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语》 第1章 无头男尸 s省h市少小关镇。 一位下地干活的农民在处理一口灌溉用的水井时，发现井中漂浮着一具尸体。 惊恐之下，火速报案。 当地派出所干警马上派出警力，封锁现场，法医验尸、取证。 经过各种调查和取证之后，一支破案的专门小组火速成立，整个专案小组由经验丰富的刑侦大队队长王震领导。 此时的会议室中，幻灯片不断切换，展示着现场拍摄的一张张照片。 “死者全身高度腐烂，因为长期泡在水中，指纹已无法提取。而且……尸体并没有头颅。” 负责汇报调查报告的是年轻女警，叫贾洛，24岁，今年刚刚从警校毕业，因此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卡顿。 显然是凶手将被害者杀死之后，故意将尸体的头颅砍下。 王震指头夹着还挂着烟灰的半支香烟，面色凝重，随即问另一个年轻警察：“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周梓早有准备，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笔记本，翻了翻，开始称述：“目前法医鉴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经过在周边对村民和环境进行排查后，我们得到了一些线索。” “说！” “经过询问，这第一目击者自己在一个月之前还曾来清理过这口水井，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尸体，这也就表明，死者是在这一个月内被杀害的。至于死亡的具体时间，只能等几小时后的法医鉴定结果。 不过我们对死者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仔细的排查，周围并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初步判断，这地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线索无疑增加了案件的难度。如果水井不是第一现场，那么能够找到的关键证据就只能是尸体本身了。 王震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思索片刻，继续问道：“村里的人员流动进行调查了吗？最近有没有行动比较怪异的人出现？” “查了，这个村子叫做‘石土村’，一共是183户人家，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一些老年人留在村子里照顾农事，经过我们多方面的巡查走访，近一个月内并没有发现有可以人员出没，也没有外来人员进入村子。” “那失踪人员呢？” “目前正在调查。” “嘶……” 听着同事再次说完，队长则是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在不断转动的同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说道：“村子里的环境有什么情况吗？” “村子附近基本上都是农田，农田之中有一个小道，这是村民进出石土村的唯一道路，水井距离村子道路相隔不到一里地，如果有人在这里抛尸的话，那么凶手会有很大的概率会被进出村子的村民看到。” “嗯，我知道了。” 王震点了点头，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对手下的成员下达了任务：“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很多。接下来咱们都分分工，每三个人一组。 第一组继续在这石土村继续排查，严密监视，查询可疑人员。 第二组则是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死者的头颅和案发的第一现场，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第三组则是对村中的居民挨家挨户进行调查，询问最近是是否有村中人员流动问题以及村民之间的关系是否存在冲突等情况。” 说到这里，队长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眼睛内更是露出了一丝精光后，说话的语气也是猛然间提高了一个音调：“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一定要加把劲，赶紧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队长在看着士气异常高涨的队员们，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一声令下，小队成员便继续对这一杀人案件展开了线索的获取。 小组队员效率很快，不多时，会议室就只剩下王震一人。 他重复翻阅幻灯片，一遍一遍又一遍，想要找到一些被大家都忽略的东西。却没有任何发现，这让他有些焦躁。 小关镇并非发达城区，平日里处理的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人际纠纷，杀人案件也有，但大多都是知道杀人凶手，所里只需要搜集证据起诉就行。可这次案件，难度超出以往。 王震陷入困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王震将烟头掐灭，摁进了烟灰缸。 贾洛拿着一封文件袋推门而入，“队长，尸体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好，辛苦！” 王震结果文件袋，拆封后仔细看着结果，眉头也是死死地皱在了一起。 检测单上，死亡时间也被推算了出来，是十五天之前，并且经过解剖，胃部没有残存任何的食物。 在尸检报告中，死者性别为男性，年龄大约在30岁到35岁之间，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大约在80公斤到90公斤。 全身上下虽然有着多处伤痕，而且有些地方更是有着骨折和内出血的现象，但可疑的是，在这些伤口中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所以，死因成谜。 那么答案可能就在那颗消失的头颅上，亦或者，死因就是断头。 头颅已经消失，死者身份也尚未查明。案件仍然没有突破口。 一晃七天，案件依旧没有进展。整个小队情绪陷入低落的氛围中。 王震不想打消大家的积极性，并没有提出批评。 可队员们心知肚明。如果分所在一定时间内无法破案，案件就会被市分局接管，到时候上头来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就在大家万般绝望之际，周梓皱着眉头沉思许久后，忽然找到王震：“队长，要不，我们把他找回来？” 王震自然知道周梓口中之人所说的是谁，脸上瞬间出现了诸多的变化。 有认同，有肯定，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王震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交给你了，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尽快与之联系。” “明白！” 周梓脱下了自己的制服便离开了会议室，驱车前往了目的地。在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这才来到了一处略显破败的小区之内。 第2章 缩小范围 眼前是连成一片的大树，郁郁葱葱就连头顶上那耀眼的光芒更是透不进来。 整个小区被彻底的笼罩在这树荫之下，古旧的小道上到处都是一群出来遛弯的老人，更是让这原本就已经古旧的小区蒙上了一层垂暮之气。 周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却并没有人接通。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也只能在小区中进行着晃荡，猛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王宇，男，26岁，原本也是刑侦大队的干警，但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而被革职。 凉亭内，王宇只穿着睡衣，全身极为邋遢地在亭子中和一个老大爷下着象棋。随着每一次落子，都会随手端起旁边的一个金属壶往自己口中灌上一口。 一丝若隐若现的酒味有些刺鼻。 在这一幕之下，周梓再次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而那放在棋盘边上的手机虽然发出了震动，但这位王宇却并没有察觉。 直到对面老大爷察觉：“小王啊，来电话了。” “哦？”王宇这才猛然抬头，随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后，眉头则是微微一皱。 抬起手挂断了电话，随即对着眼前的老大爷说道：“没事，咱接着下。” 对于王宇的不理睬，周梓也深知想要让他出面绝对没那么简单。缓缓地走到了这邋遢青年的身边，随即招呼了一下。 “王宇，为啥不接我电话？” 听到声音，王宇则是灌了一口酒后，显得很不耐烦：“既然来了还装什么孙子？” 话语带刺，周梓的面色微微一变：“还有情绪呢？” “你觉得呢？” 王宇冷笑一声，手中的棋子猛地砸在了棋盘上，这突如其来的脆响更是加在着强烈的怨气。 一旁的老大爷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随即悄然离开了棋盘。 凉亭内就剩下了周梓和王宇二人，四目相对。 王宇从口袋中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当年要不是你在王队面前打小报告，老子现在的事情早就解决了，呵呵……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一年前，王宇在一次醉酒后来到了档案室，在翻阅了诸多档案后更是不受控制地吐了一地。 值夜班的周梓在看到后便对王震进行了报告，并且检查后更是发现了部分档案被呕吐物所污染，幸亏有电子档案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种行为已然触碰到了纪律，最终处以撤职。 也正是当年的这件事，这才让王宇和周梓二人之间有些不对付。 王宇直接下达的逐客令，这吃了闭门羹的周梓的眉头也是微微一挑，内心的火气也是被激了出来：“你不用找我发火，你敢拍着胸脯说当时你没犯错？” 对于突然变脸的周梓，王宇只能嚅嗫着嘴巴，内心暗自理亏。 因此在沉默中，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王宇的这般模样自然被周梓看在眼里，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却只觉得好笑。 这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似的？ 周梓的神情逐渐柔和，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知道你那次犯错误的原因，而且事后我也跟王队说了，别有情绪了。 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一个案子，如果你能出手帮忙的话，那么之前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跟上面的人说一声。” 王宇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行。”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即将烟气从鼻孔中喷出之后，随即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老子答应你可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情分，而是想要完成之前所做的事情，明白吗？” 周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知道。” 对于王宇什么脾气，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既然这样，那你去把案情资料拿过来给我看一下吧。” 王宇一边说，一边伸着懒腰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这里不方便，到我家再说。” 周梓点了点头，拿着资资料紧随而至。 推开房门，顿时传来了一阵浓郁且混杂着酸臭味的酒气，而映入眼帘的，更是满地的酒瓶。 周梓小心翼翼地绕开满是酒瓶的地面，随即走进了卧室当中，而这一不怎么大的房间中则是摆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周围由泡沫板所组装而成的墙壁上更是钉满了各种各样被剪裁而下报纸。 仔细看去，这些报纸上所写的，全部都是一些案件。 一旁的王宇则是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大喊道：“瞎寻思什么呢？赶紧的吧。” 催促中，周梓打开了电脑，展现出案件资料。 王宇那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则是猛然变得认真且严肃。 仔细看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候，这才灌上一口酒后，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根烟。 “应该不是外来人员犯案。” “怎么证明？” 王宇拿起了手中的烟头对着屏幕微微一划：“石土村周围都是农田，而且农田的周围还都是树林，水井距离村子不到一里地，而树林则是五公里开外，如果你是杀人凶手，第一想法是把尸体怎么处理？” “藏起来。” “藏在哪？” “肯定是树林，隐蔽。” “既然这样，那凶手为什么还会把尸体扔到水井？亦或者说凶手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水井？而且还知道这水井已经一个月没人用了？” 周梓豁然开朗：“你是说凶手不仅是村民，而且还有可能是这一土地户主的邻居？” “差不多了。”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打开尸检报告。“死者身上有着多处伤痕和内出血，而且痕迹上多呈现棍状，显然死之前是受过殴打。 人在死亡之后血液会缓缓停止流动，而淤上内的血液会率先干涸，因此死亡之后血液会在淤伤处形成血栓块。 再结合尸检报告中的血栓痕迹来看，死者死亡前所遭受的殴打时间很久，由此可见，这俩人之间应该存在着很深的矛盾关系。” “那我这就去调查一下村民的人际关系，尤其是这一水井户主的周边邻居。” “这个放着老子来就行，你去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当尸体被找到的那一刻，杀人凶手自然会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更加隐秘。 指不定在干警进行查访的时候，凶手就在暗处紧盯着一切。 这是一场探案，但同样也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贸然出手只会让凶手的准备更加充分。 这一情况周梓自然也能想到，轻轻点了点头。 王宇深吸了一口烟：“死者的dna分析出来了吗？” 第3章 矛盾点 周梓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出来了，不过正在对比资料库，一个小时后就差不多有结果了。” “结果出来了就告诉我。”王宇一边说着，一边囫囵地换上了一件有些酸味的衣服，继续将桌子上的香烟和酒壶贴身放好后，便自顾自地想要出门。 周梓赶忙跟了上去：“你干什么去？” 王宇则是叼着烟回答道：“先去看一眼尸体，然后再去石土村一趟。” 寻找线索并不是一味地查阅资料，而实地考察也必不可少。因为有些细节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没发现。 不过要调查资料，已经被撤职的王宇是没有权限的，因此必须向王队申请一声才行。 周梓刚想叫住王宇，但王宇则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废什么话，赶紧开车带老子去！” 没办法，周梓也只能在车上和王震进行了通话。 “队长，王宇已经同意了，不过他想再去检查一下尸体和现场。” “嗯，让贾洛带着去就行。” 王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随后继续埋头于线索的搜索工作中，但注意力明显无法集中起来，最终也只能点上一根烟后，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熟悉的车辆这才出现在局里，当王震看到眼前那有些摇摇晃晃的王宇，眉头微微一皱。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径直地走了出去。 只不过当王震再次闻到了王宇身上那浓郁的酒气后，鼻孔中更是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轻哼声。 瞬间，王宇原本还松弛的身体便瞬间紧绷了起来：“队……队长。” “上次因为喝酒闹出来的教训还不够吗？” 虽然王宇现在并不是机关中的职员，但面对昔日的队长还是很紧张，支支吾吾了许久，周梓上前打了圆场：“王队，这次有我看着他，绝对出不了什么乱子。” 王震看了一眼周梓，随即摆了摆手：“我跟你们一起去，贾洛新来的，可能受不了这种刺激。” 三人来到了局所地下室的太平间，而这里就是储存尸体的地方。 一进去，阴寒的气息便涌了过来，隐约间更是带着一丝的臭味。 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根据编号打开了冷藏棺，一股更加浓郁的尸臭味更是扑面而来。 味道虽然浓烈，但三人都能顶得住。 王宇拉了一下橡胶手套，随即就扒开了裹尸袋，看着眼前那面目可憎的尸体，完全没有一丝的恐惧。 尸体虽然曾经被法医们解剖过，但事后在有必要的情况后，都会尽可能的将其复原，等到事情彻底的解决后，才会送去火化。 王宇先是仔细地看了尸体表面的伤痕之后，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了颈部的切口处。 表面较为光滑，而且落刀的顿挫感轻微，凶手对于人体的结构是有着一定经验。 王宇看了王震一眼，在得到了应允后，更是再次将手掌顺着脖颈处的裂口探了进去，在一阵黏糊糊的声音中，手指摸索到了尸体的动脉。 血管已完全被冻得僵硬，但仔细感觉中，仍然还可以感觉到些许颗粒状的结节。 “嗯？” 王宇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继续仔细的感觉。 “有什么新发现？” “尸体之前可能遇到过温度骤变的情况。” “可现在不是已经在冷冻过吗？” “我是说尸体在被发现之前，曾经被火灼烧或者冷冻过。” 在尸体死亡的时候，血液依旧会缓缓地流淌，5、6个消失之后，才会彻底的凝固。 这个时候尸体的血管还是具有一定弹性的，在遇到高温或者低温的时候，就会产生收缩，最终在尸体彻底僵硬后而缩成一团结节，尤其是在肢体的断裂处更加明显。 在这具尸体上王宇并没有发现过多的结节存在，因此当时尸体所遇到的温度在变化中可能并不怎么剧烈。 王宇尽管再次得到了新的尸体，但却无法对案情带来直接的突破。 石土村虽然是个村子，但冰箱已经普及，想要挨家挨户地调查冰箱内残留的dna依旧很困难。 难道说还得先从死者的身份入手吗？ 王宇走出了地下室，沉默中点上了一根香烟。 还需要线索，看来石土村还必须得去一趟了。 王宇简单地和王震说明了一下情况，随后周梓便再次驱车来到了石土村。 水井的周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数位干警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着布控。 周梓上前和同事打着招呼，王宇则是在现场仔仔细细地绕了一圈后，仍然没有丝毫遗留的线索。 看样子凶手对于这里的环境确实很熟悉。 而这也更加提高了是村内人员作案的可能性。 王宇径直地离开了警戒范围，灌了一口酒后，更是点上了一根香烟。 此时已然是黄昏，村民们也完成了一天的农活，准备回家做晚饭。 这个时间段正是村民们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数位村民纷纷聚集在一起，谈论着村子中的案件。 王宇一声不吭，就这么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倾听着。 这口水井的主人是孙建国，而他周围的邻居，则是包山、邱三、刘铁柱三人，并且之间都存在着或大或小的矛盾。 包山，男，48岁，务农，与孙建国在半年前因为土地的问题有过口角上的争执，并因此大打出手，其中孙建国更是失手将包山右臂打断。 邱三，男，46岁，务农，与孙建国在两个月前因为车辆互相碰撞而引起摩擦，并且邱三的儿子邱明当时扬言要找人进行报复。 刘铁柱，男，52岁，务农，与孙建国在一年前因为土地问题而发生争执，至今老死不相往来。 三人中的前两位都有着动机，尤其是邱三和包山，前者儿子扬言要报复，后者更是被孙建国打成重伤。 至于刘铁柱，虽然有过争执，但却是三人中行动最为平和的一个。 或许在别人眼中，刘铁柱的嫌疑最小，但在王宇的眼中，嫌疑却是最大。 根据周梓所提供的当时事情的档案，孙建国已经已经对包山进行了赔偿，邱三的儿子因为在外面打架斗殴致人轻伤被判处了一年左右的有期徒刑。 而刘铁柱却因为当时土地问题而对孙建国赔偿了十万。 对于这种情况，他当真咽的下这口气？ 第4章 讯问 王宇从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放弃是来自于本身的自觉，唯有在遇到限制后，才会进行趋利避害的选择。 刘铁柱的这般动作，肯定别有深意。 时间紧迫，周梓急忙对犯罪嫌疑人刘铁柱进行了传唤。 询问开始，在一间密闭的房间中，皮肤黝黑两鬓斑白的刘铁柱则是老实地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惶恐与不安。 对于嫌疑人的询问，王宇自然是没有资格展开的，因此只能坐在监控室中，抽着烟注视着监控。 展开讯问的是王震和周梓，贾洛负责记录。 询问室内极为安静，王震就这么注视着惶恐不安的刘铁柱，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说说什么事情吧。” 刘铁柱猛地一哆嗦：“领……领导，您到底让我说什么啊。” “你自己的事情还不清楚？自己先好好想想！” 王震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音调，刘铁柱更是不自觉地低下了脑袋，双手更是扣着自己的脸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过去了五分钟后，王震再次打破了讯问室的宁静：“想清楚了吗？” “我真不知道啊，领导，您……您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 “不知道就继续想！” 刘铁柱的带着哭腔，而王震则是猛地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了座位。 讯问室内只剩下了周梓和贾洛，继续等待了许久之后，周梓则是笑着看向了刘铁柱：“渴不渴？用不用喝点水？” “不用了不用了。”刘铁柱低着头搓着双手，呼吸有些急促：“那个领导……我能抽根烟吗？”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梓猛然间提了个音调，刘铁柱赶忙闭嘴。 讯问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王宇则是在看着监控的同时，房间的大门被直接推开。 王震坐在了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后，视线也时刻盯着监控屏幕。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屏幕中的刘铁柱也是从最初的惶恐逐渐变得稳定，眼神之中也带着些许的麻木：“领导，现在几点了？” “早着呢。” “哦……” 刘铁柱继续低下了头，双眼也在扫视着询问室内的环境。 显然，他快坚持不住了。 讯问室内的布局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以及一把椅子。 四周的墙壁都被封上了软包且密不透风，头顶上也是没有任何提示时间的物品存在。 在这种环境下，时间流逝的速度会被无限放大。 询问工作仅仅只是过去了半小时，但对于刘铁柱来说却仿佛数小时那么漫长。而这漫长的等待，更是消磨一个人内心防线最好的手段。 他快坚持不住了。 王宇明白此刻的刘铁柱内心已然纠结无比，但距离最后一步，还差一把火。而与此同时，王震将手中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随即起身离开。 讯问室内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面无表情的王震坐到电脑前：“想清楚了吗？” 刘铁柱继续低头保持沉默。 “没想清楚就继续再想！” 王震的眉头皱了皱，继续起身就要离开，见到这一幕的刘铁柱，终于被攻破了防线。 “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就前段时间，我曾犯了个错误。” 在场所有人这才缓缓地将凝重的神情舒展开来，贾洛直接在电脑上敲打着笔录。 “我记得那是一个多月之前，我刚刚将当时因为的土地问题的赔偿清除完毕，刚想安安心心过日子的时候，孙建国却又找到了我。” “他找你干什么？”王震问。 “他说赔偿虽然还完了，但这么十万块在一年中利息也该涨上不少，所以还让我把利息给他，要不然孙建国就会去我儿子的单位去闹。” “你儿子叫什么，干什么的？” “我儿子叫刘宝，是一家公司的员工，最近正面临转正考核期，如果孙建国这时候去我儿子的单位闹，那单位的领导还不得把我儿子给开除啊！” “所以你把钱给他了？” “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啊，最后也只能跟孙建国说在宽限几天好去凑钱……领导，我这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不信您可以去问包山还有邱三。” “嗯？”王震瞬间就捕捉到了信息，眉头更是微微一挑：“你们几个有过交集？” “是……当时因为实在是没辙了，就去找他们两个借点钱，平时也因为孙建国的原因，我们三个也经常在一起喝酒，那天借钱的时候，我们三个也凑在一起，然后就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包山听了很生气，就趁着酒劲说想要对孙建国进行报复。” “那邱三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但在包山的怂恿下，最后也同意了，我也是在喝了点酒之后，脑袋一热也答应了对孙建国展开报复。”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想趁着哪天天黑的时候，去把孙建国家的牛给药死。”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原本没定，打算先让包山买了药，然后在等邱三趁孙建国不在家的时候，到时候在动手。” “那最后动手实践是什么时候？” “大概……大概是两个星期之后了，当时邱三说孙建国出去喝酒了，我们就趁着半夜摸到了他家牛棚，然后把药放进水槽里了。” 一连串的询问过后，王震陷入了沉思。 一个多月前准备，然后半个月之后动手的话，那么和目前无头男尸案的时间上很接近啊。 这件事情难道和刘铁柱他们有过关系？ 王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声：“那天你们三个在哪里吃的饭？” “村东头的太阳饭店。” 话音落下，王震再次离开了询问室，点上一根烟后，更是拨通了一个电话：“把邱三跟包山给传唤过来，还有去石土村太阳饭店问一下！” 很快，邱三和包山二人便被带进了不同的询问室，而经过了近乎已半个小时的询问后，两名干警便来到了王震的身边。 “王队，讯问清楚了，情况和刘铁柱说的一样。” “饭店那边也调查清楚了，那天他们三个确实在饭店包间里喝酒。” “嗯，辛苦了。” 王震再次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后，再一次进入询问室。 第5章 车轮印 刘铁柱再次看到进来的王震，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领导，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当时就是喝了酒后脑子一热，这才想去把孙建国家的牛给药死的，我……” 王震微微摆了摆手：“那天对孙建国家的牛下毒之后，你们又干了什么？” “我们就跑了，而且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到，是从牛棚的后面钻过去的。” “牛棚后面？那肯定经过孙建国家的地了吧？” “是，我们绕着孙建国家后就回到了自己家。” “当时具体时间是多少？” “大概……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 “具体说说。” “嗯，当时我们三个是分开走的，包山家离得近，就先回家了，而我和邱三是绕了一圈后，也回家了，当时……当时我很害怕，生怕跟出去喝酒回来的孙建国撞上，然后就着急回去，但……” “但是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那天撞鬼了！” “撞鬼？” 王震只觉得不可思议，在现如今这个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鬼怪。 面对质疑，刘铁柱则是在激动中提高了音调：“确实是撞鬼了，当时我们走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吼叫声，就像是一个喘不上起来的熊瞎子。 我胆子小，在听到了这声音后吓得扭头就窜，但是邱三还是扭头看了看，然后也是扭头就跑。” 王震的身子微微前倾：“他看到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听他说在村子周围的树林内，有两双红眼睛就看着自己，而且那吼叫声也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当时邱三嗷的叫了一声，然后在一会儿后那眼睛就消失了。” 眼睛？吼叫？难道是树林里有什么野兽存在？ 王震内心刚升起这一想法后，但瞬间就被否定。 石土村周围虽然有树林存在，可近几年来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野兽的存在。 难道说，是有人在搞鬼？ 本着多年刑侦的经验，王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一线索和这次的无头男尸案有着一定的关联。 为了验证这条消息是否准确，接下来更是对当时还在的邱三也展开了讯问。结果和刘铁柱说的一模一样。 讯问到了这里，关于刘铁柱三人的嫌疑已然被彻底清除，但为了保险起见，王震还是打算在明天一早对三人居住的地方进行检查。 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后，那么再对这三人损害他人财产的情况进行处罚。 将刘铁柱他们的问题进行整理后，贾洛继续整理笔录，而王震、周梓二人则是来到了王宇所在的监控室。 趁着王震点烟的功夫，王宇则是率先说出了关于这一“闹鬼”情况的想法。 和王震一样，这种超自然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而真正能够解释的，就是有人在搞鬼。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而是去距离村子几公里之外的树林中，到底是想干什么？ 谜团虽然还是很多，但这一线索很有可能就是打破眼下局面的切入点。 现如今的王宇很想继续前往现场侦查，但眼下时间已经很晚了，去了也因为光线原因而无法侦测到有用的线索，甚至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因此最终也只能安排几个还在现场的干警们对于周围的树林加强警惕。 王宇打算回家睡觉，但周梓则是为了方便，直接在局所附近开了一家宾馆。 在到了房间之后，王宇这才松了口气，夹烟的手指却开始出现了细微的颤抖，内心的深处更是出现了一丝恐惧。 无数的画面不断地从脑海中闪过，大片的鲜血和碎肉更是在额头上冒出了大片的冷汗。 手指的颤抖愈发的剧烈，最终更是蔓延到了全身。 哆嗦中，王宇赶忙灌拿出了酒壶，猛地灌了好几口之后，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必须得加快破案速度了啊…… 在局里因为王震，王宇只能强忍着不去喝酒，但酒劲已过，梦魇却紧随而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周梓推门而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宾馆内的桌子上，随即就看到了那还未来得及拧上盖子的酒壶。 王宇眉头微微一皱：“少喝点酒吧，这么下去你身体吃得消？” “呵呵……你管我。” 王宇头也不回，就这么坐在窗户边默默地抽着烟。 周梓也只能叹了口气：“好了，我先回所里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王宇没有回应，周梓也只能轻轻地关上房门后离开了宾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人便驱车来到了石土村。 王宇这次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要去仔细探查刘铁柱口中的“闹鬼”情况。 根据笔录，当时出现情况的位置是水井的斜对角，而且根据邱三的惨叫以及那“红色双眼”消失的之间的时间间隔来看，距离大概在2到三公里。 确定了位置，王宇和周梓更是打算徒步前往，为的就是防止车辆对现场的破坏。 还没到达目的地，奇怪的情况就发生了。 在这临近树林的周围，是一片荒草地，车轮印在枯草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王宇赶忙上前，现实仔细观察了一下车轮印留下的深度后，又抬起手捏了一小块凹陷中土壤。 双手微微一撮，土壤便化作了一堆粉尘。 显然这车轮印留下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为了更加确定更加具体的时间，王宇在这不断延续的痕迹中仔细地搜索着什么，最终，更是发现了一丝线索。 痕迹的凹陷中，一株狗尾巴草矗立在其中，植株并不是很高。 “有什么发现？” “车的痕迹确实是刘铁柱所说的那几天留下的，你看这棵草，本体并没有出现断裂，因此是在车轮碾压过后才破土而出的，并且其生长高度来看，时间也能对上。” “你的意思说，当时邱三所看到的眼睛，其实是一辆车的后尾灯？再加上距离过远和内心有鬼，所以才将这灯光误以为是眼睛了？” “应该是。” 王宇继续沿着车轮痕迹朝着树林附近走去，而在一处上坡的位置，车轮的痕迹则更加的明显。 很显然，因为上坡的时候车轮因为打滑而出现了摩擦声，这也正是刘铁柱和邱三所听到的嘶吼声。 “这辆车的外形尺寸大约是5000*2000*2500，属于箱货了，而且车上当时应该是载了三人左右。” 根据车辙印，王宇判断出了车型，根据凹陷深度，也大约估摸出了车上承载的人数。 这么一辆车在半夜来树林就已经很让人感觉奇怪了，但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第6章 摸排走访 沿着下面的草地一直向上延伸，一道道车辙印更是交织在一起，而最终消失的地方，则是一排排树木间的缝隙。 王宇仔细看了一眼这些剩下的轮胎印，抬起手比划了一下。 显然，按照之前所推算的车辆大小的话，根本就开不进去。 王宇点上一根烟：“看样子那天来这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怎么说？”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如果是你想要处理尸体的话，一般会藏在哪里？” “你是说……这个开车的人来到这里就是打算对尸体进行藏匿？” 王宇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灌下一口酒：“应该是这样，先从刘铁柱他们说的情况来推算时间的话，正好是发现尸体之前。 而且结合尸体鉴定所推算的死亡时间来看，也契合那一天。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这凶手在杀了人之后打算抛尸，第一反应就是将尸体藏在这树林当中，然而因为用来运输尸体的车辆太大无法进入树林内，所以最终也只能选择将尸体抛进井里。” 周梓摸着下巴微微点头，但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凶手为什么不选择将尸体抬下去？” 王宇瞥了一眼周梓，深吸了一口烟：“之前的尸检报告上明确写了死者的体重在80到90公斤，并且因为死亡而更难拖动，所以你是不是傻？” 周梓拍了拍脑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在之前看过尸检报告，但并没有将其中的细节信息给记在心上。 而这也可以看出，在判案中的王宇是多么的细致和认真。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后更是将烟头狠狠地扔到地上踩灭：“当然，尸体虽然很重，但费点功夫也并不是拖不动，然而凶手却放弃了在此地抛尸，也能够看出。 凶手应该是一个身材并不怎么健硕的人，并且身上可能还有点伤病。 一个正常人可以抬起和自身体重相等的物体，稍加锻炼可以提高15%到30%，但如果身体有疾病或者不怎么锻炼，则至少可以提起自身60%的东西。 而且如果在区分性别的话，一般女性则是男性的80%，但如果经过锻炼，则可以比普通男性提高20%到40%。” 这是王宇之前专门统计过的。 在现如今的科技加持下，大数据则可以将这原本极为繁琐的程序简化到极致。 “也正因如此。”王宇朝着远处的水井方向瞥了一眼。“可以推断犯人很有可能是一位男性，而且身体上还有点疾病。” “为什么排除女性？”周梓则显得有些疑惑：“根据所说的，女性在经过锻炼后会明显比普通男性要强，而这石土村中都是干农活的，也能起到锻炼的目的吧？” “有这种可能，不过……”王宇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你觉得村里有几个妇女能够开箱货车的？” 周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人手去村里调查有没有开箱货且身体有伤病的男性。” “嗯。”王宇点了点头，起身就准备离开。 此地已经没有其他的任何线索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接下来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线索了，所以王宇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一转眼，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周梓将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从村委会那里抄来的，符合条件的都在里面。” 说完，更是直接拿起一瓶水就往嘴里灌。 近乎于一下午的统计让周梓连口水都没喝上。 王宇却没有任何的回应，结果笔记本便仔细的看了起来。 纸张上密密麻麻，而且还有好几页，符合条件的人数还真不少。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少说也得有几十号人了，挨个排查下去太浪费时间了。 现如今时间就是最重要的，浪费的时间越多，对于破案也就越不利。 不行，必须还得想个办法。 王宇猛地灌了好几口的酒，然后点上一根烟后便陷入了沉思。 一根烟的功夫后，更是猛地站起身子将烟头给踩在了脚下，随即赶忙拿起了笔记本。 周梓赶忙凑了过来：“有什么新发现？” 王宇没有理会，只是在笔记本上划出了几个后，随即起身就走：“跟我去这几户人家看看。” 周梓接过了笔记本，赫然发现在这数十个名单中，已然被标记出了三个人。 “为什么找他们三个？其他人呢？” “不用了。” “为什么？” “很简单，他们的厢货车不符合条件。” 周梓直到，王宇是想让自己能够找到这三个人的特殊性。 可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到关键点，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挠了挠头。 王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也透露着鄙夷：“老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还记得我之前在所里的地下殡仪馆里验尸之后说的话吗？” 周梓微微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 继续翻看着三个人，这才发现箱货里都有一个共同点——制冷。 “原来是这样。” 大惑得解的周梓起身就要去这三个人的家里进行调查，但又被王宇拉住。 “要去就先把你这身皮扒了，会打草惊蛇。” 周梓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j服，随即点了点头。 换上一件平常穿的外套，便紧随着王宇朝着村子走去。 第一个到达的目的地，是一家名为“家和速冻水饺”的店铺。 资料上，店铺老板名为牛勇，43岁，不仅有着门面，而且还雇了数位无业村民来一起包饺子。 每天早上牛勇都会开着自己带着冷冻设备的箱货前往村外的各大饭店进行供货。 为了不打草惊蛇，王宇和周梓则是冒充前来订货的饭店人员。 来到店铺前，直接就看到了一位满身横肉的男子在外面的躺椅上打着哈欠，而后面的一个房间内则是数名妇女村民一边聊天一边包着饺子。 王宇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牛勇呢？” “谁找俺？” 躺椅上的就是牛勇。 “哈哈，牛老板，我是被别人推荐来的，听说你们这儿的水饺不仅质量好，而且还能送过，所以准备进货。” “哦？是顾客啊，哈哈，欢迎欢迎。” 牛勇赶忙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而王宇则是在大笑中仔细地观察着。 第7章 新的线索 牛勇在站起身子后，身材显得更加魁梧。 一米八几的大个，再加上满身的横肉，很难看出在年龄上居然是四十多岁。 尤其是当王宇握了握手之后，更是感觉到了牛勇身上的那股蛮力。 结合条件，牛勇的嫌疑瞬间减轻了不少。 不过为了避免失误，王宇打算继续观察一下。 “哈哈，听别人说牛老板不仅货好，而且制冷设备也完善，所以今天就先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可以签订长期订单。”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对着周梓招呼了一下：“小周啊，等会得仔细看好啊。” 此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提醒周梓不要遗漏任何细节，另一方面则是让牛勇以为周梓是跟着一块来的技术员。 牛勇果不其然地这么认为，随即也显得极为热情：“哈哈，那俺就带你们去看看吧，请问这位老板想先去哪儿转转？” 从刚开始的“客户”有转变为“老板”，王宇和周梓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周梓微微松了口气，王宇更是显得很是淡然：“哈哈，那就先去生产间看看吧。” “没问题！” 在牛勇的带领下，王宇来到了之前所看到的内屋。 房间里除了那些包水饺的村民之外，更是还摆放着一台紫外线消毒灯。 看到有人来了，原本还在一起聊天的职工瞬间安静了下来，而牛勇更是戴上了头套和口罩，指向了一位村民：“看，这就是我们的生产间，不仅员工必须佩戴生产用的口罩和头套，而且上面还有消毒灯，绝对保证卫生。” “不错。”王宇点了点头。“那怎么储藏呢？” “在这儿。”牛勇来到了生产间的墙边，随手拉开了一拍冷藏柜。“包好了饺子就直接放到这里，不消几分钟就能冻成块。”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冷气，王宇对着周梓使了个眼色。 会意的周梓则是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巧的手电筒和喷壶就凑了过去。 趁着王宇和牛勇胡扯之际，周梓更是对着一个空荡荡的冷藏柜一个不容易被清洗的角落一喷。 周梓缓缓地凑到了王宇身边，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设备没问题。” “嗯。” 王宇点了点头。 周梓的操作很简单，所运用的就是鲁米诺试剂。 鲁米诺试剂使用识别血液的试剂，血迹即使被擦拭，血液中的血红素还是会残留下来。 当鲁米诺试剂喷在血红素上，会与活性氧产生氧化作用，释放出蓝紫色荧光。 被称为鲁米诺反应。是鉴定血液用的有机物质。 周梓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调查一下在这冷藏柜中是否有血迹留下。 看来冷藏柜中在之前并没有储藏过尸体。 既然这样，那么王宇想要探查的，也只剩下了用来送货的箱货车。 在牛勇的指引下，二人便来到了后面的院子中。 一辆白色的箱货车正停在里面，车型尺寸和王宇所想的差不多大，而当后备箱打开后，一个巨大的铁箱子更是占据了车子内三分之二的空间。 牛勇刚忙上前：“这就是改造后的车辆，这是一个和车子电机连在一起的冰箱，一趟能运送一吨左右的货。” “嗯。” 王宇点了点头，随后继续使了个眼色。 周梓心领神会，等牛勇打开门后便如法炮制。 结果也是车里没有任何的血迹存在。 难道说自己还遗漏了什么吗？ 王宇仍然还对牛勇存在着怀疑，然而当他看到驾驶座后，疑心瞬间消散。 因为在这辆车只有一个驾驶座位，副驾驶的位置则是一台电机。 牛勇看着陷入沉思的王宇，还以为是在考虑自己的条件：“怎么样老板？” “还不错，我会考虑的，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的，好的，这是俺的名片。” 王宇随手收下，随后离开。 出了门，周梓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怎么样？” “不是牛勇。” “那咱们去第二家，我看看啊，蔡全，男，36岁，一家生鲜公司的运货员。” “嗯。” 二人一边笑声交谈，一边朝着蔡全家走去。王宇更是思考着接近的手段。 当来到目的地后，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争吵，随即蔡全更是摔门而出。 动静吸引了村民们围观。 “又吵架了？” “能不吵架么，一个老赌鬼，家里的东西全都败坏完了，前阵子刚刚把车子给抵押了出去，这次应该是房子了吧。” “……” 王宇侧耳听了一会，转身离去。 既然车子已经在半年前被抵押了，那么蔡全已经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第三个是谁？” “我看看，周利民，男，48岁，工作是石土火葬场火化人员。” “火葬场？”王宇愣了一下，随后猛地睁大了双眼：“灵车！” 这种车辆不同于平常，但仍然存在着制冷设备。 王宇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随即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地图，而这“石土火葬场”就位于石土村正南方三十公里的。 难道说，凶手就是周利民？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王宇的预感却极为的强烈。 灵车是运送尸体最没有人怀疑的，而且火葬场也更便于毁尸灭迹。 王宇的眼睛内闪烁着光芒：“走，先去周利民家里看一下。” 二人赶忙前往目的地，然而却发现大门紧锁。 王宇不敢敲门，只能装作买烟进入到了对门商店，交钱时更是装作不慢地嘟囔着：“怎么不在家？说好今天给钱的！” 商店老板娘被吸引了注意：“咋了？” “就是周利民欠我钱，说好今天给的，结果家里没人？” “嗨，他家没人都快一个月了。” “周利民都不回家的吗？” 老板娘被王宇打开了话匣子：“以前是一个星期回家一趟，但现在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出事了？” “应该是夫妻吵架，前一个月的时候我准备关门的时候，就听见他家里面吵起来了，而且还有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直接开车走了。” 王宇咯噔了一下，随即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你知道吗？” 老板娘接过烟熟练地点上：“嗨，还不是周利民天天不着家。” “那就剩他媳妇在家，有没有谁来找过？” 王宇故意坏笑了一下，老板娘也心领神会地笑出了声。 “你别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注意，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个……” 第8章 焦急的嫌疑人 老板娘抽着烟陷入了沉思，数秒后猛地抬起了脑袋：“确实有人过，一个男的之前晚上隔三差五就来，然后待上俩仨小时就走。” 王宇瞬间来了兴趣：“能看清是谁吗？” “没注意，不过感觉不像是我们村的。”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对于周利民的情况有了少许的了解。 继续又一茬没一茬地和老板娘聊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 车上，二人正驱车前往石土火葬场，周梓更是开着车：“有什么收获？” “周利民一个月没回家，妻子有出轨嫌疑，出轨对象不是石土村。” “从动机上，周利民真有可能杀人，绿帽子这事放在哪个男的身上都受不了……只不过死者是男性。”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但如果是情夫呢？” 周梓微微一愣，随后打开了车窗：“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没什么用。” 目前死者的身份还没确认，而提供了线索的老板娘对于情夫的信息也知之甚少。 难办啊，只能先去火葬场询问一下了。 王宇揉了揉眉心，内心也在不断盘算着什么。 近乎于一个小时候，这才来到了火葬场。 一到地方，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寒的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虽然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但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高耸的围墙，满是裂痕，就连在这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也只有四个人。 三个是火葬场的公职人员，而周利民则是这火葬场中唯一一个拥有火化资格证的工作人员。 周梓亮明了身份之后，火葬场主要负责人极为配合地听从着安排。 一见面，王宇没有任何的拖沓，直接就对着负责人说道：“周利民的情况跟我说说。” 负责人毫不避讳：“周利民是我们这儿的老员工了，为人很老实，而且办起事来也非常的认真负责，这么多年了，没有出现过一次的问题。” “那他现在人在单位吗？” “没有，最近的遗体火化工作并不多，而且周利民家里还出了点事，所以就请假回老家了。” “请了多少天了？” “断断续续的也有半个月了吧，基本上除了必要的工作，其他时间周利民都会去处理家事。” “之前二十天到三十天之间他有没有请过假？” “嗯……好像没有，我记得那段时间周利民回国一趟家，后来近乎于一个星期都在厂里睡的。”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 显然，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时间，周利民的嫌疑最大。 王宇也这么认为，但断案，需要证据。 目前为止死者的身份还没确认，所以就算是周利民的嫌疑最大，那也无法直接将其进行逮捕。 而且如果进行传唤讯问的话，还有可能会让犯罪嫌疑人提高戒备。 情况一时陷入两难，王宇极需一个突破口。 沉默中，一直进行着记录工作的周梓突然抬起了头：“同志，请把你们最近两个月的火化记录让我们看一下吧。” “好的。” 负责人转身离开，王宇则是灌了一口酒后，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你干什么？” 周梓大笑一声：“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术业有专攻，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不如王宇，但对于程序，周梓很熟悉。 遗体火化非常严谨，流程极为繁琐。 首先就是运送遗体，其次签订手续，最后才能让有资格证的员工进行火化。 无论是死者家属还是火葬场员工，无论如何都要严格遵守火化流程。就连尸体推入焚化炉的前一刻，遗体都要经过家属和火葬场其他员工进行审核。 在这严格的流程之下，如果周利民真的做了什么，那么记录中就必然存在着矛盾的地方。 王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周梓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很快，负责人就抱着两本卷宗走了进来。 周梓进行着翻阅，而对于流程不怎么熟悉的王宇只能坐在一旁喝酒抽烟。 二人虽说保持着一段距离，但王宇的余光却时不时进行着偷瞄。 半个小时之后，周梓这才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月进行火化的一共有五具遗体，其中已经火化了四具，还剩一具死者家属因为家事还没有签署文件。” 王宇将目光落在了负责人身上：“这最后一具遗体是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不怎么清楚，但我这里有电话，可以进行沟通。” “哦？” 王宇猛地吸了口烟，准备和死者家属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新的线索。 利用火葬场的电话和死者家属联系。 没两声，电话那头接通，但显得很不耐烦：“你们催什么催，我们这里的家事还没弄完呢，你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有什么意思啊？” 三天两头？ 王宇赶紧找负责人确定，结果却是他们三个人近期没有和死者家属联系过。 突破口的出现让王宇有些兴奋：“我是jc，警号……” 转头看了一眼周梓的警号：“警号xxxxxx，现在需要问你们一些情况。” “哦，是jc同志啊，有事您问，我绝对配合。” 在听到周梓的身份后，电话那头的态度更是来了个大转弯。 王宇点开了免提键：“你刚才说有人催你，能详细说说吗？” “就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呗，具体身份我不知道，就是隔三差五地对我们打电话，说遗体保留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十天，让我们赶紧处理。 关键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再加上这个人一催，我刚才说话的态度才有点冲，不好意思哈警察同志。” “没事。” “哦哦，那就好，警察同志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绝对配合。” “目前没了，有需要的话会继续联系你的，请保持电话通畅。” “没问题没问题。” 王宇便挂断了电话，再次点上了一根烟。 通过对火葬场这三位工作人员进行分别讯问后，最终确定了给死者家属打电话确定了就是周利民。 对于遗体是不是只能存十天的问题，周梓和负责人给出的答案是看具体情况。 规定上遗体确实是十到十五天，但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家属可以申请延期。 经过再次和遗体家属进行询问，延期手续已经办理妥当。 所以——周利民到底在急什么？ 第9章 调查张桂花 周利民种种行为提高着办案人员的怀疑。接下来的事更加深了嫌疑。 火葬场中，负责运送遗体的灵车是个人的，而周利民车辆的型号尺寸，也和王宇所得到的的信息一致。 而且，车身颜色还是黑色的。 这也证明了在黑暗中，车身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隐约间，王宇觉得凶手正在浮出水面。 “看好周利民，但不要打草惊蛇。” 周梓神色严肃，点了点头：“我了解。” 王宇转头继续看向了负责人：“周利民的家庭情况如何？” “他有个媳妇儿叫张桂花，而且还有个儿子叫周超，原本家庭和睦，但最近出现了问题。 听说因为他媳妇不检点，给老周……哦，给周利民戴了绿帽子，因此二人在感情上出现了裂痕，以至于闹到了最后周利民基本上都不怎么回家睡了。 所以这一个月的时候，周利民也是好几个地方来回转，不过幸亏那段时间火化工作少，所以也没耽误什么事。” 负责人知道的还挺详细，而王宇则是深深地吸了口烟：“周利民请假集中在什么时候？” “上半月，下半月的时候，基本上一直都在厂里了。” 王宇愣了一下，结合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来看，死者是在月中的时候，而周利民却在上半月进行请假。 这也表明月中的时候周利民基本上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难道说，预感错误？ 王宇陷入了两难。 继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背道而驰，但不继续下去又得从新开始。 还需要线索！ 王宇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继续对那段时间的火化工作展开了检查。 仔细审核，先确定了这五场火化的具体时间。 第一场，是在月初，周利民走之前。 第二场，是在第一场后的两周后。 第三场，在第二场后的第二天。 第四场，在第二场后的第四天。 第五场，目前还没有火化。 火化的过程，王宇通过火葬场内的录像有了大致的了解。 其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周梓的注意。 火化之前，按照规定火葬场内的负责人会对遗体进行最后细致的检查，但视频中却出现了明显的懈怠。 检查中，需要对遗体再次进行全身检查，同时还有跟随着遗体一起火化的寿衣和纸活等物件。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在这些物品中混入易燃易爆的物品。 反观负责人这里，直接查询了一下编号和遗体的模样后，就进行最后的火化步骤。 期间死者家属会挑选几位代表，在监控室内监督火化的全过程。 这一系列的举动确实能保证遗体身份不会搞错，但却仍然留下了一些安全上的隐患。 王宇的内心颤动了一下，继而再次叫来火葬场负责人：“你们在最后不会检查遗体的全身吗？” “一般不会，除非有特殊要求。” “为什么？” “我们也知道这样不和规矩，但家属不一定同意。”负责人微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遗体在火化前都会经过殓妆师进行打扮，算是死者最后的体面。” “你们这里有殓妆师吗？” “没有，一直都是交给周利民负责的，他们村里就有这么一位。” “能联系的上吗？” “听说叫钱万……” 钱万？ 王宇默默地将这人的名字给记在了心里。 从火葬场中获得的信息虽然并没什么突破，但隐约中，却有感觉哪里不对。 周利民的调查还在继续，而接下来，就应该从其亲属入手了。 王宇列入第一个调查的对象，就是周利民的妻子——张桂花。 在之前的调查中，周利民的家早已人去楼空，那么张桂花又去了哪里？ 为了弄清楚对象的踪迹，王宇再次来到了周利民家对门的那间店铺。 “又来了？这次想买点什么？” “一包烟，一瓶酒。” 王宇接过商品，一边给钱，一边熟练地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递了过去。 老板娘心安理得地接过，点上后更是轻笑了一声：“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王宇也点上了一根烟：“周利民的媳妇你知道最近去哪里了吗？” “应该是回娘家了吧。” “那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那天他们家出现了吵架声后，周利民先开车走了，然后第二天一早我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张桂花提着行李就走了。” “那张桂花老家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听说是隔壁村的。” “好的，谢谢啊。” 在得到了需要的情报后，王宇起身就要离开。 老板娘也站起身子笑了笑：“帅哥，有空再来玩哦。” 语罢，更是对着王宇和周梓抛了个媚眼。 王宇理都没理，径直地离开。 上了车，周梓戏谑地笑了一声：“没看出来啊，你魅力还挺大的。” 王宇则是鄙夷地看了周梓一眼，随后点上了一根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怎么被转到刑侦大队的，连这么简单的试探都看不出来？” “试探？你是说那家店铺的老板娘在试探我们？” “要不然呢？”王宇无奈地深吸了一口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板娘或许并没有怀疑，但这次去，很明显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了。” 周梓猛地紧张了一下：“那她会不会泄露我们的行动？我直接派人去把她控制起来吧？” 听到这话，王宇更是露出了无奈的深情：“要泄露也早就泄露了，你直接把她给控制起来更是暴露了咱们的意图。” “那我们该怎么办？” “忍！”王宇朝着窗外弹了下烟灰，再次灌了一口酒后，眼神中闪烁着光彩：“先去调查一下周利民的妻子张桂花吧。” “了解！” 二人驱车来到了石土村的居委会。 在这里，王宇得到了张桂花的详细资料。 张桂花，周利民妻子，38岁，居住邻村的水木村，于二十多年前与周利民结婚。 家中父亲早亡，只有一位母亲现独居在水木村的老家。 了解清楚后，王宇和周梓更是马不停蹄地前往张桂花的娘家。 在到达目的地后，周梓刚想下车就去进行询问，但刚下车就被王宇给拉住了。 【作者题外话】：修改了一下,哈哈。 第10章 失踪的张桂花 周梓甚是不解：“你拉我干什么？” 王宇同样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进去？” 周梓很是疑惑：“那还能咋样？” 王宇狠狠地灌了口酒，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甚是无奈：“你就不能动动脑子？真是既然想要得到最真实的线索，那就得万事小心。” 说话间，王宇的眼睛更是如同鹰眼一般的锐利，仔仔细细地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遍：“你要将自己带入凶手的心理，如果是你的话，会安安心心地没有任何的行动吗？” 周梓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如果周利民是凶手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也在这里安排了眼线？” “你总算肯动一下脑袋了。” 王宇将烟头掐灭后扔出了窗外，随后缓缓地将车窗关闭。 在这单面的贴膜的保护下，外面没有任何人可以注意到二人。 “等会先去旁边的超市买点水果牛奶之类的东西，然后再进去。” 王宇提出了建议。 村子中最为常见的情况就是乡里乡亲之间的关系网，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传播。 因此王宇和周梓这两个生面孔就这么走进去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如果带着礼物去的话，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毕竟串门在村里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周梓听从了王宇的安排，换上了便服就下车来到了小卖铺。 “要点什么？” “一箱牛奶，在来几斤苹果。” “好的，请问用包装上礼品盒吗？” “这个……” 周梓看了一眼王宇，在得到应允后，这才点了点头。 这家店铺的老板一边整理着商品，一边打开了话匣子：“您几个是来这里串门的吗？怎么没见过你们？” 王宇凑了过来：“外地来的，您在这儿干了多少年了？” “差不多有三十年了。” “那一定对村里很熟悉吧，我想问一下张桂花的家在哪？” 王宇明知故问，店铺老板愣了一下：“你们是周利民的朋友？” “对，我听说他们两口子吵架了，这不过来劝劝，夫妻没有隔夜仇，有啥事不能商量着来啊。” “兄弟你这话在理，哈哈，夫妻吵架就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老板哈哈大笑，将包装好的物品递了过去。“就在那道胡同里，第二家就是。” “好的，谢谢哈。” “客气啥。” 那这两件东西，王宇走出了店铺，缓缓地点上了根烟：“看样子张桂花的出轨的事情，并没有在娘家村里传开。” “什么意思？” “就是说周利民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给透漏出去。” “这是个男的也不会把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说出去啊。” 周梓有些漫不经心，但王宇却在无言中皱了下眉头。 来到了张桂花的娘家，周梓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房间内就传来了声音：“是利民吗？” “不是，大娘，我们是居委会的，特地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哦哦，是这样啊，快请进快请进。” 随着门锁被打开，一位花甲老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王宇很惊讶，因为这位老人蓬头垢面，双眼也是黯淡无神。 尝试着伸手在眼前晃了晃，而这位老人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显然已经彻底的失明。 看到这，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大娘，现在谁照顾您啊？” “平常是我自己，特殊情况是我闺女跟女婿。” 大娘在前面引路，王宇和周梓则是静静地跟在后面，手中的礼品也放在了桌上：“大娘，这是我们给你买的水果和牛奶。” “谢谢谢谢，你们来了还给我带东西，太客气啦。” 大娘伸手对着牛奶和水果摸了摸，脸上也是带着激动的笑容。 王宇见不得这种状况，微微咳嗽了一声便喝了一大口酒。 无声中，还是周梓摇了摇头：“大娘，您这么辛苦，家里就没人来照顾您吗？” “照顾什么呀，我就一个闺女，然后嫁到了石土村，他们都忙，能有空来看看老婆子我就知足了。”因为家里来人，大娘的心情很高兴。“前段时间我闺女就回娘家了，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听到大娘主动介绍，周梓赶忙凑了上去：“哦？回来干什么呀？” “听说是跟利民吵架啦，赌气跑回来了。” “那么在您闺女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个，倒没怎么注意，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住了几天之后也就释然了。” “那她现在人呢？怎么没见在这儿？” 周梓虽然在关切，但目的还是要获得更多的线索和情报。 大娘没有察觉：“回去啦，前段时间利民来了，说了几句好话后就把闺女给接回去了。” “接回去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这夫妻之间根本就没有隔夜的仇，俩人能消了气事情也就过去了。” 大娘的声音很是轻松，但越是这样，王宇的内心也就越发的沉重。 因为在石土村中所得到的信息，是张桂花回了娘家。 两个地方都没有踪迹，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还是说，张桂花也已经遇害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尸体又在哪里？ 要知道，这次的死亡人员，可是一名男性啊。 这么说来，张桂花到底去了哪里？ 无数疑问再次充斥了王宇的内心，原本对于周利民怀疑也再次动摇了起来。 虽然正如周梓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男的会真心去选择原谅，但周利民却在最初争吵的时候没有直接下手。 反而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说好话把张桂花给接了回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周利民确确实实选择了原谅，但张桂花的消失却又成为了这种原谅中最大的矛盾点。 周利民他真的放下了吗？ 王宇不得而知，但目前最需要找到的，还是张桂花的踪迹。 在回去的路上，王宇抽着烟眺望着外面的黄昏。 又一天即将要过去了，可案情仍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就在王宇沉默抽烟的时候，车辆却骤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堵车了，乡镇之间的道路就这样，但凡赶上上下班的点就会彻底堵死。” “那不会绕路？” “俩村之间就这么一条路，能绕到哪里去？” 周梓无意的一句话，却猛地让王宇睁开了双眼。 第11章 亲子鉴定 王宇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叫自己真是糊涂了。 从张桂花到周利民的村子，只有这一条村道，而村道上都有着治安摄像头。 这也就表明周利民和张桂花的行踪必然能够被摄像头拍下。 想到了这一点，王宇赶忙对着周梓招呼了一声，随即便风风火火地来到当地局所。 获取调动监控权限后，王宇更是深知最为熬人的工作到了。 监控的存在虽然对治安的调控更加的便捷，但查询录像，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因为监控摄像头中的画面是点性的，而不是线性的。 每一个区域的摄像头都只能监控这一个定格的画面，而且车辆在村道上移动的时候在画面中所出现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数秒钟。 所以在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可能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可能错过一个关键帧。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揉着眉心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幸还知道周利民接张桂花走时的具体时间。 打开当天的录像，王宇盯着屏幕，手中的点燃的香烟都来不及丢进烟灰缸。 一直看了数个小时之后，这才微微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 “咚咚咚……” “进！” 敲门声响起，周梓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几个塑料袋，香味铺面而来。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会儿，我帮你看。” “嗯。” 王宇也不逞强，接过就开始狼吞虎咽，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直接就栽倒在了沙发上。 转眼，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王宇被周梓叫醒：“几点了？” “凌晨了。” “那你先去歇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来看。” “好。” 二人就这么轮换着去看监控，直到清晨之后，终于是熬到了想看的东西。 监控内，时间正是发现无头尸体的前两天晚上。 一辆漆黑的箱货车正在国道上缓缓地行驶着，透过挡风玻璃，车内人员正是周利民和张桂花。 二人没有任何的交谈，平静中带着一丝压抑。 看到这里，王宇赶忙将还在沉睡中的周梓给叫了起来，随后二人通过视频记录，来对张桂花进行了追踪。 刚开始，周利民方向还是朝着“石土村”，但在关键岔口处，却拐了弯。 张桂花并没有直接被带到原来的家里，而是转头去了市里。 这是要去哪儿？ 王宇猛地灌了一口酒，眉头更是拧在了一起。 继续调动着周边的记录，最终确定了周明成的目的地——中心医院。 看到这里，周梓也凑了过来：“他们去中心医院干什么？” “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王宇很干脆地起身出门，周梓拿出随身携带的硬盘将这一段视频储存后，也赶忙跟了出去。 二人没有休息，继续朝着中心医院疾驰而去。路上周梓也给王震打了个电话。 “队长，我们现在准备去中心医院，调取一下周利民来医院的记录，能给开个取证文书吗？” “嗯，我等会用传真发过去。” “好的队长。” 有了文件之后，周梓更是加快了速度。 一个小时后，二人便来到了医院。 周梓直接掏出了证件递给了前台护士：“警察，想调取一些信息。” 护士被眼前两个邋遢的人给吓得哆嗦了一下：“额，请稍等，我给主任打个电话。” 短暂的沟通后，护士将目光落在了周梓身上：“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们了。” “好的，谢谢。” 来到办公室，主任赶忙站起身来，将一砸资料递给了周梓：“辛苦辛苦，您的需要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 结果材料，周梓直接翻阅进行检查，王宇也凑了过去。 当二人看到报告单的第一眼，便瞬间愣在了原地。 因为周利民带着张桂花来医院所做的项目，是亲子鉴定。而且鉴定结果则是这么一串话——经过我中心鉴定，周利民与周超确认无血缘关系。 “我的妈呀，好惨一人。” 周梓摇晃了一下脑袋，出轨加接盘都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了，这换谁都要疯啊。 王宇则是盯着报告单出神，随即看了一眼主任：“你们这里的监控记录能让我们看一下吗？” “没问题！” 来到监控室，在技术员的帮助下，这次的监控调取异常的顺利。 画面中，周利民正坐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身子佝偻的同时更是不住地咳嗽，而张桂花则是坐在旁边。 乍一看没什么，但王宇且瞬间就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是而人虽是夫妻，但做的位置却隔了很远，而且不经意间，张桂花更是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有意地远离着周利民。 其次，则是在申请和举动上。 周利民一直紧绷着脸，而张桂花则是双腿不断抖动，双手手指更是不断地磨搓在一起，显得焦躁不安。 此时的张桂花已经猜到了周利民带自己来医院的目的，因此恐惧所带动的生理反应已然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而到了最后，当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张桂花更是急忙起身，而周利民则是挡住。 二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张桂花更是抖如筛糠。 最终，张桂花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报告单，看了一眼后便瘫在了地上。眼睛不自然转动中，咬牙想要趁周利民不注意将鉴定结果撕碎。 然而还是被周利民阻止。 就这么强硬地将张桂花控制住，眼睛更是注视着鉴定报告许久之后，捏着报告单的手指更是逐渐用力。 僵持了许久之后，周利民将报告单塞进了口袋中，随即举起了有些颤抖的双手。 就当王宇以为会直接扇上一巴掌的时候，结果却是周利民一把抓住了张桂花的衣服，随即连拖带拽地离开了医院。 看到这里，王宇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主任：“当时的情况您还记得吗？” “我当时正在做手术，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经过的护士倒是看到了。” “快把她叫过来。” “请稍等。” 过了不到几分钟，敲门声就响起。 “进来。” “主任好，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这两位是刑侦队的，找你来问一下之前你看到的那个情况。” “是之前来做亲子鉴定的那个？” “嗯。” 护士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王宇和周梓的身上。 第12章 规矩 “那天我在巡岗，然后就看到了那里有骚乱，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的就站在那，女的则是瘫在地上抱着男的大腿哭。 随后男的说‘你对得起我吗？第一次我原谅了你，但现在连孩子也不是我的？’，女的没有言语，只是一直在哭。 最后那个男的实在是忍不了了，拽着女的就出去了。” 王宇微微点了点头：“那他们走之前还说了什么吗？” “我想想……”护士柳眉微皱，沉思了数分钟后这才猛地抬头：“我记起来了，好像是走出了医院之后，女的一直拦着男的，而那个男的在这般阻拦下实在是忍住了，一巴掌推开了女的就开车走了，然后女的就打电话。” “电话说了什么？” “好像是在提醒某个人赶紧走……” “好的，我了解了，谢谢你了。” 王宇点了点头，护士在看了一眼主任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了医院，车上的周梓打开了车窗：“单纯一个绿帽子的事情就能激起一个男人的杀心了，更不用说一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也是别人的，论杀人动机，周利民很强烈。” 王宇听着周梓的侃侃而谈，突然笑了一声：“跟了我一段时间，也觉得自己会断案了？” 周梓双手撑着方向盘：“人嘛，都是由感情会学习的，就跟你似的，刚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子，现在呢？哈哈。” 笑声让王宇有些尴尬，随即点上了一根烟：“呵呵……都说了老子是有目的的，现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最后你放我鸽子，那老子我……” 狠话还没说完，周梓则是将其打断：“放心吧，只要案子破了，就算是王队也会给点面子的。” 迄今为止，无头男尸案已然有了些许的眉目，二人也因此在行车途中体会到了些许的轻松。 然而这种感觉很短，因为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案件仍然没有结束。 目前，周利民在杀人动机上确实强烈，但单凭一个想法，是无法定罪的。 因此王宇还需要杀人手法以及确凿的证据。 无头男尸的身份还未确定，但如今的王宇，已然有了眉目。 “下一站去哪？要不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睡眠的不足让周梓的双眼内满是血丝，精神上也有些浑浑噩噩。 提议得到了王宇的应允，二人随便找了家宾馆后便开了间钟点房。 短暂的修整很快就过去了，周梓洗了把脸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接下来怎么做？” “去石土村，找一个叫钱万的人。” 钱万，火葬场负责人口中的殓妆师，和周利民有着业务上的关系。 虽说和本案没什么太大的关联，但为了保险起见，王宇还是打算过去询问一番。 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了目的地。 在殡葬用品店门前，一位身材干瘦的老头正坐在门口扎着纸花，见到人来连头也不抬：“要什么？” “我们找钱万。” “我就是，有啥事？” 钱万抬头看了一眼，而王宇则是对着周梓使了个颜色。 “我是刑侦大队的，过来问你一些事情。”周梓拿出证件表明了身份：“你和周利民关系如何？” 得知身份后，钱万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业务上的关系。” “最近他有没有来你这里？” “月初来了一趟，下半月来了三趟，给遗体穿好了寿衣就开车走了。”钱万有些紧张，声音也在颤抖。“警官，周利民犯啥事情了？我跟他就是业务上的往来关系啊！” “这个我们会调查的。” 周梓面无表情，继续进行讯问。 而王宇则是趁着这个功夫，摸进了钱万的店铺内。 狭窄阴暗的房间内，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活和寿衣，就连遗体身上的各种装饰物也应有尽有。 王宇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发现内部中空，麦秆等易燃物结成骨架，最后外面再刷上纸皮和颜料。 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纸活，啧啧称奇之际却又觉得眼熟。 微微沉思了许久之后，王宇的眼睛猛然睁开。 难怪觉得眼熟呢，因为之前调查火葬场监控的时候，曾经见到过。 “警官您干什么呢？” 等到周梓讯问完毕，钱万这才抽空回到了自己的店铺当中，随即就看到了盯着纸活入神的王宇。 王宇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火化后供骨灰的，可以让已故之人在下面过得舒服一点，还能抱有子孙后代多财多寿。” “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那是自然。”说到自己的专业，钱万显得很是自信。“这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老规矩了，虽然现在的人不讲究那么多了，但干我们这行必须得拿捏清楚了，就好比警官您手中的这个，就有很多的规矩。” 王宇甚是好奇：“怎么说？” “这东西是不能跟着遗体一起火化的，只能在供骨灰的时候在下面烧掉，寓意‘压财’，而如果放在遗体身上烧的话，就成了‘压人’了。 人压财是好事，但财压人就不好了。” 钱万说的眉飞色舞，但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干我们这行的规矩很多，失误了要是遇到不懂行的还行，要是遇到懂行的，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臭了。” “各行各业都有难处……” 王宇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但双眼却看着手中的纸活出神，猛然间更是打了个激灵：“你说……这东西不能跟着遗体一起烧？” “当然了，跟遗体一块烧岂不成了财压人了？这很缺德的！” 再次得到钱万的确认后，王宇彻底的按捺不住了。 叫了一声周子后，二人更是风风火火地再次来到了火葬场。 王宇直接要求观看火化时的录像。尤其是遗体被推进焚化炉之前，看的更加仔细。 遗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配合着寿衣显得极为华贵。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在王宇的眼中，之前和钱万所说过的那个纸活，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遗体的身上。 在最后一道检查完毕之后，便被柩布缓缓地盖上。 第13章 骨灰的重量 显然，这种摆法绝对不是出自钱万之手。 案情有了转机，王宇自然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车上，王宇对周梓进行了安排：“等会你把这些资料给我。” “要什么？” “第一就是周利民本人以及妻儿的详细信息。 第二，联系一下火葬场四个进行遗体火化的家属。 第三，之前让你给老子的dna信息呢？” 认真开车的周梓猛地打了个激灵：“哎呀，忘啦，dna的信息已经检验完毕了，不过经过筛查，资料库中没有匹配，信息我会给你的，还有就是你为什么要那些无关家属的联系方式？他们跟本案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么……”王宇点上了一根烟，打开了车窗将目光落在了外面。“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具有联系，有些很明显，但有些却在隐藏，而对于刑侦来说…… 需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中，找到那一丝的联系。” 王宇从鼻腔中喷出了一团烟雾，瞳孔变得极为深邃。 周梓沉默了数秒之后，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驱车再次回到了所里，刚刚进入办公室，王震早已等待多时：“有什么新发现？” “很多。” 王宇将酒壶往口袋深处塞了赛，转而将所有资料都摊在投影仪上。 深深地吸了口烟：“第一，最有嫌疑的就是周利民，妻子出轨，儿子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动机强烈，第二，王队看这里。” 王宇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火葬场的监控视频。 画面定格在了遗体焚烧前的画面，而那金灿灿的纸活则是格外的刺眼。 看到这个，王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你怀疑是殓妆师或者是火化员做的？” “殓妆师那里我已经去问过了，嫌疑不大。” “但是证据呢？” “还需要时间。” “……” 王震有些疲倦，揉了揉眉心。 近几日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为了应付上面的人也是心力憔悴。 “我们时间不多了，还有两天左右，案子就会转到分局了。” “啊？可我们已经找到突破扣了啊，他们这会儿过来岂不是吃现成的？” 周梓显得很不爽，而王震则是点上了一根烟，摇了摇头：“没办法，现在连男尸的身份都没搞清楚。 “如果说能够搞清楚死者身份的话，那么上头会不会再给咱们一点时间？” 王宇将烟灰弹进了烟灰缸内，随即注视着王震。 王震点了点头：“应该会宽限两三天的时间。” “那……足够了。” “你有办法？” 周梓急忙凑了过来，王震的目光也不断地盯着王宇。 在着数道目光之下，王宇深吸了一口烟：“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但需要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百分之五十？还需要一天？” 周梓很是惊讶，而王震则是陷入了沉思。 过去了十几分钟后，王震这才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百分之五十的依据是什么？” 王宇沉思了一下：“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可周利民和周超的鉴定已经出来了啊。” 周梓很是疑惑，而王震则是摆了摆手：“你的意思是，周超和死者的鉴定？” “不错，从案情上来看，周利民的嫌疑最大，目前对周利民不能打草惊蛇，而且张桂花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唯一能成为突破口的，就是周超。” 王宇将烟头塞进了烟灰缸。 王震皱眉思考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根据所掌握的情况，也只能这么做了。 王震先是和周超所在的省市公安进行了联系，在确定了所在单位后，便与之展开了联系。 中午时分，周超便被当地警察带去检验，而王震更是运用了权力，将原本需要三天到一周的鉴定时间给缩减到了八个小时。 等待期间，王宇也没闲着。 安排给周梓的事情只剩下了第二件——和死者家属进行联系。 王宇原本打算将这一步骤放在鉴定之后的，但因为时间原因，只能同时进行。 为了不让这些原本就已经感受到了丧亲之痛的家属们感觉到麻烦，王宇和周梓在电话中说明情况以及问清楚具体位置后，亲自驱车前往。 前往第一家之后，周梓负责和家属交流，在获得同意后，这才展开了接下来的工作。 首先是问清楚了死者性别，其次则是死亡前的体重、死亡原因等情况，最后则是将骨灰称重。 将这一系列的数据统计好后，随后继续驱车前往下一家。 在花费了五个小时之后，四家亲属这才全部统计完成。 第一家，去世者性别女，生前体重40公斤，因胃癌去世。 第二家，去世者性别男，生前体重80公斤，因工作不慎而坠落死亡，经过抢救活了下来，但后续因为急性内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第三家，去世者性别女，生前体重55公斤，寿终正寝。 第四家，去世者性别男，生前体重100公斤，因急性脑出血死亡。 周梓看着王宇所排列出来的信息，挠了挠头：“你统计这些干什么？” “对比。” 王宇一边进行着计算，一边将结果与统计而来的信息作比对。 在几分钟后之后，这才放下了计算器，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发现了什么？” “数据对比不上。”王宇皱了下眉头，随即点上了一根烟：“从化学角度来看，人体内有着占体重的5%的无机盐，而尸体在经过高温后，有机物会分解和挥发，因此会留下骨灰。 虽然存在着燃烧不充分的情况而导致骨灰比计算要重一些，但结果却有些离谱了。” 王宇拿起笔点了点第一家：“这一家性别为女，而且体重很轻，所以火化之后残留的骨灰应该在2到3公斤之内，但最终结果，却是4公斤。 还有第二家，因为坠落而亡，全身的骨骼也会碎裂，后续抢救的时候活了下来，但还是因为内出血而死亡。 讲道理这个人在火化之后骨灰会比正常体重的人少。 结果你看……” 第14章 预想 按照王宇的算法，周梓将第二家的应该残留的骨灰量进行了计算。 最终答案，是4到5公斤，但之前经过称重后，却高达6公斤。 要知道在手术的时候，一声会将病人体内中已经碎裂的骨头给挑出来的，所以这家的骨灰应该要比计算的出来的结果更轻才对。 骨灰在重量上的不对劲，也让周梓恍然大悟。 那些所找不到的尸体，或许可能是被周利民利用职务之便而处理了！ 案情到了这里，所有的疑点全部都指向了周利民。 可就算这样，周梓也无法让王震直接派人前去缉拿。 因为既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还没有周利民的作案手法。 毕竟这可是人啊，周利民又是如何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尸体与其他死者一同火化的？ 周梓的疑惑并没持续多久，身体却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个细思极恐的情况，赫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分尸！ 将尸体残肢和其他遗体混在一起，然后进行火化。 王宇默默地看着那深情不断变化的周梓，等到周梓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后，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也不是傻到极点，情况，确实是你所想的那样。”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周利民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块混在一起的？” 周梓灌了一口水，再说到某个词汇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一些反胃的场面。 王宇倒没什么表情，打开电脑后再次播放了火化前的画面，手指更是指向了那夺目的纸活。 周梓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周利民将尸块藏在这里然后运进去的？” “不错。” 王宇点了点头，继续灌了口酒后，也是晃晃悠悠地点上了一根烟。 周梓看着如此拖泥带水的王宇，心急如焚：“不错什么，快说啊！” “说可以。”王宇一边吸了口烟，另一边则是坏笑了一声：“那咱们之前约定的事情？” “我保证。” “你保证没用！” “你……” 周梓一时语塞，再次喝了一大口水后，转头夺门而出。 这是要干嘛？ 王宇被周梓的这番举动给愣住了，而没多久，房间门便被猛地打开，首先进来的，正是王震。 “我听周梓说你已经搞明白了凶手的手法了？” 王震居高临下地看了王宇一眼，鼻孔中还发出了一阵闷哼：“还说要找一个能保证的人才能说……你看我能吗？” 低沉的声音让王宇的身体为之一颤，随即赶忙站起了身子：“能能，王队都开口了……”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周梓一眼。 这找个能保证的只需要王队开个条子就行，怎么还把本人给带来了？ 王震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后，继续瞪了一眼：“废话少说。” 王宇赶忙顿了顿身子：“此次无头男尸案，可能就是嫌疑人周利民所为。 因为自己的妻子出轨，再加上儿子和自己没血缘关系，因此怀恨在心，便萌生出了杀心。 将二人杀死后，更是对张桂花进行了分尸，然后利用自身职务之便，打算将尸体火化来毁尸灭迹。 至于如何运送尸块的，就是那些跟随遗体一起火化的纸活。” 说到这里，王宇点上了一根烟，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王震身上。 王震则是皱了下眉头：“你为什么就认定是利民呢？殓妆师也存在嫌疑。” “确实有嫌疑，只不过我和能够接触到这些尸体的殓妆师钱万调查过。 动机上，钱万和周利民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仇恨，相反，他们两个还有着业务上的关系。 钱万一家老小全靠周利民提供生意，因此可以排除是激情作案的可能。 行业上规矩很多。就比如说那个‘压财’的纸活。 而如果出现了这种低级错误，钱万会自砸饭碗。这种短自己财路事，没人会傻乎乎地去做。 所以画面中所摆放的纸活，也可以排除是钱万所做。 时间上，钱万根本就没有机会，因为在之前的监控中，张桂花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医院，而医院和石土村之间，是有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的。 而在一段时间之后，张桂花杳无音讯，而水井中则出现了男尸。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钱万根本没资格接触到专业的火化装置。” 听完王宇的话，王震点上了一根烟：“可如果这么说的话，周利民和钱万之间也可能存在着共犯嫌疑。 距离张桂花失踪到发现尸体，期间是存在着一段空白时间的。 所以二人完全可以运用这段时间进行串供。” 面对质疑，王宇则是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想到过，但不现实。” “怎么说？” “之前在一起对无头男尸进行过检测的时候，我发现了尸体中存在着结节，而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唯有是尸体还没有完全凉透之前就遇到了温度上的骤变。 可反观钱万家中，全部都是易燃物品，自然不会留下发生火灾的隐患。至于冷藏，他家根本就没有冰箱。” 王震微微点了点头，对于钱万的怀疑也削减了不少：“接着说一下周利民。” “对于周利民，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他了，无论是动机，还是时间，亦或者是对于尸体的冷冻和储存，都能完全对得上号。” “冷冻？怎么冷冻？” “为了防止遗体散发尸臭，灵车内一般都会有冷棺，而这也为周利民存储和运输尸体，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而且当时刘铁柱口供中也表明了，发现尸体前几天的夜里，树林周围的‘闹鬼’情况。 经过我的调查，车辆大小和承载人数都和周利民的灵车符合，想必就是周利民在那个时候，打算在树林中抛尸，结果因为车辆无法进入树林之内，最终放弃。” 王宇的解释刚刚说完，周梓则是猛地抬起了头：“不对啊，当时你说的车上坐着的大概是三个人啊？” “呵呵，周利民、张桂花以及情夫，就算是其中两个已经死亡，但还不是三个人吗？” 周梓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王震则是根据王宇的解释，陷入了沉思。 整个房间内极为的安静。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王震猛地抬头：“进！” 女警贾洛抱着资料走了进来：“王队，鉴定结果已经通过传真发来了。” 第15章 意外收获 “经过我中心鉴定比对，样本与周超存在血缘关系！” 看着鉴定结果上的几个大字，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王震率先回过神来，随后点上了一根烟。 经历数日的侦查，无头男尸的身份终于确定了，而王宇之前的猜想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显然，**不离十了。 而为了能够进一步确认死者的身份，王震更是和周超所在的省市公安进行了联系。 在这跨省联动之下，周超被控制，并且展开了询问。 过程通过直播的手段，也让王震、周梓参与了进来。 画面中，周超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对于警方的讯问也非常的配合。 经调查，这具无头男尸的身份正逐渐地浮出水面。 周超坦言，自己曾在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过自己的母亲张桂花和一个男子经常见面，而那个时候，父亲周利民正在火葬场工作。 因为长时间的不回家，张桂花和该男子见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最终更是再一周之内同居在了一起。 直到周利民回去之前，该男子就会提前离开。 周超也曾问过自己的母亲张桂花此人到底是谁，但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 后来周超因为上学的关系，便住在了学校，很久没有和家里人联系。 直到半年后，当周超再次回到了家中，却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和该男子进行着苟且之事。 这一幕对于周超的震撼很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此时的周超虽然懵懂，但却清楚自己的母亲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自己的父亲周利民。 又是半年后，张桂花和男子的事情依然没有暴露。 周超自然知道男子离开的时机绝对不是巧合，因此在观察中发现，每当该男子在自己家离开后，都会前往村口的一家民户当中。 有时候送些香烟，有时候又是送点酒水。 显然，是这一家民户一直在通风报信。 结合对周超的询问笔录，王宇和周梓更是再次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一区域，而王震则是和上头进行着案件侦破进程的报告。 案件转移的时间得到了延迟，众人更是松了一口气。 当王宇和周梓来到目的地后，先是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侦测。 这一区域是贯穿石土村的一条通道，而这家民户更是为了村口的第一户。 可以说，只要有车辆经过，屋内的村民必然能够察觉，并且透过窗户更是可以看清过往车辆的一切信息。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监视场所。 也难怪该男子会一直可以不被发现。 周梓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但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难道是没人？ 继续等待了数分钟后，王宇有些暴躁的抬脚就要将门踹开。 周梓赶忙上前阻止，这才没有惊扰到周围的邻居。 二人在不断地议论中，那原本紧闭的房门则是缓缓打开。 “谁呀？” 出来的是一位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邋遢的模样就连王宇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精神上有些恍惚，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一般。 只不过当这个男子在看到周梓那藏在外套下的内衬后，整个人更是瞬间来了精神，赶忙想要将房门关闭。 王宇眼疾手快，伸出脚就挡住了即将关闭的房门，同时更是咬着牙忍着痛随手将自己的酒壶给挡在了门缝之中。 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而周梓在回过神来后更是第一时间抬脚就踹在了房门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不断关门的男子给放倒在地。 看着那在地上还是不断挣扎着的男子，周梓更是一个飞扑就将其控制。 上铐之际，更是发觉了男子的胳膊上布满了细密的针孔。 瘾君子？ 将男子控制后，王宇这才得到了解放，龇牙咧嘴地对着被铐着的男子上去就是一脚：“疼死老子了！” 索性村里的大门并不是城里的防盗门，否则就关门那一下就可能直接骨折了。 看着被踹倒在地不断哼哼唧唧的男子，王宇还想继续再来一下，周梓赶忙上前阻止。 “你先看着……算了，还是我看着吧，你进去看一下。” 周梓生怕王宇的暴脾气再上来后继续对嫌疑人进行殴打，因此也只能自己去控制嫌疑人。 王宇点了点头，随即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内房。 不过临走之前，仍然还是对着被铐着的男子吐了口吐沫。 心中的邪火退去，王宇一边脱下了外套包裹在手上，另一边则是对房间内进行逐个排查。 房间不大，只有一间卧室和厕所。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散发着恶臭。 小心翼翼地搜索间，王宇的眉头微微一挑。 垃圾桶内，赫然被丢弃着一支刚用过的针筒。 没有过多的迟疑，王宇更是开始对房间内进行着大面积的搜索，而床下、抽屉和衣柜更是搜索的重点。 最终在床腿处上的一道狭窄缝隙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王宇用衣服包裹着手掌，小心翼翼地捏了出来后，赫然发现是一个塑料小袋，里面装着一小堆透明的晶体。 没有过多的言语，王宇直接来到男子的身边，上去再次又是一脚。 周梓想要上前阻止，但却发现王宇面色凶恶，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从你家搜出来的你说不知道？” 王宇情绪有些激动，周梓则是一边进行阻止，另一边拨通了电话：“王队，石土村第一间，发现**人员，搜出疑似毒品粉末若干。” “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还没过去十分钟，一串警车便疾驰而来。 王队率先下车，后面干警紧随而至。 先将**人员押上警车，后面的人员更是对房间周围进行了警戒，内部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搜索。 “怎么回事？” 王震来到了周梓身边，而周梓则是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说了一遍。 了解到前因后果，王震则是瞥了一眼那坐在地上，一边拖鞋查看脚掌伤势，一边骂骂咧咧的王宇。 “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周梓，这次你可立功了。” “哪里哪里，全是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王震抬手拍了拍周梓的肩膀，随即再次将目光落在了王宇身上。“这里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先去带他过去治伤，回来了去办公室找我。” 第16章 无头男尸的身份 在周梓的搀扶下，王宇上了车。 在经过医院的检查后，骨头没事，就是软组织有点挫伤，位置在脚后跟。 周梓没当回事，但王宇却很清楚。 因为是被门挤了的话，伤势应在在左右两侧，而脚后跟受伤，则是另外一回事。 显然，被门挤只是让王宇疼了一下，而真正受伤的原因，还是踹人的那几下。 丢人啊…… 王宇默默地将这一情况埋在了心中，继续在周梓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 继续回到所里，便直接来到了王震的办公室。 轻轻地敲了门，周梓率先走了进去，而王宇则是一蹦一跳地来到了沙发旁，随即整个人就瘫了上去。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王震轻笑了一下，随即再次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调查出来了，**人员叫王富贵，36岁，未婚、无业。 房间内一共搜出了44克纯度19的***，未拆封针管十几个，装毒塑料袋若干，以及**用具若干。” 听完王震的介绍，王宇赶忙挺起了身子：“那瘾君子不止他一个，绝对还有同伙！” 40多克虽然在重量上没什么概念，但要知道50克***就可判处15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而男子不仅储存了分装袋，而且还存储着多个用具。可以说，在这里进行xidu的绝对不止王富贵一个人。 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诸多瘾君子聚集在一起的窝点。 对于王宇的猜测，王震也表示认同：“我们正在对王富贵进行询问，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说的，嘿嘿……” 王震的笑声有些阴冷，但现实如此。 毕竟在瘾还没犯之前，**人员看起来还像个人，可一旦瘾上来了，就彻底化为野兽。 因此对于王富贵的讯问根本就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在此期间，周梓则是陷入了沉思：“你说，王富贵的案子跟周利民之间有没有关联？” “就算他没有，那根无头男尸也逃不了干系。”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眼睛也在不断地闪烁。 这次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死者身份线索的，结果冷不丁地却抓到了一条大鱼。 对于周梓的提问，王震则是点了点头：“那就试一下吧。” 吩咐贾洛准备上几张照片，随后王震更是将周超和周利民的照片塞进其中，讲顺序打乱后，便带着周梓来到了讯问室。 王宇通过摄像头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周梓将这些照片散落在桌子上：“看，里面哪个人你认识？” 王富贵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随便点了一个人，刚想说认识的时候，却被王震一声拍桌子的动静给吓得缩了回去。 “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再关上一段时间再说！” 二人留下了这句话，随即离开了讯问室。 出了门，周梓有些摸不着头脑：“王队，您怎么知道他撒谎了？” “简单，这里面除了嫌疑人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我认识的，这张，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 “原来如此。” 周梓仔细看着照片，眉宇之中确实有着和王震相似的地方。 这是讯问的一个技巧，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嫌疑人说谎，另一方面，则是提高对指认之人的准确性。 在人紧张的时候，会出现思维断层的情况，就好比小时候被老师老师要求背课文。 所以在让嫌疑人指认照片的时候，都会安排几张无关的照片在里面来分散注意力。 从而缓解指认者内心的紧张情绪。 “那咱接下来怎么办？这小子要是一直不说实话，咱们也没办法呀。” 对于周梓的疑惑，王震则是看了下手表：“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招了。” 果然，在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一阵杀猪声的惨叫便从讯问室传了出来。 监控上，原本还平静的王富贵全身突然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通红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狰狞。 “给我点肉吧！给我点肉吧！” 嘶吼中，王富贵更是剧烈地挣扎着，如果不是有椅子进行着束缚，整个讯问室都会一片狼藉。 没有人去讯问室进行查看，王震也是透过摄像头，一边观察着王富贵的情况，一边吸着香烟。 等待中，周梓有些不忍心去看了，随即转头望向了王宇：“这王富贵嘴里念叨的‘肉’是什么？” “黑话。” “哦。” 周梓恍然大悟。 对于杀人放火的事情见得很多，但对于瘾君子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也不是周梓的知识面少，而是像这种涉du的案子来说，基本上都是有专门的队伍进行处理的。 而这次事发突然，所以就暂时关押在了王震所在的刑侦大队。 在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候，歇斯底里的王富贵这才虚弱地趴在了椅子上。 见到这情况，王震再次拿起了照片，缓缓地走进了讯问室。而此时的王富贵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周梓再次将照片摆出，王震更是居高临下：“说吧，说完了带你去医院。” “我说，我说……” 王富贵气若游丝，但还是抬起了手，对着其中的一张照片指了一下。 “没看错吧？” “虽然照片显得年轻，但我可以肯定绝对是他，所以……给我点肉吧……” 王震理都没理，拿出了这张照片后，对着周梓使了个颜色。 对于王富贵的讯问工作就交给了周梓，而王震则是拿着照片来到了王宇身边。 将那张被指认出来的照片也被放在了桌子上。 映入王宇眼帘的，正是周超的照片。 至于周利民的照片，王富贵则是看都没看一眼。 显然，这无头男尸和王富贵他们也有着绝对的干系。 案情再次错综复杂了起来，而王宇和王震在商议情况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 贾洛再次抱着一堆的资料走了进来，放下后便继续静静地离开了办公室。 只不过临走前却有意无意地瞥了王宇一眼。 王宇翻了翻。 资料中，正是那具无头男尸的真实身份。 第17章 无形大网 死者名为宋明，男，今年38岁，有一个妻子，但已离婚。 平日里没有工作，但在花钱上却大手大脚，经常去各种奢侈品店铺买东西，而且时常混迹于各种酒吧等高消费的娱乐场所。 除了和张桂花有着情人关系外，同时还和多名女子有着不正当关系。 简单地看了一下死者的信息，而对王富贵进行讯问的周梓来到了办公室：“问出了一些情况。” “说！” “那间房子是一个叫宋明的人给安排的，而且毒品也是他带来的。 平常他们这几个都在这里聚众xidu，因为这里环境偏僻，而且能够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所以选择了这一区域。 宋明本人并不参与**，只是来回在一片区域进行移动，之前每隔半个月会来给王富贵提供一次货，现在基本上一直都在石土村。 听说是为了一些事情，还让王富贵时刻注意进入村子的一辆黑色箱货，车牌号是sbxxx。 但奇怪的是最近这个叫宋明的人一直都没出现，已经接近一个月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王富贵遣散了之前一起的毒友，自己享受着剩余的货。” 王震点上了一根烟：“区域确定了吗？” 周梓挠了挠头：“没有，王富贵就知道这么多了，宋明这人一直独来独往，因此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也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宋明的移动轨迹一直就在这石土村和附近徘徊。” “嗯，我了解了。” “那王队咱们是不是再继续追查一下这个叫宋明的？” “暂时先不用了，你先看看资料吧。” 周梓接过了王震递过来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后猛地抬起了头：“之前的尸体身份就是宋明啊！” 刚刚回过神来的周梓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即喝了一口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直接对着车牌号进行调查的话，也能证明这起案子和周利民之间是否存在着关系啊。” “可以，案子就先交给你们了，我要再去和上面汇报一下案件进程。” 王震先是赞许地看了一眼周梓，但出门之际，更是看了一眼那还在埋头寻找线索的王宇。 赞许中，带着些许的肯定。 王震走后，原本拘谨的王宇瞬间放松了下来。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后，更是悠然自得地点上了一根烟。 整个人更是有些放肆地瘫在了沙发上。 看着这般模样的王宇，周梓则是敲了敲桌子：“注意点，这里不是你家，要是让外边群众看到了会怎么想？” “老子管他们怎么想呢，现在老子就是群众，你们就是为老子服务的！” 看着如此大大咧咧的王宇，周梓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案情的调查则延续着周梓的所想，从车牌号入手。 半个小时候，贾洛更是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将资料放下。 看到有人来了，原本还毫无模样的王宇更是赶忙放下了二郎腿。 “这是周师哥您要的材料。”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还需要什么直接喊我就好。” 贾洛缓缓地退出了办公室，而周梓更是看着门口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一转头，便和王宇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哎呦喂，师哥哟，怎么光叫你不叫老子我呢？” 周梓猛地尴尬了一下，随即咳嗽了两声：“你瞅瞅你现在有师哥的样子吗？” “老子现在再怎么样也不比你强？反正打小报告的事情老子可做不出来！” “行了行了，别揪住不放了，赶紧查案吧，早点弄完了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把老子打发了？” 王宇撇了撇嘴，嘴上虽然还说些什么，但仍然继续查阅起了资料。 贾洛送来的，正是车辆的信息。 而车辆的主人，正是在无头男尸案中嫌疑最大的周利民。 “果然是这样啊。”王宇冷笑一声。 现如今就算是这人不是周利民杀的，但和宋明联系到一起，那也脱不了干系了。 要是杀人还好，毕竟还能判个死缓，可一旦沾上du品，搞不好牢饭都吃不成了。 现如今的情况和之前已经不同了。 打草惊蛇的谨慎已经不需要了。 看着眼前那满身都是戾气的王宇，周梓皱了一下眉头：“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抓人！”王宇伸出了手指，每当说到一个人，都会收回一根。“先把周利民控制住，然后在将王富贵交代的那些毒友给抓起来！” 算完人数，王宇更是将拳头死死地捏在了一起：“将他们进行讯问之后，绝对能捞出一条大鱼！” “你想的不错，可这件事情还得商量。” 王宇瞥了周梓一眼：“商量什么？” “部门分工不同，我们要是这么做了就必须得和其他部门展开联动，涉毒案件可没那么容易，搞不好会出现枪击流血事件呢。” 周梓的提醒并非危言耸听。 但凡在按键上出现涉毒情况，上头人都会百分之百的重视。 毕竟50克就直接送去吃花生米了，所以这群涉毒的罪犯也是一群亡命徒。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但现在再不动手的话，其他的瘾君子可就有所察觉了，到时候别说大鱼了，你们连根毛都不一定搜得到！” “这个……我这就去跟王队说一声！” 周梓沉思了一下，随即也认同了王宇提的建议。 直接起身后，便来到了王震的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周梓这才回来。 王宇迫不及待：“怎么样？” 周梓微微耸了耸肩，表现得很是无奈：“说了是说了，但王队说让我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做越权的事情……” “……” 听到这话，王宇更是激动地全身颤抖。 越权？地位？ 再这么下去别说蛇头了，就连瘾君子都不一定能抓住几个！ 不行，我得去找王震说说！ 情绪激动地王宇起身就要去质问王震，但还没出门，就被周梓给摁住了：“你疯啦，现在的你没资格跟王队说这些！万一惹他生气了，你的要求可能就无法满足了！” 这番话让王宇冷静了下来。 狠狠地灌了好几口酒后，这才咬着牙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抽着闷烟。 时间一晃，数个小时过去了。 而在这凌晨之际，数个精神萎靡的人被压到了所里。 其中，就有着周利民。 第18章 一个月前… 原来，就在王宇还在痛骂这群人糊涂的时候，一张大网，已然悄无声息地布置了起来。 王宇所想到的情况，王震也同样清楚。 因此在抓住王富贵的第一时间，王震便联系了上级。 先是将情况说明之后，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回应。 整个h市的所有公安局纷纷组织警力，构建成了一支搜查毒贩和瘾君子的队伍，同时更是联动全市的武警人员，进行了一场覆盖整个h市的扫毒风暴。 短短的三个小时，全市便抓获了瘾君子百名，贩毒人员六名，以及卖淫**人员和盗窃抢劫人员共计数百名。 而在这些人员当中，王震更是通过批准，将周利民以及王富贵的毒友全部都扭送到了局里。 加上周利民，一共四个人更是被关进了不同的讯问室。 王震联动了缉毒大队的干警，对王富贵以及毒友进行审讯。 而王宇和周梓则是因为权限不到，被分配到了周利民的讯问当中。 王宇被安排在了监控室，周梓则是对周利民展开了讯问工作。 “名字！” “周利民。” “年龄！” “48岁。” “职务！” “石土火葬场司炉工。” “身份证号！” “3……” “住址！” “石土村xx号。” 一系列简单的盘问后，贾洛更是在电脑上负责着记录。周利民的回答也非常的配合。 透过监控，王宇更是时刻注视着周利民的变化。 然而在周立民身上所预想的慌乱并有出现，反而在对答当中极为的平静。 周梓也发现了周利民的状况，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展开了工作：“直到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好想想！” “那我就想想……” 周利民的回答很流畅，言语之中也表现的非常自然。 显然，周梓是遇到了硬茬子了。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间就过去了二十分钟。 然而在这段时间内，周利民仍然保持的非常镇定，没有和之前刘铁柱那般四处张望，而是一只低着头闭目养神。 见到这般情况，周梓则是敲了敲桌面：“想清楚了吗？” 周利民抬起了头，使劲咳嗽了几声后便摇了摇头。 “没有那就继续，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音落下，周梓和贾洛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便走出了讯问室。 来到王宇所在的位置，周梓则是摘下了警帽，随即就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监控。 再次过去了近乎于半个小时候，周梓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这段时间中，讯问室内的周利民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就仿佛入定的禅师，对于周围的情况不闻不顾。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这是个硬茬子，普通的手段在他身上应该没用。” “那该怎么办？” “加把火，把周利民心里的情绪给调出来！” “明白！” 周梓瞬间就领悟了王宇的意思。 人都是有情绪的。情绪的出现，也代表了一个人内心防线的失守。 而最容易被调动起来的情绪，就是——愤怒。 周梓拿着一砸资料再次进入了讯问室：“想明白了吗？” “还是没有。” “既然这样，那我帮你想想。” 周梓一边说着，一边将材料放到了周利民身前的桌子上。而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就是一张亲子鉴定表。 在看到最终结论的那一串大字后，周利民的脸皮明显地抖了抖。 果然有效！ 周梓察觉到了这丝细微的变化，随即更是加了一把火：“这个人你认识吗？” 将宋明的照片放推到周利民的眼前。 而周利民在看到这个人的照片后，眼睛内更是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波动。 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被压抑的怒火。 为了能让周利民更加的愤怒，周梓更是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点了点宋明的照片：“我们叫你来这里，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一切了。 你的妻子张桂花出轨宋明，而且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好上了。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的吗？ 不错，就是从这张亲子鉴定上查到的。 一个男人，老婆跑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当真……” “够了！别说了！” 周梓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周利民，内心的防线在此刻也是瞬间崩塌。 这一机会周梓自然不会错过：“现在，你想清楚了吗？” “你觉得是我杀了宋明？” “不是我，而是证据。” “那证据呢？” “这些还不够吗？” “你当我傻？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也清楚，你们这些穿这身皮的东西就会欺负老实人，怎么没见你们对宋明怎么样啊？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跳出来啊？” 一连串的询问也代表了周利民内心防线的彻底崩溃。 而在那眼角含泪的歇斯底里中，更是缓缓地变成了一串狂笑：“哈哈哈哈……我没杀人，你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杀了人！所以你们就是一群吃白饭的，哈哈哈哈……” 狂笑中，讽刺的意味十足。 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周利民，周梓则是完全没有理会。 无言，就是最大的轻蔑。 而此时想要对周利民定罪，确实需要一锤定音的证据。 无言中，周梓再次坐到了椅子上，而不知何时，原本负责记录的贾洛却不见了踪影。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在这僵持了近乎于三个小时当中，原本激动的周利民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这次的询问工作眼看就要以失败而告终，周利民更是用着不屑的目光看着一言不发的周梓。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梓的内心则开始出现焦躁。 对于讯问，在焦躁影响被传唤人的同时，也在影响着干警。 这是一场心理上的对抗，但现在，周梓明显落于下风。 就在周梓彻底绷不住的时候，讯问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一直消失的贾洛捧着资料走了过来：“这是王宇师哥让我交给您的，还有……” 悄悄耳语一番后，原本焦躁的周梓则是瞬间平静了下来。 仔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后，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周梓就这么看着那一言不发的周利民，目光深邃且明亮。 “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吧，一个月前……” 第19章 案件还原 “一个多月前，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发现了家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原本有着稳定的工作，还有着妻子和儿子，并且最近一段时间，儿子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 男子原以为自己可以接触到美好的生活了，然而…… 妻子正逐渐失去了热情，儿子更是神秘兮兮。 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在进行着隐瞒。 该男子实在是忍不了了，最后开始了监视。” 周梓像讲故事一般地述说着，说话间更是盯着周利民的变化。 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周利民，周梓则是完全没当回事。 “男子通过和门前的店铺老板娘进行了沟通，最终发现了自己妻子的情况。 于是趁着某天夜晚，男子突然回家，想要给妻子来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们似乎早有准备，男子在到来后，仍然是扑了个空。 只不过因为来的突然，还是在家里发现了痕迹。 地上满是扔下的衣服，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个男性的内衣。 在看到这一幕后，男子已经肯定了，自己的妻子，确实出轨了……” 周梓将故事的第一部分讲完，目光更是再次落在了周利民的身上。 视线中，原本平静的周利民全身再次出现了些许细微的颤抖。 显然，周梓故事中的男子就是周利民本身，而这确实存在的事情，更是再次撩拨着周利民那根神经。 愤怒的情绪再次开始在周利民内心酝酿，而看到效果逐渐出现的周梓更是不经意地笑了笑。 “男子当场就和妻子吵了起来，随后更是因为气愤夺门而出。 男子是一个很克制的人，在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后，也是强行压抑了心中的怒火。 对于自己妻子的事情，男子也很清楚过往的情况，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妻子就一直对情夫念念不忘。 现如今东窗事发，而男子更是在愤怒之余，却没有任何可以宣泄的途径。 毕竟该男子，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妻子，更何况，现在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回到了自己工作区域的男子在一夜后恢复了冷静。 而冷静下来之后的再次琢磨，更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周梓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再次落在了周利民的身上。 随着故事的逐渐清晰，周利民内心的伤疤再次被周梓揭开，血淋淋的伤口更是无时无刻地刺激着内心深处那最为敏感的神经。 沉默，逐渐地化为了愤怒，带动着拳头都死死地捏在了一起。 周利民看了周梓一眼，眼神之中除了愤怒，还有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周梓也毫不恐惧地瞪了回去，随即拿起手中的资料，继续开始讲述。 “男子冷静下来后，更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儿子。 男子为了能打消自己内心深处的怀疑，同时也为了能够给自己一个解脱的借口，最终，选择了和自己的儿子进行亲子鉴定。 将化验样本交给了医院之后，随即在等待了一个星期之后，结果便已然出现。 而此时的男子，更是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他回到娘家，将有着畏罪心理的妻子给接走，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二人开车来到了医院，而男子更是让自己的妻子却接手亲子鉴定结果的单子。 而当男子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接到单子的表现后，内心已然明白了鉴定结果是什么了。但为了最后的侥幸，还是一把将鉴定单抢了过来。 果然，男子和自己的儿子没有血缘关系。 而遇到了数次打击的男子，此刻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了。 他扬言去要寻找妻子的情夫给个说法，但却被妻子所阻拦。也正是因为妻子的这种行为，更是让男子内心的愤怒加剧……” 周梓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却被“砰”的一声闷响所打断。 周利民已经彻底的绷不住了，被束缚的双手更是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虽然周梓自始至终没有说出这个男子的真实身份。 但听者有心，故事中所有的一切，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周利民的身上。 而且，分毫不差！ 看着内心防线正在逐渐崩溃的周利民，周梓缓缓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周利民的桌子前：“现在，想起什么了没？” 周利民抬头看了周梓一眼，转而端起杯子将水一饮而尽。 低头中，更是如同被困到角落里的野兽：“还是……没有！” 声音嘶哑且低沉。 周梓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挑动着周利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男子在妻子的阻拦下，根本没办法去寻找情夫，最终只剩愤恨回到了家。 二人的冷战一直继续，原以为会面临狂风暴雨的妻子，也在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之下，扛不住了。 妻子打算先发制人，并且联系到了情夫。 将一切的事情说完之后，因为害怕事情暴露的妻子和情夫二人，更是密谋出了一个计划——将该男子灭口。 起初，情夫打算让情妇先去化解男子的警惕性，然后再去炒点小菜以及去对门小卖铺去买点酒之后，将男子灌醉。 然而正是因为妻子的反常行为和对门老板娘的回应，更是加剧了男子的疑心，因此在喝了几杯酒后，开始了将计就计。 深夜，装睡的男子察觉到了情夫的到来，妻子和情夫的窃窃私语更是让男子不可置信。 此刻的男子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他原本一忍再忍，可到最后妻子居然还是想让自己置于死地。 趁着黑暗，男子将上前准备砸死自己的情夫用被子直接蒙住了脑袋，随后展开了反抗。 最终，将情夫和妻子全部都殴打至昏死。 男子逐渐恢复了冷静，但看着眼前那完全陷入了昏迷的二人，内心更是爆发了恐惧。 他以为自己杀了人，而为了能够毁尸灭迹，最终打算抛尸。” 说道这里，周梓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那目光不断闪烁的周利民身上。 “你知道吗？这两个人当时并没有死亡，而真正的死因，是分尸时候的断头啊……” 第20章 证据 当时没死？ 周梓的一番话，瞬间让原本低头沉默的周利民抬起了头，嚅嗫着嘴巴想要去问些什么，但理智却强忍着闭嘴。 周利民很清楚，故事中的男子就是自己。 可当知道了张桂花和宋明死亡原因是自己恢复理智时所为的时候，整个人的内心更是彻底的崩溃了。 毕竟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无论是什么原因而造成他人死亡后，都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 更不用说是在冷静之后而将自己最亲的一个人给杀害。 周利民就这么低着头，目光无神地注视着那不断颤抖的双手。 此时的周梓无奈地叹了口气，内心虽然对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有着些许的同情，但作为警察的身份，却只能将这种情绪克制下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无论什么原因，杀人，就是错误！ 更何况，在周利民将张桂花和宋明打晕之后，原本还有一次机会。 只是周利民……自己放弃了。 周梓摸了摸帽子上的警徽，继续拿起了资料：“该男子打算抛尸，而第一个想到的位置，就是树林。 将尸体藏于车上，然后趁着夜黑风高来到了树林旁。 只不过让男子没想到的是，因为车型尺寸太大，而无法进入树林当中，并且该男子也因为身体上有着隐疾的原因，根本无法拖动尸体。 焦急当中，却发现远处有人经过，慌乱之间赶忙将车子熄火，然后静观其变。 等人全部离开后，男子这才摸黑来到了之前有人的地方，转了一圈后，更是发现了一口水井。 然而水井内的空间只能隐藏一具尸体， 思索间，男子有了一个处理尸体的计划……” 周梓一口气说完，随后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周利民：“说真的，这个男子的手段真的很隐秘，你……想知道吗？” 步步紧逼中，周利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余光不断扫视着周梓，内心更是出现了万般的恐惧。 故事到了这里，周利民已经清楚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调查清楚。 可侥幸心理仍然在作祟。 周利民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更是不自然地抽搐着：“怎么做的？” “男子将尸体分尸，而最先开始的，就是情妇，只不过因为还没有彻底的死亡，因此在瞬间，大量的血液就喷洒而出。 而见到这一幕的男子，更是颤颤巍巍将刀子收起，然后，将血迹打扫干净。 至于情夫，则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而缓缓死亡。 为了防止尸体腐败而产生臭味，男子更是将尸体进行冷藏。 情夫的尸体逐渐僵硬，而男子的妻子，则是被活活冻死的。 最终，在尸体彻底僵硬之后，男子更是借助着冷冻后的脆弱性，将尸体进行了分尸，然后销毁。” 讲述到这里，周利民已经彻底的坐不住了。 周梓抓住机会，直接展开了质问：“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周利民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极端的恐惧而不断地颤抖着。 事情已经败露，而极端的恐惧更是发展成为了愤怒：“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做的，你们这些人就只会诬赖好人！” “可你是好人吗？” 周梓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音调，突如其来的动静更是让原本就心虚的周利民给吓了一跳。 再次出现的恐惧感成倍地化为了愤怒，周利民在一阵扭曲的面目之下，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笑声中，泪水和鼻涕更是顺着脸上的褶皱滑落。 极端的恐惧和愤怒让周利民彻底失去了理智：“很好的一个故事，但如果我真的杀了人的话，那么尸体呢？” “一个尸体，已经没了头颅，而另一个，目前还没有找到。” “既然尸体都没有找到，你为什么会认定我这么做的？你们就是在诬陷好人！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周利民抓到了周梓话语中的信息，随即就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始了撒泼耍赖。 然而这一切的反抗，却已然下意识地默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 而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周梓微微一笑：“你问我们？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周梓猛地提高了一个音调。“对于尸体的处理，你的条件当真是得天独厚。 你将张桂花和情夫宋明的尸体放置在灵车内进行冷冻后，更是进行了分尸。 你率先处理的，是张桂花的尸体。 将尸体肢解后，更是隐藏在了火葬场内其他遗体一同火化的纸活当中，那个象征着‘压财’的纸活，应该不是钱万亲自放上去的吧？” 周梓将钱万的名字给提了出来，而这一人名的出现加重了周利民的猜疑。 难道钱万现在也在其他的地方进行着讯问？ 囚徒困境的出现，更是继续瓦解着周利民的警惕。 沉默许久之后，周利民慌不择言：“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处理尸体的时候，为什么不将那个宋明的尸体一起火化？” “因为你没机会啊！” 周梓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宇之前所计算出来的骨灰重量表放在了周利民的眼前。 “经过我们调查，那些被焚化的遗体中，骨灰重量远远高于平均水平，那么这些多出来的，应该就是张桂花的吧？ 而且为什么情夫宋明的没有被火化，而是直接被砍掉了头颅？ 就是因为在案发当月，前来火化的只有五场，而最后一场更是因为家属原因一拖再拖！ 你火化了宋明的头颅，但却又因为最后一场的火化任务迟迟不来，从而导致了下月的火化进度推延，所以焦急当中，将宋明剩余的尸体给抛到了水井当中！” 周梓的一席话彻底的将王利民的作案手法给说了出来。 面对于专业上的讯问，周利民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证据呢？单纯骨灰可是没办法证明我杀了人的！要知道遗体如果火化不充分的话，重量增加的，而这存在着不确定因素的情况根本不能称之为证据！” “这我当然知道……”周梓继续从桌子上拿起新的资料，随后铺在了周利民的眼前。“所以，我们准备了别的。” 周利民在看到这一新的资料后，脸色骤然一变。 第21章 探查窝点 周梓的证据，正是一份dna鉴定。而被鉴定的，正是无头男尸宋明。 报告单上，则是写着一串大字。 “经鉴定，在车牌号sbxxx的车中，发现了大片血液样本，经比对，与死者宋明的dna完全一致。同时在清扫车辆的同时，还发现了些许残留的人体组织，经比对，正是失踪人员张桂花。 sbxxx的车正是周利民所驾驶的灵车。 在这一报告单中，周梓则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说你没有杀害宋明的话，那么在你的车里为什么会发现宋明的dna？还有，那原本被认定为失踪人员的张桂花，为什么还能发现残留的人体组织？” 在这确凿的证据下，周利民的脸庞上更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有恐惧，有慌乱，有愤恨，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人，是我杀的。 我当时以为他们俩被我给打死了，所以就打算抛尸。 但没想到，他们当时并没有死……” 周利民对自己的案情供认不讳，而流程也和周梓所说的完全一致。 此刻，周梓才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周利民是否和那些xidu人员有牵扯，就已然不是自己有资格参与的事情了。 等王震腾出手来，会有时间继续对此案件进行讯问的。 做完这一切，贾洛将笔录打印了出来，随后让周利民进行确认后，便进行了签名和画押。 周利民暂时被关押在所里，而走出了讯问室的周梓看了一眼贾洛：“你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 “是王宇师哥让我安排的。” 贾洛微笑一声，而周梓则是满脸的疑惑。 这王宇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到证据会在这里的？ 又是什么时候安排贾洛去搜集证据的？ 带着诸多的疑问，周梓更是马不停地就来到了王宇所在的监控室。 推开门便看到了那一边抽着烟，一边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王宇。 “搞定了？” “嗯。” “既然这样，那答应我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王宇说完，周梓便赶忙打断：“这个事情王队会去安排的，但你先告诉我，怎么知道这确凿的证据在哪里？还有，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贾洛？” 面对一连串询问，王宇则是灌了口酒：“简单啊，当我怀疑是周利民的时候，便意境安排贾洛对周利民居住的地方进行检验了，但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因此，我便猜测灵车当中就是周利民肢解尸体的第一现场。 毕竟周利民的身体不怎么强壮，而且还有疾病在身，所以来来回回地挪动尸体不仅费力，还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灵车就是周利民移动和藏匿尸体最好的工具。” 听到这里，王宇恍然大悟，但猛地又想到了什么：“可你为什么就确定期间没人借过周利民的车呢？万一有人在此期间借用了周利民的车然后实施犯罪呢？” 听着周梓的猜测，王宇则是鄙夷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周梓赶忙上前阻拦：“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个屁！你这脑子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王宇张嘴就骂，但还是进行了解释。“先不说谁会去借灵车办事，就算借了，那周利民在进行火化工作的时候又怎么运输？” 在案发当月的四场火化中，王宇便发现了周利民一直开着灵车来运送工作中的遗体。 所以说，在这段时间内，灵车一直都是周利民在使用。 听完解释，周梓这才全都明白了过来，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安排的贾洛？” “就在你讯问周利民的时候。” 王宇早就想到了灵车内就是周利民处理尸体的第一现场，并且在之前已经和贾洛打了个招呼。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王震和周梓，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这次涉毒案件重大，因此王震绝对会优先处理这件事。 至于周梓，也会因为王震抽不开手，而去展开对周利民的询问。 所以，当时的贾洛在送完资料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虽然王宇并没有发现，但也表明了自己还记得安排。 而当看到周利民也被扭送过来后，二人便展开了行动。 贾洛联系了现场扣押着车辆的同事，并且安排优先去分析宋明的血液痕迹。 也正因如此，才让展开讯问工作的周梓化解了问题。 周梓这才明白了王宇的良苦用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了。” “谢个p，赶紧把老子的要求完成就行了。”王宇不自然地点上了一根烟。“还有，老子饿了，赶紧去弄点吃的去。” “行，你等我会。” 周梓赶忙离开，在外面买了几张饼。 二人囫囵地吃完，讯问室的大门则被缓缓地打开。 王震皱着眉头走了出来，数位干警更是紧随其后。 看了看出来的周梓，王震点上了一根烟：“讯问好了？” “嗯，周利民已经承认了。”周梓察觉到了王震内心隐约中有些不快，随即表现得甚是小心：“王队您那边跟周利民有没有关系？” “没有，这只是宋明的个人，而将其杀害的周利民跟与之不正常关系的张桂花完全不知道宋明的另一个身份。” 王震深深地吸了口烟，眉头更是从出讯问室就没舒展开来。 不过想来也正常。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h市内接连出现了两起重大情况，如果办好了那是大功一件，可如果没办好，将会影响整个局所人员的年底审核啊。 况且，周利民还和这次的涉毒案件完全没有关系，两条有用的线索更是在这里断裂。 看着心情不怎么愉悦的王震，王宇也是悻悻地没有继续说自己的要求，只能在默默地抽烟中，等待着王震提出来。 然而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后，一直保持着沉思的王震这才抬起了头，但却并没有朝着王宇的要求上靠拢。 “根据王富贵和毒友的讯问，目前得到了以下线索。 第一，就是这宋明是只是诸多送肉的一条腿，所以还有上家。 第二，就是从讯问中还找到了另一个隐藏在小区当中的聚众窝点，如果没有人举报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说到这里，王震更是将烟头狠狠地摁进了烟灰缸。 打击du品是重中之重，但因为涉毒人员们的处处小心，因此难度将会无限增强。 王富贵这些人还是凑巧遇到的，而那些凑巧遇不到的呢？ 就好这次讯问所得到的信息，这一未知的窝点，正处于南苑小区。 第22章 出师不利 南苑小区，位于市中心，是一处老城区了。 小区周围有着一个学校，人员混杂且定居时间长。 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h市的老人了，因此也和乡镇一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因此对于外来人员，小区居民异常敏感。 这一情况，让王震这些人员想要去盯梢的难度增大。 一旦稍有风吹草动，那么潜伏在小区中的涉毒人员将会直接逃离，王震精心的布置也会前功尽弃。 可摸不清情况而贸然行动的话，那么也很有可能会因为情报不足而出现漏网之鱼。 在这两难之际，王震更是皱着眉头点燃了香烟。 房间内安静到让人压抑，王宇更是随手翻阅着桌子上的资料。 在看到“南苑小区”这四个大字的时候，整个人猛然间愣了一下。 察觉到王宇变化的王震猛地从思索中脱离：“怎么了？” “这南苑小区，我熟啊。” “嗯？你不住在那里，怎么会对这个小区熟悉？” 看着眼前的王震，王宇则是进行了解释：“那边有个超市是卖散酒的，便宜还好喝，所以我就经常光顾，门卫也知道我。” “所以你去的话不会引起小区内部人员的怀疑？” 王震精准地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点，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宇逐渐地舒展开来。 王宇敏锐地捕捉到了情绪上的变化，随即咽了口吐沫：“王队，您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盯梢吧……” “你该不会说自己不行吧，周梓都会，你们一个学校的能不会？”王震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看过你入职时候的资料，成绩很好。” 王宇被彻底的拿捏住了，点上一根烟后还想继续寻找借口。 王震则是完全不给机会：“你要拒绝的话也可以，不过要求，我可能就说了不算了。” 王宇甚是无奈：“您这是趁人之危啊。” “不，这是实情。”王震的面色再次变得凝重。“这次的案件很特殊，而且事情还是出在我所管辖的区域，弄好了是功，弄不好了是过。 而且用不了几天案子就会转交给缉毒大队来办，到时候我也会被调走协助侦案。 所以忙起来之后你的事情我会无暇顾及，明白吗？” 王震虽然是解释，但言语中却带着强硬。 王宇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内心虽然有着万般的不愿意，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毕竟能给权限的，只有王震。 而在案子转交之前王震这边没有一点动静的话，那么转交之际，就是借调之时。 如果说在借调之前王震这边能够在线索上有所突破的话，那么就会马上反客为主。 那原本身为主场的缉毒大队则会有主力破案变为协助侦案。 所以必须抓住转交前的这段时间，否则到时候王宇的要求将会因为王震的调离被一拖再拖，最终也可能会不了了之。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的出现，王宇也只能被迫同意。 “我答应，但我的要求，王队您……” “我已经找了由头进行申请了，不过回复时间差不多一个星期，而案件转交时间，还剩下大概36个小时。” “36个小时……” 王宇满脸苦涩地念叨着。 虽然说是36个小时，但真正能够利用的，也只剩下了30个小时左右。 现在已临近凌晨，王宇这个时候就动身的话绝对会被别人怀疑。 所以只能等到早晨。 时间紧任务重，王宇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没办法，谁让在解决完周利民的事情中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见到王宇同意，王震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让周梓带你过去的。” “嗯……”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随即再次回到了局所附近的宾馆。 一夜无话。 早上，还在睡梦中的王宇被敲门声唤醒。 打开房门上的链锁后，周梓更是带着诸多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早饭，还有装备。” 王宇结果早点，迷迷糊糊地点上了一根烟：“什么装备？” “隐蔽通讯用的，在你进入小区门口之前戴上，我们会时刻与你们保持联系。” 周梓这些干警并不会跟着王宇一起进去，于是便在小区的对面大楼上找了一个合适的房间进行远距离监视。 一方面是为了俯瞰整个小区内的状况，另一方面则是在保护王宇人身安全的同时，时刻应对突发状况。 做完了这一切，吃完了早饭的王宇便被周梓开车送往了小区不远处的一片区域。 此时正是早上七点，正是学生们上学的时间。 行走在道路上的王宇在下车后瞬间就混入了人群当中，很是平常地来到了小区门口。 “注意注意，目标已到达小区门口。” 耳机中不断响起报点的声音，王宇的踪迹显然已经出现在周梓这些干警的眼中了。 微微晃了晃脑袋，王宇抬脚就要进入小区。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干什么呢？” 拦着王宇的是一位年轻的保安，显然是这小区新招了人员。 对于阻拦，王宇则是笑嘻嘻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香烟递了上去：“我经常来这里的，不信你问问那谁。” 面对嬉皮笑脸的王宇，这年轻的保安则是直接拒绝：“少搞这一套，我既然是个保安，就必须对小区内的安全负责，而且看你这邋里邋遢的模样绝对不像什么好人，赶紧给我走！” 面对数落，耳机内更是传来了周梓的笑声：“确实不像啥好人。” 听着耳边的笑声，王宇也只能咬了咬牙压制下了心中邪火，转头继续对着保安维持着笑脸：“兄弟，我是进来买东西的，不信你问问一起的同事，他们也认识我。” “他们都去买早点了，现在就我一个，我又不认识你，所以赶紧走！” “可……” 保安油盐不进，计划更是出师不利。 “不行就离开，闹大了你就暴露了。” 耳机内传来了周梓的声音，王宇也只能无奈地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王啊，今天这么早就来买酒啊？” 第23章 监听 说话的是一位老大爷，手里提着早点。 年轻保安看到大爷之后，更是赶忙上前：“二大爷，这儿有个坏人非得进咱小区，让我给拦下了。” “什么坏人，他我认识！”大爷对着保安笑骂一声，随后赶忙继续看向王宇。“这是我弟弟的儿子，毕业没工作，就来我这里了，别见怪啊。” “哈哈，有这么负责的保安整个小区也安全。” 王宇打着哈哈，随后更是笑嘻嘻地地上了一根烟。 大爷接过烟点上：“进去吧，等会不忙了我找你去下棋。” “没问题！” 没人阻拦，王宇大大咧咧地就进入了小区。身后的年轻保安看了一眼后，显得很是疑惑：“二大爷，咱这合规矩吗？” “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大爷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香烟。“你还年轻，还得多学，有些时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话音落下，青年更是挠着脑袋发出了憨笑，而大爷则是望着那混迹在了人群中的王宇，目光闪烁。 为了不打草惊蛇，王宇还是按照计划先去超市将自己的酒壶打满，顺道买了包烟。 眼前到处都是准备去上学和工作的居民，熙熙攘攘间，没人注意刀到王宇。 在灌上一口酒后，王宇更是斜靠在小区内的长椅上悠然自得地抽着烟。 察觉到周围没什么异常后，这才轻咳了一声：“具体位置在哪？” 咳嗽声是一个暗号，收到信号的周梓第一时间进行回应：“3栋二单元12楼1203。” “嗯。” 王宇不经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点上一根烟，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楼下。 大量的居民正从楼道中走出，在看到眼前那满身酒气且邋里邋遢的王宇，纷纷绕开。 对于这些人的对待，王宇倒是不以为意，继续晃晃悠悠地来到楼道内后转身就进了电梯。 电梯内有着六七个人，各自保持着距离等待着自己所到的楼层。 王宇在第一时间摁下12楼，随即选择了电梯间的一个角落中就默默地等待着。 整个电梯间内异常的安静，诸多的居民纷纷不经意地远离着满身酒气的王宇。 在察觉到这一幕后，依旧眯着眼睛。 透过眼缝，王宇正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就在摁下十二楼的时候，电梯中的两名男子，神色出现了异常。 默默地将这几个人记住后，王宇更是顺势走出了电梯。 果然，那原本神色异常的两个人也跟随着一起走了出来。 王宇在前，这二人在后，双方之间一直保持着数米的距离。 安静的楼道间，唯有一阵脚步声在不断地回荡，而跟在跟随的二人中，其中的一个光头更是从口袋中缓缓地摸出了一把锤子，随后悄悄地向前靠近。 虽然动静很小，但一直行走的王宇却一直注意着身后的脚步声。当察觉到身后少了一个脚步声后，内心更是猛地颤动了一下。 果然没猜错，现在已经忍不住想动手了？ 王宇冷笑一声，继续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猛地停在了一个房门前。 侧身而立间，那想要袭击的光头男子更是猛地停下了动作，装模作样地和同伴进行着聊天。 见到这一幕，王宇现实看了二人一眼，随即偷偷摸摸从口袋中摸出了一砸小广告，随即贴在了防盗门上。 做完了这一切转身就走，双方交错而过，王宇更是抓住机会看清了眼前二人的模样。 除了之前想要偷袭的光头男子外，另一个则是带着眼睛，看起来很是斯文。 二人年龄差不多都在三十出头，但从光头男子的身上却可以看到一条漆黑眼镜蛇的刺青。 交错之际，二人同样也瞥了一眼王宇，但看到只是在发广告后，原本紧绷的神情有了些许的缓和。 为了能够继续观察，王宇在来到二人的身后，一边继续朝着房门上贴小广告，另一边更是用余光扫视着那些来到1203号房门前的二人。 眼镜男先是抬手敲了敲房门，而王宇更是暗自记下了这敲门的节奏。 一长三短。 房门被打开，二人鱼贯而入，但在房门被紧闭之前，一个年轻人的脑袋朝外面看了几眼后，随即赶忙将房门关死。 楼道内继续变得安静，而王宇并没有直接过去。 果然，在等了近乎于十分钟之后，那紧闭的房门这才传出了上锁的声音。 果然狡猾。 王宇心有余悸，如果刚才没忍住直接过去偷听的话，那么绝对会被逮个正着。 为了能更保险一点，所以还需要更加的小心。 为此，王宇继续在楼道中晃荡，先是熟悉了周围的地形之后，这才轻咳一声：“我准备过去偷听了。” “小心，我们在这里虽然能看到你，但却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玻璃上都贴了窗户纸。” 周梓轻声叮嘱，王宇点了点头后，伏下了身子就朝着1203房走去。 潜行中，每一步都需要走的格外小心，生怕弄出来一丁点的动静。 直到王宇走到了房门前后，这才松了口气。 透过防盗门下的缝隙，先是看了一下门后没有进行守卫后，王宇从口袋中捏出了一个口香糖。 随意地嚼了几下后便将一个拇指大小的装置给塞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了房门的最下层。 这是临行前周梓给的装备，贴上后可以通过声音传递到固体上的震动而分析出里面的人到底再说什么。 装置和周梓那里形成连接，分析完毕后更是传到了所有负责盯梢的耳中。 “外面没什么事情吧？” “就一个贴广告的。” “那就好，最近我们要小心了，有消息说宋明失踪了之后，紧接着摊子也给掀了，是不是黑皮们察觉到什么了？” “有可能，这里咱们也要准备处理一下了，记住，走之前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明白！” 耳机内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朦胧，但王宇还是能够分辨清楚里面一共有三个人。 除了最开始外面的那两个，想必也就是那个负责看门的青年了。 三个人倒是好处理，但谁是其中领头的？ 就在王宇思考中，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更是响起了一阵呼喊：“你谁？在这里干什么？” 第24章 等待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王宇给吓了一跳，房间内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王宇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 此刻的房间门已经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王宇更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场脱下了裤子。 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站起身来就对着墙壁撒了一泡尿。 与此同时，王宇更是转过头来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干……干什么？没见过人撒尿啊？” 说话间，大片的酒气迎面而来，而这说话的邻居更是皱了皱眉，骂了一句“神经病”就关上了房门。 “呵……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王宇继续摇晃着身体装作喝多了的模样，1203的房门更是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双眼睛正扫视着外面，然而在看到王宇后，更是破口大骂：“哪来的酒鬼来这里撒尿？快滚！” “你又是什么东西？” 王宇依旧保持着撒尿的姿势被对着这开门的青年，但言语上却保持着胡搅蛮缠的特点。 “嘿，我看你是想挨揍啊！” 青年撸起袖子就要出来找王宇干架，然而大门刚刚推开，房间内更是传出了一阵呵斥：“邓存，回来！” “可……” “回来！” 随着屋子里面的声音越发的严厉，邓存也只能悻悻地关闭了房门，但临走前仍然对着王宇吐了口吐沫。 就趁着房门即将被关死的一刹那，王宇更是一个侧身，顺着缝隙瞥了一眼房间内的环境。 虽然只有一眼，但已经足够了。 没有过多的停留，王宇赶忙提上了裤子就走到了安全通道。 点上了一根烟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机制，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脸，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然而这只是缓兵之计，王宇虽然借助着自己喝酒的习惯伪造了一个身份，但这邓存绝对会注意到身上的酒气。 之前和那两个人交错而行的时候，保不准他们也闻到了王宇身上的酒味。 如果邓存回去把这个情况说出来后，那么绝对会让这三个人产生怀疑。 没时间拖沓了。 王宇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轻咳一声：“对方可能已经起疑，如果要动手就趁早。” “情况探清楚了吗？” “房间内一共三个人，一个戴金框眼镜，一个光头有眼镜蛇纹身，还一个是个青年，叫做邓存，三个人里面身份最高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其次是光头，最后是邓存。” “了解！” 这就是王宇之前瞥了那一眼的成果。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清楚地看到邓存是被戴眼镜的叫过去的，同时光头更是撸起了袖子恶狠狠瞪了一眼。 由此可见，在这三人中邓存是身份最低的，而光头则是充当打手的身份。 为了能够让这次的行动成功率更高，周梓那边仍然按兵不动，继续对1203房间进行着监听。 耳机中，赫然传来了一阵哀嚎声。 “别打了别打了，蛇哥我错了。” “你小子居然不听强哥的命令，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第一不要让强哥说第二声，第二，低调，低调，你小子把话都听到肚子里了？” 殴打的闷响继续响起。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王宇再次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除了身份，三人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团结。 挨打的那个应该就是邓存，而光头男子应该是蛇哥，至于那个戴眼镜的，就是这群人口中的强哥。 王宇赶忙将新得到的线索告诉了周梓，同时更是催促着赶紧行动。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三个字——继续等。 王宇则是心急如焚：“等个屁！在等人都跑了！” 催促间，耳机中再次传来了三人的对话，而这次说话的，正是强哥。 “行了老蛇，再打就死了。” “可不打这小子根本记不住，说了多少遍了，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别把门全打开，外面的万一是个黑皮的话，咱们现在早进去了，你小子相死无所谓，但别牵连到我们！” “我知道了蛇哥，再也不敢了……” 强哥发话，殴打这才停止。 在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中，强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大家再等一会儿吧，等着时间” “一个喝醉了的醉汉在咱们门口撒尿。” “醉汉？” 议论声骤然停止，些许沉默后，声音再次响起。 “撤，快撤，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的呼吸瞬间停滞。王宇更是对着周梓嘶吼着：“等啊，你们继续等啊！现在好了，他们要跑了！” 然而在通讯装置的另一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房间内的嫌疑人正在火速收拾东西，而王宇虽然很想上前阻止。可面对三人，理智还是强行摁下了这一冲动的想法。 结合情况，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此地。 万一和那些准备潜逃的三人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王宇更是从楼梯上站起身来，开始朝着楼上走去。 这么做一方面是能够拥有更好的视野，另一方面则是这群人既然想要潜逃，必然是往下走。 所以此时的王宇只能上楼。 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吧，希望周梓那边留有后手吧。 通讯装置都彻底断开，事情已经和王宇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只能站在十三楼的楼梯间点上了一根烟，等待着信号重连。 在过去了近乎于半个小时后，楼下却传来了一阵骚乱。 王宇赶忙下楼，而1203号房间早已人去楼空。 紧张之际，通讯装置再次连接，王震的声音突然想起：“王宇，下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提心吊胆的王宇这才瞬间松了口气。 乘坐电梯来到楼下，周梓早已等候多时。 刚见面，一个手机就递了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三个人？” 王宇看着手机内的照片，甚是惊喜：“都抓到了？” “那可不，有王队亲自指挥，能抓不住吗？” “王队亲自指挥？”王宇愣了一下。“刚才的等待，都是王队的安排？” “对。” 在得到周梓的应答后，王宇看了一眼周围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恍然大悟。 第25章 动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身为队长的王震，永远都比王宇想的要多。 抓人只是手段，但目的和职责，还是保护现场所有的无辜群众。 现在正是人流的高峰期，而警察如果强行抓人，必然会引起嫌疑人的强烈反抗。 更何况探查中并没有确定这三人手中是否存在枪械，万一狗急跳墙，周围群众的安全将会受到威胁。 所以这次的抓捕行动，必须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对于王宇会不会暴露，在外面进行监视的王震也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干脆选择了将计就计。 既然这些嫌疑人想跑，那就让“它们”跑，反正整个大楼的出入口就那么多，只需要派遣人手将这些出入口全部堵死，接下来就可以守株待兔。 当然，狡兔三窟，对于这些狡猾的犯罪人员是不是有着其他用来潜逃的暗道，王震也想到了。 而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的出现，一个人，提供了帮助。 此人，正是那位看门大爷。 就在王震思考如何寻找这些暗道的时候，一通电话更是由局所转移到了手机上。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我是南苑小区的安保人员，巡逻中发现了奇怪的情况。” “同志您好，请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我们在经常收到来自小区中的3栋楼的底层小区住户的投诉，说前几日每天凌晨的时候，外面就会传来物体敲打的声音，悄悄打开门后就会看到外面的公共阳台上有两个人，而且神色可疑地在做些什么。 具体情况这位住户并不清楚，因此便将问题反馈到了我们这里。 于是我组织了保安人员前往现场进行探查，最终发现楼层背后，二楼阳台处的商业排气管道被砸进了一枚铁钉，铁钉上还有挂钩。” 这则消息来的非常及时，王震更是思考了一下：“同志，现场现在如何？” “我已经让人员离开了，就当没有发现。” “同志您做的很好，谢谢您的举报，到时我们会为您申请举报奖励的。” “奖励就算了，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就这样吧。”大爷准备挂断电话，但在这之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辛苦警察同志们了，我这个消息没有迟到吧？” “很及时。” “那就好。” 电话挂断，王震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便让周梓抓紧时间前往线索地点进行调查。 几分钟后，几张照片便传到了王震的手机当中。 入眼，铁钉有婴儿手臂那么粗，而且近乎于三分之二的长度已然没入混凝土中。铁钉的位置更是临近阳台的边缘处，周围的环境也异常的隐秘。 如果不是有居民举报的话，就算是安保人员的巡逻也无法发现。 王震就这么看着铁钉的形状，随即明白了这东西的作用。 而明白了这一切之后，随即通过对讲机下达了命令：“全员准备，进入加密频道，自然进入目标地点，a组楼前出入口，b组楼后出入口，c组电梯，d组安全通道，剩下的人跟我来！ 注意，嫌疑人有三个，一个叫邓存，是个青年，身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一个是光头，身上有眼镜蛇刺青，还一个是带着金边眼睛的男子，给我看清楚特征，争取一举拿下！” “明白！” 于是在王宇和大爷的里应外合之下，十几名专门调遣来的特警人员穿着便装进入了南苑小区，随即潜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些特殊人员的到来，风平浪静下，已然有十几道目光正悄然关注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王震更是带了三个人与自己同行，悄悄地来到了铁钉所在的位置下面。卡了个视角后便悄悄地藏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耐心等待中的干警们终于发现了目标。 “注意，邓存从楼前出来了。” “其他人呢？” “还没有发现。” “先别动手，可能是试探，a组派几个机灵的人跟上！” “明白！”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b组再次传来了信息。 “注意，身上有眼镜蛇刺青的光头目标出现。” “跟上！” “是！” 这又是一次试探，因为那身份最高的眼镜男依旧没有出现。 “要不要动手？邓存上了一辆出租车。” “光头男也上了公交车！” “不，继续跟着！” “是！” 王震依旧在耐心地等待着眼镜男的出现，如果这个时候动手，那么对方绝对会打草惊蛇。 继续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通讯装置内再次传来了信息。 “邓存下车了，正在打电话。” “光头也下车了，正在看手机。” “明白，继续跟着，等会听我口令！” “收到！” 此刻，王震已经有了成功的预感。 果然，在光头收回手机后，楼上的阳台处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截绳子更是从阳台上抛了下来。 原来那根铁钉的用处，就是来搭建绳索的。 真是狡猾啊！ 王震冷笑一声，随即一边听着听着上面衣服和绳索的摩擦声，一边注视着绳索的晃动幅度，转而继续对通讯装置发出信息。 “注意，听我口令，一……” “二……” 此时的王震已然看到了绳索上那不断晃荡的双腿。 “三……” 绳索上已然滑下来了半截身子。 “动手！” 随着王震一声令下，各组人员瞬间展开了行动。 虽然不是同一地点，但在这同一时间之内。 a组两名便衣一前一后地靠近了邓存，后面的瞬间就抱住了双腿，前面的人更是眼疾手快地压了上去。 眨眼间就铐住了邓存。 “a组完成控制！” b组则是有三个人，同样是缓缓靠近了光头男子。 后面人上去抱腿，前面的人这就压了上去。 然而因为男子身体强壮，奋力挣扎中几乎要挣脱束缚，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就要进行反抗。 而第三个便衣见状，迅速地脱下了衣服就冲了过去。 锋利的匕首瞬间穿过衣服，而便衣更是抓住机会，猛地将穿过衣服到达光头男手腕的衣服一拧。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匕首更是“叮当”落地。 剩余二人中，一位赶忙将匕首推到了远处，另一位则是抓住男子的胳膊一拧，随即上了手铐。 “b组完成控制！” 而到了王震这里…… 第26章 短信 王震这里，数名特警早已蓄势待发，可当这半截身子刚刚探下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即开始放弃下滑，转而朝上攀爬。 被发现了！ 王震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跟随的三人心照不宣，搭了个人体就蹲在了前面。 王震一脚踩在了一名特警的身上，纵深一跃便抱住了那想攀爬的眼镜男，而剩余的领命特警更是一边对王震进行着保护，一边奋力地向下拉扯。 与此同时，c组更是在察觉到a、b两组的嫌疑人已被控制后，更是异常默契地奔向了二楼阳台。 于是瞬间就对着眼镜男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眼镜男瞬间进入了绝望的境地，惨笑一声后，最终只能放弃挣扎。 落地之后，众人瞬间对眼镜男进行了控制，同时更是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翻出了大量的证据。 一包拳头大小，被byt包裹起来的du品，重量大概在1公斤左右。 一捆用来分装的塑料袋。 一个记录着十几名瘾君子信息的笔记本。 一台非智能的手机。 还有……一把已经上膛了，且装载了四发子弹的自制土枪！ 看到这把枪，王震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幸亏刚才趁着这男子没有爬上去的时候就将其控制，要不然等他爬上了阳台进而居高临下后，将会是何种的局面？ 王震赶忙将子弹退膛，刚想关闭保险却发现这自制的手枪内根本就没有这一设备。 无奈中也只能将弹匣卸下。 做完这一切，王震将所有搜集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证据袋，脸色也有些阴沉：“带走！” 这次的抓捕行动虽然成功，但隐患仍然让王震心有余悸。 毕竟这次的行动还是存在着诸多的漏洞，就比如这把枪的存在，前期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以后的行动计划仍需要完善啊。 王震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随即在诸多看热闹的视线中，扭送着三人回到了所里。 王宇，也跟着一起。 从周梓那里彻底的弄明白了王震的安排后，王宇更是对着缜密的思绪无比的敬佩，同时对于这么为人民和下属安全考虑的一位队长，而感到尊敬。 有了这些搜出来的证据，对于这些人的身份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就能查到。 邓存，是这三个人中刚来的一位年轻人，26岁，无业，时常混迹于各种高消费的场所，并且有着3年的xi毒史。 随着du瘾越来越强烈，邓存的家产更是被败光，同时因为赌博而在外面欠下了觉得债务。 最终，只能以卖养吸。 蛇哥，原名高建设，今年34岁，原星光歌舞厅看场子的。 因为为人暴躁，下手狠毒，再加上身上纹了一条眼镜蛇的刺青，因此也被道上的人称之为蛇哥。 在五年前因为故意将他人殴打至重伤，最终潜逃在外，现仍然被警方在网上列为在逃人员。 现如今被警方抓获后，居然成为涉毒案件中的一员。 有着4年的**史。 至于那最后的眼镜男子，原名蒋明亮，今天36岁，是这三个人中地位最高的。 和宋明一个地位，都是负责运送du品的“腿”。 本科学历，大学期间就混迹于各种酒吧，最终染上du品。 后因没有经济资源购买du品，也选择了和邓存一样的以卖养吸道路。 刚开始的地位也和邓存一样是马仔，但因为其学历加上心思缜密，最终获得了更上一级人员的青睐，短时间内便从马仔升级为负责供货的“腿”。 简单的人物信息让会议室内的王震等人为之沉默。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已然证明了在s省h市内，不，有可能是全国内有着一个巨大的贩毒集团。 集团内组织庞大，人员复杂且等级森严，触须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延伸到了各个角落之中。 现如今宋明、王富贵、姜明亮、高建设以及邓存的落网，对于这个涉毒集团而言，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同时也因为这些人的落网，集团之内自然也会提高警惕。 所以为了能够在这一集团发现疑点之前，王震必须抓紧时间获得更多的线索。 会议中，缉毒大队的代表、h市警局队长局长、刑侦队队长王震以及省市公安厅厅长的同意下，更是将这起涉毒案件列为重大刑事案件。 计划前期从案件发生地所在的h市内展开，王震继续担任小组队长，缉毒大队等各部门人员全力辅佐，争取在短时间内将附着在h市内的“毒疮”连根拔除！ 在“h市涉毒集团”案件的小组的成立之后，王震等人更是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讯问工作。 对于邓存和高建设的讯问工作很是顺利，二人在瘾发作之后，全盘交代。 邓存只是集团中新来的一员，虽然已经跟着蒋明亮三年，但对于集团内部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只知道在自己这一环节中，有着四个等级，分别是“冷库”、“腿”、“监工”，以及“马仔”。 而这些都是黑话，马仔就是最低等级的人员，负责在各种区域和瘾君子进行交易。 “监工”则是高建设这种人，在负责对于马仔进行管控的同时，也对马仔们的行动进行监视。 如果发现某个马仔泄露了踪迹，那么“监工”也会展开杀手的工作，对可能会对集团造成危害的马仔进行彻底的清除！ “腿”和“冷库”是联系着的，就像宋明一样，负责提供货源。 正如黑话中对于du品的描述是用“肉”来表示的，因此用来存储货源的地方，就被称之为“冷库”。 能够接触到“冷库”的人很少，唯有在“冷库”之上的毒贩亲信，才能够担任“腿”的工作。 也正因如此，针对这起涉毒集团的案件工作，王震打算从宋明身边的亲信以及蒋明亮开始入手。 宋明已经死亡，所以直接从亲信入手就可以了。 至于蒋明亮，则需要展开针对性的讯问。 从最开始的抓捕过程中，王震就已然清楚蒋明亮是一个极为狡诈的对手。 不仅自身没有**史，而且反侦察意识极强。 在讯问过程中，蒋明亮能够精准地捕捉到讯问人员每一句话中的陷阱，从而在各种的话术当中，转移着工作人员的注意力。 时间一晃而过，然而王震等人根本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在询问工作逐渐停滞之际，那原本被搜出来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 第27章 越简单的事情越复杂 信息很是奇怪，因为只有一串数字。 分别是“1132231231123112232222322132111322322131223223213122230203” 这么长的一串数字，更是让在场所有的干警满头雾水。 显然，这个手机是用来联系“冷库”的，所以绝对是那边的人在联系着自己下面的“腿”。 现在“它们”绝对还不知道蒋明亮已经落网，因此在这串数字中也绝对是用来接头的地址。 虽然能够猜出来个大概，可面对这么长的一串数字，根本就无从下手。 并且经过讯问，高建设根本就不知道蒋明亮的联系居然这么复杂，王富贵他们也完全不了解从“冷库”到“腿”之间到底是怎么沟通的。 当然，身为“腿”的蒋明亮自然知道这一串数字的含义，但如果上前贸然询问的话，肯定的不到正确的答案。 疑惑之际，王震更是皱着眉头点上了一根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更是喊向了周梓：“王宇呢？让他来看看。” 收到命令的周梓急忙来到了王宇所在的办公室，推开门便看到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王宇。 周梓上前就开始了摇晃，醒来的王宇先是茫然地看了周围一下。 还没搞清楚状况，周梓的脸就进入到了视线当中。 “快起来，王队叫你过去！” “干什么？老子刚刚睡着！” 刚刚醒来的王宇有些起床气，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酒壶和烟盒。 周梓却将这些东西大手一抓，随即拖着王宇就往外走。 “你到底干什么！” 王宇奋力挣开了周梓的束缚，一把夺过手中的香烟后便点上了一根。 香烟的刺激让王宇从朦胧中恢复了过来：“到底啥事？” “收到一条短信，但确是加密过的。” “哦？” 听到周梓这么说，王宇瞬间就来了精神。 没想到这群毒贩子居然会这么小心，谍战情节都给整出来了？ 在周梓的带领下，王宇来到了王震的办公室，桌子上便放着已经打印出来的那串数字。 “就是这个？” “嗯。” 王宇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更是深深地吸了口烟：“给我笔，还有打草纸。” 周梓将所需要的东西递了过来，王宇更是盯着这串数字陷入了沉思。 前十分钟的时候，王宇并没有使用到纸笔，只是在无言中仔细观察着这串数字中的规律。 十分钟之后，这才猛地拿起了笔，开始在纸张上进行着计算。 看着全神贯注的王宇，周梓的行动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丁点的声音，进而打扰到计算中的思绪。 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一直埋头计算的王宇则是有些苦闷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点上了一根烟。 看到这般模样，周梓抓住机会赶忙上前：“算出什么了吗？” “很奇怪啊……” 王宇疑惑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周梓的期望。 “怎么了？”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我根据规律，发现和摩斯密码很像，可经过计算之后，得出的答案完全没有逻辑。如果将这些数字给代换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逻辑性。” “那如果不是摩斯密码呢？” 周梓皱着眉头，为王宇提供着建议。 “有可能吧……” 王宇一边抽着烟，一边陷入了沉思。 能够将数字进行加密的，除了摩斯密码，还有着二进制、栅栏易位、凯撒移位、字符频率等多种手段。 王宇则是在实验万摩斯密码后，便继续从二进制入手。 然而再次经过近乎于一个小时的计算后，最终的答案仍然还是毫无逻辑存在。 难道说不是二进制？ 王宇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热气，挑战之魂更是熊熊燃烧。 我还真不信了，就你们这串数字还能难得到老子？ 在不断的测试中，王宇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手段全部都尝试了一遍。 时间更是来到了五小时之后。 这个时候的周梓走了进来，手里更是提着几个塑料袋：“先吃点东西吧，这会儿都下午了。” 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而一直沉浸在解密中的王宇根本没有察觉到。 食物的香气激发了王宇的食欲，最终也只能在一声无奈地叹息中，抓起食物就开始狼吞虎咽。 就仿佛这食物就是那一直解不开的谜题一般。 几分钟就吃完了东西，王宇一边缓缓地点了上了一根烟，内心的压力更是不断地增加。 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成果，这让王宇的内心出现了惊涛骇浪。 在解密上一直都是王宇的拿手好戏，可这次，却丝毫没有头绪。 难不成这是一个新型的加密手段？ 在这涉毒集团中还有着这么聪明的人物存在？ 王宇越想越多，内心的情绪更是被焦躁所填满。 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烟头，最终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周梓给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眼后，更是看到了那满眼血丝的王宇。 惊讶之余，更是赶忙将桌子上写着那张纸的数字给拿走。 “算不出来就别算了，兴许休息一下就想通了。”周梓不断地安慰着内心焦躁的王宇。“兴许也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毕竟加密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破解的难度，而为了通讯去想一个新的加密手段会不会太折腾了？” 在这般安慰下，原本情绪激动地王宇也逐渐地平复。 继续点上了一根烟后，更是再次深深地灌了好几口酒。 原本看到这一情况的周梓肯定会上来阻止的，可这次却并没有进行打扰。 沉默中王宇一直在琢磨着什么，突然间想到了周梓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想太多了？ 太折腾了？ 对啊，难不成是这样？ 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的王宇眼睛内猛地一亮，随即更是拿起了笔就开始在打草纸上写写画画。 最终，更是写出了一串的数字。 做完这些，王宇哈哈大笑，周梓更是拿起了打草纸看了一眼后，发现数字还是原本的数字，只不过变成了三段。 分别是“113223123112311223222232213211132232213122322321312 2230 203。” 看着这些数字，周梓仍然不是很明白。 王宇则是深深地吸了口烟：“哈哈，终于让我给解答出来了，真是越简单的事情就越复杂啊……” 第28章 你们先去 “此话怎讲？” 对于恍然大悟的王宇，周梓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眼前那浑然不知的周梓，王宇微微一笑：“和你说的一样，确实是我想的太多了。” 从一开始的时候，王宇的代入对象就出现了偏差。 原本是该代入这些嫌疑人的，结果却反了过来。 因此在王宇这复杂的思维之下，自然会觉的这一串数字无论怎么看都不存在逻辑性。 直到被周梓劝说之后，王宇才发现了自己思维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问题就出在没去考虑客观现实。 所谓客观现实，就是整个整个问题的背景。 正如同周梓所说的那样，既然有着可以使用的加密方式，自然没人会禅精竭虑地再去创造一个。 同时也因为目前最被人熟知的加密方式也就只是摩斯密码，至于其他的，完全就是王宇自己直到而已。 于是在代入错误的对象之后，原本的目的便被淡化。 听完了王宇的解释，周梓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一串数字还是摩斯密码？可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验证过吗？” “所以，我将这串文字给分解成了三段。”王宇点上了一根烟。“正如同你说的那样，这段数字的意思既然是想要表明的意思是接头，那么就必然会存在一个确定的因素。” “什么因素？” “时间和地点。” “可你又怎么直到这串数字中哪一段表述的是时间？哪一段又是地点？” “这个就是人们一个固有的习惯了，加密的目的是增加破解的难度，因此就会多出大量的无用信息，而为了减少加密前的工作，因此加密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要更加的简略。”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随手递给了王宇纸笔：“现在就好比你打算邀请老子出去玩，然后再用最简单的话写出来信息。” 在这般安排下，周梓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便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 网吧明天下午五点。 写完这段话，周梓仍然没有明白：“写下来了，可这又有什么意思？” 王宇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写‘明天下午五点去网吧’？” “因为这么些更简洁……”周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串文字的格式也是这么来的？” “不错！” 王宇再次将话题落在了这串被分段的数字上：“前面这一大段就是地址，而后面的应该就是时间和具体地址。2230应该就是时间，表示晚上十点半，203应该就是一个房间号。” “可你又怎么确定2230是时间，203是房间号的？” “这个，就要结合前面的这串数字了。”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即抬手就将烟头塞进了烟灰缸。 抬手拿起笔，更是在草稿纸上开始写了起来：“这串数字所使用的仍然还是摩斯密码，只不过在原本的摩斯密码上进行了一些更改，而这种更改的原因，也很奇葩。” “怎么说？” “因为发送信息的人，也完全不懂摩斯密码。” “你这话有点自相矛盾了啊，既然不懂，又怎么去使用？” 面对周梓的质疑，王宇则是笑了笑。 “不懂，不代表不能看。” 说话间，王宇更是打开了手机，随即在搜索引擎上打出了“摩斯密码”四个字。 随着页面的刷新，一串解析更是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符号，周梓显得有些目眩：“这么复杂，怎么能看懂？” “你就看这些摩斯密码中包含什么元素吧。” 王宇就这么看着，而周梓仔仔细细地看了数分钟后，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有‘-’和‘’，难道说这数字就是代表这两个元素？” “不完全对，你还落了一个。” 在王宇的提醒下，周梓继续看了一遍，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找不到，满眼只有‘-’和‘’啊？” 看着如此笨拙的周梓，王宇最终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傻x，空格，空格啊！” 听到这话，周梓更是眯着眼睛再次看了一遍，最终这才发现在这些符号当中确实存在着空格。 在发现这一情况后，周梓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显得很是兴奋。 看着不断搓手的周梓，王宇更是点着纸张上的符号：“这‘1’就代表着‘-’，‘2’代表着‘’，至于‘3’嘛，就是空格。现在你尝试将这些数字带入进去吧。” “好的！” 对于这略显麻烦的步骤，周梓却显得很有兴趣，随即更是对比着每一个数字在手机上打下了相对应的符号。 最终，一串“---------------”的莫斯密码便出现在了眼前。 周梓再次点击手机上的翻译，最终更是出现了一串大写的字母。 “mingzhujiudian” “明珠酒店？” “不错。”王宇笑了一下，随即再次点上了一根香烟。“这摩斯密码每个符号的构成就能组成不同的字母，可用于英语单词，也可以用于拼音。” 很明显，这一发信息的人采用的就是拼音。 结合破译出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就是“明珠酒店晚上十点半203号房”。 “我赶紧去向王队汇报！” 信息终于被破解，周梓也显得异常兴奋，转身就要去找王震。 然而就在临行之前，却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不对啊……” “哪里不对？” “这消息中没有具体的时间啊，就好比我之前写的，明天去网吧，可这个‘明天’在哪？” 听完周梓这么说，王宇突然间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了头：“该不会是今天吧！” 正如同简略消息的习惯，如果是明天自然需要写清楚日期，可如果是今天的话，那么格式就有会对日期上进行简略。 “快去找王队！” 王宇的声音还未落下，周梓便已然冲了出去。 还没过去几分钟，王震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王宇所在房间。 “消息准确吗？” “绝对没问题！” 王震抬手看了看时间，眉头更是缓缓地拧在了一起。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而距离晚上十点半也不过七个小时左右。 这么一起重大的案件如果想要展开行动的话，就必须和相关部门一起展开一起研讨会，在经过全员同意之后，才能对行动作出详细的计划。 可现如今在时间上，已然来不及了。 王震深深地吸了口烟，面沉似水的同时，眼睛内更是闪烁着一丝丝的光芒。 良久之后，王震才从鼻腔内喷出了一片烟雾，视线更是落在了王宇和周梓的身上。 “你们先去，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29章 目标出现 对于案犯的抓捕，重在兵贵神速。 因此王震打算先让周梓带着王宇前往明珠酒店去探查一下，至于其他的对于案情的讨论，则能快则快。 虽说这一点并不怎么符合纪律，但为了不错过这次的机会，也只能这么做了。 为了这次的行动能够获得最大的收益，可以说，王震承担了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压力。 周梓自然也明白王震的做法不符合纪律，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却被王宇阻止。 “走吧，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 “别在这婆婆妈妈了，王队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后手，我们不用管别的，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王宇径直地走出了局所，而周梓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之后，最终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二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明珠酒店，是h市内最为高档的一家酒店。 大厅内装修豪华，到处都充满了奢靡的味道。 王宇刚进去，门童便鞠躬问好。 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来者的着装而进行三六九等的分级，因为在有钱人的身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之前还有一位穿着像是拾破烂的人进来，结果在刷卡的时候直接递上来了一张钻石卡。 要知道，只有在会员卡里预存百万的人，才有资格享有这种级别。 酒店内热情的招待让周梓有些拘谨，而王宇则是大大咧咧地就走到了前台。 随手剥开一块润口糖，前台人员更是笑眯眯地鞠了一躬：“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你们的经理在哪？” “对不起先生，是不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呢？” 王宇上来就找经理的行为，让前台小姐误以为是投诉，于是更加亲切地进行着询问。 在这甜的有些发腻声音中，王宇微微摆了摆手：“不是投诉，是有些事情找你们的经理。” 察觉不是投诉后，前台小姐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先生请您稍等，经理先生，前台有人找您。” 很快，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王宇后便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这里说话不方便，有单独的房间吗？” “先生请跟我来。” 在经理的指引下，王宇和周梓来到了一个房间之内。 刚进门，周梓便掏出了警官证：“我是h市刑侦大队的，来询问一些情况。” 经理训练有素，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模样：“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203房间现在什么情况？” “您稍等。” 经理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平板，点击了几下后便递给了周梓：“203的房间已经预定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客人入住。” 周梓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入住信息。 资料上显示，入住的是一位叫做胡金斗的人，性别男，今年48岁。 王宇将这个人资料拍下来后，便发给了王震。 做完这一切，王宇将平板还给了经理：“知道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是没有权限过于干涉客户隐私的，所以……” 周梓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你刚才说这个叫做胡金斗的人还没有入住对吗？” “是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我们两套你们这里工作人员的制服吧。” “好的，请您稍等。” 经理没有任何的拒绝，起身就去完成周梓的安排。 等待中，周梓一直等待着王震的消息，而王宇，则是一直若有所思。 很快，经理就拿来了两件制服，二人在换上衣服后继续做着安排。 “给我们一张203的房卡，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过这里。” 周梓率先进行叮嘱，经理更是拍着胸脯进行保证。 王宇则是勾了勾手，经理更是心领神会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二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后，随即更是拿着手机相互扫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经理更是点着头离开。 周梓很是疑惑地看着王宇：“你们俩说了什么？” “呵呵，就是留了一个后手，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还神秘兮兮的……” 周梓撇了撇嘴，但并没有过度追问。 在做好了前期准备后，二人更是乘坐电梯，来到了203房间。 因为穿着着这里员工的制服，一路上也没有任何的人怀疑二人的身份，刷卡进入后，周梓更是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王宇在这装修异常豪华的房间内晃悠了一圈后，开始啧啧称奇：“这有钱人过的就是不一样啊，房间内不仅有这么大的浴缸，居然还有做饭的地方。” “这有什么，你要是住总统套房，床上你都不用使劲儿。” 周梓坏笑着回答，王宇更是会心一笑。 二人花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将整个房间内的结构给熟悉了一遍后，周梓更是从口袋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微型摄像头。 扫视了周围一眼后，便直接塞进了正对着沙发的一台电视机孔洞中。 再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后，二人更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随后在经理的帮助下，更是直接开了一间客房。 周梓拿出了手机和之前的摄像头进行连接。 看着屏幕内那清晰的画面，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待目标的出现了。 希望在到达约定时间之前，王震那边能够将事情解决吧。 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的十点半，目标人物也已然出现，可王震那边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显然，这场会议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漫长。 没有上级的命令，周梓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次的机会很是珍贵，放弃了的话确实非常惋惜，可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又怕会影响王震的计划。 就在这纠结当中，203的房门被缓缓打开，映入摄像头内的，则是三个人。 两个是浑身都是腱子肉的壮汉，而处于正中心的，则是一位不苟言笑的男子。 看样子这个，就是胡金斗了。 第30章 拖! 屏幕内，三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唯有那位疑似胡金斗的男子，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金表。 随着时间的流逝，胡金斗原本平静的神色也逐渐显得有些不安。 焦躁当中，一阵敲门声更是猛地响起。 胡金斗打了一个眼色，一名壮汉更是直接起身，先是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后，这才打开了房门。 进来的是一位青年，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刚进屋，低沉的声音便猛然响起。 “你迟到了有五分钟了。” “对不起金爷，我之前实在是抽不开身。” “哦？是吗？” 胡金斗冷笑一声，而看到这笑容的青年更是猛地打了个哆嗦。 没有任何的指示，两名壮汉更是径直地来到了青年的身边，二话不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大片的鲜血洒落一地，将那原本整洁的地毯都染上了片片鲜红。 在殴打了十几分钟后，胡金斗才摆了摆手，收到信号的壮汉这才扔下了半死不活的青年，转而继续等待。 房间内异常的安静，就连之前被打的青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监视中，周梓看着那如同静止一般的画面甚是不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再看看吧。” 王宇一直盯着画面，眉头紧皱间，大脑更是在不断地思考着什么。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屏幕内的胡金斗已然按捺不住了。 “蒋明亮怎么还没来？” “不清楚金爷，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在等几分钟吧，如果还没来，这次的会面就取消吧。” “是！” 画面内再次安静，原本听到“蒋明亮”这个名字而瞬间弹起身子的周梓又再次瘫了回去。 王宇在看着画面中的景象，眉头确实越皱越紧：“有些不对劲，这群人来这里，好像并不是为了供货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次的监视也可能的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要不跟王队说一声？” “先别急，再看看，我觉得，事情没有接头那么简单。” 在王宇的注视之下，屏幕内的胡金斗显然耐不住了寂寞，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盒精装的香烟后就为之点燃。 在一根香烟的时间过后，胡金斗完全没了耐性，起身就要离开。 而那两名壮汉更是心领神会地架起了那躺在地上的青年，拖着就要往外走。 就在此刻，王宇更是看到了青年眼神中那绝望的眼神，就仿佛是即将面临死亡一般。 不对，情况可能并不是之前所想的那样。 这绝对不是一场从“冷库”到“腿”的接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王宇更是赶忙拍了一下周梓：“不能让他们离开，要不然绝对会丢失一条巨大的线索！” “可我们怎么不让他走？直接强行控制？这可是违纪！” “违纪个屁，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条大鱼溜走？” “可是王队那边……” “王队个屁，要是放走了这么一条大鱼，你们这次的计划再怎么完善也是脱裤子放屁！” 眼看着203房间内的人即将离开，王宇的眼睛都红了。 继续看了一眼还非常纠结的周梓，内心深处更是涌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王宇咬牙切齿：“既然你不做，那就我来！” 随着这一声低吼，周梓更是猛地打了个激灵：“你要干什么？” 王宇完全没有理会，只是拿出了手机就发了一个消息出去。 周梓一把就夺走了手机，但为时已晚。 因为一则信息，已然发送到了之前的经理那里。 看着屏幕上的“行动”二字，周梓全身都在哆嗦：“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哈哈，只是一道后手而已！” 说话间，收到信息的经理更是迅速地来到了203房前，随即传来的敲门声更是让原本准备离开的胡金斗等人停在了原地。 “谁？” “您好，我是酒店经理，来这里是跟您说点事情。” “有什么话不能在门外说？” “因为事情真的很重要，所以希望先生您能够担待一下。” 在经理的解释下，胡金斗沉思了一下，最终示意壮汉打开了房门。 进入房间后，经理微微鞠躬：“那个胡先生，这事情只能您一个人知道，所以……” “那就过来吧。” 胡金斗点了点头，经理更是凑过去悄声耳语了一番。 起初，胡金斗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当经理说完后，眉头却不经意间微微一挑。 最后，视线更是落在了那被扔到地上的青年身上。 一丝杀意，若隐若现。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为顾客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经理微微欠身，随即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自始至终，行为异常自然。 而当经理离开后，胡金斗更是对着旁边的壮汉悄悄说了些什么。 壮汉微微点头，随即消失在了监控当中。 就当周梓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原本异常清晰的监控录像戛然而止。 “这是……” 周梓微微一愣，但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一把揪住了王宇的领子：“你tm到底干了什么！” “呵呵……”王宇并没有挣扎，只是笑了一声。“之前我跟经理安排了一下，让他在得到我的消息后，上去跟目标说一些话。” “说了什么！” “外面有警车，屋里有监……” “靠！” 王宇的话还没说完，周梓直接一拳打了出去。 一趟鼻血缓缓流出，而王宇则是随手抹了一把后，没有任何的回应。 周梓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阵阵低沉的声音也是从喉咙中挤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会影响整个案子侦破的进程！”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而王宇则是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或许吧……” “或许nm！” 看着无所谓的王宇，周梓已经彻底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了。 就在即将爆发肢体冲突的前一秒，周梓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咬着牙强忍着那股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气，颤抖地点开了手机。 信息是王震发来的，而且只有一个字。 拖！ 第31章 闲逛中的发现 王震的回复，说明了王宇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会议还在继续，而为了能够不让这次的机会浪费，因此只能依靠王宇和周梓去拖住。 王震相信王宇能够想到办法将这些人给留住。 当然，如果实在是留不住的话，那么这次的行动也只能放弃。 而当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王震并没有收到周梓的回信，而这也表明王宇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领悟到了意思。 没了后顾之忧，王震原本紧绷的心也缓和了下去，随即将全部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会议上，争取早点完成计划安排。 酒店这里，则是异常的安静。 王宇整了整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梓。 而收到信号的周梓则是有些尴尬：“抱歉，我刚才激动了。” “哼！” 王宇从鼻孔中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还在生闷气的王宇，周梓自知理亏：“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请你吃烧烤。” “这还差不多。”王宇内心的闷气这才消减了不少，而察觉到情绪上有所改变的周梓则是赶忙陪着笑脸。“话说你是怎么理解王队意思的？” “简单。”王宇点上了一根烟。“这任务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安排几个有经验的干警来就行了，可王队却偏偏让你跟我一起来，摆明了就是不要被你们的程序给耽搁了。” “原来是这样。”周梓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之前为什么会和经理说那些话？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什么了？” “差不多，在破解了加密信息后，就已经开始在想了。” “详细说说。” “第一，就是选择地址。 当我在看到地址是酒店的时候，原本是接头交易的想法就被排除了，毕竟要入住酒店，必须要进行实名认证，更何况是这种高端酒店。 所以如果毒贩想要接头，就必然要一直保持隐秘。 第二，就是我们的监听，胡金斗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再加上这次会面的气氛很微妙，不像是接头送肉。 第三，就是这些人的行为了。 比方说你就是负责接头的，结果在约定时间后却发现‘腿’没来，你会怎么做？” 周梓沉思了一下，随即猛然抬头：“肯定是怀疑‘腿’是不是出事了。” “所以，胡金斗他们在发现蒋明亮没来的话，绝对会直接就走的。”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眼睛更是微微眯起：“这次二人的会面或许并不是接头，而是来商讨其他事情的吧。” 目前因为线索和情报还是太少，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胡金斗他们这次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唯一能够清楚的，就是这胡金斗和蒋明亮绝对不是一伙的。 反倒是那位青年，有可能是跟蒋明亮有着关系。 因为就在经理按照王宇的要求说了那些话后，明显能感觉到胡金斗对于青年有着敌视。 眼下情况错综复杂，而且还没有王震等人进行指挥，周梓一时间也不清楚该怎么做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吧，咱们两个分开，你在房间里，我去外面，有什么事情信息联系，先拖到王队到了再说吧。” 说完，王宇脱下了酒店员工的制服，叼着烟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酒店大厅。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便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那上下楼的唯一电梯出口。 与此同时，周梓则是将情况发送给了王震。 在等待了近乎于半个小时之后，才得到了回应。 “做得好，继续盯梢，实时汇报。” “明白！” 周梓继续在住房内进行着监视，王宇则是时刻观察着酒店的出入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酒店内却异常的安静。 自从经理过去和胡金斗进行“提醒”之后，203房间内则一直没有任何人出入。 以至于周梓专门过去想贴着门感觉一下胡金斗等人在里面干什么，可因为隔音效果太好，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已近乎于凌晨一点，王宇在打了个哈欠后，点上了一根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203房间内仍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有些困顿的王宇拿出了手机，对周梓发了一串消息。 “你下来继续盯着，我出去逛一圈。” “好。” 没多久，周梓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到了大厅。 王宇微微点了点头后，叼着烟就走出了酒店。 刚刚出门，夜晚的凉风就吹在了脸上，顿感神清气爽。 看着外面那安静的街道，王宇更是吸着烟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晃晃悠悠了十来分钟，一股尿意袭来，而王宇在看着周围没人后，便在酒店的一个旮旯进行方便。 然而在排泄中，一滴水猛地落在了头上。 下雨了？ 王宇抬头看了看天，却发现头顶的月亮甚是清晰。 赶忙伸出手指搓了搓头发，确实是有水在滴落。 继续感应了一会儿，一滴水再次滴落。 嗯？ 王宇赶忙抬头，随即发现了这不断滴水的源头。 原来是一台空调外机啊。 王宇在内心笑了一声，刚想继续回到大厅进行盯梢的时候，身体却猛地愣在了原地。 赶忙转头扫视了一眼这满墙都是外机的酒店墙壁，眉头更是微微皱了起来。 这里是酒店大楼的背面，而且因为建立的时间很早，所以还没有采用中央空调。 因此在每一间窗户边上都有着空调外机。 然而就在这么多数量的外机中，唯有这一个正在运转。 王宇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天气，发现最近几日不仅空气清新，而且夜晚温度也在二十左右，此时的时间也是凌晨一点半。 不仅如此，因为酒店地处位置的原因，周围也是异常的安静。 所以说，基本上没人会在这几天开空调，而且还是开的制冷！ 王宇的眉头慢慢地拧在了一起，继续在这酒店后面观察了许久之后，更是有了新的发现。 在所有的房间中，基本上都是开着窗户的，可唯独这个开着空调的不仅窗户紧闭，而且更是拉上了窗帘。 而根据酒店的布局来看，这个窗户紧闭的不仅是在二楼，而且，还是203号房间。 这胡金斗到底是在搞什么？ 根据空调滴水的频率来看，这203号房间开的空调温度至少也得在18c左右。 就这么一把老骨头了，空调开这么低不会感冒吗？ 疑惑中，王宇的手机突然响起，仔细一看，是周梓发来的信息。 “回来，有情况！” 第32章 消失的一人 收到消息的王宇赶忙回到了酒店，老远就看到了周梓在不断地打着眼色。 不远处更是有着一位壮汉，手里提着大把的东西回去。 等着进入电梯之后，王宇这才来到了周梓的身边：“怎么了？” “目标人物以为我是这里的员工，找我要了点东西。” “要了什么？” “螺丝刀、消毒剂还有毛巾之类的，要了还不少。” “哦？” 察觉到203号房间内的异动之后，王宇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更是赶忙抬起了头：“你去外面的大楼后面盯着，我还得再去一个地方看看。” “嗯。” 二人互相点了点头，周梓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外面，而王宇则是叫来了经理。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这里的排气管道出口在哪？” “楼顶。” “好。” 王宇微微点头，随即乘坐电梯来到了顶层。 这家酒店一共有八层，最顶层除了电梯井和一些消防器材外，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排气管道。 王宇走上前微微看了一下后，却发排气管道内没有一点的动静，洞口处更是结了大片的蛛网。 显然，这东西就是个摆设。 毕竟谁住酒店还自己做饭吃呀，外卖或者酒店餐厅它不香么？ 搞清楚了这一点后，王宇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酒店大厅。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周梓更是一直在大楼的后面注视着一切。 拿出手机，让周梓回来后，王宇静静地坐在大厅沙发上。 整个酒店内异常的安静，就连前台人员都在不断打着哈欠。 时间，来到了早上六点。 而在这期间，203内的再无人出来过。 酒店周围静悄悄的，就连马路边上绿化带的虫鸣都为之停止。 感受到环境的变化后，王宇猛地抬起了头，随即轻笑了一声。 有些突兀的笑声惊扰到了周梓：“你笑什么？” “呵呵，王队来了。” “在哪？你怎么知道？”周梓赶忙转动着脑袋进行寻找。“你是不是迷糊了？怎么没人？” “呵呵，快到了。” 王宇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从刚才开始，周围的环境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还不间断的虫鸣在此刻瞬间没了动静，很明显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王震已经带人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布控。 酒店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前台人员猛地醒来，随即赶忙问好：“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人。” “找谁呢？我们可以帮您查找。” “不用。” 男子摆了摆手，径直地朝着王宇走来。 周梓还没发觉，直到这人到来之后，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王……” 话未说完，王震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在经理的安排下，三人来到了员工办公室，察觉周围没有可疑人员后，王震摘下了帽子：“现在什么情况？” “楼上一共有四个人，为首胡金斗，两个保镖，一个青年。 根据推测，胡金斗和保镖是一伙的，青年和蒋明亮有关系。 王宇安排了经理上去说了一些话，然后这四个人就一直在房间内，除了一点多的时候下来要了点东西后，就一直没露过面。” “我了解了。”王震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王宇身上。“有什么新发现？” “203房间窗户紧闭，而且还开了空调，温度大概在18c。楼上油烟机的排风口许久没有使用过。” 王宇的回答有些跑题，但王震还是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了，今后小组内的一切行动都可以自行调配了，我已经联动了当地武警力量在酒店周边进行了布控，随时都可以动手，只不过……” 话到这里，王震面露为难。 因为在上次的抓捕行动中搜出了枪械，所以这次的行动对方保不准也会涉嫌枪械。 再加上前期情报当真是少之又少，所以贸然行动的话不仅会让参与抓捕的人员面临危险，更有可能会危害到其他住户。 所以王震这次前来带着人员很多，但局面还是有些被动。 因此为了保障任务能顺利进行，也只能让所有人员继续待命。一边暗中调查203房间内的情况，另一边则是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而与此同时，王震的对讲机内更是传来了信息。 “报告，楼后面出现了特殊情况，一处窗户被打开，有烟雾冒出……我去，这什么味儿！” 收到信息的王震赶忙冲了出去，王宇和周梓也紧随其后。 再来到外面后，王宇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打开的窗户就是203，一阵漆黑的烟雾更是不断地向外冒出。 微微耸动了一下鼻尖，这熟悉的味道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恐惧。 起初，王宇还没反应过来，但随着味道越来越浓郁，整个人更是猛然间睁大了双眼。 “不对，快，快去203！” “怎么了？” 周梓捂着鼻子，随即就看到了满脸出现了恐惧的王宇。 王震也是仔细闻了一下这有些令人作呕的味道，随即也和王宇一样：“展开行动！” 原本的计划被瞬间打破，原本还在坚守着酒店后面的人员继续严阵以待，其余人员更是瞬间来到了203门前。 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可房间内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就在王震打算强行突破的时候，这原本紧闭的203房间却缓缓地被打开。 一刹那，数双视线交互在了一起。 门外，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武警人员，而在里面，正是胡金斗一行人。 如果是常人在见到这般阵仗后，绝对会被吓得失声尖叫。 可在胡金斗这里，却表现得异常镇定。 数名人员朝着203房间鱼贯而入，而里面的胡金斗和壮汉们则是纷纷举起了双手，没有任何的抵抗。 行动进展顺利的有些诡异，但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因为在对现场的排查中，不仅没有找到任何的枪械和du品，而且整个房间内也似乎被精心整理过一遍，干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王宇跟随者侦查人员走进了房间，一进去就能感觉到一丝还残存的闷热。 消毒水的味道和那燃烧出来的焦臭味混杂在一起，更是让人几欲作呕。 无数的矛盾点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个房间中。 而更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这房间内原本是有着四个人的。 可被王震带走的，却只剩下了三个…… 第33章 胡金斗的目的 那位青年不见了，而且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房间内的闷热以及开窗所冒出来的浓烟，再加上被刻意清理过的房间。 一个恐怖的想法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赶紧让法医过来，你们保护好现场，对排风口、空调、浴室这些地方给我提取样本！” 王震面色如铁，那不断抖动的嘴角却暴露了内心的愤怒。 没想到在警方的眼皮子地下出现杀人案件，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王震的脸上啊。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刑侦大队的干警们留下保护现场，王震和武警人员则是有秩序地撤回。 今天的行动动静虽然很大，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胡金斗和壮汉们的不反抗的行为也十分的奇怪。 难道说是有什么后手存在？ 案情的出现让熬了一宿的王宇瞬间来了精神，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上了一口酒后，等待着法医人员到来。 虽然第一时间可以获得很多的线索，但因为身份原因，只能等到法医们鉴定完毕。 在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之后，法医赶到现场，开始进行鉴定。 先是地毯，紧接着又是浴室和空调等比较隐秘的地方。 地摊上检测出了血液样本，王宇也清楚，这血液应该就是昨晚青年被殴打所留下的。 因为地毯确实难以清洗，所以最终留了下来。 但光有这么一滩血迹是不行的，还得找到真正能够证明青年死亡的证据才行。 法医们在房间所有角落都采集到了样本，尤其是在浴室的地漏中挖出了大片的残渣。 仅仅只是用手搓一下，就知道这些残渣来自于动物的骨头。 将这些物品全部都装入袋子中，法医们更是急匆匆地返回实验室进行鉴定。 王宇更是趁这个机会，继续对房间进行探查。 其他地方都被地毯式地检查过了，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王宇直接去的，就是房间内的厨房。 之前开窗的时候房间内是存在着烧焦的味道的，可房间内能够提供燃烧的，也就是这里的厨房了。 王宇伸出手在灶台上轻轻一撮，手指上更是沾上了大片漆黑的粉尘。 显然，这灶台被胡金都一行人用过。 在这五星级大酒店中是存在着独立厨房的，而且因为这家酒店的年份久远，因此用来做饭的也不是电磁炉，而是煤气灶。 正如王宇之前所想的那样，来酒店住宿的谁还会有别情雅致地去做饭，更何况还是胡金斗这种别有目的的人。 可就是这种人却偏偏在晚上使用了灶台。 难道说，是为了毁尸灭迹？ 王宇微微皱了皱眉，转而将实现落在了旁边的菜刀上。 戴上手套仔细观察一下后，更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整把菜刀异常的干净，而且轻轻一闻还能感觉到消毒液的味道。 显然，这东西也被胡金斗他们处理过。 回想起做完一名壮汉曾经找周梓要过东西，王宇瞬间明白了这些东西到底用在了哪里。 思索间，还想起来壮汉还拿走了螺丝刀。 这一工具又用在了哪里？ 王宇再次灌了一口酒，仰头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灶台上面是抽油烟机，而油烟机的外壳明显有被拆除过的痕迹。 难道说这里有着线索？ 王宇赶忙叫来了一名干警，随后赶忙将外壳拆下后取出了里面的零件。 逐个排查中，这里面居然也被胡金斗处理过，而且最后还用消毒液进行过浸泡。 不是吧，这里都能考虑到？ 这时候的王宇对于胡金斗有了全新的认识。 此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特别注重细节。 在这种人的处理下，法医那边就算是有样本，但最终鉴定结果也会因为消毒液的影响而被破坏。 对房间再次检查了一圈后，周梓走了过来：“王宇，王震让我们先回所里，展开对胡金斗的讯问。” “嗯。” 王宇点了点头。 整个现场已经被胡金斗彻底的处理干净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此刻，青年被遇害的情况已经确定了。 但想要让胡金斗认罪，只能先获得青年确实死亡的证据。 否则，这消失的青年只能按照失踪来处理。 回到所里，在对胡金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询问后，得到的答案也正是如此。 回答中，无论是胡金斗还是另外的两名壮汉，对于青年的下落也是坚决表示从二楼逃走了。 逃走的时间更是深夜一点半左右。 对于这个回复，王宇直到这是谎言，毕竟在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有人从203的窗户出去。 可就算这样，也没办法直接当成证据。 一方面是因为王宇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胡金斗也明白讯问中的道道。 只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青年确实是死亡，否则就只能被认定为失踪。 警方讯问时间最多也不能超过十二小时，对于特别重大、复杂，需要采取拘留、逮捕措施的，经办案部门负责人批准，持续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而且更不得以连续传唤的形式变相拘禁犯罪嫌疑人。 因此胡金斗将整个房间进行清理的目的也付出了水面。 就是在矢口否认青年就是逃跑而失踪的同时，拖到传唤时间的结束。 王宇已然清楚了胡金斗的目的，而这更是加打了这次案件侦查的压力。 因为在法律的要求下，这次的案件侦破是有时间限制的。 扣除法医们用来鉴定的时间，案件的侦破时间其实所剩无几。 当时限一到，如果警方还未掌握证据，那么胡金斗等人也会因证据不足而释放。 这是王震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毕竟先不说这次的杀人案和胡金斗有没有关系，就和蒋明亮和宋明之间的涉毒案也绝对是千丝万缕。 为了能节约更多的时间，王震更是利用职务对法医们施加了些许的压力。 最终，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鉴定结果便呈现了出来。 只不过这般迅速的回应所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青年的身份已经比对出来了。 但从房间所能搜集的鉴定物品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鉴定价值。 整个房间内所有的物品上都因为经过处理而找不到任何dna的存在。 而且其所有鉴定物也在消毒液的浸泡当中，全部都被彻底破坏！ 第34章 细思恐极的猜想 经过比对，青年的dna和数据库中的一位匹配。 资料上显示，青年姓名卢鹏涛，今年24岁，无业，3年前曾因打架斗殴被行政拘留了十天。 了解到信息后，贾洛更是将对胡金斗的询问记录打印了出来。 记录中，无论怎么进行讯问，三人所说的答案完全一样。 胡金斗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在h市内有多家歌厅都在名下。 经过调查，市内的确实存在其名下歌厅。 卢鹏涛就是其中一家歌厅的服务员，但在工作了半年后，便找胡金斗借了三万元现金，答应在半年后归还。 可最后仍然没有还清。 于是胡金斗并没有使用法律途径来让卢鹏涛还钱，因为在胡金斗这条道上，有着自己的规矩。 因此在得知卢鹏涛和蒋明亮有着一定的关系后，随即便组织了一场还款会面。 目的就是让蒋明亮先把钱垫上。 然而到约定时间后，蒋明亮不仅放了胡金斗的鸽子，就连卢鹏涛也迟到了。 盛怒之下，便让跟随着一起来的两位壮汉对卢鹏涛教训了一番。 这就是胡金斗和壮汉们所交代的前因后果。 原本打算继续追问胡金斗原本打算走的，但后来为什么有没离开这一情况时，王震则是出面阻止。 尽管已经知道了在酒店的时候被监视了，但因为王宇的操作，将监视的对象转移到了卢鹏涛和蒋明亮的身上。 一旦在讯问中说出监视的情况，那么胡金斗对于蒋明亮的猜忌将会荡然无存。 所以像这种自我拆台的行为，王震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毕竟只有让被讯问对象内心存在疑惑，才能得到更多更真实的线索。 眼下的对于胡金斗的讯问结果，王震等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在这前因后果中，存在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先不说卢鹏涛是不是真的借了胡金斗的钱，就邀请蒋明亮的信息为什么还费尽心思地使用加密过的信息？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 很明显，胡金斗很清楚眼下的状况。 无论警方怎么去处理，都必须要先越过卢鹏涛这道坎。 哪怕是警方知道自己所提供的结果是假的，但也必须先证明卢鹏涛确确实实死亡了。 情况再次回到了原点，然而能证明出青年死亡的证据全部都被胡金斗破坏掉了。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留给王震等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怎么办？怎么办？ 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能够证明卢鹏涛确实死亡的证据。 只有这样，才能将胡金斗的讯问时间进行延长。 到时候和蒋明亮的案子，就可以进行并案调查了。 为难之际，王震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随即想到了王宇：“王宇人在哪？” “在办公室。” “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 此时的王宇也是愁眉不展。 这次的案件当真是和以往的案件不同。 正常来说，一个案子最先开始的是要确定死者的身份，随后就在这一基础上确定嫌疑人。 确定完毕后还要结合各种线索，来得到嫌疑人的杀人动机和手法，做完这一切之后。 在获得能够实锤嫌疑人的证据。 然而在这场案件中，嫌疑人已经确定，动机上听胡金斗说是债务关系，但更深一层的，很有可能就是在为了灭口。 至于手法，从之前冒出的烟雾来看，应该是杀害之后，然后再进行焚烧来毁尸灭迹。 这一套流程王宇都清楚，可问题就出在胡金斗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 难道说真的就没留下什么吗？ 来到办公室，王震深吸了一口烟：“有什么突破口吗？” “目前没有，胡金斗心思缜密，能够检查到的地方全部都清理干净后，还用了消毒水进行破坏。” “那真的就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王震提高了一个音调。“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天衣无缝的情况！ 对于侦案来说，没有哪个案件是天衣无缝的。 所以凶手无论再怎么心思缜密，在实施整个案件的过程中也会存在着想不到的地方。 可这一地方，又在哪里？ 对于这一想法，王宇也同样坚持。 深深地点上了一根烟后，便继续将案情展开了梳理。 卢鹏涛的死亡是肯定的，而且死亡的时间，应该就是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 因为胡金斗当时准备离开的时间就是十一点，而经理上去耳语的时间也在这个时候。 所以从这个时间段来说，胡金斗对卢鹏涛就已经动了杀机。 随后在卢鹏涛死亡后，更是为了方便毁尸灭迹，便对卢鹏涛进行了分尸。 而分尸的地点，应该就是浴室内的浴缸。 一方面是空间足够大，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防水材料，可以更好地将分尸中所流出的血液进行清理。 分尸时间大约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左右。 因为这个时候，王宇外出闲逛发现了203的空调外机正是朝外排着冷凝水。 当时还没察觉房间内为什么开空调，但现在看来，已经很清晰了。 就是在焚烧尸体的时候，来为房间内进行降温。 也就是这个时候，卢鹏涛的尸体就已经开始被进行焚烧了。 直到早晨六点多的时候，尸体就被彻底的焚烧殆尽了。 思考中，王宇突然间抓住了一个点。 就是五个多小时的时间内，真的可以将一具成年人的尸体给焚烧殆尽吗？ 要知道在酒店内能够提供焚烧的，唯有那个灶台。 可就在这灶台上的温度，再怎么高也高不到火葬场啊。 要知道，火葬场焚烧尸体的温度一般是在800到1000c，就这种温度还需要火化近乎于半个小时。 更何况是酒店内这种灶台的温度。 所以按照实际而言的话，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将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给焚烧殆尽。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剩余的尸体又到了哪里？ 思索中，王宇的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砰砰狂跳。 隐约间，一个细思恐极的想法赫然从脑海中蹦出。 难道…… 第35章 重返现场 办公室内，只听“哗啦”一声，王宇身下的凳子猛地倒在了地上。 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王震更是赶忙抬头：“你想到了什么？” “第一，保留胡金斗等人的粪便。 第二，派人去酒店的排水管道看一眼。 第三，我还得去现场进行查验。” 那恐怖的想法在王宇的内心深处久久不能散去，王震更是深吸了一口烟后，随即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内。 “原因！” “我怀疑胡金斗他们在毁尸灭迹的时候，采用了一个极为残忍的手段。” “焚烧？” “不，还夹杂了另一种手段！” 王宇的眼睛内不断地闪烁着光芒。 结合现实来看，卢鹏涛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最起码也得有60公斤左右。 在这般重量下，胡金斗等人就算是依靠焚烧来毁尸灭迹，五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 因此，这群人绝对还是用了另一种方法来辅助焚尸这种行为。 而在案发的当天晚上，胡金斗等人除了下楼拿了那些工具和消毒水后就再也没有下来，再加上酒店房内时所能使用的工具来看。 能够采用的辅助手段也被缩小到了一个范围。 而这个范围，就是胡金斗这些人本身。 听完王宇所提出的矛盾点，隐约中，这种辅助手段已经表示的很明显了，可王震仍然不敢去相信。 因为身为刑侦队队长多年，遇到的案子也多了去了，各种杀人的手段也见得很多。 但这种完全摒弃了人性的手段，经验老道的王震也不敢去相信。 喉头微微滚动，低头点上了一根香烟：“那他们……是怎么做的？” “吃！” “……”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沉默，片刻后一旁的贾洛的俏脸更是微微一变，随即捂着嘴巴就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数位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干警们捂着嘴巴赶忙离开了办公室。 就连王震也在深深地吸了口烟之后，才将喉头上的那口酸气给强行压了下去：“所以你才让我们留意胡金斗这些人的粪便？” 王宇也深深地吸了口烟：“不错，虽说胃酸会破坏dna，但无论如何也得尝试一下。” 王震微微点了点头：“如果胡金斗他们真的做了这些事情，那么为什么还要调查酒店的排水管？” “因为人的饭量是有限的，更何况还是这种食物，所以为了能够更快毁掉尸体，胡金斗他们必须利用最少的时间来处理更多的尸体。” “意思是……催吐？” “对！”王宇点了点头。“总体来说，混合食物一般在胃里的停留时间是4-6个小时，然后将食物排到小肠，所以效率肯定是达不到的。 而在一到三个小时左右，肉类就会在胃部化为肉糜。 所以在这个阶段，胡金斗他们会通过调配肥皂水来进行催吐，最终排进马桶。 虽然看起来有点多此一举，但……” 王宇的话并未说完，王震则是缓缓地将胸腔内的烟气吐了出去：“但可以在彻底毁掉尸体dna的同时，更方便马桶的冲洗。” “不错。”王宇重重地点头。 “按照饭量来讲的话，三个人可以吞食六斤，再加上每隔一个多小时的催吐时间，五个小时内可以完成三到五次的，也就是说……最多可以处理掉三十斤啊。 在此期间继续对剩余的尸体进行焚烧的话。 五个多小时，足够了。” “……” 王震没有直接回答，在一根烟的思考中，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让现场的人去调查一下酒店的排污口，还有，尽快让胡金斗等人排便！” “是！” 命令发出后，没过半个小时，现场就发来了信息。 酒店的排水管道中，确实发现了大量的肉糜状物，样本也已然交给了法医进行鉴定。 这一消息的传来，彻底的验证了王宇的猜想。 “还真干得出来啊……”王震看似平静地点了根烟，但那鼓起的太阳穴已然暴露了内心的愤怒和烟雾。“安排人员给胡金斗他们送水，水里给我加点料，给他们好好地……清清肠道！” “是！” 安排完了这一切，王震更是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即叫来了周梓：“带着王宇继续回到现场，给我再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是！” 接到指令的周梓更是驱车来到了现场。 行驶中，周梓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没想到这些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们难道就不觉得恶心么？” “呵呵，都杀人了，还会觉得什么是恶心？”王宇冷笑了一声。“无论再怎样进化，人仍然还是动物，而在面临威胁的时候，本能会驱使着做任何事。” “哎，人呐……” 周梓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过去了十来分钟后，二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没有任何的阻拦，王宇便轻松地进入到了现场。 戴上手套，径直地走到了厨房。 看着那灶台和被清洗过的锅碗瓢盆，周梓按捺不住，转身出去就要呕吐。 王宇则不理会周梓，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目光也是变得锐利。 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继续探查的价值了，因为在胡金斗的安排下，早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唯一能留下痕迹的，也就是案发夜晚一直被使用的煤气灶了。 王宇先是对着灶台打了打火，随着“砰”的一声，一团极为紧实的火苗瞬间窜了出来。 看着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火焰，王宇缓缓地关闭。 火候还挺足的。 继续扫视着灶台，王宇更是仔细地观察着灶面。 目光所及之处纤尘不染，就连瓷砖内的缝隙也被胡金斗考虑到了。 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王宇暗自咬牙切齿。 因为灶面上最难处理的就是瓷砖中的缝隙以及墙壁与灶台的夹角。 可这里却被清理的连根毛都没剩下。 我还真不信你们能面面俱到！ 王宇不信邪地继续挪动着视线，最终更是落在了上面的油烟机上。 刚想进行深入检查，而呕吐完回来的周梓的一句话，便彻底粉碎了这一线索。 “不用看了，这里面已经彻底检查过了，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进行焚烧的时候，胡金斗他们用东西将油烟机所有的缺口都给封上了。 不仅如此，最后还专门拆开给清洗了一遍呢。” “靠！” 王宇爆了一句粗口。 最终也只能继续将目光落在了灶台和油烟机中间的部分。 第36章 热胀冷缩 中间的墙壁并不是由瓷砖盖上的，而是在表面上糊上了一层淡黄色的防水墙纸。 显然是酒店在为了考虑装潢的时候为了提现家一般的温暖，而这么设计的。 乍一看去确实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在里面，可在以房间内有人死过这一情况为前提的话，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王宇仔细盯着这面墙壁很久。 虽然视线上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内心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王宇对着墙壁看了许久，眉头更是拧的越来越紧。 见到这般模样的周梓也凑了过来：“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块墙纸嘛，一面有防水层，另一边是胶黏在了墙壁上。” “胶？” 王宇猛地愣了一下。 因为用来粘贴墙纸的胶都是高性能的热熔胶。 这种胶水不仅可以黏贴的牢靠，而且还拥有着强大的容错率。 毕竟手机贴膜的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气泡，更别说这么一大片的墙纸了。 所以在贴墙纸的时候不慎遇到气泡，只需要将热毛巾贴在气泡处然后向上一抹，墙纸内的空气便会顺着遇热的胶水内部挤出。 这是一种很方便的情况。 而王宇更是从这一方面察觉到了什么。 要知道想要焚烧尸块的话，就需要灶台一直开火，而在这长时间的熏烤之下，墙纸内的胶水也会逐渐地被烤化。 如果只是墙纸一部分的话则没什么大碍，可当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都提升了呢？ 王宇的目光逐渐变得凝实，并且在墙纸的每一寸进行着扫视。 最终，落到了墙纸的边缘处。 “给我个椅子。” “明白！” 周梓完全不敢耽搁，赶忙搬来了一把椅子。 而王宇直接一脚踩上去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那墙纸的最边缘。 在那里，一抹细小的褶皱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这一幕的王宇，嘴角更是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天衣无缝吗？ 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啊…… 从椅子上下来，周梓在看到王宇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后，随即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有发现？” “哈哈，去把法医们给叫过来！” 情绪有些激动的王宇率先走出了酒店，随即在外面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入口的辛辣更是让精神变得振奋。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那在酒店外面待命的法医便急匆匆地走了上来：“有什么安排？” “跟我来。” 王宇将手中的香烟扔进了走廊内的烟灰池，再次回到了厨房：“再仔细检查一下这里。” “这里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痕迹啊。” “不是，我说用探针将这块墙纸给挑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周梓再次仔细地看了一眼墙纸，可仍然没发现什么所以然来。 一旁的法医也是带着求知的眼神注视着王宇：“您有什么发现就详细地说一下吧，在了解到情况后我可以更好地去采集样本，贸然动手的话，很有可能会损坏那为数不多的痕迹。” 王宇点了点头：“虽然整个房间内确实收到过精心的打扫，但有一个地方，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那就是——这里。” 顺着手指方向，正是墙纸的最上方。 “我发现，那里有着一个细微的褶皱，而且痕迹很新。” 周梓踩着椅子上去仔细看了一眼后，确实发现了一道细微的褶皱痕迹。 可就算这样，仍然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着眼前摸不着头脑的二人，王宇则是笑了笑：“这么说吧，墙纸的黏着材料是热融胶水，所以这下面的灶台一直烘烤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 “融化。” “而这种融化一直延伸到墙纸的边缘呢？” “会出现翘边的情况……你是说……”到了这里，周梓恍然大悟：“会有空气进入到墙纸内部？” “哈哈，不错。”王宇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怎么明显，但确实会有空气进入到墙纸内部，最终，形成气泡。 而这种气泡会让原本光滑的墙纸表面出现其他的面。 所以我在问你们，尸体在遇到高温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变化？” 这一问题就属于法医的专业了，因此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答案：“跟烤肉差不多，会有油脂的出现……” 话未说完，法医也和刚才的周梓一样恍然大悟。 看着瞬间明白了的二人，还蒙在鼓里的周梓显得有些焦急：“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般催促下，法医开口进行了解释。 其实原理很简单。 就是因为这面墙纸在不断地烘烤中，内部的胶水会逐渐地化开，并且在延伸到墙纸边缘的时候，就会出现翘边的情况。 而此时的空气会进入到墙纸的内部，最终出现气泡。 与此同时，如果灶台上烘烤着尸体的话，那么就会和烤肉一般，滋出大量的油脂。 在飞溅中会沾染到墙纸的表面上。 当一滴油脂落在气泡上之后，那么痕迹，就会留下来了。 毕竟胡金斗他们再怎么打扫也得等尸体全部被焚烧完毕之后，所以灶台也会关闭。 此时失去了温度的墙纸就会因为热胀冷缩的缘故而开始萎缩，原本光滑的墙纸面也会因为气泡的收缩而产生一道道细微的褶皱。 而那些沾有油脂的气泡表面，则会因为这多出来的油脂而失去原有的冷缩平衡。 油脂会成为冷缩的核心，气泡周围的墙纸则会以这一丁点的油脂为中心，向内部收缩。 最终，成为一道包裹着油脂的细微褶皱。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必然的，因此在这些细不可察的褶皱当中，也必然包裹着尸体上的油脂。 而且因为有着墙纸的包裹，胡金斗他们再怎么清理，也完全不会注意到在那些细微的褶皱中存在着最后的痕迹！ 只要将这些油脂给提取出来并且鉴定出来确实是属于人类的油脂后。 那么胡金斗的计划将会彻底宣布破产！ 热胀冷缩是一个小学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可也正是因为道理越是简单，最终所呈现的结果也最为复杂。 法医运用探针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墙壁上的数道细微的褶皱，随即更是从里面提取出了足够检验的油脂样本。 接下来，就是进行检验了。 现场传出了捷报，与此同时，居所内也同样如此。 因为在王震的特殊“帮助”下，胡金斗三人，拉了。 而在这些人的粪便中…… 第37章 新的线索 讯问室中的胡金斗等人的排泄物被拿去鉴定，仅过去半个小时便出现了结果。 在这些粪便的残渣中，搜寻到了一块未完全消化的骨头。 经过鉴定，这是一块人类右手小拇指的指骨。 证据虽小，但得到的线索却是不断地指向着王宇所预想的那样，而胡金斗等人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居然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仅将尸体全部焚烧殆尽，而且居然运用人的自身能力来对尸体进行处理。 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骨头和油脂都在鉴定。 而在法医们的快马加鞭下，六个小时候，鉴定结果便出来了。 骨头和油脂因为经历过高温，所以无法鉴定出具体的dna。 不过却可以肯定，这些骨头和油脂确确实实是来自于人类。 拿着这些资料，王震一言不发地来到了讯问室。 将复印件分别放在三人面前后，整个讯问室内如同被冻结了一般沉寂。 胡金斗一眼步伐，只是脸皮在不自觉地抖动着，恐惧和惊讶溢于言表。 还真是小看这些黑皮了啊…… 胡金斗对于自己的处理很自信，原以为可以拖到传唤和讯问的结束。 可没想到的是，这才刚过去了不到十个小时，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可就算这样，胡金斗仍然还想用沉默来负隅顽抗。 看着眼前如同茅坑里石头一般的胡金斗，王震则是冷笑一声：“你自己再想想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胡金斗所在的讯问室。 王震很清楚，继续讯问胡金斗就是浪费时间，所以直接将目光落在了那两位壮汉身上。 进入讯问室的大门，被分别关押的壮汉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 在这些资料面前，壮汉们的内心防线已然到了瓦解的边缘。 王震更是趁热打铁：“还打算负隅顽抗么？” 点上一根烟，锐利的目光更是死死地盯着那焦躁不安的壮汉。 声音虽小，但每一个字都仿佛一道铁锤，狠狠地砸在壮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次事情所有的情况了，所以在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继续负隅顽抗，等着你们以谋杀罪且情节极其恶劣进行判处，少说也是无期。 第二，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王震继续扫视了壮汉一眼，鼻孔中更是发出了不屑的轻哼声：“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如果将一切都交代了，你们可以被认定为从犯，量刑上自然会酌情减少。 当然……如果能能供出新的情报，也算是戴罪立功。 在里面用二十来年进行改造，还有机会出来。” 在王震这般的敲打下，壮汉终于扛不住了。 “我交代，全都交代！” 看着因为崩溃而哭的“梨花带雨”的壮汉，王震朝着一旁的贾洛点了点头：“记录下来，等会和其他两份口供进行对照，要是发现有出入的地方，过来告诉我！” “是，队长。” 王震说完，随即更是不经意地瞥了壮汉一眼。 在这道视线之下，壮汉更是猛地一哆嗦。 虽然胡金斗目前还没有招工，但在囚徒困境下可以让这两名壮汉之间出现猜疑，进而提供最真实的口供。 而这两份口供，将会成为绝佳的突破口。 半个小时后，贾洛抱着资料来到了王震办公室。 仔细比较后，王震更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两份材料内容大致一样。 两名壮汉分别被叫做王凯和曹力，今年36岁和38岁。 年轻的时候上的体校，毕业后原本打算去当健身教练，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岗位。 无奈中，二人只能去各种舞厅借酒消愁，随后便被胡金斗看中。 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但在歌舞厅这一行当来说，暗地里还是非常的混乱。 前来砸场子的隔三差五，因此胡金斗也需要两个能看得镇得住场子的人。 于是，王凯和曹力二人便成了歌舞厅的保安，并且一干就是十几年。 在这么长的时间后，胡金斗对这二人也是愈发的信任，最后也被升级为了贴身保镖。 朝夕相处下，二人对于胡金斗的私人生活也有了些许接触。 对于胡金斗是否参与了涉毒违法行为，王凯和曹力并不清楚。 但在三年前，胡金斗的歌舞厅规模，突然扩大了数倍。 最初的时候，h市内只有三家歌舞会所属于胡金斗，尽管生意不错，但想要扩展规模，还需要更多时间的沉淀。 然而就在胡金斗沉心发育了一段时间后，奇怪的情况瞬间出现了。 胡金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大批的资金，如同潮水一般投进了身下的产业。 各种歌舞厅大量的出现，短短三年内，整条街都被纳入了胡金斗的身下。 一块吃饭时，王凯和曹力也问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酒劲，胡金斗则是有所透露。 说最近遇到了一个贵人，二人经常凑在一起做一笔大生意。 胡金斗只透露了这些，至于是什么生意，王凯和曹力根本就不清楚。 只不过某次在看场子的时候，来过一个男子，全身包裹的很严实，进来就要找胡金斗。 打了个电话后，胡金斗居然亲自来接。 二人进了个包厢后就在谈论些什么，曹力偶然经过的时候，听到内容说想租一个冷库什么的，所以也就猜测这个男子就是胡金斗口中的贵人。 双方是不是合计做什么生鲜的生意。 这些事王凯和曹力的口供。 看完之后的王震点上了一根烟。 显然，胡金斗确实和涉毒案有着关系，而口供中的“冷库”，也就是这些人的黑话。 普通生鲜所赚的前根本不可能支持胡金斗的产业井喷式增长，所以其中绝对沾染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下，最新的线索就是口供中的那个神秘男子。 但目前唯一知道这男子信息的，也就只有胡金斗，而王震贸然展开讯问的话，绝对会引起警惕。 所以想要让胡金斗开口，就必须获得足够的涉毒证据。 所幸目前王震可以通过故意杀人将胡金斗控制起来，为接下来的案件侦破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可到底该从那里入手呢？ 王震深吸着手中的香烟，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作者题外话】：突然发烧了，先发一章然后下去打针。 打完针就上来继续更新。 第38章 逐一排查 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后，王震这才猛地抬起了头。 将烟头塞进烟灰缸后，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贾洛的身上：“去，把周梓跟王宇叫来。” “是，队长！” 贾洛退出房间，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王震办公室。 一进门，周梓敬礼，王宇则是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了王震对面的沙发上：“王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王震没有拖泥带水，随即将王凯和曹力口供递了过去。 仔细看了一遍，王宇点上了一根香烟：“王队是想让我们调查一下这个人？” “不错，你去调查，周梓负责接应，至于我。”王震将桌子上的烟灰缸往前推了推。“暂时还抽不开身。” 周梓迟疑了一下：“那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曾经露过面，去了会引起歌舞厅内人员的怀疑，但王宇就不一样了。” 王震说完，眼睛更是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两次的合作已经说明了问题了，周梓虽然有着扎实的专业技术，但为人过古板，因此很多的能力无法得到充分的发挥。 而王宇则与之相反，不仅专业过硬，而且随机应变。 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过于散漫且性格冲动。 这两个人单纯拉出来一个可能并没什么建树，但如果聚在一起合作的话，双方完全可以取长补短。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震才会安排王宇和周梓一起行动。 这次的行动需要王宇出面，至于周梓，则不行。 身在体制内，周梓的气质和这些歌舞厅格格不入，第一眼就会让人产生怀疑。 而对于王宇来说，浑身的酒气则可以完美地融入进这灯红酒绿的环境当中。 对于王震的安排，周梓也只能无奈地看了王宇一眼。 而王宇也同样如此：“虽然王队说的很对，但我怎么总觉得您是在骂我呢？” “难道你不该骂？”王震反问了一句。“局所里规定是不能喝酒的，前两天因为有事情没说你，现在你倒是养成习惯了？” 感受着王震的目光，王宇悻悻地笑了一声。 接收到任务，王宇和周梓等到了夜场开始的时间后，便驱车赶忙目的地。 为之不怎么远，就在h市内的大学城附近。 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大学，因此学院周边更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娱乐休闲场所，而胡金斗的歌舞厅一条街，就在这附近。 每当学校下课的晚上，都会有许多的学生来这里进行放松和娱乐，因此在平日里的收入就非常客观，而且一旦到了周末，这里的生意也会更加的红火。 按照计划，王宇会进入到每个歌舞厅进行暗中观察，周梓则是开着车在这条街上进行巡视。 如果发现意外情况，双方就第一时间进行联系。 在这条街上一共有七家是胡金斗的产业。 王宇更是叼着香烟，大大咧咧地来到了第一家叫做“大富豪”的歌舞厅。 厅内有两层，最下面一层是舞池，一群人更是在劲爆的音乐下，如同僵尸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舞池周围是一排座椅，二楼则是环绕着舞池有加了一圈桌椅和围栏。 王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一杯伏特加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个较为阴暗的角落，双眼更是时刻注视着周围的所有人。 一个小时之后，这才检查完毕。 将剩余的伏特加全部喝完之后，王宇这才缓缓起身，摇晃着身体就离开了第一家。 第二家叫做“找快乐”，内部构造和第一家一样。 同样是一杯伏特加，王宇继续在暗中寻找着可疑之人。 然而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仍然没有找到。 继续第三家、第四家。 直到花费了近乎于五小时之后，外面的天空也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第一天的调查，毫无所获。 回到周梓的车上，王宇打了个哈欠：“你这边情况如何？” “没有，除了学生和上班族，没发现口供中的目标人员。” “那明天继续。”王宇点上了一根烟。“对了，今天的酒钱给报销一下吧，这里一杯酒就得好几十。” 周梓瞥了王宇一眼，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 第二天晚上，二人继续搜索，仍一无所获。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在这近乎于一个星期的调查中，二人始终没有看到那口供中的男子。 就当最后的耐心被消耗殆尽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第八天，在外面一直兜兜转转的周梓和然从正南方的位置看到了和口供中极为相近的一人。 此人身穿一身皮衣，脑袋上更是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很低，脸上还蒙上了一层口罩。 身材削瘦，个子大概在175左右。 看着如此神秘的一个人，周梓在车中一边注视着对方的行踪，另一边对王宇发出了信息。 “可疑人员出没，去了‘大贵人’。” “嗯。” 王宇马上回应，随后连桌子上的半杯酒水都没来得及喝，起身就前往了大贵人。 刚进去，就看到了周梓口中的那人。 这位男子正在和舞厅人员说着什么，王宇则是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就近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什么。 “胡老板呢？” “一个多星期之前说是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去了哪里？”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走的时候带的是王凯和曹力。” “哦？” 男子摆了摆手，人员便起身离开。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男子点上了一根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后，这才将香烟给丢尽了烟灰缸内，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对方离去，王宇赶忙给周梓发了消息：“目标离开，跟上他！” 周梓回复了一声“是”后，便开始了行动。 为了掩人耳目，王宇还是继续留在了歌舞厅内。 悄悄地来到了这男子之前所在的位置后，随即悄悄地将那已经熄灭的烟头给放进了一个塑料袋当中。 做完了这一切，随即点了一杯酒后，等待着周梓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王宇的电话响起。 “目标……丢失了……” 第39章 十五年前的案件 周梓驱车回到了歌舞厅，将等待许久的王宇接上。 车内，王宇抽着烟，眉头更是皱在了一起：“怎么会跟丢了？” 周梓显得很无奈：“这个人反侦查意识很强，不仅一直在绕圈，而且每到一个路口都会更换交通工具，最后跟到东城之后，就突然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也没有直接对周梓进行责怪。 毕竟跟踪确实非常困难，既要保持距离，还要注意交通，所以一个人是完全忙不过来的。 不过幸好之前搜集下来了一根烟头，从上面的唾液中应该可以鉴定出这个男子的一些信息。 回到所里，周梓将这八天的情况和王震交代了一声。 王震听完后也是摆了摆手：“这不怪你，先去休息一下。” “好。” 在周梓离开后，王震缓缓地点上了一根烟，眉头更是皱在了一起。 王宇和周梓的线索虽然中断，但在这八天的时间内，王震还是通过了其他的手段获得了一些线索。 在王凯和曹力的口供中，那个男子是一条线索，但更多的，仍然还是存在于对口供的理解。 材料中，二人还交代了胡金斗产业在之前很慢，但和男子见面后却如井喷式增长。 这也就表明在这段时间内，胡金斗的资金流水将会非常巨大。 察觉到这一点，王震更是安排贾洛去银行申请胡金斗当时的资金流水账单，确实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胡金斗和男子见面后的一个月，便陆陆续续地有多次转账记录。 仔细统计了一下，发现一共是六次。 每一次的银行卡信息都是不同的，而且不仅只有境内，还有着境外。 其中，最多的一次转账额度，近乎于千万。 这么大的资金流水，胡金斗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还有这些来自境外的，难不成这次的涉毒案件还是一个跨国的行动？ 事态的严重性已然超出了王震的预料。 而当务之急，就是一方面去弄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另一方面，就是调查出来这几张境内转账之人的信息。 经过调查，王震弄清楚了这六次转账中的四人，分别在各个不同的省市之中。 为此，王震挨个联系当地省市的公安力量，对嫌疑人进行抓捕和讯问。 与此同时，回到了局所内的王宇则是拿出了收起来的烟头。 刚想将这一线索递交给王震好让法医们去进行鉴定。 然而就当王宇拿出来之后，眼神的不经意一瞥，整个人猛地就愣在了原地。 之前在歌舞厅中，因为光线的昏暗没有看清楚这根香烟的具体模样，这次在局所的灯光一照下，直接发现了诸多的细节。 这种香烟并不是市面上很贵的那种，但却因为货源稀缺，所以很难买到。 因为这是老款的香烟，只做这一款的烟草公司虽然还在，但对于这一系列的香烟的制造比重不怎么大，只是偶尔生产出一些去供给熟人使用。 当然，烟草的信息对于王宇来说并不怎么重要，而真正上心的，则是这烟头的形状和上面的齿痕。 同样身为一位烟民的王宇，自然清楚不同的烟民在吸烟中都有着不同的习惯。 有的是只吸半截，有的则是吸到海绵头，有的喜欢将烟头在嘴里来回调换位置，有的则是喜欢用牙齿去咬口中的海绵头。 而在这个烟头上，则属于最后一种。 一排清晰的齿痕，就落在这烟头之上，而且形状，也极为的怪异。 因为在齿痕上，呈现着一个如同叉号的咬痕。 这显然是这个男子用门牙在烟头上咬了一下后，随即又斜着将烟头放进了嘴里咬了一下。 如果是别人看来，那就是一个烟民习惯的问题。 可对于王宇来说，在看到这种咬痕后，整个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因为这种咬痕，一直都在大脑里挥之不去。 难道说，这个男子和之前的那件事有关联？ 王宇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赶忙从口袋中拿出酒壶，狠狠地灌了好几口之后，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以往的梦魇就仿佛突破了某种限制，大量地涌入了王宇的大脑之中。 而那为了逃避才尘封起来的记忆，赫然开始了膨胀。 鲜血，满屋的鲜血。 碎肉，遍地的碎肉。 尸体，残破不堪的尸体。 这一切都让王宇出现了最为原始的恐惧。 “呼……” 呼吸变得短暂且急促。 极端的恐惧之后，就是无尽的愤怒。 王宇为什么会不经过申请去档案室翻阅资料？ 原因，就在这记忆当中。 十五年前，那时候的王宇，才十几岁，正是上初中的年纪。 寒假的时候，王宇更是通宵达旦地写着作业，直到精神实在是困顿无比后，这才上床睡觉。 然而刚睡了没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 被打搅了美梦的王宇自然很不爽地从床上爬起来：“谁啊，烦不烦人？又是不能等我醒了再说？” 困意再次袭来，王宇打算不去理会这敲门的人。 可对方并没有放弃，敲门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大。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王宇随便套上了一件衣服，随即来到了门前：“谁啊？” “王宇，是我，我是你妈的邻居，快出来，出……出事了！” 回复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而当王宇听到自己的姐出事了之后，原本的困顿更是一扫而空。 这个被王宇称之为“妈”的人，其实不是亲生父母。 真实年龄要比王宇大十几岁，是母亲从小玩到大的一个朋友，叫做岳彩霞。 而之所以不是亲生的，原因还是过去的一场事故。 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王宇的亲生父母离世。 临终前，王宇的母亲更是委托岳彩霞照顾自己的孩子。 而岳彩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至此之后，当时还在上小学的王宇便跟随着岳彩霞一起生活。 虽然不是亲生，但岳彩霞仍然视王宇为己出。 刚开始的时候王宇因为不适应，所以和岳彩霞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可随着朝夕相处，王宇也察觉到了岳彩霞对自己的关爱是多么的深切。 久而久之，王虽然不会叫岳彩霞妈，但内心已然将岳彩霞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而且岳彩霞，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第40章 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时的岳彩霞是三十来岁，有过一次婚姻，并且还有着一位和当时王宇年龄差不多的儿子。 虽然四个人住在一起将原本就不怎么大的房间给挤得满满当当的，但岳彩霞不怎么介意，且其丈夫，当时也没说什么。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还是爆发了。 岳彩霞的丈夫名叫丁真，对于王宇来到自己的家庭本身就有着一些成见。 虽然在最开始的后丁真表示不介意，但这，也不过是将内心的不满给压抑了下去而已。 多一口人就要多吃一碗饭，而王宇的亲生父母在离开之前，也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 所以王宇的到来更是让岳彩霞原本就不怎么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岳彩霞和丁真的生活，因为王宇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和睦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生一次的争吵。 眼看着自己的家庭即将破碎，岳彩霞却并没有将王宇放弃，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自己掏钱为王宇单独租了间房子。 原本打算是让丁真眼不见心不烦，然而租房子的钱，仍然在挑拨着丈夫的心。 直到最后，丁真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是选择这个人当儿子，那我们就离婚吧。” 而当时的岳彩霞一直在劝说，可到了最后，婚姻还是破裂了。 岳彩霞和丁真离婚，儿子更是判到了父亲一方。 那一天，岳彩霞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可就算这样，仍然还照顾着王宇。 当时的王宇年龄虽然很小，但对情况也很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宇已经将岳彩霞当成了自己亲生父母般的存在。 为了能够报答岳彩霞，王宇更是清楚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挣了大钱后才行。 所以王宇一改之前的怠惰，认认真真的学习。 直到初中，更是因为成绩优秀而获得了学校中唯一一个进入重点高中的名额。 眼下的一切让岳彩霞也看到了希望，王宇更是对自己的报答路程迈出了一大步。 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可噩耗，却从那一天开始。 被强行叫起来的王宇没有任何的耽搁，打开了门就跟着外面叫自己的人前往岳彩霞居住的地方。 到了门口，王宇使劲敲门，但没有丝毫的回应。 邻居更是满脸焦急：“我之前过来收水费，可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应，就算是睡觉这么大的动静也该醒了啊。” “我去看看。” 王宇的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隐约间内心更是出现了莫名的慌乱。 继续敲门无果后，视线更是落在了楼梯间的窗户上。 岳彩霞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区中的第二层，距离地面只有数米的高度。 在外面的墙壁上，安装着空调外机。 双手一撑就爬上了阳台，一旁的邻居更是赶忙叮嘱：“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王宇摆了摆手，一手扒着窗户，一手抓住了岳彩霞家的防盗窗的边缘，随即小心翼翼地踩在了空调外机上。 感受着脚下的踏实，这才继续挪动着身体来到了窗户边。 岳彩霞居住房间的窗户并没有锁死，因此王宇抬手就能将窗户扒开。 随着一丝缝隙的出现，一丝血腥味却若隐若现地飘荡而出。 嗯？ 刹那间，王宇的内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尽管内心深处有着千万的不可能，但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开始着颤抖。 扒开窗帘，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味瞬间传来。 而眼前的一切更是差点让王宇从空调外机上坠落下去。 双腿开始发软，因为眼前的一幕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环境更是一片狼藉。 以至于在杂物堆中，王宇更是发现了部分还带着皮肉连接的肢体。 “……” 王宇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强忍着胃部想要呕吐的欲望，王宇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再次回到了楼梯的窗户口。 在邻居的帮助下，这才到了安全的位置。 脚掌刚刚触碰地面，王宇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 邻居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宇，内心也察觉到了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 “呼哧，呼哧……” 王宇的呼吸粗重，在调整了好一会儿后，这才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了些许。 “报警！快报警！” 很快，接到报案的jc就来到了案发地点，而为首的，就是年轻的王震。 “谁是第一目击者？” “是……我……” 王宇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王震更是赶忙进行搀扶：“具体什么情况？” “血……屋子里到处都是血……” “血？” 王震的眉头一挑，随即也和之前的王宇一样直接翻过了窗户。 朝着岳彩霞的房间内看了一眼后，更是赶忙回到了楼梯间。 “快，打电话让开锁的人过来！” 说话间，王震更是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队长，平安小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 没多久，法医和开锁人员都感到了现场。 在场的干警拉上了警戒线后更是迅速地驱散了来看热闹的众人。 随着防盗门被打开，屋子里触目惊心的状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鲜血涂满了地面和墙壁，大片的碎肉和组织掉落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更是呛的人喘不上气来。 而看到这一切的王宇，更是呆滞地瘫在了地上。 随着眼前一黑，便彻底昏了过去。 因为就在门口处躺着的，正是王宇的养母，岳彩霞。 此时已然没了任何的生气，临死之前，断裂的手掌还是保持着想要开门的姿势。 而在门口的最里面，一个中年男子正斜靠在杂物堆中，同样是没有任何的气息。 满是血污的双手里，一只手还拿着血迹已经干涸的菜刀，另一只手上，则是一瓶剧毒农药。 警察和法医们对现场进行了更加彻底的封锁，同时也开始进行拍照取证。 最终，认定为是男的杀了岳彩霞，最后畏罪喝农药自杀。 而在现场，就搜到了那种带着叉号咬痕的烟头。 只不过当时的dna鉴定的技术并不成熟，因此最终也只能跟随着这起案件，被一同尘封进了档案袋中。 第41章 放不下 当王宇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医院当中。 映入眼帘的，正是王震。 “你醒了？” 王宇没有回答，只是呆滞地看着病房内的天花板。 王震也清楚，那种血腥的场面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冲击力是多么的强大。 继续留给王宇一些反应的时间后，王震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来到吸烟区后，默默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和王宇说呢？ 就在王震还在纠结的时候，原本还在病床上的王宇居然自行找来。 见到这一幕，王震也有些惊诧：“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休息一下。” “能给我根烟抽吗？” “小孩子抽什么……” 王震刚想拒绝，但在看到王宇眼中的神色后，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口袋抽出一根递了过去，王宇则是生涩地点燃了香烟，随即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大口。 肺部猛地出现的一阵辛辣感，随即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可就算这样，王宇仍然继续深吸了一口。 点点泪痕出现在了眼角，王震则是将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这不该是你这种小孩子该知道的事情。” “最起码我是第一目击者。” 王宇的对答如流让王震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王震能够感觉到在王宇的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虽然内心的承受能力较弱，但假以时日，绝对能有一番作为。 此刻，王震彻底将王宇从小孩子的层面给脱离了出来，继续点上了一根烟后开始了平等的对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你一些问题吧,死者，是你什么人？” “养母。” “那个男的呢？” “未婚夫。” “未婚就同居在一起了？” “嗯，死者原本有过一次婚姻，但因为我最终离婚，后来在一段时间之后，遇到这个男子。 男的叫马建国，死者叫岳彩霞，二人一见钟情，最后便同居在了一起。” 说打这里，王宇继续深深地吸了口烟。 感受着胸腔内的火辣，声音也变得嘶哑：“告诉我，是不是马建国杀了我的养母？” “具体情况看起来是这样的，因为经过法医鉴定，岳彩霞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死亡原因……身中四十八刀，致命处为心脏和脑袋上的五处刀伤。 马建国，服毒自杀。 现场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因此凶手应该就是马建国了。 只不过在现场却发现了一根烟头，但经过调查，马建国生前并不吸烟。” “那也就表明有可能是其他人了？” 王宇仰望着眼前的王震。 在这般炽热的视线下，王震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根据烟头的比对效果，吸烟的人就算是来过死者的家里，那也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 因此，吸烟者根本就没有杀人嫌疑。” “可……” 王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王震却将其打断：“无论你怎么怀疑，但真相就是这样，所以……节哀吧……” “……” 王宇没有说话，只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吸烟区。 这一案件到此结束，而王宇更是彻底的消失在了王震的视线当中。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可没想到在七年之后，王宇居然也成为了刑侦大队中的一员。 就在那天结束之后，王宇就变了，变得嫉恶如仇。 而变成这样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有了新的目标。 岳彩霞虽然并不是王宇的亲生父母，但恩情在那里摆着。 既然王震他们不愿意去继续调查，那么，就自己来吧。 有时候，愤怒真的是一个能促使人不断进步的催化剂。 虽说王宇在离开王震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表现，但内心，已然如同岩浆一般的炽热。 认认真真上完初中和高中，最终更是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警校。 并且在最终的联考中，以优异的成绩加入进了h市的刑警大队。 然而当王宇到了这里的时候，一切却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 因为翻案，也是需要各种手续和审批了。 可当王宇去找王震的时候，所得到的回应，却是拒绝。 也证实是因为这样，原本打算借酒消愁的王宇就趁着酒劲独自一人去档案室翻阅档案，最终因为违反纪律而被开除公职。 失去了工作对于王宇来说并没什么，但失去了这最后的途径却让王宇彻底变得浑浑噩噩。 往日的一切就仿佛一道梦魇，无时无刻地纠缠着王宇。 而酒精和香烟，也不过是一直在麻痹罢了。 现如今，当王宇再次看到了这颗烟头后，整个人的内心更是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恐惧和惊喜掺杂，愤怒与焦虑共存。 不行，我要去找王震说一声！ 没有过多的耽搁，王宇起身就离开了自己所在的房间，随即连门都敲一声，硬生生地就闯进了王震的办公室。 房间内，周梓和贾洛正在跟王震汇报着工作情况。 王宇的突然出现，则是让王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干什么？” “王队，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之前的事情结束了，就会帮我安排查阅档案资料，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啊。” 听到王宇这么说，王震则是朝着周梓和贾洛摆了摆手。 二人会意，赶忙离开。 房间内也只剩下了王宇和王震二人。 “坐吧。” 王震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了香烟。 和以前一样，将一根抽出来后扔给了王宇。 二人就这么点上了香烟，王震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王宇的身上：“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么？” “这辈子都不会放下。” “可案子已经结了啊，而且也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岳彩霞确实是被丁真所杀害，所以……还有继续调查下去的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虽然证据确实可以证明谁是凶手，但有的时候，真正的凶手可并不是杀人者啊……” 在王宇养母的这起案子中，一直都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因为丁真王宇也见过，平时很是老实，基本上不怎么生气，就连周围的人在与其长时间的接触中也表示赞许。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作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还是说，使得这么一个人突然间性情大变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第42章 时间无法掩盖之物 如果在以前，王宇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 但现如今，在这跟烟头上，找到了曾经的影子。 缓缓地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带着烟头的塑料袋，而王震在看到这东西之后，眉头更是猛地一挑：“这是什么？” “盯梢时候那个男子留下的烟头。” “怎么不早拿过来？” “因为烟头上，和我养母上案子有着些许的关系。” “……” 王震听着王宇三句话离不开过去的暗自，内心也有些毛躁。 狠狠地将烟头给摁进了烟灰缸内，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有关系？” “你看烟头上的齿痕。” 王宇将塑料袋递了过去，王震接过后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分钟后，随即猛地抬起了头。 二话没说，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盖着公章的纸条。 顶端就写着一串大字——档案调取记录表。 “审批前天就下来了，因为太忙所以没办法给你。” “那我可以翻阅以前的档案了？” “不。”王震摇了摇头，看着脸色猛地一变的王宇，随即露出了一丝笑意。“是我们两个。” 要知道，岳彩霞的案子当年王震也参与过，因此对于烟头上这特殊的齿痕同样也有着深刻的记忆。 而现如今弄出这种齿痕的男子参与了涉毒案件，那么这也就可以说明，当年岳彩霞的案子中也可能牵扯到了du品。 这无异于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毕竟那可是十几年前啊。 在这么长的时间下这个涉毒集团居然没有被打掉，也足以证明这次的案子绝对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也正因如此，原本反感一直想要翻案的王震，已然彻底的坐不住了。 给周梓打了个电话后，三人更是坐上了汽车。 车上，王宇有些疑惑：“不是说去看档案吗？怎么不去档案室？” “所里的档案之存近一年的，这十几年前的档案基本上存放在其他地方，由专门的人进行保存。” “也就是说上次我就算把档案室给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想要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 王宇沉默了。 感情自己当时做的全是无用功啊。 看着有些郁闷的王宇，开车的周梓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当时还说我打小报告，我那是在提醒你！” 周梓的补刀让王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认真开你的车！” 在过去了近乎于半个小时候，三人才来到了目的地。 将审批过后的纸条交了过去后，负责案件文档的人员则是将复印件交给了王震，至于物件，则是小心翼翼地从五征室拿了出来。 因为年份久远，所以这些东西也异常的脆弱。 原稿都进行了存放，口供等资料直接给复印件，至于物证等东西因其不可复制性，因此在拿出和存放的时候也要异常小心。 在拿到当时收集的烟头后，王宇等人更是在现场来到了一处灯光比较充裕的地方进行着对比。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但因为保存得当，烟头上的齿痕依旧清晰可见。 仔细对比后，王震和王宇更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因为在这两个烟头上，无论是香烟的品牌，还是烟头上齿痕的形状。 都一模一样！ 但为了确定这一根烟头确确实实属于同一个人，因此还需要进行dna鉴定。 在十五年前，运用到刑侦上的科技还非常的少，但现如今，dna鉴定技术已经非常的成熟了。 因此就算是十几年前的证物，只要是保存完好，那么就可以提取和鉴定。 也正是因为这项技术，以前很多的未解的案件都在现在破获。 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迟到的正义铁锤，仍然会砸在那些心存侥幸之人的脑袋上。 填写好资料，王宇等人继续驱车赶往下一目的地——鉴定中心。 在王震的要求下，这些法医人员也是加班加点地进行着工作。 六个小时后，从两枚烟头上提取出来的dna进行分析和对比后，所得的答案更是让在场的所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这横跨了十五年后，两起案件最终连接在了一起。 而这，不仅加大了案件的难度，而且也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十五年足以证明这条涉毒案的集团绝对非常的扎实。同时，规模也绝对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还需要重新制定一个应对计划啊。” 车内，王震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即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拿起了手机。 “贾洛，通知所有参与涉毒人员的负责人，今晚要开一场重要会议。还有，从电脑上查一下十五年前所有案件资料，以及十五年前一个叫丁真死者的身份信息，男性，服毒自杀，复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 “好！” 做完这一切，王震打开了车窗，随即点上了一根烟。 继续沉思了数分钟后，目光便落在了王宇的身上：“这段时间你就和周梓去胡金斗的歌舞厅一条街继续打探消息吧，尽可能摸清这个人的情况。” “明白！” 王宇重重地点了点头，内心深处更是洋溢起了诸多的情绪。 时隔十五年，目的终于实现，所以必然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回到局所，贾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王震看着等待许久的诸多案件负责人，随即点了点头：“有新线索，我们以前的计划需要推倒重来了。” 说完，众人便进入了会议室。 至于材料，则先交由王宇和周梓进行审阅，争取能够从过去的案件以及丁真的身份信息中，找到和当时情况有着关联的线索。 眼前的资料堆积成山，但王宇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 因为资料越多，机会也就越多，机会越多，希望也就越大。 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王宇摩拳擦掌。 时间，或许可以掩盖一切，但对于刑侦来说。 真相永远都无法被时间所掩盖。 无论过去多久，真相永远都在。 而王宇，就是要在这时间的灰尘之下，一点点地将那被掩埋的真相给发掘出来。 丁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地杀掉养母岳彩霞？ 而这个神秘男子有为什么会在案发当晚来到现场？ 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浮出水面。 无论多么困难，王宇这次必然会全力以赴！ 时间一晃，转眼就到了清晨。 而在这一晚中，资料也被王宇看了大半。 对于这因为时间而有些淡去的情况，也逐渐地清晰…… 【作者题外话】：补上了，哈哈。 第43章 血迹 资料很多，王宇着重做的，就是去整理。 首先是马建国生前的个人信息，其次是当年岳彩霞案件的细节，最后，就是在当年所有的案子。 马建国，男，生前36岁，经营着一家木材加工厂，收入可观。 原本有着一个家庭，但后来因为关系不和而选择了离婚，孩子判给了母亲一方。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王宇的养母岳彩霞，最终走到了一起。 虽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但二人已经同居在了一起。 对于岳彩霞和马建国的关系，王宇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然都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在二人同居后，王宇也没说什么。 生前，岳彩霞住的地方是马建国的房子，王宇则是自己通过工作租的一间房子。 双方虽然关系融洽，但王宇基本上不怎么去马建国的家里。 毕竟养母岳彩霞已经苦了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个还不错的，王宇自然不会没眼色地去打扰二人世界。 回想到过去的事情，通宵看资料的王宇点上了一根烟。 双眼内满是血丝，瞳孔也不自觉地失去了焦距。 如果自己当时没事多去几趟的话，这件惨案是否就不会发生了？ 诸如此类的想法一直都环绕在王宇的心头，大片消极的情绪更是将其淹没。 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不仅事业有成，而且能力也非常的出众。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作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资料上，岳彩霞的死因是身上的四十八处的刀伤，致命刀伤更是心脏和脑袋上的五处刀伤。 由此可以看到马建国当时的情绪真的是非常激动。 因此案件中有着过激杀人的因素。 但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王宇表示怀疑。 或许在最初开始的时候，马建国的情绪确实非常激动，但在岳彩霞挣扎求生的时候，肯定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了理智的。 证据，就在这一案件的资料当中。 当时的科技条件不怎么先进，所以基本上通过摄像来对现场情况进行采集。 在这档案的复印件当中，更是夹杂着诸多的血迹上的照片。 刑侦案件中，血液痕迹也是案发现场的一条重要线索。 不仅包括血液的残留，更包括着血液的各种形状。 在这些形状中，一共有着十种状态，分别是：喷溅状血迹、抛甩状血迹、溅落状血迹、滴落状血迹、流注状血迹、擦拭状血迹、转移状血迹、浸染状血迹、稀释状血迹以及血泊。 而在这些照片中，王宇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样，如果马建国真的是过激杀人的话，那么房间内必然不会出现如此大面积的血液痕迹。 毕竟情绪的出现，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因此当岳彩霞被砍了第一刀从而进行挣扎逃离的时候，此时的马建国也已经逐渐地恢复理智了。 其次，就是在这些血液很集中，墙壁上最多的就是喷溅状血迹。 显然，这是马建国用菜刀砍在了岳彩霞的身上后，因为动脉血管破裂，血液喷出所形成的血迹。 这一血液形态所出现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 因此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在当时，二人应该是发生了口角，并且随着情绪的逐渐激动，马建国直接拿起厨房中的菜刀，直接砍向了岳彩霞的脖颈处。 血液大量喷溅，呈近似直角的角度落在了墙壁上。 而在墙壁上有着瓷砖，所以喷射出来的血迹更是沿着墙壁向下滑落，最终再次呈现出流注状血迹。 马建国第一次的挥砍便导致岳彩霞重伤，鲜血的刺激更是让马建国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继续挥舞起菜刀砍去，反应过来的岳彩霞更是赶忙抬手进行格挡。 利刃落在了岳彩霞的手掌上，蛮横的力道更是将大半个手掌削下。 也正因如此，当时的王震才在厨房内找到了岳彩霞断掉的半个手掌。 剧痛让岳彩霞开始挣扎，此时虽然身受重伤，但仍然还有着足够的力气进行逃脱。 只不过慌乱中，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出门进行逃生。 从厨房开始，一直延伸到走廊。 地面上到处都是滴落状血迹和移动状血迹。 地板上到处都是圆形或类圆形的血点，而这也表明血液低落的角度是呈现直角形状的。 所以当时的岳彩霞在逃生中，身上的鲜血正在不断地顺着衣服和身体向下滴落，并且在落在地上后，更是脚掌拉成一条移动状血迹。 由此可见，当时的马建国正举着菜刀紧随其后。 走廊两边的墙壁上也满是喷溅状血迹。 所以在走廊中，岳彩霞更是被身后的马建国继续追砍了好几刀。 血迹继续延伸到卧室，而在床边的地板上，更是呈现着一处巨大的血泊。 显然，此时的岳彩霞因为伤势过重而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能力。 并且根据血泊的面积和当时伤口的出血量来推算，岳彩霞在这里待了有十几分钟。 卧室周围的墙壁上更是沾满了椭圆形的抛甩状血迹。 因此能证明当时的马建国继续挥舞着菜刀朝着无法动弹的岳彩霞身上进行着挥砍。 而且力道，也非常的巨大。 毕竟在抛甩状血迹中，血液喷射的角度是呈现着锐角，就连天花板上，都沾上了大片的血迹。 由此可见，当时的马建国已经被杀心充红了眼。 继续疯狂地砍了好几刀之后，马建国应该离开了卧室。 因为在这血泊的边缘，更是呈现出了一串血脚印，方向，正是客厅的冰箱。 可能正是因为挥砍的次数过多，再加上因为情绪的激动而让马建国有些口干舌燥，因此便趁着岳彩霞昏迷的时候，前去冰箱拿了一瓶水。 只不过在此期间，岳彩霞则突然间苏醒。 看到马建国不在身边后，强烈的求生欲望更是驱动着岳彩霞继续进行着挣扎。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岳彩霞，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也正是这样，在这血泊的边缘再次出现了一道拖动形态的移动状血迹。 拖动中的血迹形成了一条血道，并且一直延伸到了大门。 而稍加修整后的马建国再次回到卧室，却发现岳彩霞并没有在那里。 跟随着拖动状血迹，马建国看到了那即将到达房门前的岳彩霞，内心更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 事已至此，绝对不能让岳彩霞挣扎着爬出去！ 【作者题外话】：前几章将丁真和马建国两个人给搞混了，然后修改了一下，大概明天就能修改成功了。 今天是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很长时间。 先上传一张吧，剩下的明天再补上。qaq 第44章 王宇的猜想 此时的马建国，再次抛弃了刚刚出现的理智。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继续挥舞着菜刀，而在距离防盗门近在咫尺的位置，岳彩霞被菜刀砍中了脑袋和心脏。 最终死亡。 门口处的血迹状态种类是最多的，情况，也是最复杂的。 看到这里的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内心深处却如同一座休眠的火山。 看起来没什么影响，但内心却流淌着炽热的岩浆。 但从血液形态中，王宇就将这起尘封已久的案子给复原了一下，并且在其中更是弄清楚了这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马建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科技的落后也让当时的很多案件并没有全部展现。 在岳彩霞这起案件中，凶手确实就是马建国，但似乎忽略了更多的东西。 好比这神秘男子，十五年前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马建国的家中？ 双方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结合现在来看的话，当年马建国也可能参与了涉毒案件，只不过因为当时刑侦手段还比较落后，这才变成了漏网之鱼。 继续翻阅着马建国生前的所有资料，王宇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 最初的马建国也只是一个厂子里的员工，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岳彩霞。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了有了孩子之后，马建国突然之间就有了钱，随即离开了厂子后便自行当起了老板。 就在这个时候，马建国的前妻就选择了离婚。 可在资料上的原因，所表述的就是因为前妻觉得马建国赚不到钱，且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所以选择了移情别恋。 一个厂子的老板，在当时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了，更何况资料上显示马建国厂子中每个月的盈利也是非常客观的。 既然这样的，那么马建国前期想要离婚的理由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这或许是案件中的一个突破口啊。 王宇将烟头给摁进了烟灰缸内，随即拍了拍旁边的周梓。 一夜的工作极为的疲倦，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 忽然传来的触碰让周梓猛地弹起了身子，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后，赶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怎么了？” “找到了点新线索。” “新线索啊……”刚醒来的周梓还有些迷糊，嚅嗫着嘴巴念叨了几遍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找到了新线索？” “嗯，不过需要找一些人。” “谁？” “丁真和马建国的前妻。” “这……有点难办了，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了。” 周梓皱了下眉头。 现如今从电脑上虽然可以找到丁真和马建国的信息，但时过境迁，这两个人现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尽量想想办法吧。” 王宇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笔，点了点桌子上的资料，将马建国和前妻离婚上的矛盾点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周梓似懂非懂：“你怀疑马建国对前妻隐瞒了一些事情？” “隐瞒的还可能不只是一件事。”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将自己完全代入进了马建国的心理。 人是可以伪装自己的，无论一个人表现得再怎么温文尔雅，真正的性格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马建国的表现也可能就是在伪装自己，尽可能表现成一个畜无害的人。 而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隐藏自己的另一道身份——毒贩。 结合马建国当时的那一波资金，很有可能就是给予马建国的毒资。 只不过在得到一笔巨款后并没有到处宣传，而是选择了默默地开了一家木材厂。 这是一种难得的冷静。 马建国很清楚，贩毒虽然来钱很快，但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因此在得到了大笔巨款后，最终放弃了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但马建国所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停止的。 尽管在外人眼里，马建国很是低调，但在同行眼中，一直都是颗不稳定的炸弹。 保证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泄密。 这一切，都是王宇的猜想。 但情况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话，那么马建国的死亡也和这个神秘男子脱不了干系。 为了能够弄清楚十五年前的情况细节，王宇这才安排周梓尽可能地找到丁真和马建国的前妻。 听完了王宇的解释，周梓微微点了点头。 事情相隔现在确实比较久远，因此无论是当时的痕迹还是物品都会在时间的催化下出现各种变化。 这不仅影响推断的准确性，更有可能会误导案件的侦破方向。 证物经不起时间的风化，但有一样东西，却可以摆脱时间。 那就是——记忆。 所以王宇才想要找到之前和马建国与丁真有关系的人，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我会找人一直搜寻的。” 周梓眼睛内仍然布满了血丝，但精神还是有所恢复。 抬头看着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各种案件，随即发出了一阵苦笑。 这么多的案子，真的会和岳彩霞案有关系吗？ 王宇察觉到了周梓的内心所想，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 这些过去的案件记录其实也是追溯过去情况的一种手段。 正如同王宇养母的这起案件就已经和现在的一名嫌疑人产生了联系，所以也能够从这些过去的案件记录中找到蛛丝马迹。 这一涉毒几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有了动作，那么在过去的一些动作中，也绝对会留下一些痕迹。 而王宇的工作，就是要从这些被岁月所掩盖的情况中，找到那跨越时间的连接点。 眼下，过去和这起案子有关联的人已经安排周梓去进行寻找了。 趁着这段时间，王宇则是需要再次对过去所有的案件进行逐一的分析。 继续灌上一口酒，辛辣的刺激瞬间驱散了一夜未眠的疲惫。 王宇继续将身体扎进了这些历史的案件当中。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直到当天晌午九点多的时候，王震等人所在的会议室大门这才缓缓打开。 伴随着一阵浓郁的烟雾散出，众人也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 这些人的眼睛内都带着血丝，但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第45章 往事间的联系 一夜的会议，王震已然将这次的涉毒集团案和岳彩霞案件绑定在了一起。 并且通过对于神秘男子的调查和跟踪，确定了岳彩霞案和如今的涉毒案有着密切的联系。 案件的确定，瞬间引爆了整个会议室。 因为这个涉毒集团有着十几年历史的话，那么现如今又会发展成一种什么样的规模？ 或许整个国内都已经满足不了这些毒贩子们的胃口了吧！ 事情紧急，会议中的代表们更是通过远程连接，联系到了这次小组的主要负责人。 而当此人在听到王震的介绍后，随即继续向着更高一级的领导人进行汇报。 在这层层上传中，最终，落在了国家级部门的耳中。 睡梦中刚刚醒来的负责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被惊讶到无以复加。 国家对于治理du品的态度可谓是如同钢铁一般的强硬，可就算这样，每年进入国家境内的毒品仍然是不减反增。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国内绝对存在着一个集团的，可没想到这集团的规模居然会这么庞大。 十几年了，就算是一棵树苗如今也该长成参天大树了吧！ 不仅如此，十几年中，这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在国家内居然还有着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 由此可见，这组织的构成的严密程度可见一斑。 要知道，当一个组织刚开始起步的时候，也是最难发觉的阶段。 因为这个时候的组织人员很少，而且各个都是骨干。 目标小，所寻到的几率也就越小。 可如果随着组织慢慢扩展，人员增多必然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同时内部人员中只要有一个出现了问题，那么在多米诺效应下，小问题也就会被无限放大。 因此每一个集团组织的发展都是有着客观规律的，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会露头。 可在以往的经验中，最多也就是几年的时间就会暴露。 但到了这次，这一组织居然在国内已经存在了十几年，而且如果不是之前周利民案件中的偶然发现，这一集团组织的情况还有可能会继续不被发现。 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每一秒都会让国内的安全多出一分的隐患。 而想清楚了这一点的负责人果断地做出了判断。 “查，给我使劲地查，资源我会有限配给你们这一组织！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做，我会继续跟上面的领导进行汇报的！” 这一命令，代表了国家和du品之间坚决对立的决心。 命令不断向下落实，最终落在了王震的身上。 有了上级部门的支持，刑侦大队、武警部队、缉毒大队等各部门纷纷解开了封印。 而在这看似平和的环境之下，一场无形的巨大战争，正缓缓地拉开了帷幕。 会议结束后，各领导者纷纷将这次会议的大致内容传递了下去，随即抓紧时间养足了精神。 大量的人力纷纷被投入进了这一行动当中，一场无形的风暴再一次横扫了整个h市。 相比较上一次，这次所排查得更加细致。 除了歌舞厅、酒吧这些人员密集的区域，就连一些收到过举报的小区中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大量的嫌疑人纷纷被当场抓获，最终被扭送到了所里进行讯问。 虽然此次的情况主要还是涉毒人员，但对于所抓获的其他种类人员同样进行了讯问。 线索正在一点点的积累，而潜伏在整个h市内的违法网络，也正一点点的暴露在所有人员的视线当中。 这些，都是宏观调控。 微观上，则还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 在王震开完了会议的时候，出门便看到了仍然在埋头查阅资料的王宇。 点上一根烟，王震缓缓地来到了王宇的身旁：“这么拼，身体受得了？” 听到声音的王宇缓缓地抬起了头，接过王震递来的香烟后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您不也一样？” “我这是责任，你可就不一样了。” 王震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更是不断轻柔着眉心。 一夜未眠显然也是心力憔悴。 “怎么不一样了，之前的案件我可能是有目的，但这次，我必须全力以赴。” 王宇轻咬烟头，面沉似水。 看起来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但透过那微微鼓起的太阳穴，王震能够察觉到此时王宇的内心是多么的坚定。 放在以前，王震认为王宇就是个死心眼，明明已经了结的案件还一直死揪着不放。 可到了现在，随着案件之间的联系越发的明了，王震也改变了这种想法，对于王宇的看法，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继续点上一根烟，王震看着仍然低头不断写着什么的王宇：“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让周梓去调查丁真和马建国前妻的信息了，如果能找到人，应该会有突破口。”王宇伸了个懒腰，继续点上了一根烟。“过去的这些案子我已经进行了分类，其中有几起案子，或许会和现在有所联系。” “哦？” 王震眼前一亮，伸手接过了王宇做的笔记。 上面写的是一系列的案情分析，而入眼的第一件，则是一起打架致人重伤事件。 十五年前，在胡金斗现在歌舞厅的地方，曾出现过一场斗殴致人死亡的案子。 地点仍然是一处歌舞厅，只不过当时还不属于胡金斗。 而拥有这个歌舞厅的，是一个道上被称之“三刀”的人。 “三刀”原名曹路，因为身上有着三处刀疤而被道上的人称为“三刀”。 要知道，十五年前黑恶势力盛行，所以只有比别人更狠才能生存下去。 因此，曹路也凭借着自己身上的三条刀疤在这条街上站稳了脚跟。 靠着歌舞厅的收入，曹路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然而这种风光病没雨偶持续多长时间，一群小年轻突然来到了歌舞厅闹事。 曹路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喊来了一群打手与这群小年轻展开了斗殴。 最终更是不慎失手将为首的小年轻给打成了重伤，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因此曹路在外潜逃了数年之后，最终还是被警方抓捕归案。 案件听起来和现在的涉毒案没什么联系，但王宇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联系。 因为就在曹路被捕之后，胡金斗……出现了。 【作者题外话】：抱歉抱歉，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今天先两章吧， 等忙完了就多花时间将落下的补上。tnt 第46章 敲山震虎 这正是胡金斗的发家史。 因为曹路入狱，身下的产业也被便宜变卖，而胡金斗则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这家歌舞厅低价盘了下来。 王震仔细观看着这起案件，随即恍然大悟：“你怀疑这个时候就是胡金斗涉毒的开端？” 王宇点了点头：“不单单是胡金斗，曹路，也有嫌疑。” 王震陷入了沉思。 对于王宇话里的意思，王震自然也很清楚。 继续沉思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我会和关押曹路的监狱进行联系的，到时候或许能从这里再次找到一些切入点。” “好。” 王宇内心也是这么个意思。 眼下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虽然目前可以使用的线索很多，但混肴视听的无用信息也非常多。 为了防止侦破方向出现错误，王宇则需要更加小心地从这些线索中进行抽丝剥茧。 前期有了大致方向，王宇那颗不断躁动的心也逐渐地安顿了下去。 精神上的放松也让一宿未眠的疲惫宛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先去睡会儿吧。” “嗯。” 王宇晃荡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没人的办公室后便倒下睡了过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下午。 而王宇则是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所惊醒。 透过门缝，外面一群人也是被压着送到了所里。 这是怎么回事？ 王宇很是疑惑，并且从这些人的面庞上也都有着沮丧的神情，其中某些人更是衣冠不整。 将这些人给押送进了关押室，周梓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王宇透过窗户对着周梓招呼了一下：“怎么回事？” 进了屋的周梓先是对着饮水机喝了好几口水，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些都是刚抓到的嫌疑人，有的是**人员，有的是卖淫**人员。” “这么多人？” 王宇显得有些惊讶。 上次在抓到王富贵之后也进行过一次这种行动，可人数上并没有这次那么多啊。 周梓深吸口气：“上头已经有文书下来了，坚决将h市内的涉毒集团给连根拔除，所以这些人只是一些杂鱼，真的大鱼还没露面呢。” “可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打草惊蛇？”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次的行动，是王队安排的？” “那当然了。” “……” 听到这话，王宇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王宇明白了王震这么做的用意，咧嘴一笑后，更是放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在这视线之下，周梓微微哆嗦了一下：“怎么了？你怎么用这种视线看我？” “接下来几天你有的忙了，哈哈……” 王宇显得有些幸灾乐祸，随即在周梓不解的目光中继续回到了资料前。 显然，此时的周梓还没弄清楚王震的打算。 虽说这么大张旗鼓地在h市内展开行动确实会打草惊蛇，但王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眼下胡金斗和蒋明亮的情况还不怎么清晰，所以如果按照正常情况的话，需要先搞清楚这两个人的情况才能继续展开下一步。 可到了王震这里，却反其道而行之。 大面积的搜索让不仅让整个h市内的风气焕然一新，而且还在惊扰着潜伏在h市内暗中的蛇虫鼠蚁。 胡金斗和蒋明亮的断联已然让与之有关系的人宛如惊弓之鸟。 他们可能也在揣摩着当下的情况，进而选择接下来是继续进行潜伏还是说赶紧跑路。 就在这些人还在为风向而纠结的时候，王震又是这一番的举动直接将这群人给打蒙了。 以至于这些鼻子比狗还灵光的嫌疑人们，纷纷搞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胡金斗亦或者是蒋明亮已经将内部组织给供出来了没有？ 在这般纠结之下，这群蛇虫鼠蚁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走为上计。 于是，整个h市内的交易网络瞬间瘫痪，而且大片的涉毒人员更是在人人自危之下，携款潜逃。 这不仅对原来根深蒂固的涉毒网络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更是让整个h市内的情况自行变得明晰起来。 毕竟最初的市内就是一滩浑水，而现如今浑水中的大鱼已经耐不住寂寞准备自己跳出来了。 而王震他们只需要守在水塘边挨个将他们收入网中就可以了。 这就是王震的目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后，周梓他们这些人便会被安排到h市内的各个区域进行堵截。 所以王宇才会用着幸灾乐祸的视线看向周梓。 果不其然，刚刚被叫出去的周梓再次回到这件办公室后，脸上更是带着苦闷。 抬头看着那满脸坏笑的王宇，周梓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队提前跟你说了？” “你们这事情都是机密，王队怎么可能会跟我说。”说话间，王宇更是伸手指了指脑袋。“这些都时我推断出来的。” “……” 周梓起初还觉得王宇刚才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确实是有的忙了。 就在刚才，王震已然周梓下达了一个秘密命令，就是在接下来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以便衣的方式巡查在能够出入h市的各种车站口。 对于贾洛而言，虽说没有亲到现场进行巡查，但却需要时刻注意着h市内的人员流动情况以及房屋租赁变更的情况。 一旦有所发现，就及时对其中的人员进行秘密上报。 这种工作虽然不难，但却极为的繁琐。 王宇看着那满脸苦闷的周梓，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知足吧，更难的事情还没落到你身上呢。” 周梓眉头微微一挑：“还有比这更难的事情？” “当然了。”王宇点上了一根烟。“这些人如果真的想跑，你觉得会傻乎乎地从车站出去吗？” 从车站走既必然需要个人信息的采集，而这些躲在暗中的人最怕的也就是这个。 所以在大概率上，这些人如果真的要溜绝对不会这么明晃晃地从车站离开，就算是有，也基本上是吸引其视线的炮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大鱼根本就不是周梓这种程度的人员所能控制得住的。 所以王震让周梓去车站进行巡查，抓人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还是锻炼啊。 第47章 浑水摸鱼 对于王震的本意，王宇自然不会多说的。 因为说了，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 更何况，王宇继续对王震这种行动进行深入思考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所想的，还是太浅显了。 因为相比在整个h市内进行扫描行动，更加简单有效的手段也多了去了，可王震为什么就选择这种手段？ 如果单纯是想要浑水摸鱼的话，这种行动属实事倍功半。 所以对于王震而言，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么？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随即陷入了沉思。 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后，这才猛地抬起了头。 难不成……是这样？ 这次的行动目的一直都是浑水摸鱼，但鱼，并不只局限于这些涉毒集团中的人员。 要知道，这一集团可是已经有了最少十五年的历史了啊。 运气或许可以让这一组织规避掉多次的检查，但最终还是必然会被发现。 然而实际却事与愿违，所以说除了运气，这一组织必然还有其他规避的检查的手段。 比方说在每次王震队伍想要有大动作的时候，这一组织内部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消息呢？ 所以“鱼”不一定只存在于外部，还有可能在内部。 而王震所做的这一出，也绝对可以将那些看不见的大鱼给暴露出来。 这个h市，要变天了啊…… 王宇暗自感叹着。 微微摇了摇头后，便继续将头埋进了资料堆中。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周梓便开始了任务，离开了局所。 王震则是将这些心抓来的嫌疑人进行讯问后，便展开了处理。 经历了近乎于一天的时间中，这些嫌疑人才被处理完毕，然而在讯问过程中，却没有得到任何具有突破性的线索。 除去那些卖淫**人员之外，剩下的瘾君子们所交代的情况完全和胡金斗蒋明亮两人之间的案子没什么联系。 他们购买du品的渠道也只是通过一些马仔来得到的，而且关系网异常的混乱。 在最初的时候，整个h市内并不是这种情况。 根据势力范围，市内被划分了大大小小的区域，而且在每一个区域当中，都有着各自势力下的马仔来供货。 一般情况下，这些不同区域的马仔是不会联系到一起的，因为这样不仅会更容易暴露，而且也会因为两个区域间背后的势力不同而产生摩擦。 所以在一个固定区域中，给不同瘾君子送肉的基本上都是老熟人了。 而当一个区域的马仔突然有一天不在送肉后，这种原本的稳定就会被打破。 因为平时还好，这些瘾君子们在du品的刺激下会变得浑浑噩噩，可当瘾上来了，整个人就会瞬间激灵起来，转而前去另一个区域买肉。 而这也会让原来较为稳定的区域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同时也加大了整个地下网络暴露的几率。 为此，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各个区域间有时候会展开必要性的合作，因此原本界限分明的区域也在这种不断的合作中而变得模糊起来。 为此，在马仔之上的“冷库”和“腿”们之间的摩擦也在不断地增强。 起初是不同势力间的斗殴，最后则变成了两方的谈判。 表面上看起来是进步了，但本质还是通过暴力的手段来捍卫自己地盘。 在得知这一情况后，王宇和王震更是第一时间再次想到了胡金斗和蒋明亮。 从当时的情况上来看，二人之间并不和谐，所以他们两个当时想要见面的目的是不是也打算进行区域间的谈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表明在整个h市内的涉毒集团就不止一个了啊。 案情再次出现了变化，王震更是眉头紧锁。 就在考虑如何确定胡金斗和蒋明亮二人之间关系的时候，办公室内的传真机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响声。 随手拿起传真看了一眼后，王震的眼睛猛地一亮。 传真上，正是关押曹路的监狱所批准的审问申请书。 有了这东西，对于胡金斗的情况也可以更进一步了。 王宇虽然很想跟着一起过去，但被革除了公职后是没有资格的，因此也只能是王震一人独自前往。 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晌午。 王宇继续留在局所里对对资料进行着汇总，王震则是开着警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目的地。 曹路所关押的监狱在s省的j市，中间有着二百多公里的路程。 普通汽车的话单是高速就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达，但在王震这里只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便下了高速。 晌午十点左右，王震便来到了j市监狱，填写完表格以及将警官证复印存档之后，便在狱警的带领下进入了监区。 在监狱内的一处讯问室内，一个身穿带着编号的狱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先是坐在了审讯椅上，随后狱警更是将手铐和审讯椅锁死后，便静静地站在了另一旁，锐利的目光则是一刻也没离开过。 准备妥当后，王震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狱警同志，在得到回应后随即将目光继续落在了这位男子身上。 “姓名。” “曹路。” “年龄。” “43岁。” “身份证号。” “……” 在确认了身份后，王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那完全没有任何锋芒气势的中年男子，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次来找你问话，你要如实回答，如果出现了撒谎或者隐瞒的情况，我们会以法律规定继续加重你的量刑，所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那好，我问你，十五年前犯案的详细情况继续说一遍吧。” “嗯，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是一个歌舞厅的老板，然后一群青皮来我店里捣乱，于是我就找人教训了他们一番，但因为出手过重，将一个人给打死了……后来我在外地潜逃了好几年，最后被警察抓住了。” “来捣乱的这些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他们为什么来你这里捣乱？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仇怨？” “这个真没有，这群小孩之前我见都没见过，至于仇怨，干我们这行的你只要挣钱了，就绝对会有人眼红的。” “听你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派人来找你麻烦的？” 第48章 审讯曹路 王震死死地注视着曹路，锐利的目光观察着对方表情上最细微的变化。 曹路也被王震的这个问题给勾起了十五年前的回忆。 沉思了一会儿后，曹路更是在数道目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情况，王震眼睛猛地一亮：“具体说说。” “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 曹路表现得欲言又止，王震则是摆了摆手：“既然这样，都说出来。” “嗯。” 曹路表现的很是平淡，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也是彻底磨平了性子。 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便组织出了语言。 “当年和我有仇的还真不少，但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几个。 第一个叫郭正，是个混混，之前在我歌舞厅刚开业的时候曾带着一帮人来我店里手保护费。 后来被我赶跑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听说是有一年因为盗窃被抓进去了。” 王震将曹路所说的人名全部都写了下来，随后继续抬头看向了曹路：“第二个呢？” “第二个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 “对，这个人挺神秘的，瘦高个，很年轻，身上还蒙的严严实实的。” “哦？” 王震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神秘男子，没有过多的耽搁，随即赶忙从文件中抽出了一张照片的复印件。 这个正是之前周梓在跟踪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 虽说在当时没有追踪到这一男子所在的具体位置，但还是在最后时刻偷拍下了这张照片。 王震将照片递给了曹路：“是不是这个人？” 曹路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分钟后，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从身材和气质上，好像是他。” 王震点了点头，随即将照片收了回去：“你跟这个人是怎么结仇的？”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好像是一个下午，歌舞厅还没上人的时候。 我在办公室里玩电脑呢，下面就有员工上来告诉我有人找。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之前那个叫郭正的气不过继续来找麻烦的呢，结果下楼就看到了这个人。 那个……能给我杯水吗？早晨吃咸了。” 曹路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目光中更是带着祈求。 王震摆了摆手，一名狱警更是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后就放在了审讯椅上。 曹路被铐住的双手捧起水杯一饮而尽后，显得极为享受。 王震伸手敲了敲桌子：“别浪费时间，继续说！” “好的好的。”曹路的身子微微缩了缩，继续开始了讲述。 “在看到这个人后，我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说想和我做个大生意，这里不方便。 然后我就带着这个人到了我的办公室，这个时候这个人才开始说自己的生意规划。” “什么生意？” “说是想用我这里当个冷库的中转站，然而给其他人送冻品之类的东西，还说需求量很大，所以没转出去一件之后都会给我百分之十的中转费。” 听到这里，王震的眼睛更是不断地闪烁着，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朝前倾了倾：“你答应了？” “没有。”曹路赶忙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拒绝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没多想，还以为就是冻品。 我一想我这就是个歌舞厅，在卖冻品之类的岂不是显得不伦不类了？ 所以直接拒绝了。” 王震捕捉到了曹路话中的另一个意思，随即意味深长地问：“你说刚开始没多想，那接下来你又想到了什么？” “这个……” 曹路欲言又止，王震则是猛地敲了下桌子：“说！” “好，好，在我们道上都是有黑话的，刚开始我真以为这个人找我是搞冻品声音，可后来反应过来后，这才明白这个人找我的目的，是……就是……贩毒！” “那你当时怎么想？还有，当时抓住你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件事？嗯？” 王震目光灼灼，而在这视线下的曹路更是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脸庞摆手。 “这个我真没参与，当时被抓住了也是害怕，害怕这个东西会沾到我身上……领导，您也知道，我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是知道沾上这东西是要枪毙的。 虽然我杀了人，但只要表现良好还是有机会能活命的，而且只要能活命，在监狱里好好表现和改造的话，还是在老死之前有机会能出去的。 所以领导，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曹路浑浊的双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颤抖的声音也快要哭出来了。 王震则是就这么盯着曹路许久之后，最终才摆了摆手：“继续说。” “好……在我拒绝了这个人之后，他好像继续对我进行游说，说这个地方最高的老大是一个叫‘道爷’的，手底下不仅有钱，而且还有权。 说完这些后更是对我进行恐吓，说道爷找我是给我脸，可我却驳了道爷的面子。 道爷不高兴，我这边也不会好过。” “这个‘道爷’，你认识吗？” “我从没听说过，而且当时的我也比较气盛，所以直接骂了一句‘道爷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然后这个人就瞪了我一眼，直接就走了。”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后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震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在本子上将情况记录了下来。 纪录完毕后便再次抬起了头：“还有吗？” “还有最后一个人。” “说！” “好像是一个姓胡的，叫胡什么斗的，具体名字在让我想想……” 听到这个“胡”字后，王震猛地抬起了头：“胡金斗？” “对，就是叫胡金斗！” 曹路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毫无变化的脸庞上也瞬间出现了一丝变化。 显然相比较前两种莫名其妙的仇怨，胡金斗的情况则更让曹路显得有些激动。 “详细说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拒绝了‘道爷’之后没多久，胡金斗就出现了。而他找我的目的，是想买下我的这个这家歌舞厅，还说……这是那个所谓的‘道爷’留给我最后的机会……” 第49章 对立 说到这里，曹路叹了口气：“当时自己也是太气盛，如果真的把这家歌舞厅卖出去，现在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种地步。” 当时的曹路仍然拒绝了这所谓的“最后一次机会”，同时对于眼前名不见经传的胡金斗进行了一番痛骂。 面对污言秽语，胡金斗则显得异常淡定，只是看了曹路一眼后就无言离开。 也正是这次没多久后，曹路的歌舞厅里就来了一群人来捣乱，最终双方在展开斗殴后更是闹出了人命。 入狱之后的曹路也得知自己的歌舞厅被低价转卖了出去，而当继续得知所专卖的对象是胡金斗后，整个人这才明白了过来。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曹路却明白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部都是被胡金斗亦或者“道爷”所精心设计的。 也正因如此，曹路对于胡金斗有的只有赤果果的仇恨。 起初刚入狱的曹路还气不过，嚷嚷着出去之后要对胡金斗展开报复。 可到了现在，最后的一点的心气也被彻底的磨没了。 虽然曹路有着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自己被胡金斗算计的一切，但最根本的，却从来没去考虑。 毕竟殴打致人死亡是曹路自己做出来的，而当时的他如果没有那么冲动的话，那么胡金斗的算计也不会如此的顺利。 情况逐渐明晰，王震对胡金斗的过去也清楚了不少。 眼下，就是利用曹路和胡金斗二人之间间隙的机会。 王震故意对曹路表露出了对于胡金斗的调查过程，而察觉到的曹路瞬间来了兴趣。 虽然曹路这辈子可能报复无望了，但能听到胡金斗也被列为调查对象后，内心非常的畅快。 哈哈，胡金斗啊胡金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而且还是涉毒，到时候等着吃枪子儿吧。 当然，要是你要是能来到我这一监狱就更好了，吃枪子前老子也会好好招待你的，哈哈！ 在看到曹路这按捺不住的神色后，王震不露声色地笑了笑：“说说你对胡金斗的认识吧。” “我说，我全都说！”曹路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和胡金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却能感觉到这个人心眼很多，而且做事狠辣果断。 在改造的时候我也听了监狱里面新来的人说过胡金斗和他口中的‘道爷’，最后也是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胡金斗最开始的时候是做生意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攀上道爷这个人了，然后就开始在道上混了。 道爷这个人具体名字我不清楚，但听监狱里的老人说，这道爷以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后来因为年龄原因便隐退了。 虽然不常露面，但知道的在听到道爷这个名号后都会给几份面子的。” 听曹路说完，王震更是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道爷这两个字。 缓缓抬起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对于胡金斗的人际圈除了这个道爷，你还直到其他的吗？比方说，蒋明亮。” “蒋明亮？”曹路在听到这个人名后微微一愣，随即骤然睁开了眼睛。“有点印象。” “哦？”王震瞬间来了精神。“再仔细想想。” “嗯……我好想也是听之前一个老人说过这个名字……” 曹路沉眉思索，而王震也没有进行催促。 再考虑了有十来分钟后，曹路这才猛地抬起了头：“我想起来了，当时是聊天的时候听一个人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人是谁？具体说了什么？” “好像是叫孙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因为盗窃进来的。 当时好像和我一个房间，聊天的时候说自己进来之前跟着一个叫蒋明亮的人干过一段时间，但具体做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而，王震微微皱了一下脑袋，随即出了审讯室。 房间外，王震将目光落在了狱警身上：“同志，您这里能查一下这个叫孙琪吗？” “请稍等。” 狱警转身离开了监区，在过了十几分钟后这才回来。 “查到了，这个叫孙琪的是因为盗窃罪进来的，一年多的有期徒刑，一个月前刚刑满释放。” “刑满释放了？” 王震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狱警握了握手：“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哪里，这是我们的职责。曹路还用继续审问吗？” “不用了。” “好！” 在狱警的带领下，曹路被继续带回了监区，王震则是走出了监区后，拿回了手机和证件后便来到了吸烟区。 点上一根烟，便朝着贾洛发送了一条消息。 “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孙琪的人，有过盗窃罪的案底，前一个月刚刚刑满释放。” “收到！” 短信那头的贾洛瞬间回复。 王震深深地继续吸了两口烟之后，更是将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开上了车子继续赶回h市。 一路上风尘仆仆，王震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上。 等到了h市的局所，已然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囫囵地喝上几口水后，贾洛便抱着资料来到了办公室。 王震抬头：“查到了？” “嗯，已经找到了这个叫孙琪的行踪了，而且之前王宇师哥要找的丁真和马建国前妻的资料也查到了。” “辛苦了，先放桌子上吧。”王震点上了一根烟。“对了，把王宇叫过来。” “是！” 贾洛悄悄地退出了王震办公室，没过多久，王宇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看到王震之后，王宇瞬间来了精神：“您回来了？” “嗯，得到了一些信息。” 王震一边说着，一边将贾洛送来的资料推到了王宇的身前。 在看到一共有三个人的资料后，整个人更是喜出望外：“丁真、刘佳林，这两个人的信息也找到了？还有这个孙琪又是谁？” “和蒋明亮有关系。” “哦？”王宇点上了一根烟。“看样子这胡金斗跟蒋明亮不是一伙的啊。” 在最开始对胡金斗进行监视的时候，王宇对这情况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虽然h市内情况再次出现了变化，但王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切入点。 第50章 奇怪的电话 既然胡金斗和蒋明亮之间存在着间隙，那么双方就完全可以成为突破口。 王宇先看了这个叫做孙琪的个人资料。 孙琪，男，24岁，无业，曾跟着蒋明亮一起做过生意，但后来因为盗窃罪被判处一年零八个月的有期徒刑。 在狱中表现良好，最终于一个月之前刑满释放。 出狱后的孙琪当天晚上就离开了监狱所在地的j市，并且根据购票记录来看，目的地则是g省的g市。 由此可见，孙琪在出狱前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而前往的目的地也是横跨了大半个国家的位置。 所以说，孙琪到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还是说早在孙琪在入狱之前，就已经被提前通知出狱后来g省的g市？ 带着诸多的疑惑，王宇点上了一根烟：“王队，孙琪这边需要关注一下。” “我已经通知g市的警方了，目前正在确定孙琪的具体位置。” “嗯。” 王宇点了点头，咬着牙将内心的想要前往g市的冲动给压抑了下去。 趁着g市警方回信的消息，王宇的视线也落在了丁真和刘佳林的身上。 丁真自然不用说，是岳彩霞生前的前夫，至于刘佳林，则是马建国的前妻。 十五的离开，也让这两位在未来获得了崭新的生活。 丁真和另一位离异带娃的女性复婚，构建了重组家庭，目前定居在s省的l市。 而刘佳林则是独自带着孩子，目前仍然在h市的老家生活。 看着资料上的联系电话，王震点上了一根烟：“先联系刘佳林吧。” 目前最需要的线索，就是来自于马建国，再加上刘佳林目前就在本市之内，联系起来很方便。 对于传唤，王宇自然没有资格，因此只能王震来操办。 将香烟摁进烟灰缸内，王震拿起了一旁的电话，迟疑了几秒后摁下了一串号码。 “嘟嘟”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难道说资料上的电话不对？ 就在王震感觉疑惑的时候，电话却突然被接通，一阵沙哑的女性声音缓缓响起。 “喂？” 电话接通，王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震清了清嗓子：“您好，请问您是刘佳林女士吗？” “我是，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您好，我叫王震，是h市刑侦大队的队长，警号是xxxx，这次找您是想询问一些情况，请问您有时间吗？” “这个……” 电话那头的刘佳林显得有些踌躇。 王震的眉头微微一皱：“是有什么困难吗？” 询问之下，电话那头彻底陷入了寂静，如果不是有着阵阵低沉的呼吸声，王震还以为对方挂了电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王震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喂？刘女士你还在吗？” 一连串的询问换来的，仍然只是一阵沉默。 难道出事了？ 职业的经验让王震想到了什么，赶忙摁下了电话上的录音键。一手捂着电话的收音口，另一边使了个眼色。 王宇瞬间会意，赶忙出门后就来到了所内的信息监听科。 没有任何的解释，监听科内的一名技术人员拿起了设备就赶到了办公室。 此时的电话仍然还没有挂断，技术人员更是赶忙将设备连接到电话上后，随即伸出了三根手指。 王震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小心翼翼地呼叫着电话的同时，不断地拖延着时间。 三十秒钟后，技术人员表出了一个“ok”的手势。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似乎察觉到了王震这边的动作，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听着话筒内的忙音，王震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将电话放回了原位。 整个办公室内极为的安静，片刻后才被王震的声音所打破：“位置定位到了吗？” “定位到了，接电话的地点就在h市内的福水村。” 打开地图搜索福水村，两地相距四十多公里。 简单地思考了片刻后，王震猛地抬起了头。 先是看了一眼技术人员，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王宇身上：“你，去接贾洛的班，然而让她去停车场找我，王宇跟我走。” “是！” 技术人员赶忙去寻找贾洛，数分钟后三人便在停车场集合。 火速上车之后，三人便驱车赶往福水村。 路上王震和王宇一言不发，被急匆匆叫来的贾洛还没搞清楚眼下的情况。 趁着王宇点烟，贾洛抓住了机会：“王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震没有回答，王宇则是透过后视镜看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贾洛一眼，随即将刚才王震打电话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贾洛这才明白了情况。 一般来说，能够跟着王震一起出任务的基本上都是周梓。 因为新人在头一年里是参与不了案子的，所以贾洛在平常负责资料汇总和信息录入，从而在这些工作中总结经验。 而最近情况有些特殊，队里的大量人力都被派遣出去执行任务了，就连周梓也被安排出去。 因此为了人手充足，贾洛也被临时叫了出来。 突然接手任务，刚来单位几个月的贾洛十分紧张，静静地坐在后排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 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三人这才来到了福水村。 此时已临近傍晚，整个村子中的村民们也在忙完了一天的农活后回到了家里。 三五成群地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准备着晚饭。 在这祥和的氛围之下，突然从村口出现的警车瞬间打破了村子中原有的宁静。 村民们议论纷纷，村长更是在得到有警车来到后，赶忙与之汇合。 在村长的指引下，王震等人更是火速赶往了刘佳林的家中。 王震率先下车，随即指挥着村长对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进行疏散。 王宇紧随其后，但并没有着急进入刘佳林的家中，点上一根烟后，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房间外面的情况。 贾洛也赶忙下车，没什么经验的她抬脚就要进入房间之内，但却被王宇赶忙制止。 “先别进，会破坏第一现场的。” “哦哦，好的王宇师哥。” 贾洛甚是紧张，王宇在深吸了一口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串字后撕下来递了过去：“你按照纸上的问题去找村长和周围的村民们问一下情况吧。” 贾洛结果纸条，随即赶忙点了点头：“好的王宇师哥。” 第51章 空无一人的院落 看着离开的贾洛，王宇点着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而在另一旁的王震虽然一直在和村长进行着交流，但余光一瞥之后，同样也露出了微笑。 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自然也能明白第一次出任务时候的紧张情绪。 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贸然进入现场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毛手毛脚而对现场造成破坏。 所以王宇才会安排贾洛去展开巡查走访的任务。 一方面是贾洛的气质确实能够很好地融入村民当中，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做些什么而让其平复紧张，尽快进入到平常的状态。 有了贾洛在询问情况，王震和王宇也抽出了功夫对第一现场进行探查。 王宇小心翼翼地将嘴里的香烟给掐灭后收了起来，准备跟随王震进入现场调查。 之前虽然一直在这第一现场的外面，但王宇仍然发现了一些情况。 此时，正是下午的五点半左右，天色逐渐变得昏暗。 福水村的村民们也纷纷拉开了电灯，而在这第一现场内却没有任何的灯光出现。 显然，从之前电话被挂断的时候，这房间内就已经没有任何人出入过了。 同时在对门口进行仔细地审查后，王宇更是发现这房间大门也是虚掩着的，门锁也并没有死死地扣住。 可以看出，当时走的人有些是多么的着急。 王震胸口上别着记录仪，手上更是拿着摄像机，对着大门进行三倍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一通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大门前。 缓缓地打开大门，发现不会对里面的环境造成破坏后，王震这才继续将大门全部打开。 大门后是一处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有味道。 院子的正中心摆放着一台石桌和两个石椅，石桌的表面更是被刻上了象棋棋盘。而角落处有着一块土地，里面更是种着一些蔬菜。 王宇踱步来到了这菜圃附近，原本知识想看一下这菜圃的，结果却有了新发现。 天色虽然昏暗，但还是清晰地发现了菜圃内的一双脚印，而且里面的土地也似乎被翻过。 赶忙叫来王震，随即将一把尺子放在这脚印旁边后，便对着这一情况进行拍照。 留下备份后，王宇才蹲下了身子，抬手捏起了一撮脚印周围的土壤。 双手微微搓了搓，内心便已然有了大概。 缓缓起身，王宇继续跟随着王震。 推开仍然还是虚掩的房门，昏暗的光线让二人根本就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但为了不破坏现场，王震也只能掏出了手机，靠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 一番探查后，王震对整个房间的情况也进行了拍照备份。 做完这些后，王宇也戴上了手套，开始对房间内进行排查。 整个房间不算很大，大概有一百多个平方，正中心是客厅，墙边摆着沙发，沙发上堆放着一些衣物。 沙发前面是一台桌子，桌子上更是摆放着一件还未完全折叠完毕的衣服。 桌子前面则是一台电视，从机型上来看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王宇来到了电视机前，伸出了没带手套的左手对着屏幕晃了晃，发现没有任何静电的存在。 检查完这些，起身想要继续去查看其他的房间。 但就在王宇离开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在地面上出现了一小撮灰尘和垃圾。 这是…… 王宇赶忙低下头进行观察，而在这小堆垃圾的周围，发现了被人扫过的痕迹。 深深思索中，在隔壁厨房的王震却传来的呼喊声。 王宇赶忙过去，随即就看到了王震正盯着灶台。 相比较其他的设备，这灶台却是开着的，只不过因为长时间没人管理，便触发了安全措施，自动熄了火。 王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锅上的盖子，还能感觉到饭菜留下的一丝热气。 二人无言地退出了厨房，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卧室。 和外面相比，卧室内的环境则显得有些狼藉，各种鞋子都横七竖八地扔到了地上，床榻上的被子和枕头也是随意地团成了一团，各种内衣也是被随意地散落在床上的各个角落。 继续拍照备份后，二人继续对卧室展开了搜索。 当王宇拉开了床头的一台柜子的抽屉后，赫然发现了一个物品。 那是一堆未开封的byt。 一个独身女性的家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还是说刘佳林在和马建国分开之后，又开始和别人续了弦？ 就在王宇感觉到疑惑的时候，王震那边继续有了新发现。 因为在床上的枕头下，发现了镇痛药以及氯丙嗪。 在看到这两种药物后，王震和王宇瞬间睁大了双眼。 因为氯丙嗪是一种资料精神疾病的药物，而和止痛药混合在一起服用后，一般是用于治疗癌症晚期患者的剧痛的。 而在刘佳林的家里发现了这些药物，难不成她有着什么重大疾病不成？ 就在二人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听到声音的王震赶忙躲到了一个角落里，透过门缝随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看到这个人是贾洛之后，原本紧张的王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三人再次会面之后，随即便离开了这个房屋。 在村长的安排下，周围的邻居们也对这一家房子周围的情况进行着严密监控。 来到村委会的一间办公室后，王震和王宇纷纷点上了一根香烟。 结合在房屋中的探查，更是确定了一些信息。 刘佳林或许存在着精神疾病，而且还可能身体上存在着隐疾。 而这也导致了她在做什么事情上都心不在焉。 先从庭院里的菜圃上王宇就已经发现了，下午的时候刘佳林曾打理过这里。 残留在土地上的脚印确实是一位女性，并且结合地面的湿润度也确定停止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四个小时。 在做完了这一活动之后，刘佳林继续回到了屋子里面想要打扫房间，可做到一半后有转身去收拾沙发上的衣物。 而这些还没做完，又继续起身去厨房准备热一下上午所剩的饭菜。 在这又一茬没一茬的行为当中，也足以证明刘佳林在精神方面确实存在着问题。 可当时王震在通话的时候，刘佳林的前期表现挺正常的啊。 所以到底就在打电话的那段期间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疑惑中，贾洛在和周围村民进行询问的时候，则是发现了一些新情况。 第52章 河流中的尸体 通过贾洛的调查走访，更是得知了关于刘佳林近期的一些情况。 自十五年前离婚之后，刘佳林便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来到了老家生活。 村里一部分人见到这种情况后，有好事者更是在后面乱嚼舌根。 虽然村长出面多次劝说，但流言蜚语仍然还是不断出现。 在这般压力下，刘佳林的情绪一直低靡，最终更是有了轻微的抑郁症状。 最终，更是完全不会出门一步。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近乎于半年，刘佳林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以至于有好几次都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是半年后的一天，一个男人的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这个男的叫做吴军，36岁，是一家汽修厂的员工，几年前也有着一次失败的婚姻。 二人是一次偶遇，当时的刘佳林想要跳河轻生，但却被路过的吴军遇到，救助之下，二人产生了些许情愫。 紧接着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二人的接触越发的频繁，最终更是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就同居在了一起。 在这段时间里，刘佳林的精神状况也在逐渐地好转。 然而，就在二人约定了准备年底结婚的时候，情况再次出现。 吴军，人间蒸发了。 长时间的未联系让刘佳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与此同时，村里原本消停下去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时至今日，吴军再也没出现过。 而这，仍然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孩子是判给了刘佳林，然而在吴军离开后的一段时间，噩耗再次传来。 刘佳林的孩子，因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了。 重重打击彻底击垮了刘佳林，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颠三倒四，而且更是不定时地因为精神崩溃而抱头痛哭。 听到这里，王震点上了一根烟，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怪之前和刘佳林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声音有些沙哑，可能就是刚哭过。 可当时怎么就没声音了呢？ 王震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大概是下午的三点多到四点。 贾洛也猛然间察觉到了王震的意思：“我也问了周围的村民，在下午三点多到四点的时候，有人看到了刘佳林突然间冲出了自家房门，然后朝着村子边缘就跑过去了。 然后在那里，有条河……” 这里之所以被称为泽水村，就是因为一条河流贯穿了整个村落，不仅为村民们到来了丰富的水产资源，更是灌溉着两岸的田地。 人们在享受着恩惠的同时，也在承受着后果。 每年的六月到九月的时候，泽水村经常发生水涝灾害，同时每年不小心淹死在河流中的也数不胜数。 所以当贾洛说刘佳林直接奔着河流去的，王宇和王震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不会是刘佳林的情绪突然失控了，然后想不开要投河自杀吧。 二人瞬间就坐不住了，火速赶往了村内的河流处。 王宇大致估摸了一下，河流距离刘佳林的住处不到一公里，并且在河流附近的田地边的荒地上更是看到了熟悉的脚印。 痕迹很新，也就表明在一个多小时之前确实有人来过这儿。 脚印的位置也很偏僻，是一处没人种植的荒地，完全避开了周围村民的视线。 看着湍急的河流，王震的眉头更是死死地拧在了一起。 刘佳林该不会真的投河自尽了吧。 紧张之余，王震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救援电话。 十分钟之内，救援队便赶到了现场。 打捞工作开始展开，而王宇三人也是趁着这段时间，一边在办公室内等待，一边继续探讨这次的案情。 贾洛继续介绍情况：“在刘佳林离开之后，有个回来的村民在经过刘佳林的房门前后，发现了并未关死的大门，透过门缝，好像看到了有个人在刘佳林的庭院里一闪而过。” 听到这话，王宇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是说刘佳林走了之后看到的？” “是的，王宇师哥。” 王震皱着眉头问：“具体什么时间？” “看到人影的时候，刘佳林刚刚跑出家门不过十来米远。” “……” 王宇和王震的内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十来米的距离，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王震和刘佳林的通话再加上沉默以及后来半分钟的定位也差不多有两分钟了。 这也就说明，当时在电话另一头的，很有可能是别人！ 这人是谁？ 偷偷潜入刘佳林的房间内有什么意图？ 王宇的眉头紧皱，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后，更是下意识地点上了一根烟。 经过之前对房间内进行排查，屋内没有丢失任何的财务。 这说明了潜入刘佳林房间的人，并不是小偷。 再加上刘佳林前脚刚走，人影就一闪而过。 这也足以说明这个潜入进刘佳林房间的这个人，也是早有预谋。 最后则是王震在房间内的痕迹上进行检查之后，更没有发现刘佳林意外的脚印和痕迹。 而这更是说明了这个人不仅早有预谋，而且做足了准备。 因此在刘佳林的房间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王宇思考间，王震更是拿出了手机发送了一个消息，很快，一个文件便传了过来。 这一文件正是之前和刘佳林之间对话的录音。 将录音的声音放到最大，王震和王宇二人也是通过耳机轮流听着录音内的声音。 反反复复地听了好几遍之后，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前面的很正常，但是后面沉默的时候……” “你也听到了？” “嗯，虽然很细微，但很明显……” 二人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异口同声：“有个人的呼吸声。” 情况很明显了，当时在电话沉默的时候，刘佳林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可在电话旁边的，仍然还有着另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谁？ 就在办公室内的三人想要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救援队的打捞工作有了进展。 在泽水村河流的下游处，打捞出了一具尸体。 尸体性别为女。 【作者题外话】：最近我一个兄弟准备结婚，所以一直在帮忙，更新进度有点落后，属实抱歉。 明天一早我还得坐车去一趟外地。 事情都赶在一块了。 今天就先一章吧，等着忙完了这阵子了，我到时候每天都多更上一两章，几天就能补上了。 实在是对不住各位读者大大了。qaq 第53章 新的命案 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在场的王宇和王震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为女，难道说真的是刘佳林因为情绪崩溃而投河自尽了？ “尸体现在在哪儿？” “还在岸边。” “走！” 王震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内，起身就往外走。 王宇紧随其后。 在人员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一道河岸边。 一道警戒线将周围隔离，数位营救人员更是坐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而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具上了白色塑料布的尸体。 一只腐烂的手掌从塑料布中伸出。 看到这一幕的王宇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抑或更是从心底升起。 这具尸体，真的是刘佳林的吗？ 在王镇的指挥下，王宇来到了尸体旁边，还没靠近，便问到了一股浓郁的尸臭。 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王震和王宇更是点上了一根烟，而贾洛则是捂着嘴巴就冲到了外面开始呕吐。 对于新人来说，眼下的情况着实刺激。 王震和王宇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即一把就掀开了被塑料布所掩盖的尸体。 更为强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就连王震都不自觉地暂停了一下呼吸。 虽然还没看到这具尸体的真面目，当二人已然有了答案。 这具女尸，并不是刘佳林。 因为尸体在正常情况下48到72小时开始腐烂发臭，而如果在温度30c的情况下，则会被缩短到三个小时。 现如今周围的环境温度持续在15到20摄氏度左右，再加上尸体还是被泡在水中，因此推算下来大概在72小时左右。 也就是三天左右。 而刘佳林则是今天才失踪的，所以就算是死亡，也不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尸臭。 同时，尸体的四肢高度腐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腹部高高隆起，就像是被住满了气体的气球。 根据经验，王宇能够明白这尸体原本的体重大致在40到50公斤，可现如今却如同一个100公斤的大胖子。 而这种情况，则是巨人观。 巨人观一般出现在15到30天，而这显然不是这个尸体死亡的具体时间。 因为从尸体整个的腐烂程度上看，最起码也得超过半年了。 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只能通过法医前来进行解剖之后才能鉴定出来。 而在等待法医到来期间，王宇则是戴上了橡胶手套，强忍着尸臭开始在尸体上进行触碰。 第一下，手指戳在了那隆起的腹部，大片青绿色粘稠的液体更是顺着尸体的创口出不断向外溢出。 王宇轻轻地搓了搓手中的这些黏液，随即从里面沥出了大片的东西。 那是一些福寿螺。 看到这一生物，王宇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福寿螺作为外来入侵物种，早已分布在国内各个流域之中，而且适应性极强，并且也会进食腐肉。 而在尸体中发现福寿螺，则可以作为断定尸体被死亡的时间。 一代幼螺生长周期为93天就开始产卵，卵期为9天，孵出二代幼螺63天后就又可以产卵，卵期11天后继续孵化出第三代幼螺。 而结合现在月份，这一批应该是属于第三代幼螺。 而听打捞人员说，这具尸体发现的位置正是下游的一处芦苇丛中，并且在芦苇杆上也发现了福寿螺所产的卵。 结合这些，王宇的内心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第三代福寿螺会以为年底的温度下降而延缓生长周期，所以会一直生长到来年三月。 如果这个时候开始计算的话，那么这具尸体在水中的时间也差不多到达5个多月了，并且结合尸体的腐烂情况，更是可以确定这具尸体应该就是在五个多月之前被抛弃在这里的。 5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证明了这绝对不是刘佳林的尸体。 而刘佳林现如今又在哪里？她和这具尸体之间有没有联系？ 案情进一步复杂，王镇更是对着面目可憎的尸体进行了拍照取证后，便继续等待着法医们的到来。 在近乎于一个小时之后，尸体便被装好带走进行鉴定。 做完了这些，王宇等人这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打捞现场。 办公室内，王宇将推测的时间说了一遍，王震在听到后，则是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 虽然看起来显得非常淡定，但王宇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夹着烟的手指关节处，已然开始发白。 愤怒，正在王震的内心深处酝酿。 因为从时间上，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刘佳林，所以说在调查这起案子的同时，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而且还是近乎于半年之前。 再加上现如今整个h市内的人手不足，无形中更是对这次的工作造成了困难。 王震在思考中，缓缓地将一根香烟抽完。 接下来的任务也很明确。 第一，找到刘佳林的下落。 第二，确定之前潜入进刘佳林家中那个人的身份。 第三，就是关于这起新发生的命案和刘佳林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四，侦破这起女尸案，将罪犯绳之以法！ 等待法医鉴定还需要时间，而趁着这个时候，需要抓紧时间找到刘佳林的线索。 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王震缓缓地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浊气：“这具女尸案件就交给我吧，贾洛？” “到！” “你继续在村中进行排查，搜集半年前这个村子里的情况！” “明白！” “王宇！” “啊？” 王震看了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王宇，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刘佳林的情况就只能暂时交给你了，等我这边鉴定结果一出来，就会马上过来帮助你的。” 王宇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最终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香烟塞进嘴里后，摆了摆手便摇晃着身体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直言答复，但行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王宇很想继续跟进一下河流女尸的案件，但眼下鉴定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也只能率先着手于刘佳林失踪案。 而突破口，仍然还是在那空无一人的院落当中。 尽管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但只要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也就表明还有些地方没有检查到！ 毕竟从之前胡金斗的案件中也能够说明。 越是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也就越有可能存在着破案的关键线索。 所以这次的线索，到底会存在于哪里呢？ 【作者题外话】：刚忙完，可累死我了，明天回家！ 第54章 奇怪的声音 来到刘佳林的院落前，王宇狠狠地灌上了一口酒。 站在门前，王宇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继续在外面打量周围环境。 正如之前贾洛所说的那样，刘佳林前脚刚出房屋，那个人影便后脚跟了进去。 所以这也说明这个人早有准备。 既然准备，就会事先踩点。 因此周围的环境哪里适合监视呢？ 看了一圈，王宇就发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地点。 那里是一处胡同，位于刘佳林房屋的对面，所以视线极佳。再加上位置也有些偏僻，所以就算是有人从这条胡同口过去，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 看到这里，王宇悄悄地来到了这胡同口。 而在这胡同口的最里面，则是一家民居。 略微有些迟疑，但王宇最终还是来到了这略显破败的大门前，随即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门后的庭院内，但过去了许久之后却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说现在没人？ 疑惑中，王宇点上了一根香烟，随即继续敲了几下门。 再次等待了近乎于十分钟后，庭院内依旧非常的安静。 看样子是真的没人了啊。 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即扒着门缝朝里望去。 庭院内异常破败，到处都是杂草和因风吹雨打而发白的破烂家具，完全就是一副很久没人住过的模样。 看样子这地方真的适合暗中观察。 王宇继续深吸了一口烟，刚想转身继续观察庭院，然而一阵呵斥猛然响起。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很是粗重，王宇更是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手上的烟头也掉在了地上。 赶忙转身，赫然发现是一位老汉。 锐利的目光也仿佛把王宇给当成了贼。 王宇赶忙将地上的烟头踩灭，随即哈哈笑了一声：“大爷，我是来这里的工作人员。” “哦？”老汉仍然一脸怀疑。“鬼鬼鬼祟祟的，俺咋瞅着你不是好人嘞？” 王宇则是无奈地笑了笑。 在这位老汉眼中，王宇不仅邋里邋遢，而且全身上下还散发着酒气，尤其是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看起来就像是当地人口中的“二流子”。 对于老汉的怀疑，王宇则完全不生气，继续干笑了两声：“这样吧大爷，您要是不信可以跟村长打个电话问问。” “好，你可别跑啊。” 老汉一边死死地盯着王宇，另一边则是拿着手机拨打了一串电话。 通讯很快就被接通，老汉也在嗯嗯啊啊了一番后，随即收回了手机。 再次看向王宇后，老汉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变得缓和下来：“对不住啊同志，我看你面声，而且刚才扒着别人大门看，还以为是小偷呢……没打扰你工作吗？” 王宇哈哈大笑：“没有没有。” “那就好。”老汉显得有些尴尬，踌躇一番后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喝汤了吗？没有就来我家吧？” 面对邀请，王宇脸上的笑容更盛：“不用了不用了，大爷您家在这？” “就在这附近。” “哦？”王宇眼前一亮。“刘佳林您认识吗？” “嗨，咋能不认识啊，就是斜对门。” 听到这儿，王宇脸上的惊喜更盛：“大爷，您最近有没有察觉到刘佳林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说有人经常在这出没？” 面对询问，老汉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这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吧，我出去跟回来的时候基本上没遇到过奇怪了的，除了你……哦，不好意思哈同志，刚才都是误会。” 王宇再次摆了摆手，老汉则继续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人没见到，不过有个情况最近经常发生。” “哦？快说说。” “是这样的……” 老汉直接将自行车斜靠在了枪伤，双手更是下意识地摸着什么。 王宇马上会意，赶忙从口袋中拿出了香烟递了过去，然后在老汉的微笑中点上了火。 深深地吸了口烟，老汉的话匣子也瞬间被打开。 “最近俺这里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一阵阵‘噼啪’声。” 王宇也点上了一根烟，眉头微微皱起：“噼啪声？” “对，就跟琉璃蛋儿（玻璃弹珠）撞在一起的声音一样。” “会不会是大爷您家里面的声音？” 王宇提议，因为在有些时候，房屋内就会传来如同弹珠掉落的声音。 一般来说都是钢筋混凝土错位、崩裂所产生的声音。 所以为了预防错误，王宇还是提了一句。 “绝对不是。”大爷一口否决。“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是我家里的声音，但观察了很久之后并不是我家的声音，最后我循着声音出门看了看，发现就是刘大闺女家传来了，说去来这闺女也是倒霉，离婚了不说，还被村里的那些老婆子们多嘴，哎……” 大爷口若悬河，而王宇则是一心二用。 一边倾听，一边思考。 观察了很久，难道说这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带着疑问，王宇趁着大爷不说话的机会，赶忙提出了疑问：“大爷，您是说这声音持续很久了？” “嗯，大概得有……一年？不对，哦，得有小半年了。” “那基本上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这个没啥规律，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不过我睡的早，所以大半夜的时候也可能有。” “……” 王宇陷入了沉思，继续聊了有半个小时，大爷这才推着车子回了家。 点上一根烟，王宇更是陷入了沉思。 目前因为建筑原因所产生的弹珠掉落的声音这一情况被排除了，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会产生这种声音的？ 难道是有小孩子用弹弓发射弹珠碰撞到墙壁上所产生的？ 可这样的话频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沉思中，王宇一边吸着烟，一边在胡同内缓缓地来回踱步，视线更是下意识地扫视着地面。 当来到胡同口的时候，地面上的一些情况则是瞬间吸引了王宇的注意力。 第55章 人影 地上只有一条裂痕。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王宇仍然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是村里的小道，构筑方法则是最为常见的混凝土浇筑，而且还是次等的c10细石。 所以无论是宽度，还是道路强度上，根本就不能容纳汽车进入。 可就算这样，这条路也因为年久失修而出现了裂纹，并且在裂纹的附近到处都散落着石子儿。 虽然看起来很多，但王宇却很清楚这脱落出来的石子根本就和这条裂痕对不上。 王宇曾经在被革职后，为了生存曾去过建材生产场工作过一段时间，因此对于这混凝土的档次以及配比也极为的清楚。 所以在这条路上，既没有汽车经过，也没有人去可以对石子进行清扫。 就算是自行车会将一些石子给带走，那么也只是寥寥。 而现如今地面上的石子的消失程度完全和那么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有人经常会来这里拿走石子。 可是石子又不值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弄这些又到底有其他什么目的？ 王宇继续深深地吸了口烟，目光更是不断打量着地面上的情况。 然而在这里除了王宇所留下的烟头外，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的杂物。 而这，也很不正常。 毕竟就算是这条道路无法通过车辆吧，但也是整个村中的一条主路。 来往的村民会很多，保不准就会出现有村民吸着烟到这里然后随手将烟头扔进这些石子当中。 所以完全没有一个烟头，是绝对不正常的。 王宇的眉头皱了起来，口中被点燃的香烟也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的显眼。 缓缓翻动着地面上的石子，不经意地抬头间，再次愣在了原地。 因为就在王宇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摆弄石子的时候，此时的视线角度则完全可以看到刘佳林的部分房顶，尤其是一根天线更是直接突破了围墙。 借助着周围微弱的灯光，这天线也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看到这一幕，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随即将烟头给扔到了地上踩灭。 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后，眼神中也闪烁着光芒。 难道……是这样？ 没有多余的耽搁，王宇赶忙站起身，手中更是抓着大把的石子。 对准了那根明晃晃的天线，便将手中的石子朝着天线扔去。 在尝试了很多次后，一颗石子这才凑巧地砸在了天线上。 伴随着“噼啪”一声脆响，而原本回家的老汉更是猛地从房间内冲出。 在看到王宇之后，瞬间愣在了原地：“声音……是你制造出来的？” 王宇笑嘻嘻地看着老汉：“大爷，您听是不是这个声音？” “对，就是这个声音。”老汉激动地拍着大腿。“这声音到底是咋着形成的？” 王宇笑了笑，随即抓着石子就朝着天线扔了过去。 虽然没中，但老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总感觉那么熟悉！” “哈哈……” 王宇哈哈大笑，随即将手中的石子给扔到了地上。 将手上的灰尘拍掉后，眼神也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继续将大爷送回家，王宇则是再次进入到了刘佳林的家中。 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来到了那安放天线的房顶。 一上去，王宇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啊，这真的是房顶吗？ 眼前，大半个房顶的面积已然被大片的石子所遮盖，并且在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下，更是在这些石子的表面上生出了偏偏青苔。 而这，也完全说明了王宇内心的猜想。 看样子绝对有人一直在朝着刘佳林的楼顶上扔石子，而且持续的时间也确实和那位老汉所说的一样，差不多有小半年了。 想到这里，另一个疑问则再次升起。 到底是谁做的？ 难道说是之前的那个人影？ 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么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单纯地为了满足内心的恶趣味吧？ 王宇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觉得能作出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无聊。 到底是哪里呢？ 王宇回到了楼下，再次进入到了刘佳林的房间当中。 屋内安静的可怕，再加上王宇不能开灯，因此整个院落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拿出酒壶继续猛灌几口后，继续搜寻着房间内的没有查到的线索。 这次的王宇搜索的异常仔细，因此进度上也有些缓慢。 就在全神贯注地寻找着能用的线索时，原本虚掩的房门却被缓缓打开。 一个人影，悄悄地走了进来，并且不断地朝着庭院内的房间前进。 人影的脚步异常轻盈，就仿佛是一只落在地上的猫，而在房间内的王宇则是完全没有察觉到。 皎洁的月光将人影拉长，恍惚间如同一只鬼魅，悄无声息地拉开了房门。 此时的王宇正在卧室内继续搜寻着什么，而这进来的人影也似乎察觉到了里面有人存在，轻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卧室门边上的墙边。 明亮的眼睛正透过王宇手机上的微弱光芒，注视着一切。 卧室内，王宇正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一切角落。 然而当看完了所有地方后，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了。 内心有些焦躁，而王宇也只能绷着脸站起身来，准备出门抽根烟。 然而就在走出卧室门的瞬间，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无言当中，房间内似乎多了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声音的方向，就在身后。 刹那间，王宇的精神瞬间紧绷到了极点，身上的汗毛更是猛地竖立了起来。 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在原地。 谁？ 是刘佳林？ 还是说那个人影又回来了？ 对方手中有没有武器？ 为什么还不动手？ 仅仅只是几个短暂的呼吸中，王宇的大脑内便瞬间闪过去了无数的念头。 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王宇更是捏紧了拳头，准备瞬间转身然后进行突袭。 然而对方也深知这个道理。 趁着王宇转身的空档，一只手掌，缓缓地落在了王宇的肩上…… 第56章 滴水刑 感受到身上被控制，王宇内心更是猛地一颤。 坏了，要被控制住了！ 在当时上警校的时候，王宇等人也学过擒拿格斗的技巧。 因此对于背后受敌将会是绝对被动的局面。 而想要破局，除了被控制一方有着绝对的力量，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要快！ 王宇不存在绝对的力量，因此只能从速度上来破局。 没有过多的思考，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酒壶就凭感觉朝着身后砸了过去。 这一酒壶是王宇专门买的，虽其貌不扬，但材料却是真材实料。 不仅结实，而且还具有一定重量，完全可以当成武器来进行攻击。 只听“呼”的一声，酒壶便朝着身后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就砸了下去，而在进攻途中，王宇才看清楚这就是一个人的脑袋。 好！ 只要砸中了，也绝对够这个人喝一壶的了！ 王宇内心骤然发狠，眼看进攻即将落下，可半途中一股巨大的力道却落在了手臂之上。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偷袭失败，一切休矣…… 王宇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会如此迅速。 可就算这样，也得继续反抗！ 王宇咬着牙继续发了狠，抬起还有些抽痛的腿就朝着对方的小腿部位就踹了过去。 这一招也是警校的一名格斗老师教的，当遇到上半身被控制的时候，则可以完全用脚掌去踢对方的小腿前面的骨头。 力气大的可以直接将腓骨踢断，力气小的也可以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 而王宇则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行逃脱。 这一脚可谓是异常的刁钻，因为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的时候，对手精神一般都会集中在对方的上半身，所以命中率极高。 同时也因为膝盖的存在，因此就算是二人距离很近，那么小腿提起的这一动力也足以对腓骨造成巨大的伤害。 我看你怎么躲！ 王宇内心已然觉得成功在握，然而就在脚掌即将到达对方身上的时候，一股阻力却瞬间传来。 人影似乎早就预判到了王宇的行为，因此身子微微一扭，直接以膝盖顶住了这一偷袭。 完了，对手不仅是个练家子，而且实战经验也极为丰富。 就在王宇觉得彻底完蛋的时候，对方却没有展开进攻，而是瞬间发出了一阵笑声：“看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拳脚上的功夫依然还是那么的菜啊。” 声音很是熟悉，王宇微微一愣之后，随即拿起了手机照在了对方的脸上。 熟悉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之下，而王宇更是直接破口大骂：“靠！是你小子，md一声不吭地跟个鬼似的！” 这个悄悄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梓。 “md，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老子这一酒壶真的砸中了，你小子当场就得脑震荡啊！” 王宇一边收着酒壶，一边骂骂咧咧。 周梓则是撇了撇嘴，随即低声嘀咕：“那你也得砸中才行啊，速度慢的像蜗牛一样，就这还想砸中人？” “你……” 王宇气急败坏，抬脚就要对着周梓踹上一脚。 然而之前的扭伤却再次发作，直接腿部一软就摔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周梓赶忙上前进行搀扶，王宇更是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刘佳林的房屋。 出了门点上一根烟，剧烈的疼痛更是让王宇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梓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的有点过了，撇了撇嘴后进行了道歉。 听到道歉后，王宇内心的火气这才消减不少。 继续灌了一口酒后，深深地吸了口烟：“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任务吗？” “王队叫我回来的，说这里人手不太够，所以让我过来支援，晚上你们休息，我负责对现场进行保护和监视。” 周梓抬手扇了扇眼前的烟气，随即继续将王宇搀扶起来：“走，我先带你回去，刚到还没去找王队报告呢。” “那你小子就过来搞这种畜生行为？” 王宇继续骂骂咧咧，周梓也不生气：“好啦好啦，我错了行不行？回头请你去吃烧烤以示歉意。” “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那就两顿，再给你整俩大腰子补补！” “……” 二人一边互喷，一边来到了王震所在的位置。 将王宇安置在沙发上后，周梓便独自一人进入到了王震办公室。 在过去了数分钟后，大门便被打开，出来的王震更是看到了那正在沙发上龇牙咧嘴的王宇。 “没事吧？” “还行。” “等会让村长把村医请过来，上点药酒明天就能恢复大半。” 王震坐在了沙发边上，贾洛则是坐在沙发的对面，至于周梓则是朝着王宇微微挤了一下眼睛后便前往刘佳林的住所进行保护和监控。 将资料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王震率先开口：“我这里尸检报告得到明天了，贾洛，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目前已完成百分之五十，这个时间村民都已经睡觉了，所以……” 王震微微摆了摆手，点上了一根烟后继续将目光落在了王宇身上：“你那边情况如何？” 面对询问，王宇则是将石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人在听到这一情况后，都表现出了不同的神色。 王震微微皱眉，而贾洛则是陷入沉思。 大家都在思考着这一行为的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目的。 时间更是一点一滴地流逝着。 在十几分钟后，王震更是将已经熄灭的烟头给扔进了垃圾桶，最终摇了摇头。 王宇更是不断地揉着眉心，但就是搞不清楚对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一时间，情况出现了僵局，并且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焦躁的情绪更是在王震和王宇之间不断地传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王宇实在是按捺不住的时候，一阵怯生生的声音却瞬间将这无形的焦躁给驱散。 说话的，正是第一次参加任务的贾洛。 而看着主动举手发言的贾洛，王震的眼睛猛地一亮：“想到什么了么？” “嗯，不过我不知道所想的对不多……” 看着有些紧张的贾洛，王震则是微微摆了摆手：“放心大胆地说。” “嗯，是这样的，不知道王队和王宇师哥听没听说过古代的一种酷刑？” “什么酷刑？” “滴水刑……” 【作者题外话】：回来了，哈哈！ 第57章 日记 “水滴刑？这东西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吗？” 王宇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却很感兴趣。 贾洛深吸了一口气，最开始发言的时候有些紧张，现如今则渐入佳境。 水滴刑是过去的一种刑罚。 先将受刑者绑住，然后脑袋上放上一个水桶，桶里的水一点一滴的落在脑袋上的一个固定位置。 通过水滴的穿透力，最终将颅骨击穿。 只不过这种刑罚在现在看来并不现实。 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想要视线几乎是不可能。 贾洛的意思并不是“滴水刑”所造成的物理性伤害，而是对于受刑者的精神和心理上的伤害。 网络上曾经模拟过这种实验，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实验人员在一个小时后心理近乎崩溃而无法继续。 水一直滴在额头会使得被实验人无法睁开眼睛，受刑人强迫闭着眼睛会带来巨大的心理恐慌。 同时连续的滴水让被实验人感到烦躁，并且因为无法动弹导致这种烦躁感不断加重。 所以可以看出，滴水刑导致的最严重后果，就是人的心理崩溃。 而这，也正是贾洛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替换到这种情况也可以，接连不断的弹珠声会让原本轻松的人们瞬间紧张起来，而找不到声音的根源更是会加重紧张的情绪。 久而久之，这种声音也会产生和“滴水刑”相同的结果。 所以，情况会不会也时因为这不断出现的声音继续刺激了原本精神就有疾病的刘佳林呢？ 对于贾洛的这种猜想，王宇则感觉很是稀奇。 虽然乍一听起来逻辑性可能不怎么靠谱，但在最后得出结论后，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逻辑自洽性。 难不成情况真的就是这样？ 王宇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转而将目光落在了王震身上。 听完了解释后的王震陷入了沉思，最终点了点头：“贾洛说的也很有可能会发生，毕竟她，可是专门研究过罪犯心理学的。” 罪犯心理学是研究罪犯心理活动的一门科学。 虽然多用于监狱，但现如今也不妨将作出这种举动的嫌疑人给假设为已经实施了犯罪行为的罪犯。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那么也就说明这个嫌疑人就是想要继续将刘佳林的情绪给比如崩溃。 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思考中，王震点上了一根烟，眉头紧皱的时候赫然想到了什么。 赶忙拿出手机，继续点开了之前和刘佳林通话的录音。 独自一人戴上耳机反复听了好几遍后，原本就已经很严肃的脸庞上更是出现了一丝惊讶。 缓缓地摘下耳机，王震继续将耳机和手机递给了王宇：“你也听一下吧。” 王宇赶忙拿起了耳机，随即也和王震一样对着耳机听了好几遍。 最终，二人露出了相同的神情。 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每个人的耳机都是单个的，所以听起来没那么的清晰。 但当两个耳朵一起去倾听的时候，则可以完完全全地感受到。 就在刘佳林陷入沉默的时候，从上方隐约传来了一阵空灵且诡异的弹珠碰撞声。 而这也足以证明了通话是那奇怪的情况。 难道情况真的就是这样？ 要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这次的刘佳林失踪案可能并不是一次偶然，而是被一个人精心策划过的圈套！ 对方不仅对刘佳林的情绪状况很了解，同时对村子里的人员流动也非常的熟悉。 而适合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人选。 那就是——失踪已久的吴军。 因为在刘佳林的家庭中，父母早就已经因为疾病去世，孩子又因为意外身亡，其他的亲戚更是许久没有联系过，因此现如今也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 再加上刘佳林因为精神上的问题一直不怎么出门，所以就算是同一个村子中的邻居也不怎么见面。 在这些因素之上，唯一能够对刘佳林有所了解的，也就只有吴军了。 虽然王宇等人根本就找不到吴军这么做的理由，但最终也只能这么去认为。 毕竟也正如那句话所说的一样。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合理。 但那，就是真相。 事已至此，王震默默地吸了口烟，最终缓缓地叹了口气：“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抓紧时间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贾洛，你去调查一下有关于吴军的所有信息。 王宇，继续回到刘佳林的住所寻找没有发现的线索。 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就先去调查一下刘佳林的踪迹。” 安排好了任务，王震满脸的疲惫。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了。 虽说对于失踪案件来说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但现如今因为人手不足以及案情的错综复杂，王震还是打算让王宇和贾洛先去短暂的修整一下。 正所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张弛有度，或许让王宇和贾洛休息一下的话，会更好地去侦破案件。 一夜无话，直到早上的时候，王宇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看了看时间，才早晨七点左右。 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虽然不足，但却让王宇已经彻底的休息了过来。 点上一根烟，将桌子上的酒壶等物品重新放入口袋内后，随即拉开了房门。 敲门的正是周梓，脸上虽然满脸的疲惫，但手里仍然还提着几个塑料袋。 没有过多的言语，将早饭塞给了王宇之后，随即晃晃悠悠地就来到了床边，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夜精神紧绷的盯梢显然让周梓身心俱疲。 听着瞬间就响起的细微鼾声，王宇微微笑了笑。 几口将周梓带来的包子吃下，随后又灌上几口酒后便来到了楼下。 王震和贾洛早就坐在了沙发上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而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赫然堆积着一大砸的资料。 除了鉴定书以及各种笔记之外，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本有些破损的日记本。 本子的封面上更是写着三个大字——刘佳林。 “嗯？” 王宇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这日记本是刘佳林的？ 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当时怎么没找到？ 第58章 如同遗书的日记 王震察觉到了王宇的到来：“来了？” “嗯。”王宇点了点头，但视线仍然还停留在桌上的资料。“这些都是什么？” “尸检报告、询问报告，还有这个……”王震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日记。“刘佳林的日记，周梓昨天找到的。” “他找到的？”王宇显得有些惊讶。“在哪里？” 王震点上了一根烟，随即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之前那宛如丧尸一般的周梓。 “听周梓说，昨天在对刘佳林的住所进行监视的时候，因为无聊所以就进去看了看，然后在卧室的床板下面，发现了一个隐秘的隔层。 这本日记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床板？隔层？ 王宇恍然大悟，随即在内心深处更是将这两个地方给死死地记住。 如果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这两个地方必须着重检查。 甩了甩脑袋，王宇刚想去拿过日记看一眼，一旁的王震却抬手制止。 入眼是一双手套，王震则是将烟灰弹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本日记很破旧，戴上手套再看吧。” “嗯。” 王宇点了点头，将手套戴上后，这才缓缓地打开了日记本。 第一页，仍然写着刘佳林的名字，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出自儿童之手。 纸页发黄，一丝霉味更是若隐若现。 看来这本日记存已然有近乎于好几十年了吧。 放缓呼吸，王宇更加得小心翼翼，生怕将这极为脆弱的日记本给造成损伤。 翻开第二页，则是一系列的贴纸，样式也极具年代感。 第三页，则是一串比较稚嫩的笔记。 “今天，妈妈给我买了一个日记本，我好开心呀。”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也算是刘佳林所写的第一篇日记。 看着这稚嫩的言语，王宇完全想不到几十年后的今天，刘佳林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拿出一根香烟，但并没有点火。 深吸着带着烟草味道的空气，王宇继续翻看。 前面的三分之一基本上都是刘佳林小时候写的，看样子当时也坚持写了一段时间。 然而到了后面，原本稚嫩的字体则瞬间变得成熟起来。 显然，刘佳林在停止写日记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拾起了以前的习惯。 字里行间中，多以伤感为主，看样子这个时候的刘佳林应该是在上初中。 这个年龄段的很是浮躁，所以在王宇继续翻看了几页之后，字体再次变化。 这次的字体变得比较成熟，而且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刘佳林准备高考的时候。 继续往后翻，最终得知刘佳林的考试成绩并不怎么理想。 学业上的失败可谓是一次空前的打击，而从这个时候开始，刘佳林的性格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虽然表面上还和以前那般的平和，但内心深处的思维却逐渐地走向极端。 刘佳林没有继续复读，而是找了个厂子去打工，期间也和马建国相识，最终结婚。 后面的具体情况并没有在日记本中展现出来，但王宇等人早就清楚了。 翻开下一页，则是一张张空白且有些发黄的页面。 看样子是没有了啊。 王宇叹了口气，刚想吧嘴里的烟给点上，但透过日记本的边缘，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 因为使用过和没使用过的本子上会有着明显的间隔，而在这日记本上，也同样如此。 前面的都是使用过的痕迹，而在王宇之前所翻到的那几页当中，则是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在相隔了是几张纸页后，被使用过的痕迹再次出现。 还有信息？ 王宇赶忙将嘴里的香烟给卡在了耳朵上，随即赶忙翻开。 就在这相隔了还几张的纸页上，更是密密麻麻地写了大片的文字。 字体娟秀有力，墨迹还很清晰。 显然这就是刘佳林最近这段时间才写上的。 王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文字内容，而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张纸后，对着外面的太阳照了照。 在光线的投射之下，点点被水湿润过的痕迹赫然出现在了上面。 这是……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继续对这一新的内容进行查看。 “我真的很害怕，我完全不知道下面有人啊，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或许这就是我最后的时间了吧，希望，能够让我解脱吧……” 字里行间中到处都充斥着恐惧的情绪。 王宇更是从这些文字中捕捉到了诸多的关键词。 害怕、不知道、有人、最后、解脱等等一系列的词汇更是将这日记的本质给划分为了遗书。 通过日记书写的时间，王宇的内心更是咯噔了一下。 将日记本合上，缓缓地将耳朵上的香烟塞会嘴里后点燃。 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旁的王震在察觉到了情况后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想到什么了？” “王队，你看看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是不是刘佳林孩子出事的那几天？” 王震听完，也翻开了最后那本如同遗书一般的日记，目光也落在了日期上，随即更是拨通了一串电话。 “喂？我是王震，帮我查一下这个时间前后因为车祸而死亡的人员名单，嗯，对，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王震深吸了一口气。 在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信息便传递到了手机上。 看着屏幕上的名单，王震点上了一根烟：“在这日期的前一周，刘佳林的孩子确定死亡。” “……”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香烟，眼神更是不住地闪烁。 一个关于刘佳林失踪案件的大致思路，逐渐出现。 但这一思路也不过是王宇的大胆猜测，而想要确定是不是真这样，还需要小心求证。 至于如何去求证，现如今的突破口就是在河流中的那具女尸。 王宇将尸检报告那在了手中，仔细地查看着。 王震则是没有继续询问王宇所想到的情况，将香烟给摁进了烟灰缸内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日记本便走出了这间办公室，随即驱车离开了村子。 王震要回局所一趟，将日记本交给鉴定科。 这本日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除了内容本身，那些残留在纸张上痕迹也可以提供很多的线索。 再加上居所内的人手不怎么充足，所以王震也只能自己去送。 而趁着这个时间，王宇则是将尸检报告给仔细地看了一遍…… 第59章 周梓的发现 死者性别为女，年龄大概在22到26岁，体重大约在45到55公斤。 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击而导致颈骨骨折，全身瘫痪之际更是在水中溺亡。 dna虽然已经鉴定了出来，但在数据库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匹配。 再加上死者的面部高度腐烂，因此段时间内无法弄清楚尸体的具体身份。 情况虽是如此，但王宇的内心却早已有了判断。 并且现在所有的点全部都指向了一个人——吴军。 毕竟到目前为止，能和刘佳林牵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这一人。 可现如今吴军人到底在哪？ 记录中显示，之前的吴军和刘佳林是一直同居在一起的，可突然间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吴军不辞而别的？ 这之间和这具女尸有没有关系？ 想要直到这些，目前的王宇根本就毫无突破口，因此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时间一晃，一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此刻的王宇虽然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平静，但烟灰缸内满满的烟头却完全暴露了内心的焦急。 虽然这段时间内王宇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但大脑却一直在思考问题。 目前急需要一个突破口，但这突破口又在哪？ 焦急当中，楼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刚刚睡了几个小时的周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楼上下来。 因为睡得仓促，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褶皱，眼睛内更是布满了血丝。 走下来的周梓赫然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且眉头死死皱在一起的王宇，瞬间就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转眼看了看那低头整理着资料的贾洛，刻意压低了声音：“几点了？现在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的贾洛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到周梓后，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周梓师哥，您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实在是睡得不踏实，所以就醒来了。” 周梓满脸的笑意，随即找了个凳子就要坐下。 然而刚刚坐下，下面的凳子却猛地传来了一阵摩擦的声音。 尖锐的音调瞬间将王宇从思考状态中给拽了出来。 被打断思绪的王宇满脸的不爽，随即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在发现是周梓后，这才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点上了一根烟：“醒了？” “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王宇微微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老子现在没心情跟你扯淡。” 案情陷入僵局的情况让王宇的内心有些焦躁。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突破口。 周梓也看出了王宇的情绪有些激动，抬手抹了一把疲倦的脸颊后就站起身来：“那我再回到现场调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一番话瞬间点在了王宇的心坎上。 深深地吸了口香烟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了，先别走。” “有事？” “昨天你是怎么找到那个藏日记本的夹层的？” 在听到这一问题后，周梓笑了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再次坐回到椅子上，王宇也将身体微微前倾。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就昨天我不是在守着现场吗？就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后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听到这儿，王宇的眼睛猛地一亮。 周梓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像是在思考一般：“我也很不清楚，有点像小孩哭，也有点像**时候的猫叫，然后还伴随着有东西摩擦的声音，挺瘆人的。” 说到这里，原本在不断倾听的贾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随即满脸歉意地站起身来：“额……师哥们先聊，我出去看看。” 虽然在场的人都是无神论者，但这种极具代入感的恐惧则是不可控制的。 为此，贾洛也只能不留痕迹地出去透透气。 周梓也很合时宜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视线却一直跟随着极为灵巧的贾洛，眼神中更是萌生出丝丝别样的情感。 王宇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深吸了一口烟后，抬手就伸到了周梓的眼前：“别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察觉到失态的周梓赶忙收回了目光，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咱们接着说，接着说。 刚才是说到声音了吧？然后我就顺着声音朝里面走，结果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大门前。 把这门缝朝里看了好久，却发现完全没有一点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情况。” “这个确实。” 王宇点了点头，对于那个胡同内的院子情况也有所了解。 周梓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似乎在壮胆：“然后就在我朝着门缝朝里面看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王宇猛地抬头：“什么？” “一点光。” “光？” “不错，在门缝的最里面有个破碎的玻璃，玻璃上就出现了一道反射过来的微光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然后我下意识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光点落在了刘佳林居住的大门上，随后就猛地消失了。再之后就没这种情况了。” “会不会是错觉？” “有可能是，然后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在之后就是我……” 话到这里，周梓支支吾吾，脸上也满是不好意思的笑容。 在王宇的眼神示意下，这才苦笑了一下：“之后我就有点害怕，心想着在这待下去那声音挺瘆人的，于是就想着干脆再去刘佳林的房间内调查一下好转移注意力。 这不就来到了卧室了嘛，再然后就是我在搜索的时候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坐在了刘佳林的床上。 感觉床垫子下面不对劲，掀开之后就在床板上发现了这个。” 周梓说完，脸上不好意思的神情更盛。 毕竟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而且还是一名刑侦大队的干警，居然会被一阵怪异的声音给吓到。 这说出去也确实够丢人的。 王宇倒不在意，灌了一口酒后便再次陷入了沉思。 短暂的数分钟后，便猛地起身。 周梓赶忙跟着：“你干啥去？”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去那个没人的房子里看看。” 第一次在透过门缝看那个没人住的院子时，王宇还没有差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这次，却升起了诸多的疑惑。 毕竟…… 第60章 一览无余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存在原因的，无论是那怪异的声音，还是一闪而过的光芒。 而为了验证这一原因，王宇打算进入到这无人居住的院落内进行检查。 二人再次来到了院子周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这原本在太阳下的院子却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微风顺着门缝吹出，就仿佛是一只冰凉的手掌在轻轻地摸着人的脸颊。 王宇点上了一根烟，随即对着院落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一番检查。 围墙很高，差不多有三米左右，墙面虽然因为年久失修而出现了道道裂痕，但还是非常的坚固。 想要强行进入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翻墙进去。 可这么高的围墙到底该怎么进去呢？ 这座院落在这里荒废了不知道多久了，就连钥匙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而且村民们也前往田地进行了一天的劳作，连个梯子也借不到。 更何况就算是借到了，家用的梯子也可能到达不了这种高度。 抽烟中，王宇那不断游移的视线却发现了一个可行之策，那就是在这围墙周围，有着一颗近乎于四米高的大树。 如果爬上大树的话，或许能够通过延伸的树干进入到这院落当中。 将这一想法说出，为了验证可行性，周梓身先士卒开始了爬树。 灵巧的身形就仿佛是一只猿猴，几下子就抓住了第一道树干，随即上身再次一用力，整个人就彻底的爬了上去。 站在大树的枝干上，周梓扒开了眼前密集的树叶，随即看清了这无人居住的院落全貌。 而在看到第一眼后，便猛地吸了口凉气。 “快上来。” 在周梓的催促下，王宇的内心也猛然间咯噔了一下，随即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也开始了爬树。 只不过在体能上有所欠缺，对于周梓很轻松的行动在王宇身上却异常的艰难。 周梓自然是看到了吃力的王宇，随即一声不吭地爬到了最下面的那层树枝，然后伸出了手臂。 王宇抬头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周梓握住了王宇的手掌，随即用力往上一拽。 王宇也是赶忙抓住了头顶的树枝，随即在周梓的帮助下也登上了树干。 继续向上攀爬，最终也看清了院落内的模样。 和周梓一样，王宇也是猛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就在门缝所看不到的角落里，居然趴着一只野猫的尸体，模样之凄惨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下去。” 王宇低声呼喊，周梓则是敏捷地沿着树干跳上了围墙，随即接应着王宇也爬到了围墙之上。 二人蹲在围墙上，周梓的双手扒着围墙，依靠着臂力将身体送了下去，依靠着手掌到脚掌的高度，距离地面也不过一米多的高度。 深吸一口气，手掌瞬间松开，只听“啪嗒”一声便安稳落地。 王宇如法炮制，只不过因为体力的原因，最终还是周梓在下面进行托举的辅助后才安稳落地。 可就算这样，王宇原本就已经受伤的脚腕依旧传来了一阵剧痛。 深深地吸了口气，最终也是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野猫尸体旁边。 看着地上那脑袋被直接砸爆的尸体，王宇的目光宛如实质。 仅仅只是一眼，就足以判定这只野猫的死亡时间并不久远。 难道说昨天那诡异的声音就是这只猫的惨叫？ 王宇的视线继续在周围扫视，最终在尸体旁边的一堆杂物中，发现了一根沾染着血迹的木棒。 而这，就很有可能就是将这只野猫杀害的凶器。 当然，王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起这根木棒，而是继续寻找着周围的环境。 可惜的是周围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存在。 继续朝着里面搜寻，王宇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前。 大门紧闭，杂物堆积，完全就是一副没人居住过的模样。 可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王宇表示否认，因为在大门旁边的一处玻璃破碎的窗台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说一个地方很久没人居住的话，那么绝对会积压很多的灰尘，然而在这窗台上，却有着灰尘被扫过的痕迹。 而且在窗台下面的墙角处所生长出来的苔藓也有过被踩过的痕迹。 王宇蹲下了身子，伸手捏起一点苔藓下面的土壤轻轻地搓了搓，眼睛更是猛地睁开。 起身猛地灌了一大口的酒，视线更是落在了窗户内那阴暗的房间中。 缓缓地将酒气到来的辛辣从胸腔中吐出，王宇一咬牙更是直接从窗户上跳了进去。 随着视线的逐渐适应，房间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入眼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积满了灰尘的杂物。 乍一看确实是很久没人来过，但无言中，王宇却微微皱了下眉头。 因为，这里的的灰尘痕迹，已然说明了这座院落中，已然出现了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而且，还是最近。 深吸了一口屋内有些浑浊的空气，王宇继续顺着灰尘的痕迹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着。 随着不断地深入，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则越来越清晰。 直到进入到房间的最里面，王宇才停下了脚步。 此刻，就算是不用探查，结果就已经很明显了。这地方，有人来过，而且在这里驻留的时间，还很长。 因为这里不仅异常的干净，而且还残留着一些速食食物的包装袋。 从外面野猫尸体，在到房间内所留下的痕迹，都已然说明了至少在昨天的时候，这里还有人在。 难道说，昨天周梓所遇到的一切并不是偶然？ 那么又是谁一直悄无声息地生活在这无人问津的院落当中？ 还有，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宇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查看着周围的情况，最终，视线落在了一面墙壁上。 在这灰沉沉的墙面上，有一块砖头的颜色和周围明显不搭调。 王宇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这块砖头，一阵闷响传出。 空心砖？ 微微一愣，王宇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木片，然后将边缘插进了砖缝之中。 还没用力，这块砖头便从墙壁上脱落。 一个缝隙赫然出现。 透过缝隙，王宇的视线更是对于刘佳林的住所一览无余！ 第61章 借调人员郑明 这是在监视啊。 王宇的内心瞬间就有了答案。 看着那暂时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以及被隐藏起来的偷窥孔，显然时间也不短了。 深吸一口有些污浊的空气，王宇的视线继续游移，随即猛地落在了偷窥孔对面角落中的一个杂物堆上。 这里虽然看起来很是狼藉，但上面的灰尘明显有过掉落的痕迹。 这里难道会有什么东西？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从口袋中那出手套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杂物。 将全部东西都放到一旁后，一丝光亮，赫然出现。 王宇微微欠身，随即发现了在这对杂物下面居然是一条通道。 而外面，正是这院落的后面。 王宇钻了出去，这后面也非常的偏僻，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都为之遮盖，大片的杂草更是到人膝盖那么高。 刚起身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一个极为显眼的情况。 一条被拖动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小树林的深处。 小心翼翼地来到痕迹周围，王宇的瞳孔更是微微一缩。 摘下手套，对着草皮下面的土壤轻轻地搓了搓，湿润程度和紧实状态也说明了这痕迹的时间停留并不是很长。 距离现在，应该也只有十个小时左右吧。 并且从拖痕的边缘处更是发现了一串脚印。 从痕迹的深浅和宽度上来看，被拖行者的体重大概在45到50公斤左右，而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 所以，被拖拽者应该是为女性。 从脚印上来看，其长度为26厘米左右，因此拖拽者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二左右。 再结合脚印的深浅和面积，因此也能推断出拖拽者的体重大概在90公斤左右。 脚印痕迹左浅右深，也说明拖拽者的左腿可能受过伤。 将这些线索记录下来后，王宇绕开了这些痕迹，转而继续沿着痕迹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然而在前进了有二十多米后，便来到了一条路上。 痕迹更是戛然而止。 王宇继续在周围搜寻了近乎于十分钟，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只能返回到院子当中。 周梓仍然还在院落中寻找线索，而看到王宇之后更是赶忙凑了上去：“有什么新发现？” “屋内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最里面的角落有个通往家后的裂缝通道，家后有拖拽过的痕迹，被拖拽者应该是个女性，拖拽者是个男性，身高182，体重180斤，而且……”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那只野猫的尸体。 深深地点上一根烟后，瞳孔更是不断地收缩着。 “而且，从时间上以及这具猫的尸体上来看，昨晚你所遇到的情况，或许并不是意外……” 周梓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虽然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道光可能并不是眼花，而是当时在这院落中真的有人在盯着你。” “……” 周梓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这种情况不想还好，但如果想到了，当真是细思恐极。 毕竟在夜幕之下，你在顺着门缝盯着里面情况的时候，而在这院落中的一个阴暗角落中，一双眼睛也在盯着你。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凝视着深渊。 听完王宇说完，原本沉默的周梓的面颊上更是鼓起了根根青筋。 憋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无言中，王宇将现场进行拍照取证后，最终再次来到了围墙边缘：“回去吧。” “嗯。” 王宇点了点头，随后在周梓的帮助下，二人再次平稳地从树上下来，搀扶间回到了原来的办公室。 刚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查看着资料的王震，身边更是多了一位青年。 这位青年的身上穿着一身板正的制服，眉宇间也带着诸多的青涩。 在看到王宇和周梓之后，更是刚忙站起身来敬礼。 看到如此拘谨的人，周梓显得很是疑惑：“王队，这位同志是？” 王震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这是我从别的分局借调过来的一位人员，和贾洛是同一期，叫郑明。” “哦？新人啊，欢迎欢迎。” 周梓赶忙上前对着这位叫做郑明的同志敬了一礼，随即二人更是紧紧地握住了双手。 郑明的拘谨也稍微放松了不少，脸上挂满了微笑：“周哥您好，我是分局的痕迹鉴定科的科员，有什么技术上的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痕迹鉴定科？”周梓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喜色。“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正好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话音刚落，王震猛地抬头：“发现什么了？” “是这样，算了，让王宇跟您说吧，我带着郑明同志先去现场吧。” 周梓知道，随着每一秒的流逝，残留的痕迹就会失去一分的真实，所以直接兵分两路准备同时展开行动。 王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周梓离开，王震则是摸出香烟递给了王宇一根：“详细说说吧。” 将详细情况说完，王震则是抽着烟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并且更是证明了贾洛之前的猜想。 显然，确实是有个人一直在针对刘佳林，而且嫌疑最大的，就是吴军。 王宇找到了新的线索，王震也同样如此。 在将日记本进行了仔细的鉴定后，更是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那就是在刘佳林的日记本中的页面上，发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指纹。 其中的一个已经确定是属于刘佳林。 这也表明了刘佳林的日记，曾经被别人看到过。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吴军留下的指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吴军会不会就是因为那封如同遗嘱的日记，才会出现了之后的行为？ 思索间，周梓和郑明也从现场再次回来。 经过探查，痕迹所留的信息和王宇所说的分毫不差，同时在那根杀死野猫的棍子上也提取出了指纹。 现场比对后，这棍子上的指纹和日记本上的指纹完全一致。 吴军的嫌疑，被彻底的坐实。 接下来，就是要寻找到吴军的踪迹。 对于这种情况，郑明也在现场找到了新的线索…… 【作者题外话】：忙完了，昨天跟今天近乎于两天一夜没睡。 先来上一章，休息好了明天开始就稳定更新，然后每天再多更新几章吧之前落下的补上。 第62章 逐渐清晰 在院落的后面，郑明在某个角落中发现了再次发现了一小截拖动的痕迹。 根据痕迹中杂草所歪斜的方向，最终断定吴军离开的方向就是南边。 结合地图，村子里的南边也正好是那条河流。 难道说…… 一个不好的想法瞬间出现在在场人所有人的心头，王震更是赶忙站起身来：“去河边继续进行搜索，如果发现意外情况，赶紧报告！” “是！” 周梓一马当先，郑明紧随其后，而当王宇也想一瘸一拐地过去的时候，王震却摆了摆手。 “王宇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着贾洛回来，如果发现了新的情况就给我发消息。” 王宇点了点头。 原本在精神紧绷的时候，那被扭到的脚裸还没什么感觉，可当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一阵阵的抽痛更是不断挑动着神经。 仅仅只是稍微碰到地面，便会感觉到一阵剧痛。 能够休息一下也好，反正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吴军和刘佳林。 等待中，贾洛走了进来，看着只剩一人的房间，显得很是奇怪：“王宇师哥，王队和周梓师哥呢？” “先展开行动了。”王宇将手中的香烟掐灭。“你那边怎么样了？” “又和村民们询问了一下，总算得到了一些关于吴军的线索。” “哦？” 王宇赶忙支起了身子，听着贾洛娓娓道来。 对于吴军的个人信息，在场的人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贾洛则是针对其家庭状况进行了询问。 吴军是一家四口人，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妹妹。 父母在吴军十几岁的时候便因事故而去世了，因此吴军和妹妹也是相依为命。 吴军早早辍学打工，从而维持生计的同时来让妹妹继续完成学业。 也正因如此，吴军和妹妹的关系也非常的亲密。 终于，吴军的妹妹顺利从大学毕业，并且也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 而此时的吴军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准备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然而在此期间，命运的不公又落在了吴军妹妹的身上。 大概在半年多前，利用假期回家探望吴军的妹妹在河边游玩时，突然间失踪了。 报案后当地的派出所民警也对现场展开了调查，最终发现河岸边上，确实在河边发现了不慎坠入河中的痕迹。 当时还派人对河流还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打捞，但一无所获。 最终，只能对吴军的妹妹吴丽丽认定为失足落水后的死亡。 也正因如此，吴军每当回家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看上一眼河流，直到发现了因为情绪爆发而想要投河自尽的刘佳林。 二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事情到了这里，事情的发展经过已经有了眉目。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所想那样的话，那么吴军的动机，也就明晰了。 先是吴军的妹妹吴丽丽因为落水而死亡，紧接着又发现了想要投河自尽的刘佳林，二人相识，最后同居在了一起。 然后在某天，吴军发现了刘佳林藏起来的日记本，在翻阅到了那如同遗嘱的日记后，随即和自己的妹妹失踪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为了验证想法，某天的吴军更是假装不经意地带着刘佳林来到吴丽丽不慎落水的第一现场。 刘佳林的情绪也随之激动。 在这反常的情况之下，吴军彻底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积累的情愫瞬间消失，明面上虽然没什么，但吴军已然认定了刘佳林就是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 报复，转而展开。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王宇之前所发现的情况了。 可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王宇是绝对不敢去认定的。 无言中只能微微皱眉想了很久，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贾洛的身上：“你现在有权限去当时调查吴丽丽失踪案的分局里找一些资料吗？” 贾洛微微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王队那边……” “没事，我跟他联系。” “那我现在就去。” 贾洛也不拖泥带水，起身就展开行动。 直到近乎于傍晚的时候，王震等人这才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显然，调查进度并不是那么顺利。 王震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转头看了一圈后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贾洛呢？” “我让他去附近的分局调了一些东西。” 王震深吸了一口烟：“发现什么了？” “嗯……” 王宇将贾洛询问得到的结果简单地说了一遍，同时还包含之前所想到的情况。 听完这些，王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最终点了点头。 直到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贾洛才回来，怀中更是抱着一大堆的资料复印件。 周梓赶忙端了一杯水过来：“怎么不坐车过来？” 结果水杯的贾洛赶紧喝上了几口，随即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周梓师哥，这里位置有些偏僻，没有车辆，所以只能来回跑过来了。” “快坐下歇会儿。” 周梓赶忙拉来了一把椅子，殷勤之色一览无余。 一旁的郑明则是捂嘴笑着，而王宇则是面无表情地从桌子上拿起了资料的复印件。 为首的是当时吴丽丽案发第一现场的照片。 在满是草地的河边上，确实能够看到一道因为失足而出现的划痕，并且在周围更是发现了一只掉落的女性鞋子。 由此可见，吴丽丽确实是失足落水了。 在个人资料上，王宇还发现了吴丽丽的详细情况。 吴丽丽身高172，体重是45公斤，大学专业学习的彩妆设计，毕业后加入到了一家婚庆公司负责化妆业务。 在个人资料的照片上，王宇更是发现吴丽丽的照片上有些不对的地方。 结合在河流中发现的那具女尸，一个想法赫然出现。 叼着烟，王宇将目光落在了王震的身上：“王队，关于女尸的照片资料还有吗？” “都在。” 王震赶忙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随即打开了加了锁的文件夹。 王宇仔细对比着两个照片，最终缓缓地吐出了烟雾：“吴丽丽，可能并没有死……” 第63章 怀疑 王宇的一句话更是让王震微微一愣，随即点上了一根烟：“理由。” “很简单，因为这个吴丽丽，本身会游泳。”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被香烟熏得有些发黄的手指落在了吴丽丽的照片上。 “第一，先看身材，整体很匀称，应该长时间在水中运动才会出现的。 第二，就是这晒痕，很明显就是泳衣的模样，这也表明吴丽丽很爱游泳，而且还是露天泳池。 第三，就是加看这几张照片，你们看无论如何，吴丽丽的嘴巴都是微微张开的，而且每次吸气的时候都会很足，而且突起的时候也会很彻底，完全就是专业的游泳呼吸法。 所以，这么一个擅长游泳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淹死？” 对于王宇的说法，王震则是深深地吸了口烟：“照你这么说的话，但尸检报告上说是生前脑袋上受到过重创，所以也不能排除是因为当时的眩晕而让吴丽丽失去了运动能力，进而溺亡在水中啊。” 这一假设，王宇并没有反驳，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后，继续拿出了当时现场的照片和手机上的尸体照片。 缓缓将手指向了腐烂程度相对较轻的脚部。 看清楚之后，在场的人们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具尸体所穿的鞋子无论是颜色还是材质，都和现场所拍照的那张鞋子完全不一样。 王震深吸了口烟，默默地点着头。 就在众人表示同意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这个声音，正是借调过来的郑明。 “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排除掉这个叫吴丽丽的没有死亡啊，关于这一点你……不好意思，我还不清楚你的名字。” “王宇。” “好的王先生，关于吴丽丽没有死亡的这一点，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质疑，王宇的鼻子发出了一阵闷哼。 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但隐约间出现了一丝辩论中才会出现的焦灼感。 王震看了看二人，虽然没什么表态，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有点火药味也更好，只有这样，才能激发起年轻人的心气。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抬头看了郑明一眼：“听说你是专攻痕迹鉴定的？” “不错。”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理科应该很好吧？” 王宇的这一询问有些文不对题，但郑明还是在微微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见到这样，王宇笑了：“既然这样，那么数学和物理也很好了吧，来给我算算，这河边的这种高度在再加上刘佳丽体重的加速度，你觉得能不能把下面的人给砸晕？” “那我就去算算！” 郑明拿起纸笔就开始计算，然而一旁的周梓却摇着头走了过来：“不用算了。” “为什么不算？” “因为完全没必要。”看着有些固执的郑明，周梓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那近乎于半米的河岸高度。“虽说这么高的高度也确实有可能砸晕人，但你想想，下面有人在，这种高度上面的人会看不到？” “那万一胡丽丽是蹲着呢？” “那你觉得这么脏的河边，哪个正常人会蹲在这儿？” 周梓的一席话让郑明哑口无言。 一时间的钻牛角尖更是让人彻底的忽略了事情要从实际出发这一点因素。 郑明只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刚才如果顺着周梓给的台阶下去也不至于这样。 无言中，一道带着挑战的炽热视线更是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面对这种情况，王宇则是不屑地笑了一声后，转而灌上了一口酒。 最近几批的人员专业素质都这么低了吗？ 论专业素养，周梓都不知道比这个郑明高出去几条街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王震这边将烟头踩灭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赶快找到吴军和刘佳林的踪迹。 王宇，你跟着周梓。 贾洛，继续寻找关于吴丽丽和吴军的详细资料。 至于郑明，继续跟着我。” “收到！”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而在周梓的搀扶之下，王宇是最后一个出发的。 看着前面数人的后背，王宇的视线更是不断地在王震和郑明之间来回扫视，眉头更是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周梓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转头就看到了王宇那凝重到有些狰狞的模样后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询问让王宇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梓后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表情并没有管理到位。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摇了摇头：“没事，对于这个新来的郑什么来着的，感觉如何？” “人家叫郑明。”周梓进行着提醒，随即继续搀扶着王宇。“和贾洛是同一期的，不过能力上还不错，就之前在那个院子里面留下的痕迹，他基本上都找到了。” “你们跟分局之间经常有联系吗？” “我是没有，就是不知道王队那边咋样。” “哦……” 问到这里，王宇闭上了嘴巴。 周梓则是很快就捕捉到了王宇情绪上的波动，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你怪怪的，是不是刚才郑明的行为让你觉得有些不对付？” 王宇瞥了一眼周梓，嘴巴刚想张开说些什么，但随即又再次闭上。 微微摆了摆手：“带我上楼吧，我去休息一下，反正接下来抓捕吴军的事情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看着有些疲惫的王宇，周梓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跟我联系。” “嗯……” 被搀扶着上楼，王宇便直接坐在了床铺上。 脚踝出还不断地出现这抽痛。 周梓准备起身离开，但王宇却摆了摆手：“对了，等会让贾洛把那具女尸的资料拿上来。” “ok！” 房门被轻轻关闭，门外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剩下一人的王宇则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后，又缓缓地点上了一根烟。 烟雾在房间内弥漫，视线也有些虚幻。 无形当中，一丝笑意更是缓缓地从嘴角出现…… 第64章 求救的信息 就这么静静地待在房间当中，就这么沉思着。 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然开始在王宇的内心深处扎根。 随着时间流逝，贾洛便将资料带了过来。 房间内再次留下了王宇一人，而贾洛等人则是开始对吴军的踪迹进行搜索。 此时线索只有吴军目前仍然还在村中，而且因为还拖着一位成年女性，所以行动位置并不怎么遥远。 再加上郑明的新发现，因此王震更是带人采取了最笨但最有效的方法——挨个搜，而且着重于吴军最后消失地的方向。 四人分成了两个小组。 王震和郑明一组，贾洛则是和周梓一组。 虽说四个人分散开来的效率更高，但要知道的是，吴军可是一名一米八的大高个，虽说有条腿可能有着隐疾，但如果贾洛碰上了也绝对占不到便宜。 除了保证人员安全之外，王震，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想法。 四人两组分开进行搜索，周梓这一组比较实诚，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而到了王震这一组，则是多动了一些脑筋。 缓缓点上一根烟，王震则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这村子中的情况。 郑明也同样如此，并且迅速地缩小了搜索的范围。 村子虽然不大，但如果真的只靠人力来搜索的话，至少需要两天。 所以只有缩小了搜索的范围之后，才能最快地找到目标。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更具有针对性的搜索才能加快进度。 通过对村长的询问可以得知，这片区域属于村子中最早开发的一部分，因此到了现在也再次变成了老城区。 年轻人要么搬到了刚刚开发的区域，要么就是外出打工，所以只留下了一部分行动不便的老人在这里生活。 这片区域的村民数量大概占据整个村子人口的百分之三十，而地面范围则是占据整个村子的百分之五十。 所以，很久没人居住的房子也很多。 有人还居住的地方吴军是绝对不敢进去的，因此只能挑选没人的房间进行藏匿。 而这，也为吴军的隐匿提供了诸多的便利。 扣除掉那些还有人居住的房间，王震这一小组便迅速地缩小了一部分的搜索范围。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再继续观察中，二人更是想到吴军是拖着一个人趁着夜色潜行的。 已知周梓发现异常的时候是凌晨一点，距离村民早晨醒来还剩下五六个小时左右，因此行进速度也绝不会很快。 在大致的估算后，王震和郑明再次划分出了吴军所能到达的极限范围。 搜索区域再次缩小，最后，还可以进行一次筛选。 最适合绑架的地方，不仅要视野开阔，而且在周围也要不经常有人活动。 而在地图上最符合这一点的，在这片区域内只有一处。 就是在一堆没人居住的房中，最中心的那个。 这是一座烂尾楼，楼层是三楼，不仅视线极佳，而且围墙也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残破不堪。 所以王震和郑明如果是吴军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去调查一下吧，希望能够找到吴军的踪迹吧。 二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流，随即便展开了行动。 王震的潜行的专业素质非常过硬，每一次都估算着那烂尾楼的视角而进行着走位。 然而到了郑明这里，则显得有些笨拙。 虽然每次也都在尽力卡着视线，但因为速度太慢从而漏洞百出。 直到郑明自以为是地隐藏起来的时候，王震则是压低了声音：“走光了。” 听到这消息的郑明赶忙继续挪动着身位。 就这么一点点地靠近，在来到了这烂尾楼的下面后，二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郑明起身就想进入烂尾楼进行探查，但王震却微微摆了摆手：“你在外面盯着，我进去看看！” “嗯！” 虽然郑明的痕迹鉴定能力确实不错，但对于其他地方却十分的稚嫩。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王震这才准备独自行动。 小心翼翼地从窗户上翻越进去，在落地的时候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王震虽然年龄很大，但身形依旧矫健，灵巧的宛如一只猫。 在确定了一楼安全后，便继续朝着二楼走去。 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台阶上生出了大片的苔藓，所以极为湿滑。 王震更是每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也弄出来噪音后引起吴军的警觉。 在花费了近乎于十几分钟后，才爬上了这二层楼。 借助楼梯坡度的角度，王震一点点朝着二楼张望着。 和一楼情况一样，二楼的地面上也堆积着诸多的杂物，而且完全没有人的痕迹。 难道说在三楼？ 王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三楼还没有检查，但内心已然出现了吴军不在这里的预感。 难道说自己找错地方了？ 就在王震最后不死心地想要去调查一下三楼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传来了一串剧烈的震动。 赶忙拿出来一看，是周梓发来的。 内容上赫然是一个定位，以及一串求救的信息。 不好！ 王震赶忙站起身来，随即一口气就冲下了烂尾楼。 还在楼下进行放哨的郑明在看到如此风风火火的王震之后，刚想开口询问。 然而话还没开口，一阵极端暴躁的声音更是猛然响起。 “快跟上，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被扑头吼了一脸的郑明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牙追上了王震。 根据定位，王震和周梓间的距离有着差不多两公里的路程，而全速跑过去最少也得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虽然看起来不长，但保不准周梓和贾洛会发生什么意外。 紧急关头，随即看到了一家住户门前所停放的一辆自行车，二话不说便直接骑了上去。 不理会还在后面苦苦追赶的郑明，王震撑着自行车，满脸铁青地朝着定位地点前进着。 千万不要出事啊！ 此时的王震完全没了以往的从容。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尽管王震距离定位点越来越近，但内心焦躁的情绪已然到达了顶点！ 第65章 吴军出现 时间，回到数个小时之前。 在两支队伍分开之后，周梓和贾洛也展开了搜索。 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像王震和郑明那般缩小范围，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方法，才发现了吴军的踪迹。 从一开始的时候，王震他们还是低估吴军了。 因为在这次的离开中，吴军并没有选择住在没人的房屋内，而是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一个有人居住的房间。 之所以这家有人的房屋会让一个带着刘佳林的吴军进行藏匿，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房屋的住户底子也不怎么干净。 目前整个h市除了打掉那一巨大的涉毒网络，同时也在抓着这次机会整顿着市内风气。 各种隐藏的窝点全部都被一举端掉，而且辐射范围也涉及周边各乡镇。 原本在村子中的一些不法分子也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因此私设各种赌场和卖淫窝点，但在察觉到风向不对后，便纷纷展开了应对行动。 有些则是直接收手，有些则是将自己的家改造成了窝点。 这些人自以为不会被发觉，但却被周梓给撞了个正着。 就在挨家挨户地排查之际，随即就来到了这一出隐匿的窝点。 还没敲门，贾洛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微微耸了耸小巧的鼻尖，随即伸手拉了拉周梓的衣服：“周梓师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味道？” 周梓一边询问，一边揉了揉鼻子，随即感受着周围的空气。 隐约间，确实察觉到了一丝味道。 再次仔细感觉，这才发现好像是一阵浓郁的烟味，并且味道的根源，就是在眼前的这家院落当中。 “嗯？” 周梓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这紧锁的大门前，偷着门缝朝里望去。 院子内是一处房屋，大门也同样被锁住，窗户上更是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报纸。 然而透过各种缝隙，大片的烟雾正不断地向外溢出。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多少人抽烟才能造成这般浓郁的烟雾？ 一时间，周梓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初高中时候的厕所。 每当大课间的时候，厕所里面的情况也和眼前的这种景象差不多。 不知道院子内什么情况的周梓也不敢贸然行动，在观察一段时间后便将耳朵贴在了这缝隙上。 倾听之际，更是察觉到了院子内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喧嚣声。 而当听到一些特定的话语后，更是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处隐匿的地下赌场。 虽然此时的周梓是有着主要任务的，但面对这在眼皮子地下的违法乱纪行为，内心的责任感还是迸发了出来。 二话不说，便拿出手机想要和王震进行联系。 只不过就在消息即将发出去的时候，一个开们出来撒尿的男子满身烟气地从密闭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在察觉到门外似乎有什么人影后，更是哈哈大笑地走了过来：“来啦？别急，我这就给你开……” 话未说完，这个笑嘻嘻的男子便瞬间变了脸。 因为透过门缝，这人看到了门外之人正穿着一身警服。 “条子来啦！条子来啦！” 没有任何的耽搁，一声大喝更是瞬间响彻整个院落，而那开着门不断传出各种喧嚣的房间内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数秒之后，更是轰然爆发出了一阵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诸多赌徒纷纷顺着后门进行着潜逃，而见到这种模样的周梓更是暗叫不好。 没有过多的耽搁，随即用着身子就朝着这锁死的大门撞去。 “咣当！咣当！” 每伴随着一次撞击的声响，院子内便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混乱声。 大门很坚固，但门锁却不是。 随着每一次的撞击，那原本质量就不怎么好的门锁更是发出了一阵阵“吱呦”的呻吟声。 眼看着大门即将被撞开，那通风报信的男子似乎也因为对“客户”的责任感而直接上了头。 肥胖的身躯直接顶在了大门上为那些赌徒们争取逃走的时间，同时更是朝着周围进行着呼唤。 “快来人啊，顶住他！” 随着声音落下，一群嘴里叼着烟的小青年更是赶忙从房间内冲了出来，一同加入进了抵抗周梓的队伍当中。 更有甚者则是直接想要破坏周梓呼叫支援的工具——手机。 一根棍子从即将被撞开的大门缝隙中顶了出来，周梓更是一个没注意被棍子打到了手腕。 吃痛之下，手机更是掉在了地上。 捂着瞬间就出现了淤青的手腕，周梓更是赶忙暂避锋芒：“你们之前还是暴力抗捕，现在就是袭警了，我告诉你们，乖乖出来还有回头的余地！” 面对警告，里面的这群人则显得更加激动。 最终直接不在房屋内和周梓进行对抗，而是直冲出房门展开了包围。 看着眼前那各种奇形怪状装扮的青年以及手中各种棍棒的武器，周梓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份已经压不住这些愣头青们了。 周梓在紧张之余，更是不断地注视着那继续进行着包围姿态的众人。 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形成，周梓赶忙将贾洛给推了出去：“快跑，呼叫王队，请求支援！” 贾洛猛地点头，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捡起了周梓的手机，随即跑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朝着王震发送了定位和请求支援的信息。 与此同时，周梓也被十几个小混混给死死地包围住。 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此时的周梓很清楚，正面对抗是绝对的下下之策。 想要从这种情况中脱身，唯有拖延到王震的到来。 幸运的是，这群愣头青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看到周梓身上的警服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群起而攻之。 如果这么一直对峙下去的话，周梓绝对可以拖到王震的到来。 然后就在视线不断扫视的时候，在这地下赌场之内，一个行走有些不对称的人影，更是迅速地从大门处出现。 而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周梓的眼睛猛然张开，全身上下更是出现了剧烈的颤抖。 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声大喝更是瞬间响起。 “站住！吴军！” 第66章 暴怒的周梓 听到大喝声的人影全身更是猛地一颤，随即便猛地就要逃窜。 而看到这一幕的周梓更是确定了眼前的这个人应就是要找的吴军！ 没有任何的迟疑，周梓就要冲上去，可这一举动也瞬间打破了原本对峙的局面。 受到刺激的混混们瞬间炸开了锅，举着武器就要和周梓展开群殴。 仅仅只是一瞬间，身上便被殴打了数下。 剧痛让周梓发出了一阵闷哼，而其中的一个混混更是气血上头，举着棍子居然朝着后脑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如果砸中了，就算是不死也会重伤。 眼看着周梓危在旦夕，一阵大喝声更是从不远处响起。 骑着自行车的王震终于感到了现场。 看着全身上下满是血污和淤青的周梓，王震的内心深处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瞬间从车子上跳下后，借助这下车的力道一脚就踹在了一个混混的胸口处。 巨大的力道更是瞬间让这个混混失去了反抗。 反应过来的混混们看着有一个加入战局的王震，内心的情绪则变得更加的剧烈。 局势瞬间展开，原本对周梓进行围殴的数名混混更是对王震展开了进攻。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王震更是精准地预判到了一名混混的进攻路径，闪身一躲后，双手更是抓住了一名混混的手腕用力一扭。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混混手中的棍棒更是掉落在地。 有了王震的加入，原本一边倒的周梓顿感压力骤减，赶忙起身后便看到了赶来支援的王震。 虽然目前解决掉这些混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眼下最紧急的还是对吴军的追捕。 “王队，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快去追吴军，他刚才朝着那个方向翻墙跑了！” 伴随着一声大喊，王震更是猛地抬头：“那你呢？” “不用管我，先逮住吴军再说！” “好！” 王震也不拖泥带水，起身将堵在自己身前的一名混混给放倒后，起身就顺着周梓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过在临走之际，更是从腰带的装备扣上拿下了一个罐子形状东西就扔了过去。 周梓眼疾手快，赶忙一把将其接住，随即调整好方向后便摁下了按钮。 伴随着“嗤”的一声闷响，一阵辛辣的刺鼻的味道更是瞬间散开。 迎面被这股气浪吹到的混混更是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捂着脸就在地上满地打滚。 透过指缝，眼泪鼻涕更是流了一地。 这是王震给周梓的辣椒水。 虽然威力很大，但因为使用的过于仓促，因此也导致了周梓不慎吸入了一口。 只是一瞬间，火辣辣的感觉就在胸腔内散开，随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王宇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而随着辣椒水的味道散开后，周围的那些混混们也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能力。 气氛再次僵持了起来，而就在这段时间内，不远处郑明更是出现，身后更是带着十几名拿着出头铁锹和棍棒的村民。 原来原本十分固执的郑明在这次也学聪明了，在过来的时候更是朝着村民们进行着求助。 当这些朴实的村民们在听说有这回事后，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加入了支援的队伍。 因为村子里最近也出现了一些人被放了高利贷从而家破人亡的惨剧，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祸根居然也出现在自己的村子里。 一时间群情激奋，村民们自然也拿起武器开始斗争。 随着村民们的加入，原本就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混混们直接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在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中，这十几名混混更是被村民用麻绳绑在了地上。 而为首的那个肥胖的男子更是被村民们用棍挑起来围着打，如果不是周梓赶忙拉开，这个男子可能会被生生打死了。 村民们虽然无法继续动手，但却直接对这个肥胖男子展开了口头上的训斥。 什么“二狗子你个王八蛋啦”、“二狗子几个xxx啦”等等言语更是不绝于耳。 而这个主谋是村民“二狗子”更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在场面被控制住之后，周梓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而视线更是落在了郑明的身上。 没有任何的征兆，一向脾气甚好的周梓更是皱着眉头发出了一阵暴躁的质问。 “郑明，你tmd怎么能这么做？” 被突然爆呵的郑明瞬间愣了一下，刚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却看到周梓的脸庞上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狰狞。 呐呐无言许久之后，更是用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周梓。 看着还没明白的郑明，周梓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在这般状态下，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告诉我，咱们当警察的，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我……我……” 郑明一时无言，而周梓更是猛地提高了一个音调：“是tmd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可你呢？你tmd居然叫村民来助阵，你当我们是tmd山大王吗？你身上的责任呢？你脑子里的党则呢？你心里的党性呢？全tmd抛到脑后了？！ 先不说你煽动群众，也不说万一群情激奋将这个二狗子给打死了，就说万一这些混混伤到了这些群众。 你tmd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通谩骂，让郑明彻底愣在了原地，许久后才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可，可我也怕你出事啊……” “那你给我记住了，我出事无所谓，但群众们，不能出事！” 王宇说完，转身不理会这呆若木鸡的郑明。 深深地吸了好几口空气之后，内心那躁动不安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看着那些情绪还有些激动的村民们，周梓更是上前用着沙哑的声音进行着安顿。 在花费了十几分钟后，村民们这才纷纷散去。 所幸，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而在这无言的沉默中，周梓和郑明更是等待着王震的到来。 气氛很是尴尬，而郑明更是在一言不发当中，就这么发着呆。 直到近乎于一个多小时之后，贾洛这才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周梓身边。 “周梓师哥，王队那边来消息了，吴军，被抓到了……” 第67章 意料之外 时隔三天，吴军终于被抓到了。 通过在现场的讯问，最终的消息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情况确实和王宇所想的那样。 刘佳林被吴军所绑架，并且被关在了这地下赌场的仓库中，目前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经过排查，周梓终于找到了那被关押起来的刘佳林。 虽然在身上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但精神却彻底的崩溃了。 这三天的遭遇所出现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情感再一次的背叛，已然让刘佳林不再相信一切。 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内，最初的时候还有所反抗，直到看清楚了绑架自己的居然是吴军后，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一般无悲无喜。 看着眼前那毫无生气的刘佳林，周梓也只能叹了口气，随即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没多久，医院和王震局所里共同来人。 先是将刘佳林带走之后，吴军更是被扭送上了警车。 贾洛跟随医生前往医院，而王震、王宇和周梓则是开着警车负责押解吴军以及小混混和二狗子。 至于郑明，则是和新来的这一警员一起回到局所。 三人彻底的分开，在车上，王宇在看到周梓身上的伤痕后，眉头更是微微一皱：“怎么回事？” 周梓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将之前的遭遇给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王宇打开了窗户，缓缓地点上了一根烟。 这辆警车是负责押送重刑犯的，所以隔音效果也比其他的车辆要强，因此车前面的王宇等人就算再怎么交流，被押解在后面的吴军也什么都听不到。 深深地吸了口烟，王宇将视线放到了车窗外：“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么些事情……” 王震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些落寞的周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郑明那边怎么回事？刚才就觉得他情绪也有些失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王震询问，周梓自然不敢隐瞒，随即将自己之前痛骂郑明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后，王宇对于周梓情绪上的爆有些感到意外，但王震却显得很平静：“这件事你做的很对。” 得到认同，周梓原本失落的情绪也有所缓和。 地头与不语良久后，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透过后视镜，二人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 周梓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勇气：“王队，我也不是想要挑拨内部矛盾，就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 周梓轻咬牙根，最终开始缓缓开口：“就是关于郑明，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王震不经意间挑了挑眉头。“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总觉得这郑明就像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内心完全没有把咱们的责任给放在心上。” 周梓的回答很是抽象，但意思却很明确。 就像是之前被小混混给围住的时候，虽然情况紧急，但无论是哪一个jc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煽动群众来以身犯险。 尽管在这种规章之内没有这条的存在，但在所有的jc心中，这就是一条无形的红线。 无论怎样，都不能跨越。 可到了郑明这里，所有的表现就像是死记硬背之后的产物，表面上确实没有违规，但却完全没有理会规则之内的精神。 王震没有回应，王宇则是叼着烟微微点了点头：“王队，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来到咱们队伍中的？” “借调过来的，之前我和分局的同志说明了一下，然后郑明就被推荐过来了，听说之前是从一线上调过来的。” “一线调过来的？这刚毕业就调过来了？” “嗯，当时队伍人手不足，而且郑明还毛遂自荐，分局局长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勇气，而且也为了鼓舞士气，于是就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 王宇深吸了一口烟，随即陷入了沉思。 王震透过后视镜再次看了一眼王宇和周梓的表情后，也没有继续去说些什么。 在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车辆回到了局所。 将车后面的人员给暂时关押起来后，对于吴军的讯问工作也开始展开。 王宇则是再次来到了监控室，继续观察着讯问室内的一举一动。 坐在讯问椅上，吴军表现得很平静。 王震负责这次的讯问工作，而周梓则是代替贾洛进行记录。 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将吴军吸引过来，低沉的声音也是缓缓响起。 “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那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绑架，我绑架了刘佳林。” “为什么绑架？” “因为要报复。” “因为什么要报复？” “因为……” 问到这里，吴军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一丝不甘也夹其内。 看到这情况，王震则是继续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为了你的妹妹？”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吴军的内心，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后，随即赶忙抬起了头：“你们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刚落下，吴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继续闭上了嘴巴。 复杂的神情在脸上不断变换，从震惊到纠结，又从纠结变为了疑惑，最终，更是变成了释然：“你们……可真厉害，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发现了一切。 不错，我确实是想要为我妹妹报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造成我妹妹溺水身亡的居然是和我同床共枕这么久的刘佳林。 当我从日记中发现这一情况之后，我的内心真的是非常震惊。 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了刘佳林，不过为了我妹妹，喜欢…… 又有什么用呢？” 吴军继续低下了头，而王震则是微微摇了摇头：“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妹妹，其实可能并没有死？” 听到这话，吴军猛地抬起了头：“你说的是真的？” 王震将吴丽丽的资料给放在了讯问椅前：“经过我们的鉴定，你妹妹其实是个游泳老手，而且在当时事发现场中，河岸边的这种高度，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刘佳林误碰到人别人的情况，所以，具体情况你明白了吗？” “……” 吴军沉默了。 结合现场情况，刘佳林因为意外情况而害死自己妹妹确实不怎么可能。 仇恨正在消散，理智也逐渐恢复。 吴军更是满脸的不解：“既然这样，那我妹妹为什么会消失这么长的时间？” 第68章 王宇的臆想 面对吴军的询问，王震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将资料收起来后，便走出了讯问室，点上一根烟后，径直地来到了王宇所在的监控室。 看着抽烟的王宇，王震则是缓缓地将门关上：“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所以，别再藏着掖着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王宇微微摇了摇头。“你去问一下吴军，当时朝着天线扔石子的，是不是他。” “嗯。” 王震通过手机朝着周梓发送了消息。 接收到之后，周梓如实照办、 监控画面中的吴军，则是摇了摇头。 见到这一幕，王震则是微微一愣：“这么看来，还有第三个人？” 王宇点了点头：“不错。”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从什么时候？” “在看到吴军的时候。”王宇的灌了一口酒，眼睛更是微微眯起。“而且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就是吴军的妹妹，吴丽丽！” “嗯？” 就算是从业多年的王震这次也被王宇的话给惊讶到了。 王宇则是笑了笑，随即深深地吸了口烟：“起初我也是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吴军干的，但当我看到他腿上的隐疾程度后，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还记得最开始的情况吗？ 一个人影一闪就来到了刘佳林的院落之内。 先不说就吴军的块头能不能从那么小的门缝中迅速地通过，就这腿上的隐疾。 你觉得他能作出这么迅捷的行动吗？” 话音落下，王震陷入了沉思。 最终，缓缓地摇了摇头。 深吸了一口烟之后，王震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可吴丽丽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宇伸了个懒腰，随即说了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哎，情这东西呐，当真是复杂。” “情？”王震再次微微一愣，随即张大了嘴巴抬手指着监控画面：“他跟她？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王宇笑了一声，随手将烟盒揉搓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内。“给我根烟。” 王震随手将烟盒扔了过去，王宇接过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吴军自然不可能，但保不准吴丽丽会有这个意思。 当时的周梓的一句话说的确实很对。 ‘谁没事会蹲在这么脏的河边’？” “那你的意思是，吴丽丽是故意的？” “对，河边脏和蹲下并不是绝对的逻辑关系，只要想要蹲下的人有足够的理由，就绝对会蹲下，比如说鞋带突然开了？亦或者是突然想拉野屎了？” 王宇的话有些粗俗，但王震却完全不在意：“吴丽丽的理由，应该没这么浅薄吧？” “当然，她的目的，可就是冲着刘佳林来的啊。”王宇深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轻浮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其实这种事情也确实有可能会发生。 只不过结合吴军和吴丽丽的背景，这种可能被无限放大了。” 王宇所表达的意思是“恋兄情结”。 之前了解到贾洛对罪犯心理进行过解释之后，王宇也在琢磨之后，将这一情况加入到了思考的范围当中。 恋兄情结和恋母、恋父情结是一个意思。就是由于和自己的哥哥关系很好，便很崇自己的兄长。 于是在择偶时，会有意和无意的拿对方和自己的哥哥比较。 但由于吴丽丽和吴军的特殊家庭状况，兄长的照顾在吴丽丽的眼中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于是吴丽丽对于吴军的以来越来越强，并且在时间的发酵之下，逐渐地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控制欲。 比较的对象虽然仍然还是吴丽丽的择偶对象，但在她的潜意识当中，自己的择偶对象已然只有了吴军一人。 起初在吴军还是单身的时候，吴丽丽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可当得知吴军已经和刘佳林同居在一起的时候，那强烈的控制欲瞬间化为了背叛感。 因为和吴军的关系，吴丽丽自然不会对他出手。 所以目标顺理成章地就落在了刘佳林的身上。 于是在吴军和刘佳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吴丽丽悄悄地从外地赶来，随即展开了行动前的监视行为。 这一切，对于王宇来说在最开始的就是推测。 而让推测成为现实的，则是王宇的一通电话。 就在王震和周梓对吴军展开抓捕的时候，独自一人的王宇则是通过吴丽丽的个人资料，试探性地联系到了她单位。 经过询问，王宇得知了早在之前，吴丽丽就已经辞职回了老家。 而辞职的时间，正是吴军和刘佳林在一起没多久。 回到了老家的吴丽丽并没有直接在吴军的眼前出现，而是在暗中观察着刘佳林。 最后当得知了刘佳林在精神上有着问题后，便利用门口的石子对刘佳林的精神展开了长时间的折磨。 不堪折磨的刘佳林，最终冲了出去，而原本打算紧随而至的吴丽丽却在发觉了有人到来之后，便闪身躲进了刘佳林的家中。 随即发现了还没挂断的电话后，便想要听清楚电话中的到底是谁。 然而在这沉默当中，吴丽丽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最终选择了跟上刘佳林。 二人在来到河边之后，发现了想要准备投河自尽的刘佳林。 最终，吴丽丽悄悄地来到了盯着河流发呆的刘佳林的河岸之下，趁着刘佳林准备投河之际，装作被撞到的样子跌入水中。 做完这一切，吴丽丽从其他地方登陆，随后再次潜伏到了刘佳林的家门前。 在发现了刘佳林有写日记的习惯后，更是趁着一个机会，看了这日记的内容后将日记本放在了显眼的位置。 接下来的情况王震等人就知道了。 吴军绑架刘佳林，最终被王震所抓捕。 了解到这里，王震深深地吸了口烟：“有什么确定性的证据吗？” 王宇则是双手一摊：“没有，这些你也可以当成是我的臆想，既然吴军已经认罪了，工作，也就完成了……” “嗯。” 王震点了点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在一周之后，一名女子则来到了局所自首。 而她，正是吴丽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的王宇等人，正着手解决之前所发现的女尸案件。 在得知吴军和这次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后，此案也就成了悬案。 不仅如此，在刘佳林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之后，还需要继续对岳彩霞、胡金斗以及蒋明亮等人的案件进行跟进…… 第69章 有问题的肉串 眼下，胡金斗和蒋明亮的暗自只能暂且搁置，而河流女尸案暂时也没什么突破性的线索。 一时间，所有的任务计划也只能在等待中进入了搁置。 所有人的内心虽然很是焦急，但也难得地获得了一段时间的休整。 局所里的王宇也因为无所事事到处晃荡而被王震进行了严厉的警告，最终也只能悻悻地继续回到了周梓所安排的旅馆当中。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夜晚逐渐降临。 窗外逐渐出现人们的喧闹声，大片混合着烧烤的响起更是扑面而来。 这个时间段正是夜摊最为繁忙的时候。 王宇有些烦躁地将窗户关上，就在点上一根香烟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缓缓响起。 拉开房门，周梓更是轻笑着探出了脑袋。 “你来干什么？”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情绪不怎么平和。 周梓则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装模作样地深吸了一口带着烧烤味道的空气：“真香啊……” 王宇的眉头猛地拧在了一起，一言不发地就要上前关闭房门。 周梓哈哈大笑，赶忙将身子挡住了房门：“走，跟我下去撸串去！” “嗯？”王宇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些许惊喜。“今晚有空？” “嗯，王队批给了一天假，就是不能跟你一块喝酒。” “那没事。” 王宇“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 末了更是扭头加了一句：“先说好啊，是你请客。” 周梓微微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 下了楼，街道上的灯红酒绿已然让累了一天的上班族们彻底的放纵。 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正装的人群，有的神色激动，有的则显得有些落寞。 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打算依靠着酒精的麻痹，来持续今天的快乐，亦或者结束今天的烦恼。 王宇倒没什么规矩，直接来到一处烧烤摊后就扯开了嗓子。 “先来四串大腰子，牛肉、猪肉、羊肉串各来二十串，再来六串马步鱼，十个鸡翅，哦，对了，再来一桶扎啤！” “好嘞！” 摊主记下后，随即便开始忙活。 在等待烤串出炉期间，服务员先是将扎啤给抬了上来，同时还免费赠送了一盘花生毛豆当下酒菜。 磕着毛豆，王宇更是迫不及待地灌上了满满一杯的啤酒，随即“吨吨吨”地一饮而尽。 “爽！” 清凉的啤酒瞬间慰藉了王宇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原本的烦躁也瞬间烟消云散。 周梓磕着毛豆，笑嘻嘻地看着王宇。 恍惚间，二人似乎再次回到了还在警校中的生活。 当时学校中的老师们虽然一直三令五申禁止外出喝酒，但王宇所在的宿舍等人依旧每周末翻墙出去“加深感情”，而且只要出去了，基本上都是凌晨。 等到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去，所看到的正是站在宿舍门口冷面等待的队长。 起初队长还会对王宇以及周梓进行惩罚，但后来王宇也是学聪明了，回来的时候也是准备一些烤串之类的交给队长。 在这如此赤果果的“贿赂”下，队长更是无奈地笑了笑。 时间一晃，原本的宿舍也被调配到了全国各地。 有的是派出所的基层民警，有的则是奔赴于一线。 唯有王宇和周梓之间的缘分很强，毕业后被直接调配到了h市的刑侦大队。 只不过二人虽然一直在一个单位工作，但能够像今天一样一起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周梓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宇则是再次灌了一杯扎啤后，随即点上了一根烟：“又瞎寻思什么呢？” “只是想起了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 王宇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这有啥好想的，都毕业这么多年了。” 虽然在言语上有些漫不经心，但眼神也有些迷离。 微微抹了一把脸颊，王宇更是扭头朝着摊主大喊：“还没烤好吗？这都多长时间了！” 面对催促，店主老板则是赶忙回应：“马上，马上！” “快点的，下酒菜都快吃完了。” “好的好的。” 催促稍微转移了王宇的注意力，原本对于大学生涯的怀念也戛然而止。 从这美好的记忆中脱离，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物是人非。周梓这时候才发现，原本无话不说的二人在此刻除了案情，居然没什么其他可以共同可以聊天的点。 气氛有些尴尬，王宇更是一边抽着烟，一边一杯一杯喝着扎啤。 直到在过去了近乎于一个小时之后，有些酒劲上头的王宇更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个小时了，你们烤的串是先杀的牛羊吗？” 巨大的声响让摊主猛地一颤，随即赶盛了一盘凉菜送了过来，脸上也挂满了歉意。 “抱歉抱歉，我们这儿的排水管道堵住了，排气扇的冷凝液下不去，这才耽搁了。这盘小菜是我们的赔礼，您先吃着，先吃着……”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摊主如此模样，王宇也只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焦躁地点上了一根烟，目光更是落在了不断玩手机的周梓身上：“tnd，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吃个烤串都不顺利。” 周梓放下了手机，随即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谁都有意外情况。” “哎，早知道就换一家了。” 二人抱怨着，而在摊位之内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为了能够赶紧给顾客上菜，摊主也只能和邻居进行求助，暂时借用他们的炉子来把眼下的烤串给准备完毕。 又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摊主这才将带着热气的烤串给送了上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放这儿吧，对了，再拿点餐巾纸过来。” “好的好的。” 摊主转身离去，而苦苦等待了许久之后的王宇和周梓更是被烤串的香味给勾引的食指大动。 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烤串吃上。 然而刚刚下去一口，王宇和周梓二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烤串给放下，二人更是对视了一眼。 将嘴里的肉串吐出，王宇皱了下眉头：“你也吃出来了？” “嗯……” 周梓点了点头。 “这肉，有问题啊……” 王宇他们虽然并不是什么资深的食客，但这是什么肉还是能够吃的出来的。 肉串刚一入口，一阵来自人类本能的厌恶感瞬间袭来。 虽然闻起来很香，但吃在口中却格外的腥臭。 第70章 爆裂的排水管 到这里，王宇已经彻底忍不住了。 等了这么久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还拿其他的肉来冒充牛羊肉？ 猛地起身，王宇更是随手抓了一把肉串来到了摊主身前：“老板，你这肉有问题啊。” 摊主抬头看了一眼气冲冲的王宇，脸上也挂满了疑惑：“什么问题？” “肉的问题，吃起来既不是牛羊肉也不是猪肉，你们是不是用死猫肉来冒充的？” 听到这话，原本还十分客气的摊主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怒色。 瞪了王宇一眼后，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证件：“我们都是有检疫许可证的，怎么可能会作出以次充好的事情？” “可味道就是不对！” 看着脾气上来的王宇，摊主的眼神也微微眯起：“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我找茬？你的肉要是没毛病我能来找你？” “你……” 眼看着两人即将要干上了，见到这一幕的周梓赶忙起身将王宇拉开。 “都别激动，这肉的味道确实有点问题。” 看到周梓出面，摊主更是白了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 听着这般不客气的言语，王宇更是一拍身边的烧烤架：“你怎么说话呢？” “老子就这么说话了，怎么滴吧！” 眼看着暴躁的王宇已经捏紧了拳头准备动手了，周梓也只能赶忙将其拉开后，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 “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刚才吃饭觉得您店里的肉存在问题，所以请配合我的检查。” 摊主看着眼前的证件，原本愤怒的申请也如同川剧变脸一般地换上了下意识的谄媚。 气氛一时间变得僵持无比，而在这安静当中，房屋内却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倒地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打破了这一气氛。 摊主赶忙转身看了一眼，在发现是一位员工不小心将桌子上用来盛菜的铁盆给撞倒在了地上。 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大喝：“就不能小心点？” 末了，摊主更是如同川剧变脸一般谄媚地看向周梓：“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您查，您放心大胆地查！” 周梓将证件收回：“进去就没必要了，就是关于这肉，您到底是用的什么原材料？” 面对质疑，摊主则是满脸的认真：“真的是正宗的牛羊肉，绝没掺假。” “可味道确实不对。” “嗯……”摊主面露为难，一旁的王宇则彻底的按捺不住了：“这样吧，你尝一下，要是我们说的是真的，那你就全给我吃下去！” “好，有问题的话我不仅全吃了，而且你们这桌我也免单，大家就当交个朋友。” “谁tm跟你是朋……” 王宇的话还没说完，周梓便将其阻止。 摊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串肉，随即尝了一下。 刚开始吃的时候，摊主的脸上还没什么表情，但随着不断深入的咀嚼，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看到这般模样，王宇更是冷笑一声：“味道不对吧？” 将烤串放下，摊主则很大方的点了点头：“确实不对。” 王宇冷眼相对：“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抱歉，请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语罢，摊主转身走进了房间，随即大喝：“今天这肉是谁采购的？还有是谁负责串起来的？” “是我……” 两个怯生生的青年站了出来，脸色也有些煞白。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 面对摊主的再次质问，二人中一位带着眼镜的青年更是赶忙解释：“老……老板，肉是我采购的，可我确确实实是买的真肉啊，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咱们的供货商打电话求证一下。” 摊主也拿出了手机，进行了求证。 在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后，目光便落在了另一名的青年身上。 “他那边确实是这样，所以问题就出在你这个串签子的身上了，说吧，为什么会调换我的肉？” 面对摊主的怀疑，这位青年更是猛地打了个哆嗦：“老板，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既然肉源没事，那事情不就出在你身上了？” “可我真的没这么做啊！” “那你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我……我……” 青年一时语塞，脸庞更是因为焦急而别的鲜红欲滴。 沉默中，摊主更是冷笑一声：“沉默就是默认了？呵呵，既然这样，我这个小店铺容不下你这尊大神，拿着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蛋……哦，对了，在滚蛋之前，你得先把损失赔偿给我！” 听到这里，这位青年的全身开始更加剧烈的颤抖。 拳头死死地捏在一起的同时，宛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更是从喉咙里喷出：“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我……我……” 忽然间，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老板，咱屋里面不是有摄像头吗？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调来看一下我又没有把肉调包！” 摊主撇了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换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早晨的时候我是咱隔壁店前从车上拿的肉，这家摊子的老板也看见我了，随后我就直接进了摊子把肉放进了冰箱。 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调取监控，也能问一下隔壁老板！” 听到青年这么说，摊主将信将疑地来到了隔壁，一番询问后，回来则是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戴眼镜的青年身上。 显然，这负责串签子青年的嫌疑被洗清，而这个戴眼镜的青年则是再次被列为了怀疑的对象。 毕竟正如摊主所想的那样，肉当时买的是供应商的，但保不准在赶来店里的途中，这位青年就趁机调了包。 情况再次陷入了纠结当中，而再次被怀疑的眼镜青年也和串签子的青年一样，展开了争辩。 情况越发的复杂。 而就在这僵持当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店铺内的地面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摊主赶忙朝里望去：“又怎么了？” “不好啦老板，咱们的排水管道爆了，污水喷出来……呕……” 里面的生意还没说完，一股腥臭的味道更是迎面而来，大片夹杂着各种垃圾的污水更是沿着地面流淌而出。 而在这些污水中，周梓更是看到了一团肉块从污水之内滚了出来。 再看清楚了这肉团的模样后，王宇和周梓的眼睛更是猛然睁开。 随即不受控制地开始呕吐，然后端起水开始疯狂漱口。 因为这肉块，居然是…… 第71章 钻下水道 肉块虽然被大片的污泥覆盖，但还是爬满了蛆虫，而且在形状上也和人类的手掌一模一样。 漱完口的王宇赶忙招呼着周梓：“快封锁现场！” 周梓朝着地面吐了口吐沫，随即一边拿出了证件，一边朝着周围的人群进行着呼喊：“都让开，不要靠近，还有你们！” 视线落在了摊主和员工的身上，防止其中有任何一个人在这混乱中消失。 拿出手机，周梓拨通了王震的电话。 “王队，二师兄烧烤摊这里发现了人类尸块！” 很快，警笛声更是在这热闹的夜市当中响起，而原本喝酒聊天的人们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警车给吸引了注意力。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因此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这家烧烤摊的周围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震下了车，一边驱散着周围的人群，另一边则是拉起了警戒线。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警车上，郑明更是赶忙跳了下来便冲向了案发现场。 在围观群众都被安排到了周围之后，王震将视线落在了周梓的身上：“怎么回事？” 将所遭遇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后，王震更是皱着眉头将桌子上的肉串给放进了一个袋子中。 其他桌子上的肉串也同样如此。 做好了标记之后，王震便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在一旁维持秩序的一名干警手中，随即起身也进入了案发现场。 此时的王宇和郑明已然开始了对现场的侦查，二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开始对整个烧烤摊的内部进行着细致的检查。 王震则是仔细地审视着摊主以及其他员工。 这些员工加上摊主一共有六名，除了摊主之外，其余各个都很年轻，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五岁。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因此紧张中更是夹杂着诸多的恐惧，低头不语间，视线更是不断躲避着王震。 至于摊主则是脸色苍白。 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到了明天就会人尽皆知，而自己的生意也是彻底的泡汤了。 不仅如此，这片烧烤街的人气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一落千丈。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因此表现也完全不同。 王震点上了一根烟：“请配合我们的检查，请上车吧。” 在阵阵带着颤抖的呼吸声中，六人缓缓地坐上了车辆被带回了局所。 现场则是交给了王宇和郑明。 二人并没有共同检查同一个区域。 郑明所检查的则是那被污水所冲出来的手掌，而王宇则是起身来到了后厨。 房间内堆放着各种物件，菜刀、案板、桌椅、铁签等物品将这不怎么大的空间给挤得满满当当。 王宇的视线扫视着眼前所有的东西，最终落在了一块案板和菜刀之上。 这两样东西乍一看起来并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蹲下身子，却在桌腿和地板接触的位置发现了一道划痕，而且有的地方更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痕迹很新，应该就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 而正是这一痕迹的出现，才让王宇对着案板和菜刀多家留意。 小心翼翼地将这两样东西收起来后，王宇继续在后厨内搜寻。 再来到水管位置后，更是小心翼翼地扒开了水槽内的过滤网。 先将过滤网给收起来后，王宇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随即对着排水管道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侧耳亲听中，水管内更是隐约地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响。 检查完这些，王宇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案板，缓缓地走出了内厨。 外面的尸块已经被郑明处理好了，地上除了一滩污水之外，再也没了其他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跨过现场，王宇来到了外面，跟随着郑明一起上了车，车内的王震将目光来回地在王宇和郑明的身上扫视着。 “发现了什么？” 王宇刚想开口，郑明却抢着回答。 “经过我对尸块的检查，是人类的左手手掌，看形状大致推测为女性，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左右。” “那你呢？” 王震继续将视线落在了王宇的身上，一旁的郑明也同样如此，只不过视线中更是夹杂着些许的挑衅。 王宇点了根烟：“尸块的情况和他说的差不多，死亡时间差不多也在一个星期左右，而且这里绝对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不过扔进这里下水道的时间，应该是在12到24个小时之内。” “怎么说？” “我看到尸块上是存在着蛆虫的，而蛆虫从卵孵化的时间就是12到24个小时。” 这个季节虽然在外面很少见到蛆虫了，但在下水道中，因为各种垃圾污水之间的相互堆积和发酵，因此温度也会比外界高个5到6摄氏度。 适宜的温度再加上各种垃圾提供食物，因此下水道中也成为了各种蛇虫鼠蚁的天堂。 结合蛆虫的生长时间，准确地判断出尸体被扔进下水道的时间也很简单。 王宇的话很平静，但和郑明相比，对于细节的发现程度则瞬间高下立判。 郑明表现的有些照本宣科，但王宇却完全结合了多种经验。 无言中，郑明的眼神也在昏暗的车内不断地闪动着。 王震微微点了点头，而王宇则是继续深吸了一口烟：“而且这冲出来的尸块并不是全部，因为我听见水管里有向外喷出气体的声音，很明显还存在着堵塞。 堵塞之物，也可能是其他剩余的尸块。 根据尸块上的切割痕迹，应该就是菜刀，而且切口光滑，因此推测罪犯有着屠宰或者当厨师的经验。 内厨的桌子下面有最近刚出现的划痕，所以这里最近也存在着砍剁的情况，而且被剁之物还很坚硬。 所以在案板和菜刀上也能进行一下血液鉴定，这或许可能也是一个线索。 至于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 说完这些，王宇深吸了一口烟，转而将烟头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王震在听完之后则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数分钟后，这才点了点头。 “尸体和案板这些东西我会安排鉴定的，但这下水道内的情况……” 王震的语气虽然是在商量，但王宇却微微摇了摇头。 结合现在的情况，能够下去进行痕迹鉴定的，也只剩下了自己跟郑明。 而且郑明的能力也在那摆着呢，所以最合适的人选，还是王宇。 无奈中，王宇只能叹了口气。 这摆明了就是让自己去钻下水道啊…… 第72章 摸索之物 一开始，王宇是拒绝的。 但在王震那火热的视线之下，最终也只能微微咽了口唾沫，随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之后，王震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捏出了一根香烟放进了嘴里后，剩下的便塞给了王宇：“装备我等会给你，还有郑明，你待会也跟着一起下去。” “好……” 原本劲头十足的郑明也在此刻打了退堂鼓。 对于鉴定科的人员来说，面对尸体早已成为了习惯，但进入下水道，这着实有点拿人。 但迫于王震的压力，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趁着郑明愁眉苦脸的同时，王宇则是看了看王震，随即发现了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无言当中，二人更是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做完了这一切，三人下了车，王震从后备箱中拿出了两个箱子。 打开一看，正是一身的防水连体胶衣和防毒面具。 穿着好装备，王宇更是趁着还没戴上面具之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浓郁烧烤香味的清新空气。 来到入口上面，漆黑的环境更是给即将下去的二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调整好情绪，王宇最终还是咬着牙顺着梯子下去，还没下到最底层，身下便传来了一阵黏糊糊的质感。 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随即打开了头顶的大灯。 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昏暗的下水道，突如其来的强光更是瞬间惊扰了这地下世界的原住民。 大片的老鼠纷纷躲避，而在这宛如沼泽的深坑内更是翻滚着大量的蛆虫。 其密集程度更是让王宇头皮发麻。 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在这有半人深的淤泥中奋力地前进着。 王宇咬着牙关，生怕会因为内心强烈的恶心而吐出来，可下来的郑明则没有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防毒面具没有佩戴妥当，一丝前所未有的恶臭顺着面具上的缝隙就钻了进来。 刹那间，郑明赶忙扒开了面具就扶着下水道的墙壁开始了疯狂的呕吐。 吐完之后还没放松下来，手掌上滑腻腻的触感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顺着灯光一看，大片的蛆虫正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沿着郑明的胳膊缓缓地蠕动着。 这一幕绝对是郑明这辈子最大的阴影，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剧烈的抖动。 内心的恐惧已然到达了极点，随即更是疯狂地朝着下水管道外面攀爬着。 就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瞥了一眼精神彻底崩溃的郑明，王宇则是从鼻孔中发出了一阵冷哼声。 不理会这疯狂逃窜的郑明，王宇则是对着耳朵内的通讯装置喊了一声：“郑明上去了，让他休整一下然后再下来。” 耳机中传来了王震的声音：“我明白，现在你到哪了？” “即将到第一个岔口，该往哪走？” “左边。” 因为这里是专门为小吃而做的一条街，所以下水管道也非常复杂。并且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下水道入口也在近乎于五百米之外。 为了不让王宇迷路，王震更是在外面看着当时修建的地图来指路。 距离并不是很远，只不过在这恶劣的下水道中，王宇的每一步都非常的艰难。 原本在地面上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目的地的距离，在这里却花了近乎于两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长时间的巨大运动量下，王宇气喘吁吁：“到……到了吗？” “很近了，差不多还是几米的距离就到这家店的下面了。” “呼哧……呼哧……，那老子先歇会儿……” 此时的王宇也顾不上周围的环境了，随便找了一个没被污水淹没的地方就坐下了下去。 在短暂的修整后，王宇这才再次起身走完这最后的路程。 漆黑中不断摸索着前进，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脚下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东西。 没有丝毫准备的王宇更是直接被绊倒在地。 随着眼前一黑，大片的污水更是顺着面具的缝隙就涌了进来。 刹那间，一股直击灵魂的恶臭直接让王宇彻底绷不住了。 赶忙拔下面具，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呕吐声。 吐完后的王宇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拉出胶皮内的衣服就开始疯狂的擦脸。 可就算是将脸上擦到出现火辣辣的疼痛感，那臭味仍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靠！” 王宇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巨大的力道更是让一些还在蠕动的蛆虫直接爆浆。 tmd到底是什么东西绊了老子一脚？ 内心中升起的怒气让恶心感逐渐消减，王宇更是直接发狠，弯下身子就依靠着双手在下面摸索。 入手是一块棍子之类的东西。 让老子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王宇咬牙就想把这东西给拽出来，结果毫无准备地再次打了个趔趄。 这东西还挺沉？ 王宇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再次扎稳马步，双手更是抓着这棍状之物再次猛地向外一拽。 伴随着“哗啦”一声黏糊糊的声响。 王宇更是感觉到在这跟棍子的东西上，似乎还连接着其他的东西。 一点一点地将这东西从淤泥中拖出，而当这东西出现的刹那，惨白的灯光更是彻底照清了手中之物。 这是一根人类的腿骨，骨缝中更是残留着些许的碎肉。 蛆虫的啃食使得这些碎肉消失了一部分，但在王宇仔细的检查之下，却发现在这些骨骼之上，残留着参差不齐的划痕。 而造成这些划痕的工具，应该就是人们最常用的菜刀。 看到这里，王宇彻底的沉默了。 整个下水道的氛围有些凝固，耳机内更是发出了一阵“嗤啦”声。 很快，王震的声音更是猛地响起：“刚才听到你那里出现了动静，没事吧？” “刚才栽了一下，耳机可能进水了。” 王宇表现得很平静，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情绪。 王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是不是找到什么了？” “嗯，一具人类的腿骨。” 听到这，耳机那头的王震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应答：“我这就下来……” 第73章 下水道中的尸块 听着王震要亲自下来，王宇则显得有些疑惑：“郑明呢？这小子怎么不下来？” “别提了，这小子上来之后直接就哭了。” “不是吧……” “不信你听听。” 耳机那边的王震将声音调到了最大，隐约中王宇更是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与此同时，王震那有些严厉的声音更是猛然响起：“哭什么，赶紧给我下去！” “不，打死我也不下去。” “这是命令！” “是命令我也不行，现在我闻到那个味道，我就……呕……” 伴随着阵阵抽泣声，郑明那里也似乎再次回想起了在下水道的情况，直接再次不受控制地呕吐了起来。 耳机内的声音再次被调低，王震的声音更是传到了王宇的耳中。 “听到了吧？这小子，已经废了。” “废了不是更好？” “哈哈，在观察一下吧……” 在这二人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交流中，最终更是同时发出了一阵有些阴冷的笑声。 郑明被带走了，而王震则是换上了衣服后，也来到了下水道中。 在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王宇才听到身后的哗啦声。 看着摘下了面具的王宇，王震也将面具摘了下来，借助这灯光，赫然就看到了那被放在一旁的人类骨头。 而在这骨头旁边，更是多了一些其他的尸块。 显然，在这一个多小时中，王宇也没闲着。 在不断地摸索中，大片的尸块更是被摩挲了出来。 拿起这些尸块，王震很平静地进行着观察，最终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下面应该还有，在摸一会儿吧。” “嗯。” 王宇没有拒绝。 二人在这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中足足摸索了三个多小时之后，这才斜靠在了那滑腻腻的墙壁边上进行着休息。 原本只有寥寥几个的尸块在现在已然被堆积了数十块。 继续摸索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这片区域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缓缓地将胸口中的浊气呼出，王震从怀中拿出了一大把的塑料袋。 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尸块分开装进去后，更是转头落在了嘴唇都有些发紫的王宇身上。 “赶紧把面罩戴上吧，这里虽然没什么剧毒气体，但发酵出来的沼气还是会有影响的。” “嗯。” 王宇点了点头。 刚开始摘下防毒面具的时候，也就是那刺鼻的味道让人难以接受。 但逐渐适应之后，王宇还觉得没什么。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顺畅的呼吸也开始变得艰难。不仅如此，眼前的视线更是开始了飘忽。 王宇刚忙戴上了防毒面具，随即将摸索出来的尸块挂在了身上，跟随着王震朝着外面走去。 再次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后，二人来到了下水道的入口。 在他人的帮助下，王震和王宇终于爬上了地面。 扒开防毒面罩之后，二人贪婪地呼吸着外界清新的空气。 短暂的修整之后，王震赶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将搜集来的尸块给盖上后便悄悄地放进了车里。 将现场封锁以及安排了人员进行照看后，一群人更是火速回到了局所当中。 不过在这之前，王宇还是再次回到了内厨的冰箱内，将那些已经串好的肉串挨个拿了一些后也放进了需要鉴定的尸块当中。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法医们也被一个电话给叫醒，现在正再局所的办公室内待命。 法医们虽然满脸的疲惫，但还是等待着王震等人经尸块拍照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鉴定物储存起来，然后抓紧了时间赶回了自己的研究所。 忙完这一切，原本昏暗的天色都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王宇和王震虽然一宿未眠，但精神依旧充沛。 叫来了周梓之后，三人更是进入到了会议间，然后将照片投进了机器当中。 巨大的投影画面沾满了整个墙壁，而原本肉眼不可见的细节更是彻底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仔细盯着画面，整个会议室内更是出现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沉寂。 伴随着“咔哒”一声想，王震和王宇点上了一根烟。 深深地吸了两口之后，王震率先开口：“王宇你怎么看？” 王宇则是拿出酒壶灌了一口酒：“咱们一共搜索出了近乎于二十多个尸块，再加上那根腿骨，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到四十斤左右。 这明显不是一个人类尸体的全部重量。”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摁下了遥控器。 尸块开始排列，最终组成了人体的右半边身体。 “经过简单的对比，可以分析出来搜出来的骨架并不是这尸体的全部，而是半个躯干。 对比盆骨，可以判断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尸体全身上下的肌肉损失严重，因此暂时无法判断死者生前的体重。 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死者在死亡之后，全身的肌肉组织被剔除。” 说话间，王宇继续切换幻灯片。 随着尸块不断被放大，之前所说过的划痕更是清晰地展现出来。 “结合所搜集到的部分尸体，再加上这些划痕。 我们有理由相信以下几点。 第一，这里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第二，凶手有着一定的屠宰或者解剖的技术和经验。 第三，凶手绝对就是那烧烤摊中的人！” 王震点头中点上了一根香烟：“有什么确定性的证据吗？” “目前没有，只能等到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 王宇也深吸了一口烟，言语虽然不确定，但眼神之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震和周梓他们因为身份，需要程序上的正义，所以办起事情来显得复杂且冗长。 但对于早已没了这层身份的王宇而言，事情并没有那么的复杂。 证据只是王震这些人需要的，而对于王宇来说，只需要从亡者所留下的有限痕迹中，找到无限的可能就行了。 根据现有的线索，对于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对待尸体。 王宇已经推测出了一部分。 正所谓毁尸灭迹，而现如今除了利用高温亦或者高腐蚀性将尸体彻底焚化之外，其他的都会留下诸多的痕迹。 再加上高温和高腐蚀等手段也不是常人能所得途径，所以凶手也只能另辟蹊径。 正所谓越简单的行为就能造成越复杂的结果。 因此凶手这一“另辟蹊径”，也正是人类最原始的手段——吃掉。 但一个人的“饭量”是有限的。 所以凶手，则打算…… 第74章 讯问马松 凶手打算，将尸体上的肌肉全部都剃下来，然后混进烧烤摊的肉串当中。 而这，也正是王宇和周梓在下去第一口之后，所察觉到的异感。 到了这里，周梓也算是明白了。 虽然之前也和王宇一样在看到尸块后赶忙用清水漱口，但二人的目的根本就不一样。 当时的王宇确实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至于周梓，则单纯就是觉得肉不新鲜…… 后知后觉的周梓这才回过味来，随即捂着嘴巴就去厕所呕吐。 虽说证据还没有确凿，但本能却自然而然地让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看着慌忙出门的周梓，王宇则是端起了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入口的辛辣这才将肠胃里升腾起来的恶心感给压制了下去。 会议在一个小时后结束，王震更是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先去隔壁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有情况了我会喊你。” “好。” 王宇的眼睛内满是血丝，做完高强度的下水道行动也让他筋疲力尽。 原本受过伤的脚腕更是传来阵阵抽痛。 一瘸一拐地来到隔壁沙发，躺上去后没多久便响起了鼾声。 刚刚囫囵地睡了有三个小时左右，还有些迷糊的王宇便被摇晃着醒来。 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叫醒自己的正是周梓：“王队找你。” “好……” 王宇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原本麻木的神经这才有所活络。 缓缓地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了王震正整理着资料。 虽然没抬头，但这进来从不敲门的习惯也知道是王宇来了。 随手将资料放到一旁，王震点上了一根香烟：“尸检报告出来了。” 王宇拿起了放在桌角处的资料，一边歪着头点上了一根烟，另一边则是仔细地看着报告。 看完后，这才继续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用着被香烟熏得有些发黄的手指轻柔着眉心。 资料上一切，都和王宇之前所想的一模一样。 所有的尸块都是来自于一个人，性别为女，因为全身上下的肌肉组织全部都被剔除，所以目前还无法查证死亡原因。 那些随即拿出来的肉串中最上面的是最纯正的牛羊肉，但下面的，则是人肉。 根据鉴定，这些肉串就是来自于死者的。 最后在案板和菜刀上，法医们更是鉴定出了微量残留的死者血迹以及和案板沫所混合在一起的碎肉。 事已至此，凶手的杀人手法也就很明了了。 先是在六天前将被害人给杀害之后，并且在第一案发现场进行了肢解。 为了能够毁尸灭迹，凶手在思考很久之后选择将尸体上肌肉组织全部剃下，然后秘密带入这家叫做“二师兄”的烧烤摊内，准备通过烧烤的方式来缓缓地将尸体给处理掉。 然而百密一疏的是，人体上的肌肉组织虽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处理，但骨骼却残留了下来。 为此凶手也只能选择在切肉然后准备穿串的时候，将尸体上的骨骼给剁碎了冲进下水道。 起初的计划还很顺利，直到下水道实在是不堪重负，最终爆裂开来。 当时的王宇就算是没有和周梓一起去撸串，这被污水所冲出来的尸块也会成为整个案情暴露的导火索。 王震深吸了口烟，脸上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想到了什么？” 王宇撇了撇嘴：“我们是真tnd倒霉。” 王震好奇地笑了笑：“这话怎么说？” 王宇两手一摊，显得很是无奈：“你看啊，那一摊子吃烤串的怎么也得有十几口子吧，结果就他们没事，我们直接中奖了，所以……” “所以在当天的时候，凶手也绝对在摊子内处理过尸体对不对？” 王宇打了个响指：“不愧是王队，一说就明白。” 面对如此赤果果的马屁，王震则是摆了摆手。 王宇不以为然，继续深吸了一口烟后细化了时间：“而且处理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晌午八点到十点左右。” 烧开摊上一般都是凌晨四五点左右开始忙活，除了赶个早市采购最新鲜的肉和蔬菜后，晌午时分则是需要对采购回来的蔬菜和肉类进行处理。 蔬菜先不用说，就单纯肉类就需要清洗和切块。 因为数量庞大，因此在忙完之后也就到了中午的时候。 短暂的休息之后，下午时分的烧烤摊则需要一边烧炭，一边穿着肉串，必要时还需要补给烧烤用料。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烧烤摊便开始接客。 周一到周四的时候生意可能不怎么红火，但到了周五和周六的时候，每天都会迎来巨大的人流量。 而今天，正是周六。 客流量之巨大也会引起当天的任务繁重，所以凶手到底是怎么在完成分内工作的时候，又抓住了机会对尸块进行抛入下水道的呢？ 这一点，王宇暂时还没有想清楚，但对于凶手，却已然认定了就是这摊主以及手下的那些员工们。 至于到底是谁，则需要展开讯问工作了。 这一点王宇自然是没什么资格，再加上王震目前也因为各种资料而抽不开是。 所以讯问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周梓的身上。 将六个人分别关进不同的讯问室内，而第一个被展开讯问的，正是这家烧烤摊的老板。 “姓名！” “马松。” “年龄！” “今年38岁。” “今天上午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说详细点。” “我……”马松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吞吞吐吐地回答：“早上七点的时候我起床，然后来到店里，先检查了员工采购回来的货物，轻点数目。 然后八点的时候，除了采购人员之外，剩余的人员就全都到齐了。 查完没有人迟到后，我就跟他们说了几句后就离开。” 周梓皱了皱眉头：“说了什么？” “就是今天的工作安排计划，两个个人负责清理采购回来的肉和蔬菜，一个人去准备晚上生火用的碳以及清理烧烤用具，还有一个是负责将清洗好的肉给进行切块。” “那你呢？” “我负责烧烤，我带着儿子去诊所输液去了，您要是不信，我这里有大夫的电话，他可以证明。” 周梓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经意地问：“你收下的员工都叫什么名字？” “负责采购的叫做孟祥，清理的两个叫做吴天和曹爽，准备炭的叫做**，最后负责切肉的是程海……” 第75章 排除 大致了解了老板和员工的基本信息后，而其中负责切肉的程海就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人。 根据王宇的推测，只有能够接触到切肉这一工作之后，才能实施将尸体上的组织剔除的工作。 想到这里，对于马松的讯问暂且靠后。 周梓走出了讯问室，转而将目光落在了这程海的身上。 讯问室内异常的安静，这位叫做程海的青年也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讯问室的某个位置，在察觉到大门被打开后，脸上的平静戛然而止。 看着深情严肃的周梓，程海便彻底的绷不住了，眼睛内更是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随意地瞥了一眼，周梓便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更是死死地盯着程海。 在这宛如实质的目光下，原本就已经十分紧张的程海更是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全身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压迫感已经出现，周梓抓住了机会：“姓名！” “程……程海……” “年龄！” “二……二十一岁。” “以前干什么的？” “学……学生……” 周梓每问一句，程海就哆嗦一下，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为之颤抖。 看着眼前那已经紧张到不成样子的程海，周梓则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你紧张什么？” “我……我害怕，我还没毕业，如果让我们学校知……知道了，肯定会把我开除的……” 听到这话，周梓则是面无表情：“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最后能确定你没有嫌疑的话，那么我们就会把你放出去的，到时候如果学校那边有问题，我们也会说清楚的。” “真的？” 听到这话，程海猛地扬起了头，眼睛内更是夹杂着一丝因为惊慌而残留的泪痕。 尽管身体还在不断地缠斗，但情绪正逐渐地稳定。 看着程海内心的激动已经被彻底平息之后，周梓这才继续展开了讯问工作。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 “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学校那边呢？” “我是每周五到周日的班，周五是干晚上，周六是全天，周日是白天，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就要回到学校。” “哦？谁可以证明？” “我同学和老师，他们也知道我在这里兼职。” “给我个能联系到的电话。” “好……好，电话是……” 周梓将电话记录下来，随即走出了讯问室。 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后，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以及一阵不耐烦的声音：“谁？” “你好，这里是市刑侦大队的，请问您是程海的同学吗？” 然而周梓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却直接骂了一声“傻x”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什么情况？ 周梓继续拨通，但这次对方却直接挂断了。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拨通程海老师的电话。 然而这次的电话却根本就没人接。 继续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后，周梓也只能放弃。 回到讯问室内，程海更是眼巴巴地看着：“请问……可以了吗？” “没人接，而且你同学还骂了我一句。” “……” 听到这话，程海内心刚升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面皮抖动间内心更是将自己的这帮损友给骂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就在这时，周梓的手机却忽然响起，而且电话号码正是程海的同学。 嗯？ 周梓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赶忙走出讯问室进行接通。 打电话并不是同学，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浑厚声音：“你好，我是程海的老师，请问您刚才是不是说自己是刑侦大队的？” “不错。” “您贵姓？” “免贵姓周。” “那么请提供一下你的警号吧。” “我的警号是……” 说完了这些，电话那头的男子更是继续追问：“请问程海现在在哪里？” “正在h市局所之内。” “好，我半个小时就到……” 电话被再次挂断，而程海老师和同学们的怪异行为让周梓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等待了差不多半个消失之后，一辆汽车便停在了局所旁边，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两个身穿休闲装的青年。 一进局所大厅，男子便对着一名值班干警进行着询问：“您好，请问您所里有没有一个警号是这个的人员？” 干警看了一眼之后，随即笑呵呵地回答：“您找的是周警官吧？” 在听到周姓之后，这位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那么请问周警官在哪里呢？” “稍等，我这就帮您联系。” 干警拨通了周梓的电话，在得知了情况后便赶忙来到了局所门前。 一眼就看到了等待的三人，随即赶忙上前：“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我是程海的老师，这两位是程海的同学和舍友，请问之前给我们打电话的是同志您吗？” “就是我。” “哦，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这两名同学找到了我，说有个冒充警察的骗子说程海出事了，所以就找我报告——我们学校最近刚展开了一次谨防电话诈骗的活动。” 男子满脸歉意，周梓则是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这是恰巧撞枪口上了，难怪电话内的学生直接骂了一句。 感情是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回过味来的周梓微笑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有这种谨慎反而是好事。” 解开误会的学生们也是来到了周梓身边，深深鞠了一躬后进行了道歉。 做完这一切，老师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两个现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视线更是落在了周梓的身上：“警官同志，那个能详细说一下程海的情况吗？” “请跟我来。” 二人来到了会议室，而周梓则是先将这位老师的身份证以及工作证等进行了复印备份，察觉这老师的身份确实不假后，这才说明了情况。 解释完毕后，老师更是陷入了沉思。 周梓也从这里再次了解了一些关于程海的情况后，老师便带着学生们继续回到了学校。 关于程海的嫌疑还没有彻底的洗清，但一直通过监控看着一切的王宇却点上了一根烟。 这程海在最初的时候确实是有着最大的嫌疑，但到了现在，则可以排除了。 毕竟…… 第76章 不在场证明 毕竟先不说程海对于眼下的情况确实是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时间上，也有着不在场的证明。 要知道这次的分尸案件并不只是持续了一天，而是从周五的时候，就已经展开了。 可从老师口中得知，周五的时候程海还在学校，所以根本就没时间对尸体进行处理。 虽说暂时排除了一个人的嫌疑，但周梓却并没有将程海释放，只有这次的案件水落石出后，才会进行签署完毕文件后才会被送出局所。 并且在和老师的沟通中，周梓对于程海的家庭信息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程海在学校里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而且不善言辞。 家里是三口人，父亲是大车司机，母亲则是在家照顾家庭。 生活虽然不怎么富裕，但还能过的去。 然而就在程海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却在一次出车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身受重伤。 在医院抢救了一个月之后，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去世。 程海原本就不怎么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并且其父亲在医院中抢救期间，更是花光了原本所有的积蓄。 程海原本想直接辍学打工补贴家用，但却被母亲拒绝。 为了能够维持学业，原本没什么工作经验的母亲也只能就近找了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来挣钱。 日子虽然清贫，但程海也非常争气。 不仅以全校前五的名次被保送进了h市重点高中，更是在高中期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h市的重点大学。 虽然外地确实还有着更好的学校，但为了照顾母亲，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本地。 在大学期间，程海也一直保持着高中才有的学习态度，不仅成绩优异，更是每年都会获得奖学金。 不仅如此，为了能够让母亲获得更好的生活，还在外面打工，然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程海原本打算将母亲接到自己身边进行照顾，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前一天，噩耗传来。 因为长期的过度劳累，程海的母亲突发脑梗，经抢救无效，最终死亡。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程海变得沉默寡言，不过好在有同学和舍友的帮助，这才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最后随着一场恋爱的出现，更是让其从阴影中彻底的走了出来。 …… 了解到这些，程海在周梓的心中也被彻底的排除了嫌疑。 继续审阅着资料，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孟祥和**的身上。 因为正如摊主马松所说的那样，除了切肉的，那么剩下最有嫌疑的就是负责买肉的孟祥，以及准备火炭和主要负责穿串的**。 戴眼镜的那位青年正是孟祥。 周梓在短暂的思考后，最终还是选择先从孟祥开始入手。 来到讯问室，孟祥更是赶忙转过了脑袋，眼镜后面的双眼也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还没等周梓开口，孟祥便开始了大叫：“警官，真不是我干的啊。” “你急什么！” 孟祥这一句话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并且在看到了周梓那微微挑起的眉头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刚想继续辩解，但话到嘴边有生怕加深周梓的怀疑。 最终也只能满脸焦急地张望着。 周梓坐在椅子上，开始了讯问前的工作。 “姓名。” “孟祥。” “年龄。” “二十五岁。” “以前干什么的？” “之前在厂里工作过，然后……” 孟祥的话还没说完，周梓便将其打断：“之前是什么时候？厂子又是什么厂子？说清楚点。” “好，好……” 孟祥猛地哆嗦了一下，沉思许久后再次缓缓开口。 “三年前去过一家流水线的厂子里工作，厂子名叫‘建光机械厂’，干了大概一年半便辞职了，因为我爹因为高血压住院了，所以要去照顾。 在医院照顾了大半年，厂子里留下的积蓄也花光了，所以在我爹出院后，就继续找个工作。 后来发现这家烧烤店招员工，于是就在这里工作。 到现在为止，也干了一年左右了。” 周梓记录着孟祥的话，随后缓缓抬起了头：“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你负责采购烧烤用的东西吗？” “对，确实是我，刚开始的时候采购效率不怎么高，后来跟农贸市场的人也混熟了，效率也就提起来了。” “那接下来还干什么？” “我这边一般都是早晨四五点钟出发，早上七八点钟完成任务，然后就是找个地方去睡一会，等到下午在帮着老板准备出摊前的准备，晚上最忙的时候也是一点多回家。 小睡一会就再开始进行采购。” 周梓埋头继续记录，随后缓缓地将笔放下：“那昨天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和我说的一样。” “谁可以证明你当时是真的去休息了？” “这个……” 孟祥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愁眉苦脸地思考许久之后，眼前这才猛地一亮。 “警官，有个人可以证明。” “谁？” “店铺后面仓库附近的吴老二。我们这边都是配备仓库的，但我们这里用不到仓库，所以老板就把那里给改成了员工宿舍。 吴老二是在仓库边捡垃圾的一个老头，那天我回宿舍的时候，他看见我了。” “哦？” 仓库这一区域的出现给周梓带来了一些新的线索。 微微点头后，便走出了孟祥所在的讯问室。 关于这个吴老二的资料周梓会去调查的，不过目前还是需要继续对剩余的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 而接下来的，就是**。 缓缓走进**所在的讯问室，相比较极为紧张的程海和孟祥。 **，倒是表现的极为淡定。 不等周梓坐下进行讯问，便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有……” 不等**说完，周梓则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先等我问完，姓名。” “**。” “年龄。” “二十四岁。” “以前干什么的？” “无业。” “吴老二你认识吗？” “街上收破烂的……” “……” 面对周梓突然间抽冷子的询问，**也是对答如流。 等着前期询问结束之后，**接下来居然喧宾夺主地来了个反问：“警官，我能继续刚才想说的吗？” “说！” “警官，我有明确地不在场证明……” 第77章 兴奋的王宇 这话一出来，周梓愣了一下。 因为但凡是被“请”进来的嫌疑人，基本上都是迷迷糊糊的，先不说提供自我辩证的证明了，就连发生什么事也因为极端的紧张而出现混乱。 可**却很快地就冷了下来，并趁着周梓在讯问其他人的时候不断思考着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找到了可以为自己开脱的证据。 这种情况还是周梓第一次见，因此马上就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则是先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今年二十七岁，算是这些员工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了。 以前当过兵，复员之后没有继续留在部队而是回老家照顾父母。 当然，没有留在部队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个人反应比较慢，遇到突然的情况会出现慌乱，过去那一阵之后才会后知后觉……” 听完介绍，周梓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会这么镇定，原来以前还有过军旅生活：“既然这样，那还请你提供一下当过兵的证明吧？” “我记得编号，调查一下的话就能证明我所说的话不假。” 周梓记录下了**所提供的编号，但并没有急于求证，而是继续追问：“那么你所说的不在场证明又是什么？” **微微低头捋了一下思绪：“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分工也不是很明确，除了被老板马松所安排的必要任务之外，闲暇时间还是需要去做一些别的事情的。 程海还是学生，所以在周一到周四的时候都不会上班，周五的时候也只是下午才来。 你们是周五晚上来的，所以尸体最晚也得是周五才被丢进下水道的。 而在周五的时候，孟祥一早就去进行了采购，晌午的时候会宿舍休息了。 吴天和曹爽则是在上午的时候对采购来的东西进行清洗，因此要说在嫌疑上，他们两个距离排水管道最近。 程海虽然负责切肉，但是在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时候才来到了摊位。 至于我，呵呵，则是在周四晚上的时候就请了假。” “请假？”周梓猛地抬头。“干什么去了？” “医院，我娘的身体有毛病，前段时间住院了，周四的时候医生给我打了电话，所以在周四下了班之后，我就去了医院。” “什么医院？” “h市中心医院，医院电话xxxx,负责医生姓白，叫白梅。” 将这些记录之后，**的嫌疑在周梓的心中也减轻了不少。 缓缓走出讯问室，剩下的也就是吴天和曹爽两个人了。 并且根据**所说，他们两个的嫌疑也是非常大的。 对于这两个人，周梓则是没有继续着急去展开讯问，而是直接来到了王宇所在的监控室内。 推开门就看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抽烟的王宇。 周梓随手将一些资料给递了过去：“别闲着，贾洛不在，你去查查这些人的信息。” 王宇看着笔记本上的标注，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有长进，最起码抓到了事情的矛盾点。” 周梓没好气地笑了笑：“别扯淡了，快去调查，直接用局所里的电话就行了。” 末了，周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从口袋中摸出了一百块钱：“要是有需要，这就是你的路费。” 王宇笑嘻嘻地将这张百元大钞给塞进了口袋里，随即朝着周梓摆了摆手。 看着见钱眼开的王宇，周梓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转而继续对吴天和曹爽继续展开讯问。 对于这两个人的讯问则简单的多，而且情况也和马松、程海以及**所说的差不多。 吴天，今年二十二岁，在上初中的时候就辍学了。 随后在社会上混了一年，最终因为盗窃而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出狱后的吴天痛改前非，生活也逐渐走向正道，但因为有着前科污点，所以在工作上并没什么起色。 平时都是靠着打零工来艰难度日，最终更是在朋友的帮助下，成为了这“二师兄烧烤摊”的一名工作人员。 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相比之前却稳定了下来。 至于吴天的朋友，就是与之一起工作的曹爽。 二人本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同样因为无心学习而早早辍学。 不过曹爽家里是开厂子的，所以有些家底。 只不过够来因为迷恋上了赌博后而欠下了巨额债务，最终家里的厂子也被强行抵押。 原本富裕的家庭最终败落，而曹爽的父亲也因为生活的剧变突发心脏病去世，母亲更是因为丈夫的去世而受到了刺激，整日变得疯疯癫癫。 曹爽看着因为自己赌博而家破人亡的结局，最终落寞地离开了家。 浪子回头金不换，曹爽也认清了现实，最终也来到了烧烤摊工作，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必要的生活之外，其余的全部都转到了自己母亲的账户。 至于周五的情况，在周梓的讯问中，二人却无法给予任何的证明。 毕竟上午的时候，二人一直都在内厨对材料进行清洗，下午的时候，则是坐在椅子上穿签子。 没有人可以证明曹爽和吴天确实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就连摄像头也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模糊地看到这两个人在里面一直忙碌着什么。 至于具体做了什么，则完全看不清楚。 可以说，就目前为止，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而且还不排除是二人联手作案。 周梓的讯问工作结束，刚想回到监控室去寻求王宇的意见。 但推开房门后，却发现对方已经出去了。 显然，王宇还是比较喜欢亲自前往来获取线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王宇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 距离出门到回来，已然过去了近乎于六个小时了。 刚进来，周梓就闻到了王宇身上那浓郁的酒气，眉头也是微微一皱：“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哈哈……” 王宇则是大笑两声，显然是有些酒劲上头。 看着眼前都有些站不稳的人，周梓有些生气：“我给你钱是让你找线索的，不是让你喝酒的！” “我……嗝，我知道……” 王宇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摆了摆手。虽然醉意朦胧，但眼神之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老子先把你安排的事情给调查了一遍，然后又去现场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 第78章 偶然发现 看着眼前极为兴奋的王宇，周梓也深吸了一口气：“什么？” “之前那个和胡金斗有过合作关系的男的，我又遇到了……” 王宇的话还没说完，周梓的脸色更是猛地一变：“你说什么？人抓到了没？” 看着如此激动的周梓，王宇则是继续灌了一口酒，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手里的香烟：“没有，这小子太难缠了，我跟踪了一路，但就是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突然就失去了目标……” “……” 消息得出，周梓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将内心深处那翻涌起来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这怨不得王宇，因为之前在跟踪的时候也能体会到这个神秘男子的警惕性是多么的强烈。 周梓虽然没有出口进行埋怨，但王宇的脸庞上先是闪过一丝不甘后，随即便被迅速收拢。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香烟：“虽然没确定具体的位置，但目前而言，这个家伙应该还在h市内……” 说话间，王宇的视线更是落在了周梓的身上：“不觉得很奇怪吗？” “确实有些奇怪。” 此刻，就算是周梓对于破案的能力再怎么不足，但对于犯罪人员的嗅觉还是极为灵敏的。 最近王震一直安排着安排的密集且不定时的检查。 这种如同敲山震虎的行动已然让那些待在暗中的嫌疑人们彻底的坐不住了。 再加上眼下的h市周围已经被干警和其他武装力量给包裹成了一道铁桶，可以说每天被抓到的各种嫌疑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人目前并没有直接被讯问，而是都被关押了起来。 因为王震很清楚，这些人只不过是用来蹚浑水的炮灰，再怎么讯问也是浪费时间，而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所以当这些人被抓之后，那么失去联系的大鱼们也会彻底对h市内的情况产生错误的分析。 在这种压力下，这些潜藏起来的嫌疑人们最后必然会绞尽脑汁地想尽各种办法来离开h市。 这就像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出去。 偏偏就这个神秘男子依旧逗留在h市内。 这种行为当真很不正常。 想到这里，周梓陷入了沉默。王宇则是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给扔到了地上踩灭：“所以说，这家伙要么有恃无恐，要么……就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才会一直留在这h市。 我个人还是更偏向于后者。 但至于是什么理由，暂时还没想明白。” 周梓微微点了点头，转而从思绪中抽出：“这件事我会和王队报告的，其他的事情如何？” 先将这一情况掀开。 王宇一边低头揉着脚踝，一边咧了咧嘴：“你安排的那些一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剩下的时间全用在追那小子了，md，要不是最近腿脚不方便，老子能追到这小子到凌晨！” 骂骂咧咧之后，对于周梓安排的情况也是简单地进行了汇报。 先说**。 经过调查之后，此人在之前确实是退役军人，而且在周五的时候也确实请假去了h市的中心医院。 其次院内也确实存在白梅这位医生，并且通过调取监控也完全可以证明**确实没有撒谎。 最后就是吴老二。 此人是个流浪汉，本人也忘记了原来的真实名字，只记得自己姓吴，原来排行老二。 年龄大概在50岁左右，平常在这条街上靠着捡垃圾和废品维生，摊主们也会将一些剩菜剩饭给他吃。 而且在当时的时候，吴老二确实也看到了孟祥在当天上午的时候回到了由仓库所改造的宿舍中休息的情况。 所以继程海之后，**的嫌疑被排除，且孟祥的嫌疑也是被最大限度地被减轻。 眼下还剩下了马松、吴天和曹爽的嫌疑最大。 但在这三人中，马松身为老板一般只负责下午烧烤工作，并且在上午的时候也因为自家孩子生病不在现场。 由此看来，吴天和曹爽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且团伙作案的几率非常之大。 “那我着重对这两个人进行讯问吧，希望能够找到可以突破的口子。” 沉思许久之后，周梓拿定了主意。 王宇听着这万日自言自语的声音后，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着周梓的离开，房间内也只剩下了王宇一人。 寂静中，唯有低沉的声音在不断地回想着。 如果在平时，事情到了这里之后犯罪嫌疑人就可以被大概率认定为是吴天和曹爽两个人做的了。 可在王宇的心中，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在之前除了调查周梓所安排的事情后，王宇又顺路继续回到了案发现场进行又一次的查看。 虽然没得到什么具有突破性的线索，但在直觉上，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眉头微微皱起，王宇更是下意识地塞进嘴里一根香烟。 在这一根烟的时间之后，整个人更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还得去现场在仔细地看一遍！ 王宇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最终更是打算再次来到现场进行一番仔细的查看。 乘坐出租车来到了目的地，随即就看到了那被拉起了警戒线的案发现场。 周围到处都是看热闹且朝着摊位里面拍照的人们，虽然客流量很大，但撸串的人很少。 在现如今消息如此迅捷时代，昨天刚发生的情况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大面积传播。 什么“震惊，下水道发现尸块”亦或者“烧烤街惊现杀人案，原因居然是这……”等等一系列吸引人眼球的信息数不胜数。 因此在这现场附近的人们也是趁着闲暇时间，来现场周围进行围观。 避开这些闲人，王宇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到现场之内，而是一边叼着烟，一边围着这家烧烤摊的周围绕了好几圈。 起初并没什么异常状况，但在在偶然间发现了在这片区域中的一些摊主为了省事，居然会直接将店门口的下水板盖给掀开一条小口，然后直接将污水倒进去。 在看到这一情况后，王宇的眉头缓缓地拧在了一起。 深深地吸了口烟后，先是对着那下水板盖试探性地踩了踩，随即整个人猛地将烟头扔在地上后踩灭，急匆匆地再次进入到了案发现场之内。 第79章 王宇的问题 来到案发现场，王宇的身份虽然不是刑侦大队的，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王队的身边，所以负责查看现场的干警们没有进行阻拦。 再次进入到现场，房间内虽然空荡荡的，但经过之前人员们的排查，现场内的各种残留的痕迹也被做上了详细的标记。 有了这些，王宇对于现场的搜寻则更加的方便。 戴上手套，先是对外面的任何物件都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在发现确确实实没有任何的痕迹之后，搜寻范围也一点点地朝里靠拢。 再次回到了内厨之后，又是一番探查。 然而这次除了之前所发现的那些线索之外，根本就无法发现任何的东西。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仍然不死心地继续在内厨当中进行着搜寻。 内心的犯罪情况正逐渐变得清晰。 如果情况真的就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也必然存在着一些短时间内无法被消除的痕迹！ 可这痕迹，到底在哪儿啊？ 王宇目光如炬，一直扫视着内厨的构造。 当视线落在了下面的水管道之后，原本皱起来的眉头更是瞬间舒展开来。 小心翼翼地来到这地面的排水系统，手指对着上面的金属盖子轻轻一挑，只听“哗啦”一声响，盖子居然被异常轻松地就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来自下水道的恶臭，而王宇的眉头更是微微一皱。 仔细盯着通道内的污水，将戴着手套的手掌缓缓地探了进去。 入手是一片的滑腻，隐约间还能感受到最深处蛆虫的蠕动。 王宇不以为意，继续顺着沟渠朝着里面摸索。 直到摸到最里面的排水口后，一阵特别的触感瞬间让王宇浑身一震。 无言中，一丝笑意缓缓出现。 王宇死死地抓住这东西，随即一点点地向外拖拽，在花费了数分钟之后，这才将一团漆黑的物件给扥了出来。 一点点地将上面的污染物给清除掉，这物件的原貌也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个塑料袋，而且对于王宇来说也非常的眼熟。 因为就在内厨之外进行搜寻的时候，也发现和这个一样的塑料袋。 此刻，王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塑料袋给收起起来后，起身来到了冰箱之前。 被冷藏的物品之内，塑料袋的模样也和王宇从下水道中抠出来的一模一样。 继续调转视线，堆放在门口处还未处理的肉类的塑料袋也完全一致。 塑料袋虽然普通，但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来自这家烧烤摊肉类的供货商。 为了宣传，很多供货商都会在提供的东西上印上自己的商标，所以在这家店铺里，也有着诸多带着供货商商标的塑料袋。 并且在这些袋子里，装的全部都是今天采购来的新鲜肉。 王宇仔细端详着塑料袋，最终更是在最下面的夹缝中，发现了一串隐秘的日期。 显然，这商家也留了个心眼，在这塑料袋的一个隐秘的夹缝内悄悄地印上了当天的日期，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收货商想浑水摸鱼。 如果不是王宇看的仔细的话，那么这一情况可能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 继续翻看这些日期，里面存在的规律也完全的不一样。 正常而言，日期都是顺着来的，可在这里，中间的日期居然还出现了上周的日期。 这也就表明有一天装肉的塑料袋是被人调过包的。 可到底是谁这么做的？而且这么做的话又有什么目的？ 要知道这些塑料袋内装的都是新鲜的肉类，因此就算是将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后，袋子的内部也会存满了血水。 这么脏的袋子其他的物品显然不可能，所以唯一能够装的东西也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尸体。 凶手很有可能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些塑料袋给藏了起来，然后将其带回案发的第一现场之后，将处理完毕的尸块放进塑料袋中，然后再返回到烧烤摊的时候，将这些肉给混在这些相同的塑料袋里面。 为了防止因为突然增多的肉量而引起他人的怀疑，最终凶手也只能将部分碎肉顺着下水管道给倒了进去，同时更是趁着晚上打烊前外出倒垃圾的时候，悄悄地将部分尸块直接带着塑料袋给扔进了外面的下水管道当中。 行动虽然匆忙，但凶手觉得这么脏乱的下水道内，自然不会有人下去进行探索。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摊主们虽然为了省事会将一些污水等垃圾给直接倒进下水道，但从来没有直接将固体类的垃圾给倒进去。 毕竟有经验的人都十分清楚这里下水道的设施状态，就算是将一堆泡烂了的卫生纸给扔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也会导致下水道的堵塞。 所以到了这里，对于谁是凶手，内心已然非常的清楚了。 缓缓走出案发现场，王宇的一边点上了一根烟，另一边则是拨通了一串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通，周梓焦急的声音更是瞬间响起：“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这会儿你又到哪里去了？” 面对询问，王宇则是完全没有理会：“去讯问那些人这几个问题。” 周梓察觉到了王宇的认真，随即赶忙进行了记录。 看着笔记本上那有些怪异的问题，周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赶紧去问，我大概半小时就到局里，到时候把结果拿过来看看。” “好吧……” 周梓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很想去问清楚王宇这些问题到底是探寻什么的。 可对方却并没有直面回答。 翻来覆去地看着笔记本上所记录的问题，周梓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为这问题完全就不是针对这次案件的，甚至在二者之间的关系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而王宇的问题，就是——晚上是谁负责清理垃圾的！ 对于周梓而言，这问题对于这次的案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王宇为什么会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第80章 确定 周梓完全猜不透王宇在想什么，最终也只能按照要求分别对这些嫌疑人进行讯问。 半个多小时后，王宇再次回到了局所当中。 周梓早已等待多时，一见到回来的王宇之后，便赶忙上前将讯问的笔录递了过去。 王宇接过，转身再次进入到了监控室内，点上一根烟后，便自仔细地看了一遍。 对于这一问题的讯问，在场所有人的口径完全一致。 下班之前，所有的摊位都会对内厨进行彻底的打扫，这一工作除了老板是所有工作人员的任务。 至于倒垃圾这个脏活，则是在周日到周四的时候轮着来，到周五和周六的时候，则全交给了程海。 看到这里，王宇更是深深地吸了口烟。 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王宇，周梓赶忙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发现什么了吗？” “呵……”王宇冷笑了一声，回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差点被这小子给骗了。” “这小子是谁？” “程海！” “程海？”周梓有些不可置信。“你认为他就是凶手？不可能吧，他不是没有作案时间吗？” “这次被讯问的人大部分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你就单纯凭借这种情况来断定事情的真相吗？” 王宇瞥了周梓一眼，被香烟熏得有些发黄的手指更是轻轻敲打着桌面。 在这极具节奏感的声音中，一声叹息更是缓缓响起。 “你啊……还是想的太单纯了……” 王宇低下了头，深深地吸了口香烟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疲惫。 在最初讯问程海的时候，自己也和周梓一样，对于程海的嫌疑降低到了最大的限度。 一方面确实是老师和学生的出现成为了认证，另一方面就是这小子很年轻，所以完全做不出来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 但事已至此，面对已然被先入为主的周梓，王宇也只能通过用事实来扭转其思维了。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年轻没经验确确实实是程海最好的伪装，但也正是因为没经验，也成为其最大的漏洞。 毕竟还一直在学校中学习的程海，根本就搞不懂下水道还有被堵塞这一情况。 这起案件中，除了曹爽和吴天这两个人没有确切的不在场的证明外，其他嫌疑人皆有认证物证的存在。 只不过当王宇在察觉到塑料袋上的日期之后，这种不在场的证明便完全没用了。 因为日期上出现的断层，已然彻底暴露了程海的作案手法。 事情是周五的时候出现的，而在这之前，程海就已经展开了行动。 在第一现场将被害者杀死之后，面对尸体便绞尽脑汁地去考虑如何毁尸灭迹，最终，便想到了可以利用自己工作的情况，来对尸体进行处理。 将尸体肢解后，程海更是将尸体上的肌肉组织全部剃下，并且在上周开始工作的时候，趁着倒垃圾的时候偷偷地将原本用来装肉的塑料袋给藏了起来。 回去之后，程海继续将这些被分解的尸体给塞进了塑料袋，随后为了能够让自己下周存在着合理的不在场证明，最终前往了宿舍，一直出现在同学和老师的视线当中。 直到到了这周周四的时候，程海便在晚上的时候再次回到了案发的第一现场，随即将早已准备好的尸块给带了过去。 当然，程海也知道自己这么过去绝对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但因为这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因此也是犯了难。 最后在无奈之下，只能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将揣在胸口处的碎肉从下水道板盖中丢弃进入到了下水道。 直到第二天周五的时候，程海继续如法炮制，揣着身体内装着的碎肉想要混进那些采购而来的袋子当中，结果因为带出来的碎肉实在是太多了，一眼看去就绝对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无奈，程海只能偷偷地将一些尸块给倒了出来，想要通过房间内的排水管道将尸块给解决掉。 但又没想到的是，这排水管道的出口很小，尸块难以塞进去。 万不得已，程海只能利用内厨的案板和剁刀继续对尸块进行了处理之后，将尸体继续塞进了排水管道当中。 最后更是因为内心的焦急，最终只能连同塑料袋一起塞了下去。 事情到这里，程海处理尸体的过程虽然有些仓促，但还算是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进行了处理。 而且另一袋和那些牛羊肉混在一起的尸体也没有被人发现。 因为今天是周五，所以前来撸串的人员也会非常的多，在下午一起穿串的时候，程海更是有意无意地自己去处理尸体，并且刻意加快了速度。 而这，也导致了穿出来来的肉串被上面的肉串给压在了最下面。 来的早的顾客并没有吃到尸体串成的肉串，直到王宇和周梓到来之后，二人这才中了奖。 讲到这里，王宇手中的香烟也在长时间的燃烧下化成了灰烬。 抬手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视线更是落在了若有所思的周梓身上。 在过去了有十几分钟后，周梓才缓缓抬头，视线同样落在了王宇的身上：“你说的这么多依旧还是推理，而且很多情况都没有展现出来。 想不说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就你口中的这第一现场，到现在可还没有任何线索呢？还有着尸体的身份还没完全确定……” 面对质疑，王宇则是摆手打断了周梓。 “证据确实没有，不过这第一现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地方了，而且这尸体的身份，呵呵……” 看着继续卖关子的王宇，周梓显得迫不及待：“在哪？是谁？” 王宇笑了笑，随即手指轻轻点了点讯问笔记：“还记得程海的老师怎么说吗？” 在这略微的提点之下，周梓先是皱着眉头进行着回忆，数秒之后恍然大悟。 “你是说，这尸体身份是程海现在谈的那个女朋友？而这杀人的第一现场，是他之前所租下的一个房屋？” “不确定，但可能是。” “那我这就去调查一下！” 周梓转身就离开了监控室，先是通过电话询问得到了程海女友的详细信息，随后更是顺藤摸瓜找到了程海女朋友家属的电话…… 第81章 奇怪的箱子 然而就在周梓与程海女友的家属取得联系之后，电话那头众人的状态却很是奇怪。 如果说这具尸体的身份真的就是程海女友的话，那么这也就表明在一周之前，家属就应该发现了自己女儿失踪的情况。 就算是在当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报案，但最起码此刻也该显得极为着急才是。 可反观家属状态，却显得极为平静。 通过周梓的仔细询问之后，这才明白了其家属早在一周之前曾经接到过女儿的短信，说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原因暂时就不回家了。 结合尸检报告以及老师所透露的情况，和程海的情况一模一样。 程海虽然还是学生，但其女朋友却早就有了工作。 二人在年龄上有着三岁的差距。 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年龄虽然有差距，但二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不仅如此，就连程海当时还在上大学所交的学费，其中一部分也是女友给垫上的。 搞清楚这些后，周梓并没有透露出这次的案件，而是在道了一声谢后挂断了电话。 继续调查程海女友的个人信息，并且与之所在的工作单位也进行了联系。 而得到的回答则更是让周梓出乎意料。 根据工作单位所给出的信息，程海的女友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说是回去准备订婚的事宜。 走的时候还表现得非常开心。 这也就是说，程海的女友目前就是处于失踪的状态。 想到这里，周梓内心对于那具女尸身份的认定愈发的强烈。 不行，必须得尽快找到这案发的第一现场！ 想到这里，周梓完全不敢耽误时间，转而通过信息跟踪，锁定了程海当时租房的区域。 利用了数个小时之后，这才和房东联系上。 在确定了具体位置后，周梓先是和王队说了一声，随即便带着王宇驱车赶往现场。 程海租房子的区域距离案发现场并不是很远，坐公交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 周梓则是带着王宇在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这才来到了目的地。 房东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早已等候多时，特意检查了一下周梓的证件后，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边是需要对住户的信息保密的。” 周梓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在房东太太的带领下，来到了程海所租赁的房屋。 随着房门被打开，屋内更是异常的昏暗。 窗帘被死死地拉住，完全透不进来一丝的光芒。 周梓率先进去，王宇则是在门口继续朝着房门内张望了许久之后，随即深处一根手指对着门口的桌子上轻轻一抹。 看着手指上的灰尘，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住这个房子的人多久没回来了？” “大概得有一个星期了吧。” 显然，时间上也和王宇所猜想的不差。 周梓进入房间看了一圈，着重检查了房间内的冰箱以及排水设施。 然而没有找到任何残留的痕迹。 整个房间在程海临走之前，好像经过精心的打扫，除了这些自然落下的灰尘之外，再无其他的痕迹存在。 就连浴室内也完全没有任何血迹反应的存在。 难道说，程海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一切都只是王宇的推测？ 在对房间进行仔细排查的时候，周梓的内心也开始逐渐动摇。 王宇则是冷眼看着房间内的一切陈设，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相比较于周梓，王宇的思维则是倒着来的。 周梓所看到的，是可以证明程海没有任何犯罪嫌疑的证据，可在王宇眼中所看到的，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现场虽然干净，但很明显干净的有些不正常了。 根据房东太太所说，每次租房之前，她都会雇用专业的人员对房间进行彻底的打扫，所以入住人员基本上不会再花心思对房间进行打扫。 就算是可能很久没人居住而需要打扫一下，也只需要将房间内的灰尘给打扫干净就行了，完全不需要像程海这样对整个房间再继续翻新一下。 所以，这里绝对有问题！ 王宇目光如炬，先大致将这个房间的布局给看清楚之后，最终视线便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地面和墙壁。 在仔细查看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最终在一道出现细微裂缝的墙面前赫然停住了脚步。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后，小心翼翼地顺着这开裂的墙皮一点点地抠动着。 随着墙皮被一点点剥离，而在这最里面赫然再次出现了一道洁白的墙面。 王宇的瞳孔骤然一缩，显然，这开裂的墙面明显是后来又刷上去的一层。 强压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继续小心翼翼地抠着墙皮，最终，一道淡红印记赫然出现。 如果不是偶然间的光线将这一抹痕迹给照了出来，否则根本就没人能发现。 看到这东西，原本面色紧绷的王宇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带着色斑的墙皮给抠下放进了塑料袋内，只要等到鉴定结果出来，就可以确定这地方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成为确凿的证据。 王宇脸上的轻松再次变得凝重，继续在房间内进行搜索。 在来到卧室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刘佳林案子中的状况。 随手掀开床垫，王宇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在发现没什么暗格之后，这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然而就在视线收回的瞬间，余光则是猛然间看到了床底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随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朝着里面捣了一下，触感上是一个箱子。 王宇直接趴在了地上，打开了手机上的灯光就朝里面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长条箱子。 伸手拽了拽，却发现这箱子的重量和一个人的体重差不多。 这是什么东西？ 王宇缓缓地将这个黑箱子给拉了出来，这才发现在箱子的大小就仿佛是一个棺材，和一个人的身高完全一致。 隐约间，一股浓郁的硅胶味道更是迎面而来。 第82章 预料之外的信息 王宇隐约间已经才到这里面藏得是什么东西了，随即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意。 周梓看到王宇这般模样后，眉头微微一挑：“你笑的这么猥琐干什么？” “你还没察觉出来这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啥？难道是尸体不成？” 一根筋的周梓还没有转过来弯来，而王宇“嘿嘿”笑了两声后，抬手就拉开了这箱子上的拉链。 伴随着“嗤啦”一声响，一个高度仿真的硅胶娃娃赫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这……” 看到这一幕，周梓被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硅胶娃娃不仅高度仿真，而且全身上下也是一丝不挂。 周梓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随即赶忙将视线移开，脸上更是一片潮红。 王宇看了周梓一眼，继续笑了两声后，大大咧咧地就蹲了下去。 随意地将盖在上面的毛毯给掀开，手掌更是完全不在意地开始在箱子里一通乱摸。 周梓透过余光察觉到了王宇的举动，脸上的更加的鲜红：“你干什么？现在可是办案期间。” “这也是在办案啊。”王宇一边怪笑着从箱子里翻找着，在摸到一个塑料袋的东西后赶忙抽出来看了一眼后，嘴角的笑容则更加的猥琐。 趁着周梓还没开口，赶忙将这塑料袋给扬了起来：“喏，这证据不就找到了？” 听到“证据”二字，原本到嘴边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强忍着脸颊上传来的火热，周梓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王宇手中之物上。 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塑料袋，可上面却印着只有供货商才有的商标。 并且在夹缝中，日期更是来自于上个星期。 周梓还没搞清楚王宇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着塑料袋许久之后，这才微微摇了摇头。 王宇哈哈大笑，随后将那带着日期的标记给展现了出来。 在看到这情况后，周梓就算是再怎么后知后觉也瞬间明白了这一情况。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塑料袋话，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但当塑料袋的日期和内部残存的dna后以及墙壁上那微量残留血迹这三种情况加在一起的话，那么则完全可以证明程海就是杀人凶手。 周梓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证据全部都收集了起来，内心那颗原本悬着的心也瞬间落了下去。 缓缓起身后，目光更是扫视着这安静的房间，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周梓这模样，王宇的眉头则是微微一挑，随即明知故问：“怎么了？任务解决了不高兴吗？” “高兴归高兴，但……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完全解决啊……” “哦？”听到周梓这么说，王宇的脸上更是闪过了一丝笑意：“说来听听。” “先是被害人的真实身份，其次是程海杀人的目的，最后……就是这剩余的尸体去哪了？” 在之前对下水道中的尸体进行处理的时候，所得到的尸块也只是半个人体的重量。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剩余的尸体目前又在哪里？ 之前的周梓已然对这一现场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可无论是冰箱内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尸体的存在。 现在虽然温度不怎么高，但尸体这东西如果不放在冰箱内冷冻的话，仍然会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强烈的尸臭。 可现如今已经过去了近乎于一周了，无论是房东还是邻居，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存在。 面对周梓的疑惑，王宇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不是对周梓的赞同，而是赞许。 因为如果只是从工作出发的话，找到证据来把罪犯给揪出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如果从责任上来出发的话，那么此时的周梓终于有了突破。 毕竟找到证据只是过程，而在这过程中充分了解到凶手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做，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眼下的周梓终于有所成长了，而王宇更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心情大好的王宇也不再卖关子，对于周梓的疑惑更是直接进行了解答。 “被害人的真实身份等到法医鉴定出来后就会有结果了，目的什么的也不需要去纠结，就是这剩余的尸体，呵呵……” 周梓听到了王宇那自信的笑声，眼睛更是猛地睁开：“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剩余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宇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就对着硅胶娃娃拍了几下。 伴随着一阵“砰砰”声，周梓的视线更是瞬间落在了娃娃的身上。 内心的羞赧瞬间散去，唯有那宛如实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仿佛要将王宇的手下之物给彻底看穿。 良久之后，这才极为不可置信地指向了这硅胶娃娃：“难道，就在这里面？” 对于这东西，周梓虽然是第一次见，但通过王宇那敲打声，却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要知道这东西做工精良，完全就是实体的存在，也正因如此，王宇拍打的声音应该是较为清脆的“啪啪”声，而不是比较沉闷的“砰砰”声。 声音的不同也显示了物体内部构造的不同。 很明显，这闷响只能是内部有空洞的物体才会产生。 王宇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从这硅胶之物上抽了出来：“这东西当真是在合适不过了，物体的本身就是密闭的，而且还散发着强烈的硅胶和樟脑球的味道，不仅可以短时间内起到防腐的功效，更可以遮盖尸体腐烂的味道。” 说到这里，王宇更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用不用扒开看看？藏了这么长时间了，场面肯定会很刺激！” 周梓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还是麻烦那些专业的法医们来吧，更何况房东还在呢……” …… 搜索结束，周梓先是和王震进行了联系，随后在一个小时之后，法医们便赶到了现场。 将王宇之前搜集到的鉴定物给放进了储存箱后，其中的二人更是拉着箱子离开了现场。 事情到了这里，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鉴定结果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可对于王宇来说，却只是刚刚开始。 正如之前周梓所想的那样，王宇也再次对这次的案件重新捋了一遍思绪。 要知道程海目前仍然还是学生，虽然业余的时候也会打工，但就算如此，这一个实体的硅胶娃娃在市面上也得五千往上啊。 所以先不说程海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买这东西的目的，就买这东西那么多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要知道这里光房租就要一千来块钱了啊，而程海每个月打工挣的钱也不过是一千五左右啊。 就在王宇不断思索的时候，法医们经过数个小时的鉴定之后，从这硅胶娃娃上发现了一个在场人都完全没有想到的信息！ 第83章 旁敲侧击 在娃娃的yin道内，除了鉴定出了程海的精子之外，居然还发现了其他男性的精子残留。 这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在程海不知情的情况下曾经使用过这硅胶娃娃。 想到这里，周梓不由得恶寒了一下。 这东西可不兴共用啊。 按照常人的思维，没有人会愿意公用这么一个东西，所以在大概率上，可能是有人偷偷地使用过。 想到这里，王宇则是深吸了一口烟：“在对程海进行讯问，不过不要表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防止打草惊蛇。” 周梓点了点头：“这我明白。” 除了这一新的发现之后，在这娃娃的背后确实找到了一道用小刀切开的细微痕迹。 开口被用胶水合上，如果不去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这到痕迹。 最后在内部确实发现了一个塑料袋，而这袋子不仅正是供货商的塑料袋，而且里面还装着已经被切碎的尸体。 娃娃内部的金属支架已经被抽出，最终被死者剔除掉肌肉组织的骨架代替。 而那些被剔除掉的组织更是被均匀地装在这已经被掏空的所有娃娃内部当中。 经过称重，差不多也在而是公斤左右。 到了这里，就算是那墙壁上的暗红印记没有被鉴定出来，但程海已经坐实了杀人的凶手。 不过法医们还是将这一块痕迹给鉴定了出来。 最终也确定了这确实是一道血迹，而且正是来自于尸体的。 继续对程海所在出租屋内的墙皮进行检查，最终在一整面墙上发现了大片的血迹。 结合血液痕迹以及抛溅方向，确定了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铁证如山之下，想要让程海认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结果上这一案子确实可以结案了，但王宇却赶忙制止了周梓的这一行动。 因为在这起案件中，仍然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首先还是死者的身份没有确定。 其次则是这从娃娃内提取出来的另一人的精ye痕迹。 最后，就是纵观整个案件，死者的一个身体部分至今都没有出现。 而这——就是头颅。 在案发的第二现场内所发现的正是死者的半个尸体，第一现场内也同样如此。 可至于死者的头颅，又在哪里呢？ 王宇和周梓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可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是被丢弃到外面了？ 王宇沿着出租屋内的走廊仔细调查着周围的痕迹，最终在最外面的楼梯口处，发现了一个摄像头。 这东西就是房东太太用来监控这里的，不仅将整个走廊给包含在内，而且就算是最里面程海的房间也被囊括在内。 看着那一直在运行的摄像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虽然调监控没什么技术含量，但王宇可不会傻乎乎地为了装x而采用刑侦上的知识来进行推理。 要知道技术再怎么过硬仍然还是会存在着失误情况的，但监控就不一样。 因此在和房东进行商量之后，最终也答应了王宇想要查看监控记录的请求。 房东虽然一直很配合，但脸上自从王宇和周梓到来之后，笑容便逐渐地消失。 这也难怪，原本好好的房子瞬间变成了凶宅，用不了多久后，不仅周围的租客会退房，而且就算卖出去价格也会大打折扣。 可以说，这对于房东太太而言当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为王宇打开监控室大门的时候，嘴里还不断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差不多都是“这么老实的一个小孩儿怎么会作出如此禽兽的事情？”这类的话。 王宇负责在这里通过监控记录来查询是否存在着有用的信息，周梓则是继续根据王宇的安排，回去对程海继续进行询问。 同时再次联系上法医，来对死者的身份进行确定。 二人分头行动，周梓第一时间并不是回去对程海展开讯问，而是通过资料库在调取出程海女友家属的信息后，直接联系到了当地的办事处。 尽管死者的尸体没有任何可以透露身份的线索，但根据王宇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突然失踪了的程海女友。 但为了不让这原本的家庭突然听到噩耗，周梓也是运用街道办来对程海女友的家属进行联系，以社区免费检查身体为由，趁机获取鉴定素材。 经过一个小时之后，社区工作人员进行了回应，说程海女友的父母将于明天晌午的时候来这里进行体检。 这也就是说明想要确定出死者的身份是不是程海的女友，则需要等到明天下午了。 周梓并不怎么着急，而是直接回到局所之后，继续对程海进行讯问。 为了防止程海起疑，周梓在略微思考一段时间之后，最终打算以无罪释放前需要进行最后谈话的方式，来尽可能地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程海依旧和之前一样，紧张中带着些人畜无害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在不断地转动中，时刻观察着。 周梓也察觉到了程海的情况，随即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呵呵地进行着讯问。 在这种状态下，程海内心的警惕性这才有所消减，而周梓更是抓住机会，展开了讯问。 询问的问题基本上也都是一些“大学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目前有没有对象？”“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等一系列如同聊家常一般的问题。 虽然乍一听起来很是平常，但里面的陷阱却很多。 毕竟对于程海的真实情况，周梓已经很了解了，所以完全不需要通过讯问中得到信息之后，再挨个进行排查和筛选。 只需要避重就轻中根据所知道的全部情况，来判断程海有没有撒谎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在面对于“目前有没有对象”这一问题的时候，程海先是害羞地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周梓已然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全部情况，很有可能就会被这纯洁的外表给迷惑过去了。 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周梓依旧笑呵呵地朝着程海点了点头：“问题就这么多了，我去记录一下，到时候再给你办出来手续后就可以离开了。” “那就麻烦您了……” 出了门，周梓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间更是瞥了程海所在的讯问室一眼。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对监控记录进行查看的王宇。 也有了新的发现…… 第84章 嫌疑人杜平 监控画面内，一个贼头贼脑的男子悄悄地走了进来。 脑袋上更是戴着一顶鸭舌帽，且帽檐被刻意压的很低。监控画面上更是完全看不清楚模样。 上身穿着一件有些破烂的皮夹克，下身则是满是污渍的牛仔裤。 最离谱的是脚下踩着的是一双拖鞋。 透过拖鞋内的缝隙，男子的脚上更是长满了烂疮，直让人觉得恶心。 男子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看起来个子还是很高，但因为有些驼背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虾米。 此人行踪虽然看起来有些飘忽不定，但仔细观察的王宇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乍一看起来的话这个男子对于表现得很不熟悉似的，但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却彻底的暴露。 因为这里如果从男子的角度上来看的话，这个拐角处完全就像是一条死路。 所以但凡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愣一下。 可反观这男子，则是晃晃悠悠地就走进了拐角，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 结合这一情况，王宇有理由相信这个男子在之前绝对来踩过点。 果不其然，在进入到拐角之后，这男子便瞬间撕下了伪装。此时的他可能以为在这里摄像头应该就拍不到自己了。 可让其万万没想到的是，走廊上的窗户却将其倒影给拍在了玻璃上。 尽管王宇看起来有些别扭，但搞清楚角度后便很快地适应了下来。 玻璃上，男子先是对周围的环境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没别人之后，径直地就来到了程海租住的房间之前。 显而易见，这家伙在之前绝对踩过点，要不然目的也不可能会如此的明确。 蹲在程海门前，男子仍然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最终在彻底确定没人之后，随即拿出了两个曲别针一样的物件。 对着锁眼一捅，紧接着只是搅动了几秒之后，房门便直接被打开。 看到这一幕，王宇不由得在内心称赞：“呦吼，这还是个技术型。” 看着男子如同一只灵猫般悄悄地进入到房间之后，房门更是被悄无声息的关闭。 期间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如果不是偶然间将其身影给倒映在了玻璃上，否则根本就没人会发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也“造访”过这里。 此时的王宇已然彻底来了兴趣。 在这满世界都是高科技的时代，居然还有人运用这么原始的手法来进行入室盗窃。 这男子对于自己的技术是多么的自信啊。 王宇的眼神微微眯起，眼前屏幕上所播放的的不是枯燥无味的记录，而是一场精彩的电影。 男子在程海的房间内足足逗留了两个小时，最后满身轻松地走了出来，手上更是提着一个大包裹。 再次悄无声息的出门，随后继续将程海的房门给锁上之后，转身就要离开现场。 就是在这即将成功的前一秒，也就成了这个男子最为放松的那一刻。 玻璃上，赫然映出了此人的面目。 随后，男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摄像头内。 继续将录像内容朝前翻阅，而王宇更是发现在这近乎于一周之内，男子并没有出面进行过踩点。 拿出了手机，将这短时间内的录像全部都给复制了一份后，最终起身缓缓地走出了监控室。 站在窗户边点上了一根烟，王宇不断地回忆着录像内容的同时，内心也在不断地思考着什么。 该男子面容憔悴，面颊削瘦，眼睛内虽然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快意，但眼神却空洞无比。 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年龄，差不多是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而且因为其面容的状况，还有可能更年轻。 所以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来到程海出租屋的目的又是什么？真的只是盗窃吗？ 结合之前进入房间内被彻底打扫过的情况不难看出，男子的入室行为明显早于程海的打扫时间。 那么这也表明程海很有可能就发现过家里有过被盗窃的痕迹。 可这样的话，那么程海又为什么完全没有表现出家里被盗窃的沮丧呢？ 还有，监控记录中这男子完全没有过踩点的痕迹，所以为什么又会对这里那么熟悉呢？ 会不会是在远处有个能观察到这里一切的地方？ 想到这里，王宇深深地吸了口香烟，目光更是朝着窗户外面仔细地搜索着。 然而入眼所到之处，全部都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因此这男子如果从楼顶向下进行观察的话，因为高度和角度的关系根本就看不到走廊内的情况。并且在写字楼内进行观察也不现实。 毕竟这男子的长相就像是得了大病似的，写字楼的保安以及里面的工作人员也绝对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可疑的人在里面晃荡的。 排除掉这些因素，那么也只剩下了一个解释，那就是这男子，要么就在这一区域居住，要么，就是曾经也在这里住过的房客。 想到这里，王宇先是找了房东对这男子进行了询问，可对方却表示完全没有印象。 既然如此，那么这男子在周边居住的概率会很大。 为了保险起见，王宇还是向房东要了近一年的租客等级表，随后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这一区域。 再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先是猛灌了一大口酒后，随即拿出了手机发出了一张这男子在画面中截图。 “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消息发送的对象正是周梓。 在还没过去半分钟的时候，周梓也进行了回应。 “我知道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除了这些，暂时没有新的线索了。” “那先回来吧，我会安排人对现场进行控制的。” “嗯。” 王宇收回了手机，随即叫了一辆车便回到了局所当中。 到达目的地需要半个多小时，在这段期间内周梓也通过肖像比对迅速找到了目标。 一下车，王宇就在监控室内的桌子上看到了资料。 翻开第一张，虽然资料上男子的模样要比监控内的精神许多，但王宇可以肯定，这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子。 此人姓名杜平，年龄三十七岁，有过盗窃前科。居住地址也和王宇所想的一样，就是在那出租屋的周围。 因为平时喜欢去出租屋上层的一家游戏厅，所以对于那里的环境甚是熟悉。 目标确定，王宇刚想让周梓派人对杜平展开抓捕，可还没编辑出消息，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透过门缝随即看到了一个人被两个干警给摁了进来。 而这被押解的人，居然是杜平…… 第85章 百病缠身 什么时候这抓人的效率突然间这么高了？ 就在王宇纳闷之际，负责扭送的干警先是将杜平给送进了羁押室。 在得知了周梓正想抓捕此人的时候，干警随即哈哈大笑：“早就看到这小子神色诡异，所以直接带过来了，没想到真有事情在身上啊。” “辛苦了。” 周梓对于这次的意外也同样表示高兴。 一方面对同事的警惕性大加赞赏，另一方面则是这次的意外之喜真心省了很多的功夫。 周梓对着同事微微点了点头：“先带下去做个尿检。” “交给我吧。” 杜平被摁着来到了厕所，干警先是递过去一个杯子，随后就这么等着。 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后，杜平终于有了尿意，可面对尿检，整个人显得极为不情愿。 干警似乎看到了这一点，随即伸出手指敲了敲厕所门：“赶紧的，你在怎么拖结果都一样，动作麻利点我们还能认定你的态度良好！”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杜平一哆嗦，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将杯子尿满。 干警戴上了胶皮手套，随即小心翼翼地将一滴尿液给滴入了试纸当中。 当结果出来后，这位干警的瞳孔更是骤然一缩。 没敢有任何的耽搁，先将杜平给关进了羁押室，随即赶忙找到周梓。 “检测结果出来了，阳性。” 周梓稍微迟疑了一下：“阳性？” 尿检呈阳性也就说明，这杜平也是一位瘾君子。 这让周梓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一起盗窃案的，却也牵扯到了毒品。 不仅如此，这位干警更是说出了一个更加震撼的情况。 “在尿检的时候，我还看到了这个嫌疑人的身上有着多处的硬下疳，淋巴处也有肿大的痕迹，我怀疑……” 话未说完，但周梓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立刻进行了安排。 “先带着嫌疑人去附近的医院进行体检，还有羁押室内进行彻底的消毒！“ “是！” 干警带着杜平去了医院，整个局所内目前只剩下了周梓和为数不多的干警进行着维持。 王宇悄悄地走了过来：“啥情况？” 周梓长长地叹了口气：“嫌疑人杜平也是个瘾君子，而且……还有可能有xing病。” 王宇嘿然一笑：“就算有也是他身上的，你难受什么？” “如果真查出来有传染性皮肤病的话，那我们的讯问工作可就更麻烦了，这原本就多的案子还弄了这么一出，哎……” 在周梓的叹息声下，王宇挠了一下头皮，静静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嘴角则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我怎么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啊……” 周梓猛地抬头，双手直接搭在了王宇的肩上：“什么机会？” 王宇轻笑了一声，抬手扒开了肩膀上的手掌：“你想啊，从嫌疑人杜平被押解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周梓愣了一下，随即赶忙点头：“差不多。” 王宇的眼神微眯：“那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这家伙没有犯瘾，说明了什么？” 周梓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猛地抬头：“就是再被抓到之前曾经吸食过？” “对！”王宇满意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就仿佛是一位老师似的对周梓循循善诱。“先不管这小子的**史有多长，但在王队这般大力的打击下，基本上已经维持了快一个星期了吧？” 这么长的时间，一般瘾君子手里早就没存货了，可偏偏杜平却依旧和往常一样。 所以，你能想到什么？” 王宇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内心所想给说出来，周梓也没有直接进行询问，眉头紧锁间，直接陷入了沉思当中。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后，整个人这才猛地抬头，脸庞上更是带着醍醐灌顶般的爽快。 “你的意思是……现在h市内还有一条毒链在运作？” 听到这话，王宇打了个响指：“不错，h市内绝对还有条毒链在运作，而且，绝对还是条大鱼！” h市内的风气在王震的敲山震虎下焕然一新，各大小型的du品供应链迫于压力纷纷外出跑路，所以到目前为止还能在市内进行du品交易的，绝对是一只庞然大物。 想到这里，王宇的眼神内更是闪烁着光泽，夹着香烟的手指都因为兴奋而在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低沉的声音更是缓缓响起：“说不定这条毒链，会和那个神秘男也有着关系……” 王宇的声音很轻，但周梓却听的一清二楚。 眉头微微一挑，喉头更是滚动了一下。 情况确实可能是这样，因为从胡金斗的身上能够知道这神秘男确实是和du品有着绝对关系的，再加上此人的能力和警惕性完全就不是那些愣头青的马仔们所能掌握的。 所以这个神秘男和h市内目前还在运作的毒链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周梓敬佩地看了王宇一眼。 关于这一点在起初的时候根本就都没有想到，直到王宇点出来后，这才恍然大悟。 整个h市在王震的行动下，局势在越发的清晰起来，而那潜藏在浑水之下的大鱼，也在逐渐地暴露出来。 “希望这嫌疑人杜明能够提供出来一些线索吧……” 周梓双手交叉，像是在喃喃自语，而王宇则是深吸了最后一口香烟，随即便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内。 缓缓起身，准备离开之前，手掌却不经意地拍了拍周梓的肩膀。 …… 转眼间，数个小时就过去了。 不仅杜平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关于在硅胶娃娃中藏着的尸体也跟着一起来了。 手中抓着鉴定单，王宇的手掌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梅毒、艾滋、淋病、尖锐湿疣……好家伙，搁这叠buff呢？” 人类能够感染的皮肤病在杜平的身上几乎全部都被感染了一遍，就算是治疗，也不过是延长死亡的时间罢了。 而且到了后期，整个人就算是没有死亡，但身体也会如同下水道中的烂泥一般千疮百孔。 在尸体鉴定报告上，则是完全地表明了下水道中的尸块与硅胶内的尸体就是属于同一个人。 事已至此，程海算是被彻底的坐实了。 可对于王宇来说，此案并没有完全结束。 双眼不断闪烁中，整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先对杜平展开讯问吧，问完他之后，程海那边就简单了……” 第86章 恶劣 周梓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对杜平进行讯问。 推开讯问室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的杜平，此时的他呼吸急促，额头见汗，全身更是出现了不断的颤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细小的颤抖也变得愈发的剧烈。 周梓一眼就看出了这种异样是毒yin犯了。 默默地走出房间，没多久，这隔音甚好讯问室内更是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周梓缓缓地来到了监控室，一眼就看见了那在讯问椅上不断挣扎的杜平，那凄惨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触目惊心。 沉默中王宇点上了一根香烟，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屏幕内那不断抓着自己脸颊的杜平，条条触目惊心的血印更是将整洁的地板都变得格外刺眼。 周梓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在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杜平这才平息了下去，整个人趴在讯问椅上喘着粗气的同时，眼神也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的空洞。 “麻烦您检查一下吧。” 周梓复杂地看了那虚弱无比的杜平，随后对这一旁的医护人员点了点头。 一声拿着各种仪器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周梓身上：“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行了。” “好的，那麻烦您了，还专门跑过来一趟。” “分内之事。”医生一边将仪器收了起来，另一边在准备离开之前，更是对着周梓进行着叮嘱。“有什么事情在联系我就行，我随叫随到。” “好，谢谢了。” 周梓朝着敬了一礼，随即目送着医生离开。 检查完毕后，周梓并没有直接对杜平展开讯问。 在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候，这才来到了讯问室。 周梓看着那稍微缓过来的杜平，默默地端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水杯，趴在桌子上的杜平无言中微微张开了嘴。 在内心深处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后头微微滚动了几下后一口将水杯一饮而尽，随后，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站在杜平的身边，周梓则是瞬间就可以闻到杜平身上那不断腐烂的味道，虽然在生理上确实感觉到不适，但还是将纸杯拿了起来：“用不用再来一杯？” “不……不用了。” 杜平的声音甚是嘶哑，音调也显得有气无力。 周梓顺手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内：“那用不用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杜平微微抬头，看着眼前极为真诚的周梓，瞳孔更是微微缩小了一下。 周梓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子喉头在微微滚动了一下，眼睛内更是不自觉地闪烁出了一丝的光芒。 此时在杜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纠结，他想将内心深处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梓更是发现了杜平眼神内的那一丝恐惧。 看到这里，周梓没有直接对这一方面展开讯问，而是径直地坐在了椅子上后，和平常一样展开了讯问工作。 只不过相较于以前，这次在语调上则刻意压低了许多。 “姓名？” “杜平。” “吸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一年左右了吧……” “一年多不算长啊，如果意志力坚定的话，还是可以戒掉的。” 周梓的这一番话瞬间点燃了杜平内心深处的一丝希望，眼神内也是闪过了一丝的光芒。 然而这道光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几秒之后，杜平便再次垂下了脑袋：“真的能戒掉吗？我……尝试了好多次，可每一次都抵不住诱惑……” 面对眼前这毫无信心的杜平，周梓则是微微摇了摇头：“刚才那一波不就挺过去了？现在的你缺乏的不是自制力，而是一个环境啊……” “……” 杜平沉默了，内心深处也有了些许的意动。 周梓更是抓住了这一机会，开始了趁热打铁：“我调查过你的案底，之前有过因为盗窃入狱的经历，而且在出来之后也通过了培训找了一份工作。 不过只干了一年多就辞职了…… 所以我想问一下，辞职的原因？和你染上毒品有关系吗？” 杜平缓缓抬头，深深地和周梓对视了数十秒之后，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气息中，带着一丝的解脱。 缓缓地低下了头，杜平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嫌疑人内心的防线被逐渐地瓦解，周梓的内心也松了口气，随后的询问也更加的轻松：“能详细说说吗？” “……” 杜平继续沉默了近乎于三分钟，但最终还是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也有些更咽。 “原因……是因为我在工作期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后在外面欠了高利贷，为了能够还上钱，所以……所以选择了离开工作的地方……” 说到这里，杜平再次陷入了沉默，可眼睛却止不住地盯着眼前的周梓。 注视着眼前那热切的目光，周梓恍然大悟：“所以你为了来钱快，就再次重操旧业？而离开单位的目的，就是不给自己工作过的地方抹黑？” “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大不了就再回到班房里，最起码在那里……我还能睡个安稳觉……” 杜平重重地点头，看向周梓的目光更是多了一分的感激。 内心的戒备瞬间被放下，原本还在恐惧着什么的杜平，在此刻也似乎变得极为坦然。 微微清了清嗓子，原本的更咽也逐渐地恢复。 “后来我选择了继续入室盗窃，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如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之前学下来的‘手艺’在电子烟的监控下，完全无法全部发挥。 在被催债的过程中，我只能将最近得到的赃物全部都给了债主，可他们仍然不满足。 最后更是一群人将我给揍了一顿后，其中的一个人还说为了防止我跑路什么的，还拿了个针筒朝我体内注射什么东西，等我反应过来后，就彻底的明白了……” 说到这里，杜平那原本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的愤怒。 而周梓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 眼前杜平所说的话有着七成以上是真的，所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涉毒组织当真是无法无天。 强买强卖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很严重了。 而这种强行让别人染上毒品的行为则是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第87章 耳语 杜平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周梓，但内心深处却可以感觉到在对方的身上也酝酿着和自己一样的愤怒。 深吸了一口气，杜平的也仿佛受得到了一些勇气，眼中的恐惧更是瞬间消散。 “警察叔叔，我虽然底子不干净，但做人底线还是清楚的，所以……” 杜平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周梓则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直接出言打断。 在对方纠结了数分钟之后，表情上也出现了毅然：“在这件事情之后，我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最后只能通过盗窃来对高利贷进行偿还，可这么长时间了，至今利息都没有还完，相反在利滚利的情况下，欠款仍然在与日增多…… 再加上du瘾越来越大，最后我受不了了，直接准备来一票大的。 我的目标就选在了自己居住地的周围，并且之前在打牌的时候也来那家出租屋的附近，所以对那里的情况还算了解。 踩点中，我发现了一个新来的住户，搬家的时候不仅拉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而且身上穿的还是名牌，于是我就把他给定为自己的目标。 接下来几天后我就继续在暗中观察，摸清了目标的行动轨迹后最终发现对方基本上不怎么着家，而这也是我最好的下手机会。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说到这里，杜平缓缓地垂下了头。 周梓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知道杜平在进入到程海出租房内的事情，但对于一些细节则不怎么清楚， 对于这些问题，周梓则是异常平静地挨个讯问。 “你在进入到作案现场之后都做了什么？详细说说。” “我……我在进去之后先是对现场进行了检查，发现确实没人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都有哪些地方？” “衣柜、床头柜、床垫下面以及床底下都是人爱藏东西的地方。” 在听到“床底下”这三个字后，周梓的眉头微微一挑：“既然床底下也翻找了的话，所以你也应该找到了吧？” 言语虽然隐晦，但杜平却明白是什么。 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最终点了点头：“我原以为是藏钱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那东西，之前我也找人坐过这些事情，但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所以…… 我还是没忍住……” 周梓虽然也面对过很多xing侵的案件，但内心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微微咳嗽了一下后，继续对问题展开讯问：“当时采取了保护措施吗？” “没有……毕竟不是真人。”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大概玩了有十几分钟后，就把东西又收了回去，随便清洗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在房间内翻找东西。” “嗯……” 周梓进行着记录，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在这之前，就确定自己感染了皮肤病了吗？” 面对这突然的询问，杜平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知这一消息，周梓的眼睛微微眯起，内心虽然升起了一丝怒火，但脸上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将那东西收好之后，继续找有钱的东西。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房间里任何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直到……” 周梓猛地探出了头：“直到什么？” 说到这里，杜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惊恐：“我在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但最后在床底下箱子的最里面发现了一个被细布包裹住的东西。 拿手里看了看和一个人四斤左右，捏起来还软乎乎的。 随后我就觉得这东西是不是那个硅胶娃娃的脑袋，毕竟当时发现这东西的时候脑袋和身体是分开的。 再加上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心想着贼不走空，干脆拿走一个回家自己还能在爽一下。 可结果……” “结果发现这是一个真人的脑袋？” 周梓神色肃穆，如果现在是王宇进行讯问的话，很有可能会当场笑出声。 毕竟一个裤子都脱了的人却发现是一具尸体的脑袋。 这瞬间尿了都是轻的，搞不好还容易产生精神应激性xx障碍啊。 当时的景象也确实和周梓以及王宇所想的那样，在杜平打开的包裹之后，赫然发现了一个被报纸包裹起来的球形之物。 继续将报纸撕开，里面还继续包裹着一层某肉店的塑料袋。 虽然看不清袋子内的具体情况，但杜平原本的高昂的性质瞬间散了下去，内心也逐渐明晰。 要知道这硅胶的东西再怎么名贵，也用不到这种手段来进行包裹吧？ 杜平已经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可内心的好奇还是促使着他继续将包裹在外面的塑料袋给揭开。 口袋被打开的瞬间，一股让人几乎窒息的恶臭瞬间传来。 袋子内的东西更是瞬间让杜平瘫在了地上。 那——就是一具头颅，而且高度腐烂，透过袋子，那干瘪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眼前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杜平，而这一幕也永远地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个时候，杜平才知道自己真心是摊上了一件大事。 周梓看着眼前不断哆嗦的杜平，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在我冷静下来之后，找了个地方将这个脑袋趁黑给埋了，就在我家门口的槐树下面，然后就是准备跑路，再然后就是被抓到了……” 说到这里，杜平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猛地提高了一个音调。 “警官，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啊，我和这具尸体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啊，您要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哀求声响起，周梓则是缓缓起身：“相不相信等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撂下这句话后，便直接离开了讯问室。 来到监控室，周梓一边摘下了警帽，一边朝着王宇点了点头：“弄清楚了，尸体的头颅是被杜平给无意间带走了，剩下的，就是继续调查这具尸体的身份了，希望明天……哎……” 话未说完，一声叹息吸引了王宇的注意力：“咋了？” “说起来杜平这家伙也是有点可怜，被强行染上du品不说，还落了一身xing病。” “你该不会对一个罪犯起了恻隐之心吧？” 周梓连忙摆手：“没有，就是感觉挺……” 话未说完，王宇则是从鼻孔中发出了一阵闷哼：“不要有感觉，他们都是罪犯，之所以回落的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继续把程海那边搞定再说吧。” 说话间王宇更是勾了勾手指头，一番耳语后，周梓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朝前对着王宇锤了一拳。 “能想到这办法，你小子也是够损的……” 第88章 王宇的损招 王宇则是坏笑着抬手伸手拍了拍周梓的肩膀：“你们所受到的约束还是太多，如果到了我身上，只需要几个法子下去，保证直接招供。” “喂喂，证据也是有讲究的。你可别搞古代屈打成招那一套。” 周梓言语虽然严厉，但眉宇间却透露着笑意。 王宇更是哈哈大笑：“行了，别扯淡了，赶紧去讯问程海才是正事！” 目送着周梓离开，一直待在监控室的王宇点上了一根烟。 画面中的程海正发呆地看着讯问室墙角处的一个地方，内心等待着自己能够离开这里的那一刻。 可随着周梓的进入，这一幻想就已然被打破了。 程海眼巴巴地看着周梓，脖子更是尽全力向前倾斜：“警察叔叔，那个……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面对询问，周梓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先将一砸资料给放到了桌子上后，目光陡然锐利、 “程海，很抱歉的通知你已经被捕了。” “嗯？” 程海猛地抬头，脸上更是瞬间划过了无数的表情。 有惊讶、有疑惑、有不可置信，还有恐惧。但最终还是全部都化为了愤怒。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程海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如果不是讯问椅的束缚，此时的他可能直接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之前不是说我没罪吗？你这是诬陷！” 周梓冷眼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程海，手里的资料则是朝着桌子上顿了顿：“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说任何一个人有罪的。” 这段话正是王宇教的，一方面是利用“嫌疑人”和“罪犯”之间的身份关系来对程海进行反驳，另一方面则是在潜台词中对程海进行敲打。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小子犯罪的证据了，如果自己直接坦白，大家都省事，我们这里还能酌情在记录上给你添一笔。 可如果你小子还是抗拒到底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并不是一句没营养的话，而是体现出一个人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和罪行之后的态度，更是法律上所表现出来的最后一丝的宽容。 程海自然明白这句话的第一层意思，可对于第二层意思则完全没有考虑到。 对于刚上社会的人而言，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的歪解。 什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什么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等话语在平时对于程海来说就是当个乐子去听，可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内心也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迟疑。 摇摆不定中，周梓只是冷眼静静地看着。 在过去了近乎于十分钟后，内心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了。 对于眼前的程海，周梓内心深处确实有着一分恻隐之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对方摇摆不定中等待这么长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很明显就是给予程海的最后一个机会，一个认罪态度良好的机会。 然而，周梓给了程海机会，对方却不中用…… 在这沉寂当中，周梓微微叹了口气。 拿起桌子上的资料一张张摆在了程海面前后，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我在你的出租屋内发现了尸体剩余的尸块，而且在墙壁上还发现了一片被墙腻子糊起来的血迹……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是诬陷，绝对有人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将尸体带到了我这里！” 程海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他打算用愤怒来否定眼前的一切。 周梓的瞳孔微微一缩，原本平静的语调则是不自然地提高了几分：“如果说是诬陷的话，那么在盛放尸块的袋子上为什么会和你工作过得地方一样？” “这不正常吗？当时有需要，所以顺手就拿了一个带回家了，用完后再当垃圾袋使用！” 这一问题是周梓最后的容忍，他原以为在说出来这个情况后，程海会放弃抵抗。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却激起了程海更大的情绪。 理由很简单，当周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海也瞬间明白了自己那藏起来的私密物品也被翻了出来。 羞愤交加之下，内心的抵抗情绪也更加的强烈。 讯问陷入了僵局，尽管此时的周梓已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但却因为死者的身份还未明晰，因此在程序上还存在着漏洞。 所以此时就算是想要定程海的罪，还需要拿出来死者的所有信息。 而程海似乎对死者身份的保密有着异常的信心，因此继续“据理力争”。 其实也不难了解原因，因为在通过杜平的讯问之后，尸体的脑袋被一个不知道情况的人给偷走了，这更是加强了程海的信心。 毕竟自己都找不到的东西，别人更找不到了。 只不过让程海万万没想到的是，周梓这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看着还在负隅顽抗的程海，此时的周梓内心深处已然没了任何的恻隐之心，原本的损招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将一堆资料缓缓地拿到了桌子前，程海则是被上面的资料信息给吸引住了视线。 一眼扫过，却发现这堆资料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个叫“杜平”的。 继续向下看去，一堆复杂的名称更是让程海只觉得头大，不过好在还算是认识其中的几个名词——梅毒、淋病、hiv…… 这是一具疾病鉴定单？ 程海愣了一下，随即赶忙抬头：“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这上面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我吧？” 周梓冷笑了一下，转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后，缓缓地播放了一段视频。 程海的视线瞬间被吸引，刚开始的时候还表现得不以为意，可随着视频的向后发展，平静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的疑惑。 紧接着，疑惑化作了惊骇，最后变成了恐惧。 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视频，程海的脸色变得煞白：“这……是真的？” “不错。” 周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给程海看的，正是之前在出租屋内的录像。 此时的程海已然彻底的绷不住了，脸色苍白中，全身更是哆嗦成了一片。 而周梓更是适时地开口：“希望在这个人去你家光顾之后，你没有继续‘娱乐’过……” 这一有些隐晦的询问是王宇教给周梓的。 而当程海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惊恐已然到了极致！ 第89章 事在人为，一念天堂 看这表情不用说，程海确实还娱乐过。 在周梓的眼中，眼前程海的脸上更是划过了紧张和惊恐的情绪。 这也难怪，毕竟和一个全身叠满了皮肤病“buff”的人共同使用了一个qing趣用品之后，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刺激”。 就在程海极为恐惧当中，周梓深吸了口气：“现在，请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叫了医生，可以对你进行全面检查，而且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但最起码还是可以通过阻断药来控制一下的。 再加上梅毒、淋病这些皮肤病也不是不能够治愈。 但前提……呵呵……” 周梓冷下了两声，不在继续言语。 而这最后的两声冷笑，已然成为了攻破程海心理防线最后一道攻击。 脸皮哆嗦了许久之后，最终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全都说……” 一个多小时之后，周梓缓缓地走出了讯问室，随即满身轻松地来到了王宇所在的地方。 “搞定了，这小子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没想到他在学校里还是个医生职业，曾经有过解剖的课程。” 王宇点上了根烟，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也难怪在切割尸体的时候既显得有点基础，又显得有些半生不熟的。” 话音落下，整个监控室内突然间变得莫名的安静。 周梓看了一眼那眉头紧皱的王宇，内心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 “遗漏倒是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情况。” “有趣？” 周梓看了王宇一眼，但从对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有趣”的表情。 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周梓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个有趣……法？” “呵呵，时间上。” 王宇挺直了身子，眼睛内更是闪烁着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光芒。 在这视线下，周梓咽了下口水：“时间？” “不错。” 王宇点了点头，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手弹了下烟灰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起初我还不怎么确定，但看到程海这小子被你最后的问题给吓成了这般模样后，一切也都清楚了。” “这有啥？不就是……” 周梓刚想劝解王宇是想多了，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因为，确实正如王宇所说的那样，如果继续把时间捋一下之后，一个细思恐极的结论就出来了。 那就是——杜平在无意间偷走尸体脑袋的时候，那硅胶娃娃内就已经被藏进了尸块。 而当王宇和周梓对出租房内的东西进行检验后，并没有发现那被黏合的地方没有被多次打开过的痕迹。 这……已然说明了一切。 “嘶——” 周梓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宇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内后，余光更是瞥了一下。 “现在还有恻隐之心吗？” “……” 周梓表示沉默，此时的他整个人还没有从这细思恐极的结论中脱离出来。 良久之后，一阵无奈的叹息才缓缓响起：“有的人……怎么会变态到这种地步，这程海看起来也是斯斯文文的，可没想到……唉……” 王宇不以为然：“事在人为，一念天堂。” 随着时间的流逝，经过鉴定之后。 法医们最终确定了死者身份。 正是程海的女友…… …… 事情到了这里，或许也该告一段落了，可王宇依旧翻阅着对程海的讯问笔录。 记录内虽说只是简单的问答，但程海会变成这样的答案，就隐藏在这里。 原来在最初的时候，程海也和其他学生一样，都有着自己的本心。 虽然在大学内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着一个内心的纯粹，但无论怎么说，大学已然成为了半个社会。 在这染缸之下，程海原本因为自己亲人的离世就已经表现得很自卑了，在到了大学之后，这种情绪更是被继续放大。 可以说，自从程海的父母离世之后，他便一直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无论自己的同学或者导师去怎么开导，其内心深处一直都没有出现突破性的改变。 这就像是一种病态的固执，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化为了习惯。 大学生活确实开阔了程海的眼界，但与之并行的，还有被膨胀开来的欲望。 在看着其他人都在享受着大学时光的悠闲生活，程海不羡慕那是不现实的。于是在有些时候他也会去幻想自己也过上这种生活。 衣食无忧，且还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只不过现实，却很残酷。 在这两种极端的矛盾之下，程海内心的性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潜移默化之下出现了不为人知的扭曲。 而这一变化的提现，就是那藏在床底下的硅胶娃娃。 先不说程海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钱来买的这个，但从心理上而言——当程海想要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然表明了他内心深处已然出现了极强的焦虑感和控制欲。 此时的程海已经有了女友，但强烈的控制欲和不能掌握一切的焦虑感正逐渐地侵蚀着程海的心智。 最终，硅胶娃娃和女友之间相互重叠，在程海的眼中二者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程海杀掉自己女友的动机，原本也只是一次普通的口角。 都说进入到恋爱中的双方，智商都会有所下降，但再这样，理智还是存在的。 因此在女友和程海接触的时间当中，也清楚地感觉到了程海所出现的变化。 最终，二人感情上出现了矛盾。 口角发生，双方的情绪也到了顶点。 如果这时候程海或者女友中的一方因为情绪夺门而出的话，那么这场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可现实却因为程海女友的一句话，出现了另一种极端的发展。 “爸妈当时都告诉我你这个人不行，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明白了，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彻底的激怒了程海。而激怒的点并不是“信任”，而是“爸妈”这两个字…… 到了这里，王宇灌上了一大口酒后，深深地吸了口烟。 就在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凝重之际，窗户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而她，正是之前一直照看着刘佳林的贾洛…… 第90章 王震的隐瞒 透过窗户的王宇在看到贾洛的瞬间，面色微微一沉。 眼前那原本充满了朝气的贾洛在此刻则满脸的疲惫，一头秀发异常杂乱，脸色苍白，眼袋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显然，这照看刘佳林的任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王宇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出去看一眼贾洛，但刚刚起身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拿出手机，直接发了一个消息出去。 仅仅过去半分钟，从最里面便风风火火地冲出了一个人，在看到眼前的贾洛后，整个人更是微微一愣。 此人，正是周梓，而他正是在看到了王宇所发来的消息之后，急急忙忙地就冲了出来。 看着眼前精神有些萎靡的贾洛，周梓不由得心疼：“回……回来了？怎么搞成这样？” “周梓师哥……” 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贾洛，周梓一时间不知所措。 王宇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适时地从监控室内走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下去休息啊。” “对……对！” 周梓这才明白过来，赶忙搀扶着贾洛下去休息。 可贾洛却强撑着精神，轻轻地将周梓给阻拦了下来：“快，快去找王队，刘佳林那边清醒了……” “可你的身体……” 周梓刚想继续对贾进行安慰，但在看到对方那坚定的目光后，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求助的目光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看着眼前的两人，王宇也只能一边叼着烟，一边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你先带着贾洛去会议室。” 没过多长时间，王宇便跟着王震来到了会议室。 一眼看到正斜靠在椅子上的贾洛后，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回事？” “王队，目标刘佳林醒了，而且精神状况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是进行盘问的最好机会。” “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 “手机已经没电了，去的时候因为过于着急根本没拿充电器，而且如果用别人电话的话，我怕会暴露咱们的联系方式，所以就干脆打车过来了。” 听到这儿，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明白了过来。 王震微微沉思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三人都觉得这个安排是最妥当的，可贾洛却摇了摇头：“我还得继续跟着，目前目标对我的戒备比较弱……目标的精神虽然有所好转，但不能再次受到刺激了。” “我明白了。” 王震微微点头，视线不断游移。 目光先是落在了王宇的身上，但看着对方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最终还是缓缓地落在了周梓的身上。 “你就跟着贾洛去一趟吧。” “明白！” 周梓小心翼翼地将贾洛搀扶起来，随即便上了一辆车前往目的地。 会议室内，只剩下了王宇和王震二人。 王震看着吊儿郎当的王宇，随即无奈地点上了一根烟，刚想说些什么，但王宇却率先开口。 “王队，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早在王震选人的时候，王宇就察觉到了对方心中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事情。 毕竟自己虽然吊儿郎当，但专业素养还是存在的，大不了贾洛用自己的手机开个语音在里面询问，然后自己在外面记录。 可偏偏王震最终还是选择了让自己留下。 当然，周梓对贾洛的心意在场的二人都明白，所以让这两个人独处也是一个机会。 但对于严肃的王震而言，如果只是考虑到这个，那未免过于肤浅了。 所有在考虑到这些后，王宇便推测出了王震这一举动应该还存在着其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王震在听了王宇的询问之后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宇深深地吸了口烟，而王震则是将剩余的半截香烟给摁进了烟灰缸内：“车上说。” 坐上汽车，王震将车窗全部封死，启动引擎就要朝着外面前进。 王宇则是刚想开口去询问情况，但看着那专心致志的王震，最终也只能先闭上了嘴巴。 整个车内异常的安静，王宇的大脑更是飞速地运转着。 考虑着无数的可能，最终的思维瞬间落在了一个点上。 难道…… 王宇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即突兀的声音更是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氛围。 “王队，是不是关于郑明的事情？” 话音落下，平稳开动的车辆更是猛地一颤，王震透过后视镜看了王宇一眼后，最终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小子。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对于证明这个人，王宇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虽然在技术上郑明确实还说得过去，但在承受能力上却出奇的差。 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才让王宇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毕竟在警校内的时候，学校内还专门地安排过课程来加强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这类似于“脱敏疗法”的课程下，就算是一些女生在面对那血淋淋的场景时，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现场而不是尖叫。 所以郑明的表现很奇怪，虽说专业知识确实扎实，但在面对各种恶劣环境的时候，则完全没了抵抗能力。 就之前那种下水道的情况，在学校内的课程中，还是最低等级的。 当然，就这些也不能完全就可以表示对郑明的怀疑，毕竟整个国内的警校很多，教育方式也是千差万别，搞不好这郑明确实对环境的适应性有些差。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不过别忘了，王震之前曾经介绍过，这郑明，可是一位从一线上调过来的人啊。 如果结合这个因素的话，那么一名在一线上工作了这么久的人，在对环境适应力上真的会这么差吗？ 也正因如此，当王宇看到郑明第一眼的时候，内心早就有了怀疑。并且在后来下水道中的表现后，内心的怀疑更盛。 直到最后郑明彻底反抗了王震的命令后，原本的怀疑便已然化为了肯定。 毕竟无论是军人还是jc，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算是王宇因为处分而失去了这一身份，但在面对王震的时候，仍然保持着最坚决的服从态度。 王震透过后视镜看着表情逐渐凝重的王宇，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你去最合适，至于周梓……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吧……” 第91章 刘天佑 对于郑明，王震也早有怀疑，但碍于身份无法直接参与进去。 所幸王宇的感知比较敏锐，这才让原本一筹莫展的王震有了可以突破的手段。 这事情不能让和王震一样身份的人参与进来，不仅会让原本纯洁的队伍出现相互猜疑的情况，更会让目前探案的诸多人员分心，从而影响原本任务的进度。 “这件事情，原本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的，现在加上你是第三个。” 王震缓缓将车辆靠在了路边，点上一根烟后，目光更是注视着王宇。 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当中，双眼更是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看着眼前不断深吸香烟的王震，王宇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队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打算让王宇在不惊动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对郑明进行调查。 就目前而言，最适合作者想工作的也只有王宇一人。 王震是碍于身份无法直接参与，周梓是目前为止虽然对郑明的印象出现了改变，但还没有出现和王宇一样的怀疑。 至于其他干警，则完全不在考虑之内。 所以当王宇看到王震那意味深长的视线之后，内心就已然清楚了对方所想。 见到王宇同意，王震这才较为轻松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驱动了引擎：“等会到了地方别多问，看到什么记在心里就行。” 王宇点头：“了解。” 车辆继续前进，在行驶了近乎于一个小时后，这才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小区。 透过车窗，整个小区虽然看起来没有现如今新兴小区那么富丽堂皇，但却异常的干净和整洁。 区内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并且在现阶段的季节下，树枝上已然没多少的叶子了。并且随着微风吹过，那原本就稀疏的树叶更显得摇摇欲坠。 然而在小区内的道路上，却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落叶存在。 发黄的树叶被铺在道路两旁的小公园内，一座带着古风气息的亭子更是被环绕其中。 乍一眼望去，整片小区显得极为静谧。 整个小区给王宇带来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和其他小区相比，这里显得古朴且低调，让人看一眼之后就能从心底里出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来到小区门口，王震拉下窗户对着门岗一名同志招呼了一下，门岗则是在走过来之后微微敬了一礼之后，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原地。 在看到王震掏出来的警官证后，这才直接放行。 看到这一幕，王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碍于之前王队的提醒，他并没有直接张口询问，但内心已然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区有了新的认识。 很明显，这里应该是一个干部居住的小区。 先不说整个小区从环境上所展现的严谨，就门口这站岗的同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军人干练的气质。 难怪王队可以安排自己别乱说话啊，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王宇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更是突然间察觉到了这整座小区内那无形的威严。 进入到小区，王震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停车场，随即下车。 王宇紧随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 虽然王震说不让乱说话，但却没说不让看。 于是好奇的王宇更是不断地晃动着脑袋，张望着小区内的一切。 小区内确实古朴，一切的设施都表现着九十年代的模样，在正中心的小广场上，更是搭建着诸多公用的健身器材。 看着那蓝黄相间的金属器材，王宇更是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小时候在h市的西关体育场上玩耍的景象。 在当时的那里，也全部都是这些东西。 可随着时过境迁，原本的习惯体育场到如今也变成了商业街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宇继续打量着小区内的环境，随即更是看到了诸多身穿便装的老者正惬意地在道路上遛弯。 他们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老人差不多，但王宇却能从这些人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同的气质，威严且庄重。 看样子这些人就是那些从职位上退休的人员吧。 在经过了十来分钟的大量之后，王震这才在一栋楼房前停下。 进去之后，楼层内并没有电梯。 悄悄地来到三层后，王震这才驻足停止，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对着房门敲了几下。 “来了。” 里面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房门也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到五十多岁的妇女，在看到王震的第一眼后，嘴角更是露出了微笑：“是小王啊，快进来快进来，正好饭也做下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王震低头笑了一下：“打扰了，请问刘局在吗？” “在里面喝茶呢。” 说话间，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更是猛然响起：“老婆子，是小王来了？” “对。” “那赶紧让他进来吧。” 妇女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另一边赶忙拉开了房门。 王震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王宇则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被一把拽了进去。 看着王宇这个陌生人，妇女的眉头则是微微皱了一下。 因为先不说眼前的王宇确实很陌生吧，就对方身上那隐约出现的酒味和着装上的邋遢程度，完全不是机关内该有的表现。 当然，这位妇女内心虽然怀疑，但在看到王震的表现后，最终仍然笑着放王宇进了门。 进入房间，内部空间虽然不大，但却极为简洁。 一张茶几，一座沙发以及一台电视和电脑。 而在沙发上，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发福的五十多岁男子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溪流着茶水，一边看着电视。 在察觉到王震之后，缓缓地放下了茶杯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赫然发现了那躲在王震身后的王宇。 老者眉头微微一挑，锐利的视线瞬间就投射了过去。 在这般视线之下，王宇的内心也是猛地咯噔了一下，一种被完全看穿了的压力骤然升起。 本能地想要后退，但王震却不经意地伸手捏了王宇的肩膀一下，随即笑呵呵地看向了老者：“刘局，这是我暂时的助手，叫王宇。王宇，这是分局的局长刘天佑。” 言语中，“暂时”二字被王震刻意提高了音调，王宇也先是一愣之后，赶忙对着这叫做刘天佑的分局局长鞠了一躬。 听到这话，原本死死盯着王宇的刘天佑这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余光微微一瞥自己的老伴，随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察觉到情况，妇女笑了笑，随手将灶台关闭：“你们聊着，我下去再买点东西上来……” 第92章 试探 妇女适时的离开让房间内只剩下了王宇、王震以及刘天佑三人。 安静中，刘天佑一直扫视着眼前的二人，但在王宇身上却多留意了好几眼。 微微喝了一口茶水后，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王宇……是吧？我跟小王进书房一趟，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王宇看着那脸上带着笑吟吟的刘天佑，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王震身上。 在看到对方也同意了之后，最终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随即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之内，大门更是被紧紧地锁上。 王宇听着房间内那隐约传来的交谈声，自己也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 等待了大约十几分钟后，书房的大门这才被缓缓打开，二人出来后，刘天佑的视线再次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王宇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道视线中的怀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惊喜和赞赏。 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视线，王宇微微一愣。 王队跟着刘天佑到底说什么了？ 就在王宇疑惑之际，王震则是站在了身边，宽厚的手掌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刘天佑安稳地坐在了沙发上之后，低沉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这次让你们来还是关于之前的事情，在这段接触当中，你们有什么发现？” 询问中，刘天佑的视线更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王宇的身上。 王宇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刚想开口说话，但却直接被旁边的王震用手给摁了下去：“刘局，在这段时间的接触当中，郑明表现不错，专业知识也极为扎实，之前烧烤摊分尸案如果不是这小子在现场，我们破案的时间可能还会继续往后推迟。” 刘天佑发出了一声平静的“哦？”声，而在一旁的王宇则是不露痕迹地看了王震一眼。 王震的这段话和本意完全不一样，王宇的内心更是产生了疑惑。 虽然很想直接去询问其中的原因，但一想起之前在车上的叮嘱，最终还是将内心的疑惑给压了下去。 显然，王震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是有着自己的道理。 刘天佑问完了王震，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王宇的身上：“那小伙子你说说。” 被突然问到的王宇微微一愣，刚想转头去看一眼王震，可脑袋刚一动，身后便传来了王震那捕捉痕迹的拍打。 在这般的提醒之下，王宇也只能赶忙将脑袋停在原地，大脑更是飞速地运转着。 最开始王震的回答让王宇颇感意外，思绪中更是不断思考着这么做的原因，生怕一个不注意便将王队的计划给破坏掉。 在短暂的沉思之后，原本万般纠结的王宇突然间福至心灵似的，瞬间抬起了头：“刘局长，您说的……是谁？” 在这般询问之下，刘天佑虽然神色复杂地盯着王宇，但余光却不断地瞥着王震。 端起茶水深深地喝了一口后，这才彻底将视线落在了王震的身上：“你没跟他说过吗？” 王震摇了摇头，刘天佑放下茶杯，视线继续落在了王宇的身上，口中更是轻吐了两个字：“郑明。” “郑明？” “不错，认识吗？” “额……” 王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认识是真的认识，但碍于王震之前的表现，因此也不清楚到底该回答实话还是假话。 就在万般纠结之际，王震继续伸出了手轻轻地点了一下。 在这般提醒之下，王宇恍然大悟，随即咧嘴一笑：“刘局长，这郑明我确实认识，之前在破‘烧烤摊碎尸案’的时候，曾一起展开工作过。” “既然这样，感觉如何？” 王宇看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刘天佑，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专业素质有，但……” “但是什么？” “但是没有本心。” “仔细说说？” “嗯。” 王宇点了点头，随即将郑明在案发线上抗命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刘天佑更是听得津津有味，不自觉地点着头。等到王宇说完之后，视线仔细盯着的同时，手指更是轻轻地敲了一下桌面：“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简单来说也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 看着眼前那眼神内不断闪烁着光芒的刘天佑，王宇缓缓地胸口内的浊气吐了出来：“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好一个德不配位，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看事情居然能够这么透彻。” 刘天佑显得极为高兴，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威严也是瞬间消失。 此时的他在王宇的眼中，完全就像一位邻家的老大爷那般平易近人。 “你们都坐吧。” 听完这话，王震这才板正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王宇也是等着王队坐下之后，这才有些扭捏地坐在了一旁。 刘天佑继续深喝了一杯茶，那落在王震身上的视线也是充满了赞许：“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震正色：“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等会你把资料带走吧。” “明白。” 王震说着，那刚刚坐下的身子又再次站了起来，王宇见到这般模样也是急忙起身。 朝着刘天佑敬了一礼后，王震更是随手拿起了桌子上被牛皮袋所包裹的文件，随即起身就要离开：“刘局长，那我们先走了。” “不吃了饭再走？” “局所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 话音落下，刘天佑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王震，而对方也是在不做声色的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出了房门，王宇和王震这才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 来到楼下，王震将一根烟扔给了王宇，随即自己也点燃了一根：“表现的不错。” “呵呵……”王宇深吸了一口烟，随即干笑了两声。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王震的身上：“这个刘局长，是在试探吗？” “确实是试探。”王震叼着烟，眼神中更是露出了一丝的无奈。“他不仅在试探你，而且……也在试探我。” 王宇愣了一下：“为什么这样做？” 面对询问，王震则是干笑了两声，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机密。” 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 王震将手中的烟头给摁进了旁边垃圾桶自带的烟灰缸内，随即长长地吐了口气。 将手中的文件往身上贴了贴后，目光继续落在了王宇的身上：“走吧，详细情况回去之后我会再跟你说一下的……” 第93章 医院内的遭遇 一路无话，在回到局所之后，王震便带着王宇来到了会议室内。 整个房间内的二人都在深沉地吸着烟，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王震连续吸了好几口的香烟之后，最终才将烟头给摁进了烟灰缸内。 伴随着一声咳嗽，原本等待着王队开口的王宇这才将视线投射了过去。 深思熟虑后，一直沉默的王震这才缓缓开口：“叫你跟着一起去的目的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额……”王宇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前只知道你们对郑明这个人有点怀疑。” 王震点了点头：“知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因为机密，我也不能告诉你。” “那有关郑明的情况总该告诉我一点吧？” 王宇扬起了脑袋，原以为会能知道些情况，可眼前的王震却微微耸了耸肩：“这个也不能。” “这也涉嫌机密？”王宇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震，对方却微微笑了笑：“这个不涉及，只不过因为你的身份。 再怎么说郑明也是从一线上调回来的，所以保障他的安全也是分内之事。” 听到这话，王宇直接笑出了声：“王队，你不会以为我趁乱打击报复吧？我跟郑明又没仇。” 王震耸了耸肩：“这我知道，但我们这边是有纪律的，目前能够跟你说的也只有郑明最近的情况。 这小子在之前从下水道出来后，第二天就给了我回岗申请。 在我确认之后，郑明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单位。 在原单位待了有几天之后，便申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回家了。” “回家了？” 王宇微微一愣，刚想开口继续问一下郑明的家庭住址，但一想起王震的坚决，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将问题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王震似乎察觉到了王宇的内心所想，目光闪烁间，内心也在想着什么。 在僵持了半分钟之后，这才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于郑明的调查很困难，不过我也会尽全力为你提供支持的。 比如说这切入点，你可以从一个叫‘郑花园’的村子开始。” “郑花园？” 王宇疑惑地扬起了头，刚想继续对王队进行追问，可视线刚刚落在王震的脸上，便看到了对方那噙着的笑意。 王震虽然默不作声，但王宇却恍然大悟。 因为碍于纪律，王震并不能将郑明的情况给说出来，但为了能让王宇尽快找到调查的切入点，最终也只能变相地将郑明的住所给透露出来一些。 在得知这一线索后，王宇朝着王震点了点头。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有空了就多留意一下，我……” 王震刚想继续对王宇进行叮嘱，但话未说完，口袋中的手机却猛然间响起。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随即赶忙接通。 在短暂的交流之后，原本略微轻松的王震，表情上赫然出现了一丝凝重。 挂断电话，视线缓缓地落在了王宇的身上：“周梓那边来消息了，对于刘佳林前夫马建国，有了新的线索了。” “哦？” 听到这话，王宇的眼睛猛地一亮，拳头更是不自觉地捏紧。 要知道马建国这个人可是和养母岳彩霞是有着关系的，因此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王宇内心的情绪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王震一眼就察觉到了王宇情绪上的波动，点上一根烟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还有事，你去看吧，郑明的事情不着急。” 王宇点了点头，起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那慌张出门的王宇，王震则是在深深地吸了口烟之后，神色更是被浓重的烟雾所遮挡。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啊，虽然我不能说，但你却可以调查啊……” 宁静中，王震的自言自语若隐若现。 …… 乘坐着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对着前台询问了一声之后，王宇很快就得知了周梓所在的位置。 没有任何耽搁，直接乘坐电梯就来到了精神科的住院部。 穿过熙熙攘攘的走廊，王宇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周梓。 随着越发的接近，周梓也一眼就看到了王宇，面庞上瞬间多了一抹柔和：“你来了？王队呢？” “王队有事情，先让我过来了。” 王宇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人的走廊，一把拉开了旁边的安全出口就走了进去。 在这里虽然没了别人打扰，但王宇警仍然惕着房门外的情况：“贾洛呢？” “我先让她在刘佳林旁边找了个床铺休息去了。” “情况如何？” “还行……”周梓随手拿起了记录本递给了王宇，但眉宇间一抹愁容却仍然无法散开。“目标的情绪状态是一阵一阵的，所以询问工作也是断断续续的，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王宇结果记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眉头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情况确实正如周梓所言，在这么长的时间下，所询问出来的情况却只有一张纸那么多。 “辛苦了……” 王宇拍了拍周梓的肩膀，随即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在这辛辣的酒水刺激下，内心深处的那一抹焦躁也是被瞬间压制了下去。 很明显，目前的这些讯问结果是完全不够的，但面对情绪状态不怎么稳定的刘佳林，周梓和贾洛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无时无刻地观察中，抓住对方每一次清醒的机会。 看着眼前那满脸疲惫的周梓，王宇深吸了一口气：“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关于刘佳林的情况我会负责盯住的。” “好。” 周梓点了点头，起身也想找个地方去休息。可就在他刚想拉开安全通道大门的时候，王宇却一把拉住了周梓。 “怎么……” 周梓刚想询问，但却被王宇一把捂住了嘴巴，随即伸出手指了指玻璃外面的走廊。 顺着王宇所指的方向望去，周梓的瞳孔更是骤然一缩。 因为在二人眼前的，是一道一晃而过的人影。 而那人影的身形，早已深深地刻进了王宇和周梓的脑海当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跟踪了两次都失败了的神秘男子！ 第94章 新的发现 躲在暗处的王宇仔细地盯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而看到这一幕的周梓也是赶忙闭上了嘴巴，瞳孔微微缩成了针尖状。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此刻，同一个想法在二人的心中出现。 看着外面的男子，王宇和周梓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但视线却一直跟随着男子不断地移动。 直到在房门内看不到这男子的身影后，王宇这才悄悄地走了出去。 走廊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是最好隐藏点，王宇混在人群当中，周围虽然存在着诸多的干扰，但视线却从来都没在这个男子的身上离开过。 在这一前一后的跟踪当中，前面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着一股异样的视线，随即在行走中猛地转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王宇给吓了一跳，随即赶忙朝着旁边的墙体一靠，装作休息的模样。 尽可能地用余光打量着不远处的男子，察觉到对方那从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的视线后，整个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尽管男子第一次没有发现，但王宇的心却逐渐地提了起来。 因为在反追踪的时候，猛然回头看一眼一方面是吓唬跟踪者一下，从而让其在因为过度的慌乱而露出马脚。 这一招对付信新手级别的跟踪者异常好用，但对于王宇这种情况来说，基本上没什么效果。 所以，这回头看的另一种作用就展现出来了。 这男子猛一回头的同时，视线也在扫视着后方的情况。 所以现场的大部分人的模样都被男子记在了心中，接下来在走到另一个区域之后，只需要再次回头进行观察后发现有面熟的人之后，那么也就知道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王宇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内心深处更是不断地思考着可以规避的方法。 目光游移中，视线赫然落在了旁边的一个医生办公室内。 悄悄地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在发现了里面没有医生存在后，整个人这才溜了进去。 伴随着几秒钟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王宇身上便顶着一身白大褂走了出来，脑袋上还扣着一顶白色的帽子，脸上更是戴着口罩。 在这般遮挡下，王宇还真不相信对方还能看出来什么。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在男子身后，以至于有些时候王宇更是打算走到男子的身前来看清对方的模样。 只可惜在男子的正面上也戴着口罩，头顶的鸭舌帽更是将剩余的大半个脸颊都为之遮挡。 无奈之下，王宇也只能在身后跟着。 跟随着男子走了有几分钟之后，最终停在了一处病房前，缓缓地停下了脚步之后，脸上唯一暴露出来的眼睛透过透明的玻璃不断地朝里眺望着。 而乔装打扮过的王宇则是一边装着巡查病房，另一边则是悄悄地观察着男子的一切。 看着眼前那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之人，王宇的内心更是在无言中赫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恬静，就仿佛是一位深夜才回家的父亲，悄悄地打开房门看着自己熟睡的孩子一般。 尽管在这位男子的脸上被遮挡了大半，但王宇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脸上似乎存在着一抹笑意，似乎就在这一刻，在这男子周围那厚重的伪装和警惕才被尽数卸下。 静静地看了许久之后，这男子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喉头微微滚动间，原本存在于身边的温暖尽数退去，警戒再次回出现。 缓缓地朝着周围看上一眼后，男子这才深吸一口气，随即身形逐渐地隐藏在了人流之中。 王宇缓缓跟上，但就在一个拐角的功夫，原本男子的身影赫然便消失在了视线当中，唯有楼梯间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正和蔼地看着全身医生装扮的自己。 又跟丢了啊…… 王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男子的反侦查意识着实强的可怕，不仅有着丰富的反跟踪的经验，而且再一转眼就消失了的这个情况上来看，对方在来这里之前月绝对事先踩过点。 王宇的内心虽然充满了不甘，但却无可奈何。 毕竟这次调查的对象比以往任何人都要棘手。 悻悻地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间办公室，将衣服脱下来后，这才回到了和周梓之前所在的地方。 就在走廊旁边的一间病房内，周梓正端坐在里面。 在之前王宇前去跟踪的时候，周梓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所以只能在内心交给王宇前去处理的同时，自己也赶忙来到了目标和贾洛的身边，防止其他的意外情况发生。 直到王宇到来后，神情紧绷的周梓这才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贾洛后，视线更是对着王宇微微一瞥。 王宇会意，随即二人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地关闭后，周梓这才开口：“怎么样？” 面对询问，王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无奈，两手微微一摊之后，意思已然表示的很明确。 周梓微微一愣，随即从喉咙内发出了一阵无奈的叹息：“加上这次也得第三次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无奈已然表达的很明确了。 毕竟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在跟踪上的接连失利已然激起了内心的挑战之意。 下次……绝对不能再跟丢这家伙！ 无言的情绪在二人的心中不断地酝酿着，原本有些低靡的气氛逐渐有了些许的火热。 趁着这股氛围，王宇也是将一根香烟塞进了嘴里，但并没有直接点燃。 轻嗅着烟草带来的气味，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次跟丢了，不过，还是有些突破的。” 听到这话，周梓猛地抬头：“什么？” 追问之下，王宇缓缓地将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全部都简单地说了一遍。在说完之后，更是将那根还未点燃的香烟继续塞回到了烟盒之内。 “看来这次的跟踪失败，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啊……”听完了王宇说完，周梓更是在沉思中微微点了头。“你在这里看一下吧，我去医院办公室问一下。” 【作者题外话】：憋坏了，真心憋坏了，上夜班确实没多少时间了。 夜班十二个小时，再加上睡觉的时间，剩下的也就几个小时了，着实太赶了qaq。 不过再有两三天夜班就结束了，到时候会有休息时间，趁着这个功夫我多爆发一下。 一方面是补一下之前落下的，另一方面也是过一下瘾。 这几天上夜班上的，码字都不利索tnt 第95章 刘秀芹 王宇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周梓去最为合适。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王宇便拿出了酒壶狠狠地灌了几口，整个人便静静地待在原地，视线更是不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在过去了近乎于一个多小时之后，走廊内才出现了周梓的身影。 “调查清楚了？” “嗯，那个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而且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 王宇眉头微皱：“详细说说。” 周梓点了点头，随手打开了进行记录的笔记本：“这个病人的名字叫做杨静，女，年龄在十六岁。 病人因为脑部受创而造成的神经严重损伤，所以变成了植物人。 目前在床上……已经躺了有两年左右了。” 王宇很震惊：“两年左右？” 周梓先是点了点头：“对，也就是说在杨静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王宇微微沉思：“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说是从高楼上坠落，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命，但全身多处的脏器功能目前仍然还依靠着机械来维持……可以说，这杨静如果不是心电图还有着波动，其实早就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确实是这样……” 王宇嚅嗫着嘴巴，大脑更是飞速地运转着。 情况确实正如周梓所说的那样，但凡有一个人和杨静这般，那么真心不如死了省心。 毕竟先不说杨静能不能受得了，就这么一直在icu里躺着，每天都会产生一笔巨大的开支啊。 想到这里，王宇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对了，既然这杨静在这里已经躺了足足有两年多了，那么这么长时间的费用是谁给的？” 面对询问，周梓猛地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情况刚才我也问过，然后一声负责人那边说没过一个月都会有一笔巨大资金转到杨静的账户内，医药费什么的全部都从这里扣除。” “没人来看过杨静吗？” “听医生说一年之前有过，但在一个多月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来过了。” 说到这里，王宇的询问便沉寂了下去。 很显然，每月都给杨静打款有很大概率就是那个神秘男子，虽说目前还不清楚这男子跟杨静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之前跟踪来看，关系也绝对不会浅到哪里去。 再加上杨静如此重的伤势，在icu里每天至少也得在一万左右，一个月就得三十万。 所以说能够支撑这种费用的，而且一下子还是坚持了两年。 由此可见，这提供费用的人手头绝对有着殷实的家底。 不过手头就算再怎么殷实，这两年下来也得七百二十万，如此巨款，就算是家里条件再怎么殷实，这会而也该被掏空了啊。 想到了这里，王宇的内心更是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 正如同某个人所说的那样，但凡能在短时间内挣到大钱的，基本都写在了“刑法”里。 所以能为杨静拿出这笔钱的人，想必屁股底下也绝对不怎么干净。 至于之前那神秘人到底是不是为杨静拿出这么高额医疗费的金主，目前的王宇还无法确定。 不过有了杨静这一条线索，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信息也将会逐渐地清晰起来。 想到这，王宇从思绪中脱离了出来，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周梓的身上：“关于这个杨静的身份信息，目前有什么线索吗？” “这情况我问了，不过医院那边说因为时间有些久远，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来查阅下资料，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就有结果了。” “那就好。” 王宇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赞许的视线更是不经意间落在了周梓的身上。 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王宇却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周梓的专业素质，正在不断地提升着。 静静地等待中，那一直在沉睡中的贾洛则是发出了一阵嘤咛声，而听到这声音的周梓更是赶忙凑上前，查看着贾洛的情况。 在发现贾洛只是翻个身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如此紧张的周梓，王宇则是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几声。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王宇实在是受不了周梓的这般小心翼翼了，起身就准备出去。 周梓赶忙抬头：“怎么了？” 王宇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酒壶，一边朝外面走去：“出去买包烟，顺便灌点酒。” 说话间，内心深处更是响起一阵戏谑的声音：“还有给你留点私人时间，嘿嘿……” 看着王宇出了门，周梓则继续将视线落在了贾洛的身上，随即有些不经意地长舒了一口气。 大概在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房门这才被缓缓打开，王宇走了进来，手里更是提着两个塑料袋。 伴随着大片热气的升腾，阵阵面条的清香更是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 在这般刺激下，周梓的独自更是“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快点吃吧。” 王宇随手将一个塑料袋递给了周梓，自己也刚想吃剩下的那一袋的时候，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贾洛猛地睁开了眼睛。 朦胧地看着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周梓，肚子也是“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王宇看着眼前那脸上带着些许羞赧的贾洛，最终也只能将一口未动的食物递了过去。 接过之后，贾洛感激地看了王宇一眼：“谢谢王宇师哥。” 王宇则是摆了摆手，起身出门来到吸烟区点上了一根香烟。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肚子中的饥饿感这才缓缓消散。 并不是王宇懒得出门买东西，而是自己兜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 算了算了，等着回来没事了必须再让周梓请老子吃顿大餐！ 抽完了这根烟，王宇再次回到了房间内。 一进门就看到了周梓正一边吃着面，一边看着几张资料。 在见到王宇之后，这才抬手将资料递了过来，随即开始专心致志地吃面。 不过在速度上，要比之前快了不少。 结果资料的王宇在看清楚了纸张的上的信息后，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更是赫然睁开，眼眸之内更是带着些许的兴奋。 因为资料上的，正是关于杨静的所有信息。 姓名，杨静，性别，女，年龄，十四岁，因脑部受创失去了行动能力…… 王宇随意地将这些个人信息看了一眼后，视线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视线落在了下面。 在这上面所记录的，正是一张病危通知书的签署复印件，以及每个月医疗费的流水记录。 从记录上，王宇仔细查阅着每个月的扣费信息，而从里面可以得到的最大信息，就是资金转账到杨静医疗卡中的信息。 在这里，能够查阅到为杨静转账卡的详细资料，而得知这些后，那么一直提供如此巨额医疗费之人，最终也会逐渐地浮出水面。 这就是王宇的打算，只不过可惜的是，在仔细地将这些转账方的资料给阅读了一遍之后，最终发现每一次转账的卡号都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有些转账的定位还是在国外。 由此可见，负责转账的人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就连这方面都想到了。 这般心思，倒是和和那个神秘男子有点像啊…… 在这一刻，王宇的内心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着转账的对象就是那神秘男子，可内心深处的怀疑却因为这种情况而呈现着几何倍的增长。 缓缓地将一股堵在胸口的浊气喷出，王宇逐渐平复着内心因为一条线索的无用而产生的焦躁感。 尽管剩下的材料只剩下了一张病危通知书的复印件，但这一信息对于王宇来说，仍然是一条可用的信息。 要知道，这能签署病危通知书的唯有家属。 也正因如此，在这两年内的时间内虽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当面来看望过还处于植物人状态下的杨静，但这通知书上的签名，俨然成为了打开杨静家庭关系的最后一道线索！ 希望能够有用吧…… 想到这里，王宇的呼吸已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伴随着视线朝着签名处落下的时候，心脏更是开始砰砰狂跳。 当视线最终落到了签名处之后，一行娟秀的字体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刘秀芹。 看着眼前这显然是个女性的名字，王宇内心的紧张在顷刻间化为了疑惑。 因为这名字绝对不是那个神秘男子所拥有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自己搞错了？ 第96章 缩小范围 良久之后，王宇才缓缓地叹了口气。 看到这般模样的周梓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什么了吗？” “目前只有一个……” 王宇缓缓地将之前自己所想到的情况给简单地说了一遍，周梓在仔细听完后，微微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只要弄清楚这个刘秀芹就能有很大概率搞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 “差不多是这样。”王宇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周梓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为难之色。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有困难？” 周梓搓了搓鼻子，随即点了点头后，又赶忙微微摇了摇头：“困难倒没有，就是工作量有点大，需要在数据库中挨个查询……因为咱们的数据库还没升级，所以这一切还需要手动操作。” 王宇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先从s省内开始入手吧，既然能够在这里签署病危通知书，想必这刘秀芹也绝对不是省外之人。” 周梓点了点头，但脸上的无奈仍然无法消散。 虽说王宇的一句话确实在缩小搜索范围的同时也减少了周梓的工作量，但就算是这样，整个h市内的人口也有着近乎于九百万。 这已然不是一个小数了，更何况h市还是整个省的中心，市内的人员流动量也非常的大。 所以结合这一点，这一调查任务根本就不能局限在h市内，而是需要涵盖整个s省内。 而s省也是个人口大省，人数可是在一亿左右啊。 想到这里，周梓只觉得头大如斗，但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手机向王震发了一串信息。 还没过去一分钟，王队那里就传来了回信：“好，你们先回来，让贾洛继续在那里盯着。” 看到这信息，周梓脸上的无奈更盛，看向贾洛的视线更是带着诸多的歉意：“王队说让你继续呆在这里……身体还吃的消吗？实在不行的话，我继续跟王队说说……” 话未说完，贾洛则是笑了笑：“没事的周梓师哥，刚才休息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去忙吧，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声音虽然轻松，但周梓却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无法掩盖的疲惫。 心头微微一痛，最终更是咬牙想要继续和王队说一下情况。 然而就当周梓将手机给拿出来的瞬间，贾洛却抬起了手掌轻轻地盖在了他的手机上，满是血丝的眼睛内更是闪烁着一丝倔强。 看到这模样，王宇微微叹了口气，先是抬手拍了拍周梓的肩膀，随后视线落在了贾洛的身上：“那我们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事联系。” “嗯！” 贾洛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周梓更是被王宇给扯着衣服给拽了出去。 走到医院外面之后，周梓抬手扒开了王宇那还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掌，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满：“你干什么？刚才多好的机会，就不能让贾洛好好休息一下？” 听着这带着埋怨的声音，王宇则是轻笑了一声：“刚才你消息要是发出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让贾洛对你有好感了。” “什么？”周梓猛地一愣，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庞骤然一红后，赶忙摆手进行着掩饰：“她对我有没有好感关我什么事？大家都是同事，就应该相互帮助啊……话说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看着眼前那欲盖弥彰的周梓，王宇发出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直到看到对方脸上的火红都已经蔓延到了耳根子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这妮子虽然是咱们的学妹，但性子也带着一丝的倔强， 刚才你要是强行安排王队让她休息的话，表面上没什么，但内心对你的好感绝对会大打折扣。 现在的她，太需要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了。” 周梓若有所思，最终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了。” 王宇哈哈大笑：“少扯淡吧，先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再说吧，别忘了，你还欠老子一顿烧烤呢。” 二人上了车，随即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局所，王震早已安排完毕一切，王宇和周梓更是直接来到了所内的数据库。 这里，是一间电脑房，而房间内并不是只有一台电脑那么简单。 在这偌大的空间内，电脑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一排排如同立柜一般的存储器，繁杂的线路被井井有条地串联在了一起，闪烁的指示灯光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如同点点的繁星。 在局所内，除了本市人口等信息之外，摄像头的监控记录一般都会保存一年左右，因此这庞大的数据自然需要大量的存储空间。 不仅如此，如果有特别重要记录的话，那么则会通过市局上传到省局以用来保存。 周梓打开了电脑，并且在通过了层层密码后，终于打开了能够调查h市内的端口，虽说最初的搜索范围是整个s省，但想要调取整个省市的全部人口资料，还需要王震向上一级进行申报。 目前王队已经申报完毕，但指令的下达还需要时间。 为了能够不浪费剩余的时间，王宇和周梓也只能先从h市内入手。 打来终端，输入“刘秀芹”三个字后，电脑上并没有直接弹出结果，而是开始了搜索读条。 这并不是电脑的原因，毕竟就算是h市内，少说也得有九百万人，再加上“刘秀芹”这个名字异常的普遍，因此搜索出来的结果也相对较多。 不仅如此，为了能够得到最确切的搜索结果，在性别上王宇并没有直接进行区分。同时在是否是曾用名上也没有展开限制。 在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信息才被筛选完毕。 看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物资料，周梓更是咧嘴苦笑了一下。 大致看了一下总体数量，就在这整个h市内叫“刘秀芹”的就有近乎于近乎于十万人，更不用说整个s省了。 周梓微微哆嗦了一下：“这么多，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王宇微微点了点头：“确实……” 这挨个搜索的话，就算是不眠不休最起码也得好几天的功夫。 不行，还得继续缩小范围。 王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思片刻后，眼睛更是骤然一亮。 【作者题外话】：哈哈，今天刚下的夜班，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醒了就开始爆发！！！ 第97章 没有找到 看着屏幕上的关系一栏，王宇深吸了一口气：“先确定关系吧，看看这里有没有和杨静有亲属关系的人在。” 周梓点了点头，随即在在旁边的关系栏上写下了“杨静”二字。 电脑继续发出了一阵轰鸣声，随即开始了检索。 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几分钟后，便出来了结果。 在有了条件限制之下，原本多如牛毛的信息在此刻变成只变成了几百条。 见到这状况，原本满脸苦涩的周梓这才有所缓和。 虽说数量也不少，但比较最开始的时候明显轻松了不少。 “慢慢查吧。” 周梓揉了揉眉心，随即便开始了工作。 在经历了数个小时之后，这才将所有的信息看完，伸了个懒腰后，这才揉着太阳穴恢复着有些酸痛的眼睛。 笔记本上，有着六条的记录，而这些，基本上都是符合筛选条件的。 周梓一边将笔记本递给王宇，一边进行着介绍：“这几个人中全部都叫刘秀芹，而且都有个闺女或者孙女叫杨静的，你看看吧。” 结果本子，王宇缓缓地走出了房间，一边点上了一根烟，另一边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记录。 六条信息并不多，但看完所花费的时间却足足近乎于一个多小时。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原本平静的王宇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缓缓地将手中的香烟给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内，最终再次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周梓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瞬间就弹起了身子：“怎么样？” 王宇没有开口回答，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周梓微微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不是吧，一条都没有？” 王宇将笔记本还了回去，整个人更是有些颓废地揉着眉心：“虽然看起来条件符合，但仔细换算一下的话，则有着诸多的出入。 好比说这个，孙女也叫杨静，但结合其出生日期的话，该孙女已经十七岁了。 还有这个，虽然也叫杨静，但年龄才刚六岁。” 经过在年龄上的对比，便发现了出入点。 而这也表明在花费了将近五个小时之后，在场的二人仍然一无所获。 周梓陷入了沉思，显得有气无力：“难道说目标不在h市内？” “或许吧……” 王宇显得有些不确定，因为在内心深处，也是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要知道签署通知书就在h市内，所以按道理来说这刘秀芹应该也应该就在h市内才对，要不然跨区域来签署的话，岂不是太麻烦了？ 毕竟在杨静受伤的时候，又是谁把她送到h市的医院的？ 既然有人送，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过来签署呢？ 诸多的疑问填满了王宇的内心，而如果按照这个想法去考虑的话，那么就从这一签署的名字上就有这诸多的矛盾点。 看来，还必须得继续找线索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宇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周梓的身上。 在经过了这数个小时之后，之前王震所进行的申请也得到了答复。 周梓第一时间便得到了回应，随即便通过得到了安全码连接进入到了省级的安全网络。 继续和之前一样利用电脑进行搜索，而这次所筛选出来的数量，则完全就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在s省内，一共有着六十多个市，同时因为还是一个人口大省，因此想h市这般人口的市更是占据全部省市的一半之多。 如此庞大的搜索量，对于王宇和周梓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时间紧任务重，二人内心虽然对这次的工作量产生了震撼，但为了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一点点的搜寻。 在耗费了一天一夜之后，二人这才将所有的信息给统筹了出来，随后更是顾不得休息，继续对统计出来的线索进行着思考。 又是近乎于十个小时过去后，这才彻底的完成了任务。 长时间的工作下，王宇和周梓已然满脸的疲惫，枯黄的面皮上，黑色的眼圈极为明显。 尽管二人是轮换着来的，但眼睛内依旧布满了血丝。 直到将最后一个信息检查完毕后，周梓更是不受控制地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随即就陷入了昏睡当中。 在这近乎于两天的工作中，周梓的工作量最大。 王宇看了一眼周梓，并没有将其叫醒，而是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好几口之后，随即翻阅着电脑上的统计资料。 和之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筛选和排除。 而这一工作，要比统计还要费心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眨眼间就又过去了数个小时。 在这不眠不休的筛选之下，这一任务也终于快要到了尾声。 然而眼看着任务即将结束，可在王宇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的高兴。 要知道这种工作就像是一种折磨，而折磨的结束本该是一件让人松一口气的事情，可现如今，却事与愿违。 因为——随着可以检查的信息越来越少，那有用的线索却没有出现一个！ 虽说还剩下数百条的信息，但内心深处却逐渐地变得冰冷。 每当一条信息被排除的时候，王宇的内心就颤动一下。 如果到了最后还没得到一条有用线索的话，那么这近乎于两天的工作岂不是白费功夫？ 长时间筛选的麻木正逐渐从王宇的心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冰冷和绝望，并且这种情绪也随着手中的信息被筛选的越来越少的同时，逐渐地变为焦躁。 当最后一条的线索被王宇检查完毕后，整个房间内更是安静到可怕。 在沉寂了数秒钟之后，手掌更是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瞬间打破了这宛如被冻结了一般的房间。 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周梓更是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醒，急忙探起身子后，有些紧张地扫视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而当视线落在了王宇的身上后，随即便看到了对方铁青的面色。 与此同时，一阵怒骂更是响彻房间。 “靠！为什么会没有？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第98章 已故之人 此刻的王宇已然彻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在这近乎于两天的不眠不休的筛选下，这近乎于十万的信息中居然没有一条有用的线索。 这一现实的打击更是让原本就处于情绪崩溃边缘的王宇彻底的爆发了。 在第一声的敲打声响起之后，王宇似乎也找到了可以宣泄内心情绪的地方，随即抬手继续对着桌子狂拍。 手掌上的疼痛越来越烈，而周梓在看到如此歇斯底里的王宇后，更是赶忙从刚惊醒的朦胧中清醒了过来。 赶忙起身上前将王宇给摁住后，更是急忙进行着劝慰：“冷静，冷静，到底怎么回事？” 在这般安慰下，王宇那躁动的情绪这才缓缓地消退， 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随即起身就离开了这有些闷热的房间。 周梓紧随其后，看着眼前的王宇深深地点上了一根烟后，这才适时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在香烟的刺激下，王宇那原本如同火山喷发的情绪这才逐渐地冷却了下去。 深深地吸了口烟后，双眼之中更是有些无神：“或许……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吧，这么多的线索里，居然没有一个是符合筛选条件的。 不是刘秀芹的年龄太小，就是这杨静的年龄太大。 整个s省内，都没有符合杨静这一情况存在……” “这……”周梓看着满脸丧气的王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同样愁眉苦脸了许久之后，最终也只能试探性地提着建议。“会不会是遗漏了什么？这信息太多了，保不准会有出错的地方……” 然而还没等话说完，王宇便摆了摆手：“不会的，我每个信息最起码检查了两遍，必然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周梓继续猜测：“那会不会是关系上的错误？会不会是这些人有曾用名什么的？” 然而这一询问刚开口，便被王宇又给堵了回去。 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二人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筛选的时候也是将“曾用名”这一选项给包含在内。 接连的不确定性让周梓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安慰的点了，一时间也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眼巴巴地看着那内心深处仍然在酝酿着类似于“无能狂怒”的情绪。 事已至此，这条线索看来似乎要中断了…… 无言之中，王宇那不断压抑的情绪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继续膨胀，并且在无形之间也开始了蔓延。 原本平静的周梓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开始出现了焦躁的情绪。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结果却没有半点的收获。 这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不甘心。 安静的走廊内唯有二人在靠着墙沉思着什么，王宇手里的香烟更是一根接着一根。 状况足足持续了有半个多小时，最终的周梓更是和之前的王宇一样，一拳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这到底该怎么办，就算是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了，也会招点苍蝇吧……” 思绪受阻让二人都陷入了钻牛角尖的状态之中，这个刘秀芹的存在却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此人的存在就像是专门为了杨静签署通知书而存在似的。 就在周梓一筹莫展之际，原本同样满脸的愁容的王宇则是在听到了周梓那自言自语的抱怨之后，整个人猛地抬起了头。 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梓：“你刚才说什么？” 被王宇这般盯着的周梓猛然一愣：“额……我说到底该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王宇迫不及待地打断：“不是这句，下一句！” “额……”周梓再次愣了一下，随即在思考了片刻后再次常识性地回答：“我说就算是一个人死了，最起码也该……” 话再次没有说完，原本满脸愁容的王宇瞬间咧开了嘴巴，随即在周梓那不解的眼神中转身继续回到了房间之内。 继续打开之前搜索的窗口，王宇的眼睛更是微微眯起，视线也宛如实质一般不断地扫视着屏幕上的信息。 一旁的周梓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王宇的身边，内心虽然有着无数的疑惑，但仍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房间异常的安静，唯有机器阵阵的轰鸣声以及敲击鼠标和键盘的清脆声音。 继续搜索了一番之后，王宇仔细地看着屏幕上那只有寥寥数个的信息之后，整个人突然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听着王宇的狂笑声，周梓更是将视线投射到了屏幕上。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索之后，赫然在上面发现了那一直想要找到的名字——刘秀芹。 在这一信息展开的栏的下面，更是赫然标注着其家庭关系。其中的女儿，就叫杨静。 并且结合其出生日期，也与医院内那个杨静的年龄相符合。 看到这一幕，原本满心焦躁的周梓也瞬间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直接对王宇进行询问，但在看到这一情况之后，整个人也恍然大悟。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二人在之前搜索的时候，则是完全地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被搜索人的目前状态。 毕竟在目前资料库中所能查询到的，都是还活着的，而已经亡故的人，如果不是刻意去搜索的话，是不会在这数据库中显示的。 也正是周梓之前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这才让王宇瞬间想到了自己所遗漏的这一点。 在花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找到了有用的线索，这让原本心情极为低落的王宇和周梓二人，内心也变得极为的激动。 可算是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去验证这一信息的真伪了。 王宇再次恢复了自信，内心之前的自我怀疑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拿出一根并未点燃的香烟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嗅着，淡淡的烟草味更是让王宇的精神为之一振。 点开这刘秀芹生前的详细资料，居住地址更是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临水村39号。 看着资料上的居住地址，原本内心异常激动的王宇更是猛地一愣，随即赶忙拿起手机打开了地图将这临水村输入了进去。 看着地图上的具体位置，王宇的瞳孔更是骤然一缩…… 【作者题外话】：哈哈，后面还有！ 第99章 临水村 看着王宇这般变化，周梓那原本刚刚放下的心有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了？” 提醒之下，王宇这才从之前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随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缓缓地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但在这之前还是不经意地瞥了手机屏幕一眼。 因为在这搜索的“临水村”的地图上，位置正处于之前刘佳林案件所在的福水村的正西方。 两个村子相隔的距离，也不过短短的十几公里。 …… 人员搜索的任务已然结束，王宇和周梓二人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随着情绪逐渐平复，这苦战了有两天的疲惫瞬间就涌了上来，连带着这两个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因此当二人起身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 周梓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但身体已然开始了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苦笑一声后，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强打着精神断开了内部的安全网络和关闭了电脑后，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就在拐角处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王震。 在看到王宇和周梓出来后，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神内却闪过了一丝担忧：“好了？” 周梓笑着点头：“嗯，目前查到了刘秀芹所在的区域在临水村39号，我们准备前往实际地点在检查一下。” “这事情不着急，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吧。” 王震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些食物。 虽然不怎热了，但二人的心中还是微微一暖。 显然，王震从买了饭到现在已然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看着接过食物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二人，王震点上了一根香烟：“等会先去休息一下吧。” 还在吃饭中王宇点着头，周梓却猛然抬头，刚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说些什么，王震却已然察觉到了对方在想些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烟后，微微摆了摆手：“贾洛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员过去接班了，而且我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处理完了，到时候会抽时间亲自去一趟的。” 说话间，王震的双眼闪烁着光芒，显然也是已经清楚了王宇和周梓前几次跟踪失败的情况。 有了王队的保证，周梓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端起旁边的水杯将嘴里的东西送下后，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交代完毕事情之后，王震也不多停留，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摁进了桌子上的烟灰缸后，起身就要离开。 而王宇和周梓吃完了饭之后，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强撑着那宛如潮水一般的困意，王宇来到了之前居住的招待所内，躺到床上后便瞬间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这才睁开了眼睛。 洗漱完毕后，王宇刚想点上一根烟后在和周梓进行联系，但刚拿起手机，电话便随之响起。 “我在你楼下，准备出发。” 挂断电话，王宇便叼着烟下了楼。 在花费了近乎于一个小时之后，二人驱车来到了目的地。 为了能够最有效率地得到线索，王宇更是提议分头行动，自己去刘秀芹的家里进行检查，至于周梓则是利用自己的身份上的便利，前往当地村委找人进行询问。 对于这合理的安排，周梓表示同意。 将车子停住之后，二人便开始了行动。 经过和村民的交流中，王宇很快就找到了村内39号所在的位置。 虽然村民们并没有隐瞒，但在询问的时候仍然满脸怀疑地先看了王宇一眼，随即在离开的时候更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找她干什么？那地方已经好几年没人来过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王宇听到了，当下便微微一怔。 还几年没人来过了？ 眉头微微一皱，王宇还是客气地与村民道了声谢后，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穿过了一排排的房屋后，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仅仅只是第一眼，王宇就找到了目标，因为这刘秀芹所在的住所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情况确实如同村民所说的那样，这地方确实是有着很久没人居住过的痕迹，整个院落也因为长时间缺少人气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暗。 院落的周围也有着诸多的院落，诸多年龄较大的村民们也坐在门口，一边和对面的邻居谈天说地，另一边也是忙着手中的农活，在看到王宇这个生人之后，纷纷戒备间好奇地打量着。 当众人看到王宇直接停在了刘秀芹的房门前后，脸上的疑惑更重。 看着在门口踌躇不安的时候，一位大娘更是吆喝了一声：“小伙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娘，这地方是刘秀芹的家吗？” 听到王宇这么问，这大娘的脸上的戒备之色更重：“你是她什么人？” 面对盘问，王宇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没什么关系，就是来这里有点事情调查一下。” “jc？” “我看不像，全身脏兮兮的还站没站样。” “八成是小偷？要不然打电话报警吧？” 街道内的邻居们毫不避讳地对王宇的身份展开了猜测，到了最后更是将其身份定在了小偷之上。 眼看着自己即将沦为过街老鼠，王宇更是赶忙摆着手：“大娘您别误会，我要是小偷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来这里吧？” “保不齐是来踩点的……” “……” 僵持不下中，王宇也有些进退两难，一时间也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继续激起这些警戒意识超高村民们的情绪。 正所谓人言可畏，这玩意被这些人给摁住扭送到当地局字里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在王宇为难之际，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出现。 此人，正是周梓，同时在其身后的，还跟着一位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急匆匆地来到目的地后，还没等王宇开口，周围的村民们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开始嚷嚷：“村长，快，这小子看起来形迹可疑，赶紧把他抓住！” 听到这话后村长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周梓后，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 看着眼前那有些窘迫的王宇后，周梓更是极其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第100章 疑点重重的现场 最终，在周梓和村长的解释之下，王宇才脱离了村民们的怀疑。 与此同时，村民对于身穿制服的周梓更是展开了指指点点。 “这小子看起来靠谱，不像刚才的那个人，贼眉鼠眼的。” “对对……” 村民们进行着附和，有些大娘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梓，随即展开了询问。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每个月有多少收入啊？家里有房子吗？没对象的话用不用大娘我给你介绍一个？村子里的姑娘可多的是啊……” “……” 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之下，周梓更是满脸的尴尬，而一旁的王宇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最终，在村长的劝说下，周围的大妈们这才退去。 周梓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更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 来到了房门前，一把大锁更是丝丝地扣在门栓上，虽然看起来很坚固，但却因为长时间的没人打理，锁头也被锈迹侵蚀。 王宇随手捡起来地上的一块砖头，抬手对着门锁就砸了下去，只听“咣当”一声响，门锁应声而断。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大片的灰尘更是顺着门框散落一地。 抬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尘，王宇更是赶忙跨出了这灰尘散落的范围。 微微咳嗽了两声后，视线更是扫视着院子内的景象。 院子内倒是没有落下多少的灰尘，因为在格局的构建上，则和之前刘佳林的院落完全的不一样。 后者是露天的，而前者，则是在院子内搭上了一层塑料的顶棚，不仅可以遮风挡雨，更是可以在夏天的时候阻挡头顶那毒辣的太阳。 刘秀芹的院子并不大，有五六平米左右，但就是这么不大的范围内，却堆满了各种杂物。 洗脸用的塑料盆摆放在门口的一个自来水管旁边，洗漱用的工具更是随意地摆放在了窗台上。一个做饭用的电锅更是随意地摆在了水龙头旁边的一张凳子上。 穿过院子，里面的房子也只有一栋，并且因为大门被锁了之后，里面这间屋子并没有上锁。 房门被紧紧地关闭，但一丝丝带着霉味的微风则悄悄地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周梓并没有直接进入到现场之内，而是在外面和村长交谈着什么。 王宇看了一眼周梓之后，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双手套。 最好准备之后，带着手套的双手更是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伴随着一阵令人倒牙的“吱呀”声，一阵更加刺鼻的霉喂铺面而来，在这味道的刺激下，王宇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随手扇了扇眼前有些浑浊的空气，视线更是在适应着房屋内昏暗环境的同时，余光更是时刻注意着身边的一切情况。 地面上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每当王宇前进一步，都会在地板上留下一层淡淡的脚印。 抬手对着旁边的桌子轻轻一抹，大片的灰尘更是沾染在了手套之上。 看样子这地方确实是很久没人来过了，而且期间也绝对没人在来到过这里。 房间内的陈设异常的杂乱，到处都堆满了杂物，门口更是放着一个放衣服的架子，一件外套还搭在上面，这种状况更是让原本就不怎么大的房间显得更加的拥挤。 随着视线的扫视，王宇对于这房间的布局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整个房间内只有两个单独的房间，刚进门的地方是客厅，而在旁边和水龙头只有一墙之隔的，则是卧室。 这里没有厨房，结合外面的电锅，想来刘秀芹想要做饭的话也是在外面操作。 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之后，王宇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随即转身便进入到了卧室当中。 还没进去，一股比之前还要浓郁的霉味从卧室中飘了出来，顺着味道，随即发现了这味道的来源之处正是在靠着水龙头的墙角之处。 因为距离水源很近，再加上院子内的房顶上被搭上了一层遮光的封闭板，因此这卧室内更是显得无比潮湿，以至于在紧靠地面的墙角处都铺满了发霉的菌毯。 卧室的面积也不怎么大，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有些破烂的床头小桌之外，便再无其他的物件。 这里也落满了灰尘，但当王宇的视线落在床上和桌子上后，瞳孔更是骤然一缩。 先说在桌子上，虽然摆满了水杯钥匙等杂物之外，有个地方却极为的怪异。 因为这张桌子所使用的时间很长，所以上面更是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油泥，而在这片油泥之上，一片干净的区域极为的扎眼。 很明显，这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原本是长时间摆放着一个东西的，只不过后来却被别人取走了。 仔细观察一番后，一个物品的形状赫然在脑海中不断地重合。 结合形状和人们在床头所存放物品的习惯，王宇可以断定这被拿走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相框。 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更是落在了一旁的床上。 这张床也是非常的简陋，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就是一张用土堆所搭建起来的土炕，并且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的缘故，炕面上更是布满了裂纹。 王宇深处手指对着土炕轻轻一抹，上面便剥落了大片的土块。 显然，这土炕也因为长时间没人处理而变得极为脆弱。 炕上没有铺着任何的床单被褥，只有一层稻草铺在上面，伸手一摸，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一些潮湿。 这就很奇怪了。 要知道这个房屋已经很多年没人居住过了，所以在这里居住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离开这里的？而且走的时候还为什么会这么的匆忙？ 结合卧室和客厅的情况，大片的矛盾点出现在了王宇的心头。 从客厅的角度上来看，门口的那件外套很显然是一个男性的，而且口袋里还有着几百块钱的现金。 由此可见，最后离开这间房屋的可能并不是刘秀芹，而是其他人，且性别还是个男性。 要不然的话，在这本该是一个女性的房间内，为什么会有着一件男性的外套？ 不仅如此，该男子在离开的时候，还显得异常的焦急。 既然是要外出的话，为什么不拿走挂在架子上的外套？ 毕竟这衣架就在门口，拿起外套也不过是抬抬手而已啊…… 第101章 老鼠干尸 死死地盯着衣架，王宇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离开之人必然不可能会忘记拿走外套，毕竟只要想出门的话，就必然会看到衣架上的外套，更不用说外套里面还有着钱。 结合这种情况，王宇的内心深处更是骤然间有了些许的推测。 这里开之人确实非常的着急，并且在离开的时候双手绝对是被其他更重要的东西给占着的。 此人并不是不想拿走外套，而是无法拿走外套。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人走的时候，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 难道是相框？ 可单纯一个相框可占不了多少的地方啊。 微微皱眉间，王宇更是下意识地再次回到了卧室当中，视线毫无意识地游移当中，不经意地更是落在了那潮湿且铺满了稻草的土炕之上。 瞳孔微微一缩，疑惑更是再次涌上心头。 要知道这人在离开的时候是非常着急的，就连挂在门口的外套都没拿走。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在这土炕上的床单和被褥又去了哪里？ 疑惑间，王宇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土炕，视线更是死死地盯着那铺满了，在这仔细的检查之下，眼睛更是猛地张开。 因为在这些稻草之上，还残存着一条条的压痕，观其模样，应该是凉席压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这土炕之前是有被使用过的，并且为了防止返潮还专门铺上了一层凉席。 看到这里，王宇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这床上原本是铺着东西的，可现如今为什么只剩下了铺在最下面的稻草？ 难道说……之前离开的人之所以没办法拿走外套，其实是因为手中拿着的是床单上的凉席和被褥？ 可为什么一个如此着急的人在临走的时候会拿走这些东西？ 难道是为了到外面睡觉的时候能够打地铺？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为什啥不直接拿着钱走？ 随便找个旅馆居住的话也花不了多少钱吧，更何况旅店内的床铺怎么说也比这潮乎乎的凉席和被褥躺着舒服啊。 难不成，此人有不得不拿走这床铺上东西的理由？ 想到这里，王宇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视线更是落在那堆稻草上久久不能移开。 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床铺，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难不成……真的就是这样？ 王宇的脑海内瞬间闪过了一大量不好的事情，心脏也因为这种想法而开始砰砰狂跳。 随着距离床铺越来越近，带着手套的双手更是缓缓地落在了那堆潮乎乎的稻草之上。 试探性地将一根手指插进了稻草之内，入手处更是感觉下面软绵绵的，就仿佛铺上了一层土渣。 赶忙抽出手指后，王宇更是看到了在手套上残留着一片白乎乎的粉末。 轻轻地闻了一下后，随即就明白了这铺在稻草下面的是个什么东西。 石灰。 村里面确实是这样，用来防潮的话基本上都是一些土办法。 除了铺上一层被晒过的稻草之外，还可以在下面铺上一层石灰来吸潮，同时更可以用来消毒和杀菌。 石灰确实可以抑制菌类，但会对人的皮肤造成腐蚀，因此才会在上面铺上一层稻草和凉席来避免皮肤与石灰的直接接触。 这本来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王宇，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既然石灰可以抑制菌类，但为什么在这稻草之下的石灰内部，却仍然传来着阵阵发霉的味道呢？ 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为了找到原因，王宇在原地思考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扒开上面的稻草来亲眼查看一下。 虽说这么做很有可能会破坏掉第一现场，但这种反常的情况却无时无刻地刺激着王宇的神经。 冥冥之中，王宇总觉得在这下面似乎掩藏着一些秘密。 为了能有个第一现场的保底，于是在搬开稻草之前，还是用手机将原来的状态拍下来好几张照片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缓缓地深处手，王宇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稻草全部都拿了下来。 随着大片灰白的石灰逐渐地暴露在眼前，刺鼻的霉味则显得更加的浓郁。 直到这石灰彻底的暴露在王宇眼前后，所有的一切都被全部地展现了出来。 土炕上确实铺着一层石灰，并且被一层白色的布包裹在内，只不过在这些布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之前王宇所沾到的石灰粉，就是从这些破洞中散落出来的。 石灰的破洞很多且大小不一，但在王宇的观察之下，则发现了其中的共同点，那就是这些破孔，全部都是被老鼠给啃出来的。 这在村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情况，但这些啃出来的窟窿，却在无形中似乎存在着一些规律，就仿佛是有人将食物随意地洒在这布面之上，然后老鼠在进食中给啃出来的那般。 结合这些窟窿中的规律，王宇顺着窟窿中较大的那一头进行着寻找，最终更是赫然发现了那霉味的源头。 在这土炕最顶端的一个缝隙当中，大片的霉味也在不断地向外释放。 借助着手机上的光芒，王宇赫然发现在这阴暗的角落中，似乎正堵着一个异物。 这是个什么东西？ 疑惑间，王宇更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随即深处两根手指后，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 刚一触碰，一股带着些许僵硬的毛绒触感便传了上来。 强忍着内心骤然升起的不适感，王宇咬着牙捏着一个地方直接给拽了出来。 拿出来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已经死掉的老鼠干尸，全身上下已然被这缝隙给挤压成了一个片，大片的霉菌附着在尸体的毛发之中，之前的味道也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只已经死亡的老鼠，在察觉到嘴角上还残留着些许的石灰粉后，自然也是知道了其死亡原因。 就当王宇无奈地想要将这干尸给扔了的时候，无意间却赫然发现了在这只老鼠已经干扁的身上沾染着些许红白相间的细小碎渣，伸出手用手套稍微搓了一下之后，瞳孔更是骤然一缩。 没有任何的迟疑，王宇赶忙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这沾着碎渣的手套给存放了进去。 与此同时，视线更是继续落在了发现这只老鼠的地方，仔细地寻找着什么…… 【作者题外话】：先去休息一会儿，醒来还会继续更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