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放牧神灵》 第1章 我可能没病 不知道是这个社会压力太大，还是精神病太好用，又或者两者兼有。 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抑郁症，尤其是网红，粉丝越多越抑郁。 听说抑郁症患者都快占全国人口的20％了，没点精神疾病都像是跟社会脱节一样。 所以，秦牧云被送进蝉城第七人民医院的时候，他还安慰自己说问题不大。 但他不清楚，本地人私底下都将七院叫作疯人院。 进去的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秦牧云觉得自己问题不大，不就是每天做梦梦到自己成了个神灵么。 只不过梦境太真实了，而且这梦一做就是半年。 每晚必定出现，准时得跟连续剧似的。 这种程度的梦境，醒来的时候人有些迷糊，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迷糊了，工作就很难集中精力，被老板炒了也不是他想的呀。 失业之后在家待着不也很正常吗？待久了对那梦境感兴趣，开始研究研究梦到的东西，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那研究不得写写画画做记录么？梦那么长，不写下来也记不全啊。 “这就是你将家里的墙画满这些符号的原因吗？”七院的老专家指着手机照片问道。 照片上是秦牧云的房间，只不过是一片狼藉，墙壁和地面都画满了诡异疯狂的符号。 这些玩意，从各种角度看，都很邪门。 这照片，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老专家看了也忍不住皱眉，心想：“这是来了个大活啊。” 秦牧云很明白讳疾忌医是不对的，所以他很仔细地给老专家描述了自己梦里所见的一切。 环绕世界的列车，钢铁铸造的异神，铁轨旁跪拜的变异人，云端巨人的阴影，长满眼睛与肉瘤的黑鸟…… 老专家听得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给自己披了件衣服。 一轮问诊之后，老专家给秦牧云写了条子。 住院吧，毫无疑问的。 但条子刚打印一半，老专家又忍不住看了几眼秦牧云画的符号。 于是，老专家将打印好的条子扔了，重新打了一份。 双人间改成单人间。 住院这事，秦牧云并没有拒绝。 理智告诉他，正常人确实不会看到那么多诡异的幻觉。或许自己的脑子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住院观察一下也是挺好的。 院里的人都不错，偶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很快也会被护工们帮他控制住。 秦牧云还以为精神病院都是混乱而疯狂，但住下来才发现，这里生活很健康很规律。 早睡早起，三餐不缺，能看书读报，能看电视下棋，还能打打篮球锻炼身体。 原本还能打台球，但有位病友路过秦牧云身边的时候瞄了一眼他的笔记本，不久后就因为拿球杆打人而被镇压了。 唯一的球杆都给弄断了，自然就没法玩了。 不过问题不大，秦牧云也不喜欢台球，自然没损失。 唯一令秦牧云不爽的，就是早晚都需要吃药。 这药吃下去，整个人都会昏昏沉沉的，睡眠质量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一周之后，秦牧云算是适应了，副作用降低了很多。 周二入的院，第二个周二正好是老专家查房。 “我这几天已经没有再做那种梦了，医生你的药真有效。”秦牧云很高兴地说。 老专家一听，有点意外，问道：“这星期，一次也没有？” 秦牧云摇了摇头说：“确实没有，你看我都不用做笔记了……” 老专家看了看病历，入院前两天，秦牧云还会在笔记本上画那些诡异的符号，但最近几天确实停了下来。 或许，用药是有效果了。 原本还想着下周给秦牧云安排mect（modifiedelectroconvulsivetherapy，改良型电击休克疗法），现在看来可以缓一缓。 但没等老专家跟护士们调药，就听到秦牧云说：“现在我不用睡着也能看到那个世界了，你看这个。” 秦牧云伸出三根手比划，指尖划过的轨迹很形象，马上就能让人联想到某种蠕动的生物。 老专家：…… 沉默片刻，头发花白的老人小声对旁边的护士说：“下午给他插个队，mect安排上。” 护士点了点头，连忙记下来。 精神病院的治疗手段其实很贫乏，不外乎就是吃药，电疗，心理辅导。 有多少用不好说，反正这些手段短时间内都能见奇效。 尤其是电疗，电完之后患者绝大部分会出现短期失忆的症状，整个人都被放空，舒服得一塌糊涂。 失忆了嘛，当然就空了。 这效果最少能持续几天，但也会伴随恶心头痛记忆力衰退等副作用。 秦牧云被电了一轮，确实整个人都放空，但那个世界的影像反而更加清晰。 太近了，也太清晰了。 仿佛，触手可及。 秦牧云看到一群变异人正在灰色的山坡上厮杀着。 他们的身体只有一半像人，另一半长满瘤根，犹如病变的树木。 变异人的手臂上长满尖锐木刺，他们就用这种类似狼牙棒的武器相互攻击。 破损的身体流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暗绿色的稠汁。 秦牧云看得有点入迷，这场厮杀充满了蛮荒血腥的感觉，而且没有马赛克，老刺激了。 但战斗似乎很快就要结束，因为其中一方的树人都是老幼病残。 “欺负老弱妇孺啊，真可耻！” 或许是因为得了精神病，秦牧云代入感很强，看不惯这欺负弱小的剧情，忍不住伸出手去。 手掌似乎穿过了一层微凉的水幕，然后抓住了一个变异树人。 这触感，像是捏住了一只棘皮蜥蜴，相当的硌手。 加上这树人不断挣扎，手感怪恶心的。 所以秦牧云没客气，用力一捏。 这树人被秦牧云直接捏爆，暗绿色的稠汁从树人身上每一个洞喷溅出来。 这就相当恶心了，秦牧云有点后悔自己为啥要用捏的，直接扔一边才对。 将爆浆的树人扔下，秦牧云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仿佛将所有树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巨人之手，以无可阻挡的姿态捏死了一个树人。 那白净的手掌随便一块指甲都比树人的脑袋大，肌肤上每一道纹理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在这大手握紧的一刻，所有树人都感觉到窒息，仿佛被捏住的是自己一样。 片刻之后，全体树人跪在地上，朝着巨手出现的位置深深叩拜起来。 “咦，不打了？” 秦牧云有点失望，树人不打架了，战争片就成了纪录片，看多了挺没意思的。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护士小姐姐走进来检查，问道：“秦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秦牧云说：“还行。” 但这时候，护士小姐姐突然说：“你怎么弄得满手都是颜料？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 “嗯？” 秦牧云看了看自己满是粘稠绿汁的右手，问道：“你……能看得见？” 护士小姐姐走到床边，抽出纸巾给秦牧云将这些脏东西擦掉，然后说：“别乱动，做完mect之后要好好休息。” 秦牧云看着那团被染成绿色的纸巾，陷入深深的沉思。 在护士小姐姐做完检查，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秦牧云开口说：“那个，我想见见张医生。” 护士小姐姐奇怪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秦牧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觉得，我可能没病。” 第2章 不拒绝就是答应 正常人进入精神病院之后，如何证明自己没病？ 答案是，没办法证明。 不管你是什么病症，现有的医学技术无法迅速并准确地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 所以，当秦牧云给护士小姐姐说自己可能没病的时候，小姐姐只是报以礼貌的微笑说：“好的，我会跟张医生说说，下周二的时候他会来给你详细检查的。” 秦牧云以为是真的，毕竟我国医生跟总人口的比例是每千人24个医生。 医生都很忙的啊。 你看老张这位专家主任医师，都退休年纪了还返聘回来带学生呢。 既然还有几天时间，秦牧云索性躺在床上，仔细研究这个诡异的世界。 没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作为一个小市民，他第一反应是找点黄金，实现财富自由。 但秦牧云尴尬地发现，自己对异世界的视觉被限制在一块很小的地方。 如果将那些熟人当成正常人大小，那这片可视区域大概只有一公里的直径。 秦牧云将这个区域当成自己的领地，领地之中，有山有水，还有一条铁路贯穿其中。 铁路很神奇地将灰山与黑水湖分割开来。 在秦牧云看来，这不像是巧合，而是修建铁路的人有意为之。 “可是，我做梦做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一个正常人啊。那些变异人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脑子可以铺铁轨造火车。” 挥手拨动影像，秦牧云在领地中搜索了片刻。 很快，在灰山之上找到了几个山洞。 之前激战的树人们就住在这些山洞里面。 在秦牧云出手捏死一个树人之后，战斗就结束了，这片刻时间，进攻的树人跑得干干净净，剩下原本的老弱妇孺。 此时，幸存的树人们扶老携幼地正在搭建着什么东西。 树人的力气似乎不小，变异的手臂除了可以长出木刺变成狼牙棒之外，还能变成藤蔓的形态卷起巨石。 沙土与岩石被堆砌起来，然后被一点点修成了拳头的模样。 更令秦牧云无语的是，这个巨大的拳头雕塑弄好之后，他们还将之前被捏死的树人尸体给塞到了拳头雕塑里面。 那扭曲的尸体像极了湿漉漉的蛇皮，耷拉在拳头雕塑上。 这雕像的工艺也非常粗糙，拳头的手指被修得过于嶙峋，而且指节畸长。 再加上灰山的岩石与泥土颜色都是灰白的，所以这拳头看起来就像畸形的肢体标本，被福尔马林泡得起皱发白那种。 反正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的手。 不过秦牧云知道他们尽力了，就这群树人的智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得上很用心了。 做完这些，树人们不管男女老幼，就在这恐怖恶心的雕塑前跪了一圈，然后用怪异的声音嘶吼着。 秦牧云一开始是听不懂，但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这些野兽般的嘶吼声慢慢就化作他能听懂的音调。 虽然还是杂乱无比，但秦牧云隐约能够听到几个词语。 “神灵”、“力量”、“恩赐”、“死亡”…… 组合一下，秦牧云懂了他们的意思，这是将那拳头雕塑当成了神灵，希望可以获得捏死那个树人的力量。 当然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例如不少人就祈祷着可以找到新的“男人”。 估计是这个部落的男性树人死得差不多了，整个部落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所以他们急需青壮劳动力。 “就是想不劳而获呗。”秦牧云精准地总结。 帮他们捏死了一个敌人还不够，还想全体升级，还要给她们发对象，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们的神灵可都还单着呢！ “可惜啊，我也没办法给你们力量……咦，这是？！” 就在这群树人狂热地跪拜的时候，秦牧云看到那拳头雕塑上显现出数百个符号。 这些符号秦牧云一直可以看得见，从诡异梦境出现的第一天，他闭上右眼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符文。 后来他发现，其实不闭上右眼也能看见。 就像是镜片上多了点污迹印痕，因为只有左眼能够得见，所以两只眼睛都睁开的时候显得有点虚。 过了一段时间，秦牧云就掌握了屏蔽和打开符文的能力。 只要他想看，就能看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符文，不想看的时候就可以屏蔽掉，就跟弹幕一样。 但直到现在，秦牧云也只是单纯地记录下来，并不知道这些符文的意思。 而现在，在树人们的叩拜之下，许多符文在雕塑外显现。 “难道这些符文跟他们祈祷的内容有关？” 秦牧云仔细观察这些浮现的符文，都是三五个凑在一起，形状排列不断变化，似乎没什么规律可言。 但跟其他密密麻麻的弹幕符文相比，总算是少了许多，而且还带组合。 秦牧云连忙拿出笔记本，将这些组合符文给记下来。 多亏了这些树人毅力不错，竟然跪拜了几个小时。虽然陆续有树人跑下山，到黑水湖里抓鱼。 但雕像前始终有人在跪拜祈祷。 而跪拜的人数少了，显现的符文数量也少了，反而让秦牧云更容易对比出规律。 笔尖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页，最后圈出十多个符文组合，这些疑似跟“力量”和“赐福”这些词语相关。 因为树人在念叨最多的就是这两个词，而这十几组符文出现频率也比较高。 虽然组合数量有点多，但好歹是个方向了。 而有了方向，接下来就需要做点实验。 看着那些依旧跪在拳头雕像面前的树人，秦牧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真的渴求力量吗？哪怕，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秦牧云的声音穿透了时空，在灰山之上回荡。 这些树人听到了秦牧云的声音，有人仰天长啸，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将脑袋深深叩到地上…… 看着这些树人混乱而原始的反应，秦牧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拒绝就当你们答应咯。” 手掌再次穿越时空，出现在灰山之上。 这一次，秦牧云的指尖凝聚出六个符文。 弹指一挥，这组符文没入其中一个最狂热的树人身上。 第3章 运气逆天的少女 灰山之上，畸手雕塑前。 年轻的树人少女从满地狼藉中爬起，身边全是粘稠的绿汁与发霉的木屑。 这位树人少女触碰着这些秽物，第一次有种肮脏恶心的感觉。 明明之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干净，腐烂发臭的肉块都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以前？ 这个概念，有点古怪。 树人都是浑浑噩噩地活着，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观念，没有什么以前，也没有什么将来。 只有现在。 现在饿了，就要找吃的，现在累了就要休息，现在遇到危险，那就赶紧逃跑。 能够思考的只有眼前所见的一切。 看不见的东西，没见识过的东西，就超出了思考的范围。 也没有思考的必要。 但今天为什么不一样了？ 少女很努力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们在神像面前跪拜着祈求着……对，是神灵！ 在她们的部族要被毁灭之时，巨大的手掌从虚空而来，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对方的部族首领。 神灵拯救了她们的部族，然后她们就为神灵塑造了一个雕塑，向神灵叩拜，祈求恩赐。 然后，神灵给出了回应。 树人少女很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神谕。 但神谕的内容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族人们毁灭前的惨象。 一开始是有人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身体的骨骼血肉全部扭曲溶解。 最后变成一团树根包裹的肉团。 接着有人的皮肤裂开无数伤口，每一个伤口下都长出眼睛。 当这些眼睛瞪到最大时，就像是虫子一样从树人体内爬出来，四散而逃。 地上就只剩下树人的一层皮。 各种扭曲变异出现，无数族人死去。 有人吓得崩溃逃离，有人敬畏地跪在神像前不敢动弹，还有人愤怒地想要砸毁神像。 逃跑的人顺利地跑了，跪在地上的人活着，但攻击神像的树人都扭曲成了怪物，凄惨地死去。 “那我呢？我当时……” 树人少女模糊的记忆清晰了些，看到族人惨死，她当时好像也无比慌乱。 她当时并不会说话，只能凭着本能发出呐喊。 然后，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异。 全身血肉像是被撕裂一般，那些与树木结合的部位开始腐烂脱落，粘稠的绿色血液喷涌而出。 树人的一半身躯是树木，撕裂了这一半，她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 但这时候，那些绿色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将她身体包成一个卵。 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少女惊讶地发现完全找不到半点树木的痕迹。 原本布满全身的根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光滑的淡绿色皮肤。 身体再也没有任何植物的结构，而且前所未有的轻盈。 树人少女忍不住在这灰山之上奔跑起来，快得像是一道淡绿色的残影。 只是跑了片刻，少女却觉得身体凉咻咻的。 即使四下无人，也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在今天之前，她大半身子都被树皮包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样赤身裸体非常不妥。 只见少女走到灰山上的一棵矮树前，伸出手按在树干上。 淡淡的绿色光芒在少女掌中亮起，这棵矮树便长出许多嫩叶与藤蔓，交织成披风的模样。 少女将这藤蔓披风取下，披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有安心的感觉。 穿上树藤披风的少女再次走到那畸手雕塑面前，跪了下来。 “伟大的神灵，感谢你的恩赐。” 少女祈祷着，族人的惨死，似乎并没有让她产生怨恨。 是她们主动向神灵祈祷，希望获得力量。 狂热者最终被神力所吞噬，而那些逃离的族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由此看来，这并不是神灵的惩罚，而是为了获得力量必须付出的代价。 蜕变之后，她获得了新生。 更强大的身体，操控植物的异能，还有大幅度提升的智慧。 这一切一切，都是神明的恩赐。 秦牧云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看着虔诚祈祷的少女，叹了声可惜。 这树人妹子身材还挺好来着，灰山又没有其他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呢？ 你又不是吃了苹果的夏娃。 树人部落最终还是被他给整团灭了，虽然秦牧云只选了最狂热的树人进行实验，但也占了但是部落的三分一人口。 而除去那些跑掉的树人，结果就只剩下这个少女活了下来。 全部符文组合测试完毕，但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结果只有一个树人活了下来，估计也是运气占了大半原因。 这位少女无疑是运气逆天了。 因此，秦牧云没有继续在她身上测试符文效果，或许这个幸运的少女能给他一点惊喜。 打开笔记本，秦牧云在一组符文后面加上描述：“效果疑似转生成人，有强化效果，存活率稍高。” 合上本子，秦牧云屏蔽掉异界的画面，差不多是晚饭时候了。 走出病房，秦牧云穿过走廊往饭堂那边走。 但没走两步，一个壮实的大妈就急冲冲地从旁边走过，像是看不见秦牧云一样，撞在了他的后腰上。 秦牧云回头一看，大妈穿着病号服，手上拿着个“空气牌手机”，正在絮絮叨叨地说：“我跟你说，不结婚不行的，你现在年轻能单身，难道能单身一辈子吗？” 秦牧云等了一会儿，大妈没有道歉的意思，继续边说话边往前走。 也不知道她幻想出来的那人说了啥，没走两步就激动起来了，大声嚷嚷说：“我都说了不结婚不行！单身的都是傻逼，将来你老了，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作为一个没病的人，他觉得自己不能跟这些神经病一般见识，秦牧云可以原谅她撞到自己。 但直接地图炮全世界单身的人，这就不能不管了。 因此秦牧云大声地回了一句：“咋地，发现了还能复活啊？” 原本脚步匆匆的大妈突然站定，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 感觉自己的话已经让这大妈很受震撼，秦牧云背着手，心满意足地朝饭堂走去。 今天有鸡腿和豆腐花。 可惜是甜的，不辣的豆花没有灵魂。 第4章 符文组合 豆花是甜的，但秦牧云还是吃了两碗。 毕竟下星期就要出院了，不吃白不吃。 吃得肚子有点涨，秦牧云便去娱乐室消消食。 跟隔壁病房的老徐玩了一会儿扑克，玩十把就输了十把。 跟戴眼镜的老陆下了几盘象棋，七盘七胜。 输赢倒是无所谓，秦牧云喜欢这种安逸的氛围。 跟别的病友天南地北地聊了大半个小时，感觉肚子消化得差不多，秦牧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眨眨眼，打开异世界的通道，继续观察美少女的荒野求生。 这位美少女拥有强大的操控植物的能力，短短时间内就用种子在灰山上种出一片小树林来。 她甚至可以控制这些树木结出果实，靠着果肉解决吃喝的问题。 看来之前的变异让这树人美少女的食谱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变异树人明明是吃鱼的，现在却变成了吃素。 生活变得安逸之后，这位美少女就充分发挥出宅女的本性，没事就躺在树窝上睡觉，饿了吃几个果实，闲得发慌就找来树叶和藤蔓编织出各种衣服。 然后是吃饭，吃饭，吃饭，以及吃饭，一天要吃四顿，各种颜色的果子混着吃，然后就是睡觉。 异界美少女的生活宁静而美好，就是无比枯燥。 秦牧云原本期待看到树人美少女钻木取火，去掉头就啥都乱吃。 最好是钻毛取火刚有点火星的时候就下雨，四处抓虫子却发现连只蚂蚁都没有。 在饥寒交迫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秦牧云就伸出援手，给她一碗甜豆花，让她明白自己的慷慨。 然而，这美少女真的好独立啊，她甚至没有觉得寂寞，就这么乐在其中地生活在树林里，但每天除了干饭还是干饭。 仿佛吃饱对她来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秦牧云无奈，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能力上。 美少女在催生树木生长的时候，也会动用到符文。 但跟秦牧云那自己琢磨的简短符文不同，涉及到的符文数量接近一千，而且组合方式非常复杂。 秦牧云是第一次知道，符文组合不仅仅是平面的。 在秦牧云的符文视觉下，美少女调动体内的能量，形成一个个符文，然后组合成犹如胚胎的形态。 虽然符文数量多，但稳定。 上千个符文的组合，每次使用时，差别只有百分一的符文会产生变化。 秦牧云之前通过树人祈祷挖出来的符文组合其实也很复杂，他只是挑选了出现频率最高的小段，推测这一段是相同的效果。 但现在看来，这一小段不过是真正符文组合里面的一小段。 现在看到真正的“法术结构”，秦牧云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乱来。 如果用编程来类比，变异树人身体虽然怪异，但他们的身体是一个完整的程序，可以正常运行。 或许有小bug，但好歹能运作。 秦牧云是强行插入了一小段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功能的代码，塞入到原本能够完美运行的程序里面。 结果小bug就变成了大bug。 换成电脑，最多就是跑步起来，再麻烦点就是卡死而已。 但换成一个真正的生命体，可不存在断电关机的情况，他们的身体很努力地想要融合这段“程序”，开始不断“修改自身代码”。 结果，只有美少女一个人成功适应了。 这么看的话，这妹子运气比之前想的更加逆天。 秦牧云有点不好意思，决定以后做测试之前还是多收集点资料。 现在就不错，有美少女使用“法术”，秦牧云就可以仔细记录测评了。 胚胎符文组合看起来虽然复杂，但秦牧云仿佛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符文都有绝对控制力。 心念一动，他就组合出一个来。 看着这种复杂的结构，秦牧云没办法记录在平面的笔记本上，只能画了个简单的平面图，然后在旁边标注“植物催生符咒”。 单个符号秦牧云称为符文，这种能够确定效果的符文组合则被他记录为符咒，方便区分。 花了两天时间来研究，秦牧云觉得自己对这个符咒已经很熟悉了，便又心动着想要搞点实验。 当然，他不会再拿美少女的小树林来做测试了。 主要是不好意思，美少女花了很多时间才种出这么一大片树林，要是自己扔个符咒下去毁掉了，或者又弄出什么诡异的玩意出来，那美少女的家就没了。 做人呢，不能盯着一个人来坑，这样太不厚道了。 所以，秦牧云向护士申请要种植物。 七院无疑是一个很正规的精神病院，并不是雷电法王那种摧残性质的地狱。 对于病人合理的要求，护士都会尽量满足。 种花好啊，种点小植物，有助于病人转移注意力，平复心情。 所以，秦牧云的要求，很快就被满足。 护士小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个小盆栽。 一个是猪笼草，一个是石生花。 看起来水灵灵的，小小的，非常的可爱。 护士小姐姐还很耐心地跟秦牧云说照顾植物的操作，怎么浇水，每天晒多少太阳等等。 秦牧云连连道谢，但一句都没记住。 关上病房大门，秦牧云就对这两个小盆栽说：“抱歉，这是为了检验真理，只能牺牲你们了。” 说完，秦牧云凝神静气，凝聚出胚胎符咒。 这是秦牧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面凝聚符咒，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从何而来的能量，在他的控制下形成上千个诡异符文，按照他的心意组合成型。 过程很快，哪怕秦牧云仔细又仔细，但整个过程都不到两秒。 要是不那么谨慎的话，几乎是念动即成。 胚胎符咒凝聚在秦牧云的掌心，只有一颗种子大小。 秦牧云瞄了一眼旁边的镜子，却没看到符咒的存在。 这玩意，并不会发光啊，看来是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可惜了，没有手机，不然应该录下来的，这可是人类第一次施展法术的珍贵情景。” 吐槽完毕，秦牧云就将这胚胎符咒扔到那棵猪笼草上。 胚胎符咒顺利无比地融入到猪笼草之中，秦牧云全神贯注，想要看清楚猪笼草体内的变化。 现实世界的物品似乎是没有符文存在的，秦牧云观察过身边的一切，都没发现符文的存在。 就像是空白的硬盘，理论上可以塞进任何程序，但却无法运行，只能产生贮存的效果。 理论上是这样，但秦牧云很快就发现理论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 这是两个世界的法则融合，不能以任何常理去推论。 符咒融合到猪笼草体内之后，像是被踩了一脚的蚂蚁窝，无数符文从胚胎之中冒出来，迅速充满了整株猪笼草。 胚胎符文的效果，应该是催发植物生长和结果，美少女使用的时候就能让小树变成大树，可以让树枝结满果实。 但这一株猪笼草并没有疯狂的生长，而是在符文充满体内之后开始迅速变异。 第5章 食人花 猪笼草是一种造型奇特的植物。 除了枝叶根茎这种植物常见的结构之外，还有一个口袋般的器官。 这是捕虫笼，里面会散发出吸引小昆虫的东西，让苍蝇甲虫之类的东西飞进去，然后被消化掉成为猪笼草的养分。 这玩意，是吃肉的。 变异发生的时候，先是宽厚的叶子变得细长，嫩绿变成墨绿，还长出许多锋利的尖刺。 这已经不能算是叶子了，变成了荆棘般的触手，还会不断舞动。 然后就是那个口袋般的捕虫笼，像是漏气一样瘪下去，然后完全干枯掉落。 在捕虫笼全部枯萎之后，这些荆棘触手的末端开始膨胀变大，生出指头大小的嘴巴。 圆滚滚的像在绿皮球上划了一刀，咧开的嘴里同样长着大片荆棘般的尖刺，或者，说是尖牙利齿更贴切。 原本饱满鲜嫩的猪笼草就变成了一盆挥舞着荆棘触手的怪物。 “这已经不是猪笼草了吧，完全是食人花啊。” 秦牧云话音刚落，刚刚生成的荆棘食人花仿佛找到了目标，好几根触手朝着旁边的石生花伸过去。 这速度快得秦牧云都没反应过来，手刚伸出一半，食人花三口两口的就将这石生花给吞了进去。 “这……”秦牧云有点可惜，他第二个实验素材没了。 这可不能让护士小姐姐看到。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将猪笼草养成这样，她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养植物了。 不过在处理掉之前，秦牧云还是很好奇这食人花还有什么特性。 秦牧云很小心地拿起一支圆珠笔，试着撩拨这棵食人花。 但出乎秦牧云意料之外，这食人花吃掉同族的时候凶悍无比，但面对自己的撩拨却乖巧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自己刚靠近，这食人花所有触手都蜷缩起来，像极了跪着瑟瑟发抖的样子。 “有意思，这食人花知道我是创造他的人？” 秦牧云放下圆珠笔，直接伸出手去触碰这食人花，结果刚触碰到那些尖刺，食人花就将这些尖刺都缩了回去，像是害怕伤到秦牧云的手指。 “还带伸缩的，牛逼啊！” 秦牧云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然后放心大胆地开始撸花。 这食人花看着狰狞，但性情却很温顺，秦牧云撸猫一样揉着食人花的触手脑袋，食人花就乖乖地受着，还讨好般蹭了蹭秦牧云的指尖。 “能听懂我的话吗？”秦牧云开口问道。 但食人花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智商还没到能听懂人话的地步。 又或者智商够了，只是需要时间训练。 秦牧云又从床头翻出两包牛肉干，撕开包装，试着给这食人花喂食。 结果这食人花对牛肉干完全没反应，反而对旁边那石生花的根茎很感兴趣，直接挖出来大口朵颐地吃掉，半根根须都不留。 吃完之后，身体仿佛还变大了一丢丢。 看着安全无害的猪笼草，是吃肉的。 这狰狞可怖的食人花，结果却是吃素的？ 秦牧云又试着拿出护士小姐姐给的肥料包，放到食人花的面前。 这肥料包是缓释剂类型，呈颗粒状，护士小姐姐说扔几颗进去，就很长时间都不用施肥了，也不会出现烧根的情况。 结果这玩意倒是很受食人花的欢迎，七八根触手挥得跟跳广场似的，动作不标准，但很有热情。 秦牧云玩心起来，捏起一颗肥料，抛了过去。 食人花连忙伸出一根触手，末端的大嘴精准无比地将这颗肥料吞进去。 “干得漂亮！”秦牧云称赞说。 然后他又扔了一次，这次是三颗。 三根触手同样精准无比地将肥料颗粒给吞进去，也不知道是触手之间相互独立，还是这食人花能分心三用。 “牛逼，眼睛都没有，你丫是怎么看见的啊？”秦牧云好奇地说。 一包肥料吃了小半，秦牧云确认这食人花的八根触手都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而且反应极快。 只要肥料颗料在触手的触及范围内，不管秦牧云怎么扔，这些触手都能够顺利吃到肥料，而且相互之间绝不会碰撞打结。 这就牛逼了，人类两只手都有自己抽自己的时候，这食人花对肢体的控制力是真的牛逼。 除此之外，秦牧云对食人花的智慧也表示震惊，这小东西绝对比狗要聪明。 一开始还听不懂秦牧云的话，但喂养了一段时间，秦牧云已经可以用语言下达简单的命令。 例如让他保持不动，就算肥料扔到面前，食人花也不敢吃。 只不过，吃了小半包肥料之后，秦牧云发现这房间快要装不下这食人花了。 刚开始变异的时候，好像才十厘米不到的长度吧。 而且现在，小小的花盆已经装不下食人花的根茎了，被直接挤破变成碎片。 每一根触手都快有一米长，就比秦牧云的胳膊细一点。 当那些尖刺全部张开的时候，这食人花完全可以去恐怖片里面当大boss了。 再投喂下去，很快房间都要被这食人花挤满。 “这么说，催生符咒其实还是有效果的啊，确实能够让植物迅速成长，但这变异是什么情况？”秦牧云有点想不明白。 美少女在施展催生符咒的时候，那些扭曲的植物只是变大而已，可不会长出嘴巴。 “等等，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秦牧云咬着圆珠笔的笔头，生出一个猜想。 不管是灰山上那些扭曲的树木，还是原本的变异树人，这些生物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显得丑恶又狰狞。 只有那幸运活下来的美少女算是改了画风。 而猪笼草本来没有任何符文存在，本体也是正常植物形态，在接受符文之后产生了变异。 那是不是说，现实世界的物品本来是正常状态，接受了符咒之后会先变异扭曲成异世界的画风，然后符咒才会产生原来的作用？ 但如果那扭曲的画风是跟符文本身相关，那树人美少女并没有跟符文完全断绝联系，为什么可以变成正常人的画风呢？ 秦牧云将自己的疑惑全部记录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或许以后翻一翻笔记的时候就能触发什么灵感。 就在秦牧云很努力地做着笔记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敲响：“秦先生，到吃药时间了。” 敲完了门，护士小姐姐将房门推开，拿着药瓶走进来。 下一秒，药瓶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第6章 精神污染 张妍希一直觉得精神病院的工作其实并不辛苦。 虽然偶尔可能会遇到一点危险，但有其他护工和保安的帮忙，其实护士并不需要直面危险。 比其他门诊动不动就遇到医闹的同事相比，七院的环境其实挺不错。 只是，精神病院的护士需要更耐心一点。 不要去计较自己听不听得懂病人的话，大部分时候，只需要微笑，点头，然后附和着说几句就好。 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病人准时吃药。 所以张妍希很认真负责，从来不因为父亲是副主任就磨洋工。 今天一如既往，张妍希尽职尽责地推开病房的门，提醒病人吃药。 她万万没想到，推开房门之后会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窗台上，有一棵长满尖刺触手的巨大食人花。 触手犹如扭动的毒蛇，张着布满尖刺的嘴巴，只看一眼就令人浑身战栗。 更可怕的是，这食人花看到她出现之后，几个脑袋瞬间转过来。 明明没有眼睛，张妍希却觉得自己被数十只腐烂的死人眼珠盯着。 恐惧蔓延，让张妍希浑身僵直。 明明是护士，什么恶心血腥场面没见过，但偏偏就是内心深处生出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种恐惧仿佛来自基因深处，篆刻在灵魂之中，无法被理解，只是看见便要堕入深渊。 药瓶子掉在地上，秦牧云转头看过去，只见这位护士小姐姐两眼反白，牙齿咯咯作响，整个人都在抖动。 “这是……羊癫风？” 秦牧云连忙走过去将护士小姐姐抱起，放到自己的病床上。 他记得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让对方平躺以免摔倒受伤，同时让病人侧着脑袋，以免口水之类的东西倒流堵住气管。 剩下的，就只能喊人了。 但秦牧云正要去喊其他护士，却发现有数十个符文出现在护士小姐姐的大脑之中。 “怎么回事？！” 秦牧云肯定没对护士小姐姐使用符文啊，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食人花，护士小姐姐就是看到这棵诡异植物才中招的。 “不是吧，看一眼就被感染了，这符文是病毒还是精神污染啊？” 为了避免护士小姐姐的病情加重，秦牧云一把抓起食人花，扔到了异世界之中，顺便命令他不许乱动。 然后秦牧云就试着将护士小姐姐体内的符文抽出来。 还好，不管这玩意感染能力有多强，终究是受秦牧云控制的，符文很快被全部抽离。 张妍希迅速苏醒过来，睁开双眼就看到秦牧云的脸。 “你还好吧？”秦牧云关心地问。 “我……我这是怎么了？”张妍希感觉脑袋发胀，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忘记得一干二净。 “你刚才被我种的花吓到了，晕了过去。”秦牧云解释说。 张妍希满脸疑惑，这是什么鬼，自己正经卫校毕业生，资深的正式护士。 开膛破肚脑浆迸裂之类的，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盆花吓晕？ 正想反驳，但张妍希突然想起眼前这人是个神经病。 跟神经病计较这个就太傻了，他们大部分人的逻辑都有问题，这位更是住独立病房的“重症”人员。 护士只需要让病人准时吃药，定时关注记录病人的行为，尽量别跟病人聊天。 这是院里的规矩。 “或许自己是加班太累了才会晕倒吧。”张妍希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过这病人还挺好的，要不是他帮忙，自己估计要摔地上了吧。 张妍希第一次仔细打量秦牧云的脸，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人，好像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帅了很多啊。 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会有种看到偶像明星的感觉？ 刚入院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这人长得斯文白净，五官端正，现在却像是蒙上了什么光环似的。 多看几秒，张妍希甚至觉得自己有种膜拜的冲动。 难道是因为救命之恩么？ 不对不对，这还远远够不上救命之恩这么夸张吧？ 秦牧云还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面，护士小姐姐对他的看法就出现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只是奇怪，这护士小姐姐都看到那么恐怖的食人花了，为什么能当无事发生？ 是因为过于恐怖的东西大脑自动屏蔽了，还是说自己抽走符文的时候连她的记忆一起抽走了？ 秦牧云也不敢将食人花再拿出来给她看一眼，别又翻白眼抽过去了。 在不能隔绝符文能量的精神污染之前，秦牧云不会再向普通人展示那个世界的一切，免得造成意外。 张妍希虽然对自己的突然昏迷也相当在意，但她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看着秦牧云吃完药，然后才离开病房。 没想到加班几天身体就不行了，必须请假去做个全身检查才行。 秦牧云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当无事发生，现在的护士小姐姐都这么硬朗的吗？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窗台一眼，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那破碎的花盆。 秦牧云连解释都省了，然后就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影响他下周出院的计划。 收拾好破碎的花盆，秦牧云就感觉有点困了。 精神病院的药物都带镇静效果，是为了让病人可以安静休息，睡眠不足会严重加重病情。 秦牧云强打精神看了看异世界。 食人花被秦牧云扔到了灰山之上，就在那畸手雕像旁边。 食人花非常老实地按照秦牧云的吩咐，将自己缩成一团。 只是，跟周围的扭曲树木相比，食人花哪怕缩起来也是个庞然大物，就像个超级巨大的仙人球。 树人美少女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怪物吓了一跳，连手上拿着的果子都掉了。 捡起来擦了擦，吃掉。 美少女这才走到食人花附近，好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怪物。 食人花严格遵守秦牧云的命令，身子缩成一团不敢乱动。 树人美少女满脸疑惑，好奇地靠近这个仙人球，符文在她的体内凝聚，似乎想用自己的能力跟这奇特的植物沟通。 药力袭来，秦牧云感觉自己眼皮子在打架。 既然食人花这么听话，应该不会伤害树人美少女吧。 困意渐浓，秦牧云实在撑不住了，就躺床上进入梦乡。 七院的药效果很好，秦牧云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看那食人花在异世界跟树人美少女相处得怎样。 这两都是吃货，估计能有不少共同话题，应该会相处得很不错吧。 但食人花可千万别将这树人美少女给啃了啊！ 秦牧云的眼光穿过无形的屏障，落在灰山丛林之中。 却看到食人花的触手被斩断了两根，正在喷涌着暗绿色的汁液。 第7章 信仰之力 老实说，血腥画面秦牧云看多了。 平时就喜欢看恐怖片的他，对血腥残暴的抵抗力相当高。 高到了一个人半夜时分点蜡烛照镜子都不会动容的地步。 之前弄死了一堆变异树人，他们临死前的惨状秦牧云都是瞪大了眼睛看，没有遗留半点细节。 所以，血腥恐怖并不能让他有多少动容，更别说眼前这点小场面。 但牵涉到自己在意的人或物，就没办法继续淡定了。 这可是他亲手孵化出来的食人花，就跟他的孩子一样。 现在却被人斩断了两条触手？ 不幸中之大幸，这两条触手并不是树人美少女砍下来的。 相反，树人美少女正在很努力地保护着食人花。 大片矮树生长出来，将食人花和树人美少女包裹在里面，抵御着大群怪物的攻击。 这些怪物长得孔武有力，造型狰狞。 猪头，獠牙，刚鬣，偶蹄类的腿脚，但长了一对人类的手掌。 “这玩意……是野猪人？” 秦牧云实在找不到比野猪人更贴切的名字了。 看体型，野猪人身材高大，而且肌肉虬结，应该相当有力量。 而且每个野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木棒石斧什么的，虽然粗糙，但也是工具。 野猪人显然比之前那些只有本能的变异树人智商更高。 这也很合理，哺乳动物怎么也比植物智商高。 但这些野猪人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攻击美少女和食人花？ 问题很多，但现在并不重要。 野猪人的武器砸在树人美少女催生出来的矮树上，渐渐开辟出道路来。 这些野猪人虽然没有美少女催生植物的神奇力量，但这身蛮力是真的夸张。 见过砍树利索的，没见过砸树也能这么高效率的。 眼看着野猪人就要破开树墙，美少女的力量也逐渐枯竭，秦牧云果断出手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鲁莽地伸手去抓这些野猪人。野猪人比树人体型高大，力量极大，想直接捏死难度不小。 要是运气不好，还会被野猪獠牙弄伤手掌。 好歹是个神灵，怎么能直接上手呢？ 秦牧云从昨天拯救护士小姐姐的事件里有了新的灵感，异界万物都离不开符文能量，而他可以自由操控这些符文，那搞破坏不要太简单。 只见秦牧云眼神一凝，这些野猪人体内不断运转的符文便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 在这数以万计的庞大符文团中，有一个三叉戟模样的符文组合。 每个野猪人身上都有，而且在他们挥动武器的时候，这个符文组合便会对应地产生变化。 秦牧云没跟他们客气，心念一动，就将三叉戟符咒从野猪人体内抽取出来。 无需直接接触，只要秦牧云能够看见的符文，都会完全受他控制。 三叉戟符咒被抽出之后，那几个野猪人就像是破了洞的皮球，迅速地瘪下去。 肌肉萎缩，体型变小，武器再也拿不住，咚咚咚地掉到地上。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野猪人全部成了小儿麻痹，身体蜷缩着躺地上，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身体蠕动起来。 解决掉危险，秦牧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对食人花说：“你不会还手么？” 亏这食人花长得这么恐怖，怎么遇到野猪人就怂得缩成一团了呢？ 按体型算，食人花随便一根触手都能横扫野猪人吧？ 秦牧云的声音穿过两界之膜，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沉闷的声响，犹如被敲响的锈钟。 声音是听不清楚，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 食人花感受到秦牧云的怒气，原本就缩着的身体更加卑微，直接趴在地上。 但在做出这个姿态之后，又向着灰蒙蒙的天空送出自己的意念。 “不是您让我不要乱动吗？” 好委屈的样子。 秦牧云无语，昨天好像真的说过。 当时他怕食人花伤害树人美少女，又怕他在灰山上胡吃海塞将树林给吃掉，就让他不要乱动。 谁想到，食人花对他的命令遵守得这么严谨，连命都快没了，依旧不敢对这些野猪人动手。 造物主的命令，难道还能凌驾于生命本能之上吗？ 秦牧云沉默片刻，对食人花说：“以后，谁威胁到你的性命，尽管反抗。” 听到秦牧云的新命令，食人花的触手都舒展出来，每一根尖刺都露出危险的锋芒。 旁边的野猪人跟他相比，就像是待宰的小羔羊一样。 食人花伸出触手，张开大嘴咬住一只野猪人，三两口就撕成碎片，然后吐在地上。 秦牧云说得没错，食人花的实力远比这些野猪人强大，真动起手来，再多一倍的野猪人都是送菜。 秦牧云任由食人花发泄心中的怒火，顺便将昨天剩下的肥料倒出一小半，扔到异世界。 触手都断了两根，这食人花是该补一补。 这边刚完事，秦牧云却又听到了别的声音。 是那位树人美少女，再一次跪在畸手雕像前，以最谦卑的姿态，将脑袋叩在地上。 “伟大的神灵，请再一次庇佑我的族人，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符文力量施展，一丛矮木迅速生长，鲜红的果实结满枝头。 透支的力量让她脸色发白，身体都开始颤抖。 自从获得重生之后，这美少女天天都会向雕像祈祷，感谢秦牧云赐予她食物。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树人美少女以最虔诚的姿态，祈求神灵的帮助，并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献上作为祭品。 不是平安喜乐的感恩，而是事关生死的祈求，树人美少女的情绪正在剧烈波动。 秦牧云也从她的情绪中感受到许多细节。 这群野猪人将之前逃跑的变异树人抓住了，就困在山脚下。 这些野猪人也是被其他变异生物从原本生活的地方赶出来的，路过灰山外围遇到了那些零散的变异树人。 野猪人的智慧要比变异树人高，很快推测出附近有适宜居住的地方，便驱逐这些变异树人带路，终于找到了灰山。 天然的山洞，丰茂的树林，还有天然的黑水湖。 或许在秦牧云看来这地方很贫瘠，但在野猪人看来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栖息地。 当下野猪人就冲上山，准备将这个地方霸占下来，然后就遇到了树人美少女和食人花。 争地盘从来都是血腥的，要不是秦牧云及时出手，树人美少女和食人花恐怕都会变成野猪人的晚餐。 野猪可是什么都吃的。 虽然大半青壮野猪人已经被秦牧云废了，但山脚下依旧有数十只野猪人，而变异树人俘虏则只有十个不到。 树人美少女智慧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自然明白靠自己的力量无法解救族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神灵求助。 愿望无比强烈，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祈祷。 秦牧云本来也没想过不管，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面，这位美少女就是唯一的光，就像是沙耶之歌里面的沙耶。 但秦牧云没想到的是，随着美少女的虔诚祈祷，她的体内似乎生出一道光芒，没入到那畸手雕像之中。 与符文不同，这是一道纯粹的光，秦牧云甚至不好用颜色来形容。 与复杂无比，需要慢慢摸索的符文不同。 这光在没入雕像之后就与秦牧云建立了联系，而秦牧云也明白了这光芒是什么东西。 这是愿力，香火，又或者叫信仰之力。 第8章 优化升级的符咒 信仰之力，这东西听着很高大上，用起来的时候，也确实很高大上。 因为秦牧云发现，这东西近乎无所不能。 前提是，在这个充满了符文的异世界之中使用。 信仰之力跟秦牧云的意念一样，可以对无处不在的符文产生影响。 而符文就是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一切。 物质构成，能量转移等等，所有的底层法则都受到符文的影响。 所以说无所不能，也不算夸张。 如果仅有这种能力，那信仰之力对秦牧云来说就有点鸡肋，他本来就可以随意控制符文。 真正重要的是，信仰之力可以帮秦牧云搜索并优化符文组合。 三叉戟符咒是从野猪人体内抽取出来的，抽掉之后野猪人就变成了小儿麻痹的模样。 在秦牧云看来，这三叉戟符咒代表了力量。 抽掉了力量，野猪人自然就废了。 但当他消耗信仰之力来搜索答案时，三叉戟符咒的结构就发生了变化。 这叉子的末端多出了三段飘带似的符文结构。 这才是完整的力量符咒！ 那三段飘带的符文的作用是与生物体本身的符文进行匹配融合，让三叉戟主体可以发挥功效。 简单来说，就是接入插头。 没了这三段符文，秦牧云要是强行将三叉戟符咒植入别人体内，结果九成九又是满地尸骸。 “怪不得猪笼草变异了，符文组合这东西果然不能靠我寻思来解决。”秦牧云感慨。 别看胚胎符咒生效了，但肯定缺了或者多了某部分，所以才会将催生效果弄成变异进化的效果。 这符文结构比代码都精细，没有信仰之力的优化补全，秦牧云就要无数次试错来反复确认，效率会非常低。 信仰之力就是一个强大的智能辅助工具，可以直接给秦牧云指出答案。 只可惜，这东西不经用。 树人美少女祈祷带来的信仰之力，只优化了力量符咒就用完了。 秦牧云琢磨了一下，之前那些变异树人也曾经狂热祈祷过，但当时并没有产生信仰之力。 而树人美少女单独一人进行祈祷，竟然就产生了信仰之力。 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能在于智慧。 变异树人只有本能，连工具都不会使用，而进化后的树人美少女已经懂得编织衣服了。 “虔诚信奉者，会获得奖励。”秦牧云对这树人美少女说。 这一次，声音从秦牧云嘴里吐出，瞬间来到畸手雕像之中。 声音震动着那粗糙的泥石雕像，化作嗡嗡巨响。 秦牧云的话，异界人是听不懂的，但双方的交流从来不是靠语言。 这是一种类似心灵感应的效果，意念会模糊地进行传递，剩下的全靠对方脑补。 刚才美少女的祷告原文或许是：“神灵大佬，我特么服了，救我的族人，我以后死心塌地跟你混，你让我偷鸡绝不撵狗，让我砍人我抽刀子就上，让我暖床脱了衣服就上……” 同样的意思，但秦牧云会脑补成美少女的软语哀求，因为这是他对树人美少女的主观印象。 至于秦牧云的话，会被脑补成什么意思，那秦牧云都不知道，只看在这位树人美少女的心中，秦牧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灵。 主观印象这种事，第一次很重要。 在树人美少女的印象里，这只畸形手掌的主人拥有无上伟力，可以轻易掌控生死，但却是喜怒无常暴虐残忍。 所以在听到秦牧云的回应后，她脑海中就自动形成一尊威严而恐怖的神祇形象。 尖刺与血腥，扭曲与邪异，这张脸包括了她所恐惧的一切元素，时刻变换着，难以有具体的形象。 但秦牧云的意思还是很完整地传递给她，让这位树人美少女瑟瑟发抖，再次虔诚地跪在雕像之前祷告，重复着自己将奉献一切的话。 秦牧云很满意，因为信仰之力又涨了，而且比之前还多了点。 救助变异树人并不困难，秦牧云将画面拉到灰山之下。 那些老弱病残的野猪人还在等着青壮野猪人的消息，牢牢看守着那些变异树人。 看得出来，这群野猪人日子也过得不太好，这群老弱病残连变异树人都下得去嘴。 已经有两个变异树人被野猪人给吃得只剩下木头渣子了，连那些暗绿色的汁液都没放过，吮了个干干净净。 秦牧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像是《动物世界》里面狮子狩猎羚羊。 对于这个异世界来说，变异物种之间相互猎食，是一种自然规律，是独特的食物链结构。 野猪人没有什么错，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秦牧云这个拉偏架的神灵。 意念一动，秦牧云凝聚出几个力量符咒，送入那些变异树人的体内。 这是经过信仰之力提纯的符咒，根据秦牧云的要求，应该不会能够完美融合。 原本气息奄奄的十几个变异树人，发出巨大的嘶吼，衰弱的身体迅速变得强壮。 除此之外，树人的身体也为适应力量符咒而出现新的变化。 首先是那些扭曲变形的木质肢体被纠正过来，变成更容易发力的状态，而不是像残废一样令身体不平衡。 其次是木质部位开始蔓延增长，逐渐覆盖全身，外表上完全褪去了血肉的部分。 原本的变异树人像是切掉半个身体，接上腐朽的木头。 而现在，则是身躯修长，四肢健壮的人形，但身体表面已经完全木质化。 青木为躯，绿叶为发，只有关节部位是柔韧的藤蔓。 同样是化为人形，第一个树人美少女是放弃了木质化的部分，彻底使用血肉之躯。 现在这些变异树人则是舍弃了血肉部分，变成了真正的树人。 或者，应该称呼为树精。 这十几个树精在变异完成之后，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力量符咒赋予了她们身体的变化，但似乎没有对智慧提升多少。 而当那些野猪人发现不对，准备动手杀死这些树精时，她们本能地开始了反抗。 论身材，树精比不上野猪人粗壮，最少矮了两个头。 但战斗起来的时候，这些树精却在力量上丝毫不落下风。 野猪人的武器落在树精身上，最多将树精击退，那木质的身体坚固无比，看不到半点裂纹。 而这些树精似乎还保留了一定控制身体变形的能力，可以将手臂化为藤蔓和尖刺。 野猪人的力量虽然强，身体防御却远远不如树精，很快就被杀得血流成河。 不一会儿，这些野猪人的老弱妇孺就死的死逃的逃。 秦牧云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通知美少女下来接收这些树精。 反正人是救回来了，虽然模样变了，但也算是信守承诺。 信仰之力，可绝对不能少了！ 第9章 我也学过 灰山热闹起来了，十几个树精的加入让这座矮山多了许多生气。 虽然她们本来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但此刻却以全新的姿态回归。 智商不太高的树精在树人美少女的带领下，再一次向雕像进行祈祷。 秦牧云又收割了一堆信仰之力。 只不过数量还是很少。 如果以树人美少女第一次祈祷产生的信仰之力为100点，那这次只有200不到。 十几个树精，还比不上树人美少女产生的信仰之力。 并非她们不够虔诚，她们的信仰应该比树人美少女更加坚定。 是秦牧云赐予她们新的身体，让她们重获新生，所以都对秦牧云感激无比。 但树精的智商实在太低了，比之前半人半树的状态高不了多少，最多比野兽强点，但还是停留在本能，还不懂得使用工具。 由此也可以证明，智慧越高的信徒产生的信仰之力才越高。 “我应该弄个智慧符咒出来给他们加点智力。”秦牧云对自己说。 想要牛产奶，就得喂饱草。 信仰之力在秦牧云的意念之下迅速消耗，无数符文化作浪潮翻涌，被信仰之力牵引着。 随着信仰之力的消耗，一个个符文在浪潮中飞出，自动组合起来。 一枚，两枚，三枚……十八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信仰之力消耗完了，就只有十八枚一看就残缺的符文漂浮在空中。 “这……信仰之力不够吗？” 秦牧云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思考一下也能接受。 力量符咒是秦牧云从野猪人身上挖出来的，本来就依旧有九成完成度，信仰之力只是优化了一下。 而这个“智慧符咒”则是无中生有，全靠信仰之力在无尽符文之中搜索组合出来。 这世上从来都是0到1最难，比1到2难上无数倍。 不过问题不大，信仰之力可以慢慢存，秦牧云将这十八个符文先记在笔记本上，等下次继续优化。 平静日子过了几天，秦牧云继续他枯燥无味的观察生活。 食人花在异世界似乎过得很滋润，有人专门摘了果实来投喂。但这货还是整天盯着那些树精流口水，似乎想尝尝味道。 还好秦牧云严令他不需要伤害这些树精，不然估计就要出现伤亡事件了。 生活安逸下来，美少女和树精们还有空给秦牧云重新制造雕像。 因为每一次祈祷，秦牧云的形象都会模糊地出现在所有信徒的心中。 随着祈祷的次数增加，这个形象就会越来越清晰。 这个畸形的手掌，实在很难跟神灵联系到一起。 这是好事，秦牧云乐见其成。 树人美少女可以操控植物生长，也是最聪明的人，便由她来制造新的雕像。 这位美少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催生植物，创造出一个巨大的头颅。 这头颅，丑到令人震惊。 丑到让秦牧云来选，他宁愿选之前那只畸形的手掌。 犹如骷髅般的干瘦脑袋，头上长着巨大的独角。 眼眶中长出两道布满荆棘的藤蔓，穿过鼻孔，耳朵，缠绕半张脸，最后汇聚到獠牙遍布的嘴巴之中。 凶残狰狞就算了，但你在角上插个果子算什么意思？！ 恐怖的吃货之神？ 这特么绝对是强塞私货吧！ 秦牧云真没想到，自己在这树人妹子心里是这么个形象，真的很受打击。 令秦牧云稍微有点安慰的是树精们也对这个雕塑不满。 虽然她们的智慧太低，无法表达出复杂的意思，但她们一致反对这个荆棘鬼首，还很努力地在地上画写起来，将她们心中的神灵形象画出来。 秦牧云带着期待看了一下，然后发现，树精们画得更丑。 但树精们热情极高地投入到新神像的建造之中，秦牧云惊讶地发现这种行为还能产生信仰之力，虽然比祈祷的时候少点，但却持续不断。 既然如此，秦牧云就随她们去了。 反正信仰之力收入才是重点，就算他们将神像弄成野猪人都无所谓了。 关掉异世界的影像，秦牧云洗了把脸。 重要的时刻到了。 今天是周二，他要见张医生。 而今天，也是他要出院的日子。 张医生办公室，之前被吓晕过去的小护士也在，而秦牧云总觉得这小护士一直盯着自己看。 很有眼光，她肯定也看得出来自己没病，照顾的病人痊愈了，这位小护士也在替他高兴吧。 张医生看着秦牧云的报告，眉头皱了皱说：“秦先生，你最近又开始写日记了，你懂我的意思，就是那种神秘符号的日记。” “这个……我想我能解释。”秦牧云说。 “哦，不用不用，这是好事。”张医生说。 “好事？”秦牧云被他给整懵逼了。 “精神疾病跟慢性病一样，治疗总是会有反复的。而且你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根据我的专业判断，你的情况正在好转。只要定时吃药，继续做治疗……” “不，等等，张医生，我觉得我其实没有病。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幻觉。”秦牧云很努力地解释说。 听到这话，张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秦先生，根据你最近的表现，我相信你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正常人，不应该看到那些东西。” 好有道理，秦牧云都无言以对。 秦牧云真想将食人花抓出来给张医生看一眼，用来证明自己的正确。 但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护士，秦牧云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种符文对人类的污染能力太强，只是看一眼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张医生是个非常有专业操守的医生，医术也称得上高明。 秦牧云可不能为了自己出院而拿他来冒险，但他还有另一个办法。 “张医生，我或许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所见的都是真实。” 说着，秦牧云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 异世界的通道被打开，秦牧云伸手一抹，这支钢笔就消失不见，被他投入到黑水湖中。 “哇！”小护士张妍希发出惊呼。 秦牧云很满意她的表现，对她报以一笑，然后对张医生说：“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令人震惊，但我看到的那个世界，是真的。刚才这支笔就被我送到了异世界，不信你可以检查。” 秦牧云摊开双手，他穿着短袖，根本没有可以藏笔的地方。 原以为，这样足以证明自己的说法。 在秦牧云看来，只要证明了异世界的真实性，那精神病自然就不存在了。 然而，张医生撸起了自己的衣袖，然后拿起了另外一支笔。 双手一搓，再一翻，那支圆珠笔同样消失不见。 “嗯？！张医生，你不会也……”秦牧云震惊地问。 张医生呵呵一笑说：“没错，我也跟你隔壁病房的老徐学过近景魔术。” 第10章 四面八臂神像 场面一度尴尬，在张医生这一手魔术面前，秦牧云发现自己没法解释了。 主要是，张医生动作比他更干脆利落，也更帅。 隔壁病房的老徐，竟然是个魔术师？ 这精神病院如此卧虎藏龙的吗？ 秦牧云想起自己住进来之后，跟老徐玩过好几次扑克，也看他跟人玩过，这老头还真是一把都没输过。 “原来他出老千！”秦牧云有点不爽地说。 “或许可以说是职业病，老徐在七院已经有好几年了，我跟他是老朋友。很显然，秦先生你很擅长跟人交朋友，我当初为了学这招，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而你只用两周就学到了。” 张医生露出微笑说：“这是好事，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好处。” 秦牧云：…… “秦先生你不用沮丧，实际上，哪怕你现在真的完全恢复了，我也不会让你马上出院的。”张医生语重深长地说。 “为什么？”秦牧云奇怪地问。 “实际上，现代医学对精神病的了解还是非常少的。我们最多只能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却没办法判断他究竟治好了没有。 “所以唯一的办法是长期观察，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病人的病情没有反复，或者进入到相对稳定能够控制的状态。所以哪怕你的病真的好了，我们还是需要继续观察。” 听了张医生的解释，秦牧云忍不住问：“那要多久？” “没办法说出一个具体的标准，但请你放心。我们七院的床位其实挺紧张的，一旦确认你的病情好转，我绝对马上送你出院。”张医生保证说。 秦牧云听了，也只能同意。 他不是要从七院杀出一条血路，他是要一张出院证明，证明他没有病，可以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之中。 所以，在他学会催眠符咒之前，只能暂时留在七院了。 秦牧云从椅子上站起，准备回自己的病房。 这时候，张医生喊住他说：“秦先生，那支笔，我用着挺顺手的。” 秦牧云说了声抱歉，然后将手伸进虚空之中，将那支圆珠笔给拿了回来，重新放回桌子上。 做完这个动作，秦牧云就略带失望地离开了办公室。 张医生怔住片刻，拿起桌子上沾着黑色液体的圆珠笔，然后说：“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老徐，他可从来没教过我这招。” 张妍希也愣住了，因为刚才秦牧云的手掌有大半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是伸进一个无形的口袋之中。 这真的是魔术吗？ 这念头在张医生与小护士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毕竟是七院的医生和护士，什么场面没见过。 目送秦牧云离开的小护士问道：“爸，下周要给他调药么？” 张医生认真思考片刻，然后说：“药加倍，再多安排一次mect。” 秦牧云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决定将出院这事先放一边。 急不来的，就当自己在度假。 打开异界通道，秦牧云惊讶地发现，新的神像已经被她们给造出来了。 而且，结果比想象中好。 这是一座四五人高的四面八臂神像，高坐于荆棘之上。 做工依旧是粗糙的，但造型比畸形手掌和荆棘鬼首都要霸气。 神像的整体有点像佛教的四面佛，但四张脸都相当狰狞。 正面的一张脸正是树人美少女设计的荆棘鬼首模样，另外三张脸或阴沉或暴怒或张狂，都不怎么好看。 这是结合了树精们对神灵的感受，融合而成的神祇形态。 四张脸分别代表了恐惧，愤怒，慈悲与智慧。 虽然秦牧云看不出来哪张脸跟慈悲和智慧沾边，但从信徒们的祷告可以确认是这四种意思。 恐惧和愤怒之面来自树人美少女对秦牧云的感受，她是信徒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所以塑造的面容更加清晰。 至于另外两张面孔则显得有点模糊和抽象，但寓意却是好的。 树精们感激秦牧云的仁慈，拯救他们的性命，也羡慕树人美少女的聪明，希望可以得到同等的智慧，所以神像有了仁慈与智慧两张面孔。 至于那八条手臂和座下的荆棘，应该是受到食人花的影响。 将荆棘和触手这两个元素分离开来，融合到神像，但果子这个元素似乎是甩不掉了，那荆棘丛中缀满了各种形态的果实。 或许，这神像也有丰收的象征意义，最少比角上插果子的吃货神好多了。 勉强能接受。 丑是丑了点，但神像建造完毕之后，信仰之力小小爆发了一波，秦牧云如今差不多有1000点信仰之力了。 秦牧云拿出500点巨款，试着补全智慧符咒，但这些信仰之力全部消耗完了，也不过是从十八个符咒变成三十二个，勉强能够看出一个圆环的形态。 但很显然，这个智慧符咒还是残缺不全。 秦牧云依旧是先进行记录，然后将残缺的符咒收起。 剩下五百点，秦牧云试着用来优化已经完整的生长符咒与力量符咒。 胚胎形态的生长符咒用在猪笼草上弄出了变异食人花，显然是还缺少了关键的部分。 花费两百信仰之力优化之后，秦牧云得到了完整的生长符咒。 使用灰山上的扭曲丛林进行实验，这个符咒只有纯粹的加速生长效果，并没有再出现食人花变异。 虽然还没有在现实世界里面测试过，但秦牧云估计这个符咒应该是完善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小心求证。 然后就是力量符咒的二次优化。 如今的力量符咒已经不会对使用者造成致命伤害，但还是会因为符咒的原因让使用者身体变异。 变异树人为了适应暴涨的力量就彻底放弃了人类血肉，变成了纯粹的木质身躯，变成了树精这个种族。 接受力量符咒的实验体有十几个，而她们的变异方向一致，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所以这个力量符咒算得上是稳定。 但如果秦牧云想要在现实世界里面使用这个符咒，那最好还是单纯的力量强化，不要带来任何身体变异。 信仰之力无所不能，遵从秦牧云的想法，开始对力量符咒进行优化，剩下的300信仰之力消耗大半之后，新的力量符咒终于成型。 跟原版的三叉戟形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部的符文替换了上百个。 根据秦牧云的要求，这个新的力量符咒将不会对目标身体造成任何改变，单纯赐予对方强大的力量。 但因为目标的身体不会产生适应性进化，所以这力量符咒提供的强化效果有时间限制。 这大概就是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的区别。 原版力量符咒只要融合就能让目标长久拥有力量强化效果，新版力量符咒则是消耗符咒本身的力量，用完了效果也自动消失。 不过这个效果没测试过，秦牧云只是通过信仰之力的反馈得到这个结果，实际如何还得继续测试。 “不能再找植物了，我得换个测试目标。” 秦牧云望向窗外，七院有着高高的围墙，保证病人无法随意离开。但围墙内，是个鸟语花香的小花园。 “或许我可以找到几只蚂蚁。”秦牧云对自己说。 第11章 还需要优化 七院是个非常有名的精神病院，不提那些糟糕的传言，实际上这是一家环境很不错的医院。 只要不是需要穿拘束服的重症病人，都可以到外面的小花园里面散步。 今天午饭之后，秦牧云拿着一个塑料杯子走在小花园里。 他来抓点蚂蚁做实验。 晒着久违的阳光，秦牧云也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 关在医院里面久了，出来走走似乎也不错。 正准备在地上寻找蚁穴，却听到远处传来抱怨的声音。 “你是怎么搞的，换个备胎都能弄成这样？” 秦牧云好奇地走过去，停车场那边，一辆车停在路边，左前轮已经被千斤顶顶起，车轮子也被卸了下来。 看样子，似乎是在换胎。 而这辆百万豪车前面站着一男一女。 多亏之前打工的时候被锻炼过眼光，秦牧云能够在短短几秒时间里面分辨出这是一辆价值两百万左右的迈巴赫。 而那位气质优雅的美女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订制的，剪裁非常贴身，能够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 这位美女正对着司机抱怨说：“现在怎么办，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司机无奈地说：“我已经叫了拖车，但这地方太偏僻了，最少要等两个小时。” “打车呢？叫一辆专车。”美女问道。 “没什么不同，市区离这里太远了。”司机无奈地说。 美女一听顿时叹了口气说：“你是怎么能够换个车胎将所有螺丝弄丢的？” 司机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换胎，但突然来了个扫地的，将地上的螺丝都扫到下水道里面了，我就这么一转身就没了。” “那人是个神经病吗？”美女愤怒地说。 听到这里秦牧云忍不住说：“美女，这里是七院。穿白衣服的不是医生护士，就是神经病。” 两人看着秦牧云，脸上都露出戒备的表情。 就像是秦牧云所说的，在七院穿白衣服的，不是医生就是神经病。 很显然，秦牧云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秦牧云也没有靠近，用很随意的语气对两人说：“如果你们真的很赶时间，而且不怕弄坏这几百万的豪车，我可以给个建议。从剩下三个轮子上拆几颗螺丝下来，先将备胎换上。 “等开到市区，然后再换计程车，这样能省下一个小时。” 秦牧云的话令两人意外，这个办法好像真可以啊。 一个轮子五个螺丝，少一个的话，短时间内问题不大。 “这……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美女惊讶地问。 一个神经病为什么可以瞬间想到这个办法？而他们两个正常人却完全没想到这个办法？ 看着这人的表情，秦牧云听懂了她没说出来的潜台词，笑道：“我是因为精神病进来的，跟智商没关系。” 这话让美女都脸红了，最尴尬的是自己歧视别人还被人发现了。 秦牧云倒是无所谓，从这辆百万豪车旁边走过，继续寻找他的蚂蚁。 倒是那位看起来很有钱的美女有点不好意思，趁着司机换胎的时候，走到秦牧云的身后说：“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不太礼貌。” 秦牧云大度地说：“没关系，穿着这身病号服还不许别人说你是神经病，这样就有点过分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没关系，不过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叫沈莹，今天来七院是来探望我姑姑的，她住在309号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我叫秦牧云，309床……”秦牧云若有所思，然后问道：“你姑姑是不是喜欢催婚？” 沈莹眼睛一亮说：“你们还真认识啊。” “她住我斜对面的病房，我在312。你姑姑状况不错，最近都没有再神经兮兮地对着空气打电话了。”秦牧云说。 “这我知道，今天我来就是因为张医生说她情况好转，或许很快可以出院了。”沈莹高兴地说。 “那真是恭喜了，我出院还遥遥无期。”秦牧云无奈地说。 “可是我看你挺正常的。”沈莹说。 “谢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问题是张医生不信。你根本不知道，在精神病院里面正常人想证明自己没病有多难。”秦牧云说。 沈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有意思。 她很明白自己的魅力，大部分的男性在她面前都会受到影响，要么因为自惭形秽而变得拘谨，要么像开屏孔雀一样努力表现自己。 但秦牧云却显得很平静，保持着令人舒服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莹忍不住想，这人的病症会不会是脸盲，看不清自己长得多漂亮。 不过两人也没时间多聊，司机用最快速度装上了备胎，沈莹确实很赶时间，跟秦牧云道了声再见就上车离开。 秦牧云也并未将这次偶遇放在心上，沈莹是个很出色的美人，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身材，但偶遇终究只是偶遇而已。 趴在草丛上翻了翻，秦牧云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一个蚁穴。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蚂蚁，那暗红的颜色和大个头，看着就相当危险。 “竟然是红火蚁，还好我发现得早。” 秦牧云用两个塑料杯抓了十几只红火蚁，然后又去拿了一个热水瓶，将开水灌到蚁穴之中。 清理掉这个蚁穴，秦牧云就带着蚂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隔着透明的塑料杯子，秦牧云看到那些红火蚁正在焦躁地爬来爬去。 被带离巢穴之后，这些蚂蚁都失去了对蚁后的感应，正在努力地寻找回家的方向。 秦牧云选中其中一只力气最大的蚂蚁，将二次升级版的力量符咒放入这只蚂蚁的身体之中。 符文是一种能量的表现方式，本身不存在体积这个概念，所以数以千计的符文进入蚂蚁体内，也没有什么挤不下的感觉。 秦牧云仔细观察着，力量符咒完美地与蚂蚁融合，而这只红火蚁的外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成功了！毫无副作用的力量符咒！” 秦牧云正高兴着，却看到这只被强化的红火蚁一口咬住了另一只蚂蚁的脑袋。 原本同样坚硬的甲壳，结果连千分之一秒都没坚持下来，这只可怜的蚂蚁被咬爆了脑袋。 “嗯……看来还需要再优化一下。”秦牧云对自己说。 第12章 人情世故 力量符咒效果很好，出乎意料地好。 即使是小小一只蚂蚁加持力量符咒之后力量提升了数百倍，不仅将其他红火蚁全部咬死，甚至还能用牙齿在不锈钢勺子上咬出洞来。 这说明力量符咒虽然没有改变外形，但还是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身体，不然力量再大的蚂蚁咬不锈钢只会崩掉自己的牙齿。 在符咒持续时间内，受术目标的身体也会被强化到能够发挥对应力量的强度，不至于跑两步将自己腿给蹬断。 以上全是好消息，但接受了力量符咒的蚂蚁攻击性也变强了，会无差别攻击同类。 也因为这个原因，秦牧云没有在自己身上尝试。 是符咒本身导致狂化，还是蚂蚁智商太低，获得力量之后膨胀了，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需要更多的实验结果才能判断。 与差强人意的力量符咒相比，优化后的生长符咒效果堪称完美。 秦牧云窗台上多了一盆四叶草，这是他用生长符咒催生出来的。 这盆四叶草，青翠欲滴，叶子饱满，看着就叫人喜欢。 秦牧云准备观察几天，如果确认安全就送给护士小姐姐，算是补偿那惨遭吞噬的石生花。 灰山这边发展良好，信仰之力收入稳步提升，平均每天能有三百左右收获。 秦牧云将大部分信仰之力用来完善智慧符咒，只有让树精们开启智慧才能大幅度提升信仰之力的收入。 剩下一百左右的信仰之力，秦牧云将其贮存在四面八臂神像之中，准备存够一千点再进行符咒的优化升级。 几天平静日子过去，秦牧云确认了生长符咒没有任何危险，符咒的力量催生出植物枝叶之后会被消耗掉，不存在精神污染的情况。 所以秦牧云很有诚意地将这盆四叶草送给护士小姐姐。 只是，护士小姐姐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作为一个成年人，需要懂得人情世故。 这位护士小姐姐平时对他照顾有加，秦牧云于情于理都应该过问一下。 “怎么了，是不喜欢这种基因突变的四叶草，更喜欢天然的三叶草？”秦牧云开玩笑般问道。 张妍希腼腆一笑说：“不是这个，我很喜欢这盆四叶草，谢谢，只是……” 张妍希欲言又止，秦牧云善解人意地说：“工作上的烦心事？是院里哪个不开眼疯子惹到你了？” 张妍希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跟秦牧云说，但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位“病人”特别值得信任。 光是在他身边，就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像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依靠他一样。 因此，张妍希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小声地对秦牧云说：“309的沈阿姨病情好转了，可能下个月就能出院了，你知道吗？” 秦牧云点了点头，这事他当然知道。 当时他在走廊上听到这位沈阿姨怼了全天下的单身人士，所以忍不住反驳了两句。 或许当时是有点用力，触及了这位的灵魂，所以从那天之后沈阿姨虚空打电话的行为就停止了，听说病情正在迅速好转。 “这是好事啊。”秦牧云说。 “对病人是好事，但沈阿姨在我们医院已经住了一年多，听说花了几十万治疗费用。”张妍希说。 秦牧云点了点头，前几天他见识过沈家的迈巴赫，几百万豪车呢。 “沈阿姨出院，那就等于损失了一个大客户。钱主任不愿意，但我爸坚持安排沈阿姨出院，他们吵得很厉害。” 张妍希的父亲就是秦牧云的主治医生张医生，是七院最资深的精神病专家，但他只是副主任。 至于那位钱主任，秦牧云从未见过。 “病人好了还不让出院，这不是坑人么？这钱主任心也太黑了吧？”秦牧云说。 张妍希连忙将食指放到嘴上说：“嘘，小声点，可别让其他人听见了。我爸气得高血压犯了，现在是钱主任坐班，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事。” “张医生还好吧？”秦牧云关心地问。 这位副主任尽职尽责，秦牧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 “需要在家调养，不过没什么大碍。对了，你明天要面诊，你要注意点，我觉得钱主任肯定会想办法坑你的钱。”张妍希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被人听到怕是什么奖金都扣光，还得写检讨的下场。 但张妍希还是给秦牧云说了，她不希望秦牧云被人坑。 但张妍希也明白，进了七院的病人，根本没有反抗的办法，花多少钱全看医生的良心。 两人正聊着，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有过一面之缘的沈莹和某个油光满面的秃顶男走了出来。 “沈总慢走，您放心，您姑姑的病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秃顶男点头哈腰地说。 沈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明明前几天就说姑姑的病情有了好转，很有可能下个月就能出院了，怎么今天突然就加重了。 沈莹去看过，好像确实是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这钱主任就说精神疾病容易出现反复，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见多识广的沈莹感觉这位钱主任不老实，但她也没办法确认。毕竟她不是医生，无法从专业的角度判断姑姑的病情，万一是真的出现反复就麻烦了。 左右不过是多花点钱，沈莹只能选择听从医生的安排。 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沈莹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情还是相当不好。 朝着七院门口走，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沈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又见到那个有意思的男人了。 那个叫秦牧云的神经病依旧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半倚在护士站前，满脸温柔地跟那个可爱的小护士说着什么。 沈莹看得出来，小护士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小星星。 真是个很会撩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牧云的时候，沈莹心里的郁闷都消散了许多。 她带着笑容走过去，打招呼说：“又见面了。” 秦牧云也报以礼貌的微笑。 “真巧啊，沈总又来看你的姑姑？”秦牧云问道。 “你叫我沈总，我可不记得上次有给你名片。”沈莹说。 “我也是在网上搜过才知道我前几天错过了什么，如果当时找你加个微信我可能就成百万富翁了。”秦牧云开玩笑说。 搜索什么的是假的，秦牧云连手机都没有，更不许接触电脑，但他那天看电视了。 正好看到沈莹给某座大型商业中心剪彩，沈莹是天朗集团的人，但具体什么职位秦牧云就没注意了。 人情世故嘛，遇到这种商业女强人，喊一声沈总肯定没错。 “百万富翁？你太小看我了，加我微信的都是千万富豪。”沈莹板起脸说，但没两秒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犹如鲜花绽放，周围仿佛都明媚了起来。 “那真可惜，可能要等我出院才能拿回手机了。” “那是真的可惜，你错过了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沈莹说。 “那我只能选择当个司机了，我换胎技术挺高的。”秦牧云说。 听到秦牧云说起那天的事，沈莹的笑容更加灿烂，明亮的大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虽然他换胎技术或许比你差点，但陈叔是个很称职的司机，我倒是希望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我姑姑，医生说她情况不太好。”沈莹说。 秦牧云奇怪地说：“情况不好？明明沈阿姨之前的状态挺好的，而且她还换了医生。药都换了，恢复效果应该更好才对。” 沈莹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第13章 苏晨 有些事情，只需要点到为止。 秦牧云只提了这么一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沈莹是个聪明人，而且她本来就有点怀疑。 那位钱主任给他的感觉更像个商人而不是医生，而之前那位张医生突然就身体不适需要请假了。 而她姑姑的病情是换医生之后开始出现反复。 秦牧云的话没有提供什么有力的证据，但却是一个关键的砝码，让天平开始倾斜。 心事重重地给秦牧云道谢，沈莹就离开了医院，她决定找人调查一下，而且要快。 在沈莹离开之后，张妍希震惊地说：“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她可是……” “有钱人嘛，我知道。”秦牧云说。 “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她刚才说得没错，你加了她微信，你真的有机会成为千万富翁。”张妍希强调说。 “一千万跟一个亿没什么不同，我现在只想出院。不过现在张医生不在，估计这个钱主任很难让我出院了。”秦牧云无所谓地说。 “这个……” 张妍希很想说，就算她爸爸没休假，也不可能让他短时间内出院。 在张医生写的病历里面，秦牧云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估计一年半载都离不开七院了。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容易让病人产生极端的想法。 张妍希只能安慰说：“没事，你又不是有钱人，或许钱主任很快就会让你出院。” 很有说服力的安慰，这让秦牧云感到非常高兴。 只是，第二天的面诊，这位钱主任的表现截然不同。 “秦先生，我建议你继续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或许是一段长时间。”钱主任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头，对秦牧云说。 这剧本不对。 “那个，治疗费用的话。”秦牧云很隐晦地表示自己没钱。 “这个不用担心，你是沈总的朋友，我们当然给你最优惠的价格。”钱主任满脸堆笑地说。 淦，失策了。 这钱主任不仅查病历，特么的还查走廊的监控。 秦牧云只不过是好心给沈莹提个醒，没想到人情世故整成人情事故了。 也不知道钱主任是真觉得他跟沈莹关系匪浅，还是故意报复。 总之这次面诊没有任何收获，不仅如此，钱主任还给秦牧云多开了几次mect，换了三种不在医保范围的药。 当天下午秦牧云就整个人都空了，电了一轮之后他脑海彻底空白。 等到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这时候，张妍希也准时地推着小推车进来，递给秦牧云一个杯子，上面装满了他要吃的药。 量翻了好几倍，而秦牧云不想吃。 所以秦牧云在接过杯子的时候，就将里面的药悄悄送到了异世界。 自从跟老徐学了两招之后，秦牧云的手法越发熟练，扔东西到异世界几乎没人可以发现。 小护士检查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只是当秦牧云想将药丸拿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些药丸已经被食人花吃掉了。 “混蛋，你不是吃素的吗？什么都往嘴里塞，你是哪根筋不对？！”秦牧云愤怒地说。 食人花已经听不清楚秦牧云的话了，吃完那些药丸之后，这食人花进入到一个诡异的状态，所有触手都像是波浪一样摇晃着。 更令秦牧云无语的是，树精们还以为这棵“圣树”在跟神灵进行什么深入的交流，所以一群树精跟着食人花的节奏扭了起来。 要是手机在的话，秦牧云都想给她们配点背景音乐，海草舞就不错。 算了不管她们，秦牧云开始思考着是不是用信仰之力搞个催眠符咒，好让那位钱主任给他签一张出院证明。 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太想在现实世界的人类身上使用符咒，以免出现食人花那种恐怖的变异。 即使在蚂蚁上测试过符咒的安全性，但用在人身上还是必须要万分谨慎，一旦出现变异，哪怕抽掉符咒也无法将人恢复到本来的模样。 钱主任或许是被金钱蒙蔽了良知的贱人，但他有错应该让法律去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变成一团脓血烂肉。 树精们和食人花在跳着海草舞，树人美少女却在神像前祈祷。 而这次祈祷的内容有点奇怪，不是感谢秦牧云拯救了她的族人，也没有感谢他赐予食物或者别的什么。 这位树人美少女竟然是祈求秦牧云给她一个名字。 在获得新生之后，这树人美少女的智慧就在不断地提升。 最开始，她只会用树叶来遮盖身体，现在她已经能够用不同颜色的树藤纤维编织出各种花纹的衣服了。 这才短短几周的时间，之前她还是个完全只靠本能生存的野兽。 而如今，她向神灵请求一个名字。 秦牧云看过一些哲学方面的书，“我是谁”是任何一个人类都会思考的问题。 树精的出现，让树人美少女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名字是她想到的，虽然她或许还不理解名字的含义，但她希望秦牧云可以赐予她不一样的东西，让她与其他树精区别开来。 这是个好问题。 秦牧云思考了一会儿，这妹子是树人进化的，住在树林里，身边还有一堆树精。 “就叫树生吧，接地气。” 秦牧云将这个超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告诉了树人美少女，结果声音上出现了不少误差。 树人美少女歪着脑袋，试着重复自己的名字。 但不知道是声音传递出了差异，还是这树人美少女发音不标准。 树生念着念着就变苏生了，再念几句就成了苏珊…… 秦牧云试着纠正，但树的发音是怎么都掰不回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这树人美少女命名“苏晨”。 为免出现理解错误，秦牧云还细心地将名字写下来给她看，并且告诉她这名字的含义：在清晨时苏醒的女孩。 虽然秦牧云觉得苏晨这名字的内涵比不上树生，但树人美少女却很喜欢，不断重复着，还一笔一画地在地上练习起来。 看到小苏晨这么努力的样子，秦牧云考虑是不是可以教她汉语，等智慧符咒研究出来，办个异世界中文补习班？ 第14章 钱主任的罪证 自从张医生“请病假”，钱主任接管了七院，秦牧云的日子就有点不太好过。 用药方面，这位钱主任不仅往贵的开，还往副作用强的开。 吃饭的时候聊天唠嗑的人少了，娱乐室里打牌看电视的人少了。 平时有说有笑的病友们，现在都跟得了丧尸病毒似的，一个个表情麻木动作僵硬。 秦牧云看到这个情况，表面上保持沉默，装成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将这位钱主任解决掉。 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晚上，趁着张妍希来送药的时候，秦牧云趁机问道：“小张护士，你爸爸的病还没好吗？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张妍希看了看走廊外面，确认没人，又将房门关上才说：“我爸倒是没什么事，但想再来上班就有点难了。” “还是因为那个钱主任？” 张妍希点了点头，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真没办法给秦牧云解释。 但问题确实就在钱主任身上，他跟自己的父亲现在已经直接撕破脸，只能有一个人留在七院了。 秦牧云奇怪地问：“这钱主任给所有人都改了用药，这不犯法吗？大家都快吃成傻子了。举报一下行不行？” 张妍希无奈地说：“你别看钱主任这样子，他也是专业的医生，开的药虽然重，但还在合法的范围。精神病太过特殊，跟其他病相比，治疗标准要模糊很多。” 秦牧云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今晚就让他变成一团烂肉吧，省得继续害人。 杀心刚起，张妍希又说：“不过，我最近打听到了一些事。听说，钱主任收了钱，帮人开精神病证明。” “这么离谱？”秦牧云震惊了。 原以为这钱主任只是从病人身上薅羊毛骗钱，拖着不让人出院，没想到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 需要伪造精神病证明的只有两种人，一种用精神病做借口来逃脱法律责任，第二种就是自己没病但其他人诬陷他有病。 不管是哪一种，都称得上是断子绝孙的恶行啊。 “有证据吗？”秦牧云关心地问。 如果能够拿到足够的证据，那就不用动用暴力了，曝光就够他蹲大牢的了。 张妍希叹气说：“都是传闻，就算钱主任真这么干，也不可能让我知道的，毕竟我爸跟他一直都不对付。我估计也干不了多久，最近几天钱主任老是在挑我毛病，想要将我调离七院。” 秦牧云安慰道：“别担心，恶人自有恶报，我看这钱主任也风光不了多久。对了，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你问他家地址干嘛？”张妍希奇怪地问。 “我想去砸他家玻璃，给你出口气。”秦牧云说。 张妍希脸色微红说：“别开玩笑了，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大不了去别的医院当护士呗。但秦先生你的病情，那可能就要受到影响了。” 张妍希对离开七院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她都走了，恐怕秦牧云遇到的麻烦会更大。 钱主任在将所有病人的钱包榨干之前，是不会让他们出院的，就算最后出院了，病情究竟有没有好转也不好说。 但精神病群体本来就是受忽视的一群人，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很少会引起注意。 君不见连学生被抓去戒网瘾都没掀起波澜么，何况一群由专家认证的精神病患者？ 等待奇迹到来是不可能的，必须要靠自己来解决这个罪人。 秦牧云安慰张妍希几句，就假装吃了药躺到床上。 没得到钱主任的地址，秦牧云也没办法跟这人聊人生，只能选择另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秦牧云吃完早餐就去娱乐室溜达。 隔壁房的老徐正坐在角落，笨拙地洗着扑克牌。 老徐年纪很迷，头发和眉毛都已经花白，但脸上皱纹却不多，光看外表，可以从五十岁猜到七十。 平日的老徐玩牌出神入化，洗牌就像是艺术一般，但现在的他双手发抖，洗着洗着就掉几张出来，显得非常狼狈。 秦牧云坐到老徐的旁边，打招呼说：“徐叔，别装了，现在就我们。” 老徐双手一僵，将扑克牌放到一边，然后说：“你怎么猜到的？我演技没差到被你看穿吧？” 秦牧云说：“你这么精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最近的药有问题。我跟你学了两手就能将药藏起来，你这位真正的魔术师骗过那些小护士多简单。” 老徐在七院住的时间比谁都长，突然换医生换药，肯定发现了不对。 老徐笑道：“有什么话直说，你不是专门来拆我台的吧？” 秦牧云恭维说：“徐叔目光如炬啊，我就是想问问，从张医生请假开始，院里新来的有几个？” 张妍希说那位钱主任帮忙伪造精神病证明，那应该也是在张医生请假之后。 而这个医院里面，病人来来往往的，只有老徐这位魔术师可以记住每一个病人。 不仅是因为他是个魔术师，更因为他是半个正常人。 老徐的问题是不能看到闪光灯，听说是他在一次魔术表演里面被闪光灯影响，结果魔术出现了意外，害死了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从那天开始害怕强光，不管是火光还是闪光灯，一旦看到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老徐平时连电视都不看，生怕看到光芒闪烁的画面。 而只要不受强光影响，老徐就是个正常人，或者说是个正常的魔术师。 这些是秦牧云从张妍希那里打听到的，所以他知道老徐现在跟正常人没两样。 而且他有着非常强大的记忆力，无比灵活的双手，而且老徐很好说话。 之前张医生给秦牧云露了一手魔术，秦牧云好奇之下也向老徐请教。 老徐也不藏私，教了秦牧云两手简单的魔术，还称赞秦牧云很有天赋。 两人关系挺不错的，所以面对秦牧云的问题，老徐也很乐意回答。 “五楼，新来的三个都在五楼，我也是在他们入院的时候见过。”老徐说。 五楼，那可不是好地方，一般有强大攻击性的病人才会被关在五楼。 这些重症病人平时都需要穿着拘束服，也没有放风的机会，甚至需要靠注射来喂食。 既然会送到五楼，那恐怕是第二种情况，本来没病的人强行让他变精神病。 这种操作也很简单，连下药都不用。 因为正常人被突然关到精神病院里面都会吓一跳，然后疯狂地挣扎，那外在的表现就会显得疯狂而具有攻击性。 也因为如此，秦牧云才判断是第二种，要是第一种的话，直接放在三楼给他安排个单间就行了，自己装精神病的人，不需要上拘束服这么夸张。 现在目标很明确了，首先需要找到这个被精神病的人。 第15章 精神病想出来的办法 老徐看了秦牧云一眼，问道：“突然问这个，你想干嘛？” “我想让张医生回来。”秦牧云说。 跟老徐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是张医生的好朋友。 果然，老徐听了，花白的眉毛挑了挑，问道：“什么情况，老张不是病了么？” 秦牧云小声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了老徐，这位平日里很好说话的老人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觉得五楼或许会有一个‘被精神病’的人，或许找到这位我们可以让钱主任滚蛋。”秦牧云说。 “最少要先将那人是谁确定下来吧。”老徐说。 “徐叔你说得没错，我等下就准备上五楼挨个问。”秦牧云说。 老徐：…… 挨个问，这特么确实是脑子有病才能想得出来的办法。 秦牧云看到老徐的表情，笑道：“开玩笑的，就算他们说自己没病我也分辨不出来啊。” 老徐没好气地瞪了秦牧云一眼，然后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查病历吧，如果能拿到五楼那些病人的病历，我们最少可以筛选掉一部分。”秦牧云说。 老徐也只知道新来的被送到五楼，具体是哪个病房并不知道。 秦牧云如果能拿到病历，光是时间就能将目标缩小到个位数。 除此之外，如果病历上有诸如自残等记录的，也大几率不是受害人。 被精神病的人可能会激烈反抗，但肯定不会给自己来一刀。 到时候说不定只要拿到病历就能直接锁定目标。 “病历在医生的电脑里面，你怎么拿？”老徐又问。 “直接闯进去。”秦牧云说。 老徐又瞪了秦牧云一眼，心想这小子以为同样的招数对他这个魔术师有用吗？ “徐叔你别这样看我，我这次是认真的，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秦牧云认真地说。 想解决钱主任，不可能一点风险也不冒，除非他现在弄出个催眠符咒来。 “医生办公室的门是密码锁，失败三次直接响警报，你跟我说你怎么进去？”老徐问道。 “蒙呗，说不定就蒙中了。”秦牧云说。 “密码是四位数，你得蒙多少次？要是不中呢？” “那大不了被打一针送回房间，药劲缓过了再试呗。非攻击性的行为，最多就是加药，不会将我关起来。”秦牧云说。 老徐：…… 说得好特么有道理，他都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七院里面每天四处跑的疯子不少。 像是某个见人就喊老板要推销业务的金丝眼镜小哥，某个整天说自己会放电超能力的女孩子，还有某个怀疑自己中了丧尸病毒打死不吃青菜的光头…… 他们虽然行为诡异，但只要不出现攻击行为，还是拥有足够的自由度的。 就像秦牧云所说的，他们是神经病，最差的结果就是被关起来而已，一拳打爆保安的鼻子好像都不需要负责任。 当然，动手之后挨保安一顿揍你也别想跟谁讲理。 老徐收起扑克牌，起身离开。只是他站起来的时候，一卷透明胶带落在桌子上。 秦牧云有点不明所以，老徐将这东西留给自己是干嘛？ 不过他还是收起来，然后哼着歌往一楼走。 七院的医生并不多，平时张医生一般七点就到医院，安排好查房的事，然后带着实习医生们开始查病房，直到九点就去坐诊。 张医生请假之后，钱主任将查病房这事完全交给了年轻的医生处理。 不到九半点，医院里绝对见不到这个秃子。 秦牧云选的这个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所以一楼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 不过秦牧云知道，只要警报声响起，保安会在一分钟内赶到现场。 来到钱主任的办公室门前，看着那密码锁，秦牧云顿时反应过来。 连忙拿出老徐给的透明胶，贴到那些数字按键上。 这招他在电影里见过，哪个按键被按得多，就会在透明胶上留下明显的印记，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排列组合的可能。 撕拉一声，秦牧云将透明胶撕下来一看。 “这……” 胶布上的印记只有两个，对比了位置，秦牧云发现一个是“#”，另一个则是“7”。 秦牧云试着连按四下，再按下“#”号键。 滴滴，咔嚓。 门开了。 秦牧云：（→_→） 好特么敷衍的密码，因为是七院，所以密码就是四个七？ 秦牧云不知道怎么吐槽，这种水平的密码怎么可能不被入侵？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办公室里面又没有贵重物品，里面只有病人的资料，哪个小偷会去偷病人资料？ 这玩意就是防精神病人随便乱闯搞破坏。 就算有精神病人摸到办公室来，也不可能像他这样用胶带来破解密码，所以密码简单还是复杂意义不大。 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所以老徐在七院这么多年都没注意到密码是啥。 秦牧云估计，全七院的密码门很有可能都是同一个密码。 收起内心的吐槽，秦牧云推门进去，翻了翻桌子上的资料，却发现少得可怜，而且大部分是医院各种通知，什么精神文明建设和团建之类的玩意。 现在都是电子病历了，也就医院的红头文件会用纸质方式传递。 秦牧云无奈地打开电脑，试着从里面翻找出新病人的档案。 但很快，秦牧云就懵逼了，因为点开病历系统还需要登录。 用户名和密码，这就没办法用透明胶在屏幕上粘出来。 秦牧云试着输入钱主任的名字和四个七的密码，然后登录失败了，很显然钱主任不至于连个人账户密码都是四个七。 又在桌子上翻找一下，将能够找到的数字都尝试了一次，但都显示登录失败。 还好这系统没有失败多次自动锁死的设定，不然就连测试的机会都没了。 正一筹莫展时，秦牧云听到了有人按响密码锁的声音。 糟了，要被发现了！ 千钧一发之际，秦牧云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件白大褂，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6章 自我怀疑的医生 办公室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走进来。 秦牧云认得他，是七院实习医生中的一员，名字叫范志轩。 秦牧云记得他主要是因为这位发型很有特色，发质跟钢钉似的，稍微长一点两鬓的头发就会顽强地显露出来。 所以这位一般都是剃板寸，不然头发稍长一点就会像戴了个头盔似的。 秦牧云认得他，但范志轩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秦牧云来，虽然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怎么都对不上。 因为秦牧云之前穿的都是病号服，而现在，他已经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 范志轩感觉自己记忆出现偏差了。 眼熟，看起来也是位医生，难道是自己同事？ 忘记同事的名字这事好尴尬，总不能开口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吧。 范志轩显然不是个八面玲珑的职场人，只是个青涩的实习医生，尴尬之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秦牧云笑着说：“范医生，今天这么早啊。” 范志轩心里努力搜索着同事相关的记忆，嘴上含糊地回应说：“早，我那个，我来查一下今天巡房的安排。” “哦，刚钱主任让我帮他清理一下电脑垃圾，这刚用完，你忙。”秦牧云从座椅上站起来，将位置让给范志轩。 范志轩不疑有他，钱主任年纪不小，能够用医务系统打病历就不错了，杀毒清垃圾这种事情确实不太会。 但为什么要一大早来清电脑垃圾？ 这个问题一闪而过，但范志轩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医生是假的。 人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自己却忘了对方是谁，这层尴尬让范志轩没空思考其他细节。 而且秦牧云的表现堪称完美，完全看不出半点慌乱，自然得就像是真的医生。 看到秦牧云让出位置，范志轩连忙在电脑面前一阵啪啪啪操作，打开了医务系统，调出了今天需要巡查的病房，将其打印出来。 正要退出，范志轩却突然听到秦牧云说：“钱主任？是是是，我在您办公室呢。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范志轩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秦牧云侧着身子，右手放在脸上，似乎在打电话。 只是范志轩的视线只能看到秦牧云的左脸，看不见他“拿手机”的右手。 秦牧云“打完电话”之后将手收回口袋，然后对范志轩说：“范医生，钱主任有点急，电脑能不能先让我用一用。” 范志轩不疑有他，连忙让出了位置。 张医生请假之后，七院的气氛就诡异了很多，谁也不想得罪钱主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这一打岔，范志轩就来不及退出系统了。 拿着打印出来的病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范志轩人还是懵逼的，他还在拼命思考着里面那个同事究竟是谁。 “新来的实习医生？其他医院见过的同事？我三十都不到啊，这记忆力不会衰退得这么快吧？” 在范志轩怀疑人生的时候，秦牧云已经找到了最近被送到五楼的病人资料，而且不是老徐说的三个，而是四个。 来不及细看，秦牧云将病历给打印出来，揣在怀里带走。 一路顺利回到自己的病房之中，秦牧云将这些病历翻开来细看。 原以为还得仔细分辨一番才能找到那个“被精神病”的人，但秦牧云万万没想到钱主任的病历做得这么糙。 秦牧云拿出其中一份病历，看着上面的记录。 姓名洪国阳，男，45岁。 入院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先别说七院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凌晨出诊，更别说派人去逮精神病人。 也怪不得老徐说三个新入院的病人，凌晨时分，老徐还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呢。 很显然，钱主任和他的合作者也不希望这个病人被人注意到。 再看下面的检查记录，这人住院以来，钱主任竟然没有再补充任何记录，只有每天用药记录。 而另外三个重症病人，在刚住院的几天，几乎是天天都需要专门的医生观察诊断病情的变化，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这钱秃子真是不靠谱啊，收了钱却连装都装得不专业，连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不对劲。”秦牧云吐槽说。 虽然秦牧云觉得自己已经锁定了目标，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找人查一查这位“洪国阳”的资料。 秦牧云没有家人可以联系，要不然当初就不会被房东送到七院了。 现在需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秦牧云便想起了沈莹。 秦牧云估计沈莹也在调查七院，自己将线索送过去就是双赢。 不过想连续沈莹有点困难，秦牧云连个手机都没有。 他也不想找张妍希帮忙，因为这病历是他偷出来的。 一个精神病偷东西无所谓，大不了延迟出院。 张妍希要是帮忙，被人发现后她就别想当护士了。 “那还得靠我自己解决问题，不过得等到晚上才行。” 眼看时间差不多，秦牧云将这些病历报告藏到床垫下面，准备迎接医生们的查房。 以往张医生带队的时候，一般都会对病人问几个简单但有针对性的问题。这位老专家可以从一两句话判断出病人的状态变化，从而进行针对性调整。 但现在张医生请假了，钱主任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反正根本不管这事。 剩下那些年轻医生，要么刚转正，要么是实习，巡病房就成了例行公事。只要看着没严重恶化，通通填“情况稳定”。 但这一次有点不太一样，医生们来到秦牧云的312号病房时，还没等询问秦牧云的病情，就听到实习医生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你怎么在这里？”范志轩震惊地说。 秦牧云转过头，用疑惑又无辜的小眼神看着他，仿佛完全不认识范志轩一样。 这表情，他刚才练了好多次。 替钱主任带队的主治医生方闻奇怪地问：“范医生，你怎么了？” “呃，我……他……” 范志轩很想说今天早上在办公室见过秦牧云，但看秦牧云那无懈可击的表情，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病人不可能会出现在医生办公室啊，门锁完好的，他哪来的密码？ 而且他去办公室干嘛，里面又没有点心。 范志轩看了眼手上的资料，这位312病人是有妄想症，但并不是妄想自己是个医生啊。 难道又记错了。 范志轩是有一点点脸盲，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不至于半个小时刚见过的人这就忘了吧。 但越是用力去想，办公室里面见过的那张脸似乎就越模糊，越是回忆，细节反而越记不清楚。 不是吧，难道真的记忆力出问题了，还是呆在七院时间长了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第17章 逃出精神病院 范志轩最终没有说出早上看到的事情，因为他觉得需要先给自己做个心理测量。 自我怀疑对一个精神病医生来说简直是致命，他要先确定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再考虑病人的问题。 秦牧云都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过关，他还为自己出现在办公室编了个借口，就说是老徐让他去的，这是魔术表演需要。 没用上这个借口，还真可惜。 过了医生查房这一关，接下来就很顺利了。 秦牧云没有再找老徐，剩下的事情，他自己就能解决了。 一整天，秦牧云都没有离开房间，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直到太阳下山，七院亮起灯光，秦牧云将病历揣在衣服里，离开了病房。 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绕着七院走了一圈，来到一个监控难以发现的角落。 哪怕是装备齐全的精神病院，也不可能做到全方位所有角落都被监控拍到。 这个位置，就是一个死角，但这个所谓的死角只有一堵墙，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足足五米高的高墙，连个垫脚的东西都没有，普通人绝对爬不上去。 但秦牧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好吧，是时候表演真正的魔术了。”秦牧云对自己说。 秦牧云伸出右手，数以千计的符文在掌心凝聚，化为一个三叉戟模样的符文组合。 升级又升级又升级版的力量符咒，已经确认对人体无害，被用来做实验的蚂蚁也没有再出现狂性大发的情况。 力量符咒融入体内，秦牧云只觉得身体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感。 “夏天用大概会有点热。”秦牧云对自己说。 然后，秦牧云伸出手，戳入墙壁之中。 随着秦牧云用力，细微的裂纹出现，没过几秒，钢筋混凝土的墙壁被秦牧云的手指戳出几个小洞。 “哇，这比电钻都厉害。”秦牧云兴奋地说。 他知道力量符咒的效果会很强，能让蚂蚁啃掉不锈钢的勺子，没想到用在人身上会更强。 足以洞穿钢筋混凝土的力量，但秦牧云却不觉得手指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完美，这符咒效果确实完美了。”秦牧云高兴地说。 秦牧云双手交叉刺入墙壁之中，挖出一排又一排的小洞，就这样徒手攀上了这座五米高的围墙。 站在墙壁的顶部，秦牧云深吸了一口微凉的风，感慨说：“自由香甜的空气，真不错。” 说完，秦牧云就从墙上跳了下去。 从五米高跳到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秦牧云没有任何卸力的动作，但身体也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因为秦牧云的身体能够承受数十吨的重量，力量符咒带来的力量，附带了对应的防护效果，这种高空坠落的冲击力被力量符咒所阻挡。 或许一根针可以刺伤秦牧云的眼睛和身体其他跟力量无关的部位，但他的肌肉与骨骼应该是暂时性地处于坚不可摧的状态。 成为超人的感觉真不错。 看了看四周，只有一条马路上有点灯光。 七院建在偏僻郊外，秦牧云想要带着病历找到沈莹，只能沿着大路走直到市区。 穿着七院的病号服，他肯定没有任何车会愿意载他一程。 “看来只能用跑的了。” 秦牧云迈开双腿，沿着马路开始了奔跑。 刚迈出第一步，他就差点摔地上，因为脚上的鞋子被踩爆了。 七院的拖鞋质量虽然不错，但依旧无法承受足以踩裂水泥地面的强大力量。 秦牧云一脚将拖鞋给踩成了碎片，整个人飞出六七米远，差一点就来了个脸着地。 秦牧云不得不将另一只拖鞋扔掉，然后光脚跑。 老实说，硌脚的感觉非常不好，但力量符咒确实保护着他的身体，即使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在水泥地上奔跑，但脚皮还是没有磨破。 巨大的力量带来了超凡的速度，秦牧云只觉得迎面风变得跟水一样粘稠，甚至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拉成了线条。 果然亲自体验一番才能得到最真实的反馈，秦牧云这就发现了力量符咒的缺点。 只加力量，不加身体灵活性，也不加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 所以他在拐弯的时候撞树上了。 肩膀直接撞到路边的树上，震得树叶满地飘落，树干也被秦牧云刮掉了大块树皮。 秦牧云身上的衣服也不例外，病号服被撕掉了一只袖子，而秦牧云的皮肤连个擦伤也没有。 虽然身体坚不可摧的感觉很好，但秦牧云可不想一路撞墙撞到目的地，只能试着收点力气，至少别再踩出一路的脚印。 就这么摸索着力量符咒的效果前进，秦牧云花了不到半小时，就跑出二十公里，他时速绝对超过了40公里。 看起来还比不上汽车，但马拉松的世界记录也就时速20公里，秦牧云的速度是世界纪录的两倍。 这还是因为秦牧云没带防目镜，被迎面风影响了视线。 如果戴上护目镜，他有信心跑出七八十公里的时速。 半个小时的时间，秦牧云给自己加持了三次力量符咒，看来符咒在人类体内持续的效果只有十分钟，然后就会被消耗殆尽。 秦牧云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符文残留，除了正常的一点疲惫感之外，并没有任何负面感受。 疲惫是正常的，哪怕是提线木偶，被人牵着跑了二十公里也该有点累了。 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路上并不是没有计程车，他也很想拦下一辆，但他发现根本没人愿意停下。 “拒载也正常，大晚上的，一个衣衫不整还光脚的男人打车，比单身女人打车都难……” 秦牧云自言自语的话没说完，一辆迈巴赫停在了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沈莹那张充满了魅力的脸。 上一次见面，秦牧云已经觉得这位长得优雅动人，这一次的沈莹比之前还多了几分艳丽。 似乎是因为喝了些酒，所以两颊绯红，慵懒而妩媚的气质令秦牧云看得有点发呆。 但这种美丽只是一闪而逝，沈莹看清楚秦牧云的脸之后，马上变成惊讶：“秦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牧云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沈总，我是来找你加微信的。” 第18章 司机老陈的担忧 秦牧云真没想到会直接遇到沈莹，更不知道沈莹的家就在两个街口之外。 刚刚应酬完毕的沈莹正准备回家，然后就看到了路边那个衣衫褴褛的怪人。 即使只是背影，沈莹还是觉得非常熟悉，所以让司机靠过来，结果两人就这么巧合地遇上了。 秦牧云上了车，坐在沈莹的旁边。 闻到了香水与酒精混合的味道，有点熏人，但又有些撩人，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看到秦牧云的小动作，沈莹脸色更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羞涩。 “不好意思，我刚应酬回来。”沈莹说。 这话说出口，开车的老陈差点挂错档。 给沈家人当司机很多年，老陈还是第一次听到沈莹跟一个陌生人道歉，虽然只是礼貌上的道歉。 实际上，沈莹让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坐上自己的车，老陈就已经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打电话报警么？ 老陈觉得沈莹今晚真的喝太多了。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时间太紧，我实在没时间换套西装，或者提前电话预约，有些东西需要沈总你过目。”秦牧云拿出那份病历资料说。 “能够让你这么赶时间，我相信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沈莹接过资料，打开仔细阅读起来。 秦牧云解释说：“沈总，我怀疑七院的钱主任故意用药物加重病人的病情，从家属那骗取更多的医疗费用。不仅如此，我怀疑病历里面的这人是没有病被强行关在精神病院里面的。” 秦牧云将病历上的矛盾点给沈莹解释了一下，有其他正常的病历对比，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也能看出不妥。 虽然脸上的红晕未褪，但沈莹已经恢复到女强人的状态，眼神专注，神情凝重。 她不确定这病历的真假，但沈莹愿意相信秦牧云的说法。 即使他是个精神病人，但他能费尽心思从七院逃出来，沈莹觉得这病历最少代表了一些东西。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沈莹这段时间也找人调查了一下那位钱主任，结果令她非常担心。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位钱主任有什么违法行为，但他之前的同事似乎对他的评价都很低，也有不少传言说他有强行开贵价药被病人家属闹过。 这些证据全部加起来，沈莹觉得这个钱主任确实有问题。 而跟自己找到的捕风捉影传言相比，秦牧云送来的这几份病历无疑是更加有力的证据。 只要证明病历是真的，而里面的人确实“被精神病”，那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沈莹将病历收好，然后对秦牧云说：“谢谢你，秦先生，你救了我的姑姑。” 真心诚意的感谢，如果不是秦牧云帮忙，沈莹的姑姑不知道还要在七院里面受多久的折磨，说不定真会让好转的病情重新严重起来。 秦牧云很高兴自己完成了任务，也很享受这辆车的真皮内饰，但他还是对沈莹说：“沈总，前面路口将我放下就行了。再不回去，我赶不上晚上的查房了。” “查房？你还准备回七院么？”沈莹惊讶地说。 在沈莹看来，秦牧云这破破烂烂的模样，逃出七院肯定是受了不少磨难，结果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竟然还想回去？ “我当然要回去，我还等着张医生回来给我写出院证明呢。”秦牧云很诚实地说。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安排暂时住在酒店，等到这事解决之后，我会找其他专家……来帮你。”沈莹建议说。 “张医生就很不错，我希望他能回来，而不是离开七院找个陌生的新的专家给我看病。” 秦牧云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能够证明异世界的一切并非幻想，那张医生就没有理由再将他留在七院了。 之前没办法，因为秦牧云不敢将食人花搬出来，怕张医生受到精神污染。 而现在，他有了干净无污染的升级升级升级版力量符咒，到时候给张医生来一发，他就能够明白异世界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他就可以拿着出院证明，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之中。 现在跑了，在社会上他还是个精神病，而且是个逃跑的精神病。 如果换个医生，秦牧云就要重复一遍之前做过的所有检查，这位新的医生还得重新给他做心理测量，唠嗑聊天，观察病情…… 那估计要一两个月，简直是浪费生命。 沈莹不知道秦牧云坚持的究竟是什么，但看他这么坚定的样子，她也没有勉强对方的意思。 “陈叔，去七院吧。”沈莹说。 “沈总，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后我再送秦先生回七院。”司机老陈说。 “不用，我在车上睡一下就好。”沈莹说。 老陈想劝，但通过后视镜，他看到沈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她是喝得有点多了，超过了正常的量。 本来早应该回家休息，现在却宁愿忍着满身酒气，也要先将秦牧云送回去。 这个表现，让老陈觉得有点不对。 悄悄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老陈通过镜片望向秦牧云。 不看那身破烂的病号服的话，这人长得倒是不错，打扮一下的话应该可以说是一表人才。 可是，毕竟是个精神病啊。 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老陈总觉得这人的气质非常古怪，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现在仔细打量起来，老陈只觉得心惊胆战，仿佛这人随时会变成三头六臂的恶鬼，张开嘴吐出无数毒虫。 这种感觉，老陈记忆深刻。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东南亚各地游走，曾经见过某个降头师，展现出来的气质就跟秦牧云一模一样。 不，不对，那个号称杀了千人的降头师也没有这个年轻人那么恐怖。 老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沈莹，也怕自己多嘴会激怒这个精神病，只能默默将油门踩下去，用最快速度将秦牧云送回去，然后永远不要再见面。 只是开出一半路，老陈又不得不稍稍降低车速，这条马路平时都没多少车走，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坑？ 四五米一个，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一样。 好不容易来到七院门口，秦牧云要下车的时候，沈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牧云说：“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不管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系到我。” 老陈恨不得扑过去将那张名片抢回来，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牧云收下名片，礼貌地跟沈莹道别。 临离开前，他甚至还对自己这个司机说了声感谢。 老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但越是这样，老陈越觉得这人危险。 这不是小说里面那种鲁莽好色做事冲动不过脑子的反派，分明是那种特别会隐藏自己的大boss啊。 沈家，怕是危险了。 “不行，必须通知老沈总，让他赶紧招个女婿。”老陈坚定地想。 第19章 这是真没想到 秦牧云下车之后，当然是不能走正门。 他再次跑到那个摄像头死角，力量符咒往胸口一拍，抠着墙爬了回去。 这次跑路非常顺利，跑半小时到了市区，直接就遇到了沈莹，回来又是坐车，速度比跑步更快。 这一来一回，还不到一小时。 秦牧云以为可以完美赶上医生查房，这次外逃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谁想到刚回到病房，就看到六个人霍然回头。 钱主任那铮亮的地中海头反射着寒光，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秦牧云。 而钱主任的身边，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却是没有看到其他医生在场。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不太对劲，秦牧云自问跑路的时候很隐秘，应该不会被发现。 钱主任让人围着秦牧云，然后质问道：“你今天跑到我办公室去做什么？” 原来问题在这。 秦牧云忘了办公室外的走廊有监控。 一时兴起的计划，确实做不到完美。 不过问题不大，病历都已经送到沈莹手上了，被发现了又如何，还能将他灭口不成。 面对钱主任的质问，秦牧云解释说：“我就是想看看张医生上班没，好奇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钱主任冷笑说。 秦牧云耸耸肩，双手一摊，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只是个精神病。” 钱主任的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 他收到实习医生范志轩的报告，说有个病人溜进了他的办公室，还碰了电脑。 原本只是有点烦躁，觉得院里的保安都是吃干饭的，竟然让精神病人跑到他的办公室里面。 但钱主任让人检查了一下电脑，震惊地发现那精神病竟然将五楼几个病人的病历给打印出来了。 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这几个病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他非常清楚，要是曝光出来他这辈子就完了。 钱主任怎么想也不明白，这人就算溜进了办公室，又是怎么登录系统打印病历的？ 他怎么知道账号和密码的？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知道病历被打印出来之后，钱主任就马上带着几个“自己人”来到秦牧云的病房。 这时候秦牧云已经带着病历跑到市区了。 钱主任将病房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没找到那几本病历。 这种情况让他有点慌，钱主任无法确定这精神病打印病历是什么原因，但他必须要将病历拿回来。 现在看到秦牧云，钱主任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要让他开口。 “你将病历藏在哪里了？现在拿出来，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钱主任威胁说。 秦牧云笑道：“不然又怎样？你要用你的光头亮瞎我的眼么？” 听到秦牧云这么说，五个保安都下意识地望向钱主任的地中海头，还真是油光铮亮。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主任的铮亮脑门爆出两条青筋，他已经没有耐性了。 “给我将他捆起来！”钱主任咆哮着说。 保安们笑归笑，但钱主任的话他们可不敢不听，七手八脚冲过来，要将秦牧云按住。 对于精神病人，他们流程可熟了，手脚抓住，捆在床上，然后就能随便搓圆按扁。 能够被钱主任带过来的保安个个都是高大壮硕，随便站成一排能将人吓得报警那种凶悍模样。 五人齐上，配合默契地抓住秦牧云的身体和手臂。 只要一发力，就能将他整个人举起，扔到病床上。 然而秦牧云只是双手轻轻一用力，这五人就被推得东倒西歪。 这种感觉，秦牧云双手传递过来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一辆推土机，速度虽然不快，但根本无可抵挡。 他们甚至连稍微拖延一下秦牧云的动作都做不到。 所有人都震惊了，保安们甚至都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钱主任又惊又怒，他设想过很多个结果，但绝对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什么鬼情况，这个看着斯文白净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一手推倒五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保安？ 难道传说中的接化发和太极拳是真的？！这人是真正的传武传人？ 秦牧云推倒五个保安之后，悠然地坐在床上，对钱主任说：“我劝你，还是不要使用暴力。” 钱主任咬着牙骂道：“你们这群蠢货，一个人都抓不住？去拿工具来！” 不一会儿，保安们换了装备，带着各种钢叉之类的玩意。 全是防暴工具，钢叉可以将人顶在墙上，带活扣的棍子可以扣住人的腿将人拉倒在地。 还有两个保安拿着拘束服，随时准备给秦牧云套身上去。 这种长柄道具对付普通人非常好用。 秦牧云面露微笑，这群人对力量一无所知。 当钢叉朝着他捅过来的时候，秦牧云伸手抓住了叉子的两端，然后打了个结。 不锈钢在秦牧云手中跟面条差不了多少。 钱主任双眼呆滞地看着被扭成麻花的钢叉，他开始怀疑有妄想症的究竟是他还是眼前这个精神病。 之前秦牧云一个人将五个保安推倒了，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这人会功夫。 但徒手扭不锈钢？这已经是超能力了！ 力量符咒效果正在消退，就在秦牧云考虑着是不是给自己补一个，却发现所有人都跑出了他的病房之外。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敢跟秦牧云这种人型凶兽共处一室。 不锈钢都被他捏成面条了，要是捏住人的脖子，那只要他手指轻轻用力就能将人的脑袋拧下来。 更让保安们担心的是，眼前这个可是精神病人，被精神病杀了他们连找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不跑还等什么？ 钱主任拿捏的是他们的工作，秦牧云掌控的是他们的生死，只要不是疯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然后，病房里面就剩下秦牧云和钱主任两人。 秦牧云望向钱主任，这位秃子的身体正在发抖，他并不比那些保安勇敢，但他腿软了，想跑似乎也跑不出去。 “你这怪物！”钱主任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 “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让我扔你出去。”秦牧云说。 钱主任抖动着脸皮，再次咆哮着说：“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病历还给我！” 喊出这句话之后，钱主任的脸色开始变得灰败。 秦牧云震惊地看到，一个个符文从钱主任的脑袋里冒出来，形成一个犹如水母般的形状。 随着这些符文出现，钱主任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本肥胖的身子也迅速干瘪下去。 直到这水母形态的符文结构完成，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 “将·病·历·还·给·我！” 钱主任的声音都变了，仿佛是由数十把不同声音混合起来一样，犹如刮玻璃般难听。 秦牧云看着那些不断蠕动的符文，惊讶地说：“这我倒是真没想到。” 第20章 符咒融合 秦牧云以为异世界是自己的金手指，只有他能够看到那个世界，掌控符文的力量。 没想到钱主任竟然也能使用符文的力量，而且这符文组合是他未曾见过的形态。 只不过，钱主任使用复位似乎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他现在看起来离死不远。 秦牧云觉得自己被这个符文的复杂结构给吸引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陷于危险之中。 或许在秦牧云的潜意识之中，任何符文能力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看着秦牧云好奇又专注的眼神，钱主任被他给整懵逼了。 钱主任知道自己使用超凡力量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不是一般的吓人。 即使只是激发阶段，一般人看到都会陷入疯狂之中。 而只要他不是将全部力量释放出来，那他消耗掉的生命力还能收回来一部分。 一般情况下，这个程度已经足够将人吓成疯子，但为什么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兴奋？ 精神病就这么牛逼，看到丧尸脸跟看到大胸美女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要豁出去完全激活这股力量吗？但这不是二十年前，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用一次，他可能真的会死。 “这符文组合是什么效果？”秦牧云好奇地问。 “什么符文？”钱主任皱眉问道。 秦牧云伸出手指比划着说：“就是你脑门上这团水母似的符文啊，你自己看不见？” “水母？！你也见过祂们，你也见过那些异神！我就知道，你的力量，也是来自异神！”钱主任惊讶地说。 而且在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将那水母般的符文组合收了回去，丧尸般的身体也开始恢复。 血肉重新充盈，脸色也恢复正常。 但钱主任的头发开始掉落，原本的地中海变大了三分一，剩下的黑发也开始发白。 很显然，这恢复并不完全，即使只是让符文组合显现对钱主任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每一次使用这种力量，都需要付出生命力作为代价，年轻的时候第一次使用，就让他变成了地中海，身体也比常人虚弱。 这次虽然没有完全使用出来，但寿命都短了几年，要是继续下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既然这精神病也是异神信徒，那钱主任觉得可以用别的方式来交易，或许这人可以被收买。 然而，就在钱主任想着怎么收买秦牧云的时候，他听到眼前的疯子说：“喂，谁让你收回去的，我还没记住呢。” 接着，钱主任就看到秦牧云朝自己伸出了右手。 下一刻，他再次感受到生命力流逝的痛苦，体内那神秘能量仿佛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自行运转起来。 钱主任的身体再一次干瘪下去，脸色也重新变得苍白腐朽犹如丧尸。 而这一次，他完全无法控制。 秦牧云将整个水母符咒从钱主任体内抽了来，托在自己的掌心之上。 这符咒要比力量和生长符咒都要复杂许多被，里面蕴含的符文数量也是多很多倍。 秦牧云沉迷地看着这复杂的符文组合，残缺的符文组合。似乎缺了点什么，让这个符咒犹如骨架。 这个比喻有点奇怪，因为水母理应是没有骨头的。 但这个符文组合确实像是只有一个架子，缺了某些东西。 突然灵光一闪，在左手凝聚出一个胚胎形态的生长符咒。 然后，秦牧云将生长符咒放到了水母符咒里面。 两个符咒开始诡异地融合到一起，或者说被秦牧云给强行捏合到一起，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生命力大量流失的钱主任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秦牧云，似乎想要在人生最后一刻记住仇人的模样。 而他看到的却是秦牧云的右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长出大量的血肉。 一只血淋淋的水母凭空生长出来，并且漂浮在秦牧云的手掌之上。 白色的头冠仿佛抽干了血的死肉，粉红色的触手仿佛剥是被剥了皮的手指，有着明显的骨节与肉筋。 血水与粘液缓缓滴落，腥臭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诡异的形态，像极了二十年前钱主任见过的东西。 生命的最后一刻，钱主任眼前有回忆闪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一个罪人？ 大概，是从他害死自己的同学开始。 这位钱主任曾经也是位学霸，在读医的时候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 只可惜，不管怎么努力他也只能当个第二名。 当时有个无论哪方面都压他一头的天才，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赶不上。 换了别人，估计也就认了，毕竟是实力差距，最多感慨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但钱主任却想着怎么弄死对方。 或许是这个想法太过强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钱主任准备下毒杀人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见某个污秽不堪的世界，在死寂与荒芜之上漂浮着犹如水母般的怪物。 钱主任看着这些怪物，内心生出无尽恐惧，他疯狂嘶吼着，抓挠自己的脸，直到血肉模糊也停不下来。 即使抠掉眼睛还能看得见，撕下耳朵也能听得清，被血痂堵住的鼻孔也无法停止嗅到这些怪物的腥臭。 钱主任从噩梦之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只要闭上双眼就能看到那些可怕的怪物。 一开始钱主任也以为自己疯了，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若是主动去想象这种怪物，他就能让体内多出一股特殊能量。 就像是传说中的观想之法，只不过观想的并不是什么菩萨天尊，而是异界的怪物。 钱主任一开始以为自己要走上人生巅峰，却发现这股力量的使用需要消耗生命力。 即使如此，他还是对那位天才使用了能力。 在毕业之前，那位天才变成了只会流口水和尖叫的疯子。 从那时起，钱主任就秃了头，但他也得偿所愿，成为了第一名。 这些年来，他不断跪拜与祈祷，维持着这股令人疯狂的力量。 这力量可以让普通人变成疯子，只要放下心里的道德枷锁，就会变成摇钱树。 这些年，有不少人“被精神病”，直到他的身体大不如前，才收敛了许多。 钱主任心里也明白，这力量是借来的，不及原主的万一。 赚点小钱走上人生巅峰就差不多了，过分使用自己小命不保。 但为什么眼前这人一点副作用都没有，不仅能够使用神灵的力量，甚至凭空创造出一个神灵来？ 第21章 钱主任之死 秦牧云没看到钱主任那饱含震惊与不甘的眼神，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眼前这只诡异的水母身上。 造型不用说，相当的恶心，充满了异世界的扭曲风格。 尤其是那一堆剥皮手指似的触手，看着就相当的下饭。 生长符咒与这个水母符咒融合之后，竟然会将虚无的符文化为实体，这是秦牧云没有想到的。 只是这只水母并没活多久，短短五秒时间，刚生长出来的身体就开始崩溃变成一团烂肉。 仔细思考之后，秦牧云根据经验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符咒融合的操作出现了问题，而是这个水母符咒本身就残缺不全。 这水母符咒并不是什么特殊能力，而是一个异界生物模板。 就像是树精，野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物模板，完全由符文构成。 生长符咒不仅仅对植物有效，套上生物模板之后就能直接创造对应的生命体。 只是，水母模板残缺得严重，所以创造出来的生命体只活了几秒就崩溃了。 所以生长符咒的本质并不是催生植物，而是给受术目标提供生命力。 “所以这不应该叫生长符咒，应该是生命符咒才对！” 秦牧云很高兴，这可是真的灵光一闪，而不是靠信仰之力推演出来的，这就是让99％的汗水升华的那点灵感吧。 秦牧云正要问钱主任这符文结构是哪来的，却发现躺地上的钱主任已经闭上了眼睛。 “真会碰瓷啊，我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秦牧云吐槽说。 但看钱主任的脸色，好像不是装的。 秦牧云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钱主任的鼻息，再摸了摸手腕，秦牧云发现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脉搏也微弱得快要消失。 “这……” 秦牧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要是钱主任死了，他要不要坐牢？ 为了保证病人的隐私，病房内没有监控，所以保安跑出去之后，病房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两人心里明白。 钱主任一死，秦牧云好像怎么解释都没用，毕竟死无对证。 现在的社会，自己跳车死了司机都要判刑，还是在证明了两人没有任何物理触碰的前提下。 秦牧云只是被判定为妄想症，这个病算得上杀人执照吗？ 好像是不太稳妥。 秦牧云虽然觉得钱主任死有余辜，但却不想因为这个人渣让自己去坐牢。 他有罪应该是让法律来惩罚他，死刑还是无期都行，别连累了自己。 但钱主任的生命力消逝却无法阻挡，这短短几秒时间，他连呼吸都停了。 无奈之下，秦牧云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再次凝聚一个胚胎形态的生命符咒，扔到钱主任的体内。 未经多次双盲测试的符咒用在人体上有什么效果，秦牧云自己都不能保证，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将钱主任的尸体扔到异世界毁尸灭迹。 生命符咒融入到钱主任的体内，他原本丧尸般的身体开始迅速恢复正常。 干瘪的身体重新吹气般胀起来，灰败的脸色也恢复红润，甚至连变白的头发都变黑。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地中海秃头，依旧是那么圆那么大。 秦牧云仔细盯着钱主任体内的符文，确认所有符文都化作能量消散。 钱主任的呼吸和心跳都恢复了正常，但依旧没有苏醒过来。 这秃子眉头紧皱，表情狰狞，似乎正在做恐怖的噩梦。 做梦秦牧云就不管了，反正只要活着就好。 打开房门，将这个钱秃子给拖到门外，秦牧云就无情地关上了病房大门。 钱主任是就这么躺地上睡一晚，还是被那些保安捡回去，秦牧云完全不在意。 就在病房大门关闭的那一刻，钱主任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血丝犹如寄生虫般爬满了他的眼球。 他肥胖的身子开始抽搐，鲜血从双眼和鼻孔中流淌出来。 秦牧云到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解决了钱主任的问题，七院的病人都有了光明未来，距离出院又近了一大步，秦牧云今晚睡得非常香甜。 直到凌晨时分，他被张妍希叫醒。 小护士脸上带着焦急和慌张，看到秦牧云睁开双眼就连忙对他说：“秦先生，麻烦大了，钱主任死了。” “不应该啊，我将他扔出去的时候他还活着的。”秦牧云无比肯定地说。 张妍希都快哭了，这话跟自首有什么区别。 “等下警察要给你问话，你可别……” 张妍希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跟警察说什么才对。 钱主任是在秦牧云的病房门外被发现的，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病危，在医院没撑过半小时就宣布死亡。 在这钱主任死之前，他带着一群保安进入了秦牧云的病房。 后来保安们吓跑了，将钱主任留在病房里面。 没过一会儿，钱主任就躺在病房外了。 摄像头显示，是秦牧云将他拖出来的。 这怎么看秦牧云都跟钱主任的死有关。 虽然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警察还是马上找到了七院，要带走秦牧云协助调查。 而幸好秦牧云身份特殊，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可不是什么杀人之后伪装精神病，而是经过专家认证的精神病患者，案发现场还是在精神病院内。 这么复杂的情况，光是听着就令人头痛。 办案人员咨询过专家意见之后，决定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到七院现场进行笔录。 在这个地方，就算精神病人闹起来也有熟练的护士帮忙安抚。 秦牧云简单洗了把脸，就跟着张妍希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个小型的会议室，一男一女两位警察同志坐在桌子对面。 许久不见的张医生也在，只不过看他脸色有点疲惫，似乎整夜未睡。 至于其他全神戒备保安，应该不包括被秦牧云揍过的那些。 他们估计是被分开做笔录，不敢再出现在秦牧云面前了。 秦牧云笑着跟张医生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七院都等着您回来呢。” 张医生有点尴尬，他想过回到七院，但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两位警察同志仔细打量着秦牧云，眼神里都带着疑惑不解。 这人看起来除了穿着病号服之外，眼神清明，动作自然，好像很正常啊。 该不会，是个假的精神病吧？ 第22章 可能不止妄想症 秦牧云神色平静地坐下来，那位男性警察先开口说：“我是市公安局的林建国，这位是我的同事魏甜，这次来是关于钱正义意外死亡找你协助调查。” 这位林警官神情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秦牧云对于公安机关他还是非常尊敬的，毕竟有危险的时候还是这些人奋不顾身。 但这时候真忍不住笑了，钱主任的名字叫钱正义？他之前还真没注意，但这名字也太讽刺了点。 看到秦牧云露出笑容，所有人都心里一沉。 听到被害人的死讯竟然笑得出来，这人很有问题啊。 “林警官你问吧，我知无不言。”秦牧云坦荡地说。 尽管秦牧云很快收敛了笑容，但在林建国看来这人还是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林建国没有马上开口询问，而是先看了一眼张医生。 张医生会意，解释说：“他的病症是妄想症，在平时并不影响正常思维。” 等的就是这句话，林建国生怕自己要面对一个语无伦次的疯子，那笔录什么的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那么，秦先生，请问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过什么矛盾？”林建国问道。 这话算是走过场，但也是必须要问的。 凶手或许会极力狡辩，但老练的刑警依旧可以从他说话的神态动作和用词中找到线索。 但秦牧云注定了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老实地回答说：“我跟他矛盾可大了。这人乱开药，加重病人的病情，拖着不让人出院，骗取更多的医疗费用。还收了别人的钱，将没病的人强行抓进七院关起来，简直是人渣。” 林建国忍不住转过头望向张医生，这特么是正常思维？ 这可是疑似凶杀案，这样自爆，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很不正常吧？ 张医生连忙说：“医院里确实是有这种传言。” 林建国感觉今天是他人生遇到最诡异的案子，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所以你因为看不惯这些，杀了钱正义？” 秦牧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杀他，我甚至没动他一根指头。是他自己倒在地上，我不过是将他拖出病房。” “一个身体正常的人，怎么会突然倒地？你对他做了什么，对不对？”林建国追问道。 “你搞错了，是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他带着保安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将我绑起来。”秦牧云再次解释说。 “然后你反抗，伤了他？”林建国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关键。 “当时那群保安用钢叉捅我，想要将我按在墙上，不过我用符咒强化了自己的力量，将钢叉扭成麻花了。然后这群人就吓跑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过钱主任一根指头。” “符咒？你在说什么？” 林建国感觉话题开始跑偏，但秦牧云的表情非常认真，仿佛是真的一样。 秦牧云试着跟两位警察同志描述那个诡异的世界，但才刚说到那些剥皮手指般的触手，旁边那位女警官就忍不住喊停。 “老林，咱们……还是聊案情。”魏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 作为一个刑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听秦牧云描述那些扭曲的东西简直就是精神折磨，比看一天的尸体照片都令她不适。 在场所有人都同意了魏甜的意见，这玩意太邪门了，光听他描述就有种三观即将崩溃的感觉。 到这个时候，两位警官也不再怀疑秦牧云是不是装的精神病，这特么根本装不出来好不好。 秦牧云看到他们不信，本来是有心想要表演一番的，例如给他们上个力量符咒感受一下。 但钱主任的死让秦牧云有点担忧，他开始怀疑符咒效果是不是也因人而异。 力量符咒在自己身上好像没事，但用在别人身上弄死人了怎么办？ 在场的可都是无辜的人，他可不想弄出什么意外来。 至于生命符咒，那就更不能拿出来了，最少得再用信仰之力优化几十次，用各种动物做过实验再说。 “钱正义为什么会让保安找你麻烦？”林建国努力地将话题掰回来。 秦牧云也没隐瞒，回答说：“我偷偷潜入他的办公室，打印了五楼几个病人的病历，准备找人帮忙调查一下，看钱主任是不是故意抓错人。 “结果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会带着保安找我麻烦。” 旁边负责录音和速记的魏甜都震惊了，这精神病真的病得很彻底啊。 潜入医生办公室打印病历，这正常人做得出来？ 张医生都傻眼了，他不在这几天，钱主任究竟给七院的病人吃了什么药，怎么病情加重了这么多？ “你怀疑钱正义犯法，你为什么不报警？”林建国皱眉问道。 “我一精神病患者，打电话报警，你们信不？”秦牧云反问道。 林建国：……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这人，你要说他有病吧，偏偏逻辑自洽，你要说他没病吧，正常人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一般情况下，跟嫌疑人聊过之后，心里多少会有点数。 这人是不是凶手，老刑警能猜个七八成。 但眼前这个嫌疑人，林建国是真看不懂，而且大受震撼。继续聊下去，林建国觉得自己都要得精神病了。 而就在此时，林建国的手机响起。 林建国接了电话，便听到另一位同事的声音：“林队，初步尸检有结果了，钱正义的大脑里面长了一颗肿瘤，死亡原因是肿瘤破裂造成大面积的脑诠塞。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一场意外。” 意外死亡，也就是说这不是凶杀案。 林建国马上将消息告诉了魏甜，两人都长长吐了口气。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两人都有种马上结案的冲动。 林建国连忙站起来，对秦牧云说：“秦先生，感谢你协助调查。” “这就完事了？” 秦牧云还想着是不是给自己来一发力量符咒，证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 “初步调查，钱正义的死因是大脑肿瘤破裂，如果案情有什么变化，我们会继续请你协助调查的。”林建国解释说。 大脑长了个肿瘤？ 秦牧云陷入沉思，该不会是生命符咒的副作用吧？加血效果太强，催生出个肿瘤来？ 看来还得多做实验啊。 两位警察同志迅速离开了七院，秦牧云趁机对张医生说：“张医生你看我调养了这么久，出院这事……” 张医生看着秦牧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钱主任出了意外，我得先处理好他留下的麻烦。这样，下一周，下一周我们再聊你的病。” 秦牧云有点失望，但他也能理解。 钱主任突然死亡，张医生估计会非常忙碌，不仅仅是要重新查阅所有病人这段时间的病情变化，还得去五楼将被精神病那人放出来。 事情有轻重缓急，跟这些人命关天的事情相比，秦牧云觉得自己出院这事是可以等一等的。 秦牧云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会议室之后，张医生就满脸严肃地对张妍希小护士说：“将他病历拿过来，你给我仔细说他究竟吃了什么药，用了什么治疗！” 张妍希不明所以，问道：“爸，他怎么了？” 张医生担忧地说：“恐怕，他现在不止妄想症啊。” 第23章 环世界列车 钱主任死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的罪行都没来得及毁灭。 在张医生的协助下，这人故意用药加重患者病情的事被曝光。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不法行为正在调查中。 张医生倒也不算忽悠秦牧云，重新接手七院确实是事务繁多。 他是一位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医生，为了对每一个病人负责，张医生这几天几乎是住在医院了。 秦牧云回复了规律的日常生活，早起锻炼吃早餐，娱乐室里逛一逛，看看电视唠唠嗑，午饭之后电一电，然后躺床上观察异世界。 树人美少女获得苏晨这个名字之后，似乎比之前活跃了不少。 日常祈祷给出的信仰之力都增加了不少。 灰山被改造得更加像模像样，几十棵扭曲之树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上千平米的树屋群。 苏晨住在最高的位置，树精们散居周围。 跟苏晨一样，重生之后的树精们都改成吃素，只靠果子就能维持生命所需。 但树精并没有催生植物的能力，全靠苏晨一个养活。 这让苏晨有点累，平时一个人吃饱就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编织藤衣，现在光是喂饱所有树精就已经累趴下了。 再加上食人花这个庞然大物的话，那所有人都要挨饿了。 这时候，秦牧云就会出手。 让树精们用祈祷换食物。 吃不饱，就求神灵庇佑，只要信仰之力够，秦牧云可以挥手让整座灰山结满果实。 秦牧云控制符文完全没有消耗，就像是最高权限的管理员，操作起来没有任何阻碍。 唯一的问题还是，他对符文结构了解得太少了。 生命符咒被秦牧云用信仰之力升级两次，又用不少蚂蚁做实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生命符咒本身是无害的，只是单纯地提供生命力。 生命符咒对外伤有非常强的治疗效果，也可以凭空创造出生命体的血肉来。 但问题是生命力的释放难以控制，实验用的蚂蚁被拔掉腿之后也能重新长出。 但这时候，生命力剩余极多，会继续催发蚂蚁生长。 绝大部分蚂蚁会膨胀炸裂，自己撑死自己，少部分会开始变异，长出第二个脑袋或者好几条腿。 大部分动物都是经过亿万年进化到如今的形态，非常精密，非常完美。 蚂蚁的体型小，才能支撑五十倍体重的力量。 要是放大到人形大小，恐怕连走路都困难。 任何一个变量加入动物体内，都有可能造成崩溃。 人类也是一样，人体结构比任何机械都要精密，吸收过量的生命力，身体某些部位就会被刺激开始生长，最大的可能就是长出各种肿瘤。 钱主任就是这样一个倒霉鬼，生命符咒治愈了他的身体亏空，但多余出来的生命力让他脑子多了个肿瘤，然后就死了。 植物则没有这个问题，多几片叶子多几根枝丫完全不是问题，还有剩余就多结几个果实。 所以生命符咒并不是不能用，而是要非常谨慎地使用，最好是受伤之后用，在伤口开始结疤之后就将剩余符文抽出去，断掉生命力供给，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当然，秦牧云也可以用信仰之力来继续升级，看能不能升级出一个带保险功能的生命符咒，可以自动停止供能。 但这花费就不是一般高了，秦牧云花了一千多信仰之力也没优化出来，就决定暂时放下。 还是得先将智慧符咒开发出来，增加自己的信仰之力收入，然后才能开发更多的符咒。 除了增加信徒的智慧，还有一个办法是增加信徒的数量。 有过创造水母怪物的经验，秦牧云试着复制树精的生物模板，然后用生命符咒催生，看能不能凭空创造出新的树精。 但结果无一例外失败了。 究其原因，生命体的结构太过复杂。 力量符咒和生命符咒包含的符文数量可能就几千个，但整个树精所蕴含的符文数量则是数以千万计。 而且每一秒都有数以万计的符文生灭变化，秦牧云即使能够看见每一个符文，他的大脑却没有办法在一瞬间将全部符文记住并且复制下来。 生命体实在太过复杂了，代表生物模板的符文组合没办法简单粗暴地进行复制，想要完美复制出树精，还是离不开信仰之力。 秦牧云可以先复制出一个粗略的树精符文模板，然后花费信仰之力进行补全。补全完毕之后，再用生命符咒进行创造催生。 理论上，这样做可以完美地创造出新的树精。 但问题还是信仰值不够，秦牧云估计，想要顺利创造出一只树精，最少需要过万信仰之力来补全。 这东西真是越用越好用，越用越不够用。 就在秦牧云准备继续推演智慧符咒时，一阵诡异的声响传来，就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启动时候发出的隆隆巨响。 秦牧云奇怪地移动视觉，很快就找到了异响的源头。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有黑色的线条从远处靠近。 秦牧云仔细一看，这黑色的线条分明是一辆高速行进的列车。 秦牧云早就知道，灰山与黑水湖之间，被一条铁轨隔开。 在住院之前，秦牧云就梦见过那辆环绕世界的列车，只是被电疗过之后就不再是梦见，而是触手可及。 能够真实触碰异界之后，秦牧云的视线就锁定在灰山附近，无法自由移动。 这道铁轨，也从来没有列车经过。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列车呼啸而来。 这个扭曲而原始的世界，究竟是谁打造出这环绕世界的铁路，还有这永不停歇的列车？ 隆隆巨响越来越大，列车也越来越近。 秦牧云终于看清楚这辆列车的模样。 巨大的车头仿佛虫壳般黑亮，仔细一看，那分明是大量血肉粘在上面风干后形成的外壳，还有不少骨头碎渣粘在上面。 秦牧云不禁想，这这是撞死了多少头变异生物？ 车身臃肿，布满各种粗陋的补丁。 有些是锈蚀的钢板，有些是带尖刺的甲壳，用粗大的铆钉固定在车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显然是有人在不断维护这辆列车，但一点工匠精神都没有，估计是找到什么就往上装。 但这看着随时有可能散架的列车却呼啸着开过，速度却丝毫不慢。 秦牧云估计，这时速怕是超过七十公里。 虽然对火车来说，这速度已经算慢的，但在这个原始蛮荒般的世界里面，有一辆能开动的火车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真正让秦牧云感到意外的，是这辆列车的后面竟然跟着数以百计的怪物。 第24章 不公平竞争 列车徐徐前进，后面跟着一群偶蹄类生物。 “这是……半人马？还是半人鹿？”秦牧云心生疑惑。 怪物们体型健壮，上半身是人形，披着简陋的兽皮；下半身则是四蹄奔跑的马身，但这些变异怪物的肩膀上还长着类似鹿角的东西。 这些马鹿人下身保持着奔跑，紧紧跟随在列车后，上半身却像是舞蹈一般，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 除了跳舞，这些马鹿人还在大声歌唱。 这些歌曲能用一句话概括：“全都是感情，没有一点技巧在里面。” 歌词全是吼，内容不明，但心意肯定是到了，秦牧云看到一团团的信仰之力从这些马鹿人体内生出，飞入到列车的车厢之中。 而随着飞出的信仰之力不断投入车厢之中，在列车快要驶出灰山范围的时候，其中一节车厢顶部打开。 一道黑影从车厢内飞出，打着旋掉到地上。 秦牧云放大视线一看，这黑影竟然是一把长矛。 看材质，似乎是钢材，长柄与矛尖是一体的，简朴得没有任何装饰，应该是流水线产品。 这钢铁长矛飞出之后，那些马鹿人更加兴奋，信仰之力爆发了一波，全部投入到车厢之中。 然而这一次就没有新的东西从列车上飞出，继续平稳地沿着轨道行驶。 马鹿人们也不再追赶，而是跑到那柄钢铁长矛的旁边开始转圈圈。 马鹿人们围着钢铁长矛奔跑，形成一个直径四五十米的大圈子。 绕圈跑了半分钟左右，一个马鹿人从圈子里冲出，朝着那钢铁长矛冲去。 争夺在这一刻开始，并且马上进入白热化。 第二匹、第三匹马鹿人迅速冲出，毫不留情地撞向自己的同伴。 他们相互推搡碰撞，但同时朝着那钢铁长矛冲去。 短短数十米距离，对于这些爆发力极强的马鹿人来说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很快就有个特别强壮的马鹿人抓住长矛。 但不等他发出兴奋的长啸，两只硕大的马蹄踹过来，直接印在他的脸上。 鲜血飞溅，这匹幸运的马鹿人被踹扁了鼻子，身体都歪到一边，这样的重击让他再也握不住长矛。 宝贝易主，马鹿人们不断争夺着长矛的归属。 虽然争得激烈，他们似乎都懂得克制，不管是谁都没有拿起长矛捅人的动作，就算相互攻击，也只是伤而不残。 秦牧云看了一会儿，大概琢磨出他们在干嘛。 这柄钢铁长矛就像是神灵的恩赐，不仅仅是强大的武器，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他们争的不仅仅是武器，而是族长之类的身份。 能够在这场竞争里面击败所有对手，将钢铁长矛掌控在自己的手上，那就能成为这群马鹿人的领袖。 秦牧云感觉今天的异界信息量有点大。 出现了新的种族马鹿人，见到了梦中的环世界列车，还看到车厢里面飞出一根钢铁长矛。 秦牧云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创造列车的人是不是就用这东西来收集信仰之力。 智力低下的变异生物对于这种庞大的机械造物天然就会产生崇拜感，秦牧云在梦里就见过无数变异生物在铁轨旁跪拜路过的列车。 如果在列车上设定某个功能，收集到一定量的信仰之力就会扔出钢铁长矛之类的工具作为“神灵恩赐”，这样就能刺激这些变异生物一次又一次地祈祷。 秦牧云没有具体的数据，不知道像这样的列车有多少辆，无法推算这种收割方式的效率。 但既然创造者一直维护着列车的行进，想来这个办法应该是有可取之处。 不过效率高不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别人……或者说别的生命体懂得收割信仰之力。 “钱主任也能使用符文能力，说明不止我一个人接触到这个世界，看样子不管是异界还是现实世界，这水都不是一般深啊。” 在秦牧云思考着的时候，这群马鹿人似乎已经快争出结果了。 一个身材较为瘦小的马鹿人牢牢地抓住钢铁长矛，在马群之中左右穿插。 从胸前那两团伟大看来，似乎是个雌性的马鹿人。 她的身材跟其他马鹿人相比显得非常瘦弱，但她出手果断，在族群里面的强者两败俱伤之时果断抢走了长矛，然后利用自己的速度躲避其他马鹿人的攻击。 这个雌性马鹿人不仅动作敏捷，还懂得利用其他同伴来做障碍。 并不是每一个马鹿人都参与争夺，那些看戏的同伴就成了这个马鹿人躲避用的人肉格挡，让那些强壮的马鹿人根本追不上自己。 “这匹马，聪明啊。”秦牧云感慨说。 这个异世界，什么变态的玩意都有，云端之上还有恐怖的巨人阴影呢。 但智慧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东西，这马鹿人或许不够强壮，但她选取的时机非常好，使用的对策也非常有效。 就在秦牧云绝对这个马鹿人应该能顺利赢得胜利时，另外一个马鹿人发出咆哮。 这个马鹿人比其他同族高出不止一个头，绝对是最强壮的那个，只是身上的毛发已经有点发白，皮肤皱纹明显，显然是上了年纪。 这个马鹿人开了口，其他所有马鹿人都停下来追逐的脚步，甚至将那个手持长矛的马鹿人给包围了起来。 这一次，气氛就有点不同了。 几个马鹿人将持矛的马鹿人夹起来，将这匹小母马挤压得完全没有奔跑的空间。 就这样控制着她，等待那位最强者的到来。 而手执长矛的马鹿人好几次举起了手上的武器，但最后都没能朝同伴刺出。 秦牧云听不见她的心声，但也能看出他的无奈与绝望。 明明是公平竞争，结果眼看自己就要赢了，直接就不讲规矩了。 等到那最强壮的马鹿人走近，原本的胜利者只能屈辱地将长矛扔到地上。 那个强壮的马鹿人朝着这匹小母马大声咆哮，秦牧云听了几句，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确实是种族挑选新的领袖，但规矩是只限男性马鹿人参加。 这小母马竟然也出手争夺长矛，还被她给抢到手了，这就是坏了规矩。 “这异界也有这么作死的。”秦牧云笑了。 这规矩算不算性别歧视不好说，但规矩就是规矩，这叛逆小母马竟然想压过所有雄性当领袖，被人骂了也是正常。 原以为这就是结束，谁想到那个强壮的马鹿人一把抓起长矛，接着就狠狠捅进小母马的胸口。 锋利的矛尖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的身体，这位本来的胜利者抽搐着倒在地上。 沾着血的长矛再次被插入地面，新一轮的首领争夺开始，没人多看这小母马一眼。 第25章 得赶紧出院了 新的马鹿人首领很快被选出，之前那位最强壮的马鹿人欣慰地发出一声长啸，带领着其他马鹿人，跪在了新领袖面前。 新旧领袖交接完毕，数百马鹿人在新领袖的带领之下，继续沿着铁路前进。 他们就像是不断迁徙的动物，只不过追逐的并不是水草，而是那辆残破的列车。 看着小母马还在抽搐的身躯，秦牧云心想：“这……就有点过分了。” 虽然小母马违反了规矩，但直接捅死好像是有点残忍了。 不过这是秦牧云自己的道德标准，不准备套到异世界的怪物头上。 做人可以圣母，但不能圣母婊。 因此，秦牧云没有对这些马鹿人做什么，等到他们消失之后，才凝聚出生命符咒，投入到这个小母马的体内。 这小母马的身体的伤开始迅速恢复，不一会儿她就睁开了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信奉我，我将赐予你更强的力量，更好的武器。”秦牧云对这个马鹿人说。 声音穿过两界通道，化作恢弘之音，重重撞在小母马身上，将她撞得脚步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 秦牧云没有多少怜悯，之所以赐予她新生，就是要收复这智慧极高的小母马。 “信奉我，我将赐予你更强的力量，更好的武器。”秦牧云重复了一句。 小母马慌乱地转了几圈，最后扑通一声又跪下，开始胡乱地祈祷起来。 原以为还得花点力气说服，但秦牧云小看了自己展现出来的力量。 将小母马从濒死状态拉回来，这已经是超乎想象的神迹了，根本不用花多少力气就让这小母马成了自己的信徒。 感受到这小母马身上传来的信仰之力，秦牧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可比那些树精加起来都多，差一点就能赶得上苏晨这个妹子。 也就说，这小母马的智慧可能就比苏晨差一点。 捡到宝了！ 这也是秦牧云看上小母马，而无视其他数百马鹿人的原因。 智商低下的变异人，一群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智商高的。 就算秦牧云真能收复数百马鹿人，他们要是吃素还好，要是吃肉怎么办？ 这灰山唯一的肉食来源就是黑水湖里面的鱼，是养活不了这么多马鹿人的。 如果只有一个，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秦牧云再次凝聚出生命符咒扔到一棵扭曲树木之上，大量枝条在秦牧云的控制下生长变形，化作一张反曲长弓的形态。 弓身是坚韧而富有弹性的木质，弓弦则是直接从弓身长出来的藤蔓。 “长弓为张，从今日起，你就叫做张琦，这是我赐予你的武器。”秦牧云对他的新信徒说。 小母马怔了怔，小声地说：“伟大的神灵，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流星。” 秦牧云：…… “将我赐予你的武器取下吧。”秦牧云选择跳过刚才的话题。 小母马兴奋地从树上将长弓摘下，但她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武器，摆弄半天竟然都不会用。 秦牧云只能再次催生出另一把长弓，控制着做出弯弓搭箭的动作，再将木质箭矢射到另一棵树上。 这些精细操作光靠生命符咒可不够，秦牧云还消耗了好几百信仰之力，这才能对植物如臂使指。 小母马震惊地走到射出的箭矢旁，伸手去拔。 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木箭拔出，小母马又看着那被射出来的箭孔出神。 过了好久，他才兴奋地发出嚎叫，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拉弓。 小母马确实聪明，只看一次就懂了，这弯弓搭箭的动作虽然不太标准，但箭矢的准头还算可以，二十米范围内射树，命中率超过一半。 只不过拉弓十来次之后，她的双手就酸软无比，举都举不起来了。 即使如此，小母马依旧高兴无比，跪在地上不断朝着天空叩拜，信仰之力来了一次大爆发，让秦牧云收入三百多点信仰之力。 秦牧云也高兴，这笔买卖总算不亏。 给苏晨而妹子下了道神谕，让她迎接小母马加入灰山的大家庭。 主要是树精们智商偏低，秦牧云说什么她们都不会反对，平日吃完就喜欢爬上树顶晒太阳，没有什么别的需求。 所以关键还是看苏晨的态度。 接到秦牧云的命令，苏晨咬着果子就往灰山下跑，表情似乎有点凝重。 小母马毕竟跟树精不同，与苏晨是完全不同的种族，说不定之前还是相互捕杀的关系。 秦牧云有点紧张地看着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苏晨妹子看到这高大的小母马时，脸色显得非常紧张。 别看小母马在族群里面算瘦小，但跟苏晨这妹子相比，那是真正的人高马大，苏晨的脑袋刚到小母马的腰。 两人站在一起，苏晨就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居高临下的眼神。 面对如此强壮的异族，心里害怕是还正常的。 不过苏晨也是敢跟野猪人战斗的战士，又见识过食人花那恐怖的体型，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只不过，苏晨望向小母马的眼神依旧复杂。 秦牧云分不清这是忌惮还是嫉妒，这树人妹子是怕灰山之上还有比她更受神灵钟爱的信徒吗？ 这两人，会不会大打出手？ 女人打架，老刺激了。 只见苏晨挥手，旁边的矮树上顿时快速生长。 就在秦牧云以为是苏晨率先动手时，矮树上结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实。 苏晨随手摘下，递给小母马说：“吃？” 小母马伸手结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一口咬下。 甘甜的汁水四溅，小母马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而苏晨看到小母马的表现，马上松了一口气，接连催生几个果子递给小母马。 小母马也是来者不拒，大口大口地吃着，很快两人脸上都露出同款的笑容。 吃货之间的友谊，竟然这么简单。 秦牧云看到红红的果汁从小母马的嘴边流下，划过尖尖的下巴滴落，但没能落在地上，而是被那深深的沟壑所容纳。 不看下半身的话，这小母马身材极好，即使被兽皮紧紧包裹，但也能看出蕴含的伟大。 秦牧云尴尬地挪开了眼睛，感慨道：“不行，我得尽快出院。在七院待久了，看只小母马都觉得眉清目秀。” 第26章 邪眼秃鹫 微风轻拂，阳光穿过树梢，落在小母马的脸上。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斑驳的光影落在木质墙上。 成为那位神祇的信徒之后，小母马就感觉自己的人生进入了新的阶段。 从未想过能够住上如此舒适的树屋，能够遮风挡雨，又没有什么泥泞腐臭。 睡在这样的地方，舒服又安全，不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警惕着猎食者的偷袭。 生活太过美好，让她忍住不想赞美神灵。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新的族人们都是吃素的。 而她却是杂食性，水果虽然好吃，但不吃肉身体却会没有力气。 小母马每天要用她最心爱的神器射上几百箭，没力气可不行。 所以每天起来，小母马在神像面前祈祷之后，都会欢快地在扭曲树林里面跑来跑去。 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堆虫子。 然后，小母马就会带着这些虫子跑到黑水湖边。 湖里长着利齿和尖角的怪鱼都很喜欢这些虫子，只要往湖里扔上一只…… 肥大的甲虫还没落入水中，湖面就像是沸腾一般。 好几条怪鱼从水里跃出，争抢着要将中虫子吞下。 而就在这一瞬间，小母马弯弓搭箭。 弦响之后，两条怪鱼被同一支箭贯穿，钉在了岸边。 “赞美神灵！”小母马兴奋地说。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记录，几天前她还需要尝试好几次才能射中一条鱼，但这几天她的精准度都在提升。 这神灵赐予的神器，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胸口的兽皮需要扎得很紧，不然那地方在射箭的时候很碍事。 但这点小问题，跟射箭带来的快乐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在之前的人生里面，小母马见识过两次次首领争夺。 每一次，族群都要跟在列车后整整十天的时间，每时每刻进行祈祷，才有一点可能获得神灵的回应。 但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奔跑到筋疲力尽之后都是无功而返。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要在每次遇到列车的时候尽情奔跑。 因为一柄金属长矛能够大幅增加族群的存活几率，在面对荒野中可怕的猎杀者时，他们族群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小母马厌倦了这种生活，她觉得光靠一柄长矛并不能改变这种不断迁徙并且朝不保夕的生活。 一柄长矛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处境，但如果是一堆投矛呢？ 为什么他们要将长矛抓在手上，以他们种族的力量，将长矛远远掷出不是更好？ 那根本不需要钢铁长矛，找些树枝磨一下就可以了。 但当小母马向其他人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族长告诉她，长矛必须要抓在手上，如果敢扔出去，那将会为族群带来毁灭，那比荒野的猎食者更可怕无数倍。 小母马想要问个明白，但即使族长也不知道这个危险究竟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这是祖辈都是这么告诫他们的。 曾经，他们的族群数量过万，但就是这个危险，让他们分崩离析，只剩下这个数百人的小族群逃得性命。 这种没有理由的恐惧，小母马不能接受，所以她才会试着抢走长矛，她希望带领族群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最后结果会是这样惨烈。 但结果是好的，最少她现在自由了，还拥有了比投矛更好的武器。 弓箭，这是神灵赐予她的神器，比她设想的投矛更精准更灵活。 虫子全部扔出去，岸边被钉满了怪鱼。 这是一场丰收，小母马欢快地跑过去，正要将这些怪鱼拿起来。 突然听到头上传来诡异的声音。 抬头望天，只见无数巨大的鸟正扑腾在半空。 这是一群类似秃鹫的巨鸟，从头顶到脖子的根部都没有长一根毛，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或者说，这秃鹫的脖子和脑袋就是被这些眼睛堆砌起来的。 这样的怪物，即使秦牧云看了估计都要觉得恶心。 小母马也感觉到了危险，这上百只邪眼秃鹫正在盯着她，被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让小母马浑身发寒。 就在她被吓得不能动弹的时候，这群邪眼秃鹫分开了一个口子。一个身穿黑衣，背长双翅的怪人出现在秃鹫群中。 这人虽然看着是人形，但他的脸跟那些邪眼秃鹫一样，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毛发，却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睛。 只见这怪人垂下脑袋，用头顶那颗最大最红的眼眸盯着小母马，然后愤怒地说：“贱民！你手上的神器，是从哪偷来的？！” 质问之时，这怪人的双腿化作了跟其他秃鹫一样的利爪，似乎随时准备将小母马的眼睛给抠出来。 面对这样的怪物，小母马心生恐惧，但却紧紧抓住了手上的长弓。 这是神灵赐予的宝物，哪怕是死也不能丢失。 邪眼怪人看到小母马的动作，愤怒地咆哮道：“愚蠢的贱民，私藏神器，死罪！你和你的族群都要被处死！” 这声音就是命令，怪人身旁的邪眼秃鹫开始俯冲，朝着小母马扑来。 小母马吓了一跳，连忙就朝着灰山跑去。 此时此刻，只有神灵可以拯救她。 不过四条腿的跑得再快，终究还是比不上长翅膀的飞得快。 才跑出一半路，那些邪眼秃鹫的爪子就快要抓在小母马的身上了。 危急之时，小母马拉开长弓，转身射出一箭。 弓弦响起，污血四溅。 小母马一箭射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一只邪眼秃鹫的脑袋，然后再刺入另一只邪眼秃鹫的脖子上。 这长弓的力量还是不足，即使是命中脆弱的部位，也只能贯穿两只邪眼秃鹫，然后就失去了力量。 两只邪眼秃鹫哀嚎坠落，掉在地上不断抽搐。 一击得手，小母马顿时生出反抗的勇气，这些怪物看着吓人，也没多厉害嘛？ 小母马左右开弓，在奔跑中不断射出箭矢，天上的邪眼秃鹫便下饺子似的掉下来。 果然，弓箭就是神器，敌人还没靠近就被杀死了。 但邪眼秃鹫数量还是太多了，小母马边射箭边跑路，干掉二十来只邪眼秃鹫就双手发软，有点拉不动长弓了。 这其实已经算得上天赋异禀，之前她就在湖边射了不少怪鱼，算起来射出了五十多支箭。 一般的弓箭手连续开弓十箭就开始手臂发软，亏得小母马属于天生强壮的种族才能连射这么多箭。 双手力气几乎用尽，小母马就全力奔跑，总算是让她跑进了灰山的扭曲树林之中。 茂密的丛林挡住了秃鹫们的进攻，这种环境对体型巨大的鸟儿有相当大的影响，冲下去一不小心就挂树上了。 那邪眼怪人满脑袋的眼睛疯狂地转动，扫视着这座灰山，片刻之后，他狞笑说：“亵渎神灵的贱民，你跑不掉的，我会杀了你，杀了这座山上所有的贱民。” 第27章 十分钟 微风轻拂，阳光穿过带防盗网的窗棂，落在秦牧云的脸上。 睁开双眼，秦牧云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 一觉睡到自然醒，秦牧云感觉不错。 秦牧云起床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小鸟停在窗台上吱吱喳喳地叫着。 “好兆头，今天的面诊，我一定能过！”秦牧云给自己打气说。 住进七院已经超过一个月了，终于等到张医生处理好钱主任留下的麻烦，可以再次对他进行面诊了。 秦牧云很有信心，今天一定能出院。 吃过早餐，来到张医生的办公室，秦牧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张医生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就当朋友间的聊天。” 信你才有鬼！ 秦牧云在心里吐槽。 不过吐槽完了，秦牧云还是很认真地说：“张医生，让我们简单一点，妄想症这事，我觉得是你搞错了。当然，这个误会也不能怪你，因为异世界这玩意是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张医生翻着病历报告，对秦牧云说：“虽然这句话我不想说，但我还是得对你坦白点。秦先生，我不觉得你的病情正在好转。相反，根据你最近的表现，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张医生打开病历，上面详细记录了秦牧云的日常行为。 而因为张医生最近没空跟他面诊，所以秦牧云的注意力都放在研究符文上。 而且成果很不错。 首先是力量符咒被优化细分成两种，第一种是不造成任何变异的临时加持，第二种则是能够让树人进化成树精的永久加持状态。 永久加持是改造生物体，让其身体结构能够适应并持续保持力量强化状态。 但之前的改造带有一定风险，树精的变异就相当冒险，一个没死只是因为数量少而秦牧云运气不错。 升级版的永久强化符咒削弱了强化效果，但副作用完全消失了。 当然，这些都被记在他的笔记本里面了。 现在被张医生拿出来当证据，秦牧云也有点尴尬。 不过秦牧云早有准备，对张医生说：“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让你理解，但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妄想症。” 张医生也不生气，微笑着说：“说说你的理由？” “妄想症的症状就是出现幻觉，幻听，幻触，而最关键的一点，这些东西是不受患者控制的。患有妄想症的人，他不可能屏蔽这些东西，只会一直受到幻觉的影响。”秦牧云解释说。 张医生有点意外地说：“你还真是下功夫了。”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所以我的理由很简单，我所看到的异世界，或许很难给你证明真实性，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能主动屏蔽这个异世界。 “能够被控制的幻觉，那就不是幻觉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充足？”秦牧云说。 张医生点了点头说：“从妄想症这个病的特征来说，你是对的。问题是，你确定你能屏蔽所谓的异世界？” “完全没问题，因为我只要不想看，就看不见，完全可控，没有任何风险。”秦牧云自信无比地说。 只要不打开两界通道，他就不会看到任何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你能够控制，说明你的病情确实在明显好转。但是……”张医生话锋一转，非常认真地对秦牧云说：“这种自己对自己许诺的挑战，往往失败之后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更严重的后果？”秦牧云皱了皱眉头。 “不错，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屏蔽你的幻觉，但最后你做不到，那很有可能就会加重你的病情，让你幻想出来的那些东西显得更加真实，让你更加不可自拔。”张医生说。 “但实际上那确实是真……” 秦牧云说了半句就闭嘴了，因为他很清楚这句话说完他就永远别想出院了。 “张医生，七院病人多，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现在我就能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屏蔽掉这些幻觉，不管多少时间。我可以完全隔绝这些所谓的幻觉。”秦牧云说。 张医生思考片刻，然后说：“你应该知道，对我撒谎是没用的，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能看得出来。所以你别想撒谎来掩盖你的病情，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我百分百保证不会玩这种小手段。”秦牧云保证说。 “好，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十分钟，如果你能保持十分钟不受幻觉影响，那我认为你的病情确实在好转。”张医生说。 “十分钟，你也太小看我了。”秦牧云自信地说。 “既然你已经研究过妄想症，那应该也听过一个实验，没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一只粉红色大象。当你听到粉红色大象这个词的时候，你的脑海已经在想象了。 “所以，当你试着屏蔽这些幻觉的时候，实际上你在不断加强这个想法，你的幻觉反而会比平时更加严重。所以，如果你能保持十分钟的冷静，我觉得已经足够。” 张医生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定了个十分钟的倒计时闹钟。 秦牧云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闹钟，十分钟而已，出院的希望就在眼前。 “提醒你，这种事情，越刻意，越难以控制，你如果不放松，恐怕两分钟都坚持不了。”张医生说。 “不，一点都不刻意。”秦牧云说。 因为异世界确实是可以屏蔽的，他现在就关闭了通道，只不过十分钟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顺利渡过。 就在秦牧云自信满满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熟悉又焦急万分的声音：“伟大的神灵，请你救救你的信徒。” 强烈至极的祈祷，直接撞入秦牧云的脑海。 两界通道也被这股强大的意念冲破，在秦牧云的自动展开，灰山出现在秦牧云的眼前。 但原本葱葱郁郁的灰山此时却变成了一片火海，只剩下那四面八臂神像附近还有一点绿色，但恐怕很就会被火海吞噬。 除此之外，灰山之上，还有一群长得非常恶心的玩意正在盘旋。 看到这一幕，秦牧云眼睛都瞪大了。 张医生敏锐地发现了秦牧云的表情变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第28章 神灵之怒 “你看到了什么？”张医生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秦牧云说。 “我说过了，跟我撒谎没有意义。”张医生微笑着说。 “我可以解释的……”秦牧云真的想要解释两句，但灰山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好吧，我输了。”秦牧云咬着牙，双手凝聚出无数个生命符咒，投入到灰山之上。 那些被烧成火炬的树木迅速抽枝发芽，熊熊大火被迅速压制。 做这事的时候，秦牧云脸色相当狰狞，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搞砸了，再一次搞砸了。 在别人看来，他肯定跟中二病发作一样。 张医生安慰说：“不用放在心上，治疗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能够主动去尝试治疗的方式，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安心留在七院吧，记住定时吃药，绝对不要再将药片藏起来，不然我女儿就要挨处分了。” “这你都知道？”秦牧云惊讶地说。 在认为自己没病之后，秦牧云每次都将药藏起来，已经很久没吃药了。 “这招老徐用过了，而我也跟他学过。”张医生说。 他可是专业的，病人吃没吃药都表现差别巨大，张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 换了别的病人，张医生早就喊人动手灌药了。 但秦牧云值得特殊对待，不仅仅因为他拯救了七院，也因为他的病与别不同，张医生对他更宽容些。 秦牧云离开张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经压制不住了。 将两界通道扩大到极致，秦牧云现在急需一个让他出气的目标。 他要找出放火烧山的元凶，不管是谁，妨碍了他的出院计划，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灰山之上，火焰缓缓熄灭，但浓烟并没有散去。 飞在半空的邪眼怪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可能？这山里的全是贱民，是谁在使用神灵的力量？没有神灵祭坛，没有献祭，没有降神仪式，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神力释放？！” 满脑袋的眼睛疯狂地搜索着周围的一切，但他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目标，而是看到了令他更加震惊的一幕。 一只邪眼秃鹫身体吹气般膨胀起来，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犹如气球般爆开，污血喷溅。 死亡来得这么突然，甚至没有任何征兆。 而这只是开始。 第二只邪眼秃鹫也开始了致命的变异，但这次并不是膨胀，而是扭曲。 这只秃鹫仿佛被无形之力拉扯，身体每一个关节都脱臼了，然后像抹布一样扭成一团。 血肉被挤压，断骨穿刺而出，死状同样恐怖。 一只只邪眼秃鹫被干掉，以各种惨不忍睹的方式。 “神力，又是神力！为什么完全看不到施展神力的迹象？你究竟是谁？！”邪眼怪人大声地咆哮。 秦牧云却不管他，这能说话的恶心玩意他要留着，最少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放火烧山。 但在此之前，他要用那些同样恶心的鸟来发泄内心的愤怒。 在符文视觉下，这些邪眼秃鹫体内的符文犹如一团不断旋转的污水。秦牧云只需要抽掉这个螺旋里的一小段，完美的旋转就会崩坏。 失控的离心力会将这些符文碎片甩出去，不知道先甩掉的是哪一部分，所以也不知道死亡的方式会是什么。 就像是抽奖一样，每一只邪眼秃鹫的死亡都那么独特。 随着一只只邪眼秃鹫惨烈的死亡，邪眼怪人没办法再等下去，双翅一展，飞到高空之上。 隐约的声音传来，这邪眼怪人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大量的信仰之力与符文能量同时爆发。 符文能量扩散开来，落在那些邪眼秃鹫身上，迅速组合成形如铁壶的符咒形态。 符咒刚形成，大量灰色的蒸汽就从秃鹫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这些灰色的蒸汽并未飘散，反而将秃鹫彻底包裹起来，远远看赶出去，就像是天空中出现大片圆形的灰色云朵，相当诡异。 而这些灰色蒸汽看似风吹过便会消散，但却有极强的防护效果。 刚才，他只要眼神一扫就能让这些邪眼秃鹫爆体而亡。 而现在，需要扫两眼。 第一眼扫过，灰色蒸汽迅速消散，然后里面的邪眼秃鹫才会爆体而亡。 别看好像差不多，实际上，这层灰色蒸汽效果极好。 在破开灰色蒸汽之前，秦牧云竟然无法感应到邪眼秃鹫体内的符文。 要知道，秦牧云并不是通过光线反射来观察符文，更像是感应符文的存在。 所以只要在观察范围内，不管任何物质都无法阻隔秦牧云的观察，哪怕隔着整座灰山，他都能够看到山后奔跑的小母马。 但这层灰色蒸汽却能够完全隔绝秦牧云的观察，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铁壶符咒，有点东西啊！”秦牧云连忙记下这个新的符咒。 只可惜，这层灰色蒸汽的本质还是符文能量，而一切符文都在秦牧云的掌控之中。只要破坏铁壶符咒，灰色蒸汽自然也会消散。 邪眼秃鹫再次成批死亡，这个过程在邪眼怪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蒸汽护罩破碎之后里面的秃鹫就瞬间死亡，两个念头之间不过毫秒只差，他也分辨不出这点延迟。 邪眼怪人根本无法接受，他满脑袋的眼珠子已经有一半闭上，而且不断流出血泪。 刚才这些灰色蒸汽，是他燃烧生命作为代价，施展出来的强大神术。 在这些灰色蒸汽持续期间，理应可以抵挡任何神术攻击，哪怕是其他神灵亲自动手，也只能用神力强行破开。 那好歹要有个过程吧？ 自己用生命施展出来的神术，却像是普通的蒸汽一样，悄无声息地飘散在空气中。 明明神术可以对抗神术的，蒸汽守护已经是中级神术了，却眨眼间就被破解。 即使是九大神都里面的神官都不可能做到。 难道说，自己遇到了刚刚觉醒的真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邪眼怪人顿时浑身发抖。 有兴奋，也有恐惧。 真神的力量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但千年以来，再也没有新神诞生，如果他能够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他或许就能成为神官。 前提是，他必须活着逃回去。 秦牧云弄死了一群恶心的秃鹫，不能出院的怒气稍微降低了一点，他对这恶心的怪人越来越好奇。 他究竟还会多少种符咒啊？ 对于秦牧云来说，符文结构就是重要的收获，他都有点不忍心弄死这货了。 或者，手脚打断先养着？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那邪眼怪人竟然扑腾着翅膀想跑，连剩下的秃鹫都不管了。 但秦牧云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念头一动，剩下的邪眼秃鹫全部炸成血肉烟花。 而那个满头眼睛的怪人则被秦牧云一把抓住。 第29章 燃钢神使 老实说，如果可以选，秦牧云真不想用自己的手抓住这恶心的玩意。 就像是抓住一堆滑腻的死鱼眼，手感不是一般的恶心。 但没办法，秦牧云可以用一个念头弄死这恶心玩意，但他想在不弄死他的情况下控制住，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催眠符咒还没推演来，所有精神控制符咒推演都需要消耗巨量的信仰之力。 智慧符咒也是一样，一直在推演中，但符文数量已经突破了两千，依旧没有完成。 看来精神类符咒的复杂程度是超过了其他效果的符咒。 弄死一个变异人简单，但想弄成半死就很难控制了。 所以秦牧云想抓住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这邪眼怪人疯狂地挣扎着，每一只眼睛的瞳孔都缩到最小。 半空之中突然伸出来的巨手，毫无征兆，无法抵抗，让他新生绝望。 果然是新生的神灵，他的本体有部分出现了。 但知道这个并无意义，这巨大的手掌传来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身上的骨头都快被捏成碎片，满脑袋的眼珠子都被挤得向外突出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手掌捏爆的时候，身体突然一松，紧接着背后传来剧痛。 撕拉一声，他的黑色羽翼连皮带肉地被撕了下来。 筋肉与骨头被生生扯断，露出暗红色的肌肉与深青色的血管，大片污血喷溅而出。 然后秦牧云就随手将这恶心的眼球人扔到地上，再控制藤蔓生长将他捆个结实。 折翼之痛让这个眼球人痛得全身痉挛，鲜血不断从背上喷涌，那些眼睛的瞳孔都缩成针尖了。 秦牧云暂时没管这怪物，看了一眼自己的信徒们。 虽然山火已经被秦牧云扑灭了大半，但之前烧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树精严重受伤。 这些火焰也不知道是什么，燃烧的温度极高，就连地面的岩石都烧化了。 这绝对不是木材燃烧能产生的温度。 所以大火蔓延的时候，树精虽然已经用最快速度逃跑，但还是出现了严重的烧伤。 不过树精大部分结构都跟植物相似，所以哪怕已经大半个身子碳化，但还活着。 活着就行，秦牧云凝聚出生命符咒，给树精们治疗一番，总算让他数量稀少的信徒没有出现减员。 而且秦牧云即使出现，降下神迹，还让信徒们的信仰之力爆发了一波，几乎等于半个月正常祈祷的量。 松了一口气后，秦牧云便问起事情的经过。 从苏晨和流星两人的祈祷中，秦牧云懂了一半。 这些长满眼睛的秃鹫是突然出现在黑水湖上的，而且他们似乎是被流星手上的弓箭吸引过来的。 别看这个眼球人长得恶心，但智商好像比苏晨和流星都高，而他也能使用某种火焰能力。 这场大火就是那眼球人放出来的，火焰温度极高。 但这眼球人显然不是为了狩猎，还称呼小母马为贱民。或许意念翻译不算太过准确，但跟贱民相对的，应该还有贵族这个概念。 “先是环世界列车收割信仰，这又来个恶心玩意自称人上人，这世界还真是一点都不淳朴简单。” 秦牧云感慨着切换了视觉，回到那眼球人的位置。 这怪物依旧被藤蔓捆住，但他背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大半，而且这怪物正在祈祷。 这怪物所有眼睛都闭上，嘴里念念有词：“在永恒燃烧的钢铁之城，无上之神艾诺，吾仇吾恨，化为柴薪，燃吾之魂，化吾驱壳铸为容器。请降临，燃钢神使。” 随着这眼球人的祈祷，他的身体开始变异。 在秦牧云看来，数以万计的符文能量从天而降，像是瀑布般落在他的身上。 与他所爆发出来的信仰之力共鸣。 秦牧云很仔细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很有意思。 这些符文从遥远的地方飞来，传送过程中似乎损失极为严重。 秦牧云能够看到无数符文崩溃消散在空中，最后落在这眼球人身上的符文数量可能是百不存一。 但这些符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即使是如此高的损耗，依旧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将这个眼球人覆盖起来。 密密麻麻的符文让秦牧云都有点看不清楚了，所以他暂时屏蔽了符文视觉，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变化。 每一只眼睛都在往外流淌铁水，烧红的那种。 捆绑他身体的藤蔓被烧成灰烬，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半点受损的意思。 铁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犹如熔岩铸造的蛋。 铁水冷却，这铁蛋变成了黑色。 符文结构正在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蛋里面酝酿着。 秦牧云观察着，这玩意真的很有意思。 这眼球人所爆发出来的信仰之力正在引导那些符文组合成特殊的形态。 因为太过复杂，以至于秦牧云都记不住这种变化，只能静观其变。 从张医生的办公室走到自己的病房，短短时间，那颗蛋就完成了孕育过程，开始孵化。 但并不是敲碎蛋壳挣扎爬出那种孵化，而是整个黑色铁蛋再次变得灼热，然后开始软化变形。 周围的温度似乎在不断攀升，扭曲树林的枝叶再次出现枯黄。 一个犹如熔岩铸造的人形怪物出现，他的身体完全由炙热的铁水组成，但看模样更像是做工粗糙的机器人。 看模样，倒是比之前那个满是眼球的样子好看多了。 但秦牧云很奇怪，那眼球人一看就是生化危机的画风，怎么祈祷召唤出来的“神使”却很蒸汽朋克。 不过画风不是问题，秦牧云照样能够看清楚这“神使”的符文是如何运行的。 在这神使的核心位置，有一个形如齿轮的符文组合。 眼球人牺牲自己的所有产生了大量的信仰之力，而这些信仰之力全部用来凝聚这个齿轮符咒。 如今这个喷着蒸汽的机器人完全靠这个符咒驱动，这模式兵不正常。 秦牧云能够看到大量符文化作能量，驱动着机器人进行动作。 但这个齿轮符咒正在缓慢地崩溃，所以这个机器人或许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玩意有什么功能。”秦牧云兴奋起来了。 这个蒸汽机器人成型之后，双脚喷出大片火焰，飞到半空之中，用古怪的声音说：“亵神者，我以燃钢之神的名义，宣判你们死刑。” “你给我等一下，怎么就亵神了？” 秦牧云真想不明白，小母马在黑水湖里面射鱼怎么跟亵渎神灵扯上关系了，这又不是炸鱼或者电鱼，还能犯法怎么的？ 然而这机器人似乎是设定好程序的，念完这句开场白之后就开始喷吐火焰，并没有回答秦牧云的问题。 恐怖的高温从他的身体迸射出来，形成一道冲天火柱。 烈焰将天空都染红，整个灰山都像是陷入末日之中。 云层中有大量的符文凝聚化作巨大火球，眼看着就要从云层中坠落。 秦牧云估计随便一个火球就能将灰山炸掉小半，这么多火球落下，灰山将会变成灰坑。 “还真是末日审判啊。”秦牧云吐槽了一句，然后伸手朝着那机器人招了招。 第30章 十日凌空 秦牧云对符文有着类似最高权限的绝对控制权。 所谓绝对控制，就是不管这机器人大招，有没有硬直保护，能不能防打断，只要秦牧云一个念头，他体内的齿轮符咒就被掏出来了。 符咒离体，这机器人马上就像是生锈了一样僵在原地，身上喷涌的火柱也消失不见。 失去了符文能量供给，天上的末日火球迅速爆开，化为火焰之雨落下。但酝酿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这些火焰飘落一半就熄灭了九成。 剩下的火雨也无法对灰山造成什么威胁，有秦牧云在，绝对烧不起来。 被掏了符咒的机器人神使失去了动力，但在最后一刻还用生锈般的声音说：“余烬不灭……此恨不绝……” 似乎还有许多狠话没说完，但这机器人最终熄灭了所有光芒，金属躯体再也无法动弹。 秦牧云从早上等到午饭时间，确定这玩意完全冷却，并且失去了动力，这才用藤蔓包裹起来，暂时放到一边。 经过这场末日危机，秦牧云没什么损失，倒是信仰之力大爆发，让他赚了不少。 “怪不得神话故事里面神灵总是喜欢各种考验信徒，这特么分明是割韭菜。”秦牧云感慨说。 作为一个道德底线相当高的人，秦牧云做不出折腾自己信徒的事。 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事，秦牧云明白异世界的水很深。 自己弄死了一个所谓的神使，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报复很快就会到来。 靠这几个整天吃了就睡的妹子，种田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有点效果，而秦牧云又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看，他还是要睡觉的。 秦牧云觉得灰山需要更多的信徒，最好多来几个聪明的，能打的，还能够让他了解灰山之外的一切。 什么燃钢之神，什么贵族，什么贱民，这些情报都需要外来者提供。 只不过要怎么吸引外来者呢？ 秦牧云开始打量自己的领地，灰山，扭曲树林，黑水湖，不知道等多久才有列车通过的铁轨。 这些东西，似乎都没什么吸引力。 “必须弄点奇观出来，让人能够隔着几十公里就能看到这里，并且被吸引过来。” 秦牧云琢磨了一下自己去过的各个旅游景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大”这个词。 乐山大佛，壶口瀑布，喜马拉雅山，泰山……这些地方似乎都跟“大”脱不了关系。 人类总是很崇拜巨大的东西，或许在基因里面就觉得高大的东西充满了神性。 所以很多景区都在努力地建造巨大宏伟的东西，什么最大的佛祖关公雕塑，最长的桥，最高的玻璃栈道等等。 巨型的东西，确实很容易引起注意。 秦牧云沉吟片刻，开始凝聚符文能量。 在信徒们的震惊之下，灰山顶上有巨树破土而出，冲天而长。 秦牧云第一次毫无节制地使用生命符咒，并且消耗大量的信仰之力来微调这棵大树的生长方式。 片刻之后，一棵大如山岳的巨树，伫立在灰山之上。 高达数百米的巨树，快要比整座灰山还高了。 然后，秦牧云凝聚出一个齿轮符咒。 剩下的信仰之力迅速消耗，齿轮符咒也在迅速改造之中。 秦牧云没有进行太过复杂的改变，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让这齿轮符咒蕴含的光热释放速度变慢一些，最好是光线足而热量少。 这种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要求依旧可以用符文组合来完成，信仰之力急速消耗，但在彻底用完之前总算是完成了改造。 齿轮之外被加了一层符文，犹如光晕。 秦牧云凝聚出十枚改良版的齿轮符咒，化作十个巨大的火球，悬于巨树之上。 即使在白天，这是个火球依旧发出无尽光热，估计数百公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楚。 看着自己的作品，秦牧云得意地说：“虽然奇观误国，但建奇观确实很爽啊。” 等到夜幕降临之时，灰山之上却灯火通明。 十日横空，让周围亮如白昼。 虽然这改良后的齿轮符咒被隔绝了大部分的热量，但光芒还是有点太过刺眼。 所以秦牧云后来不得不继续催生这棵扶桑巨木，让火球远离地面，不然他的信徒们可受不了。 这一改造起来，秦牧云索性就让灰山的扭曲树林都长成百米高的巨木。 这些巨木的枝叶纵横交错，直接让灰山变成了立体空间，从地面到树顶，不知道隔了多少层。 有了这茂密的枝叶遮蔽，十日横空的影响就降到最低了。 秦牧云相信，这十个大火球跟探照灯似的每天晚上都点亮，肯定能让许多变异生物看见，说不定就能引来有智慧的物种。 到时候合适的就收为信徒，不合适的就用来打听情报，好好了解一下异世界。 仿佛是被邪眼秃鹫事件刺激了，苏晨和流星都被吓到，开始发愤图强起来。 除了每天祈祷提供的信仰值提高了不少，苏晨这小吃货还省下了一顿饭的事件，开始研究提升自己的能力。 苏晨的天赋是生命符咒，但之前都是用来催生果子，现在她却在研究生命符咒的其他用法。 秦牧云很欣慰，虽然效果没看出来，但有这份心是值得肯定的。 流星小母马则是更加努力地练习她的弓箭，百步穿杨什么的已经是基本操作，左右开弓，奔射，连珠箭，各种射箭技巧被她玩出花来。 而为了支持小母马的努力，秦牧云还给她永久加持了力量符咒。 就像是变异树人进化成树精一样，小母马加持了力量符咒之后也获得了进化。 半人马的造型不变，只是肌肉稍微强健了些，真正的变异是她肩膀上的尖角。 原本马鹿人肩膀上尖角犹如鹿角，分叉而尖锐，像是叉子一样。 但这玩意更像是奔跑的时候用来稳定身体的，真正作战意义不大。 而在加持了永久力量符咒之后，这对鹿角就彻底变异成外骨骼的盔甲。 这可伸缩的骨质外甲自带伸展功能，收起来的时候就跟肩膀的装饰品一样，穿戴的时候就自动蔓延全身，形成类似外骨骼的结构。 防御力或许一般，但能够极大强化小母马的力量。 之前开弓百次她就没力气了，现在只要弓箭够用，她能从白天射到晚上。 树精们也被小母马带动起来，不过她们没有什么射击天赋，便开始学习使用投矛。 投矛严格来说没什么技巧，力量大人数多，直接覆盖性攻击就是了。 树精没有控制树木生长的能力，但可以消耗体力控制自己的身体长出长矛来，如果秦牧云在战斗时给她们加上生命符咒就是投矛永动机。 这种全民大练兵的感觉很不错，有种昂然向上的积极感。 秦牧云种田种得有声有色，却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我有访客？” 秦牧云意外地看着张妍希小护士，他进来这么久可没人来看过他。 第31章 女总裁倒贴？ 主要是因为秦牧云没什么家人，跟同事关系也只是普通，关系一般的怎么可能跑到精神病院里面探病。 “是谁找我？”秦牧云问道。 张妍希表情凝重地说：“是沈莹，天朗集团那位沈总。” 秦牧云更加疑惑了，沈莹找自己干嘛，总不可能是真请自己去当司机吧？ 秦牧云倒是没有往男女感情方面想，自己又不是潘安再世，不存在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而且两人背景差距太大，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有什么小孩子才有的幻想。 遇到女总裁倒贴？ 请第一时间报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骗子。 虽然想不明白，但秦牧云并没有拒绝跟沈莹见面。 秦牧云一身病号服，也没什么好打理的，跟着张妍希来到了专门的探视房，见到了一身职业装的沈莹。 虽然只是略施淡妆，但依旧令人惊艳。 这是个得天独厚的女人，在秦牧云的人生里面，似乎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性。 哦，女明星不算，因为没见过真人。 “沈总，好久不见。”秦牧云微笑着打招呼说。 沈莹也笑着回应：“看样子你气色不错啊，准备出院了？” 沈莹这话就像刀子狠狠穿过心窝，让秦牧云的笑容渐渐消失。 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沈莹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说：“今天来，我是想要感谢你的。” 秦牧云也收起郁闷的心情，问道：“因为钱主任的事？” “这是其中之一，我询问过护士和医生，我姑姑的病情好转，也是多得你的帮忙。”沈莹说。 “太客气了，我跟沈总的姑姑就说过一句话。” 秦牧云不是谦虚，他真的跟那位大妈没什么交流。 沈莹没有反驳这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说：“秦先生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请你听我说说我们沈家的故事。” “那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七院有多无聊，电视机都只能看央视新闻。”秦牧云高兴地说。 沈莹也露出了笑容。 或许是第一印象太深刻，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对话，但只要说的人是秦牧云，沈莹就觉得很有意思。 两人在病房里面聊了一会儿，秦牧云听沈莹说起沈家过去的故事。 沈莹的父亲沈耀胜算是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不过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而且在沈耀胜刚考上高中的时候父母都意外身亡了。 是沈莹的姑姑，沈耀胜的妹妹，打工供他上学。 从高中考到大学，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确实含金量极高，沈耀胜还考取了公费留学。 留学归来，沈耀胜就开始经商。 在那个招商引资的年代，愿意归国的留学生简直等于开了挂。 所以沈耀胜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成功建立了天朗集团，一直发展到如今。 沈耀胜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也很念旧情。 沈莹的姑姑为了支持沈耀胜的事业牺牲很大，所以沈耀胜也用尽一切办法来回报她。 只是，沈莹的姑姑运气真的不太好。 明明遇到了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结果丈夫意外去世，剩下一个遗腹子。 含辛茹苦养大这个孩子之后，为了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结果催着他结婚却又催出了意外。 沈莹的表弟在去相亲的路上又出了意外。 这个打击让沈莹的姑姑精神崩溃了，记忆停留在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开始不断循环的“催婚”模式。 沈耀胜当然是无比心痛这个可怜的妹妹，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辗转换了很多个疗养所。 最后在七院遇到了张医生，沈莹的姑姑病情才稳定了下来。 但住了一年多了，依旧没有彻底好转。 直到秦牧云那句话，让沈莹的姑姑突然出现了明显好转。 说是运气也好，说是命中注定也罢，秦牧云确确实实地让沈莹的姑姑出现明显的改变。 然后又是秦牧云，解决了钱主任，让沈莹的姑姑能够顺利出院，而不是重新变成一个疯子。 “所以，你是我们沈家的恩人。今天，我就是来报恩的。”沈莹非常认真地说。 听到沈莹说要报恩，秦牧云忍不住有些兴奋。 沈莹是什么身份，天朗集团的总裁，而她父亲就是天朗集团的董事长。 房地产和连锁酒店是天朗集团最粗的两条金大腿，这是市值千亿的上市公司。 男人嘛，总是难以抵挡金钱、美色、美食、游戏、模型、手办……这些诱惑的。 沈莹将最前面的两个诱惑都占了，而其实只要金钱满足了，后面的差不多就全齐了。 但兴奋归兴奋，秦牧云还是谦虚说：“沈总，你言重了。就像是……” 顿了顿，秦牧云才说：“就像是十个包子才吃饱，我那句话碰巧是第十个包子，前面九个可都是张医生的功劳。” 秦牧云原本想说自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马上察觉到这样说话不礼貌，便换了一个比喻。 在七院住了这么久，人情世故这种事情他是越来越熟练了。 等他出院，他就是人情练达八面玲珑的海王！ 沈莹笑道：“我姑姑可吃不下十个包子，在我看来，你最少占了一半功劳。” “那能换个千万富翁？”秦牧云开玩笑说。 “你如果愿意，我很乐意送你一千万表示感谢，但你就亏大了。” 沈莹表情相当认真，好像只要秦牧云开口，她马上可以转账。 秦牧云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差点就忍不住了，沈总你可千万别考验我第二次。” 沈莹却摇了摇头说：“不要觉得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姑姑对我们沈家来说，远远不止一千万。” “我也没有开玩笑。” 秦牧云同样认真地说：“无功不受禄，沈总你姑姑的病情，跟我那一句话其实关系不大。 “至于钱主任的事，其实也跟你姑姑无关，我也需要张医生回来。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碰巧帮到沈阿姨，那是她自己的福分。 “做人不能贪天之功，该我的我不会推辞，但不该我的，受之有愧。” 这是秦牧云的真心话，做人嘛最重要是开心。 要是这钱拿了烫手，整天心里有愧，哪还能开心得起来。 再说了，他一精神病，能不能出院还两说，要钱也没多大意义。 沈莹十分仔细地看着秦牧云的脸，发现他的表情非常真诚。 作为天朗集团的总裁，沈莹可以说阅人无数，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秦牧云是真的拒绝了这份天降横财。 沈莹并非不相信世上有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但要说亲眼所见，那秦牧云还真是她的第一次。 眼前这个男人，就算是精神病，也是个令人惊讶的精神病啊。 第32章 暧昧 秦牧云拒绝了金钱这种最直接的报恩方式，沈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明明是麻烦事，但沈莹好像也期待这场报恩不要那么快结束似的。 “那你可就是在刁难我了，我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了啊。”沈莹抱怨说。 这话多少带了点撒娇的感觉，让沈莹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第一次是车子爆胎了，两个正常人被秦牧云这个精神病“指点”了一次。 第二次是自己喝醉了，跟他同坐车厢之中，自己呼出的酒气肯定被他闻到了。 第三次，自己准备好好报答对方，结果又被拒绝了，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在这人面前，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失态呢？ 秦牧云还没研究出读心符咒，也不知道沈莹在想什么，只好说：“如果沈总真觉得这个人情一定要还，那我倒是有个要求，或许比一千万的代价更高，不知道沈总你能不能答应。” “除了让我以身相许，都可以商量。”说完这句，沈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在秦牧云面前矜持不起来，索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以身相许？ 秦牧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不过沈莹这么说，自己要是直接跳过话题，会不会伤女孩子的自尊心？ “以身相许没得商量？那我确实有点亏。”秦牧云很懂人情世故地说。 必须恰到好处地表现一下失望才行，这也是人情世故啊。 这种恰到好处的恭维，让沈莹很高兴，眼睛都眯起来了，但很快又对秦牧云说：“别开玩笑了，快说吧，让我看看有什么事比一千万更重要。” 秦牧云也不再开玩笑，非常认真地说：“沈总，钱主任这事，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这些精神病患者，在社会上实在太容易被忽视了。 “我查过资料，全国精神病患者接近两千万，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没办法得到合适的治疗。不仅如此，他们甚至不被理解，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导致各种悲剧。 “像是钱主任杨教授之类的角色，却还能将正常人当成精神病关起来。这次要不是意外出现，恐怕钱主任还在害人。社会对精神病人这个群体的了解太少，关心也太少了。 “我希望，以后再也没有正常人装精神病，也没有正常人会‘被精神病’，而每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都可以在他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之前得到救助。 “但我办不到，所以希望沈总你可以帮忙。以天朗集团的影响力，应该可以帮到不少人。” 听完秦牧云的话，沈莹露出意外的表情，这个请求是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放弃一千万，让沈莹帮助更多的精神病人，这种事情只有在新闻联播里面才能看到吧。 看秦牧云的表情，竟然是认真的。 这男人可不仅仅是有意思，格局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很多。 “你说得没错，这个要求可比一千万困难多了。”沈莹说。 别看许多富豪都在做慈善，还大张旗鼓地告诉全世界自己捐了多少钱。 还有不少人成立了慈善基金，在大灾大难之前各种秀存在感。 但沈莹很清楚，这些高调的慈善九成九都是假的。 真正用在慈善的费用可能十分一都不到，一百万的捐款实际上九十万是宣传成本，是避税的最好手段。 不少所谓的慈善基金，深挖出来，捐款扣扣索索的几万几十万，用善款来购买各种金融产品的时候却是千万上亿地扔。 结果就是善款变成了慈善基金的本金，每年带来数百万上千万的收益，真正的无本生利。 秦牧云显然不是想跟沈莹一起坑别人的钱，他是真的想做善事。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无底洞。 精神病本来就难以治疗，想要帮助那些精神病患者，一千万打不住，一个亿或许才能见到点水花。 秦牧云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连忙说：“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毕竟沈总你突然来说要报恩什么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如果太为难的话，要不我还是选以身相许吧。” 临时想到是真的，但秦牧云除了慈善之心为，还有一点私心。 异世界的生物跪拜祈祷，他可以获得信仰之力，智慧越高提供信仰之力越多。 那现实世界的人类是不是也能提供这种力量呢？ 帮助其他病人，能不能获得他们的信仰之力？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在心头扎根，抹之不去，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测试一番。 沈莹不知道秦牧云的心思，被他调戏一句，便娇嗔道：“想得美，追我要排队的。” “那等我出院就去要个号。”秦牧云再次人情世故了一把。 沈莹听了，笑容越发的灿烂。 不知道他说排个号，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生第一次跟异性聊这种话题，这让她脸颊发烫，十指交缠，连心跳都加速起来。 虽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当你对一个人有好感，那就算是很普通的对话，都能脑补出许多别的意思。 但秦牧云却有点后悔了，因为这句话怎么看都像在立flag啊！ 秦牧云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除了搞暧昧之外，沈莹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两人聊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那位司机老陈提醒，沈莹才跟秦牧云告别。 临别之时，沈莹还对秦牧云说：“你的要求，我会认真考虑的。不管能不能办到，我会尽力去做。” “谢谢。”秦牧云说。 “真想谢我，快点出院吧，我还等你加我微信呢。”沈莹开玩笑说。 “我也尽力而为。”秦牧云苦笑说。 没人比他更想出院，只可惜好事多磨啊。 送别了沈莹，秦牧云踱着步子朝饭堂走去。 下午茶时间快到了，今天又是甜豆花做甜品。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秦牧云拿了一份不太喜欢的甜豆花，来到老徐的身边。 钱主任挂了之后，七院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老徐双手翻着花地洗牌，跟几个病友玩炸金花，坐在老徐对面的那位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连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秦牧云坐到老徐的旁边，问道：“徐叔，问你个问题，你有什么愿望吗？” 第33章 医生不容易 秦牧云很想试试在现实世界收割信仰之力。 但老徐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实验对象，这位头发花白的魔法师头都没抬地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愿望，等到时辰到了去陪我老婆呗。” “格局小了，徐叔，你就不想你老婆重新活过来？”秦牧云问道。 老徐这次是抬头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秦牧云，然后说：“今天你没吃药？” 秦牧云：…… 好吧，老徐不发病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秦牧云跟正常人聊不到一块，还是找精神病人问问。 转过头望向跟老徐打牌的那位，拨开脸上的纸条，露出了一张瘦削苍白的脸，不过脸上戴着的金丝眼镜相当精致，应该值不少钱。 “原来是你啊，马经理。”秦牧云打招呼说。 马经理，原名马成功，在七院里面也算是资深病人了。 马成功大概是内卷时代的受害者，整天打鸡血似的在七院里“跑业务”，逢人就称老板，见谁都推销产品。 每天能安静下来的时间很少，但马成功也没有攻击性，所以平时也可以自由活动。 看到秦牧云之后，马成功推了推金丝眼镜，兴奋地说：“秦总，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秦牧云很想说，咱们早上才见过。 但在七院这么久了，秦牧云也知道不要跟精神病人纠结细节，顺着马成功的话说：“没什么忙的，就是观看美少女荒野求生节目。” 马成功听了，突然一拍桌子，激动地说：“厉害啊秦总，这一听就是超有潜力的项目啊。” 这一巴掌让不少病友们看了过来，在看到是马成功之后，不少人都露出习惯了的表情。 还有不少人幸灾乐祸，马成功在这片还是挺有名的。 “潜力？啥潜力？”秦牧云奇怪地问。 “美少女啊，荒野求生啊，这两关键词都是自带流量的啊。您想想看，美少女荒野求生多艰难啊，吃没得吃穿没得穿的。 “没得吃就得去打猎，狮子老虎蛇什么的都要抓，打起来多刺激。美少女穿得还少，观众们可怜她又想看她露更多，那就更刺激了！ “暴力和色情永远是最吸引人的东西，你这项目两样都占了，不火都没天理啊。 “运营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三天内火爆全网。微博知乎抖音，所有热搜通通上一遍。”马成功兴奋地说。 秦牧云沉默数秒，然后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愧是曾经的金牌打工仔，这商业吹嘘说得头头是道，秦牧云都差点信了。 异世界那些奇葩玩意，要是能拍出来或许真的能火……啊呸，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秦牧云发现自己差点被马成功带偏了，连忙将话题转回来，问马成功说：“马经理，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帮你实现么？” 马成功被秦牧云这话给问懵了，重复说：“愿望？我有什么愿望？我的愿望……” 喃喃自语之后，马成功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但他嘴上却不停地说：“我想赚钱……我要赚一个亿……我要让我妈享福……我要赚钱买房子……” 马成功说了一大堆，好像很复杂的样子，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钱！ 这个世界，钱能解决99％的问题，剩下的1％，可以用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但秦牧云发现自己无法实现马成功的愿望，他自己也穷啊。 “早知道就收下那一千万了。”秦牧云心中感慨。 不过秦牧云不是那种消沉的人，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没钱而已，对秦牧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区区小事，怎么可能阻挡秦牧云前进的步伐。 只见秦牧云伸出手拍了拍马成功的肩膀说：“马经理，合作的事，下次有空再聊。” 说完，秦牧云起身离开了牌桌，朝着另一个病友走去，他准备换一个实验目标。 树挪死人挪活嘛，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做人，得灵活点。 扔下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马成功，秦牧云来到一位身材瘦削的病友身边。 只见这位长发飘飘，面容清秀，只是过于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塑料吸管，所以变成了斗鸡眼。 还有一点，他是男的。 因为这一头飘逸长发，大家都喊他长毛。 长毛的问题是一直觉得自己有超能力。 上星期是说自己像雷神一样能够掌控雷电，差点没将病房的电插座给挖了。被护士们教育了之后，长毛就整天摸着别人的胳膊摇得跟筛糠似的，假装自己在发电。 这星期开始改成念动力了，拿着吸管就开始斗鸡眼，但憋红了脸都没能让这吸管动一动。 秦牧云走到长毛身边，对他说：“我觉得超能力不只是念动力，这念动力既然不好练，要不换个别的试试？” 长毛转过头，斗鸡眼还没恢复，显得有点凶狠，不过他声音倒是很平静。 “超能力的修炼贵在坚持！”长毛认真地说。 秦牧云忍不住吐槽说：“你一周换一种能力的好意思说坚持？” 长毛理直气壮地说：“练成了为什么不换？” 秦牧云：…… 强忍吐槽冲动，秦牧云继续对长毛说：“那我这里有个速成的超能力，你要不要试试？” “速成的超能力都是邪道，强行修炼将会陷入黑暗之中，我是超级英雄，可不想黑化。”长毛非常认真地说。 秦牧云差点想动手打人，你丫一个星期就练成的超能力好意思说速成是邪道？！ 这快慢究竟是什么鬼标准？！ 原来张医生平时面对的都是这种病人吗？真不容易啊。 秦牧云对张医生涌现强烈的佩服之情，换了他估计坚持不了半年。 “喂，没事别打扰我修炼。”长毛嫌弃地说。 秦牧云有点生气，但他这种正常人不跟精神病计较。 所以他还是努力地对长毛说：“我看你有一道灵光从天灵喷出，天生的一副横练的筋骨，简直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今天我就为你打通任督二脉，让你力量大增，你要不要试试？” 第34章 五楼的病人 “今天我就为你打通任督二脉，让你力量大增，你要不要试试？”秦牧云忽悠说。 长毛转过头来，惊讶地说：“你没骗我？” “你这么聪明，我骗得了你吗？”秦牧云诚恳地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要不试试？”长毛很期待地对秦牧云说。 秦牧云深吸一口气，开始凝聚力量符咒。 但就在秦牧云准备将力量符咒扔到长毛体内的时候，他看着长毛期待的眼神，手掌却僵住了。 在这个瞬间，秦牧云突然想起张妍希和钱主任。 小护士张妍希被符文能量入侵之后，失去了部分记忆，要不是秦牧云反应快，恐怕她要被食人花的精神污染弄成疯子。 生命符咒明明是无害地，但钱主任中了生命符咒之后，让他大脑长了个肿瘤，直接脑栓塞挂掉了。 虽然秦牧云反复用信仰之力检测过，确定力量符咒对人体无害，但没试过之前还是有点忐忑。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给张医生来一发力量符咒的原因，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出了意外就无法挽回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骗一个精神病给自己当试验品，哪怕危害不大，秦牧云也有点下不去手。 “还是找些小白鼠什么的测试过再说吧。”秦牧云心中叹息。 道德底线过高，有时候也是麻烦。 就像是很多人网上喊着男女对立赶紧加速，但实际上造谣、污蔑、网暴、断章取义和强词夺理这些招数都用不出来，因为他们的道德水准无法接受这些无底线的行为。 结果往往就是整天吃拳，用某部非物质文化遗产电影的台词来说就是：“好人就得让人用枪指着。” 秦牧云现在就感慨自己道德底线过高，连用人来做实验都办不到，估计这辈子都体验不到黑化强十倍的感受了。 拳头一捏，力量符咒粉碎，符文能量渐渐湮灭。 但就在这些符文崩碎消失的时候，秦牧云惊讶地发现，这些符文似乎到了什么牵引，正在缓缓地往上飘。 抬头一看，这娱乐室的天花板没有任何问题。 真正有问题的是穿过好几层天花板的楼上，大概在五楼的位置，竟然有另一团符文存在。 秦牧云一直很清楚，自己所谓的“看到”符文，实际上应该是感应到，只不过是靠眼睛作为感应器官。 所以他观察符文并不存在什么遮挡的问题，只要在感应范围内，就能“清楚看见”。 被秦牧云捏碎的力量符咒本来应该化为纯粹的符文能量消散，不知道这东西讲不讲能力守恒，反正秦牧云没发现消散的符文变成了什么形式的能量。 要是真能化为其他能量，那秦牧云就等于自带熵减功能，可以让这个宇宙免于寂灭，这可比什么超能力都牛逼。 不过现在扯远了，秦牧云现在只想知道，楼上那团符文是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力量符咒产生吸引力。 “喂，不是说给我打通任督二脉，让我功力大增吗？”长毛有点焦急地问。 “对啊，试用费五万，你微信还是支付宝？”秦牧云问道。 “我微信……微信个鬼啊，你有手机吗？”长毛反问道。 “你说得对，那你给现金吧。”秦牧云说。 长毛气得恢复了斗鸡眼，死死盯着秦牧云，似乎想用念动力将他爆头。 秦牧云对这种“精神攻击”免疫，拍了拍长毛的肩膀说：“下次有机会再联系。” 说完，秦牧云就不再理会长毛，朝着五楼走去。 七院经过了钱主任之乱，现在又经过张医生拨乱反正，所以不少被关进五楼的重症病人都得到了缓解。 也因此，五楼的保安力量被削弱，毕竟娱乐室里面的“轻症”病人才麻烦，分分钟又暴走的可能。 反倒是五楼重症室都是单间，里面的病人都穿着拘束服，房间的墙壁地面都铺了柔软的垫子，怎么作都不会出事。 因此，七院的保安力量大部分都在公共区域，五楼反而没看到什么人影。 秦牧云有符文指路，很快找到他的目标。 五楼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 秦牧云走过去，看了看门牌上的信息，上面有病人的一些基本介绍。 但用的是医生才懂的简称，秦牧云看不懂这人什么毛病，只知道是个女孩子，名字叫李希儿。 看上面的入院记录，是两天前刚从别的医院转来的。 秦牧云走进钢铁铸造的病房门，打开了上面的小窗口，但没有往里面看。 因为在秦牧云的眼睛里，符文能量团一直停在门后。 在这个距离，秦牧云已经能够看清楚这些符文的形态，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少女的模样。 她背靠着门，蹲坐地下。 符文不断在她的身体内流转，秦牧云能够看到她身体的中心位置出现疑似三叉戟的符文组合。 但这个三叉戟跟秦牧云优化后的符文组合有许多不同，更像野猪人体内的原始形态。 或许就是系出同源的原因，李希儿才会吸引那些被秦牧云捏碎的符文能量。 秦牧云既然看到这人蹲在门后，自然就没有往里面看的意思，还没想到用什么开场白，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李希儿的声音：“呵呵，学聪明了啊。” 秦牧云听得一脸疑惑，但不等她询问，小窗口那边突然出现一对凶狠的眼睛，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 要是秦牧云刚才往房间里面看，肯定会被吓一跳。 “咦，你不是送药的，你是谁？！”李希儿压低了声音说。 “我是住三楼的，我叫秦牧云。” 很直接的自我介绍，在七院里面，以往的职业都失去了意义，所以秦牧云都想不到能加什么形容词，他现在只是个精神病人。 李希儿凶狠的眼神变成疑惑，上下打量着秦牧云的病号服，奇怪地说：“你找我做什么？” 秦牧云回忆了一下刚才跟长毛交流的经历，对精神病人，解释并没有意义。 因为每个精神病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逻辑，不管秦牧云所说是合理还是离谱，对方都会用自己的逻辑来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碰运气。 频道对上了，就能聊，对不上，怎么解释都白费力气。 因此，秦牧云决定跳过中间的过程，直接对李希儿说：“我掌握着一种普通人看不见的力量，但我刚刚发现，你身上似乎也有类似的力量，所以好奇上来看看。” 李希儿愣住，然后骂了一句：“神经病。” 第35章 虚拟人格 李希儿消失在小窗口里，似乎是重新蹲了回去。 这是频道没对上，秦牧云有点感慨，自己住进七院之后运气就不怎么好，面诊总是出现各种意外。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被一个五楼的重症病人骂神经病，秦牧云多少有点不爽。 既然聊不到一块，那就直接试试吧。 反正这位已经被符文能量所感染，可以直接动手实验了。 秦牧云凝聚精神，隔着铁门仔细观察李希儿体内的符文，同时打开位面通道，将四面八臂神像中贮存的信仰之力抽取出来，开始进行分析。 过了好一会儿，秦牧云轻轻挥了挥手。 动作很轻柔，操作很谨慎，但效果却很可怕。 只见那人形的符咒结构被秦牧云抽离出来，穿过了铁门，漂浮在秦牧云的眼前。 这是完全由符文组成的人形，犹如幽灵一般。 与此同时，病房之中的李希儿换了一个表情，原本凶狠残暴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就在秦牧云将符文全部抽取出来的时候，病房之中的李希儿整个人僵住。 原本狰狞凶狠的表情变得柔和，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只是没支撑片刻就倒在地上。 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李希儿仿佛进入了甜蜜的梦乡，脸上只剩下平静，原本苍白瘦削的脸似乎也多些红润。 这些变化秦牧云看不见，但他知道这样做对李希儿来说是好事。 原因很简单，是信仰之力分析出来的结果。 理论上，信仰之力是万能的，尤其是对符文能量的解析。 通过消耗信仰之力，秦牧云得到了这团人形符咒的本质。 这是一个由符文能量构成的虚拟人格。 这虚拟人格的来历秦牧云并没有进行推算，主要是信仰之力太少，能省则省。 但这虚拟人格的能力他是推算得很清楚了，对李希儿本身来说是非常沉重的负担。 就像是钱主任一样，普通人使用符文能量需要消耗自身的生命力，生命力就是信仰之力的替代品。 这虚拟人格的存在，就在不断地消耗李希儿的生命力。 亏得这女孩子年轻，生命力还算充沛。 而这个虚拟人格只是提供了很轻微的力量强化效果，大概就是让她一拳打断别人几根肋骨的程度，远远不能跟秦牧云那指戳钢筋混凝土相比。 这种微弱强化效果，让李希儿能够长时间保持这个虚拟人格的运作。 但长期下去，对她的身体必定也是巨大的负担。 现在秦牧云出手，将这个虚拟人格剥离，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李希儿的本体进入休眠，开始恢复，而被秦牧云抽取出来的虚拟人格却没有失去活力。 虚拟人格在咆哮，符文组成的五官都拧到一起，朝着秦牧云龇牙咧嘴，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只是嘴巴张合之间，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能从表情看是在口吐芬芳。 “你竟然还有意识？” 秦牧云有点惊讶，之前他消耗信仰之力只是推演如何将符文能量抽取出来，而不伤害到李希儿的身体，却没给这个虚拟人格上保险。 结果不止本体没受到伤害，就连这个虚拟人格都没受到影响？ “有点意思。” 秦牧云原本准备将这虚拟人格拆掉，分开来用信仰之力进一步分析，看能不能剥离出新的符文组合。 但现在，确认了虚拟人格还有意识存在，秦牧云就动了别的心思。 秦牧云先打开两界通道，将这虚拟人格扔了进去。 符文能量组成的身体穿过两界通道没有任何问题，而进入异世界，秦牧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实验了。 首先，自然是给这个虚拟人格一个新的身体，否则的话连交流都是问题。 创造身躯需要两个关键要素，第一个是由符文构成的完美生物模板，第二个是生命符咒的力量。 真正麻烦的是第一个条件，秦牧云就没有创造过完美的生物模板，这东西是动态的，不是从其他生物身上复制黏贴就行。 需要花费大量的信仰之力，让这个模板“动”起来，以符文状态完美运行，然后才能用生命符咒创造出血肉驱壳。 以树精为例，秦牧云想要创造出一个树精来，需要花费上万信仰之力来维持生物模板的动态稳定。 又或者他能够记住上千万个符文的运动变化方式，靠着“俺寻思”的方式来控制符文，毕竟他对符文拥有绝对控制力。 前者信仰之力远远不够，后者则是强人所难，最少在智慧符咒完成推演之前秦牧云不可以拥有这种记忆力。 但这些麻烦，对于虚拟人格来说似乎不成问题。 这个虚拟人格被秦牧云剥离之后，依旧保持着完美运行的状态，还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所以秦牧云需要做的就是将生命符咒放进去，直接为虚拟人格创造出身躯来。 生命符咒凝聚，放入符文组成的虚拟人格体内。 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有诡异血色蔓延生长，先是蔓延成一张细密的网，勾勒出人体的神经与血管体系。 然后在这个体系上，骨骼开始生长出来，花了整整五分钟时间才长成一具覆盖着血膜的骷髅。 再然后，骨骼上开始长出肌肉和筋膜，还有各种器官内脏，整整半个小时过去，才开始生长出皮肤来。 跟之前创造水母怪物相比，时间慢了许多，但精细度却是几百倍地提升。 秦牧云一直仔细地观察着这个过程，虽然重口猎奇，但真的有意思。 从小他就喜欢看这类型的电视节目，什么动物世界，走近科学，神秘大自然等等。 “可惜不能录下来。”秦牧云吐槽了一句，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重生后的虚拟人格身上。 从外表看来，肤色正常，肢体也没有任何变异，仿佛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秦牧云看得很仔细，但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不过是不着片缕的少女身体而已，秦牧云见多识广，心中毫无波动。 身体彻底生长完成之后，这个少女似乎是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愤怒地骂道：“狗日的独眼龙，你们不是说我是残次品，没资格加入组织，将我扔到精神病院自生自灭吗？又我弄进幻境里面做什么？！” “独眼龙、残次品、组织？” 秦牧云敏锐地发现了这几个关键词。 看样子这次心血来潮上五楼，是捞到一条大鱼了。 第36章 脑补是一种病 重新获得身躯的少女仿佛没搞明白自己身处何方，这个新生的李希儿看着四周茂密的丛林，不断破口大骂。 秦牧云也不着急，饶有兴致地听着。 反正骂的又不是他。 而从李希儿的只言片语大概可以推测，独眼龙是某个组织的负责人，曾经带走李希儿对她进行训练。 后来李希儿似乎是没有通过训练，就被组织扔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被扔到七院，秦牧云没听出来，但他估计跟钱主任应该有点关系。 虽然李希儿是在钱主任死后才被送到七院，但这两人都能够使用符文，要说没关系，难道符文使者还会相互吸引不成？ 李希儿骂了一阵，发现没有任何回应。 仔细感应，却发现这个世界跟之前接触过的幻境有所不同。 无论是所见所闻，都是那么真实。 之前陷入幻境的时候，意识都是模糊的，像是喝醉酒一样难以冷静思考。 但现在李希儿觉得自己的思维非常清晰，不受任何影响。 李希儿皱起眉头，心想：难道这不是幻境？ 秦牧云看到她不说话了，便开口说：“李希儿，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秦牧云的声音穿过两界通道，传到李希儿的耳边。 仿佛穿过厚重的铜管，带着金属的闷响，却又显得无比宏大。 李希儿震惊地东张西望，但根本无法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能用双手仅仅抱住身体的关键部位，怒气冲冲地蹲在地上，减少自己走光的面积。 “你是哪来的死变态？！我一定会将你那活儿割了！”李希儿咆哮着说。 秦牧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点不对。 不过他也没办法啊，这符文结构又不自带衣服，重生出来自然是赤条条的状态。 为了避免李希儿尴尬，秦牧云在李希儿的身边催生出大片柔软的藤蔓，化作帘幕为她遮挡身体。 “不好意思，第一次帮人重生，疏忽了。”秦牧云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哪怕对李希儿没有半点男女之意，但毕竟是看了别人身子，该道歉还是得道歉，这是做人的底线。 李希儿惊讶地摸了摸身边的藤蔓，柔软娇嫩得跟人的皮肤一样。这样神奇的经历，让她暂时压下了内心的愤怒，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秦牧云没有隐瞒的意思，继续自我介绍说：“秦牧云，住七院三楼的病人，我跟你自我介绍过了，你还记得吗？” 李希儿这次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连忙追问道：“你……你是刚才那个神经病？这怎么可能，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这又是哪里？” “这是灰山，属于我的领地。你应该也见过这个扭曲变异的世界吧，你不也掌握符文的力量吗？”秦牧云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地方，李希儿究竟是怎么掌握符文能力的。 李希儿连忙四处张望，虽然周围都是被秦牧云改造过的茂密丛林，但那种扭曲疯狂的气息依旧浓烈。 普通人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哪怕是看到一块石头都会觉得胸闷欲呕。 这体验李希儿记得清楚，所以她很快就确认秦牧云所言非虚。 但她依旧想不明白，这个扭曲的世界，不是只能在梦里见到吗？ 难道，自己进入到对方的梦境里面了？ 不对，这不可能是梦境。 李希儿自然是梦见过异世界的，但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只能朦胧之中窥见异界的一点光影。 即使只是惊鸿一瞥，对身体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以她原本的身体状态，别说梦见异界，哪怕是自行观想片刻都会造成昏迷，甚至可能直接脑死亡。 而现在，她就身处这个异界，入眼之处全是扭曲之物，但她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她开始对这位“病友”产生怀疑。 “不用骗我，你根本不是人类，你应该是异神的一员吧？而且不是普通的异神，而是传说中的神王！”李希儿激动地说。 神王？ 这是什么鬼中二设定。 秦牧云不介意被当成神灵来崇拜，对于异世界的变异生物来说，他确实掌握了类似神灵的能力。 符文能量加信仰之力，约等于全知全能。 所以他一直没对异世界的生物有什么认同感，哪怕是自己的信徒，也是当成宠物来养，从未平等对待。 而李希儿是人，即使是虚拟人格重生为人，但她的记忆和三观是妥妥的人类，被她当成神灵，秦牧云就觉得相当中二。 秦牧云能接受玩游戏的时候被喊“旅行者大人”，但让他大庭广众下喊“异世相遇尽享美味”就有点困难了。 这也是秦牧云没有在李希儿面前自称神灵的原因，并不是双标，而是种族认同感问题。 以秦牧云的标准来看，现在的李希儿依旧是同族而不是异界生物，最多算个特殊的穿越者。 秦牧云很想解释，但李希儿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用笃定的语气说：“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见到传说中的神王，也没想到原来异神早就入侵到我们的世界了。” 秦牧云：…… 少女哟，你究竟脑补了多少东西啊？ “其实，我真的不是什么神王。”秦牧云试图解释。 李希儿却满脸坚定地说：“不用再欺骗我了，我知道很清楚你们的本事。除了神王之外，没有任何异神能够拥有这么清晰的理智，也没有可能穿梭两个世界，甚至将我带到这个扭曲世界来。” 秦牧云摸了摸下巴，这消息倒是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的神灵，竟然也掌握穿梭两界的能力？那岂不是说变异生物很有可能已经入侵到现实世界？ 这个世界，原来已经危在旦夕了吗？ 焦急之情涌上心头，秦牧云也懒得再解释自己的身份了，问李希儿说：“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如果你不希望你的世界被入侵的话。” 李希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复琢磨秦牧云的话。 “果然如此，你们早就准备好入侵我们的世界！我就知道，独眼龙说的都是错的，他们根本控制不了异神的力量，他们都迷失了，变成你们这些异神的傀儡。”李希儿愤怒地说。 秦牧云：…… 跟精神病人果然是不能正常交流的，秦牧云决定强忍着羞耻心来一场角色扮演。 “李希儿，你的生死都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上，只因你身份特殊，我可以给你平等对话的机会。若是你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你这条性命，我就只能收回了。”秦牧云故作愤怒地说。 随着他的语气变化，灰山之上响起阵阵闷雷，仿佛真有天罚要降下一样。 李希儿被吓了一跳，但她马上又抓住了自以为的关键，沉吟说：“身份特殊？我的身份特殊？难道说，我不是孤儿，难道我有你们异神的血脉？！” 秦牧云：(╯‵□′)╯︵┻━┻ 你们精神病人思路要不要这么广？ 他开始怀疑李希儿被踢出组织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她这“迪化病”末期的症状。 虽然心里有一万句吐槽，但秦牧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深吸一口气，秦牧云用饱含感情的声音说：“唉，没想到，终究是瞒不下去了。没错，我就是你爸爸。” 第37章 不能着急出院了 “没错，我就是你爸爸。” 秦牧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已经用尽余生的羞耻度了。 但为了从李希儿嘴里问出神秘组织和异神的情报，他也豁出去了。 秦牧云以为自己已经摸到李希儿脑补的底线，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句“我是你爸爸”远远不足以填满她的脑洞。 李希儿先是被这句话唬得愣了愣，但很快就大声笑出来：“哈哈哈，我差点被你骗了。就算我真的有异神血脉，你也不可能是我的父亲。如果我真是你女儿，你开始就直接表明身份不就行了，又何必要将我抓到这个地方，又用语言威胁我。” 秦牧云：…… 这人完全不按剧本来，这剧情还怎么演。 秦牧云的沉默似乎给李希儿带来更多的幻想空间，只听她自信无比地说：“你以为自己可以撒谎骗我，但却不知道你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你是传说中的神王，拥有穿梭两界的伟力，精神感染力远超其他生命体。只要随便花点神力，就能将我变成言听计从的狂信徒，根本不需要跟我浪费这么多口水。” 这特么不是努力配合你的演出么？谁知道你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秦牧云再一次体会到张医生的辛苦，精神病医生这个职业真不是人干的。 秦牧云不说话，李希儿却觉得是自己说中了，继续发挥她的想象力。 “你抓住了我，又治愈了我的身体，现在面对我的质疑又没有直接扯断我的手脚，甚至连一根指头都没动我。 “而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神王，假设我真的有异神血脉，那我的父母肯定比你厉害，所以你才会不敢动手！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免死金牌！” 李希儿高兴地笑了起来。 秦牧云这会儿也有点适应李希儿的跳跃性思维，便对她说：“聪明，真不愧是那位存在的女儿。” 李希儿一听，又忍不住问道：“你果然知道我的父母，他们是谁？” “神灵真名怎么能随便说出口，不过就算我不说，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记忆吗？”秦牧云尽量说得模糊，让她自己发挥想象。 李希儿果然中了招，脑洞太大的人自己就能将自己忽悠瘸，马上就陷入沉思之中。 秦牧云也不管她又脑补了什么，继续说道：“我确实不能伤害你，但我却可以将你囚禁起来，反正没人知道你在我这里。一天不够就十天，一年不够就十年，神灵寿命无穷无尽，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我们再聊。” 说完这番话，秦牧云控制藤蔓生长，化作一座新的树屋，将李希儿关在里面。 这树屋看着很宽敞，但却根本没有可以进出的门，厚重的木质墙壁上只有几个透气孔而已。 然后，秦牧云就真的不管李希儿了。 几个小时之后，吃过晚饭的秦牧云优哉游哉地回到自己的病房。 秦牧云这才再次打开两界通道，对李希儿说：“怎样，想通了吗？” 树屋之中传来李希儿妥协的声音：“你究竟想问什么？” 成了，秦牧云对付这个精神病人，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第一件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异神的力量？”秦牧云问道。 李希儿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大约在两年前，我遇到了校园霸凌，那群小婊子看我不爽，天天找我麻烦。毕竟我是孤儿，根本没人可以依靠，她们就越来越过分。 “终于有一天，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了这个扭曲诡异的世界，然后我就觉醒了，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将那群小婊砸揍了一顿。” 虽然李希儿说得很真诚，但秦牧云认为这不是觉醒。 分明是被异世界精神污染了，从原本懦弱的人格分裂出来这个“迪化病”末期虚拟人格来。 只是李希儿似乎完全不知道元人格的存在，以为自己才是本体。 秦牧云想起自己连续做噩梦的那段时间，难道自己也有一个新的人格替换了原主？ 不对，自己的噩梦是突然出现的，并不是受到外界刺激。 而且做梦前后他待人接物的方式也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努力学习人情世故，所以不存在人格分裂的情况。 通过梦境看到异世界这似乎是一个共同点，但其他则需要再打听打听。 “那你说的独眼龙和组织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是怎么被送到精神病院的。”秦牧云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你不知道这个？组织不是一直在祭祀你们这些异神吗？”李希儿反问道。 不等秦牧云想到新的借口，李希儿再次脑补说：“我懂了，你不是组织祭祀的神灵，我知道异神有很多，所以你是想从其他异神那里将信徒抢过来！” 秦牧云已经不想再吐槽了，随便她怎么脑补吧。 “快点告诉我关于这个组织的一切，然后我会放你自由。”秦牧云催促说。 李希儿这次没有再扯别的，似乎是确认了秦牧云真的会将她关十年，所以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所谓组织，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结社。 李希儿在人格分裂之后，将那些霸凌同学的学生打死打残，犯下了非常严重的罪行。 不过因为性格大变，被确诊有精神疾病，所以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只不过这个医院并不是七院。 在精神病院住了有半年，李希儿却因为符文力量的侵蚀，身体越来越虚弱。 这个时候，有个戴眼罩的男人找到她，将李希儿带出了精神病院，成为了神秘组织的预备成员。 李希儿有想过逃跑，但独眼龙似乎擅长创造幻境，不管她尝试多少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老实接受培训。 这个组织内所有成员似乎都掌握特殊能力，并且都可以通过梦境看到这个扭曲的异界。 只不过不同的成员能够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大部分人只能惊鸿一瞥地看到异世界的风景，这种人大部分没什么本事。 但有少部分天赋异常的人通过观想的训练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例如异世界的变异生物。 这时候，就需要选定一个异界生物加强观想，然后就能够从变异生物的身上获得强大的“神术”。 用独眼龙的话来说，这异界其实是一个神域，里面的每一颗尘埃都拥有强大的神力。 植物比死亡蕴含更强力量，动物又比植物更强，智慧越高的生物又比动物更强。 根据组织多年的研究，他们发现神域生命也有高低之分，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文明。 所以根据观想对象，组织的成员也分了好几个等级。 像是李希儿这种只能看看风景的被称为残次品，如果经过努力都没能升级，就会被组织抛弃。 普通的正式成员则可以观想到明确的植物，在组织里面被定为一级成员，能观想到动物则是二级，如此类推。 植物，动物，低智慧生命，高智慧生命，异界贵族，神官，半神，侍神，真神，还有传说中的神王，一共十个等级。 根据李希儿的说法，那位独眼龙在组织里面是四级成员，应该算是位高权重的干部了。 至于每个等级的异界之物有什么能力，李希儿也是道听途说地从别人嘴里打听出来的。 秦牧云觉得有点奇怪，如果人人都靠观想异界生物来获得力量，那自己观想的是什么？ 灰山？黑水湖？还是领地范围内的生物？ “他们一般会从精神病院挑选新的成员，跟我同期的人都是从全球各地的精神病院挑出来的。” 李希儿最后这句话让秦牧云心中一凛。 如果是这样，李希儿最后被送到七院，是不是代表七院已经被这个组织盯上了，很有可能会调查到秦牧云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能着急出院了。”秦牧云对自己说。 像李希儿这种培训失败的人都平安退出，秦牧云觉得他可以跟这个组织的人聊一聊。 第38章 比资本家都黑 秦牧云从李希儿嘴里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他就放她自由了。 只不过，是在异世界自由活动。 毕竟现实世界还有一个原版的李希儿，总不能让两人同时存在。 而且，这位虚拟人格转生而成的李希儿，似乎也不想回到现实世界。 用她的话来说，在现实世界，她要么是个精神病，要么是个杀人犯，反正无牵无挂，还不如在异世界浪。 即使人生路不熟，这个擅长脑补的妹子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灰山，走上寻根溯源之路。 秦牧云赌她活不过三天，但也没有干涉她的选择，只是让苏晨帮她准备了衣服食物，还有一个缩小版的四面八臂神像。 在李希儿离开之前，秦牧云还嘱咐她，如果遇到什么不可抵挡的危险，可以向神像祈祷，或许他能出手相助。 李希儿区区一个精神病也这么勇，秦牧云觉得自己也应该来点干劲。 从现有情报得知，现实世界早有人能够与异界联系，并且人数众多，能够使用的符文能力估计也不弱。 或许他们对符文没有绝对控制权，但在秦牧云毫无防备之下，也有可能偷袭成功。 因此，秦牧云在与那个神秘组织接触之前，最好给自己上满防御buff。 秦牧云的目标是升级改良那个怪人使用的防御技能。 符咒形态是铁壶，可以创造出灰色蒸汽，连秦牧云的意念都可以隔绝。 秦牧云测试过这个符咒的效果，灰色蒸汽可不仅仅能够隔绝意念，对其他符文能量也有很强的防御效果。 就像是齿轮符咒的高温热流，在撞上灰色蒸汽之后，也能抵消大半效果。 除此之外，灰色蒸汽还带有一定程度的物理防御，效果有点像非牛顿流体。 非牛顿流体就是面粉加水混合而成的糊糊，如果你轻轻将手指按上去，会轻而易举地没入糊糊之中。 但如果你用力锤上一拳，甚至用铁锤来砸，就会被这黏糊糊的非牛顿流体挡住，听说还能挡子弹。 灰色蒸汽也带有这种效果，拿着木矛缓缓地刺过去，可以毫无阻碍洞穿，但如果是小母马射出的弓箭，就会像射入泥沼一般被挡下来。 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防御技能，只是太过显眼。 使用的时候，自己就变成了浓烟滚滚的球体，视线也会被灰色蒸汽遮挡。 因此，需要进行优化。 而为了节省信仰之力的消耗，秦牧云只优化一个方向，将灰色蒸汽变成透明。 只要这防御效果的雾气变成无色透明，那就能够在现实世界中使用了。 秦牧云测试过，日常动作的移动速度不会触发蒸汽护盾的物理防御。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就是蒸汽护盾很难防御近身刺杀。 面对面一刀捅过来的话，刀尖还没加速到临界值，就已经捅进秦牧云的身体里面了。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秦牧云还有生命符咒，只要不是瞬间秒杀，他就能治愈自己。 符咒结构的优化开始，这几天累积下来的信仰之力又开始大幅度消耗。 原以为只是调个色，这么简单的效果，应该消耗不多，结果信仰之力都见底了，优化升级竟然还没完成。 “信仰之力还是远远不够啊。”秦牧云感慨。 还好，为此他早有准备。 自从上次怪人来袭之后，灰山的居民们就进入居安思危状态，在苏晨与小母马的影响下开始全民大练兵。 说是全民，实际上整个灰山就十来个活的，单纯的锻炼身体并没有带来太大的提升。 为此，秦牧云琢磨出来一个办法，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夜色降临，苏晨带着树精们在四面八臂神像前点燃篝火，开始例行祈祷。 小母马的出现，带来了马鹿人的跳舞文化。 一群树精在小母马的带领下，围着四面八臂神像恣意舞动身体。只不过树精的身体过于僵硬，看起来像是一群丧尸在跳机械舞。 明灭不定的火光投射出扭动的阴影，配上神像那恐怖的造型，妥妥的邪教聚会现场。 就在众人完成了一轮热情的奉神之舞时，四面八臂神像里传来秦牧云的声音：“从今往后，凡虔诚者，可借用神灵之力。” 这边话音刚落，作为秦牧云的第一个信徒，苏晨妹子先有所感应。 神像之中，涌出强大的力量，没入苏晨的体内。 下一刻，苏晨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出许多新的知识，她掌握了一个新的能力。 这是经过弱化的齿轮符咒，削弱了绝大部分威力，同时也降低了消耗，被秦牧云命名为“火焰符咒”。 双手虚托，苏晨的掌心亮起一道火焰。 火焰迎风而涨，化作巨大的火球。 苏晨只觉得头脑一晕，这个新的能力消耗比生命符咒要大得多。 但就在苏晨无法继续维持火球的时候，她想起了刚才秦牧云的话，凡虔诚者，可借用神灵之力。 苏晨连忙在内心祈祷起来，请求神灵赐予力量。 很快，苏晨就感觉到神像中再次传递过来强大的能量，为她稳住了手中的火球。 秦牧云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刚才苏晨为他提供了三十左右的信仰之力，秦牧云将其中十分之一反馈给苏晨，为她抵消生命力的损耗。 百分之九十的收益啊，这比资本家都黑。 秦牧云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却不准备修改比例。 他现在急需信仰之力，顾不上黑不黑心。 这种奖励性刺激是秦牧云从那辆列车得到的灵感，马鹿人之所以不断跟着列车进行祈祷，拼尽全力爆发出信仰之力，不就是期待列车给予他们奖励么。 一柄金属长矛就能让马鹿人欣喜若狂，秦牧云直接将自己所掌握的符文知识都放在神像之中，让信徒们自行感悟。 信仰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神像就会赐予虔诚者新的符文知识，就像是苏晨掌握了火焰符咒一样，可以通过祈祷来学习新技能。 这种奖励性刺激显然很有效果，尤其是对苏晨和小母马这两个智商较高的信徒来说。 智商高，好奇心自然更高，对获取新知识的欲望也更强烈。 苏晨掌握了“火焰符咒”，能够凝聚出火球来；小母马则通过祈祷学会了“生命符咒”，可以自己催生出箭矢来了。 就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 而她们使用符咒的力量，就需要消耗信仰之力来替代生命力损耗，消耗的信仰之力来自她们的虔诚祈祷。 如今迅速进入良性循环，秦牧云的信仰之力又开始了一**涨。 唯一可惜的是，剩下的树精智商还是太低，虽然足够虔诚，但提供的信仰之力远远不及苏晨和小母马。 秦牧云现在只希望，在那个神秘组织找上门的时候，他可以将蒸汽符咒升级完成。 只是秦牧云没想到，现实世界的神秘组织没找上门，灰山先迎来了新的客人。 第39章 风暴之神的信徒 黑水之南，有灰山，山巅之处有扶桑巨树，十日高挂，昼夜不息。 灰山是附近数十公里范围内最高的地方，灰山之外，就是一片平坦。 所以树上这些大火球，隔着十几公里一样能被人看见。 在秦牧云弄出十日凌空奇观之后的第五天，灰山终于来了新的客人。 跟上次那群长相恶心的玩意相比，这次出现的客人不仅彬彬有礼，还长得相当不错，就是造型惨了点。 在月色与星光都被十日凌空所遮盖的晚上，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出现在灰山脚下，倒在黑水湖边。 算他运气好，小母马正好在湖边练习射箭，不然这人不到半分钟就会被黑水湖里面的食人鱼啃得骨头都不剩。 心地善良的小母马走过去，将他从湖水边拉了上来。 这人浑身都是伤口，好几处已经深可见骨，但血流得不多，因为差不多快流干了。 小母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外来者，只能将他抓起来，朝着灰山跑去。 秦牧云听到小母马向他祈祷的时候，正跟老徐在玩梭哈。 经过一上午的艰苦战斗，秦牧云靠着张妍希赞助的两包水果糖和仅次于老徐的技术，熬到了决赛圈。 这一局是他洗牌发牌，秦牧云超水平发挥地给自己发了四张a。 而老徐只有二四八六和一张底牌，哪怕他是同花，也不可能赢得了秦牧云的四张a。 秦牧云已然胜券在握，果断梭哈。 老徐在七院的不败神话就要被他打破，今天的甜豆花秦牧云可以独占两份！ 但就在此时，小母马的祈祷之声传到他的脑子里。 然后秦牧云有了片刻的失神，眼神飘忽了那么百分之一秒的时间。 “终于又有人来到灰山了？” 秦牧云心中欣喜，十日凌空的奇观弄出来这么久，终于有效果了。 加上打牌赢了老徐，这是双喜临门啊！ “哈哈哈，徐叔，今天是我运气好，承让了。” 秦牧云畅快一笑，翻开了自己的底牌，郑重其事地说：“各位观众，四条a！” 然而就在秦牧云万分得意之时，老徐却笑道：“四条a是四条a，但你两张黑桃a算什么啊？” 秦牧云眨了眨眼睛，望向自己的牌，那张梅花a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桃a。 姜还是老的辣啊。 秦牧云服了，他根本没看到老徐什么时候将牌给换了。 “人啊，往往就是在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输得一败涂地。”老徐语重心长地对秦牧云说。 秦牧云叹了口气说：“徐叔，你说得对，不到最后一秒，都不能大意。” 秦牧云说完，捧起两碗甜豆花一饮而尽，然后在老徐震惊的眼神中擦擦嘴离开。 成功扳回一局的秦牧云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病房，留下老徐在感慨后浪推前浪。 回到病房，打开两界通道，秦牧云看到了那位身受重伤的客人。 光看那头白发，似乎是个年纪不小的老人，只不过脸上全是血污，看不清楚面貌。 身上的穿着虽然破破烂烂，但秦牧云发现竟然是某种布料。 到现在为止，秦牧云所有信徒穿的衣服都是藤条和树叶编织而成的，苏晨最多只是编点好看的花纹，还不会抽纤维织布这么高级的技巧。 也就是说，这个身受重伤的老人来自某个能够编织布料的地方。 哪怕是最普通的麻布，也比灰山的文明等级高出几个层次。 秦牧云没有犹豫，马上给他扔了个生命符咒。 治疗效果相当不错，这人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秦牧云也留了个心眼，看到这人伤口恢复得差不多，就停止了治疗。 这时候，秦牧云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人的面貌。 说是人吧，确实是四肢健全的人形生物，但他的脑袋却长得相当诡异，尖耳獠牙，皮肤黝黑而长着细毛。 原以为这是鼠人，跟野猪人一样的半兽人。 但后来发现，这人背上还有两段骨头茬子，才治疗了小半，勉强能够看出是一对覆膜翅膀。 这就不是鼠人，而是蝙蝠人啊。 蝙蝠人伤势恢复了大半，意识也渐渐恢复，看到身边围着的树精们，粗声粗气地说：“我需要水和食物，你们这群贱民还不去准备？还有，让你们的领主出来见我。” 说话的时候，这蝙蝠人还露出不屑的表情。 苏晨虽然平时是个憨憨的吃货，但关键时候却不傻，这蝙蝠人一副恩将仇报的欠揍样子，怎么可能受他使唤。 苏晨不仅没动半步，反而一声令下，所有树精齐刷刷将手臂化为木矛，将锋利的尖端对准这个蝙蝠人。 “你们这群贱民，竟敢对贵族不敬？” 蝙蝠人似乎很震惊，尤其是看到小母马手上的弓箭，更是气得吐血，喘着气质问：“你你你……你怎么敢用这种武器。非贵族使用远程攻击武器，这是灭族的大罪！” 又是这番话，上次那邪眼怪人在灰山放火，似乎就是因为看到小母马使用弓箭，说这是亵渎神灵的大罪。 蝙蝠人说的是同样的话，那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眼球人的请神上身？ 为了保险，秦牧云下了一个神谕：“将他腿打断。” 语言很直白，也不知道传到信徒耳朵里是什么样子，或许会是：“亵神者，受断脚之刑。” 反正不管是信雅达还是垃圾机翻，意思能传达就行。 秦牧云的信徒们还是很虔诚的，就是平时没怎么训练配合。 所以秦牧云刚下令，苏晨朝着蝙蝠人的腿扔了个火球，小母马朝他大腿射了一箭，剩下的树精也有三个反应快的将手上的木矛捅了过去。 惨叫声响起，蝙蝠人的两条腿都断了。 没办法，秦牧云没指定哪条，攻击自然就分到两条腿上了。 这乱糟糟的操作，连铜锣湾浩南哥的小弟都不如。 不过这事可以以后再慢慢调教，被断了两条腿的蝙蝠人哀嚎着，却不敢再口出狂言。 因为他也听到了秦牧云的声音，只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这声音代表的意义。 所以这蝙蝠人不敢再嚣张，只是大声宣告说：“我是风暴之神的信徒，沐浴神风的贵族领主。伟大的神灵，根据众神协议，你不能杀害其他神灵的信徒啊，原谅我，请饶我一命。” 异界贵族也不全是傻逼，看到情况不对，果断认怂。 秦牧云松了口气，这货没有自爆召唤神使降临。 或许是他没这个本事，或许是他怕死，不管是什么原因，终于可以打听异界文明的情报了。 第40章 钢铁与神灵 微风白牙，这曾经是个荣耀的名字。 作为风暴之神的信徒，神灵所属的一切贵族都以风为姓氏。 别看微风这个姓氏比不上飓风那么狂暴，但比那些杂牌的山下之风、石隙之风要好得多。 在风暴之神的信徒里面，微风家族也算是中等偏上了。 微风白牙就是因为出生的时候，一口尖牙分外的亮白，才得到了这个名字。 原本，他对这个名字非常骄傲。 直到有一天，为了争夺这个姓氏的传承权，他被自己的亲兄弟暗杀。 更令微风白牙绝望的是，家族里面竟然没有任何人为他主持公道。 原因很简单，作为微风家当代的长子，他却没能学会任何一个神术。 而学不会神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不够虔诚。 不够虔诚，对于贵族来说，是致命的。 即使距离最后限期还有十天，但微风白牙的弟弟等不了，直接派人暗杀他。 好不容易逃出来，想要寻求神官的帮助，但他万万没想到神灵都已经抛弃了他。 神官不仅没有理会他的求救，反而将他赶到了荒野之上。 要知道，除了各大城市，荒野之上全是猛兽和贱民，他一个连神术都不会的贵族，根本活不下来。 幸好微风家族的种族天赋能飞，微风白牙身受重伤，还能避开弟弟派来的杀手。 但进入荒野之后第三天，他就饿得受不住，然后遇到了一群野猪人。 这种兽化变异人是荒野中最常见的种族，他们智商低劣，几乎什么都吃。 除了保持对神灵最基础的敬畏之外，野猪人几乎看到什么都会往嘴里塞。 可怜的微风白牙，他不会任何神术，野猪人也看不懂他的家族纹章，只知道这是团新鲜的血肉。 饿得快飞不起来的微风白牙被野猪人围追堵截，身上被厚钝的武器弄出各种伤口。 多亏了野猪人只敢抡大棒，连扔石头砸人都不敢，微风白牙最后还是跑掉了，但他已经进入重伤垂死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远远看到了十日凌空的奇迹，便用尽最后的力气赶来。 结果就是他倒在了黑水湖边上，差点被食人鱼啃成骨头。 昏迷之中，微风白牙只觉得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进身体，让他全身的伤口都麻麻痒痒的。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受，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抠，但刚有所动作，他就痛得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一看，眼前出现的却是从未见过的异族。 荒野上变异人虽然多，但作为一位贵族，他肯定是有所了解的，眼前这些，他却一个也认不出来。 树人他见过，那是朽木与人体结合的生物，丑陋而愚蠢，除了生命力强之外，连走路都蹒跚缓慢。 眼前这群身体已经完全变成树木的生物只能说跟树人有那么一点相似，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种族。 还有那身披盔甲的四蹄族女人，为什么她会拿着一副弓箭？ 众神协议规定，未经神灵恩赐私自使用远程攻击武器，是灭族的大罪，她一个四蹄族的贱民，怎么敢用弓箭，谁敢给她制造远程武器？谁又能制造出这样巨大的长弓？ 整个微风家族也只有一把受过赐福的钢弩和三支铁箭，是家族最珍贵的宝物，每天都要向其叩拜祈祷，感谢神灵的恩赐。 微风白牙之所以判断这张长弓不是神灵赐予的宝物，是因为这长弓是木质的。 众所周知，神灵只会赐予钢铁造物。 金属在这个世界，代表的就是文明，代表的就是神灵。 那横贯长空的巨大战舰，就是风暴之神的座驾，注满铁水的大湖就是燃钢之神的浴池。 不管哪一位神灵，都与钢铁造物息息相关。 因此所有神灵的信徒都以金属为尊，贵族最大的财富就是各种被铸造好的金属锭。 家族徽章含金属量的多少，往往代表了这个家族的地位。身上有多少金属造物，就代表了家族的财富。 就连贵族之间流通的货币，都是金属铸造。 所以贱民很好分辨，身上一块金属都没有的，就是贱民。 这种情况下，木质长弓必定是这群贱民自己制造的亵神之物。 问题是，他们怎么敢？ 微风白牙虽然被驱逐出领地，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贵族的尊严，怒斥这群贱民，即使她们救了自己的命。 但这些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下一刻，恢弘的声音从天而降，震撼微风白牙的身心。 作为风暴之神的信徒，微风白牙很清楚这是什么，这是神谕，是神灵亲口下达的命令。 这贱民遍地的鬼地方，竟然也有神灵眷顾？ 贱民们连话都说不明白，懂得怎么祷告怎么祭祀么？ 就连号称最亲民的环世巨蟒之神也只会从荒野路过，偶尔对这些野蛮愚蠢的种族施舍一点怜悯，却不会停下脚步投下任何关注。 只可惜，贵族的尊严在这里没有意义。 贵族高高在上的想法维持了十几秒，微风白牙的两条腿就被打断了。 微风白牙很无奈，不管自己遇到的是哪来的野生神灵，但现在小命都放在别人手上，只能将风暴之神抬出来保命。 令他意外的是，在他以为自己要失血过多而死的时候，柔和的能量再次从体内涌出，断掉的双腿竟然就这么接上。 还有身上其他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也在迅速恢复，被野猪人撕掉的翅膀也重新长出来了。 这是什么神术，真是听都没听过。 神灵可以治疗伤病，挽救生命，但不是这么治的啊，不都是直接将脆弱的血肉身体换成机械么？ 微风白牙见过那些神官，身上都有重要的器官被替换成机械，功能比之前更强，也更耐用。 不管是哪个神灵，都是用机械改造替代血肉来救治信徒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用让脆弱的肉体恢复的神术？ 有这种神力，直接换成机械不是更好吗，脆弱的肉体恢复了还不是会继续受伤？ 微风白牙的父亲就蒙神恩赐，背上的翅膀变成金属的了，每次聚会的时候，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这种治疗肉身的神术，真的是听都没听过。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又不是这个野生神灵的信徒，他也不可能给恩赐让自己机械化身躯，好像又很合理。 只是不知道，这个神灵究竟想要什么？ 神灵的声音再次传来：“外来者，说出你的身份和来意。” “神灵在上，我是微风家族的长子，我叫白牙。只是出行之时遇到了荒野贱民的攻击，所以才会闯入上神的领域，绝对不是有意的。”微风白牙跪在地上回应说。 七院之中，秦牧云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将肚子里的甜豆花给吐出来。 这蝙蝠人是哪来的勇气叫白牙。 或许是两界翻译有问题，反正秦牧云怎么也不能接受这蝙蝠人名字叫白牙。 不过算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 秦牧云对这蝙蝠人说：“向你的神灵祈祷，召唤他的意志降临。” 第41章 目标微风城 众所周知，为了收割信仰，宗教里面的领导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撒谎骗人是最常见的手段，党同伐异是常规操作。 不吹牛逼的宗教根本没人信，坚持爱与仁慈的宗教是因为打不过别人。 秦牧云要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还有神灵的本质，问信徒是没有用的，得到的往往是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添油加醋的故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神灵，直接跟祂对话。 秦牧云觉得自己运气真不错，这个蝙蝠人信仰的是风暴之神，而不是之前被他揍过神使的燃钢之神。 或许，这个风暴之神是能够交流的。 实在不行，反正得罪一个是得罪，得罪两个神也没差多少。 秦牧云已经在燃钢之神的神使身上测试过自己的能力，所谓的神力其实也不过是符文与信仰之力结合产生的效果。 拥有对符文的绝对控制力，他相信自己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有着这样的自信，秦牧云才会让蝙蝠人召唤风暴之神。 然而令秦牧云失望的是，这蝙蝠人卑微地说：“伟大的神灵，恐怕我没办法召唤风暴之神。 “神灵高高在上，只有当神灵的目光注视到信徒身上时，我们才能得到神灵的眷顾，卑微的信徒即使祈祷也很难得到神灵的回应。” 微风白牙并不知道这个野生的神灵为什么找风暴之神，但他真的不想掺和其中。 不说自己是个连神术都领悟不了的“不虔诚者”，就算他是神官，也不敢在另一个神灵面前召唤自己信仰的神。 谁知道会不会打起来，神灵之战，不管输赢自己一定会死。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凡是先考虑自己的想法，让神灵觉得他不够虔诚吧。 对神灵有所怀疑，本来就已经是亵渎了。 听完这蝙蝠人的话，苏晨几个脸上都露出鄙视的表情。 连神灵都无法沟通，这蝙蝠人是多遭人嫌弃，她们可是天天都能聆听神谕的。 还好微风白牙谦卑地将脑袋埋在地上，不然看到苏晨她们的表情估计要被气死。 哪个神灵能整天回应信徒的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教皇吗？ 秦牧云却不管那么多，继续命令道：“我命令你，马上向风暴之神祈祷。” 不管风暴之神回不回应，先试试总没错。 微风白牙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除非他不怕死，否则只能遵从神灵的命令。 只听他告罪一声，然后展开了身后的翅膀，开始用力地扑打。 翅膀带起阵阵强风，但他并没有飞起来，而是张嘴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 这尖锐的声音让秦牧云耳朵嗡嗡作响，但并不影响秦牧云理解其中意思。 确实是召唤风暴之神降临的祷言，卑微的信徒在期盼神灵的回应，还将遇到秦牧云这位神灵的事都如实禀告。 但微风白牙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他却露出虚弱的样子，似乎这种超声波祈祷对他来说负担也不小。 最后，微风白牙收起了翅膀，对秦牧云说：“十分抱歉，风暴之神没有回应我的祈祷。” 有同声翻译效果，秦牧云确认他没捣鬼，他真的只是个不受神灵眷顾的可怜蝙蝠人。 秦牧云点失望，上一个自称贵族的眼球人可是能够直接召唤神灵力量的，结果这个同样自称贵族的蝙蝠人，却连沟通神灵都办不到。 论颜值，明明蝙蝠人也比眼球人好看不少啊。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生物，长得越丑越受神灵喜爱？ 虽然直面神灵的计划失败，但秦牧云也不打算放人，这蝙蝠人能够沟通，也可以先从他身上打听出附近的情报。 例如灰山之外是什么世界，距离多远有城市，有多少人口，都是什么神灵的信徒，还可以打听一下燃钢之神的情报。 这些情报，蝙蝠人便知无不言了。 秦牧云这才知道，灰山的西面不远就有一座城市，名字就叫微风城，原本是属于这个蝙蝠人的。 因为继承权的问题，微风白牙和他弟弟红月打得脑浆都快爆出来，白牙一路逃亡来到灰山，被秦牧云救回性命。 根据白牙的说法，估计再过两三天，微风城派出来的杀手就会来到灰山这边。 毕竟十日凌空没人能够忽视，那些追杀白牙的杀手必定会来灰山看看。 秦牧云琢磨了片刻，问这蝙蝠人说：“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信徒？” 这个问题，犹如晴天霹雳，将微风白牙劈得目瞪口呆。 愣了不过两秒，这蝙蝠人就咚一声将脑袋磕到地上，大声地说：“伟大的神灵，请赐予我聆听您名字的荣耀，从今天开始，我微风白牙……不，我将放弃微风这个姓氏，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 微风代表了风暴之神的信仰，这个世界的贵族姓氏都是按照信仰来取的。 现在蝙蝠人改信，自然是不能再使用微风这个姓氏了。 澎湃的信仰之力从蝙蝠人身上涌出，投入到四面八臂神像之中。 秦牧云还没来得及回应，蝙蝠人就再次发出震惊的叫声。 “啊，多么慷慨仁慈的神啊，您竟然赐予我神术！” 四面八臂神像被秦牧云弄了个设定，只要提供足够的信仰之力，就有可能获得秦牧云所掌握的符文组合知识。 刚才这蝙蝠人爆发出来的信仰之力相当多，正好触发了这个设定，瞬间领悟了力量符咒。 只不过是限时强化的版本，并不是永久加持。 领悟了这个符咒，蝙蝠人就可以借用信仰之力来施展。 秦牧云觉得亏了，这10%的信仰之力回扣是给苏晨这些信徒们准备的，这蝙蝠人怎么可以享受这种优惠比例，怎么也得再砍半啊。 主要是秦牧云没想到这货改换信仰竟然这么爽快，都不带犹豫的。 秦牧云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实际上这蝙蝠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因为信仰不够虔诚，所以被风暴之神抛弃，连神术都领悟不了，然后又被家族追杀。 如果没有遇到秦牧云，放在蝙蝠人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死，而且是非常凄惨地死去。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一位神灵，亲自开口邀请，即使是从未听过的野生神灵，但那也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伟大存在啊。 从未受过神灵青睐的蝙蝠人简直受宠若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果断选择改换信仰。 没想到，才刚磕个头，就获得了神灵赐福。 蝙蝠人白牙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正确，如此慷慨的神灵，根本听都没听过。 蝙蝠人以为自己赚了，秦牧云觉得自己只是前期投资大了点，但长久来看绝对不亏。 “就当给他点甜头。”秦牧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又对这蝙蝠人说：“既然你已经成为我的信徒，你所失去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 一个蝙蝠人怎么够，秦牧云看上的是整座微风城。 第42章 追兵到了 七院，三楼病房，秦牧云躺在床上，右手捧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意念一动，这火焰被无形之力牵引，飞出半米高，然后重新下落。 只是在快砸在秦牧云身上时，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化为火星飞散。 符文能量在秦牧云眼中四散，又在他控制下重新汇聚，这次却变成了一个发光的球体，像是灯泡一般。 秦牧云随手一划，灯泡从一个变成十个，让整个病房都燥热起来。 “温度还是有点高啊。”秦牧云抱怨着，又随手一划让这些灯泡像肥皂泡一样破灭消失。 刚才这短短时间，秦牧云使用了好几个符文组合，火球术、护盾术和照明术。 这些都是符文研究的最新成果。 “没想到，那蝙蝠人用处不小。”秦牧云自言自语地说 秦牧云有点瞧不上这个自称贵族的蝙蝠人，因为这货投降太快，而且信仰并不虔诚。 但即使如此，蝙蝠人白牙每天祈祷所产生的信仰之力，也其他信徒加起来要多一点。 智慧越高，产生信仰之力越多，这个理论再次得到证实。 通过交流，蝙蝠人就是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甚至研究过厚黑学的人精。 而跟蝙蝠人相比，苏晨她们就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心思或许很单纯，但智商停留在文盲的等级，跟蝙蝠人确实没法比。 不过有秦牧云拉偏架，蝙蝠人在灰山的地位并不算太高，勉强分了个树屋让他住着，这几天也相当地安分。 秦牧云准备利用这个蝙蝠人将微风城拿下，到时候就可以将微风城变成自己的信仰之力来源。 更换信仰对很多虔诚者来说比死还难受，但哪怕这城市只有十个人愿意改信，秦牧云也是大赚特赚的。 为此，秦牧云全身心投入到符文结构的研究之中。 有蝙蝠人的加入，信仰之力收入暴涨，总算顺利将蒸汽符咒完成了升级优化，变成了如今的护盾术。 护盾术保留了蒸汽符咒原来的防护效果，同时让蒸汽变成无色透明，只不过施展起来消耗也随之而变大。 秦牧云在现实世界测试过，施展出来之后，旁人几乎无法察觉。刚才的火球落下时，撞在透明护盾之上，两者能量相互抵消，让秦牧云毫发无损。 除了护盾术的顺利研发，秦牧云还将齿轮符咒进行弱化分割。 原版的齿轮符咒可以召唤出类似末日审判的超大范围火焰轰击，现在被秦牧云削弱效果，弄出好几个不同功能的符咒来。 第一种苏晨领悟的火球术，消耗小，几乎瞬发，温度高，单体伤害效果明显。 第二种是挂在树上的十日凌空，这个符文结构被秦牧云命名为照明术，可以产生明亮光芒，但温度不会太高。而且随着信仰之力填充，亮度可以比探照灯更强。 第三种符文组合就有点大杀器的感觉了，可以从天空召唤出一颗燃烧的巨大火球，轰击锁定的目标。这个符文组合被秦牧云命名为陨石术。 这招依旧比不上末日审判的威力，但也大大降低原版所需的信仰之力消耗。 掌握了这个符咒的信徒可以通过连续多日的祈祷来积累所需的信仰之力，等到需要施展陨石术的时候再沟通四面八臂神像，从里面提取出自己贮存的信仰之力用来施展陨石术。 这就有点像银行的感觉了，只不过这信仰银行一点利息都没有。 如果每个信徒都能掌握陨石术，那秦牧云就等于拥有了一支禁咒法师部队，打起仗来十几个陨石术一起砸下去，足以碾压对方。 但实际上，能够领悟陨石术的只有苏晨一个，就连蝙蝠人都没办法从神像里领悟出新的法术。 这应该是跟个人天赋有点关系，不同的神术匹配度不同。 就像是苏晨和小母马，两人都掌握了生命符咒，苏晨经过练习之后，将生命符咒开发出别的功能。 朝敌人扔出一把种子，催生成荆棘藤网将目标捆住，这个技能被秦牧云命名为藤网术。 小母马则能够将生命符咒附在箭矢上，命中敌人之后箭矢会生长分叉，长出大片的尖刺倒钩。 但让小母马使用藤网术，那效果就差了好几倍，连网都编不出来，最多长出一两根藤条。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每个信徒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 秦牧云正琢磨着能不能弄个智能信仰值系统，让信徒们可以直接“购买”库存的法术知识。 不管你有没有天赋，直接花信仰之力醍醐灌顶，让所有信徒变成全系法师。 但这系统功能就相当复杂，短时间内估计弄不出来。 等到信徒多了，信仰之力有大量富余，秦牧云才会考虑弄出这种兑换系统来。 秦牧云现在需要将信仰之力用在优化升级符文结构上，他还需要更多功效的符文，用来应对现实世界与异世界的危险。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麻烦应该很快会找上门，因为李希儿似乎正准备出院。 李希儿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因为校园霸凌而产生巨大精神压力，梦见了扭曲的异界，被符文污染了精神，从而生出了另一个人格。 现在虚拟人格被秦牧云抽取出来，放到异界玩荒野大冒险，原版的李希儿自然就恢复了正常。 而张医生作为七院最负责人的管理者，差不多在当天就发现了李希儿的变化。 秦牧云从张妍希小护士嘴里打听到消息，张医生认为李希儿再观察一个月，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转到三楼普通病房，估计很快就可以出院。 一个曾经被神秘组织招募过，又被认为活不了多久的精神病，突然身体好转出院了，自然会引来那个神秘组织的关注。 秦牧云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希望可以见识见识这些“同类”。 但还没等到那个神秘组织出现，追杀蝙蝠人的杀手却先来了。 灰山的山脚下，一群古怪骑兵出现。 这是秦牧云第一次在异世界看到人为豢养的牲畜。 第43章 老怀安慰 有时候，很难去分辨普通的变异人与野兽，毕竟这个异世界连石头花纹都是扭曲的，所以变异人与野兽同样长得千奇百怪。 像是灰山上的虫子和动物，就有着各种令人掉san值的造型，而且有部分个头比树精还大。 秦牧云只能通过日常行为来判断某种生物有没有智慧，除了吃就是睡，或者交配，这种生物就应该就没有智慧。 拥有智慧的生命在吃饱之后会花费很多时间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就连信徒中智商最低的树精，闲下来的时候也喜欢爬到树顶上晒太阳，或者跟着苏晨一起编织藤蔓衣服。 这一次，不需要仔细观察的，穿皮甲还会乘骑的生物，肯定是有智慧的。 这群骑兵一个个长得跟白牙非常相似，脑袋都长得跟老鼠似的，应该都是蝙蝠人。 而且这群骑兵的坐骑相当奇葩，是一种类似蠕虫的怪物。 浑身灰白，皮肤布满皱褶，身体完全就是水蛭的形态，似乎柔软无骨，脑袋也看不见五官，只有圆形的布满利齿的嘴巴。 偏偏这大水蛭身体两侧还长了密密麻麻的腿，随着呼吸起伏，这些肉腿的膝盖上还有气孔开合，像极了蛆虫咬出来的腐烂孔洞。 好恶心的玩意，但秦牧云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怪物智商低下，而且体内并没有什么特殊形态的符咒。 充其量，就是长得吓人，实际上战斗力连野猪人都不如。 蝙蝠人骑兵显然是冲着白牙来的，刚到灰山就分兵搜索起来。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蝙蝠人还大言不惭地说：“城主有令，不管是贱民还是叛逆白牙，只要是活的全部杀掉。虽然他令我们微风家族蒙羞，但也不能让贱民看到他的尸体，再次丢我们家族的脸面。” 秦牧云忍不住感慨：“哇，这家伙，比白牙还要恶心一百倍。” 白牙开始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但好歹只是嚣张，这个看着像个家臣的玩意，竟然直接下令屠杀？ 不过，这货是怎么确定白牙就在灰山的？ 秦牧云很确定，这几天白牙都没有离开过灰山，就算微风城的人追杀过来，也应该先找到人，然后才开始大屠杀吧？ 这群蝙蝠人怎么会如此笃定白牙就在山上？ 秦牧云心想：“估计又是所谓的神术吧，跟占卜或者追踪有关。” 还没来得及验证，这群蝙蝠人骑兵就分兵几路，开始朝灰山走去。 既然来者不善，秦牧云也没放过他们的意思。 在骑兵上山之后，秦牧云凝聚生命符咒，催生出密密麻麻的荆棘藤蔓，将退路全部封锁。 这一次，秦牧云不准备亲自动手弄死这群蝙蝠人。 从上次眼球人事件开始，苏晨就带着信徒们大练兵，练了这么久，是时候拉出来实战了。 这群蝙蝠骑兵也就三四十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 秦牧云的信徒在灰山之上占尽了地利，如果这都赢不了，秦牧云会非常失望。 秦牧云的意念穿梭两界，通过四面八臂神像，将蝙蝠人进入灰山的消息告诉了他的信徒们。 灰山不高，虽然有丛林阻隔，但从山脚走到山顶，最多不过两个小时。 要准备一场战斗，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牧云很期待信徒们的表现。 听到神谕，树精们聚在神像之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苏晨与小母马。 至于蝙蝠人白牙，此时也是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 追兵是冲着他来的，他的命运即将迎来重大的挑战。 生存还是死亡，他只能拼命一搏。 秦牧云的信徒们都没有理会白牙，哪怕这些蝙蝠人是他惹来的麻烦。 信徒们只知道，她们所信奉的神灵不喜欢这些入侵者，那就将对方干掉好了。 苏晨开始下令：“全部人拿起武器，迎击敌人！” 树精们听了，发出各种狂热的呐喊，双手变成尖锐的长矛，似乎随时准备冲锋。 白牙原本安静地听着，结果，等了半天就等到这句话？ 苏晨命令下完，树精们就转身准备往山下冲了。 等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追兵数量远超树精，而且装备也比树精们精良。 微风城的骑兵，不说坐骑优势，光是人手一套皮甲，还有人手一把钢尖长矛，就碾压你们这群木头人了。 就这么正面硬刚，岂不是送死？ 事关自己的小命，哪怕知道自己不受待见，白牙也不得不开口劝阻：“苏晨姐妹，微风城的骑兵数量比我们多，装备比我们好，就这么冲出去厮杀，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击溃啊。” 苏晨听了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然怎么办？” 苏晨是不太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蝙蝠人，但既然他在神像前磕了头，得到了神灵的认可，苏晨也只能勉强当他半个自己人。 白牙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苏晨便准备听听他的意见。 “当然是发挥我们的优势了，虽然对方人多，但灰山地形复杂，他们的蠕虫坐骑无法爬树，所以我们应该埋伏在树上，趁他们路过的时候发动偷袭。 “苏晨姐妹你的火球术，还有流星姐妹的弓箭，都可以在敌人靠近之前击中对方，所以我觉得应该尽量发挥这个距离优势。”白牙建议说。 秦牧云静静地看着，对白牙的建议，也是点头同意。 其实根本不用树精们动手，光是苏晨和小母马这两个就够了。 苏晨躲在树上，看到蝙蝠人骑兵就扔个火球，小母马可以在林间穿梭，用她百步穿杨的箭术收割蝙蝠人骑兵的性命。 根据白牙所说，远程攻击武器即使对贵族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整个微风城，弓箭弓弩之类的武器不超过五把。 这些蝙蝠人骑兵绝不可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出来，所以小母马在射程上占据绝对优势，加上她的奔跑速度，放风筝就能将这些蝙蝠人骑兵全部干掉。 刚才听到苏晨要刚正面的时候，秦牧云都忍不住想拦住她们了，没见过这样打仗的，连他这个《三国演义》当兵法的键盘侠都不如。 还好，苏晨并不是刚愎自用的性格，她虽然不聪明，但却能听进别人的建议。 苏晨琢磨了一下白牙的建议，感觉有用，便果断改变了战术：“全部人，分开埋伏，等敌人出现再偷袭。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硬碰，遇到危险，记得马上向神灵求救。” 白牙听了，蝙蝠脑袋上全是尴尬。 这女人什么毛病，这点小事都麻烦神灵的话，不怕被遭到神罚吗？ 秦牧云却觉得完全没有问题，遇到危险，当然要找神灵救命啊，不然难道送死吗？ 上次灰山都已经成火海了，苏晨不到绝境都没有向神灵求助，差点让人一锅端。 现在学聪明了，情况不对就召唤神灵。 在秦牧云看来，苏晨终于变聪明了，做事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看到信徒们有所成长，让秦牧云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第44章 占据优势的战斗 战斗开始得很慢，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有第一队蝙蝠人骑兵来到半山腰上。 被改造后的灰山，完全就是立体的树林迷宫。 直接在地上走连路都找不到，必须不断攀爬粗壮的大树，在树干之间找到一条通道来。 亏得这群蝙蝠人骑兵的坐骑是多足蠕虫，爬树速度很慢，但好歹能爬。 要是骑别的，恐怕很难在如此茂密的林间行走。 而就在多足蠕虫爬到一半的时候，翠绿得仿佛刚从树上摘下的枝条从远处射来，穿透了一个蝙蝠人的脖子，然后刺入蠕虫的身体，再深深地钉在树干上。 这还不是结束，箭矢上附着的生命符咒发挥作用，数以百计的锋锐荆棘从木箭上长出，尖刺从体内刺出，将这个蝙蝠人和他的坐骑变成刺猬。 这样的伤势，马上使用生命符咒都救不回来，血肉生长的力量可不足以将这些尖刺挤出去，只会让身体畸变崩溃。 这一箭就像是冲锋的号角，茂密的树林里射出十几支长矛，落在这群蝙蝠人骑兵身上。 精准度跟那弓箭没法比，但覆盖性射击之下，还是有两个蝙蝠人骑兵受伤，被势大力沉的木矛刺穿没有皮甲保护的身体部位。 蝙蝠人骑兵的阵营直接被打蒙了，远程攻击，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老实说很少遇到。 这个世界，神灵禁止绝大部分人使用远程武器，只有神眷者有资格获得远程武器的恩赐。 这群蝙蝠人手上的武器也仅仅是金属矛尖，长柄还是木头做的。 身上穿着的皮甲或许性能优越，在近身刺杀里面有不错的防御力。 但面对这种覆盖性的远程打击，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能挡一次两次，挡不了第三次。 投矛势大力沉，就算没有刺入身体，冲击力也令他们吐血。 更别说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弓箭手，每一箭都能收割一条性命。 苏晨是个很单纯的人，这种人往往认定的事情就会坚定执行。一开始她没想到什么战术，只想带着树精们莽过去，被白牙提醒之后改为远程偷袭战术。 而现在，她就将这个远程打击的战术执行得非常彻底。 投矛打击第二轮，第三轮……没有第四轮了，这十来个蝙蝠人骑兵已经被小母马的弓箭全部点名。 树精们发出阵阵欢呼，战斗太过轻松，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秦牧云也狠狠收割了一波信仰之力，情绪激动之下产生的信仰之力比平时高出数倍。 但这并不代表战斗就这么结束了，蝙蝠人骑兵分兵三队，第一队被偷袭团灭之后，剩下两队就有了防备。 十几个蝙蝠人骑兵直接放弃了坐骑，展开翅膀腾空而起。 有了飞行优势，复杂的丛林对他们的影响就小了许多。 飞在半空的蝙蝠人嘴里发出阵阵刺耳的鸣叫，迅速地发现了埋伏在树上的树精们。 “咦，这是超声波定位？” 秦牧云有点惊讶，因为他并没有在蝙蝠人身上看到特殊的符文组合。 就像是当初的变异树人，也能控制身体长出尖刺，但这个行为并没有固定的符文组合生成。 直到苏晨的出现，能够催生身体之外的植物，才出现了生命符咒的雏形。 异界生物虽然全身上下都跟符文能量相关，但并不是每一个能力都能够提取出特殊的符文组合来。 就像是之前那脑袋长满眼睛的眼球人，秦牧云也没能从他身上找到“眼睛符咒”这种东西。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异界生物大概就是一部手机，生命符咒就是app软件。 只要系统兼容，app软件就能安装在所有手机上。 但这些蝙蝠人的超声波探测能力，就像是高清摄像头，需要搭配对应的硬件。 别的手机，就算能安装同样的操作系统，你不给他换个摄像头也没办法拍出高清照片的。 蝙蝠人的超声波探测让树精所在的位置暴露无遗，偷袭不成功不说，蝙蝠人还主动发起了攻击。 这些飞在半空的蝙蝠人手执长矛，冲向树精们。 论速度，树精就远远不能跟这些会飞的蝙蝠人相比了。 “一群贱民，竟敢使用亵神之物，死罪！”领头的蝙蝠人发出愤怒的审判。 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那不过是中了暗算而已。 如今已经短兵相接，拥有装备优势的蝙蝠人，绝对能够碾压对方。 别的不说，这群只能削尖木头当武器的贱民，怎么可能跟金属武器相比？ 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 除了少部分身体长着甲壳的变异生物，单纯的血肉之躯怎么挡得住金属长矛的戳刺？ 木头削尖的武器，也很难突破厚实皮甲的防御。 按常理推断，只要能够近身，蝙蝠人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地战胜对方。 就连秦牧云也是这么想的，那群憨憨的树精，怎么看也不是全副武装的蝙蝠人的对手。 然而，双方接战之后，并没有什么血肉横飞，只有一阵咚咚咚的击打声。 金属长矛确实能够轻而易举刺穿血肉之躯，但如果是厚实的木头呢？ 树精由树人变异而成，经过永久的力量符咒加持，放弃了人类血肉，身体完全变成了木质。 为了适应这种强大的力量，这木头身躯的密度非常高，扔水里都浮不起来那种。 因此，树精的物理防御其实非常强，即使是金属锻造的矛尖，也只能刺入一点点，对树精来说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相反，蝙蝠人身上的皮甲，对木矛防御效果很好，却防不住树精经过加持的巨力，一矛捅过去，蝙蝠人会被撞飞好几米远。 运气不好的，肋骨都要被捅碎两根。 秦牧云都震惊了，原来树精的战斗力这么强吗？ 就算苏晨一开始就选择正面刚，好像也能赢啊。 那个蝙蝠人首领好像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惊讶得黑豆小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这些是什么种族，为什么听都没听说过？ 眼看着蝙蝠人战士被捅得到处乱飞，为首的蝙蝠人忍不住了。 只见他闭上双眼，身后翅膀展开，开始用力地扑打，同时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情况，就跟白牙召唤风暴之神时候的动作一模一样。 第45章 蝙蝠人的先祖 向神灵祈祷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尤其是你所信奉的神灵真实存在时，更不能有一丝大意。 这位蝙蝠人首领就很认真，哪怕是在战场之上，依旧闭上自己的双眼，全身心投入到祈祷之中。 而他身边的其他蝙蝠人也谨慎地将他保护起来，在祈祷过程中，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秦牧云看到自己的信徒将蝙蝠人锤得不要不要的，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祈祷。 跟白牙那次不同，这位蝙蝠人首领刚开始祈祷，就有大量信仰之力爆发出来，一直传递到天上。 对于神灵来说，虔诚与否直接就能看得出来。 语言可以骗人，但信仰之力不会。 白银之前召唤风暴之神时，几乎没有多少信仰之力出现，连这位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可见白牙也是活该被神灵抛弃。 信仰之力的爆发，引来了符文能量的汇聚。 跟上次眼球人召唤燃钢之神差不多，也是有符文能量从高空转送过来，中途损失大半，然后少部分落在这个蝙蝠人身上。 符文能量逐渐组合成型，秦牧云很高兴，因为这个组合又是新东西，完全没见过的形态。 然而他只高兴了几秒，下一刻，一道翠绿之影飞过，穿过了蝙蝠人护卫的层层保护，刺入这个蝙蝠人首领的眼睛里面。 接着生命符咒效果爆发，荆棘尖刺破颅而出，给这个蝙蝠人弄了个“真·刺猬头”。 祈祷之声停止，符文能量也瞬间断了供给。 秦牧云大叫可惜，这可是新的符文组合啊，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效果呢。 但他也不好说小母马做错了，这招擒贼先擒王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战术，不让敌人将神术施展出来可以大幅度降低伤亡率。 蝙蝠人首领一死，剩下的蝙蝠人便失去了主心骨，脸上全是慌乱的表情。 到现在，胜负已经注定，差别只在于剩下的蝙蝠人要不要全部干掉。 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讨论，秦牧云早就跟白牙说了，他的目标是整个微风城。 每一个微风城的居民都是秦牧云的潜在信徒，所以能活捉还是活捉比较好。 就在秦牧云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些俘虏的时候，一直躲在战场之外的白牙扑打着翅膀出现。 “都放下武器，你们要找的是我，我现在就在这里。我的子民，这里是另一位神灵的领地，我不愿意看到你们白白流血牺牲。”白牙用悲天悯人的语气地说。 好家伙，哪怕是一张蝙蝠脸也有几分慈悲为怀的感觉，这演技吊打无数小鲜肉啊。 当然，如果他将手上那块比人还高的巨石放下，那就更真诚了。 此时的白牙虽然身上衣服有些破烂，但单手托着好几吨重的巨石站在高处，又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可以说非常有压迫感。 蝙蝠人们瑟瑟发抖，还有人震惊地说：“白牙少爷，你……你掌握了神术？！” 蝙蝠人身体虽然强壮，但单手举起这么大块石头是不可能办得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神术。 可是，白牙正是因为失去神灵眷顾无法掌握神术，才会被当成家族之耻给追杀的啊。 现在他竟然掌握了神术，那他才应该是微风家族的第一继承者，这场追杀算什么？ 蝙蝠人们凌乱了，再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白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掌握了力量符咒的临时加持版，花了好不少时间祈祷才凑齐了使用一次力量符咒信仰之力。 现在展示出来，却没有告诉这群蝙蝠人，自己是改变了信仰。 现在绝对不能说，不然这群蝙蝠人肯定会死战到底的，白牙要拿下微风城，作为献给新神的礼物，这群蝙蝠人他还有大用。 在白牙的安抚下，这群幸存的蝙蝠人骑兵都放下了武器，心甘情愿地被藤蔓捆起来，当了俘虏。 然后，这群蝙蝠人骑兵被分开关押，白牙一个个囚室走了一圈，两个小时之后，他就自信满满地来到四面八臂神像前。 “伟大的神灵，您卑微的信徒白牙为您献上十七位家臣，他们从今天开始将作为你虔诚的信徒。” 秦牧云原以为他是在吹牛，但疯狂暴涨的信仰之力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白牙没有撒谎。 “妈蛋，早知道吃完晚饭早点回来了。” 刚才秦牧云看到战斗结束，就关掉两界通道去吃晚饭，结果被老徐捉住，老头愤怒地要求秦牧云跟他再梭哈一次，这次赌一个星期的甜点。 老徐气啊，明明上次梭哈是他赢了，谁想到秦牧云这神经病不讲武德，输了还将两碗甜豆花给顿顿顿地灌进嘴里。 老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人生第一次像个输红眼的赌徒一样要翻本。 秦牧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便跟老徐来了一局。 结果毫无意外，秦牧云输得非常彻底。 老徐这次是将压箱底本事都拿出来了，秦牧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也根本看不见怎么将自己的底牌换成梅花三的。 这招借花敬佛，已臻化境。 输得心服口服，秦牧云当众承诺，一个星期的甜点都拱手想让，老徐才放过他。 谁能想到，就这点功夫，回来就看到白牙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谁想到，这刚打开两界通道，白牙就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 秦牧云好奇地问白牙是怎么办到的，要知道那些蝙蝠人都是风暴之神的信徒，又不像白牙一样被神灵抛弃，突然让他们改变信仰，比杀了他们还难吧。 白牙听到秦牧云的询问，连忙谦虚地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我让他们重新宣誓向我效忠，以风暴之神的名义。 “他们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上，而我本来就是微风城的第一继承人，所以他们都没有拒绝宣誓。 “等到他们发誓效忠之后，我才告诉他们我已经改变了信仰。这时候，他们只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违背誓言，不再向我效忠，但这是以风暴之神的名义起誓，他们不敢违背。 “第二个选择，为了保持信仰和对我的忠诚，他们只能自杀。 “最后一个选择，就是忠诚与我，同时信奉新神。但我借用了您的名义，允许他们暂时保留风暴之神的信仰，这样他们就等于同时信奉两位神灵。 “还请伟大的神灵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因为想要夺取微风城，我需要帮手，用这种方法，我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多的支持。” 秦牧云看着跪在神像前的白牙，这货真不愧是个贵族，阴谋诡计用得真溜。 但他竟然能想出同时信仰两个神灵的操作，难道这个世界多信仰是被允许的？ “风暴之神能够允许他的信徒还有另一个信仰吗？”秦牧云问道。 “他们不过是我的家臣，比奴隶强不了多少。神灵从来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种人身上，只有一城之主的大贵族改换信仰才有可能被神灵注意到。只要微风城并不是大部分人改变信仰，风暴之神根本无从知晓。”白牙解释说。 白牙这样说，秦牧云就明白了。 风暴之神信徒众多，不可能每一个都放在心上。 微风城主就是个分封领主，只要定时上缴稳定的信仰之力作为税金，风暴之神就懒得管这个城市发生的大小事。 信仰的规矩真是被他玩明白了，这个城主继承人果然有点东西。 “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拿下微风城？若是整个城市大规模改变信仰，风暴之神必定会发现吧？”秦牧云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白牙就没有这么自信了，他坦白地说“伟大的神灵，解决我的弟弟重新继承微风城并不难，但想要真正让微风城沐浴您的光辉，最大的麻烦是我的先祖。” “你的先祖是谁？”秦牧云好奇地问。 “风暴之神座下，七位半神之一，该隐。”白牙回答说。 “该隐？” 秦牧云重复了一句，这是同声翻译出了问题，还是他听错了啊？ 第46章 吸血鬼要来了 该隐？ 是圣经故事里面因为嫉妒而干掉自己兄弟的那个该隐？ 这位传说是世界上第一个杀人犯，被上帝诅咒永生不死。 秦牧云觉得说永生不死是诅咒的人都有点矫情，永生不死代表你可以看尽人类的历史，从数千年前的蒙昧时代走到如今的信息化社会。 你可以与历史上的每一位英杰交流，见证文明的兴衰，还有机会参与其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影响亿万人的未来。 甚至什么都不做，只要等待就能看见星辰大海。 而你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这很难吗？ 不谈恋爱不结婚不就行了？ 玩玩游戏、看看直播、写写小说，躺在五百平的豪宅里面吃吃喝喝。 有需要的时候就会所嫩模，玩腻了还能客串一下会所嫩模。 这种生活，结婚干嘛？ 女人只会影响我的生活质量。 说什么永生不死是永恒的诅咒，秦牧云只能说格局小了。 心里鄙视着这种矫情，秦牧云朝白牙询问了一下那位该隐的情况。 然后他发现这位该隐并没有杀死自己的兄弟，也没有叫亚当和夏娃的父母。 这个异世界，也从来没有叫耶和华的神灵。 该隐曾经是风暴之神的虔诚信徒，得到神灵赐福，如今已经进化为半神，同样可以接受信徒们的祈祷，甚至回应他们的祈祷。 “或许，只是重名吧？”秦牧云对自己说。 白牙通过自己的表现，赢得了秦牧云的初步信任，所以秦牧云将攻略微风城的任务完全交给他。 他不管白牙怎么操作，只要不影响灰山和苏晨这批初始信徒，就随便他折腾。 这样秦牧云就能全心全意地研究他的符文组合了，刚从那个死掉的蝙蝠人首领得到残缺的新符咒，正好推演研究一番。 数日后，远在千里之外的某栋大楼之中。 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正在研究着精神病人的资料，他就是秦牧云所期待的神秘组织成员，被李希儿称为独眼龙的男人。 所有梦见异世界的人，都会受到符文能量的污染，导致不同程度的精神问题。 所以，寻找新成员就要从各大精神病院的病人里面找。 独眼龙是组织里面专门负责搜索新人的，所以他经常全国各地旅行，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造访当地的精神病医院，还有某些社工团队，寻找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当然，因为诸多方面的原因，有很多精神病人并不会到医院求医，但总体来说还是通过病人来寻找目标更有效率。 只不过光靠病历内容来判断，也只能做个大概的筛选，想要真正确认对方有没有梦见扭曲的异世界，还得面试审查才行。 今晚他就需要将这几百个病人资料看完，挑选出可疑人物，然后明天开始就要一一拜访。 但就在独眼龙努力加班的时候，特殊的电话铃声响起。 铃声非常奇怪，是某种特殊的频率，只有在耳朵植入特殊的装置，才能转化这种频率的振动为声音，让人听见。 独眼龙拿出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显示。 但当他用手指按着手机背面的某个位置，三秒之后，一把略带焦急的中年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前不久，你是不是去过南方的蝉城？” 独眼龙认出了这把声音，同样是组织的成员，身份比他还高上一级。 独眼龙回答说：“没错，送个残次品回去，放在当地的精神病院了。” “你对蝉城那边的情况熟不熟悉？” “基础资料有过了解，怎么了？” “就在刚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该隐的信徒要来蝉城。这事弄不好，会出现大麻烦，你既然去过，组织准备让你带队。” 独眼龙皱起眉头，这可是大麻烦。 所谓该隐的信徒，实际上是大洋对岸同样掌握了符文能力的人类组织。 扭曲异界有着各式各样的生物，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强大的神力。不仅仅是华夏这边的人类会梦见扭曲异界，外国人也会做梦的。 根据了解，所谓的该隐，应该是扭曲异界某个强大的半神，这群该隐信徒就是向这位异界半神奉献信仰之力的人。 当然不是每一个信徒都能观想该隐的真形，不过该隐在异世界也有庞大的后代种族，那些资格不够的信徒就可以选择这些该隐的子子孙孙作为自己供奉的异神。 因为都是一个种族，所以信奉该隐和该隐子孙的人类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变异。 寿命变得悠长，恢复能力变强，但会变得畏光，嗜血，越来越像吸血蝙蝠。 久而久之，该隐的信徒，就成了传说中的吸血鬼。 在人类文明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这群吸血鬼凭借身体的优势，曾经当过所谓的贵族，花了许多代人积累大量的财产。 直到如今，这群吸血鬼依旧是有钱人，自称是暗夜贵族，在普通人和超凡界都拥有庞大的影响力。 就这么一群非常不好惹的怪物，突然要来华夏，还选了蝉城？ 蝉城是个小城市，没有什么出名的风景区，经济也不算发达，唯一算拿得出手的就是当地那家精神病院，算是全国有名。 可是这些对那群吸血鬼来说有什么意义？ 独眼龙忍不住问：“那群吸血鬼来这小地方做什么？”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我们的人也只知道前几天吸血鬼的大人物们正在聚会，后来出现了意外。不到两个小时，有位吸血鬼公爵定了来华的机票，目标就是蝉城。 “你知道的，那群吸血鬼有占卜的能力，或许是占卜到什么狗屎预言，就来我们华夏搞事。” 独眼龙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他真不想接这个任务。 但没办法，组织如果有更好的人选，肯定不会选自己这个辅助能力的小角色。 “我一个四级，还是辅助能力，对付吸血鬼公爵怕是应付不了。组织有没有高手派过来帮忙啊？”独眼龙问道。 “当然有，只不过，派过来的人性格估计有点毛病。” 独眼龙笑道：“所有祭祀异神的人，哪个性格没点毛病。这扭曲的世界，哪怕只是梦见一次，也会受到精神污染。又不是第一次带新人了，难道还怕我接受不了么？” “呵呵，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令独眼龙有点不安，听这意思，前来协助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大毛病。 “反正都是年轻人，刚刚获得能力，总会有点小毛病，你多担待些。当然，规矩就是规矩，组织决定了你来带队，他们要敢乱来，你尽管处理。”电话那头的人打着哈哈说。 独眼龙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不是一个麻烦，分明是两个大麻烦啊。 但他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先拿到其他人的资料研究研究。 看完邮箱收到的资料，独眼龙忍不住骂道：“搞什么鬼？这群人是来帮忙还是捣乱的，根本没一个省心的！” 第47章 窒息术与智慧术 七院的日子总是这么平静，只要你不发病，你见到的所有人都可以是朋友。 秦牧云揍过保安，弄死过主任，又赢过老徐成了七院传奇。 所以秦牧云在这个地方住得挺舒服的。 尤其是现在多了十几个信仰之力充电器，信仰之力一再暴涨。 虽然这群蝙蝠人每天得向两个神灵祈祷，信仰之力分薄了许多，但数量依旧非常可观。 秦牧云花了两天左右的信仰之力收益，将那残缺的符文结构复原出来了。 形态类似一根钉子，只不过有着螺旋的纹路，或者说是螺丝钉更合适。 确实是新的符文组合，但并不是秦牧云想象中的超强攻击神术，因为这个神术的效果是封锁范围内的空气流动。 效果并不是将空气变成果冻，只是制造出一个结界，让范围内的空气无法自然流动。 或许空气会变得黏稠一点，但远远达不到液体的状态，所以基本很难影响结界内的目标行动。 秦牧云一开始想不明白，这神术对当时的战局有什么用处。 但秦牧云发现，这个结界覆盖范围非常大，而且持续时间非常长。 如果当时战场上的空气长时间停止流动，蝙蝠人只要撤出战场就行了。 里面的人就会窒息而死，他们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别以为灰山之上都是树，所以就能光合作用出足够的氧气，实际上空气如果完全不流动的话，光靠结界范围内的那点树叶产生氧气是远远不够的。 现代科学家也做过实验，制造一个完全封闭的巨大空间，让人进去自给自足地生活。 结果即使是小型城市大小的实验基地，却不足以支撑区区几个实验员的生活。 如果这个结界维持下来，秦牧云估计只要不到一天的时间，结界内的氧气就会耗尽，这还是因为树精能够光合作用，对氧气需求比较少。 而且，空气结界是无形无质的，除了施法者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结界范围有多大。 要是秦牧云看不到符文变化，这一招，会令人死得悄无声息。 而蝙蝠人需要做的，只是撤退，然后等两天回来捡尸体就行了。 这招用来杀人灭口，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秦牧云试着测试了一下，结界的覆盖范围只受限于他的视线范围。 只要看得见，结界就能覆盖。 也就是说，如果秦牧云站得足够高，以他的视力，可以让一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空气凝固结界里面。 就像是效果缓慢的云爆弹，但依旧可以杀死整个城市的人。 非常恐怖的符咒，比末日审判都恐怖。 因为末日审判所创造的烈焰陨石肉眼可见，人类遇到了可以逃跑，可以躲避，就算跑不掉，还可以在临死前想想遗言。 至少，死得明明白白。 但这个符咒，会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窒息带来的痛苦会不断侵蚀折磨受害人，但不管怎么挣扎，都找不到生存的希望。 或许还要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同样痛苦挣扎，先后一个个死去。 秦牧云很确定创造这个符咒的人或者神灵并不是为了扑灭火灾，就是冲着杀人去的。 “还真是毫无人性啊，这异世界的水果然很深。”秦牧云自言自语地说。 秦牧云将这个符文组合命名为“窒息术”，然后放到了四面八臂神像里面，看有没有哪位幸运儿能够领悟。 嗯，虽然残忍，但这招确实比其他所有符咒都好用。 除了窒息术的推演成功，还有就是秦牧云一直心心念念的智慧符咒，或者说智慧术，也终于推演完毕了。 前后花费了超过六位数的信仰之力，一个庞大的符文结构被推演除了。 老实说，这智慧术的符文数量多得有点吓人，怪不得花费了这么多信仰之力和时间才推演出来。 这智慧术的符文数量比李希儿的虚拟人格还多上百倍，而且形态非常特殊，给秦牧云的感觉就是一座陷入战争中的城堡。 是动态的战争，而且打得相当激烈。 城堡内外的符文士兵打得不可开交，战线不断拉锯，时而拒敌于城外，时而被攻上城头。 正因为这个符文结构太过复杂，秦牧云没办法靠自己的想象力凝聚出来，还需要消耗巨量的信仰之力。 以秦牧云现在的信仰之力收入，恐怕要存上一个星期，中途不能有半点消耗，这才能够施展一次智慧术。 而在秦牧云面前，就有一个智慧术的完整结构，秦牧云需要一个实验对象。 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因为太过危险，即使在推演的时候，秦牧云设定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但符文的效果太强往往会造成不可控的效果，就像是治疗用的生命符咒能让人长肿瘤，智慧术效果太强不知道会不会令人性情大变变成个灭绝人性的血肉版人工智能。 因此也不能用在苏晨这些初始信徒身上，真出现副作用秦牧云可承受不起这种损失。 但也不能用在白牙和新收的蝙蝠人身上，这些人的忠诚还没确定，一旦让他们智力暴涨，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难道我又要去抓只蚂蚁来做试验品？” 秦牧云有点犹豫，这智慧术的符文量太夸张了，而且是永久加持效果。 也就是说这个符文结构会像永久加持的力量符咒一样，会对身体进行改造。 力量符咒是改变身体结构，适应暴涨的力量，每一个身体细胞都会被扭曲改变。 智慧术也是一样，或许仅仅针对大脑，让这个用于思考的器官变异进化，获得超强的智慧。 或许会让脑袋增殖变大几十倍，用在蚂蚁身上，秦牧云都怕挤爆了小虫子的身体。 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个实验对象了。 秦牧云移动两界通道的视觉，来到四面八臂神像的旁边。 这里有一团巨大的荆棘，犹如多头巨蛇一般盘绕着。 这是秦牧云第一次测试生命符咒时创造出来的变异生物，从猪笼草变异而成的食人花。 其实这名字不太合适，因为这食人花其实是吃素的。 但这是秦牧云最忠实的信徒，从诞生开始，就对他无比亲近。 而且这食人花智商也足够低，可能就跟机灵点的小狗差不多，正好可以测试智慧术的效果。 就算有副作用……秦牧云觉得这食人花也没办法变得更丑了。 “决定就是你了，作为你的创造者，我赐予你真正的智慧。”秦牧云将智慧术放入食人花的体内。 第48章 智慧之树 由符文组成的城堡，在秦牧云的控制下浓缩凝聚，没入食人花的体内。 符文能量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食人花发出刺耳的尖叫。 那些恐怖的尖刺正在疯狂地生长，又迅速地干枯萎缩，八条触手疯狂舞动，犹如抽搐一般。 秦牧云看得都有点不忍心，这劲太大了。 还好没在自己身上测试，不然现在痛苦打滚的就是他了。 理论上，智慧术不会对受术者造成伤害，这是秦牧云推演出来的结果，信仰之力随心所欲，不会违背秦牧云的命令。 但看食人花的状态，这个所谓的伤害，可能存在理解问题。 或许最后对身体无害，但这个过程造成的痛苦不在信仰之力的计算之中。 又或者，要连进化过程的痛苦都消除，这座战争城堡就会变成汉末三国乱战了。 秦牧云现在只能期待食人花能够熬过去。 这场痛苦的进化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到最后食人花似乎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任凭智慧术的效果继续。 狰狞的尖刺开始消失不见，化作翠绿色的光点，在食人花的周身围绕。 触手顶端长满利齿的脑袋也开始变化，变成了巨大的花苞。 当食人花的八个脑袋都变成花苞之后，这些花苞就同时盛开，投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起来，竟然显示出秦牧云的形象来，就像是立体投影一般，只不过加了神圣的光芒特效。 直到这时候，令人折磨的变异仿佛结束了。 从外形来看，食人花的造型比之前好看了些。 尖刺丛生的触手变成了翠绿的花茎，还有无数光点围绕，这些光点闪烁时显示出来的竟然是各种符文的形态。 更令秦牧云惊讶的是，这些闪光符文，是真实可见的。 一直以来，秦牧云只能用左眼看到符文，而这些符文，不管是异世界的生物还是现实世界的人类，似乎都无法看见，只能凭感觉使用能力。 而现在，秦牧云即使屏蔽了符文视觉，双眼依旧能够看到这些闪光的符文。 也就是说，这是所有人都可见的，只不过这些符文是破碎而不成体系的。 新生的食人花，不对，现在应该换个名字。 就在秦牧云思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把充满了好奇的声音：“吾主，你在考虑帮我换个名字吗？” 这声音，像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但发音却是异常清晰。 并且不需要翻译，因为说的竟然是中文。 “令人震惊，你……我不知道该震惊你会说中文，还是震惊你会读心术？这是你的能力？”秦牧云兴奋地问道。 “很抱歉，吾主，我并不会读心术。至于你说的语言，原本我不会，但在刚才那一瞬间，我记起了所有你说过的话，然后我试着分析模仿，而我只会重复你说过的词语。” “这就是智慧术的效果，让你瞬间理解并且学会了我曾经说过的话？那读心术又是怎么一回事？”秦牧云高兴地说。 “很抱歉，吾主，我真的不会读心术，只是根据你的习惯来推测。你似乎一直对给信徒取名有种特殊的执著，并且因为上次给流星命名失败感到遗憾。 “所以根据理性逻辑推测，我转化成新的形态，吾主会很乐意给我一个新的名字。” 秦牧云嘴巴张大，这可比读心术更令他惊讶。 智慧术的效果竟然这么强？他都想给自己来一发了，只不过脑袋变成立体投影花苞有点难以接受。 “好吧，先来说说最重要的问题，你想要个什么名字？”秦牧云问道。 “这个……吾主，按照我所认为的理性逻辑，这个问题跟所谓的重点距离很远，那个……或许……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有点理解不了。” 秦牧云：…… 跟新生的食人花沟通出现了一点问题，但结果还是不错。 秦牧云跟他用十分钟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名字——智慧之树。 秦牧云觉得这个名字简单易懂，食人花是植物，现在长这么大说是树也没问题，而且是因为智慧术而产生的变异，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合适的了。 智慧之树听了则表示：“对，吾主说得很有道理。” 秦牧云很高兴，第一次成功给自己的信徒命名。 事不过三，要是第三次都失败，那他岂不是成了“起名字绝对会失败之神”。 赐名之后，秦牧云才问起智慧之树的能力。 智慧术改变了原本的食人花身体，让他失去了满身的尖刺，单纯的物理攻击能力被削弱了，但他却是获得了智慧，远超常人的智慧。 智慧之树完全就是一部超级计算机，还是全智能操控这种。 秦牧云做了一点测试，将汉语拼音教给智慧之树，只需要一次他就能记住并且理解。 要是再给他扔本字典，估计用不了一天时间就能过中文八级。 不过秦牧云不需要别人帮他考试作弊，他更在意的是智慧之树能够帮他在异界做些什么。 秦牧云震惊地发现，智慧之树能够掌握他所有的符文知识。 只可惜，智慧之树无法控制符文，否则他就才是全知全能的神灵。 但有秦牧云作为中转站，智慧之树向秦牧云祈祷产生信仰之力，秦牧云再反馈一部分给智慧之树使用。 智慧之树可以通过消耗信仰之力来控制符文，这个施展效率比苏晨等信徒高得多。 如果是苏晨一次祈祷产生100点信仰之力，秦牧云将10点信仰之力反馈给苏晨，但她施展一次火球术需要30点信仰之力。 那苏晨就需要三次祈祷才能凑够一次施术的消耗，否则就要支付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代价。 智慧之树则不同，同样的火球术，对于智慧之树来说，只需要消耗1点信仰之力。 这就是智慧之树的能力，他对信仰之力的利用效率极高。 但智慧之树对秦牧云祈祷的时候，产生的信仰之力却并没有给秦牧云太多惊喜。 按照之前的经验，智慧越高，祈祷时候产生的信仰之力肯定越多。 智慧之树的智商绝对比蝙蝠人强万倍，但秦牧云从智慧之树身上接受到的信仰之力并没有一万倍，或许就等于上千个蝙蝠人的祈祷效果而已。 “或许，因为智慧越高，虔诚度就越低。”秦牧云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智慧之树。 智慧之树表示同意，解释说：“吾主，就理性与逻辑而论，我对你绝对忠诚，但因为我清楚知道吾主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或许在信仰与虔诚上不如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异界生命。 “未知，神秘，敬畏，都是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或许因为我所知比他们更多，所以我无法将你当成神灵。智慧术赋予我思考的能力，我便无法再毫无保留地相信一切。 “说到这里，越是具体的形象，越能够刺激生物的情绪，理论上能让信徒产生更多的信仰之力。 “所以，我建议你选择一个新的形象，一个更容易被信徒接受和想象的新形象。然后围绕这个形象，创造属于你的神话。越是具象化，越是细节，你的信徒们对你的信仰便越是坚定。” 智慧之树兴奋地给秦牧云出谋划策，想要帮他经营好这片灰山领地。 但秦牧云忍不住问：“既然你学会了思考，你也知道我并非什么全知全能的神灵，那么……你有想过获得自由吗？离开这个地方，做你想做的一切。” 第49章 终于来了 对于每一个拥有智慧的生物来说，肯定会思考三个问题。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去哪里。 或许没有这么明确，但人的一生其实都在追求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孩童时期，人类通过学习了解外面的一切，认识所处的环境，搞清楚自己在社会中的分工与定位。 长大了开始寻求赞美，通过别人的羡慕嫉妒，或者自身的愉悦来实现自我价值。 到老了，开始恐惧自己命运的终点，所以幻想出天堂地狱，仙境冥府等等。 测试智慧术的兴奋过去之后，秦牧云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对于智慧之树来说，他是不是还有别的选择。 强扭的瓜不甜嘛，秦牧云从没想过勉强别人信仰自己，这东西很唯心，是强迫不来的。 如果智慧之树想要自由，秦牧云不会介意，就像是李希儿的虚拟人格，秦牧云可以给她准备荒野求生的工具，让她自己去冒险。 秦牧云还以为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智慧之树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说：“吾主，我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啊，协助你，为你放牧这些信徒，正是我想做的事。” “这……” 秦牧云还真没想到智慧之树会这么回答。 “吾主，从我诞生之日起，你未曾限制我做任何事，甚至还赋予我捍卫生命的权利。 “从感情来说，我留在灰山，是因为我感激你对我的创造之恩，是敬佩你对我的宽容。 “从理性来说，吾主掌控符文之力，可以为我带来更多知识，让我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本质，我又怎么可能离开或者背叛？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智慧之树的解释很有说服力，秦牧云也非常认同他的观点。 这或许就是将心比心吧，换成秦牧云自己，也没有背叛或者离开的理由。 既然智慧之树这么说了，秦牧云就放心了。 将符文推演优化的工作交给智慧之树。 还有新神像造型的设计，和神话传说的编写传播，都需要智慧之树来处理。 秦牧云早就看那四面八臂神像不爽了，他本人哪有这么丑。 不过秦牧云也不是完全当甩手掌柜，他还得为智慧之树准备大量的书籍。 智慧术只能强化智慧之树的记忆和理解能力，但不能凭空变出知识来。 智慧之树是一部刚装好硬件和基础操作系统的超算，需要用大量的软件来增加功能，需要大量资料来填充硬盘。 这么聪明的脑子，不学习可惜了。 书籍的问题不大，对七院来说，看书是值得鼓励的行为，只要不是看那些猎奇变态的小说就行。 想了想，秦牧云写了个单子。 《土法炼钢》 《简易机床制造工艺》 《中等专业学校·化工机械》 《三酸两碱制备工艺》 《制浆造纸工艺学》 《基础探矿入门》 …… 大概有三四十本，暂时就这么多吧。 估计等智慧之树全部消化完，秦牧云可以考虑搭建一条属于他的铁路了。 不过当他兴冲冲地来到七院的阅读室，却发现这破地方竟然只有童话书。 “《白雪公主》和《阿拉丁神灯》就算了，我也不说你崇洋媚外，但《葫芦娃大战变形金刚》就离谱了吧？！看这种书，精神病真的不会受影响吗？” 秦牧云很气，找遍了整个阅读室都没找到什么跟科学有关的书籍。 最接近的只有几本《科幻世界》杂志，还是几年前的。 秦牧云找到张妍希小护士，希望可以订一批新书。 张妍希看了看书单，奇怪地说：“你这《土法炼钢》就算了，《土法造火药》是什么鬼？你要这些书来做什么？” “只是学习，你懂的，活到老学到老嘛。我虽然住在精神病院，但我也需要提高自己，不能跟社会脱节，对不对？”秦牧云解释说。 张妍希沉默片刻，然后说：“你昨天是不是又将药藏起来了？！” 秦牧云：…… “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嘛，其实是我最近想写小说，种田流，所以想找找资料。”秦牧云换了个理由。 张妍希将这张书单拍到秦牧云的胸口，非常肯定地说：“这些书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不过如果你真想要的话，我帮你问问吧。” “那太谢谢你了，小张护士，你绝对是七院里面最漂亮最善良的护士，就算我出了院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秦牧云真诚地感谢说。 张妍希听了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经过上次晕倒在他的病房之后，张妍希就觉得自己跟秦牧云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所以秦牧云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张妍希都会尽力去满足。 离开之前，张妍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秦牧云说：“对了，我听我爸说，天朗集团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经济有所困难的精神病人，还想请我爸去做顾问。你跟天朗集团的沈总不是朋友吗，你有听说这事吗？” 秦牧云意外地说：“咦，真的成立慈善基金啊？” 之前沈莹找他报恩，他就心血来潮说了这个想法，原以为沈莹这种超级有钱人说的考虑只是场面话，没想到她真的准备这样做。 秦牧云突然觉得自己好大责任，这事是他的主意，于情于理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是这种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慈善基金，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捐钱就不用想了，秦牧云现在穷得只能靠医保过日子。 或者他可以当个形象代言人，毕竟他现在是官方认证的精神病。 “我会找沈总聊聊这事，不过我相信这是好事。有天朗集团帮助，张医生或许可以帮到更多的人。”秦牧云对张妍希说。 “我就怕这个，我爸都快忙不过来了。你知道吗，昨天又有两个人入院了。其中一个看着就令人害怕，长得跟黑社会似的，还带着个眼罩。”张妍希说。 秦牧云脸色一变，问道：“等等，你说眼罩？他是盲人么？” “不是很清楚，他只有左眼戴着眼罩，或许是眼睛有点毛病吧。”张妍希说。 “这人什么病？”秦牧云问道。 “应该是抑郁症吧，只是入院观察几天，感觉情况不算太严重。”张妍希对秦牧云没有任何隐瞒。 送走了张妍希，秦牧云忍不住露出兴奋的表情，等了这么久，那个神秘组织的人终于来了。 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为李希儿而来。 只不过，这独眼龙为什么要装成精神病混进七院？ 当初是他将李希儿送来七院的，那直接探病应该更加方便，这样装成精神病，反而更加难以接近李希儿。 难道说，除了李希儿之外，这独眼龙还有别的想法？ 秦牧云决定好好调查一下。 第50章 资深的老怀 老怀，具体姓名不详，年龄不详，籍贯不详，家庭背景不详。 诸多不详，是组织大部分成员的普遍情况。 毕竟掌握普通人所没有的力量，自然会带来许多麻烦与危险。 组织内的高级成员，隐藏身份是必须的，所以老怀只是一个外号，他的真实身份没几个人知道。 而这次派来给老怀做助手的四个年轻人，他们等级都是五级。 植物，动物，低智慧生命，高智慧生命，异界贵族，神官，半神，侍神，真神，还有神王，这是组织总结的异界生命体等级。 能够观想哪一个层次的生命体，你就是哪一个等级的成员。 五级成员，代表他们都可以观想异界的某个贵族。 就像是秦牧云刚刚收复的蝙蝠人白牙，他就曾经是个贵族，只不过没能领悟神术，所以被剥夺了继承权。 也就是说，正常的贵族，都有自己信仰的神祇，并且已经领悟了独特的神术。 能够以异界贵族作为观想对象，那观想者获得的能力自然也会更强，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种能力，连那位贵族所掌握的神术都有可能观想出来。 理论上，五级成员拥有极大的潜力。 只不过观想异世界本来就会带来极大的风险，轻则变成疯子，重则弄死自己。 大部分高级成员都活不了多久，老怀这个四级成员已经是组织的中坚。 而且在组织之中，成员等级并不等于地位和实力，这四位五级成员在这次任务里面就是老怀的下属。 只可惜这个事实很多人并不相信，大部分新加入组织的成员还是以等级为尊，觉得自己高级就一定比低级的牛逼。 正因如此，老怀才感到头痛。 这两男两女全是年轻人，一来到蝉城就嚷嚷着要去对付吸血鬼，他们就是为此而来。 但老怀很清楚，如果来的是吸血鬼公爵，那他肯定不是孤身一人进入华夏。 除了自己的吸血鬼护卫之外，他肯定还会带着一大群人类保镖。 不少人类渴求吸血鬼的财富，还有他们的永生，心甘情愿成为吸血鬼的走狗。 这数量庞大的一群人，行踪不难找，难在确认他们的目的。 毕竟这位吸血鬼公爵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欧洲贵族，大资本家，以投资考察的名义前来华夏。 在没找到确凿的犯罪证据之前，老怀也只能监视，无法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组织属于半官方性质，才会有这么多顾忌。 换了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团体，说不定就直接动手了。前提是他们能打得过吸血鬼，而且他们要有同样的情报来源。 观察了几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吸血鬼们基本上就待在酒店里面，只是派出他们的“专员”到蝉城各处商业中心进行考察，一副“我很有钱我要投资”的态度。 这让蝉城的领导们都很兴奋，一路路灯，给这群鬼佬提供了许多招商引资的资料。 没有动作，老怀就没办法行动。 花了不少时间，老怀从欧洲那边的卧底得到了部分线索。 毕竟是能让吸血鬼公爵这种大人物都不淡定的大事，超凡世界里面，哪个组织没有在别的势力范围安插间谍？ 吸血鬼们能够瞒住好几天，已经算是他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了。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那位吸血鬼公爵之所以来华夏，似乎是为了报仇。 吸血鬼公爵最喜欢孙子，在重要的聚会之中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惨烈，全身崩溃腐坏，变成了一滩血水。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罕见。 所有超凡者都需要观想异界生物来获得力量，维持这种力量也需要持续不断的观想。 问题是，异世界的生物也是会老会死的。 观想低等动植物的超凡者，如果观想对象死亡，自己也会受到重创。 你信仰的神灵都毁灭了，你的信仰自然也随之而毁灭，你获得的超凡能力也会崩溃。 这种崩溃往往是致命的，只不过超凡世界发展了这么久，也有许多种成熟的防御措施。 华夏组织的低级成员，如果出现信仰崩溃的情况，就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最少能保住性命。运气好的话，改信其他异神也来得及。 但吸血鬼属于非常特殊的状态，他们只能信仰该隐，或者该隐的后裔，否则根本无法维持吸血鬼的种族特性。 而这种信仰，往往非常紧密。 这也导致吸血鬼的信仰崩溃后果很非常惨烈。 但吸血鬼公爵最喜欢的孙子，这个身份，他信仰的异神怎么也得是个贵族身份吧，听说该隐的后裔大部分都是异界贵族来着。 这种贵族很少会意外死亡的，如果是病亡或者老死，那也应该早早准备好转移信仰的目标才对。 信仰的异神突然死亡，导致这位公爵之孙信仰崩溃而死。 这种情况虽然意外，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合理的。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个意外跟华夏的关联。 异神的死亡，肯定是异界的纷争，跟现实世界有什么关系？ 吸血鬼公爵要报仇，跑到华夏蝉城这个小地方是有什么毛病吧？ 根据卧底的情报，在这位公爵之孙死亡之后，吸血鬼公爵直接献祭了几位吸血鬼子爵，用他们的性命来施展占卜能力，占卜结果未知。 只知道占卜之后，吸血鬼公爵就决定动身前往华夏。 吸血鬼会占卜，所有超凡组织都知道，但占卜结果往往模棱两可，而且消耗极大。不到关键时候，吸血鬼很少会使用这种能力。 为了孙子的死，为了一场占卜的结果，吸血鬼公爵几乎带着自己的直属势力倾巢而出要报复，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完全不像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阴比能够做出来的选择。 不过方向有了，老怀现在需要的是比对方更快找到这个“报复”的目标。 蝉城不大，但也有上千万人口，大海捞针肯定是没办法解决的。 他手下四个助手，没必要全部浪费在盯梢上。 老怀准备带其中一人换个方向调查，看能不能找到目标。 只是，选哪个？ 老怀回想了一下这四人的简历，点了其中一位脸色苍白，长得跟小鲜肉似的的助手。 “赵昊，你跟我离开酒店，我们要求调查吸血鬼的目标，剩下三人负责盯着。” 老怀这话一出，三个没被点到名的年轻男女都露出不忿的表情。 第51章 欠揍的人 四个年轻人盯梢吸血鬼已经好多天了，心里无比烦躁。 现在难得有个机会出去放风，没想到只有赵昊一个人可以离开，剩下的人当然不服气。 被点名的赵昊则兴奋地说：“老怀，我们去抓个吸血鬼严刑拷打吗？我早就想试试火烧吸血鬼是什么味道了。” “吸血鬼没动作，我们也不能先动手，你给我将这个心思收起来。”老怀语气严厉地提醒说。 赵昊不满地说：“啧，一点意思都没有。” “收拾东西，跟我去七院。”老怀才不管赵昊喜不喜欢说。 “七院？那是什么地方？”赵昊奇怪地问。 “精神病院。”老怀冷冷地说。 “精神病院？我不去，那种地方是人住的？！”赵昊激动地说。 另外三人原本对赵昊得到这个出任务的机会很是羡慕嫉妒恨，现在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半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不去可以，自己向组织打报告，退出这次任务。”老怀果断地说。 “老东西，你别用组织来压我，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四级，而我是五级。你现在不过长着资历压我一头而已，给我时间很快就会成功组织的高层，到时候我会让你舔我的鞋底！”赵昊狠狠地威胁说。 这些小年轻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得到超凡能力之后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天选之子，根本不知道超凡世界有多残酷。 老怀看着脸色狰狞的赵昊，没有愤怒，只有心力交瘁的感觉，忍不住想：“唉，好想退休啊。” 但为了退休金，老怀必须好好完成组织分配的任务。 所以，他不准备跟赵昊吵架浪费时间，只给他两个选择，听从命令，或者离开团队。 赵昊咬牙切齿地开始收拾衣服。 老怀不能拒绝任务，他何尝不是。想要在组织里面往上爬，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完成任务就是最好的晋升路径。 一旦他选择退出，那就等于被人记了大过，组织提拔的时候这种记录必定有重大影响。 赵昊只能忍了，并且在心里诅咒了老怀一百次，再发誓要一万倍报复回来。 老怀并不是故意为难人，七院确实很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所有跟异界相关的人，都不可避免出现精神问题，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所以如果蝉城真的有人跟吸血鬼事件有关，他必定也是个精神病患者。 那从七院查起，或许能省许多时间。 就算找不到人，吸血鬼想要查找蝉城的异能者，也避不开七院这个最大的目标，或许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找到机会。 这也是老怀必须要带上赵昊的原因。 如果吸血鬼真对七院动手，他需要赵昊的战斗力，他的能力偏向于辅助，真打起来自保有余，却难以获得胜利。 进入七院并不困难，老怀对精神病了如指掌，伪造成病人的模样一点难度都没有，再加上他的能力可以创造以假乱真的幻境，轻而易举就骗过了张医生，住进了七院。 只不过两天时间过去，老怀只打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他送到这里的李希儿竟然奇迹般痊愈了。 老怀记得李希儿这个女孩，原本被认定为残次品，潜力耗尽，生命力也接近枯竭，应该活不长了。 所以老怀删掉了她的部分记忆，让她在七院渡过最后的人生。 结果，现在竟然痊愈了，听说还有可能会在近期出院。 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但老怀觉得李希儿的变化必定跟吸血鬼大动作有关系。 “难道情报出错了，吸血鬼不是来报仇，而是来找治愈的办法？能够将李希儿从死亡拉回来，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值得一位吸血鬼公爵亲自出手。” 老怀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赵昊，不仅因为自己没证据，更因为赵昊这人太不靠谱。 住进七院之后整天阴沉着一张脸，差点没被关进五楼重症病房里面。要是让他知道李希儿是关键，老怀真怕他直接将人绑了带走。 老怀的注意力被李希儿和赵昊两人吸引了九成，却是没心思再注意七院的其他人了。 所以他现在就没发现，在娱乐室的角落，有人正悄悄盯着他看。 这个人，自然就是秦牧云。 在另一个角落里，秦牧云心不在焉地看着老徐跟其他病友玩牌。 赌神依旧是横扫全场，这位也从来不放水，打斗地主连抢十把地主，打得农民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看了两局，对面两位脸上又一次被纸条贴满，连脸都看不清楚。秦牧云也抓了把纸条，将自己连给贴满了。 两位输家还以为秦牧云讲义气，跟他们有难同当，实际上秦牧云是用纸条来当面具遮掩自己的眼神。 通过纸条的缝隙，他小心翼翼地盯着老怀所在的位置。 那个位置光线有点暗，不仔细看的话，人脸都是模糊的。 但老怀太好认了，带着个眼罩，想认不出来都难。 此时的老怀正安静地看着报纸，在秦牧云看来，这独眼龙确实有点吓人。 老怀的表情并不凶狠，而是有种麻木不仁的感觉。 秦牧云觉得这人看什么都像看猪肉，随时可以抽刀子剁下去那种。而且他的身体很强壮，即使穿着病号服也能看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确实跟张妍希说的那样，像个黑社会似的。 就这模样，秦牧云觉得他的抑郁症是假的，让别人得抑郁症才算合理。 秦牧云暂时没有从这人身上看到符文能量的痕迹，但这并非说独眼龙没嫌疑。 钱主任不动用能力的时候，秦牧云也没能从他的身上看到破绽。 这独眼龙究竟是真病人还是伪装的，需要再仔细确认。 秦牧云正思考着要怎么试探对方，却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走到独眼龙的身边。 看到这个年轻人，秦牧云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好想揍他！” 跟独眼龙相比，这年轻人身材瘦弱，脸色白得像是纵欲过度一样。表情十分轻佻，像极了小鲜肉在演霸道总裁，秦牧云觉得他随时有可能嘴巴一歪来个邪魅一笑。 坐到独眼龙身边的时候，这人还咣当一声，将腿伸到了桌子上。 秦牧云没见过这人，或许也是新来的病人。 而用不了半分钟，秦牧云就会发现，刚才并不是错觉，这货是真的欠揍。 第52章 找到你了 秦牧云看着小白脸坐到独眼龙的身边，便不由得多想，这两人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就算真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会这么嚣张吗？ 按电影里面演的，这神秘组织应该作为幕后boss或者主角援兵隐藏起来，不到关键时候都不会暴露身份，就算暴露身份也应该是故意挖坑……诸如此类，反转个十次八次才对。 然而，事实往往比电影更生草。 这个神态嚣张的年轻人躺在独眼龙身边之后，就毫不在意地说：“老怀，两天了，还没任何线索吗？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啊。” 独眼龙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一副不认识这个小白脸的样子。 此时此刻，小白脸就如秦牧云预料的那样，嘴巴一歪，冷笑说：“装毛线呢，这里全是疯子，你装给谁看？他们就算听到了也只会当我们在说疯言疯语。” 独眼龙依旧没有搭理，但这态度似乎惹怒了对方。 “我受够了，老东西！” 小白脸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咆哮说：“我们来这破地方是对付吸血鬼的，不是来跟你玩潜伏。就算我现在大声说，我会超能力，谁又会信？” 吸血鬼？ 秦牧云皱了皱眉头，最近怎么老是遇到类似的东西，蝙蝠人，该隐，吸血鬼……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这么暴力的动作，马上惹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保安缓缓靠近小白脸，熟练地从兜里拿出镇定剂，随时准备给他来一针。 但没想到，还有人比保安速度更快。 曾经被秦牧云忽悠，想要打通任督二脉的长毛走过来，对那小白脸说：“你也会超能力？我可以控制雷电，还会念动力，你会什么？” 小白脸冷漠地转过头，对长毛说：“谁特么给你插嘴的勇气啊，臭傻逼？！” 说完，这小白脸突然一拳打在长毛的肚子上。 受到突然袭击的长毛根本没反应过来，痛得弯下了腰。 这还只是开始，长毛都没来得及反击，这小白脸又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将他踢飞出去。 小白脸回头再看那独眼龙一眼，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继续躲在角落里看自己的书。 秦牧云都被整得看不懂了，难道小白脸真的只是发病？ 保安们却不会管那么多，暴力事件是绝对禁止的，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就要抓住小白脸给他打针。 没想到，这小白脸竟然还是个高手。 别看他身体瘦弱，但灵活得像条鱼，侧身躲过一个保安的扑击，抬起手肘就朝他脑袋撞过去。 一声闷响，这个保安就晕倒在地。 第二个保安才刚靠近，就中了一脚撩阴腿，痛得在地上打滚。 小白脸的动作很快，三拳两脚就将几个保安都打晕在地，就像是拍电影似的。 打倒几个保安之后，小白脸得意地哈哈大笑说：“废物，我都还没用超能力呢，你们就倒下了。果然是低等生物，你们应该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脚底。” 换了别的地方，这番中二病的宣言会被路人围观拍照，并且报以鄙视。 但这里是七院，周围全是精神病，被这中二小白脸这么一刺激，很多人都发病起来。 他们欢呼，咆哮，开始推倒桌子，乱扔乱砸，整个娱乐室乱成了一团。 看到这混乱的情景，小白脸更加兴奋，对那独眼龙说：“你看，多简单的事。我们将这破精神病院给占领了，不是更方便吗？就这么一群贱民，抓起来严刑拷打，什么情报都问出来了。” 说完，这小白脸伸出双手，掌心处竟然凭空生出烈焰来。 “哈哈哈，这样才够意思，我们本来就不应该隐藏起来，我们就是高贵的新人类，应该统治这个世界。”小白脸脸上全是狂热兴奋的红晕。 最早被打的长毛眼睛顾不上身上的伤势，眼睛发光地看着小白脸双手的火光，兴奋地说：“超能力，真的是超能力！我就知道我是对的，真的有超能力！我是对的，我的力量……我的……这是我的……” 嘴上重复着癫狂的话语，在长毛的眼里，这两团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不断扭曲变化的能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孕育出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逐渐扭曲的五官。 秦牧云也没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在小白脸双手冒火的时候，他就一把将脸上的纸条撕下来，捂在老徐的脸上。 这位见不得火光，不然就要发病。 捂住老徐的眼睛后，秦牧云再次望向那小白脸。 他双手的火焰已经变得跟篮球一样巨大，让整个娱乐室都变得炎热起来。 这两个火球要是炸开，那恐怕七院都会变成一片火海。 “这小白脸果然很欠揍。” 秦牧云没有犹豫，精神凝聚，落在那两团火焰之上，符文能量清晰无比地展现在秦牧云的眼前。 “这是……燃钢之神的神术？” 火球内部有着跟齿轮类似的符文结构，给他的感觉就跟那燃钢之神的神使一样，只是更粗糙，更弱小。 秦牧云能够看出这符文结构有许多冗余之处，自相矛盾地运作着，白白浪费了许多符文能量。 “还神秘组织呢，就这？”秦牧云鄙视道。 意念所到之处，符文能量瞬间被控制。 熊熊燃烧的火球迅速分解熄灭，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小白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自从成为超凡者以来，他的能力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啊。 震惊之下，他连忙再次凝聚火焰。 但火球刚刚燃起，便再次消散。 第二次第三次，小白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面容越来越枯槁，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在施法。 这当然是秦牧云在搞破坏，有他在这里，这小白脸将自己榨成干尸都施展不出能力来。 不过秦牧云也不想跟这蠢货浪费时间，随手给他来了一发窒息术。 符文能量便随他心意组合成螺旋钉子的形态，狠狠钉在这小白脸的身上。 在钉子落下的那一刻，无形结界张开，将小白脸的脑袋罩进去。 信仰之力持续消耗，辅助秦牧云控制着钉子位置。 窒息术将会牢牢锁定小白脸的脑袋，不管他如何运动都会始终笼罩，阻隔他的呼吸。 不过几秒，小白脸就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他本来就处于情绪激动的状态，呼吸心跳都非常急促，凝聚火焰的时候又消耗了许多生命力，如今得不到氧气补充，没撑过半分钟就倒在地上。 而这个时候，其他保安也闻讯赶来 带着各种工具冲进娱乐室，将那些失控的疯子都叉到墙上。 不管是谁挑的事，所有反抗的病人统统来一针，让他们躺平了再说。 秦牧云护着老徐躲在一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便逃过了打针的下场。 独眼龙也没有被打针，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捧着报纸，安静地呆在角落。 直到混乱结束，他才抬起来，望向秦牧云所在的方向。 两人隔着混乱不堪的娱乐室，对角相望。 眼神接触之时，秦牧云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找到你了！ 第53章 君子坦荡荡 眼神是人类内心感情的重要表达方式。 而在隐藏自己的情绪方面，独眼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少一只眼睛就少一半输出。 但即使如此，秦牧云还是很肯定独眼龙盯上了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牧云迎着独眼龙的眼神，大声地问了一句：“你瞅啥？！” 独眼龙没有回答，只是尴尬地挪开了眼睛，麻木的杀手表情不攻自破。 实锤了。 如果刚才独眼龙不是在看自己，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肯定会被吸引注意看过来。 而现在独眼龙是主动挪开了眼睛，说明刚才他确实在盯着自己看。 “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都没有，这独眼龙也不过如此。”秦牧云心想。 秦牧云倒是想现在就跟独眼龙分个高下，让他知道七院只能有一个话事人——张医生。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影响别人的病情可是大错特错。 尤其是那个小白脸简直就是个中二病末期的傻逼，竟然在娱乐室里面玩火，这货就没半点安全意识吗？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反派，那跟小白脸一起的独眼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以为那什么神秘组织是好人，果然事情不能看表面啊。”秦牧云心里感慨。 但出了这么一场大麻烦之后，保安开始清场，护士们也七手八脚地忙着救助伤者。 张妍希小护士一把就抓住秦牧云，将他拖着离开了娱乐室。 老怀也趁机逃离了娱乐室，但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老怀确认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看起来很不正常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一切事件的关键。 在赵昊发疯的时候，老怀就知道事情要坏。 但赵昊发疯已成定局，他选择将计就计，让赵昊大闹一场，看能不能引出七院隐藏起来的人物。 然后秦牧云分解了赵昊的火焰，这个变故让老怀大吃一惊，没想到真引出了隐藏之人。 这时候，秦牧云脸上的纸条被他抹下来，捂在老徐的脸上，所以他的脸就暴露了。 一开始，老怀还没往秦牧云身上联想，因为娱乐室里面的疯子太多。 但在火焰熄灭之后，赵昊又像是呼吸困难一样憋红了脸。 这个过程持续了数十秒，足够老怀在人群中找到秦牧云。 因为秦牧云在施展窒息术的时候，需要通过自己的视觉来调整那符文螺旋钉的位置，保证窒息术一直笼罩赵昊的脑袋。 所以赵昊撑了几十秒，秦牧云就死死盯着这人几十秒，这么明显想不被发现也难。 虽然老怀不知道这年轻人究竟用什么手段，能够熄灭赵昊的火焰，还能让他窒息晕倒，但只要锁定了人，接下来就好办。 一般情况来说是这样的。 但秦牧云的操作让老怀彻底懵逼了。 作为一个幕后搞事的人，被人发现了身份，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竟然当着所有人嚎了一嗓子：“你瞅啥？” 瞅啥你心里没数吗？ 你丫隐藏身份被发现了啊，你就算想杀人灭口都能理解，但你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要是回一句瞅你咋地是不是当场就能打起来？ 组织里面那些新人，被他找到的时候个个都紧张得手心出汗心跳加速，生怕自己身份被发现之后会被人切片绑架，为什么这人如此…… 老怀想了半天，在心里憋出“坦荡”二字。 不是那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嚣张，而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坦荡。 想不明白，总之老怀被秦牧云这一嗓子彻底喊懵逼了，完全无法理解这人是什么心理状态，所以才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太吓人了，得缓一缓。 老怀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觉得真是心力交瘁，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做完这一单，明年他就申请退休。 而现在，老怀需要先给赵昊收拾残局。 赵昊已经晕过去了，看样子还活着，可以暂时不管。 真正的麻烦是他当着所有人面使用了能力，双手冒火被很多人看到了。 还好，在赵昊彻底发疯之前，老怀就已经知道事情要闹大，所以他用自己的能力封锁了娱乐室的监控摄像头。 老怀只有一种能力，就是能够创造幻境。 不是催眠大脑那种幻境，而是通过能力来扭曲光影，创造出类似海市蜃楼的幻觉，是靠肉眼能够看见的。 说是操纵光影也没问题，并不是对人进行催眠控制。 经过多年的研究，老怀发现人脑在看到某种频率的特殊光波时会被抹掉部分记忆。 在组织的协助下，老怀将这种特殊光波的数据搞了出来，只要对着人闪几下，就能删掉一定时间内的记忆。 这算是对能力的二次开发，并不是老怀拥有第二种能力。 在赵昊失控之前，老怀就创造了犹如浓雾般的薄膜，只覆盖住摄像头。 这点范围的幻影，消耗极小，也极为隐瞒，但足够让娱乐室的摄像头拍不到赵昊双手喷火的画面的。 剩下的就是娱乐室里面的人了，老怀也不需要将所有人的记忆都删掉。 第一批保安在赵昊放火之前已经被打晕，等到第二批保安和护士来到娱乐室的时候赵昊早就晕倒了。 也就是说，现场的正常人都没看到赵昊双手冒火。 这样一来，只要给那些疯子删掉记忆短短几分钟的记忆就行，甚至不需要全部删掉，留下一两个疯子的记忆会显得更加正常。 事不宜迟，老怀假装回到自己的病房，准备给自己套个隐身的幻境效果，然后悄悄去删除那些精神病人的记忆。 然而，在老怀试着施展自己的能力时，周围的光影刚刚开始扭曲，他就感觉到胸口发闷，接着就是脸色发白。 能力施展失败了！ 他又不是赵昊那种刚刚获得能力的愣头青，掌握能力已经超过了二十年，扭曲光影已经变成了老怀的本能，现在竟然失败了？ 不可能！ 老怀不敢置信，再次施展自己的能力。 但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在能力施展的瞬间，有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传来，将扭曲光影的效果击碎，让一切恢复正常。 这种情况，让老怀想起赵昊。 当时他还以为赵昊受到那个年轻人的特殊能力攻击，所以自己的能力失控，火焰才会随之而消失。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攻击本体，而是直接对别人的超凡能力产生影响。 这算什么能力？ 传说中的禁魔？能够对所有超凡者的能力进行封禁？ 老怀额头的冷汗冒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就不是钓上大鱼，这特么是钓到一条蓝鲸啊！ 第54章 禁魔能力 秦牧云并不知道自己被老怀评价为“坦荡”，虽然他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这也是秦牧云平时常看恐怖猎奇片的原因，因为他真的一点都不怕。 他是得到了金手指，能够穿梭两界，还掌控符文能量。 但那又怎样？ 金手指又不犯法。 他没有利用自己的金手指扰乱金融秩序，也没有用来伤害别人。 就算面对恶事做尽的钱主任，他都准备将他救活，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至于钱主任最后死了，秦牧云又不是故意的，他当时也不知道生命符咒还有让人长肿瘤的副作用。 如果当时他不救人，钱主任就是必死无疑，这最多算是意图救人但失败了。 就像是有人溺水，路人跳下去救人但没救回来，这难道还要坐牢不成？ 所以，秦牧云确实很坦荡，也从来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拥有超能力。 只是作为一个精神病，解释了几次别人也不信，他就懒得再重复了。 回到病房之后，秦牧云也没有放松。 确认了独眼龙和小白脸都是神秘组织的成员，其中一个还是乱放火的疯子，他就对两人充满警惕。 所以回到病房之后，秦牧云一直开启着符文视觉，监控着整个七院。 符文视觉不受任何物质阻挡，当老怀使用能力准备隐身的时候，秦牧云隔着好几面墙“看”到了。 隔着墙，秦牧云也不知道这使用符文能量的是独眼龙还是小白脸，但不管是谁，这时候动用能力肯定没安好心。 为了保护七院其他人的安全，秦牧云决定阻止。 秦牧云意念所至之处，老怀凝聚起来的符文能量犹如蛛网般被撕扯破碎，半秒都维持不住。 老怀试了两次都失败了，秦牧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驱散符文能量。 然后老怀就不敢再试了。 虽然他的能力消耗不大，但那是只在正常施展的情况下消耗低，现在却是被人强行禁魔，反噬效果大得令他有点承受不住。 老怀甚至连秦牧云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有墙壁阻隔，竟然也被禁魔了，这能力实在太夸张。 如果只要被他锁定就可以无视距离和阻隔进行禁魔，那这人就真的是超凡世界的核弹级大杀器。 面对这种没有道理可讲的能力碾压，老怀人不思考起来。 李希儿因为无法精准控制自己的观想目标，所以身体不可避免地衰弱，被判定为必死无疑。 但这只是说她不能控制超能力，却并不是没有超能力，她的能力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才会造成这种虚弱。 如果那人的能力真的是禁魔，那很有可能他将李希儿的超能力给“禁魔”了。 对于其他超凡者来说，禁魔就等于减了九成战斗力，但对李希儿来说，禁了她的能力就等于救了她一命。 “怪不得李希儿能好起来，看来真的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禁魔能力。三种不同类型的能力，他都可以禁止，看来他的禁魔效果真的有普适性。怪不得那群吸血鬼会千里迢迢来华夏，为了这人绝对值得。” 老怀觉得一切线索都串起来了。 如今的超凡世界，一般是以国家为单位划分势力。 像是老怀所在的组织，就是华夏半官方性质的大型超凡者组织。里面有着非常完备的新人挑选和培训流程，专门负责应对超凡事件，维持社会稳定。 吸血鬼属于欧洲势力，算是非常有名也有实力的超凡者组织之一，而且因为血脉传承的关系，要比其他组织的超凡者更加团结。 不同国家之间，总会出现各种冲突。 虽然现在是和平社会，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各种摩擦永远不断。 超凡者相互之间自然也会有战斗，只是被维持在一定的规模以下，尽量不会影响普通人。 不然今天你屠杀我一个村子，明天我炸你半个城市，那就跟核战争没什么区别了。 超凡者不能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这个规矩一般情况是不能打破的。 当战斗限定在超凡者与超凡者之间，就会出现某种微妙的情况——能力相克。 像是老怀这种幻术能力，在战斗中其实也是非常厉害的。可以欺骗别人的眼睛，几乎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只可惜这次遇到的是吸血鬼，公爵等级的吸血鬼能够使用超声波回声定位，就像是蝙蝠一样，不会受到视觉影响。 老怀的光影能力没有实体，自然就没办法影响到吸血鬼，动起手来老怀必死无疑，所以组织派出赵昊他们前来协助。 赵昊召唤出来的火焰连灭火器都弄不灭，但遇到个远程攻击能力的，他的火焰就没什么用处，分分钟被一枪爆头弄死。 相反，远程狙击手遇到老怀就会受到他的幻术能力克制，连瞄准都办不到。 不管是几级的成员，没人敢说自己的能力天下无敌。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相克。 但那年轻人的禁魔能力貌似能够封禁任何超凡能力，而且还是远程禁魔，这简直就是bug。 给他一把狙击枪，先远程禁魔，然后一发爆头，谁特么挡得住？ 怪不得吸血鬼公爵要亲自出动，这种能力不管任何一个超凡者组织得到了，都会成为最重要的一枚砝码，足可以改变全球的超凡局势。 估计那群吸血鬼也有所准备，一旦无法招募这个年轻人，就会直接杀死他，绝不会让他落入华夏人手中。 老怀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什么孙子死了来华夏报仇，都特么是假消息。说不定是那吸血鬼公爵亲手弄死一个孙子，用来欺骗其他超凡者组织，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越想越觉得可能，老怀明白自己必须要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 赵昊的生死都不重要了，必须要将这个宝贝疙瘩守护好，只要训练得当，华夏超凡组织说不定就天下无敌了，最差也能多一个王炸级的底牌。 激动之下，老怀就想往病房外走，结果刚出门，遇到走廊上巡逻的保安。 “干什么？现在不许自由活动，快回房间。”这保安凶狠地说。 老怀看到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保安们，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在不能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出院向组织汇报？ 第55章 关于挖矿的想法 老怀的能力虽然是辅助性的，但他本身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 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对付这种保安，四五个一起上都能轻松解决。 问题是，保安不是赤手空拳啊。 为了应对突发事件，精神病院的保安都是全套防暴装备齐全的，赵昊闹了一场，现在走廊上的保安什么钢叉盾牌还有泰瑟枪都准备好了。 老怀就算能一拳一个，在这走廊上跑不出三十米就要被电到抽筋。 然后镇静剂来一发，拘束服套上，他再能打也不可能冲出去。 失去超能力之后，老怀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普通人的感觉了，这对老怀来说非常难受，就像突然变成残废一样。 跟老怀一样的还有赵昊，他现在的状态更惨。 所有有攻击性的病人，不管原本是什么病，会马上被诊断为重症。 赵昊被秦牧云的窒息术弄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拘束服关在了五楼。 讽刺的时候，赵昊被关在李希儿原本住的房间，而李希儿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镇静剂慢慢失效，赵昊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被关了起来，马上大声咆哮说：“老怀你在哪？！快特么放我出去！” 赵昊用力地挣扎着，但正常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拘束衣，最后只能是失去平衡从床上滚下来。 脸着地，虽然柔软的垫子没让赵昊受伤，但这一下也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妈的，老东西你不放我，就别怪我烧了这精神病院了。”赵昊愤怒地说。 符文能量凝聚，赵昊的双手就要重新燃起烈焰。 拘束服只是坚韧，却不是防火，一旦被赵昊凝聚出火焰来，会瞬间将这件拘束服烧毁。 然而，赵昊刚动手就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我的力量为什么消失了？！” 赵昊无比震惊，就像是刚知道老爸破产的富二代，无助与绝望笼罩心头，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曾经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是超凡脱俗的上等人，看不起普通人类。如今却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赵昊绝对无法接受。 哪怕知道对身体有极大伤害，赵昊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凝聚火焰，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曾经如臂使指的超能力都没有任何回应。 而每一次施展能力消耗的生命力却半点不少，这让赵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还是咬着牙，拼命压榨自己的生命力。 “燃起来啊！我的力量，我的能力！给我燃起来啊！” 赵昊声嘶力竭地大喊，像极了动漫里面的主角。 只是大力并不能出奇迹，他也没有主角光环，最后因为生命力消耗过度，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也就是赵昊还年轻，要是换了钱主任这种年纪的，估计直接就变成干尸了。 三楼的秦牧云揉了揉脖子，一直抬头还是有点累的。 五楼那小白脸也是够坚持了，十几分钟都没消停，弄得秦牧云都不敢挪开眼睛。 秦牧云等了一会，确认没动静了，这才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种田事业上。 初次接触，基本确认那神秘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牧云估计自己跟对方杠上的几率极大，如果这神秘组织还有官方背景，那自己就很麻烦了。 所以种田得跟上，更多的符文结构，更多的信仰之力，只要这两种东西库存足够，那秦牧云就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秦牧云打开两界通道，就看到智慧之树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这是，新的神像？”秦牧云好奇地问。 智慧之树正在消耗信仰之力，用生命符咒催生出一个巨大的木质雕塑。 老实说，比四面八臂雕像好看多了。 最少，这特么是个人形。 智慧之树正在给这人形雕像调整细节，依稀可见跟秦牧云的面目有八分相似。 对于智慧之树这种生物型超级电脑来说，记住的东西不会出现偏差，这是故意调整了五官，不至于跟秦牧云一模一样。 现在正在调整的是身体的外观，似乎正在给秦牧云雕琢厚重繁复的铠甲。 感应到秦牧云的到来，智慧之树连忙说：“吾主，这是我新设计的神像，你看如何？” “比之前的好看多了，不过为什么是身穿重甲？”秦牧云问道。 智慧之树解释说：“根据如今所掌握的情报，这个世界的金属就代表了文明与神术，所有的神灵都与机械金属相关，贵族也以金属为贵。 “吾主需要吸收更多的信徒，就需要让他们更快地改变信仰。那么，金属感就必不可少，能够让这个世界的生命直观地感受到吾主的伟大。” 秦牧云懂了，就像是佛教传到华夏，也得入乡随俗，各种认爹，与本土的文化结合。 不然原始佛教那些佛祖菩萨只会被华夏人当成妖怪。 秦牧云要传教，也得给自己弄点金属在身上，好让这个世界的生物更容易接受。 说来也是奇怪，这世界的文明社会太过奇怪。 根据白牙所说，微风城使用的还是蒸汽动力，蝙蝠人除了没有火枪之外，造型也是一副蒸汽朋克的感觉。 但他们所崇拜的神灵，却是远远超出地球科技水平的。 风暴之神的座驾就是一艘超级战舰，估计比航母还大点，还能以超音速飞行。风暴之神的主神殿建在空中，是人口数百万的巨大浮空城。 还有秦牧云见过的巨大列车和燃钢之神的机器人神使，无不说明这个世界的神灵掌握着超高的科技，但野外的物种却保持着原始社会的生活方式。 文明与原始并存，科技与神灵同在，实在让秦牧云感到疑惑。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发展出如此混乱的社会形态的。 还有一个，秦牧云在这个世界就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类。 不是像苏晨这种从变异树人进化而来的绿皮小妞，而是指土生土长的真正人类，一个也没有。 即使在许久之前，这个世界还以梦境形式展示的时候，秦牧云也未曾梦见过任何一个人类，但偏偏这个世界的各种生物都保留着部分人形， 这绝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像是因为什么变故，让所有人类都变成现在这种鬼样子。 “异界版生化危机？” 秦牧云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沾点边，但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这个问题被秦牧云暂时放到一边，他继续跟智慧之树商量新神像的造型。 光是穿盔甲的巨人，好像差点意思。 而且用树木来雕刻成盔甲的模样，似乎也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应该用真正的金属来铸造神像才对。 炼制钢铁不难，因为秦牧云有火球术，这个符文结构产生的火焰温度极高，熔化金属完全没问题，可以直接跳过土法炼钢的高炉。 矿源也不用担心，灰山底下就有含量丰富的铁矿。 秦牧云的视线可以在领地范围内自由移动，深潜地下也不过是伸手往下拉几下的事，再加上符文完全受秦牧云控制，在地下点亮光线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秦牧云很轻易在灰山底下找到了铁矿，而且含量似乎还不少。 唯一的问题是深藏地下三百多米，想要开矿有点难度，总不能全靠秦牧云一个人挖矿。 第56章 有钱真的为所欲为 秦牧云跟智慧之树商量了开矿的问题，智慧之树提出了一个令他惊喜的办法。 由秦牧云来画出底下矿脉的分布图，然后由智慧之树进行计算，通过催生树木的根系来“挖”出一条隧道来。 生命符咒与信仰之力结合，可以随意控制树木生长，由数百根粗大的树根组成钻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信仰之力足够，这个树根钻头就可以一路钻入地底。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树根能一路往下长，却没办法控制缩回来。所以，在树根钻头到达目的地之后，还需要控制齿轮符咒产生高热，在树根钻头中心烧出一条通道来。 有信仰之力辅助，以智慧之树的能力，可以精准控制强大的火力，烧出一个完美的圆形。 这样一来，就有了一条由外层树根加固的通道，直达地底矿脉。 最困难的问题解决，剩下的就是开采问题了。 数百米的通道如何控制空气流通，如何运送矿石，这些细节可以慢慢研究，现在先将隧道搞出来。 智慧之树得到了命令，便开始忙碌起来。 灰山顶上的扶桑巨树被他控制，分出数十条粗壮的根须，沿着秦牧云指引的方向生长。 这些根须犹如被拧紧的麻绳，螺旋交叠着生长，组成一个完美的钻头开始往地底钻下去。 轻微的震动传遍整座灰山，惊起了灰山的大片飞鸟和异虫。 黑绿色的双头怪鸟，翅膀上长眼睛的乌鸦，比人还大的蜻蜓和会喷气飞行的蜘蛛…… 秦牧云看得有点傻眼，这灰山上还有这么多没见过的玩意，平时都是藏在什么地方啊？ 信徒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所惊扰，纷纷担忧地跪在四面八臂神像前开始祈祷。 秦牧云给他们一个“万事有我”的意念，又收割了一堆信仰之力。 虽然这种割韭菜的感觉不错，但秦牧云还是有点嫌弃。 要是这些信徒都变得跟智慧之树一样聪明该多好，用不了几年就能在异世界远征星辰大海了吧？ 跟无限的宇宙相比，窝在这个星球上当个收割原始人信仰的神灵，格局还是小了点。 但智慧术还是不能乱用，蜕变过程变异度太大，容易出现意外。 还是先靠智慧之树来管理灰山，等到智慧术弱化功能，削弱副作用再说。 不管如何，种田是一定要种田的。 先定个小目标，例如量产二向箔。 秦牧云这边正踌躇满志，小小的蝉城确实风起云涌。 老怀与赵昊两人被关在七院，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还不知道他们一直盯着的吸血鬼有了新的动作。 这批来自欧洲的“有钱贵族”，拿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商业项目，邀请天朗集团共同开发。 迪士尼乐园。 这在商场上简直是核弹级别的单子。 如今华夏境内只有两座迪士尼乐园，这两座迪士尼乐园都能创造数十上百亿的收入。 注意，是每年百亿。 这还只是迪士尼乐园内的门票、餐饮、纪念品等收入。 迪士尼乐园每年能给蝉城带来千万旅客，旅游带动的经济效益会让蝉城直接三级跳，最少跳到二线城市的中游。 蝉城是个小地方，龙头企业天朗集团虽然号称百亿资产，但跟迪士尼根本没法比。 这样一个项目，要落座蝉城？ 没人敢信，因为蝉城根本没有条件建造迪士尼乐园啊。 但很快，这群老外拿出了他们的诚意。 大洋对面的迪士尼公司发了通告，正式表示要在华夏这边建造第三座迪士尼乐园。 而蝉城的这群老外拿出了迪士尼工作人员的证明，证明他们确实是迪士尼派来考察的员工。 蝉城上下彻底沸腾了，哪怕现在还没签合同，但只要谈成了，就是无与伦比的政绩啊。 而且这一波是名利双收，一座迪士尼乐园就是无与伦比的大蛋糕，随便切点边角位都肥到流油。 天朗集团也没办法拒绝这个邀请，哪怕只是协助开发，不占多少股份，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在这群吸血鬼放出这个风声之后，整个蝉城所有大人物都惊动了。 一时间，吸血鬼们入住的酒店人来人往，蝉城领导们几乎彻夜未眠，直接组建专门的接待组来处理这个项目。 沈莹作为天朗集团的总裁，自然责无旁贷。 不管最终迪士尼乐园能不能落户蝉城，光是这种层次的商业谈判就是极为珍贵的经验，绝对不容错过。 因此，即使沈莹隐隐觉得有点不正常，但还是第一时间调集了集团内的高层，同样组建了专门的项目部门，与这群鬼佬接洽。 只是沈莹没想到的是，这群鬼佬优先询问的并不是蝉城的经济情况，也不是交通方不方便，官方支持力度等等。 “我们听闻蝉城有一家华夏国内排名前列的精神病医院，不知道沈总你对这个医院有了解吗？”这位名叫阿当斯的白人用非常标准的中文对沈莹说。 搞什么鬼啊？ 迪士尼乐园跟精神病院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觉得精神病院对游乐园有影响，要让医院搬走？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七院真的要搬家了。 一座精神病院和一座迪士尼乐园，对于蝉城的领导来说，还用选吗？ 一想到这里，沈莹脑海中就浮现秦牧云的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七院要是搬迁了，岂不是很难再见到那个人了？ 理智告诉沈莹，这跟迪士尼乐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沈莹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还是尽量争取一下吧，毕竟七院也是蝉城的一张名片。 沈莹对七院的了解也不多，只能简单地给阿当斯介绍几句。 原以为很快就会谈到精神病院的去留问题，没想到阿当斯却突然说：“弗拉德先生一直对精神病患者非常关注，还成立了慈善基金。正好沈总对七院熟悉，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带我们参观一下？” 弗拉德就是这群老外的最高领导，也是唯一能够拍板项目的负责人。 沈莹完全不明白，这位弗拉德先生怎么会想去一个精神病院参观，这算是什么怪癖？ 但这场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迪士尼可以随便换别的地方建造游乐园，华夏境内绝大部分的城市都不会拒绝，蝉城却是迫不及待想要让弗拉德在合同上签字。 主动权全在别人身上，这点小要求算得了什么。 沈莹虽然奇怪，但还是马上答应下来：“当然没有问题，我会跟七院那边联系，明天下午如何？”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给七院一个早上时间准备，应该差不多够了。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将地方收拾得干净点，加强一下安保措施就行。 但阿当斯却说：“弗拉德先生的时间很宝贵，参观定在明天早上，可以吗？” 沈莹很想问一句，既然时间宝贵还去什么精神病院参观啊？ 然而转念一想，沈莹心中的不安便被放大。 这群外国人，怎么这么着急？ 难道说，他们真正的目标跟七院有关？ 第57章 预言 蝉城最好的酒店之中，吸血鬼们正优雅地喝着伪装成红酒的血液。 不是从老家带来的，这玩意过不了海关。 不过问题不大，吸血鬼有的是钱，这不除了吸血鬼之外，还带了一个旅行团的工作人员么，每人抽点就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即使是这么不方便的食物来源，他们还是尽量弄得很有仪式感。 例如被抽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年轻少女，还得先沐浴更衣然后裸身躺桌子上，身体盖着纯白的丝绸。 明明是待宰的食物，偏偏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鲜血的血液抽出，灌入酒瓶之中，然后再由仆人送到吸血鬼的面前。 血液倒入高脚杯之中，腥气在空气中弥漫，让房间里面的吸血鬼都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就是吸血鬼长生的代价，只能靠着喝人血来维持生命。 弗拉德公爵满头白发，但看起来却像是五十来岁的人，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 弗拉德公爵品尝了一口新鲜的处女之血，缓缓地开口说：“目标都调查好了吗？” 语调有点平淡，声音拖得有点长。 或许是因为活了太久，悠长的生命让他做什么都显得很缓慢。毕竟什么都不用着急，一辈子还有很长。 公爵开口，在场的吸血鬼都转过头，望向房间里唯一一个没有品尝鲜血的男人——阿当斯。 阿当斯同样是金发碧眼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长相非常英俊，整个人都散发着英伦绅士的气质。 但此时此刻，在昏暗的房间里面，被十几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阿当斯也有点紧张。 作为一个人类，给这群吸血鬼服务，他真的觉得压力很大。 虽然弗拉德公爵承诺他在十年之内将他转化为吸血鬼，让他可以享受永生，但在此之前如果有什么差错，阿当斯很有可能就变成躺桌子上的那个。 悄悄吐了口气平复心情，阿当斯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弗拉德公爵，然后说：“符合目标暂时确定有三十七个，包括了官员的家属，女性富豪，网红明星，少数民族等等，名单在这里。” 弗拉德公爵接过报告，昏暗的房间不能对他的视力造成任何影响，而报告上第一页上贴着的就是沈莹的照片，旁边则简单地记录了沈莹的出生年月和身份背景等基础资料。 第二页翻开，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这人的姓氏很有意思，爱新觉罗。 同样是基础身份信息和身份背景的描述，这些基础资料一页纸都很难写满。 但这一叠报告足有几十页，每一页都是年龄在十六到三十之间的女性。 她们都有两个共同点，漂亮，而且未婚。 弗拉德公爵翻了几页就将报告放到一边，继续问阿当斯说：“没办法再缩小范围了？公主的身份花了这么多天，还没能确认吗？” 阿当斯低下头，抱歉地说：“万分抱歉，公爵大人，但华夏跟欧洲不同，这里早就没有贵族了。” 弗拉德公爵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真是落后野蛮的文明，连贵族的传承都失去了。” 阿当斯顺从地低着头，心里想的却是：“欧洲早就废了好不好，现在华夏才是超级大国，要不是为了永生，真不想伺候这群自大的狗屎贵族。” 在阿当斯看来，这群吸血鬼窝在欧洲太久了，习惯了隐藏幕后，通过那些可笑的政客来操控国家，他们甚至连智能手机都不怎么会用。 却不知道这种所谓的民主制度已经彻底落后于世界，现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敢轻视华夏。 虽然他们是如此闭塞，但吸血鬼可以赐予人永生，光是这个能力就让他们稳稳站在权势的顶峰。 所以吸血鬼在欧美诸国的影响力依旧极大，否则他们也拿不出迪士尼乐园作为诱饵。 只是现在他们走出自己的老巢来到华夏，阿当斯希望他们可以收敛一点，如果还是带着百年前的目光来看待这个国家，恐怕要有大麻烦。 吸血鬼是如此看不起建国还不到百年的华夏，偏偏不得不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预言。 老怀的情报对了一半，吸血鬼们来华夏，确实是因为他们以巨大牺牲获得了令人震惊的占卜结果。 但并不是因为弗拉德公爵要给孙子报仇。 对于弗拉德公爵来说，那个吸血鬼少年不过是近三十年最喜欢的孙子而已。 在他漫长的人生里面，“最喜欢”的后裔都数不过来，历史上被猎魔人杀死的也不计其数。 区区一个孙子，不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老巢，只不过预言确实跟他孙子死亡有关，所以情报的传递出了差错。 不久前的吸血鬼聚会，弗拉德公爵的孙子在所有吸血鬼公爵面前化为一滩脓水。这样的死亡，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为了确认他的死因，吸血鬼按照惯例开始占卜仪式。 献祭十三个少女的灵魂与血肉，让一位吸血鬼子爵主持，可以召唤该隐的神力，这种力量能够精准地推算已经发生的事实，也就是揭示过去。 谁想到这次占卜仪式并不顺利，主持占卜仪式的吸血鬼子爵当场爆了脑袋，全身血液被抽干，凝结为鲜血结晶。 更令吸血鬼们震惊的是，这鲜血结晶竟然是以文字的形态存在。 看到这个场景，那些公爵级别的吸血鬼都陷入回忆之中。 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一次。 用献祭仪式召唤该隐往往只能占卜过去，只有许多年前出现过一次，占卜仪式上出现了对未来的预言。 如此罕见的情况出现，吸血鬼们都激动起来。 正是因为当年的预言出现，让吸血鬼预测了一战与二战的战果，让他们每次都站在胜利者这边，躲过了这场人类浩劫，并且赚取了大量利益。 这一次，他们有信心再次通过预言获得巨大的利益。 所以，他们继续献祭。 只不过这次献祭的是低级吸血鬼的血肉与灵魂。 鲜血结晶不断凝聚出来，化为模棱两可的话。 “东方的古国，以虫为名的小镇里，在疯子的赞美中，高贵的公主将接受神灵赐福。 “世界因神灵而毁灭，又将从疯子体内新生，公主将引领众生。” 这就是吸血鬼们牺牲了好几位子爵，得到的预言。 吸血鬼们无比重视这次预言，所以派出了弗拉德公爵。 华夏很大，但以虫为名的城市并不多，而蝉城就是他们锁定的第一个目标。 地点确定了，但接下来他们就遇到了第二个问题。 疯子、公主与神灵，分别代表谁呢？ 第58章 老怀的决心 疯子，公主与神灵，这是预言中出现的角色，而且都非常重要。 神灵灭世，疯子救世，新世界将由公主领导。 这预言的意思非常明确。 吸血鬼想要在世界浩劫中站在胜利者那边，就得先将人找出来。 从预言内容看，神灵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恐怕是最大的反派。 疯子作用是重建世界，或许是对抗神灵的主力。 但到最后，是公主领导新世界，那很有可能是疯子与神灵同归于尽，所以剩下公主成为新世界的领袖。 再联系前面的内容，在疯子的赞美中，神灵赐福于公主。 或许在神灵灭世之前，三个角色的关系不错，这个赐福很有可能就是公主领导新世界的权柄。 大概是某种力量，或者某种资格证明。 预言中的一切还没发生，吸血鬼得抢在世界毁灭之前找到公主，想办法得到她的庇护。 所以，弗拉德公爵才会让阿当斯找到这些女人的资料。 公主，肯定是女的吧？ 预言是用吸血鬼能看懂的文字写出来的，里面的用词应该符合吸血鬼的理解。 吸血鬼自认为是古老贵族，对于公主这个词的判断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如果在欧洲，弗拉德公爵可以轻而易举找到各个皇室的公主名单。 但在华夏，连皇室都不存在了，哪来的公主？ 不得已，只能试着放宽条件，寻找合适的目标，一个个进行测试。 而沈莹就是他们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毕竟她除了没有皇室血统之外，各方面都非常符合公主这个人设。 预言内容语焉不详，只能慢慢观察，再小心求证。 邀请沈莹一起去七院参观，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七院找到“疯子”。 毕竟是预言中的人物，公主与疯子如果接触的话，或许会有异常状况出现。 想要确认预言中的目标，只能这样慢慢测试，没有更好的办法。 实在不行，弗拉德公爵这次来华夏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位真正的公主，真正的奥斯曼帝国王室血统。 就是那个消灭了拜占庭，将君士坦丁堡改名伊斯坦布尔的奥斯曼帝国，几乎统一了整个地中海。 只不过在一战中战败，然后因为内部分裂而灭亡。 奥斯曼帝国毁灭之后，王室成员流落四方，听说还有流落到华夏开游戏公司的，弄了个叫300英雄的游戏。 当然，弗拉德公爵带来的这位土耳其公主不一样，她没有扔掉王室尊严跑去开游戏公司，而是被弗拉德公爵一直养在跟王宫差不了多少的地方，像金丝雀一样。 这种带有王室血统的少女，不管是用来送人还是自己享用，都有极大的价值。 弗拉德公爵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真找不到公主，不妨自己搞一个出来，反正预言也没有规定这个受赐福的公主一定是华夏人。 吸血鬼这次来华夏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连豪宅都已经看好了，准备直接买房。 总而言之，吸血鬼们将寻找公主当成未来几十年的重点工作。 而就在吸血鬼们思考着关于疯子、公主与神灵的问题时，七院这边也是一片热闹。 天朗集团的总裁沈莹，还有超级有钱的外国投资人要来参观七院？张医生大半夜接到院长电话的时候，人都有点懵。 这群外国佬是什么毛病，蝉城这么多旅游项目他们不去参观，来七院参观个啥，将精神病患者当成猎奇节目的演员了？ 张医生对于这种接待客人的事情很不擅长，也非常不愿意。但他没办法拒绝，因为天朗集团前不久刚给七院捐了几百万，看在钱的份上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但突然说第二天一早就要来参观，时间实在太紧了。 并不是七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主要是今天刚好有个病人闹了一场，弄得不少病人病情加重。 张医生大半夜的还守在医院，正在给那些病情加重的病人进行安抚。 除此之外，保安又倒了几个，其中还有三人申请了辞职，七院的安保力度遭到严重削弱。 这种时候，根本分不出人手来组织迎接。 无奈之下，张医生只能让护士和保洁员一起努力，尽量将医院打扫干净。 等明天那些外国佬到了，张医生准备让老徐出来表演个节目，然后饭堂接待吃顿饭，应该差不多能对付过去。 这些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保安力度再次削弱。 到了早上，全院都在紧张气氛中等待客人的到来。 老怀终于趁着吃早餐的机会，从病房里面溜了出来。 他首先跑到五楼，想看看赵昊的情况。透过房门的小窗子，他看到赵昊躺在病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怀喊了几声，赵昊都没有反应，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要不是还能看出胸膛起伏，老怀还以为他死了。 “唉，年轻人连这点打击都接受不了，太脆弱了。” 老怀感慨一句，放弃了带赵昊一起跑路的想法，准备自己开溜。 一路躲开保安，老怀跑到了储物室，这里放着不少病人的随身用品。 像是手机钥匙之类的东西，一般是不允许病人随身携带的，要么由家属带走，要么就放在储物室里面。 老怀的手机，就藏在这里。 只要让他找到手机，就能向组织汇报这里的情况。 因为人手不足，保安都被派到关键的地方，以防病人搞事，所以储物室现在空无一人。 开锁对于老怀来说不要太简单，随便找个回形针就能解决。 拿到手机，老怀手指乱舞，飞快地用暗语发送了一条信息，将他在七院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汇报了上去。 就在等待回复的时候，老怀却看到收件箱里面有几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全是没有逻辑的暗语，但老怀却看得眼睛瞪大。 “迪士尼乐园？这群老外搞什么鬼？” “来七院参观，而且就在今天早上？” “吸血鬼果然是冲着禁魔能力的超凡者来的！” …… 老怀冷汗直流，情况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了。 他和赵昊被禁魔，赵昊还一副失去战斗力的状态，吸血鬼却在这个时候来七院。 禁魔能力或许可以克制吸血鬼的异能，但他们的速度与力量都超越常人。一旦他们在七院动手，老怀绝对无法抵抗。 一旦被吸血鬼带走那个拥有禁魔能力的年轻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怀迅速给自己的同伴发送信息，让他们尽量来七院支援。 做完这些，老怀收好手机，快步朝着三楼走去。 他要在吸血鬼来到之前，找到那个年轻人，告诉他危险已经到来，然后带着他远离吸血鬼。 如果不能说服，那就只能用物理方式来制服了。 不就是不能用超能力么，即使只用拳头，老怀也有信心在三秒内解决区区一个精神病人。 第59章 以神之名赐福于你 因为昨天娱乐室的暴力事件，再加上有客人来访，所以娱乐室暂时封闭了。 病人们吃完早餐就只能回自己房间里面躺着，连去小花园散步都不允许。 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平时浪惯了的精神病人怎么可能乖乖听保安的话。 趁着保安人手不足，不少人病人聚在病房里面唠嗑。 毕竟今天医生都没空查房了，一个人躺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实在有点无聊。 秦牧云是单人房，所以房间空间比较多，一群精神病人就从娱乐室搬了两张桌子进来，坐北向南地排着。 秦牧云看了看人数，正好一桌麻将一桌斗地主。 而老徐被张医生抓去当典型……不对，是去当病人代表，所以今天正是他大杀四方的好时机。 如果说老徐是七院赌神，那秦牧云就是赌圣，不管是技术还是身份，都配得上这个称号。 只见他左手搓着麻将，右手抓着地主牌，左右开弓通杀两边，短短二十分钟，他的对手全部都没脸见人了。 脸全被纸条给捂住了。 秦牧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性格，所以很大度地往自己脸上也糊了一堆纸条，然后继续在牌局上虐这群菜鸟。 正玩得兴起，病房的门又被人打开，一脸疲惫的长毛出现在门口。 两张桌子六个人齐刷刷转过头，望向了长毛。 看到这六张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脸，长毛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平时不是没见过别人打牌糊得满脸都是纸条，但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这个房间有点什么不对，这六张纸条脸看着跟割烂了的纸扎公仔一样，特别瘆人。 众人看到不是医生查房，便又转过头继续玩了起来。 长毛长舒一口气，然后问道：“秦牧云呢？他在不在？” 人人都用纸条糊脸，实在有点认不出来。 秦牧云没抬头，只张嘴说：“找我啥事？” 长毛越过了斗地主的桌子，来到秦牧云身边，小声地说：“你说过，帮我打通任督二脉。” 秦牧云顿了顿，奇怪地说：“怎么突然又说这事，你不练你的超能力了？” 长毛却说：“你不用敷衍我，我刚吃了药，现在清醒着呢。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人双手会放火，超能力是真的！” 秦牧云心想，你丫要是真清醒了就不会找人打通什么任督二脉了。 这叫清醒了，但没完全清醒？ “超能力是假的，昨天那是魔术。”秦牧云说。 “你以为我没看过魔术吗？这怎么可能是魔术？！”长毛大声地说。 “那是你见识少，直接将货车飞机变走的魔术都有，掌心冒火算什么难事？” 秦牧云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指头大小的火焰凭空生成，就像是他的掌心托着个隐形的打火机一样。 长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秦牧云的掌心。 他怎么也看不出来这团火焰是从哪来的。 秦牧云手掌一捏，火焰消散。 这可是符文能量凝聚而成的火焰，普通人还是别看太久，以免出现精神污染的情况。 长毛没有被精神污染，但他却坚定无比地说：“教我！我就学这个！” “魔术你也学？！”秦牧云问道。 “这肯定不是魔术。”长毛非常认真地说。 “这是老徐教我的。”秦牧云说。 “老徐不能见强光，他教你个鬼，这分明就是超能力。”长毛说。 日了，这神经病的逻辑推理能力这么厉害吗？ 秦牧云的大半心思都在打牌上，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就将之前的理由搬出来说：“想学给学费，不支持移动支付，只收现金。” “我可以给你打欠条！”长毛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真是清醒得狠，都会空手套白狼了。”秦牧云笑着说。 长毛不说话了，用他锻炼到大成境界的斗鸡眼盯着秦牧云，似乎想用眼神感动他。 秦牧云本来想不理，但这斗鸡眼太特么的碍眼了，想无视都做不到。 本来就分心二用，还被长毛妨碍，秦牧云连连失误，差点就被对面翻盘。 “好了，算我服了你。我教你还不行吗？不过超能力不是那么容易能学会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秦牧云说。 “我知道，我的念动力就练了两周才练成。”长毛说。 秦牧云：…… 这一刻，他还真分不出长毛是真傻还是装傻。 秦牧云换上认真的语气，对长毛说：“你可想好了，超能力不是那么好学的，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 “我都住在精神病院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长毛自信地说。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秃头。”秦牧云说。 长毛浑身一震，惊讶地说：“练超能力，还会秃头？！” “变秃才能变强，你没听过？”秦牧云笑道。 长毛脸色骤变，仿佛在做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后竟然坚持说：“秃头就秃头，我要学！” 秦牧云：→_→ 啧，这精神病真不好糊弄。 长毛已经表现出他的决心，但秦牧云完全没有教他控制符文的想法。 先不说安全问题，符文操控这东西也没法教。 他赋予信徒的权能也不过是通过信仰之力进行交换，长毛又没给自己提供信仰之力，不能做亏本买卖。 所以，他决定做得隆重一点，给长毛忽悠过去。 念及于此，秦牧云沉声说：“既然你有如此诚心，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单膝跪地，跪在我面前。” 长毛毫不犹豫，在秦牧云面前跪下。 秦牧云将手放在长毛的头上，表情肃穆。 秦牧云最近演神灵演多了，语气动作都无可挑剔，很有神圣的感觉。 原本那群准备出老千的病友们看到这一幕，都情不自禁地停了手，朝着秦牧云望过来，然后又情不自禁地靠近。 趁着仪式感拉满，秦牧云沉声说：“以神之名，将掌控烈焰之力赐福于你……” 为了将长毛一次性唬住，秦牧云全情投入地念着自己编的台词。 并未发现病房的门早已打开，张医生正带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站在外面。 第60章 疯子？神灵！ 弗拉德公爵是个永生的人，所以，他也习惯慢节奏的生活。 但这天，他早早起了床，让仆人给他抹好了防嗮霜。 吸血鬼专用的防嗮霜，轻薄无感，对紫外线吸收效果却是极好，这是吸血鬼们专门为自己的种族生产的非卖品。 毕竟对于大部分吸血鬼来说，阳光是致命的。 弗拉德公爵虽然不至于晒太阳就没命，但阳光也会令他非常的难受。 但为了寻找预言所指的三个目标，他还是选择在白天出门。 除了弗拉德公爵之外，就只剩下阿当斯这些人类陪同了。 其他吸血鬼没办法在阳光直射之下不受影响，为免出现意外，只能躲在酒店里面。 说句心里话，弗拉德公爵对这家精神病院非常不满。 下车之后脚就踩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连张红毯都不铺。 大门两边也没有整齐的仆人排队等候，更没有鲜花与飘带装饰。 这家破医院，他们难道不知道公爵是什么等级的爵位吗？ “唉，一群乡下野蛮人。”弗拉德公爵在心里说。 进了医院，弗拉德公爵又对这医院的装修风格感到绝望。 简单到近乎没有任何装饰，就是水泥墙刷了白漆，墙上还挂着各种色彩搭配非常庸俗的公告和标语。 什么禁止吸烟，耐心服务，关爱病患……诸如此类的，看着就令弗拉德公爵眼睛不舒服。 弗拉德公爵只能继续强忍，脸上还要保持贵族的笑容。 “要不是为了未来的救世主，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弗拉德公爵带着这种自我牺牲的想法，在张医生的带领下，开始参观七院。 但一路上弗拉德公爵都没怎么听张医生说话，这医院的建筑风格实在太过难以接受，想来这医院的情况也没什么好听的。 所以，弗拉德公爵的大半精力都放在沈莹身上。 这位商界女强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不张扬，又不会令人忽略她的存在。 短短时间的接触，弗拉德公爵对沈莹也很满意。 不管是谈吐还是见识，这位女士确实配得上公主这个称号。 就算她不是，弗拉德公爵都想让沈莹转化为吸血鬼，这对他的家族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只可惜，从入门到现在，却连一个病人都没见到。 公主到了，疯子不出现可不行。 弗拉德公爵开口打断了张医生的介绍，问道：“尊敬的张医生，我来这里，是想探望一下贵院的病人，向他们表达我的关心，不知道他们在哪？” 张医生说：“就在前面不远，我们选了两位病人代表，很快就能见到。” 病人代表？才两个？ 这绝对不行。 弗拉德公爵是来寻找语言中的疯子的，整个七院那么多病人，只见两个，遇到“疯子”的概率太小了。 “张医生，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这次来你们医院，是真心想给病人们带来我的关怀，所以还请你带我去病房走一走？”弗拉德公爵说。 张医生肯定是不愿意的，那群精神病人昨天才弄出大麻烦来，他都还没来得及重新查房做心理测量，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来个大新闻。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影响可就大了。 然而，张医生拒绝不了。 因为弗拉德公爵当场就写了张百万元的现金支票，说是给七院的捐款。 不是张医生没原则，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慷慨的人，捐款一百万只是为了给精神病人送温暖。 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华夏，毫不利已的动机，把华夏精神病人当成亲人来关怀，这是国际主义精神啊。 张医生都被感动了，只能带着弗拉德公爵来到三楼。 三楼的病房最多，而且大部分病情都不太严重，从这里参观无疑是最合适的。 弗拉德公爵很满意，甚至有几分激动。 因为弗拉德公爵发现沈莹在来到三楼时，表情突然有了些变化，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仿佛，这三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这种改变非常细微，要不是吸血鬼的感官比常人敏锐，恐怕都发现不了。 弗拉德公爵确认这不是错觉，难道说自己真的第一次就选中了目标？难道来华夏才几天，这么简单就确认了预言所指的是谁？ 新世界的领导者，公主殿下，就在自己的身边？ 弗拉德公爵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身体也兴奋起来，这状况可是数十年没出现过了。 带着见证历史的心态，弗拉德公爵走得很慢，每到一个房间，都要停顿片刻。 表面上，弗拉德公爵是听张医生介绍病房里面病人的情况，实际上，他是在观察沈莹。 沈莹对里面的病人有没有特殊反应，如果没有，那就尽快去下一个病房。 然后弗拉德公爵就发现，沈莹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前面几个病房她都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但越往走廊里面走，沈莹期待的表情就越明显。 而当众人走到312号病房的时候，沈莹甚至主动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 没错了，就是这里！ 弗拉德公爵感慨自己运气逆天，竟然一天之内就确认了公主与疯子这两个关键人物。 嘴角忍不住就要翘起，但弗拉德公爵连忙忍住。 “不对，还不能完全确认，我应该冷静一点，不然很有可能会搞错。”弗拉德公爵在心里对自己说。 平复了心情，弗拉德公爵才问张医生说：“这病房里面的病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张医生想都不用想，秦牧云是他印象最深的病人。 “这位病人被诊断出妄想症，不过他的病情相对稳定，并没有出现过伤害别人或者自己的行为，跟他的沟通也非常顺利，所以一直进行保守的治疗……” 张医生正介绍着，弗拉德公爵就给阿当斯眼神示意。 阿当斯连忙走前两步，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众人望向病房，只见五个佝偻着腰，脸上戴着破烂白纸面具的怪人，以倒五角星的方位站立。 中央有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纤细人影，背对着门口。而这黑长直的身影前，还有一个同样带着破烂纸面具，但身材高大的怪人。 清晨昏暗的阳光被钢窗切割出道道阴影，落在这群人身上，犹如锈蚀的刻痕。 低沉的声音传来：“以神之名，将掌控烈焰之力赐福于你……” 弗拉德公爵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颤抖，这声音像是充满了光怪陆离的影像，化作钻头穿透他的耳膜，刺入他的灵魂。 弗拉德公爵望向人群中央的纸面具怪人，仿佛看到他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阴影。 弗拉德公爵看不清楚这阴影的面目，只能看到那犹如触手般狂舞的八条手臂，仿佛随时会将这栋房子连同世界一起撕碎。 好可怕的压力，就像是第一次感应到吸血鬼之神该隐的时候……不对，应该说比该隐更恐怖十倍。 弗拉德公爵觉得自己搞错了，今天来到七院，遇到的不是疯子，而是预言中的神灵。 第61章 又升病房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病房内的画面是如此诡异，不仅弗拉德公爵大受震撼，就连张医生都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群精神病思路要不要这么广，哪怕你们在这里打架都比现在好啊。 就在这尴尬时刻，沈莹噗呲一笑，打破了尴尬的安静。 “秦牧云你在做什么啊？”沈莹笑着问道。 即使脸上贴着纸条，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别人看来犹如邪神献祭的恐怖画面，在沈莹看来就是秦牧云在耍宝而已。 秦牧云一把抹掉脸上的纸条，淡定地说：“我们演戏闹着玩而已。” 张医生一脸的不信，问道：“你们演的是哪一出啊？” “这不明白着的么，我们带面具的演麻匪，长毛演师爷，这是《让子弹飞》啊。”秦牧云一本正经地说。 沈莹又一次忍不住了，虽然竭力保持优雅，但还是笑出声来。 在秦牧云面前，她总是很难保持淡定。 秦牧云的鬼话谁都不信，张医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接待贵客的时候出了这种差错，他今年的年终奖都有可能被秦牧云给祸祸了。 不过现在有客人需要接待，张医生决定回头再对付这群精神病，该打针打针，该电疗电疗，必须要将这股cosplay邪教的歪风邪气给按下去。 张医生花了两秒平复心情，对弗拉德公爵说：“弗拉德先生，如你所见，精神病人很多时候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如果让你受到惊吓，我们深感抱歉。” 张医生说的是流利无比的英语，用词发音都相当准确。 要是换了平时，弗拉德公爵依旧会对这种没有“贵族口音”的标准英语发音表示不屑。 但他现在完全忘了这事，眼睛死死盯着秦牧云，差点要往外冒红光。 刚才秦牧云身上出现的阴影给弗拉德公爵带来可怕的压力，这绝对不会是错觉。 但在秦牧云扯掉脸上的纸条之后，这恐怖的虚影便消失不见，秦牧云整个人都变得平平无奇。 是神灵收敛了他的威能，还是说眼前这人不过是神灵降临时借用的驱壳？ 在疯子的赞美中，神灵赐福于公主……公主？！ 弗拉德公爵望向那个站起来的身影，这特么是个男人啊！ 刚才看背影的时候，只看到黑长直的头发和纤细的体型还以为是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 预言出错了？ 不对，预言不会错，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弗拉德公爵绝对不会承认眼前这个傻乎乎的长发男人是公主，必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上一次预言出现的时候，吸血鬼们也遇到过许多似是而非的场景，好几次以为自己找到了预言的真相，结果又发现自己搞错了。 这样的错误往往会导致严重的损失，让吸血鬼不得不谨慎。 若非如此，吸血鬼就不会仅仅是在世界浩劫中占了便宜，而是会直接统治全球。 公主或许是错误，但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必定是预言中的角色，不是神灵就是疯子。 弗拉德公爵定了定神，转过头看了阿当斯一眼。 作为专业狗腿子的阿当斯马上反应过来，他是知道预言内容的高级狗腿，自然明白弗拉德公爵的意思。 这个房间里面所有人都有嫌疑，要全部记录下来然后派人进行24小时密切观察，搜集全部资料。 秦牧云和长毛好记，这两人长相都很有特点。 长毛不用说，男生女相，加上这头黑长直头发，非常好认。 秦牧云却比长毛还要特别一些，论长相只能说是五官端正，跟阿当斯这种金发帅哥相比，差了老远。 但这人的气质非常特殊，第一眼看起来像是性情温和的老实人，再仔细看的时候却令阿当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当斯无法形容这种矛盾的感觉，眼前这个精神病人明明笑得那么真诚，但阿当斯还是觉得有点害怕，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撕碎了一样。 阿当斯连忙转移视线，望向病房的其他人，这些疯子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这特么，为什么他们脸上还贴着纸条？这种天气，不闷得慌吗？ 张医生没有让客人在这个诡异的房间里面久留，毕竟这邪教聚会的场景有点吓人。 张医生板着脸让秦牧云他们将桌子搬回娱乐室，然后就领着弗拉德公爵等人离开了。 但一屋子的精神病人都没听张医生的，谁会搬桌子啊，还没翻本呢。 病房里面很快又响起了麻将和扑克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在离开了秦牧云的病房之后，弗拉德公爵等人的注意力都被秦牧云所吸引，对剩下的病人便显得兴趣缺缺。 张医生却认为是秦牧云将客人们给吓到，毕竟现在想起当时看到的诡异场景，张医生自己都有点心里发毛。 弗拉德公爵看着都六七十岁了，别给吓出毛病来。 众人来到了宽敞的会议室，整个七院也就这房间能招呼这么多人坐下。 就在张医生想开口解释几句，顺便给弗拉德公爵做个心理辅导的时候，这位老人却率先开口说：“张医生，通过今天的参观，看来贵医院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 张医生有些汗颜，好几个病人挤在一个病房里，确实是不符合规矩的。 “十分抱歉，弗拉德先生，这方面确实是我们医院做得不足。”张医生诚恳地道歉说。 不能怪人家登门拜访，主要还是七院自身的问题，不管医生护士，还是保安，都可以说严重不足。 这也是全国上下精神病院的普遍状态，普通医生都稀少，更何况精神科医生。 原以为弗拉德公爵是在投诉抱怨，谁想到这老头话锋一转说：“既然如此，我会向你们医院捐献一笔资金，最少不低于一千万，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改善医院的环境。 “尤其是像刚才那位年轻人，他应该享有一间独立的，不受打扰的病房。” 张医生满脸震惊，心想招待不周还有这种好事？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这老头看看昨天娱乐室的暴动啊！ 给秦牧云换病房多简单啊，本来就是独立病房，现在直接给他升到干部疗养病房，保证没人能够打扰。 张医生连声道谢，然后又听到弗拉德公爵说：“张医生，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在欧洲那边也有几家私人医院，对精神疾病也有所研究，我会派出几个相关领域的专家来华夏进行长时间的学术交流，你看如何？” “这个，就我个人来说当然是非常欢迎，不过学术交流的话，还需要与我们院长和相关领导商量一下。”张医生说。 张医生没有一口答应，因为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这位老人未免太过热情了。 外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中国的精神病人了？ 别一不小心，将自己弄成行走的五十万。 “没问题，我等你的好消息。”弗拉德公爵说。 弗拉德公爵信心十足，蝉城大小领导都眼巴巴等着迪士尼乐园的项目落实，这点要求肯定不会拒绝。 先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七院，就可以24小时监控秦牧云。 不管他是疯子还是神灵，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第62章 像个傻子 秦牧云还不知道自己又要升病房了，在他继续搓麻将打牌的时候，长毛又凑过来问道：“刚才那仪式，算完成了吗？” 秦牧云台词念一半就被人打断了，长毛很想知道这超能力的传承会不会受影响。 “差不多算完成了吧，不过这效果一时半会也显现不出来，要不你回去试试吧，集中注意力，先练两周。”秦牧云骗长毛说。 长毛用力地点了点头，对秦牧云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我对你有个鬼的期望！ 秦牧云很想这样说，但看着长毛那兴奋的表情，又有点不忍心。 得了精神病已经很惨了，秦牧云觉得自己这个正常人应该对他们宽容一点。 因此，在长毛离开之前，秦牧云又说：“实在不行的话，或许你可以试试向神灵祈祷。” “哪个神？刚才你搞那赐福仪式的时候，都没说是什么神。”长毛奇怪地问。 “这个……随便一个吧，菩萨也好，三清也行，实在不行你可以试试耶稣基督。”秦牧云说。 长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就在长毛离开之后，秦牧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之前他想过，现实世界的人类智慧远比异世界变异生物要高，如果将现实世界的人变成自己的信徒，应该能收割许多信仰之力。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刚才他随口敷衍长毛，却发现了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华夏人千百万年以来求神拜佛，虔诚信徒千千万万，要是真有信仰之力，那神像其实不是早就显灵了？ 秦牧云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所见所闻，却没听过哪个寺庙的菩萨显灵了。 相反，当初他家乡那座破庙，本地人谁都知道一点都不灵，只有外地人络绎不绝地前来上香。 这就是距离产生美，菩萨也一样，越远显得越心诚嘛，不然为啥那么多人要去xc净化心灵呢。 “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为什么如此虔诚的信念，都无法催生真正的神佛？”秦牧云有点想不通，他觉得需要找个名山大川，香火鼎盛的寺庙仔细研究。 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到一边，秦牧云享受了一整天快乐。 到后来，病房的厕纸都用完了，那些跟他打牌的病友已经不是带着纸条面具，而是被贴成了木乃伊。 所谓虐菜一时爽，一直虐菜一直爽！ 但这个好心情，只持续到晚饭，因为那独眼龙找上门来了。 老怀本来想第一时间找到秦牧云，抢在吸血鬼动手之前，强行将他带离七院。 只是老怀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弗拉德公爵走进了秦牧云的病房。 失去能力的老怀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弗拉德公爵的对手，所以没有贸然行动。 结果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暴力事件并没有出现。 弗拉德公爵在张医生的陪同下笑着离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秦牧云没有被弗拉德公爵带走，两人似乎都没有聊几句。 这让老怀觉得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吸血鬼或许并不是冲着秦牧云来的。 但不管如何，秦牧云的禁魔能力是组织必须要抓在手上的，所以他还是准备将秦牧云带走。 只是不用那么着急，能说服的话，还是以说服为主。毕竟组织需要秦牧云效力，一开始就闹得不可开交的话，很容易会出现反效果。 因此，老怀观察了半天，又四处打听秦牧云的情况。 酝酿了一天，终于在晚饭时间自信满满地找到秦牧云，开始他的游说工作。 捧着餐盘坐在秦牧云的旁边，老怀小声地说：“兄弟，认识一下？你可以叫我老怀。” 秦牧云抬头看了老怀一眼，冷淡地问：“找我有事？” 因为赵昊的疯狂，让秦牧云对那神秘组织有些不爽，连带着对老怀也没有什么好感。 “秦兄弟，据我所知，你想出院，对不对？”老怀问道。 秦牧云反问道：“这里谁不想出院？” 精神病都觉得自己没病嘛，要不是知道跑路会被打镇静剂，这群疯子早跑了。 “我可以帮你，保证你能够出院。”老怀单刀直入地说。 这是他多方打听得出的结论，对秦牧云这种人，别绕弯子，直接抛出自己的筹码最简单。 “那么，代价是什么？”秦牧云问道。 “你应该清楚，我跟你，还有赵昊，都拥有特殊能力。我和赵昊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的，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可以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老怀说。 秦牧云对老怀的招募并不意外，李希儿当初就是这么被忽悠进去的，但很快就被扔回来自生自灭，还被删掉了许多记忆。 “你要怎么带我离开？”秦牧云又问。 “秦兄弟，只要你解开我身上的限制，让我能够使用能力。现在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保证没人发现。等离开七院，我会向组织汇报，自然就有人来接我们。”老怀说。 秦牧云若有所思，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给你做检查，为你办理加入组织的手续啊。等到手续完成，你就彻底自由……” 老怀正口若悬河地说着，却被秦牧云打断说：“我说的然后，是指七院这边。” 老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什么七院？我们已经离开了啊。” 秦牧云眼神转冷，对老怀说：“七院的规矩，病人如果失踪，相关的护士要记处分，扣发年终奖。 “病人出逃无法找回，医院会受到牵连，张医生也会受到处罚，后果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被停职。 “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老怀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此时他脑子里面确实只想着尽快将秦牧云弄走，七院有什么问题，跟他有个屁关系。 秦牧云继续对老怀说：“当时赵昊发疯打伤保安，甚至准备放火的时候，你什么也没做，只顾着在人群之中将我找出来，对不对？” 秦牧云的话让老怀沉默，当时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应对并没有错，趁着大混乱的机会，找到目标人物，不是最优选择么？ “秦先生，我有自己的任务，这任务可能牵连到更多人的性命。所以，在某些时候，需要以大局为重牺牲部分人的利益。”老怀很努力地解释说。 秦牧云并没有争锋相对，只是平静地对老怀说：“那你记得那几个受伤保安的名字吗？你知道他们的伤势有多严重吗？” 老怀再次张了张嘴，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秦牧云自顾自地说：“说来也巧，前不久我也弄伤了几个保安。 “跟你一样，我也觉得我在做正义的事情。但跟你不同，最少我记得他们，也会力所能及地进行补偿。不过我运气不错，他们最严重的也只是擦伤了膝盖。 “如果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记得，究竟是必要牺牲，还是单纯的傲慢，我想你心里有数。” 秦牧云拿起餐盘站了起来，最后对老怀说：“我可以用开水灌蚂蚁窝，用小白鼠做实验，并且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在我看来，蚂蚁和小白鼠跟我不是同类。 “或许在你们看来，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也不是同类吧。” 老怀听完秦牧云的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秦牧云消失在饭堂大门，老怀长叹一声，从裤兜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任务失败，目标无法说服，准备使用强制手段。” 发送完毕之后，老怀小声嘀咕道：“真特么是个疯子，天真得像个傻子。” 第63章 路遇吸血鬼 夜深了，一辆看着很普通的宝马摇摇晃晃地朝着七院开。 如果有交警查酒驾，肯定会将他们给拦下来。 因为即使隔着车窗，似乎都有酒气弥漫出来。 车上三个年轻人，两个没有喝酒，但偏偏是司机喝得满脸通红。 “我不明白，老怀为什么让我们扔下吸血鬼去精神病抓人？现在有什么比吸血鬼更重要？他们快用钱将整个蝉城的人都买通了。”司机是个头发染成紫色的女孩子，张嘴就是浓重的酒味。 车上另外两个年轻的男人也是满脸的不爽，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玩着手机，赞同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不管那么多，将那些吸血鬼全部干掉就行了。” “我们打不过，吸血鬼太多了，光是弗拉德我们就打不过，除非赵昊还在。他的火焰，可以克制吸血鬼的能力。” 最后一个开口的男人长相很平凡，但他留着非常厚的刘海，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奇怪，像个涂黑了额头的寿星公。 “呵呵，你连吸血鬼都没见到就怕了？让我遇到了，不管那么多，先弄死完事，这是我们的地盘。”紫发女不屑地说。 “别节外生枝，我们的任务是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将目标带走。”寿星男说。 紫发女，眼镜男，寿星男，这就是老怀找来的援兵，也是组织派来帮他对付吸血鬼的五级成员。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七院这边出了秦牧云这个关键人物。 禁魔能力，听着就觉得能克制所有能力。 不过援军三人组也不觉得这次任务有什么难度，先不说这个禁魔效果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就算真能让他们所有人能力不能使用，但他们还有组织提供的装备啊。 麻醉枪、电棍、网枪、催泪弹什么的一应俱全，区区禁魔能力难道还能禁止物理法则不成？ 援军三人组都觉得，这次任务真正的麻烦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七院，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目标绑出来。 但，其实也不是太难。 “惊动了精神病院的人也无所谓，不弄出人命就行。等将那小子捉住，老怀的能力就能恢复，然后直接删掉所有人的记忆就行了。”紫发女满脸的不屑。 实际上，赵昊四人是没有完全通过基础训练就出任务的新人，他们也不是按照正常程序从外面招收的。 一般来说，所有刚接触异世界的人类都会出现精神疾病，大部分人会变得疯狂，有强烈的攻击性，意志力稍高的也会变得嚣张残忍，逐渐失去人性。 所以组织的基础训练就是让成员们控制这种暴虐的情绪，然后学会如何观想异界生命，掌控自己的能力。 赵昊四人还没彻底完成这些基础训练，只能说是赶巧吸血鬼入侵华夏，这才将他们四个人派到老怀身边协助。 不管弄出多大的乱子，让老怀用特殊光波闪几下就能将别人的记忆删除，就能将麻烦降到最低点。 删除记忆可比杀人灭口好用多了。 否则赵昊再嚣张也不至于直接在众人面前放火，这不是愚蠢，而是赵昊知道老怀必须要给他擦屁股，有点肆无忌惮。 至于组织的其他高级成员为什么没有出动，反而让赵昊四人来做任务，老怀看到报告的时候也有过疑惑。 然而，老怀的申诉并没有成功，组织只要求他必须要带上这四个不靠谱的新人。 即使觉得不妥，老怀也只能带上这四个惹事精，努力去完成任务。 三人继续前进，只是在接近七月的路上，车子突然摇晃起来。 “怎么搞的，地上这么多坑？”紫发女本来就喝多了，这颠簸了几下，胃部就相当不舒服，连忙在路边停车。 刚拉开车门，紫发女就吐了一地。 “你看你，喝那么多干嘛？”眼镜男一脸嫌弃地说。 紫发女吐得脸色苍白，听到同伴的话，将嘴巴一抹，骂道：“这是我的能力！只有喝醉我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最大！要不是你们两个白痴都不会开车，用得着我来？！” 眼镜男正要反驳，旁边那寿星男突然脸色一变，对两个同伴说：“小心，有什么东西在高速靠近！他的生命力场很强大！最少是我们的五倍！” 紫发女和眼镜男脸色一变，顾不上斗嘴了，两人同时下车，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七院附近的荒郊野外，能够让同伴出言提醒的，只有同样拥有超凡能力的人。 面对不知实力的超凡者，躲在车上就是活靶子。 但寿星男没有下车，他的能力跟老怀有点类似，属于辅助类型。在车里，他是个套了防弹玻璃的活靶子，下了车，他就是个肉靶子。 车灯只能照射前方不远的位置，其他地方是一片昏暗。 但寿星男还是精准地给两位同伴指出了方向，左边的小树林，大概两百米的距离。 只是寿星男刚说完，又惊恐地说：“来了，来得好快。” 呼呼风声传来，一个黑影落在距离十米远的路灯上，倒吊着的。 这个姿态，不用对方自我介绍，三人组就明白遇到了什么敌人。 吸血鬼，而且是个实力极强的吸血鬼，应该是子爵等级。 两百米距离，短短几秒就越过了，这速度比奥运冠军还强几倍。 这倒吊的吸血鬼，发出刺耳的笑声说：“不错啊，这么快就感知到我的存在，你们都不是普通的人类吧。” 这吸血鬼说着口音浓重的蹩脚中文，但不妨碍三人组听明白他的话。 “这里是华夏，你们吸血鬼究竟来做什么？！”紫发女大声说道。 “呵呵，我就是个游客，来华夏旅游，不行吗？”吸血鬼笑道。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紫发女冷笑说。 “不信又如何，我大晚上在这里欣赏月色，难道违反法律了？”吸血鬼挑衅地说。 他原本是弗拉德公爵派来监视七院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三位吸血鬼子爵。 预言事关重大，弗拉德公爵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吸血鬼的百年大计。 现在这三人一看就是华夏方面的超凡者，大半夜的去七院肯定不是好事。 但这里是华夏，吸血鬼们在没有完全确认预言所指的目标时，也只能选择观察。 这几位吸血鬼子爵就是弗拉德公爵派来的眼线，任务只是暗中观察，但谁想到藏得那么严密，也被对方发现了。 按照弗拉德公爵的命令，被发现之后要马上撤退，尽量避免跟华夏超凡者战斗。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打起来吸血鬼绝对不能占便宜。 但只要吸血鬼不是主动闹事，那华夏这边也不敢直接抓人，因为吸血鬼也不止弗拉德一位公爵啊，弄不好就是超凡者之间的大战。 按道理说，两边应该保持克制。 但这位吸血鬼万万没想到，就在两人嘴炮互怼的时候，紫发女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朝着他扣下扳机。 吸血鬼狼狈躲过，愤怒咆哮说：“你找死！” 是对方先动手的，这位吸血鬼子爵绝不能容忍这种挑衅。 吸血鬼张开翅膀，身形化作幻影，朝着紫发女冲过去。 这三人组里面，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 然后他刚有所动作，紫发女的身前就涌出大片灰色的雾气。 原本速度极快的吸血鬼冲入雾气之中，只觉得撞入粘稠坚韧的墙壁上，速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大半。 而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眼镜男身体突然膨胀，大块的肌肉充气般在他身上出现。 青筋爆现，肌肉紧绷，眼镜男的力气暴增十倍，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着吸血鬼的脑袋砍过去。 既然动手了，就绝对不能留手。 第64章 我报警了 三人组的能力各有千秋，寿星男拥有远距离探知生命力场的能力，可以发现隐藏的敌人，也能模糊感知对方的实力。 紫发女可以创造灰色雾气，有极强的防御作用，只是承受冲击之后会让紫发女的精神受创，只能靠着醉酒的感觉来抵挡这种精神创伤。 就像是喝醉了之后，特别抗揍，因为酒精让人的神经麻木，就不怎么感受到痛了。 而眼镜男则是狂战士类型的能力，强化之后力量倍增，直接使用冷兵器进行攻击。 吸血鬼感受到这一刀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他脑袋给砍下来。 虽然速度被灰雾限制，但他还是敏捷地躲过了眼镜男的偷袭。 躲过一击之后，这吸血鬼就发现，灰色的雾气似乎只针对速度快的东西。 那眼镜男的一刀势大力沉，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灰色雾气的影响。 就连吸血鬼自己，在速度降低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没感觉到这层灰色雾气的阻碍作用。 这吸血鬼物理学不太好，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牛顿流体，但这并不妨碍他抓住这个弱点。 吸血鬼灵活无比地在灰雾之中穿梭，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速度处于灰雾的可承受范围。 虽然比全力状态下要慢上许多，但还是比眼镜男要更快。 所以吸血鬼很轻松就用自己的利爪给眼镜男造成大片伤口，让他浑身是血。 吸血鬼很喜欢这种戏耍猎物的感觉，将沾了血液的指甲放进嘴里品尝了一口，血液中浓郁的生命气息让他迷醉。 这个眼镜男的味道非常不错，可惜不能杀人，最多只能吸上几口。 不过想要获得真正的胜利，必须要先解决这些碍事的灰色雾气。 紫发女将自己的位置隐藏在雾气之中，加上晚上的光线昏暗，靠眼睛根本不可能找到。 但吸血鬼本来就不靠眼睛来观察。 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响起，三人组都觉得烦闷欲呕。 就这片刻的失神，吸血鬼已经通过回声定位找到了紫发女的位置。 “倒是聪明，躲在这里了。”吸血鬼冷笑着，将紫发女从车底给拽了出来。 紫发女也是无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车底的安全性当然不如车里，但她的灰色雾气需要扩散开来，躲在车里根本无法施展，只好选择车底。 突然被吸血鬼抓住，紫发女连忙将手枪顶在吸血鬼的肚子上扣下扳机。 轻微的爆响在这荒野中回荡，带有强烈麻醉效果的针剂射出，刺入吸血鬼的体内。 这种特殊的针剂效果极好，可以在一秒之内让人陷入昏迷。 就算吸血鬼体质高，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吧？ 今天三人组似乎注定要吃瘪，因为他们太小看吸血鬼了。 针剂刺入吸血鬼体内，却似乎完全没有效果，吸血鬼抓住紫发女的头发，扇着翅膀飞到路灯上。 “愚蠢的女人，我们血族对血液的控制并不是你能想象的，这点麻药，根本不可能在我的血液里面扩散。” 这吸血鬼说完，腰间就射出一小道血箭，连同那些麻药一起被挤出体外。 紫发女满脸震惊，他没想到吸血鬼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能力如此强大。而不等她后悔，这吸血鬼就已经张开嘴巴，咬在她的脖子上。 紫发女马上就感觉到血液疯狂流失，短短两秒就让她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连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 幸好，吸了两口鲜血之后，这吸血鬼就嫌弃地放开了她，还呸了一口血沫，骂道：“你这蠢女人究竟喝了多少酒？” 看到同伴被抓，眼镜男也没有傻傻站着，冲到路灯旁边，拳头用力地砸在路灯杆上。 嗡嗡嗡，路灯被眼镜男砸得疯狂摇晃起来。 吸血鬼再也没办法挂在路灯上，便将紫发女朝眼镜男一扔。 眼镜男连忙伸出双手接住紫发女，但他没想到，吸血鬼紧随其后。 眼镜男双手抱着紫发女，根本没办法防御和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吸血鬼双手刺入他的肩膀。 虽然力量得到强化，但他的肌肉还是挡不住吸血鬼的利爪，被刺出十个血洞。 剧痛让他再也无法用力，双手低垂，紫发女也被扔到了地上。 到头来，不管是同伴还是自己，他什么也保护不了。 躲在汽车里面的寿星男看到这一幕，也有点不敢置信。 吸血鬼竟然这么强大，短短十几秒的交锋，竟然就将他的两个同伴都废掉。 “怪不得老怀一直说，需要所有人一起行动才有可能战胜吸血鬼。没有老怀的光影折射和赵昊的火焰能力，我们竟然连一只吸血鬼也打不过。” 寿星男犹豫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拿起装备跟这个吸血鬼拼命，还是直接开车跑路。 虽然他不太会开车，但踩油门总是会的。 这车是特别改造的，吸血鬼想要破坏也得费点时间。 这里距离七院已经不远，直接开车冲过去，应该可以熬到与老怀和赵昊会合。 只不过，紫发女和眼镜男恐怕就危险了，吸血鬼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寿星男并没有犹豫多久，马上就爬到驾驶位，放下手刹，准备猛踩油门。 他不想管别人的死活，反正这吸血鬼也不是他惹怒的，责任不在他。 至于这吸血鬼会不会一路追杀到七院，寿星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多个路人被杀，他正好多一丢丢逃生的机会。 然而，就在寿星男猛踩油门之后，这辆宝马车只是发出巨大的轰鸣，却停在那里纹丝不动。 寿星男不知所措，还以为车坏了。 等到吸血鬼已经跳到引擎盖上，寿星男才想起还得挂档。挂在p挡的时候，踩油门再用力又有什么用。 就在寿星男手忙脚乱要重新挂挡的时候，吸血鬼一拳砸在挡风玻璃上。 这经过加固的玻璃顿时出现清晰的裂纹，虽然暂时还支持得住，但却不知道能撑多久。 生命受到威胁，寿星男更加慌乱，不管他如何用力，这换挡杆就是纹丝不动。 砰砰砰，吸血鬼继续用力地砸着玻璃，眼看着裂纹越来越大，寿星男却吓得六神无主。 眼看着三人就要团灭之时，远处突然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快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这一刻，三人组和吸血鬼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十几米外，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人站在马路中间，表情严肃地望向这边。 就外形来说，这年轻人五官端正，但也只能说有点小帅而已，算不上多特别。 真正令人在意的，是他的右手，正紧紧攥着一大把金色头发。而这些金色头发的另一端，连着三个尖牙外露的吸血鬼脑袋。 而令人稍稍心安的是，这三个吸血鬼的脑袋依旧跟身子连在一起，只不过他们都满脸是血，身体无力地拖在地上，拖出大片的血痕。 虽然胸口还有起伏，偶尔也会发出痛苦的呻吟，但这三只吸血鬼脸上都保持着痛苦与恐惧的表情，原本英俊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月黑风高，寂静荒野，白衣男子拖着三只吸血鬼走在马路上。街灯的光线落在这人身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随着血腥气弥漫，这阴影仿佛毒蛇般扭动着，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动过。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惊悚，让三人组和吸血鬼都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 这恐怖的男人似乎是以为他们没听清，又重复了一句：“那什么怪物，束手就擒吧，我已经报警了。” 此时，吸血鬼和三人组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报警你妹啊，警察来了先抓你才对吧？ 第65章 手感不错 秦牧云不是大半夜起来遇到几个吸血鬼，将他们揍了一顿。 而是在老怀摊牌之后，秦牧云今晚就不准备睡觉，一直盯着赵昊和老怀的方向，以免这两人搞事。 只要他们动用能力，秦牧云就会毫不留情地驱散。 结果，这两人非常安静，等到秦牧云打哈欠都没搞小动作。 反倒是另外几个地方，出现了诡异的符文能量。 距离有点远，秦牧云没能看清楚这些符文是什么结构，但毫无疑问是在七院附近。 “还带帮手来搞事是吧？” 秦牧云想要召唤保安，但思考再三还决定不折腾他们了。 七院最近暴力事件有点多，保安三班倒不说还伤了好几个，再让他们去冒险好像有点过于残忍。 嘴上说着能者多劳，秦牧云给自己戴上口罩，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摄像头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从老怀那里学了一手。 创造幻境的符文结构已经被秦牧云见过，有意思的是这玩意像个海胆。核心是个圆不溜秋的球形，辐射出数以千计的针刺。 这些针刺能够在一定范围内随意扭曲光影，秦牧云测试过，几乎所有可视光都能够被控制，只是操作起来有点困难。 就像是photoshop，理论上这软件能够将一块奥利给p成吴彦祖，但一般人是办不到的，这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 秦牧云能给自己弄成霓虹灯那样光影转换，但想创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那就太难了，除非消耗大量的信仰之力。 从这方面来看，老怀是挺有厉害的。 虽然创造精细的幻境不行，但让监控直接黑屏并不难，在摄像头上抹一层黑色就行了。 顺便给自己套上纯黑色的保护膜，黑色的保护膜在晚上跟隐形差不了多少，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全覆盖，那会让自己也看不见路。 必须要在眼睛的位置留个空，就像是行走的黑布上面戳了两个洞，露出带着血丝的眼睛。 没办法，熬夜熬的。 一路顺利，秦牧云从走廊来到一楼，又趁前台值班的小护士打瞌睡的时候走出了医院大门。 来到医院前的小花园里，秦牧云朝着四处张望，感觉有点奇怪。 那几个符文能量汇聚的位置分散四方，站得还挺高，似乎是躲在树上。 “这大半夜的爬树是要干嘛？” 秦牧云想不明白，但这群人必定不怀好意，还是尽早解决了合适。 眼睛死死盯着一个目标，秦牧云在估算双方大概的距离。 感觉差不多了，秦牧云便开始给自己套buff。 力量符咒是必要的，不仅仅能让力气变大，还能拉满物理抗性；护盾术也要套上，可以防御远程攻击和符文能量攻击。 各种buff套好，秦牧云才朝着最近的目标发起冲锋。 有过第一次加持力量符咒的经验，秦牧云聪明地没有穿鞋，免得又浪费一双拖鞋。 赤脚踩在花园的草地上，虽然踩出深坑，但却没发出多少声音。 秦牧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南面的院墙，距离墙壁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双脚用力一蹬。 秦牧云腾空而起，这一跳，超过五米高，直接越过了院墙，朝着医院外的大树撞过去。 而秦牧云的目标，就在这棵树上。 噼里啪啦的脆响传来，秦牧云撞断了好多根树枝，撞入树冠之中，终于看到了他追踪的目标。 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方惊讶的是，这特么是哪里飞过来的怪物，速度是这么快，自己竟然完全没发现。 乌漆墨黑的一团，只能看到有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好特么的吓人。 而秦牧云惊讶的却是，这特么为什么是个外国人？ 不是说华夏官方的超凡者组织吗，这外援是归化的还是合同工？ 秦牧云还怕自己弄错了，想要多问一句。 但这外国人被他这团黑色马赛克吓得够呛，马上就撑开翅膀，龇出尖牙，变成了狰狞的吸血鬼形态。 只见这吸血鬼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刀，用力朝着秦牧云扔过来。 这黑色马赛克太过诡异，吸血鬼也不敢冲上来肉搏啊。 变身之后，吸血鬼的身体素质大幅度强化，这小刀扔出刺耳的破空声，却完全看不清楚飞行轨迹。 如此巨大的力量，稍微薄一点的钢板都有可能被刺穿。 但吸血鬼只看到飞刀没入浓重的黑色之中，连半点涟漪都没有。 以吸血鬼的听力，也没听到飞刀刺中什么东西，仿佛这团黑色之中是一片虚无。 过了两秒，两把飞刀才从黑色马赛克里面掉落。 然后，这吸血鬼就听到黑色马赛克里面传出声音。 “蝙蝠人？你们怎么从异界跑出来了？”秦牧云惊讶地说。 话音刚落，吸血鬼突然觉得身子发软，身体的异化效果不知为何突然消失，翅膀和牙齿都往回缩。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吸血鬼失去平衡。 但不等他掉下去，眼前这可怕的黑色马赛克就朝他撞了过来。两人同时从树上掉落，摔在地上。 终于到了贴身肉搏的时候，吸血鬼这才发现自己遇到的并不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个人。 外面这层黑色马赛克不过是虚幻的影子，完全没有实体。 但他知道也已经晚了，因为他的手臂被秦牧云牢牢抓住，不，应该是被钢铁铸造的手铐给拷住了，根本挣脱不开。 不等他想到别的办法，这吸血鬼只觉得手臂一紧，身体就飞了起来。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秦牧云将这吸血鬼掼在地上。 这吸血鬼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摔碎了，鲜血不要钱地狂喷。跟这种近乎致命内伤相比，手臂脱臼什么的都不值一提了。 秦牧云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很不错，怪不得浩克这么喜欢天地返这种招式。 扔下这只重伤的吸血鬼，秦牧云转身望向天空，两个团符文能量在快速接近。 躺在地上的吸血鬼也看到了来援的同伴，张了张嘴，却被喷涌的鲜血堵住了想说的话。 眼看着另外两只吸血鬼迅速靠近，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一句话：“打不过，快跑！” 可惜，已经晚了。 这两只吸血鬼看到同伴倒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团诡异的黑色马赛克，他们没时间搞清楚发生什么，只想来救人。 只是刚俯冲下来，两只吸血鬼都感觉到胸口一闷，呼吸不知为何突然困难起来。 第66章 送命题 普通的气闷问题不大，短短几秒时间，憋气就完事了。 深吸一口气的话，任何人都能憋上几十秒。 真正的问题在于，气闷的时机太过凑巧。 但如果刚将肺部的气吐出来，却无法吸入新的氧气，这种窒息的感觉会令人产生极大的慌乱。 吸血鬼也不例外，他们刚吐出一口浊气，想吸气的时候却发现吸不上来了，就像是突然被扔到了空气稀薄的高原，身体因为氧气供应不足而产生了短暂的僵硬。 如此精密的窒息术攻击，秦牧云办不到，哪怕用信仰之力也不行。因为他的眼睛观察不到吸血鬼这么细微的呼吸变化，意识运转也没那么快。 但他有帮手。 在以为自己遇到了蝙蝠人杀手时，他就打开了两界通道，召唤了智慧之树。 智慧之树没有穿越通道，但在秦牧云分享了权限之后，智慧之树就能看到现实世界的一切了。 这窒息术，是智慧之树施展出来的。 智慧之树变异之后也没长出眼睛，秦牧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感知外界的，但智慧之树能够精准感应到任何细微的变化。 就是他在极短时间内捕捉到吸血鬼的呼吸频率，提前将窒息术的符文钉子钉在他们的头上，在关键时候产生了气闷的效果。 两只吸血鬼半路被呛得喘不过气来，顿时失去平衡，两人在半空就撞成一团。 这一撞，让两只吸血鬼完全失去了再战的机会，因为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就感觉到脚踝被人抓住。 两只吸血鬼步了同伴的后尘，被秦牧云狠狠掼在地面上，砸出两个人形凹陷。 同样骨骼寸断，五脏破碎，差点连脑浆子都被砸出来，这些吸血鬼全部被秦牧云秒杀了。 虽然秦牧云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吸血鬼，但难得的实战经验，他觉得应该将自己的小弟们拉出来试试战斗力。 结果很满意，智慧之树简直是神级辅助。 “这群蝙蝠人怎么会跑到现实世界里面来？”秦牧云疑惑地说。 智慧之树秒回道：“吾主，从他们的打扮来看，跟白牙似乎并不是同一种族。” “不是吗？长得好像啊！”秦牧云震惊地说。 “确实不是，白牙的种族可没有变化容貌的能力，他们更像人类。”智慧之树说。 秦牧云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西装来着。 但不等秦牧云从他们身上翻找，他就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转头望过去，好几团符文能量正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今晚还真是热闹。”秦牧云感慨说。 低头看了一眼这三个吸血鬼，秦牧云可不放心将他们放在这里。看起来像是重伤垂死了，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秦牧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从他们嘴里问出来，不能跑了，也不能弄死。 还好，这三个吸血鬼都留着金色的长发，平时估计很飘逸很帅，现在却被秦牧云一把攥在手里，拖着前往新的战场。 这三只吸血鬼真是倒了血霉，被秦牧云拖着飞奔，身上的名牌西装都磨成烂布条，身体更是伤上加伤。 还好，另一个战场距离并不远，秦牧云拖着三只吸血鬼跑出几百米就看到了混战中的三人组与最后一只吸血鬼。 三人组一看就是华夏人，估计跟老怀赵昊是一伙的。 秦牧云虽然对赵昊的行为很不爽，但人要分亲疏。他跟那神秘组织的冲突属于华夏内部矛盾，遇到这群金发碧眼的吸血鬼，那就得一致对外了。 因此，秦牧云喊了一嗓子：“快住手，我报警了！” 效果非常好，三人组和那个疯狂砸车的吸血鬼都吓得呆住了。 秦牧云心想：“在华夏，警察的威胁力就是大。” 对面几位却不是这么想，三人组拼尽全力都打不过一只吸血鬼，结果大半夜的一个穿病号服的人拖着三只吸血鬼出现。 这个病人得多恐怖？ 还特么是人吗？ 而且这人似乎还有点不正常，吸血鬼被他揍成狗一样，究竟谁才应该报警啊？ 槽点太多，以至于三人组和剩下的吸血鬼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牧云却感觉已经控制住场面，继续说：“你的三个同类已经束手就擒了，你还想负隅顽抗吗？现在投降算你犯罪中止！” 吸血鬼差点被气得吐血，这究竟叫什么事，还讲不讲道理了？ 大晚上的，他们四个吸血鬼什么坏事也没干，就是在精神病院外面盯梢而已，结果自己莫名其妙被三人组揍了，眼看就能反杀，又冒出这个怪人来。 剩下三个同伴更惨，看样子是反杀失败了。 这剩下的吸血鬼有心想跑，但却没办法扔下三个同伴不管。 最后，在秦牧云的注视下，他高举双手说：“好吧，我投降。你们华夏人厉害，我不是对手，但我要求得到公正对待。”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吸血鬼还收起身体的异化，恢复了人类的模样。 寿星男连忙从车里走出来，先查看了被吸血的紫发女，确认她伤势并无大碍，又扶起双肩受伤的眼镜男，给他处理伤口。 秦牧云也没阻止，只对那吸血鬼勾勾手指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等这个吸血鬼回答，寿星男就走了过来，替吸血鬼回答说：“他们是这几天从欧洲入境的吸血鬼。” “吸血鬼，还真有这种东西啊？那有狼人不？”秦牧云问道。 寿星男苦笑说：“当然也有，只不过很少见。” “那这些吸血鬼来七院做什么？”秦牧云问道。 “那就得问他们了，我们也是为了这群吸血鬼而来。感谢你的出手相助，我叫公输墨，请问你是？”寿星男自我介绍说。 “秦牧云。” 听到这个名字，公输墨浑身一震。 这不就是老怀让他们来抓的目标吗？ 这老东西坑人啊！ 这么恐怖的强者，让他们拿麻醉枪电棍来抓人，这特么是让他们送死吧？！ 去特么的禁魔能力，禁魔能一个打三个吸血鬼？！ 老怀要知道了公输墨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谁能想到秦牧云的能力这么奇葩呢？ 一想到自己差点得罪了对方，公输墨决定转移话题，绝对不能让秦牧云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们来这里是为吸血鬼而来，是来保护秦牧云不受吸血鬼骚扰的。 没错，这就是真相。 老怀那老混蛋想绑架秦牧云，跟他公输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公输墨正在疯狂提醒自己，秦牧云却在这时候开口问道：“对了，你们跟老怀和赵昊是一伙的吧？” 公输墨心头一凉，这特么送命题说来就来。 第67章 故意送死？ 老怀在短信里面说得很清楚，他跟秦牧云谈不拢，所以才准备将他绑架带走。 禁魔能力太过bug，不能让吸血鬼得到。 这个过程，随便想想就知道有多不愉快。 公输墨看了看表情平静的秦牧云，又看了看那三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吸血鬼，很想说自己不认识什么老怀。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 秦牧云会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出现，必定是察觉了他们的计划。与其抱着侥幸心理欺骗这位强者，还不如痛快点承认，说不定诚恳认错还有一线生机。 公输墨低着头，对秦牧云说：“十分抱歉，我们确实跟老怀是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今晚我们来七院，也是因为老怀说吸血鬼准备将你带走，所以让我们前来保护。” 秦牧云笑道：“你们如果是来保护我的，还说什么抱歉？我看你们电击枪麻醉枪什么的，是准备直接将我带走吧？” 公输墨额头冒汗，还是耍小聪明了，坦白就应该坦白到底，不应该玩什么话术的。 但秦牧云没有直接动手，公输墨感觉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连忙说：“对不起，这是组织的任务，我们无法拒绝。但秦先生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这话确实是真心话，这么恐怖的强者，谁特么还敢动手。 秦牧云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事，就这弱鸡三人组，动手也是送。而且公输墨给秦牧云的感觉不错，最少懂得感恩，说话也很客气。 伟人都说过，要把朋友弄得多多的，要把敌人弄得少少的。 这个公输墨看起来像是能正常交流的，秦牧云便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所谓的组织究竟是哪个部门？” 公输墨苦笑，回答说：“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除非秦先生你加入我们组织，否则我们不能向你说明。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是半官方的超凡者组织。” “半官方，怎么才算半啊？”秦牧云问道。 “秦先生应该是刚刚获得能力不久吧，超凡者都是自行其是，我们算是官方与其他超凡者之间的联络桥梁，专门负责处理相关事务。” “包括策划绑架？”秦牧云问道。 公输墨哭笑不得，怎么又绕回来了，这事真的就过不去吗？ 但秦牧云的询问，公输墨不敢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说老实话，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保护你。如果秦先生你加入我们组织，你肯定可以获得符合身份的待遇。” “不，我不会加入你们组织，你们的行事风格跟我三观不合。”秦牧云说得斩钉截铁。 “这……之前一切都是误会。而且，就算秦先生你不满我们组织的行事作风，如果你能加入其中，不正好可以通过努力让组织变好吗？”公输墨很努力地劝说。 秦牧云的能力太过强大，只要加入组织必定能够成为高级成员。 老怀招揽失败，而他公输墨招揽成功，这功劳就会记在他的身上，升职加薪绝对板上钉钉。 公输墨很有自信可以说服秦牧云，别看他们组织是半官方，只能借用少部分官方资源，大部分时候出了事情还得自己兜着。 但就这么一点官方关系，已经是华夏独一份。在平日里面有许多便利，例如一个电话就能够从监狱里面将人捞出来。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超凡者都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可没有这方面的便利。 垄断的东西，根本没得选。 除非，秦牧云想当个普通人。 但秦牧云依旧摇头说：“我说了，我不想加入，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加入所谓的官方组织。” “如果你不加入我们，那你平时使用能力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组织可以帮你抹掉这些影响，保证不会让人知道超能力的存在。”公输墨举例说。 “为什么要抹掉？为什么不能被人知道我有超能力？”秦牧云奇怪地问。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这还用问吗，超凡能力对普通人来说影响太大了啊。一旦公开，普通人就会嫉妒，仇恨，甚至迫害你，还有各种问题都会接踵而来。”公输墨有点跟不上秦牧云跳脱的思维了。 自从超凡者出现以来，全世界都是这么干的啊，只能藏在阴暗之处，不能公开现身，算是超凡界的潜规则。 “现在那么多人吹自己有超能力，什么转世，什么养小鬼，什么通灵等等，还公然开店收钱，也没看到有什么影响。当年气功热的时候，那位吹牛气功大师说自己灭掉了大兴安岭的山火，也没看到有人泼他硫酸啊。”秦牧云反问说。 “但他们是假的，是骗子啊，我们的能力是真的。”公输墨说。 “这是什么话，骗子反而能堂而皇之地骗钱，真有本事的人反而要藏着？好人活该被人用枪指着吗？再说了，对于那些盲目相信的人来说，真的假的根本没区别。那些骗子都没有被人迫害，为什么偏偏迫害我，因为我好欺负吗？” 公输墨被秦牧云这番话给说懵逼了，好像是有点道理，但又好像有什么不对。 超凡者公之于众，真的没有问题吗？ 秦牧云叹息说：“当年我们还信神佛的时候，华夏文明依旧能前进能发展，怎么到了今天我们连真实存在的超凡能力都畏之如虎呢？能不能别小看了广大人民的接受能力？” 但公输墨注定无法理解秦牧云的想法。 因为拥有特权的人往往也会拥有信息优势，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内幕，久而久之就会有种普罗大众都是智障的优越感。 公输墨无疑就是特权人士，他就觉得瞒着那些“愚蠢低俗情绪化”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到网友判案死刑起步，就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法盲，这也是一种傲慢。 就像是当年只有伟人提出农村包围城市，将根基立足于谁也看不起的泥腿子。将伟大的目标掰碎了一字一句告诉所有人，让他们明白自己为谁而战。 只有那一位选择相信人民的整体智慧，而不是鄙视他们没文化，用各种手段愚弄欺骗他们。 所以人民给予他最大的回报，愿意牺牲一切赢得胜利。 秦牧云不敢与伟人相比，但做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超凡能力是一种上天的馈赠，秦牧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利用，看能不能造福社会，而不是整天害怕被人切片，害怕别人羡慕嫉妒恨迫害自己。 当年研究核弹的先驱们也只是保密自己的身份和工作内容而已，可不会对普通人说核弹这玩意不存在。 超凡者隐藏自己的身份能理解，但现在连超凡能力的存在都不让人知道，是不是太离谱了？ 华夏文明发展到如今，大部分普通人三观都是正常的，不应该被人极端视之。 秦牧云没有跟公输墨多谈这个话题，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强制别人同意。 所以秦牧云转移了话题，继续问公输墨说：“吸血鬼来了多少个？” “数量不少，保守估计，最少二十个。” 公输墨也很庆幸换了话题，不然他真怕秦牧云直接动手消灭他们这个鬼鬼祟祟的组织。 “二十个吸血鬼？那你们有几个人？”秦牧云又问。 “我们三个加上老怀和赵昊，一共五人。”公输墨再也没有隐瞒。 秦牧云皱起眉头，对公输墨说：“我怎么感觉，你们组织是故意让你们五个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