但他唯独不希望刑事组抢占了这么大的风头。 归根到底，他的主要部下都在商业组和民事组。 刑事组就像是后妈养的一样，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他心里其实也不待见刑事组。 大家都知道刑事组不赚钱，可大老板要求养着刑事组，每次刑事组的开销都要从诉讼部的总绩效里扣。 而现在，你告诉我刑事组赚钱了，并且赚到了一千多万律师费，直接碾压其他6组！ 不仅如此，这案子还是从民事组驳回的案子中挖出来的。 民事组觉得打不了，人家刑事组给你打了，关键还赢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打脸的吗？ 在他来看，这已经是无比的打脸，脸都抽肿了。 “好个铁如云，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申正义脸色有些阴沉，因为这案子的律师费超过了一千万，而且还是索赔案，消息一定会传遍律所。 果不其然，他的手机已经开始响了，都是短信问候。 他打开一看，都是律所其他合伙人发来的，他们显然都看到了这个案子的结果。 “诉讼部厉害了啊，索赔2700万，都快赶上项目部的单子了！” “没想到哈珀雪茄公司会服软，他们的首席顾问律师可是那个莫名川教授，你们诉讼部出了厉害人物啊。” “申老大，我最近还买了几盒哈珀的雪茄，要不都送给你抽吧，算是纪念你们部门赢了这场案子？” 看着一条条消息刷新，申正义的脸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叮铃铃！ 突然间，座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脸色剧变。 接电话的瞬间，他的脸色一肃，“大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是是是，我知道，哈珀雪茄的案子，您也经常抽他们公司的雪茄，我记着呢……” “不不，不是民事组的人接的，是另一个组的案子……” “您说，您说，首席律师？” “哦，稍等一下，我看看，好像是叫……林雨萌……对，就是这个名字！” “啊！您说什么，她是您家的，您的……” 当电话挂断后，申正义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最后那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以至于把他都给震惊了。 与此同时。 项目部，豪华办公室内。 “爸，你说什么，妹妹来律所报道了？” “不可能啊，她没来我们项目部啊，我还以为她想在外面玩几天呢？” “啊，去了诉讼部，还加入了刑事组，不是民事组，也不是商业组，你确定你听到的消息准备？” “是是是，我不该怀疑你，但妹妹主修的又不是刑法，她去刑事组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理解啊？”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我这就过去，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妥，一定，一定……” 虽然在整个律所，林雨风是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唯独不能不给自己亲爹面子。 谁让人家是律所的大老板，而自己是对方儿子呢。 不过亲爹刚才给的消息，也是让林雨风这位大少爷震惊了许久，过了几秒钟才彻底消化掉。 “林雨萌，你真是给我找不自在啊，还有那个刑事组，什么人都敢收，让我妹妹天天去接触罪犯，简直是给我林家的脸面抹黑！” 林雨风低声骂了一句，连忙冲出了项目部。 项目部的其他律师也都奇了怪了，他们的主管平日里不都喜欢待在办公室的吗，怎么今天急冲冲的出来了？ 莫不成，又要谈大项目了？ 可不对啊，谈项目的话，主管都会带着女助理一起去，可这次他是一个人离开的。 莫不成，林雨风又要去外面找妞了？ 对于这位林家大少的作风，律所内不少人都是清楚的。 不过林雨风可不管手下人如何猜测，他是直奔楼下的诉讼部，而且还是直奔刑事组。 …… 26楼，诉讼部。 当电梯门打开，林雨风是杀气腾腾。 “林少！” “林少爷！” “林主管！” “林大公子！” 沿途所有的助理，律师，包括组长们，只要看到林雨风出现，全都躬身行礼。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可林雨风却不鸟他们，径直走向刑事组办公室。 “林少，您怎么来了？” 商业组和民事组办公区内，李庆寿和王建仁看到林雨风出现，自然是舔着脸凑了上来。 开玩笑，这位可是金城大公子，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林雨风要去刑事组办公室，自然要路过他们的办公区域，所以李王二人一路跟随。 不过他们也奇了怪，这位大少爷每次来诉讼部，不都是来找白美琪的吗？ 可白律师的办公室在外面啊，怎么今天到里面来了呢？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林雨风的目的地，好像是最里头的刑事组。 “这……” “林少去刑事组做什么？” 李、王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因为项目部和刑事组，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啊。 林雨风来到刑事组门口，随后也不管里头如何，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林！雨！萌！” 办公室里头，原本正在埋头整理文件的林雨萌，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抬起头来。 结果他就看到了满脸愤怒的某个人。 “呀！”小丫头吓得埋下了头，妄图依靠面前的电脑桌面挡住自己。 “果然在这里！” 但林雨风早就看到了人，当即怒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 “林主管！” “林少！” “林……” 沿途的铁翠兰，铁如云和李月琴，全都退到一边，不敢吱声。 林雨风眼中也没有他们，他的目标是…… 一只大手将躲在电脑屏幕后的林雨萌给一把抓了出来，随后拉扯着往外走。 “走，这刑事组不是你待的地方，跟我走！” “不要，不要，我要待在刑事组！” 但林雨萌拼死反抗，还求助似的看着四周。 铁如云等人都懵逼了，怎么律所大老板的儿子，会来刑事组抓人？ 而张伟，则是颇有意思的看着这一幕，很快就想到了一点。 “林雨萌，林雨风，这名字就是线索啊，没想到我的小徒弟，居然是……” “师傅，救我呀~” 他的思绪很快被小徒弟的求救声打断。 “林少，手下留人！” 张伟当即杀出，一把抓住了林雨风的胳膊。 他的动作，更是让铁如云的人吓了一跳。 那可是大老板的儿子啊，你也敢出手？ 真是不怕死啊！ “你个新人，做什么呢！” “放手，还不放手，林少的胳膊你也敢抓！” 原本李、王二人站在门口看戏，但是在见到张伟出手后，那是也吓了一跳，当即窜了出来。 他们化身护主犬，对着张伟是狺狺狂吠。 “林少，小萌是我徒弟，你就要这样带走她？” 张伟却不管二人，双眼直视林雨风。 “我要带走个人，谁敢阻拦？”林雨风冷笑，看向张伟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就是，林少要带人走，律所谁敢拦？” “不错，林少看上的姑娘，哪个能逃脱，赶紧的放手！” 后方，李、王二人连忙附和。 可他们的话，当即就触怒了林雨风。 “去你们的！” 他当即爆喝一声，一把甩开张伟的手臂，然后朝后方扇了一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下，李庆寿和王建仁的脸上，顿时多出了两道鲜红的掌印。 二人惊愕，楞在当场。 我们这不是在帮你，怎么就挨打了呢？ 林雨风打完还未消气，当即怒斥道：“你们两个狗日的，说话给我看清场合，她是我妹妹！” 卧槽！ 卧槽！ 卧槽！ 三声震惊，连续响起。 李庆寿，王建仁和铁如云，三个大老爷们懵了。 林雨萌，居然是林雨风的妹妹！ 那岂不是说，她是大老板的女儿了？ 劲爆消息，绝对的劲爆消息。 李月琴也懵了，铁翠兰的嘴巴大张，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全场只有张伟，依靠着林雨风之前的表现，仿佛猜到了这个结果。 二人名字相近，小徒弟家里又这么有钱，显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没想到，林雨萌居然是林向天的女儿。 “林少爷，就算你是大老板的儿子，也不能强行带走小萌吧，她毕竟是成年人，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但哪怕是面对林雨风，张伟都寸步不让。 “这么说，你是真要阻拦我？”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让你看一看，小萌她不愿意和你走！” “小萌，这称呼倒是很亲切啊，你是不是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林少爷你误会了，小萌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是站在她这一边了。至于称呼，不过是喊得顺口而已，没什么其他的心思。” 张伟将挣脱的林雨萌护在身后，挡在了对方和林雨风之间。 林雨风见张伟不让步，冷笑一声，十分霸道的喊道：“我的妹妹不需要一个新人来当师傅，从现在开始，她和刑事组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 说完后，他就要再次动手。 但张伟一拍手，直接将林雨风的动作打断。 “你真要拦我？” “我说了，小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的做法可有在乎她的想法？” 林雨萌也立马插话：“师傅说得对，我要在刑事组，我才不要去什么项目部呢！” 林雨风双眼一眯，五指捏拳。 他在思考，如果自己出手，可以几招放倒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新人。 至于在公司内打人这种事，他到时候赔点钱，随随便便就能摆平影响。 难道一个新人，还敢告他林雨风不成？ “林少，你的客户来了！” 但就在林雨风即将要动手之时，刑事组办公室的门口，却响起了一道女声。 白美琪胳膊交叉着，倚靠在门口，双眸盯着林雨风和张伟，仿佛在看戏。 面对白美琪，林雨风的态度自然是放缓了一些，“什么客户？” “还能是谁，你最近正在谈的大项目，那家「超能饮料公司」了，他们的代表已经来了，你的助力也在公司群内部询问你的位置，你难道要让客户久等？” 听到白美琪的话，林雨风暗道一声晦气。 但客户既然来了，他也不能让客户久等，尤其是最近这个项目挺重要的。 至于林雨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她也在金城律所内。 “行，今天我先放过你们！” 林雨风冷哼了一声，并且看了张伟一眼，这才离开刑事组办公室。 林雨风走了，李庆寿和王建仁自然也跟着离开。 反倒是白美琪，优哉游哉的走进办公室。 “原来大老板的女儿在你们刑事组，这还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不过我提醒你们，林少爷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们今天的事情，很可能触怒了他，小心他的报复吧！” 白美琪提醒之后，也就离开了。 她的话，显然是对张伟说的。 她在提醒张伟，小心林雨风的报复。 不过张伟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 虽然林雨风是领导，但毕竟隔着部门。 而且张伟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不过他这边没有心理压力，但是林雨萌的大眼睛却红了。 显然刚才林雨风的出现，让小徒弟有了一些顾忌。 张伟无奈，开始思考要如何安慰自己可爱的小徒弟了。 总不能，真把她推出去吧？ 153章 林总想打球，金城谁说了算？ 刑事组，办公室。 因为林雨风大闹一场，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铁如云和李月琴，虽然坐在办公位上，但眼神却时不时瞥向林雨萌。 没办法，原本办公室最呆萌的妹子，居然是大老板的女儿，换做是谁都会吃惊的。 这身份在金城律所，可是太耀眼了。 而作为中心的林雨萌，此刻也在发愁。 “怎么办呀，我不想去项目部，我感觉在刑事组很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愁了一阵后，萌妹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张伟。 “师傅，怎么办呀？” 面对着小徒弟求助似的目光，张伟摆了摆手，沉思片刻。 “小萌，我问一下，你哥最怕谁？” “我哥吗，爸爸吧？” “那你爸爸最怕谁？” “应该是爷爷。” “你能找到你爷爷吗？” “不行啊，我只有每年年末才能见到爷爷，平日里就算爸爸也见不到他老人家。” “那你妈呢，你妈能治得了你哥吗？” “不行，我妈基本不管我哥，她最多有时候对我爸发发牢骚哎……” “发发牢骚，那也行啊，你妈能听你的话吗？” “可以啊，我天天和妈妈一起，不像我哥，年后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那行，我想到办法了，待会你这样这样……” 在张伟的指示下，林雨萌开始行动。 首先，自然是联系林雨萌的妈妈。 “师傅，下手轻点，我怕疼……” “怕疼就对了，你要是不哭，你妈怎么能上心呢，乖徒弟，忍住！” 张伟说着，在林雨萌的小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呀，疼” 萌妹子大叫一声，捂着脸，拿着手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冲到无人的角落，然后哭着喊着，给自家妈妈打了个电话哭诉。 至于哭诉的内容，自然是自己被人欺负了，不过欺负的对象不是张伟，而是林雨风。 电话那头，房东太太听到林雨萌的苦恼，当即就怒了。 她连麻将都不打了，直接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东方都，某豪华高尔夫俱乐部。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翠绿的草坪上打球。 一记甩杆，高尔夫球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随后应声落入……草坪旁边的湖泊中。 后方，掌声响起一片。 “林总的球技，愈发进步了呀！” “这一杆的力量，怕是比肩职业选手了吧！” “不愧是林总，在法庭上让人闻风丧胆，在高尔夫球场的表现也是同样超尘拔俗！” 球场经理，附近几个认识男人的球友，全都是赞叹连连，逮着机会就夸。 “哪里，哪里，过完年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拿杆，手还有点生呢。” 男人只是笑了笑，装出一副谦虚的态度。 说着，他回到了自己的露天躺椅上坐下。 身边立马有侍者递来毛巾擦汗，并且还有女侍者帮忙扇风，伺候左右。 “林总，您的电话！” 不远处，一个侍者快速走来，手中端着一台手机。 男人见此，颇为不悦的摆了摆手：“谁啊，我打球的时候，谁的电话都不接！” “林总，这来电显示是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男人终于变了脸色。 “都退下！” 他挥斥四周，所有人都下意识退开，和他保持10米以上的距离。 等旁人退散，男人这才接通了电话。 “林向天，你还在外面打高尔夫呢，咱们家闺女被人欺负啦！”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个女人的咆哮。 “老婆，你说什么，小萌被人欺负了，她不是最近一直在律所上班吗，难道是她的上司给了太多压力？” 林向天听到夫人的话，一脸怪异。 刚才手下人还汇报律所的事情呢，林雨萌完成了一笔民事诉讼，和解费有2700万，律师费1350万。 林向天知道后，大为高兴。 虽然他一开始是让林雨萌去找哥哥林雨风，准备安排女儿去项目部实习的，但女儿最后去了诉讼部，他也没什么意见。 他还想着，等过段时间去一趟律所，安排让诉讼部的白美琪带带女儿，也让女儿在自己律所最优秀的律师身边学些东西的。 怎么听着，女儿在律所受了气？ “申正义是干什么吃的，小萌在诉讼部的业绩这么好，哪个新人能拿到2700万和解费，居然还让人欺负她？” 林向天嘀咕一句，连忙和电话那头的夫人询问情况。 “什么，是小风欺负了小萌，莫不是他们兄妹在开玩笑？” “啊，小萌都哭了，不是开玩笑？” “哦，我知道了，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了解了解情况，你别急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让谁受委屈，也不能让咱闺女受委屈，我一定帮你狠狠训小风一顿，你放心好了，你放心……” 林向天应付了半天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老爷子说你旺夫，还警告我不要欺负你，我才懒得听你黄脸婆多嘴呢……” 他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后，还是拨通了申正义的电话。 “林总，对于您女儿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在铁如云手下……我立马过去了解情况，我这就去，您稍等……” 最后，申正义挂断了电话，赶紧去了解情况了。 而林向天看着电话中的盲音，脸色一沉。 他知道申正义的情况，对方虽然分管诉讼部，但除非大事才会下楼，否则一直都在30楼的办公室内。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大都喜欢待在30楼。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金城律所，谁都想在30楼有一间办公室。 不过正因为如此，分管诉讼部的人，却连部门内发生的事都不清楚，这就有些问题了。 很快，申正义就打听清楚了。 “林总，我了解到情况了，林小姐和林少爷的冲突，其实是因为……” 不到片刻，林向天就从电话里了解到了情况。 “什么，我闺女不是接了民事组的案子吗，怎么还在刑事组？” “你说什么，那案子是刑事组从你们废弃的案子里淘出来的，然后是我闺女去打，还成功要到了和解费？” “小风想要带小萌离开刑事组，然后小萌反抗了，不愿意离开？” 听申正义讲述完这些事，林向天的表情变了。 他揉了揉鼻梁，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情绪平复下来。 “上午听到刑事组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算了，我的计划也没意义了，关键是要处理完这档子头疼事！” 林向天思考片刻后，对着电话那头的申正义吩咐道： “你的问题我不打算追究了，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给我好好监视我闺女和小风的情况，一有情况就和我汇报！” “好的，大老板，不过万一林少和小姐再起冲突怎么办？” “不用担心，等会我会亲自过来处理，你只要拖延一下就行了！” “好的，我明白了！” 林向天挂断了电话，随后看了看高尔夫球场，一脸的不舍。 他的手才刚热乎起来，就要回律所去，这不是很扫兴。 “算了，那边反正有申正义招呼，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要不……再打一杆？” “那就再打一杆，最后一杆，打完就走……” 这样说服自己后，林向天是朝旁边的侍者招了招手，后者立即递过来一根球杆。 他决定了！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杆了！ 打完就回去处理儿子和女儿的事。 …… 金城律所。 25楼，vip接待室内。 林雨风正在接待他的客户，来自南方饮料业某家巨头公司的执行总裁。 “郑总，你们超能饮料公司的诉讼业务，完全可以交给我们金城律所来做，我们项目部每年的案件完成率和好评率都是东方都第一，除了我们之外，我相信没有哪家公司会有这个实力！” “林少的实力，我自然是清楚的，但最近那个民事诉讼，对我们公司的影响很大。” “那案子我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派人跟进了，我也向对方律师知会了一些消息，相信他们听到金城律所的名号，一定会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郑总看到林雨风自信的表情，自然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毕竟是大公司的执行总裁，不可能立马敲定一项决策。 而且这件案子，确实是近期的重中之重，就连公司的各大股东，也都在关注这件事。 “林总，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我们想要见一见你们金城律所的真本事，这一起诉讼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郑总的意思是？”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想要见识见识金城律所的实力，想要看一看真本事！” “真本事？” 林雨风听着客户反复强调，反倒是不懂了，到底什么才算真本事。 不过客户也没有难为他，立马说明了自己的意愿。 真本事，那自然得真刀真枪的来咯~ 十几分钟后，商谈结束。 合同，没有签下来。 不过客户也没有拒绝，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林雨风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人。 白美琪！ 正好他要去一趟诉讼部，将妹妹的事情办好，也正好去看看白律师。 刚才以为要招待客户，他也没和白美琪多聊，现在不就是好机会。 于公于私，都可以和白律师来一次长谈。 林雨风再次下楼，进入诉讼部。 这一次他直奔白美琪的办公室，门口的女助理本想阻拦一二，但一想到林雨风可能还在气头上，自然是不敢真拦着。 “白律师，我的客户提了一个要求，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雨风没有对白美琪嘘寒问暖，因为他知道这招对眼前的女人不管用。 而白律师在律所内，拥有很高的自由，他也没办法用主管的身份压迫对方。 甚至于白美琪对林雨风都有些反感，那么唯一能让白美琪坐下来和自己交谈的办法，就是说公事。 “什么帮助？” 果然，听到是关于客户的，白美琪也不好赶人，只能公事公办的回应。 林雨风当即坐下，甚至还喊外面的助理给自己倒了一倍咖啡，这些都没有咨询白美琪的意见。 等到咖啡端上来后，林雨风这才慢悠悠开口。 “白律师，我的客户想要看看咱们律所的真本事，他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 随着要求说完，白美琪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诧异。 但很快，她也笑了。 “原来是要弄模拟庭审，你们代表客户，而我来代表原告方？” “白律师，你是诉讼部的王牌，接受的民事诉讼也不少，这个人选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过你也清楚，这一次诉讼，我们的目的是搞定客户，所以到时候在模拟法庭上，咱们打一个配合如何，前半程我让你，后半程的话……” “林少，你的要求我明白了。” 白美琪点了点头，双眸转动，开始思考。 不过她思考的不是模拟法庭上可能发生的事，而是如何推脱掉这个任务。 她白美琪不喜欢输，哪怕是演戏也一样！ “林少，最近我也有案子需要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来陪你演一场戏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相信他一定能给你在模拟法庭上制造一些困难！” “白律师，你……” 林雨风还要再坚持一下，但白美琪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摇头。 “好吧，既然白律师要忙，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人选是谁吗？” “他叫张伟，是刑事组的律师，庭审实力很强！” “张伟，刑事组的那个新人，又是那家伙！” 听到张伟二字，林雨风的脑海中瞬间反应出一张脸。 就在早晨，对方很不给自己的面子，居然敢顶撞自己。 而现在，白美琪还推荐对方，关键是还夸了一句。 “张伟！” 林雨风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了这两个字。 敢拂他面子的人，整个金城都没有几人。 “白律师，既然你提到了张伟，那我们再去见一见他，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否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林雨风没有耽搁，走出办公室后，直奔刑事组。 白美琪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一起行动。 虽然他不喜欢林雨风，但张伟毕竟是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她得在旁边看着。 否则这位林大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刑事组办公室。 “张伟！” 伴随着门口一声厉喝，林雨萌又吓得缩了缩脑袋。 “怎么又来了啊！” 张伟有些无语，小徒弟的电话打出去了没有啊，怎么没有效果呢？ 不过在看到林雨风旁边的白美琪后，张伟还是走了出去。 “林少，我和你说啊，小萌她可不会……” “我这次是来找你的！” 张伟还想说些什么，但林雨风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他。 “找我？” “白律师说你的庭审水平不弱，那么本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正好我手上有一个模拟案，你来当我的对手，和我在模拟法庭比一比！” “和你比一比，白律师说的？” 听到林雨风的话，张伟楞了片刻，又看向了“罪魁祸首”。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是被某人祸水东移了呢，而自己就成了吸引火力的那个人？ 白美琪朝张伟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 “怎么，你不愿意？”林雨风眼中闪烁寒芒。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项目部的案子，需要我这个刑事辩护律师来协助？” 张伟看了眼林雨风，见后者即将发飙，赶紧：“而且就算这是林少的命令，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这让我很难办啊……” “你还想要好处！” 林雨风终于动怒了，我喊你是给白美琪面子，你居然还不领情。 因为林雨萌的事，你已经上了我的黑名单，金城律所早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结果最后的机会你都不珍惜！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待会你就去财务结算一下工资，给我滚蛋吧！” “林少好大的官位啊，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是项目部的主管，而我是诉讼部的人，你凭什么炒我？” “哼，就凭我姓林，金城我说了算！” 听到林雨风的回答，张伟真是无语了，为何大老板的儿子会这么纨绔呢？ 张伟自然不会忍让，当即踏前一步，开口道：“林少，既然你……” “等等！” 可他的狠话还没放完，就被一道厉喝打断了。 “谁，没看到我在说话吗！” 林雨风也恼了，自己的话这么一再有人打断，一开始是面前的张伟，这第二个人到底是谁！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结果就看到诉讼部老大申正义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让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意外，这位居然来了律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城的大老板林向天。 他在众人簇拥下，径直走到林雨风面前，冷哼一声：“小瘪三，神气了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连你妹妹都敢欺负？” “爸，我没有啊！” “滚蛋！” 林向天一把推开林雨风，然后直接绕过张伟，走进刑事组办公室。 不多时，他就拉着林雨萌走了出来。 “小瘪三，过来给你妹妹道歉！” “爸，我……” “嗯？” 林向天只是一个眼神，林雨风就怂了，一步一步走到林雨萌面前，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刚才你不是很神气吗，你还说金城谁说了算？”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金城律所里，是我林向天说了算的！” 看着林向天霸气的发言，站在一旁的张伟也楞了。 这位居然就是大老板林向天？ 他总感觉，律所的招牌上，那照片好像是p过的。 154章 模拟法庭，张伟当原告？ 林向天。 金城律所大老板，金城律所最高决策人。 甚至于金城律所就是林家的，虽然律所内有很多合伙人，但他们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股东，他们都要听林向天的命令。 所以林向天的威望，在整个金城律所甚至金城集团内部都属顶尖。 至于林雨风，不过是他的儿子。 老子教训儿子，谁敢说不是？ 金城律所谁说了算？ 那自然是他林向天！ 张伟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居然就是东方都律师界的最高大佬。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某个集团的富豪呢。 “律所谁说了算，啊，你老子我说了算！” “还牛逼不，还神气不，还敢欺负你妹妹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妈大白天的都给我打电话了，要知道那女人大白天都在搓麻将，今天她可是连麻将都不打了！” “你个小瘪三……” 一顿训斥之后，林雨风脸色涨红，但却又发作不得。 面前是自己老子，他只能忍着、让着、避着，不敢作任何回应。 教训完儿子之后，林向天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 “闺女，你哥我是帮你教训了，现在轮到你的事了。” “咱们律所有很多部门，每个部门都有很多组，你为什么偏偏要选刑事组呢？” “爸爸，我觉得刑事组也挺好的……”林雨萌弱弱的回了句。 “你要是想待在诉讼部，我可以让你加入商业组，让你在白律师手下带一段时间，让你学点东西怎么样？” 林向天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白美琪。 后者自然心领神会，“大老板放心，如果林小姐来我这里，我一定会好好带着她的！” “爸爸，我想待在师傅身边，我跟着他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但林雨萌却摇头拒绝了，相反还指了指张伟。 “师傅？” 听到女儿这么说，林向天这才意外的看着张伟。 就这小子，能当我女儿的师傅？ “就他也配？” 不愧是亲儿子，林向天还没说什么呢，林雨风就已经憋不住了。 “不错，这小子看着也才刚毕业，能当你的师傅？” 林向天看着闺女，脸上满满的怀疑。 “不嘛，我就想待在刑事组，我就想跟着师傅好好学，他很厉害哒！” 见林雨萌撒娇，林向天犯难了。 反正刑事组是不能让女儿待得，毕竟天天接触的都是罪犯重刑犯，犯了刑事案件的人都很危险。 哪有父母会让女儿天天去接触重罪犯的，尤其林向天还是律所大老板，更加不可能答应。 “胡闹！”他加重了语气。 “大老板，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但就在林向天准备训斥女儿，张伟却出言打断了。 “你？” “不错，我！” 面对林向天，律所的其他人都惶恐不已，但张伟却不惧对方。 反正林向天也是人，也不可能吃了自己，他怕个球？ “大老板，荣我问一句，你一开始准备怎么安排你女儿？” “哼，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让她去项目部，跟在她哥身边学习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发了什么疯，进了你们刑事组！” “原来如此！”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和你家公子比试一下，他之前正好提出了一个要求，机会难得，也正好让我证明一下自己能不能当您家闺女的师傅！” “你？” 林向天原本还算和善的面色，骤然变化，变得威势满满。 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震慑四周。 旁人在这股气势下，不由自古的后退了半步，不敢直视分毫。 但张伟的身形却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依旧看着林向天。 看到张伟不惧自己的气势，林向天微微动容。 这可不是一个刚毕业的新人能有的表现。 “哦，什么比试？”他的表情突然收敛，还问了一嘴。 “爸爸，是我手里的合作项目，超能饮料公司正在我们律所商议顾问协议，不过对方提了一个要求。最近他们正在遭遇诉讼，需要我们帮忙解决，他们想要看看我们律所的真本事，所以打算让我们就这起诉讼，来一场模拟法庭。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对本案有自信！ “你有把握？” “当然！” 见自己儿子开口了，林向天心中已然有数。 “那你小子呢，当项目部的对手，可不是轻松的事！” 林向天又看向了张伟。 “模拟法庭和真实的庭审本就有差别，不过我的任务不是证明自己吗，我想就算输给了林公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张伟淡淡一笑，但随后却话风一转：“不过如果我赢了的话，岂不证明我有实力担任你女儿的师傅！” 林向天没有回应张伟的话，而是看向林雨风，“这案子，这家公司的合作，你们项目部准备了多久？” “2个月！” “也就是说，你已经有2个月的基础了？” “是的，爸爸，我绝不可能会输！” 林向天听后，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年轻人嘛，确实需要机会证明自己，我看这次模拟庭审就不错！” “不过模拟终究是模拟，不是真正的庭审，真刀真枪也拼不出味道来，对方既然要看律所的真本事，不如就找一些专业的人来吧！” 林向天说完，凑到林雨萌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就摆了摆手离开了。 大老板就这样走了，给了众人一个肥嘟嘟的背影。 不过他最后说的话，已经表达了态度。 他同意张伟的说法，在模拟庭审中，让张伟和林雨风一较高下！ 张伟赢了，林雨萌就继续待在刑事组。 张伟输了，林雨萌就离开刑事组，至于是加入项目部，还是让白律师带着，那就另说了。 “客户要求庭审明天就开始，你有一天的而时间准备，不过在我看来，你的要求就是找死！” 林雨风冷哼一声，也甩手离去。 他自信的表情，显然是胜券在握。 当然这也是废话。 他准备了2个月，对于客户面临的诉讼，客户公司的情况，全都了如指掌。 而张伟呢，他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准备。 一场闹剧，就在林向天出场之后，结束了。 不过此事却引起了律所内部的激烈讨论。 “震惊，大老板亲临律所，并且去了诉讼部最受冷落的刑事组！” “听说了吗，刑事组的一个新人，居然是大老板的亲闺女？” “你这消息过时了，据说有人为了争抢大老板的闺女，要挑战林少！” “我咋听说是林少去刑事组主动挑衅的，好像还和另一个叫张伟的新人有关，难道那个新人和大老板的女儿有关系？” “让我猜猜，难不成那个新人打算追去大老板的女儿，结果被林少识破了小心思？” “我看八成是这样，如果谁能搭上大老板女儿这边，岂不是一飞冲天了？” “换成我，我也想当大老板的女婿，到时候别说初级合伙人了，就算是高级合伙人都有希望啊！” “我也想吃大老板家的软饭，当上门女婿！” “滚，瞧你们这项熊样，一个个都想着走捷径，简直是耻辱！我就不同了，我只想当人家林小姐的狗……” “卧槽！” “卧槽！” “卧槽！” 律所内部，各个项目部都激烈讨论了此事，甚至还有人语出惊人，吸引了一片复读机。 律师嘛，虽然职业听着高大上，但他们也是人，也会有八卦的心思。 一时间，刑事组就成了律所内部的讨论中心，刑事组众人都站在风口浪尖。 不过作为主角的张伟，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 他正在翻阅文件。 项目部将关于客户的文件都送了过来，毕竟要上模拟法庭，他们也需要熟悉案情。 不仅如此，为了达到目的，客户还拨款给项目部20万的模拟经费，力求做到最真实。 这笔钱，有一半也给到了张伟、 “老铁，我能申请调查员支持吗？” 张伟一边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一边问道。 “我帮你去问问！” 铁如云应了一声，立马走出办公室。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调查员那边回复我了，他们说这案子里，你代表控方，是律所的对手。而项目部代表律所，他们都是律所的雇员，帮你的话有利益冲突。” “好家伙，连个调查员都不给，这要我怎么打？” 张伟吐槽了一句，但却没有意外。 这案子说白了，就和你陪着领导打篮球一样。 只要领导一拿到球，他就是飞人附体，神魔在世，谁都拦不住。 但事实上，是真拦不住，还是不想拦？ 谁都清楚这里头的门道。 这案子也是如此。 林雨风要拿到客户的合同，这案子就必须赢。 如果让张伟赢了，客户的合同想不想要了？ 并且调查员如果出手帮了张伟，你让林雨风怎么看？ 没有人敢得罪林雨风，人家可是大老板的儿子，他们当然就不会帮张伟了。 “算了，反正10万的经费，我用来雇外部调查员！” 张伟说着，就打算自己用掉这10万。 至于外部调查员，家里头的二闺女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关键让二闺女出动，还不花钱，这10万经费岂不是等于白嫖！ “调查员的事情没问题了，接下来是本案的公示证据……” “师傅，让我来帮忙吧，我也想给案子出一份力！” 林雨萌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这案子的胜败，关系着她能不能留在刑事组，她自然要出一份力。 “是啊，我也来帮忙！” 一旁的李月琴也加入，她也不希望林雨萌离开，不然刑事组就只剩下自己和张伟两个新人，太冷清了。 “那好，你们两个就以金城律所的名义，向法院要本案的公示证据，能拷贝的都拿过来给我！” “好哒！”小徒弟带着小李，二人急匆匆走了。 “老铁，我也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张伟又向铁如云招了招手。 “你认识什么演技不错的演员吗？” “演员，你要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出演被害者的家属咯，你不会以为模拟庭审，只需要我一个人上去随便讲讲吧？” “可演员又不是真实的证人？” “这次庭审也不是真实的啊，我请个演员怎么了？” “哦，这倒也是，不过我不认识什么演员，你也知道我是刑辩律师，接触最多的人都在拘留所里，你的要求有些难办了啊！” “那……” 张伟眼珠子转动，随后想到了一点。 “那就不要演员了，你认识小姐吧，帮我找一个演技好的！” “你这个小姐，她正经吗？” “老铁，小姐其实是最好的演员，这一点你别否认，有些客人明明只有2分钟的实力，她们却还要装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关键客人还信以为真了，这可是妥妥的演技啊，你说呢？” 铁如云楞了片刻，所幸林雨萌和李月琴都离开了，这话题倒是还能聊下去。 “那你的要求是……” “最好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服务口碑要好的，这样的女人演技最好，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没准上庭的经验也不少，这就是我最需要的演员！” 说到这里，张伟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思路灵活，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证人嘛！ “行吧，我去帮你找找，这次应该不难找……” 铁如云应了声，也带着任务出发了。 对于这次的需求，铁如云倒是没意见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刑辩律师，接触的小姐自然不少，要找一个符合条件的不难。 “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既然明天就要开始模拟法庭，那我今天就得全部准备好！” 他先是给赵潇潇发了一个信息，将要求都告诉了对方。 二闺女今天倒是没出门，很快回复了消息，表示没问题。 张伟这下总算是放心了，接着他就开始仔细翻阅案情文件。 本案的被告是超能饮料公司，公司的主营产品是运动型饮料。 就在今天年初，一个16岁女孩因为过量饮用该公司的运动饮料产品而猝死，女孩家属将超能饮料公司告上法庭，请求1500万的民事赔偿。 超能饮料公司是饮料业巨头，公司市值120亿，1500万赔偿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大公司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对于索赔的态度都是统一的强硬。 绝不赔偿！ 大公司情愿花费2000万打赢诉讼，也不会给受害者赔偿1500万，只因为这样的事一旦开了个头，就会没完没了。 赢了诉讼虽然会花费更多的钱，但却反而能震慑住以后的类似诉讼，相较之下其实是节省了开支。 这一点，从哈珀雪茄公司的态度就能知晓。 他们就算付了2700万，也依旧要签署很多保密协议，就是因为不想让此事声张。 张伟也感觉到了本案的棘手，因为他最后与哈珀雪茄的谈判，其实也存了诈对方的心思。 真要和对方上庭的话，他也没有完全把握能赢。 而现在，他真要上庭了 一个多小时后。 “我们回来啦~” 李月琴和林雨萌带着公示证据返回了律所，二人拿了不少东西，满满两个纸箱子。 銆愯よ瘑鍗佸勾鐨勮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锛屽紑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鏈楄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浠ヤ笅杞銆 将所有证据摊开后，张伟开始仔细验证。 “张伟，领导找你！” 但就在张伟准备谋划庭辫策略时，金明明来了。 “哪个领导？” 如果是李、王二人的话，张伟表示和他们不熟，不会去见对方。 “当然是申老大了，他在外面的休息室等你！” 得知是申正义找，张伟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休息室见一见对方。 十几分钟后，他又再次回来，并且脸色不是很好看。 “果然，陪领导打球的道理，我怎么能不懂，可惜我才不想输！” 刚才申正义找他，目的也很明显。 “张伟，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年轻人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但这件案子的情况，你也清楚，林少的要求是完胜，你意思意思就行了，最后的胜者是谁，我相信你我都心里有数吧？” “至于你徒弟的事，那也是没有办法，人家可是大老板的女儿，在刑事组待着像什么样，让人家去项目部发展，或者跟着咱们部门的白律师，不是更好吗？” “总而言之，明天的模拟法庭，你稍微洒洒水就可以了，虽然要在客户面前表现表现，但你可要注意分寸啊！” 这些都是申正义的原话，他的意思已经摆明了。 在模拟法庭上，你可以表现一下，但最后林雨风一定是那个获胜的人。 这是申正义的警告，或者。 张伟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着返回了办公室。 而另一边，林雨风在办公室里接着电话。 “林少，张伟我已经敲打过了，我让他注意分寸，你就放心吧。” “明天的庭审，请您好好表现，我这边就祝您旗开得胜了。” 放下电话，林雨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小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虽然我绝对不可能输给你，但让申正义敲打一下，也算是给你一个警告！” “你要是知道分寸的话，律所还能容下你，但你要是不听劝告，就休怪我在庭上把你打体无完肤了！” “这案子，我有绝对的优势，必不可能输！” 155章 开庭，张伟的迎头痛击 当天晚上，林府。 晚饭餐桌上，赵潇潇将一个u盘递了过来。 “喏，这是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谢谢二闺女啦，你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张伟你去死，小心我用筷子戳死你！” 张伟接过u盘后，顺带调侃了一句。 这自然是惹来二闺女的一阵低骂。 张伟要得就是这效果，一晚上都干劲满满。 晚饭过后，二人各自回房。 张伟打开电脑，开始查看u盘上的资料。 在外人眼中，他只有不到24小时来准备，但其实不然。 “现在是晚上8点，距离明天上班还有12小时，扣掉6个小时休息，还有6小时，对我来说就是60个小时，这点时间应该是足够准备了！” 张伟看了看手机时间，开始全力以赴的准备案件。 他张伟，绝不打无把握之仗。 …… 翌日，早晨。 6小时的睡眠，足以让张伟恢复精神，补充昨晚的熬夜消耗。 他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用冷水刺激了一下，洗漱完毕后，他收拾好房间内的文件，直接出发前往律所。 8点整。 他已经到达律所，走进刑事组办公室。 张伟到达时，刑事组的小伙伴几乎都来了。 林雨萌更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可见她昨日并没有睡好。 “刚才项目部发了消息过来，模拟法庭的地点在金城大厦楼上的内部演播大厅，那里已经布置成了法庭现场！” “这么说，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老铁通知，张伟微微一笑。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这次你的对手可是林少爷，而且这案子的性质……” “我这不是想要表现一下吗，让领导们记得我就行了，说不定大老板也在看呢……” 张伟敷衍了一句，随后连忙凑到铁如云面前，“老铁，让你喊的人到了吗？” “到是到了，人就在楼下休息区等着呢，不过你不需要准备开庭的东西吗？” “这倒是不急，咱们先去见见这位“我方证人”吧！” 几分钟后，25楼接待室。 “哦，天呐，她没有了呼吸！”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快来人吶！” “我的女儿，我可爱的女儿，我不能没有你，我……” 张伟拿着手机，里头有一个女人正在落泪哭泣，表情无比的悲伤，脸都快要哭花了。 视频播放完毕，张伟拿回手机，看向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三十多岁，化着浓妆，身上有股风尘味，因为年纪和缺乏保养，身材已经微微有些发福。 “你要我演这样的女人？”女人看着张伟，莫名的问道。 “不错，我要你演的是一个早年离婚，最近又失去了唯一女儿的悲伤中年女人，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苍天见了都要落泪的人。” “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我只是一个风俗业工作者，而且快要退休了……”女人赶紧摇了摇头。 她不是专业演员，虽然工作性质和演员有些相似，但那都是主业附带的东西。 她真的不是演员啊！ “不是吧，大姐，听说你15岁就落入风尘，在这一行一干就是20年，谁的身世能比你惨，你这不是本色出演吗？” “那都是骗人的，我要是不把自己说得惨一些，那些来嫖的男人哪肯多给些小费，小伙子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抠门的紧，你不编点好故事给他们听，他们付钱都不爽快哦！” “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 张伟沉默片刻，凑到女人面前，低声问道：“你收费最贵的时候，一个小时是多少？” “200块。” “1小时200是吧，我们待会开庭陈述之后，你作为第一个模拟证人上庭，就算有交叉质询，最多也就10分钟时间，我付你1小时10倍的价格2000块，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个价格，女人当即喜笑颜开。 “唉呀妈呀，小伙子，没想到你付钱这么爽快，我那些客人要是有你这么好说话，我每天做梦都要笑醒了。” “行，没问题啊，不就是演个中年丧女的妇人，交给我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演技！” 看着女人自信的笑容，张伟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铁，带你朋友去准备吧，等会开庭之后，看我指示行事！” “行吧……” 铁如云虽然对于张伟的安排有些无语，但还是领着女人上楼准备去了。 张伟也再次回到办公室，开始准备庭审的材料。 模拟庭审定为上午10点，时间就在准备中过去。 …… 金城集团。 内部大演播厅。 这里空间不小，完全可以容纳一个半的篮球场，用来做模拟法庭也绰绰有余。 金城集团的员工已经就位，开始布置模拟法庭的现场。 这工作对他们来说其实是熟门熟路，因为金城律所经常会召开模拟法庭，进行一些重大案件的模拟演练。 作为本家兄弟，金城集团自然是全力配合的，这大演播厅除开拍摄一些宣传短片和广告，其实最大的用处就是借给金城律所。 “听说了吗，今天模拟法庭是林雨风少爷的案子！” “好家伙，二董事家的公子，对手也是咱们律所的人？” “我听小道消息说，是刑事组的一个新人，名字叫张什么来着，有些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那林少不是赢定了，这新人拿什么和林少斗？” “也许这新人想要表现一下吧，林少开庭前估计也和那新人说了，让他好好打之类的话吧？” “一看你就没和领导打过网球，虽然他们嘴上会说好好打，但他们其实真不想输给你！” “再说了，一个新人怎么可能赢得了林少呢，让新人上庭，律所八成是决定给林少一个在客户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就是，就是，这次结果早就能预料到了，林少不可能输的！” 金城集团的员工也在八卦着，内部群里各种消息漫天飞，不过他们都清一色认为，林雨风必胜！ 开玩笑，一个新人拿什么和林雨风斗？ 而某个已经被打上必输标签的新人，已经坐着电梯，早早来到了大演播厅内。 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法庭现场，最上方的审判席，下方的证人席，侧方的陪审席，已经控辩双方的席位都有。 最外侧的听证席，足以容纳六七十人同时观看庭审。 整个会场，布置了数十架高清摄像机，让后台演播室的客户和贵宾，都能够清晰看到现场的风吹草动。 “现场布置的倒是像模像样，这就是接下来的舞台？” 张伟如此想着，看了看时间，10点到了。 随着金城集团的员工离去，模拟法庭的人员开始入场。 从大厅四面八方的通道内，陆陆续续走进来几十位人员。 其中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正是项目部的主管林雨风。 “林少，祝您旗开得胜！” “新年第一单，就是3000万顾问费，我等只能仰望啊！” “对手还是刑事组的新人律师，我觉得这一仗还没打就赢了！” 林雨风走到被告席坐下后，这才看到了张伟。 “哼，不自量力！” 他冷哼一声，脸上就像是刻着“我要把你干掉”这行字一样。 “师傅加油~” “张伟加油！” 所幸，刑事组的小伙伴也来了，在听证席上给他呐喊助威。 随着人陆陆续续前来，整个现场出现了一丝拥挤感。 项目部，诉讼部，加上一些金城集团的员工，这一次来的人可真不少，整个演播厅几乎都快要塞不下了。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中，模拟法庭终于开场。 主持人上台。 “大家好，我是金城集团运营部的传媒组组长，我相信在场的很多同事都认识我，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作自我介绍了，让我们将舞台留给庭审的真正主角……” “虽然这么说，但庭审中的每一位参与者都至关重要，现在我就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下参与庭审的所有来宾吧！” “首先是法庭至关重要的一员，我们尊敬的法官大人，而在本次模拟法庭担任法官的人选，是我们熟悉的那一位，他就是金城律所高级合伙人，南方高院退休大法官，米海洋米大法官！” 就见演播厅一角，一位身披黑色法袍的白发老者慢悠悠走上法庭，并且朝四周众人笑着打起招呼。 “高院退休法官，在金城律所担任高级合伙人，律所的司法资源一定很多吧！” 看到这位米法官坐上审判席，张伟倒是对律所的实力更加高看了几分。 “接下来，自然是庭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也是最终裁决的商议者，我们的陪审团了。” “顺带一提，本次陪审团采用刑事法庭的12人制，参与人数较多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陪审团的意见，而陪审团人选都来自各行各业，我可以保证他们与本律所没有任何瓜葛，背景调查完全清白，并且他们都曾经担任过至少一次陪审员，拥有司法审判的完整参与经验，我相信他们绝对可以在庭审中做出公平公正的裁决！” 12位陪审员也悉数入座，如主持人所说，这12人真是男女老少，各行各业都有。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闃呰昏拷涔︾湡鐨勫ソ鐢锛岃繖閲屼笅杞澶y跺幓蹇鍙浠ヨ瘯璇曞惂銆傘 能够短时间内请到12位陪审员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不能提问筛选的细节，张伟倒是无所谓。 你只要保证公平，那么筛不筛选不重要。 “最后的最后，本次庭审的重中之重，自然就是庭审中博弈的双方了，首先是担任本次庭审原告方的律师，来自金城律所刑事组的张伟张律师！” 嘘 随着主持人介绍，现场发出了不少嘘声。 就连角落处林雨萌和李月琴的加油声都被这嘘声掩盖住了。 “好了，好了，各位金城的同事，给新人留点面子，人家说不定还是第一次上庭呢，起码人家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对手，咱们也不要太过于苛求他！” 主持人连忙圆了一下场，但他自己对张伟也不甚在意。 “接下来，我相信就是万众期待了，让我们欢迎在本次庭审中，担任被告代表的律师，也是我们金城律所项目部大名鼎鼎的主管，律所初级合伙人，金城集团年度最受欢迎员工代表，林雨风律师” 随着主持人介绍完毕，全场响起了无数道欢呼喝彩声。 “加油，林少！” “干碎那小子！” “让新人看看，什么叫专业律师！” “咱们项目部要给诉讼部上一课，给那个刑事组的一点颜色瞧瞧！” 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不是庭审现场，而是林雨风的演唱会呢！” 张伟摇了摇头，他也只能坐在位置上吐槽一句了。 所幸，介绍完双方之后，庭审终于要开始了。 “好了，接下来就请控辩双方就位，为后天演播室的客户呈现一场精彩的庭辫吧！” 主持人说完，朝审判席的米法官微笑示意：“法官大人，接下来的庭审就交给你了，我会在休庭时，负责询问陪审团意见，其他的事情就请您多操心了！” “哈哈，交给我吧！” 米法官点头，紧接着敲锥宣布：“本次模拟法庭开始，先请原告方进行开庭陈述吧！” 全场寂静，无数道目光扫向中心位置。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伟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走到陪审席前。 “大家好，我叫张伟，在本次模拟法庭中担任原告方冯新雪家属的委托律师，可能大家都会意外，谁是冯新雪，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 他说着，从口袋中取出投影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布置在证人席后方的投影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组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年纪差不多15-16岁的小女孩，笑容很甜很灿烂。 “这位就是死者冯新雪，她的家人朋友都喜欢喊她‘小雪’，一个非常不错的小丫头，你们也看到了，笑容很甜美，可惜这个笑容，她的朋友和家人们再也看不到了。” “现在，让我们将目光聚焦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身上！” 张伟说着，走回自己的位置，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瓶易拉罐饮料。 “这就是杀死小雪的元凶，超能饮料公司的运动饮料，他们称呼它为‘公牛’，意思是喝了这罐饮料，能够让你想公牛一样强壮！” “当然，你可别遇到一位斗牛士，那样可就不妙了~” “哈哈哈……” 张伟的玩笑话，是让陪审席上不少人笑了。 而四周的听证席，也有人笑出声来。 但他们很快被旁边的同事眼神警告，笑容立马敛去。 张伟却走到陪审席前，举起手中的易拉罐饮料。 “接下来我说的，请大家听好了，这一小罐饮料内含有超过200毫克咖啡因，而一杯黑咖啡的咖啡因是80-180毫克，同时它还含有500毫克葡萄糖醛酸内酯，在以前的战争中，葡萄糖醛酸内酯被用来当做神经兴奋剂。” “也许你们在超市货架里经常看到它，在电视广告上还看到了它的宣传广告，听了我之前的说明，大家可能会奇怪，这么一小罐饮料，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既然你们问到了，我们不妨请大家都看一下超能饮料公司的广告，看看他们是怎么宣传这款产品的！” 张伟再次按下投影仪的按钮，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请问大家想要更加刺激的人生吗，想要更加新潮的生活方式吗，想要更加充沛的精力去迎接……” 广告一看就是大制作，特效直接拉满，各种爆炸和特效场面，甚至还请了一位龙国知名的运动明星代言。 “这个广告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产品的受众目标喜欢冒险的群体，可能是孩子，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刚踏入社会的小年轻，这就是超能饮料的目标群体。” “同样的，本案的受害人小雪，也是目标群体之一，因为喝了这罐小小的饮料，她死了！” “她的死因是咖啡因中毒，请你们想一想，她才16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张伟说着，看向被告席。 “我虽然不了解林雨风律师，但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我能够猜到他的套路是什么，因为这种辩护都是有固定说辞的。” “他会将死因归咎于死者，也就是我们在屏幕上看到的这个女孩，他会站出来指责这个如花般美好的女孩，指责她犯了错。至于到底犯了什么错，反正辩护方一定能找到理由，我也懒得去猜了，反正最后他会将死因归咎与这个女孩咎由自取！” 听到张伟的陈述，被告席上的林雨风坐不住了，将自己笔记本上的第一页直接撕去，并且将纸揉成团，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套路！” 显然，张伟猜中了。 但张伟的陈述还没有结束。 “然后，他还会怪罪死者的家属，尤其是死者的父母，一直都是辩方律师开炮的主要目标。虽然我不清楚一个生命的死亡，为什么辩方会有理由受害者家属，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目的。”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只需要让女孩或者家属中有一个人站出来背上黑锅就行了，这样你们就可能忽略了本案中真正的凶手，那就是被告背后的超能饮料公司！” 张伟说完，林雨风将第二页笔迹也撕掉了。 他的表情有些气愤，就差骂人了。 “所以，各位陪审员，我对于你们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被被告的一些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你们不会真的想要去怪罪一个死者吧，也不会想要去怪罪死者的家属，也就是本案的受害人吧，我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 “本案真正的凶手是谁，大家应该显而易见，那就是超能饮料公司。他们推出的产品害死了小雪，他们应该对此承担责任！” 张伟收到此，语气加重，振臂高呼道：“请你们看一下事实，一个如花朵一般美好的女孩凋零了，生命的逝去无法挽回，但我们可以拯救更多的孩子。在出现下一个死者之前，我们可以给超能饮料公司迎头重击，斩断他们伸向别人家孩子的魔爪！” “不然难以想象，也许你们家的孩子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你们的孩子，你们邻居家的孩子，你们亲属家的孩子，都在等待着你们去拯救呢！” “我的陈述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张伟鞠躬感谢，随后走回原告席。 被告席上，林雨风沉默不语，不过他的双手却攥紧成拳，脸色黑得吓人。 这样的开局，他可从来没遇到过！ 张伟这一次，可是火力全开！ 156章 林雨风被压制，偏颇？ 后台，演播室。 因为大厅在进行模拟庭审，这里变成了能够通过厅内监控设备观察到全场的vip观察室。 坐在这里，就可通过面前的十几个监控屏幕，清晰看到模拟法庭的每个角落。 这里是超能饮料公司高层的专享位置。 他们就是客户，这场模拟庭审也是为了他们而办的。 他们不坐这里，那还有谁能坐在这里？ 当然了，林雨风也不可能让客户独自坐在这。 他得确保自己在庭上雄辩的英姿，能够落入客户的眼中，并且边上最好能配上合格的解说。 这不，项目部和诉讼部的老大，同时陪在了客户身边。 这也是因为林雨风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否则项目部的其他人，可请不动项目部老大亲自出马。 项目部的老大姓任，叫任行舟，看着比申正义稍微年轻一些，留着大背油头，戴着金边眼镜，胸前的领带红得发亮。 随着张伟结束开庭陈述，他连忙朝申正义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立马开口：“刚才是原告方的开庭陈述，不得不说这个新人的庭辫实力还是不错的，把我方能预料到的招式都先一步提了出来，也算是给林少制造了不小的压力。” 超能饮料公司的郑总点了点头，随后与身后的手下耳语了一下。 超能饮料公司，这次也是精锐尽处。 不仅执行总裁亲自到位，公司的法务总监、财务总监、安全总监、运营总监也悉数到场。 和手下沟通过后，郑总才问道：“这些问题，等真正上庭的时候，原告律师也会这么问吗？” “哦，这倒是不一定，只能说有些律师会在开庭陈述的时候提出来，但一般律师不会考虑的这么周全。” “可你们不是说，那个小子是新人吗？” “这……” 申正义和任行舟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接不出话来。 照理说，一般的新人不可能在开庭陈述说这么多，并且还能够提前封杀对手的套路。 这都是一些诉讼经验丰富的老手才会想到的招式，而且这一招要用得这么流畅，像张伟这样信手拈来，一般人还真办不到。 所以申正义和任行舟，其实也挺茫然。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个新人是绝对不可能给林雨风制造什么压力的。 可庭审上的情况，显然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郑总放心，待会林少会向你证明，我们金城律所的实力！” 任行舟连忙应付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现场，大厅两侧。 因为张伟的开庭陈述，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这次来观战的人之中，有不少金城律所的人，他们之中也不乏优秀的律师。 所以随着张伟结束开庭陈述，不少人都楞了片刻。 “这不是一个新人吗？” “这样提前封锁对手招式的开庭陈述，新人可用不出来啊！” “林少，可能有麻烦了吧？” “好家伙，你管着叫新人？” 不提四周如何反应，如何猜测。 反正庭上的林雨风，此刻是陷入了被动。 他连续撕掉了笔记本上的前两页，因为这上面记着的，正是张伟所说的两个套路。 将死因归咎于死者，将死因归咎于死者家人。 正如对方所说，只要死者或者死者的家人之中，有人能背上黑锅，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现在呢，这一招已经彻底没法用了。 林雨风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林律师，该你了！” 也就在此时，审判席上的米法官看了过来。 原告的开庭陈述已经结束，到你发言了。 “嗯，那个……我很奇怪，控方律师对我的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怪罪这样一个小女孩呢？” 林雨风敷衍的笑了笑，好似在讲笑话。 不过他的话，显然是没有逗笑任何一位陪审员，他们看着林雨风的表情，充斥着冷漠。 林雨风的笑容僵住了，有些骑虎难下。 原告席上，张伟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金城律所的大少爷，不会就这点水平吧？” “就这，就这……” 林雨风灰溜溜的走回被告席，他最终也没有让陪审团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很显然，这位林家少爷，遭遇了张伟的迎头痛击！ 审判席上，米法官看着这一幕，心中那是直摇头。 “林少，你的对手真的是新人？” 他又看向张伟，表情有些严肃。 虽然作为法官，他必须要做到公正，但这里可不是真实的法庭，而他也是林家请来的高级合伙人，所以在关键时刻，他也得为林雨风考虑。 不过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维持本次庭审的进程。 “原告方，请你传唤第一位证人！” 张伟点头，起身宣布：“本庭传唤第一位证人，死者冯新雪的母亲！” 此言一出，后台的人都诧异了。 郑总看着申正义和任行舟，“原告一方有人来了？” “没有啊，我们没有收到这方面的访客记录，本案真正的原告方也不可能同意死者母亲来我们公司啊？”任行舟自然摇头。 一旁的申正义思考片刻，猜测道：“可能是张伟请的演员吧，贵公司要我们力求做到最真实，花点钱请人来扮演原告证人，这在以前的模拟庭审中也出现过。” “哦，是这样啊，请来的演员！”郑总点了点头，附耳朝身边的法务总监问了几句。 庭上。 证人在铁如云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场。 “啊，我的女儿啊” “你死的好惨啊，你才16岁，怎么就走了啊” “哎，我的亲闺女，你怎么就忍心抛下妈妈一个人，啊” “证人”一上庭，就开始了表演，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女人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也精通逢场作戏，此时此刻的表演，到也有几分真诚。 不过对于一些庭审老手来说，终究能看出来，女人的演技其实并不真实。 就连张伟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心里头一直在逼逼：“大姐，不用这么夸张，你这演技略显浮夸啊。” 等证人的哭声稍显减弱后，张伟这才提问：“证人，请你告诉我们，你和本案的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亲闺女，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那么可爱的一个丫头，怎么就死了呢，啊” 随着一声肝肠寸断的惨叫，女人又再次哭了起来。 张伟的嘴角抽了抽，他有些后悔给2000块了，这女人的演技顶多值500。 “感谢证人的回答，现在请听第二个问题，请问……” “我的女儿，我的小雪，啊” 张伟继续提问，不过女人的回答的都是杀猪似的惨叫，声音悲泣欲绝。 张伟表示，以后他再也不会请这个女人来上庭当证人了。 “好了，我的提问结束！” 陪审团不少人都看着女人，表情虽然各异，但他的提问结束了。 总体来说，效果不好不差吧。 张伟让女人上庭的目的，其实就是卖惨的。 让死者家属上庭哭泣，对于案件的推动并没有多少用处，唯一的作用就是赚眼泪，赚陪审团的同情心。 在这一点上，女人的作用其实是发挥了出来。 当然，你得无视她拙劣的演技。 “证人！” 终于，轮到林雨风上台了。 “啊” “我可爱的女儿小雪啊” 就在林雨风上台之后，女人却犹如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 林雨风被女人的哭声吓了一跳，刚刚准备的提问硬生生被打断了。 张伟看着这一幕，颇为好笑。 他连忙转头看向听证席上，并且锁定了铁如云的位置。 二人开始虚空眼神交流。 张伟：是你示意的？ 铁如云：没有，都是她的临场发挥。 张伟：懂了！ 好吧，这女人的演技虽然不算完美，但下次要是再有模拟法庭，也不是不能再请她来。 最终，林雨风也无法在一个哀哀欲绝的女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每次他想要从刁钻的角度提问，都被女人用“粗暴”的哭声打断。 几次之后，林雨风也郁闷了，甚至当庭提出抗议。 “法官大人，证人这是什么意思，她……” “法官大人，我死了女儿，我难道还不能哭吗，你有没有死过女儿，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啊” 回答法官和林雨风的，是女人的哭泣，加上又一声惨叫。 米法官拿女人也没辙，他当然没死过女儿，最后也只能向林雨风摇头。 第一个证人的交叉质询结束，在张伟看来，效果直接拉满。 女人浮夸的演技，还真就让陪审团产生了一定的同情。 毕竟陪审团不是他，他们甚至很少有专业的眼光，自然看不出女人演技其实很不专业。 “原告还有证人需要传讯吗？” “有的，我方要传讯一位专家证人，病理学专家！” 张伟当即喊出了下一位证人。 这一次的证人是一位医生，也是金城律所外聘的专家证人之一，这也是张伟请来的唯一一位专家证人。 听到有专家证人上庭，陪审团都看了过来。 证人上庭。 “你好医生，请问你看了死者的法医鉴定报告吗？” “昨天你们将报告发了过来，我已经看过了！” “那好，请问医生，你认为死者的死因是？” “报告上都写着，是由于咖啡因中毒要引起的胃部痉挛，从而造成呕吐，呕吐物卡主了呼吸道和气管，其中一部分还被吸入肺部。简单点来说，她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死了，很痛苦的死法。”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点了点头。 他随后再次拿出易拉罐饮料，询问道：“请问证人，就是我手中这么一小罐东西，要了她的命吗？” “是的，你不要小瞧了这罐东西，它看着不像是什么危险的物品，但其实表象是会欺骗你的，它很危险，它内部可是有……” “反对，引导证人推测！” 林雨风终于坐不住了，连忙反对。 “反对有效！”米法官看了张伟一眼，眼神有些警告意味。 “好吧，法官大人，我的提问结束了！” 张伟微微一笑，朝法官聊表歉意，然后走回了原告席。 “被告，轮到你做交叉质询了！”米法官朝林雨风点头微笑。 林雨风抖了抖身上的西装，径直起身，走向证人席。 “证人，你是病理学专家，同时也是一位医生吧？” “是的！” “证人，你知道在医学界，衡量一个人是否健康，其实是有一套标准的？” “你说的是医学健康标准吗，这一点我当然清楚？’ “那就好！” 林雨风点了点头，随后也拿起了投影仪的遥控器。 “多亏了之前原告提供的照片，让我们知道了死者冯新雪生前的一些情况，但我看了死者的照片后，一直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林雨风按下了遥控器的一个按钮，投影屏幕出现了一组照片。 屏幕上，是一个小女孩，笑容很甜，但脸蛋略微有些胖。 “这是死者2年前的照片，请问你用作为医生的眼光来看，照片中的冯新雪健康吗？” 证人看了一眼照片，想了想后点头：“嗯，很健康！” “那么……” “反对！” 就在林雨风要继续提问时，张伟却站了出来。 “辩方提问与案情无关，法官阁下，死者2年前的照片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林雨风见张伟敢打断自己，眉头微微一皱。 法官原本想要同意，但看到林雨风阴沉的脸色后，犹豫了一下。 “本庭也有些好奇，林律师，你的提问应该不是没有意义的吧？” 法官这么问，在张伟看来，其实就有些偏颇一方了。 “当然不是，我的提问和本案有极大关联！” 林雨风给了一个模糊的解释，但米法官却点了点头。 “反对无效，被告方可以继续提问！” 张伟听到这个结果，双眼一眯，看了法官一眼。 但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坐下。 “好家伙，如果是刑事法庭，刚才的提问早就被驳回了，你们倒是真敢啊！” 他看出来了，因为不是真实的法庭，法官也不需要做到完全绝对的公正，这位米法官就是如此。 他显然偏向了林雨风。 林雨风终于笑了，朝张伟露出得意洋洋的冷笑。 “证人，请你继续看屏幕！” 随着林雨风操作，屏幕上的照片换了，依旧是冯新雪，但这次她的脸瘦了许多，并且身材也变得更加苗条，或者说更加纤细。 “医生，这是冯新雪近期的照片，请你告诉我她和14岁时有什么不同？” “呃，她看起来瘦了，而且这个消瘦程度，有些不太健康……” “是的，16岁的冯新雪身高158，体重却只有不到35公斤，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她简直瘦成了竹竿！” “反对！” 林雨风的话，自然遭来张伟的反对。 “反对无效！”但米法官很不给张伟面子，直接裁定无效。 张伟只能无奈坐下，并且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米海洋这个人。 “证人，请问我刚才报出的数据，你认为冯新雪健康吗？” “这个数据，我怀疑死者可能有厌食症之类的情况，她太瘦了，营养摄取不足，身体应该说很不健康吧。” 听到证人的回答，林雨风笑了，因为他的目的基本达到。 “那么厌食症，是否会导致痉挛呢？” “会的，厌食症患者的胃部，其实处于不健康的状态，可能会引发痉挛症状！” “所以我可以这么认为，原告方将死者的死因断然归咎与我方产品，是否是不理智的判断？” “你说得对，对于死者的死因，坚定报告只能告诉我们判断依据，但却无法追根溯源，尤其是死者的身体状况并不健康，贸然归咎于饮料，确实不是理智的判断！” 陪审席上，不少人都意外了。 12位陪审员，有几人已经开始思考，证人的话是否打开了另一个思路。 那就是张伟曾经提到的，归咎于死者本身的问题。 难道死者自己真的有问题，是自己的过错导致了这一悲剧？ 这一次，林雨风终于露出笑容，因为自己的质询，果然让陪审团产生了怀疑。 “我的提问结束！” 目的达到，他也走回了被告席。 见风向变动，张伟当即站起：“我方要追加……” 咚咚咚！ 但张伟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米法官敲锥打断了。 他扫了一眼张伟，然后无视了他，直接宣布道：“中午到了，大家都去吃个午饭吧，午休1小时，庭审下午继续！” 显然，他是故意打断张伟的。 “哼，你就只有这点水平吗？” 林雨风走到张伟身边，冷笑了一声，随后扬长而去。 张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自己本要追加提问，可却被米海洋打断。 “好家伙，这是故意让我无法提问，这个证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证人是他请来的专家证人，可结果却帮了被告，他岂能忍得了。 可法官宣布休庭，下午再开庭的话，因为控辩双方都完成了质询，这个证人也就不需要在出庭了。 所以下午，张伟需要新的证人。 可他提供的证人名单中，只有这两个人，哪来的第三个证人？ “这是你们逼我的，本来我还不想做的这么绝，本想着给你林少爷留点面子的！” 銆愯瘽璇达紝鐩鍓嶆湕璇诲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闃呰伙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张伟大有深意的看了后台演播厅一眼。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赢！ 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157章 反击，我传唤你的人！ 中午，刑事组办公室。 “老铁，你请的那位大姐，让她再锻炼锻炼演技啊……” “这次庭审的问题，你觉得在证人身上吗？” “你也看出来了？” “废话，我能看不出来，我可是你领导！” 张伟和铁如云，一边吃着饭，一边简短交流着。 “是呀，师傅，我都看出来啦~” 一旁的林雨萌说着，顺手从张伟饭盒里夹走一颗肉丸子，一口塞入嘴中。 这也惹得李月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饭盒，生怕遭到林雨萌的黑手。 看着李月琴下意识的动作，林雨萌一脸幽怨。 张伟看着小徒弟优哉游哉抢自己荤菜的样子，会心一笑。 这样的萌妹子，一脑瓜崩下去，会“嘤嘤嘤”哭很久吧？ “你小子还有空笑，下午还有证人吗？” “名单上的没了！” “那你不是完蛋了……” 铁如云摇了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名单上的没了，什么意思？” 就见张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意思很简单，名单外的证人，我要抓就有一大把，所以我决定给他们来个狠的！” 他的表情，是让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面面相觑，并且感觉到一丝凉意。 张伟，难道要发狠了？ 午饭结束，稍作休息。 下午1点。 模拟法庭再次开启。 随着众人入座，米法官在审判席坐下。 他朝被告席的林雨风点了点头，对于原告席的张伟却看都不看一眼。 后台，超能饮料公司的一干人也都入座。 “这个上午的庭审，林少发挥出色，不仅化解了原告的进攻，而且还反将一军！” “不错，能够将对手的专家证人拉拢过来，也算是林少的真本事了，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 “那边我已经问过了，原告方的证人名单只有2位，死者家属和专家证人，原告的开庭陈述在上午就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林少的庭辫了。” “相信林少一出马，这场庭审的结果也就要揭晓了！” 申正义和任行舟自然是陪同在侧，充当着庭审的解说。 他们对于林雨风，自然是大肆吹捧。 不过这些也都是事实，只是被他们用夸张的语气说了出来。 所以郑总等人听后，连连点头，面露笑意 这把显然是稳了！ 郑总等人听得高兴，申正义和任行舟也同样讲得开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大厅内。 与上午相比，下午的听证席多了不少人。 尤其是角落处，属于刑事组的位置上，除了林雨萌、李月琴和铁如云外，多了两个人。 “表姐，你难得会来模拟法庭啊？” “这不是小张律师当原告，正好家庭部下午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了。对了，情况怎么样，你觉得哪边占优” “上午我也在忙案子，没到场观看，不过我听诉讼部的其他人说，上午是林少压制了张伟，连专家证人的证词都偏向被告方！” “那情况看来是对小张极为不利了？” “这倒是不见得，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白美琪和白若云，就坐在铁如云旁边的位置，这也让刑事组三人压力很大。 毕竟旁边坐着律所的王牌，她们都不敢给张伟大声加油了。 法庭上。 模拟法庭再次肃静后，得由法官开头。 “咳咳，本庭宣布，上午的开庭陈述结束，原告方也没有其他证人，那么下午就轮到被告方……” “且慢！” 就在米法官想要宣布让林雨风准备庭审答辩时，张伟却站出来打断了他。 “法官阁下，我方还没有结束开庭陈述，你怎么就替我宣布了呢？” “什么，你还有证人？” 米海洋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伟。 我没眼花啊，你丫的只两个证人，不是都质询完毕了吗？ 你丫还要开庭陈述，你上哪儿找的证人？ 而且就算你找到了证人，不是要提前开示名单吗，你这样可不合规矩啊！ “你小子，什么意思，你的证人名单只有两个人才对，你哪来的新证人？” “法官阁下，证人的话，我其实是有的！” 待确认张伟的回答很冷静，看着也不像开玩笑后，米法官无奈了。 “张律师，还有林少……林律师，你们俩靠过来些。” 张伟和林雨风走到米海洋面前，开始三人商议。 “张伟，你是新人，难道还不懂规矩，你的证人名单可是……” “米法官，你是从原南方高院的法官，应该见识过不少庭审了，你也清楚实际庭审中，检方或者辩方都会施展出其不意的手段吧？” “话是这么说，但今天可是……” “米法官，是客户要求做到最真实的庭审，而且就算我不用，原告万一在庭上用了这一招呢？” 张伟打断了米海洋，直接看向林雨风：“林少，你要是觉得自己没有准备的话，那我就不让证人上庭了，如何啊？” “哼，你还真敢说，我林雨风会怕你一个新人！” 虽然他清楚张伟用了激将法，但他林雨风又岂会害怕。 “米法官，我方允许了！” “那行吧，林少，我明白了……” 既然林雨风都没意见，他这当法官的自然也不会反对。 “本庭宣布，原告方再传唤一名证人上庭作证！” 张伟的操作，也让听证席出现了不少窃窃私语。 原告方居然还有证人，会是谁呢？ 是又一名专家证人，还是死者的又一个家属？ 现在再加一个证人，是不是有些迟了，你传唤谁能改变战局呢？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张伟走到法庭中心位置。 “我方要传唤的证人，是超能饮料公司运营部总监，我要请他上庭作证！”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听证席的人都惊呆了。 审判席的米海洋，被告席的林雨风，全都变了脸色。 要说反应不算大的，可能只有陪审席了，因为他们不清楚这位证人代表着什么。 后台。 随着张伟宣布传唤的证人身份，包括郑总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在郑总身后，一脸懵逼的运营总监身上。 “总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陪你过来的啊……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他自己都郁闷了，自己怎么会被原告方传唤。 “这……” 申正义和任行舟也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张伟会出这么一手，居然会传唤对手的人。 “喂喂喂，后台能听到吗？” 也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主持人，终于开口了。 “后台能请到吗，请问运营总监在不在，原告方传唤你为证人，请问你可以上证人席吗？” 听到主持人的话，运营总监看向郑总，郑总又看向了申正义和任行舟二人。 “郑总，在真正的法庭上，原告方确实有可能传唤你公司的人员，到时候他们就不是由主持人来通知了，而是法院的传票。” “知道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郑总也示意运营总监出去。 不多时，证人就在全场瞩目下，坐上了证人席。 “你好，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孙。” “孙总监，你在超能饮料公司担任运营总监一职，对吧？” “是……是的！” 孙总监还有些不适应全场注视，有些局促不安。 张伟朝他笑了笑，“孙总监，既然你是运营部门的老大，想必对于网络推广这一块，你应该是专业人士吧？” “差不多吧……” “正好，你们公司在去年年初的时候，推出过一款叫做「绝对零度」的饮料，你还记得吧？” “当然，这款是我们去年主打的产品，运营部门肯定了解啊！” “很好！” 张伟说着，走回自己的位置，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瓶蓝色包装的易拉罐饮料。 “现在请你告诉我，贵公司为什么要为这款饮料取‘绝对零度’这样的名字呢？” “因为这是一款无糖饮料，作为低卡路里能量饮料宣传的产品。” “哦，无糖饮料，低能量哦~”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投影仪遥控器，按下按钮。 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好几个网页的截图。 “孙总监，对于这些网站，你应该了解吧？” “呃，有几个挺眼熟的，我应该听说过……” “只是听说过吗？” 张伟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呃，偶尔我会去逛这些网站，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公司主推的产品，可能会和这些网站的浏览用户有吸引，所以我们……” “谢谢你的诚实，孙总监，但你其实还没有说实话！” 张伟再次笑了笑，并且话风一转：“孙总监，我想请问，你对于「网络水军」这个词，了解的多吗？” “啊，这……” 这个词一出来，孙总监的脸色变了。 听证席和陪审席，也都面面相觑。 这个词语，他们听说或者接触的可不少。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网络上什么人都有，而最出名的自然是网络水军了。 “孙总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对水军了解吗？” “应该，还算是熟悉吧，不过他们是合法的，这一点请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谢谢你的特意强调。” 见孙总监回答了，张伟也不耽搁时间，再次按下了按钮。 投影屏幕上，一个网页放大，出现了很多的评论留言。 “来，我们来看一下这个网站的一条留言，请大家看向屏幕。” “我的天呐，一个月我瘦了15斤，这都要感谢‘绝对零度’，我真是爱死这款饮料了！” 銆愯茬湡锛屾渶杩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荤湅涔﹁拷鏇达紝鎹㈡簮鍒囨崲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 张伟笑着朗读了留言，并且说道：“留言来自一位id叫做「想瘦身的小仙女」，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孙总监低头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孙总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问你了，这个id想瘦身的小仙女，是不是你公司运营部的员工。你们运营部充当着网络水军，在各种健身瘦身网站和论坛，发布推广消息，宣传你们公司的产品？” 孙总监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看向后台的方向。 张伟却直接走到他的面前，冷声质问道：“孙总监，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要提醒你，现在你可是坐在证人席，这个问题难道就这么难回答吗？” “其实，他们都是雇佣来的自由职业者，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可以理解为临时工……” 被张伟压迫，孙总监终于是坦白了。 后台。 “艹，他怎么都交代了！” 郑总看到孙总监把网络水军的信息都说出来后，脸色也跟着变了。 一旁的几位总监，也都面面相觑。 你老孙是怎么回事，怎么口风这么松啊，公司的宣传策略都随便透露？ 还有，今天不是模拟庭审吗？ 现场哪来的证人席，这里明明是演播厅啊！ 反正郑总很不爽，而他不爽，后面的手下也自然不爽。 申正义和任行舟，看着郑总的脸色逐渐变差，心情也同样不爽了。 大厅。 “孙总监，我们不讨论你公司雇佣了多少临时工，因为这个数量很难查，但我就问这一个，这个id叫做想瘦身的小仙女的人，你知道他在网络上发布了多少条信息吗？” “我不清楚，我们公司雇佣他们后，他们的推广目标有上百个网站，我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数。” “那我告诉你吧，这个id在上百个类似网站发布了总共754条消息，按照每条消息5毛来计算，你要支付他377元，这还是一天的工作量。他帮你们公司连续推广了3个月，总计发布了6万条消息，所以你们公司支付给了他3万的推广报酬，这个工资实在是丰厚啊，我都想去当网络水军了！” 张伟的调侃，是引得陪审团上有人都笑了。 不过其他人却在思考，这网络水军，来钱好像还挺快的。 证人席上，孙总监犹豫了片刻，还是为自己辩解：“我说过了，他是一个临时工，我不清楚他具体的工作内容。” “行吧，那我们言归正传！” 张伟再次取出“绝对零度”饮料，拿在手中：“既然你们公司主打的产品效果是减肥和瘦身，那么是否有可能，死者冯新雪的身材变化都是因为这款产品的缘故？” 此言一出，陪审席恍然。 是啊，你们公司的产品既然有瘦身效果，死者之前喝得是不是就是这款，所以她才那么瘦？ “反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 见张伟的提问改变了法庭风向，林雨风当即就站了出来反对。 “反对有……” “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就在米法官刚要开口时，张伟却先一步结束了提问。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林雨风要想质询自己人，那就让他请便。 林雨风自然不会去交叉质询自己人，尤其孙总监此刻已经被张伟问懵逼了，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朝法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 “休庭15分钟，主持人，现场就交给你了！” 米法官说完，连忙起身离开。 张伟看着林雨风狗急跳墙，找法官求助的样子，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控辩双方离开，法官退场，主持人上台。 “各位陪审员，法官宣布休庭，正好让我可以询问一下，你们对于本案的态度。” “我想请问，你们现在是站在原告方还是被告方，支持死去女孩一方，也就是原告方的请举手！” 随着主持人提问，陪审12人中，有10人都举起了手。 主持人的脸色稍微变了下，因为这个结果，与期望非常的不符。 “那么请问，如果现在就让你们做出裁决，你们认为多少赔偿金合适呢？” “我觉得500万！” “500万太少了，得1000万！” “我感觉2000万都不多，那个小女孩才16岁呢！” “那照你这么说，3000万也不多啊？” “我觉得……” “我……” 陪审员们各自发表了意见，主持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要不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住了微笑…… 后台。 郑总的脸色就和锅一样黑。 “两位，这就是林少的手段？” 他指着屏幕中的陪审团，质问眼前二人。 “郑总，刚才那是原告方发言，所以陪审团的风向会偏向原告方，这都是能预料到的事情。” “是的，郑总，等我们这边发言之后，情况会有所改变的！” 申正义和任行舟连忙解释，但郑总却摇了摇头。 “情况会改变？他们想让我赔2000万，3000万，而原告律师，我是说真正的原告律师，他们只要求1500万而已！” “事实上，我怀疑你们在故意演戏，想让我早点答应和对方和解，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上庭了，是不是？” 听到郑总的话，申正义和任行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们内心自然是大喊冤枉的，因为刚才的庭辫，就是林雨风的真实水平，没有任何作假啊。 事实上，他们压根没想到，张伟会来这么一手，将林雨风逼到这等境地。 可惜，这些都不能说。 否则眼前这位郑总，一定不会和林雨风签约。 开玩笑，你在模拟法庭都被人打成这样了，等到了真实法庭上，指不定要多惨呢！ 我还能让你代表我们公司上庭，还不如让公司的法务总监亲自上呢，起码我还省点心。 林雨风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客户心中没了形象。 他现在坐在大厅角落的休息区，一脸阴沉的注视着对面的张伟。 而张伟，则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露出了笑容。 “艹！”看到这个笑容，林雨风低声骂了一句。 而听证席上，不少人也都没想到，庭审会是这样的变化。 “看吧，表姐，我就说拭目以待，这个张伟果然没让我失望。” “可惜了，他这样做，岂不是得罪了林少？” “得罪就得罪了吧，反正正好看看，张伟会怎么处理！” 白美琪也和白若云聊了起来。 至于一旁的刑事组小伙伴，也都面露激动。 因为张伟的出其不意，现在己方占据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