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系德鲁伊》 第一章 买椟送珠 冷清街道的角落里有一家挂着中英双语牌子的小店，在写着“自然的馈赠与野性的祝福”的闪烁广告牌下，挂着一张随意涂抹着“本店经营各种护身符与廉价首饰”、“回收二手珠宝玉石”两行字的告示板。 店内空间略显狭隘，中间原本用作展示商品的桌子上，已经挤了数个用来堆积货物的竹筐，两边靠墙的货架上更是在堆满物品的前提下，往一切有勾角凸起的地方挂上了鼓鼓囊囊的袋子。除了正对店门的柜台，就只有临街窗户边的柜台上还保持着一丝井然，这大概是老板对店内采光做出的妥协。 因为没有客人是常态，坐在柜台后的年轻老板像往常一样忙碌着手上的事，店内除了街上汽车往来的动静，就只剩下刻刀划过木头的吱吱嘎嘎声。 随着推门响起的叮铃声，提醒埋头忙碌的老板有客人上门，不过年轻的老板连头都没抬，仍然用大半个乌黑的后脑勺对着打开的店门，只是在一句丝毫没有感情的“欢迎光临”后，熟练地说道： “店内所有护身符按大小20、40、60不讲价，买卖首饰请到这边来。” …… 随着店门关闭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后，年轻的老板终于停下手里的活皱着眉转过头，眼前一个略显油头滑面，脸颊上还泛着一丝红晕的白人正瞪着眼赤手站在店门口，看样子不像是进来抢劫的。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啊，那个……我…我是来买……”终于喘匀了气的客人下意识移开视线，“我知道这边店里做的是正当生意，但是……” 老板放下手里的刻刀和雕到一半的木头，面色不善地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不、不……因为老汤姆被抓了……”白人惊慌地后退的同时连忙解释起来，“听说是最近调来的一个条子在查案，老汤姆案底太多了…我、我、我是来报信的！” “那个老混蛋怎样关我什么事。”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后年轻的老板感觉到那么一丝眼熟，“你是叫j……” “吉米！我是吉米！我跟着老汤姆去过教堂……” “……闭嘴。”终于想起在什么地方跟这个叫吉米的家伙见过面后，年轻的老板面色缓和的同时又坐了回去。 …… 看着依旧没有从店里出去还几度欲言又止的吉米，无法静心继续工作的老板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终于先开口问道：“老汤姆那边已经卖光了？” 正在门口做着艰难抉择的吉米转过头惊喜道：“对，基本都是老客户早就预定好的，老汤姆自己也许留了点，但我不知道放在哪……” 在心里默默又骂了一句老混蛋后，因为对方是知情人老板也没继续墨迹，直接问道：“要多少？” “啊？” “……难道你来这是打算买护身符的？” 终于反应过来的吉米一边嘿嘿傻笑一边从兜里掏钱，而看到卷好的钞票后老板眉头一挑：“我身上…这边可没那么多。” “定金，这是下周的定金。”吉米傻呵呵地搓着手，“老汤姆知道自己容易惹麻烦，他说这边生意不能断，就让我手里留存了一部分资金……” “意思是下周你能接手？” “如果老汤姆还没出来的话……当然最近老汤姆一直很安分，条子应该找不到什么罪名关他太久。”吉米看着老板接过自己手中的钞票卷后又开始吭吭哧哧起来，“当然……我现在……” 老板斜着眼睛没有说话，先粗点了一下手中的钞票后，转身装模作样地在柜台后面翻弄了片刻，在吉米期盼的眼神中将几支指头粗细的短试管用报纸草草包裹起来，然后又从一旁堆积的货物中挑出一个，跟包好的东西一起递了过去。 “财运护身符20刀，谢谢惠顾。” 眼看着东西即将到手鼻息开始逐渐粗重的吉米一脸诧异，老板则两眼望天——望向天花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里做的是正当生意。” 吉米恍然：“哦哦，对……” “你是来买护身符的。” “是的先生，我是来买护身符的。” “这个护身符戴在身上能保佑人发财，你可以放在钱包里或者跟钥匙串一起。” 吉米身上没有钱包，于是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将打好孔的护身符别进钥匙串里。 “欢迎下次光临，注意检查随身物品不要落下东西。” 吉米将钥匙放回兜里，又小心翼翼地将报纸包裹塞入怀中，看老板没有再多说什么后便转身离开，在开门的同时还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样子看上去十分急切。 “嘿甜心，今晚在……” 吉米对电话另一头大献殷勤的声音随着店门关闭消失，只是刚做成一笔生意的老板却没了继续干活的心思，随手将桌上的东西划拉进抽屉后，打开了另一边的电视。 “…前线记者，你好辛迪——”新闻不想看。 “…二手车交易就——”广告不看。 “…罗密欧！你为什么是——”一个人看这玩意干嘛。 “…队最强打击手——”对棒球没兴趣。 “…四分卫——”橄榄球也一样。 “…他说‘嗨哥们，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访谈还是脱口秀？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快速切换几个频道后，刚开启不到一分钟的电视就被关上继续在角落里吃灰了。 “哎，这跟我一开始的计划有些出入。”年轻的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为了调整心情决定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当条咸鱼。 导致他心情不佳的因素有点复杂，比如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制作甚至开了店专门售卖的精美护身符，居然没有在家随便用大锅熬煮出的廉价药剂受欢迎。 再比如每次一想到那些廉价药剂受到追捧的原因…… 不过往好处想想，店里堆积成山的护身符说到底其实都是副产品，卖出的每一份其实都是在赚，还省了自己销毁的功夫。至于药剂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脸皮太薄了，想想碰上类似事情的某著名蓝色小药丸，现在自己缺少的无非是一个合法认证而已。 不过问题也就出在合法认…… 叮铃~ “嗨！” …证上。 正在神游天外的店老板茫然地看着刚进店门，西装革履但颜色花哨，正兴冲冲咧着嘴朝自己打招呼的黑炭后，也没管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淡漠的陌生人，一句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不要叫我……” “mb！” 第二章 似是而非的世界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叫我‘mb’。” “嗨！兄弟，你总得有个昵称，明白么？昵称！亲昵的称呼。” “那也别叫缩写，在我听起来就跟妈惹法克一样。” “你是‘mb’又不是‘mf’——这里是美帝，兄弟。”黑炭转头向身后的人解释了一句，“很明显，我兄弟是亚裔，他习惯使用中文的思维方式。” “中文？” “是的，老爹说从人数上考虑，我兄弟大概率是个天朝人，所以小时候有让他学中文——他的名字是老爹从中文里取的，‘mo’，在中文里的意思其实是‘墨’。” “但老爹的中文水平仅限于看懂部分美式中餐的菜单……”年轻的店老板有点无奈地补充了一句，“墨·布莱克迈恩，你可以叫我‘mo’，甚至是‘’——只要不是‘mb’就行。” “卡尔·布朗，我是杰森先生的新员工。” 店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啊哈！”名叫杰森的黑炭晃动着身体一脸得意，指着自己的兄弟挑了挑眉毛，看样子只要此刻店里响起一段激昂的音乐他就可以翩翩起舞了。 年轻的老板有些嫌弃地转开头，一时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原以为杰森可能是带朋友过来照顾下自己的生意，没想到…… “‘杰森运输公司’成功拥有第一名员工，而‘墨水先生’仍然在独自打理着自己的护身符生意——说真的兄弟，你至少应该招个人出去打打广告，东西再好光在店里坐着是不会有多少客人上门的。” “天朝有句老话叫‘好酒不怕巷子深’。”墨摇了摇头，且不说他开这个店本来就没指望赚什么大钱，图的是与其一遍又一遍地制作物品再费劲去销毁，还不如把那些没什么危险性的护身符挑出来卖回回血——相对的，那些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就不太适合普通人接触，毕竟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招人的打算，除非…… “我就知道……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杰森跳过这个话题说起自己的来意，“那么有墨水先生，现在有生意上门了。两个小护身符一个放在钱包一个当钥匙坠，一个印章，以及一个能挂在车里的桃符。” 墨有些诧异地看了杰森一眼，又看向进门后有些沉默寡言，此刻正在四下打量的白人小伙卡尔：“一共140刀，还有你知道的，印章得现做。” “你知道我要的印章上应该刻些什么。”杰森早已拿出钱包准备付账，“嗨卡尔，你有看到什么喜欢的样式么？” “没。”卡尔收回目光摇摇头。 “真没有？那就由我来帮你选吧。先拿个圆形的‘硬币’，这玩意就适合放钱包里……看卡尔你这个体格，以前在学校时是球队的吧？嘿嘿，我就知道。现在不打球了拿个小橄榄挂身上做纪念也不错。桃符就跟我那个一样吧，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公司……” “我这边客人虽然少，但也没到什么都卖不出去的地步。”正在货物里翻找的墨忍不住打断杰森，“那个样式的桃符已经卖出去好几个了。” “好~几个？”杰森夸张地伸手比划了一下，“几个？” 墨对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真想要独一无二的样式，回头我可以找人专门给你设计一套。” “这可是你说的，兄弟。”杰森上前搂住墨的肩膀，“那我原来那个怎么办？” “……以旧换新？” “好主意。” 生意很快敲定，印章和杰森订制的桃符要等完工了再招呼他来取，而小护身符有现货，墨很快就在杰森要求的样式中挑出两个： 坚固之耐久的小型护身符。 珊瑚之耐久的小型护身符。 坚固代表防御，耐久代表生命，而珊瑚则是抗电，数值也跟杰森身上的差不多。 “这两个都是能保佑人平安的护身符，最好随身携带。”杰森叮嘱完卡尔又转身招呼了一声，“对了，晚上我会带上卡尔回教堂一趟。” “啊？” “所以晚饭就麻烦你多准备两份了，大厨。”理直气壮的宣布今晚要过去蹭饭后，杰森又刻意放缓离开的脚步，趁着卡尔先出门后转身压低声音： “还有……你懂得，兄弟。” “额……” 看着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快速离开的杰森，墨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前脚老汤姆的小弟吉米刚打着报信的名义买了药剂离开，后脚杰森又……墨估算了一下做饭加熬煮药剂需要的时间，感觉要不今天提前打烊算了？ 收回告示板，关掉广告牌，整理工具箱再清点完今天的营收，最后将店内最贵重的几件首饰随身收纳。检查没发现有什么遗漏后，墨锁好店门一路溜达到地铁站，说起来他住的地方离这家店还挺远。 这里是大美帝，墨所在的还是个大城市，就是名字有点奇怪，叫扭腰…… 取自“扭腰舞”的“扭腰”。 类似的大城市还有取自全美第一名菜的“花生炖”，取自誉满全球禽类品种的“落山鸡”等等。倒是大美帝还是那个大美帝，没有变成“阿妹你看”之类的奇怪名字。 不过，从小到大会对这些城市名感到诧异的其实也只有墨自己——穿越这种事，在21世纪的天朝人看来，只能说懂得都懂。 当初是转世也好重生也罢，反正当年墨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先是察觉到自己正仰面朝天，在经过一番摇头晃脑、抬手踢腿的努力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婴儿。紧接着他发现映入眼帘的一些东西似乎跟上辈子差别不大：天虽然是黑的但路灯是亮着的，而那略带闪烁的灯光一看就知道，恐怕是有些接触不良。 合着自己这是正躺在大街上？好家伙，这是弃婴开局啊！这处境让婴儿时期的墨颇为无语。 所幸在大街上不由自主吹风的悲催状态其实很短暂，因为婴儿墨扭头就能看到旁边房顶上有着巨大的十字架，这可能意味着自己被遗弃在这里属于定点投放。 不出意料，没过多久还是婴儿的墨就被教堂里一个醉醺醺的碧眼大白胡子神父发现，然后没等墨怀疑自己是不是魂穿变了人种，就被教堂里接连跑出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男男女女的孩子们围了起来。 墨上辈子英语不怎么样，但他至少听得懂什么是“brother”，用蒙的都能猜到他们在说“是个弟弟”之类的话。 这世界观看上去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自己显然是直接穿出国门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二世为人，就算自己没本事大富大贵，至少也得加速起飞吧？ 这就是墨最初的想法。当然，如果综合考虑穿越的“常识”，谁也不能保证这边不是一个存在超级英雄的世界；而参考出生点在教堂旁边的情况，也不能排除有些俗套的“光明大战黑暗”世界；甚至夸张点来说，极端情况下那个碧眼白胡子老头神父，其实是个卧底或者幕后boss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毕竟他那副醉醺醺的样子也太不正经了。 胡思乱想导致脑门上差点皱起一个“危”字的婴儿墨，紧迫感其实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直观的问号取代，毕竟就算他还没有熟练掌握英语，但数字和生活环境也是很直观的参考——就在被收养的第二天，当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陆续出门上学，还是婴儿的墨看着日历和电视新闻中的日期差点惊掉下巴： 因为时间显示他穿到了二十三世纪。 但是根据墨对周围环境和日用设备的观察，怎么看科技含量都没有超过他上辈子二十一世纪初时的样子。 至少二十三世纪的小孩子上学，乘坐的校车不说能飞吧，至少也该是个悬浮或自动驾驶之类带点科幻感的东西吧？还有那台大屁股电视机……二十一世纪时家用投影仪都有了好吧？ 而没等墨从翻腾的脑海里琢磨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几个下午早早放学回家的孩子就在他眼前玩起了游戏：一台看上去远比小霸王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游戏机被翻出来插到电视上，接着便出现了精细度足以媲美马赛克的像素点画面和颇具时代气息的电子音乐。 墨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光日期快进到二十三世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看样子可能是这边的时间线跟上辈子有些许差异——这方面只能等长大点翻翻历史再说。 至少好消息是收养了一堆孩子的神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幕后boss：大清早捂头忍着宿醉催孩子起床上学，教堂里还给孩子买游戏机，他就算是boss也是个在家带娃的退休boss。 第三章 劳墨 墨跟杰森是在这个小教会孤儿院长大的最后两个孩子，倒不是孤儿院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受到了美帝其他地方的影响——某一天，突然有新闻报道了一些主要跟神父和小孩子有关的……限制级事件。 于是那个被一群孩子叫作老爹，平日闲着没事就爱喝酒，明明挂着神父名头却连宗教活动都很少参与的大胡子老头，先是在电话里跟某些人大吵了一架，随后开始主动联系一些官方机构，停止收养新孤儿的同时开始陆续将一些孩子送走。 墨是由于心理年龄太大，不太想再花时间去接受新的养父母，而稍大点杰森则是认为，如果在这种时候所有孩子都被送走了，老爹就是没问题在别人眼里也会显得有问题。 至于这件事的结果，教堂收养的全部女孩和大部分男孩，在官方机构的监督下被送往其他福利机构，导致原本从其他地方调来专门照顾孩子的嬷嬷们也只好告别回家，最后剩下的除了坚持要留下的墨和杰森两个半大小子，就是几个快要成年、这时候换地方住纯属瞎折腾浪费时间的男青年。 而那年圣诞节就是这么几个大大小小的爷们，聚在折腾了几个月后冷清下来的教堂里大眼瞪小眼，然后发现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们中没一个人负责过节日采购——最多也就是帮忙搬过东西。 对了，这个世界有圣诞，公元纪年的来历自然也跟墨上辈子一样。而根据墨长大一点后对这个世界历史的粗浅了解来看，别的东西暂且不论，至少那个决定了公元元年是什么时候的著名宗教人物，在这个世界似乎、大概、也许、可能…… 早生了两三百年。 上辈子墨的历史水平就一般，这种著名历史人物跟他上辈子的世界相差上百年的情况下，按理说整个世界的发展趋势应该早就面目全非了才对——墨认为按照蟑螂理论，他能发现一个大幅度偏离他上辈子认知时间线上的著名人物，那么以他的历史水平发现不了、但事实上也偏离了他上辈子时间线的历史人物，应该不在少数才对。 但实际上呢？ 从小范围来说，墨目前所在的大美帝历史看起来跟他上辈子知道的似乎没啥区别。先是大航海时代发现新大陆，接着欺负原住民使美洲成为欧洲的殖民地，然后就是殖民地从倒茶叶事件开始反抗大嘤、打仗直到建国，接着像什么南北战争这类能登上大洋彼岸课本的事件差不多都发生了。 从大范围来说，至少近代的两次世界大战、战后世界格局、冷战和毛熊解体也跟墨上辈子没什么太大区别——反正以他的历史水平，最多也就是隐约发现某些事情可能或早或晚了几年，但大致结果都没变。 不过墨并没有为这边有些奇怪的时间线头疼多久，一方面是他看得开，知道为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头疼也没用，另一方面则是他作为穿越者的福利终于到手了。 就是获得的过程……非常不直接，甚至有些过于委婉。 变成婴儿再长大一遍的体验并不怎么好——至少对墨而言是这样。虽然一开始就有源自上辈子的完整意识和记忆，但婴儿的身体实在太难控制了：比如能清晰感受到排泄欲望，但就是控制不住。 天知道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墨是怎么说服自己不要在意细节的。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不怎么严重的状况，比如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且时间比较随机，不过这些对连路都走不了的婴儿墨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初的变化来自于神父正式给墨取名。 在姓名的问题上，孤儿院里的孩子主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孩子被捡到时身边还留着带有姓名的纸条，这种情况只要从姓名上没查到有什么大问题，就会直接用取好的名字；另一种就是墨这种被捡到时啥身份信息都没有的，就只能由孤儿院的负责人随便取了。 墨的情况又稍微有点特殊，因为他是这个教会孤儿院收养的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亚裔。据说当时已经喝高了的神父突然来了兴致，非要给他取一个符合亚洲人风格的名字，当天就跑出去买了好几本不同国家的字典开始闭门研究。 想法是好的，但过程是艰辛的，闭门钻研好几天后再次出现的神父，连个人形象也没顾上打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好像头都大了一圈。 神父扔掉字典后宣布了两件事：第一是亚洲国家太多短时间内研究不完，但那边天朝人最多且天朝文化影响最大，所以他圈定了中文；第二是中文虽然很难，但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同时符合亚洲人“形象”和天朝人“文化”的字。 墨。 当时还不知道神父是用什么理由选定这个名字的婴儿墨当即大吃一惊，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开孤儿院的洋和尚是不是真的深藏不露——穿越前他姓劳，而单名正好就是墨。 至于姓氏，则是已经心力憔悴的神父，在抚摸婴儿墨的小脑瓜时灵机一动，指着他那尚不茂密的头发一锤定音。 结果当天晚上，墨·布莱克迈恩——或者说劳墨，就在一片漆黑的梦境中遥遥看到一点火光。 一开始劳墨并没有在意，不过在发现自己睡觉时隔三差五就会重复进入同一片梦境后，作为穿越者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火光怕不是自己的金手指！ 于是作为婴儿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劳墨，开始尝试在睡梦中努力，争取能早日靠近黑暗梦境中唯一的亮点。结果因主动入睡时间太久，远远超出一般婴儿睡眠时间的劳墨都被送到医院检查了，他却悲哀的发现想在梦境中控制自己向火光靠拢，是一件比从婴儿开始重新学习走路还要困难的事。 虽然还是奇怪那个总是重复出现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尚且是婴儿的劳墨却拿它没有任何办法，“通过睡觉变强”的梦想破灭后他只好回归正常作息，暂时作为一个普通穿越者一点点长大。 直到某一天劳墨再次进入那片梦境，看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画面，都无聊到开始对着黑暗中唯一的光点瞎比划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获得了部分形体——而他以前在梦境中除了看就只能想，并且想啥都没用。 形体非常不完整，劳墨在一片漆黑中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了一双手，但这双手挡不住远处的火光也摸不到自己的身体。劳墨不清楚梦境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状态，但根据目前的情况猜测，梦中的身体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完整的。 在梦中获得可能存在的金手指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这让劳墨心里安定了不少。 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在等待金手指启动的日子里，劳墨甚至连走上人生巅峰后该如何养老都考虑好了。 金手指到手的速度比劳墨预想中还要快一些，当时他才刚上小学一年级，隐约中逐渐获得了完整躯体的劳墨，终于在一片漆黑的梦境中摸索着靠近了唯一的光源：那确实是火，一堆篝火。 而没等劳墨对此产生什么联想，他的一部分意识似乎在瞬间离开了梦中的躯体，然后劳墨就在保持盯着篝火的状态同时，突然仰视到一个内穿粗布衣服外披兽皮的男子从黑暗中缓步走出，对方先是抬手朝他一指，接着比划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这时劳墨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明悟：这一刻他就是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男人，亦是黑暗中那唯一的火光。 紧接着，黑暗、篝火、高大的男子和劳墨梦中的意识统统被搅拌到一起，梦中的一切都重归混沌，而劳墨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向他敞开，而从门后涌出的强烈光芒使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天亮了。 从那天开始，劳墨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大不一样。 第四章 再启动 但是在最初的那几年里，劳墨的日常生活其实变化并不大，只是动不动就对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一系列信息发呆，就跟之前在梦里没事可做时差不多。 人物： 墨，德鲁伊。 等级1，经验0，下一等级500。 力量15，攻击伤害1-2。 敏捷20，攻击准确率70，防御5。 体力25，耐力84，生命55。 精力20，法力20。 基本属性点数剩余0。 火焰/冰冻/闪电/毒素抵抗力0。 物品： 包括拥有头盔、护甲、腰带、手套、鞋子、项链、两个戒指和两套武器的装备栏，和4乘10大小的物品栏，全都空空如也。 技能树： “元素”、“外形变化”、“召唤”三系技能下无一点亮，0个技能点。 最后还有已经描绘了从教堂到学校周边已探索区域的半透明地图，和暂时空荡荡的讯息记录。 劳墨自然知道了自己的金手指源自他上辈子玩过的一款经典单机游戏：暗黑破坏神2。说起来这游戏跟他的缘分还是跟名字有关：有段时间朋友突然拿他的名字开涮，结果劳墨先是奋起反抗，接着双方在进行了友好且激烈的交流后达成共识，最终以劳墨也开始入坑刷老墨收尾。 上辈子已经玩熟的游戏变成了这辈子的金手指，对劳墨来说其实是件好事，毕竟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特别是穿越后怎么想都相当于在玩“专家模式”，不太可能有复活跑尸的机会。 不过劳墨很快就发现上辈子游戏玩的再熟也根本用不上，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获取经验的途径。 游戏里倒是早已有高手总结好快速升级的方法，像什么根据经验获取效率，在第一幕刷到12级就该去第二幕，第二幕刷到19级就该去第三幕等等，还有一个人玩闲升级慢可以输入“/playersx”选择适当的多人模式难度获取额外经验之类的。 可这个世界要从哪里去找那么多怪物，可以供他翻来覆去的打怪升级？要知道在教会生活的这几年里，除开真假难辨的都市传说，劳墨可是连一个跟灵异沾边的事件都没遇到——哪怕这个世界上面真的存在大佬，不喜欢自己在凡间的场子里出现妖魔鬼怪，那也总得有几个碰到灵异事件后来教堂求助的人吧？ 因为实在找不到怪打，劳墨不得不想方设法去另辟蹊径。于是他先是跑去唐人街混了个脸熟，然后愣是凭着一些成年人喜欢逗小孩子玩，混到了试着宰鸡杀鱼的机会——但是没用，一点经验都没有得到。 然后劳墨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寻思是不是家养的不行得找野生的，于是又打着消灭鼠患的名义，跑去搞了点捕鼠夹粘鼠板——这次的理论依据还挺充分，因为游戏里新手玩家刚开始面对的怪物里就有“硬毛老鼠”。 结果当然还是不行，很明显扭腰下水道里的老鼠不像游戏里那些被恶魔力量侵染过的怪物同类，而见人就射刺的硬毛老鼠战斗力就算没有5，也不会被流浪猫当点心。 接着劳墨又寻思是不是这些东西个头都太小，想获得经验得找大个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唐人街姑且有人会出于逗小孩子玩的心理，让他有机会拍死条鱼，但想碰猪牛羊这些大型牲口，不管跑去哪里跟大人卖萌都没用，更别提美帝的屠宰流程很多地方都已经机械化了，城市里更是想见个活的都难。 至于其他常见的动物……劳墨自认不是什么动保人士，可他如果为了经验就跨过过去的道德底线去尝试某些行为，很难说将来会不会因此出现点心理障碍之类的问题。 至于老鼠？在劳墨看来老鼠是四害，并且至少啃坏了孤儿院里的一个游戏手柄和若干件其他物品。 由于实在找不到可以打的怪物，结果自然是劳墨不得不顶着1级德鲁伊的身份过完了几乎整个小学。老实说，其实抛开无法升级导致的郁闷，那点看似可怜的基础属性别说是小孩子了，就是对成年人来说也有点高的离谱，毕竟那也是出门就可以直接对抗沉沦魔、僵尸和硬毛老鼠的英雄身板。 也就是劳墨都在世上走第二遭了，倒也没主动找其他人麻烦的心思，毕竟欺负小学生比“拳打美帝幼儿园”也好不到哪去。可他架不住任何世界任何国家都很容易出现“胖虎”这种生物，更别提这里是种族问题严重的美帝，亚裔可是出了名的好欺负。 结果就是从小学那几年开始，劳墨便被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校中一霸，就是对抗高年级时也从没输过，甚至导致同龄人中开始盛传他会传说中的“童子功”——哪怕他们只看过功夫电影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童子功”。 就在劳墨要放弃打怪升级，寻思是不是顶着这身基础但超出常人的属性，试着去当个运动员之类可以靠身体吃饭的行当时，某天夜里他突然又进到了那片漆黑的梦境当中。 这次的情况倒没之前那么麻烦了，漆黑的梦境中劳墨以小孩的姿态坐在篝火旁边，而篝火照亮的范围看上去比前些年印象中要大了一圈，周围也不像以前那样除了黑暗就是一片空旷，反而杂乱地摆放了一地零碎。 像什么锤子、铁砧、刻刀、剪刀、针线、布匹、皮革、羽毛笔、坩埚、骰子…… 没等劳墨清点完梦境中新出现的物品，包括他和篝火在内的一切又被搅拌到了一起，梦境重归混沌。 一回生二回熟啊，这不跟上次金手指正式启动时的情况一样嘛？ 果然，对开的两扇大门再次在劳墨面前打开，强烈的光芒让他从梦境中迅速清醒过来，而视线中好几年没有任何变化的金手指界面，自然也多了些什么东西，看上去可能是金手指发现劳墨的等级好几年都没有任何动静，又参考周边环境后发现只给原版游戏中的升级途径是真的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只好匆匆冒出来打了个补丁。 …… 一口敞开的压力锅中，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浑浊的汤汁，站在锅边的劳墨手持大勺不时搅拌片刻，而锅边摆放的一碗碗看上去五颜六色、形状可疑，或是被刀切成的碎块、或是被搅碎的粉末，正不时被依次倒入锅中。 而不远处的砧板上还残留着血水，旁边正满当当泡着一大盆排骨，和一些挤在盘子里刚刚清洗好还沾着水珠的新鲜蔬菜。 嘀嘀嘀-嘀嘀——咔。 劳墨随手按掉闹铃，将碗中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倒入锅中，随手扣上锅盖，再次将闹钟定时，然后下意识瞟了眼经验条。 “……” 不管制作药剂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必须等彻底完成后才能获得经验。 “从那天开始就……嘿嘿。” 劳墨半是抱怨，又半是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了两句，接着又扫了一眼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信息。 人物： 墨，德鲁伊。 等级23，经验1126494，下一等级1312287。 力量…… 第五章版本与新功能 菜刀与砧板快速而均匀地碰撞，发出一串急促且连贯的咚咚咚声，而旁边几个盘子上已经切好的数盘菜蔬均是大小匀称，整齐到一眼看去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描述的愉悦感。 劳墨自然是没正经学过厨的，有这份刀工一方面来自长时间在家中掌厨的积累，另一方面就来自等级提升后获得的额外属性点：没错，他在“敏捷”上投入了不少点数。 一般来说，暗黑破坏神2中有一套最基本的加点模式，即力量、敏捷加到够拿装备，体力加到不会被怪物秒杀，精力完全不点，然后再根据职业、玩法针对性投入剩余点数。 而像劳墨这样明明是德鲁伊，但23级就点不少敏捷的情况，如果在上辈子游戏中就是典型的瞎子点灯白费蜡。因为原本游戏中对德鲁伊来说，除开装备需求这一硬性指标，敏捷主要关系到准确率和防御这两项属性，而对游戏角色来说，通过装备提升这两项属性远比通过加点提升要合算。 但劳墨如今已经不是在玩游戏了，在一定程度上他自己变成了游戏中的角色，如果还盲目照搬上辈子玩游戏的经验玩自己…… 咳，总之当年绞尽脑汁升级的那段经历，加上金手指打补丁带来的全新功能，让劳墨在熟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比如，测试金手指带来的人物面板，到底跟他本人的力量、敏捷、体力、精力有多大关系。 办法很简单，前期升级后先不急着加点，等升级攒够一定数量的基础属性后，先测试一下自己的运动数据，然后一口气投入大量点数再测一遍。而劳墨这样做主要是防止少量点数提升不明显，被正常的数据波动所掩盖。 且不提劳墨早期摸索着升级时遇到的一些挫折，总之他抱着“就算是为了穿装备，力量敏捷迟早也要加，干脆就拿这两项做测试”的心态，在测试时直接将力量点到30、敏捷点到40，来了个翻倍。 虽然劳墨并不清楚加点到底改变了什么，但效果拔群。 总之他的力量在加点后突然变大了，就是测试得出的数据没有面板中翻倍那么夸张，而包括身体反应在内的各方面速度也提升了，只是数据上没力量那么明显。其中跑动速度提升最小，全力下百米也就堪堪破十，但比较离谱的地方在于，劳墨发现只要自己的耐力没有耗尽，就能按这个速度一直跑下去…… 劳墨一方面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循守旧，另一方面制定了更多针对面板数据的后续测试计划，以更全面地掌握金手指带给自己的力量。比如准确率这个属性，劳墨就发现不再是游戏中那样仅针对敌人，如今还能针对死物，具体表现为准确率越高他动手操作的精度就越高。 不过，对劳墨来说，这个属性目前能起的最大作用，就是让旁观他做菜的人不由自主赞叹一声“刀功真好”。 倒是有一点劳墨还是遵循了当年玩游戏的习惯，那就是精力一点也不加。这个属性当初在游戏中也只有一些及其偏门的玩法才会用到，心里没底的劳墨没敢直接投入属性点，为了测试只好特意花功夫打造了几件带加精力词缀的装备。 劳墨的谨慎获得了回报，因为经过测试，精力变高后除了提升法力上限，他就只感觉自己变得精力旺盛浑身是肝，就是能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的那种…… 劳墨表示自己暂时没那个福分去修仙，所以精力这个属性就跟游戏中一样被他ban了。 傍晚。 杰森带着他唯一的员工卡尔到达时，墨正靠在厨房的窗户边，一边盯着灶台上的锅子一边看着窗外，空地上一个穿着教士袍的老头正在给一条上蹿下跳的狗丢飞盘。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坐在副驾驶的杰森在指路的同时还絮叨个没完，“教会孤儿院，这个地方十年前还是挺热闹的，现在么……还留在这里陪老爹的就只有我兄弟墨了。停在这就行。” 卡尔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靠着路边停车，看上去车技还有些生疏。杰森也不着急，还不时指点几句，不过车还没停稳当，一个飞盘突然从车顶凌空飞过，紧接着一团白底黑盖的模糊身影就踩着车前盖一闪而过。 “刚刚那是……狗？”卡尔被吓了一跳。 “啊，差点忘了，还有道格。”杰森刚打开车门，外面就闪出一条叼着飞盘的大狗，开始对着还没下车的杰森摇着尾巴哼哼唧唧，就差立起来往人身上扑了。 杰森下车的同时一把揪住道格脖子上的项圈，拧着狗头让它往车里看了过去：“蠢狗，看清楚是谁在开车？你知道我坐的是副驾驶么？”而卡尔跟瞪大双眼望向自己的狗对视了片刻，等对方嗷呜嗷呜缩着脖子退却后才回过神来。 “这狗……” “西伯利亚雪橇犬，看起来很凶，当然那家伙实际上也很凶……”杰森放开狗头目送对方夹着尾巴逃开，“不过熟悉了就好，道格很会认人的。” 远处从狗嘴里接过飞盘的老神父已经朝这边走来，杰森也张开双手迎了上去：“嗨！老爹，身体还好么？这种欢迎方式对车可不太好。” “车？去特么的车。”老头暴躁的脾气让杰森身后的卡尔脚步一顿，“我当年就该多收养几个亚洲小子，你们这群黑鬼白皮翅膀硬了就满世界乱跑，只有墨小子一直留在家里。” 杰森依旧满脸堆笑，一旁的卡尔表情僵硬已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蔼睿智的老年神父，开口就是满嘴的脏话俚语。 “哦孩子，我不是在说你。”老神父对着卡尔缓和了语气，“你是卡尔对吧？” “是的先生——额，我是卡尔·布朗。” “叫我布兰登就行，墨都跟我说了，欢迎你来这里做客。”一边招呼着卡尔，老神父又开始断断续续数落起一旁的杰森。 “前几年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消息，接着就得去监狱、医院甚至停尸房见你一面。” “老爹，其实也没那么危险……”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们那群混小子就差给车装个翅膀直接上天了！再说这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么？你有本事去摆平条子？” “条——咳，老爹，那事不归我管，我只负责赢……” “蠢货！如果出事那什么问题都会落在你的头上，你以为那群富豪家的……” 原本站在窗边的劳墨早已缩回去偷笑，也不知道卡尔看到老板被人喷到狗血淋头却无可奈何后心里会作何感想。 第六章 年轻人的秘密 除开杰森被老爹数落了一通，晚餐的氛围总体来说还是轻松愉快。 劳墨这辈子在美帝生活二十多年，如今多少还是受到了美式中餐的一些影响，他一个人的时候倒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但自从他开始负责孤儿院里剩下那几个人的伙食，就不得不在饮食方面做出一些让步——土生土长的美帝人大多对酸甜口有独特的爱好。 卡尔一开始多少还有些拘谨，但在美食和老爹热情的招呼下很快便放松起来，看到这一幕后杰森明显也轻松了不少，在晚餐结束后借口帮忙跟着劳墨钻进了厨房。 “嗨嗨嗨，兄弟，你没有忘了正事吧？”杰森回头看了看坐在餐厅里依旧在聊天的老爹和卡尔，压低声音问道。 劳墨没说话，只是撇着嘴示意了一下。 杰森将餐盘丢进洗碗池，然后迅速闪到一旁打开冰箱：“又是桶装牛奶？” “有空的牛奶桶用就不错了。”头也没回的劳墨打开水龙头，“难道你想用老爹的空酒瓶装？” “算了，牛奶桶就挺好，至少一桶能装不少。” “下次记得把空桶冲洗干净带回来，家里没其他容器了，我总不能为了装这玩意，专门去买桶牛奶倒掉——我和老爹短时间喝不完。” “我尽量记住。”杰森直接把牛奶桶拎出窗外，“你觉得卡尔这人怎么样？” 劳墨停下手思索了片刻：“年轻人，看样子离开校园没多久，是高中毕业？心里有事，对陌生人下意识提防……你是想让老爹开解开解他？” “没错，这小子刚被放出来，大个托我照顾一下。”杰森先是扒着窗户把头伸了出去，“嗨，道格？到这里来。” 然后他把头缩了回来继续之前的话题：“看他那体格，原本应该能凭体育特长混个不错的大学。我听说他是高中时跟人起了争执，对方住院他坐牢，可惜了。” 劳墨哦了一声，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在美帝体育生在学校里一般都是中上阶层，平日里都比较张扬，卡尔这十有八九是因此受了刺激，性格反而变得有些自闭了，平时才表现出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至于卡尔当初为什么会进去，劳墨也不想深究，一方面是他这辈子在美帝生活了这么多年，清楚地知道这地方只凭罪名论黑白对错实在是有些狭隘，另一方面则是相信杰森口中的那个“大个”。 “说起来，大个还有多久从里面出来？” “快了，就下个月。”杰森的头又伸到了窗外，“嗨，道格，帮我把这个桶带到那边的车旁边。嗨，道格？你在哪？” 屋外草地上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夜色下靠近的雪橇犬叼着一根已经干干净净的大骨头，跟杰森对视了片刻又将视线划开，接着就直接趴到了落在地上的灯光旁，开始对着骨头啃出咔嚓咔嚓的动静。 “嗨！道格？”杰森提高了调门，但窗外的狗子丝毫不为所动。 墨走到窗前看了看，打量起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外的杰森：“你又干了啥？你不会忘了道格是很记仇的吧。” “嗨！兄弟，管管你养的狗！” “不，兄弟，这是你俩间事。” 由于向狗主人告状无果，杰森只好继续趴在窗台上，对着正专心对付骨头的道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嗨，道格，我知道你热心助人，是个好小伙子——对，看着我……不！”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该叫你‘蠢狗’？你盯着我干什么，难道真是因为这个？” “好吧，叫你‘蠢狗’是我的问题，但踩车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这一波算我们都有错，我们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嗨，看着我，别光顾着啃骨头，上面除了你的口水什么都没有了……好吧，我懂了。但现在不行，墨炖的一锅排骨全都吃光了，剩下的骨头跟你嘴里的那根没什么区别。” “下次，下次我过来的时候会专门给你买根肉骨头，带很多肉的大骨头。你同意了？我就知道你会同意。那么现在赶紧帮我把这个牛奶桶放到那里的车旁边。” “嗨，道格！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看着我，不要舔那根该死的骨头了！” “好吧，我再出一根肉骨头，帮我把这桶‘牛奶’带过去……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价格，你说呢道格？” “做人不能太……做狗也不能太贪心，你难道要两根肉骨头才肯帮忙？两根！两根也不肯？嗨，道格，你知道如果踩花一辆车要赔多少钱么？” 结果杰森还是通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才终于用三根带肉大骨头的承诺，换来了道格的原谅和帮助。随后从草地上爬起来的狗子，两三口就将已经被它摆弄半天的大骨头嚼了一个粉碎，然后叼起装满的牛奶桶，朝杰森和卡尔来时开的那辆皮卡跑去。 “嗨，兄弟，你的狗在威胁我。”杰森终于把上半身从窗户外缩了回来，“它当着我的面狠狠嚼碎了那么大一块骨头。” “相信我，经过高压锅长时间熬煮的骨头成年人通常都能嚼碎，下次你可以试试。” “……我认为道格的智力与它的品种不匹配。”被狗刁难了半天的杰森开始对着狗主人小声抱怨，“不是都说雪橇犬很傻么？看看道格，它现在都会敲诈我了！” “……它们只是服从性不太好。”劳墨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一句，当然杰森其实也不在意这事，反而兴致勃勃聊起了自己的养狗计划，只是迫于目前的居住环境和个人时间不充裕等因素，暂时无法实施。 夜色渐深，有些偷偷摸摸的“正事”也已经搞定，杰森在多喝了两杯茶水后便准备离开了。劳墨感觉他跟杰森在厨房的那段时间里老爹似乎也跟卡尔聊了很多，看得出卡尔现在的表情明显已经开朗了不少。 老爹一口气喝完杯中剩余的牛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了，时间确实有点晚了，墨，你去送一下杰森和卡尔。道格，道格？我们出去转两圈，然后回来睡觉。牵引绳，蠢狗。” 刚顺着声音狂奔进门的道格，一个急刹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就叼着绳子跑了回来，就是当老爹把牵引绳往项圈上挂时，它不时用委屈的眼神往劳墨身上瞟。 劳墨不为所动，反而瞪了自己的狗子一眼，出门撒欢还不想牵绳，想得美。 想找主人撑腰不成反被教训，让道格摆正脑袋的同时发出一阵阵呜咽声，倒是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爹以为它是急着出门，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在面对杰森时玩敲诈要肉骨头，不给就不帮忙，而面对老爹时搞小聪明，假装高兴忘了带绳，这狗现在都学会看人下菜了。 看着老爹带狗出门，劳墨心里这样想着，其实他很怀疑道格的智力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自己身上金手指的影响，因为相比个人属性，技能方面的变化还要更大。 “我什么时候才能让道格乖乖听话？”杰森看着在老爹面前顺从无比的雪橇犬脸上满是幽怨，他不是出不起肉骨头，而是…… “狗是社会性动物，会服从比它们地位高的人。”卡尔突然开口在自己老板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第七章 意外 夜色下，劳墨站在车边，听着引擎启动的轰鸣声眉头一皱：“这种车你也改？” 坐在副驾驶上的杰森探出头：“你知道的，兄弟，我对车一向有自己的追求。” 劳墨摇摇头，实在无法想象一辆装着货的皮卡要如何在街上狂飙。他提醒杰森下次过来别忘了给道格带肉骨头，又跟两人道了别，然后挥手看着车辆远去后，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回家。 “现在心情愉快了许多？今天晚上你笑的比前几天加起来都多。”杰森倚在车窗边吹风，虽然是在朝卡尔说话，眼睛却一直瞟着车外那一栋栋飞速闪过的熟悉建筑。 卡尔的语气有些恍惚：“我不知道，老板……墨先生做的菜味道很好，比我过去常吃的那些中餐都好……而神父、布兰登神父，他有些，嗯，超出我的预料，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确定。” “墨上学时是老大，那种混混见到他得躲着走，全校体育社团的人见到他都得主动打招呼的那种老大，高中时甚至就有黑帮试图招揽他。”杰森脸上浮现出的古怪笑容让卡尔登时一个激灵，“而老爹常年酗酒，过去孤儿院里的空酒瓶有时会比被我们喝光的牛奶瓶都多。” 看着卡尔有些错愕的表情，杰森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兄弟开着一家生意冷清的护身符商店——墨其实并不想当老大，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在学校会被人欺负，因为他是亚裔，成绩很好长得还不怎么壮实，所以，你懂的。” 卡尔离开校园不久，自然清楚杰森说的是什么意思：在美帝，亚裔、成绩好、长相瘦弱，这简直就是把“我很好欺负”挂在了脸上。 “当年在学校里有些人不停地取笑、嘲讽、甚至挑衅，但墨一直没理会他们，我得说我兄弟那段时间可能有些…迟钝，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坐着发呆。可到后来‘玩法升级’，有人对墨动了手——我是后来才听说，我兄弟那次至少放倒了五个人。” “……五个人？天哪，完全看不出来……墨先生有那么厉害？是‘功夫’？”以前在橄榄球校队的卡尔自诩身强体壮，但按一般学生的水平，打五个怎么想都太离谱了点，四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按手脚他就想不出要如何对付了。 杰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时候我从没见过墨‘蹲马步’或练拳。嘿！卡尔，重点可不是这个！” “我知道，老板，我懂。”卡尔停顿了一下，“谢谢。” 杰森仔细打量了正在开车的卡尔一番，感觉他身上确实发生某些细微的变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导人这活还真不好干。 “这样才对嘛，都出来了就该好好面对新的生活，我们下个月还要给大个安排庆祝派对呢……” “……老爹现在都得定期给墨上交体检报告才有酒喝……” “……墨和大个当然认识，你恐怕想不到，他俩是打出来的交情……” 伴随着杰森的东拉西扯，似乎连皮卡都在行驶中透出一股轻快。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隔天清晨。 “电影赠票？我没什么兴趣。不，蝙蝠侠也不行。”劳墨肩头夹着手机，正从冰箱里拿一些方便的速食出来。 “嗯，店里生意还好——你懂得，反正也坏不到哪里去，你们那边怎么样？”平底锅中已经煎好了鸡蛋和培根，再用牛奶冲一碗麦片，就是一顿简单的美式早餐。 “近期也许有盈利的可能？我想这是个好消息，虽然艾伯特从来不在意这个。”劳墨取了一双筷子和一个汤匙，“别取笑我，我当然在意，毕竟我那些‘作品’卖的越好，我的分成就越多。” “没问题，我也有段时间没过去了，回头我们找个时间聚一下。”挂断电话后劳墨坐到了餐桌前，而一旁正在看新闻的老神父，从报纸后露出了白花花的脑袋： “真少见，今天你这么晚才起床。” 劳墨耸了一下肩：“昨晚稍微有点熬夜，幸好我不用打卡上班。额，老爹，你吃过早饭了么？” 老神父翻了一页报纸：“早上我跟道格一起出门散步，我们还分享了热狗和鸡肉卷。” “吃的不错。”平时劳墨只要能早起就会随便做点什么，或者带道格出门遛弯时顺便买早餐带回来，不过老爹也不是那种需要被照顾的老年人，偶尔碰到今天这样，或者劳墨干脆就不在家的情况时，他不是去外面凑合一下就是直接叫外卖上门。 至于道格的伙食，劳墨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天朝民间的喂养理念，说白了就是除了那些狗不能吃的，平时人吃啥就给狗喂啥。而这种会被某些“动保人士”抨击的粗放喂养方式，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道格的特殊性，这让它在很大程度上生冷不忌。 毕竟“狂狼”连恶魔尸体都照吃不误…… 当然，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墨很少让道格化身狂狼，但这并不妨碍道格在普通状态下也拥有了一副同类难以企及的铁胃。皮实好养的宠物在哪里都很容易受人欢迎，至少老爹对不用特意买狗粮这件事表示了支持，并且乐意把自己吃剩的食物分享给狗。 吃完早饭劳墨按惯例溜达到屋后，看了看背阴面已经爬了两层高的藤蔓，以及藏身其中的点点魂光，才出门前往地铁站。晚是晚了点，但店总是要开的，东西能卖多少另说，护身符还是得继续做，毕竟那都是经验啊。 让劳墨没想到的是，当他刚从目的地下车走了没几步，就在地铁口楼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焦躁地彷徨——有多熟呢，这人昨天刚在店里见过。 “吉米？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管怎么说这人也算是自己的生意伙伴，所以劳墨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天哪，先生！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去教堂那边找您……我昨晚没回家，到今天早上才发现老汤姆那里被人翻了个遍！”吉米的表情显得十分惊慌，“您现在不能去店那边……” “你到底想说什么？”吉米慌乱的话语让劳墨有些莫名其妙，这都哪跟哪？ “我悄悄去看过了！有人在盯梢，先生！我不确定……不是，我确定有人在盯梢！只是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肯定有人在盯着您的店！” 第八章 事端 劳墨静静地坐在一辆出租车上，从自己的店门前一闪而过。 这条街道往日十分冷清，两边零零散散开着的一些店铺里，也就一家小超市的生意还算可以，劳墨选在这里开店很大程度上就是图店面便宜。而除开正常往来的行人和车辆，这条街上通常是不会有什么人驻足停留的。 但现在么……以劳墨的店铺为中心，街边零零散散停着一些的车辆，还反常的多了不少围着垃圾桶抽烟聊天的闲人。 在这条街上住的人，大多是行色匆匆的打工者，平时不是早出晚归就是日夜颠倒，哪会悠闲到在街边打屁聊天，难怪吉米一个其他街区的人，也会迅速察觉到这些人营造出的诡异气氛。 在自己随口指出的地点下车后，劳墨先是给刚加上通讯录的吉米打了个电话：“暂时别回老汤姆那里了，你还有地方住吧？去盯着警察局，等老汤姆出来，别让他一头载进人家网里……其他事我来搞定，有事直接打这个电话或者发消息。” 劳墨自然想不出自己这是又惹着道上哪路神仙了，总不能是有帮派大佬喝了药剂却没起作用，就跑来找他这个幕后制药人的麻烦吧？他明明再三强调过，卖体力药剂时一定要说明这玩意不治病，免得那些自己有问题的人最后上门“维权”…… 当然，这些人对劳墨来说并不构成多少威胁，但问题是他也不好直接上去跟人对峙，要知道那些有主的混混脑子里多是肌肉，惯于用蛮力解决问题，万一谈不拢打起来……放倒那群不怀好意的小喽啰是小事，但到时就算没惹来警察，这店短时间内也别想开下去了。 不过劳墨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这辈子在扭腰长大也生活这么多年了，他只是没仗着自己有金手指就去街头厮混，又不是不认识道上的人。正当他犹豫找哪家“熟人”打听消息时，刚放下的电话突然响了。 重新举起电话一看，是杰森：“喂，我这边忙着呢。” “妈惹法克，兄弟，我刚从局子里出来！” 劳墨愣了愣神：“怎么，昨晚在路上飙车被逮住了？” “法克，去特么的飙车，别忘了昨晚是卡尔开的车！”电话那头的杰森情绪激动，“是街边临检！我打赌那个白皮警察在看到我坐副驾驶时脸上表情很失望！” “罪名呢？这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用黑人跟白人坐一辆车的理由把你抓起来。” “你绝对想象不到，兄弟——条子指着牛奶桶怀疑我运输非法药物！他们早有准备，你的药剂被人盯上了，兄弟！” 劳墨的脸纠结了起来：“等等，我弄的那玩意顶多算是一种成人…日用品，谁特么脑子有问题会因为这个跟我过不去？买了却发现对自己没用的ed患者？听着，我的店也被人盯上了，我都没敢过去露面，要是把那些人打出个好歹来，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ok，兄弟，很明显对方是打算把我们一口气解决掉，我马上就回‘营地’找帮手……”听语气杰森的已经冷静下来，“你能想到么？我昨天晚上刚跟卡尔说要拥抱新的生活，结果转眼他就跟我一起被送进警察局，这让我颜面扫地，兄弟。” “等等，杰森，别把营地的人扯进来。”劳墨一想到那些人头都大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回归正常生活，我有其他路子。” “不，兄弟，你不懂。”杰森的语调突然拉高，“这就是‘营地’的事，那群该死的条子说是拿去化验，虽然什么狗屁问题都没验出来，但他们截留了大半桶药剂！营地的伙计们不会允许有人影响到他们的‘性福’生活，绝不！” 你说的那些“伙计们”是不是也包括你自己…… 劳墨强忍着没有吐槽，也不好继续阻拦杰森有些上头的行动，只好提醒说别把事情闹大，先弄清到底是谁在搞事再说。 “我这边有线索，兄弟……好，再联系。”杰森刚挂断电话，马上就翻出另一个号码播了出去，同时转头看向远方某处，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过高楼大厦刺向某人。 “嗨，伙计……”许久之后电话接通，对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睡意。 “法克鱿！”杰森立刻开始高声叫骂，“你特么到底干了什么？见鬼，老子刚特么从条子窝里出来！” “什么？我不知道，杰森……”电话那头的人登时清醒了过来，隐约还连带着什么东西掉落的动静。 “别特么套近乎！法克，全特么都是你催的急，老子才专门跑了这一趟，结果半路上就特么被条子拦住了！我想你肯定不是因为马上要在床上对付好几个娘们才会那么着急——见鬼，你到底在急什么？你身边是特么有条子的人，还是有其他帮派的内鬼？” “我、我、我发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之前确实有点着急，但现在已经发生的任何事都跟我没有关系……” “对，我知道。你看，我并没有怀疑向条子报信的人其实就是你，对么？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我进去呆了一个晚上，还跟几个熟悉的警官聊了聊，接着他们就必须友好地送我出来，因为我特么根本什么事都没犯——如果你还想维持这门生意，到‘营地’来，马上。” 没等对方再次吭声，杰森便果断挂掉了电话，同时又低声骂了一声法克。这事他在局子里蹲着时就想明白了一半，昨天去找墨就是因为自己被人催促烦了，也就是对方身边有鬼才会导致昨晚条子能提前布置拦车企图“人赃并获”。 但想不明白的另一半，就是墨煮出来的那锅东西到底能犯哪门子罪，怎么连条子都这么兴师动众？对，那玩意是不像蓝色小药丸那样证件齐全，但它不叫“药剂”叫“汤”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啊，很多年前杰森就亲眼看墨从头煮过，虽然不知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但用到的原料他都知道，大多是常见的食品，加少量几种随处可见经过处理的杂草。 杰森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卡尔开走了，那是杰森给他的工作用车。前往“营地”的路上，杰森开始仔细追溯起记忆中关于墨那神奇汤剂的一切信息，试图找到被人算计的缘由： 嗯，最早是高中运动会时，因为起的太匆忙，把墨装在瓶子里的“体力药剂”当牛奶顺进书包，结果当天连续破了学校运动会好几项田径记录，紧接着他就勾搭上学校啦啦队的…… 等等，破田径记录？当时墨恨不得把我拆了…… 杰森心中涌现出一股荒诞感，总不会是什么反兴奋剂机构盯上墨那神奇的药水了吧？ 第九章 游荡者营地 一辆摩托从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迅速驶出，开始缓缓靠近一片较为安静的社区，戴着头盔的骑手多少有些不安，因为面前这条看似平静的街道，对他而言与龙潭虎穴无异。 终于来到街角处的目的地，骑手小心翼翼将摩托停在路边，摘下头盔露出一头脏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又抬腿轻轻磕了一下鞋——出门时比较匆忙，路上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不是同一双。 面前是一个规模不大的酒吧，在这个时间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光顾，隔着玻璃还能看到里面有两个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骑手知道里面有人正在等着自己，但到了店门前他突然感觉自己喉咙里又重又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嗨，伙计。” 身旁响起的招呼声吓得骑手侧过身子猛退了一步，结果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夹克头戴红帽，上面全印着广告词，形象甚至略显滑稽的壮汉半举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他手上还抓着一叠传单： “冷静点伙计，我承认我脚步是轻了点，我一定会改的。有空来‘好帮手百货超市’看看么？我们正在举行打折促销活动……” 忙不迭的表示自己有空会过去转转后，骑手接下一张传单，目送脸上挤出笑容的壮汉朝下一个目标走去，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人从身后拧断脖子。 这片地方没事少来，真的太吓人了…… 传单没敢丢，骑士将其折起塞进怀里，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入酒吧。 “杰森？太好了，看来我来的不算太慢。听着，伙计，我发誓那些事情跟我无关，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这件事待会再提，坐。不要那么紧张，伙计，请坐。” 杰森坐在吧台前很是显眼，因为现在酒吧里总共就他一个客人：“喝点什么？最好别是酒，我们还要谈事情呢。” “当然……给我一杯冰水就好，谢谢。”骑手坐到了吧台前，又赶忙向递给他一杯冰水的酒保道谢。 那两个看上去半老不老的清洁人员看了看两位客人，又跟酒保用眼神交流了一瞬，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将桌椅摆放整齐后收拾起清洁工具，打了声招呼便从后门离开。 杰森摆弄着自己杯子里的柠檬片，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看，我们认识很久了，最近也一直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我不想因为某些突发状况就让大家难堪。不过我现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条子都开始注意起我们那点微不足道的生意，哪怕那些东西可能确实缺少一些必要的合法文件——谁会无聊到关心混街头的杂碎在床上用什么玩意助兴？” “我不知道，杰森……我…我也不确定，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但……当然，我应该为此道歉……” “继续说，我在听着。” “你知道的，我们平时除了看场子也没其他事做，所以经常在外面找一些乐子，特别是能来钱的乐子……” “赌钱哈？” “对，我们有时会去一些场子玩几把，有输有赢……当然，我们不擅长这个，其实输的时候要更多些，所以我们想发挥自己的长处，这样赢的把握更大一些……” “……继续。” “我跟一些伙计找了几个能打拳的场子，先看看水准，有把握就挑个人报名上台，剩下的人在下面玩玩赌局……当然，我们不会玩的太大。” “胆子不小，然后呢？” “有些事情我并不怎么确定，但……我们去的太频繁，可能被赛场方面注意到了。我是说有几个伙计确实收到了邀请，有人想找他们过去当拳手，但没人答应……应该没有。” “哈，我想我们至少可以缩小怀疑的范围了。哦，请继续讲下去，现在还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好的，我……抱歉我有点弄不清时间了，大概就是两三周前，我们又在一场拳赛里报了名，结果当时发生了一些口角……主要是因为去多了赛场里很多观众都认识我们了，有些人……当时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我们身上输太多了……” “啊哈，先叫骂几句，等你们忍受不住开始生气发火，就趁机要求下重注对赌？” “是的……” “让我想想，他们找了个好手专门等着教训你们？不对，这样太刻意了，不知道对手是谁等于在下盲注，这样傻子都会有警觉。” “是的，对手是个经常出现的老面孔，所以我们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怀疑……赛场用下注金额太大的理由，将赛程调换到了后半段，说这样有时间吸引更多人参与赌局，还额外提高了出场费，减免了我们的抽水……” “宾果！这听起来就像天上在掉钱。所以他们到底玩了什么手段？” “在等待的时候有不少人过来支持我们，他们大多带着酒跟赌票，其中还有不少妞……额，她们很容易就将我们分开了……” “……法克。” “那天上场打拳的人是比尔……额……他在上台还前对付了三个妞……” “……法克！法克！我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随身带着那玩意对么？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行走的人间大炮？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碧池都会为你们发狂？” “主要是效果太显著，所以常去我们场子的姑娘最近都很……额，等等，杰森，你知道？” “知道什么，比尔在解决了三个女人后甚至还能站稳，并马上用拳头干掉了一个男人？见鬼，我当然知道！我还能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从那以后你们不再只把那玩意用来对付女人了，对么？” “……是的，事后比尔吹嘘时我发现这个情况很不可思议，于是让大家在赛前也喝一点试试……” “见鬼，你只察觉到这个？” “额……赛场方面付钱很爽快，所以……” 背向吧台的杰森身体往后一靠，表情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而坐在他面前的脏辫男子已经满头是汗却不敢多说什么，眼神闪烁之余只好拿起手边的冰水一饮而尽。 许久之后杰森才重新开口：“你看，我原本卖给你的是一种强效且廉价的‘成人用品’，但现在你们的使用方式显然不怎么恰当，甚至给我带来了麻烦。” “是的，我承认，我们可以补偿……我是说可以补齐差价，按拳赛的收益补齐。并且我可以保证，我们以后不会……”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着，我有个想法……”杰森现在关注的显然不是这个，既然墨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最好先把内鬼揪出来，搞清到底是谁躲在暗处搞事，才能针对性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上缓缓驶过一辆警车，开车的警察盯着酒吧的招牌若有所思，嘴里还低声咂摸着：“这里就是‘游荡者营地’？一个酒吧？” 第十章 偶遇 弗兰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从军队退役后到扭腰当警察还不到一个月，就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早上当他的同事皮笑肉不笑地通知他要马上释放昨晚抓到的那两个嫌犯时，弗兰克感到自己的胸中充满了怒火，但这很快在一叠检测报告被交到他手上后烟消云散：“这是什么？” “证物的化验结果。” “我看的出来，但这上面……”弗兰克一脸难以置信地将检测报告翻到哗哗作响，“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弗兰克。就像你看到的那样，那不是牛奶，但也不是什么违禁药品——主要成分包括水、碳水化合物、蛋白质和脂肪，还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要我说那玩意营养丰富，但如果是注射进身体里，那后果可就……”同事右手成刀在喉间来回比划了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给弗兰克送报告的同事很快便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恍惚中真的听到了些什么，在离开警察局时，他总觉得周围那些端着咖啡正慢悠悠上工的同事中，有人在悄悄嘲笑自己。 “嗨，弗兰克！”一个胖乎乎的警察正倚在警车边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甜甜圈，他是弗兰克来扭腰后结识的好朋友。 “看你这样子，昨晚的行动结果不怎么样？” “糟透了。”弗兰克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 “唔……有意思。”胖警察随便扫了两眼后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早就提醒过你，有干劲是好事，但也不能蛮干，当警察毕竟不是在军队，并且扭腰这个地方……呵呵。” 弗兰克深深吸了一口烟草，想尽量让自己熬夜后的脑子清醒一点：“你似乎并不意外？” “在扭腰警察局呆久了就会有这种——直觉，其实私底下很多人都不看好你。” “为什么？我以为当警察就是要维护秩序、打击犯罪，但很多人根本就是在混日子，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到处都是帮派，每天都会发生盗窃、抢劫甚至……” “你最好冷静点，弗兰克。”胖警察拍了拍身边有些激动的退役军人，“这里不是战场，军人那套在这里行不通，硬汉扫清罪恶的剧情只会出现在电影里。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美帝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这就是扭腰，我的朋友。” “为什么会这样，那我这些日子的努力又算是什么？”疲劳和沮丧使弗兰克捂着脸蹲到了地上，但很快他又不得不站了起来，因为很难维持住平衡…… “你现在应该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胖警察犹豫了一下才从掏出便签和笔写下一个地址，“你昨天抓的人，跟这个地方有关系，其实局里有不少人知道，但他们……我必须提醒你，别去那里做什么傻事，。” 听到这弗兰克瞪大双眼：“警察里有人跟帮派分子勾结？难怪，是他们悄悄掉包了证据！把地址给我，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不不，弗兰克，听说我，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做傻事！”胖警察推开弗兰克伸向便签的手，“我说的是那种可以公开的‘认识’，而不是私下里见不得光的关系。那里是扭腰治安最好的地区之一，不要给负责那片区域的弟兄们找麻烦！如果你无法冷静下来，我就不会把这个地址告诉你，而其他人更加不会——除非有人想让你去医院修养几个月。” “他们还敢袭击警察！？” “不！天哪，这件事很复杂，你需要多花点时间慢慢去理解。听着，弗兰克，谁在办案时都可能出错，这没什么大不了。但大家都知道你跟局长是旧识，而你现在企图做的事情只会让局长难堪！” 之后弗兰克在胖警察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总算是平息了上门找事再借机寻找线索的心思，警察办案毕竟不是军事行动，没法凭一袋洗衣粉当证据就能杀上别人家门去。 也没顾得上休息，弗兰克随便买了份早餐填饱肚子，在烟草和咖啡的刺激下振作精神，便开车照着便签上写的地址飞驰而去，他多少也算是听进了劝告，甚至没有在“游荡者营地”门前多做停留，这次过来打的仅仅是侦查目标地点和周边环境的心思。 “治安良好？”弗兰克暗骂了一声，在他眼里这地方远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平静，作为一名从一线退役的优秀特种兵，他能清楚地察觉一些普通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街边那个正在发传单的壮汉，一身红色的广告服使其看上去分外滑稽，但过分精炼的身材和行走时略显刻意的步伐，早就暴露了他身手非凡的事实。 开车从这片街区穿行的过程中，弗兰克甚至碰到个似乎隔着车窗，还能察觉到他视线的年轻人，惊得他赶紧撇开视线，加速从对方视线中消失。 “法克！该死的条子……该死的税金小偷……”轮椅上的老人对着警车尾灯挥舞起拐杖，而推着轮椅的年轻人望着远去的警车眨了眨眼，疑惑了片刻便继续推着老人前行。 …… 劳墨有些手足无措地走在街上，他终于发觉自己这些年宅的有些过分，对道上情况的了解都有些过分迟滞了。 劳墨刚刚试着去找了前些年的一些旧关系，但结果不怎么乐观，因为过去他跟道上的联系，大多源自于学生时代被迫的张扬：学校里被他揍过的混混，有不少在加入帮派后依旧慑于他的威名——或者说拳头。 该怎么说呢？混黑其实是个淘汰率异常高的行当，能导致一个年轻混混陨落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打伤别人后跑路、打伤别人后被抓坐牢、被别人打伤后被迫提前退休、被道上烈度远高于校园斗殴的打打杀杀吓破胆后改行……以及死亡。 刚毕业那段时间还好，那些混混大多还处在刚入帮派尝甜头的阶段，被劳墨有事找上门时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再不济也能提供点小道消息，完了还能吹嘘两句“我帮上学时的老大办事了”，而那些同辈的混混不是挨过劳墨的揍，就是听过劳墨学校时期战无不胜的传说，自然也愿意多捧几句。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劳墨当年的“熟人”凋零殆尽，非要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出人，但花费的功夫就有点…… 而当年那些企图招揽过劳墨的帮派就更别提了，把手伸进学校的混子又能有多大出息？被拒绝后没继续纠缠的还算好，劳墨就当是结个善缘了，可那些死缠烂打、想方设法要把他腐化拉下水的帮派，没多久就悄无声息了。 没下死手，就是找没人的地方挨个狠揍一顿再悄悄扔给医院，正好为劳墨测试伤害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劳墨倒还真找到了一个招揽过他，事后又没过多纠缠的帮派老大，可人家现在洗白上岸改行当歌手了，见面后虽然没帮上忙，却兴高采烈地即兴了几句“哥早就不在道上混”“道上的传说就是我小兄弟”“惹到我的人要小心，你们马上有危险”——然后拉着劳墨合了个影，表示要把这次相聚做成歌…… 要不是劳墨表示自己还有事，他都怀疑那位大哥能拉着他吃个中饭，可就算这样还是互留了联系方式才脱身。 劳墨不得不感叹：这些曾经的社会人，社会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有些无计可施的劳墨这会儿又不好直接回家，只好一路晃晃悠悠朝着游荡者营地的方向走去，杰森现在肯定在那边蹲着，干脆直接去等消息好了，中午还能在那边对付一顿。 嗯？ 劳墨突然注意到路边停着的警车旁有个隐隐散发着杀气的条子。 这片地方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么？谁敢跑到游荡者的地盘里闹事？难道自己真的宅太久了，大个不在的日子里连这里都变天了？ 第十一章 踩点 “哈喽，先生，你是住在这附近么？” 虽然好奇，但劳墨并没有上前套近乎，毕竟美帝枪支泛滥搞得警察都有点神经质，眼前这个的精神状态似乎还有点问题，没想到他从旁边路过的时候，反而先被警察叫住了。 “警官，你是在叫我？” 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后思绪万千却摸不着头绪的警察弗兰克，突然看到一个人畜无害的亚裔，忍不住将其叫住，希望能从路人口中了解一些自己难以观察到的信息。 “是的，你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么？” “不，我不住这里。”看到警察有些失望的表情劳墨忍不住嘴贱又多说了一句，“但我有朋友住在附近，请问有什么事情么，警官？”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附近居民对这里的治安状况有什么看法？”弗兰克心里不由感叹了起来，果然还是面对亚裔时省心，这些人好说话犯罪率还低，几乎局里所有警察都认为，面对黄皮肤时，只要看上去没有明显问题，通常就不需要担心对方有什么危险行为，像是突然掏枪之类的。 听到这话劳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附近怕不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边撇清关系一边又想从警察嘴里打听消息：“这片地方治安状况一直还算可以吧，我有段时间没过来了。警官，这附近是发生什么案件了么？” “没有，但这片地方没看上去那么安全——小心点，公民。”弗兰克摇了摇头，略作提醒后转身上车结束了对话。不住在这里还不经常来，估计也不清楚这边的底细，虽然有点可惜，但弗兰克也觉得对普通人来说，离这片区域远点是好事。 这条子还挺好心。 游荡者的底细劳墨可是门清，可论“危险”，在游荡者眼里他恐怕才是这地方最大的“危险源”…… “游荡者营地”，酒保正在仔细擦拭酒杯，而杰森毫不客气地趴在吧台上打瞌睡，毕竟昨晚在被关在警局肯定是没法好好休息的。 于是劳墨进门后立刻就听到了多年未曾听见的熟悉鼾声。 “嗨，墨？你可是好久没过来了。”酒保放下手中的杯子打了声招呼，而劳墨的表情多少有点僵硬——自从被杰森撺掇把体力药剂当壮那啥的药出售后，他就没好意思再到这边见那些变成客户的熟人。 “嗨，保罗，我就是没什么空……你知道的，我要开店做生意，除了护身符还得顺便做点……药剂……偶尔也得去冷兵器俱乐部那边转转，所以……我今天不是来了么。”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除非打定主意再也不跟游荡者们见面，不然劳墨这次不来，等下个月大个出来的时候也得过来。 酒保看出了劳墨的窘态，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上了一杯加冰的快乐水：“杰森有个计划，希望直接揪出找你们麻烦的人。你那边如何了？” “嗯……目前没什么结果，这次先看杰森的吧。”劳墨故作深沉，把自己白白忙活半天的事情盖了过去。 “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杰森想让你跟他去踩下点。”酒保指了指趴在一旁酣睡的杰森，“当然，因为这次是对方先找上你们，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杰森还约了‘造型师’——当然，你可以拒绝。” “拒绝？为什么？” “‘造型师’听说是你的事情，说这次不收钱，只要额外的药剂……听说他最近玩的有点疯。” 劳墨低头捂住了脸：“给给给，我回去就专门给他做，那家伙迟早死女人身上。” …… 傍晚。 脸上带着些许皱纹，使整个人都显得老态许多的杰森，戴着墨镜走向一家热闹的格斗场，而身后的劳墨则多了一圈小胡子，略加修饰的眼角还使他双目看上去狭长了许多。 “我可不太喜欢这个形象。”顺利蒙混过关进到场内后，劳墨开始小声发起牢骚。 杰森抬起刚刚画满纹身的胳膊，轻轻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金链，开口又露出了满嘴的金牙：“刻板印象有助于我们隐藏身份，我知道你习惯来硬的，但这次是潜入行动，兄弟——你想好买哪场了么？” 劳墨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赌钱。” “那也得随便买点做做样子，我们正在扮暴发户呢。”杰森悄声说完后直接扯大了嗓门，“朋友，我看这个就不错，哈？精壮的黑人小伙，他一定能狠狠教训对面的白皮猪！今晚的场次，我要买所有黑人赢，听懂了么，伙计？” 这番嚣张的发言顿时引起周围不少黑人的响应，而当杰森拍出厚厚的一叠钞票后更是激起众人欢呼，让格斗场的盘口附近顿时一片混乱。 “嘿嘿嘿！先生！请不要这样！”周围很快就冒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安保人员，将人群分开，而领头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壮汉则挡到了杰森身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推出去的意思。 “我是来看比赛的！我花钱买了票，ok？”杰森摊开双手做无辜状，“我只是想玩几把，顺便支持一下黑人哥们，有问题么？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黑人了，伙计？” “可你不能这么下注，先生，我们这里的比赛不是按肤色安排的，还有白人对白人的比赛和黑人对黑人的比赛，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么我只能请你离开。” 杰森抬高双手示意自己投降：“ok！ok！那我先赌所有黑人对白人的比赛，黑人赢，这样可以么？至于其他比赛，我要请我的朋友帮忙参考，他可是一位‘功夫大师’——天哪，你们这里居然没有黄种人选手，谁都知道‘功夫’的厉害，不是么？” 劳墨站在一旁双手背后故作高深，但脸上的表情都快蚌埠住了，他来之前可没听杰森说有这么一出，说好的踩点呢？ 黑人保安低头瞥了眼看上去老老实实，体型看上去也不怎么强壮的劳墨一眼，嘴唇蠕动了下终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排赶紧给杰森出赌票，打发走这个麻烦的黑哥们，才能尽快恢复这里的秩序。 “给我一份其他选手的资料，我还想多玩几把呢……嘿，功夫大师，看看这些选手，我们应该压谁？我找人占卜过，今天的运势不错，感觉能赢不少钱呢！” 光照片和身高体重能看出个锤子？劳墨随便翻了两页，又不好戳穿杰森吹的牛逼，只能硬挺着哼了一声：“拳法招式，武功路数，岂是这么几个数字能写明白的？我总得看到人才好下判断。” “先生，比赛正式开始前我们都接受投注，你可以等选手上台准备时再押注。” “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快进场吧！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可得给我和我的朋友‘功夫大师’安排个近点的位置！” 黑人保安无奈点头，只是心里默默想的却是：最多看在富兰克林的份上。 第十二章 拳赛 像这样的场子自然不会有多正规，最内圈的观众甚至可以直接扒着擂台边缘为自己看中的选手加油助威——当然，更少不了污言秽语。 在盘口处疯狂的撒币行为使杰森成了今晚的贵客之一，由专人护送直入内场，并直接在擂台边上获得了个好位置，一旁还专门候着侍者以便随时提供服务。 这个时间才刚刚入夜，扭腰疯狂的夜生活尚未完全开始，擂台上只有两个水平不高的拳手热场，连半数座位都没满的场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叫喊声在回荡。 “嘿，伙计，去给我拉一箱啤酒过来，再来两份爆米花。”杰森随手塞给侍者一叠票子，“不，我现在不下注，台上的水平太差了，等正式一点的比赛开始再通知我，ok？很好，剩下的钱就是小费了，谢谢，伙计。” 昂首挺胸被迫装模作样了半天的劳墨，在侍者被打发走后终于送了口气，悄声询问道：“你疯了么？说好的潜入行动呢？” “我们这不是成功进来了么？并且还得到了最好的位置。”杰森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劳墨有点抓狂：“那我们进来到底是为了干啥？看一晚上比赛？” 杰森摇摇手指，语气意味深长：“我亲爱的兄弟，那你觉得我们到这里来应该干什么？瞒过保安绕到后台再悄悄放倒几个打手，然后找到老板的办公室摸进去？得了吧，我敢说他们的内部区域到处都是监控，那种活我们做不来，也没那个功夫去等专业人员。” “那你这是？” “有什么办法比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服务，更容易了解到这些人的行事风格？”杰森悄悄示意了下擂台周围的工作人员，“你已经知道那几个可能泄露我昨天行踪的客人都在这里打过拳，最近赢的还不大光彩，我虽然怀疑他们中有人被赛场或其他什么人收买，但在抓到人前多少还是应该亲自来这里看看，确认一下这边的情况。” “所以你在下注时故意刁难他们？”劳墨翻了个白眼，“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明白的。” “抱歉，兄弟，可能是昨晚在警局过夜让我没休息好，所以记忆稍微有点错乱……”杰森胡扯了两句后才说了实话，“好吧，第一你不喜欢赌钱，这种地方来的少；第二你不是演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更真实一些——能在这种地方看门的家伙通常都很精明，兄弟你揍他们一顿确实很轻松，可想骗他们嘛……” 劳墨一脸黑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懂了，过去作为半个道上人只懂得用拳头解决问题还真是抱歉，如今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拖杰森的后腿…… 侍者找人帮忙搬来了啤酒，杰森顺手抽出两瓶递给他们，然后自己捧着一瓶朝劳墨示意了一下。劳墨没有接，只是抓起几个爆米花扔进嘴里，有些含糊地问：“你不是还要开车么？” “我需要带动一下气氛，这箱啤酒可不光是用来喝的……唔，味道还行。” 杰森只尝了一口就用拇指盖住瓶口疯狂摇晃，然后对准擂台开始喷射：“加把劲，你们俩拳头都软的像娘们，是没吃饭还是把力气全用在自己的男朋友身上了？” 场内理所应当地响起了一阵欢呼，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疯狂的叫骂声，而在这群躁动起来的家伙影响下，似乎连观众进入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裁判迅速挡到了杰森面前，双手大幅度挥动示意不要干扰比赛，杰森举着空了一半的酒瓶先表示抱歉，待裁判转身后就立刻摆出一副轻蔑的表情，朝着场上两位选手比了个大拇指——倒着的那种。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情绪更加亢奋，接连不断的嘘声开始在各处响起，而裁判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示意比赛继续。 杰森举起啤酒又喝了一口，然后呸了一声全吐到地上，才俯身抽出一瓶没打开的啤酒。而没见识过这种场合的劳墨，感觉自己的脑瓜子都在周围嘈杂环境的影响下开始嗡嗡作响，开始后悔为啥来之前没准备好耳塞。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这样做！”劳墨发现此刻赛场内的环境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说悄悄话了。 “炒热气氛，这样正赛就会提前开始。”杰森一手抱住劳墨的肩膀，一手用啤酒瓶指向擂台，嘴角疯狂上扬的同时，开始给自己的兄弟解惑。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看一晚上比赛，所以我要想办法调动起其他观众的情绪，让赛场感觉到金主和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看，连裁判都默认了我的行为，因为现在观众们的嘘声越大，等正赛开始后他们的欢呼声就越高——过于热烈的气氛能混淆人的判断力，有助于引诱更多人下注。” “还有就是，现在我们不用偷偷摸摸地聊天了，因为只要稍微离远点，他们根本就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 劳墨今天才算是领教到，在这些灰色地带除了帮派分子间的打打杀杀，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东西。没过多久，擂台上那两个业余级别的选手，终于结束了他们间有些冗长的回合制游戏，而在评委凭击打点数分出胜负后，逐渐被观众填满的赛场内嘘声也终于达到了顶峰——获胜者高举双手，但他迎来的却不是欢呼和掌声。 当然，两位选手脸上都不见有多少沮丧，因为今天这场比赛后指不定有多少人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呢。对初入行的菜鸟来说，嘘声算什么？怕的就是人在擂台上拳拳到肉打到筋疲力尽，但场下的观众却漠不关心。零星的鼓励和掌声屁都不是，但只要有了名气，哪怕是被观众骂出来的名气，出场费也会相应提升。 所以这场比赛看似分出了胜负，但两位选手其实都赢了，离场前两人惺惺相惜抱在一起小声交流，还向杰森的方向挥手致意：要多幸运才能碰上这么好的人啊，在台上累死累活打那么久，都不如金主即兴朝台上喷射一瓶啤酒。 而看到这一幕的劳墨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 劳墨：你这么做是不有点太过分了你呀？ 杰森：过啥分，他还得谢咱呢。 两位选手：谢谢噢！ 杰森：你看看！ 两位选手拄拐……不是，两位范伟……两位选手，最终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擂台，主持人适时登场，先是称赞上一场的两位选手打出了风格，赛出了友谊——观众们又开始起哄，嘘声中还夹杂着不少笑声，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起了杰森之前叫骂时说的话。 “先生们，女士们！”衣着张扬花哨的主持人依旧洋溢着笑容，“让我们开始关注下一场的比赛！今晚的重头戏！首先，有请我们总共七周的金腰带获得者！金—属——钻头！” 场内瞬间平静了几秒，然后观众席瞬间沸腾，在灯光交错照耀下，选手通道上出现一个膀大腰圆的白人壮汉，在数人簇拥下一边朝观众呐喊一边捶打胸口，缓步登上擂台。 杰森愣了一下，然后掏出今晚参赛选手的资料快速翻动起来：“哦？这么说今晚是提前了？” 第十三章 作弊 擂台上主持人还在向观众介绍登场选手的历史成绩，擂台下杰森已经翻出了“金属钻头”本场对手的资料递给劳墨：“这小子发现你药剂秘密那次，就是因为赛场把他们的比赛场次延后了。” 劳墨白了杰森一眼：“那才算是体力药剂的正经用途。” “你说的‘正经用途’是指赛前当兴奋剂服用么？”杰森揶揄了一句，“要我说，把那玩意当情趣用品可比当兴奋剂要安全多了，如果被那些医药巨头盯上……我们不能通过指望那些巨鳄有良心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知道，但它不是兴奋剂。”劳墨强调了一句，体力药剂的主要作用其实是服用后在一定时间内快速恢复体力，而他心里很清楚，这玩意要是被人发觉能用到体育项目上，那一切跟耐力有关的比赛恐怕统统要变成喝药比赛。 体力药剂在劳墨目前能制作的所有药剂中，效果与原版游戏最为接近，且实际效果比游戏中还要霸道不少。这里的“霸道”当然不是指劳墨制作的体力药剂能被用到床上，那是被杰森偶然发现的邪门用法…… 在暗黑破坏神原版游戏中，体力药剂的效果是三十秒内玩家拥有无限耐力，主要用途除了赶路，就是避免碰到某些吸取耐力的怪物时被榨干，导致躲不开怪物包围而暴毙。 而劳墨根据金手指提示摸索出的体力药剂，当然不会有锁定耐力最大值的无限效果，但相对的，是没有了三十秒持续时间的限制，毕竟谁会只喜欢当三十秒真男人呢…… 根据劳墨的测试，他制作出的体力药剂生效方式有点类似游戏中的红蓝瓶，即喝下后持续恢复耐力至满值，当然区别是红蓝瓶一旦把生命、魔法补满就立刻失效了，但劳墨的体力药剂不会。而根据使用材料的优劣程度，一份体力药剂的有效时间大概在五十分钟到数小时之间，也就至少是游戏中持续时间的一百倍，假如原材料再劣质些干脆就做不出成品了。 当然，在制作各种药剂的过程中劳墨还发现，似乎必须由他亲手完成每一道工序，才能把那些平平无奇的原材料转化成拥有神奇效果的药水。劳墨以前教过杰森，还试图把部分流程自动化，但他发现哪怕只有一样材料被他人或机械处理过，最终都会导致成品失效。 对此杰森只能理解为自己是个麻瓜，但劳墨私底下怀疑这里面很可能有金手指的问题。 “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有请挑战者登场！他是一颗闪耀的新星，在过去十一场比赛中保持全胜，并曾在四场比赛中上演绝地翻盘！让我们欢迎，黑色——旋风！” 选手通道上出现的，是一个看上去身材偏瘦，但肌肉发达棱角分明的黑人，他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调整架势朝周围挥出刺拳，以此炫耀自己的速度与力量。 观众的欢呼中夹杂着不少嘘声，看样子金属钻头的拥趸不在少数。 “把力气留在擂台上吧！蠢货！”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嘛？他的大腿还没金属钻头的胳膊粗！” “干掉他！金属钻头！干掉他！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欢呼声逐渐被叫骂所取代，很快金属钻头的支持者们又统一了口号，一阵又一阵整齐的“ko”开始在赛场内回荡。 已经在擂台上待命的金属钻头点头朝观众致意，同时绕着擂台转圈，挥舞双手指挥起台下的声浪，开始有更多的人被他所带动，加入到狂呼的行列中去。 “这家伙是个老手啊。”杰森抬头放下选手资料，“这么擅长抓住机会调动观众情绪，希望那小子压力不要太大。” “嗨，哥们，你看这场比赛谁会赢？我看好金属钻头。”紧挨着擂台的特等席此刻也围上了不少有钱人，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似乎是独自来看比赛，无聊之余开始朝旁边的杰森搭话。 “我？我当然支持黑哥们，我进来前就已经赌了黑色旋风赢。”杰森大大咧咧拍出一叠赌票，胖子凑过头一看，上面压的全是黑人选手。 “朋友，你这样也太……” 胖子大摇其头，卡着一句“种族主义”没说出口，斟酌了片刻才劝告道：“金属钻头陆续赢得过七周金腰带，虽然其中只有一场卫冕，但他的实力有目共睹。黑色旋风看起来连胜不败，可他之前的对手最多也就是二流水平，今晚他是首次面对一流选手……” 言下之意，黑色旋风连打二流选手都曾数次被逼入绝境，这次打一流十有八九是没机会表演翻盘了。 “我不太懂这些，但我必须支持自己的黑哥们。”杰森表现得像一个黑人至上主义者，说的白胖子无言以对，就要缩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过杰森马上话头一转，一把将劳墨扯了过来：“不过我这次带了专家来，不管金属钻头还是黑色旋风，都挡不住我的朋友‘功夫大师’。嘿？功夫大师，你看这场比赛哪边赢面大？” 劳墨刚刚听到“黑色旋风”时都无语了，心说这绰号到底是怎么取的，对他来说也太出戏了点。这会儿被杰森扯过来分析比赛，看着一个陌生白胖子用殷切的眼生望向自己，咳嗽了两声又赶紧装出一副高人风范：“这两人身形差异巨大却各有优势，在我看来，胜负也就在两可之间。” 但是。 黑色旋风那小子之前取走了杰森手上那不到半桶的体力药剂，毕竟想要钓出内鬼，总得舍得下饵才行。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着说的，所以劳墨另找了理由：“金属钻头轻视对手未战先骄，天朝古话说‘骄兵必败’，所以他已经落了下乘。而黑色旋风上场时就已经在活动筋骨，应该能更快进入状态，其以往战绩也说明他擅长败中求胜，所以我认为黑色旋风只要抗住金属钻头最初的几波进攻，待二人体力下降，胜利的天平便会向他倾斜。” 杰森听完便忍不住偷笑，体力下降？黑色旋风上台前早就喝了体力药剂，打完拳甚至还有力气去跑个马拉松。而白胖子听完则是一脸诧异，还仔细审视了劳墨一番，观点似乎被那番胡扯出来的话动摇了。 观众席上有不少工作人员四下跑动，为赛前临时想要投注的人提供服务，而杰森也叫过侍者，表示自己现在信心大增想要加注，还拉着旁边的胖子要他改投黑色旋风。 “嘿，黑小子，今晚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杰森在擂台边上挥舞着酒瓶高喊，引来了选手和裁判的注意，一旁的胖子正拿着刚到手的赌票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自己不够坚定。 正在准备比赛的黑色旋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仔细辨识了擂台下一黑一黄的组合后，才像是为了感谢支持者般拍着胸脯点头。 擂台上辅助人员开始退场，一个衣着暴露身材高挑的美女上台举着牌子绕行一圈，之后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这场格斗比赛正式开始。 第十四章 意料中的优胜者 擂台上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黑色旋风除了偶尔出拳试探性的进攻，就是用双手护住头部，在对手的逼近下节节后退。而金属钻头在挨了不痛不痒的几拳后，便彻底放弃防御，张开双手仿佛想要上前拥抱自己的对手，并不时挥拳将黑色旋风砸得摇摇晃晃。 如此张扬的打法自然激起了观众们的热情，现在呼喊最多的声音就是要金属钻头好好教训对手，其间也不乏大骂黑色旋风无能的人，以及少量依旧指望着出现翻盘奇迹的绝望呐喊。 劳墨视线在场上两人头顶扫了两圈，摇摇头说声“比赛结束了”，就转身坐回去继续摸爆米花吃，他看了看脚边的那箱啤酒，干脆招呼侍者去整点快乐水过来。 跟杰森一起趴在擂台边缘的白胖子，此刻手里紧紧攥着刚到手没两分钟的赌票，正痛心疾首、哀嚎不止。他后悔啊，怎么就轻易听信了……哎，人呢？ 转身一看，“功夫大师”正窝在座位上用吸管滋遛滋遛喝可乐呢！白胖子回头又看了两眼擂台，黑色旋风那摇摇欲坠的身形是越看越没有指望，便懊悔地将赌票往地上一扔，跟着坐了回去。 “功夫……大师，这局面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劳墨抬头又看了两眼擂台：“哪里不一样，黑色旋风这不是正在消耗金属钻头的体力么？” 白胖子看着劳墨无辜的表情欲言又止，他那明明是在挨揍！这东亚人怕不是个假大师，自己怎么偏偏就信了……胖子眼珠一转，又挤到擂台边上，跟“不大懂”的杰森交流起来。 …… 劳墨这时也猜到，那胖子恐怕是把他当骗子看了，这倒也不奇怪，因为之前的那番分析他确实是在牵强附会。别的不说，那些肌肉发达体脂率低的人，其实体力方面很难比看上去满身肥肉的壮汉强，劳墨也就是知道黑色旋风肯定喝了体力药剂作弊了才会那么说。 再说练块儿的人其实健美比赛上最多，可也没见有几个健美先生去参加大力士或格斗比赛多拿个奖牌回来，毕竟视觉上能给人强烈冲击的发达肌肉跟能打其实是两码事——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两者倒是没多大区别。 可黑色旋风现在的主业是给人看场子，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有威慑力又健身练了肌肉，这才从一众混混中脱颖而出。这种人别的不说，早些年街头冲突导致他打架的经验异常丰富，别说拳头了，被堵上后蜷缩在地上被好几个人拿脚踹那都是家常便饭，连钢管都挨过。 当然，这不代表空手打架就打不死人，只是格斗比赛通常都会限制针对要害的攻击，这里也不是上台后就生死不论的真·地下黑拳，所以多少有了些擂台经验的黑色旋风，其实已经很擅长在对手猛烈的攻击下保护自己。 至于劳墨为什么知道这点……其实在金手指作用下他能直接看到两人头顶的血条。 其他人只能看到金属钻头将对手打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但在劳墨眼里，保持防守姿态的黑色旋风要结结实实挨上数拳血条才有那么一丝波动，代表着他的状态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关于这点，劳墨可以用自己十多年学校生涯中揍人和挨揍的经验作保。 小学时身体素质其实就强过成年人的劳墨当然不会输给学生，他主动挨揍其实是为了测试生命值、攻击和防御三项属性。劳墨有面板可以直接看到自己有多少属性，但金手指并没有提供量化他人属性的功能，连他看到的血条也只是单纯的血条，不会显示具体数字。 所以为了验证自身属性的含金量，劳墨在揍人之余，还有过只挨打不还手的恶劣行径……有多恶劣呢？1级就拥有55点生命，每两级会提升3点生命，每点体力还会提升2点生命的劳墨，主动把脸凑过去让人打，结果对方打着打着都把自己打哭了，若无其事擦了擦鼻血的劳墨却发现自己才掉了不到5点血。 嗯，当时劳墨没穿任何装备，防御只在40点敏捷的加成下从5提升到了10，并且从实际感觉来说，这还是头作为要害很可能受到伤害加成的结果。 而劳墨空手攻击的伤害是1-2，就算收着力往往一拳下去对手也是倒地就哭，其血条则会微微跳动大概十几分之一的样子。当然面对学生劳墨不好做的太过分，所幸在后续的日子里劳墨揍过不少恶劣的帮派成员，借此收集到不少宝贵的数据…… 总体来说，十多岁身体健康的男性，生命最低也有十几点左右——年龄再小的、生病的和女的实在没有理由下手，这部分数据光想想都会让劳墨觉自己像个变态。 而成年人根据身体素质和锻炼情况，生命上限也会逐步提升，但通常会停在四十点左右。例外当然也有，除了自己，劳墨还确认大个就至少有百点上下的生命值，毕竟那副吓人的体格…… 但有那么多生命却不意味着人就能抗那么多伤害，根据某些热心帮派人士做出的贡献，劳墨发现一般人生命大概掉到一半左右，就必须去医院接受住院救治了。不过人承受伤害的意志到底是有极限的，能靠自己硬抗到掉一半血才倒下，甚至不倒下的人永远是少数。 而根据少数几次针对性的测试，劳墨怀疑自己哪怕生命值只剩1点都依旧能活蹦乱跳——当然这很符合游戏中的情况，虽然任何人生命归零都意味着死亡，但生命多寡却丝毫不影响英雄们的战斗力。 另外攻击力1-2是劳墨用拳头时的杀伤力，并且不像游戏中那样随机，很大程度上可以根据力道控制伤害高低，也存在伤害不足1只能打疼人的时候，而其他方式像掌击或手指硬戳能造成的伤害往往只有1甚至没有了。 另外像踢腿甚至肘击、膝击之类明显强过拳头的攻击方式，目测血条波动其伤害似乎最多也就比拳头高了1点的样子，劳墨估计这可能是用拳头在游戏中是默认攻击方式所以有面板加成，而其他攻击方式他又没经过训练只能用蛮力，两相抵消就造成了伤害相差不大的情况。 这要换成刺客，在武学技能的加成下一脚踢过去……啧啧啧。 扯远了，劳墨自己的情况毕竟是特例，就像他的耐力只有在全速奔跑时才会持续消耗，放慢脚步或进行攻击则只会保持现状不增不减，而一旦耐力耗尽只需要站在原地发呆甚至随意溜达几步就会快速恢复。 理论上来说，虽然劳墨平时在腰带上带着几瓶体力药剂以防万一，但在碰上能吸取耐力的妖魔鬼怪前，他恐怕永远都用不上那玩意…… 擂台上正在对决的两人中，赛前喝了体力药剂的黑色旋风，在药效消退前的几个小时内，不管动或不动、进攻还是防守体力都会持续恢复，单论耐力暂时会比劳墨还要强悍。而他的对手金属钻头，却会在无法打出有效伤害的前提下，逐渐降低攻击力度，直至体力耗尽。 格斗是很累人的，像正规拳击比赛一回合只有三分钟，而ufc“终极格斗冠军赛”一回合也才五分钟，也就是说大部分格斗选手在擂台上的竞技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于是在观众们热情的呼喊声中，原本判断金属钻头很快就会赢得比赛的解说席，逐渐说出了下列台词： 黑色旋风面临巨大劣势！ 黑色旋风现在已经面如死灰！ 黑色旋风的步伐变得很差！ 黑色旋风居然还在且战且退！ 黑色旋风已经进退维谷！ 黑色旋风马上就要无路可逃！ 黑色旋风被摆拳直击面部！ 黑色旋风用直拳回击！哦？这一拳、这一拳有效果！ 但是没有用啊，双方表现差太多了…… 我们可以准备恭喜金……黑、黑—色——旋风！ 交错的双臂分开，金属钻头越发无力的攻击不仅被对手闪过，下巴还被狠狠来了一拳，直接扑倒在地。 最后站在擂台上的是黑人小伙黑色旋风， 哎呀？黑色旋风居然打赢了？ 比赛的最后时刻观众们感觉犹如在坐过山车一般，只是大部分人像是正处人生巅峰却突然一脚踩空从云端跌落，而另一些人则像是身处低谷却突然直上云霄——比如某个一边兴奋嚎叫却一边趴在地上四下摸索的胖子。 第十五章 冲突 擂台边杰森手持两瓶啤酒正在肆意喷射，台上黑色旋风高举双手绕场朝嘈杂的观众席炫耀胜利，只有少数赌赢的观众附和着爆发出惊人的呐喊，更多的人还在嚷嚷着互相询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肯相信赛况会突然发生逆转。 可金属钻头倒地后久久未能站起，裁判早已宣布胜负已分，最后他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清醒过来，表情呆滞仿佛做了场梦一般看着自己的对手在台上庆祝胜利。 “大师！功夫大师！”面色因激动异常红润的胖子，也不管粘上脚印和酒渍的赌票有多肮脏，将其郑重收入怀中后又跑回劳墨面前又蹦又跳，一身肥肉上下晃动活脱脱像个肉球。 别特么一直叫我马斯塔…… 劳墨有些嫌弃却不好直接避开，只能绷着脸端坐同时微微点头，表现出一副不出所料的淡定姿态。 “大师，这些是我买的其他比赛！能帮我看一下嘛？我、我、我……”兴奋中的胖子掏出另外几张赌票我了半天，才发觉自己最多只能拿钱充当报酬，可是能坐在这种位置上看比赛的，又怎么会是的穷人呢？没见和功夫大师一起来的那个黑人居然只赌黑人赢么，人家明摆着不缺钱就是来寻开心的。 “这东西偶尔玩玩也就算了，如果开始想着每场都要赢，那可就离输不远了。”之前劳墨是知道这场比赛的内情才敢下断言，现在想让他去预测每一场比赛胜负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能看见连具体数字都不显示的血条，看不出每位选手的攻防属性、技术水平，更不知道幕后有没有猫腻——这个场子可是有前科的。 脑瓜因赢钱兴奋有些沸腾的胖子倒是很容易听人劝，他有些讪讪地将赌票收了回去：“说得对，我有点高兴过头了……功夫大师，你是在哪里开武馆么？不知道我这个身材能不能学点什么招式呢？不瞒你说，我喜欢格斗、功夫，甚至梦想自己有一天能上台，但我找过很多健身教练、拳馆，却连减肥都减不下去……” 有病得赶紧去看医生啊！ 美帝这边因为物质生活条件优越，身材肥胖的人不在少数，可积极锻炼还无法瘦下来的，十有八九是身体内部有什么问题。劳墨有心劝这胖子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可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说比较合适，杰森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该死……你把酒都喷到我们身上了！” “我赢了，我庆祝一下有什么问题么？倒是你们凑这么近干嘛？哦，我想我刚才看到了，你们支持的橡皮擦头倒下了，所以你们想带他回家找妈妈是么？” “法克，你说什么？那个该死的黑色家伙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局！” “侥幸？哈哈哈，我看过资料也听到了主持人的介绍，黑色旋风是个好小伙子，他现在是十二连胜了不是么？我想你们一定在他身上输了不少钱……天哪，我赛前居然还特意加注了，不知道这下赢了多少呢？” “法克，你这个该死的……” “哈？你刚才想说什么？” 趁着火药味十足的两波人还没撞到一起，周围几个工作人员赶紧把冲突双方隔开——当然，主要是挡住杰森，毕竟他就一个人。 “先生们，请不要在赛场内发生冲突。”一个像是现场负责人的家伙飞快赶到，“擂台上的胜负总是难以预料，输赢是常有的事，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不是么？” “这场比赛不正常！听着，金属钻头明明占尽优势！他不可能突然就被一记拳头放倒！” 杰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你是怀疑塑料插头收了好处假装落败？这太可笑了，所有人都看见黑色旋风用一记重拳狠狠命中了他的下巴，你不会是第一天看拳赛吧？你当台上的医护人员是摆设么？” “先生，请不要这样。”负责人有些无奈的转头劝起杰森，他承认那些话挺有道理，但这不是会刺激到那几个输钱的人么？ “轻松点，伙计。”杰森反倒安慰起负责人来，“就算他们不肯接受现实，可已经输掉的钱也不会自己长腿跑回去——他们总不能把这里抢了吧？哈哈哈……” 负责人一脸黑线：我现在怕他们出去就抢了你！ 赛场方面自然有一套比较完备的安保系统，通常不会有人能掀起乱子，但赛场也只能保障客人在场内的安全，而会把场内矛盾等到场外再解决的人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赛场碰上了也头疼啊，毕竟客人刚从你家场子离开就出事，次数多了会坏名声的。 至于多少次算多，那自然是每次被发现的都算——观众席那么大，鬼知道哪个角落里正在哀嚎的家伙已经打定主意，出门就去埋伏身边赢钱的肥羊。像那种没法被发现的事情赛场方面自然没什么办法，可这擂台边上吵起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这要不赶紧调解开，万一出了事以后还有大款敢来消费么？ “你们这么恶狠狠地盯着我是想干嘛？哦，你们人多……”杰森表现得像是刚刚恍悟过来，“你们不会是想等出去后再教训我吧？哎，我就不一样了，有问题会尽量当场解决——‘功夫大师’！” 劳墨早就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冲突，只是没兴趣凑过去跟人吵嘴，反正万一真打起来，几步的距离对他来说就跟没有差不多。 现在听到杰森的呼喊，劳墨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认为自己终于碰到了真正的大师，正格外激动的胖子迅速上前，熟练地用自己圆润的身体挤开人群，为“功夫大师”开道。 正在朝杰森叫骂的几人，这时看到人群中钻出的熟人更起劲了：“‘肉弹战车’！你这家伙不会就是他说的‘功夫大师’吧？你无法实现自己上台比赛的妄想就改行当评论员了？” 胖子急的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这位才是！这是一位真正的大师！他在选手刚登场时就预言了黑色旋风的胜利方式！过程分毫不差！” 劳墨这才从胖子身后越众而出，打量起了对面…… “哈？就这个眯眯眼——额啊！！！” 杰森猛然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工作人员一脚踹了过去，擂台边上顿时一片混乱。 第十六章 “家”被偷了 老实说，劳墨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美帝这种政治正确的，他对种族歧视的看法多少算是延续了上辈子的态度，说白了在天朝人眼里，侮辱性称呼这种事，又能跟问候亲属、器官有什么差别呢？反正只要知道那些话是在骂人就行了。 白人祖辈造孽现在后代还债，结果越是在意这方面搞出来的事情就越复杂，甚至弄出了“逆向歧视”这种奇葩无比的玩意，比如亚裔在学校普遍成绩较好，结果一些学校反而因此提高了亚裔的入学标准。 杰森过激的行为差不多就由此而来，毕竟美帝非裔对这方面事情通常都比较敏感，而他又特别清楚相比侮辱黑人可能造成的法律问题，侮辱亚裔反倒没什么风险，特别是喜欢找亚裔麻烦的人里就有不少是非裔——这事劳墨不怎么在乎但杰森却有些接受不了。 “法克鱿，你刚刚说什么？”杰森按着被自己踢倒的光头挥舞拳头，一旁劳墨便只好挡住其他人上前的脚步，嘴里还开始劝起了杰森： “差不多得了，如果这种事我都要去在意，那早该被人气死了。” “法克，今天必须给你个教训！”杰森站起来又踩了几脚，“嗨，兄弟，我知道你一向宽宏大量，但你被放过家伙里恐怕没多少人会心存感激。” 对于想要上前分开两人的工作人员，劳墨最多也就是伸手一扯再将其推开，可对光头的那几个同伴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正捏住一个人挥来的拳头同时一脚踢在那人腿上，对方便哀嚎着直接跪倒下去：“难道我需要在意那些人到底是会感谢我放他一马，还是会暗地里继续咒骂我么？算了吧，对我来说，只需要感谢你帮我出头就行了。” “哦，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杰森拍着衣裤露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笑容，“哦，现在情况很明显了，还有人在怀疑‘功夫大师’的水平么？” 劳墨适时放开了手里捏着的手腕，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人甚至因此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而光头其他几个伙伴还没来得及一拥而上就被吓住了，此刻站在那里上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旁疑似acg爱好者的白胖子“肉弹战车”激动下脸色愈发红润，正拍着手上蹿下跳。 赛场负责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那些东倒西歪却毫发无伤的手下，默默吞了下口水，才小心翼翼上前说道：“两位先生，这……我没有恶意，但为了赛场秩序，恐怕要请你们……” “哈，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你应该也听到了。”杰森一脚踩去帮趴在地上在装死的光头翻了个面，“他侮辱了我的朋友，这是他自找的。” “是的，先生，我确实听到了。但场内发生这种事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所以我必须请你和你的朋友暂时离开……这是我们的贵宾卡，另外已经赢下的这场比赛可以立刻兑付，投注的其他比赛可以选择直接退款，或者等下次来时再根据今晚的比赛结果兑付。请放心，我们开出的票据都有存根。” 杰森笑着点了点头，表现出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的样子：“ok，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的意见呢，‘功夫大师’？” 踩点踩出这么一摊事情后，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加上该看的比赛也打完了，劳墨也顺势同意离开。 至此负责人终于舒了口气，连忙招呼手下将两位贵客从员工通道送离。现在许多观众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场乱子中去了，再闹下去今晚的生意恐怕都没法做了，毕竟那位“功夫大师”轻描淡写间就拦住了十几号人，他实在想不出不动枪的情况下要如何将其控制住——可一旦动了枪，那就更不是小事了。 当然，打人的走了被打的那俩还瘫那里没起来呢，劳墨和杰森离开时那几个站着的像鹌鹑一样缩在一旁。负责人又赶紧招呼医护人员过来帮忙，毕竟这次事情两边都是花了不少钱的贵客，先送高手那是因为真不好得罪，可这边也不能晾着不管，现在只能由他上前安抚，只希望最后不要闹得太难堪。 像是参与了什么大事，但最后好像又没他什么事的胖子“肉弹战车”，此时被晾在一边有些怅然若失：激动之下他忘记向“功夫大师”要联系方式了……毕竟本来就是看比赛偶遇，通常大家也就是打声招呼混个脸熟，如果没有必要都不会互通姓名。 员工通道内，劳墨跟杰森正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往外走，到了出口一个早就等待在那里的员工赶忙递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是赌赢比赛的奖金。 杰森打开信封粗粗一点，感觉数量略多，应该是赛场方面没有抽水。 “ok，没什么问题。”杰森收下钱朝有些紧张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嘿，朋友，请等一下！”一个声音从背后追来，“刚刚你们在里面的那场架实在太精彩了，特别是这位‘功夫大师’！” 劳墨和杰森对视一眼，看向了从他们身后追来的那人。 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些脱发。 “你们可以叫我史密斯，我是一名经纪人。”有些秃的史密斯递上名片，“不知道‘功夫大师’有没有上台参赛的想法？相信今天在场的人都不会否认，你的实力非凡，完全可以从高水平的比赛开始打起，甚至有机会参加更专业的……” “嘿嘿嘿，朋友，等等。”劳墨接过名片看了两眼，杰森则挡上去打断了想要成为“功夫大师”经纪人的史密斯先生。 “抱歉，我有些激动。” “没关系，每个看到这家伙身手的人都会比较激动。”杰森手上摆弄着墨镜，“听着，朋友，或者史密斯先生——如果‘功夫大师’有任何想要参加格斗比赛的想法，我们可以考虑联系你，但现在我们没空，明白么？” “是的，我知道，但是……” “不不不，没有但是，再啰嗦我会让功夫大师直接扔掉你的名片。” “我……好吧，再见，两位先生。”看着离去的二人史密斯有些怅然若失。 砰、砰两声车门关闭的声音，回到自己座驾里的杰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招呼道：“嘿，兄弟，明天或再晚些时候，如果旋风那边还没抓到人，你就打这个经纪人的电话。” “试着问问他格斗场里的事？” “没错，这家伙能钻员工通道，在里面应该也有点关系。”杰森开着车缓缓驶向马路，“今晚这一圈看下来，这场子各方面表现都挺不错的，旋风那小子到是没瞎说。” “那赛场算计他们那事……” “那是旋风他们先踩过界了，自己赌自己……呵呵，人家也是先拉拢不成才动手的，愿意在擂台上处理这事顶多也就算是想给他们个教训，不然直接套麻袋打一顿多省事？只是谁能想到派女人这招压根就不管用呢。” 劳墨往车座上一靠：“结果这不就给我们惹上麻烦了？艹，这事闹得，早知道我没事卖什么体力药剂啊……” 杰森脸一僵，这事早先还是他撺掇的，至于居心嘛…… “……顶多游荡者内部供应。” 杰森松了口气：“大不了……” 叮铃铃~ 劳墨接起电话：“喂……啊，对……你说什么？？？” 杰森改口问道：“怎么了？” 劳墨放下电话一脸懵逼：“我店被人砸了。” 第十七章 居然是威胁！？ 夜幕下劳墨站在看上去有些面目全非的店铺门面前沉默不语。 警察在做完记录后便直接离开，毕竟没有抓到现行又没有人员伤亡，他们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至于财产损失……警方最多也只能保证他们会尽力抓捕罪犯。 值得庆幸的是，劳墨早先在店铺装修时，就因为考虑到要做珠宝首饰之类的生意，为了安全起见特意选择了质量较好的防爆门窗，所以砸店的人其实并没有来得及破门而入。 五颜六色的油彩涂满了已经扭曲变形充满裂纹的玻璃和肮脏斑驳的店门，上面又用粗重的黑色狠狠地覆盖上了一句话，在警察眼里就跟街头帮派对店主拒绝上交保护费的警告没什么区别。 “‘你躲不了的’……”杰森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搞笑，“嘿，兄弟，你上次受到这种威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看样子这些年你宅的有点过分了啊。” “小学，有人往我桌子里塞纸条。”咬牙切齿的劳墨都有些后悔上午来时没直接动手，“躲？我现在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找出来扔进哈德逊河！” 看了看被涂满油污的门把手，劳墨终究没有选择上前开门看看里面，至于杰森说的“宅”，对他来说难道还有比经验上涨、等级提升、获得属性和技能点更重要的事么？ 上学时动不动被大大小小的混混骚扰，最后变得人人熟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只要上学就避不开学校里那个小社会，而身为穿越者的劳墨虽然成绩不错，但是为了金手指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这辈子当个手艺人，高中毕业后直接去社区大学钻研了两年技术，然后便全身心投入到通过制作各种物品获得经验升级的大业当中。 直到今天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打扰为止。 说真的，这也就是劳墨无法通过战斗获得经验，不然他肯定早就每天都跑到街头找混混练手去了，就算扭腰的混混都被打怕绝迹了，他还能准备好防具武器去刷黑帮，毕竟二代能打败地狱魔王入侵的英雄，实力就算没三代奈非天那么离谱，也不是随便什么热兵器就能打发走的——反正劳墨早已确定黑帮手里那点非法武装，对他说也就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了。 “杰森，明天帮我找人过来清理一下，这玻璃质量还行，新的就再照这个装吧。”劳墨掏出店里的钥匙扔了过去，“我得花时间用点其他手段了……” 杰森顺手接住钥匙，也没问什么是“其他手段”：“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今晚我可能会很忙……”哪怕至今一点多余的点数都没有加到精力上，已有的20点也足够让劳墨熬上那么一两个通宵了。 “老爹那边如果问起来，我就说我们带卡尔熟悉业务，正好跑了趟夜班。”这种互相打掩护的情况，孤儿院的孩子们小时候就很熟练了。 “谢了。” 劳墨目送杰森开车离去后，便顺着冷清的街道寻找了片刻，接着钻进一个没有灯光的阴暗角落，转眼间一个头戴鬼脸面具，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4乘10大小的物品栏并没有多大，但对劳墨来说，却足够让他时刻携带一套平时不方便穿在身上，扔在外面又难以让人放心的装备了。 像鞋子、腰带、项链、戒指这些部位，平时就算装备上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但头盔、护甲和手套就挺难时刻穿戴了。其中特别是头盔，就算劳墨早就不需要严格按照游戏中的样式去制作物品，但他也无法将现代那些用来保暖甚至装饰的常见帽子变成装备。 不过幸好游戏中头盔部位包含了面具，劳墨正好还能借此隐藏身份，相应的护甲劳墨也就顺势做成了能掩饰体型的宽大布甲长袍，虽然牺牲了不少防御力，但也省的穿一身金属哐当作响。 当然，这两件平时必须被收进物品栏的装备，劳墨可不是随便做出来凑合用的。 首先得制作出没有任何魔法词缀的面具和布甲，然后用野蛮人的镶孔技艺，在两件白色装备上打出可以嵌入魔法力量的凹槽，最后将好不容易才制成的符文石按顺序放入其中——最终得到的，便是虽然在游戏中价值一般，但对现在的劳墨来说弥足珍贵的： 符文之语“天底”和符文之语“隐秘”。 由于目前等级只有23，劳墨能制作的符文就直接被限制在1到10号之间了，但即便如此这两件装备在他目前能做出的所有物品中，属性也是最为强悍的了。 “天底”，2孔面具。 50%增强防御。 10防御。 30对远程攻击的防御。 5力量。 2点法力在每杀死一个敌人时获得。 -33%金币获取。 等级13魔影斗篷（9/9聚气）。 -3照亮范围。 劳墨身上的防御不再是游戏中跟只准确率相对，效果为降低敌人命中率的属性了，现在防御提高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劳墨受到的物理伤害，所以光这一张面具带来的额外防御，就足以让劳墨免疫大部分手枪的射击了。 当然，天底还有些意义不明的属性比如“减少33%金币获取”和“减3照亮范围”，和一个如今没什么卵用的“每击杀一个敌人回复2点法力”——杀人回不回劳墨不知道，但至少宰鸡杀鱼和除鼠肯定是无法回复法力的。 “隐秘”，2孔布甲。 25%高速跑步/行走。 25%快速施法速度。 25%快速打击恢复。 6敏捷。 法力恢复速度提高15%。 15耐力最大值。 抗毒30%。 法术伤害减少3。 对了，其实被劳墨放在装备栏上的物品，都会直接覆盖到他的身体上，其过程有点像魔术中的快速换装——所以不要误会，他钻黑漆漆的小巷其实不是进去脱衣服的。 做好准备的劳墨张开双手挥舞了一下，6点法力便迅速流逝，而很快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天而降，落到了路边的垃圾桶上。 面具下劳墨的嘴角微微一笑：“亲爱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请问你有看到今天停在这条街上的车，最后都驶向什么地方了么？” 第十八章 乌鸦 “朋友，我需要帮助，你有看到今天停在这条街上的车，最后都朝哪个方向开走了么？”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再见。” “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今天停在这条街上的车……哦，你白天没在这条街上啊，不好意思，再见。” “你好，请问……等等，我是不是问过你啊……别闹了，我真有事……” “嗨，朋友，请问你有看到今天停在这条街上的车……额，我正问事呢，别啄我……什么？要吃宵夜？这些你都从哪学来的啊……抱歉，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有看到白天停在这条街上的车，最后都开到哪里去了么？” 如果这个时间还有人从附近路过，就会看到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怪人在街道上游荡，间或还会有一只乌鸦从天而降落在那人面前停留片刻，但很快就会飞走。 “你跟着我也没用，我身上没带吃的。”劳墨转身低头，看向身后跟着自己一路晃悠过来的一只乌鸦，语气十分无奈，他这幅样子在街上本来就够显眼了，要是再遛个鸟，那真是想不被偶尔路过看见这一幕的人记住都难。 和自己家里养着的那几个家伙不同，作为德鲁伊召唤技能的起始，乌鸦有相当强的自主性，在游戏中的表现就是打够一定次数后直接消失，而金手指带给劳墨的技能也大抵如此。每次召唤使用的6点法力，其实就相当于给乌鸦的雇佣费用，并且现在除了帮忙打架，劳墨还可以做出些其他的简单要求——这些鸟本来智商就高，技能额外带来的被动效果让劳墨能跟它们进行一些基础交流。 这些原本生活在城市里的乌鸦，在一级技能的强化下可以拥有2-4点伤害，足以维持12次攻击，但劳墨越来越怀疑这些家伙在结束召唤后，还会得到点其他好处，就好像他为后续召唤技能特意驯养的二哈道格，如今就算平时没接受技能强化，智商和身体素质也是越来越高。 再比如现在赖上他的那只大块头……现在对劳墨来说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种在家里的那几株藤蔓还没长出腿，在没受到技能强化时依旧老老实实顶多爬个墙，不然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召唤系技能是不是可以批量生产精怪了。 “嘎！嘎！”体长大概有半米的乌鸦张开翅膀，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甚至开始跟劳墨讨价还价。 “你说你路子广，认识的乌鸦多，可以帮我去问？”劳墨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但现在是晚上啊，你们乌鸦又不是猫头鹰，不属于夜行鸟类吧？我这可是急事。” “嘎！” “我知道你能看见，可你的同类这个时间大部分都睡了啊。” 用法力召唤多少也算是给了加班费，所以有乌鸦愿意从巢里出来响应，可这鸟要是大晚上愣头愣脑找人家窝里，怕不是要被当场啄出来。 “……” 劳墨摆摆手：“行了，你也赶紧回巢吧，我还要跑好多地方呢。” 找乌鸦问消息这事真做起来可是麻烦的很，因为召唤乌鸦首先是就近，根据法力上的联系劳墨能感应到附近是否有乌鸦存在，而近处的乌鸦自然也会先接受召唤。想召唤远处的乌鸦不是不行，只是超出一定范围后劳墨就必须搭上一个传送卷轴……这代价实在是过于高昂，劳墨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真要这么做他还不如直接去道上放悬赏呢。 另外乌鸦白天四处觅食有很多都没在这条街附近，而就算在，它们看到的车也未必是就早上那帮人的。因为美帝这边私家车可以说是多到泛滥，不少人家里甚至不止一辆车，家庭比较富裕的甚至连孩子都能开车上学——美帝法律规定18岁成年，但到21岁才允许喝酒，可考驾照却偏偏只需要16岁。 所以劳墨只能迈开双腿四处撒网，多从乌鸦那里收集一些消息，然后根据附近居民的特点，排除他们工作常去的方向，争取发现一些比较异常的车辆流向。当然，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能直接召唤到自己店铺被砸时正好在附近的乌鸦，从源头梳理就会省力很多，但那边连个卖热狗的移动餐车都没有，不太容易找到食物就少有乌鸦停留。 也幸好劳墨等级提升后就算一点精力没加法力值也到了64点，加上“隐秘”提升了法力恢复速度，召唤一次乌鸦只需要6点法力不算什么负担，聊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回满。这要换成等级低的时候，劳墨就是把物品栏和腰带装满法力药剂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嘎嘎嘎！” 劳墨还没走出多远，背后那只乌鸦展开翅膀又颠颠地追了上来，显然它没有轻易放弃，这是又想出了新的点子。 “你说你要预约，帮我打人？”劳墨这回更惊讶了，以前他取消召唤后也只有少部分乌鸦会停在旁边看个热闹，大部分乌鸦都会直接离开，更别说现在是晚上，其他乌鸦说完事后都直接回巢继续睡觉了。 会追着他找活干的乌鸦这还是头一只。 现在想想的话，其他乌鸦也只会在接受召唤后在劳墨身边帮忙，结束召唤后双方就算两清了，可这只乌鸦刚才试图用帮忙跑腿跟他换取食物来着？ “先不说我目前还在找线索，什么时候找到那些人还没准。”劳墨也没继续往深处细想，“我是已经做好整晚不睡的准备了，难道你还打算跟着我跑一个通宵？” “嘎！嘎嘎！” “那就更不行了。”劳墨听完惊得连连摆手，“那点法力倒是无所谓，可你要是离我太远，想召唤你我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到时你怕是得帮我打个大菠萝才能还清。再说其实打架这事我也不用你帮忙啊，你明明连我都打不过。” 乌鸦不知道什么是“大菠萝”，但不妨碍它知道自己被拒绝了。有些不甘心的乌鸦收拢起翅膀，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愣愣的盯着劳墨叫道：“嘎！” “换？” “嘎嘎嘎嘎！” 劳墨抓了抓头，寻思反正自己没什么损失，像这么聪明的乌鸦他也是头一次见，就答应了下来：“行吧，你快去快回，这片地方没那么快逛完，隔一会也得召唤其他乌鸦问消息，到时候你顺着召唤感应就能找到我。” 这下乌鸦终于满意了，又嘎嘎叫了两声，就急匆匆起飞离开，而劳墨则抬起手，开始发动又一次召唤。 夜，还长得很。 第十九章 痕迹与逼供 夜越来越深，劳墨又到附近几个地区召唤出乌鸦仔细询问后，才开始把自己从上百只乌鸦处得到的消息汇总起来。乌鸦们倒是能比较清楚地表达出早晚和方向上的概念，但涉及到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数字就开始含混不清了。 幸好他店所在的地方比较特殊，住在那附近的居民为了工作起居都比较规律，再加上这种比较廉价的地区又不可能正好被夹在两个繁华路段中间，所以大部分人上班时离开的方向也是一致的。 这样一来劳墨很容易就在初始路段去掉了不少干扰，开始按地图查看剩下比较反常的车流信息——这么多年下来，劳墨面板上的扭腰地图早就被探索到八九不离十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地图上只会显示劳墨自己和当前召唤兽的位置信息，不能当雷达使用。 “这条和这条不对，虽然时间和方向都有些反常，但看路线这应该是垃圾车……” “这条线路上似乎有好几辆车同行，待会得去那边看看。” “这条……这不是去唐人街的路么？应该不至于啊，现在那边难道突然冒出什么比较出格的帮派了？算了，那边等其他地方实在找不到线索再说吧……” “这边也比较奇怪……必须考虑那些人分散逃离现场的情况，也有必要过去看看。” 按图索骥的办法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处就是只要肯花功夫就能把大致情况梳理清楚，而准备通宵达旦的劳墨自然也不缺那点时间。 不过，之前那只乌鸦飞走挺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劳墨发动技能试着专门召唤了它一下，但普通的召唤范围内还是没有反应，从时间上看，来回怕是都飞出十公里了。 如果手头的信息全部分析完那乌鸦还没回来……劳墨想了想那只乌鸦有些独特的行为模式，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得关注一下，如果全部信息分析完毕它还没回来，大不了自己待会去其他地方调查的时候隔三差五就用技能专门给它指个路。 …… 后半夜，即使对扭腰部分繁华地带来说，夜生活也逐渐开始落幕了，毕竟跑出去嗨一晚上什么的，偶尔一两次还行，但天天这么来就算钱包扛得住，身体也扛不住。 一个打着赤膊露出纹身，衣服随意甩在地上的家伙正在路边呕吐，他身后不远处是一家闪耀着五彩灯光，隐隐传出一阵阵躁动的夜总会。 “嗨，你还好么？”不远处传来同伴的呼喊，纹身男子向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处在反胃当中。 “呕……”吐到最后胃里早就空了，但被酒精麻痹的嘴巴倒也感觉不到多少苦味，不知道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额，那我先去——” “咳咳、咳咳咳……呃——呕……”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纹身男子，终于向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就睡，可他的脑袋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清醒，随手从地上扯过衣服，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 刚才自己的朋友说啥来着？ “嗨……你在哪？额啊……天哪，我的脑袋快要裂开了……我得立刻回去睡一觉……”纹身男子有气无力地呼喊了一句，就跌跌撞撞地朝最后听到熟悉声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嘴里还含含糊糊说着点什么。 然而就在他接近某个墙角的一瞬间，黑暗中突然伸出一记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刚刚清空存货的腹部——没等纹身男子因痛苦呼喊出声，又一只手掌飞速伸出，一把抓过他的衣服顺势将其堵进嘴里。 “呜呜！” 身体前驱弓起有些像虾米的纹身男子，一身酒精仿佛在瞬间化为冷汗，脑子里“抢劫”、“绑架”等词汇一闪而过，可飘忽的思维还没稳定下来，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腾云般被人拎着脖子一把抓起，接着便被迅速拖入一个阴暗的小巷。 一只手很快掏遍了他的口袋，紧接着纹身男子整个人被丢进角落里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恶臭的袋子上，开始与垃圾作伴。 “呜呜呜——”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被熏到了眼睛，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钱包、驾照、打火机，还有几条像是自己手搓出来的烟卷…… 劳墨隔着面具轻轻一嗅，冷哼了一声。 “唔！唔！唔唔唔！” 纹身男突然听到了几声不属于自己的沉闷叫声，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伙伴被人反剪双手倒挂在消防梯上，并且嘴里也被堵上了。 “别害怕，我只要消息。”劳墨故意沉着嗓音说道，“任何消息，你们在夜总会玩乐的时候、跟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胡混吹牛的时候，听到的任何小道消息。” “一个一个来。” 纹身男子很快又被提了起来，被带到小巷更深处的地方，嘴里的衣服也终于吐了出来：“天哪，不要杀我，我会把钱都给——呃——” 劳墨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力度轻微伤害甚至不足1，但足够打断对方的嚎叫：“我说过了，你只要说出最近听到的任何小道消息，我就放你离开。另外，不要试图胡编乱造，我会在你的朋友那里验证一遍。” “不，天哪，我不知道……我、我跟那个妞、那个妞是自愿的……”纹身男子屈服在暴力威胁下，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从嘴里吐了出来，有些个人隐私方面的事劳墨倒也没兴趣听，但这次抓来的家伙脑子里酒精和某些药物的影响怕是还没消退，打断他再纠正一下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还不如现在主动坦白来得轻松。 “……真的，我泡妞一向都是靠真本事，不像糖渣那群混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新药，现在好多妞都乖乖听他们摆布……” 嗯？ 在听了好几分钟废话后，劳墨终于从这家伙乱七八糟的散碎滥情史中，捕捉到一个自己需要到的信息。 纹身男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抖出多少不太方便见人的丑事，就差把每次开房的地点和过程挨个说清了，就在他要说起自己和朋友2v1的壮举时，劳墨才再次用衣服堵上了他的嘴。 “行了，闭嘴吧。”多少听到一些有用消息的劳墨终于受不了了，粗暴地打断纹身男子开始逐渐增多的颜色描述后，他就准备换另一个家伙过来。 顺手再用一次召唤技能…… “嘎！” “嘎？” “嘎嘎嘎！！！” 没曾想这次召唤直接成功了，看来那只乌鸦终于顺着对技能的感应，进入了劳墨的召唤范围。 “是你离开太久了好么？再说我这不是一直在等你嘛！”乌鸦还没落地就开始叫个没完，能听懂它意思的劳墨自然立刻开口辩解—— 只是被晾在一旁的纹身男，本来精神在酒精、药品和恐惧的刺激下就已经高度紧张，而这下又突然看到乌鸦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场面，这一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的画面结合面前戴着鬼脸面具、身穿黑色风衣的劳墨，直接绷断了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 天啊，原来是死神降临了…… 纹身男两眼一翻，紧接着身体一阵抽搐，直接晕倒了过去。 正好乌鸦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歪着头看了纹身男裤裆一眼： “……嘎？” 第二十章 暗金 “……你管他干嘛。”劳墨伸手把乌鸦从纹身男身上捞了起来，“你说的东西呢？” 乌鸦顺从地伸出一只爪子，上面握着一个色泽暗淡，但隐隐反射着光泽的金属碎片，劳墨刚想接过来看看，结果乌鸦的鸟爪又往回一缩：“嘎！” “你放心，这东西只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宝贵，我以后有什么事肯定优先找你帮忙。”劳墨知道有一些鸟类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零碎，不过那些东西对人来说通常都没什么价值，但鸟儿愿意把那些东西送人的情况可就比较稀有了，而懂得“交易”的乌鸦只会更罕见。 好吧，劳墨也不确定这其中金手指到底发挥了多大作用，总之他不介意跟这样一只独特的乌鸦保持联系，如果能拐回家那就更好了，至于乌鸦到底会带来什么东西反而是次要的。 “嘎嘎！” “嗯，我说话算数。” 乌鸦张开翅膀一下跳到劳墨肩上，换成用喙叼起那块金属碎片，伸到了劳墨嘴前。 “这玩意不是吃的吧？”劳墨先用手指把乌鸦的脑袋推开，才把东西从它嘴里接了过来，放到眼前观察了一下。 这一看，劳墨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些被劳墨制造出来，且成功通过认证的物品，大部分是会像游戏中那样显示出详尽属性的，可物品如果被认定为制作失败，那么就会跟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东西一样，最多让劳墨看到个名字。 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物品的名称，在劳墨眼里只会呈现出白色，而白色在大部分时候都意味着普通、平凡、常见。 但乌鸦带给劳墨的那块金属碎片，在劳墨眼中呈现出的颜色，却跟它的外表一样有些暗淡——这是劳墨自成功制作出符文之语装备后，第一次在其他物品上看到与符文之语相同的颜色： 暗金色。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心情过于激动的劳墨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地方了，手掌一翻飞快的从物品栏中取出个带有一圈红封的卷轴，轻轻一捏便将其拍在了另一只手举着的金属碎片上。 卷轴上的红封突然自行燃烧，很快整张卷轴便在火光下化为灰烬，这一幕吓得乌鸦猛地张开了翅膀，被迫倾斜开脑袋的劳墨却依旧死死盯着手上的碎片—— “可以作为项链、戒指的材料（1/1）。” 用辨识卷轴换来的这短短一句话，就让劳墨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将碎片置于掌心紧紧握成拳头，激动到恨不得原地开一个传送门回家——让那些砸店的混蛋见鬼去吧！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劳墨踱着步想要立刻离开这个阴暗的小巷，可没走出几步理智又驱使他转身回来，因为那两个被他放倒的家伙如果就这么丢下不管，鬼知道接下来可能经历点什么，最糟的情况下天亮后这里甚至就会直接抬出去两具尸体。 拖着昏倒的纹身男回到消防梯前，被倒挂了好久的家伙身子一僵，突然间激动起来：“唔唔唔！呜呜……” 劳墨刚取下他嘴里塞着的破布，哭泣声一下就响了起来：“呜啊——救命！不要杀我！求你了！” “闭嘴……”有些无语再次地用物理方式止住哭声后，劳墨趁着那人捂着肚子蜷缩的时候将他放了下来，又一把将其丢到了纹身男瘫倒的身体上。 “嘎！” “他还活着，就是胆子有点小，居然吓晕过去了。” “嘎嘎？” 把钱包之类的零碎也一股脑丢过去后，劳墨又强行止住拔腿就走的欲望，朝着一脸惊慌正对纹身男上下其手的人多问了一句：“你知道‘糖渣’那伙人的事情么？” “嘎嘎嘎……” 刚通过近距离接触确认朋友居然没死的家伙多少松了一口气，飞快得从纹身男身上爬了起来，回答道：“是的，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他们就是一群人渣！哪像我们泡妞从来不用药，最多就是灌醉……” “嘎。” 劳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吓得那人双手抱头直接趴到了地上，等脚步声消失后才重新抬起头低声嘀咕起来：“那人一开始有带着鸟嘛？” 结果远处遥遥又传来一阵“嘎嘎”声，吓的他又把头按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 另一个四下无人的漆黑角落里，戴着鬼脸面具的劳墨正无比纠结。 再三斟酌下，劳墨咬着牙掏出一张传送卷轴，可目光在两只手上扫了两个来回后，他又心痛地将卷轴塞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后，劳墨才想起要先把暗金材料收进物品栏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劳墨承认自己被暗金色光芒迷花了眼。 “不能急躁……不能急躁……”劳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制作流程虽然已经很熟练了，可属性变量的控制还比较生疏，急是没有用的……” 落在一旁的乌鸦盯着劳墨已经看了许久，它怀疑眼前这个德鲁伊是不是突然失了智，虽然感觉对方不至于赖账，但乌鸦认为还是得确认一下：“嘎？” 脑袋逐渐冷静下来的劳墨一下闪到了乌鸦面前：“对了，你那里还有这样的东西么？你还记得是在哪捡到这东西的么？” 乌鸦被吓得缩起了脖子，听到这话后就直接偏开了脑袋。 看到乌鸦这个反应劳墨当即大喜，认为这事有门，立刻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要不你就直接跟我混吧，我家地方还挺大的，你可以随便选个地方筑巢，另外你的食物我也全包了，以后想吃啥就吃啥，吃一口丢一口……” “嘎！！！”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显然乌鸦并不愿意，劳墨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这事他强迫不来，德鲁伊的召唤技能毕竟不是奴隶契约，而召唤乌鸦这个技能对双方的限制也最小，其他召唤技能可是无法随便选个跟德鲁伊毫无关系的对象就直接发动的。 想了想接下来自己的打算，劳墨心一横，直接从物品栏中摘下手套又装备上一把匕首，将手掌对准了乌鸦： “乌鸦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这我明白。现在还有另一个办法，我跟你签订一个血契，让你永久占据一个召唤名额。” “嘎？嘎！” “对，你之前不是想方设法要从我这里换取法力么？不用那么麻烦了，以后只要你有需要，就可以直接向我索取法力，而我越强你能从我这里获得的力量也越多。” 听到这乌鸦激动地拍起翅膀：“嘎嘎嘎！！！” “没错，不管你在哪里都可以。”劳墨又摘下了面具，“而你刚刚给我的那个东西，就能强化我的力量，所以我希望你能多找一些类似的东西过来，或者直接告诉我哪里有让我自己去找也行——这样最后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乌鸦有些为难地摇摆起来，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嘎！” “好！”终于跟乌鸦达成共识后，劳墨用匕首在手指上轻轻一划，然后同时驱动起法力和生命——这个仪式本身不是给乌鸦准备的，而是为了保证驯养好的狼、藤、灵在没有技能强化又远离德鲁伊时，能拥有一份自保的力量。 至于召唤技能效果为什么无法永久持续的问题，以前劳墨也仔细思考过，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实际上暗黑2中能永久存在的召唤生物，就只有死灵法师的铁魔一种。因为其他召唤生物，哪怕是刺客的影子和亚马逊的女武神，每次开启游戏都必须重新召唤，唯独铁魔只要不死，就会跟佣兵一样永伴死灵法师左右。 仪式并不复杂，很快一滴从劳墨手指伤口中渗出的血珠，就飘到了乌鸦头上开始缓缓融入，很快乌鸦全身羽毛便闪烁起一层暗淡的血色，最终又归于平静。 劳墨舔了舔手指上的划痕，收起匕首，又随手解除了乌鸦身上的召唤技能：“来吧，试试你的新能力。” “嘎！！”乌鸦振翅照着本能行动，没过多久劳墨便收到了一份召唤技能的使用请求，准许后6点法力值便直接流逝。 “好！”劳墨给乌鸦比了个大拇指，“刚开始确实有些慢，但熟练后速度会跟我持平，我召唤你们的时候速度有多快，你那边主动启动的就有多快。不过我得提醒你，平时我的施法速度会因为各方面因素有所波动，所以你还是要尽量习惯最慢的情况，免得遇到事情时判断失误。” “嘎！” 在交代清剩余的一些事情后，劳墨挥手跟刚缔结了深层次契约的乌鸦告别，接下来他就要回去“闭关”了，体力药剂的事也只能拜托杰森那边继续跟进了。 这个点打电话不太合适，劳墨便将手头已经调查好的线索编辑成邮件，仔细想了想后他还多发了一份给吉米，因为老汤姆的客户肯定比杰森那边要复杂。 只希望这事能尽快搞清楚吧。 第二十一章 “爷回来啦！” 某酒店高层的豪华客房内，一个戴着眼镜，有着一头茂密金发的中年男人在电脑前打着哈欠，当他把手摸向桌边的杯子后，才发现咖啡又喝完了。 交稿的最后期限就在眼前，如果明天……不对，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总之今天下午之前如果无法按时交出写好的稿件，那出版社的编辑们……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 中年男人认为自己还是有职业操守的，虽然为了避开催稿的人，他专门带着老婆孩子们偷偷离家跑来住酒店……但这不是没有办法么？要是周围总是有人一个劲提醒“先生，离最后期限只有xx小时了”，那还能静下心来写东西么？ 肯定不能啊。 为了不见到出版社那些人泫然欲泣的绝望表情，中年男人在最后时刻还是想要挣扎一下，所以这才决定挑灯夜战……就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结果恐怕不会有多么乐观。 “科技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能直接把我脑子里的故事情节读取出来，然后自动整理编辑成册的地步呢？”虽然连手上的活都还没干完，但中年男人有些发散的思维，已经飞快将脑海中刚刚浮现出的愿望转化为想法，然后凝聚出一个新故事的雏形。 “对啊，当今世界科技水平飞速发展，如果某一天机械能直接读取人类的思维，那么等于人类心灵的最后一层防线被宣告攻破……如果什么想法都瞒不过机械的检测……不对，这样剧情就跳太快了……所以故事的开头，应该是掌握这一技术的人滋生出野心，开始悄悄掠夺其他人脑子里的知识、创意、想法……体检？对，免费给人做体检，看似善意的行为下其实包藏祸心……” 中年男人越想情绪越亢奋，也顾不上尚未编写完马上就要逾期的故事，连忙打开一个新的空白文档，将脑海中喷薄而出的灵感记录下来。 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飞快响起，手指恍若在琴键间飞舞，敲击声仿若悦耳的音符，逐一浮现漂浮在…… 笃、笃笃。 “嘎！” 中年男人敲打键盘的动作一滞，扭头望向阳台：“天哪，福金？你居然还知道回来！” “嘎？” “别叫别叫！”中年人飞快地冲过去打开窗户，“我骗艾米丽说你自己飞回家了，好不容易才哄她睡着……明明都是个高中生了，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开始热衷于派对，甚至谈恋爱了……” 乌鸦福金喉咙里低低咕噜了一声，便迈出六亲不认的步子，顺着打开的窗户摇头摆尾走进房内，看上去就像刚完蹦迪回来一样，看的男人有些目瞪口呆。 闭上眼睛抹了把脸，再重新戴上眼睛，中年男人看了看正老老实实窝在沙发上的乌鸦，觉得自己是不是熬夜都熬出幻觉来了。 不行，还是得弄杯咖啡…… “啊嗷——福金？你的嘴是不是越来越尖了……好好好，给。”刚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的男人，被跟过来的乌鸦啄了几下，赶紧翻出鸟食倒在手上。 乌鸦吃了几口，便直接啄在男人手上，然后抬起头——虽然没有叫出声这点确实值得称赞，但男人现在也拿不出其他食物了：“现在只有这些了，福金，虫子得等我们回家才有得吃，明白么？” 乌鸦喉咙里又咕噜了起来，但还是只能把剩下的东西老实吃完。 男人满意地拍了拍手，又拿起自己的咖啡，准备顺着刚才的灵感继续往下写，因为稿子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按时交出了，而这个新书的点子到时候正好能用来跟出版方交涉…… “…爹地？你还在赶稿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姑娘顺着灯光走了过来，轻飘飘的语气表示她还不怎么清醒。 “嗨，艾米丽？爸爸的工作就是这样，偶尔熬个夜是很正常的，你回房间继续睡……” “哦！福金？”姑娘直接冲过去把乌鸦抱在怀里，“天啊，爸爸说你自己飞回家去了……爹地？” 男人眨了眨眼睛，他怀疑自己在某个瞬间看到了乌鸦被抱走时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嫌弃？ 又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在女儿怀里调整姿势的乌鸦，男人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乌鸦怎么可能表达出那么复杂的情绪呢？再说作为被女儿捡回家从小养到大的鸟，福金在一家人里最亲近的就是艾米丽，平日里连啄她时都不敢用力…… “爹地？？？”见父亲没有回应的艾米丽提高了声调，“所以其实你是把福金搞丢了对么？？？”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刚回过神来的中年男人有些词穷，但还是硬着头皮否认了自己捅出的篓子，反正乌鸦都飞回来了，之前的事算是死无对证，除非…… 乌鸦会说话。 “哈，乌鸦怎么可能会说话呢？额……嘶——”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男人赶紧用咖啡堵上嘴巴，结果差点被烫伤。 “爹地，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毕竟乌鸦不会说话，否则它就可以告诉你，它之前真的是回家去了。”男人迅速从脑袋中编好一个理由，“鸟类都是这样，方位感很强，否则该怎么回巢呢？它们的家门口又没有门牌号。至于为什么会再飞回来嘛，大概是家里没人它觉得太冷清了？也可能是饿了，你看，我刚喂了它一顿宵夜。” 艾米丽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怀里的乌鸦，眼神中充满怀疑，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男人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催促道：“好了，反正福金也回来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可惜福金不是鹦鹉，不然我们就可以教它一些简单的对话，比如我现在问它刚才是不是回家去了，它就可以回答……” “嘎……” 房间里两人一鸟安静了片刻。 “你是在说‘是’？”艾米丽抱起乌鸦跟它对视，“还是在说‘不是’？” 乌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出声。 “刚才那应该是巧合，除非……”中年男人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比如我们可以假设，它叫一声是在说‘不’，而叫两声就是在说‘是’……天哪我在想什么……嘿，福金？如果你之前真的回家去了，那现在就叫两声好么？” “……嘎、嘎。” “神啊！！！！”艾米丽惊喜地叫了起来，把脸贴到乌鸦身上开始又蹦又跳。 “艾米丽，艾米丽！冷静点，女儿……这、这其实可以解释的。”脑海中飞快闪过的一些知识让中年男人迅速建立起一套足以说服自己的逻辑，“乌鸦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鸟类之一，而从小跟人类一起生活有助于福金在一定程度上熟悉我们的语言……至少，‘回家’、‘是’、‘否’以及简单的数字……对，就是这样，就像一些足够聪明且经过训练的狗，甚至能听懂一些复杂的指令……” 父女两人闹出的动静很快吵醒了家里的其他几人，而不管乌鸦福金给这一家人带来了多少惊喜，反正电脑屏幕上已经打开的稿子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完了。 …… 清晨。 一个马上就要下夜班的服务生，凑到角落里轻轻推了推横躺在座椅上正呼呼大睡的某人：“先生，先生？天已经亮了。” “嗯？嗯……”睁开双眼坐起来的劳墨打了个哈欠，几小时前他还是没选择回家，而是随便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开封菜。 “你们这早上有什么吃的？算了，照这个价随便给我来点吧。”劳墨掏出钱包递出两张零钱，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 有一封未读邮件，是吉米发来的。 第二十二章 有备无患 劳墨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翻看着邮件，吉米说他尽自己所能整理出一份客户信息，但也有不少人只有老汤姆认识。在翻过一串人名、绰号和他们的大致活动范围后，在邮件结尾吉米还提到，由于供应问题他们那边早已停止发展新的客户，但还是有一些人听到消息后上门求购。 “对了，有件事老汤姆进去前不久跟我提过一次，说似乎有人在抢生意什么的，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详细告诉我，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帮到你，先生。” 合上手机，劳墨拿起咖啡起身离开了快餐店，这事看来算是对上了，虽然自己暂时没时间去理会那些自以为是的“竞争对手”，但杰森对坑他进警察局那事可满是愤恨。 “杰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我的天啊……这才几点……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难道你忙活一晚上就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 “差不多吧，我已经把具体情况发你邮箱了，你最好先看一下。”大清早就走在街上的劳墨像个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接下来我可能会消失两三天，后续就只能麻烦你一个人调查了。” “沃特？嗨，兄弟，现在可是有人砸了你的店啊，有什么事情会比找他们麻烦更重要呢？” “还真有，至少对我来说，哪怕店里的东西被一把火烧干净，也没这件事重要。”材料普通能无限次重复制作的蓝色护身符，在劳墨心中的地位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即将到手的第一件暗金首饰。 “有那么夸张么？我以为你店里那些护身符就已经……好吧，我懂了，反正你已经忙了一个晚上，总不能所有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搞定……我先起床去看看邮件……” 没过一会儿，杰森的声音再次响起：“谢特，有人在卖跟体力药剂类似的玩意？？？” “不，杰森，我的体力药剂可没有丝毫成瘾性。”聊到这个劳墨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冰冷，“警察最近肯定就是在查那玩意，结果他们的卖点正好跟我的体力药剂撞车了……” “所以这才导致我被条子盯上了？这……” “这不太合理，是的。”杰森被条子盯上这事劳墨也仔细思考了一番，“很显然，你是在回去的路上被拦下的——但从我们的视角来看，最好的抓捕地点应该是在教堂，甚至可以把我这个制作者也一起逮捕。” “所以条子的情报里应该只有我……并且他们只能确定我回去时一定会带着药剂……” “而前天在你去店里找我前，刚刚有人通知我老汤姆被抓进去了——结果昨天就有一群杂碎在整天没见到我的情况下，直接动手砸了我的店。” “谢特，有人跟踪……不是我就是老汤姆的人，我们中至少有一个把那帮混蛋引到你店里去了……”电话那头的杰森开始咬牙切齿，“不知道家里老爹那边……” “冷静点，杰森，教堂那片生面孔很惹眼的，周围住的都是独门独栋的有钱人，帮派分子一般混不进去。再说你跟卡尔晚上过去时，如果有被人跟踪，那么远的路你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劳墨也不好明说他在家里养的狗、种的花草到底有多危险，只能拿治安状况安慰下杰森。 “……好吧，那你这几天会一直待在家里？” “还没确定，可能待在家里就行，也可能得去冷兵器俱乐部一趟……” “嗨！兄弟？”杰森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这事怎么看都很麻烦！我认为那帮混蛋很可能是盯上了你的技术，而为了断掉你的销售渠道，他们甚至连条子都利用上了！我可不认为接下来他们会善罢甘休，如果让他们找到家里，那老爹……” 劳墨沉默了片刻，可他还是没办法朝杰森解释，其实在老爹面前异常乖巧的道格，能随时变成生命106、攻击伤害2-6体长近两米的巨狼，哪怕生撕个全副武装的人都跟玩一样，必要时它甚至能化身生命171、攻击伤害7-12的狂狼，到时心怀不轨的歹人没准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好吧，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但只凭我好像也不怎么安全。”劳墨很快想出个办法，“正好孤儿院关门后家里多的是空房间，这几天不如找几个‘义工’去教堂里做些修修补补的繁琐杂事，反正老爹平时也不太管这些，我能直接替他做决定。” “嗨！好主意！我马上就去营地找人——看来你得多准备点体力药剂了，兄弟，我想肯定有很多人乐意拿那玩意儿结账。” 劳墨翻着白眼直接挂掉了电话。 一路乘坐公共交通返回社区后，劳墨在路上就碰到了正在遛狗的老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找了人去教堂做修缮工作后，劳墨又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叮嘱了道格一句：“老爹年纪大了，别老拖着他到处疯跑，要‘注意安全’，明白么？” 道格收起歪在嘴边的舌头，连尾巴也不摇了，抽了抽鼻子愣愣地看着主人：“嗷呜呜呜？” 劳墨像是随意打发狗子般点了点头：“行了行了，继续陪老爹在附近转转吧，老年人多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老爹，那我先回家去了，昨天晚上跟杰森带着卡尔给人补货还折腾了挺久的，今天就不去店里了。” 老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牵着狗开始在路上小跑，就是嘴里开始嘀咕起“居然也开始夜不归宿”、“是不是有了女朋友”、“我又不是老古董”之类的话。 “嗷呜嗷~嗷——” 看着道格回头望向自己还刻意放慢了脚步，老爹一下子就恼了起来：“蠢狗！老子壮得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每次体检连医生都找不到理由限制我喝酒！快！跑起来！” 这边原本在路上慢跑的老爷子硬拖着哈士奇开始加速，另一头劳墨也加快脚步匆匆到家，并且直接绕到屋子后面。 “猛毒花藤还是算了，一个不小心怕是会弄出人命……”劳墨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切出技能，很快爬在墙上的一道藤蔓在10点法力的注入下开始像蛇般蠕动，紧接着在眨眼间就潜入了地下。 食尸藤，虽然听名字很可怕，其实它连1点攻击力都没有……至少在面板上没有，但实际上它的力量可一点也不小，至少能轻易用捆绑的方式限制住数个成年人。 “绕着孤儿院和教堂的范围巡逻吧，虽然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但至少得做好最坏情况发生的准备。”劳墨朝着地下吩咐道，“对了，别露出地面，有事直接用切换到‘猛毒花藤’的方式通知我，也别去墓地那边，那里的尸体绝对不能吃。” 食尸藤绕着劳墨转了两圈，便老老实实沿着他定下的范围从地下钻走了。 召唤系里就属几样植物最听话，毕竟它们连脑子都没有……可动物们就不一样了，乌鸦最特立独行，狼得时时约束，至于熊——别说劳墨目前等级不够召唤不出来，就是等级够了，要如何在扭腰这种大城市里养熊还是个问题。 当然，现在远不是头疼这个问题的时候，劳墨便把目光又转到稀疏了的藤蔓后面。 道格算是贴身护卫着老爹，而教堂地下也安排了食尸藤巡逻……白天肯定是不行的，但晚上的时候要不要把灵也放出来呢？ 这万一被人看到，恐怕会有传言说教堂里闹鬼吧…… 第二十三章 死灰复燃 一辆出租车朝已经没什么人的扭腰市洛克中学正门驶来，没等车挺稳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便打开车门提着包匆匆冲了下去，慌张的样子看得司机直摇头：“孩子们，小心点！只是迟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街对面一栋房顶上，一只体型颇大全身漆黑羽毛油亮的乌鸦从天而降，遥遥看着下方两个孩子冲进学校，又看了看缓缓离开的出租车，便转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真是太好了，你和老爸居然为了一只乌鸦在半夜里吵醒全家人，现在一切都乱套了。”正在空旷走廊上狂奔的男孩开始朝姐姐抱怨起来，结果被一书包拍到了头上。 “闭嘴吧，罗曼！”即使在奔跑中女孩的动作依旧干净利落，“还有，你就不能好好叫福金的名字么？别告诉我去年那个经常蹲在鸟笼前挪不动步子的人不是你。” 男孩一下子涨红了脸，只能捂着脑袋埋头狂奔，一下子就超到了女孩前面。 “嗨！请等一下，卡文迪什先生……还有女士。” 被突然叫住的男孩和女孩猛然停下脚步，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女孩脸上堆满了笑容：“早上好，菲奥娜女士……” “这可真是太倒……呃——”还打算小声哔哔的罗曼，被后退一步的姐姐狠狠踩上了脚趾，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让我看看现在几点了……”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女老师故意多看了一会儿手表，“我认为现在已经不是正常的到校时间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 “这是因为一只……唔——” 一肘打断背后的弟弟后，女孩语速飞快地说道：“十分抱歉，菲奥娜女士，但昨天我们的父亲突然带全家住进了酒店，所以今天早上我们在不怎么熟悉的上学路上遭遇了堵车——我是说，我想除了我们的父亲现在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们家其他人不管上班还是上学恐怕都迟到了。事情就是这样，女士。” 看了看面前一脸真诚的女孩艾米丽，又看了看有些佝偻起身子的男孩罗曼，女老师菲奥娜的表情多少缓和了一些，毕竟一家两个孩子同时迟到，家长方面的因素确实不可忽视。再想想卡文迪什先生的职业，这种事倒也不怎么奇怪了，这怕是又在躲编辑了吧，现在都变成拖着全家一起躲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会迟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不要继续在走廊上奔跑了，万一在拐角撞到人怎么办？” “好的，菲奥娜女士。” “…嘶——知道了，菲奥娜女士。” “好了，你们快去教室吧。” 老老实实离开老师的视线范围后，艾米丽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罗曼：“简直无法让人相信，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弟弟啊？” “艾米丽？我又怎么……嗨！”罗曼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姐姐就匆匆朝二年级的方向跑掉了。留在原地的罗曼小声嘀咕了句“菲奥娜女士明明说了不许在走廊上奔跑的”，然后也甩开步子在空旷的走廊上蹦跳起来。 看着其他人都呆坐在教室里，但自己却能在外面晃荡，可是一件让人感到十分愉悦的事情，心情逐渐变好的罗曼避过老师的视线，开始朝路上每一个课堂里的学生做鬼脸，甚至经过了他自己的教室。 罗曼也不是要逃课，他就是想先上个洗手间再回去，只是没想到因为兴奋过头，一不小心跟厕所里刚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法克——小子，你想干嘛？”一个眼圈泛黑身上带着股奇怪臭味的家伙，凶神恶煞般把罗曼推到了墙角。 “对、对不起……”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头明显不是什么善茬的高年级学生，罗曼果断认怂，只是对方打量他衣着的目光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呵呵，光说对不起就行了？” 罗曼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学校里这些混混别的本事没有，找茬可是一等一的擅长，他因为体格不够突出以前就没少被人找麻烦，所以今年升入高中后希望情况能有所改善：“十分抱歉，我是棒球队……” “棒球队？棒球队怎么了？”结果不知道刚刚在厕所干了点什么的混混更来劲了，“棒球队的人，撞了人就能这么算了？小子，就凭你……” 混混说到半截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罗曼侧耳一听，才发觉洗手间外有人对话的动静传来，听声音肯定不是学生。 混混连忙撇下罗曼就要离开，只是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听好了小子，我记住你了，等放学后我再跟你算账，别特么想跑！” 侥幸逃过一截的罗曼终于松了口气，掏钱打发掉一个混混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隐约察觉到什么的罗曼，认为那个混蛋一旦尝到甜头，恐怕就不会轻易放手，到时候想脱身就更麻烦了。 青少年的世界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其实谁都知道直接找老师、喊家长更容易解决问题，但大部分人依旧会优先选择在同龄人的圈子内想办法。 找姐姐这个选项一开始就被罗曼放弃了，因为对他来说找姐姐跟喊家长也没多大区别，而这样一来能选择的就只有…… “……刚刚那个学生……”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罗曼赶紧钻进一个厕所单间，毕竟那股让人有些反胃的味道还没散干净呢，他可不想替人背锅让学校怀疑。 “哎，别找了，剩下的痕迹肯定被马桶冲走了。”一个脚步声开始在洗手间内徘徊，而另一个声音停在了门口。 “哼，这两年有些学生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毕竟不是管理严格的私立高中。” “又不是没有严格过……” “你指望再来个从天而降的猛男把全校刺头学生管得服服帖帖？算了吧，那可是偶然中的偶然。” “他当初要是……” 对话声随着两人远去逐渐模糊，没能听完整的罗曼一时间有些抓耳挠腮，可他也没法偷偷跟出去，只能强行按下心中的疑惑，转头想起自己马上要面临的麻烦。 现在只希望棒球队里有人能拉他一把…… 第二十四章 美版七种武器之首 “布兰登神父，根据检查结果，我们在不影响教堂日常运转的前提下，制定了一份为期一周的修缮计划。”头戴安全帽身穿反光夹克的工头手上拿着刚刚打印出的表格，“主要工作范围包括清洁教堂的墙面、门窗，更换座椅、门窗上锈蚀的金属零件，以及部分损坏、凸起的地砖。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你在这里签字。” 身穿教士袍的老神父接过文件随便看了看，又原样递了回去：“这些东西我也弄不清楚，去拿给墨看看吧，他就在那边的楼里。其实教堂平时就没什么人来，这里的主要工作是看护墓地……” 工头点了点头，像是没听到老神父后半截话一样，拿着文件越过空旷的草地，到楼下叫喊起来：“哈喽？布莱克迈恩先生，请下来确认一下我们制定的修缮计划，如果没有问题最迟到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开工了。” 没过一会，楼上打开了一扇窗户，劳墨从中探出了脑袋，看到楼下的工头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上来说吧，大门没锁。”劳墨说完便绷着脸关上了窗户。 工头憋着笑一路小跑从正门进入，穿过一楼格外空旷的大厅，很快便登登登爬上了三楼，顺着丁零当啷的动静找了过去：“嗨，墨，杰森说你这回可是出血大放送哈？” 劳墨瞥了他一眼：“怎么？你那份是想好要分给其他人了？” “别、不是、对不起！”工头否认道歉一气呵成，“昨天晚上造型师还在营地里炫耀呢，说从你这多赚了几份药剂，没想到今天就轮到我们了——这样算起来我们还得谢谢那些找你麻烦的人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扭腰混都不知道打听下道上有什么禁忌。” “得了吧，光靠名声就想吓住那些人渣根本不现实，这事我也是临头了才想明白。”劳墨停下手里的活，“大个因为揍那几个胆大包天的混蛋被警察现场逮捕时，我还在想他也太没警惕心了，别人撒点小卒子做诱饵就把他给坑进去了。可现在呢？那帮躲在暗处的混蛋就喜欢干这种事，我顶多就是运气好点。杰森只在警察局蹲了一个晚上，可另一边帮我卖药剂的家伙现在还没出来呢。” 工头收起嬉笑的表情点了点头：“也是，我们这帮人‘退休’都太久了，虽然‘业务’还算熟练，可警惕心早就比不上以前了……我会提醒伙计们的，在你解决掉这次的麻烦以前，布兰登神父的安全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这几天老爹就拜托给你们了……啧，想在家里搞这个果然就是不行。”劳墨这次准备打造的部位是项链，这要是换成以前偶尔做的蓝色品质项链，在家里勉强倒也能做，因为他手头有不少过去就加工好的链子、坠子毛坯，做成品只需要处理最后镶嵌拼接的步骤就行。 唯独这次劳墨要制作的是一条暗金项链，以前批量制作的那些东西这次都用不上，而那块乌鸦给他的暗金色原材料，看起来还必须用到火炉加温才能锻造——劳墨总不能去厨房里烧这玩意。 “看来我还是得去俱乐部一趟。”劳墨看向工头，“你们带家伙了么？” “没，哪有修理工带一堆枪出门的，不过我们带了钉枪、电起子和美工刀。” “……太血腥了吧，别动不动就想着弄死他们啊！算了，我这正好有些不那么血腥的东西，跟我来吧。”劳墨带着工头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但他很快又挠了挠头，想不起自己把那些东西堆到哪个房间里了，毕竟那些破烂也没必要在讯息记录里留底…… 工头跟着劳墨在三楼转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问道：“墨，你在找什么？” “球棒，如果发生冲突拿那玩意打人不容易出事……”劳墨一边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一边答道，“我在上学的时候，给学校的体育社团送过不少纯手工制的装备，但球棒因为做太多了最后没送完……最后让我给扔到哪去了来着……” 下午三点，洛克中学。 罗曼躲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仔细辨别着放学后杂乱的人流中有没有惹眼的家伙。 因为报名参加了棒球队，作为新生罗曼不太好缺席训练，可他又担心球队训练结束后学校里人少，更容易被早上洗手间里那个混混堵上，所以此刻心里十分纠结。 要不先去球队那边报个道，然后直接请假？就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家…… 或者直接跟球队的人说自己被混混盯上了，没准会有高年级学生出面帮忙解决？ 但不管怎么说，先去球队应该是必须的。 罗曼打定主意后便准备一路狂奔到球场，只要他跑的够快就没人能阻…… 啪，一只手落在了罗曼的肩膀上。 “小子，你躲在这看什么呢？想跑是吧？”藏头露尾的罗曼光顾着观察外面，没想到被从楼上下来的混混抓了个正着，更麻烦的是这次混混身边还带着同伙。 “我不是、我没有……”罗曼摇着头偷偷往外缩，周围那些看到这一幕就远远避开的同学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这时如果能逃到外面反而有机会让老师或校警察觉。 “你特么给我过来……你们看什么，都给我滚开！”肆无忌惮的混混直接驱赶开其他学生，跟两个臭味相投的同伙直接把罗曼夹在中间，贴着墙朝学校里无人的角落走去。 陷入绝境的罗曼根本无法抵抗三个高年级混混，只能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提高嗓门：“抱歉，我得先去棒球队请个假，今天还有训练……” “法克，你一个新生训练个屁？你过去除了捡球还特么能干嘛？想吓唬我是不是？” “这小子不会是以为自己只要报名参加球队，就能平安混过四年吧？” “别做梦了，就凭你这体格，要不了一年就会被球队筛掉的。” “看什么看，你也想过来试试？” 三个混混一唱一和，在路上一边打击着罗曼的信心一边驱赶遇到的学生，熟练到让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常年欺压同龄人的校园老油子了。 “小子，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今天我们就教你一点道理，以后在学校可得……” 梆——啪。 随着突然传来的清脆声响，一颗有些脏兮兮的棒球先是砸到一个混混，然后才滚落到地上。 远处一个头戴棒球帽，正在空挥球棒的高个子学生缓步走来，鄙夷的眼神扫过前方有些恼怒的三人：“那个谁，捡球，回去训练，你已经迟到了。” 第二十五章 风起 “我马上就去，队长！”心中惊喜万分的罗曼应了一声，顺势就想挤开身边的混混捡球，结果脚还没动就被揪着领口狠狠按到了墙上。 领头那个面容枯槁的家伙瞪大双眼露出一副凶相，显然对有人插手阻止自己发财感到了不满：“原来是我们学校棒球队的强森大队长，可你的手是不是伸太长了？” “小子，你扣着棒球队的人，居然还说我手太长？”原以为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似乎就要变成了校园混混和棒球队间的直接冲突，罗曼紧张的同时发现自己居然还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羡慕：强森队长一手插兜一手拖着球棒走过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自己以后要是有这么一天就好了，到时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小妞。 因为混混们带着罗曼是在半路上被人截下，此刻周围有不少学生已经在偷偷关注这边的情况，而脑子不知道被化学物质侵蚀到什么程度的混混，总觉得自己如果在这里直接认怂，以后在学校里恐怕就不好混了，所以这时的态度越发强硬： “法克，这只小鸡仔走路没长眼，早上在洗手间撞到了我，所以现在我们要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这特么跟你们棒球队有狗屁关系？” “呵，小鸡仔？”棒球队的强森队长瞟了一眼被堵在墙边的罗曼，“难道说你刚生下来时就有现在这种块头？那你妈妈当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头。说起来，被‘小鸡仔’撞一下居然就带人搞出这么大动静，你特么不会是变成‘姑娘’了吧？” 配合在三人间来回扫过的暧昧眼神和恍然大悟般的语气，强森嘲讽的话语引得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更激得三个混混脸上一片通红，撇下罗曼就朝强森围了过去： “法克！你刚才说什么？” “谁特么在笑？给老子站出来！” “强森！这可是你先挑起来的！你特么——” 打头那人扯着嗓子嚎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强森举起的棒球棍直接顶在了他的鼻子上，同时也止住了旁边两人上前的打算：“别别别，别靠太近，我还想泡妞呢，可不太想跟你们……太过亲近。” 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又让周围响起了一阵隐秘的哄笑声。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当然，对于“撞到你”这件事，我想我可以替我的队员跟你说声抱歉，另外……”强森用手摸遍了自己身上每一个口袋，结果最后只掏出一枚硬币，他放下球棒耸了耸肩膀，抱着有比没有强的态度朝着对方怀里扔去： “这就当是‘医药费’吧，我想你的身体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 如此一番作为自然跟火上浇油没什么两样，脸上红白频繁交替数次后，当中被强森羞辱一番后反而有些冷静下来的混混，将下意识接过的硬币朝地上狠狠一摔，才咬牙切齿地回头指着就要躲进人群的罗曼威胁道： “小子，现在你特么可得想清楚了——强森队长，我承认现在你确实有资格强横，堂堂棒球队队长嘛——可你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呢？在学校四年了，很牛是吧？有本事你呆第五年啊！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玩，你们！你、你、还有你！现在继续给我笑啊，啊？！” 如此肆无忌惮的威胁，配合混混凶相毕露的模样，顿时让周围看热闹的一众学生沉寂下来，毕竟一想到明年至少还要跟那三个混蛋同校一年，就没什么人能继续保持笑容了。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就要毕业了，我还收到了好几所大学的体育特招呢。”这回是语气冰冷的强森上前扯起混混的领口了，“你特么只是碰上好时候了，懂么？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入学那天开始，就没有在高年级里见过其他像你这样的混蛋？最后反倒是让你这么个垃圾冒出头来了？” “嗨，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当总统对么？就像你们只能像狗一样缩在学校上一个老大屁股底下，而我前方的障碍，很快就会自己挪屁股离开了。”这时混混脸上反而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在他的臆想中这所学校很快就会“改朝换代”，进入由他称王称霸的时代，而强森现在表现出的样子在他看来无疑是在“气急败坏”、“色厉内荏”。 强森很想直接用球棒砸到眼前混蛋的脑袋上，就像打球一样将他赶出学校，作为一记格外具有纪念意义的毕业“全垒打”。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完全不具备给暴力手段善后的能力，揍这些混混一顿倒是轻松，但…… “嗨，强森，你怎么在这儿？麻烦让一让……”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年级学生挤开人群，他身后还跟着个十分显眼，像是吃了激素般身高窜到近两米的高个。 “学生会通知各社团去开会呢，你这是在……跟人打架？” “打架？哪儿呢？这事不得我先上？”一旁又挤进个脸上还贴着ok绷的猛男，眼里冒着精光直接就找上了被学生们围在中间的四个人。 三个混混顿时缩了两个半——被强森拎着领口，刚刚说自己要做出一番“伟业”的家伙，此刻也只能强行保持镇定。 棒球社、橄榄球社、篮球社、冰球社，对应着美帝最著名的四个体育项目，而能在学校里率领这些队伍的人，完全配得上“校园四大天王”的称呼。 混混们心里清楚，以他们目前的层次和一个棒球队的队长顶上几句就算是极限了，要是再扯其他人进来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毕竟棒球虽说不怎么讲究身体对抗，但想玩好身体素质肯定不会太差，而其他三项运动的身体碰撞可就是家常便饭了，其中又以玩冰球的人最丧心病狂，因为这项运动本身就有专门负责打架的职位。 再说跟一个社团的人起冲突，事后还可以扯淡说是个人矛盾，可要是跟好几个社团同时起了冲突…… “今天我认栽，那小子跟我的事就这么算了。”混混硬挺着认了怂，“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难道你还真想再读一年高中？” 强森低声骂了一句“法克”，松开混混的领口一把将其推开，作为这场冲突的核心，他心里更清楚万一把其他人拉进这摊浑水，到时更难收场。同时他也清楚其他几个社团的朋友表现出的样子，更倾向于是在给他撑场子，毕竟大家都是没权没势的学生。 “呦，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大家有机会好好‘交流’一下呢。”冰球队的人顺手顶了强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居然跟那几个家伙起了冲突？” 隐身许久的罗曼终于重新冒了出来：“你好，队长他是因为我才……额、对了，我是罗曼，罗曼·卡……” “罗曼？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眼见事情落幕，一些学生已经开始渐渐散开，这时才姗姗来迟的，正是罗曼的姐姐艾米丽。 艾米丽稍微看了看现场的情况，特别是那三个回望过来满脸愤恨，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混混，就猜到弟弟身上又发生什么事了：“你又被那种人缠上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碰上这种事直接让爸爸……” “天哪，不、我是说，这种事总得让我自己先想想办法。”罗曼赶忙上去安抚自己有些暴躁起来的姐姐，“爸爸也没法帮我解决一辈子的麻烦，对么？你看，现在我加入了棒球队，这次有强森队长帮忙……虽然不是我自己解决，但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不是么？” “……这件事我回去会跟妈妈说的。”艾米丽没有坚持，但她也不认为这种事应该彻底瞒着家里，最终选择退了一步，这多少让罗曼松了口气。 “还没谢谢你们帮了我弟弟。”艾米丽又好好感谢了强森他们四人一番，才重新回到等待自己的姐妹身边。 “卡文迪什！你是罗曼·卡文迪什对么？”艾米丽刚刚走远，冰球队的家伙就一下勾住了罗曼的脖子，而旁边三人直接对他发出了嘘声。 “是的……” “小子，你姐姐艾米丽可是洛克中学新一代‘女王’候选啊，她只要随便勾勾手指，多的是人会替你去教训那三个人渣，明白么？” “可我姐她也没办法罩我一辈子啊……” “说得好！那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冰球队啊？” “嗨？？？当着我面撬我队员？” “冷静点强森，你不是有女朋友么？我刚才在楼上就看到她一直盯着你呢，你模仿墨老大当年拿球棒教训人那段，可是让不少女生两眼放光呢，嘿嘿……” “……法克，你别特么乱说！” “那个，队长，你们说的老大到底是……” 五个勾肩搭背的少年凑在一起逐渐走远，而刚刚那场小小的校园骚动已经被他们抛在脑后。可就在学校中某个冷冷清清的角落里，那三个避开众人正在此处吞云吐雾的混混，正在小心翼翼谈论着些什么。 “没那个必要吧？” “对啊，也犯不着做到那种地步……” “法克，我们今天可是被所有人都看扁了！必须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那顶多找机会揍他一顿就行了，可你这……” “闹大了可不好收场的……” “你俩特么到底哪边的？这时候缩了，到时候没你们的份可别后悔！” “……也不至于，我就是觉得小心点总是好的。” “……对对对，主要是再翻车我们就没脸在学校里继续混了……” 三人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为首那个态度坚决，主要动机在于自己早上煮的鸭子下午居然被人飞了，连带被人狠踩一顿心中正愤愤不平的家伙，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大哥？我们学校里有个超级正点的妞……” 第二十六章 “超强” 依旧是厨房的窗边，忙碌完后劳墨看了看还在咕嘟作响的锅子，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朝窗外正在逗狗的游荡者工头说道：“我已经跟老爹说好了，晚上你们在二楼随便挑几个房间住下就行，反正床都是现成的，就是好久都没有人住得稍微打扫一下。” “我得说我这次过来真的是大开眼界，墨。”工头扔出飞盘引得道格一路飞奔出去，“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制作药剂时就算不穿上一身白大褂再戴上护目镜、口罩，至少也得摆弄起一堆烧杯、试管之类的玻璃器皿。结果你居然在厨房里就……嗨！好样的道格，你跑的可真快。” “我以为杰森会告诉你们这些事。”劳墨低着头在手机上编写着信息，他朋友艾伯特牵头成立的“冷兵器俱乐部”所在地过去是一家小型金属加工厂，因为经营不善破产清算后，连设备、厂房带地皮都被艾伯特买下了，而如今没了业务往来后那地方不仅偏僻而且还挺荒凉。 “杰森十分热衷于在游荡者心目中，将你塑造成一个神秘的炼金术师，而以前我个人则倾向于把你当成个天才化学家——墨，你那个药剂其实就是某种经过改良的古代草药配方对么？听说东方的封建君王能拥有成百上千的女人，说实话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要如何应付那么多女人。” 两个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确实没能彻底瞒过去，但劳墨以前还真没有想过杰森在外面会怎么形容他……算了，炼金术师就炼金术师吧，反正不管是做药剂、护身符还是锻造刀剑盔甲，那些通过金手指认证的玩意还真就不怎么科学。 “其实我更愿意把自己当成个手艺人……抱歉，我接个电话。”试图稍微把个人形象朝正常人范畴挽回一下的劳墨，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工头也适时表示自己该去监督一下工作进度了，便带着道格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嗨，艾伯特。”一开始劳墨是担心对方还在上课，所以才选择发信息过去，但现在看来艾伯特倒是悠闲地很。 “嗨！墨，我们昨晚可是刚看完最新的蝙蝠侠电影首映。”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具有一种独特的磁性与朝气，“乔说他找过你，但你居然没有心动——我想他一定没告诉你，我还从学校里邀请了好几个漂亮姑娘。” 劳墨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无奈：“不要总是拿这个开玩笑，艾伯特，我想乔就是很清楚这一点才只跟我说了电影的事。” “哈哈哈，你保守的样子真像个清教徒，墨——说真的，虽然我知道你确实是在教会长大的，但有时我又无法想象你是被布兰登神父带大的。说起来，布兰登神父身体还好么？” “这事算我拜托你，别再给他送酒了！” “可神父每次都会给我展示他那足以装订成册的体检报告，并隐晦地抱怨你限制他饮酒的要求过于严格了——真是不敢相信，神父居然比我老爸的身体还要健康。” “好吧，我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部分人抽烟喝酒也会长命百岁，但这不能当成老爹继续折腾自己身体的理由……算了，我们还是别聊这个了，说正事吧。我得去俱乐部做点东西，乔或者其他人现在有空么？得麻烦他们开车过来接我一趟。” 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劳墨并没有买车，而老爹很少离开社区自然也不需要车，以前教会孤儿院还开着的时候，教堂倒是有辆专门用来采购大量生活日用品的货车，但如今那辆老爷车早就退休了。 “哦？乔昨晚……算了，我直接叫司机过去接你吧……嗨，等等，我想起件事……”电话那边先是传来艾伯特的几句叫喊，然后就是一些十分模糊切快速的交流，过了好一会才重新传来艾伯特清晰的声音。 “墨，你还记得以前扔给我的那堆球棒么？” “额……记得。”高中刚毕业的那段时间，劳墨为了处理手上那些多到能堆满一个房间的球棒，几乎到了见人就想送的地步，而艾伯特正是此事的受害人之一，他被迫接受了能武装整只球队的数量。 “最后我把那些球棒全捐给我们学校的棒球队了。” “那不是正好么……” “我本来想等你下次去俱乐部时再说这件事的，前段时间球队找我，问我那些球棒是从哪里买的，因为他们觉得用起来很顺手，所以就想再采购一批，价钱好商量——嘿嘿，球队给我的报价可是大方的很哦，这回你可是能发笔小财了。” “啊？额……”劳墨眨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算是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年金手指升级后，他为了获取经验值尝试制作过不少东西。从制作难度的角度出发，劳墨一开始自然先盯上了最为普通的白色装备，而对当年还是学生的劳墨来说，最容易搞到手的材料，自然就是木头、布、皮这些比较廉价的玩意。 因为缝制整件衣服太过繁琐，所以劳墨一开始选择做的就是手套、鞋子、木棒这三样装备，但东西做出来又不能总堆着不用，他很快又陷入该如何处理那些劣质装备的烦恼当中。 可惜教会孤儿院在老爹的执意下算是彻底关闭解散了，不然劳墨做出的手套鞋子多少还算有个去处，最后由于成品越来越多，弄得他只能把注意力投向了同样有大量人员聚集的学校。 由头自然也很好找：老子特么来送温暖！ 那时候直接卖是不可能的，毕竟以劳墨当年在学校里的地位，说不得就要被人当成强买强卖的恶霸。但迂回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像学校的体育社团，每年总是要花钱给学生更新体育器具的。 学校有多少社团？每个社团又有多少人？不管能不能用上，手套鞋子至少一人一份！东西全白送，但以后学校报废的一些器具，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下怎么处理呢？ 嘿嘿嘿…… 早期劳墨手艺还很潮，搞出来的白色装备多多少少带着“劣质的”、“粗糙的”、“破碎的”和“损坏的”这些前缀，但至少从外表来说和正常白色装备没多大区别，也就是属性略低一些，特别是耐久早点用光还方便劳墨给他们换新的。 反正学生们也不可能指着那一双手套和一双鞋去防弹…… 不过到了后来劳墨也发现，鞋子和手套这些东西就算往死里糟践，更新换代的频率也不会很高，因为他做出来的东西，耐久会直接以数字化的形式摆在那里，而装备耐久只有在战斗中才会快速下降。倒是木棒这个东西，在棒球场上因为训练中会有长时间击打，耐久降低的速度要高出不少。 所以结果自然就是劳墨开始像疯了一样，制造出大量棒球棍样式的木棒免费提供给棒球队使用，而随着他手艺逐渐提升，以前那些带劣质前缀的白色木棒也开始逐渐减少直至消失。直到高中毕业前，因为手艺太过熟练，只要原材料质量不至于太差，劳墨甚至已经能轻易制作出“超强的木棒”。 嗯，会自带“10-15%增强伤害”、“10-15%耐久上限”和“1-3攻击准确率”中一或两条属性，有“超强”前缀的白色武器…… 劳墨当年为了攒经验升级没怎么在意这点毛毛雨额外属性，但现在看来……前些年他丢给艾伯特处理的那批棒球棍中，怕是有不少带上了“1-3攻击准确率”的“超强的木棒”。 第二十七章 影响 1到3点的攻击准确率对劳墨来说确实不多，因为他1级时就自带70点，到后来等级提升为了测试属性劳墨又加了不少敏捷，每1点敏捷又能额外给他带来5点攻击准确率，当拥有40点敏捷后这项属性就已经被提升到170点了。 而在上辈子玩过游戏的劳墨眼里，任何一个物理系角色想要正常玩下去，准确率这个属性后期怎么也得堆到几千甚至上万。所以超强白色武器上顶天只有3点的准确率，在游戏中最大的用途其实就是满足强迫症，在做符文之语武器时有“15%增强伤害”和“3攻击准确率”的超强白色底材，比其他普通白色装备其实也强不到哪里去，却依旧会受到玩家们的疯狂追捧。 但世界毕竟变了。 像劳墨只以平时两百不到的准确率，就拥有了强过大部分专业厨师的精湛刀工一般，对于同时强调力量、速度和击球命中的棒球运动来说，首先几乎没有学生球员能在相应素质上达到劳墨1级时的水平，其次就算是职业的棒球运动员，也只有少数精英会在自身优势方面可能达到甚至超过劳墨的某项基础属性。 这时在劳墨眼里微乎其微的3点准确率到了其他人手上，就会使他们产生出一种明显的异样感，在击球时似乎跟多练了成百上千棒似的，一些感觉上明明打不中的球，下意识挥棒后居然被莫名其妙地击飞了。 要说只是个别人有这种感觉也就算了，可艾伯特学校球队里有不少用过那批备用球棒的人都有类似感觉，这给球队教练带来的震撼可就十分巨大了。 要知道现代体育竞技中有一些项目的成绩，会跟体育器材的发展息息相关。比如撑杆跳最早使用木杆，能跳个两三米就顶天了，可到后来先是有人使用了竹竿，接下来随着技术进步又出现了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合金杆、尼龙撑杆、玻璃纤维杆，这使得如今撑杆跳的世界记录已经被刷到六米以上了。 球棒对棒球运动的影响，自然没有各种杆子对撑杆跳那么巨大，但这种微乎其微的地方有时就是会影响到比赛胜负。随着棒球队在过去数次面对强队的比赛中试着拿出备用球棒，并当真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后，当初捐赠那批球棒的艾伯特，自然也就被热切无比的学校棒球队找上了门。 “我跟球队的人说，那些球棒是我一个朋友纯手工制作出来的。”艾伯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现在他们很想把你那里剩下的球棒统统打包——依我看他们现在非常不希望在其他大学棒球队手中看到你制作的球棒。” 劳墨下意识看了眼停在外面的工程车，之前他废了不少功夫才从楼上那么多房间中，找出了当年没送完的球棒，给来上工的游荡者们一人发了一根。剩倒是还有剩的，但其中带加准确率属性的就没多少了，如果就这么直接卖出去…… “他们想要多少？我可得提前说明白，打棒球说白了还是得看运动员水平，你们学校棒球队就是买断了我的球棒，我也没法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哈哈哈……我对你可没什么意见，墨，但我必须得说，我们学校球队在这件事情上有点一厢情愿。”艾伯特这下真的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手工打造的那些武器装备品质惊人，但棒球比赛跟全甲格斗毕竟不是一回事——反正球队的人也只是说，他们用你做出来的那些球棒时‘手感很好’，但没有人会疯狂到认为只要使用了特殊的球棒就一定会获得比赛胜利。” 但某些附过魔的球棒可就没准了…… 劳墨倒是不认为那些带准确率词缀的木棒，会像某根被外星人低语进行过资讯操作，最终拥有了制导模式的球棒一样，哪怕被小学生拿在手里后也能随时挥出全垒打。但区区1-3点准确率就能影响胜负的棒球比赛，要是他弄点最低也能加10点准确率的蓝色木棒拿出去卖，说不准还真能从幕后操纵…… 算了算了，这种事如果闹大了恐怕更不好收拾，现在卖体力药剂弄出来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好呢。 当然，依旧属于白色装备范畴的超强木棒不卖白不卖，反正劳墨留自己手里也只能继续丢在无人的房间深处积灰，他便果断答应了下来，待会去冷兵器俱乐部时正好能顺手把剩下的球棒一起带上。 艾伯特的司机没过多久便到了，他开着一辆商务型轿车停在教堂门前，然后先给布兰登神父送上了两瓶光看包装就价值不菲的红葡萄酒，看的劳墨直翻白眼。 “你好，墨先生，艾伯特少爷让我转告你，葡萄酒度数普遍不高，对身体的危害也相对较小，平时甚至可以用来佐餐，让布兰登神父喝点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司机按照小老板的吩咐，优先对劳墨陈述起利害。 “艾伯特那小子说的对啊！葡萄酒就是多喝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我喝酒也不挑剔……呃，我是说到了我这个年纪，把烈酒换成葡萄酒就挺好，挺好。” 正在捧着酒瓶细细嗅着的布兰登神父，从劳墨不善的目光中察觉到了某些意图，赶紧义正辞严地改了口，并打发试图把葡萄酒也锁起来的养子赶紧离开：“墨，你不是有事要去艾伯特那小子的俱乐部么？趁天色还早赶紧上路吧，不要耽误了正事，那地方离这里挺远的不是么？” 劳墨在老爹与老爹怀里的酒瓶之间扫了两圈，又看了看一本正经面带微笑替艾伯特送酒的司机，叹了口气，便转身找了个正在忙着进行清扫工作的游荡者。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嘀咕起来，而那个清洁工还不时点头看向自己，布兰登神父就有些站不住了。 “好了，我们走吧。”脸上露出满意微笑的劳墨，拎起满满一大袋棒球棍丢进商务车后座，司机点了点头便直接上车准备启程。 布兰登神父揣着两瓶酒，凑到副驾驶问道：“墨，你小子跟人在那里嘀咕了点什么？” “老爹，其实艾伯特之前有告诉我，你经常会将体检报告展示出来，以此证明自己身体健康并跟别人讨酒喝——所以我只是告诉工人们，你年纪大了又嗜酒如命，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他们的啤酒。” “你说什么？！”原本还打算趁着这几天劳墨不在，等工人们休息时想上去蹭几瓶啤酒喝的布兰登神父瞪大了双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劳墨关上车窗乘车绝尘而去。 “嗨，神父。”刚刚和劳墨交谈的那个游荡者走了过来，“我觉得布莱克迈恩先生说的很对，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们还会监督你饮酒的数量并报告给布莱克迈恩先生。” “不——！” “太好了！！！”就在布兰登神父绝望地抱着葡萄酒，哀叹自己在最近几天里就只有两瓶酒可喝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卡文迪什先生，刚刚在酒店豪华客房中跟找他找到精神近乎崩溃的出版社编辑达成协议。 稿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按时上交了，而作为拖延的代价，卡文迪什先生不得不签订了一份新书的约稿合同，而新的故事自然就是他凌晨时分脑海中突然涌现出的那个点子。 “我回来了……”罗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端着酒杯正随着音乐手舞足蹈——罗曼必须得说，他父亲是真的没什么舞蹈天赋。 “嗨！罗曼，有个好消息！我们今天就可以回家住了！”卡文迪什先生放下酒杯给了儿子一个拥抱，“当然，明天回家也可以，毕竟这个时间才开始收拾东西，等回去也有点太晚了……不过没有关系！重点是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家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你今晚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好？总之我希望多来点肉，我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把书包往地上随便一甩，又小心翼翼靠墙放下一根球棒，罗曼整个人便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哦，这当然没问题！我记得你参加了学校棒球队来着？天哪，现在学校体育社团的训练强度还真是夸张，既然这样我们最好还是叫送餐服务吧。”卡文迪什先生先帮儿子收拾起书包，又拿起墙角的棒球棍看了看。 “罗曼，你们学校的球队还会给每个队员配发棒球棍么？” “呃……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发……我运气好，算是吧……”罗曼没好意思说，这根球棒是冰球队队长为了结识他姐姐艾米丽，强行从棒球队帮他讨来的。而按强森队长的说法，当年棒球队人手一根“墨老大”亲手制作的棒球棍，算是他们高中棒球队的象征，只是等老大毕业后又过去了三年，球棒逐年损耗又没有了补充，现在除了正选精英，其他人是分不到这样的球棒了。 据说只有少数人在拿到这些球棒后，会像王牌强棒附体般挥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安打…… 但这种事罗曼不管怎么想，都感觉像是有人在拍那个“墨老大”的马屁。不过一想到那位老大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能让学校里那些牛气冲天即将毕业的高年级学生如此推崇，甚至有一些老师都怀念他在校的那段时光，罗曼也不得不佩服起高自己六届的那位学长。 第二十八章 “黑色大地” 晚上，卡文迪什一家五口聚在餐桌前，享用这次酒店之行的最后一顿晚餐。 今晚就收拾好东西，明天就直接搬回家住的事情已经被敲定了，毕竟今天早上不光是坐出租车上学的艾米丽和罗曼遭遇了迟到，就连被他们妈妈亲自开车送去学校的七岁弟弟都迟到了，而送完孩子才去上班的卡文迪什夫人自然就更不必多说。 反正卡文迪什先生这次为了逃避出版社编辑上门催稿，脑子一热便带着全家搬进酒店的结果十分不理想，现在大家都表示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总之，只要爹地能早点改掉拖稿的毛病，今天我们就不会碰到那么多烦心事了。”做完总结性发言后，艾米丽便开始忙着给乌鸦福金切下小块的烤肉。 “其实我认为那不是简单的拖稿问题……好吧，最多下次我还是一个人搬出来好了。”已经在考虑下次住哪家酒店的卡文迪什先生，在夫人的注视下狡辩不成只好挠了挠头，费尽心思想要躲过这个话题。忽然间他又想起了自己一觉醒来后就不见踪影的福金，还是在女儿回来前不久才再次出现在阳台上的…… 但这件事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他明明记得睡觉前有把装着福金的鸟笼锁好。 卡文迪什先生随即说起另一个话题：“艾米丽，也许你应该像其他女高中生一样，多认识点朋友，再多参加些同学间的派对——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在家里举办点什么派对，比如试着把福金介绍给你的同学认识？我想他们肯定没见过这么聪明的鸟。” “天哪，爹地？难道你以为我像是个十分孤僻的家伙么？” “爸爸，其实我听说艾米丽在学校已经是公认的下届‘女王’了……” “哦！是么？”卡文迪什先生神情一震，似乎在为女儿有如此成就而高兴。 “罗曼！？”艾米丽横眉竖眼的样子吓得罗曼缩起了脑袋，“听好了，我只是对那些幼稚的聚会没什么兴趣，我想你们可能不清楚现在的一些高中生会在派对上做些什么……嗨！你在试图转移话题，爹地！我们明明在聊你工作上遇到的问题！” “其实你完全可以少接点稿子，这样写作的时间应该更充裕。”卡文迪什夫人一边关照小儿子一边给丈夫出主意，“现在几乎每次一到截稿日期，你就要出门躲出版社——反正家里也不缺钱，你何必这么辛苦呢？” 聊到这个卡文迪什先生可就挺起胸膛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有那么多读者在期盼着我的新作，而我自然应该回应他们，而不是写完一部作品后就销声匿迹！” 餐桌上有三个人沉默下来，开始互相对视用目光隐晦地交流起来： 妈咪，你不应该主动提起这个！ 爸爸现在还对那本书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我、我以为他早就应该放下那件事了，他很久没翻出那本书了…… 我认为那大概是因为爹地已经把那本书背下来了。 背下整本书？那也太可怕了！ 毕竟那是一本经受过验证的硬核科幻小说，你们的父亲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位可敬的对手与同行者…… “嗨，孩子们、亲爱的，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卡文迪什先生终于意识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不对，“难道你们以为我还在惦记着那本书？哈哈哈，不、绝对不会。当然，我承认通过简单的时间更改，和一些偏门的计算机知识作为基础，讲述了计算机时间危机的《千年虫》绝对是本世纪，甚至可能是科幻小说问世以来最伟大的著作之一。” “但其作者‘黑色大地’在写完这本小说后，再也没有任何新作品问世，这简直就是对读者们的背叛！” “所以我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懈怠下来，成为……” “妈妈？爸爸他到底怎么了？”还只有七岁的小儿子看着又一次开始喋喋不休的父亲，小小的脑袋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便小声询问起身旁苦着一张脸的母亲。 “哦，孩子，别放在心上，成年人有时就会这样。”这个问题卡文迪什夫人也不好解释，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认为丈夫的情况有点像是……看到了某部预言书中讲述的事情切实发生后，情绪格外亢奋的狂热信徒，起初还只是特别想看到更多的“预言”问世，但由于这个愿望很久都没有实现，干脆就转变成了想自己写一本类似的预言出来…… “嘎……” 飞快地啄食掉艾米丽给自己准备的肉粒后，乌鸦福金打了声招呼便赶紧拍拍翅膀离开餐厅，人类啰嗦起来实在是太烦鸦了，卡文迪什先生说的那些话它几乎能倒背下来了。 而冷兵器俱乐部这边，某个灵机一动，就把这个世界尚未发生的事情编写成科幻小说，狠狠赚了一笔版税的手艺人，正跟朋友们围在篝火边兴高采烈地吃着烧烤。 身体干瘦修长还扎着马尾，从背后看过去可能被人误会成美女的背影杀手乔，正在烧烤架上肆意挥洒着各种调味品：“哈哈，我就喜欢干这个，感觉比创作任何艺术时都要美妙。” 坐落在荒郊野外废弃金属加工厂的冷兵器俱乐部里，多是喜好身披金属全甲的壮汉，所以仓库冷柜里常年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肉类，以补充成员们在日常训练中消耗的热量。 “再多烤些吧，艾伯特说他跟一些朋友正在过来的路上。” 劳墨啃完手里的烤串，又狠狠灌了一口汽水，便拿起菜刀帮忙处理起砧板上的大块肉排。这边的人认识劳墨也有两三年了，从前他们大多只是知道这个东亚小子打的一手好铁，俱乐部里那些格外精良的盔甲、刀剑大多出自他的手中，但秀刀工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见。 “嗨！你们快过来看，墨切出来的肉块可真是漂亮，每块都方方正正大小还差不多！”正负责将肉、菜串上铁签的家伙，听到菜刀与砧板间发出均匀急促的钝响，转头看了看劳墨便赶紧招呼大伙过来围观。 “今天我心情不错，露一手给你们看看。”劳墨很快就处理完剩下的食物，“这些够不够？艾伯特有说他们来了几个人么？” 一身保安服刚与老板通过电话的肥仔摇了摇头有些为难，还是乔在一旁下了决定：“再去冷柜多拿一些出来放微波炉里解冻吧，毕竟要招待客人，不够吃怎么能行？多出来的没关系，明天还可以让你们尝尝墨做的回锅肉，嘿嘿。” “啧，今天是过来时已经有点晚了这才陪你们疯，我明天还指着你们给我送饭呢。”为了保证暗金项链成品的属性，劳墨来时就做好了连续锻造两三天不休不眠的准备，连当初那套测试属性加精力的装备都给翻出来了。 “那你今晚干脆辛苦点，直接给我写份菜谱出来？”乔哈哈一笑，将烤好的肉串分给众人，又拿起刚串好的蔬菜放在火上。而劳墨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因为他顶多也就是写一份“盐少许、油适量”的东西出来，万一乔明天真照着那玩意去做，到时候他在锻造房里很难说会吃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嘀嘀—— 没过多久，厂子外就传来了几个由远到近的汽车引擎轰鸣和一阵喇叭声，名义上负责俱乐部安保工作，实际上就是专管大门的肥仔保安赶紧放下手里的肉串跑去给老板开门。 三辆敞篷跑车很快便驶了进来，然后围着空地上的篝火停车，剃着寸头留着小胡子身强体壮的艾伯特从车上一跃而下，上来就冲着劳墨胸口来了一拳：“嗨！伙计，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这都有多久没来我这里坐坐了？” 乔适时插了一句：“哦，我想如果墨挂在网上的那批盔甲，如果能很快卖完的话，他应该会很乐意多来几趟做些新的出来。” “我想全扭腰喜欢披甲进行冷兵器对抗的人，几乎都来过这里了。”艾伯特跟俱乐部在场的其他成员打了个招呼，“毕竟这是一项比较冷门的爱好，市场有限。我也许应该对你说声抱歉，墨？” “好了好了，我投降，你俩别损我了。”劳墨表情无奈举起双手，引得身后众人一阵哄笑。论实力，俱乐部里凡是有点想法的人过去都被劳墨教育过，现在难得看到某人在吃瘪，大家心情自然会格外舒畅。 艾伯特嬉笑一阵，也对朋友最近很少出现的情况表示出理解：“我知道你还在忙着自己的生意，不像我，大学还没毕业不说，以后就算什么也不干家里的生意也够养我十辈子了。” 劳墨自知忙生意根本就是借口，但沉迷做护身符刷经验这种事又无法对其他人言明，只能默默应下这番说辞。另一边艾伯特马上又招呼起跟他过来的朋友，三辆车一共下来十一个人，其中还有两个身材高挑样貌迷人的年轻女士。 “墨，这几个是我们大学棒球队的人，他们急着想亲眼看看你跟你的球棒。” 第二十九章 同行间才是……什么？不是同行？ 阴云遮蔽了月光，一栋位于扭腰某个偏僻冷清街区，听不到多少城市喧嚣的仓库内，此刻正灯如白昼人声鼎沸。 “老板，我们那个‘同行’今天居然找人把他的破店清理了一番。”一个身穿破旧牛仔夹克，顶着一头五颜六色杂毛，一看就像是个三流地痞的家伙，正表情谄媚地搓着双手，向他身前西装革履靠近栏杆俯视下方的背影做着汇报。 “哼。”靠在栏杆前的身影冷哼一声转过身来，他衣着体面看上去像是个上流成功人士，但其阴狠的眼神却很容易就让人知道这不是个善茬。 “老板，要不我再找人去给他重新砸一遍？”杂毛主动凑上去把手一挥，“昨天派去的那帮混蛋们说，没想到那小子店里的门窗居然装那么结实，下次他们会提前带好家伙，争取破门进去再给他添上一把火……” “好好做生意，动不动就想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我明明是叫你去请人，结果你特么直接把人给我吓跑了？”杂毛听出了自家老大话里虽然怪罪，但语气却轻飘飘没什么分量，嘿嘿一笑赶忙点头称是。 “再说了，昨天才刚折腾完，没两天就又去一趟，你特么是不是以为条子都是傻瓜？哼，那片地方缺少油水没有帮派立足，我们的人一直去会太惹眼的。” “还是老板说的有道理，我刚刚考虑的还不够周全。”杂毛脸上堆满笑容看上去像朵绽放的菊花，“但那小子自己一直没出现，却还是找人帮忙清理门面，我实在看不懂他是个什么路数啊。” “哼，我也是刚刚才搞清楚，原来那小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眼神阴鸷的老板从衣服内侧口袋中掏出一小瓶乳白色的液体，“这东西已经让‘医生’验过了，我之前还奇怪怎么跟市面上所有的货都对不上，原来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啊？老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完这话杂毛一脸莫名，毕竟干他们这行的都经常想着挤死同行，这样才能方便自己做大做强。 之前杂毛以为老大是看到效果跟自家类似的产品后起了爱才之心，这才费劲剪除给对方散货的下线以方便后续上门收服，到时两家生意合成一家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没想到这时才突然发现人家做的生意跟自家帮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难道那个不敢露面的小子，原来真特么是卖无证蓝色小药丸的？” “蓝色小药丸？哼哼，你可太小看这东西了！”老板眼里闪着精光将装着乳白色液体的玻璃瓶紧紧攥在手心，“我之前没怎么在意那帮在拳台上捞钱的看场打手，只想着从他们身上揪出对面散货的上线。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帮废物打手原来是凭借这玩意才在拳台上战无不胜的！” “什么？”无比震惊的杂毛张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早先他们的人为了卖货挨个跑夜总会去搞宣传、拉关系，结果跑着跑着突然就被某些夜店给拒绝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人家那里早就有类似噱头的产品在卖了。为了挤走竞争对手，杂毛愣是想方设法撬了人家墙角，把某个夜店看场发展成了他们的内线，这才成功掌控局势，趁机借条子的手除掉了对方给夜店散货的那个上线。 结果这事搞到最后，老板突然说对方的药不光跟他们不是一回事，甚至连在床上“助兴”的效果都无关紧要，这…… “这玩意，难不成是某种效力强劲的新型兴奋剂？”杂毛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么一种可能，“那家店背后难不成是某个生化实验室？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偷偷做人体实验？嘶——老板，这池子水是不是太深了点？我们应该趁着没暴露太多赶紧收手抽身啊！” “法克！你特么想什么呢？”老板恼怒地一巴掌拍到了杂毛头上，“我们发现了那么多使用这玩意的街头杂碎，他们不都把这玩意用在床上？真有哪个实验室研发出新型兴奋剂，好处怎么想都不可能先落到混混的床上，他们应该先趁着反兴奋剂组织尚未发觉，赶紧把药卖给那些狗娘养的‘患病’体育明星才对！跟那些药企巨头比起来，我们这点小生意……哼哼。” 看到杂毛捂着头开始忙不迭的认错，老板这才继续说道：“依我看，那家神神秘秘的魔法商店老板，顶多是个跟‘医生’类似的化学天才，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研制出的成人药剂，会在其他地方发挥出那么巨大的作用，不然他直接跟人合伙赌拳，来钱的速度不比卖无证成人药品快？” “老板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刚被教训过的杂毛点头哈腰拍起了马屁，“果然我们这帮人也就是在老板的带领下才有今天，不然早就混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哼。”老板自负地背起双手，“干这行就是得动脑子，如果整天打来打去最后还不是统统便宜条子？不过要是能把这玩意的制作工艺弄到手，我们帮派的实力……哼哼，希望那小子不要像‘医生’那样不识趣，只要他愿意老老实实合作，我也不介意让他上位当个头目，去负责一半条产品生产线。” 杂毛这时眼里也露出了凶光：“老板，‘医生’那家伙到现在还是那样，让他干什么都推三阻四拖拖拉拉？我觉得差不多也该教训他一下了，反正底下的弟兄们手艺都熟练了……” “唉！不急，我们的复合型产品可是全靠‘医生’帮忙才成功问世的，至于态度问题，等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呵呵，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他了。”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迷醉在仓库内无处不在的化学制剂味道中。 “那件事万无一失，老板！”杂毛双手握拳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记住了！人必须得完完整整地给我送过来！管好你手下的人，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办砸了，如果出了任何一点差错，到时逼得‘医生’跟我反目，影响到新产品的问世，我特么就把你……”老板用手指点了点杂毛的胸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杂毛嘴里一个劲应是，心里却有那么一点发毛，他自然清楚手下那帮脑子不大清醒的人渣……不行，待会必须打电话过去强调一下，大不了允诺给他们备好嫩货等办事回来就能直接享用，正巧自己在某高中招揽的新人已经物色好几个对象了。 一阵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在这里能接通信号的自然也只有一个人，老板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才按下通话：“喂？你那边怎么样了……好，你可一定得盯紧‘钩子’，别让他察觉出什么异常……” 杂毛默默静立在一旁，他感觉老板之所以没避着自己接这通电话，一方面自然是信任，可另一方面……有些事，必须得抓紧办了。 某个灯光闪耀的夜总会内。 刺耳的重金属音乐正敲打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身穿便服的弗兰克穿梭在嘈杂的人群当中，寻找着自己的接头目标。没过一会儿，弗兰克就看到个一手抓烟一手持酒的帅气年轻小伙，正挤在某个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背后疯狂蠕动着身体。 “嗨！宝贝！能留个电话号码嘛？” “你-说-什么？？” “电话！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嘛？” “哦，亲爱的，你可真是直接~” 美女转头看了小伙一眼，显然因入眼的帅气容貌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是转身跟对方面对面贴在了一起：“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直接给我一个门牌号和……” “抱歉，女士，我有事情要跟这家伙谈谈。”面色不善的弗兰克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清，直接横插一手就要拖走某个马上要有艳遇的家伙。 美女表情有些惊慌：“嗨？这到底是……” “没事！没事！不要紧张，这是我……我们得要去旁边谈一点生意，宝贝。”帅气的小伙子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今晚必须跟弗兰克见上一面，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直接抛开眼前的美女。 小伙子灵机一动，一手掐灭手上的烟卷，用手指将烟灰轻轻涂在面前美女的锁骨上：“嗨，宝贝！我就坐在那边卡座，待会儿你可以顺着号码找过去……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你可以叫我乔治！那我们一会儿见？太好了——呃……” 有些不耐烦的弗兰克一手揽过乔治的脖子，直接将这个花花公子拖离舞池。 “呃……咳咳咳！天哪！你要杀了我吗？”被弗兰克拖到墙角的乔治捂着脖子一阵咳嗽，“你这样做可能招来看场的打手！他们会以为你是来找我麻烦的！” “很显然，这里大部分人的脑浆都被重金属音乐敲散了，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舞池里到底有多少人。”弗兰克自然是先仔细观察过周围环境后才出手的，“听着，你之前给我的情报有问题。” “你刚刚说什么？”终于直起腰来的乔治一头雾水，把脑袋往弗兰克的方向凑了过去。 “我刚刚说，你特么给我的情报，有问题！”弗兰克差点伸出手去揪住乔治的耳朵，“前两天被我们抓捕的那个家伙，手上根本没有任何违禁药物！局子里甚至有很多人认识那个家伙，你特么真的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第三十章 “游荡者” 面对弗兰克的质问乔治脸上满是茫然：“你说什么？我拿你寻开心？拜托了，伙计！我这个活干不好可是会丢掉性命的！等你们在警徽上为我绑蓝线的时候，我特么可能连完整尸体都已经拼不起来了！” 看着乔治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弗兰克选择了退让，对于冒着生命危险深入犯罪分子组织内部的同事，他心中还是十分敬佩的：“抱歉，刚刚我的语气稍微有点问题……其实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我目前能得出的结论是，要么整个警察局都被那群‘游荡者’腐化了，要么是你提供的情报……” “法克！你刚刚说什么？”乔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是特么因为这里太吵，所以我听错了……还是你特么刚刚说了——‘游荡者’？腐化警察？天哪，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种话如果被道上的人听到，某些家伙可能会被吓死的……” 弗兰克脸色一沉，发觉有些事果然跟他猜测中差不多：“听你这么说，扭腰不管是白道上的警察，还是混黑的街头帮派，都特么知道那些所谓的‘游荡者’是什么情况？哈，真是太好了，原来到头来只有我这个刚来扭腰不久的家伙搞不清楚状况。好好听着，乔治！你特么之前给我的那个情报，除了一个刚出狱的混蛋，还直接让一个‘游荡者’被我们蹲到抓了回去——而现在，我只是想知道，那帮人到底是特么什么来历？” 乔治张开嘴又闭上，瞪大眼睛看着弗兰克却说不出什么，他甚至试着掐了自己的脸一下：“这到底……法克，这特么应该是个噩梦才对！” 捂住脸的乔治开始在墙边徘徊，他另一只垂下的手把酒撒了一地：“不对、不对……这件事……法克，这已经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了！老大他……你特么就没直接找‘上面’问问？老大直接把我这条线交到你这个‘菜鸟’手上，你们的关系应该不差吧？” “我当然会去问的，但我更想自己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一头雾水的弗兰克连轴转了一天多，昨天回家后就睡得跟死猪一样，直到今天中午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他便匆忙联系上乔治安排今晚的碰面，所以局长那边还没来得及沟通。 “你为什么不……好吧，局里那些该死的家伙……听着，伙计，这件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明白么？在这里我们的时间也不充裕，所以必须换个地方。”乔治飞快地说出一个地址，“你先去二楼订个房间等着，顺便熟悉一下周边情况，那里环境复杂小路又多，不容易被人堵上，而我一会过去后会在房门口……” 当乔治安排好后续的接头地点，心情有些沉闷地绕过舞池，回到另一边自己的座位上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与自己同来的那个人渣，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性，同时还在对旁边有些遗憾的美女大献殷勤：“嘿嘿嘿！混蛋，你都已经有两个了，居然还想对我的猎物出手？” “天哪，乔治，你在说什么？这位美人过来找你，而我明明只是在帮你拖延时间——你们说对不对啊？哈哈哈……” “乔治？你这个朋友还真是……”看到乔治的美女一脸惊喜，她原本都做好失望而归的打算了，一直坐在这里的那个家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他古怪的眼神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不像是可以找乐子的对象。 “哦，宝贝！他就是这样，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去那边喝一杯吧，我请客。”乔治伸手拦住美女的腰肢，又转头朝同伴示意：今晚既然我们都找到伴了，差不多就该去各玩各的了。 安坐在那里左拥右抱的家伙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乔治让他赶紧滚，只是在炫目灯光的遮掩下，脸上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 今夜还很长。 某个略显陈旧，但打扫十分干净的小旅店内，弗兰克脸色古怪，隔一会就像有什么事情一样，避开其他客人匆匆在走廊上快速闪过。 至少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弗兰克都不记得自己像个偷听墙角的变态般，从某间客房前故意路过多少次了，那扇该死的房门才终于打开，而乔治赤着上身围着浴巾，趁着四下无人赶紧朝他打起招呼：“快，到我房间里来！” “法克？你特么到我这边来不好吗？” “你疯了嘛？我明明是跟女人过来的，如果被人看到出现在另一个男人房里，传出去很容易引起怀疑的！” “你……” “别特么废话了！有什么事先过来再说！” 弗兰克无可奈何，只能蹑手蹑脚匆匆钻进乔治的房间，接着就在漆黑的房间中看到，床上被子里严严实实裹着的美女睡得死沉：“她这是？” “我给她下了点药。”乔治看到弗兰克抽搐的嘴角又补充了一句，“安眠药，只要不是被肢体接触故意吵醒，至少可以让她一觉睡到天亮。” 弗兰克无语地捂着额头，跟乔治一路走向狭窄的阳台：“这后面那条阴暗的小巷，我已经转过几遍了，就算我们要大张旗鼓进去搜人，想堵死所有出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乔治此刻一脸得意：“你看，我挑的地方很不错吧？” “可你这特么到底什么毛病？”弗兰克指着床上酣睡的美女，“我们非得在一个睡死过去的女人面前谈事情么？” “别激动，伙计。”乔治点起一根烟，“想平平安安干完我这行，就是得注意各种细节。比如我在夜店里找了个女人，那就必须真的跟她发生点什么，不然回头女人再去那里玩时，跟人谈起我一出门就把她甩开了，次数多了很容易引起怀疑的。” “那也没必要非让我到这里……” “一切事情都有备无患，弗兰克。”乔治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万一帮派里突然有事情找我，而我接起电话后身边却没有女人的声音——你肯定想象不到那些该死的人渣神经会有多么敏感。” 弗兰克愣愣地看了看远比自己年轻，此刻却一脸沧桑的乔治，又看了看床上本应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女人，沉默了下来。 “好了，趁现在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掌握了节奏的乔治主动说道，“我不知道那件事是怎么扯上‘游荡者’的，但你显然更不清楚在扭腰‘游荡者’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其他人在看你笑话，弗兰克。” “我懂，我是退伍后空降过来的，跟局长还是旧识，又一下子接了这么重要的案子……他们只是还没有完全接受我，至少没有直接给我使绊子，而我下达的命令总是能执行下去。”其实弗兰克也想了很多，因为之前的行动都很顺畅，所以他没能察觉到局里那些同事态度上有什么异样，直到他这次碰了钉子。 “我想老大是不介意跟你说这些事情的，只是你之前那个作风……”乔治回想了一下自己跟弗兰克刚接上头时那段心惊胆战的日子，“但他大概也没想到这次你会跟‘游荡者’扯上关系……按理说，‘游荡者’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 “作风良好的社区团伙？可他们的人未免……太厉害了点。”想起在那片街区上看到的情况，弗兰克一脸不信。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街头帮派……当然，他们确实跟帮派撇不开关系。”乔治话头一转，“黑水公司，你应该不陌生吧？” “法克？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们的人在街上派传单……”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游荡者’里确实有不少退休的雇佣兵。当然，他们不是来自黑水那样的大企业，而是一些……比较小型的、私人的，甚至可能见不得光的地方——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扭腰某个跟上面有合作关系的安保公司，其实就是‘游荡者’创办的。” 弗兰克疑惑了：“他们从安保公司退休后，又在扭腰建立了一个新的安保公司？为什么？” “你应该清楚的，不是所有地方都像美帝这样和平……好吧，我是说我们的国家确实也存在阴暗的角落，但我们就是为此才存在的，不是么？可是在这颗星球的某些地方，暴力可是会被摆在台面上的——而那些‘游荡者’过去呆的地方，不会像扭腰这么美妙。” 弗兰克想了想自己从军那些年的经历，无奈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看到的情况多少算是有了解释：“所以，你才说如果‘游荡者’里开始有人混黑的话……” “扭腰的地下秩序会被彻底打乱，没人愿意想象一群在战乱地区生存下来的老练战士，会给这座城市带来多大伤害——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道上那些把脑袋寄存在脖子上的恶棍们。” “那你给我的情报，为什么会导致一个‘游荡者’被抓？” “我不知道——你不会以为我在见过你那种疯狂的抓捕行动后，还会老老实实把我明面上能掌握的情报上交吧？”乔治看着弗兰克眼角一个劲抽搐，“再来那么几次，我特么就该直接被你暴露了！我是真没想明白，为什么上面会把你派来跟我对接？” “我原本计划赶紧做完这个案子，就直接让你退休的。”弗兰克吐了一口气，“你们一直在那群人渣中间呆着实在太危险了，我看过牺牲名单……但现在很显然，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洗衣粉……呵呵，我有时真特么想直接拿洗衣粉上门去逮捕那群混蛋！” “外行……”乔治掐灭了手里的烟，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很外行……”弗兰克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很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那个‘游荡者’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他真的开始混黑了？” 乔治面色古怪起来：“这就是我不确定的地方——你确实说了，同时被你们抓捕的还有一个刚放出来的家伙，对吧？” “那个人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正是‘游荡者’最让人担心的地方，我也说过了，他们跟帮派撇不开关系——除了退休的雇佣兵，他们也经常接收愿意从黑道上退出的人。可一旦其中有人突然想吃回头草……弗兰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南辕北辙 游荡者营地，杰森正揽着卡尔欢快地朝酒保嚷嚷：“保罗，快为我们的新朋友上杯酒！” “等等，老板，我回去时还要开车，再说我还没满二十一……” “放松点，卡尔！”杰森硬是将卡尔按在了吧台前的座位上，“我都听说了，这两天只有你一个人，还是把活干得很不错——让那该死的饮酒年龄限制见鬼去吧！只要你别变得跟老爹一样就行……” “这是无酒精鸡尾酒，卡尔。”酒保迅速给新人上了杯不会让他为难的饮料，“杰森稍微有点喝多了，他这两天压力有点大。” “谢谢，先生、额……” “叫我保罗就可以了。”酒保又顺手给杰森续上一杯烈酒，“欢迎来到‘游荡者营地’，卡尔，我想老大在里面应该跟你聊过一些关于我们的事情。” “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哈哈——呃咳咳咳……”杰森举起杯子本想把酒一饮而尽，结果却因味道太大被呛得一阵咳嗽。 “额啊……天哪、法克！保罗！你要杀了我么？这特么是什么玩意？？” “烈性伏特加。” “沃特？？？” 保罗不动声色地给杰森递过一杯冰水：“你已经喝多了，杰森，我认为你现在要么知难而退别再继续喝了，要么最好干脆醉倒过去——接下来你就没有其他什么行动计划了么？” “还有门路的伙计们差不多都行动起来了，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杰森拿起冰水顺了顺喉咙，“等把那群利用条子坑我的家伙揪出来后，我会让墨动手把他们的脑袋塞进自己的屁股里，然后一脚把他们踢到警察局门口去。” “可是如果没有合法获取的证据，条子拿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那就先扔到医院门口去……相信我，墨干起这种事来是非常拿手的。” “我觉得你最好去跟其他人玩几杆，杰森，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到卡尔的。” 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谈话的卡尔赶紧摆手：“不会的，其实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我是说，我对新生活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额，抱歉，卡尔，今晚我确实喝的有点多，其实我本来应该负责把你照顾……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那边跟伙计们随便玩点什么……”自知有些失言的杰森被酒保赶走后，吧台附近就剩下酒保和卡尔两个人了。 “我必须得说，杰森作为前辈稍微有些不合格。”酒保对卡尔展现出一副无可挑剔的笑容，“不过这次显然是意外，那毕竟是杰森自己的事，他也在尽量不把你牵扯进去。” 卡尔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前两天他和杰森从弗兰克神父和墨先生那里离开后，在半路上突然被警察逮捕。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卡尔其实并不清楚，虽然他被连夜提审，但很显然杰森在警察局也有熟人，在被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并且听起来就十分可怕的问题后，就有新的警官到来并告诉卡尔，一切其实都是误会，他们很快就会被释放。 “保罗……我是说，我知道一些游荡者的规矩，但老板他……并且为什么营地里有那么多人愿意帮老板？那天我看到警察从车里搜出一个牛奶桶，但我不记得……当然，我很感谢老板不想把我牵扯进去……”这两天只按照电话吩咐一个人去干活，心中早已充满疑惑的卡尔在努力寻找着措辞，但很显然他不怎么擅长这个，有些话说起来磕磕巴巴。 “我明白你的意思，卡尔，其实很多人在刚加入时可能都会碰到类似的问题。”酒保叹了一口气，“你在营地里算是底子最白的那一类人，但也应该明白，只要营地接收那些想要从黑帮脱离的人，就必然会跟部分帮派产生冲突。幸运的是我们实力强大足以保障大部分伙计的安全，但相应的，有时我们也必须使用一些不怎么适合公开的手段。而杰森……” 酒保看了看远处正在跟人打球的杰森，俯下身子把脑袋凑近到卡尔面前：“卡尔，你现在有女朋友么？” “啊？额……以前有，但我进去以后就……” “这样啊，那等到你重新有个伴以后，大概就会立刻被杰森缠上。”酒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我记得你见过墨了不是么？墨可是个神奇的东方小伙子……其实因为杰森撺掇墨做起了某项生意，所以营地里很多人算是欠他一份人情。” “生意？额……女朋友？”卡尔很快便明白了酒保的言下之意，结果他这两天想多了导致的心惊胆战，直接冒出头顶变成一串代表匪夷所思的问号。 “所以，老板他其实……” “所以你真的应该放轻松点，卡尔，虽然我们的老大在里面还没出来，但我们的规矩是不会变得。” 与此同时。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弗兰克，‘游荡者’的老大现在因为一件破事进到了牢里，所以很难说他们内部有没有一些人开始产生异样的心思。”在把自己所知的游荡者相关情报全盘托出后，乔治也同时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个人……好吧，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局里有人愿意放任‘游荡者’不断发展壮大了。”弗兰克甚至想马上去见那个领导并约束了游荡者的家伙一面，“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该死，我当时应该马上翻阅一下那两个家伙的案底……” “对，你得先查一下他们的案底，再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人际关系。”乔治先按下了心中最危险的那个想法，“而我看来得重新去调查一下那个情报……其实这种事也比较常见，先派一队比较张扬的家伙出去吸引别人注意力，然后在其他地方偷偷进行交易……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躲警察，也能有效防止黑吃黑——可是……” 弗兰克注意到乔治的语气有些奇怪：“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不，可能是我想多了……现在我们必须先确认‘游荡者’内部有没有问题。”乔治摇了摇头，他认为有些事如果想的太离谱，那事情就没法做了——那些人渣凭什么放过一个来自警方的卧底呢？总不能是想利用警方跟游荡者掰掰手腕吧。 “对了，还有件事如果有空最好也去盯一下。”乔治突然想起自己偶然得知的一个情报，“‘彩虹’那家伙手下有批人，最近好像离开扭腰了。” “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我跟他们走的又不近。”乔治回头指了一下床上的美女，“那帮人习惯祸害女性，说不定是去跟偷渡组织接头去了。” “法克……”弗兰克有些恼怒地骂了一句。 一间宽敞明亮的酒店客房内，之前在夜店跟乔治一起的男人，正被两个眼神迷离精神恍惚的女人抱在当中，手中还接通着电话：“放心吧，老板，他汇报上去的事情，肯定全是我故意让他知道的……女人？呵呵，她们明天都不会记得自己跟谁在床上睡了一夜……好的，老板，我会小心的。” 挂断电话，男人拍了拍身边正在傻笑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没错，都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情报……” 第三十二章 设套 清晨，洛克中学校门口，今天罗曼和艾米丽总算是踩着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分钟冲进了学校。 罗曼慌慌张张地将球棒塞进储物柜，抱着课本就要冲向教室，结果没跑出几步就又在拐角跟人撞了个满怀。 “嗨！小子，你特么……呵呵。”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罗曼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又撞上了昨天在洗手间遇见的那个混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惊慌：“抱歉……我……” “行了行了，滚去上课吧，小子。”谁料这回混混突然对着罗曼扯出一个难看的冷笑，还顺便伸手拉了他一把。 面对不知为何客气了许多的混混罗曼都有些不知所措，应该说不愧是学校四大天王出马替自己摆平了昨天的事情么？这好像都一劳永逸了，罗曼突然觉得往后在学校里可能没什么人会再找他的麻烦——这一切来的未免太突然了。 开始胡思乱想的罗曼也不知自己怎么赶到了教室，然后在稀里糊涂度中过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中午赶去学校食堂吃饭，在排队时被人推搡才算是回过神来。 “抱歉，可这是我的位子……”被挤出队伍的罗曼一脸懵逼，他承认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但后面的人也犯不上这么用力挤啊？ “你好？可以让一下么，我原来是排在这里……” “起开！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插队啊？老老实实到后面去。” 幻想自己迈入高中后终于翻身跻身学生上流阶层的罗曼，美梦刚做了一个上午便宣告破灭。 看了看霸占自己位子还倒打一耙的那个家伙长得五大三粗颇为凶恶，而自己细胳膊细腿距离体育健将还尚有一段距离，前后的同学更没有谁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罗曼最终还是选择认怂，准备乖乖到队伍末端重新排队。 毕竟只是吃个中饭嘛，早一点晚一点又能有多大区别呢？根本犯不着跟人闹矛盾。 “小子，你先别走。”一个熟悉且轻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这位肥仔，你挺厉害哈？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把这小子从队伍里挤出去的，怎么，想欺负老实人啊？” 罗曼僵硬地转过身子，就看到那个这两天跟他颇有“缘分”的混混，摇摇晃晃地靠在了将他挤出队伍的那人身上：“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好抢的？瞧瞧你这肚子，赶紧减减肥吧，我觉得你可以多吃点蔬菜沙拉。对了，你是哪个年级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顶着黑眼圈的干瘦混混论体格比罗曼也强不到哪里去，但被他贴上的肥壮胖子却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皮克老大，这个学校里有谁会不认识呢，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被你罩着，其实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小子，还不赶紧过来？” “你可别搞错了，我可罩不到那小子头上。”混混拍了拍胖子的肚子，“我就是刚好碰上了，顺便过来给你提个醒——可千万别招惹不该惹的人，明白么？行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罗曼看着为自己主持公道的混混皮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上去道个谢，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只是还没等罗曼想清楚，混混皮克路过时便一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小声说道：“小子，昨天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既然我说了认栽，那就是真的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啊……谢谢？我是说谢谢你帮我……”主持公道？罗曼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形容，毕竟从言辞上来说混混皮克又好像是在给插队的胖子示警。 “别逗我笑了，小子。”混混皮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好吧好吧，看在你对我说了声‘谢谢’的份上，我也给你提个醒好了——不要以为搭上那几个马上要从这里毕业的体育明星，你就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了，你猜棒球队的下一任队长，还会像强森昨天那样继续照顾你么？哈，我可是听说了，现在棒球队里有人对你很是不满呢，一个刚加入球队的新丁居然直接获得了连正式队员都很难拿到的珍藏球棒。” 罗曼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会突然获得一根球棒，但他显然没料到这件事对自己会产生什么额外影响。罗曼想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混混皮克摇着头离开。 “嗨！小子，快点过来，你一个人？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跟我认识一下，你可以叫我‘疯牛’布鲁。对了，你跟皮克老大认识？”原本挤占了罗曼位置的胖子这时变得异常热情，直接将罗曼拉到了自己身前。 “不太熟……”罗曼不怎么适应胖子布鲁突然变换的嘴脸，但又不太习惯直接拒绝，只能被动附和几句不冷不热的话。 “那也就是认识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搞得大家多尴尬啊，哈哈哈……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额……罗曼，你可以叫我罗曼。”罗曼寻思自己就算要抬人出来给自己站台，也不可能直接把昨天勒索自己的人给抬出来——当然，如果昨天真的被人成功勒索，那这时拉下大旗也不是不行，只是必须做好继续出血的准备。 混混们的逻辑有时就是那么扯淡：你抬我名号？当然可以，但名号也不能白白借给你用，这样好了，想用我名号就再出xx刀，应该没问题吧？你可想清楚啊，那么多人想用都借不上呢。 这时可能有人会觉得既然这都要出钱，那大不了自己吃个哑巴亏，反正就重新排个队的事——这属于把混混的人品想太好了，毕竟他们本身就喜欢无理搅三分，而这种事如果被知道了，说不得混混们就会主动出击去把场子找回来，然后回头再要更多的钱：你看这事闹得吧，本来就一句话的功夫，结果你不敢报我名号，是不是看不起我？不过现在反正事也平了，只是这跑腿的价钱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罗曼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被迫了解到不少这方面的门道，虽然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没人愿意总当冤大头被人宰。只是这种处境到底应该怎么改变，罗曼还在摸索当中，他现在已经明白昨天的情况确实是特例，那真的只是一个开始。 “嗨，罗曼？既然你是一个人，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午餐？我还有几个朋友，我想你们也可以认识一下。”疯牛布鲁还在热情地招呼着罗曼，他对这个连混混皮克都需要重视的人似乎格外有兴趣。 “额……好吧。”罗曼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哪件事触动了，可能是疯牛布鲁之前的蛮横态度，也可能是混混皮克后来的警告，总之他觉得自己多少得开始拓展下交际范围了，至于刚才跟疯牛布鲁的矛盾，就当做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只是在罗曼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刚刚似乎很是好心的混混皮克，在看到他跟疯牛布鲁端着午饭勾肩搭背坐到一起后，嘴角终于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饵已经备好，接下来就是等鱼上钩了。 叮当！叮当！叮当…… 梆—— 冷兵器俱乐部内，此刻也算是热闹非凡。 劳墨已经独自在锻造室内呆了整整一个上午，除开煅烧那块暗金色材料所需的时间，他挥舞铁锤小心敲打的动作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而外面空地上，俱乐部的一众闲人正跟艾伯特一起，围观大学棒球队的那几个人兴高采烈地试用球棒。 “好球！” “专心点，伙计，你马上要被三振出局了！” “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梆—— “你看，这一球就没问题了！” “好，我们再试几个球，就换下一根球棒。”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这些球棒用起来确实很顺手！天哪，我们以后也许应该多买些手工球棒试试，不是么？现在我认为机器批量加工出来的球棒从根本上缺少灵魂！” “少废话，看球！” 梆—— “我想我已经开始习惯这根球棒了！” 梆—— “啊哈！这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劳墨停下手中的铁锤，将已经有些冷却下来的暗金材料重新放进火炉内加热，听着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一脸黑线。自己卖出去的球棒里有多少带“超强”前缀，而带“超强”前缀的球棒里又有多少加了准确率，劳墨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可那帮人在外面打球都打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击球和投球的人换过好几拨，可每一个击球手都认为自己过手的球棒简直无可挑剔，并肯定会让人超水平发挥。 如果有人能察觉那些球棒里有些十分坚固耐用，而有些打人时造成的伤害格外突出，那劳墨肯定会对他竖起个大拇指，并上去跟他探讨一下鉴定物品属性的奥妙源自何处。可那堆人现在聚在外面自己骗自己……也行吧，反正付钱的是大爷，劳墨都怀疑就算自己亲自过去，给他们挑出哪几根球棒才会真的提高安打率，那帮人也会谨慎的表示他们还是想把所有球棒都买下，然后亲自挨个试用。 “嗨，墨，开饭了。”乔大大咧咧端着餐盘挤开锻造室的房门，“知道你不怎么喝咖啡，这是专门给你泡的茶。” “谢谢，乔，先放那边吧。” “你这是在敲手工项链吗？天哪，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费劲做这些玩意了。”放下餐盘后乔直接凑到了工作台前，“现在用机器做这些东西可太方便了，一根金属丝很快就会被均匀切割，再拼成环状首尾相连，只用几分钟就能做出一条链子。” 劳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用机械加工速度会变得很快，他当初上社区大学就是专门去学这些的。 但可惜的是，哪怕比起制作药剂所需的全部手工操作，制作装备的限制要稍小一些，但为了成功赋予装备魔法属性，劳墨在大部分环节上还是不能借助外力。 第三十三章 问世！ 忙着加工暗金材料的劳墨没什么功夫吃饭，倒是抽空把茶水喝了个精光。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劳墨才算是放下工具，将加工到接近一半的毛坯放到火炉边，又舒展了一下筋骨，享用起已经被晾了许久的午饭。 这倒不是累了，本身就拥有强大耐力恢复能力的劳墨，身体方面早就很难感受到疲劳了。而提前装备了两枚加6精力的“思想的戒指”和一个加10精力的“才华的项链”后，总精力达到42点的劳墨就算连续两三天不睡觉，精神方面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现在阻止劳墨继续进行锻造工作的，其实有点像写手坐在电脑前却码不出字、画家提着笔却无从下手的那种感觉。或者换个说法，也可以理解成在金手指面板的可视数据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专门用来制作物品的“创造力”，每当劳墨疯狂工作把这个隐藏属性消耗殆尽，他就无法继续制作被金手指认可的物品了。 如果非要挑战极限继续制作，连个说明书都没有的金手指自然也拦不住劳墨，只是根据过去几次强行动手的经验，那样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对原材料或半成品造成难以逆转的破坏。 当然，对现在这个情况劳墨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当年新手上路刚开始时干什么都磕磕绊绊，游戏中最基础的白色物品他都无法连续制作，可到了如今劳墨已经能利用平时的琐碎时间，批量生产最多拥有一前一后两个魔法词缀的蓝色护身符了。 就在这次打造第一件暗金物品之前，劳墨最后一次测试自己制作物品的极限，是在精力允许的前提下，连续工作超过二十四小时，最终才勉强加工出两件亮金色装备。 亮金装备的制作流程其实跟符文之语有些类似，两者都是在白色装备的基础上强化魔法属性，只不过做符文之语需要先给白色装备打孔，再按正确的顺序镶嵌符文石，而做亮金装备相对比较简单，只要通过一项名为“注入”的工艺，就能直接赋予白色装备魔法属性。 这项功能来自于游戏中第一幕罗格营地，据说有着野蛮人血统的铁匠恰西，而玩家要帮她找回一件赫拉迪姆宝物，拥有强大魔法力量的锤子马勒斯，才能享受到一次“注入”服务，将一件不带魔法词缀的白色装备强化为亮金装备。 现在劳墨自然是没福分获得任何赫拉迪姆宝物的，别说给铁匠的任务物品了，他连游戏中作为玩家标配的赫拉迪姆方块都没有……所以他现在给白色物品升级的“注入”方式，就只能是依靠水磨工夫一点一点进行加工。 当然这样做的好处也不是没有，像游戏中的“注入”根本就是在抽奖，谁也不知道最后恰西会给玩家搞出什么属性的亮金装备。而劳墨如今自己动手，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选择魔法词缀的范围，影响最终获得的成品。 劳墨目前最熟练的就是圈定一前一后两个词缀，而这都是天天做蓝色护身符给练出来的。他倒是想过多做些亮金装备练练手，争取能再多出一两个词缀的选择，以便将来能搞点拥有极品词缀搭配的亮金色装备出来。但一来劳墨现在做亮金装备还太过费力，二来这些东西做出来实在是不好处理——难以收拢资金又不敢乱扔，所以这件事暂时就被他给搁置了。 制作亮金装备都稍显捉襟见肘的劳墨，这次为了做出自己的第一件暗金装备，也提前做了不少思想准备，专门抛下了体力药剂那一摊子事不说，为了保证效率他连觉都没打算睡，只要感到打造物品所需的“创造力”有所恢复，就会立刻投入到项链的锻造工作中去。 以目前的效率来说，劳墨发现之前预估的两三天时间绝对足够宽裕，毕竟暗金相比亮金的优势不光是属性普遍强大，还在于魔法词缀固定，不会像亮金装备明明最高有六个魔法词缀，却经常会出现一堆没什么意义的魔法属性。 而一旦某个亮金装备拥有了六个相辅相成的魔法词缀，且属性还能接近等级上限，其价值便不会低于，甚至可能强过同部位的暗金装备。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但毕竟不是没有，所以劳墨从一开始就认为，锻造暗金装备与亮金装备所需要的时间不会相差太多，至少不会像蓝色跟亮金之间的差距那么巨大。 匆匆消灭掉凉了许久的午饭，感觉自身创造力恢复尚需个把钟头的劳墨，又跑到工作台前琢磨起其他事情，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他体力和精力可是充沛的很。 有个问题确实困扰劳墨很久了：在1级时就学会的魔法后缀“装备恢复耐久”，和在3级时学会的魔法后缀“自动恢复数量”，虽然理论上确实能够使用，但实际这俩魔法词缀至今仍然只存在于劳墨的面板里。 至于其他词缀，除了目前受等级限制实在无法制作的，不管是加生命还是加魔法、加抗性还是加属性伤害，甚至效果上有些神棍的“准确率”，劳墨都是很轻松便制作出了相应的物品，连一些意义不明的词缀，像什么“照亮范围”、“更加机会获取魔法装备”也同样没有问题。 顺手从储物箱中取出两小块金属锭，劳墨想趁着这次锻造暗金项链的间隙，再试着挑战一下这两个词缀，反正现在做个单词缀蓝色物品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负担了，万一这次就成功了呢？ 按照习惯，劳墨还是选定了匕首和飞刀作为承载魔法词缀的底材，毕竟这两样东西消耗少占地小，就算失败了，还可以随便改改做成水果刀。 不过在匕首上搞个“装备恢复耐久”的属性倒是还比较容易理解，反正记忆金属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可在一把飞刀上如果真的搞出“自动恢复数量”，就算在劳墨自己看来也有点匪夷所思。 劳墨老早就测试过投掷武器到底是怎么算属性的，毕竟这类武器都是几十甚至上百个才占一个装备的位置，在游戏中可以在铁匠那里通过“修理”的方式进行补充——可这玩意儿如今到了劳墨的手里，丢出去后可是能再捡回来的。 结果自然是劳墨没能卡到什么bug，这事说起来也有点离谱，不管劳墨是通过“投掷”这个能力把投掷武器给丢出去，还是直接单取一把扔出物品栏，再去捡时就会发现不管之前使用的是白色、蓝色还是亮金色的投掷武器，最后统统都变成了白色，并且还是平日里随处可见，没有任何属性只剩下名字的那种白板。 而修理的过程也很简单，只要把捡回来没有属性的白色投掷品，放在工作台上随便敲几下再放进物品栏，堆叠到相同样式的投掷武器上，该武器的面板数量就会直接加一。 没错，投掷类武器都是这样先做一个出来，然后再慢慢通过这种“修理”的方式补充数量。 之后劳墨尝试过一口气将整组投掷武器全部扔出物品栏，结果是当这组武器为白色时，就算它有着“超强”的前缀，也会瞬间报销成一地没有任何属性的白色物品。而这组武器哪怕只有一个魔法词缀，就会在丢出一地白板的同时，在劳墨的物品栏中留下一个数量为0无法继续使用的空壳，可以通过“修理”的方式重新为空壳补充数量，也可以再次将这个只剩属性的空壳丢弃——而这意味着彻底销毁该物品。 劳墨当然也试过在制作完投掷武器后，不把东西放进物品栏，结果那几个试验品就好像直接变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不管是劳墨自己用还是送给别人把玩，它们虽然依旧可以存放，但只要经历任何带“投掷”意味的动作，就会立刻丢失属性变成只剩名字的白板。 不死心的劳墨最后还想废物利用，结果却发现那些只剩名字的白板，只能作为“修理”的材料，为相同样式的投掷武器补充数量，哪怕想要再做成带属性的白色武器，也只能熔了重铸一遍。 嗯，“修理”是不会提供哪怕一丁点经验的…… 就这样，投掷武器最终因价比极低直接被劳墨打入冷宫，毕竟这类玩意儿不管只做一个还是做一组上百个，都只提供一份物品的经验，并且修理代价还异常高昂，除非劳墨愿意扔完后再把那些变成白板的“修理材料”一个个捡回来——可真要他费那个劲去捡，一开始扔它又是图什么呢？做一套弓箭岂不是更加方便。 所以到了现在，劳墨对投掷物品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这么多年没能成功做出的“自动恢复数量”了。 想想怀里总是揣着一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飞刀，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吧！ 呃，其实从这个角度上来考虑，劳墨也不是不能理解，为啥自己总是做不出带这个词缀的投掷武器了。 劳墨还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比较经典的问题，那就是假设一个人拿着拥有无限子弹的现代枪械回到古代，到底能做出多大一番事业。 结果沙雕网友们给出的经典回答直接离题万里：做个屁的事业，你只要扣死扳机天天朝空地开枪，光卖铜都能变成世界首富了。 半个多小时后，劳墨哐哐扔下了两条基本算是报废的锋利铁片……一把叫“破碎的飞刀”，而另一把就差上个柄就能变成“损坏的匕首”。 敲烂两件蓝色武器，直接使其掉落成劣质白色装备的劳墨长舒一口气：“算了，这两个魔法词缀做起来比搞暗金装备还难，难道是也需要什么特殊材料才行？算了，反正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还是继续做暗金项链去吧……” 从炉火旁取过煅烧许久的暗金材料，劳墨伸手试了试上方空气的温度，便直接将其放在了工作台上，举起锤子继续小心敲打起来。 果然，还是马上就能到手的暗金项链更值得自己耗费心力。 叮当！叮当！叮当…… 就这样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 “法克，墨还真是够拼的，他有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吧？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时，都隐约听到了打铁的声音……” “少见多怪了不是？墨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他当时敲出来的一件盔甲现在就在兵器室展柜里摆着，艾伯特当初还专门试过，连步枪子弹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个浅痕。” 这是加入冷兵器俱乐部较早的人在教育新丁。 “原来这特么就是工匠，我算是明白他做的球棒为什么那么好用了！艾伯特、艾伯特！我们棒球队以后可全指望你了啊！” “啊？这怎么突然就扯上我了？” “我们买球棒的时候那位墨先生不是说了么？球棒都是他早年闲着无聊才做出来的，现在早就不做新的了——其实我早就该看出来了，这位工匠大师不怎么缺钱对吧？而我们学校也拿不出更高的价格购买新球棒，艾伯特，你跟他是老朋友，可我们也是校友啊！在这件事情上你无论如何也应该帮我们棒球队说说话！只要能拿下五年……不对，哪怕是只够这两年使用的球棒，以后在学校里棒球队就是你忠实的簇拥！” “额……你不要靠这么近……这件事我会跟墨说一下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什么，他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什么？？我们……” “这件事你们恐怕帮不上忙，运动健将。” 艾伯特带棒球队的校友来自家俱乐部跟墨接头，其中一部分在昨天下午就带着球棒回去了，剩下包括队长在内的几个人打算多呆几天，顺便跟他们眼中的“球棒制作大师”拉拉关系，没想到越呆越是震惊。 “嗯……你觉得打铁的男人怎么样？” “不会吧？你怎么突然看上那个亚洲小伙子了？” “我以前听妈妈说，专心工作的男人会显得非常迷人……他能连续工作这么久，做的还是铁匠这种力气活，身体肯定非常好，精神也很不错……” “哦！天哪，你可真是……” 边上正悄悄说话的，是跟艾伯特一起过来的那两个年轻美女，她们也是艾伯特的同学，明面上打着想试试不一样的方式“锻炼身体”，但其实主要是听说这边有很多肌肉帅哥…… “好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锻造室内，劳墨此时已经两眼放光，手中捏着一颗小巧的椭圆形红色宝石，就要轻轻放入已经锻造完毕的项坠当中。 第三十四章 艾利屈之眼 劳墨对自身能力的规划，有些地方已经跟游戏中不大一样了，毕竟如今他加敏捷、加力量是真的会使自己变得更快更强，而在技能方面的变化还要更大。 比如召唤乌鸦这个技能，在游戏中只能为玩家唤来个没什么大用的乌鸦，攻击力低下不说还有攻击次数限制，虽说其攻击自带的致盲能力倒也颇有趣味，但正经玩法里都是把这个技能当成过路费点上1级，然后就再也不会拿出来使用。 但到了劳墨身上，这个技能却还为他带来了一定程度上与鸟类沟通的能力。 当然，大部分鸟类由于智力一般只能表达出一些简单的情绪变化，同时它们最多也就是能理解墨的善意并愿意跟他亲近。只有少数智力突出的鸟类，以及接受法力后成为召唤兽的乌鸦，才能与劳墨进行一些简单的沟通。 这点看似微小的福利，给劳墨带来的惊喜却是十分巨大的：一个学习条件为1级的召唤乌鸦，就捎带上了与鸟类的交流能力，那么其他技能呢？ 德鲁伊初始能直接学的技能就只有四个，当初等级尚低并没来得及确定未来发展方向的劳墨也没有吝啬技能点，在升级后很快就把低级技能全点上试了一遍。 结果首先是跟乌鸦同为召唤系的猛毒花藤，给劳墨带来了一定的园艺能力，为的是让他能自己培育植物作为施法对象——劳墨也是那时才发觉，召唤技能原来是无法凭空造物的。 变形系初始的狼人变化，学会后虽然面板的数据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劳墨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体魄和五感上获得了提升，比较遗憾的是平时人形状态下获得的加成要远低于变形状态——不过这点对劳墨来说也有些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不惹上国家机构被抓去切片，他人类形态下早已经近乎无敌了。 而元素系第一个技能火风暴，让劳墨再也不需要随身携带打火机了，因为他已经能在不消耗法力的前提下，随时搓出伤害不足1的细微火苗，并且越是灵巧的身体部位，使用起这个能力来越是得心应手——但缺点是这个能力一旦没控制好，有时也会烧到自己，因为这个技能没有给劳墨带来任何火焰抗性。 发现每个技能都或多或少给自己带来一些意外之喜后，劳墨直接把自己上辈子玩游戏的加点经验丢到了一边，反正他这么些年下来，也没听说这边的世界上有什么打算毁灭世界的魔王，现在不来个雨露均沾把技能全部点亮，那还像是个智力正常的人吗？ 所以如今23级的劳墨，虽然在属性点方面是力量、敏捷和体力都加了一些，但技能方面可是能学的全部都只点了1级，毕竟德鲁伊三系总共有三十个技能，升一级就用技能点学会一个，也得等到31级才能全部学完。 而在这种情况下，劳墨最为渴望的东西，毫无疑问就是拥有全技能加成的物品。 这东西劳墨倒是也能自己做，但限于等级，他目前只能制造出德鲁伊单系技能1的项链、头饰、德鲁伊专用皮帽，和德鲁伊全技能1的木棒。 这其中项链倒还好说，可后面三个东西劳墨就实在没办法时刻装备在身上见人了，先想想一个大男人脑袋上戴个环，或者套个动物头套的样子有多滑稽吧，他又不是在拍电影……而不管干啥都得拎着根棒子那就更别提了，就这么走在路上，一小时估计会被警察拦住问八回，毕竟那样子光看着就像是要去哪里惹是生非。 这时候暗金装备的好可就显出来了，制作面板中暗金装备毕竟是有数的，劳墨以前是缺少素材做不出来只能偶尔看看解个馋，但他自打从乌鸦嘴里换来了暗金材料，脑子里就直接锁定了一件心念已久的装备： 暗金项链，艾利屈之眼。 需要等级:15。 1-5照亮范围。 1所有技能。 3-7%生命于击中时偷取。 (1-2)-(3-5)的冰冻伤害，2-10秒持续时间。 10-40对远程攻击的防御。 以劳墨目前的等级来说，这条暗金项链至少会在未来几年内，成为他身上无可替换的一件装备。 1所有技能这条属性自然不必多说，23级以下有这条属性的装备本身就凤毛麟角，在暗金首饰中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劳墨一开始就是冲这个来的。之前他敢于直接跟乌鸦签订永久召唤的契约，就是因为技能等级提升后，乌鸦的召唤名额也会直接加一，再加上乌鸦明显知道哪里还存在其他暗金材料，这笔买卖只要脑子没糊就知道有多值。 而对远程攻击防御的效果，在现代美帝生活的劳墨可是一点也不会嫌多，因为这鬼地方枪支泛滥到让人害怕，连学校里都出过枪击事件。再结合自身拥有超凡力量后对美帝官方的天然警惕，劳墨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之一，就是在不影响日常生活、不暴露自身异常的前提下，把自身防御堆到接近漫画中的超人，最好是也能用眼睛接子弹。 照亮范围这条属性，劳墨至今还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先放下不谈，攻击中偷取生命这个属性，对拥有变形技能物理攻击不弱的德鲁伊来说，也是从来都不嫌多的，主要问题只在于劳墨现在很难用得上。 至于冰冻伤害这个玩意……劳墨最后往项坠上镶红宝石，其实就是打算用玄学压一下这个属性，因为元素伤害他老早就在蓝色物品上添加过了，却发现这类属性只要不去刻意控制，就很容易在一些比较激烈的动作上触发，因为这类属性是会直接添加到他物理伤害面板上的。 比如身上带着有元素伤害的护身符去踢球，结果力气用大了，对足球的伤害达到了1。 这时随着面板上附带元素伤害的高低，火焰伤害会使足球从部分焦糊逐渐变为直接着火，甚至瞬间燃成一堆灰烬，而冰冻伤害则会使足球表面挂霜、结冰，甚至变脆爆裂。 电和毒对球的影响倒是比较小，但发现这一现象的劳墨，已经不敢随时在身上保持被动的元素伤害了，毕竟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对着谁来一下…… 如今随着等级提升，元素系技能越学越多，劳墨早就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身上那些被动的元素伤害是否触发了，但这种事情时时防备终究是可能发生意外的，所以他宁可在暗金项链上搞出最低的伤害变量，也不想突然哪天脑子抽风，开玩笑时因意外把人送进医院。 在完成最后一步镶嵌工作后，这条项链总算是彻底定型，而随着一大笔经验直接到手，劳墨就知道“艾利屈之眼”已经彻底完成了。 属性马马虎虎劳墨也没有特别在意，直接收入物品栏，并换下之前装备的那条蓝色“才华的项链”，反正最重要的全技能1是肯定不会变的。 哗啦一声轻响，劳墨脖子上便瞬间出现一条崭新的项链，在经过重新熔铸后隐隐发亮的金属链子下，挂着一块被圆形银灰色底托包裹起来的廉价红宝石，猛一下看上去会感觉像是颗猩红色的眼珠。 劳墨低头拖着项坠审视了片刻，感叹幸好暗黑破坏神2里项链模型总共就三个，他做“艾利屈之眼”时可以马马虎虎搞个形似。这要是换成暗黑破坏神3，这玩意可真就是在链子下挂上一颗圆溜溜的大眼睛了，并且还是猎奇的橙色眼球，配青色虹膜和黑色瞳孔。 “这枚眼球取自于亚瑞特山中一具冻僵的尸体，十二名巫师的魔法力量在其中翻腾。” 项链属性的下方多出了这么一行说明，看得劳墨直翻白眼，二代游戏里哪有这种花里胡哨的说明，看来是金手指在认证属性的同时，擅自把三代的彩蛋属性给他添上了。 不过这对劳墨也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他灵机一动，直接调用起“讯息记录”这个功能，发现果然能对这段文字进行修改。 “这枚眼球取自于亚瑞特山中一具冻僵的尸体，十二名巫师的魔法力量在其中翻腾——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惜这边的世界没有亚瑞特山。” 这样一来就诙谐多了。 心满意足的劳墨，开始收拾起锻造房里的首尾，这个地方平时来的人就不多，并且大多数人也只是进来随便玩玩，连特意搞来这么一套设备的艾伯特也是如此。 没过一会，劳墨手上甩着原来那条加精力的蓝色项链，春风得意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嗨，墨，看来你总算是忙完了？”白天俱乐部里的主要活动是锻炼身体和披甲实战，临近天黑后就是洗澡放松去娱乐室看看电视玩玩游戏，或者跟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 “新项链这就直接换上了？我还以为你是在给女朋友准备礼物呢。”艾伯特的话意有所指。 但劳墨可不知道外面这些人之前聊了些什么，倒是直接把换下来的链子示意了一下：“送女朋友？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些项链的配件我那里还剩下不少，在家里就能拼出好几条新的出来。” “额……你还真是……”艾伯特摇了摇头，总算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拐弯抹角地说道：“墨，你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了，要不先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找个房间睡一觉？” 劳墨点了点头：“也好，今天的晚饭是什么？老实说俱乐部这边的肉食还真是丰富，这两天吃得我都想来点清淡的东西清清肠胃了。” “正好，我那两位女同学要注意控制身材，所以厨房专门为她们准备了蔬菜沙拉和水果粥。”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一晚。”劳墨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明天就得赶回去，说起来我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哦？”艾伯特有些意外，但他仔细想了想很快便释然了。 “这次过来我就只给你们学校的棒球队提供了一批球棒，其实按理说我应该多住几天的，可惜碰上了突发事件……对了，我在里面随便敲了几把水果刀出来，要试试么？”劳墨是真把那几个报废成白色的刀片改了，毕竟再烂也是有了面板属性的武器，随便丢角落里可能不小心扎到人。 损坏的匕首。 单手伤害：1到3。 耐久度：5之5。 匕首等级-急速攻击速度。 这东西因为损坏的前缀，最高伤害降低了1点不说，连耐久都比正常白色匕首低了11点，不过拿来削削水果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拿去砍榴莲、椰子之类的硬皮，怎么也能坚持上好几年。 至于飞刀，由于随便丢一下就会变成没属性的白板，当场就被劳墨重铸了。 “原来你心里有数。”艾伯特也算是松了口气，“其实你在锻造室里呆着的时候，你的手机响过好几次。考虑到你每次做东西时都很专心，我就没让人进去打扰你——我帮你接了电话，希望你不要介意，墨。” “怎么会，就是接个电话而已……”劳墨回忆了一下，他来这里之前通知过相关的人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专门打电话过来才对。 所以艾伯特在电话里听到的消息可能是？ “你的店铺被人放火烧毁了，墨。”艾伯特伸手拍了拍劳墨的肩膀，“警察局、消防队、保险公司都打电话过来了，一帮暴徒强行拆除了刚装好的防爆门窗，你的店里现在一片狼藉——我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麻烦，我也知道你一向能自己处理这些事情。但我必须得说，有时你也可以依靠下俱乐部里的朋友们。” 那帮人是疯了么？怎么又来……这次还特么更加过分了，虽然店里确实没留多少值钱的东西，但以美帝这边的工作效率，等清理完火灾现场，加上重新装修的时间，想再开业少说也得个把月啊。 劳墨被气的面部扭曲眼皮直跳，他这回是真不打算放过那帮贩卖违禁药品的人渣了。 拖去喂道格实在太过血腥，对狗的价值观塑造也有不良影响……要不干脆做花肥吧，植物利用动物尸体多少也算是自然界正常的能量循环…… 不过牵扯太多影响也不好，还是只诛首恶吧……不过按照大个他们的习惯，还是会优先选择让法律去审判罪犯，只有在官方实在拿不到证据时，才会暗地里给对头下黑手…… “嗨？墨？你没事吧？”艾伯特伸手在劳墨眼前摇了摇，“反正店已经被烧了，你急也没用，先在这边好好休息一晚吧，我们也会尽力给你提供帮助的——除非，除非你的事情不太方便让大家知道。” “额……关于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表情被气到变形的劳墨脸色一僵，他倒是不排斥俱乐部的人来搭把手，但卖体力药剂这个事又实在不太方便解释，毕竟游荡者那边就是因为杰森大张旗鼓地卖药，搞的劳墨一直没好意思过去露面…… 第三十五章 灯下黑 “瘸子罗兰特”、“哈巴狗罗兰特”、“神经质罗兰特”……每个人在一生中都可以有很多绰号，但作为扭腰新兴帮派“毒蝎”的大老板，罗兰特现在更喜欢别人称他为“微笑的罗兰特”。 罗兰特早年混迹于美帝另一座大城市芝家鸽，在结束了有些荒唐的学生生涯后，他便致力于加入当地某个风光的黑手党家族。可惜的是，当年尚且稚嫩的罗兰特刚刚毕业，作为一名懵懂的前学生混混，很难被道上的大人物所看中，结果他就只能勉强游走于数个底层帮派之间，并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艰难度日。 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飞黄腾达的罗兰特，总算是熬到了一个机会，他搭上了一个黑手党家族的边缘人物，并以跟班的身份凑进了某场不法交易当中。结果当日交易双方因意外发生火并，而罗兰特则在乱局之中冒着中弹的风险，总算是救下了黑手党家族在场的几名成员。 作为美帝犯罪团伙的巅峰，组织严密的黑手党自然是很讲规矩的，这回罗兰特总算得偿所愿被纳入黑手党家族，并立刻享受到了背靠大组织的好处——罗兰特腿上到底还是挨了枪子，而黑手党家族便直接包揽了他寻医问药和日常生活的一应开销。 当然，黑手党为罗兰特做的那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标榜自身组织的赏罚分明，以便提升家族凝聚力，并希望以此能从底层混混中吸引到更多的“优秀人才”。 这从罗兰特最初的绰号“瘸子罗兰特”上就能看得出来。 对此罗兰特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梦想加入黑手党可不是为了安安稳稳吃组织福利养老，如果真想安静过日子，以美帝的社会福利水平，他到哪里不是混呢？ 可惜由于初入组织却又身负枪伤，罗兰特就是有再大的野心也无法实施，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而在家族内积极跟各个成员联络感情，以发展人脉。特别是对于组织上层的大人物，罗兰特更是费尽心思上去巴结，只期望伤愈后自己能被分派到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事实证明，舔狗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所以凭着嘴甜眼熟成功受到大人物重视的罗兰特，外号从“瘸子”逐渐变成了“哈巴狗”。 罗兰特以为自己原本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他越是紧跟在家族大佬的身后，听到的流言蜚语就越是不堪。于是急着想证明自己的罗兰特精神开始逐渐变得异常起来，他开始用近乎疯狂的攻击性，去打击影响到黑手党家族发展的敌人——以及任何可能对他不利的潜在敌人。 罗兰特有胆量、有冲劲，作为道上人物还特别有想法、有智商，很快便成为了家族中的一柄尖刀。至于他有些“神经质”的问题，黑手党上层却一点也不在乎，倒不如说罗兰特受到的非议越多，那些大佬们反而会越安心，毕竟家族内毁誉参半的成员，更加难以威胁到大佬们的统治地位。 本来罗兰特是应该就此开始平步青云的。 结果家族内部出了奸细，警方出动一举抓捕了黑手党上层大部分成员，罗兰特反倒因为枪伤当舔狗的那段时期没犯过什么事，在抓捕名单上相当靠后，侥幸逃过一劫。 躲在隐蔽、肮脏、昏暗的安全屋内，罗兰特终于开始反思起自己百折千回的黑道生涯。 金盆洗手、重新做人是不可能的，罗兰特还没有尝到过当大佬颐指气使的派头，明明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却突然一朝跌落，这让他非常的不甘心。 罗兰特最终还是醒悟了，但他醒悟的却不是“出来混总是要还”这一道上的至理名言，而是如果不想被人牵连，他就得自己做老大、管好狗腿子，并时刻提防二五仔。 重新振作起来的罗兰特，趁着案件刚刚开始审理的扯皮阶段，根据自己掌握的家族信息，避开警方迅速收拢起一小笔微不足道的不法资金，作为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 随后罗兰特潜逃出芝家鸽，来到美帝境内另一个值得称道的犯罪之城扭腰，从时刻都在诞生、消亡的小小街头帮派开始，建设起属于自己的不法事业。 罗兰特到底是在黑手党家族内干过大事的人，他先是收复了一批足够忠诚的小弟，然后又凭着运气结交到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化学天才，在绞尽脑汁将其拉入泥潭成为自己的巨大助力后，成功插足在任何地方都拥有巨大利润的违禁药品生意。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当然，一些小的波折是难免的。 “你特么说，那家魔法商店的老板，到现在还是没有露面？”如今作为帮派大老板，学习了黑手党大佬表示身份地位的方式，在外面总是时刻保持着优雅姿态的罗兰特，在跟心腹讨论机密事情时就不怎么讲究了。 “是的，老板……”罗兰特手下的杂毛现在满头是汗，他是越发弄不清楚那个表面开神秘用品商店，私底下却卖成人用品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路数了。明明都把他做生意的两条腿给砍了，下面的小弟也上门打过招呼了，正常人怎么说也该察觉到问题了吧？对，人家是没敢直接出现，可他又愣是在第二天就找人把门面给清理干净了。 所以这到底该说那人算是怕了呢，还是压根就不怕呢？杂毛迷茫了。 一天过去了，那家店还是没有开门，两天过去了，散出去的小弟连店老板的毛都没捞到一根。杂毛越发迷茫了，这把店面整理干净了，却又一直不出面，这到底是在干嘛？跟他们玩捉迷藏吗？ 杂毛已经亲身体会过那该死的乳白色药水有多么神奇了，在“医生”的指点下他就稍微喝了那么几滴下去，结果在近一个小时里就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老板对这件事的重视是有道理的，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帮派的战斗力会直线上升。 所以到了第三天，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的杂毛是真的急眼了，他在老板的默许下直接派人准备好家伙，趁着街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冲向那家找不到老板踪迹的小店，拆门毁窗不说，还在一番大肆劫掠后给店里倒上汽油，直接点了一把大火。 结果呢？黑烟窜起后条子、消防、保险公司都特么来了，唯独那家店的老板连鬼影子都没一个，并且这回他好像连人都没打算找，直接扔下那个烂摊子不管了。 “那天清理门面的人呢？他们手上肯定有那家店老板的联系方式。”罗兰特也不想什么事情都由自己动脑筋解决，但这件事对他帮派的发展意义重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弃。 “老板，我们查过了，可那伙人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司出来的，他们过去清理那家店时开的是私车……” “哼，那家老板认识几个做私活的人倒也不奇怪。”罗兰特沉默了下来，非要找那些人出来倒不是不行，但他是不希望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不然道上人肯定会奇怪一个做违禁药品生意拥有广大前途的帮派，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卖成人用品的家伙过不去。 可对方到现在还是死不露面，这样一来他们反倒是坐蜡了，按理说一个跑单帮被帮派找了麻烦，第一反应肯定是“我哪里得罪人了？”，然后就该想办法沟通进而说和才对。这件事很难吗？自己也好找个人也罢，只要在自家店铺所在的街道上露一面，这边自然会上去把人请回来。 “法克，早知道就该稍微留一留他那两条腿，多少也能算是个线索。”罗兰特感觉之前的决定还是有些草率了，他在查到对面散货主要就是靠两个人后，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只要先下手斩除这对羽翼，对方就只能任由自己玩弄。 “老板，其实我突然想到个事情……”杂毛一脸小心地凑了上去，“你不是说过，那边卖的那玩意其实跟我们的货不是一回事么？咱们之前确实是借条子的手，把那家伙散货的人给坑进去了，可……” “法克！可特么条子抓人是需要证据的！”罗兰特这次也算是灯下黑了一回，早先他的想法是先打击同行生意再伺机进行招揽，结果后来才发现俩家根本不是什么同行，转头却忽视了那两个因他找人故意透露情报才被条子逮进去的家伙。 按常理来说，既然对方卖的不是违禁药品，那么条子肯定早就把人给放了！难怪！ “找人，到之前查到的那几个地方去，给我仔细地找人！还有那家夜总会，重新联系上那个内线！”罗兰特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难怪那家伙一直不露面，他很可能是已经重新跟那两个负责散货的人汇合了！该死，在条子那边没人做起事来还真是……不行，等这边事情了结，必须想办法跟扭腰的条子搭上线！” 在一旁低眉顺目的杂毛立刻一个劲应是，罗兰特迅速梳理了一遍之前做过的事情有没有纰漏之后，才微笑着拍了拍杂毛的肩膀：“这回你脑子动的够快啊！‘彩虹’！能想到被我忽略的问题，嗯，不错！” “唉！老板，这不都是天天待在你身边，我才能学到这么一手吗？”受到夸奖的杂毛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老板，不知道现在‘钩子’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这回我们透露给他的情报出了差错，搞不好会也引起他的警觉啊！” 罗兰特拍在杂毛手上的肩膀一顿，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咱们毕竟是混黑的，又不能直接把情报交到条子手上，自然是要装作无心说出一些有的没的真假难辨的信息……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揽事太多，也得小心别忙中出错，你明白么？” “额……我明白了，老板！我这就派人去找查那两条腿的事情，另外‘医生’那边的事也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完成任务！”原本还有些兴高采烈的杂毛，立刻深深低下自己的头，待得到罗兰特的允许后，迅速倒退着离开了老板的房间。 “哼，两条腿走路，难免有些不稳。”看着自己早先收下的小弟如今终于开窍，罗兰特心里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警惕。 “但等到有了三条腿，甚至四条腿的时候，这点小事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罗兰特认为只要想在道上混出名头，最起码胸襟多少还是得有一些的，毕竟光条子就足够让人担惊受怕的了，要是当了老大还要天天提防小弟出头拱走自己，那还是趁早收山养老比较合适。 只要蛋糕做的足够快，就不怕蛋糕不够分。 等到‘医生’和那个躲躲藏藏的家伙都被自己收入麾下，恐怕自家的干部很快又会不够用了。到了那个时候，如今还是小打小闹的街头帮派，应该很快就会晋升为扭腰地界上一个全新的黑手党家族。 想到这里罗兰特长舒了一口气：那将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家族……哼，条子？卧底？当年在芝家鸽遭遇的挫折，今天绝对不会在扭腰重现！ 夜深人静，冷兵器俱乐部一个小型会议室内，围坐在桌子边的几人神情却有些怪异。 劳墨瞪着死鱼似的眼睛，从左到右与在场的人挨个对视，结果在一阵错乱的咳嗽声后，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挠起了痒痒，就是没谁直接退场离开。 “我原本不怎么想说，可你们又非要逼着我说，等我说完了你们却又不信……”劳墨真是恨不得立刻给这帮损友一人来上一掌，身上的艾利屈之眼刚好给他带来了冰冻伤害，可以让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好冷静一下。 “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墨……”乔手肘撑在桌子上，两手交错紧紧贴着下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的确，我们大家只是想开开眼界……”艾伯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两眼放空像是在臆想着些什么。 “……你们特么一群大老爷们，又没谁是‘姐妹’，打算怎么试？”劳墨现在也是急眼了，他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大伙是真的好心想要帮忙，就把事情删删减减大致描述了一下。 结果这帮衰人听完直接把他碰到的麻烦抛到了脑后，反而一个劲表示打死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直接有效的……反正劳墨觉得自己名声在周围认识的人里算是彻底毁了，他现在活脱脱像个会给人带来性福生活的老中医。 嗯，在场的诸位基本都认为这如果是真的，那么很可能就源自东方封建帝王的后宫。 “艾伯特那两个女同学还在。”乔把头又往下埋了一点，声音还要更加低沉。 劳墨也算是豁出去了，他腰带上的格子里还真就一直备着体力药剂，他直接取出一个试管扔到桌上：“好！谁有那个本事，现在立刻拿去用啊？话我可是提前告诉过你们了，这是一整份药剂，在床上用不能一口气全喝了，也尽量别给女方喝，不然你们的小兄弟可遭不住。” 在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内，拿下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在场的诸位自认是没那个本事。艾伯特虽然还没有正牌女友，但也不是见人就撩的渣男，更不会随便对关系尚未达到亲密程度的女同学出手……不过他仔细一想，抬手直接指向了劳墨： “嗨，墨，其实你可以去试试……” 劳墨被惊掉了下巴：“你疯了吗？这是我自己做的药剂，你让我去试？再说我一直待在锻造室里，就前天晚上跟你那两个女同学照过面，我凭什么跟人家……” 艾伯特直起身子，两眼放光的同时把脸往前一凑：“我们又不是非要听你的使用感想，明天我可以直接去问女方啊……说真的，墨，你还真是像一个古板的清教徒……至于好感问题，说出来你别不信，就在你出来前没多久，她们可是专门找我问过你的事情，而我能看得出来，其中一个对你可是非常感兴趣，非常……” 第三十六章 进攻的号角 清晨，准备动身离开冷兵器俱乐部的劳墨坐在车里，对着外面看似送行实则别有用心的损友们比了一个中指：“你们自己想办法找姑娘去试吧！” 大晚上直接跑去只见过一面、认识才刚刚两天的姑娘房间，试图与其发生点超越友谊的亲密关系？这种事劳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所以昨晚他什么废话也没有多说，撂下体力药剂后就直接返回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去了。 正在充当司机的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墨，你确定不去跟那位姑娘打声招呼道下别，顺便再留个联系方式吗？” 劳墨关上车窗白了乔一眼：“我对人家又没有什么想法，没事凑过去打什么招呼？至于药剂的事情，等你跟你那位新女友碰了面，自然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其实昨晚就已经信了八九分的乔表情暧昧嘿嘿一笑，驾驶汽车飞快地冲出了已经敞开的工厂大门，他这回也算是适逢其会，前几天才刚在电影院飞速跟艾伯特带去的一位女大学生确认了关系，现在正好又碰上劳墨被迫抖出他有强化男人能力的特效药。 跟俱乐部里那一大堆糙老爷们不同，乔本身是个艺术家，在这里的主要工作是管理俱乐部的网站，同时参与设计并对外宣传、销售俱乐部出产的刀剑盔甲。活虽然不是太累，但毕竟缺少闲暇时间，至少跟俱乐部里其他的人比起来，乔平时确实缺少一定的锻炼。 待在一群动不动就披上几十斤盔甲互殴的壮汉中间，乔要说自己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但羡慕归羡慕，乔也自知不是那块料，平时跟着其他俱乐部成员稍微练上那么几下，胳膊上能挤出点肱二头肌就是他的极限了。 其他时候倒还好，就是过去每逢女朋友来俱乐部这边玩的时候，跟其他猛男站在一起时的乔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就像男人看女人时往往会关注她是不是前凸后翘一样，女人看男人通常也会在意高大威猛的问题。 乔感觉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二次发育变得更加高大了，但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倒是有机会可以“威猛”一下。 两个男人驾车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同行，其实是一件比较无聊的事情，而正在开车的乔也需要找点话题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避免昨晚因兴奋没怎么休息好后，突然因困倦把车开出公路去： “嗨，墨，聊聊你是怎么开始做那门药剂生意的吧？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也不是那么缺钱对么？俱乐部这边的收益虽然一般，但你上学时写的那本书……你知道的，我平时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搞创作就是泡在网络上，我看到很多人对你不再发表新作这件事感到十分遗憾呢。” “那早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正好现在俱乐部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件事了，乔，你自己想想看，如果这个时候我说那玩意儿我只提供这么一次，你们会轻易答应吗？” 想了想这东西效果倘若真如劳墨所说的那样神奇，而自己体验完后却可能再也无法得到，乔登时一个激灵差点从驾驶座上跳起来：“不！绝对不行！嗨，墨，说起来在这件事上你可有点对不起我们这帮朋友啊，反正你都已经开始往外卖了，为什么从来没想起过我们呢？” “所以说这东西一开始压根就不是我自己想卖的啊……”劳墨立刻喊起了冤，如果不是杰森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体力药剂的奇葩用途，并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劳墨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考虑出售药剂这门生意。毕竟体力药剂对耐力产生的巨大影响，足以颠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体育项目，到时作为唯一能生产这种神奇药水的人，劳墨身上的部分秘密，恐怕会被全世界上至国家下至黑帮的各种组织所洞悉。 在一个主流社会是讲科学的世界上，突然冒出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秘学家……劳墨自认没有在刀尖上跳舞的本事，所以还是选择尽量隐藏起自己的秘密。 可杰森毕竟是从小一起在教会孤儿院长大的兄弟，劳墨实在是架不住他隔三差五就跑来软磨硬泡，所以才被迫开始朝游荡者那边出售体力药剂。而杰森撺掇这门买卖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开心，在满足游荡者内部的需求后也没了继续折腾的心思，这才在体力药剂生意越做越大后，便宜了那个俩兄弟正好都认识，大事不敢犯小毛病却有一堆的老汤姆。 朝街头混混售卖掺了水充当床上用品的体力药剂又能有多大风险呢？ 劳墨担心的事情确实没有发生，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黑帮错认成竞争对手。 “不不不，在这件事情上我跟你兄弟杰森的看法相同，墨，这种好东西你确实不应该一直藏着掖着，毕竟大家都是男人，你肯定能理解。”这时乔突然感叹了一句，“说起来，你知道蓝色小药丸一年的销售额有多少么？” “额……乔，你得明白，我这个药剂恐怕……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所以这东西是拿不到官方合法认证的。” “懂，这个我能理解。” “嗯……你确定真的能理解？我这么说可不是因为这东西有什么剧烈的毒副作用。” “当然，这东西如果真进了大公司的口袋，虽然你应该能立刻拿到一大笔钱，但……艾伯特跟我们聊起过不少这方面的例子，那帮家伙吃人不吐骨头的。” 虽然乔理解的方向稍微有些偏差，但劳墨也没有对其进行纠正，误会就误会吧，这样总好过把体力药剂的效果跟神秘学联系到一起。 “说起来你如果真的开始缺钱，也可以再去出版一本书嘛。”乔学起了新闻播报的夸张语气，“‘《千年虫》作者黑色大地时隔多年后的又一力作！’哈哈，我想肯定有很多科幻爱好者前去捧场的。” “其实我不太会写故事，那本书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巧合……” 就在两个男人坐在车上一路扯着淡前往扭腰市区时，依旧留在冷兵器俱乐部的艾伯特，却已经开始接受同学的质问。 “艾伯特，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一声呢？”梳妆打扮完毕，充满活力的美女大学生原本打算在今天就发起一波攻势，结果出门一问才知道，自己看中的那个男人在大清早就已经离开了。 “对啊对啊，艾伯特，你可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千万别说你完全没注意到珍妮在谈及那个亚洲小伙子时爆发出的巨大热情~你为什么会直接放跑他呢？” 被一脸恼怒的美女同学拦住，旁边还有个满脸笑嘻嘻的家伙帮腔，艾伯特摊开双手满脸无辜：“天哪，这件事不能怪我，全是因为墨有急事——我确实乐意帮忙撮合一下珍妮和……嗨！我说了他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会比跟一名美女大学生约会更加重要呢？艾伯特，你该不会是看上珍妮了，所以打算先排除竞争对手吧？”很显然珍妮的好闺蜜看热闹不嫌事大，既然正主已经跑了，就只能逮住唯一能把两人联系到一起的艾伯特不放。 “怎么会！额……我是说珍妮确实是个大美女没错，但我又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花花公子……你俩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别忘了是你们主动要来我的俱乐部长长见识……好吧好吧，我可以把墨的联系方式给你们——是给珍妮，这样总行了吧？” 一方面算是被胁迫，可另一方面又带着些许好意的艾伯特，最终还是选择把劳墨卖给了，可看着两个女人立刻就凑到一起开始商量，用什么理由打电话比较合适，该怎么打招呼能显得比较淑女，应该怎么把人约出来才不会让人觉得珍妮是个…… “我必须提醒你们一下，墨是真的有事，现在他未必有时间接陌生人的电话。” “是什么事？需要多久才能解决？简，你觉得一个男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有多大可能会接受来自陌生女人的帮助？” “你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毕竟这跟钱又扯不上关系，如果你们对亚洲人足够了解，就会发觉他们大多……在金钱观念上跟我们有不小的差异。我是说墨虽然不是个富翁，但也并不缺钱。” “……好吧，但我也许还能在其他方面为他提供一些帮助？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他还是个作家？难道是新书的出版遇到什么麻烦了？可如果是缺少灵感，那我就……” 看着已经对好友有些着迷的珍妮想法越来越离谱，艾伯特在欣慰的同时赶紧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听我说，珍妮，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我，墨绝对有能力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其实他有些过于夸张的事迹我昨天没有对你们讲，但你现在既然都这样了……好吧，你现在这个状态是很难接近他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发型？还是衣服？难道他喜欢黑头发的女人？其实我可以尝试染一下发色……” 这下连一旁笑眯眯的简都看不下去了：“珍妮？你确定自己的脑子还清醒吗？你现在完全就像是一个痴……额，我是说男人可能会喜欢玩弄呆呆傻傻的女性，但不太可能选择这样的女人做伴侣。艾伯特现在正倒向你这边，在给你出主意呢，可如果你再这样丢脸，我怀疑他会立刻跑去警告那位打铁的朋友离你远点！” 终于意识到自己言行不对劲的珍妮红着脸赶忙说道：“抱歉，艾伯特，刚才我稍微有点……请问你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我跟你那位朋友好好认识一下吗？” “……我想你们应该还没忘记，咱们学校的棒球队刚刚跟墨做了笔交易。等等，简，我不是让你们立刻去加入女子棒球队，墨也不太想继续做棒球棍了。” 正有些跃跃欲试的简直接泄了气，而艾伯特继续说道： “其实墨会制作很多东西，待会你们应该去参观一下我们俱乐部的陈列室……所以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找他下订单……做戒指有些太激进了，正好墨这两天是在给自己打造一条新项链，而珍妮正好可以直接使用这个理由——喜欢手工项链，而墨不会拒绝上门的正经客人。接下来嘛，不管是探讨款式还是选定材料，珍妮都有的是理由可以跟墨接触。” “嗨，珍妮，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好熟练啊……”简开始偷偷跟闺蜜咬起了耳朵。 “等到项链完工后，珍妮甚至可以用满意到愿意自愿宣传的方式，请墨参加几回私人派对。相信我，墨的手艺其实非常不错，所有大张旗鼓一些也没有关系，他其实还经营着自己的工艺品商店……” 按照自己对劳墨的理解说出一连串最佳攻略方案，不知道已经在想些什么的珍妮双眼开始闪闪发光，可艾伯特却没注意到一旁简看着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怪异：用投其所好的方式迅速拉近两人关系，居然能到如此顺理成章的地步，这个家伙过去到底是攻略过多少人，今天才会如此熟练？ 虽然是不同的时间，但是在同一个地点…… 劳墨站在已经彻底面目全非的自家店铺前，沉默不语。 “额，墨？天哪，你的店……”乔想下车安慰一下朋友，结果还没打开车门就被劳墨用手按住了。 “你就别下车了，我怀疑现在周围还有人在盯着这边。” “那你……” “原先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现在把事情闹大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劳墨环视了一下周围，已经没前几天那么夸张且明显的监视，但确实还是能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点点异样。 乔回想起劳墨在俱乐部中表现出的战斗力，也没有过多劝阻：“好吧，不过你也得多加小心，咱们美帝别的不说，枪械还是太泛滥了一些。” 劳墨摸了摸自己的新项链，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放心吧，反正我是不信他们敢在扭腰市区里搬出太夸张的火力。你离开时绕远点留心别被人跟踪了，再给艾伯特去个电话，让他安排给你换辆车，你这趟除了送我还要跟女朋友小聚一下，没必要让人打扰。” “那你自己保重，墨。” “祝你玩的开心，乔。” 第三十七章 收利息 劳墨钻进自家已经被烧到黑漆漆的店铺内，随便翻弄了几下，视线范围内也没有出现任何护身符特有的蓝色名称。这倒是不奇怪，毕竟那玩意都是他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想在火场中幸存多少还是困难了一些。 不过连附带抗火属性的附身符都不耐烧……好吧，这玩意毕竟不是有耐久度的装备，主要作用还是给人提供加成，劳墨之前选择天天做护身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东西做起来方便，破坏起来也更加容易，并且一份木料通过反复制作破坏最多能提供五份经验。 第一份经验来自最大的“超大型护身符”，劳墨在略微改造了超大型护身符的外形后，将其以“桃符”的名义挂牌出售，根据客户需求上面也不再只刻着门神，如今还有财神或灶王爷之类的形象可供选择。这玩意因为体积偏大正常人根本无法随身携带，大多是被人买回去挂在什么地方，但在劳墨的物品栏中都只占竖着的三格。 因为“桃符”的市场需求有限，大部分超大型护身符在制作完成后，很快就会被劳墨手动破坏，拆分成一大一小两块。大的那块可以改成“大型护身符”，小的自然就是“小型护身符”，劳墨可以从中获取第二份和第三份经验。 而最后两份经验自然就是再把大型护身符破坏掉，将拆毁出的两块碎片最终改成两块小型护身符，早先劳墨店里满满的袋子和竹筐里，堆积起来的就是这些继续破坏下去就只能获得一地碎木头渣的小型护身符了。 可如今那些销售速度远远赶不上生产速度，有时会让劳墨头疼该如何处理的护身符，好像跟店铺里的其他物件一起，全部化为灰烬了。 “在下一批护身符做出来重新堆满以前，我倒是不用继续头疼了。”劳墨带着些许自嘲自言自语，他在找自己制作出来的那些东西时有个小小的好处，那就是物品掉落到地上之后，会跟游戏中一样在劳墨眼中显示出该物品的名字，而不是像其他没属性的白板物品一样，需要他靠近拿起来才能看见。 既然店里被大火烧到什么都没有剩下，劳墨也就没有多待，一边往外走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杰森的号码：“杰森？你那边怎么样，收集到多少情报了？” “哎呦，我们的大忙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劳墨没有理会杰森的揶揄：“这不是刚好第三天吗？还在我一开始估计的时间范围内。可别告诉我这两天你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帮杂碎刚刚帮我赚了一笔保险金。” “沃特？额……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我忘记在你的店铺周围留人了……兄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开车过去接你，我们也许该好好合计一下这次碰上的麻烦，根据伙计们带回来的消息，那应该是一个出现还不到两年的新帮派，名叫‘毒蝎’，其主要成员好像还不是扭腰本地人……” “我刚刚看完自己店铺的废墟，必须得说那帮混蛋放火烧的有够彻底，里面什么玩意都没剩下。”劳墨站在街道上往两边看了看，“你知道南边大道上的那家‘超大杯’吗？我先去那边等你，顺便看看能不能钓条鱼出来。” “……需要我开一辆大点的货车过去吗？” “算了，大白天往车里绑人不方便，会在这边蹲我的家伙也不太可能是什么重要角色，我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收点利息。” “好吧，我会尽快赶过去的，等到了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劳墨一步三摇慢悠悠地朝咖啡店走去，他注意到路边出现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但不确定那是不是盯梢的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劳墨知道肯定有人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专门过来找他。 “先生，请问你是要中杯、大杯还是超大杯？” 其实我很想要个小杯…… 劳墨随便点了样喝的用来打发时间，但他一直觉得这家连锁咖啡店诡异的分类标准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他直接用手指向一个杯子，没给店员任何喋喋不休的机会，然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是为了方便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果不其然，很快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便疾驰而来，停在了咖啡店门外，而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衣着打扮却都有些浮夸，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迅速下车闯了进来。 “先生们，请问……” “我们找人，很快就走。”最胖的那个家伙直接顶到了服务员面前，而另外三个人则直接冲向劳墨的座位。 “小子，就是你刚刚在‘火灾现场’转了一圈？跟我们走一趟吧。” 劳墨嘬着吸管，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面前把自己围起来的三个人：“几位，这是几个意思？” “小子，你别跟我们装傻！” “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肯露面了？哥几个可是已经等你好几天了，不要逼我们动粗！” 看着几个歹人在那里一唱一和，店里几个服务员互相对视了几眼，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可看了看恶狠狠盯着她们的那个胖子，最终只能在口头上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先生们，请不要骚扰其他客人……”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凶恶的胖子直接靠近了敢于开口的那名店员，“既然是做端盘子的活，就不要再管多余的事，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不好吗？” 啧，不管是不是正主的狗腿子，就凭这行事风格，挨上一顿揍倒也不算冤枉了。 劳墨摇了摇刚喝没几口的咖啡，又不太想直接丢下，干脆随手拿了起来：“好了好了，别吓唬无关的人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小子，可别跟我们耍花样！” 面对一对对警惕的眼神，劳墨只好打开杯盖扔到一旁，把敞开的杯口朝恶棍们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凑上去喝了一口：“我只是不太习惯浪费……难道你们警匪电影看太多了吗？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太能接受搜身这个要求。” “你！” “行了，先带他离开这里。”一直在吓唬咖啡店服务生的胖子回头教训了一句，在等到劳墨跟着另外三个人出门后，给店内其他人留下了一个威胁的眼神，才大摇大摆地离去。 坐在高、瘦两人当中，看着对面座位上摆出一副横刀立马的姿态，狠狠瞪着自己的胖子，劳墨微微摇头，心中给这个不专业的团伙打了个低分：连个头套都没准备，也不怕被人记住行车路线。 当然，就算是被蒙上眼睛，对劳墨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他能一直盯着地图。 “几位，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喝完咖啡有些无聊的劳墨主动挑起了话题，“不管是威胁几句，还是许诺点甜头什么的？” “闭上嘴老实呆着，小子！不然我们会让你吃点苦头！”胖子终于换了一个姿势，但这只是为了方便他掏出兜里的电话，好像在劳墨的提醒下他才终于想起这事应该向上面汇报一下。 “大哥？？我们这边抓到人了！一个年轻的亚洲人，看起来应该就是那家店的老板！……我们的人有看到他进到烧干净的废墟里待了一会……我？我是野猪波尔啊！……好，好的，知道了……嘿嘿……” 胖子猥琐地笑了几声后，把电话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劳墨：“我们大哥有话要跟你说。” 劳墨看了看蹭满油汗的手机，有些嫌弃地轻轻用手指捏着接了过来，而胖子则立刻回头锤了一下司机的座椅：“掉头，到我们平时接头的那个地方去，大哥一会儿就派人过来。” “你的这几个下属，好像不怎么聪明啊。”劳墨把手机拎在面前十几公分的地方，就好像在跟人打可视电话，惹得左右两人对他怒目而视。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认识……请问应该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彩虹’。”电话那头传来的男性声音里，能听出一种让人感到十分别扭的滑腻感。 “墨。你们连我到底是谁都没搞清楚，居然就敢来找我麻烦？” “mo？这是东方的姓氏还是……算了，其实你是谁都无所谓，我们的老板只是想跟你谈谈合作，只是没想到之前好像用力过猛，似乎把你给吓到了，嘻嘻……” “用力过猛？你是指把我的朋友全部坑进条子手里吗，做出了这种事情后居然还跟我谈合作，这么说你那个老板是觉得自己面子很大喽？” “我们这行的人要谈生意，要么是向人展示诚意，要么就得向人展示实力……mo先生，我想你已经体会到我们的实力了。再说你的朋友就是落到条子手里，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说我猜到对吗？” “哦？”聊到这里劳墨微微眯起了眼睛，杰森确实早就被放出来了，但吉米那边没有任何消息，说明老汤姆还在局子里关着呢…… “听你这个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吧？好了，mo先生，反正你现在终于愿意出面了，之前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就这么让它过去吧，我想……” “就这么过去？不不不，你搞错了，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既然你派人烧了我的店——应该就是你派的人吧？我的损失可不小呢，至少得先收点利息回来。” “关于这件事，我想我可以先说声‘抱歉’……至于利息，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以后获得的利润不知道能买下多少间那样的小店呢……好吧，为了表示诚意，我也可以私人补偿你一下，毕竟将来大家可就是朋友了，关系闹太僵的话也不怎么好……” “朋友？呵呵，我想你搞错了点什么。”就在劳墨跟那个叫彩虹的家伙通话时，面包车已经驶入到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内。 看着这地方四下荒凉无人的样子，劳墨也不打算继续糊弄下去了，他就这么一手拎着电话，一手猛地掐住了旁边高个的脖子：“这边的四个家伙，是只在我店铺那边放风盯梢，还是也参与了放火的行动？” “你想干什么！” “快给我放手！” 除开前面还在找地方停车的矮子，剩下高、胖二人看到劳墨的动作后登时急了眼。 “发生了什么事？mo先生？野猪？”电话那边的彩虹还没想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就听到这边产生了混乱，他心中焦急却没什么办法，只能一个劲对着电话大喊大叫。 面包车歪歪斜斜停在了这个破旧停车场的过道上，所幸周围再没其他任何车辆，不然非撞上点什么不可。这时车门匆匆打开，一道肥硕的身影瞬间从中飞出，等落到地上还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 随后劳墨拖着瘦子从面包车上走了下来，依旧留在车里的高个早已两眼翻白失去了意识，趴倒在了座位上。 “法克！你特么！给我把人放开！”现在唯一没有受到攻击的，自然就是在前面开车的矮个，他手忙脚乱地停下车后，才从副驾驶前的收纳柜里抽出一把手枪，冲下车语无伦次地瞄向挟持着自己伙伴的劳墨。 “mo？你特么在做什么？野猪？耗子？你们特么人呢？”劳墨还是没有挂断手里的电话，只是瞥了连旁边手里拿着枪的矮个一眼。 “大哥！这个混蛋放到了野猪！长腿已经被打晕过去了！他、他、他……这边点子扎手，快找人过来帮忙啊！”矮个开始对着电话疯狂喊叫，也不管对面有没有能力让救兵瞬间从天而降，他现在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因为在车内后视镜上矮个能看到劳墨三拳两脚就揍趴了自己的三名同伙。 “我再问一遍，放火烧掉我店铺的人里，有没有你们几个。”劳墨揪着瘦子的领口，将其提了起来。 “法克，呸——啊嗷！！！”企图对着劳墨脸上吐口水，以显示自己气概的瘦子被膝盖踢中腹部，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弓了下去。 “你呢？也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丢开手里可以用来挡枪的瘦子，劳墨正面直视现场除自己外还能站着的最后一个人，只是矮个手里虽然拿着枪，但他已经开始哆嗦个没完了。 “还是停手吧！mo！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电话那头的彩虹只能选择劝说，“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躲起来，这一切本来也不会发生！” “哦？这么说最后反而是我有过错了？”劳墨想起了过去在学校里碰到的混混，对于这帮善于倒打一耙的混蛋，他真的有点无话可说了。 “既然你们谁都不愿意说，那就当我没问吧，其实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又是谁动手放的火，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们这些家伙我从一开始就都没打算放过。”劳墨说完最后一句就打算挂掉电话，“顺便转告你们的老板，让他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被宰吧。” “mo！你……”瞪大双眼企图再多说些什么的杂毛彩虹，从电话中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手枪发出的。 第三十八章 连锁反应 “我已经看到你了。”杰森随手挂掉电话，一脚油门加速朝前方正在路边等他的劳墨身边驶去。 “居然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那几个带走你的人呢？” “狗腿子嘛，自然是先打断狗腿，然后扔在那边等主人拖他们回去了。”劳墨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才刚出来混了几年，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不说，掏出枪来结果自己都拿不稳。你之前在电话里说，他们属于个最近两年刚崛起的新帮派？” “没错，虽然成立时间短根基尚浅，但他们生意做的可不小。”杰森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根据营地里伙计们带回的消息，‘毒蝎’好像已经在扭腰占有不小的‘洗衣粉’份额了——现在除了上面那几家老字号，大概就属他们的货最好卖，同时由于产品定位是新奇和多功能，目标客户还多是年轻人。” 从骨子里对这些玩意没有任何好感的劳墨掰了掰手指：“……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想到一堆人渣就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来跟我杠上……” 不管怎么说美帝对这类罪犯还真是宽容过头了，根据上辈子对大洋彼岸的了解，劳墨判断这边的美帝很快也将迎来属于他们的第一任黑人总统，而这位总统十有八九还是会以上学时期怼过草的浪子回头形象出现，接下来甚至会有部分州逐渐开始放宽对“草”的限制。 最上头都要变成这幅德行了，怎么可能指望下面能管好这种事情呢…… “你也可以往好的地方想想，兄弟。”知道劳墨对此类事情态度的杰森宽慰了几句，“这些人渣就算消失在扭腰街头，条子们也未必会去特意去寻找，反正他们那个行当里狗咬狗也特别常见——说真的，你有考虑过怎么处理尸体吗？营地里有人擅长这活，他们想……” 虽然德鲁伊不像死灵法师1级起就能玩骨肉分离，到了高级甚至能让尸体自己站起来乱跑，但真要到了要弄出人命的地步，劳墨自己也有一套处理尸体的预案。 所以最近总是听到类似要求的劳墨翻起了白眼，直截了当的拒绝道：“我可以拿体力药剂雇佣他们，对吧？这个还是算了吧。” “嘿嘿，没错。不过我也说你未必会选择下狠手，他们还非常遗憾呢。”杰森看似开玩笑但语气郑重了许多，“兄弟，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为一群人渣脏了自己的手。他们确实烧了你的店，但总算没人因此受伤，而我和老汤姆被坑进去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我们又没真干什么坏事……至少我的意见是，干脆就按你以前那套做法，送他们上下所有人进医院修养几个月得了，等人痊愈重新出来这个帮派差不多也就该散了。” “我明白，杰森。如果我一开始就想下狠手……”劳墨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但杰森已经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被人掏枪威胁了，就算当场反击不慎把对方干掉，理论上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合不合法……反正劳墨是不想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尽的扯皮中去，更不想因此进入到大众的视线当中，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是跟道上的帮派人士起了矛盾，他大多会选择影响较小的方式私下解决。 就是过去的纠纷远没有这次来的大，劳墨也说不清这回闹到最后到底会不会闹出人命，自从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异时空的美帝之后，他其实老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毕竟“自由美立坚，枪击每一天”这玩意也不是吹出来的，这鬼地方可是连学校里都能出现枪击事件的。 但每次真到了掌控他人性命的关头，劳墨也是会不停地提醒自己，这种事情一旦起了头没准就会形成惯性，可能以后不管碰到什么麻烦，自己都会优先选择从物理层面消灭对手。这么做从心理角度来说确实会很爽快，正所谓快刀斩乱麻，谁还没个生气上火的时候？ 可劳墨毕竟是二世为人了，有些事情难免会多想一些，说起来其实就像是在脑子里自己跟自己开会一般：这边生气“我这次非弄死他不可！”，那边就硬拉“弄死他简单啊，但后续怎么处理你想好了吗？”，中间再来个打圆场的“这才多大点事？依我看断条胳膊断条腿差不多就得了，反正现代医学这么发达，狠揍一顿咱能消了气，而他打上石膏修养几个月也落不下什么太大的残疾，事情不算严重也不会招惹到条子，这样对大家也算是都有好处嘛！”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认怂…… 废弃的停车场内，一个刚到不久戴着墨镜身强体健的短发男子正在对着电话汇报情况：“……他们四个这下算是废了，都是两腿骨折。对方下手非常老练狠辣，在野猪他们身上没有发现多余的伤痕……对，人已经不见了，枪是耗子开的，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中枪留下的血迹……好，我会处理好的。” 墨镜男放下手机，指挥起自己带来的小弟：“把他们抬到车上，然后送去看医生……废话！肯定是送到‘医生’那里！四个双腿骨折的人一起送到医院去？你们是想被条子注意到吗？” “那个神秘的东亚人自称‘mo’，你们也给我去顺便去打听一下，这么厉害的人在道上不可能没有人知道。”一向自诩能打的墨镜男也算是见猎心喜，他暗自思忖道：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假的，但东亚人和身手异常高明这两点肯定不会有错……我猜大老板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人，就跟当初对待‘医生’时一样，所以只要争取抢到先机——弄到消息是最基本的，但如果我能把他直接拿下，呵呵…… 这也不能怪墨镜男自大，虽然身在彩虹手下，但他一向认为自己在帮派中武力能排行前几，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上位的机会。这次正好碰上一个好像特别能打的东方人，墨镜男当然忍不住想出手显摆一下，毕竟在他看来“功夫”只存在于电影里，而一次干掉了四个帮派边缘的混混也说明不了什么，无非就是出手狠辣加偷袭，不然早不打晚不打为什么非要等到这里才打——野猪他们肯定是以为到地方了，所以就松懈下来了。 至于那人为什么没有中枪……呵呵，在道上混久了的人谁不知道，手枪这玩意的威慑力经常要大于杀伤力。除非有本事能摸近了再开火，不然只要没经过大量子弹的投喂，手枪这东西十发九不中都十分正常，更别说就凭耗子那个体格，顶多开上两枪后坐力就能把枪口给他推到天上去。 这边墨镜男已经开始臆想起自己上位后的风光，可另一边头发五颜六色的杂毛彩虹却开始着急上火满头是汗，因为他现在手头主要负责的两件事，还都跟帮派发展壮大息息相关。 原本在突然接到那个魔法商店老板出现的消息时，彩虹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终于不用继续在之前几个查到的散货点蹲人了，他以为对方是在看到店铺被烧后终于知道害怕了才匆匆出面认怂，没曾想那个叫“mo”的东亚人居然是跳出来朝他们“毒蝎”下战书的。 那家伙到底是失了智，还是背后有人自己却毫不知情？ 慌乱间彩虹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头绪，但他知道这件事不能继续拖拉下去，自己必须立刻向老板做出汇报：“老板…那家店…那个一直藏着不肯露面的家伙终于出现了，他说自己叫‘mo’……对，我的人已经跟他接触过了……我也想直接把他带过来，可他、他出手打断了我手下四个人的腿……是的，他就是在挑衅我们……我已经让比利过去善后了……好的，我会继续调查……老板，‘医生’那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得手，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老板……” 挂断电话后彩虹仿佛浑身上下骨头都被人给抽出来了，软趴趴直接瘫在了自己身下的沙发上。手上的两件大事已经算搞砸了半件，如果再出点什么岔子，彩虹觉得自己就没法在这个位子上继续待下去了，后半辈子能在帮派里混吃等死都算是最好的下场了。 咬咬牙重新直起身子，彩虹拿起电话先是播给了离开扭腰的那批手下：“喂？是我！你们现在到哪里了？人没出任何问题吧？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可一定要给我小心点……那也得多加小心！注意别被条子盯上……算了，干脆临时更改行程吧，接下来你们就分开走……别特么跟我抱怨说麻烦！万一出了问题别说你们，连我特么都会有麻烦……放心，只要人能完完整整给我带回来，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哼，明白就好。” 待到这通电话打完，许诺了大笔好处出去的彩虹又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皮克？你小子答应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哼，我现在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立刻给我想办法……行，只要你能把人给我弄过来，等加料的东西进了嘴，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她们了……等这件事了结，你就算正式加入我们‘毒蝎’了……” 洛克中学，正逃课躲在某个无人角落里吞云吐雾的混混皮克，瞪大双眼精神亢奋，放下电话后恨不得在原地转上三圈，再找个妞狠狠发泄一番心中翻涌的激情。 可惜自己还在学校里……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能成功加入扭腰目前风头最劲的帮派，还有机会玩到全校最好的小妞，连手中的草对皮克来说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想要加快进度，就必须抓紧时间想想办法了……不如先在周末搞个派对试试，罗曼那小子看样子就知道没什么人缘，如果以交友派对的名义，要求随便带个女伴的话……” 游荡者营地，在白天依旧是比较空旷的状态。 劳墨没打算直接回家把自己搞得束手束脚，他多少也是顾虑到卖洗衣粉的帮派，一旦急眼了做起事来很可能会变得毫无顾忌。万一真让他们搞出什么会让人抱憾终身的事情，劳墨搞不好就得做好浪迹天涯的准备了。 而那个新崛起的小帮派显然又没有能力，从一间鲜有人问津的小店铺查到劳墨的身份信息，所以最近在游荡者的地界上呆着，就算被发现了也容易让对方投鼠忌器。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恐怕得在这边打扰一下大家了。”坐在吧台前的劳墨对酒保表达了歉意，“事后我会提供补偿的，为所有人……大概未来几个月内大家都不用担心药剂的供应问题了。” 杰森装模作样地叹起了气：“看来我在这边的生意短期内是彻底没法做了。” 酒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倒不是怕劳墨惹来麻烦，而是对自己的弟兄们有些……好吧，他承认这主要是由于自己暂时没有伴，毕竟老板暂时不在，自己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这边打理酒吧。 不过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持续到下个月了。 快要从繁忙工作中解放的酒保开始为劳墨出起主意：“墨，你的药剂确实很受大家欢迎，但我认为你差不多也该换个销售方式，或者干脆限制出售规模了。这次惹上‘毒蝎’只是一个意外，但我认为你只要还在继续做这门生意，以后就迟早会引起其他同类帮派的注意。我有关注一些违禁药物的消息，发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产品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我清楚，其实我已经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了，不过……想实行可能得等老汤姆出来再说，反正杰森肯定是做不来那个。” 没理会旁边开始长吁短叹的杰森，劳墨认同了保罗的意见，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从未来重生至此，对那些新型的……就算上辈子是生活在全世界对成瘾类药物管理最严格的天朝，劳墨也从各种新闻报道中见识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鲜产品。 怎么说呢，有时候劳墨是真心感叹那些“君子”太过会玩，甚至连气体都……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毒蝎’。”劳墨拿起面前已经摆放许久的那叠资料，“如果游荡者们轻易出动，道上的人恐怕会十分紧张吧……那样一来我也不好跟大个交代，所以你们有空的时候继续帮我收集一下情报就足够了。” “至于我，会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再慢慢上门拜访他们。” 第三十九章 报复 夜晚，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取代阳光，照亮了扭腰繁华的街道。 宽广的城市主干道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而在一些灯光昏暗的狭隘支流小路上，也必然不会缺乏这种美帝繁华大城市特有的另一种繁荣。 “……看在xx的份上，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了，行行好便宜点吧……” “没钱就特么给我滚远点！真特么晦气……”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身体异常消瘦几乎不似人形的家伙，跌跌撞撞被人推倒在地，但除了附近传来几声轻笑，再没人将注意力投放到他身上。 “帅哥，想找个地方一起玩玩吗？” 光线朦胧暧昧的霓虹灯下，总有一些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以及男人，不时用轻柔的话语招揽着每一位路过此处的行人。 “喂，你有听说那件事情了吗？” “你指的是那件？还是……” “对对对，就是那件！那个一向嚣张的家伙好像突然栽了个大跟头……” 拎着酒瓶聚在街边的几人意有所指，却小心翼翼没有提起任何一个人的名号，毕竟这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由于得意忘形导致祸从口出。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接受会员入内。” 在一张不起眼的小小广告牌后，一名身着西装气质似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高大壮汉，正礼貌地拒绝着自己面前那位在连帽衫下还戴着鸭舌帽，将大半面容隐藏在光影下却拿不出会员卡的陌生客人。 “哦？但是如果我进不去，又该怎么变成你们的会员呢？” 客人双手揣进衣兜语气倒也十分客气，守门的壮汉看他身型单薄不太像是来这边惹事，倒也好声好气地回答道：“先生，我们这边都是通过熟客介绍发展会员的，如果你有朋友是这边的客人，可以通过他获得推荐。” “只是推荐？” “没错，先生，我们这里提供的服务未必适合所有人，所以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 “啧，我本来还想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手从衣兜中伸出，又抬起脑袋向壮汉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后，没等看清自己面容后脸色大变的守门人呼喊出声，劳墨便迅速向前挥出一记直拳直接砸向了对方的胸口。 壮汉硬挨了狠狠一记拳头后，不知为何突然发觉自己仿佛变成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时间口鼻大开只呼不吸只出不进，好似有一双大手在体内狠狠攥着他的肺部，想要排空他身体里的每一丝气体，最终在短短几秒之内使其因缺氧导致脑袋发蒙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这特么就是服务业啊……”劳墨迅速躬身上前拖拽起倒地的壮汉，“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下狠手了……” 在游荡者们搜集来的资料上，这里算是“毒蝎”公开营生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地方，毕竟他们的主要生意太过伤天害理，不是核心成员很难参与进去，所以为了维持帮派中大量边缘份子的生计，“毒蝎”多多少少还是掌握着一些看起来不那么敏感的擦边球生意。 双手迅速在壮汉的身体上摸索而过，劳墨很快就从他身上掏出一把手枪：“果然带着家伙……是因为那八条断掉的狗腿？还是你们一向如此？” 满头大汗的壮汉颤颤巍巍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惜由于身体还没有缓过劲来，他嘴里只能发出一阵低沉且痛苦的吐气声。劳墨倒也没打算听到什么回答，先是转身将店门一关从内部锁上，再回转过来时他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捆绳索。 “这回算你运气好，看在你之前那么客气的份上，我就不下什么重手了——所以放聪明点，别给自己找罪受，能明白吗？” “呃……我——” 刚刚喘上一口气来的壮汉嘴里连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一个手刀砍在后颈，登时两眼翻白直接晕倒过去。劳墨嘴上说了声毫无诚意的“抱歉”，便动手将壮汉双手反剪，然后又将其双腿从后面硬是掰了上去，给他绑了个四马攒蹄。 取下手枪弹匣看了两眼，再次上膛后劳墨顺手就给收入到物品栏里，这些东西虽然只有名字看不到属性，但不妨碍他将其收纳，只是不能从面板上进行装备，想要使用的就必须得再次取出来。 不过一旦动枪不管在太平洋哪边都属于大事，劳墨这么做其实也就是防个万一——万一事情闹大了，好歹能掏枪出来做个样子…… 等干完这票以后，劳墨还想继续回去安安稳稳做东西练级呢。 将壮汉藏在店门处阴暗的角落里后，劳墨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这间店的深处走去。这地方从外面看虽然一点也不起眼，但内部空间倒是不小，在经过一段有些狭长的过道后，劳墨便进入到一个低矮但宽阔的……这里是售票处吗？ “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狭隘的窗口里面，是半张露出迷人微笑的下巴。 “额、没有。”劳墨稳稳站在窗口前尽力装得像个熟客，眼睛却四下一阵乱瞟，这地方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当然清楚，但以前确实没有光顾过…… “那么先生，请问你有熟悉的姑娘吗？”窗口后的人顿了一下，“……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会员卡，我需要为你进行登记。” “好的……”劳墨先是装模作样把手伸进兜里——结果窗口里那人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手套。 谁特么来这种地方时还专门戴双手套？带点小雨伞还差不多。 “不好！快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随着一声尖叫窗口啪的一声紧紧关闭，正在思考怎么才能继续糊弄下去的劳墨脸色一僵，转头就看见旁边突然打开的门中窜出了数人。 当先一人赤着上身挺着肥硕的肚子，气势汹汹挥拳就朝劳墨压了过来，结果还没靠近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淌着鼻血哀嚎同时仰面而倒。 看着对方头上瞬间掉落了近五分之一的血条，劳墨甩了甩手收回了两分力气，就算加上头部是要害会受到的额外伤害，这家伙的生命值顶多也就二十五点左右，在这地方看场的人如果都是类似的水平，现在出手太重后面可就不好补刀了。 劳墨目前还只是打算送他们去医院修养上几个月，而不是想送他们进医院抢救…… 后续冲来的几人手上已经带了家伙，不过也就是棍棒匕首之类的东西，据此劳墨估计这里被允许带枪的打手不会太多，而守门的那个家伙，可能就是因为一个人在外面的缘故才会随身带着手枪。 咦？照这么说那家伙可能还是一条大鱼？ 在侧身躲过一记挥砍的同时，劳墨还有空朝着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拳砸在了面前那个一边怪叫一边挥舞匕首的干瘦纹身男子身上。 力道不算重，但这次攻击时劳墨解开了对元素伤害的限制，于是一道朦胧的蓝意，在瞬间笼罩了纹身男子全身，使他弓身倒地的速度都放慢了几分。 劳墨眨了眨眼睛，发觉这道蓝光并不是物理意义上肉眼可见的蓝色，而是似乎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一层特殊状态。 自从在高中击垮那几个地位尴尬没什么名气的小帮派后，劳墨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可供他测试金手指的靶子了。在心中默默对“毒蝎”上下所有成员即将做出的贡献道了声谢，劳墨开始试着在攻击打手的同时，控制起拳头上附带的冰冻伤害。 毕竟理论归理论、锻炼归锻炼，有些东西还是得通过实战才能彻底消化。 冰冻伤害似乎跟游戏中的表现形式一样，除了额外对敌人造成元素伤害，还会在命中后直接减缓敌人的一切动作。就是不知道被冰冻伤害致死的人，会不会像游戏中那样有几率化为一滩冰水，如果这个特点也金手指被照搬过来，那以后处理起尸体…… “法克！小子！快给我住手！” 在实战中飞速掌握冰冻伤害马上就可以收放自如的劳墨已经放倒了数个打手，同时还思考起元素伤害给他带来的可能性，结果这时一个连裤子都没穿好的家伙连蹦带跳跑了出来，并骂骂咧咧地举着手枪。 “别动！小子，你很能打是不是？知道这里是‘毒蝎’的地盘吗？”那人一手持枪一手提着裤子指挥起剩下的打手，“法克！高举双手给我跪到墙角去！你们，找根绳子给我把他绑起来！哪有绳子？特么你们玩女人的时候怎么就有那么多绳子！” “额，好像我还没答应投降呢？”劳墨摊开双手做无辜状，而围着他的打手自然也面露难色，毕竟这个东亚人有多难对付，倒在地上的弟兄已经告诉他们了……等等，东亚人？ “大哥！这个人好像就是老板交代的那个……” “什么？”拿枪的大哥终于把裤腰带给系上了，显然他刚刚才匆忙从床上爬起来，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劳墨指了一下刚刚出声的那个打手，吓那人向后一跳：“你的那个手下应该是认出我是谁了。” “我特么管你到底是谁啊？敢来我们‘毒蝎’的地盘上闹事！嗯？你特么怎么还在那里站着？是急着想吃枪子吗？” 这帮派成员怎么都是这种水平……好吧，毕竟是最近两年才搭上暴利行业崛起的街头帮派，确实也不可能有多少底蕴，稍微厉害点的大概都去干“大事”了。 劳墨摇了摇头，也不继续逗乐子玩了：“这位……大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管你特么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总之你别想着能完完整整地出去了！”一直马马虎虎拿着枪的大哥虽然嘴上发出威胁，但脑子终于开始蠕动了起来，他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改变姿势双手持枪，这才仔细瞄准了劳墨。 啪啪啪—— 劳墨拍了拍手：“呦，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法克！那个谁，去门口看看混蛋马克到底怎么了！你、你特么到底……”在劳墨越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双手甚至开始颤抖的持枪大哥感觉自己仿佛……仿佛在面对一个微笑着考虑该怎么肢解自己的屠夫……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女人身上耗费了太多力气，在劳墨冷不丁瞬间跨步接近的时候，那位持枪的大哥甚至没能有机会扣动扳机。 很快，这家店铺深处不时隐隐传来的欢笑与喘息声，被一阵阵刺耳的痛苦尖叫所取代，而一些当时正好在店内享乐的客人，等外面的动荡归于平静后，在颤抖中趴着门偷偷向外张望时，还隐约听了一声语气毫无波澜的宣告： “……你们的老板，这只是第一个。” 第四十章 传说 不知为何断掉电源已经熄灭的广告牌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偷偷摸摸拉开门，将脑袋伸到外面开始来回张望，很快他身后就传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紧张又带着些许颤抖问询：“那个人……他、他走远了吗？” “别挤！我还没看清楚呢……不过好像是已经走了……” “你、你能确定吗？” “……那换你过来仔细看看！” “别……好吧，让我看看……” 好几个浑身上下浸透了冷汗的男人躲在已经一片漆黑的店门后，在推搡中依次把脑袋伸到店外，张望着外面充满异样活力的街道。 “不在，他真的不在外面了！” “走走走！赶紧走！” 在确定刚才店里那个孤身一人但凶恶无比的家伙已经走远后，那些在这里寻欢作乐的家伙便立刻推开店门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仿佛身后刚刚还供他们躲藏的地方，深处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当然没有，但敞开的门后确实已经能让人闻到一股恶臭，以及藏在其中的一丝血腥味。 有人马上朝着自己的住处一路狂奔好像生怕背后有谁跟着，而有人刚跑出没多远就忍不住弯下腰低头张大嘴巴开始疯狂呕吐，甚至还有人在脸上残留的惊惧下还隐藏着一丝兴奋……额，他直接冲向不远处另一家类似的夜店中，好像打算继续借助其他女人的身体，来慰藉自己依旧颤抖不已的心灵。 从这里逃离的所有客人心里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家店在短时间内恐怕是别想继续开张了，里面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们，倒是没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们中甚至有不少人暂时还无法搞清楚店内刚刚发生的状况，这在某种意义上或许能称得上一句幸运。 但“毒蝎”留在店内看场的所有打手，都被一个人出手废掉了……干净利落一下就断掉一条腿，好像在那个人的眼里，掰断人的肢体不会比折断一根杂草要困难多少。 “毒蝎”在哪里招惹了下手如此狠辣的人物？ 虽然庆幸自己作为客人跟“毒蝎”没有扯上多少关系，但只要是脑子还没被药物腐蚀干净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这么一个疑问。 “喂？我刚办完‘一件事’，在去下一个地方的路上呢，怎么了？”而间接给那群风流男人造成重大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劳墨，正有些漫不经心地在路上打着电话。 嗯，冰冻伤害的减速效果还是跟游戏中一样，持续时间只能按秒计算。但即使随着时间推移自行解除了冰冻伤害，目标的体表温度却会像身处寒冬腊月一般，持续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上……至少在自己离开前，那个最早受到冰冻伤害的纹身男，哪怕因剧烈疼痛造成血气上涌导致其面颊通红，但依旧能在痛苦的嚎叫中，听出上下牙打架的哆嗦声。 “好消息，兄弟，旋风那边抓到内鬼了。”电话那边杰森的语气带着一点无奈，“当然，幕后搞鬼的人确实已经被我们揪出来了，但有件刚审出来事我还是得通知你一声。” “嗯，我在听着呢。” 冰冻伤害造成的轻微后续影响其实颇为有趣，这要换成个什么武侠昌盛的世界，怕不是会被人当做“寒冰真气”或“玄冥神掌”……当然，从实际效果上看冰冻伤害好像也就是让人得个伤风感冒，后续最多发展成发烧或者肺炎。 “旋风那群混蛋们嘴上没把门的，内鬼已经把药剂的神奇效果泄露出去了……我们之前对‘毒蝎’分析可能有些保守，难怪他们会跟疯了一样跑去放火烧掉你的店铺。” “……无所谓了，不管‘毒蝎’对体力药剂已经了解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影响他们整个帮派即将在扭腰被除名的事实。”劳墨的脚步顿了一下，难怪之前那个叫彩虹的家伙会猜杰森和老汤姆已经被条子放了，原来是他们已经摸清楚体力药剂的情况了。 不过劳墨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无所谓，反正他已经考虑好了，等老汤姆出来体力药剂的生意马上就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之除了之前已经许诺出去的那些，以后不管是谁都只能通过那个非常正规的行当享用体力药剂……到时候哪怕是美帝官方下场，应该都没有理由继续找他的麻烦。 “你心里有数就好，兄弟。另外有件事我想还是得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内鬼受到的命令里还包括打听我的消息……他们似乎是因为找不到你，所以又转头开始往我身上想办法了。我想顺着内鬼的线把身份透露过去，这样可以吓一吓他们，但保罗认为这也可能导致对方狗急跳墙。” “那就给‘毒蝎’一个大大的惊喜吧，他们知道的越多内部就越混乱，正好也方便我继续找他们的麻烦。”劳墨抬起头看了看街边闪耀着五彩灯光的巨大招牌，“我这边已经到地方了，没其他事情就先挂了……好，拜拜。” 在连帽衫下还戴着鸭舌帽的劳墨，形象十分接近这边的客人，所以当他靠近后在门前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立刻摆出一副友好的笑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牌子。 这是一家夜总会，想进去先得花钱买门票。 劳墨挠了挠头又不太想花这个冤枉钱，毕竟他是特意来捣乱的：“请问你们是‘毒蝎’的人吗？”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边做的是正当生意。”虽然嘴上在否认，但安保人员的脸色却突然一变，已经拿起了口袋中的对讲机。 不太想波及无辜人员的劳墨只好暂时把帽子摘了，指着自己的脸问道：“看清楚我长什么样了吗？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安保人员手中的对讲机停在了嘴边，先是上下打量了劳墨一番，可能以为这是道上某个知名的大人物——但很快，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直接打开对讲机喊道：“快来人！好像是打断野猪……” 已经听到关键词确认了保安身份的劳墨满意了，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了对方的肚子上，又顺手将凌空旋转飞舞的对讲机接了过来：“‘毒蝎’的各位人渣，你们有做好关门歇业，然后去医院休病假的准备嘛？” 重新戴好帽子的劳墨，在街边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丢下对讲机后便上前拖起保安，直接朝夜总会内部走去。很快，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原本正在里面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开始陆续从夜总会中夺门而出。 “天哪！天哪！太可怕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 “报警！快报警！里面有好多人受伤……” 有的人在匆匆跑出来后倒是直接跑了，但也有人开始聚到一起一边张望一边议论，渐渐地连带附近经过的路人在内，夜总会外聚集起来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法克！你特么是不是傻？这家夜总会可是‘毒蝎’开的，里面有些生意根本见不得光……不过他们这是招惹上什么人了？现在扭腰道上还有人敢轻易跟‘毒蝎’开战？” “少见多怪了不是？年轻人，‘毒蝎’就算再风光，现在也依旧是个小小的街头帮派。” “我当然知道他们层次低，可道上的那些大佬，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砸‘毒蝎’的场子吗？这也太张扬了点吧，等惹来条子他们两边谁也不会好过啊。” “……这倒也是……”那个似乎已经在扭腰混迹多年的老混混沉吟了片刻，“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嘶——不会是个‘游荡者’吧？‘毒蝎’的人是疯了吗？连那些家伙也敢去招惹？” “‘游荡者’？可是我听说他们不沾染道上的生意啊，怎么会跟‘毒蝎’……” “这个可说不好，现在‘游荡者’的老大可是在牢里面蹲着呢……就是不知道这是‘游荡者’里面有人趁着头领不在坏了规矩，还是‘毒蝎’想趁着‘游荡者’群龙无首玩一票大的……法克，最近‘毒蝎’的地盘恐怕是不会安生了，可惜了，他们有那么好的货……” 看着老混混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原本装作自己好像什么都很懂的那个年轻人放低了姿态：“这位大哥，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在扭腰好像就只有‘游荡者’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其实我稍微有些好奇，不知道‘毒蝎’和‘游荡者’开战哪边优势更大？” “‘毒蝎’也特么配跟‘游荡者’比？你小子根本没在道上混过吧？” “呵呵，其实我还在考虑该加入哪家帮派……”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两家你就别想了，‘毒蝎’收人倒是不挑，但他们能不能扛过这一阵还很难说，而‘游荡者’那边……其实你连他们的规矩都弄不清楚吧？你想过去加入倒也容易，但那边的生活可没你想象中那么风光，不然我怎么会怀疑他们中有人趁着老大不在，暗地里掺和道上的生意呢？” “我倒是觉得，如果有人从‘游荡者’内部分裂拉人出来，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呢……只要能在他们的老大从牢里出来前站稳脚跟，‘游荡者’也不好跟自己过去的同伴起什么内讧吧？到时候再放低姿态给老大认个错，一个新的大帮派就这么突然崛起了……” 看了看已经幻想着自己能入局掺上一脚的年轻人，老混混以过来人的身份摇头呵呵一笑：“你小子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游荡者’里的主力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以前过的了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们来扭腰到底图了个什么呢？咱们这里是全世界有数的大城市，生活安稳呐，连黑手党也只能偷摸着做事，很多东西都上不了台面。” 年轻人有些执迷不悟：“谁想安稳就让他们继续安稳呗，反正这也只是借着‘游荡者’的名号起势，又不是强行拉人加入……到时候只要学黑手党大佬的做派把礼数做足，他们也没必要放下自己安稳的生活，非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连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呢，这特么就喊上“我们”了？ 老混混甚至都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这些年轻人，思维想法还真是跳脱。 本着大家能聚在这里一起看到大事发生，多少也算是有缘，老混混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年轻人，如果你真想在道上混，我倒是得劝你一句，这两边你最好都躲远点。‘毒蝎’如过真的惹上了‘游荡者’，那到时候能剩下点渣就算不错了，这个你倒是能想明白。但‘游荡者’内部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干他们那行最恨的就是叛徒，你那些想法虽然可能有一时的风光，但最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年轻人有些不服气：“这里不还是扭腰吗？不管‘游荡者’有多厉害，也得遵守我们美帝的规矩啊，怎么可能等到事后再大张旗鼓去清理叛徒。在这里他们想要安稳的生活就能有安稳的生活，所以等我们上位了他们也不可能随便就过来破坏，这才是属于美帝的‘自由皿煮’啊。” “你以为现在‘游荡者’的老大不在，他们内部就没有能人了？”老混混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显然有些气的不轻，可他哼哧了半天也没想出几个认识的角色——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游荡者虽然在道上名气很响，但大多不会出来惹事，又有几个人能真的认识他们呢。 “如果那人真的是‘游荡者’，那在他出来以前我得想好办法，怎么才能过去搭上关系呢……他踩完‘毒蝎’的场子后肯定急着跑路，所以我应该先去搞辆车……”得意忘形的年轻人甚至已经把自己的计划脱口而出。 老混混看着忘乎所以即将走上不归路的后辈，隐约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当年他也是这样充满激情一往无前，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自认脑子一向要清醒地多。 “等等！不对！我特么忘记了一个人！”脑海中灵光一闪，老混混突然想起了前些年道上的一些旧闻。 游荡者确实很强，但他们不是没有栽过跟头……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敢到街头帮派的地盘上踩场子！ 对！就是这个！ 已经有好几年了，对道上混迹的人来说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游荡者’现在确实没人有资格出来领头，但不代表有人能放任他们内部有人闹事！”老混混抓着年轻人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你小子特么别昏了头！先不说现在正踩着‘毒蝎’场子的人未必是就是‘游荡者’！就算事情跟你小子想的一样，敢擅自出来在道上蹦跶的‘游荡者’也跳不了几天！” “啊？不是——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克中学的校霸！当年敢招惹他的帮派，最后全都悄无声息了！” “大哥，别跟我开玩笑了，一个学校里的混混能有那么厉害？” “法克！老子现在特么是在救你的狗命！那件事传的不广，但当年那小子确实跟‘游荡者’起过冲突！结果他还是安安稳稳读完了高中！” 第四十一章 惊喜？噩耗！ “对不起，警官，本店今晚停业盘点，谢绝客人入内。” “可是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有人说这边发生了暴力事件……” “我想这中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至少本店的任何一名员工，都不会拿报警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报警的人自称是你们的客……” “冷静点，伙计——好了，你确定不让我们进去看看？呵呵，不要耍什么花样，我知道……谢特，这特么是什么味道？” “非常不好意思，警官，其实我们店内洗手间的管道出了一点问题，目前正在找人进行紧急维修。” “……只是洗手间的管道？” “是的，警官，只是洗手间的管道。” 夜总会的大门前，几个高大威猛西装革履的家伙正整齐地站成一排，挡住每一个试图靠近甚至进入夜总会的人，而他们的头领这时正站在街边，一脸温和地与前来查看情况的警察进行交涉。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的话，我们这就离开。”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也是个老资格了，他打量着眼前彬彬有礼的负责人点了点头，然后强行拉着搭档直接回到了警车上。 “为什么不坚持进入调查？‘毒蝎’的地盘上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我们没有搜查令，伙计。”那位老练的警察一边上报出警结果一边安抚着搭档，“不要小看了街头上能混出名堂的那些帮派，作为警察我们确实有资格强硬，但强硬也得分清楚场合——你应该能发现，在夜总会门口拦人的那些家伙，不是我们经常见到的那几个。” “没错，所以我才认为‘毒蝎’这边肯定出了什么大问题……” “可那是大人物们才应该操心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家伙应该先照顾好自己。” “我不明白……” “你现在还可以不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新人总是需要跟我这样的老家伙组成搭档。但你也不能一直都想不明白，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得教给你一些培训时学不到的东西。” “……” “那些在黑道上混的家伙，其实跟我们警察多少有那么一点类似的地方——不要惊讶，你仔细想想，哪怕是花生炖警局的人到了扭腰，你觉得局里有谁会欢迎他们帮忙执勤吗？” 美帝在这方面其实非常神奇，他们的警察系统内部种类繁多却互不统属，缺少一个切实的中央统领机构不说，不同地方的警察部门甚至连徽记和官职都会存在一定的区别。 理论上地位最高的肯定是联邦控制的执法部门，而其中最出名的又莫过于全世界资深网民都可能见过的“fbiwarning”……没错，联邦调查局理论上也算是警察部门，最初成立的时候就是用来调查违反了美帝法律的犯罪份子，到了后来权力扩张才逐渐转变成如今被人所熟知的特工形象。 但就算是fbi，在美帝境内执法时也经常需要找当地警察部门寻求帮助，毕竟再怎么说隶属司法部的fbi虽然被冠以联邦政府的名号，其分部也不可能铺遍美帝每一个城市。 在联邦执法机构的下面，就是直接隶属于地方政府的州警和市县警察，其最典型的表现形式莫过于影视剧中，美帝警察经常会喊自己是某某pd——这个“某某”通常只会是该地城市的名字，而非美帝联邦政府，这其中包含的信息自然也不必多说。 所以花生炖就算是美帝首府，当地的警察最多也就是到州警一级，除非有fbi之类的部门居中协调，不然扭腰的警察自然不可能欢迎与自己隶属于不同地方政府的同行，如果他们到了扭腰一般情况下连基本的执法权都没有。 “道上的那些混蛋们，在这方面其实和我们也差不多，就算大家是在同一个帮派里面讨生活，但是像夜总会这样油水丰厚的地方，归属也是必须讲明白的，因为这才是他们在道上立足的根本。” “现在连挡在夜总会门前的人……” “呵呵，这就说明管事的十有八九已经换人，恐怕以后我们就得经常跟那几个家伙打交道了，既然现在手上没有切实的证据，第一次见面又何必跟他们闹那么僵呢？” 见到搭档在自己的一番教导下终于沉默下来，老资格的警察呵呵一笑便发动了车子：“小子，等将来你爬到了更高的位置上，再去操心大帮派之间发生的事情吧。至于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是把消息传递给上层，让他们挑选更有能力的人继续跟进了。” 夜总会门外，刚刚那个出面跟警察交涉的家伙，死死盯着街边停靠的警车，一直等到对方驶离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又扫视了街面上或明或暗盯着这边的人一圈，转身交代了自己的下属几句，这才匆忙朝着夜总会内部走去。 过道上确实弥漫着一些恶臭，这是部分人扛不住剧烈疼痛失禁造成的……当然，如此强烈的气味，肯定不会只来自于个别把脸丢进下水道的家伙，不如说这边到底还是有几个人能做到铁骨铮铮，在硬生生被打断腿时都没放松自己的前后门。 “老板，条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嗯……”罗兰特坐在一个勉强还算干净的沙发上，正盯着面前刚刚清理出来的地面，那里瘫着一个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还在轻声哀嚎的家伙，正是这个夜总会原本的负责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香水味……也不需要怀疑了，原来的负责人整条裤子现在都是湿的。但更显眼的地方，是他的双腿已经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单单看上几眼都会让人觉得站着时腿脚有些发软。 “老板！老板！呜呜呜……你一定得帮我跟这里的弟兄们报仇啊！”勉强从地上支起身子的前负责人就差上前抱着老板大腿痛哭流涕了，“那个亚洲人太特么狠毒了！我的腿啊……他随便拎起点什么东西就直接往弟兄们腿上在砸！他摆明了就是要废掉我们这些人啊！” 罗兰特很想风淡云轻地笑上一声，但自从今天上午看到那四个同样被打断双腿的家伙后，他就不太能笑得出来了：“你能确定，那个亚洲人是一个人来夜总会闹事的？” “老板！我这里的弟兄们都看见了，他就是一个人进来的……呃、我的腿好疼……那个亚洲人太厉害了、老板！弟兄们基本都是一个照面就被他放倒了！老板、能不能让我先去医院……我的腿啊……” “既然你们打也打不过，难道就没想过拿枪出来吗？我就不信了，那个亚洲小子就算再厉害，他能比枪还厉害？”下属的请求罗兰特仿若未闻，“这个场子里上上下下怎么也得有个几十号人吧……你们这么多人居然特么是被一个人给废掉的？你倒是说说看，在弄出这么一副让人难堪的场面后，你特么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道上混下去？” “老板、老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有拿枪出来啊，可是那个亚洲混蛋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总是能跟我们的弟兄纠缠到一起，旁边的人实在有些不好下手啊！结果就……他、他一定是会‘功夫’！电影里的场面原来都是真的啊……老板！我……” “行了，哼……把他带走，把这边的受伤的人统统带走，交给……交给‘医生’。去把码头那边的货仓清理出来，把‘医生’也带到那边去。”罗兰特也不想再听到那过于悲惨的嚎叫声了，他打断了地上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顺便给自己带来的人下达了命令。 “好的，老板。可是这边受伤的弟兄实在太多了，要不要招呼彩虹或者……” “老板！老板！”一个突然冲进来的小弟，打断了正向罗兰特请示的声音。 “怎么，难道是又出什么事情了？”罗兰特有些嫌弃得看向那个大惊小怪的喽啰，怎么，难道有人能一晚上连砸他两个场子吗？ “老板、是马克大哥那边……那边的店也被人踩了，女人们倒是没出什么事，但弟兄们……都至少断了一条腿。” “……哼！” 罗兰特终于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愤怒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从今天上午开始，到现在俩家店里受到袭击的帮派成员，加起来恐怕有小一百人了，全特么都是被打断了腿？？？那个亚洲人是特么脑子里装满了肌肉后有什么毛病，还是特意在针对自己？ “老板，那边的弟兄们还说，那个亚洲人警告他们，说那边只是刚刚开始，他们是第一批被……” “法克！法克！” 恼怒的罗兰特先是转身一脚踹翻了刚刚坐着的沙发，又冲到那个还没被带走的夜总会前负责人面前，揪着领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那个亚洲人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啊？” “啊！不要、老板！我的腿！我的腿啊……”完全没有办法站立的前负责人在惨叫了好几声后终于才想起些什么，“有、有！那个亚洲人有说！他……他让我们转告你、烧他店铺的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只是他没兴趣闹腾到太晚，今天踩两家就……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有说这边夜总会是第二家……老板！啊——” 这家夜总会的前负责人被狠狠地丢了出去，随之而去的除了他口中发出的剧烈惨叫声，还有顺着裤腿流出的肮脏污渍，直接涂花了一片片光滑的地板。 “法克！停业！从今天起帮派名下所有公开的行当都特么给我停业！”罗兰特知道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最近这段日子他所有能摆在台面上的生意恐怕都没法做了。至于让下面的人提高警惕再把枪统统拿出来？开什么玩笑，谁家正当行业里会备那么多火器？万一被条子嗅到风声，恐怕轻轻松松就能抓百十来号人直接进监狱，去交代非法持枪的问题了！ “派人去打听消息！帮派里所有的闲人都特么给我去打听道上的消息！我就不信了，一个这么能打的亚洲小子，他在扭腰就一点底子都没漏过？”罗兰特能在扭腰东山再起，自然也不会缺少魄力，他知道这次自己肯定是漏算了不少东西，但他依旧不惧任何挑战。 只要这次的危机能安然度过，那么“毒蝎”的整体实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毕竟那个亚洲小子手里的…… 法克！那个该死的药剂！那几个该死的拳手！！！ 罗兰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这件事在他发觉对面散货的人根本没有理由被警察关押时就该仔细想清楚的！在被放出来以后他们肯定会怀疑自己怎么被条子盯上的，接下来至少那几个拳手场子里发展起来的内线很快就会直接暴露！ 是自己大意了啊！可谁让那个亚洲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同行呢？原本缜密的布局在如今看来已经是漏洞百出！那边的线必须立刻断……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罗兰特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彩虹的号码：“喂？我现在心情不好，暂时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板，我、我们负责接头的弟兄，刚从那几个拳手的场子里拿到一封信……信上、信上……” “法克，说话别特么拖拖拉拉的，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个被你收买的家伙已经暴露了？现在那种小事都无所谓了，因为今天晚上那个亚洲人都现身扫了我们两个场子了，接下来只有从正面彻底击溃他，才能挽回‘毒蝎’丢失的颜面！” “老板……”电话那头的杂毛彩虹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封信上只印了一个徽记……可那个徽记是……在那边给亚洲人散货，之前被我们坑到条子手里的家伙……那个家伙、他、他特么是一个‘游荡者’啊！” 吧嗒。 见手机掉在了地上，旁边什么都没听到的小弟赶紧替老大捡了起来，但惊闻噩耗的罗兰特已然有些失神。 那个专门给人跑腿散货的该死黑鬼，特么的居然是个游荡者？？？如果他真的是游荡者，那么他的上线，那个亚洲人呢？游荡者的地盘是特么不够用了吗？居然有人会跑到那么远，甚至那么一条偏僻的街道上，开一家生意惨淡的护身符商店？ 可游荡者特么不是不掺和道上的生意吗？对，那确实跟自己的生意不是一回事，但是……一开始谁特么能想到啊！ 现在的游荡者是特么连脸都不要了吗？？？居然会在道上卖三无产品给那些混街头的杂碎，专门跟蓝色小药丸抢生意？？？ 是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还是我这个前黑手党家族干部真的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老板？老板！”电话那头彩虹惊惶的声音钻进了罗兰特的耳朵，“接下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游荡者……虽然听说他们从来不跟条子抢人，可我们也不能跑去自首吧？毕竟我们的生意……” 对，游荡者确实很讲规矩……所以这回是他们先捞过界了！ 没错！就是这样！ 罗兰特强撑着硬是转动起自己的大脑，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一把从小弟手上夺过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慌个屁……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对，否则那个亚洲人不会一个人来……现在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把人都给我控制住！” “老板……” “闭嘴，彩虹！我们特么应该还有机会！” 就在当晚，混迹在扭腰夜景下各个阴暗角落里的人们，可能会在偶然中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本在道上风头一时无两的“毒蝎”，突然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关闭了他们明面上所有的店面。 而导致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刚刚才乘着计程车回到了“游荡者营地”。 “嗨！墨，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没看见你到这边来玩了。” “听说有人在找你跟杰森的麻烦？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夜晚，有很多回归平静生活的游荡者会在结束了忙碌的工作后，聚到自家老大的酒吧里喝上几杯，他们热情地对许久没见的劳墨打起了招呼。 “忙、忙，主要是最近一直比较忙……”劳墨心知自己为何会面对这种有些异样的热情，“麻烦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拒绝了大部分主动要求帮忙的游荡者，好不容易才从众人热情的簇拥中脱身后，终于坐在吧台边上的劳墨，直接往桌上丢出了一堆手枪：“保罗，麻烦你找人帮我看一下，这些玩意是哪家‘军火库’卖出去的。” “你缴了这么多枪，也不怕在路上遇到条子？”酒保上前随便拿起一把手枪熟练地拆卸起来，“我们在那边确实有点关系，不过你应该不是要找‘军火库’的麻烦吧？” “怎么会，就是想给那边打声招呼，断了‘毒蝎’的武器供给。”劳墨自顾自从冰柜中抽出了一瓶汽水，“如果‘毒蝎’手上的火器太多，我多少也是有点……嗯，不管怎么说，扔出去伤人的东西毕竟不长眼……” 第四十二章 药食不分家 又是一天清晨。 从营地二楼客房出来的劳墨有些睡眼惺忪，毕竟这些天他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而精力再怎么堆也无法完全把疲劳抵消掉。 酒吧的生意经常会做到后半夜，所以现在只能一个人忙活的保罗，早上无论如何也是起不了床的。还好劳墨对这边的情况也不算陌生，他熟练地取了钥匙直接从后门离开，在街道上晃荡着寻找起流动餐车。 叮铃铃~ 铃声响起，正靠护栏上啃汉堡的劳墨掏出电话一看，是吉米的号码：“喂？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墨先生，是我，汤姆。”电话那头的声音在沉稳中带着一些沧桑，“我的手机在条子那里放了好几天了，现在早就没电了。” 劳墨放下汉堡吸了口牛奶：“哦？条子这是终于肯把你放出来了？” “我估计他们已经把我的案底给翻烂了，实在找不到继续关押我的理由了。墨先生，条子被人耍了，我进去时是跟一批在街头卖洗衣粉的家伙混在一起，而吉米刚刚告诉我……” “是‘毒蝎’干的，我这边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果然是他们吗——抱歉，墨先生，本来我应该提前有所察觉的，结果还是牵连到你身上了……” “额、别这么说，说到底他们是盯上了我的药，不如说是我牵连了你……我估计‘毒蝎’现在还盯着你那边呢，所以先别回去了，带吉米到营地这边来吧。” “……营地？” “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营地。反正条子那边除了翻旧账，如今也找不出你身上有什么问题了，干脆就早点洗脚上岸吧，老汤姆，”劳墨在上中学时就认识老汤姆了，非要说的话，其实他对这个整天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老混混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两人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一些不太方便公开的事情上老汤姆还帮过劳墨不少忙，加之这个老混混总算是没犯过什么人神共愤的罪行，现在借着体力药剂的烂摊子还需要善后，劳墨倒也不介意顺手拉他一把。 “好、好！我马上跟吉米就过去……那等我到了那边以后，应该去找哪位接头呢？” “我就在营地这边呆着呢，毕竟处理完‘毒蝎’以前也不太方便回去。这次让你过来顺便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以后我那些药该换个卖法了，不然现在就算干掉了蝎子，以后指不定还会冒出什么蜈蚣、蟾蜍之类的玩意儿……” 填饱肚子后劳墨在附近随便溜达了几圈，权当散步消食，又给保罗买了一份早点，才慢悠悠的回到了游荡者营地。 上午酒吧里通常不会有什么客人，这个时间除了用来打扫卫生，就是自己人在碰上什么事情后借地方开会了。 游荡者自家的保洁人员已经撤了，保罗在清点酒水饮品以便补货，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丢掉一份活计的杰森，正跟劳墨坐在一张刚刚清理出的小桌前，对面坐着的就是匆匆赶来的老汤姆和吉米。 “墨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改用餐饮的方式来卖药剂？” “卖什么药剂！以后就是直接改卖餐饮！”不知道这已经是劳墨第几次强调了，“千万不要理解成餐饮行当只是掩护，最后搞得表面上看似乎是饭店，结果在背地里跟客人做见不得人的交易——以后！我们就只做堂堂正正的食补生意！” 这件事劳墨已经翻来覆去考虑过很多遍了，这次之所以跟“毒蝎”闹出这么大的冲突，主要原因就是他们以前卖体力药剂的方式，搞得有些过于见不得人了……杰森这边还算好些，毕竟大部分客户都是熟人，但老汤姆那边就没办法了，虽然嘴上说是卖成人用品，但由于没有合法资质只能偷偷摸摸跟人交易，任谁看上去心中不泛嘀咕？ 但合法资质这个东西劳墨又偏偏没有办法，毕竟体力药剂跟蓝色小药丸不同，这个东西说到底是他身上金手指出品的，明明白白的配方就算是直接交出去，别人也做不出哪怕有一丁点类似效果的产品。 真到了那个时候，外人大概率会怀疑劳墨藏私，小概率会怀疑劳墨本人有问题——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劳墨都不怎么想去面对。 就在这个时候，游荡者和冷兵器俱乐部成员们对体力药剂的误会，开拓了劳墨的思维。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把体力药剂当成是古老的东方后宫药方了，那干脆将错就错呗。 当然了，古代草药配方想要在现代合法售卖，依旧是需要经过各种机构验证的，这跟走蓝色小药丸那种路子根本没多少区别。但劳墨上辈子可是正经的天朝人啊，既然已经知道药的路子肯定走不通，那“食补”这个词一下子就从他的脑袋里蹦了出来。 卖药不成我特么还不能卖饭吗？我卖的饭菜营养丰富有什么问题吗？你去看看天朝满大街卖各种牲口的蛋和鞭，它们需要什么严格的手续吗？ 当然了，美帝人民，特别是大城市里自恃上流的扭腰人民，未必能接受那些材料主要来自下牲口三路器官的饮食。但这里只要领会精神其实就足够了，哪怕客人点的菜肴是蔬菜沙拉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在其中发挥作用的依旧是体力药剂。 只要在每份菜里加上那么几滴……反正买体力药剂的人又不是想要绕着扭腰跑马拉松，能满足他们在床上拥有充沛体力的愿望就足够了，饭菜里经过稀释的体力药剂效果正好也没那么明显，除非有人是饿死鬼投胎，专门去把好几个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就算有人好奇加在菜里的汤汁到底是什么也不用担心，问就是东方的饮食文化你一个鬼佬根本不懂，那边留老汤、老面之类的习惯可多了——正好店里还能搞点正宗东方口味的卤菜，到时候店里多备上几锅卤水，体力药剂随用随掺。 “毕竟最后还是得往饭菜里添加‘草药’，所以饭店里总是得有知道底细的人坐镇。”劳墨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老汤姆和吉米摊开双手，“我知道杰森根本就坐不住，指望他在一家店铺里一蹲就是一天，还不如拿枪指着逼他去跳哈德逊河呢……” “嗨！兄弟，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在那边带不了几天？”也是刚刚才知道劳墨这番企划的杰森顿时不乐意了，“我现在又不是一个人在跑活了，还有卡尔呢，他这几天干得可好了——我想我至少可以空出一半的时间去你的餐厅里坐坐。” “算了吧，杰森，我还不了解你？高中刚毕业就跟一票飞车党跑遍了全美，你特么能坐得住就见鬼了好么？”劳墨嫌弃地说道，“老汤姆，吉米，别管这家伙，他天生就是坐在飞驰的汽车上，永远不愿意停下来的那种人，所以这件事最后就只能落到你俩头上了。当然，这也得看你们的意愿，毕竟饭店这种地方，生意好了虽然赚的也不少，但忙起来早起晚睡又没什么假期……” “我干！这活我接了！墨先生！”没等劳墨陈述完利弊，刚从局子里出来胡子拉碴还没来得及打理的老汤姆，直接答应了下来。他在扭腰混了快半辈子了，知道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有些机会不赶紧抓住，这辈子估计就再也碰不上了。 “吉米，你呢？” “他也一样，这件事我就替他定下了。”老汤姆按住了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吉米，“小子，你人虽然机灵但胆子太小，如果不经历点什么刺激性格大变的话，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我们有机会帮墨先生办事，运气已经比那些在道上舔血的家伙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如今还能混个堂堂正正的行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我、我知道，我只是……我有些没想明白……我不是拒绝！墨先生……”吉米有些语无伦次，“餐饮行业我从来没接触过，担心自己做不好……” 老汤姆摇着吉米的肩膀哈哈一笑：“咱们俩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看管好墨先生提供的神药，并确保能添进每一份饭菜里去——难道你以为墨先生是让我们去当厨师或者服务员吗？小子，以后我们在墨先生的餐厅里，至少也是负责人一级的角色！等以后事情做熟练了，我们还可以分好时间交替上班，也不用担心缺少私人时间。” 吉米很快就被老汤姆说服了，毕竟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主意的小混混，跟着一个没什么出息的老混混，而他们之所以会抱团在扭腰的灰色地带讨生活，很大程度上也不是因为“坏”，而是……说“蠢”有些太过，毕竟太笨的人想在道上安稳混下去也是很难的。 非要追根溯源的话，只能说这就是美帝，这就是扭腰…… “额，我不是想泼冷水，但是兄弟，餐厅想干下去总是得弄点味道不错的菜肴——反正游荡者这边的伙计，能做个汉堡热狗之类的快餐就算很不错了，你有想好去哪里搞几个厨师回来吗？我想你应该不会自己亲自去做菜吧？”杰森对体力药剂也不是真有什么执念，他很快就投入到为劳墨出谋划策的角色当中。 “我连饭店都计划好直接托付给老汤姆和吉米了，怎么可能自己跑去掌勺？”这方面的事情劳墨早就想好了，“既然是‘食补’嘛，‘东方的草药’就应该搭配在东方的饭菜上。你也知道我在唐人街那边有些关系，正好咱们这边也算是定好了，趁着天色还早，我马上就去那边找人帮忙招揽几个正宗点的中餐厨子。” 在体力药剂搭配上正宗口味的天朝饮食后，一旦成功打响名气，也不知道再过上几年，扭腰地界上还会剩下多少在正经天朝人看来口味有些奇特的美帝特色中餐。 山寨嘛，别人就是模仿不了体力药剂，难道还模仿不了正宗中餐嘛…… 这个生产兼倒卖体力药剂的四人团伙这就散了会，杰森帮忙安排老汤姆和吉米的临时住所，而劳墨则直接出门打车直奔唐人街，毕竟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方便继续去找“毒蝎”麻烦，道上的纠纷自然要等天黑了才好继续解决…… 劳墨走在唐人街倍感熟悉的地界上，这里随处可见以中文为主的广告灯和招牌。自打获得金手指后他就经常跑到这一带厮混，那时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提升等级的契机，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这里住着众多同样黑发黄皮肤的人，多少能让劳墨感到一丝熟悉的生活气息。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劳墨对这边的看法可是有些五味陈杂…… 走进一家装潢考究的酒楼，一个身着唐装的服务员刚想上前招呼客人，就被劳墨抬手拦住了：“不吃饭，我是来找武叔的。” “您是……” “劳墨，我有些日子没过来了，现在还是钱哥领班嘛？” 服务员听到对方接连说出的称呼，已经猜到这大概是老板认识的熟人，赶紧招呼伙伴过来给贵客端茶倒水，自己则准备到后面喊领班出来。 劳墨也不客气，先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他小时候这家饭店还没做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也就是当年在这里还十分简陋的后厨里，劳墨才有机会亲手宰鸡杀鱼，然后失望而归。 “我说这个点儿怎么会来客人呢，原来是小墨啊！”一个习惯性满面笑容，一身整洁唐装看起来异常的利落小伙，踩着平稳的步子从后堂迎了出来。 “钱哥，好久不见啊。”劳墨也赶紧起身打了声招呼，这边的熟人要么是看着他长大的，要么就是差不多跟他一起长大的，关系没有游荡者和冷兵器俱乐部那边亲近，但也不会特别生分。 “你可是好久没到这边来玩了啊，怎么，是生意太忙脱不开身？” “钱哥，可别拿寻我开心了，我那边的生意好坏您能不清楚？我的桃符十个里可有八个是卖到唐人街这边的。” “怎么会呢？你那些东西做的是真不错，老爷子就挺喜欢的。”钱哥按着劳墨坐回桌上，“老人家之前还寻思着，是不是要跟你商量商量，一起把那些工艺品卖回老家去，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一直没找人上门去跟你说这个事。前几天……反正你今天也过来了，中午也就别走了，大家凑一桌喝上几杯，正好你去跟老爷子聊聊……嗨，其实有件事哥得拜托你一下。” “嗯？”听到这劳墨愣了一下似乎想起点什么，“对了，怎么没看见武叔？他今天是不在店里吗？” 钱哥堆满笑容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哎，这不就是要找你帮忙的事情嘛……” 第四十三章 误入歧途 这家酒楼分上下内外，外面自然是开门做生意，楼下大厅主要接散客，楼上几层则是包间雅座。而里面除了后厨，还有一些主要供自家人使用的内部房间，其中包括员工宿舍、几间办公室和接待室之类的地方。 现在店家老板的办公室内有几人或坐或站，却无人出声气氛凝重，办公桌后的老板椅空着，非是老板不在，而是老板此刻也不敢坐进去。 办公室居中靠墙正对窗户的地方，小小的木桌左右整齐摆放着两把精雕细琢的木椅，但只坐着一个须发皆白双手居中握着拐杖，两眼阴沉脸色不善的老人。 对面正老老实实站着的，是一个本应朝气蓬勃的年轻后生，但他现在将双手背在身后，深深低着脑袋只能用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只能偶尔用余光瞥一下办公室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男子。 “爹，这……” 哒！ 中年男子刚一开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老人便重重将拐杖往地上一杵，同时转头用凌冽的眼神直接压了过去。 “……”中年男子立刻就无话可说了。 哎，这叫个什么事呢？自己的堂侄有能力考到美帝留学，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结果孩子刚来还没俩月，立刻就闹出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这又能怪谁呢？怪堂兄那边不该直接给孩子准备那么多零花钱吗？听说文锋从小一直就品学兼优，如今远渡重洋来这边上学，父母想多给点花销那也是人之常情啊。那怪自己不该放任孩子一个人在学校里住？可这种事谁又能料到呢，总不能一直把孩子栓在自家人身边，这让大学里的同学老师看到也不像话啊…… 结果现在可好了，连父亲都被惊动了，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会出现这么大一个娄子，虽然钱还没有亏到自家头上，但没能照看好亲戚孩子这种事，传出去可是会非常的丢脸啊。 咚咚咚。 一阵有些急切的敲门声传来，喜得中年男子赶紧过去开门，父亲自打早上把事情问清楚以后，都坐在那里生了好几个小时的气了，下面员工隐约知道后也不敢随便过来打扰，这时突然找上门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汇报，正好能借机缓和一下气氛。 “小钱？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怎么都找到我这边来了？文锋啊，赶紧过来招呼下你钱哥……” “武叔，不是我有事，是正好有‘贵客’上门了……”钱哥进门先朝老爷子作揖，结果只换来老人的一声冷哼和两个白眼。 武叔登时大喜，这摊子破事关起门只有自家人僵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正巧需要外人介入来缓和一下气氛，所以今天来的不管是谁，一场上好的席面肯定是少不了了。 “爹，这边正好有客人上门，文锋的事要不咱先放一放吧？反正您训也训过了，在这儿跟孩子一直生气也不是什么办法，再说不就是一点钱吗，也是孩子以前在国内太老实了，没经历过这边……” “放屁！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倒是好办了，咱家是缺那几个子嘛？”老爷子气地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老五家好好的孩子送到我这里，这才刚过去几个月？好嘛！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要学会了啊！那可是赌钱呐，赌钱！我是气自己对不起老五啊！” “爹，爹！文锋这不是及时收手了吗？好赌烂赌肯定是不对，可孩子过去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嘛！就当是花钱买了一个教训，正好他身上带的钱也输差不多了，以后也方便咱带在身边严加看管嘛！” “咱们家在扭腰也生活几十年了，你仔细想想，过去因为这个家破人亡的事情你还见得少嘛！这东西只要沾上了，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戒掉的啊！” “哎，爹！哪有那么严重！文锋一没欠债二没沾上……反正孩子是自己醒悟过来了，才会到咱这边找人出主意想办法的，这是好事啊！您这要是跟人吓回去了，如果下次再出点什么乱子，孩子害怕了不敢找家里人说，那才是真的麻烦了呢！” “哎！你、我……嗨！你个小兔崽子，倒是教训到我的头上了！难不成我在这儿替老五教训下他的宝贝孙子，反倒是教训错了？”老爷子身上的仇恨登时转移到了亲生儿子头上，提起拐杖就要往冲过去打人。 毕竟在老人家眼里，侄孙子多少有些不太好打，但自己的亲儿子还能下不去手嘛？ “爹！您这可就有点不讲理了啊——那花盆是、哎，您这是真打啊？文锋，快扶着点你三爷！” “三爷爷，您别为难武叔了，这都是我的错……” “你闪开！我、我今天非教训下这小子不可！翅膀硬了是吧？我让你硬……” 看着老板一家三代人马上就要乱作一团，原本报个信就打算开溜的钱哥赶紧上前劝架：“老爷子、老爷子！您别！嗨，客人还在外边儿等着呢，您这要是给武叔脸上添一道，今儿他可就没法见人了啊！” “对对对！小钱说的对，爹，正好我带文锋出去见见咱家的客人，省的孩子以后在扭腰也没几个熟人。小钱，你留这儿照看下老爷子啊！”寻得了由头的武叔赶紧顺势把堂侄往身边一拉，“走，赶紧跟我走，回头等你三爷气头消了再过来继续认错……” “还见人！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好，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老爷子！您消消气，消消气——今天这客人武叔还真得去见见……您坐，我去给您泡壶茶？您从一大早过来到现在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入口吧？” “气都气饱了！还喝、喝……我喝！这办公室里最好的茶叶现在是藏什么地方了？给我找出来！” “既然老爷子您开口了，那我就得罪武叔一回……” “喝、喝不完我兜回家里去……哼、呼呼——钱儿啊，你说有‘贵客’上门，可这个时候什么人会到酒楼里来嘛，你不会过来忽悠我呢吧？” “这我哪敢！这来的可是真贵客，说不定小锋那事还能指着人家帮忙呢……” “哦？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啊？” “其实您也认识，该出去跟人见上一面的，是小墨来了……劳墨，您不是经常念叨惦他那些工艺品嘛？” “哦，哦、哦！”老爷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墨这趟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想开个饭店，所以过来找咱帮忙招几个厨子，比较正宗的中餐厨子。” “那你说文锋那孩子的事情，小墨真能帮上忙？” “哎，说出来您别不信，反正扭腰地界上三教九流的事情，还真没什么能难倒他……您应该还记得吧，劳墨虽然不住唐人街，但他小时候经常来这边闹腾，那会儿咱不是还没翻盖这新酒楼吗？武叔逗人家杀鱼玩，结果那小子是真行啊，下刀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劳墨自然不知道有人会从自己小时候杀鱼的丰功伟绩上，延伸出“此子未来不可限量”的说法，他这时已经在酒楼的待客室里见到了武叔，以及一个看上去颇为洒脱的年轻人。 “小墨，好久不见了啊！”武叔握住劳墨的手开始为堂侄介绍，“文锋啊，这是劳墨，劳动的劳，墨水的墨，人家这取名的方式跟你可有些相似啊。” “你好，我叫武文锋……” “你好，我这中文名就是自己瞎取的，正经名字其实是墨·布莱克迈恩。当然了，在唐人街这边，大家叫中文名多少顺口些。” “坐，都坐。”见两人已经打完了招呼武叔赶紧招呼劳墨入座，“小墨啊，你这次来的是真及时啊，小钱他有跟你说……文锋惹出来的麻烦吗？” 劳墨看了看在坐在那里有些别扭的武文锋心中恍然，难怪这人看上去那么洒脱，毕竟来美帝带的钱都快输到精光了，这时候如果不是悔的要死要活，剩下的态度也只能是洒脱了。 “钱哥差不多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了，无非就是刚来美帝没见过这边的花花世界，结果露富被人给算计了呗……其实自己能即使醒悟已经算好事了，听说也就是刚输了个十来万刀？” “哎，对！还是小墨你有见地，不像我爹，他就是拗不过这个弯。”武叔心说果然还是年轻人的态度要豁达些，“这事我刚知道时就想去找你，结果打你店里电话却没人接，让小钱过去一趟，回来又说你的店根本就没开张——小钱还说你店那边有人一直在盯着，他都没敢过去细看，小墨你最近不会也碰上什么麻烦事了吧？” “只是一点小麻烦，不碍事。”聊到这儿劳墨赶紧掏出了电话，“怪我，最近这几年没怎么到唐人街这边走动，结果连电话都只留了店那边的，害的您为我担心了。” “哪里哪里！” 交换了移动电话号码后，劳墨又赶紧道明自己的来意，趁着武叔大包大揽表示一定为他找几个好厨师的功夫，他又对着旁边有些迷茫的武文锋说道：“既然你来这边是留学，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文锋了——被人算计输钱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但丑话必须说在前头。赌这个事可一不可再，如果下次你还陷进去，我就只能劝武叔他们送你回天朝了。” 武文锋红着脸立刻开始赌咒发誓：“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赌太大，只是跟着别人随便玩玩，结果一不留神才……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以后是再也不赌了，一毛钱都不赌了！” “有这个心倒是不错，但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极端，像逢年过节时跟亲朋好友打打牌玩玩麻将什么的，稍微搭点彩头进去倒也无伤大雅，重要的是千万别存着靠赌营生的心思，到了那个地步谁也帮不了你。” “武叔，这……” “听人家的，以后记着别去外面乱七八糟的地方玩就是了，你三爷平日里没事可做，还经常跟街坊凑几桌麻将呢。倒是小墨啊，文锋这孩子的事情，不会耽误你那边的正事吧？” 劳墨摆了摆手：“怎么会呢，就是个顺手的事……把文锋输钱的场子告诉我就行，今天下午我就可以直接过去转转。” 第四十四章 能赌，但没有必要时就一点也不赌 中午在酒楼混了一顿大餐的劳墨，先是仔细询问了文锋这倒霉孩子被人坑害的经过。 武文锋被拉去赌钱的地方，自然不会是什么正规的场子，毕竟像那种有合法凭证的大赌场，收入的主要是依靠抽水，靠玩手段坑客人的钱实施起来麻烦不说，一旦被人抖出去还很容易败坏名声，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对这种善于宰客的非法赌场来说，逮住肥羊的第一步，就是想方设法拉近关系骗取信任……到这里事情怎么发生的基本已经算明摆着了，对一个漂洋过海来美帝留学的人来说，有谁会比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更值得信任吗？ “这就是人心险恶啊……”劳墨随口灌进去的茶水看得武叔一阵心疼，“老爷子，文锋这次之所以会被人坑害，说白了还是他心地有些单纯，现在天朝那边的环境……我也说不好，可美帝这边嘛，虽然好人不是没有，但太过热情的老乡，多少还是需要防备一二的。” “谁说不是呢？文峰这孩子也没个心眼，那人明明连中文都说不利索，结果反倒凭着想学家乡话的借口，愣生生把他给哄住了。”比起上午面对儿子和侄孙时的态度，现在老爷子的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这就是典型的没见识过香蕉人……这事其实禁不住琢磨，毕竟不擅长中文，说明就算不是直接出生在美帝，也是自小就到这边生活了。可一个美籍天朝人如果真的对中文感兴趣，又何必出来找留学生学呢，他家里难道没有长辈吗？就算是劳墨这种自小被收养的情况，在成长过程中神父也是专门去找过语言家教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事情不如先这么办吧——让文锋带上我跟钱哥，再去那边的场子里玩上一圈好了。”劳墨琢磨了一下，感觉还不如趁着对方现在还没有多少警惕心，先试试能不能直接上门把钱赢回来。 至于怎么赢吗，说起来劳墨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金手指更新那次还给他带来了整套比较专业但相对落后的赌博知识……虽然游戏中“赌博”的表现形式，是玩家直接买未鉴定的装备碰运气看好坏，但这个世界连个魔头都没有，赌装备屁用没有啊。 所以金手指也算是因地制宜了一回，往劳墨脑子里灌输了一些能用在赌桌上的技巧手法。不过比较尴尬的地方在于，劳墨只要愿意其实能通过物品栏玩出更加花哨的操作，像什么手上随便抓个东西，结果晃一晃直接没了那都属于基础操作，不管是客串魔术师还是老千都不在话下。 当然了，劳墨是肯定不会拿这些能力跑去赌场坑钱的，一方面是他本来就洁身自好，但另一方就源于他对游戏后续剧情的了解，因为到了暗黑破坏神3，玩家赌装备这个玩法依旧存在，但那个专门负责这项功能的npc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三代负责赌装备的npc叫卡达拉，她除了是个奸商外，还是二代游戏第一幕里专门赌装备那个npc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女承父业的情况——卡达拉会亲口告诉玩家，她父亲基德后来破产了…… 所以赌个锤子的赌，游戏中npc赌装备玩那么黑到最后都能破产，劳墨自认肯定比不过那种奸商，就更不愿意沾染这种恶习了。 “这……不太好吧？”老爷子跟武叔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感觉这么做多少有些不靠谱，他们倒不是认为劳墨没那个本事，而是担心用这种方式讨回被坑骗的钱，事后武文锋得到的教训不够深刻，万一心痒了恐怕又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俗话说得好，十赌九骗，我这次其实也是过去玩手段。”对此劳墨倒是心中有数，“会沉迷赌博的人，一些就是侥幸心理太重，以为那里面玩什么都是靠运气，觉得自己不可能倒霉一辈子。这样的人，只要让他们见识见识赌场里面的弯弯绕，在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以后，基本也能绝了大半在赌场赢钱的心思。” “至于另一些自然就是老千了，不过这门手艺没人带的话，想自己琢磨点什么出来其实没那么简单，有那个心思的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管束。”劳墨转头看向了一直在末尾安生坐着的武文锋，“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倒是有个建议——去试着玩玩魔术吧，这门行当光明正大，也容易更出风头，比起整日担惊受怕的老千，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这番说辞最后总算是说服了老爷子和武叔，于是在喝完茶水又稍事休息之后，钱哥就换上了一身便装，开车带着劳墨和武文锋两人往赌场的方向去了。 也没走多远，赌场就在唐人街。 劳墨看着进出人数有些不正常的棋牌室摇了摇头，这地方从外面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天朝人聚在一起，打个牌玩个麻将什么的肯定在所难免。但按照武文锋的说法，在外面那几个不怎么更换的中老年人遮掩下，里面的玩法可就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哎呦！这不是文锋兄弟嘛？”棋牌室里表面上负责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其实是赌场摆在外面负责看门筛选客人的喽啰，武文锋前段时间来玩的次数不算少，倒是早就混了个脸熟，只是这打招呼的语气听上去颇有些阴阳怪气。 武文锋黑着一张脸，之前他过来时这里的服务员那叫一个热情，一口一个锋哥不说，忙前跑后端茶倒水那都只是小意思。只是到后来钱输多了，来的次数少了，武文锋才发觉赌场的人都是属狗脸的，有钱的时候来这里谁都当他是大爷，可现在口袋里的钱逐渐输光了…… “……换筹码。”按照劳墨之前的吩咐，武文锋也只能板着脸扔出一叠厚厚的美刀，他们总得先进到内部的赌场才行。 “呦！锋哥今天可是大手笔啊！这是终于想通了，要过来翻本了？”看门的喽啰两眼放光伸手就按住了桌上的钞票，“那我今天先祝您福星高照……不过，这两位是？” 武文锋直接发起了脾气，一半是来之前劳墨就跟他说好的，另一半倒是有些真心实意：“怎么？我第一次被人带过来的时候，你们说来的都是贵客，可现在我带朋友过来了，就特么进不去了是吧？行，我也算是看透了，把手松开，这里能耍钱的地方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哎！锋哥、武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地下赌场这帮货色见了钱哪还有撒手的道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可您总得给我介绍介绍这两位不是？不然里面的弟兄看到生面孔，万一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我也不好交代啊。” 武文锋按着之前就排好的剧本往后一挥手：“这位是钱哥，我三爷酒楼里的领班，而这位是我钱哥的朋友劳哥，他们听说我最近输了不少钱有些气不过，这趟是专程过来给当我参谋的。” “参谋？”看门的喽啰听到这儿，眼睛对着劳墨和钱哥一通乱转，似乎想看出两人的底细。 “怎么，你们之前还欺负小锋是个学生什么都玩不转，结果我们过来这是突然就玩不起了？”钱哥一马当先上前拍了桌子，“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们，这位兄弟可是我专程请来帮小锋压场子的，你们这边如果有什么高手，就赶紧给喊过来，免得到时候被我们赢走太多，只能关门歇业。” “嘿！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既然开门做这门买卖，哪还有输不起的道理呢？”眼看着场子里其他进出的客人，在听到钱哥这番话后开始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看门的喽啰赶紧点钱排出筹码，这赌场输不起的名声若是被人给传了出去，那他不得被上面的大佬扒掉一层皮？ “您三位请好！因两位是初来乍到，我们这按惯例多奉送一成筹码！”喽啰马上高声迎客，顺带也是为了打消其他人心中刚刚泛起的疑虑。 “这还差不多……小锋啊，今天钱哥就让你见识一下，前些日子你是怎么输钱的，今天咱就怎么赢回来！”钱哥上前揽过筹码，又拽着表情有些僵硬的武文锋让他带路，后面自进门起就一声不吭像个背景板的劳墨，整了整头上的两层帽子，马上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高人模样跟在二人身后。 劳墨心里其实多少有些得意，不就是人情世故那一套玩意儿嘛，以前他是不怎么用得着，搞得好像谁还不会了似的。 “找个人，马上去‘会友酒楼’那边打听一下，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一个姓钱的领班……至于那个什么老哥？顺带也打听一下，有消息最好，没有的话……我特么也没听说过扭腰有这么一号高手啊？藏头露尾的……算了，我还是得去跟老大说一声。” 通过有些狭隘的走廊，再往上走了两层，一副烟熏火燎的场景立刻呈现在了劳墨他们面前。毕竟这里是赌场嘛，在这地方耍钱的人不管是兴奋还是失望，不少都在嘴里叼着香烟或者其他什么玩意。 “好了，既然已经山来了，我们就抓紧时间。”劳墨把手往武文锋肩膀一搭，“玩点什么随你，但怎么下注必须由我决定，没问题吧？” “好……”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超出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家伙预料，脑子里早已乱七八糟的武文锋其实有些不知所措，连转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下定决心。 嗯，这里的大部分玩法他都尝试过，但最后无一例外的输了…… “还没想好呢，小锋？”在酒楼工作的钱哥正拿手对着鼻子扇风，其实由于立志做个厨师，他有些闻不得这里过于刺鼻的味道。 但很快钱哥眼前一亮，指上了一个比较空旷且靠窗的位置：“要不我们先去那里坐坐吧，反正小锋你一时也想不出到底要去玩啥——咦？小墨，那边好像是玩骰子赌大小的啊，这东西你玩得转吗？闲家全程都碰不到骰子，你有再大的‘本事’好像也使不出来啊。” “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文锋暂时没什么主意，听钱哥你的也是一样，反正玩什么赢钱都一样。”劳墨鼻子其实也被刺激的不轻，不过好在他身体属性已经很高了，大不了降低呼吸频率就是了。 不过既然有新鲜空气，谁又愿意跟人扎堆去吸二手烟甚至二手草呢？劳墨从善如流立刻过去占住了窗边的位置，并主动过去开大了窗户。 “哎？您这是……”旁边负责招呼客人的服务生愣了一下，他看到劳墨过来后动作本来是要招呼客人入座的，谁知道客人直接绕过他往窗户边去了。 “啊？不好意思，我就想开个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其实我觉得你们这边应该装个换气扇什么的……这几个位子应该都没人吧？钱哥文锋，赶紧过来坐。” 劳墨把最边上靠窗的位置留给了钱哥，自己往里坐了，两人中间空出一位留给了武文锋。 “您好，请问您现在要下注吗？”庄家见有人入座，趁着其他几位玩家犹豫的功夫赶紧发问，因为赌大小这个东西玩起来非常快，赶紧掏空面前客人的口袋，空出位子给其他有钱的人才是正经。 “我们连你这边之前开了几把大几把小都不知道……上来就急着下注是不是不太好？”按照自己之前积累起来的一些经验，武文锋的态度有些犹豫。 钱哥也不擅长这些玩意，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劳墨。 劳墨倒是直接笑了起来：“喂喂喂，文锋啊，你这还留学生呢？概率懂不懂啊？之前开大开小跟现在这把有个锤子的关系啊……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应该是输出阴影来了，输得都开始不相信科学了。” 钱哥虽然不太懂但也跟着笑了起来，羞得武文锋低下脑袋开始抓耳挠腮，倒是旁边坐着的几个赌客有些不乐意了：“后生啊，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连开大或者连开小的情况不是没有，但远没有大小交错那么频繁，如果不能根据前面的结果做出判断，那我们又是在玩什么呢？” “对啊，年轻人，等你玩多了就会知道，这个东西有时候很玄乎的。” “不就是概率嘛，这里有谁不懂呢？但靠那个东西是没办法赢钱的。” “概率不能赢钱吗……呵呵，我倒是觉得对你们来说，无知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安慰。”劳墨叹了口气，也不管其他几个赌客的态度开始有些排斥，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刚上楼时听到的那些动静。 此起彼伏的洗牌声…… 赌场工作人员的吆喝声…… 偶尔响起的拍桌子声…… 不时响起输钱的叫骂声和赢钱的欢呼声…… 以及，现在他最需要的，这边最后一次响起的骰子声。 “文锋啊，这把就压大吧。” 第四十五章 意想不到的客人 “买定离手！开盅，四、四、五，十三点大！” “嘁，新手就是运气好。”“刚上桌赢一点倒是挺常见的，可惜三个年轻人没什么魄力只压了几百，不然现在就可以高高兴兴回家喽。”“几百也不少了，依我看还不如赶紧收手，赚一点回去乐呵乐呵得了，免得新手太旺直接烧光了运气，再玩下去怕不是会统统输出去哦。”“哎！人家开门红，就不要说这种晦气话啦。” 哗啦啦—— “文锋，我们还是压大。” “呦？还敢压大，这胆子倒是不小嘛！”“年轻人，这张台子上已经连开六把大了，差不多也该换换风向了——哎？算了，随你们吧……”“新手也没这么个旺法吧？”“我就喜欢这种头铁的兄弟！六把才哪跟哪啊，连开十一把的我都见过！这把我也压大！” “买定离手！开盅，一、五、六，十二点大！” “哇！怎么又是大？有没有搞错啊？”“哈哈！我就说嘛，既然这都连开七把大了，我看下一把没准还是大！”“我咋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哗啦啦—— “文锋，这次应该压小了。” “我就说还是……小？不至于吧，这才第九把大啊？”“我还真就不信了，新手运道能有那么好？这把我偏要压大！”“我压小。”“压小。”“小。”…… “……买定离手！开盅，一、二、五，八点小！” “居然真的出小了啊！”“有那么神吗？”“这好像真有点不对劲啊……” 哗啦啦—— “……劳哥？这把我们压什么？”在连续压中数次后，不光武文锋，连旁边几个赌客看向劳墨的目光都彻底改变了。 劳墨没有回答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武文锋，转头看向旁边几个满脸企盼等着他先下注的跟屁虫：“怎么，几位这是在等着仙人指路呢？” “呵呵，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哪能呢……” “今儿个天气不错哈？哈哈哈……” “不玩了不玩了，反正我今天已经赢够了。” 有人开始冲着劳墨满脸堆笑打起了哈哈，有人盯着赌桌目不斜视开始装傻充愣，还有人干脆赶紧抽身离开了座位。 “要不咱换个地方？”钱哥也算是看出来了，还留在这张桌子上的赌客在目睹了劳墨连续几次压啥中啥之后，都在等着跟风从庄家手里掏钱呢。反正骰子赌大小玩的就是庄闲对赌，闲跟闲之间不管谁赢谁输都不挨着，不像打扑克之类的玩法，赌客之间还要相互算计。 “不急，这不文锋也玩得正起劲吗？”劳墨略微揶揄了一下身旁情绪有些激动的武文锋，“之前我好像听见旁边有谁在说什么闲话，不过现在终于安静了不少。” 还留在桌上的那几个人，立刻闭上嘴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安安静静只顾自己耍钱的“正人君子”呢。 见旁边那群像鸭子般吵吵闹闹的家伙终于消停了，劳墨这才转回去对已经低头埋首满面羞红的武文锋说道：“文锋啊，这把还是小……” 已经有手快的人立刻把大量筹码扔到了写着“小”的格子内，不过其他比较稳重的人手上虽然也捏上了筹码，但眼睛却死死盯向了劳墨他们三人中负责保管筹码的武文锋。 而武文锋这回是低着头，默默按照劳墨之前吩咐好的玩法，将价值数百美刀的筹码压到了“小”上。 “小小小！”“哎呀我就是说应该还是小……”“嘘！别嚷嚷了！” 等桌上的赌客将筹码一股脑压到小上以后，负责摇骰子的荷官擦了擦虚汗，跟一旁同样有些紧张的服务生对视了下，才将手放到骰盅上喊道：“买定离……” “等等。”这时劳墨从座位上站起来按住了荷官的手，“文锋啊，知道为什么玩这个以前，我会跟你说概率吗？因为这东西不管是赌大还是赌小，其实闲家猜中的概率也就四成多不到五成，所以从数学的角度来说，只要庄家开盘够久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亏钱。” “这位先生，你……”被按住的荷官有些乱了阵脚，身为赌场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位新来的客人身怀绝技，现在场子里负责端茶递水的小弟早该把事情报告上去了，他现在确实想延长桌上每把赌局的时间，尽可能少输一些出去，但这样被按住的拖延方式实在有点…… “别急，我就是想另外下个注。”劳墨另一只手从武文锋面前的筹码里随便抓了几百，一下拍到了桌上标着三个点的格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几个赌客一下子哗然了，可没等他们在纠结之余做出什么动作，劳墨便松开了荷官的手，笑嘻嘻的朝旁边示意了一下：“现在可以买定离手了——或者你愿意多赔一些给……” “买！买定离手！”荷官这下是真的急眼了，跟买大小只有一赔一的基础玩法不同，赌三个相同点数的赔率，在数学计算下到这个时代早就已经被拉到了上百倍，这要真有人下定决心来跟上一把，那这张桌子上赔出去的筹码……这要是换成有合法凭证的大赌场，老板倒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在台前待客的小荷官，可这里特么是有黑帮背景的地下赌场啊！只要敢放其他人下注，回头老大就能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哎？这……” “开盅！三……三、围三！”看到结果后荷官嘴都不利索了，桌上其他几个赌客虽然压小输掉了手上大部分的筹码，可劳墨等到最后才特意压上的那三个点，可是需要赔付数万美刀出去啊！ 荷官已经不敢继续开下去了，这样下去会输多少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只能指着上面的大佬赶紧过来。幸运的是荷官不需要自己想办法拖延时间了，因为桌上输钱的赌客中有人红了眼，一下子扯开当中坐着的人冲到了劳墨面前： “小子！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啊，倒是这位大哥突然跑到我的面前，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劳墨挥手打开那个赌客伸出的爪子时还不忘拍了拍桌子，“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赔注啊？” “啊？哦……赔、肯定赔！还不赶紧去取筹码……”荷官催促服务生时还不忘使眼色，“先生，请您稍等，我们这张桌上暂时没那么多筹码，需要花点时间……” 劳墨倒是不急，但他面前那个输红了眼的赌棍急啊：“小子，你特么之前明明说这把是小，老子才跟你压的小！结果你特么居然敢临头反悔坑老子的钱！这事今天你拿不出一个说法，我特么……” “别一口一个老子的，你到底谁啊？跟我很熟吗？”劳墨戏谑地指了指桌上打开的骰盅，“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这开出来三个三，九点就是小啊？怎么，你输不起了？输不起别玩啊，真有本事就直接让赌场给你送钱呗，跑过来赖我是几个意思？” “那特么三个三是……哎呦——你特么给我松手！啊呀——快来人！救、救我啊！” 又一次避开那个赌棍脏兮兮满是汗渍的爪子后，劳墨也不客气了，直接顺手捏住他的腕子一拧，就让对方高举着右手跪倒在了地上。 “文锋啊，你看这三个三虽然也是小，但按赌桌上的规矩，除非有人能压中围骰，不然庄家可是要通吃的。”劳墨板着脸把赌棍一脚踹开，“你再看看这些赌钱赌到魔怔的人，赢钱的时候他们脸上可能会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可等到输钱的时候——呵呵，往后你是愿意继续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想也变成这样一副动不动就怨天尤人的样子？” 且不提楼上赌场里劳墨在借着这次机会，教训差点就再次进入状态上头赌钱的武文锋，楼下棋牌室里那个看门的喽啰，正在向刚刚乘车赶到的几名大哥说明着情况。 “没错，武家酒楼里确实有个姓钱的人在做领班，听说他们俩家还是三代的世交，那个姓武的小子应该就是输了钱不敢跟家里大人说，只能拉同辈大哥帮忙想办法翻本。姓钱的只是在酒楼里做事，又能有多大能耐？不过他居然敢说这回是来赢钱的，我想跟他同行那人可能不简单啊，大哥。” 当先那个身材消瘦脸颊狭长，一看就是老大的人问道：“你就没弄清楚第三个人的底细？” 喽啰赶忙回答：“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啊，弟兄们在道上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号人……那家伙还戴着两层帽子，搞得跟个通缉犯似的，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个‘老哥’，到底是姓武或者姓钱的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 “老哥？”这个赌场管事的老大跟自己心腹和身后高手对视了一下，“那人就特么叫‘老哥’？到底是哪个老啊，说清楚点！” 喽啰抓了抓脑袋，为难道：“大哥，当时我也不好细问呐，我只记得姓武的那小子介绍时说一个是他钱哥，另一个是他钱哥的朋友老哥……那个老会不会是姓啊？” “老？捞？劳？！”赌场的老大琢磨了几下愣住了，“特么的应该不会是那个小子吧？他不是不玩钱吗？” “谁？”喽啰反倒是愣住了，自己老大知道的角色那肯定是大人物啊，但扭腰的天朝人就那么多，没道理有哪个大人物他们这些底层帮派份子却没听说过啊。 老大这下生气了：“艹，特么叫你们好好学中文，结果一个个都特么不听！咱们的场子毕竟是开在唐人街上的，结果现在你特么连对方姓什么的声调都能听错——听好了，在扭腰这块地方上，有个跟咱们长相一样的亚洲人绝对不能招惹，他就姓劳……法克……别管他姓什么了，他名字是‘墨’，你肚子里装不了几两墨水的那个墨！特么用鸟语就是‘mo’，明白了吗？” 喽啰一脸懵逼，不知道那位大佬的姓名怎么那么复杂，但他面前的老大这时已经站不住了，他得马上去确认一下在自家赌场里耍钱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曾经惊掉了道上人无数下巴的墨·布莱克迈恩——也许他现在用的就是那个只有唐人街才有人听过的中文名，劳墨。 “老大，那我？”一起跟来的赌术高手这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看看了，毕竟他在赌桌上玩技术出老千还行，但真要打起来，场子里随便哪个小弟，都强过他这个只有手指灵活的家伙。 就要上楼的老大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顿了一下后才决定道：“一起上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我特么是闲命长了才会选择对他动手……最后少不得想办法赔礼道歉，你记好了，万一需要上赌桌可别玩砸了——懂我意思吗？” 听到老大意味深长的话后赌术高手心下了然，等看准了人后，不就是需要主动送钱过去吗？这个更简单。 “大哥！大哥——额，老大，您也在啊！”这时匆忙来取筹码的服务生从楼梯上跌跌撞撞冲了下来，“楼上有人玩骰子赌大小连赢了好几把，还中了围骰！那是个熟客，叫武文锋，他还带着两个陌生的家伙……” 这个赌场的老大愣住了，他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立刻就要带手下上去看看情况。 不过这样一来，劳墨的目的也终于要达到了。 黑道上敢开赌场的人，如果不是拿到了官方的合法批文，那么第一就得有硬实力，这样才罩得住场子，能把赌场安稳开下去，第二又得有软实力，有几个通晓这门行当的手艺人坐镇，这样才能发现一些猫腻，避免有老千来场子里捞钱。 而按照劳墨的吩咐，钱哥上来就嚷嚷自己带了高手，是来帮老弟找场子赢钱的，一方面是要给赌场施压，防止刚进门就被拦着不让进，另一方面也是想招来赌场方面坐镇的高手，方便劳墨顺带绝了武文锋在赌场的名声。 因为对地下赌场来说，算计客人那都是小事，毕竟不拉人下水他们又哪来的财路呢？但拉下水的赌棍背后如果还有高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惹急了人家不管是自己出手还是上门帮场子里的其他客人发财，到时不管怎么处理多少都会影响到赌场的生意。 所以劳墨这么一番闹腾下来，武文锋十有八九会立刻进唐人街一带地下赌场的黑名单，往后除非他铁了心再往其他地方或正规赌场里钻，不然没谁敢再拉这么一位有人帮忙出头的大爷进赌局。 计划通。 第四十六章 想玩就让你玩到吐 楼上赌场里，那个想找茬结果被劳墨略微教训了一下的赌棍，已经在旁边服务生的搀扶下迅速离开了，毕竟这种人通常还是挺识时务的，赌桌上玩不过拳头又没人家大，不赶紧走留下来也只能丢人现眼。 劳墨这时又朝另外几个因为想占便宜才被他坑了一把的赌客笑了笑：“几位，还要继续玩吗？” “不、不玩了，不玩了！”几人差不多异口同声地表示，今天玩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他们就不留在这桌凑热闹了。 “钱哥，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就在劳墨跟其他人纠缠时，武文锋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他偷偷戳了戳身边半点惊讶表情都没有，只是笑嘻嘻正在看着热闹的钱哥。 “小墨？跟我一样，是个在美帝出生长大的天朝人呗……”说到这里钱哥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这其实也有点说不准，毕竟小墨是个被洋和尚收养的孤儿来着，而咱们那边好几个国家差不多都是这种长相。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了，反正小墨是被当天朝人养大的，你没看人家普通话说的比唐人街九成天朝人都好吗。” 可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啊…… 其实在看到劳墨连续压中骰子大小，特别是刚刚那一把还命中围三后，武文锋心里早已有些痒痒，倒不是他存着赌徒心态也想在赌桌上纵横睥睨一把，而是跟看了魔术后就抓耳挠腮一心想了解幕后隐秘的人差不多——骰子骰盅一直都在荷官手里，闲家是绝对接触不到的，难不成这东西最后摇出个几点，还真能让人给听出来不成？ 武文锋也看过不少港岛的赌片，里面那些拿特异功能作弊的先放在一边不谈，其他电影主角在赌桌上想要获胜，靠的往往就是高科技、技术、运气甚至千术。 劳墨进到赌场里后倒是放下了连帽衫的帽子，头上只剩下一个鸭舌帽，能看出他也没戴什么隐藏的耳机或眼镜。 考虑到人家本来就是临时到三爷家的酒楼，才被拉来给自己帮忙，武文锋只能初步判断劳墨身上没那种能看透骰盅的高科技设备。至于千术更是一开始就被排除了，连骰盅都摸不到怎么用千术？难不成像港岛电影里那样，随便一拍桌子就能把骰盅里的骰子翻个？ 开什么玩笑啊，巧劲再怎么练也是有极限的好不好，别说这个年头了，就连从小听到大的祖辈传说里，武文锋都找不到类似的桥段。 “墨兄弟，怎么突然有空到我这边的场子里玩啊？”劳墨刚赶走这张赌桌上的其他客人，匆匆赶上来的赌场老板就已经把他给认出来了。 ……你是哪位啊？ 唐人街上的天朝人帮派有人认识自己，劳墨倒也不意外，毕竟上学时自己校霸的名声一年比一年大，他又经常跑来唐人街采购一些物件。但劳墨一直就没打算往黑帮的方向上发展，所以对这些帮派的了解就相当有限了，他一开始连这边是个赌场都不知道，就更别提认识这里的幕后老板了。 不过好在这次劳墨也不是来找人拉关系叙旧的，他侧开身子露出神情有些紧张的武文锋，示意道：“不是我有空，是听说这边做事有点不太地道。人家本来是千里迢迢到美帝来留学，结果没想到有人趁年轻人涉世未深，凭借在异国他乡大家长着同一副面孔，就设局把人往赌场里带——在美帝大家多少都算是老乡，可一口气就坑人十几万美刀，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赌场老大看了看依旧像个赌场初哥的武文锋，苦笑道：“墨兄弟，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这里的场子虽然见不得光，但也不至于去出千坑害客人啊，毕竟生意常做常有，耍诈不是在砸自己招牌吗……” “呵呵，你们做赌场的又不是开善堂，只要能把人吸引进来，有几个客人到最后没有主动掏钱？”劳墨摇着头坐了回去，“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说到底文锋也是自己愿意来玩，他在赌桌上栽跟头输钱那纯属活该。不过我多少也算是武老爷子和武叔看着长大的，人家在天朝的亲戚到咱们美帝吃了亏，于情于理我也该照应一下，这不算过分吧？” “这当然不过分……”赌场老大虽然心中有些愤恨，但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客人之前在赌桌上输了钱，现在总不能禁止人家回来翻本。 “既然老板都觉得不过分，那就继续开下一局吧。对了，上把的赔注也该带上来了吧？” “带来了，带来了。”在老大的示意下，一个服务生立刻捧着一盘价值数万美刀的筹码，直接送到了劳墨三人面前。 看着面前堆积起来的筹码武文锋默默吞了口唾沫，他输掉自己带来的那十多万美刀时，前前后后怎么也用了好几个星期，结果今天在赌场里刚坐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赢回了一大半。 “老大？”桌上的荷官有些尴尬，面前仅剩的三个客人继续玩下去肯定还是不会输，但就这么一直往外给人送钱，他心脏实在有些遭受不住。毕竟刚刚一把围三，几百美刀直接变成了几万，接下来人家就算把把都只压大小，这上万的筹码直接拍下去，多来几次就算是一赔一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赌场老大也没辙，只能闷声说道：“干活。” 哗啦啦—— 骰子在骰盅中翻滚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众人注视下老神在在的劳墨，等骰盅放下后就直接断定道：“文锋，这把压大。” “那个……这次压多少？”看着面前的筹码武文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怎么，又想玩大的了？”劳墨皱起眉头嘴角却带着笑意，“之前压多少现在当然还是压多少。倘若你非要玩大的我也不拦着，不过——钱哥啊，回去后得跟老爷子说一声，以后这孩子的零花钱最好看死点，最好再给他设个门禁什么的……” 啪嗒一声轻响，武文锋直接丢了几百刀的筹码出去，然后就板板正正坐在那里，仿佛这场赌局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鬼手雄，你有看出点什么吗？”既然已经确定是真大佬在自己的场子里耍钱，赌场老大自然不会就此离开，这时他正带着几个人站在一旁，观察劳墨在赌桌上的表现。 “老大，这种事我也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啊……”充当赌场顾问的高手这时也在发蒙呢，“那都是咱们自己场子里的赌具——难不成那小子提前买通谁偷摸给换了，现在他戴着隐形眼镜透视呢？” “草，那特么不也是电影里才有的？” “可不是靠设备作弊的话，他凭什么那么确定……” “买定离手……开盅，三、四、六，十三点大……”荷官有气无力地宣布结果后，立刻就按照投注金额给面前仅剩的三位客人奉上赔注。 哗啦啦—— 知道客人一次只下几百美刀的注后，荷官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于是他也没拖延什么时间，立刻就开始晃起骰盅。 “文锋啊，你觉得这把应该压大还是压小呢？”劳墨这回倒是没有先做决定，反而问起了身边逐渐有些处变不惊的武文锋。 “我还是听您的吧。” 劳墨笑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做决定，而是想让你看看自己离赢钱有多远。说吧，你觉得这把是大还是小？” 武文锋心思活泛了一下：“可能还是大？” “错了，这把是小。”劳墨抓起几百美刀的筹码往桌上一扔，“如果是你自己在玩的话，这把就要输掉几百了——不过，如果按你之前那个兴奋劲，怎么说也得输个几千出去吧？” 武文锋刚活泛不到几秒的心思又死寂下去了。 “买定离手。开盅，一、一、三，五点小。”荷官麻利地宣布结果并送出赔注。 哗啦啦…… “文锋啊，那这把你觉得……” “压啥都行吧，无所谓了……” “哎呀，这样不就没意思了？你就随便猜上一个，说不定这把就猜中了呢？” “……” 在旁边观察了半天的鬼手雄早就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对着赌桌上的骰盅和劳墨是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实在是没辙了：“老大，您之前说那位绝对不能招惹，意思是他非常能打是吗？” “对，怎么了？”赌场老大正抽着烟，还在琢磨今天这事该怎么善后，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劳墨这特么是借自己的场子教训人呢——按人家那个只赢不输的势头，如果真想下黑手，就算往少里说，起码这个季度内赌场营业额都得给今天的损失填窟窿。 “那人怕不是什么内家高手吧？所以才能光凭听力就判断出骰子最后落下的点数，这……老大，我纵横赌场十数载，以前只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类似传闻，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高人啊！” “草，你特么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内家高手……”赌场老大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来，“……反正我特么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内家高手，顶多是那个家伙天赋异禀。他小时候确实在唐人街跟人胡乱学过一些功夫架势，可那几家武馆里也没见冒出过什么高手，不然这地界哪能轮到我们说了算？” “那我就想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了啊，老大。”鬼手雄两手一摊，“我们这样的人功夫全在一双手上，如果是让我去摇骰子，那肯定是想要几点来几点，这没得说。可要是让我去猜骰子……不是出千的话，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能知道里面最后落下的点数到底是多少。” “想不明白就别特么想了，给自己找那个烦恼干嘛。”赌场老大把烟一掐下定了决心，今天这事没准自己还能占个便宜呢？反正按唐人街一带帮派对劳墨的了解，这位大爷是太过能打又没心思混黑，更是没沾染过一丝道上那些恶习。 所以过去大家的态度就是尽量避开劳墨，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今天在看到劳墨用这种方式给输钱的武文锋出头之后，赌场老大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比道上其他人多了解到一层秘密。 甭管劳墨是用什么方法去知道骰盅下点数是大是小的，至少从身边鬼手雄的态度可以看出，一般的赌场高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现在姓武的输了钱能请动劳墨出马，那自己凭什么不能呢？ 由于不知道劳墨是在用帮人戒赌的方式还人情，赌场老大心中起了很多不该有的心思，他大手一挥就带着几名手下凑到了赌桌前。 “墨兄弟，其实你可以玩得大一点嘛，这一把才几百几百地下注，玩一天下来也回不了多少本——你说是不是啊，文锋小兄弟？” 正在被逼迫做出选择，按劳墨的说法已经输了至少一万美刀的武文锋，此刻正两眼涣散几近失神，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对一脸亲切的赌场老大只回了一个字：“大？” “文锋小兄弟差不多也知道自己错了，墨兄弟你就不要再整他了嘛。”赌场老大挥手让荷官退开，“之前我场子里的人没个轻重，看文锋小兄弟走背字也不知道劝上一劝，算是我管教不力啊。今天既然墨兄弟过来帮人做主，那我也不能不知好歹，至少几十万美刀场子里还是能出得起，所以墨兄弟不需要这么手下留情啊。” 看着主动来凑近乎的赌场老大，劳墨暂时撇下了武文锋，有些奇怪得问道：“你就不怕我玩的太大，最后逼你把整个场子都赔上？” “墨兄弟说笑了啊，玩骰子赌大小，虽然上百倍赔率的围骰出现概率太低，但其他高赔率的玩法又不是没有啊，如果你想下死手，我这个场子早就该赔不起了。” 哦，除了正好撞上围三赶人的那波，自己确实一直都只赌大小。 劳墨看着一脸殷切的赌场老大，发觉自己专门设计用来教训武文锋的玩法，好像给人带来什么错觉了。 看着在自己一番操作下，武文锋对赌博已经隐隐产生了些许抵触，为了防止赌场的老板继续会错意，劳墨只好加速进入到下一阶段：“那按你的意思，我接下来可以玩几把大的？” “玩！墨兄弟你尽管玩，我们开门做生意，没有不让客人尽兴的道理。” “那这样吧。”劳墨指着骰盅，“我们重开一局好了，不过这次呢，我要先下注。” “先下注？”赌场老大愣了一下，结果就看到劳墨把桌上的全部筹码都推了出去。 “来，就全压大吧。”劳墨拍了拍武文锋的肩膀，“这把如果猜错的话，你的钱可就要全部输出去了。” 武文锋一个激灵，瞪大双眼看向了赌桌上散落的数万筹码，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劳墨。 “别看我，你自己选的嘛。”劳墨做无辜状，“往好的地方想想，如果这把猜中了呢，马上就能赢回……应该有十万了吧？这样你输掉的钱就只有几万了。” “可、可哪有先下注再摇骰子的？” “那说明你没见识，不代表不能这么玩啊。” 第四十七章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怎么样？赶紧开始摇骰子吧。”劳墨从容不迫地看着赌场老板，“当然，如果这里不可以这么玩的话，那就是我有些唐突了。” 赌场老大立刻直起了身子，先转头跟身旁的鬼手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说道：“怎么会呢？既然墨兄弟肯这么玩，总归也是愿意相信我的人品，认为我的场子里不会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去吧，做的漂亮点。” 鬼手雄郑重点头，走到了庄家的位置上，先朝着劳墨抱拳行礼，这才拿起骰盅打开看了一眼。 哗啦—哗啦——哗啦啦—— 骰盅开始微微晃动，清脆的碰撞声随之轻轻响起，随后鬼手雄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甚至摇出了一串残影。 嚓！ 最后骰盅平着擦落回桌上，虽然头上有些虚汗，但鬼手雄终归是松了口气：“开盅！四、五、六，十五点大！” “哈哈，还不快去给墨兄弟取赔注！”看到这把没有玩砸，赌场老大立刻满脸堆笑指使起手下小弟。 这特么也能赢？ 武文锋又不是傻瓜，到现在他哪能看不出来，赌场这是在刻意用输钱的方式讨好劳墨。 “文锋啊，你看，有时候人的‘运气’太好，在赌场里可是想输也输不了啊。”劳墨一手按着武文锋的肩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所以呢，一旦人的‘运气’变差了，那么他就是再想赢——呵呵，老板，赔注就不用送过来了，直接结账吧，我们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啊？”赌场老板愣住了，他还想着最好让劳墨多赢几把，这样才能方便自己上去套交情呢。 “哎？劳哥，现在这才赢了……”武文锋也有些愣住了，结果他话都没说完就让另一边站起来的钱哥打断了。 “小锋啊，咱们见好就收吧，如果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点钱，恐怕你这辈子都难跟赌场撇清关系了。”有些事情钱哥倒是隐约看明白了，但他也不好在这里说太清楚，只能做好强行拉走武文锋的准备。 “钱哥，你先带文锋下去把筹码兑了吧。”劳墨说完就拖着赌场老大往边上走，“我之前说过了，文锋那小子就算是被人拉下水，那后来也是他自愿到这边玩的，输多少钱都纯属活该——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全给他找补回去，这十万美刀只是我需要给武老爷子的一个交代。” “您这是做事讲规矩，我明白了。”赌场老大脑子一转就把这事想明白了，高手在赌场给人出头就是有这么个隐患，毕竟有些衰鸟在知道有人能帮自己把钱赢回来后，甚至可能心存侥幸，到时会变本加厉去赌场里挥霍。 已经知道内情的场子，肯定是不会继续招待这种客人了，但架不住心里有瘾的人会主动往其他地方跑啊，这就跟苍蝇总能顺着味道找到……反正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要沾染深了，就算把人给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也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顺着本能找到相应代替品。 当然了，赌场老大现在心里也正在庆幸，自己的场子顶多就是想方设法拉肥羊入局，没想着真对客人下什么死手，不然专门设计点杀猪局把人往家破人亡的路子上逼，其实也没有多难，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惹到劳墨找上门，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但我也说了，人家年纪轻轻第一次离开老家到美帝来留学，在异国初次碰见老乡心里也没多少防备，可你们用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坑人，多少也有些不合适。”劳墨知道通过暴力的方式，肯定无法扫清这些隐藏在扭腰各个角落里的非法勾当，而这边场子做的事情也不是太过分，自己更是没理由直接动手，所以只能在口头上做些规劝。 至于这些话赌场这边的帮派会不会听，劳墨就管不着了，毕竟真要算起来，他这个被白人养大的家伙，在美帝的社会环境下更容易被视作香蕉人。 “明白，明白……”赌场老大开始拍着胸脯保证起来，“其实做我们这行的心里都清楚，宰客赚再多都只能做一时，只有往正规赌场的方向靠拢，才有机会做大做强——墨兄弟，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下面那帮兔崽子，让他们以后别老往自家老乡身上动歪脑筋，有能耐多去忽悠点老外过来，那才算真本事，毕竟真正的大场子都是要国际化的嘛，哈哈哈……” “我不是……算了，你好自为之吧。”赌场老大的态度让劳墨有些无语，但天朝人帮派愿意少坑几个自己人怎么说也算是好事，至于其他颜色的人种……扭腰地下能赌钱的场子可是一点都不少，而他们坑起钱来却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客人到底是什么肤色，毕竟杰森在他面前展现过的那种玩法——呵呵。 “墨兄弟，墨兄弟啊！”赌场老大看到劳墨摇着头打算直接离开倒是有些急了，“你今天怎么说也是到这边玩了一趟，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啊？” 劳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让我再过来玩几局啊？算了吧，如果哪天我开始想着在赌桌上赢钱，你这个场子会扛不住的。” 赌场老大咬了咬牙：“我清楚，墨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在我场子里坐镇的弟兄，就是刚刚上去摇骰子的那个，对您的技术颇为钦佩——我知道这种绝活肯定是轻易不能传人，但您只要愿意稍微给他指点一二，我……” “打住，我就是不想跟赌场牵扯太深，这才想着立刻走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劳墨自然也是直接把态度挑明，免得到时候被人纠缠。 “哎呀，墨兄弟，这……我知道您肯定不缺那点钱，但是多个朋友怎么也是多条路嘛……您看，您也说自己不愿意跟赌场扯上关系，但武家那位小兄弟的情况，万一再发生到您其他朋友身上呢？到时有我们这些人出面，怎么说也要比您亲自出马来的方便嘛……” 赌场老大绞尽脑汁这才想出的这一番说辞，还真让劳墨微微动摇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结识的那帮子朋友里，好像也没谁有烂赌的癖好后，劳墨又迈起了脚步。 “墨兄弟？墨兄弟啊！给个机会，哪怕您只跟鬼手雄交流一次也可以啊……鬼手雄，还不快过来？人家马上就要走了，赶紧送一送啊！” “得得得！也别给我来这套，要不这样吧。”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人卡着脚步慢慢送出去，劳墨也算是怕了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毕竟他又没打算跟唐人街的帮派结仇，这时自然不能跟人动手来硬的。 “您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肯定都按您说的来！”见到劳墨终于有些松口，赌场老大赶忙做洗耳恭听状。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文锋在你们这个场子输了太多钱，我才会走这么一趟。”劳墨打算把皮球踢回到事主身上，“所以呢，到武家的酒楼找老爷子认错去吧，啥时候人家满意了，你们就可以从那边联系我了。当然，我想你们在唐人街这片地方上应该算是神通广大，就算武老爷子不松口，你们应该也能从别人那边搞到我的……总之别特么让人到我那边去碍眼，不然我就当你们是想跟我结仇了，能明白吗？” “明白了！就是说我们只能通过武家那边的关系联系上您，其他方式则一概不许——墨兄弟总算是给了个机会，我天九威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若是摆不平……我是说，如果没法取得武老爷子的谅解，那只能是我天九威没那个本事，自然也没有脸面继续纠缠墨兄弟。” 赌场老大天九威站定了向劳墨抱拳行礼作为告别，他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一股遮不住的喜色。 而劳墨则草草挥了下手，趁着没人拖慢脚步赶紧离去，武老爷子对赌博的态度他还能不清楚吗？如果赌场这边真有那个能耐去做通老人的工作，那劳墨也算是认了，反正他身上那点源自金手指的赌博技巧其实也没有多么高深，只是结合“狼人变化”这类技能带来的增幅后，才会出现今天这种有些夸张的效果。 想学啊？可以啊，但是包教不包会，有能耐自己也长一双狗耳朵……呸，长一双狼耳朵去。 说起来熊的听力似乎也不是太差，只是“熊人变化”带来的增幅，更偏向于生命力、防御和力量…… 思维有些涣散的劳墨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而留在原地恭送他离开的赌场老大天九威，已经忍不住开始笑出声了。 “老大，武家那边我们应该怎么疏通？”另一个对此事格外热衷的人当然就是鬼手雄了，“那个叫武文锋的小子好像在我们这边还输着几万美刀，但直接送钱过去会不会显得没什么诚意啊？” “直接送钱？开什么玩笑，人家在唐人街毕竟能开起酒楼，而那几万刀还是文锋小兄弟输掉的赌资——呵呵，这还真的就成文锋小兄弟了。”天九威自认不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且不说直接把赌资奉还人家老爷子心里会泛什么嘀咕，这样做不是在打墨兄弟的脸吗？” “可上门道歉不送礼，那我们该怎么表示诚意呢？”鬼手雄的大部分心思都花在赌桌上了，倒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些个弯弯绕——苦心钻研下他的技术本来就不赖，如果再通晓人情世故，那也犯不着跟着帮派混在赌场里坐镇了。 “先问清楚是谁当初拉文锋小兄弟进赌场的，我们直接带他上门道歉。”天九威的思路倒是十分清晰，“告诉那位弟兄，这事总归没什么风险，毕竟武家只是开酒楼，也不至于上来就直接给人断手，顶多挨点揍给人出出气。至于接下来嘛，我看墨兄弟之前费尽心思，就是想让文锋小兄弟以后离赌场远点，这十有八九就是武家长辈的意思了，这事我们上点心，如果能给人家办妥了……” 开赌场的人如果一门心思想要给人戒赌……当然了，早在输掉身上大量存款后就有些幡然悔悟的武文锋，今天在吃够了教训后更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挥霍金钱了。 比起赌钱，以前只在电影这类现代艺术作品中看到过一些类似角色的武文锋，注意力早就跳到劳墨身上了。 “钱哥，你再给我多说点劳哥的事迹呗？”在一楼棋牌室等着赌场将筹码兑换成现金的时候，武文锋就开始缠着钱哥打听起劳墨的过往。 “事迹？我了解的其实也不算多……”钱哥倒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是年轻人嘛，总是会去关注那些强过自己，能在社会上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人。 只是劳墨在唐人街留下的事迹其实比较有限，像什么试学几天就打遍武馆无敌手就已经算传说级的故事了，而他小学时就敢宰鸡杀鱼的事情又不怎么值得称道，其实更偏向于大人对孩子的调侃。 所以到最后武文锋能听到的，就是一个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十余载，最后连道上帮派都要对他礼敬三分的简短俗套故事。 “所以呢，大家也就都知道帮派份子都很少有人敢招惹小墨，武叔这才在知道你赌钱的事情后，立刻就想着去找人家帮忙参详一下——只是没想到小墨还真的懂这些门道，甚至上来直接就给你捞回了十万美刀的本钱。” 在做出了一番总结之后，钱哥又带着些遗憾说道：“不过根据我上次过去找人看到的情况，小墨那边现在好像也碰上了一点麻烦事，人家现在愿意跑这一趟，一方面是有事上门拜托咱们，另一方面也是看在这十几年的交情上。可这毕竟是十万美刀啊，哪是帮人招几个熟手厨子就能扯平的人情？可惜咱们在其他方面也帮不了小墨太大的忙……” 真的帮不上忙吗？ 武文锋眼睛滴溜溜一转，借口上厕所跑到角落里，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个没有记在通讯录上的号码：“……喂？师傅啊，您老人家之前一直说要飞过来给我做主，可是这么些天都过去了，现在您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 第四十八章 对未来的规划 三人离开赌场后劳墨就直接跟钱哥道别了，毕竟这一趟帮武文锋赢回十万美刀后，如果再回酒楼那边，武叔和老爷子恐怕非要硬拖着他留下再吃顿晚饭不可。 可劳墨还打算去继续找“毒蝎”的麻烦呢，晚饭时如果还留在唐人街，那等扫完场子再回去估计都要到后半夜了，他可不打算陪那帮人渣折腾上一个通宵。 至于劳墨为什么不选择在白天活动，很大一部分因素是道上帮派的生意，大都是到晚上才开门的，就算知道了地址大白天过去也没有多少意义——难道劳墨要去参照那帮人渣的做派，直接过去放火烧店嘛？ 且不说做这种事对帮派的整体伤害偏低，毕竟在道上混的，哪家没碰到过跟人起冲突或者被条子针对的时候，导致十天半个月都没法开张的情况？对黑帮来说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组织里的有生力量，场子被人扫了就扫了，根本没多大关系，只要组织内成员依旧能保持相对完整的编制，他们就随时都有翻盘的资本。 可如果一个帮派里的大部分人都特么出事了，那他们以前占据的场子就算是再完整，往后也没法继续开下去了，毕竟周边的其他帮派又不傻，看到你们上上下下的成员都特么快被打光了，不赶紧过来踩一脚那还算是在道上的混嘛？ 至于另一小部分因素嘛，那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劳墨做事也不好太过张扬。 像扭腰这种经济异常发达却又有黑帮横行的地方，其实有条几乎被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那就是白天的秩序肯定要归属于官方，而夜晚的秩序则要看道上势力的此起彼伏。 所以谁敢在白天闹事，谁就是在打美帝和扭腰市官方的脸，倘若劳墨大白天就跑去跟人较劲，哪怕他要对付的人都是帮派分子，官方势力也不能当睁眼瞎装作没看见。 谁有权逮捕罪犯？条子。谁有权审判罪犯？法院。那么谁有权设立各种规则确定什么行为才算违法？以国会为首的各级议会。 劳墨一个连三十级都没到的小小德鲁伊，在如此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又能算哪根葱呢？想想曾经跟他交手数次却没怎么分出胜负，个人实力变态到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大个吧，人家背后还有“游荡者”那么大一个组织呢，结果还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了几个嚣张跋扈行事肆无忌惮的小混混，最后被控告暴力伤害进牢里蹲着去了。 也就是“游荡者”的成员底子大都不干净，而大个作为这个组织的老大哥，进监狱其实就跟被强制放假跑去疗养差不多，指不定在里面还能多吸收几个像卡尔那样误入歧途的孩子进入组织呢。 可劳墨受不了这个啊，一来他本身底子就是偏白的，除了上学时总是会跟校里校外的混混有些纠缠，到后来又结识了游荡者里那帮金盆洗手的家伙外，就再也没跟扭腰的黑道有过多牵扯了——好吧，其实就是他做事一向比较谨慎，过去在殴打黑帮分子时也从没有留下过什么证据。 至于被殴打的黑帮分子主动充当人证？别开玩笑了，道上的矛盾就是要在道上解决，能借条子的手铲除异己那肯定算本事，可谁若是报警让条子给自己做主？那道上只会再也不欢迎那人了，甚至就连没入行的校园小混混都有资格看不起他。 扭腰黑道上打打杀杀的事情还能少吗？而劳墨打人目前最多也就是才到伤筋动骨的层次，如果有人拿这种事情跑去出首，那经手的条子也捞不到多大的功劳。 到时候因案子实在太小，官方的人恐怕也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去保障污点证人安全，而这样做会被道上的人嫌弃不说，最后肯定还会惹毛劳墨这个杀星…… 所以傻子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劳墨结死仇呢。 二来嘛，劳墨现在提高自己等级的唯一手段，就是用金手指带来的创造力，去制作那些游戏里才有的神奇物品，可他一旦惹事被扔进监狱，那么刑期有多久，恐怕等级就要停滞多久了。 西方有些国家的法律确实很特么皿煮，废除了死刑不说，罪犯除了被限制自由，在里面的生活条件居然还特么能超过不少社畜。可美帝有些不一样啊，这边的监狱都特么开始私有化了，想指望他们允许劳墨在牢里保持一些“小小的特殊爱好”来获取经验？ 这种事最后就算可行，劳墨在牢里获取经验的效率，肯定也远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时候。 所以呢，就算劳墨脑子里被人灌了水，他在自认能扛过原子弹轰炸之前，都不会疯到跑去跟国家机器作对。 毕竟打打杀杀又没有任何好处，就这样老老实实窝在自己的地盘上，一直做物品刷经验给自己整到九十九级难道不香嘛？劳墨也正是这样才选择在明面上做个守法公民，他顶多也就是在碰上某些麻烦事的时候，才会偷偷用道上的方式解决一下问题。 “安分守己”的劳墨看着天色尚早，就打算先回游荡者营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等天黑了再到“毒蝎”的地盘上去找茬。 叮铃铃~ 已经坐在出租车上的劳墨接起电话：“喂……” “嗨！我亲爱的、敬爱的好朋友墨……” 劳墨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对面那个有些油腻且恶心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艾伯特？ 叮铃铃~ 这回劳墨先仔细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真是的艾伯特：“你特么给我好好说话！” “额——你好啊，墨！刚刚乔打电话告诉我，说他跟自己的新女友嗨了几乎整整一天，到现在实在有些扛不住了……好吧，其实他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立刻打电话向我们炫耀来着……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再来俱乐部这边一趟啊，亲爱的墨？” 整整一天？ 劳墨暗自盘算了一下，昨天上午乔开车送他回来，然后才去跟女朋友碰面，而他们这对新鸳鸯见面怎么说也该先逛个街吃个饭，然后再去……好吧，希望乔的小兄弟没事，也希望乔的女朋友没事。 “我不确定，因为这边的麻烦还没有彻底解决。”劳墨当然猜到了艾伯特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干什么，“道上的事情你们肯定插不上手，不过正好我这边想开一家餐厅，主打‘机具特色’的餐饮——就是饭店选址还没定呢。” 艾伯特一听这话可就来劲了：“特色？你说的应该是……好吧，我懂了。我亲爱的朋友，你是想租金便宜点，还是直接买一家铺子？总之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一张内部会员卡，能永远不需要排队就行。” “都帮我找找吧，多几个备选到时候慢慢挑，这事我还真没确定。”劳墨今天光顾着给饭店凑员工了，先是确定了最上层的负责人是老汤姆和吉米，然后又来找武叔帮忙搞定厨子的事情，至于服务员之类的临时随便招点人就行…… “对了，艾伯特，我这个店到最后应该会以外卖业务为主，大一点没关系，但地址不需要选在太过繁华的地段。”劳墨虽然不怎么缺钱，但扭腰的地价也不便宜，饭店可不能像他之前那家小店那样，随便找个小几十平米的地方就随便凑合。 艾伯特那边早已经翻出了纸笔，正认真记录着劳墨提出的一切要求，甚至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可不是嘛？带那种功能的餐饮不管做得有多么美味，到时候大部分熟客肯定也会选择带回家里去吃，除非墨愿意花大代价直接把餐厅拓展成酒店。 “嗨？墨，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你肯定掏不出那么多钱，但我应该能说服家里——你要不要考虑直接盖个大酒店？这样客人们吃饭完就可以直接留宿，甚至直接叫送餐服务。” 劳墨稍微纠结了一下，但很快把艾伯特的提议给否了：“不行，倒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参股，而是我这边的产量……那样做后勤压力太大了，我可不想早早把秘方撒的到处都是。” “哦！我懂，至少也得有可乐公司的那种前景后，扩大生产规模才不会有太大风险。”艾伯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炒作多年的新闻，一些普通民众可能会信以为真，但对他这种阶层的人来说，那家饮料公司明摆着就是在拿这种事情炒作，积累品牌价值。 “……对，不过跟可乐不一样的地方是，我这边可是真有秘方……”劳墨有些违心地应承下来，毕竟体力药剂只有他一个人能做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泄露出去的。 “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只要三天……最多两天！我会给你一张备选地址的清单——我会尽量多挑些不需要复杂装潢的成品店铺，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那边已经搞定餐厅重要岗位的工作人员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最快的话可能只需要一到两周？额……嗨，我亲爱的朋友，其实我也不是在着急，但是你能不能……” 劳墨就猜到艾伯特没那么容易被打发开，冷兵器俱乐部那边可能还有一帮子伙计就蹲在一边给他出谋划策呢：“好吧，我先给你个地址……今晚肯定不行，但顶多也就是明后两天，我会让雇好的厨子试做一些菜品，到时候你可以过来打包一些，开店前我也需要一些客户反馈……” “太好了！”“明天！最快就是明天！”“万岁！万岁！”“乔这回可是占了大便宜……” 劳墨让手机听筒离开了耳朵，不出所料，电话那头果然蹲着不少人。 “艾伯特？” “嗨！额，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这边就先挂了？试做菜品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通知我！就这样吧，拜拜，亲爱的墨！” 劳墨有些无语地放下电话，他估摸着今天俱乐部里那群正在发……狂的家伙，今天不是急着去联系自己的女朋友，就是想方设法出去找个女伴。 不需要奇怪，美帝这边可是开放的很，只要今天晚上去酒吧泡上几个小时，就凭他们那身雄性荷尔蒙爆表的肌肉，速度快的直接就能跟人滚到床上，而速度慢的怎么也能要到电话号码，回头顶多再约上对方两次，也就差不多可以上手了。 自己会羡慕嘛？劳墨摇了摇头，其实他的保守态度主要源自天朝传统理念，和两辈子加起来近乎半百的岁数，加上身体素质半数据化带来的可怕自控能力。 总之劳墨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不会受控于单纯的肉体欢愉，倘若某天真有个能跟他两情相悦的女士出现，他也不是那种过于死板的人。但劳墨毕竟受限于自身经历，这辈子想碰上个能互相理解的同龄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嘿，朋友，看样子你是打算开一家中餐馆是吗？”由于是在出租车上，劳墨打电话时也没法避开司机，所以他说的话都被前面那个黑人给听去了。 “对，不过你也听到了，我连地址都没选好呢，还在拜托朋友。”不过劳墨在跟艾伯特通电话时也没说多少要紧的事，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什么秘密，可以随便跟司机聊上几句。 “干中餐馆好啊，你们东方人的生意一向都不错，不是吗？”开车的黑人有些健谈，“听你说，你在道上还有一些麻烦？哈，看样子以前你在道上小混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有机会脱离就好，毕竟普通人是真的有些不好混啊……” 劳墨感觉黑人似乎都擅长跟人嘴碎个没完，至少大部分都是这样。 听这个司机说的多少也都是好话，劳墨倒也不介意跟人多聊点：“听起来，你似乎也在道上混过？” “年轻时不懂事嘛，跟一群乱七八糟的朋友瞎折腾了几年……到后来有几个朋友进去了，但幸好没死人，所以我这就退出来了。现在可以开个出租，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好歹是个安稳的工作——朋友，你那边好像是要做外卖？收人兼职吗？我老婆……” 叮铃铃~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劳墨手机再次响起，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黑人司机。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正在倒苦水的司机憨憨一笑。 “喂？艾伯特，又怎么了？”劳墨一看来电显示发现又是艾伯特的号码，脑袋上立刻冒出了一堆问号，体力药剂做菜的事不是都谈妥了吗？ “啊，咳咳……墨，其实我刚才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还记得我那两个大学女同学嘛？” 劳墨绷紧了脸：“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对你那个女同学不感兴趣……等等，她们？” “对，额……我是说，她们怎么也是看到了你打造项链的过程，对吗？还有棒球队跟你买球棒的事她们也知道……” “所以？” “珍妮想找你订做一条项链——额，简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说她们其实想要两条项链，对，一人一条。” 意外，停更一天 码字码到一半，电脑死机了，然后重启也是直接卡在启动界面，哎…… 我准备的资料全都在电脑上，明天如果运气好能修过来，那么带今天的这章能直接两更，如果修不过来……我只能希望硬盘没事吧。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现在就是换手机码也来不及了，今天的更新只能断掉了。 如果明天电脑修不好，我也会尽量用手机把今天的份补上，至于以后的更新，就得看硬盘的情况了…… 第四十九章 外卖帝国的雏形 游荡者营地，坐在吧台边缘角落的劳墨。趁着吃晚饭的功夫开始整理起面板上的讯息记录。 这项功能在游戏中主要是用来记录系统消息和玩家们之间的对话，但到了劳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完全看不到容量上限的随身记事本。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劳墨经常往讯息记录中写入整本整本的教科书，而从他毕业后一直到现在，这个东西的主要功能又偏向了备忘录。 “更新，近期任务：彻底改变体力药剂的销售模式。” 出现时连说明书都没附带一张的金手指，自然也不会给劳墨发布什么任务，所以上面的玩意儿其实都是他自己写着玩的。 “管理人员已确定：老汤姆，吉米。两个人都已经谈妥了，随时可以开始干活，而根据目前情况来看，他们也算是值得信任……万一出点什么事，再招人去接触体力药剂也会比较麻烦，以后注意多照顾着点吧。” “注：有空了记得多做点强化生命和防御的制式护身符送过去，这东西以后干脆就作为自己饭店员工的福利吧，毕竟美帝这边不太平，能多挨一枪就意味着少发生一件悲剧。” “主要工作人员待定：唐人街的武叔答应帮忙搞定厨子，预计最长也就是两三天内就会有消息。帮文锋在赌场赢回十万美刀的那个人情不小，所以这件事武叔那边应该是竭尽全力，不会出什么意外，最多也就是到时候可能得帮人搞定几张工作签证。” “注：服务员、收银员这类岗位可以临时招聘，但经人提醒后，发现想做外卖怎么也得找点对扭腰地头比较熟悉的人——以后干脆把外卖业务都包给杰森算了，等未来智能手机兴起后，没准杰森还有机会借此率先成立个外卖平台呢。” “营业场所待定：艾伯特答应帮忙找合适的房子，付出的代价是以后必须允许他插队……连选址带初期装修，预计最长两周——三周吧，时间方面尽量预估宽裕一些。” “注：俱乐部里的那帮牲口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去蹭艾伯特的会员卡。” “总结经验教训：以前卖体力药剂的时候，居然满脑子想的都是黑帮地下交易那一套——之前怎么没想到把药剂掺进食物里卖呢？这肯定都是因为周围环境带来的影响，嗯……也可能是电影看太多了。总之往饭菜里掺药这个办法相当精妙，如果开业后行情不错，可以试着把这个办法用到其他药剂上。” “注：虽然护身符商店那边很快就会有一笔保险金到账，但看情形那边就是做继续做下去，恐怕也不会再有多大的收益了。不过事关升级大业，护身符的制作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谁让药剂这玩意儿给的经验那么少呢？以后获取经验和赚钱的事还是尽量分割开吧，想两头都占果然没那么容易。” 虽然劳墨上学时在机缘巧合之下，发觉这边的世界由于时间线与上辈子有巨大差异，所以没那么重视千年虫的问题，借此写了本科幻小说赚了不少版税，但他这么些年下来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获取经验升级上，一直没多少其他进项。 所以当初他固然是在杰森撺掇下才开始售卖体力药剂，但劳墨之所以会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其实也有不想坐吃山空的心思在里面。 毕竟经营护身符和首饰生意的想法虽好，但劳墨实在是没能在那方面赚到什么钱…… “更新，近期任务：制作两条纯手工打造的项链。” “想做首饰方面的生意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开张了——应该说不亏是艾伯特的朋友吗？她们出手还真是大方啊！” “注：虽然抽空就能回家立刻拼两条出来，但人家出的那个价格……拿以前批量制作的那批项链出去，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还是按艾伯特说的办法，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过去跟人家碰个面确定下样式吧。这件事必须得上心，万一就这么突然打响了名气呢？” 而即将有一笔不小收益入账的劳墨，本着全心全意为富婆服务的心态，又琢磨起了给人打造项链时，应该加入什么样的词缀——好吧，他确实有点舍不得两条蓝色项链的经验，反正那些被动起效的防御性词缀，一般人就算戴上个十年八年，估计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既然是给女士的项链，词缀就先确定一个加生命恢复速度吧……这条属性不管在什么物品上都属于后缀来着，那么前缀该用什么呢？毕竟在物品等级相同的前提下，前后两个词缀齐全的蓝色物品，提供的经验可足足是单词缀的两倍呢。 嗯，平时人们都说女人就跟巨龙一样，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那么干脆再添个加照亮范围的前缀吧。 劳模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反正“照亮范围”这条属性，他至今也没发现具体能用到什么地方去……反正在天黑的时候，带这条属性的物品也不会发光。 于是劳墨在翻了一下自己制作物品的词缀列表后，就直接在讯息记录里添上了这么一条： “注：项链词缀，暂定前缀‘照亮范围’、后缀‘生命恢复速度’。” 生命恢复速度这条魔法属性，作用在劳墨身上时效果确实非常夸张，但他其实老早以前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包括这条属性在内的一些魔法词缀，虽然不会像“装备恢复耐久”那样连做都做不出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只有当他通过金手指带来的面板正确使用相关装备时，才能百分百获得相应效果，但如果是跟其他人一样用自然穿戴在身上时，那么像恢复生命这样的效果虽然依旧存在，但不知为何会先打一个非常大的折扣。 被这个问题影响的似乎还不止是装备，还有恢复生命的魔法药剂，劳墨到现在都做不出太过强力的效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由于面板没办法替他喝药。 当然，想让这类属性在其他人身上完全生效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那需要人和物品经历一番天长日久的朝夕相伴，这样才能慢慢挖掘出物品上更多的相关魔法属性…… 但指望一个家境优渥的年轻少女，天天都戴着同一条项链出去？别开玩笑了，如果那是结婚戒指恐怕才有点可能。 所以在劳墨的预期里，这两条项链能发挥出的效果，最多也就是让女士在某些特殊时期内舒服一些，而这完全就是他看在人家出那么高价钱的份上，给出的一点小小福利。 其实劳墨现在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倾向了，反正周围的朋友们都把他视作“男性之友”了，如果这次能借着有人自愿来订做项链的机会，成功敲定更多利润丰厚的首饰生意……哪怕只是流传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谣言”，劳墨也不会介意自己再被人当成“妇女之友”了。 “正在进行：扫平‘毒蝎’。初步计划是让这个帮派从扭腰彻底消失，但到了后面那帮混蛋肯定会选择缩起来吧？” 作为天朝人劳墨肯定十分反感这门生意，但他也没兴趣越俎代庖帮官方干活，毕竟按美帝的尿性，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不说，最后还可能两头都不讨好——毕竟按照他上辈子的经验，再过上一些年头，美帝可是会慢慢把一些东西给合法化的。 既然知道人家官方自己都不急，那劳墨又何必抢着去当那个太监呢？所以他重活的这二十多年里，对此一直都保持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但现在“毒蝎”反正都惹到了自己头上，劳墨可不会在乎当初对方为了跟自己抢生意，最后闹出的那些事情到底算不算是误会。 这件事劳墨也不想拖延太久，所以他昨天晚上回来时，就直接拜托保罗去跟扭腰的地下军火商们交涉，希望能直接切断对方大部分的武器供应。 售卖甚至制作违禁药物的亡命之徒，确实属于军火商们的优质客户，毕竟干那行的人渣如果手里没家伙，那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长久做下去。 但美帝这个国家里乱七八糟的违禁药物，毕竟就跟韭菜似的总是一茬接着一茬，永远都不会缺少铤而走险的家伙。 而军火这种生意又是长做长有，所以那边应该不会有人突然脑子里冒天坑，放着“游荡者”触手可及的友谊不要，专门跑去巴结一个看上去前景不详就要濒临崩溃的街头帮派。 “嗨，兄弟。”劳墨刚把事情想到半截，结果一脸嘚瑟的杰森突然从酒吧嘈杂的人群里冒了出来。 至于杰森为什么要嘚瑟，这还不是因为劳墨刚给他介绍了个出租车司机过去么…… “说真的，招人专门跑腿外卖这个主意真的是太棒了。”荣光满面的杰森直接背靠吧台侧对着劳墨，“知道吗？之前我都以为自己已经被你踢出局了，毕竟往后伙计们都可以去你的餐厅里，购买那些加了料的饭菜。” “加了料？我认为你最好还是赶紧改掉那些听起来就有不小内情的形容。”劳墨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炖肉，“作为一个天朝人，我只是想开一家口味比较正宗的中餐饭店，好吗？至于在饭菜中添加的那些风味配料，最后会在顾客面前发生怎样神奇的化学反应，就不是一个普通饭店老板所能解释的事情了。” “没错，兄弟，那些专门负责跑腿送外卖的人，自然就更不清楚为什么有许许多多的男性顾客，会不约而同的青睐一家刚开业不久，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之处的中餐饭店了。”杰森朝劳墨比了个大拇指，“我已经跟那个哥们谈妥了，他还有不少从道上退下来却苦于生计的朋友，只要我们能确保送外卖的收益足够丰厚，肯定就会有不少人愿意过来投奔。” 这方面的收益嘛……上辈子经历过大外卖时代的劳墨，可没少看到有人送外卖月入过万的新闻。当然了，现在不光时代没发展到那个地步，连地点都隔了半个地球，如今劳墨能做的，也就是让杰森赶紧学习下东方的经营模式，别让为自家跑腿的外卖员们继续靠小费作为主要收入。 “我想我应该替老大说声谢谢，墨。”酒保抽空过来给两人分别送了杯汽水和酒，“你的药剂——好吧，我是说你的中餐生意，未来肯定会给不少愿意安顿下来的人，带来一份收益不错的生计。” 杰森先是谨慎地凑上去闻了闻：“保罗，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兄弟的中餐生意肯定会火爆起来呢？说真的，想要在扭腰维持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外卖队伍，初期我可是抱着亏钱的心态在做。” “那只是白葡萄酒，你就放心吧。” “我已经发现了——嗯，味道不错，喝的我都有点饿了，正好这玩意适合佐餐。” 保罗很快就给杰森送来了跟劳墨一样的大锅炖菜和面包：“今天的晚饭就是这些，也许等墨的中餐店开起来后，借助你们的外卖计划，营地能提供的饮食能更丰富些——得了吧，杰森，我们都清楚墨的底细，知道没有多少男人能完全抵抗那方面的诱惑。不过我有个意见，饭店的菜单上最好还是能提供一些正常饭菜，毕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伴侣，你说呢，墨？” “这个简单，只要在所有带滋补功效的菜肴上，加个‘宫廷秘传’的说辞就行了。”劳墨把面包沾进剩下的汤汁中，“如果生意太过火爆，说不定我还得限制‘宫廷秘传’的售卖数量呢……好了，吃完我也该出门走动一下，去找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蝎子们消消食了。” 杰森嘴里嚼着面包含糊的道了声别，倒是酒保在劳墨离开前提醒了他一声：“墨，那边愿意暂停与‘毒蝎’的军火交易，不过他们也提醒说，‘毒蝎’以前就囤积了不少自动火力。你昨天已经废了对方那么多人，今天再去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放心吧，我也不是毫无准备。”劳墨笑着摆弄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又两手交错掰了掰手指，上面正戴着的是两枚专门为此更换上的戒指。 第五十章 快进到……误伤？ 劳墨愣愣地站在闭门歇业，连一盏灯都没有亮起的夜总会前，又转头看了看周围在炫目灯光的照耀下，依旧热闹非凡的街道。 这已经是他今晚找上的第三家店铺了。 劳墨不是没有想过“毒蝎”收缩起来的情况，只是在他的预计中，对方怎么也得负隅顽抗上几天，才会彻底发觉自己的武力完全无法抵抗。 到了那个时候，劳墨少说也该废掉他们一两百名核心成员了，而一般帮派到了那种地步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幸存下来的人里，心思稍微活泛一点的成员都会考虑怎么跟帮派撇清关系，而领导阶层也该明白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接着劳墨完全可以趁着他们开始自顾不暇的时机，盯上几个可能知道内部机密的核心成员，然后借着狼人在嗅觉方面的强大追踪能力，顺藤摸瓜把“毒蝎”上层人员或是一网打尽，或是逐个击破。 可现在这个剧本有点不符合预期啊……难道自己真的有点用力过猛了？ 两家店铺的生意和人员，应该还不至于让一家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的大型帮派谨慎到这种地步，难道是杰森那边透露过去的身份导致加码过重，直接把那帮人渣吓缩了？ 劳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高看“毒蝎”里的那帮混蛋了。 算了，就算这样一直按名单上的地址找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了。 劳墨拉低了帽檐，准备找小路绕到这家夜总会的后面，然后想办法偷偷潜入进去。 现在无非就是劳墨得提前开始使用嗅觉追踪，这样很可能会直接找到一些单独躲藏起来的帮派成员，也可能运气不错正好发现许多不同人的气味汇聚在一起，直接找到“毒蝎”某个隐蔽的老巢。 这事要搁在过去，如果劳墨想直接面对大量的黑帮枪手，要么得穿防御远高于布甲的金属铠甲，要么就得佩戴拥有远程防御加成的符文之语“天底”。 可是在二十三世纪穿一身金属铠甲出去实在是有些过于招摇，并且通过面板临时更换装备更是容易引人遐想，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而“天底”这个东西嘛……劳墨一直有意识地将佩戴面具视作隐藏身份的手段，毕竟像是召唤乌鸦、变身狼人这一类的技能，实在是不能轻易展示出来，他要是直接带着“天底”上门找人麻烦，那不是傻子都能把那张鬼脸下的人和自己联系到一起吗？ 不过现在劳墨总算是不用担心类似的问题了，因为“艾利屈之眼”这条暗金项链的远程攻击防御最高能有40点，还要强过只有固定30点同一属性的“天底”。 同时劳墨还拿出了两枚准备多年，能固定减少物理伤害2点的戒指，所以现在他哪怕身上穿的只是布甲，都不用担心帮派持有的大部分常规热兵器了——反正劳墨是不信有人敢在扭腰用六管加特林或火箭筒之类的玩意。 没过一会儿，昏暗潮湿的小巷子里，劳墨趁着四下无人一下子攀着夜总会后墙窜到高处，戴上手套砸碎了一扇大小合适的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夜总会里静悄悄的，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气味混杂且刺鼻……最明显的就是酒水味、香水味、消毒水味，以及不同种类的违禁化学药品…… 往下细嗅，就能感觉到一层层源自不同人身上，甚至不同部位的气味…… 劳墨开始顺着夜总会的后方区域四下游荡，耐心从气味上搜寻着线索，只希望接下来能摸到一条大鱼，不然今晚他恐怕就算是出来白跑一趟了…… 会经常在这些地方晃荡的人确实不太可能是顾客，但劳墨想找的可不是处在帮派边缘的那些小鱼小虾，所以接下来应该去的地方，就是夜总会内部比较重要的监控室和办公室了。 “是的，就是这样，抱歉……” “没有，求我也没用，现在我们老大也没有办法……” “今晚停业、没货，能听懂嘛？你说什么……呵呵，你要是能摆平这事，我可以直接替我们老板承诺，到时候直接白送你一批货……你特么是嗨过头了还没清醒过来吧？法克！” 码头区一个小小的据点内，卧底乔治手上拿着酒瓶，靠在窗边吹着海风，默默地看着包括自己顶头上司在内的数个帮派成员，正通过电话跟各方面的客户解释着他们面临的棘手情况。 他们这一票人在毒蝎内就是专门负责跑腿联系下家卖货的，而有资格跟上线联系的就只有包括老大在内的少数几个帮派骨干。 而乔治作为被老大看中的精英成员，手上确实已经掌握了身边不少人的犯罪证据。 但作为卧底，乔治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想方设法钉入帮派高层，拿到大老板“罗兰特”的犯罪证据，那么就算是打掉了面前这一群负责卖命跑腿的家伙，过不了多久也会出现一批新的家伙顶替上来。 “乔治？居然这么闲，你那边的人都摆平了？” “摆什么平啊，反正消息发过去就是没货，谁想闹就让他们闹去，有本事以后就别找我拿货呗。”看着帮派中的朋友忙中偷闲过来跟自己扯淡，乔治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啧，还是你厉害……我这边那些家伙都特么跟嚼烂的口香糖一样……算了，我还是赶紧去摆平他们吧，待会玩牌嘛？” “那就得看你做事够不够快了，万一我先喝醉了呢？”乔治晃着酒瓶开起了玩笑。 他们一起蹲过监狱，当然乔治是进去做戏刷成就；他们一起玩过女人，那时乔治不得不假戏真做；他们还在经常一起合作卖货，但乔治却清楚地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不是自己送朋友去蹲大牢，就是朋友送他去见上帝…… 所以乔治经常独自在私底下感叹，基本就是先对着空气抱怨一番“卧底真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然后就近在场子里约上个女人。 不过现在乔治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他所在的帮派“毒蝎”，好像终于从正面撞上了在扭腰地下世界颇为有名，半灰不白的传奇组织“游荡者”。 具体情况乔治目前了解的还不够多，除了之前和弗兰克接头时获知的情报，他就只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帮派就在大老板罗兰特的命令下开始疯狂收缩势力，那势头看上去有点像是在备战，但更多的又像是在躲避跟人正面交锋。 对方毕竟是游荡者，他们打不过属于正常情况。 运气好的话，游荡者可能会直接横扫毒蝎，这样一来乔治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在卧底过程中出什么生命危险了，毕竟他在帮派内的职位又不是枪手。 可运气不好的地方，就是乔治担心的游荡者开始插手扭腰地下的违禁药品生意了……这件事情如果坐实了，那么整个扭腰的警察部门，都将被卷入一个危险且巨大的旋涡。 也不知道弗兰克那边到底是在忙什么呢？前些天说好只是去查下档案和人际关系而已，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结果？ 被迫跟其他人聚集起来的乔治，不得不借酒掩饰起自己的焦躁。 “烦死了，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明明早就通知他们今天收摊了，结果还是不死心……” “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扭腰有那么多人都指着我们毒蝎的货讨生活，咱们一天不开工，他们就一天没饭吃嘛。” “法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冒出来找我们毒蝎的麻烦，居然能让老板那么小心，通知帮派上上下下的弟兄们全都停工，暂时找地方躲起来。” “也算不上全部啦，工厂那边肯定还是在干活的，就是我们这些负责跑腿的人最近不能随便出去走动。” “……我说，道上能让咱们这么收敛的组织，其实也就那么几家吧？咱们随便对一对就……” “对什么对！还不快去把自己下线的事情给平了！没事聚在一起扯什么淡，看看人家乔治，早就干完活了，还不是一个人窝在那里喝酒？” 在老大的驱赶下，那几个聚在一起说闲话的家伙赶紧点头哈腰散到一边去了，而被老大拎出来当做榜样的乔治，这下反而微微有些脸红，索性酒喝多了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其实吧，乔治那种对待下线简单粗暴的作风，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想赶走几个该死的底层贩子，这样怎么也能间接少祸害几个人，多少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谁知道那些打也打不跑骂也骂不走的牛皮糖，一个个脾气是真特么贱啊，乔治表现得越是凶恶他们就越是服帖，态度越是潦草他们就越是恭敬。结果到了最后，乔治负责的那些下线不但没怎么减少，反倒成了众人下线中最容易打发的一批。 看到自己的老大也终于空闲下来，乔治决定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上去打探一点消息出来：“大哥，咱们一直躲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办法啊，现在一天两天的倒还好说，可万一时间拖久了，底下那帮人没得生意做，恐怕又会转投到跟咱们敌对势力那边去讨生活。” 老大看着自己的爱将先是冷哼一声，倒也解释了起来：“那帮渣滓本来就没什么立场，等帮派度过这次的危机更进一步，还不是得乖乖回来舔我们的鞋底？这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段时间没有收益上面也不会为难大家，相反老板已经给了交代，明天就有派人来给大家送生活费——每人至少一万刀起步。” “哇！老板万岁！” “一万刀？天哪，我得给下家卖多少货才能拿到那么多提成……” “法克，那是你特么自己手脚不够勤快，咱们这些人里一个月能拿几万刀的又不止一个。” “行了！别嚷嚷了。”放任众人吵闹了一会儿，老大才挥手止住了一帮小弟的欢呼，他早就发现有人在竖着耳朵偷听乔治过来问事，自己正好能借此安安手下们的心。 但乔治听了这话反倒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正常来说混黑的都是从下往上收钱，偶尔有个别人立功或出去抗罪，上面才会往下撒钱安抚人心。可这回“微笑的罗兰特”连撒钱都开始玩雨露均沾，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放心吧，乔治，你平日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明天发到你手里的钱不会低于三万。” “谢、谢谢大哥——老板万岁！”听着老大的安抚乔治愣了愣神，然后装出过于惊喜的样子掩饰起自己片刻的迟钝。 “嗨，别傻乐了，乔治。”乔治本来想找借口灌老大几杯酒，结果被老大以坐镇全局的理由给拒绝了，他只好装出兴奋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结果很快就被朋友偷偷摸摸给喊到角落里去了。 “你听到了吗？明天我至少能拿三万刀啊！”乔治依旧表现出一脸兴奋，“等下次咱俩有机会出去玩的时候，花销全算在我头上——那可是三万刀啊！” “乔治，你就没有想过，大老板为什么要发这么多钱出来？”朋友表现出一副明显知道内情的样子，看得乔治心里直痒痒。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明显是眼前有大阵仗，所以大老板需要给帮里人发钱稳定一下人心呗。”乔治则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企图诈出点什么情报。 “稳定人心确实没错，不过……呵呵，那确实也算得上是大……” 咚咚咚！ ……据点内所有听到敲门声的人都愣住了。 咚咚咚！ “……外面不是有守夜的兄弟嘛？这是到换班的时间了？” “法克，你特么怎么不说外面的弟兄为什么没带钥匙？” 咚咚咚！ 几句零星的拌嘴之后敲门声再次响起，隐约猜到全帮上下为什么需要收缩进据点的成员们，立刻从裤腰带、抽屉甚至花瓶这类有些奇怪的地方，掏出了一把把子弹上膛的手枪。 敲门声这下直接消失了。 “谁特么过去开个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那你去啊！” “法克，你特么怎么不去？” “都特么别吵了！”这时他们的老大端着双管猎枪一马当先，“来个人给我开下门，我到时要看看，谁特么……” 哐当！ 一块石头带着股势不可挡的劲头，突然砸破侧面的一扇窗户，然后重重落在了墙上。 紧接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瓶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轻飘飘从破开的那扇窗户当中落入房间。 “！！！闪开！快卧倒！” 而紧随着某人下意识的呼喊声，响起的是一个有些沉闷的爆炸。 好吧，虽然劳墨是个拥有神奇魔法力量的德鲁伊，但他又不是个原始人…… 爆裂药剂。 投掷伤害：5-15。 装备后丢掷-快速攻击速度。 在屋外偷偷摸摸已经放倒了好几个守卫的劳墨，此刻正默默双手合十：“希望里面的人没事。” 嗯，只要不是正好有人倒霉到将其接进怀里，近距离被命中要害，爆裂药剂上最高才15点的火焰伤害，确实炸不死正常成年人…… 第五十一章 风烟 一次并不致命的爆炸，导致的混乱却远比乔治预期中要大，他在心中狠狠唾骂着帮派分子哪怕人手不止一杆枪，在危机中也毫无组织性和纪律性，但又不得不赶紧上去帮忙把受伤的人拖走，以便给他们进行简单的包扎救治。 “法克、法克！到底是谁得罪了这样的疯子——那特么是手雷吗？” “赶紧散开！大家都离窗户远点！” “看上去根本不像手雷啊，威力好像也有点小……” “我看到了！那根本就是个玻璃瓶！” “难道里面装的是硝化甘油？” “那是什么玩意儿？” 匆匆扑倒在地，差点连手中猎枪都丢出去的老大这时终于捂着脑袋站了起来：“都别吵了！你、你，还有你！去守好窗户，我需要人掩护——剩下的人跟我冲出去，干掉外面的混蛋！” 几个素来以好勇斗狠出名的家伙，立刻就拿起武器紧紧跟随在老大身后，随着房门打开他们一边朝外面胡乱开枪一边冲了出去。 而乔治这会儿正忙着救治那些在爆炸中受伤的人渣伙伴，只是当他陆续割开好几个人伤口处的衣服后，脸上早已变得眉头紧锁。 因为他们伤口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对劲。 手雷这个东西，杀伤力主要靠爆炸冲击和高速碎片，使用时可以根据需求选择侧重方向。但不管是哪种手雷，爆炸后给人带来的伤口，都不应该是……烧伤的样子。 难道那玩意真的不是手雷？ 乔治把自己手上的伤员，交给旁边另一个大呼小叫正在给人包蝴蝶结的家伙，然后提着枪匆匆扒到一扇窗户前，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说起来，在老大他们冲出去之后，响起的枪声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啪、啪啪、啪、啪！ 砰！ 扑通。 “都给我打准点啊！” 啪啪啪—— “特么这才几米你们都打不中！” 咔嚓。 “哇啊啊！” 砰！ “你特么……” 扑通。 “天哪！不要、放过……啊啊啊！！！” 咔嚓、咔嚓…… “我的腿啊！！！救命——呃……” 屋外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就全部熄灭了，所以乔治只能在间或亮起的枪火照耀下，隐约看到一个身手矫健，压低了帽檐导致完全看不清面容的家伙，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避开了一颗颗子弹，然后依次扑到了老大他们身边。 而倒下的人自然不会是那个从头到尾一枪不开，却朝屋内丢过爆炸物的家伙。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惊惶的尖叫，一个提着空枪的家伙又跑了回来，他刚一进屋就赶紧转身关上了大门，脸上表情万分错愕的同时，手指似乎还不受控制地下意识按着扳机，导致挂着空仓的手枪中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咔嚓声。 “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啊！快，挡住窗户——快想办法把窗户挡住啊！” 至少看到了老大他们是如何倒下的乔治，身上立刻起了一层白毛汗——就算是拍电影，主角撑死也就是那种程度了吧？ 乔治当然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刀枪不入，所以他只能单方面认为，外面那个家伙速度已经快到了难以瞄准的地步。 “开枪！快开枪！都特么过来开枪！我们绝对不能出去跟他打！”一个趴在窗前从头看到尾的家伙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喊人、快打电话给老板！一定就是那个家伙，需要我们全都躲进据点防备的，肯定就是外面那个家伙！” 乔治自然从善如流，赶紧举起枪就对着外面胡乱射了几发，只是他内心远没有脸上表现出得那么平静。 哪怕知道大部分帮派分子即使需要用枪，也不会跑去经受什么专业射击训练，但有底气空手对付他们的人，不管来自雇佣兵还是特种部队，应该都特么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吧？ 单纯的抢生意会让“游荡者”派出这种级别的高手吗？ 那么毒蝎的人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招惹来这样凶残的家伙？ 就在卧底乔治心中开始翻江倒海的时候，在屋外刚刚废掉了一批黑帮枪手的劳墨，不得不把射向自己的稀薄火力网，引到旁边没人的空地上去。 在跟毒蝎发生冲突以来，劳墨自己一直都没想过下什么杀手，现在自然也不会让黑帮分子在胡乱开枪时，意外打死他们那些已经昏倒的同伙。 这倒不是劳墨有什么道德洁癖，其实他也认为漫画中蝙蝠侠、超人的不杀原则过于扯淡。 说白了那些超级英雄一方面是在迎合西方废死的政治正确，另一方面就是漫画公司想要节省“资源”——毕竟想设计出吸引读者的人气反派也很累人，如果杀光了就得绞尽脑汁再画一堆新的出来，哪有在监狱内外反复横跳循环利用来得方便呢？ 但深知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超级英雄”依旧只存在于漫画当中的劳墨，尚且无法独自面对一个随时可能加速运转起来的国家机器——要知道对于警方来说，发现黑帮火并其实也分警报级别，像有人死亡和仅仅有人受伤在通报上就是天差地别，而死人数量的多少，甚至发现尸体的多少上也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完全没想过自己经营起一个势力的劳墨，当然要在其中选择风险最小的那一条了，反正别管被他打伤进到医院的帮派分子最后会有多少，只要其中没人死亡，那么警察就可以装出一副风平浪静的姿态，坦然接受道上的势力交替。 这也算是扭腰黑白两道都在尽力维护的一种潜规则吧…… 劳墨在引开从屋子里射出的子弹后，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消踪匿迹，毕竟现在直接冲到屋子里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他进去之后肯定会导致枪手射击，那时鬼知道流弹乱飞最后会误杀多少人。 而一旦毒蝎处理不好这些首尾，警方抵达后开始调查涉及人命的案件时，最后视线又难免会落在与毒蝎有一定纠纷的劳墨身上。 不过幸好对于剩下那些龟缩起来的家伙劳墨也早有预案——既然他不太方便进去，那干脆就逼里面那帮人出来呗。 这回肯定是不能继续往里扔爆裂药剂了，毕竟两发5-15下去，加起来最高能有30点火焰伤害，再炸就真可能有倒霉蛋要暴毙了。 劳墨选择的是火攻——当然他不是要放火烧屋子，那样火光冲天容易引来消防不说，还可能有倒霉蛋被烧得外焦里嫩，直接变成炭烤活人。 所以准确的来说，劳墨打的主意其实是在上风口点火，然后往下风口的屋子里灌烟。 其实正常来说在外面放火，就算扔进再多的发烟燃料，想烟熏火燎到让远处屋子里的人都难以忍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谁让劳墨压根就不是正常人呢？他如今23级已经学会了六种元素系技能，而里面正好就包含着做到这种事情的能力——控风。 德鲁伊的元素技能分泾渭分明的两列，一列起始为1级就学习的“火风暴”，往后的技能依次为“熔浆巨岩”、“火山爆”、“火山”以及终极能力“毁天灭地”，一眼就能让人明白，这就是土和火焰伤害的结合。 而另一列嘛，起始为6级才能学习的“极地风暴”，往后的技能则依次为“飓风装甲”、“小旋风”、“龙卷风”以及终极能力“暴风”，很明显就是风和冰冻伤害的结合。 所以目前已经学会18级技能“小旋风”的劳墨，只要在火光后稍微做点手脚，就能让烟雾像顺着鼓风机和管道一般，直直的钻进那间躲着许多毒蝎成员的房屋。 劳墨也不担心里面的人会直接被烟雾呛死，毕竟就跟人无法把自己给憋死一样，清醒状态下人只要发觉自己缺氧到了一定程度，哪怕明知离开房屋会凶多吉少，在难以忍受之下也会冲到屋外去汲取新鲜空气——除非毒蝎会在据点里配备大量的防毒面具或氧气瓶。 点火引烟的行动费不了多少功夫，毕竟劳墨在追踪过程中察觉到有大量熟悉气味开始汇聚时，就发觉这边应该是毒蝎的一个据点，所以他在过来的路上就提前做好了准备，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悄悄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引烟燃料从物品栏中掏出来堆到一起。 而劳墨开始在上风口选好的地方点火，自然也不怕被屋子里躲藏的毒蝎成员发现，反正子弹打过来即伤不到他，也灭不了火。 “嗨！你们快过来！那个家伙在这边！” “快、开枪！直接干掉他！” “他怎么突然点起火来了？那是在挑衅我们吗？” “法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一枪都打不中！” “快看，好大的烟！” “他是想把我们熏出去？” “不行，烟雾太大了，已经看不清后面的人了……这特么根本不可能打中了吧？” “别打了，赶紧关上窗户！我们就这样等到老板派人过来支援！” “大哥还在外面躺着呢，我们要不要趁现在出去把人搬进来？” “……闪开！” 又是一块石头直直的飞射过来，直接砸碎了刚刚被人关上的窗户。 “咳咳——妈惹法克！咳——别关了、没用的！把其他方向的窗户都打开！赶紧找东西往外扇风——咳咳咳！这特么到底是拿什么玩意儿点的火，怎么有这么大的烟？” “啊咳咳……今天的风好大啊……” “少特么废话，赶紧往外扇！风大才是好事，我就不信——咳咳……” “那个人是想玩死我们啊？咳咳咳！特么给个痛快不行吗？” “咳咳……他要是想给痛快，一开始就直接扔一堆手雷进来了——咳咳咳！特么的咱们这里几十条人命——咳咳、咳！一口气全都干掉……咳、特么被条子发现了——他估计也不好收场、咳咳咳！” “咳咳咳——不行——咳咳！我特么喘不上气了……咳咳、我要出去……” “不要！咳咳咳——” 没过多久，里面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在浓重的烟雾中摸索着打开了房门，直接冲了出去。 “呼、呼、呼——奇怪、这外面——呼——怎么……呃啊！”那个刚刚冲到外面，像个烟囱般七窍都在往外淌烟的家伙，还没喘上几口气就被狠狠击倒在地，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 而听到他叫喊前在说什么的劳墨，只好虚掩着自己的鼻子挥了挥手，然后周围立刻汇聚起一层薄薄的烟雾。 做戏也要做全套，反正屋子里也灌得差不多了。 “咳咳咳——乔治，我们得想办法……赶紧出去！咳咳、特么再这么待下去，我们就要变成烟熏火腿了！” 乔治跟他的朋友在烟雾刚刚弥漫起来时就站在一起，现在两人都只能尽力趴在地上，企图稍微缓解一下屋内环境给呼吸系统带来的压力。 “呼——咳咳、再等等……现在出去，会立刻被那个家伙给盯上！”乔治其实已经发觉外面的那个人根本无心取人性命，不然他何必靠贴身肉搏的方式打倒那些冲出去的家伙？这种做法看上去就是典型的“游荡者”…… 现在乔治非常想搞清楚，“毒蝎”和“游荡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所以他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给打进医院——万一“游荡者”直接把“毒蝎”给扫平了，那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卧底遭的罪又该算怎么一回事？ 总不能以“前毒蝎骨干分子”的身份，舔着脸继续去扭腰其他帮派里混吧，到了那个时候道上人谁不知道“毒蝎”是被“游荡者”扫平的，而有着这层底子的卧底，还能有机会继续往高处爬吗？而一个爬不上去的卧底，还有继续存在的意义嘛？ 乔治这倒不是担心自己被卸磨杀驴，说到底他还是在给官方干活，就算没多大功绩，等退下来后基本的生活保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此刻他只是非常的不甘心……不甘心这个被警方费劲心机调查数年的帮派，却突然在道上以一种颇为荒谬的方式被人所终结。 犯罪分子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 哪怕外面依旧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屋内扛不住烟雾开始往外冲的人也越来越多，连那几个受到第一波爆炸攻击的人都开始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开始朝着敞开的大门挪动起脚步。 “咳咳——就是现在，我们走！”认为时机已到的乔治拉起自己的朋友，“别走门——咳咳、我们去翻那边高处的窗户！” 第五十二章 寂寞如雪 弥漫起来的烟雾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劳墨的视觉和嗅觉，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还有灵敏的听觉，可以锁定那些从屋子里逃出来的人。 也根本用不着去留意什么脚步声，其实光那一阵阵止不住的咳嗽，就足以让劳墨闭着眼睛锁定他们的位置了。 一开始从正门跑出来的人自然最多，只是外面偶尔响起的枪声，和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也一直在提醒后面那些家伙：走门其实一点都不安全。 屋子里脑子灵活的人可不光是乔治，很快就陆续有人开始悄悄翻窗户，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哪怕是强忍着喉咙和鼻腔内的不适刻意去压低声音，也无法躲过外面那个令人胆寒的恐怖猎手。 不过那些翻窗户的家伙倒也不是在白费功夫，毕竟他们这种四散逃离的方式总是需要劳墨费劲去追的——而乔治一直在等待的，正是这样的机会。 毕竟劳墨是单枪匹马来教训人的，并且也没有过于遮掩行迹，能察觉到这一点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只是大部分人这时仅仅会想到第一层，那就是他们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只要分开逃跑那么总会有一些运气好的家伙不会被抓到——所以那个人凭什么不能是我？ 而身为卧底的乔治，显然要比那些自认机智且赌性太强的家伙更谨慎一些，一来他掌握着其他人无从了解的情报，即外面那个动辄断人手脚的凶残猎手十有八九是个“游荡者”。 这意味着对方既然愿意使用这种封烟的方式驱赶他们，肯定就有额外的手段来消除烟雾带来的影响——那个“游荡者”手上到底有什么装备乔治自然无从得知，但防毒面具这类东西在这个时代又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就算那人正戴着红外热像仪在外面截人，乔治都不会感到一丝意外。 二来嘛，就算作为卧底乔治也不想轻易丢掉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其实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仔细观察周边环境，优先考虑万一出了事自己该怎么逃命…… 当然，这个习惯对于“毒蝎”的成员来说倒也是一种优点，毕竟就算是在美帝，做他们这行的也等于是常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见天不是在被条子重点关照，就是在跟同行勾心斗角，乃至于跟人发生火并。 所以乔治为啥会被自己的老大看中？业务办的好肯定是一方面，但每次交易出问题时他都能逃掉也是个不可忽略的因素——只要带在身边就能提高生存几率，这搁在天朝那就是妥妥的一员福将啊。 而这个位于码头附近的据点虽然隐蔽，但也不是他们临时才找上的，所以对乔治来说这里早就是个在心中默画了完整地图，准备过数条安全撤退路线的地方了。 所以当其他在浓烟笼罩下鼻涕眼泪横流不止的人，都忙着找最方便快捷的路线逃离这间屋子时，乔治却偏偏带着朋友选了一扇需要借力才能上去的窗户，就是因为根据目前的状况，他认为费点力气从那边离开逃出生天的概率最高。 “咳咳——乔治，快！把手给我、呼哧——咳咳！” “这回、这回我们是顾不上其他人了——咳、咳咳咳！我们出去后马上、咳、马上翻过围墙！然后、咳咳、尽快逃到水——水边！” “咳咳、等等，那边难道有船？乔治，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船，我们、我们得泅水离开——咳咳咳……” 乔治会选择这条线路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人在陆地上跟在水里的行动效率堪称天差地别——外面那个“游荡者”哪怕再强，如果追他们一路追到水里，容易变成活靶子不说，在水里抓一个人的功夫，到地面上都不知道能截住多少了人了。 乔治找不到自己会被对方重点照顾的理由，并且外面到目前为止出现的也只有一个“游荡者”，如果在暗处还躲着其他人，那么他们再怎么费尽心思逃跑也没用了，还不如干脆老老实实躺平等着挨揍得了。 所以这也算是乔治在“死中求活”了，虽然他也知道被“游荡者”逮住大概率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耳朵里毕竟一直都能接收到其他人不住的惨叫——从内容上可以分辨，如果不是烟雾刺鼻的味道实在太重，那么此刻周围应该已经弥漫起一股恶臭了。 而一个卧底倘若落得那样的下场，实在是有点生不如死…… “很好，附近根本没人、啊咳、唔——”乔治强行止住喉咙中的不适，哪怕他并不认为在这里咳嗽，能被正在其他方向上打人的那名游荡者听到。 “快、我们快走！帮里上下那么多人，果然还是跟你在一起最安全！” 夜色下两人也算是体会到了附近灯光消失的好处，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就这么一路狂奔带翻墙，并迅速接近了这段路程的终点——前方已经能看到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奇怪，外面的烟雾怎么这么稀薄啊……” “你看到了吗？乔治，我们成功了！” “快，千万别停下！我有种不祥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会挑地方。” 突然从身后远处传来的悠悠话语，让乔治奔跑中的身体猛然一僵，差点因此摔倒直接栽一个跟头出去。 “天哪！乔治，那个人……” “别回头了！快跑！只要我们能及时跳进水里——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里追上我们！” 察觉有两个声音突然冲到一个原本没人的方向上后，这才匆匆绕道过来的劳墨，在奔跑中看着前方的水面，居然还有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哦？原来这就是你们的逃跑路线……想法不错嘛，居然是通过跳水的方式逃跑吗？” 正迈开脚步向前追赶的劳墨，还有空回头确认了一下其他方向上传来的声音——其实大部分人从浓密烟雾中脱出后，首先会做的事情就是张大嘴巴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而他们在缓解缺氧症状后如果选择逃跑，那么优先想到的大都是那几辆早已被劳墨破坏过的汽车。 那些人的行动轨迹没有一丁点创意，短时间内单靠两条腿又能跑出多远？暂时放一放也没什么关系。 倒是前面那两个家伙……劳墨不得不承认，他俩还真算是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金手指就算带来了万般好处，可劳墨也没有因此变得完美无缺，他是真的不怎么善于下水……暗黑破坏神2里的德鲁伊，到底不是魔兽世界里的德鲁伊，在水里根本没那么多花活，顶多就是凭借身体素质方面的优势，在游泳时能比普通人稍微快点。 而从双方目前的距离上推算，劳墨发觉自己最多也就是在前面那两个人入水后，才能堪堪追到岸边——毕竟敏捷在奔跑速度方面带来的加成，其实是越来越微弱的，不然劳墨当初也不会在翻倍加点进行测试时，百米速度才勉强破十了。 即使已经发觉追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劳墨也没有立刻放弃，反而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其实为了防止自己的奔跑速度过于骇人听闻，他一直都不敢穿有移动速度加成的鞋子。 毕竟那种词缀对奔跑速度的加成方式是百分比，如果以一个百米正好十秒的人举例，一双数值触底只加10%移动速度的鞋子，能立刻把他的速度提高到每秒十一米，而以这样的速度跑一百米大约只需要九秒一，毫无疑问将是新的百米世界纪录……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在物品栏里准备一双用来替换的鞋子，劳墨就只能表示身上的格子实在有限了，毕竟金手指一共才为他提供了总共四乘十的私人空间，而一双鞋就需要占掉二乘二大小的位置。 劳墨又不是豹子闲着没事就天天追人要止咳糖浆喝…… 总之由于过去根本没有跟人赛跑的必要，劳墨自然也就不会随身携带一双随时能够替换，专门加移动速度的鞋子，结果这回倒是被人抓到破绽了。 前面那两个家伙看起来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要不扔干脆个爆裂药剂过去？ 虽然眼看着几秒之后前面两人就要跳进水里，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劳墨给否决了，毕竟在水里可不比地上，爆裂药剂最高有15点的火焰伤害足够把人给炸伤沉底了，到时说不得还要麻烦他自己下水捞人，不然放着不管要不了多久水里的伤员就得变成浮尸。 身上没带其他投掷品的劳墨，只好把目光转到了自己的技能面板上——火焰伤害肯定是不行的，一来火风暴和熔浆巨岩都是以自身为起点发动的，二来往水里扔火动静也太大了点，更别说熔浆巨岩和火山爆还连带着撼动地面的力量…… 噗通、噗通！ 随着接连两下入水的声音响起，刚刚赶到岸边的劳墨终于也拿定了主意，他弯下腰像是在找可以投掷的石块，其实已经对着两人入水的地方，直接发动了元素系的另一列技能。 极地风暴。 目前技能等级：2。 平均冰冻伤害：18-28。 冰冻时间：46秒。 范围6。 法力耗费：每秒4点。 虽然在“艾利屈之眼”的等级加成下，最高秒伤达到了28点的极地风暴已经能秒杀很多普通人了，但劳墨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把水里那两个家伙直接冻成冰渣——所以这里他其实只使用了1级的极地风暴。 毕竟如果是按玩游戏的角度来说，玩家只有嫌弃伤害不够的时候，但如今这些能力被带到了现实世界，对劳墨而言最重要的反而变成了可控性。 就像劳墨能通过控制力道的方式，来决定自己拳头所造成的伤害一样，面板带来的那些技能，其实也能通过锻炼来获得更高的掌控程度。 比如劳墨能在面板数值的范围内，尽量控制元素技能实际造成伤害的区间，以及能从已经掌握的技能等级范围内，自由控制释放出的技能到底是多少级。 1级的极地风暴，如果忽略掉其他技能带来的额外加成，每秒伤害只有8-15点，正好跟一瓶爆裂药剂相差无几。但是比起爆裂药剂完全无法控制的伤害波动，劳墨如今已经能将极地风暴的伤害区间完全压到10点以下。 技能只释放了短短一秒，最多也就是让水下的人在被减速迟钝之余，短时间内突然感到有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凉，但是在刚刚才结束了一场紧张追逐的状态下，他们又难以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伤害。 而极地风暴在造成伤害不高的时候，给人带来的影响会有点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光着身子跑出去迎接了一场暴风雪，在情绪激动和血气翻腾的双重作用下，当场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毛病，只是会在事后因生命下降必定得重感冒，大概率还会得肺炎。 这样一来，水里那两个家伙就算没有被打断手脚，在接下来一段不短的时间里也必然卧病在床，倒也能算得上是半残了——如果事后他们自己不愿意去医院，继续乱跑结果因病暴毙，那就跟劳墨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翻腾的水面渐渐平息，而水下那两个已经受损的血条，正在像被鲨鱼追赶般慌忙远去，劳墨便随便抓了几块石子丢到水里做了做样子。 “今天算你俩运气好！”劳墨也不知道水里的人能不能听清他在岸上喊话，但狠话多少还是得撂下几句。 “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现在就是想躲起来也没有用了！” “我会继续把你们的同伙从阴沟里一个一个翻找出来，赶尽杀绝！” “扭腰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你们‘毒蝎’能生存的角落，我说的！” “草，这都是一帮什么玩意儿啊……”回想起被人放火彻底烧毁的护身符商店，劳墨也是越说越气，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来了句标准的国骂。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啊。 有时劳墨也会思索自己做事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不就是一堆罪大恶极的药贩子嘛？自己就是直接动手全给宰了，又能怎么样呢？ 但如今毕竟不是战争年代，到处都兵荒马乱，阴沟里死点人渣根本无伤大雅。 这也不是人命如草芥的中古时代，别说那些罪大恶极本就该死的家伙了，只要不牵扯到那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就连平民成片成片地死去都没多少人会去关注。 这更不是一个超凡力量随处可见的……世界，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似乎依旧只存在于漫画当中，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在眼界、能力和层次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前，一直限制自己从来都不肆意妄为的劳墨，其实就是在保护自己。 倘若做事太过招摇被美帝官方给惦记上，万一正好再冒出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大人物，想派人抓走自己切片——呵呵，美帝偷偷摸摸做过但后来被曝光的人体试验可不少，像什么给黑人种梅毒…… 由于这辈子长得还是一副亚洲面孔，劳墨自问在美帝的身份地位，远比不过那些如今拥有巨大政治正确庇护的黑人，他才不会去赌美帝上层有多少良心呢。 至于在暗地里使用的那些暴力手段，其实只要没直接打死人就可以了，毕竟扭腰这种地方嘛，不混黑的人都会经常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真假难辨的道上传闻——不就是有人单枪匹马灭掉了一个帮派嘛？这有什么可惊讶的，电影上类似的剧情可多了。 劳墨原本是来高高兴兴来这里揍人，现在几句话下去反倒把自己搞得有些郁闷，也不知道水里那两个已经逃掉的家伙到底听到了多少。 总之，还是先回去找那些还在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家伙出口恶气吧，今晚心情不好，剩下的人干脆就多断一条胳膊腿好了…… 第五十三章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处理剩下那帮没什么脑子的家伙并没有花多少功夫，他们中甚至还有人开始尝试救治那些已经断手断脚倒地不起的家伙，那做派看得劳墨还颇为感慨。 毕竟人总是具有两面性，有的人渣所作所为确实严重危害社会，算得上是人人得而诛之，但不妨碍人家在某些时候会跟自己的同伙讲道义——毕竟连秦桧都还有三个好朋友呢。 当然了，感慨归感慨，劳墨也不会因此就放过他们，顶多就是过去竖个大拇指，然后尽量给人一个痛快。 “啊啊啊啊！！！法克！该死、法克鱿——啊啊啊啊！！” 某个仅剩右手尚且完好的家伙，一边惨叫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伸出根中指，而准备扑向下一个目标的劳墨，差点没忍住伸手再给他把指头掰断：“这又是何必呢？看在你选择救助同伴的份上，我都已经给你留了右手，这样至少在未来几个月养伤的日子里，你不用担心自己该怎么吃饭了。” “妈惹法克！” “不用谢我了，真的。” “我看到你的——呃……” 劳墨最后还是返回去把他给拍晕了，然后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就自言自语道：“看到我脸的人多了，但是有什么意义吗？等你们治好了身上的骨折，‘毒蝎’肯定早就被我彻底扬了……”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多少中低层混混，会想着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帮派报仇雪恨？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劳墨也不敢断定所有人被他教训过的人都会心存恐惧，最后选择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但现在劳墨也不能搞什么“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顶多就是等日后碰上了这样的奇葩货色后再去斩草除根——那种处心积虑也要让仇人感受到痛苦的家伙，其实通常也只会出现在影视剧或其他形式的文艺作品里，毕竟一个人但凡有了那种心思和毅力，干点什么不能功成名就呢？何苦提着脑袋跑去混黑。 为了防止放跑更多的人，劳墨逐渐加快了堵截帮派分子的速度，而这也使得附近原本逐渐平息下来的惨叫和咳嗽声，逐渐被此起彼伏的新一轮哀嚎所取代。 照面就一拳把人放倒，然后依次折断手脚，加上中间赶路的功夫，平均一个人都用不了半分钟。 等到把这个据点里剩下的人统统废掉后，劳墨还有时间去清理了那个几近熄灭，但依旧冒着浓烟的火堆，顺便也到毒蝎据点里转了一圈，一边驱散烟雾一边翻找某些可能有价值的东西。 比较可惜的是，除了少量洗衣粉，劳墨获得最多的东西就是……电话号码。 连备注都没写几个的电话号码。 显而易见，这帮人在“毒蝎”内部，应该就是负责联系“下级经销商”买卖货物的。 “切，原来是一帮子专门跑腿的穷鬼……”劳墨看着那些字迹潦草的电话号码有些失望，原本发现这里聚集着这么多人时，他还以为能缴获一笔数目不小的赃款，来拯救一下自己日渐消瘦的钱包呢。 毕竟接下来劳墨要买地皮开饭店，光前期准备就要投入不少美刀，虽然预计前景不会太差，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就像他当初信心满满第一次跑去开店，结果首饰生意无人光顾完全做不成也就算了，最后连偶尔售出的护身符，大多数也是卖给了熟人。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毒蝎派人在劳墨店里放的那一把火，其实也算是给他清理了一波库存…… 既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劳墨也就没有在这里久留的必要了，在彻底破坏掉了屋子里所有能看到的光线来源后，他就在黑暗中悄悄遁走了。 但是他没走多远——劳墨攀到了临近房屋的楼顶，在月光下静静等待起来。 今晚既然运气不错，找到了毒蝎在码头这边的一个据点，那么劳墨也没道理不来一波顺藤摸瓜。 除非毒蝎愿意彻底抛弃这边倒下的众多伤员来一波断尾求生，不然在这边静待后续帮派的救援人员抵达，总好过明天继续去他们已经空无一人的场子里，重新从混乱的气味中获取线索。 毕竟劳墨就算是鼻子再好，也架不住气味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散，而在日常人流吞吐量巨大的扭腰市区，气味就更是容易被后续川流不息的人流掩盖混淆。 “喂？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去……没事，没有什么麻烦，就是在蹲人……就是没想到毒蝎居然把场子都关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一个据点……枪确实不少，不过火力就比较一般了……我知道有危险……好吧，后面我会考虑从营地里找几个人帮忙的。” 挂断电话，劳墨看了看下方远处那黑漆漆一片，还隐隐传来呻吟、哭泣和叫骂声的地方：“当然也只是考虑……啧，光在这里待着还真是无聊——说起来，这附近应该有自动售货机吧？” 有些无法忍受在这里一直枯坐的劳墨，很快便打定主意，在抬起手的同时6点法力迅速流逝：“你好啊，朋友？” 一个住在附近，接受召唤从空中降落下来的黑影落在劳墨旁边：“嘎？” 乌鸦。 目前技能等级：2。 伤害：3-5。 13次攻击。 同时召唤乌鸦数量：2。 每只乌鸦所耗费的发力：6。 2级技能只提高了乌鸦1点攻击的下限和上限，以及一下攻击次数和一个召唤名额…… 要不说这个技能对德鲁伊来说异常鸡肋呢，劳墨可是清楚的知道，除了数量上限最高为5，召唤乌鸦后面每级所提升的伤害和攻击次数，也会死死保持1点不变。 所以这个技能即使点满20级，一只乌鸦所造成的伤害也才21-23点——想想2级的极地风暴就有18-28点秒伤，就知道它的战斗力有多么惨不忍睹…… “我想找你帮个忙，看到那边的……你一直盯着那边就行。”幸好劳墨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乌鸦的战斗力，“那边一直黑着就代表正常，可如果突然有车开过来你就去通知我——你顺着感应就能找到我。” “嘎？” “我就是暂时下去弄点……嗯，你想吃东西吗？我也可以给你带点上来。” “嘎！” 于是一人一鸟就这么达成了协议，在劳墨下去寻找自动售货机期间，就由乌鸦负责待在这里盯梢，而劳墨回来后也要给乌鸦一份食物，并且最好带肉。 可惜乌鸦不会打牌，并且召唤名额也不够用了，不然劳墨肯定还会提议，等他待会回来就凑上一桌斗地主…… “快快快！再快一点！”晚上没什么往来车辆的公路上，路边行人会看到陆续有十多辆吉普车首尾相继飞驰而过，绝对超越了交通法规限定的安全速度。 “已经不能再快了……也就是这段路上没什么人，不然我们这么跑早就引来条子了。”司机回话的时候依旧死死盯着前方道路，“如果再撞上个什么东西，我们就得先救救自己了……” “该死！码头那边求援的电话已经都特么断掉了，那边的弟兄们没准都……”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人额头青筋暴起，手上举着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而身上则跟车内其他人一样穿着制式防弹衣…… 他们正是隶属“毒蝎”于的武装枪手，平日里除了进行各种严格的训练，就是在休息时享乐，再也不需要去操心帮派里的其他事务。 他们是老板罗兰特这两年靡费巨资才终于攒出来的杀手锏，是帮内其他弟兄面临危机时可以放心依靠的守护神…… 他们今晚才算是头一次正式出动，可老板给出的指令却是…… 第一，无论如何，小队都要优先保障自身安全。 第二，一旦遭遇敌人不要急着交火，而是在显示己方武装力量的前提下，提议和解。倘若谈判失败，则参考第一条。 第三，没有正面遭遇敌人的情况下，先提高警惕，然后再尽力救治受伤的弟兄，之后尽快带人撤离。 至于为什么说的是“尽力”…… 这十几辆车虽然都没有满载，但额外也带不了几个人，特别是被打断双腿后根本无法正常坐下的人。 所以罗兰特的潜台词就是，剩下那些受伤的喽啰就只能交给条子，然后借助司法机关移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昨天两个场子里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医生”已经完全忙不来了，为此甚至有不少底层小弟被分流到扭腰地下黑医的手上接受手术。 “嘎！” 听到乌鸦的报告，正蹲在地上烧水的劳墨，赶紧灭掉手上的火苗站了起来，同时戴上手套接住临空旋转的易拉罐，将里面冒着热气却尚未沸腾的瓶装水，倒进早已撒好调料的桶装面中。 “一二、五六……这么多辆车，看来他们应该就是毒蝎跑来救场的人了。”劳墨抖了抖塑料包装袋倒出了里面最后的一些肉干，“给，辛苦你陪我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夜风。” 乌鸦匆匆凑到劳墨手掌边啄食起来，只是它到最后也没能把肉粒全部塞进肚子里，又尽量在鸟喙里含上两颗后才选择离开。 劳墨看着自己手上剩下的最后一块肉干，干脆将其丢进了泡面里。 下方远处亮起的汽车灯光，无疑给在那里躺了许久，怀疑自己可能随时痛死的毒蝎喽啰带来了巨大希望，一句句高声的呼喊都遥遥传了过来。 劳墨一手按着桶装面的盖子，一手拿着塑料餐叉，心中默默估算起时间——嗯，水温虽然有点不够，但泡上三五分钟也该差不多可以吃了。 至于下面那帮刚刚赶来的家伙？当然得让他们安心救人啦，毕竟不让他们把伤员拉走，劳墨怎么跟上去找到毒蝎的下一个据点呢？ 围点打援这种事情劳墨不是没有琢磨过，只是一回想起毒蝎今晚选择直接关停所有场子，隐隐透露出的谨慎态度，他还是摇了摇头决定别那么干了。 毕竟人家都选择缩起来了，之前收到这边的求援电话，赶过来的十有八九就是大批全副武装的枪手——毕竟昨晚的结果已经明摆在那里了，在劳墨面前普通的打手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劳墨如果选择蹲在这里守株待兔，然后跟大概率带着自动火力赶来的那些枪手继续开干，那么他能硬抗子弹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遮掩过去了。 而在码头附近这种开阔地带上，继续放浓烟也不怎么合适，毕竟子弹不长眼，指不定最后黑帮枪手会误杀多少倒地不起的自己人呢。 事后警方再一介入，一旦毒蝎里有人被抓捕起来，这毕竟也是涉及命案，他们在条子面前肯定不会替劳墨做什么遮掩，到了那个时候他别说继续对付毒蝎了，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会很麻烦。 劳墨如果选择跑到外面的马路上玩半路拦截那就更扯淡了，那要是直接跟人打起来，指不定扭腰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震惊！扭腰街头惊现黑帮火并，一人疑似亚洲男子居然在枪林弹雨中信步游庭！”……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劳墨现在也就是存了个观察情况的心思，看看有没有机会追踪到毒蝎另一个据点。 没过一会儿泡面就已经好了，劳墨揭开盖子吃起了夜宵，只是远处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些在意——刚刚赶来的那帮家伙，好像一开始就没打算带走现场所有受伤的帮派成员，两边正在产生言语冲突呢。 “……这全都是老板的交代！” “我不信！老板可是‘微笑的罗兰特’！他是不可能直接放弃我们的……” “……妈惹法克！到底你的大哥是老板，还是我们的大哥是老板？” 嗯，资料上毒蝎老大确实别号“微笑的罗兰特”……所以那帮看上去有点像特种部队的家伙，是罗兰特的嫡系下属？ 劳墨呼哧呼哧吃着面，感觉自己真的钓到了大鱼。 “……已经伤了几十号弟兄，而你们现在这幅样子就算进去也蹲不了多久……” “也对，让条子送我们去正规医院治疗，总好过见道上那些不知道是救人还是杀人的庸……” “……这位兄弟看的就很明白嘛，目前帮派遭遇危机，大家必须同心协……” 劳墨就这么一直端着泡面站在房顶上遥遥看戏，毕竟大晚上的离那么远，他旁边又没带一丝火光：“说的倒是好听，只是光带几个这边的骨干回去，罗兰特那个家伙也不怕帮派内的底层分子寒心？还特么‘微笑’，其实根本就是个笑面虎吧……” 不过毒蝎老板选择这样的做法，倒是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帮派准备的医疗资源可能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劳墨昨天晚上毕竟是一下子给对方送了几十号重伤员，除非作为街头帮派的“毒蝎”，实力已经接近美帝黑道势力天花板的黑手党，有本事自己去开私家医院，不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同时救治那么多人的实力。 “……你们伤好出院之后，我们毒蝎肯定已经有能力更进一步……” “法克，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我都死在医院里了……” “……也别说丧气话啊……算了，你们赶紧走吧，别忘了给我们报警叫条子……” “……要处理一下痕迹……” “……看看他们那副样子，好臭……” “……风凉话，这边大部分弟兄连胳膊带腿断了三肢，换我们估计也扛不住……” “……什么人，也太凶残了……” 劳墨吃掉最后那块已经泡胀的肉干，将泡面盒子中剩余的汤汁倒掉，然后连带周围散落的饮料瓶和塑料包装袋一起收进了物品栏。 毕竟在人家房顶上吃吃喝喝的也就算了，临走时总要顺手处理一下垃圾。 而底下那帮人看样子也差不多完事要撤退了，劳墨自然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欣赏条子该怎么处理残局了。 第五十四章 意料外的接头 虽然在耐力消耗殆尽之前，能长时间把速度维持在百米十秒以内的劳墨即使不喝体力药剂，仅靠自身的回复能力时速也能达到三十公里以上，但仅凭两条腿就想追上汽车还是有点不太现实。 且不说维持着这种高速长时间在马路上狂奔，不管是被人看到还是被摄像头拍下，造成的后果对劳墨来说都有点无法接受，就黑帮分子那雷厉风行的做派，就决定了他们在开车离去时不可能老老实实放慢速度。 所以劳墨这次又是用6点法力从附近雇了只乌鸦过来，吩咐它从天上一直盯着车队，然后自己再根据面板地图上显示的召唤兽位置，遥遥跟上去就可以了。 “千万别落下去打人，你就只需要跟着那几辆车，他们开到哪里你就飞到哪里，明白了吗？” “嘎。”这个点从窝里爬起来响应召唤的乌鸦，看上去好像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样子，连叫声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对此劳墨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召唤的不是猫头鹰那种夜行鸟类呢……不过幸好他从前段时间那只异常聪明的乌鸦身上，多少吸取了一些专门应对这些大爷的方法。 “他们到地方停车了，你就留在那边等我过去，我会给你带肉的。” 永久召唤的契约乌鸦基本上都不愿意接受，但法力底薪加上一顿夜宵当奖金，多少还是能调动起它们的积极性。 “嘎！”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精神起来的乌鸦振翅起飞，漆黑的身躯瞬间与夜空融为一体，劳墨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已经被他处理过的据点。 趁着对方驱车离开，同时警察尚未赶来的间隙，劳墨还要再悄悄潜过去记录一下后来那帮精锐身上的气味，谁让他们是毒蝎老板的嫡系呢…… 与此同时，侥幸逃过一劫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乔治，正跟他同样头重脚轻、颤抖不已的朋友相互依偎着，跌跌撞撞沿着马路移动，企图找到一家诊所或是一个电话亭。 嗯，他们从水路逃出生天的方式确实值得称赞，但后果就是两人身上的手机全都泡了水，等到安全上岸才发觉自己开始发热畏寒的时候，已经完全联系不上帮派或是医院了。 “乔治，我特么真的有点扛不住了……我得停下来，随便找个什么地方都好……我特么现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觉……呼、呼……” 乔治用舌头舔了舔自己似乎因高热而干裂的嘴唇：“你想就这么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随便躺在路边睡死过去？别特么开玩笑了，明明上岸后都坚持走这么远了……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所以接下来我们完全可以换一身干爽透气的睡衣，然后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哪怕是病号服和病床，也好过在躺在路边再吹一夜凉风……” “法克……这个季节也不是特别冷啊，为什么咱俩现在这幅惨状，就特么跟在冬天突然跳进了冰水里逃生一样……” “可能是当时情况过于紧急，我们被那个家伙追赶时身上都出了不少冷汗，然后突然跳进水里……结果就造成了差不多的效果吧……” “呵呵、那我们还真是狼狈啊……这特么还是我头一次被人吓出高烧……” “不完全是吓、应该是心理和环境的双重作用……” “天哪，乔治、你现在的样子真特么像一个医生……特么真的好累啊……我、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乔治……” “到了、我们已经到了！前面就是……好吧，你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法克，你身上还有能用的钱吗？”乔治一掏口袋才发觉身上的钞票全都泡了水，只好把希冀的目光转向旁边恨不得到底就睡的朋友。 “我不知道，现在我的脑子里，流淌的、好像都是刚刚灌进去的水……”乔治的朋友惨笑一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我不知道……也许里面还有几枚硬币？我想超市应该也收泡水的美刀……我们的业务特么又不包括假钱！乔治，我想、我可能需要一瓶烈酒……” 头昏脑涨精神状态接近极限的乔治，这时也没力气打开钱包仔细清点一下了，便加快脚步朝着前方正在营业的便利店走去：“放心吧，我们会没事的、什么都会有的……” 便利店内正在上夜班的员工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正看着柜台旁小电视上的免费频道作为消遣。 乔治推门而入时，正看在兴头上的店员也没仔细观察客人，就从嘴里蹦出一句充满了廉价热情，分外格外程式化的欢迎词：“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回应的是啪、啪两声带着水珠的钝响，惊得店员赶紧转头看了过来：“先生？你、你怎么……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药品、食物和水、还有就是我希望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话……”乔治喘着粗气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如果有毛巾和干净的衣服那就更好了、如你所见，我刚从哈德逊河里爬上来……钱包里面的钱虽然泡了水，但都是真的、晾干了应该还能用……” “先生……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店员摆弄了一下柜台上还在淌水的两个钱包，犹豫着要不要发挥一下人道主义救助的精神，帮面前这个看上去像是差点被淹死的家伙联系一下警察。 “报警？也好……不对，我现在……”现在如果能联系上局里的人，这对状态不佳的卧底乔治来说，自然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但他依旧尽力运转着脖子上那颗在高热下越发迟钝的脑袋，想起了还外面地上几乎像是要躺着等死的朋友，以及自己暗地里进行多年的任务。 “先生？” “不、不用报警了……”乔治长长吐出一口热气，“麻烦你帮我拿一些容易消化食物和、和水……还有药，我和我的朋友上岸后都在发热、如果有干毛巾和衣服，那就更好了……” “好的，先生……”店员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便利店里的有线电话，然后自己跑去从货柜上取来客人所需的物品。 “还有电话、这附近有什么旅店……诊所？不对，也许我应该叫救护车……”乔治脑子里闪过了一串电话号码，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联系帮派里的人——虽然那样的事情未必会发生，但确实可能会给这个好心的便利店员工带来些许麻烦。 乔治想起之前大哥刚给他许诺了三万美刀的生活费呢，虽然他们这伙人是突然被一锅端了，但自己尚且安全，这笔钱就算打个折扣应该还是能拿到不少，所以一趟救护车的费用他还出得起…… 结果乔治最终还是按下了911的号码，只是他想找的并不是警察，在等到那边有接线员响应后便立刻说道：“我需要救护车，这边有两个病人……地址、地址是……” 叫完救护车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乔治，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吃进店员推荐的常用感冒药，然后又在店员的帮助下将自己的朋友拖到了便利店门口，然后每人盖上一条干毛巾就那么坐在了便利店外的台阶上。 毕竟店里还开着冷气呢，对他们这种病患实在不怎么友好。 至于后来两人又吃了点什么、喝了点什么，已经跟朋友一样有些意识模糊的乔治就实在记不清楚了，到了最后甚至还是店员跑出来帮忙，才成功把他俩送上了那辆差点没找到病人的救护车。 到了第二天，乔治终于从一连串混乱且散碎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抬起自己依旧有些沉重的脑袋，先把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病服，然后又看向了正扎在自己手上快要见底的输液瓶。 “乔治？你特么终于醒了啊。”隔壁病床上乔治的朋友精神明显比昨晚好转了不少，“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原来能安稳躺在病床上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现在已经几点了？”乔治刚一发声，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异常低沉沙哑。 “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别在意你的声音了，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那样，过一会儿就正常多了。” “呃……咳、呼呼，我特么觉得自己的嗓子里正堵着一块石头……” “哈哈，也许你应该喝点水润润喉咙……可是病房里的水已经被我喝完了，我们叫护士帮下忙吧——说起这个，乔治，你知道吗？我发誓早上的时候，我有看到一个前凸后翘的金发护士，在给你换点滴瓶的时候，盯着你脸的时间超过了半分钟。” “咳咳、我特么都这幅样子了……”乔治强撑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因为他感觉那样应该能让自己的喉咙好受一点。 “哪怕作为男人我也必须承认，你那张脸就算是布满了病容，对女性恐怕也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法克，别特么继续说了……现在我的身体，是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在发软。”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我特么没力气泡女人，你可惜个什么劲？”终于成功坐起来的乔治又掀开了被子，似乎还打算下地走动一下。 “你应该明白的，每当你泡妞成功的时候，我也有机会去蹭一蹭她身边的那些女人——乔治，你急着下床干嘛？医生说我们落水后呛了不少水进入肺部，结果导致肺炎连带高烧，最好先躺在床上安静修养上几天。” 乔治拄着点滴架从床上站了起来，同时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结果从跑路到现在都还没上过厕所……我特么膀胱已经快要爆炸了，再躺下去就该拜托护士帮我换裤子和床单了……” “其实昨天晚上医生护士就已经帮我们换过全身的衣服裤子了，我甚至有点怀疑那个金发护士是……好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在乔治充满杀气的目光逼视下，他的朋友这才像是投降般闭上了嘴巴。 “你醒来后联系过……其他人吗？”快要走到双人病房门口的乔治又回过头来，刻意压低了嗓音，用一种更加沉闷的声音问了一句。 “在这里？别开玩笑了……至少也得等病稍微好点，我们才能出去修好，或者干脆买一部新手机。” “嗯，你说得对……”乔治顿了这一下后就又迈起了脚步，他俩这下算是跟帮派暂时失联了，也不知道…… “警官，就是这里了。” 就在乔治挪着无力的脚步，正好接近了房门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语，然后房门猛地从外面打开。 “扭腰pd。”屋外正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看上去分外无辜的金发护士，而当先进来的那人则举着证件直接表明了身份。 但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已经有点目瞪口呆的乔治也知道闯进来人到底是谁。 “警方认为你们两人跟昨晚发生的一起黑帮冲突有关，所以现在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们回答——放心，鉴于你们的身体状态不佳，我们暂时不会将你们带走。” “呃……”乔治感觉自己的喉咙更堵了，“警官，能让我先去上个厕所吗？” 身材高大威猛，面容坚毅且站姿一丝不苟，看上去像军人还要多过像警察的弗兰克，露出一个过分轻蔑的笑容：“当然可以——你们看好床上那个家伙，而我会亲自盯着这位……膀胱似乎要满溢出来的先生。” “遵命，长官。”随行的几名警察当即领命，然后立刻分配好工作，身穿便装的人负责守在门外，剩下的则直接围到了病床前。 “放松点，警官们，我们只是两个病人。”乔治回头打了个眼色，却没来得及注意到朋友身上一闪即逝的异样。 “我们只是两个意外落水的倒霉蛋，警官……” 随着弗兰克在身后关上了病房的门，乔治没能听完朋友在一众警察面前的碎碎念。 “需要搭把手吗？” “非常感谢，警官，不过我的腿脚只是因高烧和肺炎有些发软，而不是受了什么重伤。” 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乔治只得跟弗兰克打起了机锋。 “受重伤吗……你好，医生，扭腰pd。请问哪里有比较安静的洗手间吗？如你所见，我正在带一位犯罪嫌疑人，去解决一下他的个人生理问题……那边吗？谢谢。” 在一位医生的指引下，弗兰克便将乔治带到一个竖着清扫指示牌的洗手间前。 “我应该感谢这个医院的清洁工做事比较死板嘛？”弗兰克开始依次打开厕所隔间，确保洗手间内没有其他任何人存在。 按照医生的说法，医院的洗手间经常会轮换进行打扫，而在清扫工作进行时，由于人手问题只能按顺序逐个去打扫消毒，但禁止入内的牌子却会统一提前摆放好。 “你应该感谢上帝，保佑我从一个疯狂的‘游荡者’手下成功逃脱。”终于能够放水的乔治还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呻吟，“见鬼，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游荡者’几乎都要跟‘毒蝎’全面开战了，而我还傻乎乎待在那里卧底，差点被人打断双腿！” “双腿？”弗兰克想起昨晚那场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惨剧，“我想你的消息已经有点过时了，除了和你一起逃出来的那个家伙，你们剩下的那帮‘同事’，目前最多也就是保留着一条完好的胳膊……” 第五十五章 意外的阻力 弗兰克这些天可不是在摸鱼，上次在跟乔治接完头后，隔天一大早他就按两人商量好的计划，专门跑去翻了档案。 “卡尔·布朗，刚出狱不久，上学时跟同学起了冲突并将其打伤，最后被控告暴力伤害，连高中都没念完。”弗兰克脸上带着遗憾，“他在校期间似乎是个有着不错前景的橄榄球运动员，完全查不到有帮派背景——这孩子挺可惜的，显然我们那天的判断有问题。” 乔治拄着点滴架走到洗手池：“所以？你调查一个因暴力事件高中辍学的孩子，就耽误了……一、二……这特么已经是第五天了好吗？” 弗兰克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却被乔治拒绝了：“现在我的喉咙里，那感觉就跟吞过刀片差不多……” “抱歉，我……听医生说，你因为落水得了高烧，还有肺炎？”弗兰克赶紧取下自己嘴里叼着尚未点燃的烟，“昨晚我去了现场，那个暴力狂、我是说那个疑似‘游荡者’的家伙，下手还真特么狠……” 回忆起昨晚情形的乔治脸色有些难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当时我就在现场，亲眼看了他如何折断其他人的双腿，而那些惨叫声伴随着高烧折磨了我一整夜——还要加上今天上午。麻烦你说重点，弗兰克，这种情况下我们总不能在洗手间里聊上半个钟头，会引起我那个……‘朋友’，他会怀疑的。” “你完全可以说自己由于高烧便秘了——好吧好吧，我们说正事。”没有引起乔治响应的玩笑让弗兰克自讨没趣，“后面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在调查那个因错误情报被逮捕的‘游荡者’，他叫杰森·金，是个孤儿。” 说道这里弗兰克的表情郑重了许多：“这个人在高中时就涉嫌无证驾驶、超速等危险行为，但这些罪行后来都被金牌律师给逐个摆平了。呵呵，你能想象吗？那些随便打一场大官司，收入就可能超过我们年薪的金牌律师，出面帮一个孤儿……” “我想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律师，一定是因为巧合才会为某个孤儿提供了法律援助。” “没错，至少从文件上我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毛病。”弗兰克冷冷的笑了起来，“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很不寻常，所以后面我就在他身上多花了点功夫……高中毕业后，那位孤儿杰森开始跟一票飞车党活跃在全美范围内的多座大城市，直到最近一年内才回到扭腰。” 乔治显然没忘记他们最初的目标：“飞车党？他们跑遍全美是想干什么？不会是我的‘同行’吧？” “不，根据现有信息，我认为他们只是单纯跟人在公路上飙车……”弗兰克摇了摇头，“但是其他城市的警察跟我们这边一样，在调查他们危险驾驶的事情上遇到了阻力，总之除了一些询问相关档案的往来公文，我没发现任何给那帮人成功定罪的文件。” “……很显然，他们之中有些人神通广大。”乔治沉默了下来，如果弗兰克没有查到其他线索，那么就代表着他们之前的推断方向有问题。 “没错，所以我就想着去仔细调查一下那帮飞车党的来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肯定想象不到。” “别跟我卖关子。”看着输液瓶马上就要空了，乔治已经有些不耐烦。 “好吧——我还是从杰森·金那个家伙开始查起，根据档案显示他从小就住在一家教会孤儿院，但那家孤儿院在他上高中前就突然解散了。”说道这里弗兰克顿了一下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我本来想调阅一下那家教会孤儿院的资料，但是还没等拿到结果，就突然被我们亲爱的局长大人找上门了……” 听到这里乔治显然有些错愕，甚至连他伸向针头的手都停了下来。 “我们那位令人敬爱的局长专门前来警告我，专心调查好手上的案子，不要在无关的事情上动脑筋。”弗兰克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跟我有十几年交情的局长大人也不想听到任何解释，他直接指派我去盯着彩虹那批快要回到扭腰的手下。直到昨晚911接到报警电话，说码头区有大批黑帮分子发生冲突，我才被紧急调过去帮忙。” “法克……”此刻只能爆出一句粗口的乔治，就是想破头也没能想到，这件事查到最后会引来他们的顶头老大，扭腰市警察局局长的关注。 如果非要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那么连警察局局长都可能牵连在内的事情，这要让他们怎么继续调查？ 当然了，更大的可能则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级别尚且不够，不然局长为什么只是出面做个警告了事。如果局长也涉黑，那么发现有人查到关键情报后不说灭口，至少也得把自己的好朋友弗兰克给拉下水吧？ 弗兰克没让乔治纠结太久：“好了，让我们暂时把局长大人的事情放到一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碰上的难处，现在就说说你那边遭遇的麻烦吧——我知道昨晚你也在码头那边，怎么，最后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成功逃脱？” “我不确定，但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恐怕是这样没错……我那帮已经废掉的‘弟兄’，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有说什么吗？” “全员断手断脚，现在被分流到附近几家医院里，应该正等着排队做手术呢——这家医院里就有几个，只不过他们是待在骨科。”弗兰克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得说幸好你跑得够快，不然咱俩见面的时候可能会变得有些尴尬……” “就是现在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晚上我在半昏迷的状态下，就被医生和护士扒光了湿透的衣服，然后换上这身……”乔治明白了弗兰克的言下之意，“好吧，我知道那些活生生被掰断骨头的家伙肯定更惨——你们知道‘毒蝎’是跟‘游荡者’发生了冲突吗？” 弗兰克摇了摇头：“你那帮‘同事’在这件事情上说辞都很含糊，并且我认为他们是真的什么内情都不知道，顶多在心里有些许怀疑。说真的，如果不是提前跟你通过气，我现在也搞不清扭腰有什么人下手会那么狠毒，但造成的结果却格外……仁慈。” “游荡者……”乔治长叹了一口气，除了那帮从战乱地区退下来的家伙，道上还有谁会在具备那种可怕战斗能力的同时，去顾忌可能造成的社会影响呢。 “你知道冲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吗？” “完全没有头绪。”乔治摇了摇头，“总不至于是在报复我透露给你的错误情报，导致他们的成员在警察局呆了一夜吧？别说他们得从哪里才能顺着这件事找上毒蝎了，如果游荡者的脾气差到了那种地步，昨天晚上我们早就变成一地尸体了……” 弗兰克点了点头：“现场确实有一些交火的痕迹，但没有发现死者，也没有在伤者身上发现枪伤，显然他们的身手异常高明，并且对伤害的控制十分精确……” “等等，弗兰克，你说‘他们’？”乔治诧异地打断了弗兰克的话，“该死，难道那帮该死的家伙没有告诉你们，‘游荡者’从头到尾只出动了一个人吗？我的脑袋确实还有点发热，但我记得我刚刚说过，‘我从一个疯狂的游荡者手下成功逃脱’——一个，明白吗？” 听到这里弗兰克一下子愣住了：“一个？我以为你说的是，他们只派了一个人去专门追……你确定废掉码头那边几十号人的只是一个游荡者？这也太……就算是我们特种部队里的精锐，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啊……” “至少我能确定，昨晚从头到尾确实只有一个游荡者露面。”乔治语气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跟任何特种部队打过交道，但是在扭腰，‘游荡者’在道上确实有数不清的类似传闻。” “好吧，看来我……”弗兰克想要说服自己接受这一现实，但显然他心理准备尚且不够充分。 乔治立刻决定给弗兰克一点时间，等他消化完这件事情再讨论其他问题：“我们该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待会分开审问我们的时候再说吧，我可不想被人怀疑前列腺有什么问题。” 弗兰克想起了自己表明身份上来找人的时候，那个给他们指路顺带还有些欲言又止的金发护士，强撑着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好吧，剩下事情我们回头再说。不过说真的，我不认为医护人员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病人，所以……” “闭嘴吧，警官！” 看在乔治快要恼羞成怒的份上，心情稍好一些的弗兰克赶紧闭上嘴巴，并调整好面部表情跑到洗手间门前，准备为病号开门：“好吧，这就是扭腰，还真是处处都会给人带来惊喜……乔治，你看清那个游荡者长什么样子了吗？”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念叨这件事！”在出门前乔治压低了声音强调起来，“至少在我那帮弟兄交代之前，别让人发现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戴着鸭舌帽还穿着连帽衫，遮住了大半个脸庞，我只能看出那应该是个东亚人。” “东亚？游荡者里怎么还有那边的人？” 第五十六章 僵局？ “不，卡尔，其实营地里暂时还没有黄种人成员——墨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我们的成员。” 中午，虽然不是酒吧营业的黄金时间，但附近还是不少人愿意在休息时间里跑过来坐坐，这就为游荡者营地带来了些许人气。 劳墨照例坐在吧台前，正在享用着酒吧提供的大锅饭午餐，倒是杰森由于开始忙着组织自己的外卖小队，这时还在外面四处奔波联系成员，大概只有早晚时分才能见到。 而最近一直没老板带领，经常在独自忙碌的卡尔，也开始逐渐习惯起来这边解决午饭问题，只是他看上去依旧有些拘谨，在进门后只跟劳墨打了个招呼，就端着餐盘躲到其他桌子上去了。 尽管远处桌子上的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耳朵异常灵敏的劳墨还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他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谁让营地总共就这么点地方，而这个时间店里的人也不怎么多呢。 “最早的那批游荡者都是跟老大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雇佣兵，后来加入的成员不是老大他们的同行，就是多多少少带着点案底……墨就不一样了，他在条子那边干净的应该像张白纸，直接加入我们不太合适。” 严格来说，劳墨虽然没有加入游荡者，但他在这边已经像是个客卿…… 具体来说就是虽然没有多少权利，但劳墨在碰到什么麻烦的时候，也会有大批游荡者愿意帮忙——当然，最近他们开始热衷于索取一点微小的报酬了。 相应的，在大个不在的日子里，倘若游荡者碰到了什么麻烦，劳墨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特别是某些方面的事情他确实也能替游荡者们做主。 “……等老大从里面出来，你就有机会看到了——别看墨体格长得一般，他是真的非常能打！我就从来没见过能跟老大交手那么久的人！” 其实两人空手互殴的话，大个完全不是劳墨的对手…… 虽说大个的身体素质，在劳墨目前接触过的所有人当中已经是首屈一指，乃至于鹤立鸡群了，但他哪怕拥有上百点生命，其实也扛不了多少下1-2的物理伤害。 而在游荡者们眼中形成两人势均力敌印象的主要原因，则是除了最开始意外碰上的那次，后来劳墨和大个交手时都开始穿戴护具了。 当然了，大个作为一名极其优秀的前雇佣兵，平时的主要精力肯定不会放在空手搏击上——他在碰上需要彻底消灭的目标时，别说使用枪械了，就算手边没有匕首、刀片这样的利器，哪怕有一支随处可见的笔，甚至是空手，都有办法在靠近后瞬间清空一个人的血条。 所以劳墨跟大个之间的较量，更多是两人使用适可而止的力道，进行一场点到即止的切磋，不会有人使用那些动辄致残致死的攻击方式。 “墨？你今天好像兴致不高啊，是清扫‘毒蝎’的事情碰上什么麻烦了吗？”趁着没有其他客人光顾，空闲下来的酒保便来到了正竖着耳朵偷听其他人聊天的劳墨面前。 “麻烦？不、算不上麻烦。”劳墨赶忙把注意力回转过来，“难道是杰森跟你说了什么？” 酒保的回答简单且直接：“你昨晚碰上了不少枪手？” 回想起昨天晚上打中他的那寥寥几发子弹，劳墨摇了摇头：“那些货色也能算是枪手？一帮拿着手枪胡乱射击的混混，比刚刚学会扣动扳机的猴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按照这个趋势，我认为你很快就要面对持有自动火力，并且经过一些射击训练的黑帮枪手了。”酒保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第一天只是场子里的个别头领持有手枪，第二天躲藏起来的混混们就几乎被全部武装起来，那么到了第三天——今天晚上呢？” 劳墨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昨天晚上已经见过属于毒蝎幕后老大罗兰特的那支精锐部队了…… 由于还没有交手，实际水平尚且无法判断，但是按照他们身上的火力配置，只要劳墨敢从正面迎上去，对面就肯定能发现子弹难以破防的事实。 “墨？我们都知道你确实非常强，但当今世界科技发展编制出的金属风暴，早就不是人类能凭借高超身手随便突破的简单封锁了。” “……说起来我以前可没少听大个吹嘘，说他在打完某场突如其来的局部战争后，至少从身上取出了半斤子弹……” “那是因为他当时根本没得选！”酒保的语气和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们都非常清楚，当时只要老大的运气稍微差那么一点，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站起来了——这就是我们后来为什么会来到扭腰，因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会一直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冷静点，保罗，我知道，我现在当然有的选。”话说到这个份上劳墨赶紧举手投降，“其实我暂时不想找人帮忙，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收获——其实我找到毒蝎那帮混蛋安置伤员的地方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有些让人蛋疼，因为昨天晚上吩咐好乌鸦，让它从天上跟着车队离开后，劳墨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明明过来的是一波人，结果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突然在半道上就直接分开了。 对此乌鸦自然是分身乏术，隔着老远又没办法通知劳墨，所以它在天上盘旋了几圈后只好随便选了一边跟上去，结果那恰好就是几辆带着伤员的车。 酒保身上强硬的气势这才缓和下来：“所以你今晚暂时找不到目标？” “没错……我今天一直都在头疼这个。” 这里劳墨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因为照顾和守护伤员也是需要人手的……好吧，袭击医生确实有点丧心病狂，哪怕是地下黑医呢，人家顶多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堂堂正正地出去工作，不一定代表着医疗水平有多大问题。 毕竟正规医院出医疗事故，顶多也就是跟事主打打官司，但道上的黑医一旦失手……这就需要看他治出问题的是什么人了。 小混混？那随便赔点钱出去，可比正规医疗事故好打发多了。 可如果出事的是道上什么大人物……呵呵，没办法赶紧跑路的话，那就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被拉去给人陪葬了。 “袭击医护人员，确实不太符合道上的规矩。”酒保倒是在认真考虑该如何帮忙，“不过我们也可以过去绑走所有的医生，阻止他们给毒蝎的人继续治疗。” “算了吧，就让他们留在那边继续照顾伤号好了，对毒蝎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负担。”劳墨不是没想过打击毒蝎的后勤医疗保障，但他又不好过去把医生也给废上一圈，毕竟那样做也太过败坏人品了。 非要说的话其实劳墨自己倒是有些无所谓，反正他拥有被金手指数据化的身体，以及效力强劲远超现代医疗体系的治疗手段，这辈子都进不了几次医院——哪怕是为了应付，劳墨偶尔也需要去体检或打个疫苗。 但是等到这场冲突彻底结束之后，“毒蝎”消失的原因，十有八九会被道上归结为他们招惹上了“游荡者”。 所以虽说营地里不是没有自己的医生，但劳墨也不太想因此败坏游荡者们的名声，免得将来出现什么“某个需要紧急救治的游荡者，偏偏被医生拒之门外”的尴尬事情。 既然现在自己只知道那个不太方便动手的地方，那劳墨也就只好转换思路，开始动点歪脑筋了。 不得不说在这种事情上，科技有些时候还是要比魔法好用一些——至少比劳墨身上大部分都是用来搞破坏的魔法方便：“保罗，你们应该能搞到那种专门用来偷拍和窃听的设备吧？我打算……” 结果劳墨刚把话说到半截，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魔力流逝给打断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时自己来不及响应，劳墨一向都是默认召唤系技能被动通过，方便那些签订了永久契约的召唤兽，能随时发动相应技能强化并保护自己。 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下意识就想起之前杰森那番担忧的劳墨，愣了愣神才想起查看自己的面板，结果在看到自己略微下降了一点点的法力，和左上角突然冒出来的盟友头像后，他又把紧绷起来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墨？那些东西发送信号的距离十分有限，并且接收设备也要占一些地方，你打算怎么用？”看着话都没说完，表情就突然变了两次的劳墨，酒保有些不明所以。 “嗯？哦，我没事，没事……信号的话，几百米的有效距离总是得有吧？那附近的地方我昨天晚上就已经仔细查看过了……” 思绪平静下来的劳墨，又转头开始跟保罗商量起怎么布置设备的问题，但他心中总是难免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那只乌鸦不是几天前就玩腻了这招吗，今儿个怎么好好的又突然发动起技能来了？ 第五十七章 别有用心 “小子，你们学校的妞看起来都挺不错嘛。” “嘿嘿，那几个毕竟是我们学校这届的女王团成员……”校园混混皮克反常的表现出一脸谄媚，“彩虹大哥，你对她们还算满意吗？其实我还想办法邀请了学校未来的女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很好，你做的很好。”躲在夜总会二楼某个隐秘房间内的杂毛彩虹，正俯视着下方那些青春靓丽，正随着音乐摇摆的男男女女。 杂毛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冒险在白天开门营业的，因为那个神出鬼没格外棘手的游荡者，似乎每次都是到了晚上才会出现——不得不说，他确实赌对了。 “这都是彩虹大哥给的面子，不然我要去哪里才能找这样的场子，而没有这样的场子，我又怎么请到学校里那些尾巴快要翘到天上的小妞呢？”虽说混混皮克这是拍杂毛的马屁，但他说的也基本都是实话。 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想组织起一场像样的派对也不怎么容易，规模小了未必有多少热衷社交的女学生愿意捧场，没有女学生就邀请不到那些荷尔蒙爆表的男学生，而没有足够的男学生，又吸引不到那些随时都想着霸占舞台中央，要吸引所有人视线的漂亮女学生…… 在某种程度上混混皮克倒也算是个人才了，如今在洛克中学也就只有四年级才普遍不怎么鸟他，而其他年级的学生或是迫于淫威或是臭味相投，总算是能凑出一个派对所需要的基础人数，然后慢慢才能拉其他人入局。 当然，皮克在学校里名声不怎么好，所以这个派对并不能直接以他的名义举办，转而变成由学校里许多人凑在一起想办法，才成功说定了这么一家宽敞华丽的夜总会，供他们能在白天包场。 皮克当然也不会让替自己出面的家伙们白忙一场，那几个只在纸面上出了大力的呆头鹅，此刻满面红光正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性同龄人簇拥着，只要他们接下来稍加努力，说不定就能在派对结束前成功拿下其中一二。 “像这样的场子我们毒蝎有的是，但那些水嫩的小妞可就没那么容易搞到手了——皮克，你小子这回做的不错，待会挑个满意的自己也下去玩玩吧。”面对自己熟悉的行当，最近因为被游荡者针对，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的杂毛彩虹，似乎重新找回了一丝底气。 “大哥，那我加入毒蝎的事？”受到大人物夸奖的混混皮克，感觉自己身子都有些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兴奋过度还是草吸多了。 “……这说的又是什么话，从喊我大哥的那天起，你不就是我们的人了吗？”虽然杂毛现在还想不出，这次跟游荡者的冲突会以什么形式收尾，但他总不能在最底层的校园小混混面前露怯。 “谢谢！谢谢大哥！”混混皮克精神亢奋仿佛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某个阶段，“大哥，快看！就是那个刚刚跟人进来的小妞，那是我费了好大劲才骗过来的！嘿嘿，听别人说她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呢……” “哦？”杂毛趴在单向玻璃上向下望去，“好，好！就凭她那个模样和身段，都可以直接去好莱坞当电影明星了……我们倒是也能帮她过过明星的瘾，就是不知道……” 嗡嗡—— 杂毛掏出手机一看，赶忙接了起来：“喂？你们现在到哪里了？我特么就了说必须得小心点！不是我提前安排，你们路上肯定就被条子给截住了……什么？算了，你们走后门先把人给我带上来……正门？走正门的那帮学生，就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大哥？这电话是……”明显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混混皮克，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杂毛伸手揽住皮克的肩膀，阴恻恻地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没资格去关心，最好别看也别问，但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待会儿有几个家伙上来，而你最好离他们远点，明白吗？里面某些人渣癖好独特，就喜欢欺负你这种刚入行的新人。” “这、我……那我还是先下去、先下去找个妞玩玩好了……”混混皮克听到这个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背后一凉双腿一紧，赶紧表示自己想躲远点。 “去吧，小子，去吧。”杂毛松开了手，“下面那些毕竟是你的同学、校友，他们中大部分只会在懵懵懂懂中度过一个欢快的周末，但剩下的那些人嘛，以后学校里就只能对你惟命是从……记住不要得意忘形，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明白吗？” “明白、明白！大哥，那我就先下去了……” 杂毛挥挥手打发皮克离开，但很快他就发觉自己也有些坐不住，只好主动跑出去迎接那帮习惯祸害年轻人的恶棍：“哼哼，那么多好货色，倒是得先便宜那些个混蛋了……” 夜总会一楼大厅，舞台上有几个音乐爱好者正掌控着派对的节奏，此刻正在播放的舒缓音乐，让刚刚进门的罗曼感觉自己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租下这么大一家夜总会的？”但身后同行的姐姐顿时又让罗曼心情又沉重了起来，“随便吧，反正我也已经把你送进来了，等散场的时候应该不需要我再来接你一趟吧？” “艾米丽，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学校的人，你也许应该试着放松一下，享受这个美好的周末。”罗曼这趟过来其实还带着家里的任务，“爸爸妈妈也认为你应该拓展一下交际，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同意我的请求，专门让你带我过来？” 艾米丽对着自己的弟弟翻了个白眼：“我想这应该是因为他们十分了解自己的大儿子——你根本就找不到其他女伴。比起参加派对，其实我更建议你去参加一下心理咨询。” 被戳中痛处的罗曼一下子涨红了脸：“我根本就没有心理问题，我只是……” “不太善于跟其他人交流？得了吧，爸爸就不怎么习惯应付别人，但他至少泡到了妈妈，而我从小就不喜欢参加这种感觉会让大脑缺氧的多人聚会，但我至少还有几个闺蜜。我想这也许算是某种遗传，只是你的情况看起来要更加严重一些。” 看着在不经意间好像说出了什么大事的姐姐，罗曼瞪着眼睛长大了嘴巴：“艾米丽，你……” “我想这样应该能帮你坦然面对自己的性格缺陷，不用谢，我亲爱的弟弟。”艾米丽的语气怎么听都像带着些许揶揄，“好了，现在就去找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吧，希望他们不会在乎你到底带没带女伴——记得在天黑前回家，这个派对应该不会持续到晚上。” 就在艾米丽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个花枝招展的女生直接把她给拦住了：“天哪，你是艾米丽？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来参加我们的派对，这实在是太棒了！” 而罗曼身旁也突然冒出了他刚认识没几天的狐朋狗友：“罗曼，没想到你小子的口风居然这么紧，之前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不愿意松口，结果今天一下子就把你姐姐艾米丽给带过来了，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惊喜，对吗？” 被人架起话头的罗曼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违心答应下来还是直接否认，只好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却发现脸上带着礼貌微笑的艾米丽，好半天都插不上一句话。 “我只是送……” “艾米丽，你知道吗？自从你正式踏入洛克中学校门的那天起，我们就知道新一代的学校女王将会是谁了！” “谢谢，其实我……” “我想整个洛克中学的校史上，也很难有人能像你这样美丽动人、光彩夺目，你一定能成为我们学校的一代传奇！” “……等等，我……” “哎，本来以为等现在那位女王毕业后，我还有机会竞争一下那个位置，没想到……不过没有关系，艾米丽！我心甘情愿的支持你！不如我们现在就坐到那边去策划一下，等到你登上校园女王的宝座后，应该如何展现你那过人的魅力！” “抱歉？”出于礼貌一直没打断对方话语的艾米丽终于找到了机会，“其实我对那个校园女王的位置没有多少兴趣，感谢你的好意……”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让我们欢迎！”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减弱，同时一个衣着打扮颇为时尚，神情还格外亢奋的男学生手持话筒叫喊起来。 “棒球队的明日之星，罗曼·卡文迪什！”伴随着直接照耀下来的灯光，周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是听到这一介绍的当事人表情就比较僵硬了。 “以及！洛克中学的新一代女王，艾米丽·卡文迪什！”格外高昂的语调自然表达出了这番介绍的重点，而被灯光师额外照顾的艾米丽，只得抬手挡住头上有些刺眼光柱。 “天哪？那就是艾米丽，她可真是……” “真是难以置信，我敢确信这是艾米丽自上高中以来，头一次参加过派对……” “她肯定就是今天的派对明星……” 与听到罗曼的名字时完全不同，众人对艾米丽的到来感到万分惊讶，同时也爆发出了一股极大的热情。 “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带来一段欢快的歌曲吧！”也不知道舞台上的那个家伙是不是早有预谋，随着音乐切换他直接开始唱起了一首用来示爱的情歌。 “艾米丽！快看啊！你的魅力甚至直接俘获了我们学校的情歌王子！这可真是太浪漫了！” 那个浓妆艳抹有些自来熟，却连名字都没主动提起过的女生，现在兴奋地开始又蹦又跳，而艾米丽眯着眼睛，只感觉今天这个派对上的家伙都格外吵闹。 “奇怪，他们到底有没有从罗曼嘴里得知，今天我会送他过来？” 第五十八章 叛逆 不管艾米丽心中有多少疑问，总之她暂时是难以摆脱众多同学的热情环绕了。 有很多女学生依次过来向艾米丽示好，因为只要贴近了学校风云人物的交际圈，就有机会在未来显著提升她们在学校中的社交地位。 有更多的男学生隐隐围了过来，开始想方设法在他们的女神面前介绍或展现自己，甚至有不止一个人开始借着音乐和歌声，在舞动身体的过程中脱掉了上衣，展现出足以惹得一堆女生发出尖叫的强健身躯。 只可惜他们那明显带着野性气息的原始示好行为，只会让艾米丽加速挪开自己的目光。 “你、你好，艾米丽，其实我是你父亲的书迷……”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鼓起勇气直接凑了上去，“我想、我对文学作品的鉴赏，有着一些独到的理解，是的。所以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邀请你、邀请你……” 艾米丽展现出了无可挑剔的礼仪微笑：“抱歉，基于某些原因，我们家中的其他成员，很少会去跟父亲讨论他的那些小说。” “是、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太遗憾了。” 艾米丽没有跟那个被她一句话堵到词穷的同学多聊，只是加快脚步想要找个清净点的角落，等打发掉周围那些看起来别有用心的家伙后，就赶紧从这个派对上离开。 “艾米丽？我发誓，今天派对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包括现在舞台上那个一直朝你抛媚眼的家伙，都跟我没有关系。”有些不知所措的罗曼见状，赶紧扔下身边的狐朋狗友，跟上去想要撇清关系。 “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今天送你过来都给我带来了一个大麻烦。”面对亲弟弟艾米丽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看看参加这个派对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好像看到了一大群正在发情的猩猩，和一群热衷于宫闱宅斗的……你好！谢谢，我没想到这个派对还挺热闹的。” 话说到半截，刚刚躲到一个无人卡座上的艾米丽，赶忙谢过了一个热心女同学端来的彩色饮品：“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夜总会在给学生提供什么？” “鸡尾酒？不过调酒师说这都是无酒精的。”那位衣着打扮像个服务生的陌生女同学耐心解释了起来，“放心吧，艾米丽，大家都知道在美帝未成年人饮酒是违法的，所以夜总会只为我们提供了汽水、果汁一类的饮品。” “谢谢……这玩意儿就先放在这里吧，我还不渴。”艾米丽谨慎地将自己手边那个装满颜色艳丽、层次分明液体的高脚杯，推到了桌子中央。 “被摆在明面上的这些饮料肯定都没什么关系，艾米丽。”放下自己手上空了一半的盘子，扮演服务生的女学生带着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把嘴凑到了艾米丽耳边。 “其实我看到了，有几个男生自己偷偷带了酒过来，放在了夜总会楼上的包厢里，他们可真是一群坏小子，不是吗？嘻嘻，你待会儿可得小心点，小心别被人给灌醉了。” 看着面前偷偷告诉自己派对上隐秘事情的陌生同学，艾米丽只能继续说出一声“谢谢”，而那名女学生则笑眯眯地朝她眨了下眼，然后端起盘子继续给周围其他桌上休息的同学送饮料去了。 嗯，在艾米丽跑到这边坐下后，附近的上座率突然间就提高了许多…… 艾米丽付下身子凑到鸡尾酒上方嗅了嗅，结果只闻到一股异常甜腻的味道：“罗曼，我开始后悔带你来这个派对了……我想爸爸妈妈不会同意你这么早就喝酒的。” 壮着胆子正伸出舌头舔向自己手边那杯鸡尾酒的罗曼，赶忙辩解起来：“刚刚你也听到了，不是吗？其实这玩意里面不包含酒精……好甜啊，他们是直接往里面倒了糖浆吗？” “我不是说这个……”毕竟周围有那么多同学看着呢，艾米丽也不认为有人会往大家都在喝的东西里加什么作料，应该说这些派对果然都是一个样子吗？总会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会趁机做出一些不怎么适合学生，甚至不怎么合法的行为。 “……现在就让我们有请，艾米丽·卡文迪什上台！”舞台上那个刚刚唱完情歌，疑似校园小种马的家伙，在扯了一通“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废话之后，最终还是把目标对准了被绊住脚步暂时无法离开的艾米丽。 舞台上那些家伙明显掌控着派对的整体节奏，而人家热情洋溢艾米丽自然也不好直接甩个冷脸出去，她只能陪着现场的同学们开开心心玩上一会儿，才能有退场的正当理由。 “罗曼，仔细听着！我先过去敷衍他们一下，然后就找个理由回家！”灯光照耀下艾米丽只好带着微笑小声念叨起来，“并且你也得跟我一起回去！我感觉这个派对并不是什么正经社交场合，我可不认为爸爸妈妈想在晚上看到你醉醺醺或精神异常亢奋的样子。” “什么？艾米丽，难道这个派对上有人……” “我不确定！但是刚才给我们送饮料的那位女同学，确实偷偷告诉我有人带酒——你好，非常感谢……”艾米丽急速对罗曼说出自己刚刚获知的消息，但周围很快就凑来了带路甚至送花的同学，她也只能把剩下的半截话吞回肚子里去。 “酒？”听到姐姐警告的罗曼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又表现出一些释然，谁让这里是美帝呢？在高中时期总是会出现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就是喜欢通过那些只有成年人才被允许的行为，来宣扬自己的成熟。 罗曼看着姐姐艾米丽在被众人瞩目的情况下，以一种端庄稳重的姿态走上舞台，接过话筒微笑着向大家问好，在羡慕的同时又端起自己面前的无酒精鸡尾酒，微微抿了一口。 说真的，味道还真不错。 “嗨！我亲爱的朋友！”早先因混混皮克，才跟罗曼结识没几天的疯牛布鲁偷偷摸摸凑了过来，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从怀里掏出一盒…… 刚刚受到过姐姐警告的罗曼，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到派对上来！” “冷静点！罗曼，你看清楚了，这玩意儿还没打开包装呢……”疯牛布鲁赶紧把罗曼按了下来，“这是香烟，你以为我会拿什么东西出来？” “我以为……我们还是高中学生，年龄不够最好还是不要吸烟……”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小题大做的罗曼，有些讪讪地说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乖孩子啊，罗曼！”疯牛布鲁先是豪爽地大笑起来，然后又赶紧压低了声音。 “罗曼，你仔细想想看，那些制定规则的大人连自己都管不住，他们都抽烟喝酒却总是想着限制我们……你应该知道我们美帝历史上曾经发布过‘禁酒令’吧？结果呢？” “后来又废除了……” “对嘛！”疯牛布鲁拍了拍桌子上的香烟，“我敢打赌，未来我们这些人当中，会有不少人离不开这个玩意儿，反正迟早都躲不开，那早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成年人总是说他们吸烟是为了缓解压力，可我们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压力？”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罗曼咽了下唾沫：“我想，我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暂时用不上这个……” “没有关系的，罗曼，没有关系。”疯牛布鲁拍着罗曼的肩膀，“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所以这只是一个选择，而不是一种强迫……我会尊重朋友的选择，同时我认为，你也能理解我愿意跟朋友分享这些东西的心情。” 听到自己不需要通过吸烟的方式来跟朋友达成一致，罗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当然，虽然我不需要，但谢谢你愿意想着我，布鲁，我想作为高中生想搞来这个玩意儿一定不怎么容易……” 很显然，刚上高中涉世未深的罗曼根本无法想象，就算是学生只要找对了门路，别说是香烟了，就是更加忌讳的东西也能轻易搞到手。 “你看，罗曼，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明白。”疯牛布鲁把香烟收回怀里，“我们开派对就是为了开心、为了放松，但舞台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容纳不了所有人，而剩下的总得从其他方面找点乐子。” 罗曼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舞台中央跟人客套的姐姐：“是啊……” “你不想尝试我带来的香烟，这虽然有点遗憾，但并没有什么关系。”疯牛布鲁凑近到罗曼身边同时压低了声音，“罗曼，你知道吗？这个派对除了表面上大家都看到的这些，在私底下还有很多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乐子——三年级有人偷偷带来了酒水，有意向和胆量的人待会儿就可以到二楼包厢里去品尝……” “什么？原来真的有人带来了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的罗曼赶紧改了口，“我是说，既然你偷偷带了香烟，那么其他人自然也能……这家夜总会还给我们开放了二楼？我还以为派对的活动区域就只有这里。” 疯牛布鲁没有意识到罗曼的口误，反倒是立刻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这就是高中的派对，罗曼，总有人在派对尾声时会需要一点私密空间……其实你今天也可以找机会去试试，毕竟男人如果高中毕业还没有……嘿嘿，我想肯定有不少妞愿意借你当跳板，去接近你的姐姐艾米丽，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其中的机会，明白吗？” 而听出疯牛布鲁言下之意的罗曼，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难道有人刚认识就……我的意思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第五十九章 翻脸 跟坐在台下卡座里正患得患失的罗曼不同，被迫登上舞台成为派对焦点的艾米丽，已经受够了那个派对歌手兼主持人越发无理的问题和玩笑。 “抱歉，这个问题过于私密，我……” “哈哈，显然我们的校园女王已经开始有些害羞了！” 主持人的煽动让台下响起一阵哄笑，显然大家都乐于看到平时难以触及的校园风云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一副窘迫的姿态。 但相比于被提及隐私时的难堪，艾米丽现在心中更多的是生气。 按照一般的社交礼仪来说，艾米丽在受到派对现场众人的集体欢迎时，显然是不好直接置之不理的，所以她只能按下往常对派对的抵触，耐心应付起周围那些热情，但比较陌生的同学。 哪怕有人开始在舞台上唱起情歌，而艾米丽明知对方心怀不轨，也只能微笑着等他唱完后，然后再找机会明确表示拒绝。 可现在艾米丽几乎已经算是在被人公开骚扰了，她当然就没有理由继续应付下去了：“等等，别再笑了！听着，就算你是什么‘情歌王子’，也不能在公开场合拿别人的隐私取乐——如果你们愿意赞同他的做法，那么我只能说这个派对真的是糟透了。” “哦，我想那只是一个很轻松的玩笑……”骤然变脸的艾米丽让主持人赶忙辩解起来，“毕竟来参加这个派对的都是高中生了，很快大家就要成年了——我承认刚才的问题确实有些冒昧，但是……嘿！艾米丽？” 艾米丽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解释，但她也不想继续留在舞台上跟人纠缠，所以扔下话筒转身就走。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大部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也使得派对上原本充满的欢声笑语顿时沉寂下来，紧接着四下低声的讨论开始渐渐响起。 有些人认为这只是一场派对，大家就应该尽量放轻松一些，而艾米丽的表现显然有些小题大做。 但同样有人认为，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恐怕也会像艾米丽一样无法忍受。 不过台下众人的议论暂时没有多少意义，他们的意见显然无法决定艾米丽的去留。 “好了，现在你们只要过去把那个鼻孔朝天的小妞给劝住，然后再拉上我们的王子，要求在私下场合进行道歉……”会费尽心机布置出这么一副局面的人，自然就是躲在幕后承办这场派对的混混皮克了。 作为一个立志加入“朝气蓬勃”的大帮派，以便在未来做出一番事业的校园混混，皮克自然不会选择用过于简单粗暴的方式去猎取女性——对他这种人来说，虽然进监狱约等于上大学，但皮克显然不愿意栽在那种事情上。 而近两年“毒蝎”的崛起，恰好能让皮克用风险最小的方式，去报复前些天让他丢尽颜面的罗曼，同时还能恰到好处地送上一份投名状，甚至于立下一份不小的功劳。 因为“毒蝎”主打的新产品，正好就特别适合用在女性身上。 极致且效力强劲的化学刺激，能让女性长时间保持意识模糊和身体兴奋的朦胧状态，任由其他人摆布…… 正是基于这一独特的效果，“毒蝎”在强势进军扭腰洗衣粉行当的同时，还额外发展出了另一门颜色生意——在全世界都被格外重视的三门违法行当，如今他们就剩下因为缺少人才，所以暂时没有进军的赌了。 混混皮克现在打的主意，就是在不用强的同时把艾米丽搞定，只要骗她沾上了“毒蝎”提供的洗衣粉，后续发生什么事情可就由不得她了。 事后报警说自己被强？别开玩笑了，别说女方身上找不到一丝伤痕，就连视频都摆在那里呢——在床上要多配合有多配合，说是男女朋友在闹矛盾，恐怕都会有不少人相信。 只要艾米丽心中存在那么一丝的犹豫，不愿意跟他们玩鱼死网破，那些她在床上跟不同男人取乐的视频，就足以将她拿捏到掌心当中，由“毒蝎”任意摆布。 往后再辅以药剂的持续供应，“毒蝎”的场子里就会多一个青春靓丽的迷人头牌，而混混皮克也将以功臣的身份，成功在帮派中立足。 当然了，皮克举办这场派对也是在广撒网，他知道高中里最不缺那种脑袋不清醒的小妞，这套手段自然也会用在每一个自愿跟人跑去找刺激的女学生身上。 至于那些帮他实现计划的帮手，呵呵……到时候包间里多的是已经神志不清，且平时难以染指的女生任由他们挑选，只要在旁边用被人发现的后果稍加刺激，就足以让那群尚显稚嫩的男孩蜕变为疯狂的野兽。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舞台上已经有人在对着话筒表达歉意，并示意大家派对继续，而舞台下艾米丽则被几位承办派对的同学给拦住，他们好话说尽，同时还拉着情歌王子表示一定要让他低头认错。 “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家了。”正在气头上的艾米丽语气冷淡，“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加这个派对，我想现在少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大家的兴致。” “艾米丽！等一等，其实他已经知道错了，你怎么也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当面给你道歉啊。” “那就请他回到台上去吧，只要我还没走出这家夜总会的大门，就一定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艾米丽！天哪，他可是我们学校的情歌王子！你这样会让他颜面扫地的……” “他当着大家的面，用那个话题取笑我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过我的颜面。” “艾米丽，其实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不如先让他私下给你道歉，至少这样能缓解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男人的面子嘛，只要先放下一点，后面就好办多了……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聊？正好夜总会允许我们使用楼上的包间……” “楼上？呵呵，就是你们藏酒的地方？” “什么？你怎么……天哪，艾米丽，拜托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给捅出去……那只是个别人的小爱好，我们没有必要……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逼迫你喝酒的！我发誓！” 那群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的家伙好说歹说，总算是在周围几个女生的配合下，将艾米丽连拉带扯诓到了楼上。 “听着，我不想在这里多呆，顶多就是听到他的一句道歉，然后就会马上离开。” “是的，艾米丽，我们都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 “谢谢你愿意给王子一个机会，艾米丽！” “……不是我想给他的机会，我是被你们硬拉上来的！” 艾米丽有些无语地坐在包间内的沙发上，对这几个沉迷情歌种马不可自拔的女同学，她实在是有些无语了——想追星追个大牌点的不好吗？追自己学校里的同学又算怎么一回事啊…… “艾米丽，你想喝点……” “我现在不想碰这家夜总会里的任何食物。” 艾米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旁边女同学的好意，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心中会如此警惕，也许是派对上跟太多人频繁交流导致的一些心理刺激？ 咚咚咚—— 包间的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是情歌王子，只是他手里还捏着……一瓶刚刚打开的啤酒。 “艾米丽刚才说她不想喝……” “你先出去一下——你们都出去。”情歌王子温声将包间中他的几名女粉丝劝离，“艾米丽，我刚才确实有些……我是说我很抱歉，在那么多同学面前，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等等，我不想喝酒，更不想和你独处……” “非常抱歉！只有这样我才能提起勇气……你当然有权利选择不喝，但是……我只给你倒这么一点，剩下的……” “我要离开了，不要关门——” “艾米丽，等等！我……” “放手！” “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嗷呜！” 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艾米丽，抬起腿一脚就踹向了情歌王子的裆部，趁着他惨叫倒地的同时就要冲出包间。 咔嚓—— 咔嚓、咔嚓—— 不知为何，门居然被锁死了，甚至从包间内也无法打开。 “开门！天哪，外面有人能听到吗？”在门被关上阻断楼下声音的那一刻，艾米丽就发觉这个包间居然采用了效果十分显著的隔音设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等等，你们想干什么？”艾米丽立刻转身返回，一脚把捂着裆部倒地不起的情歌王子又踹了个跟头。 “啊——我的……天哪——哇啊！！” 很显然，受到了致命打鸡的情歌王子暂时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该死——”艾米丽只好用视线快速扫过包间内的陈设，企图找到离开或呼救的方法。 包间一面是门一面是墙，还有一面是可以看到楼下大厅的透明玻璃。 艾米丽上去对着玻璃锤了几拳，却发现下方派对似乎放起了激情澎湃的摇滚乐，重新欢快起来的众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f……”艾米丽只好把目光转向房间内剩下的最后那面墙，上面有个似乎是用来通风换气的窗户。 如果窗户能全部打开，那么艾米丽倒是能勉强让自己挤出去——但是很可惜，艾米丽在房间内暂时找不到能让举起来砸上去的物件，她只能把沙发推过去，垫着脚对着窗户喊救命。 “外面有人能听到嘛？我被人关在这里面了！谁能帮我报警——” 哐当！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法克，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被个妞给放倒了？” 进来的不是刚才被驱赶出去的那几名女学生，而是一个蓄着短须满身横肉，胳膊上还刺有可怖纹身的壮汉。 “救命！外面有人嘛！”艾米丽这下终于确定，自己这是真的碰上大麻烦了，马上转头开始一个劲朝窗外呼救，这时哪怕只有一个路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足以保障她的安全和…… “小姑娘，别喊了，难道你没有基本的方向感吗？”壮汉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那边是夜总会后门的小巷子，连流浪汉我们都不会放进来……嘿嘿，这模样和身段，果然是极品，听人说还是头汤？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嘛，能从那群混蛋手里赢来头筹。” “救命……该死！”得知自己在白费功夫的艾丽米勉强朝窗外探了探头，入眼的景象实在是有些让人绝望，她只好转身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企图从房间内找点什么东西来保障自身的安全。 “嘿嘿，小姑娘，其实你可以继续在那里喊一会儿救命，我挺喜欢这个调调的”壮汉走到桌前看了看那半杯啤酒，“不过呢，这里我也要劝你一句，只要喝了这玩意儿，待会你说不定会舒服一点，毕竟……嘿嘿，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难道你指望有超级英雄会从窗户……” 哐哐哐——哗啦！ 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声后，艾米丽身后墙上的那扇窗户直接被撞了个粉碎，然后一个体型硕大的黑影直接顺着被破开玻璃俯冲进来。 “嘎！！！” 第六十章 从天而降 “什么玩意儿——啊！我的胳膊、我的眼睛！” 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艾米丽身上的壮汉，只来得及用余光看到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从上方朝自己飞速撞了过来，下意识就抬起手臂想要抵挡。 谁知在双方接触的瞬间，壮汉在感到胳膊像是被人用匕首刺中的同时，还发觉自己的视线猛然一黑，好似瞬间失明了一般。 “妈惹法克——哎呦！” 哐当——咔嚓、哗啦、呲—— 壮汉连忙挥舞起手臂，想要把胳膊上那个凶神恶煞般扑来的……鸟？ 总之壮汉想尽快摆脱那个紧紧扣着他手臂，还在上面连续啄出了几个血窟窿的大鸟，哪知眼前的一片漆黑，让他在不知不觉间一脚踢到了包间内的桌子上。 扑通。 被掀翻的桌子连带着摔碎了一堆零碎，而从脚趾上传来的剧痛，也让持续承受着乌鸦攻击的壮汉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就栽到了地上。 “该死的……啊！！” “嘎！” “法克……天哪，饶了我……” “嘎嘎！！” “呜、啊！！！” 砰！ 被乌鸦死死按在地上的壮汉身体来回扭动，结果还一头撞上了旁边正捂着裆部拱起身子，想要置身事外的某人，结果上下两头接连遭受到重创的种马王子，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不要！哇啊——我投降！我投……” 咚—— 一直在地上向后蠕动的壮汉，这下终于撞到了比他脑袋还要结实的房门上，在喉咙中发出一丝带着解脱般的高亢尾音后，整个包间终于陷入了有些诡异的平静。 双手交错放在身前，企图摆出一副功夫少女姿态的艾米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好像格外熟悉的乌鸦，在短短十几秒内，放倒了一个胳膊好像比她大腿还粗的强壮男人。 而乌鸦从昏倒的壮汉身上跳了下来，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将视线放到艾米丽身上。 “……福金？”艾米丽壮着胆子像前走了一步，“是你吗，福金？” 结果乌鸦恍若未闻直接背过身去，对着包间的门啄了两下。 “我想地上那个人渣，一定会把门锁上……”脑袋上冒出大量问号的艾米丽又往前凑了两步，而乌鸦直接展开翅膀飞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但它依旧看着其他地方，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包间内有一个依旧能移动的雌性直立猿。 艾米丽只好暂时按下心中泛起的巨大疑惑，先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又俯身在昏倒的壮汉身上摸索起来：“这家伙怎么身上也不带钥匙？该死，这门到底是怎么设计的，居然能锁住里面的人？” 乌鸦就像个聋子一样，把带着些许猩红的爪子探向了毛茸茸的坐垫，然后又低头把染上更多相同颜色的喙凑下去蹭了蹭。 “……看来我得等外面有人过来开门了。也许我该把这两个家伙先捆起来——你说呢……福金？”现在艾米丽心中已经确定了八九分，这只从天而降在危急时刻救下她的乌鸦，就是被自己捡回家喂养大的…… “嘎！” 乌鸦展开翅膀气势汹汹，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扑到艾米丽身上。 但是艾米丽此刻却双手抱胸脸色平静，连半点惊慌错愕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有些玩味地审视起虚张声势的福金来。 这下乌鸦算是没辙了，它收拢起双翼转头拨弄起自己的羽毛，然后趁着艾米丽放下双手想要接近的瞬间，直接展翅顺着那扇进来时破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福金！”只能眼睁睁看着乌鸦飞走的艾米丽知道自己喊什么也没用了，她先是看了看留着不少玻璃碴窗户，又走到玻璃墙前朝下找了找正跟人坐在一起开怀大笑的罗曼。 “好吧，一个在下面派对上玩得正开心，一个能顺着窗户来去自如……” 艾米丽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绳索的代替品：“只有我，必须得跟这两个该死的人渣，继续留在这个被锁死的房间里……这可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外面剩下的混蛋要等多久才会过来开门？” “该死，身上居然连一部电话都没带……” “嘶——福金下手……下爪——下嘴？它的喙好锐利啊，这个家伙不会因失血太多直接死掉吧？” “……死就死，活该……算了，我还是不捆他了，不然粘上一身血，被警察问起来也不好解释……” 在包间内翻箱倒柜的艾米丽，居然还真从一个隐藏起来的抽屉中，翻出了不少颜色艳丽的绳子。 半个小时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抱着膝盖枯坐的艾米丽除了盯着墙上的钟表，就是偶尔看看下面那个没心没肺，根本没意识到姐姐失联，依旧跟几个狐朋狗友在派对上嘻嘻哈哈的弟弟。 而那扇破开的窗户中，偶尔会出现一只漆黑的鸟头往里探视，然后在艾米丽有所察觉的瞬间又消失不见。 所以现在艾米丽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其指望弟弟，还不如去指望一只鸟，就是可惜福金无法帮忙报警，不然她哪里需要在包间里呆坐这么久。 咔嚓—— 在这个寂静房间中呆坐许久的艾米丽，对一些细微的声音开始格外敏感起来，而不同于窗户上偶尔传来的动静，这时响起的明显是门那边—— “福金！”意识到自己终于有机会离开的艾米丽，立刻站了起来，并呼唤起总是在窗外探头探脑的那只乌鸦。 哐当—— 开门的人显然跟地上那个已经血淋淋的壮汉一样，开门的动作十分剧烈，似乎隐含着不少火气：“法克，这妞怎么还有力气嚷嚷……天哪，这是——啊！！” 结果进来的人还没看清包间内的惨状，就被从窗户瞬间俯冲过来的乌鸦直接撞了出去，而艾米丽则立刻上前扒住房门，防止自己再被关到里面。 “来人——天怎么……快来人！哇——” “福金，好样的！”趴在门框上探出脑袋的艾米丽低声叫好，结果扭头就看到旁边还有几扇敞开的房门。 “你在鬼叫什么？难道那边是玩出人命来了？”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旁边的包间内传了出来，而周围立刻附和着响起几声哄笑。 “那边不是个雏吗？难道你是没见过血……谢特！这特么——哇啊！” 旁边有个家伙从房间里晃了出来，结果他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同伙被扑倒在地，刚呼喊出声就被乌鸦盯上，立刻就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发现外面还有好几个男人的艾米丽连忙把头缩了回去，顺手再虚掩上房门，只是将倒在房门前壮汉的一只脚卡到了门缝里，她感觉自己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太妙，就是不知道福金能不能…… “谢特，你们到底特么在搞什么——哇啊！” “快、你们快出来啊！我怎么突然看不见了……有什么东西在——呃啊！！！” “见鬼！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只鸟？哎？哇啊！” “拿枪！快去拿枪！该死，别想靠近——嘶！！” 哪怕只用耳朵听，艾米丽也知道外面的走廊上，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混乱——全都是福金干的吗？ 举办这场派对的人真是该死！ 砰！砰砰砰！ 艾米丽呼吸瞬间一窒，外面响起的是枪声…… 福金就在外面……楼下还有罗曼！ “不行，我得……”想要立刻冲出去的艾米丽最终还是没能挪动脚步，因为她手边没有任何能充当武器的东西，毕竟夜总会方面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所有用来办事的包间内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福金……”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艾米丽，只能死死咬着嘴唇默默祈祷，希望…… 呼—— “哎？”艾米丽眨了眨隐隐泛起泪光的大眼睛，看到一只突然收起翅膀落到自己面前的乌鸦。 福金不是在走廊里跟坏人……等等，它的体型怎么有点小…… “嘎？” 乌鸦试探着朝面前的女孩叫了一声，结果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它只好绕过瘫坐在地上的艾米丽，对着门缝挪了几步：“嘎？” “嘎！嘎！！” 两下略显急促的叫声立刻就从走廊里传了过来，那是艾米丽在家中早就听惯了的声音——所以福金一直都在外面跟人战斗，那自己面前这只是？ “嘎……” 艾米丽面前的乌鸦其实有些为难：门缝有点小，顶多能挤着出去，可这个女孩一直堵在门口是几个意思？ 然后乌鸦就抬高了视线，它倒是不介意踩着女孩的脑袋出去，可是走廊里正忙着欺负人的那只同类，似乎不会同意这种行为。 “你跟福金，到底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艾米丽，突然发觉自家乌鸦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重。 “嘎……” 女孩面前的乌鸦更无奈了：你倒是赶紧给我让开啊，语言不通也就算了，等这么半天你还没看出我是来给鸟搭手的？哎，果然人类这种生物不是特别神奇，就是特别愚蠢的…… 第六十一章 原来你是有主的乌鸦！ 当夜总会楼上第一次传来枪声的时候，充满音乐和欢声笑语的一楼大厅，让派对上的那些轻松惬意的学生，没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将要面临的事情。 砰、砰砰！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楼上有人在‘火并’呢，哈哈哈……难道你没注意到吗？已经有好几对……” 砰砰、砰砰砰砰！ 结果枪声很快就变得密集起来。 “谢特！这特么是枪声！快、快走！这个夜总会不安全！”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找这种地方举行派对？” “我、我不知道……天哪，真的不是我，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我……” “啊！！！苏珊她们好像还在上面！！！” “别管她们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谁带了电话，赶紧报警！” 少数几个勉强保持着镇定的学生，开始指挥起惊慌失措的众人撤离，只有少数几个知道派对猫腻的家伙浑身颤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皮克不是说……” “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听枪声上面不知道要死几个……我们还是想办法赶紧逃吧，条子和那些妞的家长不会放过我们的……” “法克！皮克那个混蛋呢？他明明说了只是想找机会搞点妞玩玩！” 已经和一个姑娘聊了两句的罗曼，原本以为今天会给自己带来点改变，结果突然传来的枪声让他从头到脚一个激灵：“等等，艾米丽？艾米丽被她们带到二楼……法克！” “罗曼，你要去哪里？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我姐姐还在楼上……谢特，她怎么在上面呆了那么久？难道……” 罗曼在枪声的刺激下迅速理清了思路，他逆着人流开始冲向楼梯口，只希望最悲惨的情况还没有降临到艾米丽身上。 楼梯上有一个痛哭流涕，正跌跌撞撞往下跑的女生，罗曼立刻冲上去问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你有看到艾米丽吗？”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有很多人在上面开枪，他们看上去不像好人……” “冷静点！你在上面有看到艾米丽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其他人一样上去偷偷喝点酒……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上面有那么多坏人……” “你……算了。”看着被吓到语无伦次，哭花了妆容，甚至还答非所问的女同学，罗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帮帮我……呜呜嗝——” 看着死死抓着自己的手，甚至哭到开始打嗝那个的女生，不知为何罗曼甚至突然有些想笑：“我要去找……好吧，反正下去也没几步路……你自己还能走吧？快跟着他们一起跑吧……” 把人送到地上后的罗曼转身又重新冲上楼梯，结果这回刚过拐角就差点跟人撞了个满怀。 “什么——罗曼？” “艾米丽？天哪，你怎么……” “快走，这里不安全！” 借着两只乌鸦上下翻飞引开众人注意力，这才找到机会溜下来的艾米丽，直接揪住弟弟的领口将其拖下了楼梯。 “等等、别、嗨！艾米丽？你为什么要这样拽着我跑……” “听到二楼有枪声还想往上跑，你不要命了？” “什么？我明明是在担心你……” “呵呵，亲爱的弟弟，你知道我已经在上面呆了多久吗？到了这种时候才想起自己姐姐不见的人——好吧，你总算是没有彻底把我给忘掉。” 罗曼脸上泛起一丝羞愧，他偷偷打量起艾米丽的衣着，却发现上面只是沾上了些许污渍，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破损痕迹。 难道是正常脱光了再穿起来的？额…… “你怎么不说话了？”两人跟着人流的尾巴已经冲到了夜总会门口，但艾米丽总感觉自己的弟弟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不是、我没有。”罗曼赶紧摇头否认，“我是说，你没事就好……” 听到这个艾米丽反倒是叹起了气：“我确实没事，但楼上还有一些……哎，只能希望…不要让人伤到她们。” 这话让罗曼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暂时也不想去计较谁伤到谁的问题，反正艾米丽总算是没事，至于其他人嘛……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白天，扭腰pd的效率其实还是挺高的，最先逃出夜总会的人已经拨打了911，所以附近巡逻的警察已经驾车赶来，在安抚一众学生的同时还有人进去查探了情况，结果那名警察很快又退了出来：“呼叫支援！快！里面确实发生了枪战！” “警官！”艾米丽直接挤了过去，“在二楼的包间里有几个我们学校的女同学，她们……神志有些不清醒，我甚至没法带她们下来……” “什么？”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自然知道这家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你能确定，是亲眼看到的吗？楼上有多少女学生？她们全都处于那种状态？” “我亲眼看到的有六名，警官。”艾米丽只能说出自己看到的数字，她毕竟没时间，也没能力去每个包间里转上一圈。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警察表情严肃拍了拍艾米丽的肩膀，“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也许会需要你的证词……当然，这不是强制的。” 艾米丽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叫艾米丽·卡文迪什，警官。” “谢谢你，孩子，你非凡的勇气也许能帮助我们铲除……好了，现在你该去和你的同学们待在一起……” 从警察身边离开后，艾米丽微微叹了口气，她顾虑的倒不是自己可能因为作证遭遇危险，而是难以解释乌鸦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到时候应该怎么像警方解释呢？她被锁在包间里马上就要被人侵犯，结果她养的乌鸦突然从天而降打跑了坏人，甚至还引发了后续的枪战？ 有些茫然的艾米丽两眼望天，她不太想暴露福金身上的秘密，但又不能抛下那些跟她有同样遭遇的女同学，毕竟不是人人运气都那么好，能碰到超级…… 咦？那好像是福金？ 无意中似乎捕捉到什么的艾米丽迅速将两眼对焦，然后她就确信自己看到了一只硕大的乌鸦，降落在了旁边一栋小楼的房顶…… “罗曼？快，跟我过来……” “你想去哪里？艾米丽——别总是拽着我的领子啊！” 在夜总会外暂时聚集起来的年轻人当中，有两个身影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便悄然从人群当中脱离。 “嘎！” 落在房顶的乌鸦正在向人致谢。 “我还想谢谢你呢……”而乌鸦面前的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头上戴着鬼脸面具，死死盯着下方小巷中匆匆冲出来的那些人，面具后的脸上正一脸玩味。 “要不是我恰好看了眼地图，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发动能力……这帮混蛋够鸡贼的啊，发现我只在晚上才出来活动，居然就敢在大白天做起了生意……” 这个隐藏起自己身份的人自然就是劳墨了。 劳墨原本正在营地里吃着饭，顺便跟保罗讨论该如何安置窃听设备以获取“毒蝎”的情报，结果大中午乌鸦突然主动激发了属于它的召唤技能，让他下意识打开地图瞥了两眼。 这一看就让劳墨直接愣住了。 早先劳墨想的是先逐一扫平毒蝎的场子，那自然就要把游荡者搜集来的公开情报尽可能记下，也幸好他身上的金手指自带地图，只要对着资料挨个标记就行，不会耗费太多的功夫。 没想到这才刚刚扫了一晚，隔天毒蝎就把自家的场子全部关停了，这让费劲对了半天地图的劳墨颇为郁闷。 最终亲自出马追查毒蝎痕迹的劳墨，在又扫了一处据点后，反倒是找到毒蝎伤号养病的地方了，而他又不想搞什么赶尽杀绝的行动，当然就立刻麻了爪。 没想到在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是这个签订了永久契约却放养在外面的乌鸦，在今天给劳墨带来了这样一番惊喜。 “嘎？” “嗯……那天晚上我不是找你们问事吗？我找的就是他们。当时我跟他们的矛盾还不怎么深，谁知道这帮丧心病狂的玩意后来放火烧了我的店……” “嘎……” “那当然了，现在我跟他们可算是死仇……这要不是大白天的容易引来警察，我都想下去给他们来上几拳……所以我过来后也只能找其他乌鸦下去帮你了。” “嘎？” “嗨！你看我这根新项链！就是用你那份材料打造出来的，以前我只能一只一只招，现在能……现在还是只能一只一只招，谁让你占了一份永久名额呢——不过我能同时维持两只乌鸦身上的力量了，总之咱俩这也算是互帮互助，互相成全了……” “嘎。”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找他们的麻烦？底下那帮人渣难道是捅了你的窝……”劳墨跟乌鸦聊着正嗨，结果突然看到下面有人开来一辆车，然后夜总会后门出来几个大汉，他们扛着一袋……人？直接将其塞进了车里。 然后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家伙，也匆匆坐到了那辆车上。 “呦，这是一条大鱼啊！”劳墨伸手勾了勾乌鸦的脖子，“有空帮个忙吗？从空中跟上那辆……” “嘎！” “不去？”劳墨只好挠了挠头，“好吧……那我找其他乌鸦好了。” 跟车这种事对乌鸦来说并不复杂，正好这回下面也只有一辆，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出岔子。 不过劳墨多少还是有点奇怪，当初这只乌鸦一直在死缠烂打，非要他手里找活干，今天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难道是因为永久契约到手，所以它现在已经没有动力了？不过这倒没什么关系，毕竟劳墨当初跟这只乌鸦签订契约，主要想的还是暗金材料：“话说上次分开的时候，不是说好你要帮我找……嗯？” 劳墨耳朵一转，突然发觉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仔细一分辨，才发觉那是消防梯那边传来的声音。 “福金？你在上面吗？” “嘎——嘎！” “嗯？”听着下方传来的人声劳墨直接就愣住了，“等等，你刚刚说啥？那边的小姑娘是……” 第六十二章 暴露 沿着楼外消防梯一路快步小跑上来的艾米丽，在接近楼顶时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只非常眼熟的乌鸦，以及一个头戴鬼脸面具身穿灰色长袍，完全看不出身份来历的怪人。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艾米丽在想着要不要立刻就掉头跑下去，毕竟刚刚在派对上遭遇的危险状况，让她的精神有些过于敏感。 但艾米丽最终只是选择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尽可能摆出一副坦然的姿态缓步登上楼顶：“你好，请问……” “嘎！” 乌鸦突然发出的高声尖叫吓得艾米丽脚步一顿，结果她定神一看才发觉，挥舞起翅膀的福金，居然是在朝那个面具怪人大喊大叫。 “……” 结果劳墨没有吱声，并且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在面具掩饰下的眼睛滴溜溜转动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旁边有些惊慌失措的乌鸦，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个刚刚跑上来的漂亮小姑娘。 “福金？你……” “嘎？嘎！” 艾米丽的话又一次被乌鸦叫声打断，不过她这一次总算是镇定了许多，甚至还慢慢从消防梯上走了下来，往福金和面具怪人的方向靠近了两步。 而劳墨终于低头看向了质问他为啥不说话的乌鸦，只是他目光先是停留在乌鸦张大的嘴巴上，然后又刻意转动脑袋，将视线挪动到乌鸦指向女孩的那只翅膀上。 这番动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而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犯蠢的乌鸦，终于选择闭上了嘴巴，同时慢慢收起了翅膀，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转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只留给艾米丽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艾米丽眯起了眼睛，她又不傻。 “有趣、咳——这只乌鸦的名字叫福金？”劳墨终于出声打破了现场有些尴尬的气氛，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装备上没有变声功能，连忙沉下嗓子掩饰起原本的声音。 听出面前这人是个男性的艾米丽迅速回答道：“是的，先生。” “那么应该还有一只乌鸦是叫作雾尼？” “并没有，先生……”艾米丽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当初我只捡到了这一只乌鸦，而后来也没有机会再……” “哦，那就好。” 艾米丽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理解面具怪人的语气为什么释然了许多——显然年轻的女孩根本无法理解，劳墨心中刚刚泛起的那一点点强迫症。 察觉到跟福金待在一起的怪人似乎没什么危险性，艾米丽又壮着胆子向前挪了几步。 作为一名高中生，艾米丽并没有像其他年轻女孩那样，通过抽烟喝酒谈恋爱之类的方式去寻求刺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属于年轻人的那份好奇心和冒险精神。 如果说乌鸦福金突然从天而降，将自己从坏人手中拯救出来的时候，艾米丽心中存在更多的还是疑惑，那么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奇怪的场面后，隐约发觉自己摸到了一扇新世界大门的艾米丽完全能够确定，已经没什么东西更值得她去深入探究了。 看着眼前又沉默下来的一人一鸟，艾米丽开始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同时开动脑筋寻找起任何跟怪人有关的话题：“……先生？后来飞进夜总会的那只乌鸦，难道是你？” 劳墨还在考虑，该怎么打发走这个跟着乌鸦福金跑上楼，看到了自己这幅打扮的漂亮女孩：“嗯？那只啊，确实是我让它过去帮忙的……” “果然是这样吗……谢谢你，先生！你的乌鸦救了我……其实，我还头一次碰到过其他养乌鸦的……” “养？不不不，你搞错了。”劳墨摆了摆手指向了福金，“我只是跟乌鸦们的关系比较好，比如——就像我也认识福金一样，但它其实是你的鸟，不是吗？”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艾米丽失望，毕竟相比饲养出听话且莫名能打的乌鸦，能跟乌鸦交朋友这种说辞，只会让面具怪人看起来更加神秘莫测。 “福金……先生，福金为什么会……我是说，当初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只是一只被大风从巢中吹落，掉在地上的普通雏鸟，虽然后来长得有些大，但爸……爸爸说那只是因为被人类养大的动物不必担心食物来源，所以普遍比它们的野生同类健康……” “你父亲说得很对。”很显然，劳墨并不打算解释自己跟乌鸦福金签订的召唤契约，所以他直接把这个话题给含混过去了。 艾米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她并不气馁，很快便换了个角度：“先生，你应该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其实福金为了救我，啄伤了好几个持枪的坏人……我有点担心，万一这件事被人发现，它会不会……被人抓进实验室？” “嗯？”听到这话的劳墨跟正在装鸵鸟的福金同时一愣。 艾米丽上来前，他俩扯了半天淡愣是没意识到这回事，其中劳墨是因为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乌鸦有人养，想着警察能耐再大也没法缉拿天上的鸟，至于福金……就算再聪明它也只是一只乌鸦，哪里会直接想到人类社会的险恶之处呢。 “嘎！” 福金压低了声音，想让劳墨给它拿个主意。 见到一人一鸟对此都有所反应，艾丽米心中自然非常激动，但她也是真的在担心福金的安全：“先生？现在只有你能帮到我和福金了，对吗？” “嗯……”劳墨沉吟了片刻，“小姑娘，我在这里知道的并不多，你先把夜总会里发生的事情给我大概说一下吧。” “好的，先生，其实我们学校有人在那家夜总会里举办了一个派对，但谁也没有想到……”毕竟事关福金的安全，艾米丽把夜总会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下，就是在谈到二楼包间里发生的那些龌龊事时，她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知道毒蝎在做什么生意的劳墨，面具下的脸色自然也不会有多好看，有些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倒是不好多说，但是用药物控制女性，甚至是高中的女学生……看来彩虹那个家伙，明显不是断手断脚就能轻易放过的人渣。 嗯，也得给毒蝎的大老板罗兰特额外记上一笔。 “其实这件事解释起来倒也容易。”了解到大概内情的劳墨很快就打好了用来糊弄警察的腹稿，“你不是差点被人……嗯，总之在这件事上，你应该算是受害者，所以夜总会中发生枪战的始末，你只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逃出夜总会后就主动找过警察的艾米丽，显然没有身经百战的劳墨心思活泛：“就这么简单？可是……警官们会相信我吗？成功从夜总会二楼逃下来的好像只有我……” 劳墨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放心吧，大家只会当你是运气好。那家夜总会背后的人坏事做尽，接下来警察只会忙着去逮捕他们，应该不会在你身上花太大的力气。” “但是福金明明啄伤了那么多人……”艾米丽有些茫然，不知道具体该如何操作。 “那就跟你无关了，明白吗？对，你确实被人带到了夜总会二楼，打算在包间内接受私下的道歉，谁知道后来那个家伙喝了酒，突然就……嗯，总之你正当防卫，当场击倒了他。” “以上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人可以替你作证。不过接下来嘛……”劳墨开始编造起后面的故事，“你被锁在房间里，这件事很容易取证，但窗户是你自己打碎的，就是没想到那个方向居然是夜总会的后门。” “察觉到异常的夜总会打手上来查看情况，结果——你就说当时你十分紧张，并且忙着想办法自救，完全没注意到时间过去了多久。” “总之包间的门打开之后，你就发现楼上已经有人在拿枪互相射击，然后你就在逃跑的过程中，发现其他包间里还躺着一些明显神志不清的女同学。” “所以你在成功逃离之后，马上就找上了一位警察，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劳墨大手一挥，“至于在夜总会里乱飞的乌鸦，你就说自己一直在低头逃生，完全没有注意过。” 如果普通的谎言就能骗过警察，那么艾米丽确实会轻松很多，但她还是想尽量搞清楚这背后的缘由：“先生，为什么只需要这么几句简单的假话，就能？抱歉，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不太理解……” 劳墨耸了耸肩膀：“因为他们本来就罪大恶极。” “夜总会内可能确实有乌鸦飞了进去，但引发枪击的原因，是他们集体嗑药导致神志不清，最终在某些环境刺激下引发了集体癔症——想要尽快解决掉那伙人的司法人员，肯定愿意拿出类似的解释给去他们定罪，毕竟引发枪战和侵犯高中女学生这两件事都证据确凿。” 而艾米丽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面具怪人，毕竟她目前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去掩盖福金留下的那些痕迹。 劳墨这时也打算动身离开了，另一只乌鸦跟着从后门逃离的那辆汽车，现在已经飞出去很远，他想早点过去侦查一下，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提前做好计划，方便晚上摸过去动手。 “好了，小姑娘，现在下面已经有很多警察过来了。”劳墨走到了楼顶上锁的铁门前，“待在这里被人看到的话，可是会被当成可疑人物的——我得走了。” “等等，先生……我叫艾米丽，艾米丽·卡文迪什，能告诉我你的……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黑色大地？这肯定不行，毕竟笔名在出版社那边就是透明的。 叫黑色流浪者？那未免有点不太吉利，一代的英雄在二代被迪亚波罗彻底侵蚀，下场可不怎么美妙。 面具下劳墨的脸色有些僵硬，说起来他还真没有想过给自己取个代号，毕竟这幅打扮在过去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联系乌鸦的，而乌鸦又不会喊他的名字…… 直接叫德鲁伊？还是叫涅法雷姆/奈非天？ 说起来这边的世界倒是没有一家叫“玻璃渣”的游戏公司，但是有个作为代替的“暴风雨”，十分擅长制作即时战略和射击游戏，近几年在制作出一款非常热门的网络游戏之后，逐渐开始热衷于举办各类游戏竞技比赛…… 所以这个世界倒是没有暗黑破坏神的问世，不过魔兽系列里的德鲁伊也算是广为人知，只是在能力方面与劳墨有着不小的差异。 至于那个属于三代英雄的特殊称呼，劳墨自问实力还差得远…… “……称呼其实并不重要。”思来想去却拿不定主意的劳墨，只从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从怀中掏出一把黄澄澄的钥匙，打开了楼顶那扇上锁的铁门，迅速闪身钻进楼内。 “等等，先生！”有些不甘心的艾米丽向前赶了几步，结果却发现那扇通往楼内的门居然又被锁上了——合着她今天就是要跟各种锁死的门过不去了。 不过面具怪人的犹豫也被艾米丽看在了眼里，她发觉对方一开始似乎不是想要直接拒绝，反而有点像是……暂时想不出代号的样子？ “福金？”艾米丽立刻转头喊住了想要偷偷飞走的乌鸦，“除非你从今天起就打定主意不回家，不然……你给我过来，那个戴着面具有些奇怪的……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被迫落到艾米丽身边的福金，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才试着发出一声：“嘎？” 艾米丽低下头盯着福金，而福金的眼神则颇为无辜——普通人类无论如何也听不出乌鸦叫声中的含义，可这能怪它吗？ 而察觉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的艾米丽也只好叹了口气：“福金，你为什么不是一只鹦鹉呢？” “嘎！”结果乌鸦一下子炸了毛。 艾米丽则伸手把福金揣进怀里：“这个行为看起来倒是非常好懂……你跟那位鬼脸先生，难道也是用这种方式进行交流的？还是说他其实是一位动物、或者鸟类行为学专家？” “……” “好吧，现在我又有点看不懂了。”艾米丽抱着乌鸦走向消防梯，结果正好看到了正在匆匆往上赶的罗曼。 “嗨，艾米丽……等等，你怀里抱着的难道是……福金？” “当然——我让你打电话回家，爹地他说什么了吗？” “……爹地跟我说福金现在很好，他正在喂它吃……呃……”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姐姐，罗曼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的父亲祈祷了两句。 不过艾米丽的语气倒是十分平静：“好的，我明白了……” 卡文迪什家院子里的某棵树上，确实有特意为乌鸦准备的木质鸟巢，但更多的时候福金还是会住在家中的笼子里。 平时三个孩子都要上学，而他们的妈妈有时在周末也要出门上班，唯独卡文迪什先生是个作家，常年待在家里写稿…… “艾米丽，福金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哦，这就要等我们回去问问爸爸了——罗曼，下去叫一辆出租车吧，我们回家。”私自逃出家门的福金确实救到了艾米丽，但这跟父亲撒谎骗她毕竟是两码事。 罗曼点了点头，转身朝下面走去，不过他突然听到身后的姐姐居然开始对着乌鸦说起话来：“福金，坐车带上你有点不方便，毕竟……你应该明白的。自己飞回去吧，但是不要让爸爸发现，明白吗？” “……嘎。”福金只好应了一声，然后被艾米丽抛向空中，立刻振翅起飞。 “艾米丽？你为什么要跟福金……” 面对弟弟提出的疑问，艾米丽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知道吗？一些足够聪明且经过训练的乌鸦，完全能听懂一些比较复杂的指令。” 第六十三章 意外之喜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彩虹……”两眼布满血丝，脸颊略带浮肿的罗兰特拍了拍身边杂毛的肩膀。 两人面前的地面上，一个被装在袋子里现在仅露出头部的年轻女性，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其脸部肮脏沾染上了不少灰尘，但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副姣好的面容。 “老板，夜总会那边该怎么办？”杂毛感觉自己的双腿现在还有些发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场用来拐骗高中女学生，顺便给手下庆功的派对，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那种局面。 罗兰特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哼……你们特么是不是都嗑药嗑多了？什么巨大的乌鸦，还怎么开枪都打不中？彩虹，我们确实在被游荡者针对，情况不怎么乐观，可你的那些手下不能把扭腰天上飞的鸟，都当成从战乱地区退下来的雇佣兵啊！” 可被游荡者找麻烦那件事，老板你不是不让随便说吗？我手下那批离开扭腰出去绑人的家伙这才刚回来，根本就…… 不过这句话杂毛彩虹只能暗暗腹诽一下，他现在哪里还会看不出来，自家老大这几天被帮派成员接连遭受袭击的事情，搞得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只能靠着嗑药来强行振作精神。 而他们毒蝎自己的产品有多大效力，作为帮派头目的杂毛能不知道吗？现在老板脑子里还能记着安排给自己的活计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些许小事…… “说起来，现在我们帮派可是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口，你手下那些人被条子逮捕……这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至少他们不会落到游荡者手上……”罗兰特越说表情越是怪异，因为他昨晚得知，有条子卧底的那个据点被游荡者给端了。 要知道这对罗兰特来说，可特么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毕竟一个早就被他发现，却留着用来传递假消息的卧底，最终的下场无非就是慢慢将其腐化，或者用够了直接干掉。 不过游荡者在找他们毒蝎麻烦的时候，却突然找到了卧底的头上——只要扭腰的条子但凡还有点脾气，这就必须去找游荡者要个说法啊！ 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两个猎杀者开始发生争斗，结果恰好给他们毒蝎创造出一条生路，更值得罗兰特庆幸呢？ 至于彩虹手下被抓走的那些个帮派边缘分子，就当是扔出去吸引条子们的注意力吧，反正那种底层小弟对黑帮来说随时都可以补充…… 想到这里罗兰特还是有些不放心：“彩虹，能确定你手下那些出去办这件事的家伙，最后都一起撤出来了吧？夜总会里的人被抓了倒是无所谓，可他们……这些年干的脏活可不少，如果落到条子手里，还不如趁早……” 老板的言下之意让彩虹脖子一凉：“放心吧，老板……他们身上除了有几个被乌鸦啄出来的血窟窿……我是说，他们的腿脚毕竟没出什么毛病，又熟悉地头，在条子们等到支援进入夜总会的时候，那些混蛋肯定早就跑得没影了……我会去确认的，马上！” “哼，那样最好……”罗兰特继续发动起自己有些运转过度的脑袋，“接下来就该让‘医生’见见他的女人了……今天、今天好像来不及了，毕竟晚上……晚上我们不能随便露头……那就明天……对，明天趁早……游荡者和条子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 罗兰特就这么喃喃自语着往房间外走去，而杂毛彩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悄悄跟在自家老大的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走出了房门，然后沐浴在有些西沉的阳光之下。 “看好里面那个女人，除非是我亲自过来，否则谁也不许进去，明白吗？” “明白，老板！” 刚刚走出房间的罗兰特一声令下，屋外两侧的阴影里马上窜出两个身形健硕，穿着迷彩服手持自动步枪，只对他惟命是从的嫡系下属。 罗兰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揉着自己的眼睛继续向前走去。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不时还能听到有几只海鸥从附近飞过…… 感觉有些烦躁的罗兰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了那些总是叫个不听的烦人海鸟，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杂毛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老板，要不要让人拿把鸟枪过来，赶走那些……” “哼，算了吧，这种时候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万一有人听到枪声后直接报警……”罗兰特挥手制止了有些跃跃欲试的杂毛，“不过就是几只海……” 罗兰特突然就愣住了，原来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落下的不光是有羽毛大体呈现灰白颜色，整天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声音还高亢嘹亮的海鸥。 里面还有只全身乌漆嘛黑，在一种海鸥簇拥下格外显眼的乌鸦…… “……彩虹，你是不是说过，你那个夜总会里，曾经出现过拿枪怎么也打不中的乌鸦？” “老板，其实我当时在看守‘医生’的女人……至于乌鸦，是听到枪声带她离开的时候，下面有人告诉我的……” “……”沉默下来的罗兰特，开始死死盯住那只在海鸥环绕下格外显眼，仿佛也在盯着这边的乌鸦，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里都能看到乌鸦，难道是意味着躲在这里不吉利吗？ 风突然变大了一些，带起的轻微晃动，让罗兰特和杂毛不得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步。 水面上波光粼粼，海浪声哗哗作响。 顺着乌鸦在地图上的标记，乘车刚刚赶来的劳墨这下算是对毒蝎无语了：“那帮混蛋居然会躲在船上？这是打算好一旦发觉情况不对，就随时乘船跑路吗？” 根据游荡者搜集来的情报，那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外号叫作“彩虹”的家伙，在整个“毒蝎”中倒也算是数得上的大人物了，但即便是他那种程度的头目，有资格弄到那么大一艘船吗？ 劳墨心中暗自盘算，现在正躲在船上的人里，恐怕就有“毒蝎”的老板罗兰特，不然大头目人手一艘大船的街头帮派，恐怕早就有资格晋级黑手党那个层次了。 “树倒猢狲散……”折腾这么几天下来，终于有机会见到正主的劳墨直接就不打算走了，他要在这里一直盯到晚上。 毕竟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在劳墨离开的期间，毒蝎老大突然发神经突然从船上下来，那等到晚上他再过来的时候岂不是要抓瞎？ 更别提还有这船直接开走的风险，劳墨可没忘记，在夜总会出事彩虹匆忙逃离的时候，身边疑似还绑着个人，鬼知道里面有着什么样的猫腻。 万一彩虹那个混蛋，是专门跑来找人接头移送肉票的，那晚上劳墨再过来的时候，岂不是直接变成鸡飞蛋打？ 反正这回就算捞不到毒蝎的老大罗兰特，能逮住个大头目也能解解气，这两天净跟底下那帮小喽啰较劲的劳墨，其实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不然他下手怎么会一天比一天重呢。 “……喂？杰森……你还在找人组建外卖车队呢？行吧……你回去的时候转告保罗一声，我要的那些东西先缓缓……你就别管什么玩意儿了，反正那些东西可能也用不上了……” “对，我捞到条大鱼，已经盯死了……重点是毒蝎的老大可能也在这边，逮住他可就真的能一了百了了……我早一天处理完这件事，饭店那边就能早一天开业嘛……好，拜。” 随手挂掉电话，再直接调成震动模式，劳墨便开始在附近寻找起方便他盯梢，同时还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的地点。 毕竟现在还是下午时分，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的劳墨，总不能直接冲到船上动手，而青天白日下毒蝎那帮人，也很容易看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力敌，有可能直接选择跳水逃生。 劳墨可不想在一个坑里踩上两遍——再说了，在晚上他还能偷偷摸摸放个元素技能，可是大白天…… 冰啊、风啊、火啊、土啊，这些能力一个比一个显眼好吧…… “对了，还得把乌鸦给招回来……” 劳墨也不知道刚刚在夜总会里肆虐的乌鸦，会不会给逃出来的彩虹他们带来什么心理阴影，如果那只一路跟过来的乌鸦，突然刺激到那伙人就不好了。 作为临时工的乌鸦，确实无法像那些签了永久契约的召唤兽一样，能通过启动技能的方式主动联系劳墨，不过作为德鲁伊的劳墨倒是很容易就能联系上它们——只要朝现在那只乌鸦重新发动一遍技能就可以了。 很快，船那边就升起一个黑影，然后迅速朝着劳墨所在的地方飞来。 劳墨顾虑乌鸦在没有技能强化的时候，无法凭借近乎无敌的身法躲避子弹，所以才没有直接解除召唤，并且他还想喂这只飞出老远的乌鸦一点食物。 说起来，最近一直在频繁召唤乌鸦的劳墨也算是想明白了，虽然乌鸦不像其他召唤生物那样可以被自己喂养起来，但在实际使唤它们的时候，只要是做那些战斗以外的活计，最好还是给鸟管上一顿饱饭。 毕竟召唤乌鸦打架，十几次攻击顶天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乌鸦打完人就飞走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可跟人盯梢这种活，动不动就得按小时算，而乌鸦也是要生活的，这边给劳墨扛完活，回去还得再花时间自己找食……德鲁伊也不能干这种会被鸟吊路灯的事情啊。 再说了，一只乌鸦才多大个头，就算往死里吃它又能吃掉多少东西？这点钱对劳模也不过是九牛一…… “嘎……” “欧！欧！”“欧！”…… 劳墨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只尚未解除召唤乌鸦的身后，居然会跟着飞来一大群海鸥…… “停下、停下！”劳墨一边后退一边挥舞手臂叫喊起来，“好、好……别吵了！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整点吃点回来……别一直跟着我！” “欧！”“欧！”“欧！”…… 看着在自己前面陆续落下，整整齐齐挤成一排把乌鸦夹在中间，智力有限嘴里翻来覆去总是念叨出同一个意思的海鸥，劳墨感觉自己的耳朵都有点遭不住了。 “嘎……”乌鸦的叫声中明显带着一丝无奈。 你怎么就被这帮倒霉玩意给缠上了…… 如此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番之后，劳墨然后不得不转身朝着自己赶来时，偶然在路上看到的一家快餐店跑去。 劳墨知道，如果不填满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十张鸟嘴，那些烦人的海鸥恐怕会立刻转头缠上他，然后一直跟到天黑…… 另一边，差点就要喊人出来打鸟的罗兰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那些鸟类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习性，他现在总算是不用继续思考，为什么一群海鸥总是追着一只乌鸦飞来飞去了。 总之，连轴转了好几天的罗兰特现在十分疲惫，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在药物的刺激下有些神经过敏，所以才会将注意力放到那些无足轻重的鸟类身上。 难道有人能驯养海鸥和乌鸦，让它们飞过来监视自己吗？别逗了，罗兰特自问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可也没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事情。 “我得去休息一下了……彩虹，你，还有跟你过来的那几个家伙，暂时就不要离开这艘船了，明白吗？” “好的，老板……” “哼，船上还有很多空房间，食物和水的储备也十分充足，就是没有女人……没有其他的女人……约束好你手下那几个人，不要让他们在船上惹事……还有，联系上那几个绑来女人的家伙，确定他们没落在条子手上……” “我马上就去，老板！” “嗯……就是这些事情了。”罗兰特揉了揉越发沉重的眼皮，挥挥手打发掉路上朝自己问好的下属，钻进了宽敞明亮的船长室，在确认门已经锁好后，便一头栽倒了床上。 这一天虽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也算是风平浪静。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罗兰特，马上就要面对此生最大的一场危机了。 第六十四章 狩猎时间 随着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一直躲在岸上监视那艘大船的劳墨，终于可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他先是整理好在地上排成一列列的纸牌，再将空荡荡的食品包装和饮料瓶收进垃圾袋，然后一股脑将其装进了物品栏。 说起来盯梢这种事是真的非常无聊，在喂完鸟后劳墨一个人在选好的地方枯坐了许久，把眼睛都瞪得有些发干了，这才跑去附近一家小超市，买了点零食饮料和一副扑克牌，然后返回来自娱自乐玩起了接龙。 没办法，这个世界还要再等上几年，才会进入人手一台智能手机的低头族时代，不然劳墨早就在物品栏里备上一堆充电宝，然后召唤只乌鸦替他盯着船，自己则跑到一边刷视频或者玩游戏去了。 在这个码头上进出停留的船只似乎并没有多少，并且其中也没有货轮，所以晚上的照明相当敷衍，劳墨很轻易就凭借大片阴影的遮掩靠近了水边。 而在船上躲藏的毒蝎，好像也不想引起周围的注意，所以被劳墨盯了几乎一个下午的那条船，倒也没随着天色转暗就变得灯火通明。 但是上面亮起的零星灯光，还是照亮了大片的甲板，特别是靠向岸边的那一侧。 不过劳墨也没想着正大光明去走舷梯，毕竟那种嚣张的行为，百分百会触动毒蝎成员的敏感神经，最终导致船上的人举枪对他进行射击。 “这要是冬天就好了，可以稍微冻几块冰出来，然后直接从上面走过去……”在岸上嘟囔了几句的劳墨，将身上钱包和手机统统转移进物品栏，然后缓缓将身体没入水中。 劳墨是打算悄悄游到船锚那边，然后再顺着锁链爬上去。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面对这么一艘钢铁巨轮，既然从正面走不方便，目前劳墨也就只能选择这条路了，别说技能的伤害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融金化铁，就算能行他也不打算那么干。 不然好好一艘船上突然多了个淌着铁汁的窟窿，那不是在明摆着告诉所有关注这件事的势力，干掉毒蝎的人身上有猫腻吗…… 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裤，费了点功夫才游过来的劳墨，终于轻轻攀上了那条粗大的锁链，开始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与此同时，劳墨还用元素系技能给他带来的被动能力，慢慢在身上引动出一丝火气，想要尽快蒸干身上衣物吸满的水分——脱下衣服也塞进物品栏里的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件衣服哪怕没有属性，也要占3乘2大小的空间，再加上裤子和鞋里面实在是装不下。 “……守着真是无聊，早知道昨天还不如跟他们出去转上一圈。” “不要放松警惕，说不定今天晚上还会有人出事，到时候出去善后的只能是我们。” “嗯……你说咱们帮派这回是惹上什么人了？听说被找到行踪的弟兄最后全都是断手断脚，‘医生’那边都忙不过来了，所以昨天晚上只好……” “别关心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明白吗？我们只要紧紧守着老板就可以了，就算‘毒蝎’没有了，只要老板还在，我们依旧能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法克！伙计，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猜到昨晚送伤员去仓库那边的几个弟兄，很明显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护送‘医生’离开……” 挂在锁链内侧一动不动的劳墨，静静听着上方路过的两个武装人员，在巡逻过程中的交谈，等他们渐渐走远后才重新往上爬去。 不过已经听到不少关键信息的劳墨，这时的动作明显变得轻快了不少——在听到毒蝎的老板应该就在这艘船上之后，他便一口气将力量和敏捷点到了50点以上。 今天晚上要是不慎放跑了毒蝎的老板罗兰特，那劳墨少说也得有两三天睡不着觉，既然技能不好轻易动用，那么他也就只能凭借属性优势碾压过去了。 与其被人察觉到子弹根本无法破防，那还不如直接提高一波速度，让那些开枪的混蛋认为，是劳墨动作太快导致他们根本无法瞄准呢。 毕竟只要到了船上，各种能挡子弹的犄角旮旯肯定不会少，只要劳墨不是直接站在甲板上跟人较劲，完全可以凭借属性优势跟船上的其他人玩捉迷藏。 不过在此之前，劳墨必须先找到毒蝎的老大罗兰特到底在什么地方，不然万一丢了西瓜捡芝麻…… 成功翻上甲板的劳墨，开始依靠着自身灵敏的嗅觉与听觉，直接避开了附近几波巡逻的人，但他在船上小心翼翼乱钻了一会儿后，又发觉这样找下去效率实在有些太慢了。 毕竟船上这两天住着一大堆人，他们来来回回留在各种地方的气味及其庞杂，压根就没跟罗兰特照过面的劳墨，根本无法从当中识别出谁是老大谁是小弟，顶多就是能排除掉今晚正在巡逻的那些个人。 浪费了不少时间却没有找到目标的劳墨有些烦躁，他扯了扯身上已经干了大半的衣服，在打定主意后便慢慢退入了一个被阴暗笼罩的小角落。 一阵常人无法看到的橘红色光芒闪起，在瞬间化为一阵白光笼罩在劳墨的躯体上。 重新从阴影中探出身体的，是一只能够直立行走身且高超过两米的巨狼，他低着脖子向前探出自己狰狞的兽首，在鼻翼微动的同时还在轻轻抽动着高高竖起的耳朵。 变身系技能被动为劳墨带来的五感提升，自然要在变身状态下才能获得最完美的效果。 化身狼人形态的劳墨，甚至能从路上残留的气味当中，大致描绘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比如强壮和瘦弱的人，身体挥发出的气味就有微弱差异，而健康和患病、年轻和年老等情况，留下的气味差别同样明显。 同时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像是抽烟喝酒甚至嗑药，狼人也能很快从气味中识别出来，不过毒蝎里的这帮人渣就算五毒俱全也不是什么怪事，所以劳墨也不会想着单凭嗅觉就找出其中老大和小弟的区别。 “……船上待着可真无聊……” “……废话，在哪里不都是只能喝酒打牌……” “……至少有女人……” 那边是几个人聚在一起胡乱抱怨，怎么听都像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小喽啰在打发时间。 “……记得换岗……” “……一直在盯着时间呢，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还有几个小时才……” 咔嚓、咔嚓…… 这声音有那么一丝耳熟，好像是手动在往弹匣里压子弹……是那些武装分子休息的房间？既然他们准备这么充分，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干脆直接往那边扔爆裂药剂好了。 “……听到吗？我要上厕所……” “……怎么办，要不要找老板……” “……别理她，反正一时半会儿憋不死人……” 这艘船上还有个女人？听起来似乎是被彩虹绑来的那个——劳墨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打算先找到罗兰特再说，反正那女人已经被毒蝎抓到这么久了，要出事也早就该出了，最后顶多就是在离开时顺手保障一下她的安全就可以了。 “……弄清楚！我要你把所有逃过条子追捕的人，都特么给我找出来，明白……” 呦？这个声音特么好耳熟啊，这不是跟自己通过电话的彩虹吗？另外一个声音微不可察，所以他应该是在打电话？到了这个时间居然还在联系手下，这是正在为夜总会那边的麻烦善后吗？ 找到一条大鱼的劳墨直接咧起血盆大口，两排锋利的尖牙甚至在月光下有些熠熠生辉，如果不是提前已经知道那个混蛋的老大罗兰特也在船上，他就要直接往那个方向冲过去了。 “……呼——噜、呼——……” 嗯？太阳落山才多一会儿啊，这一船都是混黑的人渣，有几个人会在这个时间睡觉？ 劳墨转动脑袋注意了一下其他几个方向，也没发现有其他什么人在这个点睡得死沉。 又是一阵普通人无法看到的橘红色光芒闪过，劳墨直接恢复了人身，他转了转缩回原样的脖子，找准那个还在房间里独自打呼噜的家伙，偷偷摸了过去。 希望自己没有想错吧。 路上劳墨依旧在躲避着那些身穿迷彩服，除了手上紧紧握着自动步枪，还在腰腿上藏着手枪和匕首，两两一组正在甲板上巡逻的武装分子。 劳墨知道一旦跟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交上火，除非自己选择直接大开杀戒，不然他很难继续去抓毒蝎的首脑人物，毕竟在船上被逼急了人是可以直接跳水逃生的。 这样一个大坑劳墨可不想踩上两回，再说这次的情况跟昨天晚上，追逐最终逃掉的那两个家伙时还有点不同，在大船上想朝下放技能，难度可是有点高的。 毕竟暗黑破坏神2中的德鲁伊嘛，玩过的应该都知道，他那些元素技能里可是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那种落点飘忽不定的随缘伤害。 第六十五章 瓮中之鳖 “……你说对吗，罗兰特？” “嗯？哦……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精神恍惚的罗兰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人聊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脸上带着微笑，下意识应和着身边那个西装革履，同时还大腹便便的上流人士。 罗兰特转头环顾起四周，这里是……对，这是一个酒会，在帮派做大做强之后，自己已经成功洗白并跻身上流社会。 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往来的不是政府要员就是商界巨贾，他们往往能在三言两语之间，就会轻松改变成千上万普通人的命运。 而在一旁作陪的俊男美女，不是已经享誉全球，就是马上将要坐上火箭飞速崛起的偶像明星。 随手端起一杯红酒，罗兰特开始在大厅中漫步起来，而周围的人则相继露出巴结讨好的笑容——是啊，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不讨好自己的教父呢？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抑制不住心中喜悦的罗兰特开始放声大笑，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做到了，他终于…… “你特么扯什么？”感到后腰受到一阵拉扯的罗兰特，转身怒斥起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彩虹，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有丝疑惑一闪而逝——彩虹这混小子，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这种形象的混混带在身边可真特么有点丢人。 “老大……老板，你的枪露出来了。”彩虹还是像过去那样一脸谄媚，原来他将罗兰特别在腰上的手枪取下，然后趁着周围没人注意，赶紧塞进了自己的外套里。 “哼，这回算你机灵。”猛然间罗兰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带着枪来参加酒会的行为有些失礼，毕竟周围可都是……说起来，他到底为什么要随身带上手枪来着？ 正当罗兰特脑海中一片混沌，努力回忆着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掉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把腿架到了桌子上，他面前还敞开着一个装满现金的密码箱。 哗哗哗——啪！ 哗哗哗——啪！ 哗哗哗…… 这幅快速清点钞票的动作，罗兰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但这里明明在举办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参加的酒会，现在特么是哪个混蛋把见不得光的交易给搬过来了？ “停下！然后给我滚出去！”罗兰特迅速上前把箱子一按，“你到底是谁的下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彩虹！你特么还不给我过来……彩虹？” 发现身后居然无人应答，气得罗兰特立刻转身就要破口大骂，但他很快就看到，那些原本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弟，这时都一脸惊恐地站在远处，同时都地伸出了不住颤抖的手，不约而同地指向了自己身后…… 哗哗哗——啪！ 桌上的密码箱又被打开了，点钱声却没有丝毫停顿…… 罗兰特有些僵硬地把身体又转了回去，他终于发觉那个坐在桌边正忙着点钱的人，面目十分模糊但主要特征又无比清晰——他是个亚洲人黄种人。 罗兰特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度过那个巨大的危机，成功将帮派做大做强晋升为黑手党，最后开始控制起扭腰的政商…… 呼—— 依旧躺在船长室柔软床铺上的罗兰特身体一僵，然后放松身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终于从美梦，或者说那后半截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但是，没敢直接在床上做出更大动作的罗兰特，早在醒来的瞬间就迅速意识到，原本被他反锁的房间中，居然出现了一些令人忙骨悚然的声音。 哗啦——哒、哒…… 这声音在罗兰特听来万分耳熟，是被他带在身边装满了大量现金的密码箱——有人正在拨动上面的密码转盘…… 不可能，船长室的钥匙全部都在自己身上！ 可密码箱传来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直接闯进来？ 依旧躺在床上装睡的罗兰特，脑子里的思绪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虽然很想偷偷看一眼旁边的情况，可他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将脸贴近了冰冷的墙壁，现在根本无法轻易转身偷瞄。 对了，自己身上一直带着枪，连枕头下面都…… “好了，既然醒了就别在床上装死了。”一个明显带着些许无奈，同时听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声突然响起。 什么？这不可能！ 罗兰特缓缓伸向腰间的手顿时就僵住了，但并没有再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因为他心中还存着那么一丝侥幸，万一是偷偷摸进船长室里的那个人在诈…… “你是在找这个，还有这个吗？” 紧接着，是两下子弹上膛的声音，和手枪被丢在桌子上的动静，这让罗兰特的心越发冰凉，直接沉到了谷底。 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罗兰特迅速用手摸过了自己的腰间，然后猛然起身带飞了枕头——确实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一直都想亲自见你一面，亲爱的……mo？”在看到桌边坐着一个明显是东亚人面孔的年轻人后，满面笑容的罗兰特立刻展开双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挪动到床边，开始用脚摸索起地上的鞋。 劳墨皱起眉头，默默看着罗兰特那有些夸张的表演——原来这就是刀头舔血，靠贩卖洗衣粉起家的帮派老大吗？看看这旺盛的求生欲…… “mo？我想你应该就是mo，对吗？”终于草草把鞋套在脚上的罗兰特，借着浮夸的笑容眯起眼睛，迅速瞥了眼桌子中央那两把随时可以发射子弹的手枪。 劳墨把那个自己折腾了有一会儿，却没有丝毫进展的密码箱往前一推：“看起来你不算太笨。” 罗兰特则张开双手示意了一下：“我可以告诉你……” “我现在又觉得你有些愚蠢了。” “……好吧，我自己开。”罗兰特举着双手往前慢慢走了两步，然后在劳墨的注视下慢慢将手放在密码箱上，缓缓拨动起转盘来。 而身为闯入者的劳墨则静静坐在桌边，打量起穿着充满褶皱的衬衣，头发缭乱胡子拉碴，最近几天明显没空打理个人形象，导致整个人看上去有点不修边幅的罗兰特。 说起来，在用自己打造的“钥匙”打开房门，见到这位搅乱了自己安宁生活的帮派老大之前，劳墨已经在心中预想过不少用来教训他的狠招。 不过在真正确认这就是“毒蝎”的幕后老板，“微笑的罗兰特”之后，劳墨却发觉自己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 循着气味将罗兰特藏在身上的武器收缴后，劳墨看了看依旧在床上打着呼噜的毒蝎老大，决定还是先让他好好睡完最后一个安稳觉——毕竟睡那么死，大概能算是安稳吧。 然后劳墨便直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他先是从书桌抽屉里翻出好几本有不同身份信息的护照，又从暗格中搜出明显是为跑路准备的几个密码箱。 咔哒一声轻响，密码箱已经被打开了，罗兰特轻轻将敞开的箱子口转向劳墨，展示出里面绿油油一片，码放整齐的大额美刀：“mo，其实这点钱都只是小意思，只要我们……” 劳墨随手拿出一叠钞票拨弄了两下：“我记得你手下那个叫彩虹的家伙，曾经在电话里对我说过，你们这行喜欢在谈生意的时候展示实力。” 罗兰特咧起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自然是听出了劳墨的言下之意，当初他想招揽对方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可不怎么友好，所以现在哪怕是为了求生，突然拿钱说事显然也看不出有多少诚意。 “误会，那都是误会啊……”罗兰特摸了摸脑袋上的虚汗，“如果早点知道你是……” 劳墨还是毫不客气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记得当时也让他转告过你，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宰——说起来要不是我今天运气不错，说不定还真就让你逃了。” “……mo！冷静点，伙计！我之前做出的事确实给你造成了不少损失，我赔——多少我都可以赔！”听出自己下场恐怕不妙的罗兰特，迅速扒拉起桌上其他几个密码箱。 “你看，我确实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才提前做了这些准备——这箱也是钱，我知道不够……还有这箱，这些珠宝全都价值连城！这箱是一些干净的股权和地产文件……我还有私人的银行账户！全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这次愿意放过我，这些统统都是你的！” “等等，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劫匪……不过我确实对这些珠宝很感兴趣。”劳墨想依靠听力自己破解密码箱的时候，是根据上面包含的大量钞票油墨味挑选了一个箱子，珠宝这个东西一来他闻得少，二来其本身就味道淡薄，隔着一层箱子就被忽略了过去。 罗兰特赶紧把那个打开的珠宝箱子往前一推：“给你！这些全部都可以给你！说真的，mo，其实你只要愿意跟我合作，赚到的钱就可以买更多更好的……” “看着我的脸。”劳墨指了指自己，“我想你作为扭腰数一数二的洗衣粉供应商，应该知道在这个星球的哪个地方，做这门生意最为危险——想跟我合作？一开始你就找错对象了，明白吗？” “我们完全可以在其他项目上合作！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那些货能让人……听着，外面我那些下属里也很多也知道这件事了！你不可能把他们全部灭口，对吗？” 劳墨冷冷得瞥了莫名激动起来的罗兰特一眼，他早在跟彩虹通电话，听到对方说杰森和老汤姆应该已经被警察放出来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什么，等到后来抓到泄露杰森行程的内鬼，更是确认了这件事情。 不过劳墨这时也稍微起了点玩心，他怪笑着问了一句：“但你们说到底，也只是在道上做洗衣粉生意的人渣，凭什么会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合作？” “我们帮派里有个化学天才！就是他研发出了我们独有的新型产品——‘医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而我就专门去负责打通销售渠道……” 借着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罗兰特逐渐将身体趴在了桌子上，好像在用尽全力说服对方，但劳墨却默默将装满珠宝的箱子给合了起来，表现出对其他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完全可以组成一个铁三角……妈惹法克你特么给我举起手来！” 第六十六章 自食其果 费尽心机跟劳墨进行交谈，最终总算是重新拿回了自己那两把手枪的罗兰特，迅速挺起身体离开桌子并向后退了几步，同时立刻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速之客。 认为自己成功逆转了局势的罗兰特，嘴上叫骂的语气虽然十分凶恶，但最近两三天里那一大批被人活生生打断手脚的帮派成员，却一直在提醒着他，一定要小心面前这个疑似会什么高深“功夫”的亚洲年轻人mo。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你特么赶紧给我把手举起来，不然……” 啪、啪、啪。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威胁，劳墨只是慢悠悠地拍了三下巴掌，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将桌上另一个装满美刀的箱子给合了起来：“很显然你在犹豫，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自己一旦开枪就会遭到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不得不说，你的这番动作确实让我欣赏到了一出好戏。” 一名23级的德鲁伊会在乎自己被人用枪指着吗？当然不会了，别说他现在还戴着艾利屈之眼，拥有大量额外的远程攻击防御，就是以前身上没有常驻这些属性的时候，早就拥有了上百点生命的劳墨，也没有再把那些拿着把手枪就耀武扬威的小劫匪放在眼里。 说起来这也导致劳墨过去对待客人的态度，大多数时候跟前些天碰到吉米上门时差不多。 只要是他在忙着制作护身符，基本就懒得再去关注到底是什么人进了店门，毕竟就算是碰到最丧心病狂的劫匪，进门就开始对着店里的活人开枪，劳墨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并冲出去反手将其拍成一地马赛克。 “……呵呵、啊哈哈！可笑，难道你认为在我的枪口下虚张声势，会有什么用处吗？”也许是罗兰特认为自己枪法一般双持有些不太妥当，他迅速将右手上的那把手枪塞回了腰间，然后双手紧紧握住剩下的那把，眼睛对着准星死死瞄住了劳墨侧面的脑袋。 劳墨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只是将那两个被自己选中的箱子堆放到一起：“那你倒是开枪啊？哦，也许你那被药物腐蚀过的脑袋里，正在思考着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放心吧，你的那些小弟还像往常一样在外面巡逻呢，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人居然能摸到这里来。” “我、我承认你们确实神通广大！但是……” “对了，你现在肯定还十分奇怪，我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这艘船的。”又一次打断了罗兰特话语的劳墨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件事说起来还倒是有点巧合，之前我就大概猜到了你们是怎么找上我那家小店的——今天我其实也是一路跟过来的。” “什么？这不可能，彩虹他……” “对，就是那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混蛋，他也真是够机灵的，居然想到了我通常只会在晚上出来活动，然后选择白天跑去夜总会开门做起了生意，要不是我凑巧……嘿，你知道那个场子被学生租去举行派对，却突然发生了枪战，现在已经被警察给咬上的事情吗？” “不要小看……” “啧，这么说就是已经知道了。”劳墨轻轻咋了一下舌，他原以为突然捅出个大篓子的彩虹，不会对自家的老大如实相告，本来还想着拿这事来刺激一下“微笑的罗兰特”，看看这位毒蝎老大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或者会有什么其他的激烈反应。 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这让没能看到乐子的劳墨有些意兴阑珊。 “该死！别特么再打断我的话了！你最好搞清楚点，mo！现在拿着枪的人可是我！”三番五次连囵吞话都没说出来的罗兰特终于歇斯底里起来，“是的，现在我必须承认，你们‘游荡者’确实非常厉害……但是你特么倒是早点把名号给我亮出来啊！” “天天就特么知道躲来躲去！如果前些天我派人找过去的时候，你直接表明了身份，哪怕是当场打断彩虹那帮手下的狗腿呢，难道我特么还能选择跟你继续较劲吗？” “对，是我先坑了你们的人！但你只要反手教训一下派去的那些杂碎，哪怕最后我再出点血专门给你们赔礼道歉呢——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特么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弄出了这么一点局面，结果呢？突然一脚就踩到了你这颗大雷上！” “你们扭腰人是特么脑子有问题吗？明明‘游荡者’是那么强大的一个势力，都特么能在那些种草的地方当军阀了！结果道上好好的大佬不去当，一个个非要跑去底层体验生活，不是开个破店就是天天在街上跑车拉活，我特么真是……真是……” “冷静、冷静！”这下劳墨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合着在罗兰特的逻辑里，那天上午他在碰到那一堆混混堵店门的时候，就不该选择退让看看情况。 可劳墨确实想在表面上做个守法平民啊，毕竟混黑对他而言又没有多少好处，还得搭功夫去照看那些闲到长毛四处惹是生非的小弟——类似的事情劳墨早在上学时就做烦了，有那个时间多做几样东西刷刷经验不好吗？ “冷静，对、我非常冷静……听着，mo！我是真的不想跟你们‘游荡者’为敌！我之前提议合作的事情现在依然有效，只要、只要你……” 罗兰特像是释放善意般稍微放下了一点枪口，但劳墨还是立刻就抬手拒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这是原则性问题。说真的，美帝滥用药物的人多了，这种事我本事再大也不想管，更管不过来，但你不该主动找我麻烦，明白吗？” “我特么也不想啊！要是你早点表明身份……”说到这个罗兰特一下子又有些急眼了。 “好吧、好吧！那件事就算我有一半的错，好吗？”反正劳墨是不想再听一遍类似的牢骚了，“但你确实搞错了一件事——我是我，游荡者是游荡者……当然现在仔细想想的话，我早点借用一下他们的名号，也确实会省不少事。” “……好吧，我也不想去关心你和游荡者之间的复杂关系……虽然没机会合作，但根据你现在的态度，我可以认为你是愿意和解的，对吗？” 原本态度有些放松的劳墨，听到这个之后表情就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了。 而在心中迅速做出了一番盘算的罗兰特，自然想到就算自己能立刻解决掉面前这个年轻的亚洲人，恐怕也承受不起游荡者的后续报复——毕竟这几天似乎只有mo一个人出手，就已经让整个毒蝎非常难堪了，就这他还说自己不是个游荡者呢！ 自己要是真在这里动手杀人，最后惹得游荡者倾巢出动…… 这种事光想想就让罗兰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毕竟“游荡者”的实力在扭腰道上也算是有一番公论，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全美境内都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就算是直接逃到国外，罗兰特估计自己哪怕隐姓埋名，也难以摆脱那帮前雇佣兵的追杀：“之前、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箱子里所有的钱、珠宝、文件！你都可以直接拿走，就算是我的赔礼……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 啪！ 劳墨一巴掌拍在自己刚刚挑选出的那两个箱子上：“我只会拿走这两个箱子。” “什么？天哪，你真是……”原本想着自己必须大出血才能逃过一劫的罗兰特直接就震惊了，“mo，你的宽容甚至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我发誓，只要你这次放过我，从今往后‘毒蝎’将成为……” “等一下。”劳墨终于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放、过、你？” “什——”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举枪就要扣动扳机的罗兰特，连一个完整的单词都没能说出口，就看到一只戴着廉价手套的大手直直朝着自己按了过来。 紧接着，被捏着下巴从地上提起来，只能发出哼哼声的罗兰特，突然感觉到自己拿枪的手一痛，然后就听到了手枪落地发出的声音。 “呃呃呃！！” 双脚离地只能胡乱扑腾的罗兰特，甚至无暇掏出刚刚塞进腰里的那支手枪，他只能抬起自己的双手，用尽全力想要掰开劳墨那像是钢铁般强硬有力的手掌。 “其实我在见到你之前呢，有想过不少折磨人的法子，像是先活剥拆骨再大卸八块什么的。”劳墨单手举着不断挣扎的罗兰特，“不过想归想，临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太喜欢做那样的事情，毕竟这都二十三世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唔唔唔！！！” “当然我也不是心软，只是如果搞得太血腥，一来容易让自己胃口不好，二来别人收拾起来也不方便……”三来劳墨也不想轻易让道哥或藤蔓去吞噬人类尸体，再说这里离教堂还非常远，不管召唤谁过来都得搭一张传送卷轴。 “唔呼——” “不过幸好我找到了一些特别适合用来给你送行的东西。”劳墨就这么单手提着罗兰特，转身走到桌边打开抽屉，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袋毒蝎特质的洗衣粉，和几只尚未开封的崭新注射器。 “嗯唔！！！！”看着劳墨手上十分生疏的动作，罗兰特突出的眼球像是两颗玻璃球，几乎要从眼眶中直接跳出来。 “你不要急，我想我能搞定这些玩意儿——我认为一个主业是售卖洗衣粉的帮派老大，在局势十分紧张的情况下，突然想要用自家的产品来放松一下，应该是个符合逻辑的发展，毕竟这些都是你自己准备好的东西。” 罗兰特抬起脚，想要踢翻桌子上那杯过分浑浊的液体，没想到劳墨凌空一抖直接来了个翻面，然后顺势将他脸朝下按在了桌子上。 “抱歉，我确实是头一次弄这玩意……分量有点足，所以你多少得担待一下——你们自己平时都打什么位置？我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露什么破绽。” “噗——你疯了！不能——这么——做！”被死死按在桌子上的罗兰特，嘴上终究是解开了束缚，这才勉强侧过脑袋吐气发出了声音。 回应他的则是身上被强行撕开的衣物，以及一点冰凉且短暂的刺痛。 “说到底，不管你在过去的时间里用这玩意儿害了多少人，最后能还到你自己身上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罢了。” “呃——啊！！！” 伴随着劳墨冰冷无情的淡然语气，响起的是体内大量化学物质产生效果后，状若癫狂开始抽搐不已，只能通过喉咙发泄的扭曲嚎叫。 劳墨松开了一直压着罗兰特脑袋的手，看着他像是过电一样原地窜起的身体，随手提起旁边的两个箱子，打开物品栏整理了片刻才将其收纳起来。 “呜哇哇哇——啊！！！”也许是脑袋里仅存的理智，想促使罗兰特朝着劳墨的方向扑去，但显然那些正在快速起效的化学物质，对他身体的去向有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看着跌跌撞撞一头磕在床脚，随即便倒地不起只能打滚，马上就要变成过去式的毒蝎老大，劳墨礼貌地轻轻将房门打开，同时轻声告别道： “我想你那些小弟应该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放心，我会把门锁好，防止他们打扰到你的。” “永别了，罗兰特，希望你在极乐之下能带着微笑离开这个世界。”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美，美救…… 几名端着枪的武装分子，急匆匆朝着他们老大住着的船长室跑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某个楼梯口的阴影下，还蹲着个若无其事的陌生人。 已经成功解决最大目标的劳墨，竖起耳朵默默听着那帮无比关心自家老大安危，甚至开始想方设法撬锁的家伙，也搞不清楚现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干掉敌人的畅快感？别开玩笑了，会对杀人这种事情感到兴奋的，精神方面多多少少总会沾点…… 当然，劳墨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比如大概已经开始变凉的罗兰特嚣张跋扈还不长眼，结果一头撞上了他这个铁板，或者作为天朝人生来就与洗衣粉贩子不共戴天。 但是早就能面不改色一次折断数十甚至上百条手脚的劳墨，即便两辈子加起来今天也是第一次夺取他人性命，结果在动完手出来看到那些心急火燎的毒蝎精锐后，他发现自己居然难以泛起继续动手的念头。 说起来，刚刚劳墨之所以会跟罗兰特啰嗦那么久，其实非常像是上辈子经常看到的那种网络玩笑：“第一次收人头有些紧张，应该怎样做才能显得自己像个老手？” 可惜没有一群沙雕网友能听劳墨倾诉，不然他至少可以抱着调侃的心态，往后面多加一个“在线等挺急的”。 “算你们运气好……”原本因店铺被人烧毁才涌起的怒火，似乎大部分都随着毒蝎老大罗兰特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之前还想着在离开时要好好闹腾一番的劳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揍人的心情了。 避过陆续从船上其他地方赶来的那些武装分子后，劳墨开始悄悄朝着之前变身狼人时，听到有女人说话声音的那个地方走去，毕竟他今晚已经没有心情继续打人了，不如就趁着船上刚刚发生的混乱，赶紧把那个被彩虹绑来的女人给救出来。 “……子！如果你再特么继续嚷嚷，我就直接毙了你！” “哈，你确定自己有那个资格？我可是被人客客气气‘绑架’过来的，之前那些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混蛋们，可是连我的一根脚指头都不敢碰。” “该死！你居然拿我跟那些人渣……” “哦？绑架我的那些恶棍是人渣，那现在负责看守我的你，难道还能是什么好人不成？” “……妈惹法克！酸萝卜别吃！” 劳墨确信自己之前听到这边一共有两男一女三个声音，不过现在嘛……只剩下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强壮男人，正撅着屁股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门口，有些气急败坏地举着枪，跟里面那个听起来语气格外强硬的女人吵架。 “什么？你才是个该死的混蛋！只会拿枪吓唬女人的废物！没有男朋友在身边就会精神紧张的娘娘腔！” “我特么……你特么才是个娘娘腔！” “你难道是在说什么冷笑话吗？我本来就是个女人，所以你是连小学都没毕业就跑去参加童子军了吗？抱歉我现在才刚刚看出来，放下枪后你大概连朝着妈妈大声讲话的勇气都没有——难怪你会需要一个可以用来依靠的强壮胸膛。” “我、我特么不是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我……” “冷静点，小男孩，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先放下那把该死的枪——如果突然走火的话，我想你的老大肯定会非常不高兴，对吗？” “你、我……我特么要把你……” “对，就是这样——我想你这种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身体却十分老实的性格一定很讨人喜欢。” “法克！我特么就不该理会你，更不该打开这扇该死的门！” “哦，到了现在你才想起男朋友的嘱托，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说真的，我确实需要去一趟洗手间，或者你也可以给我找个大小合适的盆过来……” “啊啊啊！！！我都说了那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现在你特么要么选择继续憋着，要么就弄脏自己的裤——你特么是什么人！” 站在不远处堂而皇之进入看戏模式的劳墨，没想到这个留下的看守，精神早就被里面那个女人的语言轰炸到濒临崩溃，突然选择败退转身从房间里退出来，结果正在兴头上没来得及反应，就一下子被看守的枪口给指住了。 “呃，其实我是……” “把手举起来！你特么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劳墨晃了晃手中的塑料包装：“没吃完的零食……听着，今天我已经不想闹出更多的麻烦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 “把帽子摘下来！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不是彩虹的人！” 目光越过守卫看到点特殊情况的劳墨眨了眨眼，没有贸然选择动手：“我当然不是彩虹的人，其实……” “该死，你是谁？你到底是怎么上来的？”脑子因吵架发热，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劳墨是个不速之客的守卫，连忙伸手按向了胸口的对讲机。 不想再节外生枝的劳墨身体微微前倾，如果在看守喊人之前…… “紧急——呃！！！” 正举枪指着劳墨的看守，两腿之间突然冒出个只穿着脏兮兮袜子的脚丫，然后重重地踢中了他的裆部。 这种针对男性要害效果拔群的特殊攻击，自然在瞬间就止住了守卫喊人的举动，但也让看到这一幕的劳墨下身一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两眼激凸青筋暴起的守卫夹着腿，慢悠悠地转过身去，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能从身后袭击他的自然只有房间里那个女人，但她明明是被装在袋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挣脱了束缚呢？ 而守卫收到的回应，则是一记瞄准下巴的高鞭腿，随着他被重重的一脚给踹飞出去，房间里立刻走出个身材火爆前凸后翘，容貌精致表情轻蔑的年轻女士。 劳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是他今天碰上的第二个美女了，并且还都是因毒蝎才遇到麻烦的漂亮女士。 “听起来你跟他应该不是一伙的？”美女俯身捡起自动步枪，然后又在看守身上摸索起来，掏出了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 “显而易见。” “船上的混乱就是你引起的？” “嗯……算是吧。” “你有几个同伙？” “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那你有兴趣赚一笔外快吗？”转眼间看守身上的那身廉价防弹衣都被美女给扒了下来，然后她就迅速穿到了自己身上。 刚刚从罗兰特那里带走一大箱美刀的劳墨，看着面前这位女士武装自己的动作异常熟练，不禁想起了从前看到一些游荡者训练时的场景：“抱歉，如果你是想报复‘毒蝎’……呃，虽然你好像是故意被他们绑来的……” “不是报复，是找人、救人。”脚上只有袜子的美女，甚至连看守的大头皮鞋都给扒了下来，先是凑过去闻了闻，才带着一脸嫌弃穿到了自己的脚上。 “哦，是这样啊……”劳墨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叫艾米丽的小姑娘，刚刚告诉过他夜总会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而这个美女应该就是被彩虹从夜总会里带出来的，那么…… “我在找一个叫卡尔文的男人，不满三十岁，不过他现在可能没功夫打理自己的个人形象，所以看上去应该会显得老一些……”将自己武装起来的美女这才抬起头逼视起劳墨，“根据我所这帮蠢货嘴里打听到的情报，他对这个帮派似乎非常重要。” “呃，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被毒蝎这帮混蛋绑架过来，是要救一个男人？”这个出乎意料的理由让劳墨震惊了，按照已知情报进行了一番逻辑推理后，他还以为这个身手矫健武力不俗的美女，孤身闯入龙潭虎穴是为了解救被毒蝎诱拐祸害的妹妹呢。 猜到劳墨在想些什么的美女轻轻一笑，但目光依旧如刀：“怎么，难道在你的认知里，这种事情通常都只能反过来，应该是英雄救美才对吗？” “不，我只是有点羡慕那个叫卡尔文的家伙……”劳墨撕开手中捏了挺久的零食，狠狠吃了一口狗粮，毕竟按照美女的描述她大概率是冒险来救男朋友的。 “不要想太多，帅哥。”美女歪着脑袋打量了劳墨一番，“其实我已经跟他分手了，这次完全是……嗯，其实我更中意你这样有勇气、有能力，能一个人对抗整个帮派的强力男士。” 劳墨赶紧摇了摇头：“能为前男友做到这种地步，我想我最好还是别在你俩中间插一脚比较好……我答应你就是了，毒蝎接下来恐怕会自顾不暇，如果你的前男友没多少自保的能力，那还是尽快把他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比较好。” 美女眨了眨眼睛，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许多：“非常感谢，我只需要找到那个愚蠢自大的家伙就好，从这个帮派里搜刮出的财物可以全部归你——对了，你可以叫我‘白鸟’。” 最近经常在跟乌鸦打交道的劳墨，也不知道该直接报上真名还是临时给自己想个代号，只好先打了个哈哈：“白鸟女士，我们初次见面还不到一分钟，你为什么会轻易就选择相信我呢？没准我跟毒蝎是一路货色，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帮派冲突……” “像我这样的女人，只要没有蠢到被男人耍得团团转，通常很快就能学会如何去识别男人的话……而对我来说，即便有些许失误，其实也没多少关系。”白鸟微微一笑，然后自信得伸出胳膊，展示了一下隐藏在自己柔嫩肌肤下的发达肌肉。 而劳墨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第六十八章 一个古老的职业 “你的力气可真大……” 白鸟看到劳墨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把看守给拎了起来，然后丢进之前关着自己的那个昏暗房间里，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这让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似友非敌的亚洲男人。 隐晦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后，劳墨立刻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抓个舌头，问清楚你的……前男友，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如果刚才白鸟下手——下脚再轻一点，那么没有直接昏过去的守卫，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审问对象，可惜现在就算把人给弄醒，短时间内他大概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了。 “我刚刚脱困，对这艘船上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神秘的东方潜入者？” “呃……你还是直接叫我墨吧。”已经被看到了真实面容的劳墨最终还是选择报上真名，“我确实知道个不错的目标——把你送到这里的那些家伙里，有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外号叫彩虹的人，在毒蝎里的地位不低，而我恰好知道他在船上的大概位置。” 这艘船上大部分人都是看守白鸟的那种武装分子，他们虽然直接隶属于毒蝎的老大罗兰特，有概率了解到不少关键信息，但随机性毕竟太大，一个个抓过来审问有点浪费时间。 “没问题，mo先生——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直接盯上他们的老大……或者说那个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只有在身边布置一大群武装分子才能安心的家伙，现在已经无法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这……” 劳墨的犹豫让白鸟眼中异彩连连，她显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在我还被关在里面的时候，只察觉到外面突然发生了某种混乱，却没有听到任何枪声……mo先生，我之前好像过于小看你了。” “……现在船上的那些持枪暴徒正聚在一起忙着撬锁，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瞻仰到他们老大的遗体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行动吧。”没有做出正面回应的劳墨，也算是默认了白鸟的猜测，毕竟他并不认为杀人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哪怕罗兰特确实死有余辜。 但是白鸟显然不这么认为，她突然对这个能在众多武装分子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并且还能悄无声息直接干掉对方老大的亚洲年轻人，起了不小的兴趣：“mo先生，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吗？” “我想，你那位如今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正等着你前去搭救的前男友可能会介意……” “没关系，反正我不介意——mo先生，你平时都是这样一个人单干吗？在扭腰类似这样的活多吗？还有，你背后应该有个组织，对吗？” 这样的活？ 劳墨有些诧异地看了白鸟一眼，他突然感觉这个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实浑身上下都隐藏着暴力倾向的大美女，似乎不是什么善茬。 白鸟脸上展现出一副甜美的笑容，但眼神和语气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她试探着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而你所在的组织，应该就叫‘游荡者’，对吗？” 不对，各种意义上都不太对…… 劳墨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他隐约知道了白鸟到底在表达些什么，但是按那个思路想下去的话…… 卡尔文啊卡尔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白鸟这种美女如此死心塌地？分手后没有被活活打死就算了，居然还能让人家只身犯险，自愿钻进毒蝎这种贼窝里来救你…… “mo先生？抱歉，我是不是提了个让你为难的问题？” 白鸟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拘谨，但已经缕清一些思路的劳墨，甚至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这样做：“不不不、不为难……只是你好像搞错了一些事情，其实我跟毒蝎……反正我不是来干活的，只是跟他们有点私人恩怨。” “只是私人恩怨，就直接干掉了他们的……老大？” 这番话显然不能让思维开始发散的白鸟满意，她以为劳墨有些言不由衷，咬了咬牙后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立刻摆出一副十分郑重的姿态： “mo先生，请你放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扭腰这边的行情，顺便……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想挂靠在你们组织名下，希望能接点任务……我想你已经看得出来了，我接受过非常专业训练！只是……只是一直没碰上实战的机会……” 这下劳墨是真的有些傻眼了，他突然感觉这姑娘脑子里怕不是缺了根弦，怎么一厢情愿就把自己给当成……不过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倒是能说通了，比如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被绑架的方式潜入毒蝎。 如果说好听点呢，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很显然白鸟的表现已经说明，她随时都有能力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 但是说难听点呢，这也叫初生牛犊不怕虎……用身上藏着的利器切断绳索和袋子简单，可孤身对抗毒蝎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劳墨觉得除了自己，他认识的人里，也就游荡者的头领大个有那个能力。 总不会是白鸟这个大美女也天赋异禀，虽然看上去不是个金刚芭比，但她其实身体素质极高生命爆表，只要不是要害中弹就能顶着枪林弹雨，一个人解决几十倍数量的自动武器火力吧？ 想到这里有些见猎心喜的劳墨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毕竟他总不能一时兴起，就在毒蝎的船上跟白鸟过几招。 “mo先生？你刚才的表情好奇怪啊……你们那个组织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招收流程吧？” “嗯？咳——不会不会，游荡者可是个正经的……呃，我是说，游荡者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哎，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个游荡者，你找错人了……” 劳墨知道自己刚才突然想给人两拳的想法，已经流露到脸上被白鸟看在了眼里，他想否认却越来越语无伦次，最后只好强行把话题扭转回去： “白鸟女士，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快抓到彩虹并问出你前男友的下落，然后尽快把他从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毒蝎中拯救出来……好吧，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地址，如果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你还对‘游荡者’有兴趣，就可以到那个地方去。” “非常感谢！”达成目标后心满意足的白鸟，似乎已经见惯了男人在她面前失态的样子，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迅速进入状态，跟劳墨讨论起拯救前男友的细节。 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劳墨在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句，然后开始讲述起他知道的情报：“现在船上大部分的武装成员，应该都集中到了船长室那边，只要别开枪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我们的行动就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 “但是呢？” “对，有但是……如果彩虹也跑到那边去，那我们就得做点其他的准备了。”劳墨的计划倒是十分简单粗暴，“彩虹那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武斗派，所以一旦他跟那些武装分子聚在一起，那么我就会绕到另一个方向，故意引发一些冲突。” “然后他肯定不会出现在爆发战斗的第一线……”瞬间白鸟就明白了劳墨的计划，“我只要等到彩虹落单，或者身边没有多少人的时候，就能把他直接拿下。mo先生，你做这一行好像非常熟练啊，不过你能对付那么多经过训练的武装人员吗？” 如果不是担心引来官方层面的注意，我一个人就能把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扬了…… 当然这话劳墨最多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说说：“放心吧，这毕竟是在船上，我打不过还不能跳水逃跑吗？倒是你那边，想要抓着彩虹一起脱身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的建议是尽快问出你前男友卡尔文的下落，然后……” 对杀人还不是特别适应的劳墨吐了口气：“随便你是选择直接干掉他还是怎么样，总之别让他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行，不然你的前男友恐怕马上就会出事。” “放心，我心里有数。”白鸟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我在下船时会顺手毁掉舷梯，这样我们可以直接在岸上汇合，然后只要从他们停在那边的汽车里借上一辆……” “抱歉，其实我不会‘借’车……”劳墨直接提出了异议，“所以我会在船上尽量拖延他们的脚步，让你有机会下去搞定这一切。” 白鸟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好吧，这好像不是个必须掌握的技能……说起来如果不是碰上我的话，你完全可以在做掉他们的老大后偷偷溜走，犯不着冒着被流弹击中的风险去岸上强行开车……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才突然想起这个？” “嗯，不过你放心，只要不是当场就中弹身亡，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卡尔文都可以把你给救回来，他可是一名技艺精湛的医生。” 连物品栏中的爆裂药剂都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带着白鸟去找彩虹的劳墨脚步一顿，诧异地回头问道：“……等等，你的前男友卡尔文，是个‘医生’？” 第六十九章 告一段落 深夜，杰森甩开步子冲进客人渐少的游荡者营地，一边示意酒保给他上杯喝的，一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嚷嚷起来：“天哪，保罗，你能想象到吗？墨居然跟个保姆一样，陪着个大美女在外面晃荡了半个晚上！” “别听他胡扯，我只是正好有空，顺便给人帮了个忙。”跟在杰森身后进来的劳墨看起来则显得不紧不慢，手中还拎着一个精美的密码箱，只是此刻他正翻着白眼，显然是对某些带着明显误导性的言论感到不满。 “这么说你已经处理完毒蝎那边的麻烦了？”这个时间已经空闲下来的酒保，开始慢悠悠地给两人倒起酒来。 劳墨抬手把箱子往吧台上一丢，在打开后朝着酒保一转：“我想从今往后，扭腰道上应该不会再出现那个名号了——保罗，这些钱先给所有帮上忙的伙计分上一笔，剩下的就给我弄个干净账户吧。” “墨？我以为你早就跟大家商量好报酬了。”看到那满满一箱至少也有上百万美刀的酒保，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反而是用手撑着桌子看向了坐在杰森身边的劳墨。 “你是说之前谈好的那些药剂？得了吧，我们都知道那玩意儿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劳墨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如果没有大伙儿帮忙，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只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搞定‘毒蝎’那种规模的帮派……反正这钱不干净，来的也容易，一个人拿着太过烫手，给大家分一分也算是帮我忙了。” 酒保仔细打量了行为有些反常的劳墨一番，终于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好吧，雇主的意见最大……墨，你这是已经干掉毒蝎的老大了？” “嗯？对……除非那个叫罗兰特的家伙，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洗衣粉，不然他现在肯定已经变凉了。”劳墨把空杯子放下，示意再给他满上。 酒保也没有阻拦，甚至给劳墨倒了杯更烈的。 “然后墨就在毒蝎的老巢里找到了一个美女。”杰森给了酒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两人在初次见面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墨就决定为她提供帮助——你能想到我亲爱的兄弟，是打算帮人做什么吗，保罗？” 酒保直接无视了杰森的问题：“哦，在战场上这种现象十分常见，总是会有人选择帮助那些看起来特别无助的女人和孩子，哪怕他们可能因此丢掉自己的……至少墨看起来什么问题也没有，所以这是一件好事，有助于身心健康。” “天哪，保罗？”杰森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认为，墨会因为干掉了一个贩卖洗衣粉的人渣，而出现什么心理层面的创伤？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从小学开始，墨在教训那些恶棍的时候就连眼睛都不眨……” “看在上帝的份上，杰森，你完全不懂，揍人和……”酒保板着脸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美帝泛滥的枪支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即夺取他人性命是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但认知和真正动手毕竟是两码事。” 再次把烈酒闷掉的劳墨将杯子往前一推：“没关系，保罗，我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其实你说的很对，我过去只知道自己有那个能力，但是当这件事真正降临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无法立刻接受。” “所以你立刻就选择了通过帮助他人的方式，来缓解自身难以抑制的罪恶感。”杰森居然还是带着一脸贱笑在旁边揶揄道，“甚至愿意去帮一位大美女找到她的前男友——保罗，你说如果现在墨的身边有个女伴，他的状态是不是会好很多？” 酒保一边倒酒一边朝杰森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毕竟不能强求。” “但是我认为确实有一个机会摆在了墨的面前，可惜他直接给放弃了。”杰森挥舞双手在自己胸前比划出两个夸张的弧度，“我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那个美女从车窗里探出半截身子，一直在盯着墨远去的背影，我想她正在开车的前男友脸色一定很难看……” 难得多喝了几杯的劳墨，脸上则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杰森，路上是我没有说清楚，其实事情完全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那个姑娘——那位女士自称‘白鸟’，她不是对我感兴趣，而是对你们感兴趣。” “我们？你是指……” “其实她是把我当成游荡者的一员了。” “啊？” 杰森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荡漾起来：“等等，你是说，那只美丽的鸟儿，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营地里？我亲爱的兄弟，你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依你看，她应该不是去找前男友复合的吧？” “我不清楚‘医生’和‘白鸟’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在酒精作用下逐渐放松下来的劳墨眯起眼睛，“但‘白鸟’显然是个训练有素，但严重缺乏实战经验的杀手，就算没有我的帮助，她也会选择独自对付毒蝎以拯救自己的前男友。” “什么！她居然是个杀手？”原本还计划着如何跟白鸟接触的杰森一下子就萎了，“你在路上可没有对我说起过这个……” “我想我应该说过，她出手狠辣，痛击甚至直接踢晕了守卫，并且使用枪械和防弹衣的动作十分娴熟。” “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总之只要是稍微彪悍点的美帝姑娘，基本随时都可以变成那副德行……” “你嘴里到底是哪个位面的美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呃……”这辈子还没离开过扭腰的劳墨，话说到半截就突然想起，杰森这个家伙在高中毕业后，基本就跑遍了美帝全境，没准是他曾经在某些民风过于彪悍的地方…… “哎，这就是我可怜的，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亚洲兄弟，熟人都说他保守的像个清教徒。” “杰森，拜托……”酒保先朝杰森摇了摇头又对劳墨说道，“墨，既然你说那位白鸟女生对我们这群游荡者感兴趣，那她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跟你们过来？” “她是个杀手，但她的前男友，却只是个连枪都拿不稳的‘医生’。”劳墨耸了耸肩，“一个被帮派分子囚禁却毫无办法，只能通过假装露出破绽的方式，吸引前女友前来搭救自己的瘦弱医生。” 酒保点了点头：“你是说她需要先安置好自己的……前男友？好吧，我想今晚他们两个可能就要旧情复燃。” 杰森则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哈，希望那位刚刚从囚禁状态中脱身的前男友，不要让我们英勇无畏的杀手女士失望，不然……呵呵。” “……我想你的愿望恐怕不会实现了，杰森。”回想起那个在见到自己后，便立刻露出了一副狂热面孔的卡尔文，劳墨不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毒蝎老大罗兰特显然已经知道了体力药剂的秘密，而被迫成为毒蝎科研人员的“医生”，卡尔文手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存货呢…… 第七十章 殊途同归？ 某对旧情复燃的情侣，已经在他们精挑细选出的旅店内折腾了半宿。 “卡尔文……mo先生的药剂，效果确实非常……显著……” 月光照耀下，隐约能看到床上有两个身影正依偎在一起。 “哦？我可是记得之前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相信有什么能显著提高——啊嗷！！”随着男人的一声尖叫，床上的被子突然产生了一阵剧烈波动。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亲爱的，我哪里欺骗你了？你明明亲身体会到——哇哦！！！” “我们明明已经分手了！可你居然拿出mo先生的药剂跟我打赌……” “很显然你还是对我念念不忘，不然为什么会选择——住手！这明明是个值得庆贺的团聚之夜，我可不想在未来回忆起这一天的情景时，脑子里全是条件反射引起的疼痛感！” 散落着衣物和枪械的旅店房间，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 “……卡尔文，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跟我分手后，突然跟一群丧心病狂的洗衣粉贩子搅和到一起？” “那一切都是意外，亲爱的——好吧好吧！别动手了，我说！” “我在听着呢。” “分手后我痛苦万分——这是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在用酒精和烟草麻痹自己……嗯，我开始尝试起一些不太合法的烟草，于是我就认识了罗兰特那个该死的混蛋。” “在某次严重酗酒后，他诱导我尝试点更加刺激的东西，结果我就在酒精的影响下说了大话，但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在醉酒状态下当场实现了它……” “罗兰特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将我制作违禁药品的过程给拍摄了下来，然后趁机威胁我……我当时刚从宿醉下清醒过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害怕极了，只好答应为他做事。” “本来我还想着伺机逃脱罗兰特的掌控，结果他凭借录像成功复现了我的技术，势力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开始逐渐把我软禁起来……由于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你就成为了我唯一的希望，亲爱——哇啊！！！” 这次某个时不时便因疼痛抖动起来的身影，差点直接掉到床下去。 “当初是谁在发现我的隐藏身份后，就毅然反对我继续从事杀手工作的？” “亲爱的，那根本就不能被称为‘从事杀手工作’，你从来就没接到过任何一单正经的生意——啊哈，这回我可抓到你了！” “放手，卡尔文，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听着，我从小就经受了一系列最为严苛的训练，就是为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女人。如果现在突然放弃了这个愿望，那就等于是在否定我过去所有的人生……” “等等，亲爱的，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那到底是谁的愿望吗？” “……卡尔文，那就是我的愿望。” “不，那是别人灌输进你脑袋里的想法！可惜那些家伙在你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自己就先扛不住了，结果就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嘿嘿……” 重新蠕动回床中央的那个身影，开始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 “我明白了，卡尔文，你依旧在反对我的选择。这真是太可笑了，明明是你身陷囹圄，想脱身就只能依靠我的本领，我还以为这番遭遇会改变你的看法……” 这时床上那个凹凸有致的身影突然背过身去。 “嗨！亲爱的，别这样……听着，你的认知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毕竟没有哪个杀手找工作的方式，是向所有可能存在的杀手组织投简历——其实我在扭腰找到了一个适合你呆的地方，要不是罗兰特那个混蛋阻挠，我早就联系……” “谢谢你，卡尔文。” “谢谢……我？不，亲爱的，我应该先谢谢你！是你把我从……” “不，卡尔文，我确实要谢谢你，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救你，我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来到扭腰，更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接触到一个真正的杀手组织……” 另一个略显干瘪的身影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扭腰有杀手组织？好吧，在这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加入他们！亲爱的，你去解救我时都没有杀掉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们全部都是跟贩卖洗衣粉有关的恶棍，这足以说明你天生就适合加入……” “不，卡尔文，我之所以不杀他们，是因为我是个杀手，每一条人命对我来说都有价值，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我杀掉他们就等于是在浪费金钱……这对杀手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哈，那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连杀人都需要别人给出一个理由，不然你就下不去手。” “……随便你怎么说吧，卡尔文，总之你现在无权干涉我的选择。” “我不是要干涉……总之，我不希望你走上那条危险的道路。对，你确实很厉害，但这个世界上也存在更加强大的人，比如——带你找到我的那位mo先生。” 被子哗啦一声轻响，月光立刻在墙上留下个上下不着片缕的明显曲线。 “卡尔文，你真的能确定mo先生比我还要强大？” “……应该吧，毕竟你也看到了，那个仓库里到处都是打着石膏的伤员——那都是最近两三天内，mo先生一个人干的。” “你坚定了我的信心，卡尔文，我一定要加入那个杀手组织！” “不！天哪，你为什么……等等，你千万不要把mo先生当成目标！如今毒蝎全帮上下的惨状，都是……” “都是mo先生做的，你不是刚刚说过了吗？对了，我们重逢后有点过于兴奋……所以有件事倒是忘了告诉你，你恨得要死的那个罗兰特，应该已经被mo先生解决掉了。” “什么？罗兰特那个混蛋已经死了？” “对，虽然mo先生说那只是私人恩怨。” “……便宜那个人渣了，我恨不得把他……算了，反正你应该也借此知道了mo先生的强大之处，其实我要让你去的地方，就是mo先生所在的组织，他们……” “什么？卡尔文，你不是反对我……等等，mo先生所在的组织，应该是叫‘游荡者’对吗？” “当然！在扭腰他们的势力虽然比较一般，但实力却十分强大……” “可‘游荡者’不是一个杀手组织吗？” “杀手组织？不、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mo先生成功潜入一艘满是武装分子的大船，并在成功杀死了他们的老大罗兰特后，还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难道他不是一个杀手吗？” “杀手？不，他针对毒蝎的这几天里可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厚礼谢特！你想要加入游荡者对吗？天哪，亲爱的！我十分支持你的这个决定！” 第七十一章 善后 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昨晚有些饮酒过度的劳墨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踩着棉花般晃晃悠悠从营地二楼走了下来。 “宿醉的感觉如何？”吧台边，系着围裙正在准备午饭的酒保忙里偷闲，顺手给刚刚坐下的劳墨递了一杯冰水。 “……我简直无法想象，老爹到底是怎么常年忍受这种感觉的。”劳墨把冰凉的杯子直接贴到了自己脑门上，“不过头疼总好过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现在甚至都有点无法回忆起，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从毒蝎的那艘大船上走下来的。” “那我是不是得提醒你一句，昨晚你介绍了一名杀手到这边来？” “她不会是已经来过了吧？” “暂时还没有，我估计他们的起床时间应该不会比你早多少。” 劳墨放下杯子抿了一口，顺了顺因昨晚过度饮酒而有些干痛的喉咙：“哦，确实有这个可能……保罗，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那位女士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她……她似乎把游荡者当成一个杀手组织了。” 正在处理蔬菜的酒保动作一顿：“墨，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开始对杀戮感到厌倦，想要回归普通人生活轨迹，打算就此跟男朋友共度余生的……” “不，我清楚地记得，她在知道我干掉了毒蝎的老大后，立刻就开始问我扭腰类似的活多不多……虽然我明确表示了那只是私人恩怨，但她显然没有轻易相信。” “那她应该选择缠着你才对。” 在酒保注视下的劳墨眼神飘忽起来：“呃，我不知道‘白鸟’是从哪里知道‘游荡者’这个名字的，但她明显是把我昨天晚上的行为，当成了一次有组织的行动……” “所以我们就被当成了你身后的那个‘组织’。” “没错……” 劳墨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有些手痒，才决定将这边的地址告诉杀手白鸟：“保罗，其实我认为雇佣兵跟杀手这两个行业，多少还是有一些类似的地方，比如你们都是收钱就替人办事，顶多就是杀手的业务范围比较窄……” “但是你知道的，墨，我们早就不做那类活了，现在只有一些伙计在承接扭腰地区的合法安保工作——我们这边可提供不了任何能让杀手满意的任务。”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认为那位女士根本就没杀过什么人，即使手里有枪她昨晚也只是瞄准了敌人的腿脚。”劳墨用上了点毫无诚意的恭维语气，“虽然不知道她是在追求刺激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比游荡者更适合那位自称杀手的女士了。” “你说得我们这里像是个行为矫正中心。” “难道不是吗？大个成立游荡者的目的，不就是想让那些在黑白两道夹缝中徘徊求生的可怜人，能有一个可以回归正常生活的途径吗？”总算掌握了谈话节奏的劳墨来劲了，“再说了，保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游荡者内部的男女失衡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墨，请注意你的措辞，可那是一位带着前男友的女士——甚至现在那个‘前’字可能已经去掉了。” 仿佛智珠在握的劳墨摆了摆手：“那不是重点，保罗，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能极大地拓展游荡者们的交际面，她总得结识几个闺蜜，然后你们就能……说起来你们的安保公司那边，不是一直都苦恼因缺少女性职员，导致有些工作不得不放弃吗？” 劳墨的这番话让酒保陷入了沉默，扭腰毕竟不是个战乱地区，所以安保公司里有相当多的工作，都是给有钱人当保镖——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就算游荡者不去主动承接女富豪的生意，可男富豪也会有妻女，这类客户通常会希望她们的贴身保镖最好也是女性。 但游荡者安保公司里的职员，大多是跟大个一样的前雇佣兵，而雇佣兵这种工作确实存在男女比例悬殊的问题。 “好吧，你确实说服了我，墨，我会好好接待她的。”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的酒保埋着头说道，“但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女杀手，恐怕还是难以解决我们安保公司所面临的问题。” “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知道到自己有机会收集白鸟数据的劳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思路，你们完全可以从其他渠道招收一些女性成员加入安保公司，而不是一直局限于雇佣兵这个行当。” “一两个倒还好说，但人多了我可就做不了主。” “也是，那就等大个从里面出来后，再跟他聊聊这件事吧。” 开饭前酒吧里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已经成功解决掉毒蝎这个大麻烦，并且让酒保自愿接受杀手白鸟的劳墨，开始趴在吧台上看起电视新闻。 “……帮派火并，并且将正在夜总会中开派对的高中生卷入其中。” “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据前线记者了解，昨日……” 就在劳墨看到扭腰电视台正在报道昨天夜总会里发生的混乱时，手中举着一份报纸的杰森急冲冲推开店门跑了进来：“厚礼谢特！墨，你看过新闻……哈，太好了，你正在看。” “出什么事了，杰森？”劳墨抬手指着电视屏幕上的现场，“其实昨天我正好在现场，那是毒蝎控制的一家夜总会，我就是顺着……” “黑帮火并、有人滥用药物甚至侵害高中女学生。”杰森把报纸摊在劳墨面前并指向了其中一行，“说真的，其实这些还不会让我感到意外，但是我亲爱的兄弟，在那个夜总会里举办派对的傻瓜，是跟我们同一所高中的后辈！” 劳墨定睛一看，才发现报纸上写着，有人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他们是洛克中学的学生。 哦？这么说那个叫艾米丽的小姑娘，是洛克中学的学生？ “墨？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当年我们还在念书的时候，可没有哪个帮派敢这么对待洛克中学的学生！”正义愤填膺的杰森，有些奇怪劳墨为什么会是那样一副平静的样子。 “你们？”正在灶台边忙碌的酒保，转头对着杰森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杰森毫不在意地回道：“那不是重点，保罗！没错，墨才是学校的老大，但我也混的不差……墨，你在听吗？现在居然有帮派把手伸进了洛克中学！” “啊？我不是说了么，那是毒蝎的夜总会，而他们的老大昨天晚上都已经下地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墨！”杰森急的像是要原地跳起来，“简直难以置信，你这才毕业了……一、二——三年！洛克中学里居然又出现了跟校外帮派分子勾结的败类！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劳墨抬起头白了杰森一眼：“冷静点，杰森，你忧心母校的态度确实值得称赞，但是……我们都毕业好多年了，有什么理由再去干涉校园里发生的事情？当然了，如果教会孤儿院还开着，我们倒是能以学生家属的身份……” “嗨？墨，当年你教训那些敢对学校伸手的混蛋时，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杰森伸手揪住了劳墨因睡眠时间过长而略带浮肿的脸，“你赶紧把当年那个态度强硬的学生头子给我交出来——你还记得蟑螂理论吗？” “放手、杰森——你是说可能还有其他帮派在洛克中学里招兵买马？” “只要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那么没看到的蟑螂可能已经成百上千了。”拿劳墨的脸出了一通气后杰森终于坐了下来，“这个让人倒胃口的理论，最早还是你告诉大家的。” “嗨，马上就要开饭了，能暂时停下这个该死的话题吗？”酒保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店里看到过蟑螂了。 杰森立刻朝当年在孤儿院中传播这个理论的罪魁祸首一指，示意自己也是受害者：“墨，看看那些恶棍对那些天真可爱的学妹们做了什么事情吧，我想他们的老大完全不足以单独对此负责，我们应该……” “等等，杰森，我们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劳墨粗略地看了看报纸，发现他们对昨天夜总会里发生的恶劣案件，确实做了一番详尽的调查。 嗯，至少对接触过当事人的劳墨来说，报纸上的描述确实算是很接近事实了。 “做不了太多？别开玩笑了，墨，你只要花点时间去学校周围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哪几家不开眼的帮派……” “冷静点，杰森。”合上报纸的劳墨情绪依旧十分平静，“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对学校里的那些孩子而言，我们跟其他成年人一样……就算学校周围的帮派屈服了，那些内心依旧不安分的学生，还是会想方设法去追求他们心中的刺激……我现在又不能对学生下手。” “只打击外面的那些帮派也好！毒蝎实在是太过分了，难免有人会认为自己有能力瞒天过海，我们不能放任……” 劳墨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杰森，你有没有发现，你变得有些像过去我们最讨厌的那类成年人了？什么事情都想干涉，但越是干涉，学生们就越是躁动。先别急，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第七十二章 迂回 太阳西沉，时间已经临近傍晚，社区里很多人在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后，开始照着往日的习惯前往游荡者营地，打算在回家休息前好好喝上几杯。 “卡尔文，你现在跟我一起进去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路边一辆毫不起眼的汽车内，微微拉下墨镜正审视着街对面那家酒吧的白鸟，正在劝说自己的男朋友，想让他暂时离开这个可能存在致命危险的地方。 “不，亲爱的，这个话题我们已经重复过好几次了。”坐在驾驶位上的卡尔文情绪明显要比女朋友高涨，“据我所知，这个地方作为游荡者的大本营，安全程度甚至可能高过扭腰警察局和市政府。” 白鸟摘下墨镜打量起自己的男朋友：“听着，卡尔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陆续进入那家酒吧的人，有不少都异常强壮，看动作根本就不像是只健过身的普通人……” “我又不是个瞎子，当然都看到了。”卡尔文努了努嘴，“他们中确实有不少人只用一条胳膊就能活活勒死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游荡者就是因为强大到道上没人愿意招惹，才在扭腰获得了如此特殊的地位。” “但我还是无法相信，一个拥有这么多训练有素成员的组织，居然不是……” “亲爱的，你应该明白，‘强大’跟‘杀手’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看着自己依旧有些执拗的女朋友卡尔文有些无奈，“想想看，美帝历史上那几位被人刺杀的总统，也不是死在什么特别高明的刺客手下。”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在卡尔文三番五次的语言轰炸下，白鸟对游荡者一厢情愿的看法早就有些动摇了，只是因为目睹过某人精湛的潜入行动，她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卡尔文，如果在酒吧里碰到什么危险，你可别指望我冒险再救你一次。” 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卡尔文终于等到了女友妥协，他欢呼一声立刻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然后飞速绕到副驾驶外打开车门，像个绅士般伸手搀扶白鸟下车。 而已经没剩多少脾气的白鸟，也只好顺势搂住卡尔文的胳膊，然后两人就这么毫无戒备地靠在一起穿过马路，走进了有些喧闹的游荡者营地。 “欢迎光临——你应该就是‘白鸟’女士了，对吗？”早就被劳墨提醒过的酒保，一下子就看到了刚刚进门的那对年轻情侣，毕竟游荡者营地往日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糙老爷们，现在突然冒出个身材容貌都极为出色的年轻美女，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当然，先生，我们……” 卡尔文原本想主动上前搭话，免得自己那个思路有些奇异的女朋友说错话，结果白鸟反倒是直接把他推到一旁，然后直接走到了酒保面前：“没错，我是白鸟，看来mo先生已经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 “是的，女士，你可以叫我保罗。” “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尽管mo先生和……mo先生曾经再三否认，但我还是想亲自过来确认一下。请、请问游荡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白鸟单刀直入的话语直接让酒保愣了片刻，他看了看自己面前表情严肃还带着些许希冀的漂亮姑娘，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在捂着自己脑袋唉声叹气的年轻男士，终于开始理解劳墨在谈及这位女士时，为啥会特意表明她有些……奇怪了。 “我们过去的生存方式，确实很容易导致他人失去生命，但是游荡者现在已经不做那种事情了。”看到白鸟表情瞬间塌下去的酒保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我们现在经常做的工作，难度可不比过去小，毕竟在这个时代，夺走生命可是一件异常容易的……” 结果没等酒保说完，白鸟便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般坐了下来，脸色灰暗抬手敲起桌子：“我已经听懂了，我……感谢你的回答，保罗，能给我来一瓶酒吗？” “……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她酒量不错，这只是比较常见的情绪低落……”卡尔文赶紧凑到了女友身边对酒保打起了眼色，“亲爱的，这种情况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打起精神来，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保罗？你好，我叫卡尔文……” 有些会意的酒保直接递了一瓶烈酒过去：“你好，卡尔文先生，其实你们的情况墨基本都告诉我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是说，我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被迫为毒蝎做过不少……坏事。”事到临头卡尔文居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你应该知道的，毒蝎那群混蛋坏事做尽，我……哪怕我不是自愿的，但如今很可能也在条子那边挂了号……” 正在头疼该怎么劝说白鸟的酒保，迅速察觉到了卡尔文的言下之意：“卡尔文先生，你是说，你现在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打官司上？哦，当然，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肯定不能浪费在无止境的扯皮里——游荡者欢迎一切想要回归正途的伙伴，更何况是你这种被人胁迫才加入帮派的可怜人。” “是的，我确实非常后悔……嗨，等等，你是说我现在就可以立刻加入游荡者吗？”原本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好好忏悔一番，才会被游荡者接纳的卡尔文，听到酒保的答复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掐了一下吧台下某条柔嫩的大腿。 “卡尔文！别来烦我……” “游荡者欢迎一切想要回归正途的人。”酒保再次强调了一次后又摇了摇头，“不过想成为一个正式的游荡者，也不是件特别轻松的事情，毕竟道上很多人都会在惹上麻烦后想着投靠游荡者，但他们的素质又实在是良莠不齐。” 正处在惊喜当中的卡尔文捂着裤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所以我需要经受一番考验才能正式入伙，对吗？天哪，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当然愿意接受！” 卡尔文过去撑死也就是个人生活作风有点问题，从来就没犯过什么大罪，在毒蝎里做事也一直是被胁迫的状态，连恢复自由都只能靠“坑前女友”，所以他自然不担心在扭腰道上有口皆碑的游荡者，会提出什么根本无法达成的古怪条件。 酒保点了点头，他打量了卡尔文一番：“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听墨说过了，你在毒蝎里待着的时候，主要就是为他们的成员提供医疗服务，以及……” “为他们合成一些违禁违法的……化学制剂，是的。”这段不大光彩的经历让卡尔文低下了头，“尽管我一直在拖延进度，但是罗兰特……就是毒蝎的老板，他掌握着我的一些……犯罪证据，因为我当时由于失恋经常酗酒，所以……” “这听起来似乎是件麻烦事。”正打算去联络其他人的酒保脚步一顿，“如果警方获得了那份证据，那么按照我们游荡者的规矩……” 卡尔文赶紧摇了摇头：“请放心，其实我在罗兰特眼里异常重要，所以那份该死的视频……他从来没有交到其他人手上，并且还经过了重重加密。在mo先生干掉罗兰特之后，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人能让那玩意儿重见天日了。” “那就好……不过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提供一下相关线索，方便我派人再通过物理方式彻底销毁掉那份东西。” “非常感谢！我、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 酒保笑着抬手止住了略显激动的卡尔文：“既然你有加入游荡者的意向，那么我们自然就要为将来的伙伴提供帮助。至于怎么报答吗，毕竟我们也算是一只脚踩在道上，难免会有些伙计……听说你医术不错，‘医生卡尔文’？” “是的！我明白了，先生……” “叫我保罗就好。”酒保纠正了卡尔文口中的恭敬称呼，“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面，毕竟你的事情我是从墨那里听来的，而墨对你的了解则是……所以考虑到你在毒蝎中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会派一位有着相关经历的游荡者，对你进行相对严格的审核和考察。” 还没想明白什么叫“有相关经历”的卡尔文，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没关系，我愿意接受！” “好……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们这边也会提供一些简单的晚餐。”酒保看了看正在坐在一旁大口灌酒的白鸟，“由于很多新成员暂时没有工作，按我们的规矩这些都是免费的——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记账。” 卡尔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待在毒蝎的那段时间里，多少还是攒下了一点积蓄，毕竟罗兰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收买我……只是那些钱来路都不太干净，你应该懂得……就是不知道这里收不收……” 听到这话，刚刚从劳墨手里接收了大笔赃款的保罗表情异常古怪：“那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毕竟我们这种半黑半白的地方，也没多少闲功夫去关心钱的来路，总之只要你不是刚刚抢了银行——那些钱应该没什么首尾需要处理吧？” “啊？呃，罗兰特有自己的洗钱渠道，我想他应该不会让赃款牵扯到我身上……”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第七十三章 引路人 “嗨！伙计们，我……” “嘘！！！” “你们这都是怎么——嘶！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闭嘴，坐下，小声点！” 天色渐黑，游荡者营地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多数刚进门的家伙，很快就会被熟识的朋友给拽住，然后他们便会鬼鬼祟祟缩到散座里开始小声讨论，目光还时不时瞥向吧台的方向。 “嗨，保罗？吧台边上那位……” “应该是那两位，绅士们。”酒保手上端着他们常喝的酒水走了过来，“有新的伙伴要加入我们了，而你们最好先擦一擦嘴边的口水——别异想天开了，那可是一对情侣。” 几个围在一起的壮汉闻言立刻就唉声叹气起来，不过他们还是跟营地里其他大部分的客人一样，即使知道自己成功勾搭上美女的几率十分渺茫，也不愿意再像往日里那样，只在酒吧里坐上一会儿，再跟朋友们随便扯几句便回家睡觉。 “保罗，其实我今天打算在这里填饱肚子……” 正要转身离开的酒保示意了一下周围，原来今晚已经有不少临时起意，却心不在焉几乎要把饭菜送进鼻子里的家伙：“今天有不少伙计突然选择在营地里吃晚饭，如果你再晚来一会儿……啧，也许我应该劝老大雇一个美女服务生，再去跟墨借个厨师。” 此刻那个导致营地饭菜供应突然紧俏起来的罪魁祸首，面对喷香扑鼻的饭菜却没有多少食欲，同时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女性形象，正拎着两个完全不同的酒瓶在左右开弓。 而她身边颇有些坐立不安的现男友，其实早就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仿佛实质般充满了巨大怨念的可怕眼神…… 这要是按照过去的习惯，卡尔文肯定早就伸手搂起自己的漂亮女友，开始向周围那些正在吃柠檬的男性同胞们炫耀起来了。 但是现在么，卡尔文只觉得自己就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羊羔，正被一群凶恶无比的虎豹豺狼遥遥围在当中，他甚至感觉嘴里正在咀嚼的东西不是饭，而是干枯苦涩的杂草…… “卡尔文，我想先回旅店了。”刚好喝光了手中所有酒水的白鸟，有些晃晃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个决定对早已如坐针毡的卡尔文来说简直如同，但是他毕竟还是在谋求加入游荡者，以彻底摆脱毒蝎的影响，所以只能强忍着背后如同万箭穿心的锐利目光，把女朋友按回到座位上：“请等一下，亲爱的，我还在等人。” “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这个酒吧确实不存在任何致命危险……我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卡尔文，你想看我的笑话对吗？就像过去那样……嘿嘿，等回去后你想怎么看都行……” “不！亲爱的，我不能……我是说，其实你的梦想还没有完全破灭，就是这样。”切实感受到其他危险的卡尔文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错，你在这条充满坎坷的求职路上，已经失败了太多次——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稍微做出一点让步呢？” 侧过脑袋还垮着一张脸的白鸟，坚决否定了卡尔文的提议：“让步？不行！你休想否定我过去的人生，卡尔文……除非，你想要又一次跟我说再见……” “什么？不！我们团聚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还不够二十四小时！”卡尔文的头甚至摇晃出一片残影，“亲爱的，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让步，其实是让你先找个能无限接近理想的地方，比如……跟我一起，加入游荡者。” 正在考虑今晚是不是多做一锅晚饭的酒保，一下子就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他开始暗自感叹之前做出的决定果然没有错，这不还没过多一会儿，效果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无限接近理想？我可没看出来……”白鸟打起精神看了看周围那些五大三粗，表现却格外腼腆的男人，顿时让一众没来得及反应，与她目光有所接触的游荡者埋下了脑袋，装出一副正在大快朵颐的模样。 感觉背上瞬间就轻松了不少的卡尔文，立刻开始忽悠起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女朋友来：“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mo先生的行动，他确实干掉了罗兰特不是吗？亲爱的，我想游荡者偶尔还是会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处理……呃，保罗先生……” “叫我保罗就行。”酒保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加强一下卡尔文的信心，“我得提醒你一下，墨不是游荡者的一员，真的。不过他在对付毒蝎的过程中，也确实寻求过我们的帮助，所以……你懂得。” 看到酒保脸上带着鼓励意味的微笑，心中有底的卡尔文这下更来劲了：“你看！亲爱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毕竟在道上混，打打杀杀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哪怕对游荡者来说‘杀’的比例确实非常小，但这至少也代表着些许机会……除非，你想一个人竖起牌子单干，或者愿意加入其他帮派或黑手党忍受他们的操控，其间甚至可能会包含一些无理的要求……” “机会……对，过去我一直没有等到任何合适的机会，但到了扭腰之后，却马上碰到了……”不知道是受到了酒精影响，还是脑回路本来就格外清奇的白鸟，听着卡尔文那通胡言乱语眼睛居然越来越亮，然后立刻就喊住了想要功成身退的酒保。 “你有什么问题吗，白鸟女士？” “mo先生为什么没在这里？难道今晚还有其他帮派头目需要他去处理？” 看着神色坦然但往后一缩，对着自己摊开双手微微耸肩的卡尔文，嘴角有些抽搐的酒保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其实墨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们，结果……他接到电话临时有事，大概在下午三点左右就不得不离开了。” “能告诉我mo先生是去忙什么事情吗？难道真的是……我懂规矩，如果是那种需要保密的工作，你完全有权利不说，保罗。” 酒保又看向了一脸无辜，似乎正在专心打量墙上装饰的卡尔文，然后真诚地对半个身子都已经撑在吧台上的白鸟说道：“请相信我，墨可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其实他正在忙着开自己的餐厅，下午只是被人喊去看备选地址了。” “餐厅？酒吧……不知从这番话中联想起什么的白鸟眼睛开始滴溜打转，“原来如此……用最平凡的职业来掩饰自己，mo先生果然像是一位高明的……” 酒保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感觉并没有什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地方，然后他又看向了旁边正露出满意微笑的——呃，这姑娘怕不是被卡尔文给骗上手的，就凭她这种跳脱的思路，只要脑子稍微活泛些的男人，恐怕一晚上甚至能…… “亲爱的，你现在应该同意我的意见了，对吗？我们可以一起、一起加入……”卡尔文适时上前拦住了女友的肩膀，不过他在瞬间又感受到了背后如针扎般密集的怨念。 “嗯，我……我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我的事情还是等见到mo先生再说吧。” 明显已经动摇了不少的白鸟，最终还是没能如卡尔文所愿，不过在酒保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鸭子虽然没有彻底煮熟，但至少已经不用担心她突然飞走了。 “保罗！希望我没有来的太迟……”这时一个有些虚胖的家伙抹着汗一路小跑冲了营地，“抱歉，我完全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还有考察别人的一天。” “嗨，卡帕斯，你来的正好。”酒保点着头朝卡尔文示意了一下，“这就是你要接触的新人，卡尔文。卡尔文，这位是卡帕斯。” 卡尔文本来还想着赶紧讨好一下前辈，没曾想对方却满脸堆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卡尔文先生……其实我在游荡者当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当然，我会严格按照规矩来确定你是否有资格加入我们……没错，一切都严格按照规矩……” “卡尔文，这个家伙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虽然看起来挺胖，但其实比普通人还要虚弱许多。”就在卡尔文连声应是的时候，已经仔细打量了一番来者的白鸟，不着痕迹地凑到自己男友身后，用旁人难以察觉的蚊呐声，将自己的看法准确传递了过去。 虽然有女友的好意提醒，但卡尔文却没有多加在意，毕竟游荡者经常吸收从道上退出的人，所以成员也并非个个都是肌肉猛男，而他自己的身体素质大概也就是普通人水准，特别是近些年被毒蝎软禁缺少锻炼，可能还有些下滑。 嗯，想到这里的卡尔文，又不禁万分感谢起mo先生的神奇药剂…… “别急，卡帕斯，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刚刚消失了片刻的酒保将一个纸袋推了过去，“墨为了感谢大家帮忙调查毒蝎的情报，额外拿出了一笔报酬，这是你的那份……” 正在跟卡尔文互相吹捧增进了解的卡帕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带微笑的酒保，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轻轻揭开了纸袋的开口，探头往里一看…… 结果他的整个身子立刻就像触电般颤抖了起来：“不、不！这……我不能收……当然，我非常感谢墨的……这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收……” 卡尔文有些奇怪的看了那个纸袋一眼，感觉里面就算塞满了钱，撑死了也就装个几万美刀……好吧，哪怕只有几千其实也不算少了，只是在毒蝎的这些年里他从来没为钱发过愁。 酒保则一手按住了卡帕斯抖动不已的躯体，同时坚定地将那袋钱推了过去：“安心拿着吧，其实你心里应该也明白，这也是我们的‘规矩’。” 第七十四章 间接加入…… “保罗，规矩我当然懂，但是……”逐渐镇定下来的卡帕斯语气有些低沉，“我没有帮上多少忙，只是稍微跟以前的那些老关系联络了一下……哎，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金钱，他们就愿意……可当初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们……” “现在是‘我们’了，伙计。”酒保打算了有些絮叨的卡帕斯，“游荡者无偿帮助那些愿意回头的人，这是我们老大定下的规矩。而给每位提供了毒蝎情报的人一份报酬，也是墨吩咐好的——所以别让我难做，卡帕斯，有什么问题回头你可以去找他们俩谈。” 这下卡帕斯直接就被酒保那副无赖般的嘴脸给逗笑了，他自然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动摇那两位的想法，只好裂开嘴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酒保则立刻抓住了卡帕斯的手，顺势将纸袋塞到了他的怀里：“好了，这钱你就安心拿着吧，这次帮上忙的人都有份，唯独少了你也不像话。说起来墨以前讲过一个天朝典故，大概是说有个人做了好事却不愿意收取报酬，结果被自己的老师给批评了。” “哈，这个我上学时恰好读过，故事中那个古老的东方圣贤，比耶稣还要早生……”卡尔文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个炫耀自己博学的场合，“呃，我是说保罗说的很有道理，卡帕斯先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拒绝收取应有的报酬，反而容易让其他拿钱的人难堪。” 眼看着自己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卡帕斯赶忙应声说道：“不、不用加先生，直接叫我卡帕斯就行……好吧，看来这钱我是必须收下了，麻烦你替我对墨说声谢谢，保罗……应该是再次感谢，我真的是，非常感谢墨……” “没问题，我会转达的。”酒保点了点头，“好了，现在这位新人就交给你了，卡帕斯，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我得继续去招待那些挪不动屁股的家伙了。” 见这边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酒保便直接端起盘子，往又一桌刚坐下的客人身边赶去，而心中已经泛起不少疑惑的卡尔文，立刻朝自己的领路人问道：“先……卡帕斯，如你所见我是一名想要加入游荡者的新人，虽然也算是在扭腰混过一段时间，但这边的规矩……” “不要着急，卡尔文先生，扭腰道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游荡者的收人流程，我当年想要加入的时候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卡帕斯在这名未来的伙伴身边坐了下来，“其实游荡者的成员主要分两个部分，一些就是类似老大他们那样的前雇佣兵，那种实力强劲的新人想加入我们，直接去安保公司那边应聘就行。” “安保公司？啊，对，游荡者名下确实有家安保公司……”卡尔文愣了一下就立刻回想起来，毕竟游荡者不像扭腰的其他帮派，要靠违法犯罪来获取资金来源。 “呵呵，那些伙计大多上过战场，只要稍微磨合一下就能互相托付性命，所以他们会在安保公司里待上一段时间，等通过考察后就算正式成员了，愿意留下任职的就直接在那边上班，而不想再冒风险的，这边也会持续提供免费的住所和餐饮……老大说养点闲人也花不了几个钱。” 卡尔文眼睛一亮，他昨晚还在跟女朋友住旅店呢：“我以前就听人说，这片区域是游荡者的地盘，根本没什么帮派敢往这里发展……现在空房间多吗？条件都怎么样？我暂时还不缺钱，应该可以挑个好点的房子吧？” “老大带着游荡者最初的班底，以前在战场上刀头舔血赚了不少，来扭腰定居后考虑到生计问题，就干脆砸钱买了一些公寓……据说他们当年是被人给坑了，这片地方过去可不怎么太平……不过现在也算是错有错着吧，如今那些公寓租出去一些，还剩下不少自用。”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对青年男女，心中了然的卡帕斯笑了笑：“放心吧，大小户型都有，房子还都重新装修过，楼上楼下的邻居不是本分租客就是自己人，安保工作也由自家公司负责——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在考察期里就可以搬进部分公寓免费居住。” 已经跟酒保谈论过相关问题的卡尔文赶紧摇了摇头：“我明白，不过我还是想趁早挑个合适的住所，免得往后还得折腾搬家……应该需要搬吧？我想那些给非正式成员居住的地方，人员流动性应该会比较大。” “没错，卡尔文，像我们这种曾经在道上混过的普通人，其实很多都撑不到正式加入游荡者的时候……”卡帕斯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是想通过加入游荡者的方式，来躲避条子和法律的制裁……” 恰好被说中了心事的卡尔文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卡帕斯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毕竟游荡者也不是上帝，就算老大他们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保证每个新加入的成员，都不是罪大恶极的凶徒……所以加入游荡者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一旦条子拿着证据上门抓人，那么谁都不许上前阻拦。” 刚刚才得到过酒保许诺，知道会有人帮忙尽力销毁视频的卡尔文总算松了一口气，即便他清楚当初自己醉酒配置违禁药物的视频，已经被罗兰特郑重收藏层层加密，就算放着不管也难以重见天日，但这种事毕竟还是斩草除根才最为妥当。 “然后吗，就是想正式加入游荡者，就必须跟过去的堕落生活撇清关系……其实也不是非要彻底断开联系，比如这次我帮墨调查毒蝎，就……哎，但是很多人根本就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最多也就是在这边待上几个月，然后就只能黯然离开。” 听到这个时间后卡尔文直接就呆住了：“什么，考察期居然需要好几个月？” “啊？抱歉、我……是我搞错了一些事情。”卡帕斯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大部分人其实用不了那么久，只是我……哎，卡尔文先生，其实保罗大概跟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你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我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来出面来考察你吗？” 你这样的家伙？ 卡尔文看了看露出一副惨淡笑容的卡帕斯，然后又回想了一下自己为毒蝎做过的脏活，和刚才女友偷偷告诉他的情况，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卡帕斯，难道你……你曾经……” “其实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卡尔文先生。”卡帕斯拉起袖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现在倒是已经看不大出来了……只有像我这样的混蛋，在加入游荡者的时候，才会需要连续好几个月的细致观察……放心，卡尔文先生，我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与你无关。” 尽管知道自己在毒蝎胁迫下坑害他人的时间尚短，完全不必为眼前这个看上去已经戒除药物依赖许久，露出满脸坦诚微笑的虚弱游荡者负责，但卡尔文还是突然感到自己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强烈负罪感。 “我非常抱歉，卡帕斯先生，我没有想到……我有罪，也许我应该立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嗷呜！”正沉浸在忏悔模式当中的卡尔文，肋间被突然深处的小手狠狠一掐。 而看到了这一幕的卡帕斯，越过正弯腰捂着肋骨龇牙咧嘴的卡尔文，对板着脸正瞪过来的某位女士，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请放心，其实我认为卡尔文先生不是坏人，他在这件事情中也算是个受害者……我是不会迁怒他的，我发誓。” 得到许诺的白鸟重新端正坐好，仿佛男友的惨状与她无关，而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的卡尔文，转头看了看眨着大眼睛表情分外无辜的漂亮女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最后只好回过头去，继续跟自己的引路人卡帕斯聊了起来：“卡帕斯先生……” “叫我卡帕斯就行，游荡者之间不需要敬称，我们是伙伴——当然，我们都习惯叫首领老大，或者也可以像墨和一些老伙计那样，叫他‘大个’。” “好吧，卡帕斯……这好像是正式成员才有的讲究？”想起自己还有大把幸福时光要度过的卡尔文重新找回了状态，“你也知道，我这样的人习惯讲科学……这可能有点冒犯，但我还是非常好奇，因为这可能会帮助到其他……咳咳，你到底是怎么摆脱药物依赖的？” 还以为会继续聊加入流程的卡帕斯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回过神来的卡尔文，居然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该如果拯救更多的药物依赖者身上：“你果然是个好人，卡尔文先生……不过我大概只是运气好，其实这都是墨的主意……” “mo先生？啊，也许我应该直接称呼他mo？”这个名字直接把卡尔文给震住了，但在仔细思索了一下后，他又觉得这件事好像有些理所应当。 毕竟卡尔文已经亲身体验过那神奇的床上用品，并且他还知道在提高男性能力的显著效果之后，其实还隐藏着更为强大的…… “都可以，墨不会介意的，不过你好像有什么误会……其实墨不是个游荡者。” “什……” “什么？？” 卡帕斯没想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激动甚至快要跳起来的人，居然是卡尔文那个青春靓丽的漂亮女朋友：“我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是的，墨确实不是一名正式的游荡者，但他跟我们的关系很近，可以当成是一名……客卿？不，应该说是顾问……” “卡尔文？我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mo先生根本就不是一名游荡者……原来，昨天晚上我跟mo先生商量救你的时候，他说的都是真的……” “冷静点，亲爱的，你刚刚也听到了，mo先生算是游荡者的顾问，所以我们选择加入游荡者，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赶紧转身开始安抚起女友的卡尔文，又微微侧过半张脸给手足无措的卡帕斯打起了眼色。 “嗯？对……我是说，加入游荡者绝对是扭腰道上所有人……什么？不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卡帕斯只能尽力帮腔，“哦！其实墨不是个游荡者，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根本没有案底……是的，没有案底，也不是个雇佣兵……这样说可以吗？” 卡尔文赶紧接过话头：“你看，亲爱的！mo先生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但他居然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就跟你差不多……对啊！这么说起来，其实你更应该向mo先生学习，就算不选择加入游荡者，也该间接跟游荡者产生一些联系……呃，联系？” “墨的兄弟杰森就是一名游荡者。”受到暗示的卡帕斯立刻应道，“虽然不是血缘兄弟……不过大家都清楚，他们比很多亲兄弟的关系还好。” “就是这样！亲爱的，mo先生不是游荡者，但他的兄弟是。”大为惊喜的卡尔文双手按住了女友的肩膀，“对我们来说，就是你完全可以不加入，但我会成为一名游荡者，成为连接你们的桥梁……” 已经开始起疑的白鸟，终于开始审视起自己信誓旦旦的男友：“真的？我怎么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七十五章 以毒攻毒 卡尔文明智的及时选择了喊酒保回来上酒，所以不管白鸟最后有没有意识到，劳墨与杰森这两兄弟跟游荡者扯上关系，其实根本就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总之在男友的糊弄下最后她只能伴着酒精，将疑问统统吞回肚子里去。 “我们还是重新聊聊如何解决药物依赖的问题吧，卡帕斯……”卡尔文撇下重新开始吨吨吨灌酒的女友，“mo先生……到底是怎么帮你摆脱成瘾性的？难道他还制造出了某种危害性不大的药物代替品？” 听到“还”这个形容的卡帕斯，立刻就露出了一副有些暧昧的笑容：“墨的药剂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少乐子，看来你已经体验过了……但是非常遗憾，据我所知墨还没有拿出过拥有其他效果的神奇药剂……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当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败了。” “也是，那种东西产生的价值，足够让任何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全球有数的富豪……那你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卡帕斯，如果不是你亲口坦白，我完全无法想象一个被违禁药物摧残过的人，能拥有这样……丰满的身材。” “你说这个？”卡帕斯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这都是过去几个月里缺少锻炼，加上暴饮暴食才折腾出来的……确实不怎么健康，但比我过去那副接近骷髅架子的身体要好多了……哦，这都是墨的主意，他认为我这样的人最好还是找点精神寄托……” “精神寄托？”卡尔文暗自琢磨了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滥用药物的人，确实普遍存在过精神极度空虚的情况——除非一开始就是被给人骗下水的，否则没那么空虚的人，为啥还要专门跑去找刺激呢。 卡帕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费劲的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本……口袋书：“听当时照看我们的人说，墨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能让人上瘾，其中有些东西危害巨大，但另一些就……总之他建议我们在戒除药物反应的日子里，最好找点无伤大雅的爱好。” “这是……漫画书？”卡尔文接过那本小小的册子快速翻动起来，“难道你就是靠着天天看漫画，才……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当然不单单是漫画。”卡帕斯掰着手指开始介绍起来，“还有游戏、小说之类的玩意儿。这其中漫画的更新速度比较慢，周刊一星期也才十几页可看，不过幸好我们美帝加上霓虹，如今存世的漫画数量已经非常可观，所以还有很多的老漫画可以欣赏。” “而新游戏面世的周期最长，不过它们的好处是买回家就能反复玩……不光是变化万千难以复现的联机和网络游戏，有很多经典的单机游戏甚至都让人百玩不厌，如果我小时候家里有……哎，有些事情倒是也说不准。” “这里面最离谱的是小说——卡尔文，你能相信吗？天朝那边正在流行的网络连载，甚至每天都会更新……可惜的是翻译进度完全跟不上，到最后我只能自己拿起字典，通过自学的一点中文勉强看下去。” “说起来非常神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大部分精神，都投入到了对漫画和小说更新的期待当中，我开始在网络上跟人探讨相关话题，甚至预测剧情发展，而剩下的那些精力则用来玩游戏打发时间……” “刚开始我还是需要经常去领取药物，以此缓解身体产生的戒断反应，不过接下来我由于忙着追更和自学中文，就逐渐懒得出门了，开始用咖啡、香烟或者酒精麻痹自己——就在某天夜里我喝的伶仃大醉，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成功了。” 卡帕斯兴致勃勃正说的起劲，但这时又突然消沉了下去：“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过房门了……每天都有伙计上门送饭并观察我的情况，甚至隔三差五还帮忙打扫房间……他们说我是恢复最好的那一个，但其他的人就……” “……很显然，这个办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卡尔文已经听得有些惊呆了，但仔细一想他突然又觉得这种做法不无道理，毕竟同样是上瘾，严重依赖药物能和抽烟酗酒比吗？ 当然，由于同样是由化学物质刺激神经，想直接用影响较小的烟酒，来取代效果剧烈的药物是件非常困难，甚至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哪怕实际操作中的成功率并不高，但是能想出用严重精神依赖的方式，来缓解药物影响的mo先生，在卡尔文眼里已经越发神奇了。 “是啊，一开始我根本无法理解，那些跟我一起来游荡者这边寻求帮助的人，居然对漫画、小说、游戏没多少兴趣。”卡帕斯苦笑了一声，“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过来，兴趣这个东西……哎，所以我只能说自己运气很好，碰上了愿意提供帮助的游荡者……和墨。” “然后你就成功加入游荡者了？” “嗯……一半吧，短暂摆脱药物依赖，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陷进去的人不是没有。”卡帕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所以我还要度过挺长一段时间的考察期……不过那时我已经开始沉迷网络和游戏机了，生活上完全靠补助金和组织支援……” 面对要等到通过考察才能加入组织的卡尔文，感觉自己有些丢脸的卡帕斯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已经调整好生活节奏了，现在有时间出来做些零活……其实组织里有不少伙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工作都干不长，好在即使当个售货员，养活自己问题也不大。” 已经打算暂时做个社区黑医的卡尔文，自然不会对游荡者的生存方式有什么异议，不过他现在更担心自己那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女朋友：“其实我估计自己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生计，还得麻烦大伙照顾……卡帕斯，你知道mo先生……嘘！能给我介绍一下‘他’吗？” 刚刚说错话踩过雷的卡帕斯立刻会意，看了看卡尔文那个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漂亮女朋友，然后将脑袋低过去小声说道：“卡尔文先生，你是指哪方面？刚才我说墨不是……‘我们’不一样，你的女朋友就……” “除了那条，只要是大家都知道的信息，我都想了解一下。”其实卡尔文脑子里的疑问可不比女友少，“像是他的身份、工作、跟‘我们’的关系之类……我在毒蝎那里听到过一些传言，好像mo先生一直是独自在找他们麻烦？保罗说他忙着开餐厅……还有他的药！” “呃，别急，卡尔文先生，我们慢慢说……墨跟游荡者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打不相识……”卡帕斯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别惊讶，我想你应该见识过他的厉害了，据我所知，至少在扭腰这座城市里，只要不动用枪械，有资格跟墨交手的人恐怕……” 最近两三天净在帮人处理骨折的卡尔文点了点头，看着卡帕斯伸出的那五根手指深以为然。 这要换以前，如果谁说见到有人能单枪匹马锤翻几十号常年混迹街头的黑道打手，卡尔文肯定会先想起自己那个思维格外跳脱的暴力女友，但他在经手了几十名被硬生生折断腿骨的伤号后，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拥有致命武力的人存在。 “听说墨小时候是学生头子，他一直罩着学校周边的地盘，不允许任何帮派去那里搞事，后来……” “小时候？多小？可是mo先生那个体格……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强壮啊，他难道是从小就开始练‘功夫’的？” 卡帕斯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有人说是中学，还有人说从小学开始他就……总之墨上学时就在道上出了名，据说当年甚至还有被他直接打到解散的帮派呢。” 这下卡尔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合着毒蝎不是第一家踢到铁板的倒霉蛋啊……上学时就单刷街头帮派，这经历都能拿出来拍电影了吧？ “听说墨就是在敲打帮派的过程中，凑巧撞上了我们的人……那时俩边还不认识，都把对方当成中间那个倒霉帮派的成员了，结果我们的弟兄发现自己打不过，只好赶紧撤回来找老大……” “……这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游荡者还吃过这种亏吗……” “这不现在两边已经很熟了么，谁没事会把那种误会拿出去说啊。结果老大出面找上去后才发现墨还是个学生，紧接着他们俩个就稍微交了下手……” 说到这里卡帕斯立刻就露出了一副八卦的模样：“其实亲眼看过那场对决的人不多，不过从那以后墨就经常来我们这边找人打拳……据说当时还有很多人不服气，结果他们全部被墨给打趴下了。” 意识到什么的卡尔文立刻追问道：“那游荡者……我是说我们的老大呢？” “嗯，其实按重量级来说的话，老大也算是输了。” 算是输了？那也就是两个人能打好一会儿的意思了…… 卡尔文低头从腋下瞄了一眼，过去自己以为无人能治的暴力女友，看来这地方至少有俩人能看好她，避免再闹出什么难以预料的蠢事：“我还以为游荡者的实力仅仅体现在武装力量上……可是为什么道上很少听说相关的消息？” “这毕竟都二十三世纪了，谁会拿拳头出来当威慑力啊……不过墨在高中毕业以后，确实就不再掺和这些事情了，现在道上除了一些了解过当年情况的老人，谁还会记得扭腰曾经出现过一个学生，甚至让很多帮派不敢靠近他的学校一步？” “这可真是……mo先生的过往听起来完全就是一段传奇。”卡尔文感叹了一下，“卡帕斯，虽然昨天晚上我才刚刚跟他见过一面，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联系上mo先生？” “联系墨？这个简单，你直接去找保罗就行。”卡帕斯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卡尔文先生，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给我来带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学会了如何快速察觉别人的态度……” 正准备溜过去跟酒保商量点什么事情的卡尔文动作一顿：“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你已经看到了，墨明显是个典型的东亚人……当然，他确实是在扭腰出生长大的，但是……”卡帕斯说话突然变得磕磕绊绊起来，“我好像说过，我在自学中文？其实我也顺便了解过一些那边的历史……而墨应该受到过比较正统的天朝教育，他中文很好的。” “你是说？” “我多少还是跟墨见过几面……我是说，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对‘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深恶痛绝……所以连带着我也……”卡帕斯的语气又变得坚定了许多，“我不知道他对你了解多少，但是如果你察觉到他态度变得有些僵硬……我是说墨绝对没有恶意……” “卡帕斯……” “游荡者愿意接纳我，但墨的主意在其中也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而我越是了解那段历史，就越是能理解他隐隐表现出的那种隔阂……卡尔文先生，对天朝人来说，他们对‘洗衣粉’的抵制，就像我们这边反对种族歧视……甚至还要更严重一些。” 说到最后卡帕斯还是摆出了一副轻松的姿态：“不过你的情况也确实特殊，毕竟你是被毒蝎强迫的……其实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卡尔文先生……” “我明白了，伙计，就算mo先生表现出的态度再差，我也不会在意。”卡尔文郑重承诺道，“如果不是mo先生，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从毒蝎中脱身……所以他不光是救过你，也同样救过我。” 第七十六章 这是个陷阱 “墨，你觉得这家怎么样？”艾伯特靠在窗前敲了敲临街的落地玻璃，而劳墨刚跟着房产经纪人看完后厨，正插着腰站在宽敞空旷的大厅当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不错，大部分都符合我的预期，不过……不过现在有点太晚了，也许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劳墨朝艾伯特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对默默站在一旁满面笑容的经纪人说了声抱歉：“原谅我现在还不能下定决心，不过我会把这个地方列入备选名单……最多就是这两三天内，如果没有找到更好的，那我就一定会选择这里。” “我能理解你的谨慎，布莱克迈恩先生。”经纪人的态度十分客气，“不管是房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好的商品总是不惧怕对比——请放心，目前这个地方还没有其他人有购买的意向，你完全有时间慢慢考虑。” “……非常感谢你的坦诚。”劳墨上前跟经纪人握了下手，然后便跟艾伯特一起告辞离开。 艾伯特刚坐上自己的跑车，就朝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劳墨打趣道：“墨，其实不管看价格还是地段，我觉得这已经算是最合适的一个地方了……除非你的存款报警无法直接吃下。”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艾伯特。”劳墨刚刚才发了一笔横财自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钱包，“主要是这房子朝着街道的一面，几乎没多少墙体……这种设计看起来非常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前几天我才遇到一个来自黑帮的麻烦，所以暂时对玻璃墙有些不放心。” “哦，我居然疏忽了这一点，这确实值得注意。”艾伯特缓缓发动了车子，“明天我会让人把这类房子都剔除出去……说起来你那边的麻烦居然已经解决掉了？这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我甚至都开始考虑如果自己碰上什么案子，在报警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找你帮忙。” 劳墨自然能听出这大概是个玩笑话，不过他还是说道：“艾伯特，警察做事毕竟还是要讲证据的，如果他们也变得像我那样，只要逻辑上讲得通就直接行动……那样一个肆无忌惮还拥有执法权利的官方组织，恐怕会变成所有人的噩梦。” “天哪，墨，如果你有一个在遇上麻烦时几乎从来不找警察，从来都是靠武力私下搞定，行为完全算得上是无法无天的朋友……”艾伯特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那么你大概才能理解，我在听到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会有多么惊讶。” “别把我说得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艾伯特……”但刚刚私下处决了某人的劳墨底气多少有些不足，“当然我必须承认，有很多麻烦找警察效率太低，并且还未必有用，所以我才……哎，总之正义和秩序有时真的难以兼顾。” “完全赞同，伙计……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了加强说服力艾伯特甚至开始拿自己家举例，“其实以出身来说，我所能知道的龌龊事恐怕不会比你少……当然了，比起上不了台面的黑帮，其实上流社会的人物，只是更擅长把不那么正义的事情包装起来。” 艾伯特的话让劳墨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上辈子曾经看过的新闻，美帝这边确实有一些耸人听闻，却让普通人难辨真假的恶劣案件，像什么富豪买个岛然后在上面养美女，再邀请各种有钱人和政治家前去娱乐…… “艾伯特，我可不想听到……呃，总之就算你做过一些违法……当然，其实我觉得你未必接触过那些……” “该死，你到底想到了些什么，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朋友？”艾伯特翻着白眼伸手锤了有些语无伦次的劳墨一下，“放心吧，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绝对会第一时间远远避开你——因为我知道，对恶棍来说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墨。” 其实“危险”这个形容对劳墨来说已经有点过时了，现在他完全可以被人称为“致命”……不过那种事并不值得宣扬，劳墨更不可能见人就提。 “抱歉，艾伯特……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称赞？” “不，其实我是在挖苦你。” 艾伯特用揶揄的语气回敬了一下，然后车里的两人立刻就笑了起来。 “好了，墨，我们说回正事——其实我是认真的，我总不能在大学里混一辈子，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做研究的料。” “等等，你不会是在说继承家业的问题吧？” “不然呢？家里的事业总要找个人上去顶着，不说必须有多大能耐吧，至少得能维持好局面。”艾伯特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你能想象吗？我这个胡乱砸钱买下个厂房，只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小众爱好的富家子弟，在家族同辈人中居然变成了最优秀的那一批……” 劳墨挠着头，回想了一下当年给老爹帮忙时，在葬礼上见到的艾伯特一家人：“难道你爷爷的身体……也是，你父亲毕竟是最小的那一个。不过照理来说，有资格承担这个重任的人，应该还轮不到你这一代吧？” 艾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墨……比如我某个叔叔一旦继承了家族企业，那么除非我的那些表兄表姐都出了意外，不然继承权就再难落到我的头上——我爷爷现在想一次解决掉两代人的继承问题，所以麻烦自然也就这么找上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劳墨自然也就明白了，合着美帝的大资本家也会玩以孙定子这一套啊…… 不过想想也是，艾伯特在富豪子弟里已经算是最人畜无害的那种人了，他顶多就是砸钱组建了个冷兵器俱乐部，喜欢动不动就把自己装在钢铁罐头里，跟一群肌肉猛男玩激情对撞……其他像什么抽烟喝酒泡妞的行为，也只维持在正常人的喜好范围内而已。 有这么一个生活习惯良好，性格阳光还身强体健，没有明显智力问题的孙子在，但凡脑子还没彻底糊涂的老人，都不会轻易把家产的大头，交到那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后代手里。 可事情总是不会轻易就如人所愿，先不说艾伯特本人的意见，他父亲那一辈人只要不是废柴到只能当吉祥物，这些年下来多少也在家族企业中掌握了一定权利。 有谁愿意轻易放弃近在眼前的巨大利益，选择只拿走一点股份安心去当个富家翁呢？当然艾伯特自己好像就非常愿意，但他的父亲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 “墨，还记得我那两个跟你订做项链的女同学吗？” “嗯？她们应该不是急着跟我要货吧，这才过去了几天啊，连样式都没确定下来呢……” “你到底有仔细听过我说的话吗？”没想到劳墨一下子就把话题歪到其他方向上的艾伯特咬着牙，“其实我最近必须开始不断地跟一些同龄人联络感情，但是愿意跟到俱乐部的人也就只有她们俩……呵呵，我的俱乐部居然只能吸引到两个女孩……” 想起在俱乐部时被艾伯特撺掇着去找人过夜，以演示体力药剂效果的劳墨立刻插嘴道：“等等，艾伯特……难道你是在拿我顶包吗？” “呃……其实也算不上，我们清楚谁和谁都未必能走到一起，所以大家只是在试着接触一下。”艾伯特赶紧解释起来，“墨，这对大部分美帝青年男女来说，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是你太敏感了——当然，如果你愿意跟珍妮走到一起，对我来说也能算得上是一大助力……” 劳墨立刻大摇其头：“想都别想，艾伯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拿下其中一个呢？” “两家三代人差不多都认识，走到一起牵扯太多，万一睡着睡着发现根本合不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啊……”艾伯特立刻就发出了极具美帝特色的渣男发言，“如果只是跟普通人谈个恋爱，只要还没到结婚的环节，家里产生的阻力就不会太大……” 无语的劳墨只能回敬给艾伯特一个中指。 当然艾伯特肯定是不会轻易死心的，他随即又向劳墨灌输了一大堆青春苦短的言论，像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做白不做，同时还表示富豪家对女性择偶的限制通常比较小…… “艾伯特，我要提前报名俱乐部下次举行的例行竞技赛。”已经被说到面无表情的劳墨也不好在车上教训人，“我万分希望你不要临时有事，身为俱乐部董事却在这个重要的活动上缺席。” “……好吧，那我提前投降。”艾伯特可不想被某人重点照顾，“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就算你能让我闭嘴，待会儿也……呃……” 劳墨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车窗外：“待会儿？等等，艾伯特，我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吃晚饭啊，不过是早就已经预定好的晚饭……”艾伯特侧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你躲不开的，墨，人家只是想找你谈谈项链的事情——作为一名手工艺人，你应该不会选择毁约吧？” “艾伯特，你……”还在想着借此打开高端市场，连词缀都给人挑好了的劳墨，自然不能一咬牙一跺脚就下决心放人鸽子，毕竟他在当初开店卖护身符时，就想做顺便做点首饰生意，谁让那玩意儿看起来利润就高呢？ 德鲁伊就算再强，也总是需要赚取源源不断的金钱，才能在现代都市中维持生活，但劳墨早年抖机灵写的科幻小说虽然在圈子内有口皆碑，但题材小众也没法吃一辈子，而在这个平行时空他又没法做文抄公…… 说到底其实就连体力药剂的生意，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来钱比较快，劳墨才拍板决定冒着风险做下去的。 当然，现在体力药剂已经暴了雷，劳墨也适时转变了思路，打算将其改良隐藏在餐饮行业之下，但一来这门生意最终赚的还是细水长流，前期投入多就不说了，他还不能发疯定天价菜——蓝色小药丸才多少钱啊？如果搞到最后饭菜比药价都高，那还有客人会上门吗？ 二来么，其实自始至终劳墨心中都存着练级赚钱两不误的心态……跟药剂那点万年不变的毛毛雨经验不同，制作护身符和装备的经验，是会随着品质和等级提高的。 所以首饰方面的销售渠道倘若真能打开，哪怕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单生意，对劳墨来说也要强过几十美刀一个还特别难卖的护身符啊。 “我们到了。”艾伯特将车缓缓开到路旁，然后就看到一个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侍者，立刻上前向两人问好。 劳墨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过于热情的服务，只好朝着引路的侍者点了点头，然后仰着脖子打量起这家从外面就能看出装潢低调奢华，完全不像能填饱他肚子的高档餐厅：“艾伯特，这是一家……轮胎三星？” “当然，哪怕女士们只是为了自己的项链，也会挑个好地方来招待你。”艾伯特顺手拦住劳墨的肩膀，“好了，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想你第一次来心里可能有点别扭，但其实这就是个吃饭的地方，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劳墨也没好意思直说，自己只是担心这种地方的餐点分量不够……其实他对轮胎三星倒也没多少偏见，只是上辈子作为一个天朝人，对很多中餐店削尖脑袋往轮胎标准里挤感到不解，毕竟让一群老外去判定中餐到底够不够好这种事，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而这辈子生在扭腰，劳墨在赚到钱后也不是没去体验过正宗的高档西餐，只是结果该怎么说呢？天南地北的人在口味上自然有一定差别，他也承认有些东西确实味道不错。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边有不少高档菜重型却不重量……可能脸大的盘子当中，只放了一点不及拳头大小的菜品，而一盘子菜通常就要几十甚至上百刀，但十来个盘子下去劳墨甚至连一半的肚子都填不满…… “嗨！你们来得可真够晚，没准再等下去餐厅都要赶我们出去了。”餐桌边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已经等了好久，坐着的那个看起来端庄典雅，而站起来正在甩手打招呼的那个则分外活泼可爱。 得，她们这也算秀色可餐了。 本着客户是大爷的想法，劳墨只好打定主意，如果菜品分量不够，大不了等这边聊完了，他就再找个地方去吃一顿啤酒烤肉。 第七十七章 3V1 在餐桌前坐下的劳墨，一边应和着艾伯特他们的客套，一边打量起这家店的内部环境。 不得不说，能够通过轮胎三星标准的西餐厅多少肯定有点东西，这饭菜还没上桌呢，店内优雅舒适的环境就足以使人身心愉悦，甚至连那些飘扬在食客耳间舒缓悠扬的音乐，都是由几个专业人员现场演奏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呢，墨？”注意到劳墨视线的艾伯特凑过来小声说道，“你是有什么想听的吗？这里接受顾客现场点歌，还能让他们到我们面前演奏……” “没，我只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所以稍微有点好奇。”劳墨摇着头拒绝了艾伯特的提议，然后摆正了姿势，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两名女士，刚进门时就跳起来打招呼的那个是简，而稳稳呆在座位上没吭声的那个是珍妮，他们四个人前几天刚在俱乐部里照过面。 不过现在既然大家都已经坐下，连菜单都已经确定，早就有所图谋的珍妮也就没必要继续装淑女了，她直接就瞄准了自己的目标：“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珍妮小姐。”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珍妮，墨。”富家千金立刻按计划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说起来，你的名字还真是非常有趣啊，墨……明明写作‘mo’，含义却是‘ink’，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劳墨先是瞥了一眼身旁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事情都跟自己无关的艾伯特，然后不得不老实把老爹当年犯下的错误给抖落出来：“珍妮，你对中文了解多少？” “她这几天刚学会写‘一二三’！”对这个问题同样感到好奇的简马上把闺蜜卖了个干净，“但是从‘四’开始，珍妮就发现数横线变得不管用了……” 这次拥有完美开局的晚餐还没过两分钟，糗事就被爆出来的珍妮立刻就急了：“简！你在说什么……呵呵，墨，其实我计划在大学剩下的时间里选修一下汉语，因为我突然发现象形文字总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只是发现入门稍微有点……困难，呵呵。” “……这样的话，看来我就需要用纸笔来做点辅助说明了。”劳墨的话音刚落，艾伯特就立刻打了个响指，招呼不远处的一名侍者，拿来了几张白纸和一支钢笔。 “谢谢……你可真是热心啊，艾伯特？” 面对劳墨暗搓搓的责怪，艾伯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主要是因为布兰登神父给你取名的故事，哪怕对完全不懂中文的人来说也会百听不厌——不要惊讶，简，汉字就是有这么神奇。” 劳墨先是摆弄了一下那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然后才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同时嘴上还说道：“我想艾伯特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其实我的名字取自中文……准确的说，‘mo’是‘墨’的汉语拼音。” “然后你们得先认识一下这个字……” 随着劳墨把最先写好的那张纸递了过去，对面两个姑娘立刻就将脑袋凑到一起，而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纸拿倒了的简，脑袋上立刻冒出了一个问好：“y？” “那个中文里的‘人’字。”早就知道内情的艾伯特不得不站了起来，伸手将简手中的纸颠倒过来。 “哦，原来这就是‘人’！”简恍然未觉还戳了戳身边脸色有些泛黑的闺蜜，“珍妮，我怎么突然觉得，学中文还是有些窍门……珍妮？” 早就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劳墨，随即又将下面两张纸递了过去：“现在你们可以猜猜看，这两个字在中文里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字我刚学过！它是……咦？”看到某个熟悉形状后惊喜万分的珍妮，刚准备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词说出口，但她很快又被旁边那个看上去差别好像不是很大的字给搞糊涂了。 反倒是一旁完全没正经学习过中文，只在闺蜜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天的简率先得出了结论：“这个字是‘人’，珍妮学过‘一二三’……所以这个字的意思，难道是‘一个人’？” 正在喝茶看热闹的艾伯特及时扭开脖子，噗嗤一下把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的液体，统统喷到了一旁的过道上：“咳咳咳……哈哈哈！简，难道你以为中文就是拼图游戏吗？啊，抱歉，麻烦你们清扫一下这里……” “别取笑我，艾伯特！”简立刻从闺蜜的包中掏出一个汉语初学者手册，“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中文里本来就有很多拼起来写的字！” 珍妮的脸更阴沉了，立刻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随身小包挪到了另一边，免得手往往要比脑子还快的简，再随手从里面掏出什么会让她颜面尽失的东西：“呵呵呵……墨，我只是习惯了利用平时的琐碎时间给自己充电……” “……啊，我能理解，毕竟你们还是大学生嘛，哈哈哈……”其实看到这一幕的劳墨也在暗自感叹，毕竟这算是他这些年所见过的人里，思维方式跟老爹最为接近的一个人了。 而旁边已经来劲的艾伯特，一边擦着嘴一边把另一张纸怼到了简的面前：“如果你手里那个字的意思是‘一个人’，那么这个字的意思应该是什么呢？” “呃……嗯……”简的眼睛在两张纸上转来转去，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异常荒诞的想法，但怎么想那都不可能是真的，所以…… “好了，艾伯特，那个异想天开的可怕想法，最好还是永远留在老爹身上吧。”劳墨及时上前为简解了围，“其实这两个字跟‘人’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字是‘大’，而这个字则是‘土’。” “沃特？”看着重新摆到桌上的两张纸，简直接傻了眼。 其实非要说的话，“土”跟“人”放在一起，明显有着非常巨大的差异，但是只要往它们中间再摆上一个“大”，那么有些从来没学过中文，同时思维还异常跳脱的家伙，心中难免就会泛起…… “哈哈哈，简，你刚才脑子里是不是在想，这个字的意思可能是‘一个人在劈叉’？”结果早就听过这个故事的艾伯特，立刻就想起了某个神父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对面某个鼓起腮帮变得像个番茄的女士，也间接证实了他的说法。 劳墨最终还是没能堵住艾伯特那张大嘴，他只好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埋头写下了另一个字：“希望你下次也能在老爹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艾伯特……好了，这个字就是我的名字，中文的‘墨’——有什么感想吗？” 看到闺蜜出丑心情格外舒畅的珍妮，立刻从劳墨手里将纸接了过来，但她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字……太复杂了，天哪，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幅画……啊，我是说，你的名字看上去非常美观，墨……” 而旁边已经有些气鼓鼓的简，立刻就将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贴到了闺蜜怀里：“珍妮，艾伯特那个混蛋居然在取笑我……你别推我呀，我们不是好姐妹吗？唔，我认为这个字的意思，肯定不是在地上站着什么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呆瓜，这可是墨的名字，你这么快就忘了吗？”珍妮只能一手抵着简的脑袋，硬生生把她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哈，那中文还真是奇怪，这下半截我刚刚才认识，明明就是个‘土’……” 艾伯特不怀好意地拍起了手：“简，其实你刚才的那个想法，已经非常接近正确答案……” “啊咳……”劳墨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艾伯特的话，“现在我要给你们看最后一个字了……这是‘黑’——最后再友情提示一下，我姓布莱克迈恩。” 给出了一切提示后，劳墨好整以暇稳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艾伯特终于也闭上了嘴巴，开始看着对面两位女士用异常协调的动作，将视线在几张写着汉字的纸上转来转去。 “墨……黑……土……劈叉的人……布莱克迈恩？”终于重新抬起头的简直接瞪大了眼睛，“原来你的名字最初是这个意思？天啊，这也太……太好玩了！” 而珍妮显然在顾忌自己的形象，没有贸然像闺蜜那样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只是她用尽全力控制却依旧有些微微抽搐的嘴角，最终形成了一副明显带着些滑稽的可爱表情。 “所以在布兰登神父的心里，‘墨’这个名字，其实代表着一个顶着爆炸头，同时还在原地劈叉的亚洲人。”开怀的艾伯特立刻伸手拍向了对此有些无奈的劳墨，“每次看到墨跟别人讲述这个故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相信我，只要有机会体验一次，你们也会立刻爱上这种感觉……” “呃，这确实非常好玩，当然……但是，也许我们不该取笑朋友的名字？”珍妮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才抚平自己心中欢快的情绪，“其实我们不是有意冒犯，墨，我不知道、都怪艾伯特完全没有提前告诉……呃，总之他应该早点提醒我的。” 劳墨倒是十分坦然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们完全不用在意这个，这事老爹以前在喝醉的时候都给人讲过好多次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墨’在中文里寓意不算差，我还是挺满意的，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能变成朋友间的笑谈，其实也挺不错。” 简立刻撞了一下身边没能接上话的闺蜜，小声说道：“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挺豁达的，珍妮……别发呆了，赶紧聊下一个话题啊。” “啊！哦，墨的心态确实非常豁达……天哪，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看到珍妮陷入窘境的艾伯特及时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且不说墨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珍妮，难道你刚才认为，我偷偷告诉你们这件事，目的是为了让墨难堪吗？” “当然，不是……抱歉，艾伯特，我不该怀疑你的用心。” “我接受你的歉意，珍妮，谁让我们是朋友，甚至还是同学呢？”艾伯特立刻推进计划中进入到下个阶段，“你们已经知道了，墨使用的是天朝名字，所以布兰登神父在墨小时候，就让他接受过不少那边的教育……天哪，东方可没有‘布莱克迈恩’这种姓氏，不是吗？” 终于意识到今天这顿晚饭，恐怕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收场的劳墨，开始用比较僵硬的语气接下了艾伯特的疑问：“但是很显然，老爹没功夫再去学《百家姓》了……你明明知道我后来给自己取的中文名，艾伯特，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哦，我只是想给女士们制造一点悬念，亲爱的朋友。”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的艾伯特立刻正色道，“墨·劳，或者按东方的习惯，应该把姓氏放在前面，所以最好还是把中文名叫成劳墨……不过我们的发音都太别扭了，所以墨还是习惯我们单叫他名字。” 珍妮按照之前上课时学到的声调，稍微低声念叨了两遍，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发音跟艾伯特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倒是简立刻就学着艾伯特的语调，翻来覆去念叨起了劳墨的名字，甚至还主动问自己学的标准不标准——结果当然显而易见，连轻声在内的五个声调，能把大部分初学中文的老外逼疯。 “暂时放弃吧，如果你还想留着舌头吃今天的晚饭……”艾伯特制止了臆想自己是个语言奇才的简，“不如先猜猜看，墨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姓氏？呃，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自己回答了，墨……”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劳墨，已经瞪着眼睛对自己发出了无声的抗议，艾伯特干笑两声赶紧将话题继续下去，方便珍妮按计划行事：“其实非常简单，‘墨’在汉语里有‘文化’的意思，而‘劳’这个姓氏则有‘劳动’的意思，天朝人喜欢文武双全……” “所以墨的中文全名，意思就是他学习好，同时还非常能打？” 听到珍妮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后，艾伯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七十八章 一个德鲁伊啊，来到扭腰城啊，二十年没能增员任何优秀的…… “别听艾伯特胡说，‘劳’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察觉到自己已经陷进某个套里的劳墨，当然不想轻易就被艾伯特牵着鼻子走，只是他言语上的抵抗还是太过微弱，面对身边加对面一唱一和的三个人，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你太谦虚了，墨，你的实力如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艾伯特兴致昂扬看起来就像是在推销自家俱乐部的拳头产品，“珍妮、简，可惜上次你们去的不是时候，不然就有机会亲眼看到——墨可是我们冷兵器俱乐部里唯一的冠军级选手。” 紧接着，珍妮像是在附和艾伯特一样，马上便眨着大眼睛掉头向劳墨问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墨，从你的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强壮有力的人，基本都像艾伯特那样，一看就知道他明显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这里面有什么窍门吗？” 而简这次也终于没继续添乱，大概是由于她本身也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对啊，艾伯特他们那样的男人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我们两个果然还是无法轻易接受，自己也变成那样的肌肉棒子……墨，如果你有什么独特的锻炼方法，能不能教教我和珍妮啊？” 原来她们是在图谋拥有强壮有力，却又不会破坏自身优美曲线的健康身躯？ 还以为这次晚饭要变成相亲现场的劳墨姑且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艾伯特今天是铆足了劲要给自己玩拉郎配呢。 不过劳墨大部分的力量都来自于金手指，健身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墨，你就把当初用在俱乐部会员身上的那些办法，再教给她们试试呗。”没想到艾伯特立刻毫不犹豫地替劳墨答应了下来，“珍妮，简，我刚开始搞冷兵器俱乐部的时候，墨可是给当过我们一段时间的临时教练……” 坐在艾伯特正对面的简则马上回应道：“我不信，看看你那身棱角分明的大块肌肉，再看看墨……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之所以看上去完全不同，原因主要来自于人种差异。” “不，简，这绝对不是人种的问题，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墨本身拥有某些奇特的天赋……”差点说漏嘴的艾伯特及时改了口，“呃，我是说，没准墨的那一套训练方法会对女性产生奇效呢？反正你们已经学过那么多保持身材的方法了，再多试一个也无所谓。” “墨，你的意见呢？反正我和简肯定不会介意再多花一点时间，去跟你学一点‘功夫’。”珍妮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恰到好处地将自己对外形的追求给表露出来……好吧，说白了她就是不想在这只差临门一脚的最后关头，突然被劳墨婉言拒绝。 毕竟这是他们三个凑到一起，好不容易才想出的正当理由，能让珍妮有机会跟劳墨经常接触——感情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的，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会不会突然间就擦出什么特别的火花呢？ 简之前倒是还想过一些特别直球的主意，像什么找机会直接主动凑上去表示“老娘就是看上你这个男人了”，或者举办一场酒会再找点帮手轮番上阵，把劳墨灌醉了直接送进珍妮的房间…… 不过那些馊主意基本都被艾伯特给否了，他表示劳墨绝对不是那种看见美女就挪不动腿的肤浅男人，同时还建议简先去弄两瓶白酒自己尝尝……俱乐部里的那帮男人关系都还不错，凑到一起后可能没拼过酒吗？但是他们谁都没见过劳墨倒下的样子。 而被珍妮盯到身上有些不自在的劳墨，终于还是回想起那件早就被他抛到脑后的事情……自己真的帮不上太大忙吗？也许这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吧。 但是人家好歹都这么开口恳求了，劳墨也没有铁石心肠到果断拒绝美女的请求：“好吧，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不过事先必须说好，我完全不能保证你们最后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看艾伯特他们吧，至少我的办法还没有在他们身上成功过。” 总算是搞定了！ 在一旁给珍妮助攻了半天的艾伯特，立刻在桌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同时隐晦的朝对面两个美女示意，最好赶紧聊点轻松的话题。不过他的动作，很难瞒过五感异常敏锐的劳墨，特别是两人还是邻座。 所以劳墨打量了一下身边侧弯着身子的艾伯特，有些无语地说道：“……地上有什么东西吗，艾伯特？” “啊？不，没有，我只是……”赶紧坐直了身体的艾伯特立刻转移了话题，“啊哈，他们终于开始上正菜了……说真的，墨，对我们来说这点前菜顶多也就是拿来塞塞牙缝……” 劳墨耸了下肩膀不置可否，虽然艾伯特他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可不太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嘴上还说人家坏话……也不知道在这里，顾客嚷嚷自己没填饱肚子算不算失礼。 不过正餐的分量看起来还算不错，包括了数种切好的新鲜水果、铺满了肉酱的面条，以及分量不少的大块肉排。 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没有再感觉到自己被人算计的劳墨确实轻松了不少，而已经达成既定目标的珍妮，则开始主动跟劳墨聊起他们上学时的趣闻——当然，这里面主要以艾伯特和简的糗事居多。 “……在高中的万圣节晚会上，艾伯特那身自己用纸壳拼凑起来的盔甲还是没撑过多久，所以最后他差点光着屁股回去。” 很显然，劳墨跟艾伯特从来没在任何一所学校里做过同学，他们是在艾伯特家族某位长辈的葬礼上，才首次接触并互相认识，而生活上原本没有什么交际的两个人彻底熟络起来，还是在艾伯特彻底下定决心，筹划成立冷兵器俱乐部之后。 “嗨！珍妮，那是十一月，我又不可能只靠那身纸甲御寒。”嘴里还咀嚼着食物的艾伯特不得不赶紧为自己辩解，“听着，墨，你了解我的，我可不是什么暴露狂，当时我还在里面穿着保暖内衣……” 但是坐在对面的简却抽抽地笑了起来：“没错，他确实穿着内衣，只不过上面还印满了几匹五颜六色的卡通小马……” “嗨，简！听着，墨，那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我……我、咳咳……”这下艾伯特更是急的差点背过气去。 “哦，可怜的艾伯特，这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在给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要特意修饰一二了。”珍妮捂着嘴也在轻笑，“现在你也许更能接受‘光着屁股’的说法，嘻嘻……墨，你在高中的时候，都做过些什么事情呢？” “我吗？”劳墨回想了一下自己激情彭拜的高中生涯，“嗯……忙着给学校里的各种社团更换器材？你们已经知道的，就像是给棒球队提供球棒之类的活计，不过那些东西做的有些太多了，最后只好给艾伯特硬塞了一些，麻烦他帮我处理掉。” “结果我们大学的棒球队，现在已经彻底被你的球棒折服了，墨。”眼波流转的珍妮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订做的项链，“现在我越来越期待你马上要为我、为我和简，手工打造出的项链了……” 在饭桌上一番兜兜转转之后终于说到了正题，劳墨便立刻挺直了自己的身子，这件事他可不打算随便糊弄过去，虽然为了经验添加魔法词缀是必须的，但项链的外形也值得多下点功夫，以便后续打开市场：“这个我们倒是需要仔细探讨一下，其实我更擅长制作简约风格的项链……” “天哪，我刚刚听到了什么？项链？亲爱的‘公主’殿下，难道是想要几条新的项链作为礼物吗？”突然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快速接近，“亲爱的珍妮，看来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未知的紧密联系，命运居然让我们在这里相会——晚上好！简、艾伯特，而这位是……” 而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就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后僵硬地转动起自己脖子的珍妮，咬着牙对那个刚刚凑到自己身边，从头到脚穿着一身得体正装，仿佛要参加正式官方聚会的年轻男子说道：“询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墨，别理会那个家伙，他……” “啊，‘公主’殿下说得对，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请原谅我的无礼，先生，在看到这几位朋友之后，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场熟人间的私下聚会——我的名字是迪克·里维尔”结果那名年轻男子立刻就在珍妮的要求下低头致歉，“里、维、尔——呵呵，请问你的名字是？” 一时没能搞清楚状况的劳墨，下意识就报上了自己的全名：“幸会，里维尔先生，我的名字是墨·布莱克迈恩，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墨’。” 迪克·里维尔自顾自招呼侍者往这边添一张椅子过来，然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面对面的劳墨与珍妮身旁，正好空出来没人的那边，同时还可以朝女士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些：“幸会，呃……布莱克迈恩……布莱克、迈恩？” “怎么，迪克，难道你对我朋友的姓名有什么意见吗？”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艾伯特放下水杯脸色不善，毕竟都是属于同一个圈子里的老朋友了，他还能不清楚那个连珍妮都避之不及的家伙是个什么德行？ “哦，艾伯特，不要那么紧张，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迪克·里维尔坦然地与斜对面话里带刺的艾伯特对视起来，“你应该明白的，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由于长辈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所以总是需要尽快分辨出彼此的立场和关系的远近……” 知道自己完全无法从言语上动摇对方的艾伯特，只好照着过去的习惯，捏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然后示威般将手指掰得劈啪作响：“迪克，我给你一个机会，再仔细斟酌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嗨！艾伯特？我可是再也不会跟你玩什么格斗了……那种行为实在是太野蛮了，你说呢，珍妮？”回想起过去某个非常不愉快的经历后，嘴角开始抽搐无法继续保持优雅姿态的迪克·里维尔，赶紧向身边那位跟暴力行为无缘的女士求助。 “……抱歉，迪克，现在我非常赞同艾伯特的意见。”珍妮不着痕迹地朝简身边挤了挤，“说起来你好像还不知道，不久前我刚去艾伯特的俱乐部里玩了两天，没想到那里实在是太酷了……我和简甚至打算加入俱乐部接受正规训练呢，你说是吗，简？” 自从帮闺蜜完成计划后，就一直在埋头专心干饭的简，鼓着腮帮子抬头露出了自己有些茫然的大脸，在瞪着眼睛看了看桌上多出来的那个人后，也不管珍妮刚刚说了什么，立刻匆匆咀嚼几口将食物立刻吞下，然后大幅度快速上下摆动起自己的脑袋：“珍妮嗦滴怼……” “什么？你们居然打算去那个历史博物馆里，跟一群假装自己是中世纪骑士的野蛮人……呃……嗨！艾伯特，有话好好说，能麻烦你先坐下吗？” 艾伯特双手撑着桌子，将上半身直挺挺地伸了过去：“坐下？我晚饭还没吃完呢，当然会坐下……不过这个时间将取决于你接下来，会从那张灵活的小嘴里，吐出多少让我感到不适的形容词……你最好别在我的朋友面前，丢光了我们这些人的脸，迪克。” “丢脸？怎么可能，从小我就接受了最高档完善的礼仪教育……”迪克·里维尔立刻对三位朋友露出了无可挑剔的微笑，“当然，这并不是在炫耀，我认为随性也是展现自身魅力的重要途径——特别是你，亲爱的‘公主’殿下……哪怕我依旧认为瑜伽其实更适合你。” “……但是我并没有打算推掉瑜伽课，迪克，只是需要稍微协调一下时间，那并不会有多少困难……”几乎要贴到简身上的珍妮转而又低声嘀咕起来，“天哪，我为什么要跟迪克解释这些，这会让墨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正她对面正在安心吃瓜看戏的劳墨，只好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七十九章 挑战 原本餐桌上还算不错的气氛，现在已经就被迪克·里维尔这个不速之客给彻底搅乱了。 当然，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富家子弟心里肯定不会这么想，他在用一连串毫不做作的恭维，安抚好艾伯特的情绪之后，便转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只能强颜欢笑的珍妮身上。 这倒不是因为珍妮家有求于人，而是在刚认识不久的劳墨面前，她实在不好按照过去的习惯，脱口就是夹枪带棒的辛辣讽刺，直接将迪克·里维尔怼到哑口无言。 毕竟按照两位参谋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东方人在感情方面一向比较含蓄，如果珍妮上来就暴露本性，说不定会把她的目标给直接吓跑。 但是被迫装出一副淑女姿态的珍妮，这下反倒是给了迪克·里维尔传递出了某种错误信号，让这个对她死缠烂打多年的圈内同龄人，骤然间爆发出了比往日更甚的热情。 “珍妮，其实我并非对某些复古的爱好有什么偏见，毕竟大家都知道，曾经我也跟艾伯特同台较量过。”顶着斜对面刺过来的白眼，迪克·里维尔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红酒，一脸深情地对着自己的女神自吹自擂。 听到这番话的艾伯特，连手中切向肉排的刀叉都额外加上了几分力度，他侧过头低声对着劳墨说道：“迪克那个家伙过去一直自诩是珍妮的骑士，让我以为他可能会对俱乐部感兴趣……后来我就找借口跟他干了一架，结果现在迪克就改口说自己是个绅士了。” “艾伯特，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劳墨看了看身材像个男模般匀称的迪克，“如果你想往自己的俱乐部里多拉点人，那怎么也得先给人家一点甜头，像是送点漂亮的礼仪剑或者轻盔甲，先引起他的兴趣……这上来就跟人打一架算怎么回事啊？” “其实那都是珍妮被骚扰烦了，就拜托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士。”聊起这个艾伯特就直接乐了，“我带去的盔甲迪克倒是勉强穿起来了，不过到了正式比试的时候……他还以为我们应该像电影里那样，拿着没开锋的剑，互相小心地刺来刺去呢。” 回忆起俱乐部里的那帮猛男，是如何进行战斗的劳墨，立刻对正在大献殷勤的某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以你们之间的体格差距来看……你一剑下去就把他拍在地上了？” 有些进入状态的艾伯特，立刻举起左手的叉子微微挥舞了一下：“剑？开什么玩笑，我当时还想着引起他的兴趣，给俱乐部里添一个新人呢……第一下我是拿盾牌砸的。” “……我想你应该没机会追加第二下攻击了。” “你猜的没错……迪克连自己的盾牌都没能举起来，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艾伯特顺嘴咬下了叉子上满是汁水的肉块，“虽然迪克事后坚称自己没有晕倒，只是不怎么适应全身着甲的状态，但我们上去把他从盔甲中解救出来的时候，根本就像是在开启一个硕大的金属罐头……你总不能指望罐头里的食物，会从里面使劲给外面的人帮忙。” 果然是被艾伯特给一击ko，最后甚至还弄得颜面尽失，也难怪人家会把冷兵器俱乐部的活动，形容成原始野蛮的中世纪骑士模仿秀…… 劳墨只是摇摇头却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毕竟几个熟识的富家子弟之间，就算吵吵闹闹有些许龃龉，彼此之间也不会闹得太僵，但他一个外人如果突然掺和进去，不管怎么说也有点不太合适。 说起来在座的五人当中，有四个是由于出身相同，不得不凑进了同一个小圈子，只有劳墨和艾伯特是因为兴趣爱好相合，才慢慢变成了朋友…… “说起来，这位布莱克迈恩先生——啊，大家都是朋友，也许我应该跟珍妮他们一起称呼你为……mo。”就在劳墨打算静静享用完这顿不太容易吃到的晚餐时，话题在不知不觉间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请问有什么指教？”劳墨刚刚在跟艾伯特小声聊天，倒是没注意另外三个——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他没有太过关注珍妮和迪克·里维尔到底在说些什么。 迪克·里维尔摆弄着自己面前刚刚端上的简易菜品，显然这只是为了让他在桌子上显得没那么另类：“称不上指教，只是我刚刚从珍妮口中得知，她打算跟你学习一些……源自东方的古老技艺。虽然我在格斗上并没有付出过多的精力，但是也知道体格更能决定……” “迪克，如果你有时间，完全可以去我的俱乐部里长长见识。” “墨，我没有改变主意，你也不要在意迪克说的那些话，他只是对……嗯，他自己就是个门外汉。” 先是艾伯特没等迪克·里维尔说完，就立刻打断了他那些狂妄无知的言论，然后珍妮又赶紧向劳墨解释起来，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变心的意思。 “哈哈，长长见识？艾伯特，你不会以为我在被你打败之后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吧？”没想到迪克·里维尔这下立刻就来了劲，“珍妮，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门外汉了——我在虚心请教了许多不同格斗流派的大师后，发现那场和艾伯特的对决，根本不能算我输。” 听到这话艾伯特立刻就不乐意了：“嗨，倒在地上自己都站不起来的家伙，在说什么梦话呢？什么叫不能算你输，难不成那次输的人是我？” “不，艾伯特，你最多就是不能算赢。”迪克·里维尔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我是不能算输，而你是不能算赢——如今我作为一名新晋的格斗爱好者，才了解到这类活动通常都是分重量级的，所以你发起的那次决斗……其实并不怎么光彩，艾伯特。” “你说什么？见鬼，那根本就不是决斗，再说我俱乐部里的那点人也分不出几个量级……” 而迪克·里维尔没等瞪大眼睛的艾伯特说完，又转头对劳墨认真说道：“艾伯特的身体比我强壮太多了，所以我才输的毫无悬念……但是你的体型，看起来就跟我差不了多少了，mo。当然，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想在珍妮面前跟你较量一下。” “……我待会儿还要开车送墨回家呢，应该没喝酒啊。”差点就要大发雷霆的艾伯特突然像傻了一样往椅背上一靠，“迪克，你刚刚说了什么，对吗？” 心中早就打好算盘的迪克·里维尔，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张着嘴，神情好似磕了药般恍惚的艾伯特：“我只是想在珍妮学习某些未必……古老的东方技艺前，跟mo来一场公平合理，势均力敌的较量——艾伯特，这件事你别想插手，你的块头比我们大多了。” 得到确认的艾伯特，则以一种空洞的目光扫过了迪克·里维尔，然后落在了一脸尴尬，正想着该怎么劝两人罢手的珍妮身上：“珍妮，你不会是没提醒迪克吧？我想我应该说过，在我的俱乐部里墨的实力根本无人能敌……” “我……我已经告诉迪克了，可是他似乎……” “我当然相信你，珍妮。”迪克·里维尔立刻一脸诚恳表露出自己的衷肠，甚至还想趁机握住女神的小手，可惜在最后关头却被意识到这点的珍妮给躲开了。 但是在实际上迪克·里维尔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他在请教那些格斗赛场上的常客时，听过一些关于东方功夫的……笑话。 像什么被请去跟年过半百的老人拍视频，本来招数动作都跟拍电影一样，全部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但最后却被人当成两人在货真价实的交手——至于为什么最后会出这样的误会，那就要好好问问出钱请人的“大师”了。 本来还想着自己肯定练不成艾伯特那样的强壮身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像电影中的功夫高手那样，学点什么像“四两拨千斤”那样，可以以小博大招数的迪克·里维尔，立刻就转头去搜集了不少东方大师的资料，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东亚那边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功夫大师，在他们留下的影像资料当中，一群人不是凑在一起表演如何摸人体电门，就是跟忘了加特效的电影一样，这边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挥挥手，那边一群足以竞争奥斯卡奖项的年轻人就立刻摔成一地。 迪克·里维尔不是那种智力低下，会被蹩脚愚蠢骗术蒙蔽的蠢货，所以他立刻就将那些所谓的“功夫大师”丢进了黑名单。 但是光自己明事理还有些不够，迪克·里维尔刚刚突然发现，他的女神珍妮似乎也落入了类似的圈套，似乎还是那个满脑子肌肉的艾伯特在作保……这要让人如何忍受？ 当然了，有能力将艾伯特拖进骗局的人，多少也应该有两把刷子，所以知道自己有多少水平的迪克·里维尔，这边只是打算先跟劳墨做好口头约定，回头他就立刻会去请高手助阵…… 其实迪克·里维尔还感觉自己未必会输呢，自从以格外丢人的方式输给艾伯特之后，他便开始在私下偷偷锻炼起来，就等着某天能在珍妮面前一鸣惊人——哪怕因为体格差距太大，实在是打不赢艾伯特呢，那至少也得能对付几个街边的小流氓吧？ 虽然锻炼力度好像有点不够，没能成功握住女神小手的迪克·里维尔，还是在脑中演绎出了一连串扬眉吐气的大戏，于是他只好带着遗憾转身，郑重地向劳墨表示：“mo，我是真的非常想亲身体会一下，古老的东方‘功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而没等有些想笑的劳墨有所回应，坐在旁边理了半天头绪的艾伯特，已经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他的肩头：“下手轻点，墨，迪克他……我想他应该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放心，艾伯特，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异常丰富。”劳墨憋着笑答应下来后又对着格外认真的迪克·里维尔说道，“迪克？我应该可以这么称呼你吧，你的……挑战？我接受了。时间、地点甚至方式，都可以由你决定，不用急，一切确定后让艾伯特转告我就行。” 尚且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的……迪克，立刻就朝着劳墨伸出了自己的手，好似生怕对方反悔：“哦？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啊，mo……我好像有些小看你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看，珍妮，正直的绅士从来不会惧怕任何正当的挑战——你说对吗，mo？” 第八十章 看法 迪克发起的约战，只是餐桌上的一个小小波折，至少完全没有对劳墨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他还乐得能有机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毕竟劳墨的护身符店已经被人用一把火给点了，十天半个月内根本不可能重新开业，而饭店方方面面的事情虽然都已经提前做好了计划，但一切又需要从头慢慢折腾，短时间内也没法开张，所以劳墨早就察觉最近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会变得非常悠闲。 当然，早就许给游荡者那边，和饭店开业后立刻就要用上的体力药剂，还是需要尽快准备好的。 但是那玩意儿一次就能煮一大锅出来，今天晚上劳墨回家能倒腾个八九不离十。 还有就是游荡者那边接收的女杀手白鸟，得找机会跟人约场拳，毕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应该是劳墨这辈子碰上的第二个，身体素质异常强悍的人类。 但是这件事又能花去劳墨多少时间呢？即使中间多来几次休息，一场友好切磋最多也就用掉一个上午或下午。 对了，还有杰森，他在看到新闻报道后，就一直在忧心学校那边发生的乱子，劳墨也承诺会尽快解决。扫清学校周边的帮派容易，可作为成年人想插手理清学校内部的混乱，就几乎是天方夜谭了，所以他就想为高中母校培养出一个新的学生领袖。 但是一整天的时间都过去了，乌鸦福金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半点回应……当然那个小姑娘并不是唯一的候选人，只是劳墨认为艾米丽多少察觉到了自己与乌鸦之间的神秘联系，可以在为她提供帮助时省去不少解释的麻烦。 所以已经解决掉毒蝎这个麻烦的劳墨觉得自己很闲，甚至闲到想从其他人身上找点事情做…… 比如劳墨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多花点时间，专门给珍妮和简打造出两条完全无害的亮金色项链，上面除了已经提前选好的亮度和恢复生命，最好再来点抗性、生命之类的词缀。 所幸有趣的事情总算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对劳墨来说，拥有蜜汁自信的迪克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添头，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明显别有用心的珍妮，在迪克冒出来之前提出的那个要求。 不要误会，虽然劳墨确实在唐人街的武馆里混过一段日子，但他其实没学到什么功夫或者其他流派的格斗术。 毕竟对劳墨来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能让面板伤害明显提高的技巧，但非常可惜的是，他过去没少在这方面下力气，最后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道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格斗术，对身体素质已非常人的劳墨意义不大，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相关天赋。 而与之相对应的另一件事，就是劳墨曾经想使用金手指更新后提供的某项功能，企图训练出…… “你的想法确实非常有道理，珍妮，不过瑜伽虽然不适合防身，但你也不能随便就……我的意思是，格斗这个圈子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像只蜜蜂般孜孜不倦，一直在绕着珍妮打转的迪克，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话题扯到了劳墨身上。 不过这次劳墨赶在珍妮出言分辨之前，就抢先说道：“我非常赞同迪克的观点——不要着急，珍妮，先听我说完。” “我想艾伯特之前应该说过不少我的故事……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坐在劳墨身边的艾伯特，在听到这番话后赶紧扭开脑袋，心虚地咳嗽了几声。 “这个世界上存在许多不同的格斗技巧，但现在广为流传的那些，大都是专门为比赛设计出的安全技术，但是歹徒可不会乖乖遵守比赛规则。”看到转过头正一脸疑惑的迪克，劳墨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即使是那些传授所谓‘无限制防身术’的家伙，不少也是专门骗人的。”此刻劳墨的表情变得非常郑重，“因为人的武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力量和速度，通常在这两项水准达标之后，才能谈及技巧方面的问题——但是女性在这方面普遍要弱于男性。” 结果反倒是迪克先有些忍不住了：“珍妮，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我承认mo这番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没有关系，我就知道一些厉害的女性拳手，她们……天哪，她们的身体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壮……珍妮，你应该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吧？” 而意识到劳墨在关心自己的珍妮，被身边的简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完全没有想过他的那番话，其实只是出于最基本的责任心： “……什么？哦，强壮，对……不对，我就是不想变成那种肌肉比脂肪还要多的样子，才……墨，你放心，我不会傻到以为自己能空手对付那些可怕的罪犯，毕竟我们美帝的坏人身上可能会带着枪……” 劳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倘若佣兵训练真的起了作用，那珍妮和简岂不是……不过按照过去游荡者和俱乐部中无一例外的失败情况来看，她们应该也…… “说起枪……珍妮，还有简，你们今晚出来身边好像没带人？”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的迪克立刻抬头朝周围看了看，“最近扭腰晚上可不怎么太平啊，听说昨天甚至还有帮派分子在白天就公然交火——我带了司机和保镖，待会儿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除了劳墨以外，餐桌上的其他三个人，立刻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迪克指出的位置，那边一张小桌上有三名西装革履，但格外孔武有力的男人正在用餐，显然他们一直都在时刻注意着这边，甚至还及时点头朝有些呆滞的少爷小姐们打了个招呼。 至于吗？ 艾伯特、珍妮和简的心中同时泛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疑惑，迪克立刻坦然说道：“就像蝙蝠侠的父母会意外死于街头枪击，所以我在听到扭腰地下世界最近有些不太平的时候，就立刻提升了身边的警戒等级，以保障……” 看到身处同一阶层的三个朋友，纷纷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似乎是认为自己在大惊小怪，甚至还让旁边身为普通人的劳墨看了笑话，于是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迪克，立刻拿出了内部消息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天哪，我认为你们应该花点时间，稍微关注一下这方面的事态——扭腰警局的人这两天都快忙疯了好吗？激烈的帮派冲突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好吧，好像确实没死多少人，不然这事早就应该上新闻了……但是我已经收到准确消息，已经有帮派老大死在这场冲突当中了，真的！” 哦？这么说毒蝎的残余份子，应该是没捂住罗兰特死亡的消息？ 身为罪魁祸首的劳墨竖起了耳朵，立刻装出一副毫不知情但惊讶万分的样子，但他身边的艾伯特则一脸恍惚张大了嘴巴，只是视线却没有停在正滔滔不绝，阐述最近扭腰地下世界危险局势的迪克身上。 “等你们回去问问父母长辈，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夸大其词了……”迪克信誓旦旦地说道，“也许你们家里已经在安排贴身安保人员了，相信我，那些在帮派冲突中失利的犯罪分子，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所以，珍妮，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 担心家里人可能会被迪克说动，导致自己被禁足的珍妮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迪克，我最近打算……跟简在学校和艾伯特的俱乐部之间往返，过段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扭腰应该还没有疯狂到，有黑帮成员会去袭击往来车辆的地步吧？” “学校……和艾伯特的俱乐部吗？” 知道这两个地方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迪克，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正瞪大眼睛，不停跟劳墨搞暗示的艾伯特：“远离事件中心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我想你们身边最好还是带上一两个保镖，珍妮，至少……” “如果她们家里安排了人，那么我也不会反对。”有些急躁的艾伯特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果长辈们没有你这么敏感，那我也有能力护送珍妮和简，别忘了我们三个念的可是同一所大学，迪克——好了，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跟墨就先告辞了……” “哎？可是还有饭后甜点和咖啡没……” “珍妮，哪怕是为了保持身材，我也会建议你少吃点甜食……迪克，那么两位女士就交给你了，你可是承诺过要保障好她们的安全。” 完全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迪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不过他还是非常乐意跟珍妮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哪怕旁边还剩下一个电灯泡：“当然，我一向是言出必行的——珍妮，我想饭后适当吃一些水果，应该不会影响到你那几乎完美的身形……” 只可惜珍妮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匆匆道别后，便紧跟着艾伯特离开的劳墨身上，没有对迪克并产生半点多余的反应。 “墨，你这回真的干掉了……杀掉了一个帮派的老大？”一直等到坐进车里后艾伯特才把憋在自己心里的话倒了出来，“这实在是……我是说，你过去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这样过分的事情，这似乎有点越界了。” 默默坐进副驾驶的劳墨叹了口气，过去他一直坚持没有对帮派分子动杀手，也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难以跟朋友解释：“我能理解，你突然发现自己的朋友，从一个滥用私刑的暴力狂，变成了一个夺取他人性命的杀人犯，一时难以接受……想听听原因吗？” 艾伯特发动了车子：“……我在听着呢。” 于是劳墨便慢慢讲述起了自己跟毒蝎产生冲突的原因，以及自己在对付毒蝎的过程中，所看到的一切罪恶现场。 贩卖洗衣粉对美帝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所以劳墨描述的重点，就放在了夜总会受到诱骗的女高中生，和某个主动被绑走的女性身上——当然，她是个杀手的事情，暂时还不太方便告诉生活在阳光下的艾伯特。 “墨，我承认刚才在餐厅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非常陌生。”紧紧握着方向盘的艾伯特心中也沸腾了起来，“但是现在我必须得说，你干得不错！如果换成是我，我恐怕也不会轻易绕过他……那个该死的人渣！” “所以最后我就用罗兰特自己的货，顺手送了他一程。” 第八十一章 回家 所幸艾伯特还是理解了劳墨的做法，毕竟干掉一个恶贯满盈的黑帮头子，至少也算是间接拯救了那些被迫陷入泥潭的年轻女孩。 不过劳墨心里也清楚，这也就是艾伯特跟营地那边的伙计们一样，对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多少有一些深入了解，如果换成其他关系比较一般的人，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能遮掩就遮掩，即便被人有所察觉，也是没有证据就绝对不会承认。 毕竟人还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哪怕是为了维持基本的人际关系，也不能随便暴露杀人的事情，把自己的形象搞得过于阴森恐怖——神秘点倒是问题不大。 在接下来的路途上，已经有些同仇敌忾的艾伯特，又问了劳墨一些问题，像是黑帮老大挂掉后会不会对道上，甚至扭腰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而劳墨自然立刻就把自己猜测的情况和盘托出，其实扭腰黑道上大大小小的势力交替时有发生，只是涉及到普通民众安危的情况并不多见，毕竟扭腰警局之类的官方机构也是要脸的。 想想看，如果是帮派之间发生了冲突，那么他们一般只需要专心对付敌对帮派就可以了，顶多事后再去应付一下赶来收拾残局的条子。 可是一旦过多涉及到普通民众，哪怕是再懈怠的条子，为了平息媒体和民众的怒火，也会变得跟疯狗一样，开始追着涉事的帮派往死里咬——而这种时候什么人会变得非常开心呢？自然就是他们的敌对帮派了，这可是跟在官方的屁股后面打顺风仗啊。 所以哪怕黑帮犯罪手段一直在伴随着这座城市的发展逐步升级，可针对普通人的恶性案件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但通常也会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程度上，毕竟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帮派想给自己两头添堵，让竞争对手愣生生捡去一个大便宜。 而如今毒蝎残余分子的处境，大抵就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上，原本他们是偷偷摸摸的用洗衣粉搞女人形成产业链，类似的事黑帮或多或少都做，但昨天夜总会学生派对上发生的枪战，都已经把篓子都捅到天上了，扭腰警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那件事情上装聋作哑。 现在毒蝎上边能掌控全局的老大没了，接下来又肯定会被警方针对，旁边那些如狼似虎的同行，肯定会在看热闹之余趁机从他们的残余势力上多咬几块肉下来，再过上一段时间“毒蝎”这个名号没准就会彻底在扭腰消失了。 “所以你就放心吧，最近道上的人应该都忙着从这件事里分一杯羹呢，毕竟在这个时候谁闲着没事去招惹普通人，基本也就等于是在给警方送功绩，反正他们在办案的时候，也不介意顺手多收拾几个顶风作案的蠢货。” “照这么说，那个叫‘毒蝎’的帮派突然惹上你，还真是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啊，头儿直接就没了。”难得听到这些道上消息的艾伯特不由感叹道，“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见自己的店被黑帮砸了……他们就是想找帮派分子拼命，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倒也不至于非要做到那种程度，像我店那边保险其实就赔了不少，再报警寻求一下帮助，大不了换个地方做买卖呗。”劳墨则立刻给出了一般人的处理办法，“不过，假如帮派分子非要追上来死缠烂打……哼，人能常年做贼，却不能常年防备。” 艾伯特立马就乐了：“结果惦记上你的那个贼，转眼就过度用药‘自杀’了……嗨，我说你好好地不去开店，怎么突然跑俱乐部那边去做什么项链，原来一开始是打算躲开那帮人渣啊。” “算是吧……”暗金项链的事也没办法跟人解释，所以劳墨只能认下这个理由，说起来这也真就是他一开始的打算，毕竟跟一帮街头混混较劲，除了耽误获取经验升级的时间，还能有其他任何好处吗？ 看着正在不住点头，仿佛已经完全听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的艾伯特，劳墨又忍不住说道：“至于昨天发生的那场枪战，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知道的，艾伯特，我不习惯用那些玩意儿。” “当然，以前上学时你就喜欢用拳头揍人，最多也就是带上根棒球棍……”深以为然的艾伯特目不斜视点了点头，“不过你居然在对付帮派分子的时候，连家伙也不带，这实在是……墨，当初你给我们当临时教练的时候，真的没留一手？” “……如果你特别怀念那段时光，回头可以和珍妮她们一起再回味一下。” “算了，也就是珍妮会在听到那种事情后，对你……”艾伯特磕巴了一下立刻转移了话题，“这次请教你的人怎么说也是两位女士，她们不仅是我的同学，家里还……所以麻烦你在下手的时候多少轻一点，墨。” 不过，其实这件事越往深处想，艾伯特心中就越是嘀咕，毕竟不管是针对力量和速度基础训练，还是后续的搏击指导，期间为了矫正动作双方确实很容易产生肢体接触。 但拳头跟身体的接触肯定更少不了啊，珍妮这到底是彻底豁出去了，还是？？？ 默默按下翻腾不已的念头，艾伯特决定还是不要深究下去为好，毕竟别人哪怕真有很么奇特的癖好，到时候头疼的人也只会是劳墨。 “艾伯特，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怎么可能连手上轻重都拎不清。”劳墨心说自己要打也只会挑白鸟那种水准的女人，“如果上来就直接把人家给打哭了，那我还能有脸面在扭腰继续呆下去吗？放心吧，在这种事情上，我的经验可是异常丰富……” “是啊，我知道你以前没少揍人……说起来，我今天好像净是在给人求情，让你下手轻一点啊？”又想起还有迪克约战的艾伯特语气古怪，他瞥了眼旁边副驾驶上显得格外无辜的劳墨，然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艾伯特的跑车便驶到了教堂门前，而旁边的路上还停着一辆大车，车厢上则贴着房屋修缮的广告——今儿个正好是劳墨离家处理麻烦的第六天，扮成工人的游荡者明天才算彻底完活。 “沃特法克！什么——布兰登神父？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正好下车准备跟劳墨进去坐坐的艾伯特，被昏暗台阶上的黑影吓了一跳，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穿着一身深色睡衣的布兰登神父，正一脸憔悴地坐在教堂大门外。 反倒是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劳墨，走过来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大概老爹是不想睹物思情吧，我猜现在里面肯定有人正在开啤酒派对，庆祝……” “啊！艾伯特，是你小子！”这时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的布兰登神父，睡衣兜里揣着两个空荡荡的酒瓶子，一下子就冲到了尚未搞清事态的艾伯特面前，双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拍。 “酒呢……艾伯特，你小子这次过来，身上居然连一瓶啤酒都没有带？” 主动出手搜寻未果的布兰登神父瞪大了双眼，原本充满希冀的表情立刻转为一脸失望，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好像才发现了站在旁边的劳墨，转而用一种更加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 “啊，墨，是你，你终于回来了……那些工人肯定都是你的朋友！他们这几天居然连一滴多余的酒都没让我沾……这实在是太可怕，太残忍了……前几天他们甚至宁可去喝咖啡和汽水……直到今天才、才人手一瓶啤机，可是却没有我的份……” 艾伯特一脸诧异，先看了看身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劳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从布兰登神父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眼熟的形状——果然是那些自己不大想喝，就专门拿出来做人情的葡萄酒。 所以布兰登神父另一边口袋里的酒瓶，也是？ 稍微想明白一些事情经过的艾伯特，心中立刻泛起了对布兰登神父的同情：这是多么可怜的一个老人啊，只能随身带上两个空葡萄酒瓶，闻闻里面残余的味道解馋…… “墨，布兰登神父的身体检查结果我也看过，你在饮酒上对他的限制，是不是有点太过于……” 不过暂时没功夫跟艾伯特探讨这个问题的劳墨，只是皱着眉头抬起了脑袋：“道格？” “嗷呜？” 随着上方立刻传来的嚎叫，下意识一起抬起头的艾伯特，就在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之后，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然后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倒在地上没来得及翻身的道格，已经仰着脑袋露出了一副格外讨好的……表情？ “嗷呜呜！” 劳墨这才点了点头，原来他在离开家处理毒蝎带来的麻烦之前，曾经给道格下达过命令，让它寸步不离保护好老爹的人身安全。 道格也确实尽心尽力的去做了。 头几天还好说，耐着性子没一口气把葡萄酒给灌下去的布兰登神父，还有心气带着自家的狗四处溜达。 但是等到那两瓶葡萄酒被彻底消灭之后……四处找不到酒喝的布兰登神父，先是企图教会道格如何跑到附近的超市里买酒，而这番痴心妄想在宣告失败之后，立刻就变得看到在自己眼前乱晃的狗子就烦。 所以道格这是在不得已之下，才搞出了上屋爬墙的骚操作……索性因缺少酒精而神态萎靡的布兰登神父，这几天也没有多少力气跑去街上溜达，不然道格还得发愁，自己身为一条狗子该怎么独自出门。 毕竟周边不管是邻居还是商店，大都得到过劳墨的委托，布兰登神父知道自己就是出去晃荡再久，只要没跑出这片社区就肯定捞不到酒喝。 第八十二章 佣兵训练 “墨，你的狗……”眼睁睁看着道格从教堂房顶上摔下来的艾伯特，想着是不是应该赶紧送它去宠物医院做一趟检查。 看到技能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劳墨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艾伯特，道格皮实的很……好了，老爹，别一直在外面坐着了，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从明天……算了，还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吧，我这就去打开酒柜。” 布兰登神父原本还神情呆滞，看上去根本就像是个无法自理的老人，但在听到“酒柜”这个词后，居然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变得容光焕发起来，然后立刻便握住艾伯特的手，热情地邀请他到里面去坐坐。 结果劳墨立刻就戳穿了布兰登神父的那点小心思：“老爹，艾伯特待会儿还要开车呢，他是不会陪你喝酒的。” “我……谁说我要艾伯特陪我喝酒，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我就是要跟他聊聊……”还有些不服气的布兰登神父转头就对艾伯特低声说道，“艾伯特，你送来的酒确实不错，但两瓶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够喝！下次记得多整点过来，知道了吗？” 有些尴尬的艾伯特，本来还想回头询问一下劳墨的意见，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不由自主地被布兰登神父硬拽到教堂后面去了。 而在后面把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劳墨，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自家狗子的脑袋小声说道：“做的不错，道格，你想要什么奖励？” “嗷嗷嗷！” “想吃点啥都行，但是在外面栓绳子是必须的……你对着我急也没用，这种事我也没什么办法。” 劳墨一边教育道格要学会遵纪守法，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钻空子，一边还看着地图绕到了食尸藤巡逻的路径上——要不说植物召唤兽省心呢，它这都勤勤恳恳绕着教堂转了六天了，平时除了跟劳墨要法力给自己续费，就再也没有一句牢骚。 让藤蔓自己从地下绕回屋后休息的劳墨，决定明天就去买点上好的花肥回来。 楼前摆放着几个烧烤架，而扮成工人的游荡者正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劳墨就要回来的消息，虽然明天才能正式收工回家，但其实今天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正打算给老爹拿酒出来的劳墨马上又招呼起艾伯特，虽然他们提前离开了那家轮胎三星餐厅，错过了一些精美的饭后甜点，不过至少这里的肉食管够。 随后，手中小心翼翼捧着酒杯，仿佛为自己重新注入了充足燃料的布兰登神父，立刻跟一群年轻人凑到了一起，而劳墨则在跟人交流了片刻后，就默默钻进了厨房——明天游荡者们就要回去了，他还得赶紧去准备好那份早就商量好的报酬呢。 第二天，昨晚又在屋子里熬了半宿才睡的劳墨，在太阳升起好大一会儿之后，才磨磨蹭蹭从自己的房间里钻了出来——谁让店铺被烧了如今白天没事可做呢，除了给游荡者们制作体力药剂，他就只能窝在家里雕刻新的护身符了。 “早啊，墨。”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早……”正拖拖拉拉走进一楼餐厅，睡眼惺忪想要搞点速食填饱肚子的劳墨脚步突然一顿。 “一点都不早了，珍妮，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该吃午饭了。”旁边另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让劳墨从头到脚一个激灵，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向了正坐在餐桌旁看电视的两名美女。 珍妮立刻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如果不是需要简在一旁保驾护航，以免身为东方人的劳墨不愿意跟自己独处，她早就…… “珍妮，简？你们什么时候……不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上只穿着内衣的劳墨，立刻不动声色地提了提自己有些松垮的短裤。 大清早就被闺蜜拎过来，已经无聊到冒烟，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在桌子简立刻举起了手：“报告教官！珍妮认为我们的训练应该尽快走上正轨，正好今天我们没课，而学校的活动她都翘掉了……” “学校！主要学校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珍妮赶紧将简的脸彻底按到桌上，“至少对我们两个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活动……艾伯特今天有课，所以就把你家的地址给了我们，让我们来接你去俱乐部……” “原来是这样……我……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劳墨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裤子，“抱歉，让你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其实我昨天晚上熬夜……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这么早就会过来。” 珍妮立刻展现出一副得体的姿态：“没关系，墨，这里是你家——其实我们应该提前跟你打声招呼的……” 等到劳墨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回楼上，得以重新翻过面来的简立刻挺直了身子：“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你的睡王子了，珍妮，可惜他不是被你亲自上去唤醒的——唔！” 脸上有些泛红的珍妮立刻扑上去将简惩治了一番，以防闺蜜继续乱说话，不过随后她又带着些许疑惑说道：“简，这里有没有让你有某种熟悉的感觉？奇怪，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应该是你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这里参加过某个长辈的葬礼。”完全没有得到教训的简立刻回答道，“这个教堂的墓园里好像埋了不少大人物呢……嘻嘻，所以你小时候就跟墨碰过面，只是两个人对此都没多少印象，等到你们长大成人才——哎呀我投降！” 楼下两名女士闹得正欢，而匆匆跑上楼穿好衣服的劳墨，又开始翻箱倒柜找起东西——他也没想到珍妮和简……好吧，主要应该还是珍妮的缘故，劳墨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急切，这才隔了一晚就追上门来想要接受佣兵训练。 当然，珍妮的心思劳墨也算是心知肚明，可他实在是没多少兴趣陪一个年纪轻轻，满脑子还是浪漫情节的小姑娘玩什么恋爱游戏。 至于随便玩玩不谈感情……得了吧，劳墨两辈子加起来心理年龄都快半百了，如果他想当渣男，那早在上学的时候，就该组建出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后宫团了。 可劳墨这不是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加上金手指傍身完全没有那个功夫吗？ 至于珍妮那份突如其来的热情，干脆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也许两人接触久了她就会逐渐冷静下来，想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荷尔蒙爆发造成的错觉，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至少还能算是朋友。 “还好，总算是让我给找到了……”从某个积满灰尘的箱子底，劳墨终于翻出了珍妮和简接下来必定用到的东西——几张常年未曾使用，已经卸下弓弦，同时还极度缺乏保养的木制短弓。 不过只要拿出来稍微翻修一下，这些玩意儿作为训练道具至少还是能合格的。 说起来，劳墨过去曾经在游荡者和冷兵器俱乐部中，试着挑人训练过“沙漠佣兵”、“铁狼”以及“野蛮人佣兵”，但是连同大个在内，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从他金手指带来的“佣兵”功能中获得力量，所以后来劳墨寻找帮手的心思也就慢慢淡化下来了。 谁让金手指甚至连个使用说明都没有呢？劳墨只知道自己在铁匠、药剂师、赌博等功能之外，还拥有了游戏中四个佣兵头子的能力，可以将拥有适当天赋的人，训练成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要强过英雄的四种雇佣兵。 至于这个标准到底是什么，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这就只能由劳墨自己去慢慢挖掘了。 坑爹呢不是？ 不过十几年下来还没能找到雇佣兵筛选规律，连一个人都没能成功训练出来的劳墨，心中多少还留存着一丝希望，那就是他从来没训练过“罗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劳墨自己常年醉心升级大业，上学时哪怕风光无限也没什么女人缘，根本没有哪个女同学愿意受罪跟他学艺。 后来认识的游荡者那边，几乎算是女人远离战场的范例，少数几个女兵不是彻底跟暴力手段说了拜拜，就是在安保公司上班只愿意专心接受现代化的军事训练，基本都跟劳墨不怎么熟悉，又凭啥让人家撇下工作跟他折腾着玩呢？ 至于艾伯特的俱乐部那边……那些重量动辄就两位数起步的全身铠甲，根本就没有什么女性能够玩转，就更不可能找到自愿接受劳墨训练的女性成员了。 不过好在如今珍妮带着简主动送货上门，那劳墨岂有不赶紧收下的道理？虽然他心中也没抱多少希望，以免事后等来更大的失望——不过万一成了呢？ 有些患得患失的劳墨，就这样将那几张自己早年制作的短弓，装进另一个干净的箱子里，然后慢慢走下楼去，不过他却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老爹说话的声音： “……东西比其他的酒水好多了！谢谢你们，两位亲爱的姑娘，这下墨应该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拦我喝酒了，哈哈哈！” 上架前的剧情总结 首先必须要提到一个问题，就是很多读者都反应过，本书的故事结构过于松散，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那么多条剧情线。 其实一开始我对本书的设计，就是数条剧情并行，然后互相交汇编织成网。 但是比较可惜的是，一来我文笔有限，无法将每天故事线描绘的足够精彩，二来我更新实在过于拉胯，想的太多但写的太少，导致追读体验极差，总会让读者觉得我在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所以在这里我要先向所有读者致歉。 可惜从最初那个大纲上搭建起来的故事，已经让这本书积重难返，如今也实在不好回头修改。 所以我还要感谢每一位愿意支持本书的读者，是你们的留言、投票和打赏让我坚持到了今天。 也感谢每一位默默收藏并愿意订阅本书的读者，你们是我继续前进的动力。 接下来就聊聊剧情吧，首先贴一张时间表，这是我码字时经常要翻看的东西，只是隐去了一些尚未关联起来的剧情。 第一天 劳墨在自己店里 吉米上门通知说老汤姆被抓，杰森上门介绍自己唯一的员工卡尔 两人都预约了体力药剂 晚上 杰森带卡尔回教会孤儿院，离开时提走了一桶体力药剂 但是路上杰森和卡尔被警察逮捕 第二天 劳墨因熬夜起床较晚，接到冷兵器俱乐部那边朋友的电话 劳墨前去开店，却被吉米拦下，发现自己的店铺被人盯上 杰森打来电话，表示自己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杰森找了唯一可能泄露自己行踪的买家，并问出了一个嫌疑对象 不想惹麻烦的劳墨，只好辗转前去游荡者营地，路上跟警察弗兰克偶遇 晚上 杰森带劳墨，去拳场踩点搜集情报，离开前劳墨显露了身手 离开拳场时劳墨接到电话，得知自己店铺被人砸了 开始生气的劳墨只好动用技能，找乌鸦帮忙通宵搜集情报，却从一只格外机灵的乌鸦嘴里，获得了第一个暗金首饰的材料 大喜过望的劳墨，便将自己获得的线索转给杰森和吉米，让他们帮忙搜集情报，自己则打算去锻造属于自己的第一件暗金装备 而最终获得了永久召唤契约的乌鸦福金，大半夜才回到主人身边 第三天 早上劳墨跟杰森交流一番后，从游荡者营地招人到教堂帮忙 乌鸦福金的主人，艾米丽和罗曼上学迟到，罗曼被学校里的混混勒索 放学后，体育社团的人凑巧帮罗曼解围，同时提及了劳墨上学时的光景 劳墨准备前往冷兵器俱乐部，并跟艾伯特谈及棒球棍的生意 晚上 毒蝎老大在跟手下探讨如何吞并劳墨的体力药剂生意，原来他已经弄清了体力药剂的部分作用，期间谈及“医生” 抵达俱乐部的劳墨没立刻投入暗金项链的锻造工作，而是在跟朋友们吃烧烤 跟着艾伯特一起来到俱乐部的人，除了跟劳墨谈好生意的棒球队，还有两名女大学生 警察弗兰克开始跟卧底乔治接头 已经安排好大部分事情的杰森，开始在营地里喝酒消遣 第四天 罗曼被学校混混下套 劳墨开始锻造暗金项链 第五天 晚上 连续工作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劳墨，引起了艾伯特那些大学同学的注意 劳墨终于做出了自己第一件暗金装备，出门后却得知自己的店又出事了，而这次还不是简单被砸，而是直接被放火烧了 原来是两天过去后，连劳墨一根毛都没蹲到的毒蝎开始急眼了， 在艾伯特的追问下，劳墨向俱乐部的核心成员坦白了自己在做成人用品的部分事实，结果差点被迫当场做出示范 第六天 劳墨离开俱乐部，乔带着体力药剂去见女朋友 艾伯特开始帮珍妮追求劳墨 劳墨出现在被烧毁的店铺门前，算是正式与毒蝎宣战 劳墨与杰森通电话，同时主动钓鱼跟毒蝎对上，直接废了找上来的四个喽啰 晚上 从游荡者那边拿到情报的劳墨，立刻出动砸了毒蝎名下的两个场子，并废掉了在场的所有成员 第七天 老汤姆终于释放 劳墨开始跟老汤姆、吉米和杰森商量，把之前偷偷摸摸拿出来卖的体力药剂，改成混在餐饮里光明正大的卖 制定好计划的劳墨抽空去唐人街招厨子，正巧碰上武老爷子在训来美帝留学的侄孙武文锋 原来武文锋被人设计进了赌场，陆续输了十多万美刀 正好劳墨就用帮武文锋戒赌，顺道从赌场赢回十万美刀的事情做人情，这样一来饭店人员方面的事情基本就不用他操心了 晚上 劳墨继续出去踩毒蝎的场子，却发现对方已经开始全线收缩，他只好动用另一张底牌，通过自身灵敏的嗅觉继续追查线索 劳墨顺着气味找上门继续废掉了一群龟缩起来的毒蝎成员，只有警方的卧底乔治和另一名帮派分子侥幸逃脱 已经知道情报开始失效的劳墨，开始找乌鸦帮忙钓鱼 第八天 从医院醒来的乔治，碰上了用查案的理由前来接头的弗兰克 昨晚意外跟到伤员聚集地的劳墨，几乎失去了所有毒蝎的线索，却发现召唤技能突然被启动 发现白天不会被人袭击的彩虹，冒险出来设计洛克中学的学生，顺带给带回“医生”软肋的手下接风 来参加派对艾米丽落入圈套，被经常溜出家门从天上跟着她的乌鸦福金解救，同时引起精神紧张的毒蝎成员开枪 看着面板地图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的劳墨也赶了过来，跟艾米丽接触后开始追踪从夜总会仓皇出逃的彩虹，意外找到了毒蝎老板的藏身处 晚上 潜入进去的劳墨干掉了毒蝎老大罗兰特 劳墨意外认识了主动被毒蝎抓获的白鸟 再往后的剧情，就要涉及第二阶段的故事了，暂时还不方便直接写出来给大家看，也许照着这份时间表，前面的那些剧情看起来可能会更加清晰一些。 第一部分中主角从接触到解决黑帮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出头，但总有读者留言说主角行动墨迹。 其实根本就不是主角墨迹，而是我更新太慢，两个月下来书中时间线才过去这么几天，所以这里我要再次检讨…… 另外这部分涉及黑帮的故事线让一些读者产生了疑问，比如主角明明在追查线索，为什么又突然掉头去做装备——理由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劳墨只是个德鲁伊，他不是神仙更不是上帝，根本没本事掐指一算就知道谁在找自己麻烦。 所以劳墨选择把事情交到跟道上有紧密联系的游荡者手上，顺便还打算让吉米搭把手，只可惜吉米跟洗衣粉贩子没多少关系，所以没能帮上忙。 后面剧情也写到了，游荡者接收过想要戒掉药物依赖，并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卡帕斯，人家调查这类情报熟门熟路，可比劳墨自己挨个找混混要快多了。 还有一个经常被提起的问题，就是主角为啥不喜欢杀人，他居然只干掉了毒蝎老大罗兰特一个人。 这个事情应该怎么说呢，一来我不想写一个嗜杀成性的角色，二来则是故事背景限制，毕竟外国对洗衣粉通常是个什么态度，稍微看过点新闻的人应该都知道。 如果我让主角越俎代庖直接干掉毒蝎里的那些人渣，那么接下来我要不要写主角被警方通缉的故事呢？ 不写吧从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毕竟那可是几十甚至上百条人命啊。 但强行按这个逻辑写下去呢？正好最早有读者提出过类似的问题，这里我把那个回复再发一下：“但接下来呢？斗完混混斗黑帮，斗完黑帮斗条子，斗完条子斗官方，斗完官方再斗神魔？” 我也不能说这样的剧情不好看，只是那正好不是我想写的故事，所以…… 至少这本书的剧情走向，大体上应该由我这个作者来决定吧。 既然说道这个话题，我正好也可以稍微聊一点剧情方面的设计。 首先请大家回忆一个到现在都迟迟没有露面的重要角色，那就是游荡者的首领“大个”。 我从第六章就提到了大个，杰森说大个托自己照顾卡尔，而劳墨就问“大个还有多久从里面出来”。 看，大个在坐牢。 到了第七章，杰森在跟卡尔闲聊时提及“墨和大个当然认识，你恐怕想不到，他俩是打出来的交情”。 主角可是有外挂傍身的，能跟主角打出交情来的人物，实力能简单吗？可是大个在坐牢。 抛开中间一些零零碎碎的描写，第十四章，借着主角视角介绍设定的时候，提及“大个就至少有百点上下的生命值”——要知道主角在不穿装备不算属性点的情况下，23级时生命值也就一百多。 到了第二十四章，主角在跟人聊天时都直接点明了大个坐牢的原因：“大个因为揍那几个胆大包天的混蛋被警察现场逮捕”。 所以组建了让道上闻风丧胆的游荡者，个人实力甚至能跟主角做下对照的大个，还是无法对抗官方的力量，因为暴力行为被抓现行，现在还在坐牢。 说到这里我的设计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大个”这个角色初期最大的作用，就是拿来跟主角做对比。 大个有些飘了，所以一着不慎就被人坑进了监狱，虽然暴力伤害也判不了多久，对他来说坐一段时间牢更是无所谓，但是自由暂时没有了。 而主角一直比较“怂”，所以他能优哉游哉的在外面晃荡，并且除了道上风闻在官方那边根本就没有任何案底。 所以主角才会反复跟人提及自己根本就不是个游荡者，因为他不符合游荡者的两项加入条件，即一不是雇佣兵，二不需要改邪归正，只能凭本事混个类似客卿长老的身份。 类似这种零零碎碎的对比设定，其实我还写了很多，比如卡尔、罗曼和强森，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互相对照，同时也映衬着主角。 这部分内容倒也不怎么重要，无非就是主角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有足够的力量摆平身边的麻烦，但其他三个人没有。 不过现在该怎么说呢，类似这样的东西，写出来真的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我能力不足，暂时还不能将想法完整地呈现出来。 所以接下来还是继续加油吧，我会尽力将这个故事完整的讲述下去，这应该也是每一个创作者最初的梦想。 第八十三章 进来容易出去难 当劳墨提着箱子走下楼后，目光马上就落到了老爹手中两个快要见底的啤酒瓶子上，光凭上面陌生的标签，他就知道那两瓶酒肯定是珍妮和简带来的。 “墨，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两个这么好心的漂亮姑娘？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人家一大早就找过来了，你却还没有起床……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在熬夜？”老爹居然还满面笑容，甚至转头对着劳墨絮叨起来。 劳墨抽了抽鼻子，发现居然没有闻到多少酒精的味道，而注意到劳墨视线的老爹也回过神来，转而有些得意地将手中的酒瓶举了起来：“这宝贝是珍妮送的，喝不醉又能解馋，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现在市面上居然有了这种好东西？” 劳墨顺手接过瓶子，然后就看到上面标着“酒精度05%以下”的字样，这才恍然自己过去居然忽略了这种东西。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起来劳墨这辈子生在美帝，一直到21岁才能合法饮酒，而他上辈子也不是什么酒鬼，就算脑子里有果啤之类的低酒精概念，也早就被时间和老爹过去常年饮用的烈酒给冲淡了。 “让你费心了，珍妮。” “不会，这只是凑巧……”心中正在得意的珍妮赶紧摆了摆手，“主要是我跟简担心在外面喝醉后被人占了便宜，才会想着多找点酒精含量偏低的饮料……艾伯特跟我说起布兰登神父的事情后，我就想这类饮料应该也挺适合老人的，所以才顺手带了两瓶过来，希望你不要介意，墨……” “介意？不，怎么会！这已经是我这些年里收到最棒的礼物了，珍妮！简直无与伦比！” 看着老爹兴高采烈地替自己肯定了珍妮的礼物，劳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其实如果不是他这些年一直在限制老爹大量摄取酒精，没准这些只带着一点酒味的饮料，在他老人家眼里可能只配拿去浇花。 不过现在吗，老爹连空酒瓶都能揣在身上，只为了闻闻残留的味道望梅止渴，这样几乎能敞开了往肚子里灌的…… 想到这里劳墨眨了眨眼，为了防止以后老爹成箱成箱地买低酒精饮料，他感觉自己还是提前定好规矩为妙：“这个东西确实不错，不过……” 正背对劳墨朝着珍妮挤眉弄眼的布兰登神父，听到这话身子立刻条件反射般的僵硬起来，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仅剩的那点乐趣，是如何被这个最后的养子，一点一点给剥夺掉的：“神呐！这玩意儿里面几乎已经不含酒精了！孩子，你不能这么做……快想想办法啊，珍妮！” “啊？我……这……墨？”正窃喜自己率先搞定了劳墨养父的珍妮，面对布兰登神父的求助又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怎么方便过问？除非…… “放心，老爹，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魔鬼。”劳墨顺手将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不加以限制，我怀疑你能把这玩意儿当水喝，所以……平时每天两到三瓶，我认为是个比较合理的数量。” 两到三瓶？看着今天已经要被自己喝光的份额，布兰登神父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而劳墨在老爹唉声叹息中继续说道：“按照惯例，在节假日或者教会活动的时候，你可以破例多喝一点。另外，我认为既然如今已经有了合适的代替品，那么酒柜里还没喝完的酒水……” 看着脸色就要大变的老爹，劳墨最终还是选择了稍稍让步：“就二选一吧，每天由你自己选择，如果白天已经喝过了这些低酒精饮料，那么晚上就不能再碰其他酒水。反过来也一样，如果晚上想喝两杯烈酒，那么白天最好就别碰这些东西。” 随着认为自己有选择余地的布兰登神父陷入沉思，心中开始偷笑的劳墨饭也不准备在家吃了，打算招呼珍妮和简趁早上路赶往俱乐部——老爹的那点习惯他还能不清楚吗？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触手可及的那些低酒精饮料肯定会先被灌进肚子里。 所以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只要没碰上什么重大节日或特殊活动，平日里布兰登神父基本也就要跟酒柜里那些五花八门、价值不菲的酒水说拜拜了。 劳墨也不得不承认，那两瓶基本已经脱出酒水范畴，只能算是略微带点酒精的饮料，足以显示珍妮来之前是认真挑选了礼物，怎么看她都比往往只会给老爹送上各种名酒，经常要给他添不少乱子的艾伯特要好多了。 “哎？我们离开前不跟布兰登神父打声招呼吗？”正被劳墨推着往外走的珍妮还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按照她们那些大型商业家族中的习惯，不管晚辈在外面再怎么桀骜不驯，在家中长辈面前也得耐下性子，尽量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 正在检查随身物品，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的劳墨，则用十分淡然的语气说道：“现在老爹脑子里正乱着呢，我们最好还是别过去打扰他为妙……” 其实还有些话劳墨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嘀咕，这要是让老爹及时反应过来，指不定会赶在他们三个出门前，往他兜里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墨，你提的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相比一直在关注劳墨家庭关系的珍妮，来给闺蜜保驾护航的简，注意力更多放在了他的随身物品上。 聊起这个劳墨可就有点来劲了：“你们玩过弓箭吗？” “弓箭？就连手枪，我和珍妮也只在靶场里玩过。”被迫在屋子里坐了一两个小时的简伸了个懒腰，“好吧，我懂了，你和艾伯特还真不亏是好朋友……所以你这是要教我们玩搭弓射箭吗？” 而劳墨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回答了一句：“不完全是。” 转眼就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 “啊啊啊！！！我快要累死了、珍妮！！你看上的男人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已经在跑步机上狂奔超过半个小时的简，趁着劳墨不在的功夫，开始甩着舌头朝旁边同样被丢在跑步机上的闺蜜抱怨起来。 珍妮则还在尽力维持着刚刚从劳墨那里学来的呼吸频率，只能借着喘气的时机回答道：“呼——你如果早就扛不住了、嘶——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放弃、呼——墨不是说过了吗、吸——他的训练手段非常严苛、呼——我们随时可以选择举手投降、吸——” “可是我根本就不敢说啊！”几乎要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跑步机扶手上的简哭丧着脸，“难道你没有那种感觉吗，珍妮？在训练正式开始后，墨简直就想突然变了一个人！我甚至想起了自己爷爷那张古板严肃的脸，而我们全家都没有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人……” “那应该是你的心理作用，简……呼——”感觉自己也快逼近极限的珍妮呼吸也开始乱了，“在锻炼时身边有一个要求严格的教练、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哈——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自己半途而废了，不是吗……” “天哪……我就不该陪你凑这个热闹、珍妮，那明明是你看上的男人……”而为了能理直气壮地退出，企图说服闺蜜来支持自己鼓起勇气的简，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理解到什么叫女生向外。 “……谁来救救我啊！” 简格外凄凉且没剩什么力气的哀嚎声，开始回荡在空荡荡的健身房当中。 其实艾伯特的俱乐部里，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一大群人在的，他们平时不是需要上学就是需要上班，所以能常驻在这边的人，就只有几个专门雇来负责俱乐部运营的工作人员，包括几个看门的安保人员、负责维护俱乐部网站的乔，以及保证他们有饭吃的厨师。 而劳墨这时刚从餐厅里出来，手上正端着两个盛满食物的餐盘，而他之所以要好心帮珍妮和简取餐，就是为了找机会偷偷往她们的饭菜里加点作料…… 走到某个拐角处的劳墨趁着四下无人，立刻将餐盘轻轻放下，然后他两手一翻，就从自己的物品栏中，取出了两瓶看上去颇为可疑的粉红色药剂——不要误会，这玩意儿其实是劳墨花了不少力气，才成功制作出来的本土化治疗药剂。 至于原本应该呈现为鲜红色的治疗药剂，到了劳墨手里为什么会变成颜色暧昧的粉红色……这大概是由于成品的效果实在过于拉胯吧： ？？治疗药剂。 点数：10。 挂在前面的那两个问号，恐怕意味着效果只能算勉强合格的治疗药剂，就连金手指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要知道在游戏中哪怕是最低级的“轻微治疗药剂”，其恢复生命的点数对德鲁伊来说也能达到30点，如果换成身强力壮的野蛮人，其恢复效果甚至能达到惊人的60点。 至于劳墨手中那只能恢复区区10点生命的无名治疗药剂，其实已经是他目前所能制作出来的最高杰作了……当然了，也是只要原料拉满，就能批量生产的最高杰作。 另外，治疗药剂的生效方式，其实就是大幅度提高生命恢复速度，直到恢复足够点数或满值为止，这个时间在游戏中是用秒来计算的——不过游戏中的战局瞬息万变，大部分玩家到了中后期，会更青睐能瞬间补充生命和法力的“全面恢复活力药剂”，也就是俗称的大紫瓶。 可是劳墨制作出来的问号治疗药剂……说起来倒也挺丢人的，那玩意儿的起效时间得按小时来计算，如果有哪位英雄在对抗地狱魔王的时候，用到了这种极端劣质的治疗药剂……但凡是人家没有当场暴毙，回头就肯定会去找卖家的麻烦。 说白了，这玩意儿恢复生命的效率，还不如带生命恢复词缀的魔法装备呢——哦，在这个世界恢复生命的装备也不怎么好使啊，那没事了。 所以这些拉胯到极点的治疗药剂，如今最大的用处，就是劳墨在给其他人做佣兵训练的时候，给人快速恢复身体损伤了——其实说白了，在锻炼的过程中肌肉总是会被不断撕裂，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就会给人体带来损伤，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不过到了劳墨眼里，一切形式的身体损伤，都会以生命值的形式直接显现出来，虽然肢体伤残之类的情况肯定无法轻易解决，但至少肌肉撕裂过度这种程度的事情，对他来说无非就是掉血嘛。 在游戏中掉血了还能怎么办？赶紧给人嗑红瓶啊！ 当然劳墨手上也没有红瓶，不过却有更适合辅助人锻炼身体的暧昧粉瓶……只是这玩意儿也不太方便被人给看到，连当年训练俱乐部和游荡者里那些糙老爷们的时候，为了赶进度他都只能偷偷往人家饭菜里添。 至于什么进度嘛…… 看着“雇佣”窗口中刚刚进入训练列表的那两个美女头像，劳墨便只能双手合十默默为她们祈祷了起来——珍妮和简一开始都是自愿的，但是搭配后面嘛，恐怕就由不得她们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劳墨，毕竟对金手指而言，进入训练状态的人最终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训练失败彻底从佣兵列表中消失，要么训练成功成为一名光荣的暗黑世界佣兵，获得一身神奇的力量，而期间绝对没有中途退出的选项。 所以劳墨最多也就是在受自己掌控的对抗阶段，稍微给珍妮和简放点水，至于在力量、速度等基础训练阶段，他就只能按照金手指的指示板着脸下达命令，然后眼睁睁看着受训的人像受到了什么心理暗示一样，不由自主地去完成那一系列训练任务。 ： 第八十四章 “亲密”接触 “辛苦了，这一阶段的训练可以结束了，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下再吃点东西。” 端着加好作料的餐盘，劳墨晃晃悠悠走进了只有两名美女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健身房内，刚刚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主要也是因为耳朵过于灵敏，隔着老远就听到简在不断地朝珍妮进谗言，如果突然闯进去三个人之间会变得非常尴尬。 “神啊，终于结束了……”听到这个好消息的简立马伸手关掉了跑步机，然后身体一软顺势趴在了开始停摆的跑步机履带上，像一滩工厂流水线上毫无生气的产品般，啪嗒一声就被直接送到了地上。 而珍妮的状态看上去多少要好一些，至少她从跑步机上下来后还能站着喘气，而不是立刻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按照过去那些训练失败的经验，充分热身后进入第一阶段的训练，主要是用来压榨人体潜力的，虽然限定只接受女性成员的罗格，其训练标准肯定和另外三种佣兵有些许不同，但是能在逼急极限的状态下保持站姿，就足以说明珍妮的底子确实不错。 劳墨还记得昨天晚上，在那家轮胎三星餐厅里听迪克说起过，珍妮和简过去主要是靠练习瑜伽来保持身材的——这样看来阿三作为文明古国，传承下来的文化遗产也确实不可小觑啊。 至于趴在地上装死的那摊……类似这样的抗拒姿态劳墨过去也没少看到，非常可惜的是就算他心生恻隐也根本没用啊，到时候只要金手指给出训练任务，情绪上再抗拒的人也会立刻乖乖照做，甚至她还能找个听话的理由出来说服自己。 “别一直趴着了，地上多凉啊。”劳墨捏着一根香喷喷的鸡腿在简面前晃啊晃，“赶紧起来慢慢转上两圈，然后就可以吃——” 在大量运动后腹中早已咕咕作响的简，像条落到岸上的活鱼般，直接从地上打了个挺身，张大嘴巴就朝着悬在空中的鸡腿咬去，不过劳墨总觉得她似乎还想顺嘴给自己也来一口。 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牙齿碰撞声，显然扑腾起来的简直接咬在了空气当中，而劳墨早已后退两步，像钓鱼般轻抖起手中的鸡腿：“对，就是这样，先站起来，然后再走两步……” 感觉到自己在被人玩弄的简，立刻捂着有些牙酸的嘴巴，转头对一旁正照着劳墨吩咐溜达起来的闺蜜喊道：“珍妮，看看你家——唔噜……” 结果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意识到她可能会说些什么的珍妮，飞扑过来死死捂住了嘴巴。 “其实被人拖着走也行。”劳墨点了点头，然后就在简越瞪越大的眼睛注视下，将鸡腿慢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不过随后他就伸手指了指放在旁边的那两个餐盘： “放心好了，简，我只是想稍微调节一下气氛，属于你的那根鸡腿还在盘子里放着呢——我知道第一天的训练通常都很难熬，不过到后面通常就会习惯了。等吃完东西就赶紧去休息一下，最好冲个凉再换身干净衣服，到下午我们就要进行实战训练了。” 说完这些话后劳墨便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这间健身房，毕竟吃饭休息的时间他也不能一直盯着，多少要给人留出一点私人空间，以便其舒缓情绪。 至于简会不会在背后偷偷骂自己，劳墨就一点也不在意了，反正冤有头债有主，当初谁想出这个送货上门的馊主意，就让她找谁去呗。 “珍妮啊，再这么练下去我恐怕就真的要受不了了……”正在给自己喂饭的简企图卖掉闺蜜以寻求解脱，“要不我们还是换个简单粗暴点的办法吧，虽然灌酒不行但是我们还可以下药……反正最后只要能让你俩在一起，我们就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受罪了，不是吗？” 感觉自己双腿快要失去知觉的珍妮，开始庆幸劳墨给她们安排的训练项目不是撸铁，所以她至少还能抬起胳膊，敲一敲闺蜜那颗开始胡思乱想的脑袋： “你疯了吗，简？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一种能把人迷晕，同时还能让男人……总之你就别想什么歪点子了，我觉得偶尔锻炼一下身体其实也挺好——当初不就是你自己说的，通常荷尔蒙在健身房里最为浓烈吗？可是我现在连跟墨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恨不得趴在地上吃饭的简，立刻就喊起了冤：“这都怪艾伯特啊，谁让他一开始就没有把话说清楚呢？要是换成一般的男教练，肯定巴不得立刻贴过来给你纠正动作呢，到时候我只要找个借口偷偷溜走，你们就能……结果墨这个家伙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啊！” 听到这里珍妮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其实来之前珍妮都提前调查好资料了，发现东方人似乎都喜欢用站桩之类的形式来给人打基础，所以不管到时学的是什么功夫路数，她只要故意摆出点什么错误的姿势，就总有借口能让劳墨过来手把手地教。 结果呢？劳墨上来就带着她们做热身运动，然后在稍微测了测基本体能数据后，就往跑步机上一指：时间也不怎么充裕了，就先去跑上一个小时吧。 说好的“功夫”都到哪里去了啊？怎么感觉劳墨遵循的好像全是现代健身理念呢？ “不过没关系，等到了下午训练的时候，我就不信……”心中逐渐开始纠结起来的珍妮，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实战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上了。 而另一边，正在准备下午训练项目的劳墨，正忙着给一个吊在空中的特制人体躯干沙袋，套上拥有三十多点防御的皮制铠甲：“以前艾伯特他们总说，套上金属甲后容易震得手疼……我那会儿居然也没转过弯来，皮甲被砍坏了不正好重新做新的吗？” 在皮甲被固定好之后，劳墨便站在沙袋前全力挥出了两拳，第一拳砸过去沙袋受力便立刻往后一晃，而第二拳则正好将荡回来的沙袋给停了下来：“接下来，就该去准备上几个箭靶了……毕竟近战兵器是堕落罗格才会用的东西，稍微练个手也就可以了。” 就这样，就在珍妮和简吃饭、洗澡、午休的时间里，忙里忙外的劳墨准备好了近战人形靶、箭靶，修好了自己带来的短弓，最后还专门挑选出几个对女性来说，重量适宜的刀剑盾牌和长矛——当然，武器都没有开过锋。 等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搞不清自己为何要从床上爬起来的简，就不得不跟着珍妮来到了劳墨面前。 而笑盈盈的劳墨则竖起三根手指：“今天是初次实战，所以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三个选项。” “第一，随便捡把刀剑长枪，用尽全力去怼这个穿着皮甲的沙袋，然后我会慢慢纠正你们的动作。” “第二，找一个合手的盾牌，站在那里防御我的攻击，不过这个我也教不了多少，只能慢慢让身体学会如何才能减轻伤害——放心，我下手时不会太重，我也有能力及时停手，避免对你们造成过重的伤害。” “第三，拿一把弓去那边射箭玩，我可以教一些最基本的技巧……说不定你们以后玩这个会比我还厉害呢，不过记住千万别对着人射，因为哪怕是钝箭头也非常危险。” 想要偷懒的简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立刻选择了第三项，毕竟她又不是抖m才不愿意站在那里挨揍，至于拿刀剑砍沙袋，怎么看也比搭弓射箭费劲。 倒是珍妮开始在打沙袋和挨揍之间犹豫了起来，毕竟打沙袋的过程中肯定能得到贴身指导，只是她无法确定劳墨会指导到什么程度——万一纠正动作根本就不需要上手呢？ 所以到最后珍妮还是咬着牙，选择了拿起盾牌防御劳墨的攻击…… 居然会有人选择先挨揍吗？ 劳墨深深地看了正在挑选盾牌的珍妮一眼，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太礼貌的事情。 谷</span>其实这三项训练珍妮和简都躲不掉，并且最后她们的主要精力也必须放在弓箭上面，毕竟劳墨最终想要训练出来的还是正经罗格弓箭手，而不是受到恶魔腐化后放弃自身优势，随便拿起什么就去砍人的堕落罗格。 “珍妮，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可要上了哦。” “来吧，墨！” “那么这一次我会攻击你的左边。” 啪！ “好痛——” “你不能第一时间就拿盾牌挡住自己的脸，珍妮。” “抱歉，墨，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就……” “没关系，我能理解，很多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缩头闭眼的动作。”已经收回杀气的劳墨甩了甩手上连装备都不是的木棍，“这就是我们要达成的目标，珍妮，你必须抛弃本能盯住危险的源头，然后分析我的动作，直到你能将盾牌挡在正确的位置上。” “好的，我……” “这一次我会攻击你的右边。” 砰！ “这次就做的不错，不过——这一次是我的左边。” “哎？你的……” 啪！ “我的话会慢慢变成对你的干扰，珍妮，所以你必须尽快学会自己辨别方位——右边。” 啪！ “需要我下手再轻一点吗？现在这个力道，应该会在你身上留下一点淤青，大概要过几天才会彻底消失。” “嘶——没关系，墨，这点疼痛我还能承受住。” “很好，那么接下来——上面！” 砰！ “不错，至少脑袋作为人体重要的要害之一，必须竭尽全力保护。” 啪！ “哎呦——墨，你怎么偷袭？” “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吗？我的话是干扰……右边？” 砰！ “很好，那么接下来是……” 而听着身后的对话，以及不时传来的敲打声，一直在默默搭弓射箭的简，在不知为何完全停不下来的动作中逐渐陷入了沉思。 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对，是专门来给珍妮当僚机，帮她勾搭男人的。 那么珍妮现在到底在后面干什么？ 听声音怎么都觉得是在跟墨打情骂俏。 那我还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 射箭…… 随着再次箭矢再次命中近处的那个箭靶，手上动作完全停不下来，脑子里几乎快乱成一团浆糊的简，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略带扭曲的微笑—— 原来射箭，好像还真挺好玩的…… ： 第八十五章 正确的第一步 不过快乐的时光通常总是非常短暂。 开始沉迷射箭难以自拔的简，感觉自己才刚刚找到一点感觉，就被劳墨赶去砍沙袋了——毕竟一直在挨揍的珍妮，身上已经找不到能下棍子的地方了。 如果劳墨再继续打下去，原本勉强还能用衣服遮盖住的淤青，就不是区区几天就能消除的皮外伤了。 所以稍微有些不满的简也只能乖乖放下弓箭，把箭靶前的位置让给珍妮，然后默默把没有五官的人形沙袋，想象成黄皮肤黑头发的形象，狞笑着举起刀剑在它身上发泄一番。 至于劳墨为什么不让珍妮去打沙袋，自然就是因为对于罗格来说射箭才是最重要的，而对受虐完全没有兴趣的简，自然也不会选择举着一块小圆盾就站那里挨揍了。 不过很快，指导完珍妮如何使用原始木弓的劳墨，就站到了恨不得把全身重量都压到沙袋上的简身边：“你的动作幅度有点太大了，简，其实晃动整个身体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力量，反而容易造成重心不稳。” 随后劳墨便开心地随手拿起一把弯刀给简做起示范，他先是用慢动作展示了自己发力的过程，然后才微微扭动身体甩动手臂，狠狠劈到了套在沙袋外面的皮甲上，甚至打出了挥舞钝器的效果——谁让这些兵器都没有开过锋呢，劳墨也只能表演一下什么叫力大砖飞。 而感叹自己无辜受到珍妮牵连，心中还有些愤恨不平的简，也不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真的就乖乖走到逐渐停止晃动的沙袋面前，学着劳墨的动作一板一眼练习起来——最终简只能认为自己应该是被劳墨的力气给吓到了，迫于威胁才乖乖照办。 同时沙袋所代表的形象，在简的心中也是越来越清晰，这大概也算一种让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另一边，在拉弓过程中总是会牵扯到身上伤痕的珍妮，目前只能强撑着射出一些歪歪斜斜的箭矢，不过在逐渐适应伤痛成功静下心来之后，她也开始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不对啊，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按照原定计划，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跟劳墨好好亲近一下吗？ 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算亲近过了，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像他那样揍过我…… 可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啊！ 咦？这一箭居然射中了靶心？不对，明明只是蹭到点边——那么下一箭…… 感觉到自己有明显进步的珍妮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开始凝神搭弓射箭。 然而当箭矢前所未有地正中箭靶上的红心后，一股参杂着矛盾情绪的喜悦之情，直接涌上了珍妮的心头——中了、好耶！接下来就可以挑战远一点的那个靶……等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训练场上，两名青春靓丽，本应在众人簇拥下继续享受美好校园生活的美女大学生，先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陷入了审视自身行为与内心，为何会发生错位的哲学思考当中。 而作为“污染源”不得不待在她们附近的劳墨，则在做完所有指导后默默蹲到了一旁，打开面板查看起两名雇佣兵的训练进度。 其实劳墨也不是完全不能走开，只是他一旦走远金手指的影响就会逐渐变弱，很容易再次产生上午训练结束前，简肆意表达出的那种抵抗情绪，间接影响到面板上的进度条。 当然了，就算情绪上再抗拒劳墨也没见过有谁成功逃掉，而进度一旦被拖延还会反过来影响到他的时间安排。 所以只要不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像是偷偷给人往饭菜里倒治疗药剂这种，劳墨就会尽量在现场盯着珍妮和简，毕竟能早点完成金手指安排的全套训练流程，不管对他们三个中的谁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 罗格训练： 珍妮，进度3%。 简，进度4%。 这看似惊人的训练速度，其实在劳墨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这里面有金手指在发挥作用，而一天能涨七八点的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速度再快也没什么用，按照过去的经验，所有人都会被拦在50%这道门槛上。 不过金手指的影响再大也不会干涉正常生活，所以珍妮和简还是能回学校里上课，如果按照一周能抽出三天时间接受训练来计算，她们最终到底是以被刷下去的方式重获自由，还是成功踏入新世界的大门，大概也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见分晓。 而等到一个月之后，不管是饭店还是原来那家只能卖卖护身符的小店，应该都已经装修完毕能投入运营了。 想到这里劳墨又顺手翻了翻讯息记录，这段时间他正好能拿来处理一些杂事，比如给珍妮和简打造项链……说起来她们应该不会直接取消订单吧？ 看了看依旧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两名美女，劳墨觉得自己今晚最好还是熬个夜，早点把项链做好，等下次见面就直接交出去，毕竟生命恢复的效果对训练多少也算是有点好处。 不过这方面的大头还是得放在治疗药剂上，毕竟对劳墨来说，偷偷下点药远比指望珍妮和简天天戴他做的项链容易。 正好天色也开始渐渐转暗了，估摸着俱乐部餐厅已经开始供应晚饭的劳墨，再次主动前去为两位女士取餐。 傍晚时分，游荡者营地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看起来颇为老旧的面包车。 “钱哥，就是这里？”坐在副驾驶上的武文锋朝着车窗外探头探脑，看着这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心中还有点疑惑。 而开车的钱哥已经在开门下车了：“小墨留下的地址就是这里，他还能坑我们不成？行了，都到地方了，赶紧下来吧。” “介地方好像都是老外啊，钱儿，这活儿到底靠谱不？”当先从面包车肚子里钻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看到周围全部都是说鸟语的老外，心中还有些犯嘀咕呢。 “汤师傅，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钱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武文锋，让他自己对对地址，然后就准备拉着特意招呼来的汤大厨往酒吧里钻：“老爷子嘱咐过我了，这边您要是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咱们那边还给您留着一个主厨的位置呢——其实美刀在哪里都一样能赚，只是您要是愿意待在这边，到了后厨直接就是这个……” “钱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嘛。”汤大厨抹了抹自己的脑袋，“我也不是非要……这不是怕老外吃不惯我的手艺吗，落地呆了段时间我才发现，这边都是些啥稀奇古怪的中餐哦……” 美帝的饮食习惯，生在这里的钱哥能不清楚吗？不过文锋的事情上他们欠了劳墨好大一个人情呢，所以在帮忙找厨子的事情上可谓是尽心尽力，这次是把能在自家酒楼当主厨的人给直接送过来了。 其实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劳墨的饭店经营不善，最后不得不把人给辞退掉，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完全可以再把大厨给接回去，开酒楼的谁会嫌自家好厨子多呢？只是这话就不太适合直接说出来了。 毕竟劳模的饭店倘若真做成了，那么两边都只会记着武家在中间搭桥牵线的好。 可这种事一旦摆明了讲，劳墨那边倒还好说，可汤师傅这边……来回倒腾没个准话，给人备好的退路容易被误会成备胎啊。 所以钱哥只能在这个话题上打着哈哈，然后再次对汤大厨强调，这次介绍给他的老板其实也是黄皮肤黑头发，同时人家还是扭腰的地头蛇，不管买卖好不好做，反正待遇都不会比唐人街那边差。 “再说了，如果能让老外喜欢上正宗的中餐，不是才更显得您手艺好吗？” “这倒也是，哈哈哈……” 钱哥就这么一边恭维着汤大厨，一边领着人走进了游荡者营地，而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武文锋，看着附近那些五大三粗的洋人，反复核对了一下劳墨留下的地址，最后才在反复左顾右盼却没什么结果的情况下，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其实酒保在在看到三张陌生的亚洲面孔进来时，多少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你应该就是保罗先生了……小锋，磨磨蹭蹭在后面做什么呢？快点把小墨写的条子给我。” 有些后知后觉的武文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条子算是信物，赶紧在酒保和煦的注视下将其递了出去，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吧台边上，一个正在独自喝着闷酒的大洋马身上。 说起来这个酒吧的顾客几乎全是男人，所以白鸟哪怕是主动缩在了角落里，作为唯一在场的女性顾客还是会显得格外吸睛。 “你好，钱，墨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酒保友好地点了点头，“这位应该就是墨要找的厨师长了吧？请，虽然这里的条件比较简陋，但应该还是能让你施展一下技艺。” 而汤大厨虽然在笑着点头，但同时还侧过脑袋蠕动嘴唇：“钱儿，这老外说话太快，我没听明白他说的是啥……” 钱哥赶紧小声回道：“他想让您在这里露一手——不过酒吧里的灶台一般，您得将就一下。” “哦，这样啊……客随主便嘛，应该的。”汤大厨赶紧顺着酒保的指引进到了吧台里面，“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您这里还有围裙嘛？” ： 第八十六章 传承 由于汤大厨初来美帝，虽然学过英语但尚且无法流畅跟人对话，所以钱哥干脆就跟在他身边充当翻译——正好这个时间临近饭点，这两天来酒吧吃饭的人又越来越多，酒保也乐得有人能给他搭把手。 而这时没什么事情可做，心中又存着其他心思的武文锋，便直接溜到了吧台角落的那个美女身边：“你好，女士……” “你好，不过麻烦你不要待在……等等，你是、你是个东亚人？”男友暂时不在身边，又见不到劳墨的白鸟只能一个人窝在酒吧里喝闷酒，不过恍惚间她突然看到身边多出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意识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许多。 面前这位大美女一惊一乍的样子，让武文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没错，这应该很明显，不是吗？” “那你认识mo先生吗？” “墨先生？是指劳墨吗……或者应该叫墨·布莱克迈恩？” “你认识mo先生？太好了——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呃——难道住在这附近的亚洲人，基本都认识劳墨？ 这番没头没脑的对话让武文锋有些发懵，原本他就是想找人问问劳墨的情况，结果反倒是被对方抢先开口了……不过看这个大洋马急切的样子，难不成？ 已经脑补出整套始乱终弃剧情的武文锋愣在一旁，差点忘了回答白鸟的问题：“……其实、其实我也正打算找他……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劳墨在哪里——听说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mo先生也会碰到麻烦？”还是没有得到劳墨消息的白鸟再次消沉了下去，“别开玩笑了，我只见过mo先生找别人麻烦……哎，卡尔文又开始忙工作了，而我已经整整两天没能见到mo先生了……” 嘴角有些抽搐的武文锋，到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找错了人，这大洋马的脑回路怕不是有点问题……现在他只好掉头在酒吧内继续尝试接触其他客人。 其实在武文锋心中非常认同钱哥的说法，劳墨从赌场帮他找回场子的那个人情，远不是三爷爷他们帮忙张罗一家餐厅所能抵消的，所以他那天离开赌场的时候，就想着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人情——比如也替劳墨摆平点什么麻烦。 “小子，碰壁的滋味怎么样？没想到那只漂亮的鸟儿已经有主了吧？” “啊？不是、其实我只是想问那位女士一件事情，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懂，我们都懂，哈哈哈……来喝一杯吗？” “谢谢，不用了……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劳墨的事情，就是墨·布莱克迈恩……” “啊哈，原来你是墨的朋友！我早就该想到的，毕竟你们都是东亚人——抱歉，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加上经常看到墨，所以对你们的特征不太敏感……” “哈哈，没关系的，没关系……我听说劳墨碰到了什么麻烦，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武文锋就这样在酒吧内徘徊起来，一开始他还想着劳墨既然留下了这边的地址，想必也是这个酒吧的熟客，在这边多少应该能得到一些相关的消息。 结果却让武文锋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酒吧里的所有客人似乎都认识劳墨，但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却会不约而同地互相看看，然后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很显然，他们脸上流露出的意思全部都是“你小子特么在逗我？” 差不多问了半个酒吧的武文锋不得不停下脚步陷入沉思，这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从劳墨去唐人街到现在一共才过去几天呐？钱哥所说的麻烦到底是已经被摆平了，还是因为跟黑道牵扯太多，所以普通熟人都不怎么了解？ 可是这边身强体健的人未免也太多了点吧，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扭腰的普通市民啊……或者美帝这边真的就非常流行健身，是自己待在学校和唐人街的时间太长，所以对老外身体素质的平均水准有所误判？ 终于把师傅给盼来后，立刻就主动要求跟钱哥过来跑腿的武文锋，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自己居然卡在了还人情的第一步上…… “嗯？”“咦……” 身处困局当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武文锋，突然感到到酒吧里拂过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阴风，随后他伸手往双眼上一抹，就立刻看到酒吧门前出现了两个模糊的矮小身影。 您老人家可算来了！ 大喜过望的武文锋就要往门外冲去，不过他到底还是想起这地方是扭腰，及时回头对着吧台那边招呼了一声：“钱哥，反正我在这里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出去溜达一圈啊！” 而正在给酒保详细介绍汤大厨做菜手艺的钱哥，听到这话后则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拦着点。 “怎么了？”倒是同样听到有人喊话的酒保善解人意，见钱哥有些犹豫便主动开口——原来武文锋那小子下意识就开始用中文嚷嚷。 谷</span>钱哥赶紧回道：“那小子有点坐不住，想出去转转……” 酒保立刻就明白了钱哥的言下之意，笑着示意道：“请放心，我们这片社区的治安状况非常好，就算晚上出门也不会碰到什么危险——就算真的碰到了，这附近也都是我们的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给你添麻烦了。”钱哥赶紧抱拳致谢，然后就挥挥手让武文锋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紧接着，得到了应允的武文锋就立刻快步走出酒吧大门，然后迈开步子狂奔而去。 “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笑着跟钱哥感叹了一句，正准备转身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汤大厨身上的酒保，身体立刻条件反射般的一顿——能大个不在的时间里代管游荡者，保罗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虽然身为管理者他的战斗能力其实并不突出，但是…… 缓缓将身体调转过来的保罗，以一种格外僵硬的姿态，看向了吧台边缘位置的那个角落，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即将见底的酒瓶。 而酒吧内则像往常一样嘈杂，那些眼睛根本没在盯着自己酒杯和餐盘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突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哪怕之前她一直都处在大部分人的视野中央。 原来如此……墨，这就是连你也要重视的人吗？ 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将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的酒保，随口敷衍过身边钱哥冒出的疑惑，开始继续观察起汤师傅的厨艺，只是他的内心深处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先是老大，然后是墨，现在又多了一个白鸟……怎么突然感觉呆在扭腰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有时反而会比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还要惊险刺激呢？ 不过呢，那些可能跟游荡者成为敌人的家伙，恐怕更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就是了。 街道上，追着两个黑影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拐到一个僻静小巷中的武文锋喘着粗气，看向了一个正在垃圾桶旁逗猫，头发花白却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衫，上衣口袋里还塞着两个精致可爱的布娃娃，面容坚毅但表情柔和的干瘦老头儿。 “师、师傅啊，您……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 老头儿撇下猫直起了身子：“嗯？怎么，看你小子的口气，好像还嫌我来的慢啊？” “……不、徒儿可不敢。”弯腰扶着膝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武文锋连连摆手，不过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上，绝对看不出多少恭敬的意思。 “啧，我知道你小子到这边后突然栽了跟头，心里肯定有些服气。”背起手的老头儿却也不在意，“可我办完签证再飞过来，难道不得花时间吗？咋地，能不成你小子以为老头子我是陆地神仙，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能架着朵祥云，飞过太平洋给你撑腰啊。” 听到这番话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武文锋，挠着脑袋低下了头：“师傅，我那不是着急吗……” “着急？呵呵，不管是谁，输了钱肯定都会急……怎么，你三爷爷有没有执行什么家法啊？老头子我一看你这幅样子，就知道是教训没吃够”老头儿绕着这个不省心的徒弟转了两圈，“要不是找个传人不易，你看我会不会管这种破事。” 也不等武文锋回话，老头儿就继续说道：“徒儿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收你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呵呵，老头子我身上的这点本事，本来就是七拼八凑才得来的旁门左道，所以我才反复告诫于你，万万不能行差踏错，直接变成歪门邪道——可你倒好，到了美帝这个花花世界，洋鬼子的书还没念多少，居然就开始学人赌钱了？” 武文锋的脑袋都快沉到裤裆里去了：“师傅，我已经知道错了，十赌九骗，没点本事……不是，就算有本事我也不会再进那种地方了，您就别挖苦我了……” “折了本的人基本都这么说。”老头儿立刻撇了撇嘴，“还好你小子修行本身就不够刻苦，还没学会老头子我的看家本领，不然这时候我恐怕都只能过来给你收尸了——别不把老头子的话当回事，赌场这种地方，你进去输钱人家就笑脸相迎，可一旦你进去赢钱，呵呵……” 我懂，如果没有劳墨大哥那样的本事，恐怕就会立刻被人给打出来。 武文锋默默在心中加了这么一句。 “行了，我估摸着你三爷爷他们如今肯定是看不住你了，所以这趟过来主要也不是为了给你撑腰善后。”老头儿拍了拍武文锋让他直起腰来，“年轻人心志不坚容易学坏，离远了我这个做师傅的还真放心不下——徒儿啊，你不会怪老头子我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武文锋赶紧摇头，“都是我以前太幼稚，把美帝当成人间仙境了……结果这鬼地方到处是坑，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师傅，早知道我还不如乖乖在您身边学本事呢，没事来这边留什么学啊……” 听到这话老头儿摇了摇头：“啧，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老头子我的手艺能传下去确实是件好事，但你也得想清楚，别说机枪大炮了，就算是古代的千军万马面前，这点小花招也顶不了什么大用——来这边学本事是好事，栽了跟头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但见识过老头儿神异本领，还学了一点皮毛的武文锋立刻就有些不同意了：“师傅，我也没打算做什么万人敌啊，有点本事傍身总是好事吧？” 老头儿立刻就冷哼一声：“小子，你还没彻底忘掉老头子我那点卜算手段吧？喏，就这个地儿，你现在就试着算算是个什么情形。” ： 第八十七章 初次交锋 面露难色的武文锋先是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又忍不住伸出双手慢慢掐算起来，最后他尴尬地看向了自己的师傅，见老头儿没什么反应干脆便蹲了下去，随便寻摸了一块碎石子，开始在地上一板一眼地划出许多横横竖竖的痕迹。 而老头儿其实也没指望武文锋钻研这门手艺，见徒弟好歹没彻底忘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如果想玩转这种有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首先自己就不能信的太深。 不过蹲在地上的武文锋动作却越来越慢，显然是对即将卜算出的结论没有多少自信：“师傅，这地方怎么……” “终于算完啦？那就别愣着了，赶紧说说结果啊。”老头儿背着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刚才谁在那里信誓旦旦地说，有点本事傍身是好事？可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突然就信不过老头子教的本事了？” 被师傅挤兑到已经有些羞怯的武文锋只能绞尽脑汁，企图把地上那个有些离谱的卦象跟现实情形对应起来，好在没过多久他就灵机一动：“师傅，我想明白了，可能是美帝这地方不禁枪，所以才……” “所以你才会算出这个地方是遍地刀兵？”老头子立马摇了摇头，“呵呵，其实老头子我昨天就下了飞机，晚上还抽空出来溜达了几圈，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猜怎么着？半个晚上的功夫，我就碰上了十几个劫道的洋鬼子。” 听完这话武文锋登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不用想他都能猜到，师傅肯定又是照着以前的习惯，净往扭腰那些黑灯瞎火的地方钻了：“师傅，您怎么……这可是美帝啊，街边的地痞流氓身上指不定都带着枪呢！您……您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老头儿嘿嘿一笑：“别打岔，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小子以为我刚落地就会犯下什么人命官司不成？这附近我昨天夜里正好也来过，结果别说劫道的了，就连其他什么鬼祟人物都没能碰上半个。” 看着已经若有所思的武文锋，老头儿又继续说道：“小子，今天正好叫你明白，卜算这门手艺尽信还不如不信――就拿你三爷爷来说，倘若我给他算一卦，结果保不齐就是‘颠沛流离，客死他乡’之类的屁话，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当然什么也说明不了。 谁让武老爷子年轻时正逢战乱呢，作为一个平头百姓能被洋人选中，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到了一条活路，至少在离家漂洋过海前他还能给亲人留下一笔救命钱。 而那个年月同样选择背井离乡、死中求活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武老爷子这样，侥幸没死在乱世当中，最后才辗转来到美帝，有机会娶妻生子不说，甚至还凭着小时候在村里帮厨时学来的一点手艺，慢慢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 如今世道虽然变好了一些，但武老爷子的根也早就扎在美帝这边了，他最多也就是在两国关系开始解冻后便赶紧回去寻亲，并捎带着帮衬一下那些还在世的兄弟姐妹。 至于落叶归根？这种事暂时也就只能想想罢了，毕竟武老爷子也要考虑一大家子的生计问题，而他作为一个自学成才，大半手艺还是在将就洋人口味的厨子，就算自己已经小有资产当了老板，回去后又能干些什么呢？ 所以武老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长居美帝，最多也就是让那些有意愿的晚辈试着回去置业，正好现在还能照顾一下来这边留学的侄孙。 “您是说，‘遍地刀兵’的意思，其实应该是这地方的居民靠着兵强马壮，保了一方平安？”能被老头儿视为传人，同时能凭本事出来留学的武文锋，当然懂得什么叫举一反三，他立刻就将自己得出的卦象，和之前在酒吧时看到的情形联系到了一起。 “你小子还不算笨。”老头儿点了点头，“窝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还能清楚地计算出天下大势，也只有演义里智多近妖的诸葛孔明才有那份本事。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最好还是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这样才、能……” “师傅？” 正在虚心接受教导的武文锋，见师傅把话说到半截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老头儿已经瞪大了双眼，而目光则远远落到了自己身后。 “这位……姑娘？你还是先出……啧，文峰，你小子怎么还带了个尾巴过来，赶紧给我翻译翻译。”老头儿敢飞到美帝来找徒弟，多少也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可他的水平也就仅限于跟洋鬼子做些最基本的交流，像是问个价钱或说些吃喝睡之类的需求。 一头雾水的武文锋转过头去，却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姑娘，等到他小腿上突然挨了老头一脚，才想起要伸手抹抹眼睛，终于顺着鬼影看到了…… 躲在墙边只露出了半张侧脸，不知为何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的女人，不就是酒吧里那个脑子好像有点问题的大洋马吗？ “你小子愣着干嘛，是熟人啊？还不赶紧把人给喊出来啊！” “啊？哦……”不知又开始脑补些什么的武文锋这才回过神来，“女士，你已经被我师……被我们发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先出来再说，好吗？” 与能看到鬼影直接跟过来的武文锋不同，只能循着一股有些莫名的感应，刚刚才找到这里的白鸟，其实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犹豫，立刻便从藏身的地方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而尚且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武文锋，刚想转头把这个大洋马的来历告诉师傅，结果老头儿却突然上前两步，直接把他护到了身后： “呦？看来扭腰这个国际大都市还真是名不虚传，颇有些得天独厚、钟灵毓秀的意思啊……小子，老头子我走南闯北蹉跎了大半辈子，才终于碰上你这么一个合适的传人，说起来你还只能算是半路出家，可这位姑娘――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了，师傅？”看着缓步逼近的大洋马武文锋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寒意，“那个……女士？还记得我吗？我们不久前才在酒吧里聊过几句……哈喽？你还好吗？” “别白费功夫了，小子，这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老头儿眯起眼睛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不过这回他已经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在侧过身子的同时还伸出手来，隐隐护住了周身要害。 原来从现身后就连一句话也没有回应过的白鸟，脸上原本还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已经随着靠近逐渐消失，同时她的双眼还越瞪越大――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但老头儿凭着本能，却能从她有些失焦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明显的死气。 从娘胎里开始练功那肯定都是屁话，但是这个姑娘……明显是从小还没怎么记事的时候，就被人刻意培养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本能！ 居然有人会拿这种良才美玉当死士培养？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老头儿感觉自己的后牙槽都开始发酸了。 “等等，师傅，这个姑娘是……” “闭嘴！” 就在打断武文锋话语的那一瞬间，不远处已经完全被本能所控制的白鸟，瞬间提速甚至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残影，并以及其凶悍的姿态飞起一脚，踢向了老头儿似乎毫无防备的花白脑袋。 结果哐当一声巨响，旁边垃圾桶上的金属盖子突然飞了过来，挡住了那记突如其来却力大势沉的踢击，而本想趁机上前制服白鸟的老头儿，却惊讶地发现对方在一击不中之后，居然在瞬间就退到了几米之外。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动作上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也可能只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啊！ 看着地上那块几乎要裂成两半的垃圾桶盖，武文锋哪里还不知道他师傅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一脚如果踢瓷实了，再硬的脑袋恐怕也会立刻就变成烂西瓜洒落一地。 “遍地刀兵……这么解倒也说得通。”老头儿倒是对自己的本事有充足自信，“小子，你认识那姑娘？如果待会儿直接给人绑回去，不会显得咱爷俩太过失礼吧？” “嘶……师傅，您下手可得轻点啊！”已经想起这大洋马跟劳墨认识的武文锋直接麻了爪，“那边儿我可还欠着人情呢……我的赌账就是人家出马帮我给平了！” “哦？连那种烂事都肯帮忙，听起来好像够仗义的啊――你小子不会被人设了套吧？” “您这说的什么话啊，其实都是我三爷爷那边的交情，人家正好有事托……” 叮铃铃~ 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直接打断了武文锋解释到一般的话语。 叮铃铃~ 原本还紧盯着猎物的白鸟，好像在接连不断的铃声中稍微回过一些神来，她先是板着一张脸伸手从胸口拎出了挂在脖子上的手机――那动作直接让武文锋看直了眼，而老头儿则直接撇过头去，嘴上还嘟囔起“世风日下”、“洋鬼子花样真多”之类的牢骚。 叮铃铃~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白鸟脸上的表情突然又丰富起来，两眼也逐渐恢复了神采，随后她站直身体挠了挠脑袋，似乎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这个词老头还是能听懂的。 “……你请便。”而武文锋只能越发感叹，这个大洋马的脑子里果然缺了根筋。 “卡尔文？我……我在街上呢……你说什么？mo先生的电话！我……我这就赶回去……” 已经彻底回复正常状态，迅速将手机重新塞回胸口的白鸟，立刻朝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爷俩再次致歉：“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所以就先走了……拜拜！” 等到白鸟的背影都彻底消失之后，莫名其妙跟人交了下手的老头儿这才转过身去：“……文峰啊，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还有她打电话时好像说什么？那又是个什么人呐？” ： 第八十八章 刚送走欢天喜地像是逃难般离开俱乐部的简，和有些意犹未尽似乎还在回味训练过程的珍妮，劳墨就立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爹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了——他要留在这里通宵再打造一些东西。 不过电话那头老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亢奋……好吧，劳墨已经是第二次当成年人了，老爹为什么会激动他还能不清楚吗？ 这件事情总归是有些不好解释，毕竟在老爹看来，劳墨只要解释就是在掩饰，而掩饰就是在编故事，既然都编故事了那肯定就是确有其事……但倘若真的不解释，等下次珍妮她们上门的时候，恐怕又会容易引起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总之劳墨真的试着解释了几句，不过在老爹拍着胸脯表示自己都懂，另外还专门提醒“一定要注意安全”，暗示不要搞出人命之后，他就只能默默挂掉了电话。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劳墨是个男人又不怕什么风言风语，而这边也是风气相对开放的美帝，多得是那种年纪轻轻就搞在了一起，却未必会共度余生的青年男女。 脸上残留着些许蛋疼表情的劳墨，开始钻进锻造室里收拾起待会儿要用的东西，如今他制作蓝色物品早就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了，只是有些漫长的锻造过程实在无法省略，所以那些主要用木头充当原料的护身符，才会因加工时间较短受到额外的青睐。 珍妮和简订做的项链自然要排在首位，在确定她们能接受相对简单的结构之后，劳墨便打算照着过去的习惯，直接往一条环环相扣的金属链子下挂上一个坠子——不过链子要做的足够精巧，以显示他精湛的技艺，而坠子当中也会镶嵌一点品质不俗的珠宝，免得让珍妮和简戴出去跌份。 这里就必须感谢某个嗑药自杀的帮派大佬了，倘若没有他做出的贡献，劳墨手上还真就找不出什么价格足够高昂的散碎玉石。 等到项链做成之后，劳墨还打算顺手锻造两枚戒指——不要误会，其实劳墨是在对付毒蝎的过程中，突然感到自身缺乏足够准确有效，且方便携带的远程火力，所以打算弄两枚具有“聚气”技能词缀的戒指出来，在必要时只要直接换上就可以立刻使用。 劳墨这么做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德鲁伊自身具备的远程技能，火土那一列动静太大难以遮掩，而冰风那一列的不是距离有限，就是攻击轨迹难以控制，所以他就只能想办法借助外力。 武器装备方面，上次用过的“爆裂药剂”，其15点火焰伤害的上限，在投掷品中已经是伤害最低的那个了，再往上的“爆炸药剂”伤害有16-30，而“油”更是达到了26-64的程度，运气不好的话分分钟就能直接把人炸上西天。 而主打毒素伤害的瓦斯投掷品系列，等级最低的那种伤害都稳定达到了24，寻常人挨上一下就会很快就会濒死，如果不赶紧送去抢救短时间内就会因重伤不治暴毙。 再往上达到了72和96伤害的那两种瓦斯药剂，别说拿出来用了，劳墨甚至连做都没打算做，毕竟只要没有相关抗性，那近百点毒素伤害都足够放倒大个了。 至于弓箭飞刀之类的东西，虽然伤害完全受控可以轻易做到不伤人性命的程度，但是在拥有足够靠谱的回收手段之前，劳墨也不想随便拿出去使用，毕竟跟在游戏里打恶魔不同，在现场留下凶器这种事，真心不怎么适合现代都市的环境。 正巧戒指这个装备，在物品栏中跟投掷品一样只有区区一格大小，额外准备两个也不会占去多大地方，同时“聚气”技能还不会受到艾利屈之眼的全技能加一影响，还省得劳墨在使用技能时还要专门分心去控制伤害，以免造成什么太大的伤亡。 所以劳墨最终就在自己掌握的所以聚气词缀当中，选定了伤害较低不足以致命，同时可控性又够高的“火弹”——可惜德鲁伊要在24级才能使用法师的聚气技能“冰风暴”，而劳墨如今却只有23级，不然他就会直接选择这个1级就带三秒冰冻时间的控制技能。 叮铃铃~ 谷</span>就在劳墨打算开工干活，想着尽快锻造完项链和戒指，这样太阳升起前多少还能去睡上一会儿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放下手上的锤子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保罗打来的。 “喂？保罗，难得碰到你打电话过来啊，难道是我的厨子到了，但饭菜却不怎么合你们的胃口？”已经没有麻烦事缠身的劳墨开始有闲心打起趣来，“总不能是你们看上了我预约的那个厨子吧？” “事情跟厨师无关，墨。”抽空跑到酒吧楼上联系劳墨的保罗语气有些无奈，“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尽快抽空过来一趟，你让我们接收的那个杀手白鸟，她……她居然在一众伙计的注视下直接消失了，最可怕的是大家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只看过白鸟神准枪法的劳墨愣了一下：“保罗，什么叫直接消失啊？难不成她还会隐身术吗？” “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直接看到，只是在事后察觉到营地里突然少了个人——你知道的，墨，有老大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就习惯了坐镇后方，为了防止在内部遭遇突然袭击，我总是习惯一遍又一遍地清点身边的所有人。”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真给你们招揽来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不，墨，白鸟在了解到游荡者不是一个杀手组织之后，立刻就放弃加入我们了。”一想到这件事保罗也有些头疼，“倒是她的男朋友——已经是现男友了，一心想要加入我们，所以我只能借着他来拴住那名思维有些奇异的白鸟女士。” “卡尔文吗，他之前被罗兰特威胁，才被迫给毒蝎干活儿，加入游荡者倒也合适。” “但重点不在卡尔文身上，白鸟关注的人反而是你。” “……保罗，你说的我好像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劳墨有些无语，“说清楚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已经针对这个话题跟卡尔文做过一番交流的保罗，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和卡尔文都认为，应该是你承认自己干掉了罗兰特的事情，在白鸟心中留下了及其深刻的印象——她过去的经历有些不同寻常，墨，我认为现在可能只有你跟老大，能让白鸟另眼相看。” “我怎么听着自己越来越像个第三者了？” “墨，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保罗真心实意地向劳墨转达起卡尔文的意见，“在白鸟心中男朋友确实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但卡尔文说他也只能尽量去安抚白鸟的情绪，一旦经过太长时间却未能满足她的愿望，最终他们两人还是会暂时分开。” “暂时分开？”突然八卦起来的劳墨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们现在已经分手多少次了？呃……好吧，我也不是有意要关注一对年轻情侣的感情史，那我又能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到那对反复分手复合的鸳鸯呢？” “我们的老大现在还没有出来，墨。”保罗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完善的计划，“麻烦你去接收一下那个可怜的姑娘吧，就以你个人的名义。” ： 第八十九章 接收？该怎么接收？ 听到这个要求的劳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想起了游荡者们以老带新的习惯，比如在牢里时就被大个看中的卡尔，如今就在杰森那个所谓的“运输公司”里工作，而他平时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开车给游荡者社区里的便利店或其他什么小门面补货。 说起来，如果不是劳墨出主意让杰森提前收人，准备跟他的饭店对接专门送外卖，那个运输公司连老板带员工，恐怕到现在也就只有两个人呢…… 所以我应该怎么安置白鸟呢？难不成过段时间等饭店开业，就让她过去当个服务生？呃，体力药剂加上美女服务生，应该不会搞出什么乱子吧…… 但劳墨这边暂时能放人的地方，好像也就只有那个即将开张的饭店了，毕竟卖护身符的小店就是重新装修好了，轻易也不会招人过去帮忙，毕竟他为了提高熟练度，以彻底掌握相关词缀的变量，几乎是什么属性的护身符都会做。 而前两天晚上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劳墨就看出白鸟的部分思维模式有些奇怪，这姑娘要是一时脑子突然短路，把堆在柜台后面那些加伤害的护身符取出去卖…… 虽说劳墨倒是可以专门去买个保险柜，把那些带着危险词缀的玩意儿统统都给锁起来，但即便如此，白鸟恐怕也分不清其他无害护身符上面的属性——而劳墨就能根据客户的具体情况，挑选最合适的词缀，比如在碰上消防员的时候，他就专门挑带火抗的卖给人家。 被当成桃符卖的超大型护身符倒还好说，毕竟外形上劳墨已经专门做过了一些改良，只要白鸟的记性不是太差，光看样子也能把不同桃符的用处给区分开，像刻着财神的就全部都加金币获取，刻着门神的则是加防御和生命，而刻着灶王爷通常就是加了火抗。 不过由于缺少样本进行测试，就是劳墨自己也弄不清楚，把那些东西挂起来到底有没有用，毕竟普通人也没法像他那样，还有个物品栏能随身携带超大型护身符。 问题主要就出在大型护身符和小型护身符上，因为它们的外形和属性已经没有多大关联了，劳墨也只能按照游戏中原本的形状粗略划分一下用途，像大型护身符主要做成书签和印章，而小型护身符通常则用来当钥匙坠。 不要以为这是劳墨在偷懒，不想继续用外形来区分护身符的属性，其实对他而言护身符不管做成什么样子，只要做成后塞进物品栏里就一定能生效，唯一的制约就是只有4乘10大小的物品栏空间实在有限，而里面通常还要装一些其他东西。 但是正常人根本就没有物品栏。 意识到这一点的劳墨，也是在拿自己做过实验后才明白，不能进入物品栏的护身符倘若想要从外部对人起效，那么就必须具备一定的现实意义。 比如书签形的大型护身符，想要起作用就必须先被夹在书里，然后连书一起被人带在身上——这个情况还是劳墨早些年还在上学的时候，才偶然发现的，那天他突然看到自己的生命值在莫名跳来跳去。 而劳墨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才察觉，原来是做多了没地方放，偶然被拿来当书签用的“生命的大型护身符”在作怪：当他背起书包上学或拎着书本去找教室的时候，夹在书里的护身符就开始起作用了，但只要他把书往课桌上一扔，那么护身符带来的生命加成就会立刻消失。 所以后来劳墨就做了很多的相关测试，基本弄清了护身符在物品栏外生效的规律。 一个人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印章就很合理，而钥匙链上挂个坠子、钱包里装个护身符同样非常合理——这时护身符上携带的属性就能发挥作用。 但是一个人如果直接抓一把护身符胡乱揣进兜里，甚至将护身符塞满书包再背到身上，企图以此获得大量的魔法属性，那就是一件完全行不通的事情了——劳墨的物品栏里总共才能装多少护身符啊，假如真能这么干他早就给自己全身挂满奇奇怪怪的装饰了。 “墨，你应该不会反对这样做吧？”保罗认为劳墨完全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提议，“想想看吧，如果白鸟落到了某些图谋不轨的人手上，她能给这座城市带来多么巨大的破坏。” “好吧，保罗，你说服了我……”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劳墨心说大不了暂时把白鸟也拉过来做做佣兵训练——其实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这种实力远远超出常人的家伙，应该挺适合接受金手指的力量啊，但是为什么当初连大个也失败了呢？ “太好了，墨，那待会儿我就让白鸟跟你通下电话，这两天她一直趴在我这里喝闷酒呢。”保罗终于松了一口气，“卡尔文也不清楚当初培养白鸟的那些老家伙，最初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索性他们全都已经老死了，如今就算追究下去恐怕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听起来怎么像是某种即将断代的神秘传承啊？ 从小时候起就花了不少时间寻找过灵异事件，却至今没有获得什么结果的劳墨，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而这倒是更加坚定了他想要跟白鸟过两招的想法：“保罗，明天给我们安排个地方吧。” 在大个坐牢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再听到过类似要求的保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答应了下来：“墨，你应该不会介意周围有几个观众吧？那我就吩咐安保公司那边了，明天你可以直接去他们的训练场。” “我当然无所谓，你还是去问问白鸟那边，看她有没有什么不能示人的招数。”对此劳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他跟大个都交过好几次手了，那些能看的东西游荡者们也早就看过了，反正两个人在擂台上拳打脚踢又不会暴露什么秘密，所以先单方面应允了下来。 终于敲定所有事情的保罗暂时挂掉了电话，他还要下去把这个好消息转达给卡尔文，同时让那位能暂时拴住鸟儿的神奇医生，赶紧把自己的女朋友给找回来。 而这边还在等着白鸟电话的劳墨，现在自然也不能开始锻造物品了，不然一会儿如果聊得太久，那些敲到半截的金属条恐怕还得回炉。 ： 第九十章 “……所以一名真正的杀手，最好还是学会如何利用平凡的生活来伪装自己，更不要在别人面前自称是杀手。”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的劳墨已经绞尽了脑汁，“能听明白吗？呵呵、你还差得远呢，白鸟……”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过去从来没有学过这个……作为一名——首先要学会否认自己的身份吗？” 另一边好像终于恍然大悟，言语间差点让劳墨犯脑淤血的白鸟就这么举着电话，转头对守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男朋友，一脸认真地说道：“抱歉，卡尔文，过去我一直在欺骗你……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手，你知道的，我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没关系，亲爱的，我完全可以理解，很多人脑子里都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勉强能从女友口中推断出双方对话信息的卡尔文，立刻就展露出一个格外温暖的笑容，只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啊？ 如果卡尔文早点知道能用这种方式把白鸟给忽悠瘸了，那他俩现在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至于孩子妈私底下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小爱好，那还重要吗？反正能对她发号施令的那些人早就已经没了。 不过随即电话中传出的声音在白鸟耳边响了起来：“……马上就能学以致用这点确实值得称赞，但那番话实在是没有多少说服力，我也不是让你……算了，你能这样做进步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最好还是等见面了再继续谈……” “好的，mo先生！我十分期待明天能与你再次会面！”等白鸟放下已经挂断的电话，看上去神采飞扬的她，已经完全跟过去两天里一直酗酒的颓废状态不同了。 且不提感觉自己离梦想更进了一步，开心到立刻跟男友抱在一起欢呼的白鸟，刚刚将手机揣回兜里的劳墨只能瘫坐在椅子上，放空脑袋以缓解这通电话给他带来的不良影响。 就跟那天晚上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白鸟就兴致勃勃地立刻打听起扭腰的杀手行情差不多，以为自己只需要聊两句走个过场的劳墨，立刻就被电话那头翻涌过来的牢骚给淹没了——简单来说，白鸟认为自己是被劳墨小看了，所以才会被介绍到营地这边来养老。 是的，白鸟直接把保罗当时所说的“现在已经不做那种事情”，当成是宣布退休的意思了…… 虽然从实际情况上来说，这种想法好像也确实不能算错，毕竟从事打打杀杀这种工作的人，职业寿命通常都比较短暂，大个他们就是不想一辈子都刀头舔血，这才牵头成立了游荡者这个组织。 但是有人退休就意味着有人在职啊，可退休雇佣兵和退休杀手之间的区别……总之那天承认自己干掉了毒蝎老大的劳墨，就被拥有数次失败求职经历的白鸟，理所当然地当成了自己眼前唯一靠谱的入行途径。 就是打死劳墨他也没能想到，干掉一个找自己麻烦的帮派老大，怎么还会牵扯出一份保姆的工作呢？ 那天晚上才第一次杀人的劳墨，在精神状态方面确实产生了一些波动，所以在跟白鸟交流的过程中，由于负负得正他也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 可是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之后，哪怕隔着电话他也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安抚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叽叽喳喳闹腾个没完的小孩子。 而白鸟的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这么几点： 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被我知道了，所以请立刻给我安排工作。 游荡者确实是个具备良好福利的组织，但是我不想在没有任何工作经历的前提下，就直接进入退休状态，所以请立刻给我安排工作。 我已经知道这门行当中的一名新人，特别是一名陌生的新人，通常不会被大家看好，所以为了证明我的实力，请立刻给我安排工作。 如果实在担心我把事情搞砸，那么我也愿意以合作的方式，让别人亲眼验证自己的实力，所以哪怕是多人行动也好，请立刻给我安排工作。 最后已经被吵到有些头大，也实在不愿意勉强自己买凶杀人的劳墨，只能掉头从根源上瓦解起白鸟的意图：虽然你一个劲想要从我这里接活，还反复强调自己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可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的杀手！ 有趣的是白鸟居然立刻就承认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学完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杀手……而她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完全掌握了老师们所传授的战斗技巧。 终于找到机会的劳墨，立刻就开始给白鸟灌输起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理论知识——反正目的就是让白鸟别再嚷嚷了，起码也要先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才有资格考虑“工作”方面的事情。 虽然这个方法也只能拖延一时，但劳墨实在是没精力继续啰嗦下去了，他心想反正扭腰这个地方黑帮也不少，大不了等将来再碰上人渣找自己麻烦的时候，就直接委托给白鸟让她帮忙处理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劲来的劳墨才重新站了起来，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走到了炉火面前，不管怎么说项链戒指还是得尽早做出来。 谷</span>“明天……明天我就让你知道厉害……”挥舞起锤子的劳墨连力量都多用了几分，“明明在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结果一扯到杀手就会突然变得极度缺乏常识……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家伙才会培养出这种奇葩？” 到了第二天清晨，因心绪有些失常而引起工作效率略微有些下降的劳墨，才捧着两串精心编织环环相扣，闪烁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链子从锻造室里走了出来——他也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居然会敲废了一条。 至于拿出来的为什么不是成品项链，当然是因为劳墨在最后关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来得及问清珍妮和简的喜好，所以只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让她们自己挑选出项坠上想要镶嵌的宝石了。 所幸最后的步骤也花不了多少功夫，而那两条早就选好的词缀，劳墨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拼接的时候就能顺手附带上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趁着清晨俱乐部里还没有什么人起床，劳墨又赶紧溜达到之前放置箭靶的地方，想要试试自己新鲜出炉备用的戒指： 蓝色戒指，钢之火弹的戒指。 需要等级：14。 52攻击准确率。 等级1火弹。 带聚气技能的词缀全部都属于后缀，而想要多获取一份前缀经验的劳墨，干脆又照着游戏中的习惯，给戒指加了个攻击准确率的属性——虽然如今的情况早就跟游戏中有所不同了，但德鲁伊毕竟还是个能打近战的职业，没人会嫌准确率太高。 唯一的问题就是，劳墨为了控制火弹的等级，连带着准确率的属性都敲低了许多，要是按平时的水准，他完全可以敲出极限将近120点的攻击准确率。 火弹。 目前技能等级：1。 22聚气。 火焰伤害：3-6。 换上新戒指的劳墨，看着面板上多出来的法师技能心中高兴了许多，充能物品不会消耗一丁点法力，还能让他使用一些其他职业的技能，唯二的问题在于跨职业使用充能物品会提高等级要求，以及游戏中聚气装备的修理价格非常夸张。 可劳墨现在自己就是铁匠，给自己修装备又花个锤子的钱呢？无非就是需要费点力气又没有经验入账，感觉上比较吃亏罢了。 至于等级需求劳墨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法师1级就能使用的火弹戒指，到了其他英雄手里就变成了14级。 按照往常施法的习惯，劳墨先是对准箭靶挥了下手，随即一颗比人头也小不了多少的火球，就直直地飞了出去，在命中后便立刻熄灭。 稍微感到一丝异样的劳墨抬起手看了看，然后又直接握拳用戒指对准了箭靶——这下火球居然直接从戒指上飞了出去，似乎施法速度还比原来还快了不少。 原来在这边的世界，用充能装备还能间接提高施法速度？ 这对几乎忽视了“快速施法速度”这条词缀的劳墨来说，似乎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考虑充能装备的这个特点将来能有什么用处，就看到了箭靶上刚刚出现的两个焦糊黑点。 看来魔法火焰消散速度的虽然很快，但多少还是可能引燃一些东西啊…… ： 第九十一章 等到清晨在餐厅里吃过早饭之后，劳墨难得自己开车一个人离开了冷兵器俱乐部。 毕竟在美帝这个地方，一般人怎么可能没有驾照呢？只是劳墨过去的生活实在是规律过头了，不管上学还是开店全部都可以使用公共交通系统，也就是偶尔才需要抽空出去揍个把人…… 考虑到如果自己买上一辆车，后面就得额外花不少时间，去注意诸如油量、停车位、汽车保养、交通堵塞甚至是引擎故障灯之类的问题，拿到驾照后的劳墨就立刻决定，反正扭腰到处都有出租车，就算碰上什么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他也完全能去蹭朋友的车。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被食髓知味的新女友连续缠了好几天，如今已经眼圈泛黑、眼窝深陷的乔，拖着单薄到仿佛会被一阵风吹走的瘦弱身体，冲着劳墨露出了一副解脱般的笑容，然后把自己的车钥匙扔了过去。 别问，总之他已经是一滴也没有了…… 现在乔终于能坦然地告诉女友，他的车已经被朋友借走了，恰巧这几天俱乐部又在盘点账目，所以他暂时就没功夫出去幽会了——而接过车钥匙的劳墨就是不用问也能猜到，乔肯定是只用这几天的功夫，就把他给出去的那点体力药剂全部霍霍完了。 其实正常的一份体力药剂，哪怕是效果最劣质的那种，在用来当床上用品的时候，也完全能分成两到三次使用，毕竟人的身体虽然在药剂影响下，能够不知疲倦地持续运转，但是等到精神系统达到承受上限之后，体力就算再好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另外男人上战场跟人交锋总得填充弹药，所以俗话说的好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男人一直打下去，那就不是体力药剂能解决的问题了，十有八九还得上治疗药剂——但是这种情况还目前还没有经过验证，所以劳墨现在也不知道，治疗药剂到底能不能作为体力药剂的补充加入床上套餐。 不过只要等到劳墨的饭店开业，以前那些难以光明正大拿出来做测试的药剂，就全部可以掺到饭菜里验证效果了： 加入了治疗药剂的饭菜，说成是补血养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那跟精力有关的法力药剂，完全加入相关产品打上提神醒脑的牌子，至于剩下的解毒和融解药剂，效果自然就是清热解毒和驱寒暖身了。 这其中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应该就是解毒药剂不可能像游戏中那样，能消除所有的毒素伤害了。 其实劳墨老早就拿猛毒花藤做过测试，他发现如果没有往最初调配出的黑色药剂中，加入那株藤蔓自身的汁液，那么药剂的解毒效果就仅限于暂时提高毒抗和减少中毒持续时间了。 不过这个结果也不算是特别意外吧，毕竟劳墨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凭一纸配方就能解尽天下所有的毒素，而现在他手上的解毒药剂，能拥有减轻伤害和减少持续时间的通用效果，其实就已经是一种意外之喜了。 一个人开车路途中多少会有些无聊，所以劳墨干脆就漫无目的地搜起了电台，在跳过几个新闻播报、实时路况之类的频道后，他突然在某个音乐电台听到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来自真实经历，我想前些年曾经在道上混迹过的一些人，应该还没有忘记他的事迹。” 这不是那个已经改行当歌手的道上大哥吗？ “啊哈，所以这首旋律劲爆，最后却归于平静祥和的新歌，讲述的就是一个神勇无敌的年轻小子，如何在学校中平定天下？” 劳墨没想到自己还真被人写到歌里去了，不过那位大哥好像没把他的名字直接说出来，甚至连人种肤色都没有透露——那感觉就好像是漫画中的超级英雄，隐藏着身份在旁边默默听别人吹捧自己，好像还真的有点舒爽。 谷</span>“他的影响力可没有局限于学校，伙计——我不清楚在这里提合不合适，但那毕竟是这两天的热点新闻……你们应该知道我在指哪件事情。” “我想我反正是听懂你的意思了，就是不知道电台前的各位观众……好吧，我想这里作为一个音乐电台，确实不太方便在那件事上发表太多评论——但是应该有人用钻头去给那些混蛋通通后门——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伙计，也许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应该专门跟他提一下——当然，我要说的是，当年那位小兄弟还在学校时候，可没有人敢做出那样的事情，任何人。” 呃，其实那帮人已经被乌鸦啄的够惨了…… 好吧，其实严格来说，不管用物理还是化学手段，劳墨更倾向于把那帮人渣直接阉割掉，唯一的问题就是在现代社会中，用非法手段批量生产太监有些过于耸人听闻，而他目前还不想引起警方的重视。 至于用电钻之类的玩意儿，造成的场面也不知道该说是恶心还是血腥……反正劳墨是绝对不会去亲自动手操作的。 “这听起来，真的很让人心生向往啊——一名前所未有的校园君王，用他的铁腕维持了学校周边的秩序，同时还保护学生们不受外来邪恶势力的侵害……嗨，可惜我的年纪好像比他大多了，不是吗？” “其实我当年的想法跟你差不多，伙计——不过我想的却是，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再大一点就好了……哈哈，可惜他当时甚至还没上小学，这对我而言可真是太遗憾了。” 劳墨默默心算了一下，那位大哥的儿子如果想跟他同岁，那么大哥起码得赶在上高中之前，就搞大自己女朋友的肚子……呃，这种事就算在美帝好像也不怎么常见吧？ 随后电台主持人果然就用这个话题调笑了几句，而大哥对此也不以为意，反而有些自豪地直接表示，其实他跟老婆从小学起就认识了，随后自然就是近水楼台…… “哈哈，我明白了，所以你的那些初期作品大都跟亲人和家庭有关，也正是他们促使你急流勇退，彻底选择从道上退下来改行做一名说唱歌手——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榜样，应该能帮助到一些整日在道上厮混，找不到人生目标的家伙。” “那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伙计——不过我想说的是，人可能得在看到足够骇人的山峰之后才会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依旧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对于扭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猜测，只是不太方便明说。所以我只能借着这首歌，奉劝那些依旧在道上混迹的伙计，趁着还有机会，早点上岸学着做个好人吧。” 电台内短暂地响起了几下掌声。 “说得太棒了——那么再次感谢‘枪口雪茄’光临我们的演播间，现在让嘉宾稍事休息，在接下来的听众来电环节之前，请所有正在收听我们节目的观众，再次欣赏他的最新单曲，《你未曾听过的传奇》！” 听到这个歌名后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劳墨，立刻就伸手把电台切到了其他频道上，虽然听别人吹捧自己心里确实会很爽，可这种事一旦做过了头…… 劳墨回想了一下自己上学时做过的那些事情，无非就是尾随、逼供加上顺藤摸瓜，然后就摸黑依次在那些混混背后敲闷棍——而他当时心里正偷着乐呢，毕竟能碰上那么一群不长眼的倒霉蛋，肯定能搜集到不少有用的数据了。 在劳墨眼里，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抱着私心才会做那些事情的，可是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好吧，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能凭实力弄垮几个不上台面的街头小帮派，好像也确实能被人称之为传奇人物了。 ： 第九十二章 游荡者的安保公司在扭腰有好几个办事处，其中除了接待客人必不可少的门面，其余几个的主要用途，除了就近给员工提供休息和锻炼的场所，就是停放车辆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扭腰作为国际大都市地方实在不小，安保人员的工作又比较特殊，如果所有员工聚在一个地方，外出工作时会在半路上耗费大量时间不说，关键时刻调配人员和武器也不怎么方便。 而以前劳墨跟大个交手时常去的那个地方，其实离游荡者营地就没多远，算是专门用来让安保人员集训修养、调整状态的大后方了。 门口岗哨当然不认识乔的车，不过他们肯定认识从车里探出脑袋的劳墨：“嗨，墨！好久没有看见你到这边来玩了啊，昨天保罗来电话的时候，我们可是被吓了一跳呢。” 趁着开门的功夫，靠在车窗上的劳墨则说道：“来这里玩？呵呵，大个又不在，怎么，难道你是想下场陪我打两场？” “我？别开玩笑了，再拉十个人过来还差不多……”岗哨赶紧连连摆手，“可是稍微有点自信的伙计，基本都被你教训过了，他们才不会再给自己找罪受呢……墨，今天保罗可是一大早就把你的对手带过来了，你怎么会跟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好吧，对于平均年龄达到三十岁的退役雇佣兵来说，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跟劳墨差不多大的白鸟，确实也能算是一个小姑娘了。 “别小瞧她……最好就跟别小瞧我一样。”慢慢将车开进院子的劳墨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让挠了挠头上发茬的岗哨心中开始浮想联翩。 战乱地区有时会出现一些丧心病狂的军阀，连小孩子都会被他们派上战场，而能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往往都会变得冷血无情且无比致命――但是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能达到劳墨那样的程度，才十几岁就能在赤手空拳的状态下跟大个势均力敌。 特别是劳墨还特么根本就不玩枪。 诚然，大个身上超过一半的实力都体现在枪械方面，但是游荡者也都清楚，如果他们的老大没有那副极端强悍的身体素质，恐怕早就已经倒在战乱地区的枪林弹雨之下了。 所以，能凭拳头将大个打伤，同时还能抗住大个反击的劳墨，在大部分老资格的游荡者眼里，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恐怖暴龙――这小子就算不愿意玩枪，也完全可以在缺乏火力覆盖的都市里横行。 结果现在居然又冒出一个实力能跟劳墨对标的女人。 岗哨拿起对讲机，向里面汇报劳墨已经抵达的消息，只是他心中还难以抑制地在想：怎么突然感觉扭腰这个地方，好像变得比战场还要危险呢？ 慢慢将乔的轿车停靠在一众傻大粗旁边后，刚刚下车的劳墨就看到保罗带着人从楼里迎了出来，等两边靠近打完招呼，他就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白鸟呢？不是说你一大早就带她过来了吗？” 走在旁边的保罗耸了下肩：“还在里面热身呢，白鸟说要想要用最完美的状态，来面对你的考验……友情提醒，墨，那个姑娘跟你可不一样，打起来感觉没个轻重，有两个伙计想上去试试她的身手，结果直接被踢断了肋骨，卡尔文正忙着给他们做检查呢。” “那毕竟是个立志做杀手的女士。”说完这句才想起什么的劳墨又问道，“等等，他们上台前难道没有戴好护具吗？” “怎么可能，自从我们碰上你之后，就没有人敢在这方面有所疏忽了。” 黑历史被提及的劳墨立刻闭上嘴巴板起脸来，那个时候他不是还没有多少搏斗经验嘛，毕竟街边混混全部都不堪一击，而在唐人街的武馆里又不好下重手……所以劳墨才会在认识大个之后，在兴奋中下意识也将其他游荡者当成了跟自己同等水准的对手。 然后嘛，自然就是一拳两点伤害，两拳四点伤害，三拳…… 要知道一般人就算先天素质再好，再加上常年勤奋锻炼，生命值也就四十点左右就顶天了，所以见到那些硬抗了劳墨前几拳的人当场就被抬下去裹伤后，慢慢的就没有多少人敢打着赤膊往搏击台上走了。 对，一般人的拳头确实轻易也要不了命，但只要是看过那个场景的人，心里肯定得慌啊，再加上劳墨逐渐跟游荡者熟络起来后，看过他跟大个交手的人也越来越多，见到自家老大都会佩戴好护具再上台的游荡者，即便是再桀骜不驯也慢慢养成了新的良好习惯。 所以隔着一层护具还能把人肋骨踢断的白鸟，至少在空手状态下造成的伤害要高于大个，甚至还要强过劳墨的拳头…… 过去就算全力以赴，最多也就只能在隔着护具的时候，用拳头把人打掉一点生命的劳墨，开始估算起了白鸟造成的伤害――其实他也搞不清攻击和防御之间，到底应该如何计算最终造成的伤害，总之面板数值上用的，肯定不是简单的加减法就是了。 由于之前又加过一次力量，如今空手伤害已经达到1-3的劳墨，认为自己现在的踢腿伤害最高也达到了4点，但是在减去护具带来的那点缓冲之后，恐怕也要全力踢出两脚以后，才能对人造成明显的内部伤害。 所以擅长使用踢击的白鸟，单次造成的伤害至少也要在六七点以上，才有机会隔着护具直接踢断别人的肋骨吗？ 劳墨先是看了看自己超过一百五十点的生命，又看了看在鞋子、腰带和敏捷加成下超过二十点的防御值，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要知道一般人身上大部分区域的防御都无限趋近于零，只有脂肪丰富的部位稍微具备一点缓冲能力，而头部之类的要害更是会受到额外伤害，非要算的话恐怕还得把防御力当成负数才行，哪里会像身体近乎数据化的劳墨那样，从头到脚基本就跟一块铁板差不多。 所以就算空手伤害赶不上白鸟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再加上艾利屈之眼带来的远程防御，就能不惧常规子弹威胁的劳墨，会在乎只有区区个位数拳脚的攻击吗？ 如果不是担心太过骇人听闻，劳墨甚至都想站在搏击台上不动，看看是他的生命会先降低到警戒线以下，还是白鸟会先耗尽自己的体力了。 ： 第九十三章 巅峰对决 就算防护方面做的再全面，游荡者们平时在训练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什么磕磕碰碰的意外情况发生，所以安保公司内部就常驻着医生，也备有一些比较基础的医疗设备。 其实这也能算是挂靠在安保公司名下的小型私人医院了，至少对游荡者们来说，哪怕不在这边工作，一些不算严重的伤病都可以直接来这边解决。 而尚在考察期内的卡尔文，近期目标自然就是转正后到这边找个班上……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尴尬的情况是，自己还没有正式入职，就不得不提前接手两个女朋友打出来的伤号。 “医生”那个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卡尔文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高材生，除了在一线干临床还钻研过药物化学，本来应该成为一名前途光明的上**英，结果先是碰上了白鸟这个冤家，然后又因为结识罗兰特那个人渣，一不小心就彻底被拖入了泥坑当中。 当然了，卡尔文陷在毒蝎里的那段时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做洗衣粉生意的亡命之徒总少不了跟人干架，而凡是没当场咽气的小弟自然也不能扔下不管，所以这就间接导致他的外科临床经验开始突飞猛进。 “情况不算严重，只要从外部把胸廓固定一下，然后再弄点镇痛和消炎的药物，静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看着刚刚拍出来的片子，卡尔文多少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点害怕白鸟把人踢出个什么严重伤情来，那搞不好可是会危及到生命的。 “医生，你的女朋友还真是有够‘火辣’啊……”卡尔文也没想到，现在只能乖乖躺在病床上的伤号居然还笑得出来。 而旁边那张病床上的另一名受害者，却露出一副懊悔的表情：“等等，我们可能会完全错过墨跟白鸟的对决！该死，早知道我就不该跟你凑这个热闹……” “得了吧，伙计，愿意跟我一同上台的你，至少也得负一半的责任。”刚刚还在笑的伤号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背锅，“当时是谁说，虽然三五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过老大和墨，但至少能在短时间内维持住局面？” “那是事实！我现在认为就算是老大或者墨，早空着手时也绝对没有卡尔文医生的女朋友强！见鬼，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墨跟白鸟的比试了……卡尔文医生，能想办法快点搞定我们的伤吗？” 卡尔文有些为难地摊开了手：“其实固定胸廓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你们两个的运气不太好，刚才我还查看了一下这边的就诊记录，发现轻微程度的肋骨骨折有点不怎么常见，所以……待会儿还得出门去其他地方买点固定带回来。” “待会儿？为什么？” “……很显然，大家都想去看mo先生重新登上搏击台。”回想起其他刚看完片子，确定这两个被白鸟踢伤的倒霉蛋没有大碍后，就一溜烟跑掉的医护人员，卡尔文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其实就连他都想赶到训练场那边去凑凑热闹。 两个躺在病床上的伤号，立刻不约而同地唉声叹气起来，毕竟按照大个定下的规矩，凡是涉及到他和劳墨上台的战斗，都严禁留下任何影像资料，所以想在事后回顾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大个之所以选择这么做，自然就是为了防止情报外泄，毕竟道上风闻是一回事，可有实际影像记录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那副强悍至极的身板，完全能成为某些绝境下翻盘的底牌，可是肉体凡胎总是有极限的，一旦被人瞄着脑袋赏几颗花生米…… “卡尔文医生，你会不会什么临时的紧急处理方法啊？” “对啊对啊，只要能让我们到训练场那边，就是坐轮椅都行！” “紧急处理吗……”卡尔文挠了挠头，“虽然我以前没有试过，但是理论上……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一句啊，受了这个伤可不能太过激动，不然动作太大可能有恶化的风险。” 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开始忙不迭点头，卡尔文便开始转身去搜集一些能用上的东西，打算自己diy两个能对付着用的固定带出来。 而另一边，虽然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来过这里的劳墨，依旧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训练场的大门前，然后他就让保罗他们先一步进去，自己则绕到了更衣室门前。 没办法，哪怕对劳墨来说，佩戴护具这个行为只能用来做做样子呢，他也得带头遵守才行。 不过由于劳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过了，柜子里的那套护具全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拿出来的时候还让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过于灵敏，在某些时候也确实会给人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劳墨熟练地换上了护甲、护手、护腿乃至护裆，最后再戴上头盔，然后就看到自己的防御值掉到了二十点以下――因为他脱下了拥有6点防御的鞋子，而那些没有经金手指验证的护具，则无法通过提高面板属性的方式给人提供额外防护。 非要对比的话，那些没有魔法效果的现代防护用品，除了没有周身防护的效果，其作用大概类似魔法词缀中的“物理伤害减少”，在受到伤害低于一定数值的时候，基本能完全抵挡不让人受到多少影响，可一旦伤害超出阈值，那效果就远不如正儿八经的防御力了。 等久违给自己套上一身累赘的劳墨，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训练场边缘的时候，那些或坐或站将搏击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部分眼睛都在随着台上白鸟大腿来回转动的游荡者，立刻就默契地让出了一条足够让三人并行的口子。 “好久不见，墨。” “最近你是不是连营地那边都很少去哈？连休假时都碰不到你。” 谷</span>“肯定是老大不在，墨觉得跟我们玩儿有些无聊――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高手都非常寂寞？” 会主动凑过来打招呼的人，或多或少都跟劳墨有点交情，如果非要具体形容的话，那就是基本上都被他教训过不止一次：“……好久不见，伙计们，最近这段时间我稍微有点忙。” “呵呵，我懂得，你的药效果可真棒！” 咱们能不提那茬吗？ 假装人多口杂没听到这句话的劳墨，维持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笑脸，赶紧一溜烟窜到了搏击台上。 而身上略微带着些汗水，但气息均匀看不出任何疲态的白鸟已经停下了动作：“mo先生，我……” “别废话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先打上一场再说。”对这场对决也抱着不小期待的劳墨，可不想在搏击台上再听白鸟嗦，这要是被说得头昏脑涨了……好吧，劳墨好像也不能把她怎么着，毕竟只有1-3的空手伤害，隔着护具一下最多也就是打掉人两点生命。 就冲白鸟那远远高于常人的踢击伤害，如果没有强大的身体素质做后盾，那么十有八九会在攻击别人时也伤到自己，所以打死劳墨也不会相信，她的生命值会在五十点以下。 随后白鸟就立刻闭上嘴巴点了点头，开始微微屈膝沉下身子，彻底进入了攻击姿态――劳墨却还注意到，原来白鸟脸上明显满是期待的表情，居然也在瞬间就沉寂了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在注视着一个死人。 这根本就不是收不住手，而是早就习惯了全力出手吧？ 劳墨悄悄瞥了眼台下同样有些兴致昂扬的保罗――结果就在劳墨走神的那一瞬间，白鸟就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冲了过来，带着惯性一脚踢向了他门户洞开的胸口。 咚！ 死死盯着台上两人动作的游荡者们纷纷瞪大了双眼，之前那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就是在差不多的情况下，被白鸟瞬间近身直接踹飞了一个，然后她又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喊停的情况下，快速调转姿态转身踢向了第二个人。 “这应该算是在偷袭吧？”只往后退了半步的劳墨，低头看了看依旧停在自己胸口的脚丫，抬头小声对白鸟念叨了一句。 “我就知道！” “墨果然不会被一脚直接放倒！” “看到了吗？只有半步！墨只往后挪动了一只脚！给钱给钱！” “……哎，怎么会这样呢？我看那一脚下去力量还是挺大的啊……” “少废话，赶紧掏钱――你也不想想，墨跟老大都打过多少回了？要是力气大就有用，那老大难道不会直接把他从台上给丢下去？” 台下瞬间沸腾起来的嘈杂叫喊声，并没有让劳墨感到有多少意外，不过底下居然有人在拿他赌钱――好吧，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群退休的雇佣兵，在闲着的时候他们总得找点乐子，放松一下自己时刻紧绷的神经，周围都是自己人也不会玩太…… 就在劳墨第二次走神的时候，脸上略微有些失神的白鸟及时抽身后退，然后又迅速调整姿态，这回居然直接绕到了他的身后。 “啊！小心、m――” 台下某些反应较快的游荡者，在白鸟抽身绕后的那一瞬间就想出声提醒，但是显然预备役杀手的速度甚至还要快过他们张嘴说话――砰！ “果然是这样……” 这次却是心中早有预料的劳墨及时转身挥拳，然后正中了那只后蹬过来的脚心，然后他依旧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皱着眉头将脚收回去的白鸟说道：“你这算是下意识就在捕捉对手的破绽吗？也不是说这样做不好，只是……一旦碰上高手，可要小心被钓鱼哦。” ： 第九十四章 杀手……刺客？ “再快点！这里甚至都能听到声音了，那群喜欢看热闹的混蛋——嘶！” “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跑动，稍微走快一点应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卡尔文不得不陪着两个伤号放慢脚步，“动作也不要太大，万一挣开了绑起来的带子，你们恐怕又要疼得需要被人抬回病房里去了。” “卡尔文医生说得对，以前老大和墨每次至少也会打个十几分钟……这回墨的对手换成了女人，他出手应该也不会太重，并且从欢呼声上判断，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应该正好到了最精彩的阶段……” 基本没怎么跟人打过架的卡尔文不仅对搏击缺乏了解，并且还完全没见过劳墨为了收集数据才养成的习惯，所以他带着些许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主要是墨……这应该也不算在背后说人坏话，总之不管对手是谁，他确实都喜欢在搏击台上多玩一会儿……有时甚至宁可站在台上挨揍。” 呃，mo先生怎么还有那种恶趣味？ 一想到自己女朋友那双强劲有力的大白腿，感觉可能会有些许不妙的卡尔文，立刻就想加快自己的脚步，但他作为医生现在又不好撇下身边的两名伤号，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朝训练场那边挪动。 就在卡尔文他们赶到之前，已经硬吃了白鸟一脚，又用拳头来了一次针尖对麦芒的劳墨，已经开始在台上当起了活靶子，现在他或是抬手格挡或是错步躲闪，正一点一点用自己的身体收集数据。 力量方面还有点不好说，毕竟人体的下肢力量本来就比双手高出不少，再加上白鸟显然经受过某种效率极高的发力训练，目前劳墨也就只能确定，凡是她在稳定状态下使用出来的踢击，力道比自己50点力量加持下的拳头也小不了多少。 至于敏捷显然就是白鸟擅长的方向了，如果劳墨不能提前预判她的攻击方向，那么就只有不到五成的概率能及时反应过来躲过攻击，至于躲不过的那些自然就只能用身体硬抗了。 劳墨自然早就察觉到，面板上的攻击准确率和防御已经不像游戏中那样，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攻击命中几率和闪避几率，前者已经变成了操作精度一类的属性，而后者自然真的就代表着他皮有多厚。 所以劳墨现在跟人挥拳互殴的时候，就只能凭借跟敏捷相关的反应速度，谁眼力好速度快就更容易躲过对方的攻击，能造成的有效伤害自然也就更多。 虽然这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劳墨现在也只能选择接受，如果白鸟身上的属性也能量化显示，那么至少她在敏捷这项属性上肯定已经超过50点了。 力量方面远不如大个，而敏捷则稍微反超了一些，唯独技巧方面甚至可能达到了某些技能的程度吗？ 几乎每次都会被踢掉一点生命的劳墨，其实心里多少也有点诧异，毕竟即便是大个，也很难在护具硬性减伤和十几点防御的加持下，空手对他造成多少有效输出——所以到了后来，他们偶尔也会玩一点伤害不大的械斗。 而在搏击台上大家通常都不会穿鞋，所以劳墨现在甚至有点怀疑，白鸟只要穿上一双足够坚硬，甚至隐藏着刀锋的鞋子，那么她一脚下去的伤害绝对要突破两位数——这一击如果再对准要害，那么九成九的人都要赶紧送去抢救了好吗？ 果然不亏是被当成杀手培养起来的人啊，如此致命的攻击方式，怎么……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眼熟呢？ 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再接触过其他英雄的任何信息，一时间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震到有些愣神的劳墨，立刻就被主动出击许久，却未能占到任何便宜的白鸟抓到一个巨大的破绽——这次她居然飞起一脚直接瞄准了劳墨的脑袋。 “天哪，快住——” 咚！ “……手？” 谷</span>领着两名伤号刚刚走进训练场的卡尔文，看到的第一个画面mo先生像是被打傻了一样呆立在搏击台上，而女友居然丧心病狂地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脚。 至于结果吗……差点把眼睛瞪出来的卡尔文，那声悲惨高昂的尖叫甚至都没有持续到他把话说完，然后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至于正挤在台下欣赏精彩对决的其他人，口中的呼喊声也在那瞬间停滞了片刻，然后他们就爆发出了更加激烈的怒吼：“铁头功！我发誓我曾经在电影里看到过！那一定就是铁头功！” “刚才我差点以为墨会一头栽倒下去……”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连老大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如果墨会铁头功，那么白鸟用的难道就是金刚腿？” “……等等，伙计，你说的那好像是个喜剧吧？” 总算及时将鼻子从白鸟脚下挪开的劳墨，听着台下那些不太正经的激烈讨论，默默正了正自己的脖子，似乎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游荡者里冒出了不少开始对天朝文化感兴趣的家伙啊…… “白鸟，刚才那下攻击如果放到了其他人身上，恐怕会立刻出事吧？” 气息已经开始变乱的白鸟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她眨了眨重新带上了神采的大眼睛，反而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mo先生，刚才我就是突然觉得，像那样的攻击可能还是无法伤害到你，所以才会试着……你果然是我至今见过最强壮的男人！” 无法伤害到我？开什么玩笑，刚才你对准我脑袋的那一脚，已经直接踢掉了我两点生命好吗？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没准脖子都要出问题了……如果运气差点，这辈子都高位截瘫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那种危险的招数，以后绝对不能再用到自己人身上，作为——你懂得，枪口应该一致对外，能听明白吗？” 劳墨感觉自己应该去尽力纠正一下白鸟的观念，不然万一以后她再对大个来这么一下……虽然大个也没有普通人那么脆弱，但是他身上可没有“防御”这个属性啊，如果刚坐完牢出来，就被人直接踢进医院，怎么说也忒不吉利了一点。 好在劳墨似乎完全被当成了经验丰富的前辈高人，所以凡是涉及到“杀手”这个话题的事情，白鸟几乎会无条件认同他的观点：“对不起，mo先生，刚才我只是想着，如果再不找机会使用杀招，好像就没有什么机会了……以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去考虑同伴的问题，非常抱歉……” “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主要还是担心你再伤到其他什么人。” 这句话让刚刚凑到擂台下的卡尔文默默低下了脑袋，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提前告知女朋友，不能用对待敌人，甚至是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去攻击站在一条阵线上的同伴。 “不过你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啊，刚才我还真就打算开始反击了。”劳墨举起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当然，你现在完全可以直接选择投降，我也不是非要……” “mo先生，我还是想亲身体验一下你的攻击！”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正式摆好了攻击架势的劳墨微微咧嘴一笑，毕竟接下来他就只能主动出手，才可以收集到白鸟生命方面的大致数据了。 ： 第九十五章 劳墨的战斗方式，从根子上就是游戏中一板一眼的挥拳，不过如今在敏捷的额外加成下，他的有效攻击频率，明显要比游戏中只能靠装备提升攻击速度的英雄们高出许多。 过去劳墨倒是也学过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但也许是他没有什么天赋，或者压根就没有得到真传，使用那些看起来煞有其事的动作容易降低攻击效率不说，相关的发力技巧也无法突破面板数据上限。 所以直到现在，劳墨最擅长的还是跑到别人面前站定，然后砸出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却势大力沉的拳头。 不过这样的攻击方式，在游戏中就有个不小的缺陷，那就是敌人一旦铁了心要逃，那么玩家就很容易空挥打到空气上…… 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有不少玩过游戏的人，都对第一幕的沉沦魔印象深刻，那些胆子跟个头成正比的低级恶魔，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发现玩家时就一拥而上，然后又在看到同伴阵亡后立刻四散而逃，而没有经验的玩家，就会看到自己一路追上去却砍不到它们的情况发生。 而这正好就是劳墨现在面临的局面，因为白鸟的动作刚好就比他灵巧一点…… 学劳墨那样站在原地挨揍？还是别开玩笑了，从少数几次成功命中的攻击来看，他已经发现白鸟跟大个一样，血条比其他人要厚上很多，但除了护具带来的那一点固定减伤，他们的身上显然都没有“防御”这种属性。 果然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能力还是离自己太过遥远了吗？看来其他人就算是再怎么努力锻炼，也难以让他们的身体强度达到哪怕只有1点防御的水准。 “好了，你也别继续乱窜了，照这么打下去有点浪费时间，干脆就算我们平局吧。”又一次被白鸟从拳头下溜走之后，差不多已经掌握她大概数据的劳墨主动停下了动作。 其实严格来说，白鸟的体力肯定会被逐渐消耗殆尽，而劳墨只要站定脚步就能迅速回复耐力条，此消彼长之下用不了多久，敏捷方面的差距就会被他逐渐追平，乃至于反超。 可这种事情恐怕也只能发生在搏击台上了，毕竟只要是在正常环境下，当白鸟发现自己几乎破不了劳墨防御的时候，只要她脑子没糊早就该撒丫子跑路了。 劳墨跟大个对决的结果通常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相比白鸟，大个的优势在于力量和耐力……好吧，在劳墨面前就只有力量——总之他们两个基本就是在台上站定互殴，通常只会使用身体小幅度晃动的方式，来躲避对方直来直去的攻击。 而每次在互相打掉十几点生命后，劳墨就会感觉到大个拳头上的力度开始明显下降，那个时候他们差不多会轮流提出这次比试到底为止，然后双方就默契的握手言和。 不过初来乍到的白鸟，显然还没有养成这种给自己保留颜面的习惯，所以她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这样也能算是平局吗？mo先生，虽然你拳头上的力道确实很重，台子上的空间也有点小，但是我感觉自己还能再多撑一会儿……” 劳墨一听就知道白鸟这是想干什么了，她这是打算一直躲闪下去，看看谁的体力先耗尽啊：“但是这种我追你逃的方式，就算比出个结果也没有多少意义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换个简单点的胜负条件，谁先被摔倒就算谁输，你看怎么样？” 果然比起马拉松式的体力比拼，白鸟还是更能接受技巧性更强的对抗模式，毕竟她已经知道自己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难以伤害到劳墨，不过先制服目标再补刀也算是女性杀手的必修课了——所以白鸟理所应当地认为，在这个条件下自己的胜率会直线上升，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是让白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她其实已经彻底落入了劳墨设下的圈套——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正常人哪里能想到，劳墨身上的金手指，从一开始就给他带来个平时没有多少意义，但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会显得变态至极的被动能力呢？ 而这个被动能力，倒也没有多么复杂的效果——有谁见过暗黑破坏神里的英雄们跌倒吗？ 其实劳墨的体格也就是正常人偏强壮一点，在完全不反抗的情况下，只要稍微有点力气的人就能直接把他搬离地面。 但是只要劳墨做好了准备，就算是力量再大的人，也难以撼动仿佛在地上扎了根的双脚，最多也就是产生类似“击退”的效果，让他在地上移动那么几步——当然了，劳墨毕竟不是某个被下过咒的雷神之锤，他肯定无法抵抗自然或现代机械的巨力。 谷</span>看着正小心翼翼靠近并寻找自己破绽的白鸟，劳墨只好举起已经松开的双手示意道：“放心，使用暴力直接把人揍趴下那肯定属于犯规行为，我是不会趁机往你脑袋上来两拳的。” 台下那些已经快要对猫捉老鼠失去兴趣的游荡者，这时候也纷纷鼓噪了起来：“快上啊，小姑娘！墨在搏击台上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不用担心他耍诈！” “说起来墨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放倒过啊，你们有谁见过他栽跟头吗？” “天朝那边练武，好像一开始就讲究下盘稳固……” “墨！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跟老大玩过这个？是担心自己被直接掀飞吗？” 耳朵捕捉到这个问题后，劳墨微微翻了下白眼，毕竟他才不想跟男人玩什么摔跤呢…… 而就在这个瞬间，认为自己再次捕捉到一次破绽的白鸟，立刻提速靠近并将压上了全身力量一脚，拦在了劳墨接下来可能偏移重心的方向，只要能让他失去平衡——哎？ 哪知劳墨居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任由白鸟直接撞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便立刻伸手揽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全力发动50点力量顺势往下一压：“好了，现在游戏结束——所以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吗，在寻找别人破绽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被高手钓鱼啊。” 随后劳墨便松开了自知已经失败的白鸟，任由她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般，眨着依旧有些茫然的大眼睛，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这场难得分出了胜负的巅峰对决，让台下那些心满意足的游荡者们纷纷大呼过瘾，而已经走到台子边缘的劳墨，则冲着从来没有见过白鸟吃瘪，现在正恍若梦中的卡尔文喊道：“‘医生’？别发呆了，赶紧上来安慰一下你的女朋友吧，我想她应该能消停上一段时间了。” “啊？啊……好的，mo先生，我这就……谢谢！”终于回过神来的卡尔文，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劳墨给直接拎上台的。 “先生？”正准备跳下搏击台的劳墨想起了什么，“不用这么严肃，以后就他们一样直接叫我‘墨’吧……有人跟你们两个说过吗？虽然写出来是‘mo’，但我名字的意思其实是……啧，回头你还是带上白鸟，一起去找个熟悉的伙计问问吧，那个故事可有点长。” 随后尚且有些拘谨的卡尔文还没想好该怎么回话，就看到劳墨直接朝自己摆了摆手，然后便转身跳下了搏击台，朝着一脸笑意正在鼓掌的保罗走了过去。 所以mo先……mo的意思是，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用那么麻烦吗？ 回想起自己待在毒蝎里那段时间的见闻，卡尔文心里可是有些五味陈杂……其实游荡者内部也有等级制度，毕竟不管是做佣兵还是做安保工作，相对严格的军事化作风，都能在提高成员专业能力的同时，极大地减少工作纰漏。 但是跟黑帮里常见的那种，在面对上级成员时连大气不敢乱喘的情况一比，此刻游荡者那轻松随意的姿态，真的很难让卡尔文意识到，其实他们也算是一个格外有活力的社会组织。 不过卡尔文很快就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暂时抛到脑后，转身溜达到了自己女朋友的身边，居高临下习惯性地出言调侃起来： “亲爱的，感觉怎么样？躺在地上凉快吗？” ： 第九十六章 “墨，你怎么看？”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保罗，即使经受再严格的专门训练，大部分人也难以达到那种程度……等白鸟缓过劲来你就告诉她，如果还想着‘上岗’，就准备好接受培训吧。” 原本挤在搏击台下的游荡者，现在大多已经散去了，保罗很庆幸自己之前劝说了劳墨一番，这才有机会将身手非凡的白鸟给留下来，不过…… “怎么，难道那样的身手还不够可怕吗？” “如果白鸟拿上家伙，我想很少有人能躲过她的刺杀，但是……我们又不是真的需要一名杀手，保罗，我得想办法让她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你也看到了，白鸟极度缺乏进行合理对抗的经验，甚至可能是头一次对活人使用那样强力的招式，如果换成其他人……” 脑袋上挨一脚，指不定立刻就得丢掉半条命。 “确实，刚才我都被吓了一跳，现在光想想脖子都有点发酸的感觉……”正在训练场角落里跟劳墨扯淡的保罗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你打算怎么教？不会就是以前折腾我们的那套办法吧？” 那套训练暗黑世界雇佣兵的法子，自然不会给这个世界的雇佣兵带来多少困扰，只是劳墨知道保罗他们私下里肯定会嘀咕，为什么那段时间会跟中了邪一样，居然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那些看上去完全不合时宜的冷兵器战斗训练。 劳墨确实打算在白鸟身上试试那套佣兵训练的法子，不过这回他主要还想捎带着看看，这个极端罕见却又莫名跟“刺客”一样擅长使用踢击的杀手，到底会不会受到刺客技能的影响。 没错，就是劳墨在台上愣神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有点疯狂的想法――他打算做条加刺客武学技能的装备，然后想办法让白鸟戴上看看有没有效果。 其实单系技能1的蓝色装备，劳墨早在15级的时候就能做出来了，不过他一开始只试着做了点加德鲁伊技能的东西，然后就由于木棒、头饰和动物头套平时都难以装备在身上，便直接将那些玩意儿雪藏起来了。 项链倒是能戴，可劳墨如今的技能加点方式是雨露均沾，只能三选一的单系技能项链，实在不如换成其他词缀的效果明显，毕竟德鲁伊元素、变形和召唤这三种技能，全都不适合拿出去见人，不像其他英雄，多多少少都有点被动或隐蔽性极高的技能，加了总不会吃亏。 至于刺客剩下的陷阱和影子训练，其实劳墨也想捎带着做出来试试，只是他并没有对这两系技能抱有多大期望，毕竟白鸟除了身手矫健，还没有表现出其他什么特异的地方。 而不管是召唤影子辅助自己作战，还是那些能自行识别敌人并释放魔法攻击的机关，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显然都有点超纲。 如果白鸟身上真隐藏着类似的能力，那劳墨倒还真想要庆祝一番，毕竟那将是他从穿越到现在的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碰到能被称之为同类的人――不过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劳墨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只保留对武学技能的期待为妙。 “墨，你是认真的？”已经得到肯定答复的保罗有些诧异，在他眼里劳墨的实力大概率源自于天赋异禀，而非后天锻炼所能获得，所以那套会莫名引人深陷其中的训练方法，未必会对白鸟起多少作用。 而劳墨正好拿出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其实我有两个女性朋友，恰巧对那方面有点兴趣，所以正好能把白鸟拉过去跟她们一起练练，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一开始我不是让你把白鸟收进安保公司吗？就当时带她先见见客户吧。” “哦？真难得，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什么女性朋友呢，墨……没想到上来就是两个富婆哈？” “……你想到哪里去了，保罗，那可是两个女大学生，而她们正专注于……塑身，想尝试一切办法保持身材，就是这样。”多少有点心虚的劳墨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昨天我找的厨子不是到了吗？情况怎么样，伙计们对正宗中餐的评价如何？” 保罗虽然看出劳墨有些言不由衷，不过善解人意的他并没有直接戳穿，反而一本正经立刻谈起了厨师的话题：“正要跟你说呢，我搞了个简单的意见调查，让所有尝试了中餐的伙计打分，总体来说，下次还愿意尝尝其他中餐的人大概占了七成。” “七成？居然有那么高吗？”劳墨心说这辈子在美帝待了二十多年，自己的口味都被老爹他们带偏了，没想到游荡者那边居然有七成愿意吃正宗中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然后保罗立刻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其实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墨，你应该明白的，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们有很多伙计开始对古老的东方文化产生了兴趣，而昨天愿意品尝那位汤先生手艺的人，自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只要口味上不是太难接受……” “那也非常不错了，至少营地那边以后可以吃下一部分中餐外卖了。”劳墨想了想那些暂时还无法接受正宗中餐口味的人，“大不了再捎带着做点大家习惯吃的美帝传统口味，反正中餐馆里有两套菜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对了，那位汤师傅人呢？” “原路返回唐人街了，虽然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但他似乎还不怎么适应待在一群‘洋人’中间。”保罗无奈地摊了下手，“不过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再到营地那边一趟，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得先跟你这个老板见上一面。” 刚来美帝，所以习惯待在自己人扎堆的地方吗？ 对此劳墨倒也不怎么意外，这种心态古今中外的人基本都有，能直接豁出去选择融入其他文化甚至种族的反而算是异类，如果真碰上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呸，碰上那种天生的香蕉人，用起来他还不怎么放心呢。 “反正这边白鸟的事情也算解决大半了，我们还是早点回营地吧。”劳墨掏出了乔的车钥匙，“保罗，你一向都是坐车来这边的对吧？” “倒是很少见你开车啊，墨。” “这不是今天没人给我当司机吗……走吧，保罗，我也是难得开车载别人呢，可别嫌弃车技太差，毕竟平时开得少不怎么熟。” ： 第九十七章 营地离安保公司这边也没有多远，等劳墨开车载着保罗回去后，也就只比平时酒吧开门营业的时间稍晚了一点。 不过让劳墨有些意外的是，营地外路边不远的地方，已经停着一辆颇有些眼熟的老旧面包车――原来钱哥早早就把汤师傅给带过来了，结果他们却发现酒吧里似乎连一个人都没有，半天连门都没有叫开，只好回到车上聊天扯淡。 “……不是我胡说八道，汤师傅，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您可千万别到街上瞎逛，扭腰有些地区是真的不太平……万一您在哪里真碰上劫道的了，最好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毕竟钱没了总比命没了要强……” “哎，来之前都说美帝是发达国家，赚上几年美刀再回家，攒下的积蓄比国内多好几倍不说，留洋工作的履历还容易让人高看一眼……谁知道到了才知道，扭腰这地方咋就这么乱呢？昨儿个夜里我还听住一起的人说，前几天有黑帮大中午就在街上枪战……” 钱哥的嘴角抽了抽：“您可别听他们胡说，都传几手的消息了，还大街上枪战，大片儿看多了吧？其实新闻里有提那事儿，就是个黑帮夜总会，不知道咋了突然有人在上面开枪，结果楼下正好有学生在举行派对……总之没死人就是了，指不定是谁嗑药嗑多了。” “楼下孩子们在玩儿，楼上居然还有大人在……？”意识到这不是在唐人街的汤大厨往座位里缩了缩，“钱儿啊，要不我还是推了这门差事，回咱们……” “钱哥，怎么来得这么早啊。”这时突然从外面敲了敲车窗的劳墨差点没把汤大厨吓得跳起来，“这位应该就是汤师傅了？让你们久等了，今儿个上午正好有点事，所以酒吧这边没人看着，真是有些对不住啊！” “哎？小墨你终于来了……汤师傅，这就是劳墨，您――”在开门下车前钱哥又转过头去小声说道，“汤师傅啊，我知道您在顾虑安全问题，可人家多少也算是扭腰的地头蛇，如果连他这边都不安全，那就算待在唐人街……实话说吧，咱们那儿其实也有黑帮。” 随后钱哥赶紧出去跟劳墨寒暄起来，留下已经愣在座位上的汤大厨，让他有功夫稍微权衡一下利弊。 “……这不昨天汤师傅只能借用酒吧的厨房，家伙不称手，调味品什么的也只能凑合，他担心客人不太满意，所以今天想提前过来准备准备……” “……有心了，汤师傅真是有心了……” “……后面还装着菜呢，放心，都是从我们酒楼后厨直接拉过来的，生鲜还镇着冰块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钱哥……那麻烦你替我谢谢老爷子……” “……都是应该的，毕竟文锋那摊子事，如果没有你过去帮忙，指不定最后会弄成什么样子呢……嗨，说起来那小子昨天还过来凑了个热闹，结果今天上午他有课，如果早知道你今天也在……” “……那当然还是上学最重要了，翘课过来跟我道谢，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看着车外那个面带微笑最多才二十出头，跟自己一样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年轻人，刚才突然有些犹豫不决的汤师傅，心绪又逐渐开始平复下来。 不就是一些无法无天的恶棍吗？说得好像哪里没有似的……好吧，美帝这边的坏人通常都有枪，不管怎么说确实比天朝要危险许多……可如果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活，自己又何必漂洋过海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扭腰来打工捞金呢？ 想到这里汤师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打开车门同时还将脸上挤满了笑容：“你好啊，劳先生！汤师傅什么的可不敢当，直接叫我老汤就可以了……” 谷</span>而之前一直在想方设法转移话题，拉着劳墨扯了半天淡的钱哥，见汤大厨总算从车里出来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真有点怕对方直接打了退堂鼓，害怕出事非要回唐人街干活。 想再招一个有点手艺的中餐厨师可不怎么容易，其实武老爷子之前就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从自家酒楼里挑一个大厨出来，专门到劳墨这边帮衬一下。 为了防止人心浮动，武老爷子甚至连条件都想好了，只要职位还给人留着并且薪水照发，见到干一份活却能拿两家酬劳，就算有个别人不愿意挪窝，其他几位应该也不会太过推辞，指不定还会争上一番呢。 就这样三个人站到了街边，钱哥在中间又赶紧做了些详细的介绍，尽量让劳墨和汤大厨加深了一下对彼此的了解，随后他甚至还反客为主，招呼两人到酒吧里坐下详谈。 薪金待遇之类的问题，劳墨倒是早就交代好了，虽然他对自己的药剂非常有信心，但怎么说也是刚打算开饭店，没有经验不好直接给高薪，打的是给主厨底薪加提成的主意。 而汤大厨自然就是这么被吸引过来的，毕竟他又不打算在美帝这边扎根，自然希望几年内赚的越多越好，到时候正好能衣锦还乡――正好劳墨打算做个甩手掌柜，所以给出的提成颇高，汤大厨自认手艺不错，所以才会考虑来这边打拼一下。 “武老板我自然信得过，所以劳先生这边……” “我称呼您老汤，您干脆也跟钱哥一样，叫我小墨得了。”被一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人喊尊称，说实话劳墨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要不我还是叫你劳老、板……”舌头差点打结的汤大厨顿了一下，“这个姓……” 而劳墨都已经被逗笑了：“算了，老汤，也别叫什么老板了，听起来还怪别扭的……其实我那个中文姓氏是自己取的，你那么叫我老外基本都不知道是在喊谁，还是直接叫名儿得了――我正式的英文名是墨布莱克迈恩，喊这个姓更麻烦。” 见到汤大厨还在犹豫，一旁的钱哥也开口劝了起来：“汤师傅，您还是听小墨的吧，就当是入乡随俗了，美帝这边熟人大都互相喊名字――他要是没去学中文，可真就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帝人了。” “那……好吧，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小墨了。”汤大厨到底还是从善如流了，其实他也觉得总是要注意称呼问题挺累人的，还不如把节省出来的精力放到做菜上呢。 “小墨，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大饭店，真是让老汤我有些汗颜啊。”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的汤大厨感概起来，“想我学厨至今都快十年了，想挣点大钱还得背井离乡……说起来，这个酒吧的老板不会也是你吧？” “怎么会，这是我朋友的店。”为了避免生出什么误会劳墨赶紧否认，“主要是我家里那边情况有点特殊，不太方便过去谈生意，所以……出门靠朋友嘛，等饭店走上正轨了，我还打算和朋友合作，在这边接点外卖订单呢。” “原来是这样啊。”汤大厨点了点头一脸恍然，“我说昨天过来的时候，怎么店里店外的人全是……我还寻思说如果是咱天朝人开的店，怎么也得多招几个自己人嘛……” “呃……”这话倒说得劳墨有些心虚了，“其实饭店里我还安排了两个负责人，他们都是白……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俩管不着后厨的事情，就是偶尔会……咳咳，老汤啊，你会不会做那些名义上有滋补效果的饭菜？” ： 第九十八章 汤大厨倒是没有在意劳墨还安排有其他负责人的事情，毕竟他最多也就是管好厨房，身为厨子又不能亲自出去上菜，所以外面必须有服务生，饭店也得有人管理账目。 这地方毕竟是美帝嘛，光看这个酒吧就知道，劳墨的关系里肯定不光有天朝人，所以汤大厨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在搞分权，避免饭店里里外外都是熟人，万一他们勾结起来，即便最后生意再火爆，没准也会直接把老板给架空了。 “小墨你指的是食补吗？”汤大厨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在厨房的话语权，“学厨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过一点相关的知识，只是那类东西……俗话说得好，人吃五谷杂粮也生百病，我个人觉得，还是尽量不要过度宣扬食补的功效为好。” 劳墨倒是挺满意汤大厨的反应，毕竟哪怕是营养不良呢，最好也是去先去医院看病才好对症下药，虽说吃的方面也同样不容忽视，但想光靠吃填补身体亏损，显然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往饭菜里掺魔法药剂。 但是话肯定就不能说这么直说了，所以劳墨还是从实际的角度出发，想要稍微扭转一下汤大厨的观念：“老汤啊，道理我都明白，饭肯定不能当药吃――不过美帝的情况恐怕你还不怎么了解，其实这边看病可有点难啊。” 初来乍到的汤大厨，早就习惯了天朝相对廉价的低端医疗服务，这话还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会吧，美帝不是发达国家吗？来之前我总听别人说，这边的科技水平高、医疗服务好，怎么看病还？” “汤师傅，您有所不知……”坐在旁边的钱哥露出了一个苦笑，“就算再好的医疗服务，针对的主要也是有钱人，而对于美帝的普通民众来说，医疗支出从来都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最近可能有人上门让您买保险吧？” “啊，是有这么回事。”汤大厨有些不明所以，“我寻思我在这边最多也就是呆上个几年，逢年过节可能还得回去看看，不至于倒霉生什么大病，所以就没有答应。” “其实我挺建议您买个基础点的保险，不然万一得了什么急症，喊趟救护车可能就会花掉几个月的收入……” 汤大厨直接傻了眼：“什么？在美帝去趟医院居然有这么贵？” “不买保险差不多就是那样。”估计自己这辈子都用不着进医院的劳墨还是肯定了钱哥的说法，“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是肯定会给店里所有员工统一上好保险的――美帝每年仅仅因为一场疾病就破产的人可有不少。” “可是……再怎么精心烹饪的吃食，恐怕也不能代替药物啊……”已经意识到劳墨想干嘛的汤大厨面露难色，“小墨啊，一个厨子就算手艺再好，恐怕也不能满足这样的要求，你得专门招一个中医才行……” 结果劳墨立刻摇了摇头：“且不说美帝这边的医生通常都是上流阶层，未必会屈尊降贵到饭店里工作，就算我真能找来一个有点能耐的中医，大量售卖往饭菜里添加了中药的药膳也有法律风险……而食补说白了就是针对性补充营养，材料也都是普通食品，只要我们不过分宣传功效，应该就不会有多少问题。” 说白了，天朝饮食文化里有许多跟中医理论沾边，但基本又用不到中药的吃食，像什么养胃清肺、补血养气、滋阴补阳之类的说法随处可见，而劳墨想要的也就是披上那么一层皮，方便他能对症“下药”。 “那回头我就先去找几个菜谱，试着做点相关的菜品出来吧。”勉强接受了这番说法的汤大厨只好先行应承下来，显然他过去就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所以到了这里就只能现学现卖。 只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其实如今这个年代，很多菜肴在宣传时都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其中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先把原材料的营养价值给细数一遍，然后再说点什么只要补充了相关营养，就能预防某些常见疾病的罗圈话。 谷</span>至于到底能发挥几分作用嘛……反正除了忌口，通常也没有哪个医生会在看病时给患者开菜单。 “现在时候好像也不早了，毕竟昨天已经说好了，我是不是先去那边弄几个菜出来？”汤大厨指了指吧台后面已经等到有些望眼欲穿的酒保，“小墨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等忙完了咱们再边吃边聊吧？” “啊，应该的，我光顾着在这里聊天了，差点耽误了正事。”在劳墨自己的饭店开业之前，汤大厨暂时也就只能在营地这边帮忙了，非要说的话这应该能算成试用期吧。 而钱哥则跟昨天一样跟过去当翻译了，看样子他至少要等到汤大厨掌握基本的厨房交流用语之后，才会回到武家的酒楼继续当班。 看着进到吧台里面开始忙碌的汤大厨，劳墨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虽然这位厨师性格上好像有些摇摆，但人家至少没有在他说出搞食补的主意后，就立刻大谈该如何夸大其词去忽悠顾客，看起来确实是个比较正直的人。 这倒不是劳墨想要挑剔什么，而是作为老板他认为自己至少要了解一下那些比较重要的员工。 老汤姆和吉米怎么说都算是有点交情了，劳墨也知道他们没胆子搞出什么太大的事情，而能掌控饭店大部分餐饮的主厨，按照重要程度就成了考察的重中之重。 现在从总体情况上来说劳墨确实比较满意，所以他就打算招呼提前选定的另外两个饭店负责人，过来跟以后至少要在一起相处几年，专门负责后厨的同事打个招呼。 “……对，主厨我已经选好了，赶紧到营地这边来跟人家见上一面，顺便再蹭顿午饭说说感想。”随后劳墨又压低了声音，“怎么往饭菜里掺药的事情再等等，我这边连菜单都没有定下来呢……不过下午我应该要继续去选址了，最多也就是这两天，等敲定了你们就先过去看看，一定要先把存放药剂的地方先选好了……好，那待会儿见。” 挂掉电话后劳墨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回想了一下最近一个多星期经历的事情――大部分不是已经解决完了，就是正稳稳当当地走在正轨之上，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就能完成，通常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唯一悬而未决的事情，应该就是学校那边的乱子了吧？ 劳墨打开讯息记录，想查看一下备忘录，结果他连页面都没翻，就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召唤技能又被启动了。 咦，居然又是乌鸦福金？ 撇了撇嘴的劳墨这两天正好一直想顺着乌鸦，找它的主人艾米丽谈谈呢。 ： 第九十九章 劳墨有幸从头开始重活的二十多年，在用成年人的视角再经历一遍异国学校生涯后，哪怕知道天朝和美帝的情况肯定有所差异，但他也感觉其中有部分相通的地方。 比如校园欺凌这种事情，就从来都不会被国界所限制，除非某些地区实在乱到连学校都建不起来。 现代集中高效的教育系统，确实加快了知识的传播速度，但与此同时这个主要由老师和学生构成的体系又像是一堵墙，开始逐渐把成年人和孩子的世界彻底区分开来，进而导致了学校中的社会环境开始自成一体，给那些伤害同龄人的丑恶行径，提供了良好的生存土壤。 当然了，成年人的世界肯定也没有那么美好，只是那些缺乏良好榜样的孩子们一旦聚集起来，似乎更容易遵循相对原始的社会规则――比如身体格外茁壮的往往会率先成为领袖。 接下来的发展，又似乎有点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缩影，那些出身背景深厚、经济宽裕的家庭，手上通常拥有着更多玩具或零食的孩子，只要不是本身性格过于软弱，通常身边也会逐渐聚集起一些簇拥。 而那些身体发育不够突出，家庭背景又相对普通的孩子，如果没能成功加入以上两者的圈子，那么只要能找点有着相同境遇的同龄人，然后学会不要招惹那些比较强势的校园小团体，多少也能聚集起来报团取暖。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些……其实也未必就是集软弱、穷酸以及不合群等情况于一身的可怜人，有时他们可能只是由于自身某个不起眼的缺点，被某些强势且性格恶劣的同龄人给盯上了，然后就在难以得到外来援手的封闭环境下，逐渐被某些混蛋推进了深渊。 虽然劳墨不是什么教育领域的专业人士，但他确实曾经在自己的学校中，推行过一个能够大幅度消除校园欺凌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劳墨拳头最大，这辈子打小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同时大多数人生来就具有慕强的心态。 在劳墨刚上小学的时候，教会孤儿院还没有被老爹关闭，那些年龄各异几乎囊括了所有年级的孤儿，在外部压力下本身就是个凝聚力异常庞大的小团体――毕竟孤儿哪来的深厚背景呢，所以总有不开眼的小恶霸想从他们身上找点优越感。 小学僧之间起冲突嘛，结果无非就是喊家长和喊小伙伴二选一，但是孤儿显然都没有家长，而属于孩子的那份倔强，也不允许他们回去找布兰登神父给自己出头。 所以劳墨小时候参与最多的团体活动，其实就是跟着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然后以看着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直接冲散小恶霸的那帮狐朋狗友。 说起来那个时候劳墨还在发愁该如何升级的问题，加上幼小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些小屁孩之间的小打小闹――结果美帝复杂的种族环境转眼就给劳墨上了一课，让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叫一个巴掌也能拍得响。 在收拾了好几批挑衅自己的小混蛋之后，当时实在升不了级的劳墨，也只好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自身所处的环境上，然后他才发觉美帝的学校里那叫一个乱啊，以种族甚至出身、街道划分的小团体好像随处可见，其中不乏喜欢惹是生非的麻烦小鬼。 而不惧强权且实力非凡的劳墨身边，渐渐也凑来了一些刻意讨好的同学，其中有不少是想要借他日益响亮的名号寻求庇护，但里面也有几个是……被彻底打服后，当即选择纳头便拜的二愣子。 为什么要说他们楞呢？因为那些之前还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的小屁孩，很大程度上都只能算是缺乏管束，等他们懂得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之后，往往是劳墨说往东，就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往西，上行下效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谷</span>而上辈子经历过天朝教育洗礼的劳墨，在美帝公立学校的宽松体系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压力，加上金手指带来的讯息记录功能还能直接拷贝书本作弊――所以暂时无法升级又没有学业压力，闲到有些冒烟的劳墨，注意力就逐渐转移到了身边那几个狗腿子身上。 于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劳墨，干脆就开始着手改善起身边的校园环境――自己不欺负人那只能叫做独善其身，哪怕如今实力有限还不能兼济天下呢，至少也得兼济一下周围那些受人欺凌的同学吧？ 说到底，在理论上就没有什么人天生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随着学校里拳头最大的劳墨，开始给那些弱小无助的同学主持公道，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头铁到非要跟他对着干――成年人绞尽脑汁都难以解决的校园问题，居然在劳墨的暴力手段干涉下开始逐渐发生改善。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滑稽，如果只是那些平日里容易受到欺凌的学生对劳墨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到了后来那些被他教训过的混混，居然也开始对这种行为推崇备至，甚至还纷纷效仿了起来――不过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只持续到了劳墨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典礼结束后，在老爹陪同下刚刚踏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为了升级只打算上两年社区大学的劳墨心中突然就多了些许明悟，他回头看着那片大部分成年人都只能短暂踏入的土地，突然感觉那个由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校园秩序，很快就会面临因失去主宰而陷入崩塌的命运。 当年劳墨对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校园之中，更不可能以成年人的身份，继续去约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结果让劳墨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毕业那年才刚刚入学的后辈还在，结果高中母校的环境就已经变得比他刚上高中那会儿还要恶劣了。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巫妖王”，从内部镇住场子吗？ 不过普通人哪有那个本事，能连校外的帮派也一起摆平呢？ 看着面板上刚刚冒出来，转眼又突然消失的乌鸦头像，劳墨马上就猜到这是应该福金在给自己传达信息――前几天的召唤都收到了，但是爷当时没空。 但是现在福金突然发动，然后又马上取消了召唤技能，那么就意味着它十有八九已经可以过来跟自己见一面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劳墨马上就使用了一次召唤乌鸦，虽然因为距离太远且不愿意为此搭上一个传送卷轴，导致这次选定对象的召唤没有成功发动，但是这已经足以让福金得知他的大概位置了。 这样一来，在劳墨下午出去看饭店选址的时候，应该就有机会跟候选人一号的艾米丽见上一面了。 ： 第一百章 中午时分逐渐喧闹起来的营地中，刚刚饱餐一顿的老汤姆、吉米、汤大厨和劳墨四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四下无人的桌子前，热切地讨论着中餐馆可能面临的问题。 “……都习惯分餐，看来我还得尽快改改过去的习惯。”手里捧着杯热茶的汤大厨，正在感慨两国人民的饮食习惯，而劳墨在他旁边帮忙翻译。 不过老汤姆倒是在考虑如何给体力药剂保密的问题：“墨先生，想往现点现做的食物里添加……恐怕不太容易，虽然完全可以传菜的过程中加料，但是生意好了我和吉米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可是让其他服务员插手好像又不怎么安全……” “也许我们应该试着直接把药掺进某些调味品里？”这里吉米插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高温会不会对药效产生什么不良影响，也许我们应该提前做一些实验……” “蠢货，你没发现汤在做完菜后，经常会亲自品尝一下味道吗？”老汤姆立刻否决了吉米的意见，“就算……不会受到高温的影响，一点一点喝多了汤恐怕也会……那我们还不如直接摊牌呢。” 自知出了个馊主意的吉米赶紧闭嘴讪笑了起来，而坐在对面的汤大厨则有些不明所以：“小墨啊，他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见汤姆在说什么‘愚蠢’？” “啊……这不是吉米他还年轻吗，所以想一出是一出……老汤你不用在意。”勉强解释了一句的劳墨转头立刻换上了英语，“跟调味品掺一起确实不够稳妥，不过高温实验倒是可以做一做，以前我还真没想过二次加工的问题……吉米的想法虽然不够周全，但……” 又一次突然发动的召唤技能，让劳墨说到半截的话直接一顿，而已经听懂他意思的吉米倒是立刻就傻乐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得马上出去一下，药剂的事等回来再说，你们先扯点别的……老汤啊，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饭店的事你就先跟他俩聊着，反正以后你们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了，多交流交流也没有什么坏处，我这就喊钱哥过来帮你翻译啊……” 没等另外三个人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匆匆离开座位的劳墨，赶紧招呼起正在吧台里跟保罗交流心得的钱哥，然后直接顺着后门离开了酒吧。 饭店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但学校那边就有点不一样了，如果错过今天这次机会，指不定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联系上福金呢——它毕竟是别人家里养的乌鸦，前两天没准就是被主人关到笼子里去了，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出来撒欢。 至于为什么会被关……回想了一下那天他刚刚得知乌鸦有主人时，福金那副欲盖弥彰的蠢样，劳墨心里多少就有个数了。 福金毕竟只是一只乌鸦。 虽然在技能的催化下，召唤生物都拥有了远超同类和其他动物的智力水平，甚至已经能够跟劳墨进行一些比较复杂的交流，但它们到底还是难以达到正常成年人的心智程度，特别是在某些小心思方面会显得非常稚嫩。 比如已经清楚地知道官方规定，却还是会在跟老爹一起出门时，想方设法落下牵引绳的道哥。 再比如明明已经被艾米丽给认出来，却非要装成自己只是路见不平，才会飞过去行侠仗义的福金。 “赶紧下来，我们到车里聊。”看着地图很快就确认了福金位置的劳墨，趁着周围没人直接将它带到了乔的车里，毕竟这是在游荡者的地盘上，如果跑到房顶上会太过显眼，指不定会被周围多少人给盯上。 关上车门后劳墨甚至还直接发动了车子，他打算带着福金出去溜达一圈：“怎么，我之前找你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两天是被关紧闭了？” 老老实实窝在副驾驶座位上，正在给自己梳理羽毛的福金声音非常无奈：“嘎……” 劳墨这才知道这原来是个惯犯，他俩第一次碰面的那个晚上，就是福金感觉到召唤技能后，立刻就偷偷从酒店阳台溜出去的：“你这不是自找的吗，刚学会开普通笼子就天天往外面跑，不管谁家知道了也会专门添把锁啊……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 “嘎……” “啊？”听到这个劳墨有些傻眼，情况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复杂呢？先不说艾米丽为什么会突然学起撬锁来了，而她第一个撬开的居然还是自家鸟笼，为的就是能让福金跑出来寻求援助…… 原本劳墨还计划着，让艾米丽接手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重新将崩坏的校园秩序建立起来呢，毕竟她都已经发现自家养的乌鸦能在枪林弹雨里横行了，就算再多透露点魔法物品过去也无伤大雅。 结果劳墨这边还在想着该怎么晓以大义，才能让艾米丽自愿接过那副重担呢，福金却突然告诉他，艾米丽家里如今开始慎重考虑起让孩子转学的事情？ 谷</span>好吧，这种意外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任谁知道自家孩子居然差点在派对上被黑帮侵犯，甚至还差点在大白天里遭遇枪击，事后都会在着急上火之余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问题。 但是直接转学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好吧，这确实也算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毕竟那场派对是跟毒蝎有牵连的同校混混带头，才成功忽悠了一票学生前去参加，所以在家长眼里学校也要对此事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站在学生家长的角度，劳墨当然还是会赞同这样的做法，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孩子出事，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岂不是还没来得及起步，就已经遭受到巨大挫折了？ “福金……” “嘎！” “现在反对这个还有用吗？可别告诉我，艾米丽已经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嘎……” “那不就完了？这都露馅了，再纠结我怎么叫你还有用吗？”暂时有点麻爪的劳墨赶紧把话题扯了回去，“你刚才说，艾米丽专门把你放出来找我？她这是想做什么？” “嘎。” 吱—— 有些惊讶的劳墨直接一个刹车，然后赶紧到路边停下，然后扭头瞪大眼睛看向了乌鸦福金：“你说什么？艾米丽自己不想转学，但是身边实在没有人能帮忙出注意，现在只能把唯一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嘎……” “嘶——就算我是她爸我也不可能答应啊，病急乱投医啊这是，居然想找只见过一面，连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的……不过如果是艾米丽自愿的话……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逐渐陷入沉思的劳墨又启动了车子，他可不想停在路边吃交警罚单，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就那么傻坐在车里，而副驾驶上居然还窝着一只乌鸦。 “……福金，你刚刚说艾米丽这两天甚至都没去学校？” “嘎。” “那她下午有时间出来一趟吗？虽然发生了那件事后就没有去上学，但艾米丽应该不是被家里禁足了吧？” “嘎，嘎？” “当然是打算见面聊聊了，总不能一直让你飞来飞去传递消息吧，再说艾米丽也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写在纸条上也不怎么靠谱，万一被她的父母给看到了呢？” “嘎。” “嗯，过来之前还是先发动技能给我个信号，然后我再用技能把位置告诉你。” 虽然已经替艾米丽想好了说辞，但是劳墨还是打算先问问她不想转学的理由，只有在说得过去的前提下，这个忙才可以帮。 ： 第一百零一章 午后时分，艾米丽刚刚在自己房间里解决掉已经放凉的午饭，然后就立刻重新回到书桌前，继续鼓捣起一个构造相对简单的挂锁。 书桌侧面敞开的窗户边，则放着个大概有一人合抱大小的鸟笼，不过里面现在空空荡荡，只掉落着几根乌漆嘛黑的粗壮羽毛。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过，终于挺直身子的艾米丽扔下手中金属细丝，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计时器，然后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连这么简单只能挂在鸟笼上用的破锁，她都要费半天功夫才能打开，而那些内部结构更加先进高级的锁具自然就更不用多说了。 当然艾米丽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入门其实已经非常幸运了，要不是那天回来后父母就立刻跟学校请了假，她也不会无聊到只能在家里玩电脑，更不会在冲浪时凑巧找到一个有人分享基础开锁知识的网络社区。 不过人家分享知识的初衷，只是拿已经过时的挂锁结构举例，告诫其他人尽量不要贪图小便宜，去购买那些会被小偷在几秒钟之内撬开的落后锁具——你们看，对付这种破玩意儿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钥匙，只要稍微学过点相关技巧，基本是个人就能随手打开。 谁能想到自己好心分享的锁具知识，到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根本就是一份堪称详尽的入门级开锁教程呢？ 这不，欣喜若狂的艾米丽就在熟读牢记完所有要点之后，立刻开始着手实践起来，而她第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自家乌鸦所住鸟笼外新添上的那把挂锁。 说起来，在这件事情上艾米丽还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福金，那天刚和罗曼回到家她就故意嚷嚷着要找福金，而藏起空鸟笼自知理亏的卡文迪什先生，只能想方设法转移话题拖延时间，同时指望家里的乌鸦能像前几天住酒店时一样，在外面野够了就赶紧飞回来。 而提前得到过吩咐的福金，到了快天黑的时候都还躲着没有露面，所以已经黔驴技穷的卡文迪什先生，也只得在家人的一致围攻下，坦白自己虽然几乎一直待在家里，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看好乌鸦。 结果艾米丽眼瞅着马上就要跟父亲签订城下之盟，能稍微给自己搞点平时不太容易得到的好处时，警察却突然上门了——紧接着得知自己女儿差点被帮派分子侵犯，并且儿子和女儿当天中午都在鬼门关边上绕了一圈的卡文迪什先生，当场就暴跳如雷了。 当然了，任何一个合格的父亲，肯定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对自己身为受害人的子女发火，只是他误以为艾米丽和罗曼是在用福金的事情转移话题，借以掩盖他们在外面遭遇到的危险。 所以一直没有得到艾米丽的信号，却因为饿了半天肚子不得不主动现身的福金，刚落地便被卡文迪什先生粗暴地塞进了笼子，然后乌鸦又绝望地发现，大家长这次终于不再信任鸟笼上那简陋的挂钩了，他居然直接在外面上了把旧锁。 被人迁怒的福金就算本事再大，鸟喙也变不出只有钥匙上才有的锯齿，更不好发蛮力直接把笼子给拆了，所以它就只好老老实实当了几天笼中鸟。 而身上连擦伤都没有的艾米丽和罗曼，隔天一大早就被心急如焚的父母带去医院做了检查，然后他们就得知自己最近不用去学校了——昨晚卡文迪什夫妇几乎都没有休息，他们连夜就敲定了先请假再伺机转学的流程。 艾米丽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身边有些欲言又止的罗曼，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这次确实不太想遵从父母的安排——毕竟那基本意味着，艾米丽要断掉很多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而这对学生来说通常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可过去往往愿意接受儿女意见的卡文迪什先生，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妥协了——早先他只是不想纵容儿女享受家世带来的便利，加上那些年听说扭腰确实有几个环境不错的公立学校，所以才会同意孩子们去水平不算太差的地方读书。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啊！ 其实卡文迪什先生也没有想明白，前些年名声还有口皆碑，听说里面连混混都找不出半个的洛克中学，为什么突然会跟某个臭名昭著的黑帮扯上了关系，而从他这几天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学校那边的管理层好像没有什么明显变动啊？ 不过卡文迪什先生也没有继续纠结，反正他已经提前做好了给子女转学的计划，如今只差征询当事人的意见了：“艾米丽？你都在房间里呆了好几天了，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选择去哪所……” 吱嘎一声轻响，手里正拿着几份私立学校资料的卡文迪什先生，立刻对依旧板着面孔的女儿露出微笑：“啊哈，太好了，看来你终于准备好面对这个问题了，艾米丽……我初步帮你筛选了几所学校，有的环境优雅舒适，有的升学率素来较高，你甚至可以……” “我吃完午饭了，爹地。”恍若未闻的艾米丽却只是递出了自己的餐具，“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送到厨房……” 看着自己手上刚刚打印好的那叠资料，转眼就沾上油污变成了一叠废纸，略微感到有些头疼的卡文迪什先生，立刻伸脚挡住了女儿关门的动作：“我……我知道前几天派对上发生的惨剧，给你造成了一定的心理伤害，艾米丽……” “我说过很多遍了，爹地——我没事，我很好。”艾米丽差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鸟笼，“我一直都对派对没什么好感，以前我就强调过很多次了。也许你应该花时间去安慰一下罗曼，毕竟是他把我带到那个派对上的，那其中甚至还有你和妈妈在推波助澜……” “我非常抱歉！艾米丽，那可能是我至今犯下的最大错误！”卡文迪什先生立刻把餐具和资料胡乱挤到旁边摆着花盆的展示柜上，“过去我一直以为，参加派对最多也就是帮人拓展一下交际，却没有意识到那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意识到这可能又得引起一番长篇大论的艾米丽，立刻选择向前一步，直接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她反手关上了房门：“重点不是派对可能有多么危险好吗，爹地？那是完全是一个意外，没有什么人能提前预料到那种事情。” “是的，我同意，那当然只是一场意外。”卡文迪什先生勉强挑出了一张比较干净的私立学校资料，“不过派对跟派对之间通常也是有区别的，比如……你看，在这个地方上学的孩子，大多跟你一样出身上流阶层，他们可不会跟黑帮有什么联系……” “不要总是让我重复类似的回答了好吗，爹地？”艾米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你恐怕不知道我的那些同龄人，可能会在派对上做些什么事情，但是我却非常清楚——我认为被黑帮用药物迷晕，和派对上被人用酒水灌醉，在结果上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这番话让卡文迪什先生像往常一样沉默了下来，其实美帝所谓的上流阶层大多是个什么模样，他心里还能没有数吗？而那些上流人士的后代一旦缺乏管束，所能做出的事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女儿和那些有着类似出身的同龄人厮混，无论如何也好过莫名其妙被帮派分子盯上——只不过这种话身为父亲的卡文迪什先生也实在不好开口，他总不能明说自己宁可艾米丽去跟那些精力旺盛过头的小色鬼们滚床单吧？ “……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艾米丽……”绞尽脑汁的卡文迪什先生只能勉强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那些私立学校……要不干脆就试试出国留学？” 对啊？好像他还可以安排女儿出去留学？ 卡文迪什先生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欧洲那边首先要排除，他们那边的风气比美帝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选在东亚？听说那边的风气相对保守，基础教育更是实力雄厚，毕竟来美帝留学的亚洲人成绩普遍不错…… “爹地，再过几年我就要成年了，可以不要擅自决定我的人生吗？”大惊失色的艾米丽就要据理力争，“难道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出国上学？那样的话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你和妈妈可能都无法见到我最后一面……还是说让妈妈陪我出国？那罗曼他们恐怕会……” 哗哗哗——吱—— “嗯？你的房间里怎么……” “是福金，它……可能是它在笼子呆的太久了，突然有些烦闷吧。”意识到希望可能降临的艾米丽立刻就要转身回自己房间，“爹地，留学这种事情，只有我们两个是做不了决定的……所以，还是让我们等妈妈回来讨论这个话题吧——我先去看看福金怎么了。” “呃、你说得确实有——” 哐当。 “道理……”看着女儿将房门关闭，卡文迪什先生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然后他端起展示柜上的餐具，和那叠彻底被油污浸透的资料，转身慢慢走向了厨房。 下午还是抓紧时间，再去查查东亚那边有什么好学校吧。 ： 第一百零二章 下午，刚看完两个铺子的劳墨正准备联络下一个经纪人，就突然感到福金那边启动了召唤技能。 不过这次福金并没有马上就主动取消技能，而是让劳墨直接从地图上确认了它的位置——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艾米丽直接跟出租车司机说“跟上前面那只乌鸦”。 至于让艾米丽找个地方见面那就更不靠谱了，毕竟劳墨肯定是要继续隐藏身份的，但他到底是过去之后再穿上装备呢，还是在半道就把脸给蒙上？ 怎么说艾米丽都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肯定没有多少隐蔽行动的经验，而这大白天的劳墨就是再怎么谨慎，一路找上去也难以彻底隐藏行迹，到时候万一两人刚碰面，结果抬头就发现个摄像头，那乐子才叫大呢。 所以劳墨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笨办法，先用福金作为召唤生物在地图上显示的标记，来确定艾米丽的位置，然后他马上赶过去就近找个合适的场所，再反过来召唤乌鸦。 匆匆钻进车子正在拖动着地图，回忆附近有什么好地方的劳墨突然一愣，这时他才发现乌鸦标记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个只有富豪居住的豪华别墅区，那边独门独栋风格各异的小楼周围，往往还带着一片面积不小的院子。 看到乌鸦标记的位置久久没有移动，陷入沉思的劳墨忍不住暗自感叹，只要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看来艾米丽十有八九也是堪比珍妮和简的小富婆啊…… 别墅区劳墨是肯定不打算靠近的，毕竟在那种地方执勤的警察，往往会对生面孔极其敏感，总是生怕有人危害到他们的金主。 美帝的治安状况通常就是这么神奇，那些富人扎堆的地方，有时甚至能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是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哪怕是同一座城市里只隔着几条街的地方，却可能经常会发生点什么命案。 最后劳墨拖着地图翻来覆去找了好久，总算才大致圈定了几个距离艾米丽不算太远，同时在他印象里好像不太繁华的地点，然后便赶紧开车往那边赶去——等过去后劳墨还得实地考察呢，毕竟这几年他一直在埋头做护身符升级，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卡文迪什家，连蒙带猜知道福金已经完成任务的艾米丽，早早便换上了一身方便出门活动的衣服，不过现在乌鸦死活不愿意挪窝，她也明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福金，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把话带过去啊？” “嘎……” “有，还是没有？算了……真奇怪，你和那个神秘的先生，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咄咄——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乌鸦，只好低头啄了两下桌子，权当是在点头了。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带我过去见他呢？” 已经有些头大的福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向艾米丽传递如此复杂的信息，它张着嘴愣了片刻，只好站起来扑腾到床边对着闹钟啄了一下。 “钟表……时间？”这下艾米丽终于有些恍然，“福金，你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嘎！”张开翅膀的福金甚至有点想高声欢呼。 “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 算了，就是表现得再高兴她恐怕也看不明白。 倍感无奈的福金只好用喙将闹钟往前推了推，示意艾米丽多少得有点耐心。 “……等等，福金，你的意思不会是，今天我见不到那位先生吧？” 福金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又啄了一下自己身前的闹钟。 再次确定自己没搞错情况的艾米丽，开始对着乌鸦抱怨起来：“那就好……你不知道，爹地他满脑子都是让我转学的念头，甚至都把主意打到了留学上面——你知道什么是留学吗，福金？” “……”乌鸦不用上学，也不想知道什么是留学。 “哎，如果我真的被送到国外去上学，那么恐怕就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回来见见你，至于……” “嘎！”直接跳起来的乌鸦差点吓了艾米丽一跳，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福金舍不得自己，所以反应上有些激烈，心里还颇为感动。 结果艾米丽转眼就看到福金直接扑腾到书桌上，叼起了那把平时不怎么用的自行车钥匙，然后直接扔到了她的手里。 “嘎！” 艾米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自行车钥匙，又抬头看了看站在窗边振翅欲飞的福金：“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出发？” “嘎！”叫完这声后福金便直接起飞，然后落到了临街的大树上，在隐藏身形的同时开始等待主人出现，而有些激动的艾米丽也立刻转身冲出了房门——不过她很快又跑了回来，掏出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反锁好后，才重新跑向了楼下。 空旷走廊上突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自然引起了卡文迪什先生的注意，他刚从自己的书房中走了出来，就看到女儿正在从杂物间里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艾米丽？你怎么突然……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在家里待得时间太久了，想出去逛逛，爹地。” 卡文迪什先生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女儿独自出门：“骑自行车？艾米丽，你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其实我可以开车带你……” “爹地——”回过头来的艾米丽声音拖了老长，“既然我选择骑自行车出门，那就说明不会走得太远……你最好还是留在家里稍微关心一下罗曼吧，他这两天一直躲在房间里玩游戏机，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某种特殊的应激反应。” 罗曼？应激反应？ 卡文迪什先生直接摇了摇头，他甚至觉得女儿这是在开玩笑，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应激反应，会让人乐到恨不得抱着游戏机睡觉的地步吗？ “艾米丽，我认为罗曼遭遇的事情远没有你那么……当然，你们是一起碰上的枪击事件，那确实也非常危险，但是……” “听着，爹地——我现在只是想出去转一转，顺便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再迟也会在晚饭之前回来。”艾米丽甚至打开了斜跨在自己身上的小包，“你看，我身上还带着手机，如果又碰到什么危险，完全可以报警或者给你打电话——当然，你不放心的时候也可以打给我。” 一直在仔细打量女儿面部表情，却未能发现任何异样的卡文迪什先生终于妥协了：“好吧，我明白了……也许你应该尽快考个驾照，艾米丽，这样你至少可以选择开车出去，而不是——好吧好吧，我这就闭嘴，尽量在晚饭前回来，我会打电话提醒你的。” 看着女儿推着自行车一溜烟冲出家门，样子多少还有些高兴，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的卡文迪什先生转身准备回到书房，他突然又想查查现在有什么适合年轻女性驾驶，并且配置方面足够安全可靠的流行车型了。 ： 第一百零三章 跟着在前方慢悠悠飞行，时不时还会落在路边等自己跟上的乌鸦福金，艾米丽骑着自行车一路从自家所在的小区，来到了附近一个人烟稀少，但是看起来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对这片地方艾米丽倒是稍微有点印象，因为她家周围的邻居通常都会雇不少帮佣，而那些专门从事这类工作的人里，有一些运气不错又没有不良嗜好的，只要攒够了钱往往就会来这一带定居。 毕竟一步登天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太低了，但是能住在富人区旁边，哪怕只是蹭蹭治安之类的福利，对很多扭腰人来说也算是达成不小的阶级跨越了。 看着福金直接飞到了周边最高的那栋公寓楼顶，艾米丽就知道自己应该算是到地方了，于是她就近找了个地方将自行车停好上锁，然后照例绕到后巷去找消防梯。 “嘎！” 楼顶上，刚刚落下的乌鸦，正在一个劲朝晒了半天太阳，差点就要靠着墙面睡着了的劳墨抱怨。 “嘎、嘎！” “嗯……但是这个问题，我暂时也拿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啊……”劳墨摘下面具挠了挠脸又赶紧将其戴上，至于艾米丽听不懂乌鸦语言这种事情，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未来倒是可以尝试解决一下。 虽然聚气装备至今还没有做过任何相关的实验，连劳墨也不知道普通人到底能不能找到正确的使用技巧，但是在理论上，这似乎也是唯一可以让艾米丽掌握召唤乌鸦的方式了。 当然了，这其中的阻碍也有很多，比如劳墨自己在佩戴上火弹戒指时，就没有获得任何相关的被动效果加成，所以召唤乌鸦的聚气技能，也未必能让艾米丽听懂福金想要表达的意思。 另外，劳墨掌握的普通魔法词缀里，是不包含“召唤乌鸦”这个技能的，而能借助常规装备施展的德鲁伊技能，就只有“火风暴”、“火山爆”、“小旋风”、“龙卷风”和“火山”这五种――统统都是元素系能力就算了，它们往往还不如法师的那些元素技能好用。 换而言之，如果劳墨真的想在艾米丽身上做下尝试，那么他就必须搞点特别高级的东西出来……而一时间劳墨能想到有这种功能的东西，也就只有符文之语“橡树之心”了。 具体属性先抛开不谈，橡树之心在游戏中作为一把比较万金油的法系武器，自带了两个德鲁伊的聚气召唤技能，一个是能为队友提高生命上限却毫无战斗能力的橡木智者，另一个就是战斗力堪忧基本只能用来娱乐的乌鸦。 但是这个符文之语，最高需要用到26号的符文“伐克斯”，其等级要求甚至达到了55级，而劳墨现在……倒也不能说是遥遥无期吧，只是他估计如果按照自己现在的这个升级进度，橡树之心那种等级的物品，至少最近几年之内是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对于福金的这个问题，现在的劳墨是真心有些爱莫能助。 “嘎……” 有些失望的福金看上去多少有些沮丧，连叫声都变得有气无力了不少。 “你也不能学艾米丽那样，碰到什么事情都想指望我帮忙啊。”劳墨见状赶紧在旁边出起了主意，“其实现在就是你跟艾米丽的单向交流有点问题，想要解决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你可以学着写字，甚至可以和艾米丽一起去学学摩斯电码……” “嘎？” “更简单的方法？”劳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虽然例子比较少见，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但是有些乌鸦确实能模仿出人类的说话声音……” “嘎？嘎！！！” 张开翅膀变得有些激动的福金差点就要跳到劳墨身上，他只好赶紧赶紧抬手将扑腾个没完的乌鸦挡开：“你问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乌鸦，怎么可能知道到底该怎么学……不过说白了肯定是得学会调整发音方式，要不你找只擅长这方面的鸟问问？” “嘎？” “鹦鹉吧？一般只要说起擅长学人类说话，十有八九都会先想到……” 哐哐哐…… 一阵有些急促的微弱脚步声，打断了有些兴致勃勃的劳墨，随后逐渐清晰起来的还有因快速爬了好几层楼梯，才不由自主发出的剧烈喘息声。 “先、先生……”终于上来的艾米丽连气都还没有喘匀，“你、你怎么总是……总是待在这么高的地方啊？” 嗯？ 劳墨发现这小姑娘的态度，跟第一次见到时相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随意了不少……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太过在意这点，毕竟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两人以后会变得比较熟悉。 不过自己的身份劳墨还是打算继续隐藏下去，所以他跟上次一样压低了嗓音：“那我总不能穿着这身装扮，再开着车到路边去等你吧？如果被警察看到的话，我可是会碰到不小的麻烦……想在扭腰找个安静的地方可不怎么容易，正好房顶通常都比较合适。” 正在抚平呼吸节奏的艾米丽轻笑了起来，在发觉上次面对这位神秘无比的先生时，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过于拘谨之后，她就一直都想试试能不能用更加轻松的姿态，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艾米丽觉得自己应该算是成功了，这位能跟乌鸦聊天的先生，看起来果然没有臆想中那么严肃――其实她都做好随时给人道歉的准备了，只要刚才劳墨立刻发火。 “其实我前几天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让福金送来一个神秘的地址，然后让我自己找上门去。”艾米丽瞥了眼照例在旁边梳理羽毛，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乌鸦，然后悄悄挪动脚步靠了过去。 看到艾米丽那蹑手蹑脚的动作后，略微有些无语的劳墨还是没有选择提醒福金：“……我没有给人送录取通知书的习惯。” 于是还在把身上羽毛咬得咔咔作响的乌鸦，在刚刚意识到旁边两个人突然间沉默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停下动作扭头看清楚状况，就突然被艾米丽给抱了起来。 “嘎！嘎……” 抚摸着只在自己怀里稍微挣扎了一下，就立刻平静下来的福金，再次开口的艾米丽语气中带上了些许遗憾：“你可真幽默，先生……其实我在11岁那年，还真在盼望着能有猫头鹰给我送来一份魔法学校的通知书……” “不过后来我也懂得了，故事始终是故事。”随后艾米丽的语气又马上变得昂扬了起来，“小时候的我恐怕不会想到，在长大一点之后会有堪比魔法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这让劳墨有些不明所以：“等等，你特意让福金找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来这里感慨人生的吧？” 结果艾米丽的眼神中立刻就闪过了一丝狡黠：“就是这个！先生，如果不是你亲口承认，一直到刚才我甚至都还无法确信……这真的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原来你真的能跟福金交流！” “嘎……” 好了，别再说了，这下我是真的懂了…… 劳墨差点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原来在他和乌鸦看来无比正常的事情，到了艾米丽眼里却值得耍点心机反复确认。 没准人家小姑娘之前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遭遇到剧烈刺激，所以生出了什么奇怪的妄想呢…… “好吧，虽然形式上可能有些太过简陋，但我还是要在这里恭喜你，艾米丽。”劳墨张开双手摆出一副欢迎的姿态，“欢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你是真的碰触了这个世界的神秘……一角。” 在自己敏锐的感知之下，劳墨已经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从各种意义上都变得激动了起来：“好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最好先解决一下，你父母打算让你转学的问题。” ： 第一百零四章 劳墨确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套逻辑比较严密的说辞，不过把这个方法说出来之前，他必须搞清楚艾米丽为什么不愿意转学。 “我只是不想花费太多时间，用来重建自己的社交关系。”心跳和呼吸频率逐渐放慢的艾米丽叹了口气，“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在父母的安排下读公立学校，现在我跟身边的一些朋友，认识的时间甚至已经超过十年……我能猜到自己转学会有什么后果。” 劳墨有些默然，这还能有什么后果呢？以家境来看艾米丽可能会去的私立学校，跟洛克中学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最终有非常大的概率，会直接让她跟过去的大部分朋友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变成形同陌路的点头之交。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未必会是劳墨跟艾伯特那样志趣相合，根本不会因距离和时间淡薄下来的朋友——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硬贴上来的也可能只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 当然了，只要是家庭背景稍微深厚一些的人，身边往往不会缺少类似的角色，任谁也不可能完全避免与之进行接触。 但艾米丽一旦转学，就势必得抛开过去十多年才搭建起来的朋友关系，转而融入新的社交圈子，再加上高中的学业多多少少会带来一些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剩下多少精力，去区分身边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可惜我完全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的父母，他们一致认为我的年纪还小，就算等到上了大学再交朋友也完全来得及……” 看着表情万分无奈的艾米丽，这辈子是个孤儿的劳墨心中也只能暗自感叹，原来代沟这种东西不光存在于天朝，到了海外也一样适用——区别无非就是美帝这边的成年人，通常不怎么干涉子女在学校谈恋爱的事情。 所以类比上辈子的经验，劳墨认为艾米丽现在面临的情况，可能就是她的父母单方面认为：“转学了再交朋友也来得及”、“上了大学再交朋友也不算太迟”乃至“毕业了再交朋友也完全可行”。 而最终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去重建社交关系的艾米丽，哪怕在成年之后还依旧自闭，身边根本就没什么朋友……这可不是劳墨在胡乱猜测，而是艾米丽为了增添说服力，特意把她的父亲和弟弟都给卖了。 这一家子可能是从遗传上就不擅长社交吗？劳墨看了看好像跟他有些自来熟的艾米丽——好吧，那天他们因福金第一次意外碰面的时候，这姑娘看起来确实非常拘谨，而有些天生就不擅长交际的人，在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看起来又确实会显得非常健谈。 “对了，先生！夜总会的事情好像全都被你说中了！”说到这里艾米丽突然又变得高兴了起来，“那天晚上警察就到我家里去了，但他们只是略微问了问我有没有在楼上看到过乌鸦，在记录完你教给我的证词后就直接离开了……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福金！” 劳墨马上得意地点了点头：“那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目睹到乌鸦闯入的人，应该就只有你和毒……当时在夜总会里的那些帮派分子，警方难得抓到他们的马脚，他们只有疯了才会去关心，枪击事件到底是不是由乌鸦引起的。” 再加上不知道为何，当夜毒蝎老大罗兰特暴毙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被捂住，劳墨估计最近这段时间里，扭腰警局的大部分精力，应该都放在了逮捕毒蝎的残余分子上，而在这种抢功劳的关键时刻，就更不会有人专门去为难一个差点变成受害者的高中女学生了。 “所以我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服父母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先生！你一定是已经想到了能帮到我的办法，这才愿意让福金带我过来，对吗？” 原来艾米丽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身上，甚至想方设法学会了撬锁，就只是为了专门放乌鸦出来找人？ 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为了消除福金带来的隐患，就顺嘴教小姑娘该如何从警方的角度思考问题，进而编造出一番谎话的劳墨，现在颇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如果艾米丽没有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劳墨身上，那么可能要等到她办完转学之后，福金才会被人从笼子里放出来重获自由，而到了那个时候……实在找不到一号候选人的劳墨，恐怕就只能冒险，把自身的一部分秘密，透露给一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陌生学生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劳墨恐怕还要耗费更多的精力，才能给那个没有乌鸦傍身的学生保驾护航，以免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孩子在意外中受到什么伤害。 “我确实有一些想法。”心中多少有些庆幸的劳墨答道，“只是这次我也不能保证，那些理由就一定能说服你的父母——其实这跟上次教你应付警察的方式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先站在对面的角度思考问题，看看什么样的逻辑可能打动他们。” “所以我其实不应该先用自己的社交关系去说服父母吗，原来如此……” 看着艾米丽立刻展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劳墨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在把一个思想尚且比较纯洁的小姑娘推向深渊，他甚至开始后悔刚刚不该说那些过于详细的废话了：“咳咳、其实这种思考方式对你来说可能还有点太早了……” “我的父母首先关注的肯定是安全问题，我应该率先从这个方面着手对吗？” “……没错。” “不过我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遇到那样的危险呢……难道要坦白福金其实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可它的事情恐怕不能随便透露给其他人吧……先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艾米丽，就算你身上套着防弹衣出门，在你的父母眼里风险也会一直存在——所以你要在他们面前展现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有多少解决麻烦的能力……” 自知现在已经难以回头的劳墨咬了咬牙，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在拿脚把人往深渊里踹了：“而危险这个东西，其实也是可以靠对比来体现的……” 劳墨想出的办法并不复杂，无非就是用简单明了的方式，让艾米丽的父母转而认为，转学会给她带来巨大的伤害——虽然未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艾米丽完全可以先危言耸听，进而玩点三人成虎的把戏。 在艾米丽父母眼里，重新交朋友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对于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来说，十有八九已经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里，交过了一茬又一茬的朋友。 所以艾米丽就算是再三强调，自己没那个精力去重新建立社交关系，她的父母也只会以过来人的身份，认为孩子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新来过，去获得新的友谊。 既然知道朋友牌打出去肯定不会管用，那么艾米丽就完全可以换一种角度，转而打坏人牌——她确实可以重新交朋友，但未必有能力去承受新环境中的流言蜚语。 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管什么学校里总是会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家伙，而艾米丽在这个时候突然转学，真的很难不让人把她跟最近新闻上反复提及的恶性案件给联系起来。 俗话说得又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以艾米丽格外突出的个人形象来说，保不齐新环境里就会有一些闲到蛋疼的家伙，把自己龌龊下流，甚至恶意中伤的恶毒想法跟时事结合起来，言之凿凿地将一些故事安放到她的身上。 “这些事情虽然还未发生，甚至未必真的会发生。”劳墨对已经瞠目结舌的艾米丽摊了下手，“但只要你是真的不想转学，那么最好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父母相信，这种事情接下来一定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等到达成这个条件之后，你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彻底进入状态开始喋喋不休，甚至因为故意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显得格外邪恶的劳墨，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抱着乌鸦的艾米丽微微退后了两步，又变得跟上次一样畏畏缩缩了起来。 戴着鬼脸面具、身穿灰色长袍，不知为何居然还能跟乌鸦说话…… 如果再仔细打量一下的话，怎么总感觉这个形象哪怕在大白天碰到，看起来也会显得非常吓人呢？ ： 第一百零五章 在夸大转学的坏处之后，艾米丽自然也要给父母讲点留下的好处，这样才能进一步动摇他们的看法。 比如参加了那场派对的学生中，除开少数几个确实跟帮派有联系的人渣，剩下的几乎都可以算成是受害者，而以他们的家庭条件，注定不可能像艾米丽的父母那样，轻易就决定让自己的子女转学。 大量当事人聚在同一所学校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他们可以平摊流言蜚语带来的影响——虽然并没有出现任何学生伤亡的情况，但是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不管洛克中学里的老师还是学生，但凡心里有点数的人，恐怕都不会把发生在帮派夜总会里的破事挂在嘴边。 相反，去参加派对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朋友，只要他们之间不是那种遇到麻烦就翻脸不认人，甚至会转而去落井下石的塑料友谊，那么洛克中学内的近期气氛，最少在几个月之内都应该以维护，甚至是安慰那场派对的参与者为主。 夸张点说，到时候不管是谁在嘴贱，恐怕都可能反过来受到周围人的排挤和厌恶。 “这样一来，你的父母就算没有立刻改变主意，应该也会重新权衡利弊。” 劳墨伸出了两只手，摆出的样子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一边是转学，你很可能在重新交到朋友之前，就受尽言语上的侮辱和行动上的排挤……” “而另一边，只要继续待在洛克中学，你和周围有相同处境的同学，则完全可以依靠身边的朋友，来度过这段比较艰难的时期……”劳墨的左手随着话语微微下降，而右手则开始慢慢上升，只是搭配他的嗓音和打扮，看起来格外像个…… “甚至于，其实你还间接拯救了好几个在危机当中却难以自救的女同学，而这能极大地提升你在学校当中的声誉——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借此直接去竞选个学生会长，估计问题都不会太大。” 艾米丽在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太过失礼的事情，但她心中却又难以抑制地涌起一个念头：这位看起来无比神秘的先生，说出来的话怎么越听越像是魔鬼…… 啪！ 兴致勃勃将自己的大部分想法和盘托出之后，重新回过神来的劳墨却发现，自己面前小姑娘的样子，怎么看上去根本就是在走神？于是他便突然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嗨？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明白了吗，艾米丽？” “啊！我……我应该是、听明白了……”艾米丽手一抖差点直接把福金给扔了出去，“先、我应该先猜测，由于派对的事情都已经上了新闻，自己在转学后很可能受到排挤……然后、然后我再表示，现在的学校里有不少参加了那场派对的同学，很容易影响到……” 嗯？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又变得磕巴起来了？她刚才不是还花了一点小心思，来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白日做梦吗？ 虽然不知为何艾米丽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但她确实把劳墨刚刚说出的办法给复述了一遍，听起来也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所以这可能是我刚刚讲的太过啰嗦了？ 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的劳墨若有所思，毕竟按照他上学时的经验来说，讲台上正在授课的老师激情澎湃，可下面总有一些学生会昏昏欲睡，这样的例子可不在少数。 不过所幸劳墨接下来总算不用再继续长篇大论了：“嗯，还不错……不过还两个问题你必须得明白，艾米丽。” “是的，先生？” 谷</span>“第一，为了增加说服力，你不能平铺直叙地讲述那些理由，多少得根据自身情况加工一下……比如从身边找点类似的案例。”现在劳墨打算尽量言简意赅，“至于第二嘛……艾米丽，我必须得说，你留在洛克中学的想法有点一厢情愿。” 艾米丽愣了一下才回应道：“……先生？我还以为你是支持、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才愿意帮我出主意……可是你现在都已经把办法告诉我了，为什么还会？”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想劝你转学？”终于图穷匕见的劳墨嘿嘿一笑，“听着，艾米丽，有一个客观问题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你的想法左右——洛克中学现在的环境，可不会因为你决定留下就有所改变。” 这可是大实话。 似乎是因为在涉及到事关洗衣粉的重大案件时，还牵扯到了没有成年的学生，虽然近几天媒体方面的关注度确实很高，但是在具体的案件细节方面却鲜有披露。 所以身在局外的劳墨，现在也不知道那些跟毒蝎有勾结的人渣学生，案发后到底有没有被警方逮捕——但是按照蟑螂理论，既然已经有了那么一小撮被暴露出来的帮派分子预备役，那么平时比较低调此时尚且没有被暴露出来的…… 不说像蟑螂那样，动不动就成百上千的往上翻吧，至少按照劳墨上学时的经验，他估计现在洛克中学里的情况就算再怎么乐观，少说也得有那么三四波抱团并且脑子发热的年轻人会毕业后，甚至可能半路直接辍学，就转而去扭腰的道上厮混。 那些三观尚且正常的学生，确实很可能去选择维护，甚至拥护重返校园的艾米丽，但是少数即将步入歧途的混蛋，没准反而会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 简单点来说，就是黑帮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果“我”突然做到了，那是不是代表着“我”在混黑这条道路上也算是天赋异禀，往后的日子里很可能会直接平步青云？ 这可不是劳墨故意在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那些还没有真正走入社会的校园混混，实在是他过去就见过不少有类似想法的家伙——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他上辈子的某些见闻。 总之在劳墨看来，正常人千万别按照自己的逻辑，去揣测那些走歪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是了。 而艾米丽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劳墨说出的那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好在她的脑袋多少还有点灵活，没过一会儿就明白了过来：“……先生，你是说……即使我现在能找到借口不去转学，但是只要再过上一段时间……我的父母也可能会因为其他事件再次警觉，发现洛克中学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宾果！”劳墨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我们现在岂不是在白费力气……” 刚刚才获得希望，但是转眼又迎来更大失望的艾米丽，好像整个人一下子都变得灰暗了起来，不过她抚摸乌鸦的手刚一停顿，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悲观了：“先生，你肯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想你应该不至于……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东方有句古话，叫求人不如求己，艾米丽。”劳墨顺势将手一翻，“其实你完全有资格去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而我会尽力帮助你，只要你有那个想法。” 不过在看着劳墨的手掌上突然出现的两枚戒指后，瞪大眼睛好像想歪了什么事情的艾米丽，瞬间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 第一百零六章 “……这两枚戒指上附带着魔法，并且每只手都只能戴一枚。” 发觉自己的行为好像引起了误会之后，有些无奈的劳墨赶紧解释了一句，其实他之所以会选择优先拿出戒指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游戏中的五个主要防具，不管是头盔、衣服、手套、鞋子还是腰带，现在都没有能直接交给艾米丽使用的旧装备。 理由无他，就是劳墨自己的装备全部都是男款，并且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大小还未必合适，如果贸然交给艾米丽使用……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其实游戏中装备的样式根本就没有分那么细，甚至劳墨自己只要是通过面板使用，也不会存在防具是否合身的问题——就像是天底和隐秘这两件符文之语，早在劳墨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做出来了，但如果现在他拿到外面再往身上套，穿起来肯定会觉得有些小了。 但是普通人又哪里来的面板呢？所以在给别人制作装备的时候，劳墨就不得不要考虑男女款式和大小是否合适的问题了。 如果搁在几天之前，还没有获得艾利屈之眼的劳墨，身上倒是还带着几条平时会根据需求酌情进行更换的项链，可以拿出来一同交给艾米丽，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摘下暗金项链的理由，所以那些同一部位的备选装备，自然也就直接给扔到家里积灰去了。 这也就导致现在劳墨身上唯一能掏出来交给艾米丽的东西，就只有那两枚戒指了： 海蓝之保护的戒指。 需要等级：13。 抗毒10%。 物理伤害减少2。 蛇之保护的戒指。 需要等级：13。 10法力。 物理伤害减少2。 这两件魔法后缀全部为“物理伤害减少”的戒指，是劳墨过去由于无法时刻装备天底，身上没有额外的远程攻击防御时，为了防止遇到什么意外的枪击事件，不得不时刻戴在手上的重要装备。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条叫“青铜之吸收的项链”，属性是加准确率和物理伤害减少3点，以前只要是在劳墨没有戴上面具天底的时候，这三件首饰就几乎算得上是片刻都不会离身。 虽然总计才减少了7点的物理伤害，还不足以完全抵抗住子弹带来的冲击，但它们至少也能让劳墨在面对枪械的时候，只会受到一点点的皮外伤了。 至于抗毒、法力和准确率这三条属性，全部都是为了经验才搞出来凑数的，毕竟首饰所有的魔法前缀当中，如今能对劳墨有意义的总共也没有几条，原本他还打算等自己到了27级之后，就做条前缀为“1德鲁伊技能等级”，后缀为“物理伤害减少4”的蓝色项链。 结果在前几天夜里，劳墨碰到乌鸦福金之后，艾利屈之眼突然横空出世，而那条尚在计划当中，属性甚至被完全碾压的蓝色项链，最终也就只能胎死腹中了。 “魔法？”听到这个词的艾米丽两眼重新开始放光，“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没错。”结果劳墨还是没好意思直说那是自己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既然我选择了帮你说服父母，那么至少也得考虑到你留在原来学校的安全问题——这两枚戒指能抵挡一定程度的伤害，大概……嗯，加一起差不多能完全挡住福金的攻击吧。” 2级乌鸦的伤害为3-5，而两枚戒指总共能减少4点物理伤害，所以只要福金不是发了疯开始全力下手……不管下嘴还是下爪吧，总之它已经无法给艾米丽带来多少伤害了。 “嘎！” 不过之前一直老老实实被艾米丽抱在怀里的福金，在这个时候多少有点不服气，很显然在签订了永久契约，获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实力之后，作为鸟它似乎也有一点膨胀了。 没错，“也”……其实劳墨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道格从来都没有敢在主人和老主人的面前龇过牙，它通常只会小瞧那些偶尔才上门的客人——比如早早就外出闯荡，等回到扭腰后也没选择在教堂里住的杰森。 当然了，作为一条训练有素的……灰狼亚种，道格从来都没有作死咬过客人，它顶多就是记仇，然后再想方设法寻找机会，进行一点恶作剧式的报复。 “嘎？” 眼看着劳墨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福金甚至都开始在艾米丽的怀里扑腾起来了。 “嗨，福金？你这是想干什么……”艾米丽废了老大劲才把乌鸦给按了回去，“不好意思……先生，福金它这是怎么了？” “其实它只是不太相信这两枚戒指的效果。”劳墨耸了耸肩，“毕竟口说无凭，这也算是合理的质疑……要不你们现在就试试？” “嘎！” 劳墨指了一下自己：“我？我就是不戴这玩意儿，你也别想啄破一点皮……好吧，我知道这有点难以置信，你应该也不愿意……要不，我再找只其他乌鸦过来？” “嘎……” “先生？”只能听懂一人一鸟间一半对话的艾米丽，突然觉得这总好过自己跟福金之间的鸡同鸭讲，现在她倒是多少也能猜出剩下那一半的意思了。 然后劳墨就直接把那两枚戒指递了过去：“戴上试试吧，如果福金不愿意动嘴……我可以另外找只乌鸦过来，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回去自己动手试……” 说起来，普通白色匕首的伤害区间是1-4来着？ 经过金手指认证的白色物品，属性通常都会高过那些只有名字显示出来的同类物件，不过劳墨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出，让艾米丽回去试着给自己来上一刀的危险发言。 也幸好艾米丽正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好像根本没怎么注意到劳墨在说些什么，不过当她把戒指往手指上套的时候，两人才发现指环原来略微宽了一圈，稍不注意就可能会直接掉到地上。 “……没关系，戒指就是这样，做得太细反而容易卡在指头上……”意识到艾米丽手指都比自己细的劳墨赶紧出言补救，“其实你可以自己用线，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缠在上面来方便固定，正好还可以做点装饰……我是说，我一向都只考虑了实用性，却没有怎么在意过戒指的外形。” 而急着想要见证奇迹的艾米丽，就马上从自己的小包中掏出了一袋纸巾，然后将细细撕开的纸条缠到了两枚戒指上，最终将其牢牢固定到了她双手的食指上。 “福金，不要怕，来吧，我不会怪你的！” “嘎……” “你仔细想想，其他乌鸦跟我又不熟，万一人家力气用大了怎么办？” “……嘎？” “你完全可以一点一点加大力道嘛，反正只要小心一点，最多也就是弄破点皮……快点，福金，别再磨蹭了！” 这回换劳墨在旁边看一人一鸟之间发生的对话了，说起来还非常有趣，虽然艾米丽根本就听不懂福金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比较难得的是她居然还真就对上了其中一部分。 没过多久，劳墨便发觉福金主动启动了召唤技能，随后它就开始用喙轻轻啄向了艾米丽的胳膊，只是最初的那几下似乎都没有被算作攻击——旁边的劳墨暗自数过了，福金啄下去的次数，绝对已经超过了2级乌鸦13次的攻击上限。 “啊！好疼……”当福金终于在艾米丽的胳膊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时，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叫了一下。 而终于意识到自己攻击几乎失效，已经瞪大了眼睛的乌鸦凑上去仔细观察了半天，却连半个血点子都没发现，这才终于抬起头来对着劳墨张开了翅膀： “嘎！” ： 第一百零七章 不过福金提出的要求直接就被劳墨给无视了，毕竟提高技能等级这种事哪有说得那么轻巧？ 先不说劳墨现在的技能点完全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把技能全部点亮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富余，就算是等他达到了30级学会所有技能之后，如果没有天大的好处也不可能刻意去提高“召唤乌鸦”这个技能的等级。 至于用装备提升……要是真能那么干，劳墨哪里还会稀罕艾利屈之眼呢？毕竟理论上拥有极品词缀搭配的亮金色物品，能在提升两级德鲁伊全技能等级的前提下，再提升两级单系技能，而能拥有这种技能词缀的部位足足有三个。 可惜的是，那三种装备中只有项链能让劳墨时刻穿戴，而剩下的头部和武器……装备起来的样子，在现代社会的城市环境中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至于想通过其他部位来提升技能等级，那就必须做更高品质的装备出来才行了，可就算福金能马上带来新的暗金材料，劳墨暂时也做不出其他能加技能的暗金首饰了： 全职业技能1的戒指“乔丹之石”需要等级为29，这姑且还能算作近期目标。 但是全职业技能2的项链，“马拉的万花筒”需要等级为67，“炽天使之韵”需要等级为65，简直可以看做遥遥无期――再说如果劳墨真到了那个级别，他都完全可以去做条德鲁伊全技能2和德鲁伊单系技能2的极品亮金色项链出来了，哪里还看得上只加两级全技能的暗金。 “嘎、嘎！” 发觉劳墨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福金登时就有些不干了，当初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变强，结果到了现在，某人居然只掏出两枚魔法戒指，就几乎把它给比下去了……这怎么能行呢？ “什么，你嫌少？”差点没压住声音的劳墨本来还想着要跟福金掰扯一下，毕竟之前明明说好的暗金材料线索呢？可最近碰面的时候它居然连提都没有提过。 艾米丽原本还在戳着自己依旧柔嫩的皮肤，显然还在疑惑她刚才明明感觉到被福金啄的很疼，身上却神奇地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不过旁边似乎要吵起来的一人一鸟，就让艾米丽暂时没功夫去处理自己心中冒出的惊喜和问号了：“福金，快给我过来……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这两枚魔法戒指一定非常贵重吧？” 诧异福金前半截还在埋怨自己，后半截却突然转而给艾米丽讨起好处的劳墨，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贵重？没那么夸张，就是最普通的金属合金戒圈，再往上面镶了点能反光的廉价石头，算下来成本总共才……总之你不用在意那东西的价格就是了。” 结果之前劳墨不提钱的时候还好，现在这番话反倒是又引起了艾米丽的误会：“啊、我……先生，这两枚魔法戒指贵重的地方，肯定不是它们的材料吧？我明白了……还好我平时不怎么喜欢花钱，不到六位数的话……超过十万美刀的话，我能分期付款吗？” “啊？”居然还认真琢磨起怎么把艾米丽从头到脚给武装起来的劳墨愣了一下，“钱？你在想什么呢，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等会儿，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恶魔，不是要你……啧，现在的年轻人啊，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 感觉自己不管怎么解释，好像都会越描越黑的劳墨，只好赶紧把锅甩了出去：“那两枚戒指根本不用你出钱，更不是我要跟你换什么碰不着摸不到的东西，艾米丽――非要说的话，其实福金已经替你付过账了。” 别说是那两枚只有两个词缀的二手蓝色戒指了，就算再多上几件给艾米丽量身定做的其他什么蓝色装备，对劳墨来说也统统无法跟他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见到的暗金物品相提并论。 “福金？”刚才又变得畏畏缩缩的艾米丽这下终于傻了眼，“付账？替我？” 劳墨立刻点了点头，而缩在艾米丽怀里的乌鸦，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撇过了头，只给她留下一个乌黑发亮的后脑勺。 “可它只是一只鸟，哪来的……”一头雾水的艾米丽欲言又止，只好把乌鸦转过来举到自己面前，跟它滴流乱转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对此你好像有什么误解，艾米丽，对我来说钱……”劳墨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绝，“好吧，钱在大部分时候都不可或缺，但它对我来说远没有其他某些东西重要。总之，福金曾经跟我达成了某项交易，而你手上的戒指……最多也只能算是赠品一类的小玩意儿。” “嘎！” 看到特别在意这件事的福金好像又要扑腾起来，劳墨赶紧补充道：“艾米丽，我刚才不是说过，你应该自己想办法去改变周围的环境吗？而你们学校里十有八九还有牵扯到其他黑帮的混混，贸然挺身而出肯定会给你带来风险……所以那两枚戒指只是开始。” “开始？难道还有其他……先生，你还要交给我别的什么东西？” “没错。”开始绕着艾米丽转起圈的劳墨通过目测获取了大致数据，“原本还有条项链今天也能直接交给你，只是我刚好没有带在身上……不过衣服、鞋子之类的就必须现做了，得等上一两个星期才能――现在能麻烦你暂时放下福金，然后站直身体张开双手吗？” 被一连串惊喜和惊吓轮番轰炸，现在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艾米丽，就这样在劳墨的指挥下改变起身体姿态，除了没有人拿着皮尺在自己身上量来量去，她甚至感觉这一幕跟每年被父母带去订做礼服时的情景有些相似。 “先生？能给我稍微讲讲你的故事吗？”刚刚脱下鞋展现了一下脚丫子大小的艾米丽，突然想聊点什么来适当缓解自己的尴尬。 正在往讯息记录中录入艾米丽尺码的劳墨随口说道：“我的故事？抱歉……我之所以选择戴着面具现身，就是不想在暴露能力同时，再泄露自己的身份……” “那你也可以讲讲自己隐藏身份后发生的故事啊，先生？就像漫画中的蒙面英雄那样。”熟悉的量体裁衣环节似乎让艾米丽重新找回了思考能力，“还是说，你平时很少像这样出现在别人面前，所以甚至连代号都没有想过？” 代号？这姑娘怎么还记着上次见面时的事啊…… 不愿意承认自己连化名都没有想过的劳墨，心中如闪电般转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灵光一闪：“呵呵，我怎么可能没有代号呢？你想多了，艾米丽……上次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未必还有再见的机会……” “是这样吗，先生？” “当然。”劳墨马上便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东方有句古话，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艾米丽，你可以叫我秦、端、雨！” ： 第一百零八章 傍晚，先是隐藏行踪偷偷换掉了装备，然后才光明正大绕路跑到停车场的劳墨，嘴里哼着轻松愉快的调子正准备取车离开。 不管是教艾米丽如何说服父母，还是为了订制装备记录她的身体数据，其实都没有花掉劳墨太多的时间，而后来之所以会拖到这个时间，主要还是他为了向后辈传授对付校园混混，乃至部分帮派分子的经验。 其实大多数能把做坏事转化成本能的人，往往都会遵循一条十分简单的逻辑，那就是“欺软怕硬”。 而即将拥有全套魔法装备加持的艾米丽，毫无疑问能在接下来的校园生涯中，成为底气最足、拳头最硬的那名女王――所以只要她重复劳墨当年做过的事情，应该就能在很大程度上让洛克中学的环境恢复到接近四年以前。 变数也确实存在，至少当年劳墨还在上学的时候，没有见到过哪个会向学校伸手的帮派，是类似毒蝎那样的强大组织，所以他还反复向艾米丽强调，只要发现学校里有人跟外面的帮派分子纠缠不清，就一定要多派福金出去盯梢查清底细，千万不要自己上去跟人蛮干。 如果是那种平时看起来人五人六，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底蕴，只有几十甚至十几个人聚集起来就敢直接立起名号，本质上外强中干只能在学生中间吹牛的小角色，倒是可以放给艾米丽解决，顺便还能帮她在学校里立威。 但是倘若真碰上那种已经占据了一点小地盘，组织开始向有活力的社会团体过度，主要成员身上很可能揣着家伙的狠角色，劳墨就必须出手给后辈帮忙了，毕竟就算艾米丽身上的装备属性再好，本质上她也只是一个身体素质极为普通的漂亮姑娘，完全无法跟不穿装备都能用拳头锤死人的德鲁伊比。 说起来劳墨在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代号的时候，顺便还把这一整套流程的说辞给考虑好了，谁让游戏中作为天使的泰瑞尔，正好牵头成立了一个人类组织用以对抗地狱魔王呢？ 那么化名秦端雨的德鲁伊，牵头在自己的母校里搞出一个隐秘传承，专门用来对抗校外邪恶势力侵害无辜学生，看起来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 当然了，像艾米丽那种被从头武装到脚的情况，到以后肯定会变成特例，劳墨多少也是考虑到有乌鸦和暗金材料的关系，以及她毕竟是第一个接下这副重担，面临的困难可能会比较严峻，这才会尽心尽力提供出最优质的服务。 等到艾米丽毕业之后，未来有幸继承这项伟大使命的后来者，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能就只会得到主要属性为防御效果的首饰和少许护身符了――反正只要交接上不像劳墨当初那样隔了三年的话，学校里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冒出成片的新刺头。 同时劳墨也不打算像游戏剧情中那样，把打败地狱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力量几乎无穷无尽的奈非天身上，毕竟学生如果只能凭借自己稚嫩的手段去对抗黑帮，哪怕他们能获得些许魔法装备的辅助，那种环境不管怎么看也实在是太过可悲了。 其实劳墨也知道这种做法肯定会存在很多纰漏，单就怎么找到拥有强烈正义感且足够老实可靠，不会私下泄露魔法物品秘密的学生就是一大难点，也不是谁都能像艾米丽的运气那样好，家里正好养了只变成德鲁伊召唤生物的乌鸦，多少能算作是半个自己人。 不过考虑到艾米丽的毕业时间，劳墨就果断把这个烦恼抛到了脑后――未来的麻烦就让未来的自己去头疼呗，毕竟谁能早早料到几年后情况会发生多少变化呢？至少劳墨当初刚毕业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到高中母校整体环境恶化的速度居然会有这么快。 叮铃铃~ 放慢了车速的劳墨随手掏出电话一看，发现是保罗打来的：“喂，什么事？” “……哦？白鸟这么快就……这个周末吧，地点在冷兵器俱乐部，那边还有两个……算了，到时候我还是去营地接上她吧，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老汤今晚就打算试试新菜谱？他的效率挺快啊，看来我也得抓紧一点了……” 刚刚感觉所有事情都已经变得有条不紊，彻底解决就只剩下时间问题的劳墨，突然感觉自己最近的生活可能会变得有些急促。 首先是饭店的选址需要抓紧时间敲定，毕竟现在主要人员都已经到位了，但大家却都只能暂时待在营地那边等着开工，更有大把近期没有体力药剂入账的游荡者在等着开饭，这马上就要火烧眉毛的事情可拖延不了多久。 然后是珍妮和简的佣兵训练，在金手指的干涉下几乎算是定时定点了，几乎挪不出功夫做其他事情――对了，现在还要加上心心念念想要正式“参加工作”的白鸟，劳墨还想在她身上试试刺客技能的加成会不会有效呢。 所幸白鸟不是珍妮和简那样的金主，给她的项链也不用特意订做，正好劳墨家里还留有一些现成的项链坯子，只要拼接起来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不会再浪费更多的时间。 而被这两件事情夹在中间的，就是劳墨必须抽空给艾米丽制作出来的全套蓝色装备了，其中除了那条留在家里吃灰的“青铜之吸收的项链”，其他东西基本都要从头做起，毕竟他以前可从来没有专门制作过女性的服饰，这回可是连材料都得从头开始准备。 至于被一把火烧掉的护身符小店……现在就只能延后了，毕竟刷经验的事情虽然重要，但眼下却称不上急迫，而劳墨近期恐怕已经挪不出任何时间去那边摸鱼了。 劳墨将讯息记录粗略翻了一遍，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反正那也是没有被自己记下来的事情，肯定算不上多么重要，于是干脆就关掉了面板，开始专心开车往营地那边赶。 虽然劳墨今晚肯定会选择回家睡觉，但他觉得自己多少得去劝一下老汤，最好还是别天天选择返回唐人街休息了，在定下饭店地址前住在营地里，也省的每天来回还得麻烦钱哥开车接送，毕竟人情再大也不能这么个耗法啊…… 另一头，正在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的艾米丽，倒是也刚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手机：“爹地？我在回家的路上呢……是的，我知道这个时间有点晚了，但天不是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吗？” “晚餐？天哪，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这么早就开始享用晚餐……好了，我马上就要转到家门前的那条路上了，最多再过几分钟……等等，爹地？那是你吗？” 遥遥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路口边来回徘徊的艾米丽，瞪着眼睛直接挂掉了电话，在将手机塞回包里后立刻加快了踩脚踏板的速度。 “艾米丽，天哪……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正准备给女儿来一个拥抱的卡文迪什先生，伸出去的手上却突然被塞进了车把，而艾米丽没等他发问就立刻说道：“爹地，除非你愿意骑上这辆小巧的女式自行车把我载回家里……好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选择步行了。” “艾米丽，你……” “我没事，爹地，我总不能像罗曼那样整天都躲在房间里玩电子游戏，所以今天干脆就抽空出去转了一下午――这只是个很普通的户外活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不，我不是想说这个，艾米丽。”在接过车把的时候卡文迪什先生就注意到了女儿的手，“你手上怎么突然多了枚……好吧，是两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出门时……” 艾米丽脸色一僵差点下意识的要把手藏到身后，由于高兴过头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取下那两枚魔法戒指：“呵呵，爹地，你的观察力还真是……说真的，你可能更适合去写侦探小说，相比科幻题材，我认为这应该更能发挥出你的优势……” “艾米丽？”很显然，这不是卡文迪什先生想要听到的回答。 “……好吧，哪怕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这两天的压力可能确实有点大。”艾米丽开始回忆起秦端雨先生教给她的话术，“爹地，我知道你和妈妈确实是好意，但是……好吧，也许现在不适合说这个话题，所以……其实我只是出去逛了逛街，然后随便买了点小饰品――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妈妈也经常用这种方式缓解压力，不是吗？” 卡文迪什先生点了点头，他老婆购物时会直接大包小包成堆地往家里搬，模样可比女儿买俩戒指要恐怖多了…… “当然，我非常理解，毕竟你前些天遭遇的事情，即使对成年人来说……嗨，到了新环境里，你可能确实需要点珠宝首饰装来点自己，艾米丽――你这是在哪里买的戒指？也许明天我可以陪你找一家名牌……” “路边……小摊？”艾米丽用自己都不敢肯定的回答打断了父亲，“我是说，我只是突然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首饰，并不是非要选择过于贵重的……爹地，我可不想跟人比较自己身上到底算是挂了多少箱钞票，好吗？” 这回卡文迪什先生倒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挂几箱钞票？我喜欢这个说法，艾米丽……其实你妈妈的梳妆台里早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贵项链，如果全部都戴上恐怕会让她连脖子都抬不起来……” 借着对自己夫人的调侃，卡文迪什先生感觉自己与女儿的交流突然轻松了不少，而接下来他俩就这样一路闲聊着慢慢回到了家里。 “妈妈还没有回来？” “她打过电话，说在外面订好了外卖，待会儿就跟着送餐车一起回来！”正准备帮女儿把自行车搬进杂物间的卡文迪什先生遥遥喊了起来，“你现在已经有点饿了吗，艾米丽？也是，骑车出去转了一个下午，肯定耗费了不少体力……” 而回家后便直接跑向了厨房的艾米丽，可不是单纯地想要从冰箱里取点食物出来，她藏在门后偷偷看到父亲进入杂物间之后，便立刻转身冲到了刀架前，想要从里面抽一把水果刀出来。 秦端雨先生之前说的话艾米丽还真就默默记住了，在亲眼见过福金啄伤了其他人却未能伤到自己之后，她现在是真的有点跃跃欲试…… 啪嗒。 正准备在自己胳膊上轻轻刺上一下，想试试到底会不会扎出血来的艾米丽，在听到厨房门口传来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后，身子登时一僵，然后才慢慢转过头去――厨房门口，张大嘴巴甚至还在往外淌着乳白色液体的罗曼，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 “罗曼、闭上你的嘴……” “救命！快来人啊！爹地？”结果差点一脚踩到地上牛奶盒的罗曼面色惊恐还是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是艾米丽！艾米丽她……她手里正拿着刀子啊！” ： 第一百零九章 被劳墨无意间忽视掉的迪克·里维尔，在最近的这几天里一直都比较忙。 “晃动你的身体、迈开你的脚步，里维尔先生！”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的巨汉正在一板一眼地出拳，“如果你总是杵在原地不动，那么只要稍微经受过一点训练的拳手，就能在几分钟内将你击倒！” 赤着上身正抬起双手护住脑袋，早就已经满身大汗甚至开始气喘如牛的迪克，在忍受疼痛之余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听从教练喊出的吩咐了。 呃，或者换句话来说，迪克最近一直在忙着挨揍。 当然，这种行为肯定不是源自于这位富家子弟的独特癖好，迪克之所以会请人专门给自己进行抗击打训练，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以前曾经被艾伯特骤然一击就直接ko，而那一幕在他脑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 说真的，像开罐头一样被人从厚重的铁皮壳子里拖出来，绝对不会给人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虽然自那天以后，迪克就再也没有主动提及过“决斗”或是“搏击”之类的词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知难而退，甚至是变得有些软弱起来了。 倒不如说知耻而后勇，自从知道身强体壮的艾伯特根本就不是在玩什么花架子之后，迪克也开始学着在私下里偷偷锻炼起身体来了，就算不指望自己将来能打赢艾伯特那个肌肉棒子，至少也得练出一副能凸显肌肉的身材，这样才更容易让珍妮另眼相看。 按照原本的计划，迪克是打算等到不久之后的某场聚会上，再找机会在不经意间对心上人展现出自己的好身材，以求能在一鸣惊人的同时，顺势将其干净利落地拿下——正好他从富豪子弟的小圈子里，打听到了珍妮和简这对好姐妹，在最近一年里才冒出来的小爱好。 就像男人通常都会对前凸后翘的曲线欲罢不能，女人在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往往也容易对着棱角分明的肌肉直流口水。 不过就在前两天，之前还一直在幻想着自己能成功迎娶白富……呃，应该说是跟白富美强强联合，做到事业家庭双丰收，最终抵达人生巅峰的迪克，在进入自己照例随机抽取出一家高档餐厅后，火热的心就突然像是掉进冰天雪地里一般，在瞬间便感到了彻骨的冰凉。 珍妮居然在跟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生的亚裔男子共进晚餐。 当然迪克也不能否认，他们身边还坐着两个像是电灯泡一样的家伙，还是从小就因家世互相认识，也能算是在一起长大的艾伯特和简——但是明眼人谁还能看不出来啊？才二十出头的两男两女凑到一起，其中至少有一对是狗…… 不对不对，珍妮怎么能被叫成狗男女呢？她肯定是被擅长玩弄傻白甜的渣男给蒙蔽了。 迪克当机立断，选择了强行插入到那四个人当中，并借着自己从长辈那里耳濡目染才得意学会，可以如本能般将试探隐藏起来的高端话术，悄然打探起了那名陌生亚裔的身份背景，哪怕期间会稍微得罪到朋友也在所不惜。 结果嘛……呵呵，布莱克迈恩？迪克完全就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姓这个的富豪——至少美帝这边肯定是没有，至于东亚那边……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么长的姓氏吧？ 在得知眼前可能的竞争对手，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物之后，多少已经松了一口气的迪克，便马上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从小就梦寐以求的珍妮身上。 其实迪克也知道这样做确实可能会遭人反感，可从小到大的精英教育却在一直提醒着他，在跟其他人做重要竞争的时候，即使做不出损人利己的完美手段，至少也得做到损人不利己、甚至两败俱伤的程度，而这样一来往往到最后拼的就是双方底蕴。 身为美帝医药行业巨头之一的里维尔家族，和一个根本找不到出处、名不见经传的布莱克迈恩，就算彻底撕开脸面拼到刺刀见红的地步，最终能有什么结果那还用说吗？ 所以那天晚上的迪克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毕竟自己就算在珍妮面前暂时掉点印象分，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能搅黄了那个布莱克迈恩一步登天的机会才是重点，他可不认为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亚洲小子，能有多少跟白富美一起进轮胎三星餐厅的机会。 不过后来在跟珍妮东拉西扯的过程中，迪克却十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女神看上去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个布莱克迈恩身上。 而那个亚洲小子吸引珍妮的原因，似乎又跟平日里像个中世纪野蛮人一样，喜欢披甲执剑横冲直撞的艾伯特撇不开关系。 于是发现两边计划居然撞车的迪克直接就麻了，虽然那个布莱克迈恩提前证明了化身肌肉猛男的计划确实能够打动珍妮，可是现在那条能直达终点的赛道似乎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占领，他岂不是要变得无路可走了？ 所以认为自己倘若不能当机立断，就很可能会抱憾终身的迪克，在经过了一番慎重考虑之后，决定使用最原始但可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来直接将前面那个抢跑的亚洲小子给踢出局去——迪克感觉自己在经过艾伯特带来的打击之后，多少也算是用心锻炼了一两年，现在只要再临时抱抱佛脚，突击学习一些搏击招数，应该就有很大的概率直接获胜。 不过为了防止因缺少经验再次被人一击秒杀，迪克还是决定先给自己来上一整套相对专业的抗打击训练，等适应了职业拳手凶悍的拳头之后，他应该就再也不会把业余爱好者的攻击放在眼里了。 “好了，里维尔先生，你表现得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让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在发现花钱挨揍的老板体力已经逼近极限之后，已经留了不少力的壮汉，便立刻停下了手上极度套路化的攻击。 身体早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却依旧选择咬紧牙关硬挺下来的迪克，在听到这宛如般的肯定之后，先是长舒一口气后原地坐了下去，然后又像断线木偶般向后一倒，当即躺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旁边的壮汉又马上适时出言夸奖起迪克来——这倒不是他面对大金主想拍人家的马屁，而是跟学习也讲究劳逸结合一样，适当的鼓励有利于让初学者坚持下去：“里维尔先生，如果你再练上几个月，也许都可以考虑上台跟人动动真格的了。” “几个月？哈哈……”迪克伸手挡了挡天花板上的灯光，“我可等不了几个月，最多也就是……两个星期？总之肯定不能拖延太久，不然……” 变数太多。 “两个星期的话……可惜就算再怎么压榨潜力，也只会摧残身体的健康。”壮汉倒是不想跟大金主唱反调，“不过如果对手只是业余人士的话，倒是也有一些现成的套路，可以让你快速学习用到实战当中，里维尔先生。” 回想了一下那个布莱克迈恩的身材和动作，早就已经擅长纸上谈兵的迪克，觉得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当然了，我可不想面对专业拳手，那只会自讨苦吃……” “迪克少爷！我就知道，你果然还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原本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拳馆里，突然闯进一个因激动而急匆匆的家伙，在他身后很快又跟进一个同样西装革履，只是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 而躺在台子上的迪克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底牌又多了一张。 “迪克少爷，我帮你找来了扭腰最好的拳手经纪人！” “幸会，里维尔先生，你可以叫我……史密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一十章 时间一晃转眼就到了周末。 最近终于消停下来能回家里住的劳墨，早早便起床给人和狗都准备好了早餐，然后又绕到屋后给藤蔓浇了点水，等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部都忙活完了，他这才回屋拿起昨晚就提前准备好的行李，跟老爹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开车前往游荡者营地。 车自然还是乔的那辆，之前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劳墨完全不用着急，最好还是“慢慢”还车为好。 不过到了今天恐怕乔终于还是要躲不过去了，毕竟劳墨就算是故意把车给落下，那名跟他交往没多长时间的女大学生，也能趁着周末的空闲时间主动跑到俱乐部那边。 至于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呵呵，现在劳墨就只能希望自己特意带去的那些试吃品，可以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这样才能捎带着帮乔度过眼前的难关。 嗯，如何往餐品里偷偷添加药剂的问题基本算是解决了大半，而这主要还是受吉米启发展开的高温测试效果喜人，劳墨发现自己手上的全部药剂成品，都不会因火焰炙烤失去原有效果。 其实非要说的话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毕竟在游戏中的战场之上，经常可以看到冰火电毒各种属性的元素魔法四处横飞，但是也没有谁见过有哪瓶药水会因此直接消失——也没有哪个游戏，会让刚从怪物身上爆出来的东西，转眼就被魔法火焰烧个一干二净吧。 在得到这个结果之后，如何添加药剂的问题可就简单多了，老汤姆不是担心厨子在试吃尝味时可能会积少成多，在事后发觉饭菜里有什么的异样吗？那干脆就直接搞点厨子不能随便下嘴的东西就行了。 正好老汤红案白案的水平都还不错，所以这两天劳墨就开始让他翻着花儿去做各种天朝传统面食，而药剂只需要偷偷添进和面用的水里，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不受任何干扰直接送进客人的肚子里去。 而这样做唯一的问题就是，直接混入面粉当中的药剂，在受到反复加工后还能在食物里留下多少效果，毕竟这肯定不能跟直接喝下去时相提并论。 不过在众多游荡者献身主动试吃了几天之后，劳墨他们总算是掌握了药剂添加的大致比例，虽说跟以前偷偷摸摸直接卖药水时相比，这样做确实多了一些损耗，但从结果上来看倒还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暂时只按照以往杰森和老汤姆两边加起来的销售水平来计算，无非就是从过去每周只需要熬两锅药剂，提升到至少熬三锅出来，而劳墨认为至少在达到每天一锅的数量之前，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太大的负担，毕竟药剂这个玩意儿基本都是白色品质，只要原材料管够做起来就毫无压力。 至于唯一是紫色名称的“全面恢复活力药剂”…… 呵呵，那玩意儿劳墨自己还想要呢，毕竟从理论上来说那可是一瓶几乎能顶一条命的极品药水，除了不能起死人而肉白骨，但凡还剩下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的人，恐怕都能在灌下去的瞬间恢复到最佳状态，甚至可能转而自己拔掉管子从病床上直接跳起来。 可如今劳墨手里的治疗药剂，都还停留在只能缓慢回复10点生命的未入门阶段，指望他现在就调配出能让血蓝一起瞬间回复的紫瓶，还不如去指望明天就有地狱大军入侵这个世界呢——毕竟紫瓶就算暂时做不出来，可恶魔身上难不成还爆不出来吗？ 往日里通常都是乘坐公共交通出门，难得开车却对早上路况不怎么熟悉的劳墨，兜兜转转多花了一点时间，绕了远路才总算抵达游荡者营地的门前——与往常不同的是，平时不会在早上就开张的酒吧现在已经打开了店门，甚至还有人在里面忙碌起来了。 平时为了招待客人要开到午夜之后，往往在凌晨一两点才会关门休息的保罗，如果没什么大事清晨肯定起不了床，所以这个点能爬起来开门的人，自然就只能是在劳墨劝说下，决定暂住在这里的老汤了。 毕竟做厨子嘛，早在没有来美帝这边的时候，起早贪黑就变成老汤的习惯了，虽然正式工作的饭店还没有装修好，但他倒是早早进入了状态，权当是在酒吧这边试着跟老外磨合一下了，省的正式工作后还不知道该如何跟客人进行交流。 “老汤啊，你这是几点就起来忙活了啊？”在还没有推开店门的时候，劳墨就发觉营地内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水蒸气，显然昨晚才发的面这时候应该已经上锅了。 而正在砧板边上忙碌，准备炒俩个小菜出来的汤大厨，听到声音后立刻便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是小墨啊，你这不也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吗？虽然来这边后确实消停了几天，但老习惯到底还是改不过来，到点就睁开眼睛了，然后再也睡不下去……对了，你吃过了吗？要不我再多炒俩菜？” “不用，糕点蒸好给我装上几盒，等人来了我们就直接走——真不用那么麻烦。”走到吧台前坐下来的劳墨摆了摆手，“美帝这边早上吃饭那可太省事了，只要用牛奶上冲一碗麦片，整点面包再煎个鸡蛋培根什么的，顶多也就是十来分钟就能搞定……” 吃饭这种事又不能强求，吃不下就是吃不下，所以汤大厨只是略提了两句就不再坚持，转而给劳墨泡上了一壶茶水。 抬头看了眼酒吧墙上的钟表，劳墨也知道自己今天起得太早，就算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估计也得在这边坐上好一会儿，才能抽身前往冷兵器俱乐部——不说正在跟男朋友同居的白鸟这个时候到底有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就连笼屉里的糕点现在都还没有熟透呢。 所以百无聊赖的劳墨只好就着茶水跟自家大厨聊天了：“老汤，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饭店那边还没有装修完，你就开始在我朋友的酒吧这边忙里忙外……要不我提前给你算点奖金吧？” “使不得啊，小墨！这可真使不得！”正准备开火炒菜的汤大厨赶忙连声拒绝起来，“虽说饭店还没有开门营业，但我这不是已经开上工资了吗？在哪里忙不都一样……汤姆和吉米天天轮班去盯着施工，我也不好一直闲着不是？再说这里吃住都没给我算账，给人家搭把手也是应该的，怎么好意思再多拿钱……” 说着说着汤大厨又开始感慨起来：“这几天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小墨你、小钱儿、武老爷子，还有汤姆、吉米、保罗他们那帮老外，都是好人呐，我这也算是刚出国门就遇上贵人了……要不是还惦记着家里，我都想要不干脆就在这边定居得了……” “别、老汤！您可千万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啊！”认为未来局势恐怕不会跟上辈子有太大变化的劳墨赶紧出言劝阻起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您认为我们是好人，我真的谢谢您，但您可千万别以为这地方遍地都是好人……没人告诉您晚上千万别出去乱转吗？” 看到劳墨急切到嘴里都冒出敬称了，汤大厨登时就乐了：“说过，当然说过……我还听说前段时间，扭腰大白天里就发生了枪战呢，所以定居的事就是顺嘴一提，可当不得真……不过小墨啊，你应该算土生土长的美帝人吧？怎么还……啊？” 没有把话说太过直白的汤大厨，最后只发出声意味深长的疑问，反倒是让劳墨苦笑起来，这辈子要不是有金手指傍身，他肯定早就削减了脑袋往天朝那边钻了，不然只要等美帝再换上两三任总统，那个时候的局面可就……呵呵。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些涉及到未来的事情劳墨也不太敢跟人乱说，所幸汤大厨也没有不识趣地继续追问，所以两人倒是默契的同时转移了话题，随便聊了聊饭店将来的发展情况。 现在饭店那边的基本已经不用劳墨亲自去盯着了，前几天他最终敲定的是一间占地面积不算很太大，但楼上楼下带地下室总共有四层的二手铺子，而原来的店主则是由于经营不善才不得不转手填补亏空，所以现在只需要去翻新一下内部装潢，差不多就可以择日开业了。 出于安全卫生方面的考虑，店铺里原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自然也不能继续使用了，劳墨大手一挥就让吉米全处理给了跳蚤市场，然后又找钱哥帮忙从唐人街买了批新货。 逐渐有些大手大脚起来的劳墨，做出的这一连串撒币行为，自然没少给自己的钱包放血，不过他现在还真就不怎么在乎存款开始直线下降的问题了，因为从毒蝎老大罗兰特手里顺来的那箱钱，已经在游荡者的运作下逐渐转化为了合法资产。 嗯，就是到手的速度会放得比较慢。 为了不让劳墨因名下突然冒出大笔资金，转而被美帝神通广大的税务部门盯上，保罗给出的建议是，让他暂时挂靠在游荡者的安保公司名下，领个薪水不低但日常没什么工作的闲职，就算考虑到通货膨胀之类的因素，三五年的功夫想来不至于有什么太大损失。 至于劳墨名义上的工作嘛，自然就是过去他经常在做的事情了――往后跟大个交手权当是做了陪练，而跟其他游荡者上搏击台自然就会是以指导的名义了。 毕竟安保工作搞不好可是需要跟人玩命的，每年花上几十万美刀请个高手来给他们特训一下，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吗？ 如果往后有谁敢质疑劳墨的薪资水平，那么安保公司就肯定会立场敞开大门，欢迎一切异议者莅临指导…… “小墨，这些够不够？”也没过多久，汤大厨便将笼屉中刚蒸好的糕点逐个拾取出来，将大部分都装进了他们之前订做的外卖纸盒当中，又一股脑摆到了劳墨面前，然后他才往自己碗里放了两个，配着自己刚刚炒好的小菜吃了起来。 嗯，珍妮、简、白鸟她们三个一人一盒，必须得吃，不然根本没办法测试效果……而给乔的那盒只能算是顺带，只希望真能起到猜测中的作用……至于剩下的那帮牲口，想吃就把剩下的那些拿去分吧。 “肯定够了，再有人想吃就让他到咱们店里买去。”劳墨乐呵呵地将纸盒拢了拢，也没在意汤大厨坐在吧台里吃得正欢，因为这回做出来的糕点，掺进去的全是治疗药剂，理论上就算再怎么吃，应该也不会开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用途了。 倒不如说劳墨其实还非常期待，这些加了作料的糕点能给乔补补身子呢，如果治疗药剂真能对身体亏空有特殊疗效，那么将来他岂不是能打出连环组合套餐的王炸？一手提高阳性气息让男人威风八面，而另一手则滋阴补阳专门弥补…… “墨？天哪，我就知道……我是说，你来得可真早。”也是凑了巧，这边汤大厨刚把糕点装好，白鸟就推开店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只不过在她身后，还跟着看上去有些睡眼惺忪的卡尔文。 “你好，先、墨……抱歉，我今天放假，所以昨天――哦呜！” 脑子可能还没睡醒的卡尔文话刚说到半截，就被前面的女友狠狠踩了一脚，这才回想起自己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跟过来的目的：“呃、我是说，我今天正好有空……你介意我一起跟过去长长见识吗，墨？” 谷</span>知道自己女友要跟其他异性单独外出，凡是正常点的男人心里多少都会泛起嘀咕，所以卡尔文的要求劳墨倒也不怎么意外，所以他笑着直接抽出一盒糕点递了过去： “当然可以，我朋友的俱乐部那边欢迎一切客人……你应该听说我最近打算开一家饭店，正带着厨师在这边找人帮忙试吃餐品，这份是准备给白鸟的，既然你也想一起去，那就帮她拿着吧――老汤，我这边人已经到了，那就先走了。” 跟正在吃早饭的汤大厨打完招呼，劳墨就拎起了吧台上剩下那几盒糕点，领着刚进门都没坐下喘口气的白鸟和卡尔文，走到了街边停着的汽车前。 “说起来，你之前搞到手的那辆越野车呢？”独自坐在前排驾驶位上的劳墨，突然想起了他们三个人刚认识的那天晚上，白鸟偷偷从岸边偷走了毒蝎那帮武装分子的一辆改装车，在事后她和卡尔文就是开那辆车一起离开的。 “那毕竟是辆黑车，还是从囚禁卡尔文的帮派那里偷来的，我早就找人帮忙处理掉了。”跟男友一起坐在后排的白鸟心思可不在车上，“墨，我们一大早这是赶要到什么地方去？难道扭腰周围有什么隐蔽的……呃，特殊训练场所？” 难道你所理解的“隐藏身份”，就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杀手”给吞回去吗？ 听着白鸟嘴里完全像是刻意停顿下来引人遐想的话语，如果不是后面还坐着卡尔文这个“行外人”，正在开车的劳墨差点就要直接开口吐槽了：“……不是什么特殊场所，我也不知道扭腰有什么特殊场所……我们要去的是我朋友的俱乐部，‘冷兵器俱乐部’。” “冷兵器俱乐部？”听到这个词后开始若有所思的白鸟突然就提高了语调，“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扭腰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训练场所……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正在专心开车的劳墨差点就要回头好好问问，坐在侧后方那个脑子里缺根筋的白鸟，到底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深意。 倒是卡尔文适时开口，缓解了车内越发奇怪的对话节奏：“冷兵器俱乐部？听名字应该是在玩全甲格斗？扭腰还有对这种活动感兴趣的人？” “哦？你也知道哪项冷门运动？”劳墨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开始过度充血的大脑总算是冷却了下来，“卡尔文，看你的体格，也不像是能玩转那种体力活的样子啊……不过你既然对全甲格斗有所了解，那么艾伯特应该会感到非常高兴……” 嗯，就跟兴高采烈地将乔直接纳入俱乐部时一样，哪怕艾伯特知道乔的身板顶多只能披上一身皮甲。 “体力活吗……”卡尔文略微停顿片刻后才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确实只能在旁边看看热闹，但是现在……墨……墨先生，你的药剂，也许能让我……”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其实毒蝎老大罗兰特在临死前就已经向劳墨透露过，他知道了体力药剂隐藏在作为成人日用品之下的特殊功效。 而这件事情倒也不能算是有多意外，早在劳墨松口让杰森出面售卖体力药剂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时候的劳墨正处于刚刚重新走上社会，自信满满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充满雄心壮志的创业阶段――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大大小小的护身符倒是勉强能卖出去，就是收益极其不稳定，甚至大多数时候销路还得依靠各路熟人前去捧场。 至于所谓的廉价首饰…… 呵呵，劳墨自己动手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就算再“廉价”，那也是在金属链子和金属戒圈上镶嵌了点便宜的碎宝石，其价格再低也有极限，可正常人谁会专门跑到他的小店铺里，去购买那些连“专业机构认证”都没有的便宜首饰呢？ 而劳墨也是在后来跑出去做了翻市场调研之后，才搞明白真正能走通的低端路线，是那种价格堪堪才达到两位数，用绳子、塑料、玻璃之类的东西拼凑起来，虽然也能被称之为“首饰”，但看上去反而更像是玩具的装饰品…… 所以创业基本算是彻底失败，只能从偶尔上门的顾客那里赚点零花钱，受挫后便开始沉迷于整日做护身符刷经验的咸鱼劳墨，在杰森的反复劝说下才不得不慎重考虑起，将体力药剂作为成人日用品出售的馊主意。 魔法药水大量流落到普通人手中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劳墨自然不会想象不到，不过一来他虽然在上学时突发奇想，靠写科幻小说赚了不少稿费，但当时由于创业失败确实缺少进项，不想坐吃山空。 二来嘛，体力药剂这个东西的效果其实并不明显，毕竟居住在扭腰这座大城市里的人，平时很难有耗尽体力的机会，加上床上用品这种东西懂得应该都懂，往往是晚上用得比较多――不过正常人谁的脑子里有泡，会把睡前才会用到的东西，在中午甚至早上就往嘴里灌？ 在这番综合考量之后，劳墨才一咬牙一跺脚，抱着大不了被人察觉后就立刻收手的想法，让杰森拿一批体力药剂出去试试水――结果这门生意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因缺少官方认证不能光明正大去卖，但那些基本都在道上混的客人又有谁会在乎呢？ 当然了，劳墨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体力药剂给他带来的第一个麻烦，源头居然是毒蝎怀疑道上有产品跟他们的新型洗衣粉撞了车…… 到了后来，罗兰特为了保命倒是专门提及，自己已经知道了体力药剂的隐藏功效，并且他们帮派里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又跟劳墨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转型开饭店，往后市面上再也不会出现乳白色的非法壮阳药水了。 不过现在听卡尔文的意思，似乎他们对体力药剂的了解也不是特别深刻？ “千万别想太多，卡尔文。”在知情人面前劳墨倒是没有选择装傻，“毒蝎的那帮混蛋花了不少力气，才从其他人手里弄到了那玩意儿吧？我不知道你研究到什么地步了，不过……呵呵，待会到了地方你可以自己去试试，艾伯特一向都很欢迎新人……” 最近经常亲身感受体力药剂效果的白鸟，在听到男友提及那玩意儿之后便立刻闭上了嘴巴开始装死，而感觉自己赌赢了开始有些雀跃的卡尔文，此时却有些疑惑：“我不明白，墨先生……” “别叫我先生，听起来就好像我要胁迫你做些什么。” 谷</span>“好吧，墨……”卡尔文只好又改回了原来的称呼，“你知道的，我曾经被罗兰特软禁，给他做一些不太光彩的……我是说，我也在他的吩咐下研究了你的药剂，虽然条件比较捡漏，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测试……” “等等，基本测试？卡尔文，你到底是跟谁一起做的测试？” “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亲爱的……” 正准备跟劳墨探讨学术问题的卡尔文，突然感觉到旁边女友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杀气，只好赶紧转头朝白鸟解释起来：“是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亲爱的，墨先生的药剂可不仅仅能用在床――快停下！你至少也要注意一下动手的场合！” “那你最好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那个该死的帮派如果想要拴住一个男人，完全可以往他身边塞一堆女人――你说对吗，卡尔文？” 额头开始冒汗的卡尔文，先看了眼前面正置身事外，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劳墨，然后又赶紧回头给女友解释起来。 其实重获自由之后，卡尔文就一直在私底下暗自纠结，到底要不要向劳墨坦白，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药剂的秘密――由于担心里面的水很深，他自然也就没有对白鸟透露过任何相关的信息。 结果卡尔文臆想之中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生，劳墨看上去显得非常平静，即没有出言威胁让他保守秘密，更没有做出什么像是要杀人灭口的可怕举动。 反而是卡尔文后院突然着火，好像误会了什么事情的白鸟，看样子几乎要不惜一切代价跟他同归于尽――其实罗兰特为了防止卡尔文对外寻求帮助，很少让他有机会跟其他人独处。 嗑过药完全神志不清的女人，毒蝎倒是给他提供过不少，不过由于卡尔文实在不习惯在其他人面前办事，所以……当然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卡尔文就是打死也不会向女友坦白。 “……所以事情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明白了吗，亲爱的？”气喘吁吁的卡尔文掏出一管乳白色药剂，“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待会儿也可以喝下去试试――按照我总结出来的经验，至少到中午之前……” “我不建议你给女朋友喝那个玩意儿。”默默欣赏了一出好戏的劳墨这时突然开口，“呃，不要把嘴巴张那么大，卡尔文，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然我必须得承认，我确实也让人这么警告购买它的客人，但那毕竟只是作为床上日用品的使用说明。” “我不明白，m、墨……” “我是真的想让白鸟接受一点特殊训练，而在那个过程当中并不适合保持太过充沛的体力。” 不然无法压榨出她身上的潜力――只要白鸟确实有成为罗格的天赋。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其实劳墨也不怎么介意被人知道一点表面上的秘密，毕竟人说到底还是一种社会性动物，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到死也不说出口，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过基本的谨慎肯定还是要有，所以劳墨在跟触及了真正隐秘的艾米丽见面时，总是会用面具和大衣遮掩身形，而最后选择坦白自己是个亚裔，大概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善意了。 而现在车后座上那对吵吵闹闹的情侣，情况多少就有些不同了，谁让超出常理的人类劳墨这辈子也只见过两个，并且白鸟还不是大个那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天赋异禀的壮汉。 虽然培养出白鸟的组织如今好像已经彻底凋零，但这也足以引起劳墨非常大的兴趣了。 至于卡尔文……如果只考虑他跟白鸟的关系，那顶多也就算是个添头。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水平，但卡尔文确实还是个极其出色的医生，至少毒蝎老大罗兰特是真的把他当个宝贝——哪怕在劳墨的步步紧逼之下，罗兰特已经随时准备好离开扭腰跑路，他都要专门派出手下的一队精锐，前去确保卡尔文的安全。 所以对于这种人才，劳墨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而唯一的问题就是，那种安排更近乎于异想天开…… 劳墨最早激活金手指的时候，只算是得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原版游戏系统，结果由于他在扭腰根本找不到任何能提供经验的恶魔，在隔了几年都没能成功升级之后，才终于获得了金手指再次给出的补丁。 在那以后劳墨就可以获得游戏中所有npc的能力，像是打造、修理装备，制作药剂、魔法卷轴这种基础功能就不说了，甚至就连注入、打孔这种任务限定的能力他都能学。 而赌博手段、训练佣兵这些已经完全偏离游戏内容，算是额外延伸出来的偏门能力，只是由于不能提供经验劳墨才没有深入使用。 可在所有npc提供的服务当中，唯独有一项能力是劳墨至今都没有入门的。 第一幕罗格营地中的阿卡拉，第二幕鲁-高因的法拉，第三幕库拉斯特海港的奥玛斯，第四幕群魔堡垒的贾梅拉，第五幕哈洛加斯的马拉——其中有人售卖魔法物品，有人是铁匠，甚至有人能在天使跟恶魔的战场上开设赌局，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治疗师。 在游戏当中，这些npc可以为玩家解除身上所有的异常状态，还能给玩家恢复生命、法力甚至耐力，与此同时就连佣兵和所有召唤生物的生命也会一并恢复 不过说起来还有点怪异，治疗师能给德鲁伊的狼和藤蔓恢复生命也就算了，毕竟不管动物还是植物，好歹都算是生命个体，兼职医治一下也算说得过去。 可德鲁伊的灵，亚马逊的女武神，刺客的影子，死灵法师的骷髅、石魔，甚至于被复活的怪物，居然都会被治疗师妙手回春，这实在是有点…… 总之这门手艺涉及到的“专业”知识实在是过于繁杂，而急于获取经验的劳墨，这辈子又不打算一头磕死在半巫半医的身份上，所以他对这份能力只是浅尝辄止，根本没有耗费过多精力深入研究——反正劳墨能直接做治疗药水，又掌握着恢复生命的魔法词缀，完全没必要在这项能力上死磕。 的确，劳墨非常不专业，也没有那个空闲时间，但是现在卡尔文撞到他手里了啊！ 论专业程度，卡尔文可是美帝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论空闲时间，他在女友白鸟和毒蝎的双重牵连下，几乎算是彻底丢掉了重回正经医院的机会，只能在游荡者内部设立的私人医疗系统任职。 所以劳墨现在就打算从金手指提供的那一大堆医疗知识中，挑些完全不涉及魔法的资料出来，看看能不能让卡尔文从中择优吸收一部分，哪怕在没有金手指加持的情况下，不能完全发挥游戏中那份逆天的效果，能单纯提高一下他的医疗水平也非常不错。 毕竟劳墨身边的朋友更多还是普通人，万一有人碰上点什么严重的伤病，只能躺在病床上挂水维持生命，他又不能拿出治疗药水就去硬给人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能有一名经过现代医学体系洗礼，专业且训练有素的医生在身边，有些事情就会变得轻松许多。 “这个地方还真是偏僻。”在劳墨他们快要抵达冷兵器俱乐部的时候，终于又跟男友和好如初的白鸟，开始转身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 正在慢慢拨动方向盘，准备朝大门转向的劳墨解释道：“这地方原来是个小型金属加工厂，破产后就被我的朋友全盘买下来了……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水电供应都没有什么问题，还专门接了网络过来，也就是离城市中心太远，往来要多花点时间——嗨！是我，开门。” “你好啊，墨！” 胖乎乎的保安其实早就认出了门外是乔的车，他一边开门一边从门卫室探出身子，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打起了招呼：“里面有几个人可是已经等你好久了，墨……等等，天哪，你居然带了朋友一起过来？” “招呼艾伯特一声，让他赶紧准备个欢迎仪式。”打开车窗的劳墨朝身后比划了一下，“我这边有朋友想尝尝全身甲的厉害呢，搞不好俱乐部成员又能喜加一了。” 看到一脸惊喜的肥仔保安马上缩回去开始给老板汇报喜讯，坐在劳墨身后的卡尔文赶紧掏出了那管特意带在身上的体力药剂，趁着还在车上没其他人注意的功夫打开瓶塞一饮而尽。 而坐在卡尔文旁边的白鸟，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毕竟自重逢以来她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男朋友一口气喝下那么多的……呃，好吧，谁让他待会儿就要去撸铁了呢？ 显然艾伯特他们没办法插上翅膀，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飞出来做夹道欢迎，所以劳墨开车进门之后还有功夫额外嘱托几句：“放松点，卡尔文，这个俱乐部里的都是普通人，只是看上去……可能和游荡者那边差不多。对了，别忘了我之前告诉你的……” “尽量少提道上的事情。”其实卡尔文很想说自己的紧张感大部分都来自于劳墨，“还有就是，不要跟任何人说体力药……呃，顶多跟人聊聊涉及成年人话题的部分。” “很好……”将车慢慢停好的劳墨鼓励道，“待会儿你如果能更随意一点，那就更好了——嗨！艾伯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身后是有什么猛兽在追吗？”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猛兽？别开玩笑了，墨，我身后哪来的猛兽――不过乔的屁股后面倒是确实有一个，嘿嘿……”狂奔过来刚刚站定的艾伯特意有所指，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谁让在那件事情上他跟劳墨算是都出了不少力呢？ 一个在联谊时负责搭桥牵线，而另一个则算是推波助澜…… “这才几点啊，人就已经追到俱乐部里来了？其他成员都还没有到齐呢。”看到附近只零零散散停了几辆车的劳墨，还以为自己来得算是很早了――难道乔那名食髓知味的新女友，是昨天晚上就连夜赶到这里来的吗？ “还不是珍妮和简顺道就把人给……你知道的，她们跟我都是同学。”草草解释了一下的艾伯特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还是赶紧给我介绍一下你说的那名新人吧，墨，要知道上一次有新成员加入俱乐部，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正好在劳墨之后就紧跟着立刻下车的白鸟，按照习惯开始隐晦地四下打量起周围环境，而她那紧致挺拔的火辣身材，马上就让原本就带着强烈期许的艾伯特眼前一亮，要知道冷兵器俱乐部里目前都还没有任何一名正式的女性成员…… “卡尔文，这就是艾伯特，冷兵器俱乐部的老板兼一号会员。”结果劳墨马上就打消了艾伯特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艾伯特，这位才是你期待的新成员，卡尔文……嗨，我知道他看上去比乔也强壮不了多少，但是再怎么说这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而没能如愿以偿的艾伯特虽然有些遗憾，但由于习惯了倒也不至于有多少失望，他只是顺手锤了说风凉话的劳墨一拳，然后便主动凑到了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卡尔文身边，在脸上展露出一副格外友善的笑容，同时张嘴就是一连串熟练至极的亲切问候： “你好啊，朋友！非常感谢你愿意尝试这项只有真男人才能坚持下来的运动――轻松点，伙计，其实我们有很多成员刚开始的时候，比你也强壮不到哪里去，但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锻炼之后，都逐渐变成了身材壮硕的猛男……” 由于冷兵器俱乐部的成员数量至今还比较有限，所以在更多的时候艾伯特都只能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并反复练习什么样的笑容才更具欺诈性。 不过艾伯特这么做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如果长期没有新鲜血液加入，那么任何俱乐部到最后都很容易变成一潭死水慢慢破败下去，但全甲格斗这个爱好目前毕竟还是过于小众，所以他逐渐就养成了先把人骗进来，再考虑能不能将其留下来的不良习惯。 “艾伯特，剩下的话你完全可以等进了训练场再说――先拿着这些吧。” 劳墨也没管艾伯特正在对着卡尔文大谈锻炼身体的好处，和冷兵器碰撞能给人带来的原始乐趣，除了特意留下了要给珍妮、简和乔的那三份糕点，他把剩下的那些全推到了艾伯特怀里。 “宫廷秘制配方――美味能给人带来幸福？”艾伯特低头看向眼怀里的外卖纸盒，“东方后厨？墨，你的餐厅难道就打算直接叫这个名字？” 正在打开汽车后备箱取行李的劳墨耸了下肩膀：“不然呢？谁让美帝的中餐馆大多数都是这样，招牌上不是前面带着‘天朝’、‘华人’，就是后面带着‘厨房’、‘快餐’……我总不能学那家连锁快餐的做法，给饭店名字里也带个‘熊猫’吧？” “熊猫饭店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很多人都喜欢那种吃竹子的黑白色猛兽……”嘴上说着闲话的艾伯特，眼睛却突然开始来回乱转，他趁着面前的卡尔文没有注意，便偷偷给站在车尾的劳墨使了一个眼色。 谷</span>劳墨怎么可能不知道艾伯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在合上后备箱的同时果断摇了摇头：“这次带来让你们试吃的糕点……嗯，如果用天朝传统医学的说法，应该算是能当成滋补品的吃食吧，对你们的锻炼可能有点帮助。” 健身时多多多少会给人带来些许轻微的肌肉损伤，而治疗药剂能极大加快生命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就能间接修复肌肉，所以在理论上这些掺了红……粉色药水的糕点，确实能给俱乐部里的那群肌肉棒子，带来一点效率方面的额外帮助。 说起来这两天可能待在这里的女性，甚至只用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劳墨也不知道艾伯特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才会用眼神询问自己带来的食物里，究竟是不是加了体力药剂――就算真的加了，难道他还能带上大伙儿专门跑出去找个场子试试吗？ 还好一向对摔跤没什么兴趣的艾伯特，在劳墨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及时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整理好自己怀里的外卖纸盒，然后装出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立刻转身给被晾在一旁的卡尔文和白鸟带起路来： “抱歉，光顾着跟墨聊天了，我应该早点领你们到室内去才对……不过这种事情，其实只要多来几次也就会慢慢习惯了，毕竟俱乐部成员基本都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所以大家平时都显得比较随意……对了，墨，你手里那是还带了一箱什么玩意儿啊？” 走在最后面的劳墨立刻举起行李箱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里面立刻就传来了几下叮铃哐当的乱响：“就是一点零碎的杂活，顺手带过来打算有空就继续处理一下。” 因为珍妮和简的训练进度，在金手指的督促下实在不容耽搁，所以为了避免往返浪费太多时间，今晚劳墨是肯定要住在俱乐部这边了，而他带的箱子里其实主要就是给艾米丽准备的装备――当然，现在大部分都还没有完成。 考虑到自己贸然交给小姑娘的重担，加上乌鸦福金在旁边的强烈要求，劳墨就打算给艾米丽做一整套不带武器的装备――虽说在三个首饰位上，艾米丽可以直接用劳墨淘汰下去的二手项链和戒指，但是其余五个防具就必须全部量身定做了。 不过能做成连衣裙样式的布甲，目前肯定是不能随便拿出来见人，所以被劳墨带过来赶工的装备，就只有皮制的手套、靴子和腰带。 至于最后剩下的头盔，劳墨就打算给艾米丽做成金属头饰了，说起来他还真有点羡慕，毕竟女性不管是带个张扬点的大发夹，还是干脆就顶上一圈稍作修饰的头环，都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引来太多非议，可现代社会中的男人……呵呵，气抖冷，何时站啊。 其实劳墨经常就在私底下琢磨，他当初如果没有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美帝，而是抵达了其他什么类似地球中古时代水平的封建社会，那么全装就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种情况下劳墨别说是戴头环了，就是戴德鲁伊专属的兽首帽子，旁人也不会说些什么闲话，甚至还可能会对他敬畏有加。 可惜啊，这个时空几乎不允许劳墨搞那些骚操作，除非他打算在十多年后参加某场冲击美帝国会，几乎可以被写进历史课本的著名活动，不然很多在现代社会看上去格外风骚的装束，估计永远都只能在某些重要的特殊情况下，偷偷穿到外面去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嗨、墨！真是太好了，你总算是到了，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要被……” 坠在艾伯特他们身后的劳墨，刚刚才走进俱乐部休息室的大门，好好修养了几天的乔就立刻扑了上来，看得出他之前几乎完全要被掏空的身体，如今多少也算是恢复了一点元气，脸上甚至都略微带起了一丝红光——不过劳墨主要还是在看他头上的血条，嗯，现在还差一点就要满了。 “喏，这就是答应给你带来的‘特效药’。”劳墨随手将一盒糕点抵在了乔格外热情的脸上，“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什么，明白吗？毕竟具体效果最后还是要看你给出的反馈……” 接过外卖纸盒的乔赶紧拉着劳墨钻到墙角：“我当然能明白，墨，但是我现在非常愿意相信你，就像上次一样……” “呵呵，上次你和艾伯特他们，差点就要逼得我在深更半夜里去钻到别人的房间里了。”听到这话后劳墨立刻就翻了个白眼，“而最后之所以让你试用，还不是因为你当时马上就要去见新女友了吗……” “嘿嘿，那不是大家刚听到那么夸张的事情，都想着怎么也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嘛……”乔马上挤出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说起来，你今天身上还有没有带……那个玩意儿啊？” 听到这个要求的劳墨瞪大了眼睛：“乔，你特么是不想要命了啊，离上次‘弹尽粮绝’这才过去几天呐？别想了，我可不想去医院探望你，更不想参加你的葬礼……老老实实修养上一段时间吧，另外我以后也不会直接出售那个东西了，如果你还想要得话，喏……” 乔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低头看了眼外卖盒子上“美味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宣传语，稍作思索之后便立刻低声笑了起来： “墨，你这个宣传……嘿嘿，艾伯特是不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啊？也对，他闲麻烦到现在都没有选修过中文课，估计也就只记得跟你名字有关系的那几个汉字了……” 不过劳墨却马上板起脸连连摆手：“你不要瞎想，我可没有暗示那方面的意思……吃饭毕竟是人最基础的生理需求之一，所以客人吃饱吃好后能感觉到幸福，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这一切听起来都非常合理……噗嗤——咳咳，墨，其实我只是在想，自己该怎么跟女朋友共度周末。” 有些无语的劳墨则只是默默掏出了汽车钥匙，然后交到了强忍着不再笑出声的乔手上。 不过乔很快便没功夫嘲笑劳墨了，因为他的女朋友没过多久便找了上来：“乔？其实我也不介意在这边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我刚刚才发现艾伯特的俱乐部里，设施居然还挺……嗨，你好！我是乔的女朋友克劳迪娅。” 一个绑着马尾身穿运动紧身衣，甚至小腹上还能隐隐看到腹肌的运动系成熟女性，刚走过来便伸手抱住了乔的胳膊，而她好像是才从俱乐部的健身房里跑出来，额头上还能看到些许明显的汗珠。 谷&lt;/span&gt;　　不过劳墨还从她身上闻到了另外两个比较熟悉的味道：“你好，我是乔……和艾伯特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墨。” “我听珍妮提起过你！”克劳迪娅快速眨起了眼睛，“当然，还有简、还有艾伯特、还有乔……我应该立刻就认出你的，毕竟这个俱乐部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亚洲成员了——抱歉，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失礼？” “不会，这主要还是因为艾伯特他们的社交圈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是亚裔。”其实劳墨这个二号会员，差不多就是被艾伯特强行拉过来凑数的，而他之所以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主要还是为了方便自由使用这里的锻造设备。 “宝贝儿，你看，这几天我就是把汽车借给墨了，所以才……”乔晃动着刚刚到手的要车钥匙，“毕竟这里交通不便，而我手上还有一些必要的工作……哦，对了！墨，正好这几天我也设计好你需要的新桃符样式了，回头就给你发邮件过去。” 而赶紧应和着点了点头的劳墨哪里能看不出来，乔表面上是在向自己交代工作已经完成，但实际上压根就是顺道在跟女朋友解释，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抽出时间前去约会。 看着眼前体格干瘦的艺术系男性，跟身强体健的运动系女性凑成了一对，劳墨心中终于了然，难怪乔前段时间居然变成了一副肉眼可见的干瘪样子，就算没有体力药剂在其中推波助澜，他凭真本事恐怕也硬撑不了多久啊。 “乔啊，有空的话你多少也到健身房里去锻炼一下吧，正好我有个朋友想试着加入俱乐部玩玩儿，他现在的体格就跟你差不多，你们也能搭个伴。”不准备继续留下当电灯泡的劳墨离开前劝说道，“就是刚才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他叫卡尔文……” 乔自然是点着头一个劲答应下来，看样子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想跟现在这个女朋友天长日久，一副过硬的身板恐怕必不可少。 不过克劳迪娅却没有在意劳墨别有所指的那番话，反倒是等他离开后便立刻抓紧了男朋友的胳膊，然后凑上去小声问道：“他就是墨？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嘛，看上去就是一个比较顺眼的普通亚裔啊……” “等等，你为什么会觉得墨非常可怕？”乔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还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在私底下跟女友说过劳墨的坏话……不管玩多嗨也绝对没有说过，他只是抱着强烈的感激之情，顶多在休息闲聊时反复强调劳墨是自己的好朋友来着。 “简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嚷嚷，自己不想再到这个地方来。”克劳迪娅眨着眼睛回忆起来，“可她今天早上还是乖乖坐进了珍妮的车子……刚才我都有点累了，简还乖乖留在健身房里热身呢，所以我就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她逼到那种地步。” “你说得怎么像是她被胁迫才不得不……呃……”而同样开始回忆起某些往事的乔愣了片刻，“等等，我想起来了，艾伯特他们曾经也……我得承认，墨在某些时候确实非常可怕……也许我应该拜托他，帮忙制定并监督我的整个健身计划？”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还不知道背后已经有人开始在帮自己拓展商机的劳墨，按以往的习惯先去管理员那里领了钥匙，找到房间扔下行李箱后马上将填好姓名和住宿时间的纸片，插到了固定在房门外侧的卡槽里。 “如果不是事有过了解，我都要以为这里是个高档旅店了。”卡尔文从隔壁敞开的房门中冒了出来，显然也是刚过来没有多久。 就像艾伯特之前说的那样，冷兵器俱乐部里除了健身、训练必须用到的基础设施，还会为成员额外提供住宿、餐饮，以及影视、网络等娱乐项目，对于乔和那些常驻在这边的工作人员来说，还真就可以说是跟家没什么两样的地方。 或者也可以说要比不少扭腰市民的家还要更加豪华一些。 而看到卡尔文独自待在客房这边的劳墨顺嘴问了一句：“艾伯特呢？” “他说要先去训练室那边准备好‘欢迎仪式’，而我一会儿可以顺着指示牌找过去。”知道自己待会儿要面对什么的卡尔文稍微握了握拳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提供免费的住宿……俱乐部的日常开支肯定也不小吧，平时又是在靠什么盈利呢？” “盈利？呵呵，你好像太小看艾伯特了，卡尔文，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哪方面的事情。”劳墨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过俱乐部确实也有一些收入，像是会费，以及通过网络销售刀剑、盔甲之类的玩意儿。” 当然了，冷兵器俱乐部的会费收入和正常营业所得，肯定不足以支付雇佣安保、厨师、清洁和管理人员的工资，不过谁让艾伯特的家里非常有钱呢？说句不怎么客气的话，他只要稍微少买两辆跑车，就能给这边挪出好多年的经费。 过去没有直观了解过顶级富豪，难以想象他们奢华生活的卡尔文登时就愣住了：“这么说艾伯特是在赔钱搞俱乐部？他……他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吧？他的家里人难道就没有插手干涉一下这种……” “你觉得艾伯特这是在败家？”不过劳墨就说得非常直白了，“恐怕有些事情只有在亲眼目睹过之后，才能让人发觉是自己缺乏想象力，卡尔文……你是没有见过那种前后花了几十甚至上百万美刀折腾跑车，然后又专门找人替自己开出去参加赌局的家伙，他们砸起钱来可比艾伯特要夸张多了。” 其实这点小爱好就连艾伯特的零花钱都没有掏空，而比起他周围那些还没有接触家里生意，却已经学会了挥霍无度的富家子弟，这种买地皮盖俱乐部的行为，甚至早就被许多富豪当成了正面典型，专门拿来当例子让自己的败家孩子好好学习一下。 原因无他，就是在很多年长的富豪看来，搞什么冷兵器俱乐部确实未必能收回成本，但已经到手的地皮、厂房和设备多多少少也能算作是资产——所以艾伯特看似玩闹的行为，也可以被当成是一种不算成功的投资啊！ 富豪难道会担心子孙大手大脚乱钱吗？不，他们最担心的往往是后代没学会该怎么去赚钱，哪怕是让孩子们先从赔钱开始学起呢，毕竟家大业大又不是付不起那点代价。 像是吃喝玩乐之类的行为就先不提了，大部分都属于砸钱听个响顺便愉悦一下身心，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够彻底免俗，可那些买车、买表、买珠宝之类比较普遍的爱好，又有哪个能跟艾伯特比？ 如果艾伯特哪天突然要挂牌出售自己名下的冷兵器俱乐部，那么在外人眼里顶多就是感觉他终于玩腻了，不会再有更多杂七杂八的想法。 可同样的事情如果换到了其他人身上，像是有谁突然开始卖车、卖表甚至卖首饰呢？哪怕只是为了维持上流阶层的颜面，这类东西在转手时往往也是半卖半送的情况居多，而一旦有人开始急着折现，恐怕就会给外人传递出一些比较危险的信号了。 哪怕只是带来最轻微的影响呢，那些长不大的熊孩子身边也会有人开始嘀咕：他这是玩闹过头突然被家里切断经济来源了，还是他父母争夺继承权失败，彻底跟大笔家产无缘了？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有正规广告商赞助的汽车比赛……呃，但我想你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察觉到是自己有点少见多怪的卡尔文，为了避免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之前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艾伯特还介绍说有不少装备是俱乐部成员自己打造出来的，虽然质量上有点良莠不齐……白鸟甚至还对休息室桌子上的水果刀起了兴趣，也不知道她现在……” “等等，白鸟她人呢？”劳墨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从进了俱乐部大门开始，自己好像就完全忽视了他们这一行明明应该是三个人才对。 哪怕艾伯特一开始还误以为白鸟就是想要加入俱乐部的那名新人，但是在劳墨解释清楚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身边唯一的女性身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潜行技巧吗？甚至能在别人面前消除掉自身大部分的存在感？ “她说突然想去俱乐部的装备陈列室里看看……”有些不明所以的卡尔文，赶紧指了指女友离去的方向。 听到白鸟去向的劳墨眼皮一阵猛跳，他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现在休息室桌上果盘里摆放的水果刀，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上次来俱乐部做艾利屈之眼时，再次尝试“装备恢复耐久”和“自动恢复数量”这两个词缀失败后，顺手用报废材料改出来的劣质白板匕首。 难道白鸟已经察觉到了那些劣势白色装备的特殊之处？ 劳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不应该高兴，毕竟这还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碰到，有人能发现那些装备的不凡之处——虽然劣质白装也只是比同类物品多了点属性描述，但是已经被放进装备陈列室里的那些玩意儿…… 好吧，其实大部分都被乔挂在了俱乐部的网站上，甚至早就已经卖了一部分出去，不过剩下没卖出去的装备里面，还有一件劳墨在测试自身极限时打造出来的亮金色轻甲呢！ 别问他为什么不打造全金属材质的重甲，那玩意儿穿起来费劲做起来更累不说，提供的经验跟同等级轻甲也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会被劳墨扔给俱乐部售卖的装备，自然都是一些属性上没有危害的物品，可是现在鬼知道白鸟还能从上面看出点什么猫腻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鸟啊，你刚才……” 正在带路往健身房走的劳墨，转身刚想要问点什么，结果就立刻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一脸亢奋模样，像是恨不得就要立刻爬到天花板上倒挂起来的白鸟。 “是的，我已经彻底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个地方来了。”白鸟立刻挺直了身体郑重回答道，“这里有许多精良的武器装备，虽然样式都有些过时……不过重点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哪里有这么多的神兵利器！比我过去在……呃，那些老家伙手里的宝贝就算全部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么多。” 你到底明白了点什么？我一开始只是想着让你过来插个班，跟珍妮和简一起做套佣兵训练看看效果好吗！ 扯了扯嘴角的劳墨故作深沉，没有能再说出什么其他的话，只好转过身继续在前面带路。 白鸟这个家伙好像还真从陈列室里的装备上看出点什么来了啊……神兵利器？ 好吧，俱乐部成员训练甚至比赛用的刀枪棍棒确实都没有开过锋，毕竟没有人想在这种活动上出什么意外。 可放在陈列室里准备出售的那些装备可就不同了，一边是为了展示自家产品的精良程度，多少要录制一些真·砍瓜切菜的演示视频，而另一边是劳墨想要获得经验，就必须做出通过金手指认证拥有伤害属性的武器，而那些没开封的顶多就只能算是坯子，所以…… 呵呵，只要是流传出去危害不大的魔法词缀，劳墨就会铆足了劲往上添加。 冰火电毒之类的魔法伤害和聚气、触发性技能自然不必多说，劳墨只有疯了才会往外卖这类东西，其他像什么“攻击准确率”、“增强伤害”之类的属性，如果词缀的等级太高也容易弄出点什么问题。 所以劳墨就经常在那些开了锋要卖的武器上，添加“对不死生物的伤害”、“对恶魔的伤害”，和“对抗不死生物的攻击准确率”、“对抗恶魔的攻击准确率”这类颇有些莫名其妙的魔法前缀。 强化对不死生物和恶魔的攻击准确率和伤害有意义吗？别开玩笑了，劳墨长这么还没有见过任何的妖魔鬼怪呢。 至于魔法后缀嘛，就是更是一些意义不明的玩意儿了，像什么“阻止怪物自疗”和“降低装备需求”之类的。 找不到妖魔鬼怪“阻止怪物自疗”就完全无从谈起，而“装备需求”这条属性甚至都只能针对劳墨自己，因为他是真碰到过手里明明能拿得动，却因为力量属性不足无法从面板上进行装备的情况。 其实如果单从面板数据上来说，那些大部分连最高伤害都没有达到两位数的刀剑，连带那些只有简单防御词缀勉强也能为人挡住子弹的轻甲，说是“精良”确实问题不大，但恐怕还担不起“神兵利器”这样一个称呼。 所以更让劳墨在意的，却是白鸟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认定那些破烂是“神兵利器”——难不成她理论上应该是对抗鬼怪的杀手？或者准确点应该被说成是“猎魔人”？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鬼怪存在？只可惜白鸟在接受到完整的传承之前，给她传授本领的老人们就相继过世了，所以…… 谷&lt;/span&gt;　　想到这里的劳墨突然就有些恍然了，这倒是也间接解释，为什么白鸟虽然一直自称是个杀手，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了，毕竟那些在战乱地区裹挟小孩子上战场的残渣，都知道让人提前见点血呢，而一个正儿八经的杀手组织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才对。 看来回头得跟白鸟……算了，还是先去问问卡尔文吧，他知道的事情好像也不算少。 想要寻根问底，更想试试能不能顺便弄到一些失落遗产的劳墨暗自打定了主意，这也不是他突然生出了贪心，而是这辈子重活了二十多年下来，实在没有见到过任何跟神秘学有关的其他线索了。 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心中突然又充满探索欲望的劳墨，下意识就甩起了手上拎着的几块皮革——这不，他都已经无聊到物色好人选，想要建立专门守护校园环境的猴版赫拉迪姆了，如果再碰不到什么其他神秘相关的事件，劳墨恐怕就会逐渐变成扭腰最大的神秘事件源头了…… 与此同时，在总共也没有几个人在的健身房内，在自觉做着力量训练的简表情呆滞，她正用一种格外平淡的语气，表达着自己对一大早就被迫从柔软舒适的床上爬起来，几乎算是披星戴月赶到俱乐部的不满，悔恨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我为什么非要跟你一起到这里来受罪呢，珍妮？那明明就只是你一个人的目标，而我完全可以出去找个地方，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简、我明明早就说过了，你这次不用一起跟着来——呼……” “可我这不是在担心你一个人早早赶来跟钢铁作伴，可能会感到寂寞吗？哎，我就是内心过于柔软，所以事到临头才决定跟你一起到艾伯特的俱乐部里来——这简直就是在自讨苦吃……” 被念叨到头皮都开始发麻的珍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拜托了，简，你就不能把说话的力气全留到锻炼上吗？说真的，我倒是想跟墨单独相处……可惜听艾伯特说，到了周末他的俱乐部里人通常会比较多，考虑到亚洲人通常比较内敛的性格，我又实在不方便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 “艾伯特俱乐部里的人哪有空房间多呢？其实你只要想办法把他引到某个没人的角落，然后再主动一点……嘿嘿，我们就马上可以彻底解放了，不是吗？” “你明明早就可以选择放弃了，不是吗？”珍妮长长吐了一口气，“但是你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严格锻炼的好处，所以才会厚着脸继续跑来当电灯泡——毕竟前两天你在体育课上大出风头，直接看傻了一群男人，不是吗？” “原来如此，这就是女人吗……”结果简马上就转而将自己的怨气对准了珍妮，“这才刚刚碰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就把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给抛到了脑后……呵呵，本来我对你身体的了解应该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多，但是这恐怕马上就要变成历史了吧……” “简！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差点就要跳起来捂住闺蜜嘴巴的珍妮又赶忙压低了声音，“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呢，天哪，你……” “咳咳……”刚刚才推门而入的劳墨装作在清嗓子，故意弄出了比较大的动静，毕竟他身后还跟着白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往健身房里面钻。 毕竟耳朵太灵敏劳墨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赶紧提醒里面的两位姑奶奶，赶紧闭上嘴巴别再互相爆料隐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唐人街，一辆轿车停在家快要收摊的早餐铺子前，然后车里便钻出四个满脸仙气，看上去像是刚刚熬了一整个通宵的男人。 “就这里吧，随便吃点什么都行，等填饱了肚子我特么就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靠在汽车边上的天九威揉着脑袋，任由前面两个小弟去找老板点餐，而在另一边下车，刚晃晃悠悠绕过来的鬼手雄眼圈都有点发黑了：“老大，你说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呵呵，当然是想趁着最近的局势比较混乱，找机会浑水摸鱼了。”天九威冷哼一声，“那些霓虹鬼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最近这段时间扭腰本地的帮派基本在夹着尾巴做人，他们就仗着自己是不被重视的外来势力，开始趁机冒头四下活动。” 鬼手雄给老大递过去一根烟，然后自己也顺便叼上了一支：“特么的，明明只是卖粉的那边出了乱子，这跟我们能有多大关系啊，至于借着谈生意的名义，硬拖着我们打一晚上麻将吗……” 借着尼古丁给自己稍微提了提神的天九威倒是笑了起来：“我们也没有白跑一趟不是？没想到你的手艺最近居然又长进了啊，咱们这边过去的几波人里，就属你的发挥最稳定，最后居然还发了一笔小财……” “天九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鬼手雄低头注视起自己的双手，“我们这种人坐到一张桌子上，只要不是水平差距过于悬殊，拼的往往就是心态了……我特么毕竟是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高人呐，怎么可能再被跟自己一样的货色给唬住？” “也是啊，咱们从那天见过墨兄弟之后，也没少去跟同行打听，可光听声音就能知道骰子点数这种事……”天九威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向往，“如果我们能早点跟武家疏通好关系，昨天去霓虹人的场子前能喊上墨兄弟……嘿嘿，你说他会不会把那帮鬼子的底裤都给赢干净？” “……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做得太过分恐怕会出事吧？”鬼手雄对劳墨的了解显然没有自己老大深刻，毕竟他作为一个技术型人才，并没有多少空闲去了解过去的某些旧闻。 而正准备跟鬼手雄聊点道上相关传闻的天九威，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口袋里传出的一阵嗡嗡声给打断了：“啧，怎么又是棋牌室那边，也不知道他们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是又碰到了什么急事……喂？有屁快放，我特么刚跟着上面出去熬了一宿，现在没工夫听你的废话……” 见老大正忙着听下面的小弟汇报事情，鬼手雄便自觉靠在车子上开始闭目养神，其实他昨晚在牌桌上耗费掉的精力，可远远比那些在外面谈天说地的大佬要多。 “你说什么？！” 结果天九威突然提高的调门，惊得鬼手雄登时就是一个哆嗦，差点让他直接顺着车身滑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卧槽——老大，这突然又怎么了？不会又是哪个不安分的小弟，给咱们的场子惹到麻烦了吧？” “别在这里吃了，东西全都给我打包！”原本只打算在外面透两口气，然后就要进店坐下的天九威马上开始招呼起手下。 “肿木了，嗷大？”一个嘴里还塞着包子的小弟连忙从店里跑了出来，同时还朝着道路两边张望了一下——看上去周围也没有看到什么仇家啊？ “看什么看，准备开车，东西都装好了，我们在路上慢慢吃！” 感觉自己已经头大如斗的天九威，顺便还从小弟手里接过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在狠狠咬了一口后便对满头雾水的鬼手雄说道：“特么的，这段时间我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棋牌室那边居然有特么来了个麻烦……” 鬼手雄突然精神一震：“难道是又有高手上门了？” “高个屁的手！特么的高手又不是超市里的土豆白菜，到处都是……”三下五除二吞下包子的天九威把烟头一掐，“这回找我们麻烦的人是个老头，也特么不知道他是不是最近输急眼了，硬是要跟那边的小弟赌手指头……法克！最近真特么是流年不利！” 就在鬼手雄他们一行人拎着打包好的早点，准备掉头赶往最近那个频频出事的场子时，才刚刚放下电话的赌场负责人，又赶紧端起刚刚准备好的茶水返回楼上赌场，去盯着那位在这边大大小小连续输了几天都没有任何异样，今天却突然跟他们起了冲突的老头子。 其实往常一大早就钻进赌场的人并不多见，只是奈何那个老头出手十分阔绰，在这边前后输了好几万美刀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又说今天是周末才会赶早就过来打牌，只是如果在这边都凑不齐一桌，那么他就要去附近的另外一个场子里看看了。 眼看着肉都已经送到了自家嘴里，怎么可能还有放跑的道理呢？所以场子里正清点着昨日营收的负责人，赶紧招呼起刚换班过来还在打扫卫生的几个小弟，让他们赶紧先把送上门来的肥羊给伺候好了。 至于负责人自己，哪怕昨夜没什么事情能抽空去小睡一下，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正迷糊着呢，肯定不方便亲自下场去码长城。 “林老爷子，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一条？” 牌桌上，三个穿着同款制服的年轻服务生，正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个头发花白，衣兜里揣着三个布娃娃的老头子，而他们每一次出牌都要经过再三考虑，那样子就好像稍有不慎就会输掉全副身家一般。 “是啊，林老爷子，如果身上的钱已经输完了，大不了下次再来嘛……” “少废话，赶紧出牌！老头子我今天还就不信了……你们这种地方的规矩我都懂！没钱也可以押身上的零碎嘛，跟你们赌脚指头肯定多少有些埋汰，但手指头我总归还有十根，反正这玩意儿就算带进棺材里也没有什么大用，还不如拿来让我尽尽兴呢。” 老头子手边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自然还不足以让三个哪怕只是帮派底层的服务生直接变成鹌鹑，但是如果再加上周围已经倒了一圈的赌场打手…… “二条？” “……啧，你们是铁了心想让这圈流局是吧？”老头子差点被气得直拍桌子，“我还真就不信了……六万！” 还真就是见了鬼，难不成自家师徒两个在这方面居然还是一脉相承，这都已经在作弊了还是想赢都难？ 再次发觉林老头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下家赶忙拆散了面前早已成型的搭子：“六万……” 现在这张桌子上，除了林老头自己就再没有谁敢胡牌，毕竟鬼知道他最后到底是真会去切自己的手指头，还是会恼羞成怒直接给获胜的那人来上一刀。 至于故意输牌……呵呵，刚才就输急眼的林老头宁可赌手指都不愿意离开，鬼知道他在赢了之后到底是收钱呢，还是收手指呢？倒在脚边好像连喘气声都发不出来的那几个看场，可是直接就绝了桌上三人开口询问的想法。 有些绝望的林老头抬手揉了揉眼睛，其实正在另外三个人身边探头探脑的小鬼，都已经把他们手里的牌给报出来了，可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没有人会贸然点炮，而所剩无几的牌山里也不可能提供机会让他自摸，所以这圈就真的已经变成了死局。 “林老爷子……您喝茶……”赌场负责人跨过那些瘫倒在地的看场，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水摆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嗯。”知道自己已经胡牌无望的林老头算是彻底放弃这圈了，“怎么样，给你们的老大打过电话了吗？” 谷&lt;/span&gt;　　已经有些生无可恋的负责人哭丧着脸：“已经打过了，天九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 故作淡定的林老头端起茶杯，看了看还在装作考虑该如何出牌的对家，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在电话里又是怎么说的呢？不会有一帮怀里揣着火器的兔崽子，刚上来就指着老头子我的脑袋吧？” “您、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啊，我、我怎么敢呢？”负责人双腿一软差点就要直接跪下去了，“我只跟天九哥说，这边有个一大早就过来玩牌的老人输急了眼，正在跟作陪的服务生赌手指头呢……您毕竟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不是？赌场里也不好闹出人命，那多少也会影响到这里的生意，所以我就说自己也不敢贸然让人上去动手动脚，只能暂时以安抚为主……” “这么说你倒是挺机灵啊？”林老头倒是高看了那个负责人一眼，毕竟他过去没少待在港岛，多多少少也跟那边的帮派分子打过一些交道，道上的龌龊也算是知道不少，而在光天化日之下给竞争对手造人命官司这种事情…… 呵呵，只能说人命在某些时候还真就不怎么值钱。 “一条……” 随着上家用十分微弱的声音，推出了自己要打出的最后一张牌，刚刚才将小鬼收回到娃娃里林老头，干脆就直接离开了座位：“算了算了，不玩了，你们到底是在赌场里给客人端茶递水啊，还是在这边学习赌术啊？盯那么死干什么啊……真是没意思。” “林老爷子，您这是不打算继续玩儿了？”看了眼终于解脱，几乎要软到在牌桌上的三个服务生，赌场负责人又赶紧向前凑了一步。 “还玩儿个屁，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这就到楼下去等你们的老大。”板着一张脸的林老头转身就走，而负责人则连忙用眼神示意那三个服务生，照看好躺在地上的弟兄，然后便端起茶壶紧紧跟了上去。 “林老爷子，您要不要吃点什么？虽然我们这里只有瓜子花生之类的零嘴……” “不吃，来之前我吃过饭了。” “林老爷子，您抽烟吗？” “早戒了。” “林老爷子，那您……” “你老老实实在旁边待着，别一直问东问西。” “……好勒，那我就在这边候着了，林老爷子。” 林老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身边想要刻意讨好自己，现在又变得噤若寒蝉的赌场负责人，突然又觉得枯坐在空荡荡的棋牌室里确实有些无聊。 “那个谁……” “哎！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里有象棋不？你会下吗？” “有！会！您稍等！” 赌场负责人急冲冲地取来棋子，等两人坐定摆明车马，林老头却又突然抬起了手：“先说好，玩这个可就不能赌钱了。” “您说了算！” “嗯……”心里有些痒痒的林老头当头就是一炮，“不过光下棋没有彩头，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输的人就往头上贴张纸条吧？” 就这样，当天九威带着鬼手雄和两名小弟赶到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和一个好像正在撕着账本，往自己头上粘纸条的倒霉蛋。 这……麻烦是已经解决了？ 在看到那个乐呵呵的老头两只手上都五指俱全，好像连一点伤痕都没有之后，原以为是有人在趁机给自己添堵的天九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的负责人怎么也不知道再多打一个电话呢？ “天九哥！您总算是来了！” 听到有人进来的赌场负责人扭头一看，就差点兴奋地转起了圈，只是他很快就低声下气地说道：“林老爷子，您……您这下可以放过我了吧？” “等会儿！”而天九威突然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赶紧抬手拦住了打算上前问清楚情况的小弟。 “你就是天九威啊，在这边算是个堂主吧？”赢了两盘棋后精神抖擞起来的林老头，笑眯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结果以为自己被忽略了的赌场负责人大惊失色道：“等等、林老爷子！之前、之前您明明说好的！只要天九哥来了您就……” “看您的岁数不小，我也尊称您一句林老爷子。”天九威肃然伸手一指，“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的这位弟兄……” “年轻人，别急、别急！”林老头先是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袋，“所有的事情咱们一件一件慢慢来掰扯……呵呵，别想多了，其实我只是在他的胳膊上摸了点锅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上午，兜里总共也就带了几十美刀零钱的武文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独自出门的机会，在确定身后没有人偷偷跟着之后，他便马上在街边找了个角落掏出手机。 “……喂？师傅，最近这几天您一直在做什么呢，怎么转眼就见不到人了，还连个信儿都没有……过去接您？不是，我这也是刚来扭腰没多久，哪里来的车啊……我三爷爷那边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生怕我把值钱的东西抵了再跑去耍钱，怎么可能会给我辆车开……” 听着电话那边没完没了的念叨，顺手掏出钱包翻了翻的武文锋又面露难色：“不是啊，师傅，我现在身上连卡都已经被收走了，平时手头就只有几张票子用来零花，哪打得起车……主要是现在我周末回来一趟都是车接车送了，把钱花在出租车上回去也没有办法解释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报出附近地址转而让师傅过来找自己的武文锋，在挂掉电话后便小声嘀咕了起来：“奇怪，师傅之前不是说，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他来美帝之前专门去找人兑换了不少美刀，短时间内钱完全够花吗……” 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武文锋，恐怕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师傅为了做到以德服人，这几天专门跑去那家让他栽了跟头的赌场，想凭真本事给输了钱的徒儿做个榜样。 同时本着不能完全依靠作弊手段去赢钱，多少也得体现一下自己精湛技艺的林老头，又完全放起了骰子、纸牌等没有任何挑战性的玩法，转而照着平日里的爱好专门跑去码起了长城——毕竟麻将这个东西，摸牌顺序可是会被吃碰给打乱的。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哪怕能通过作弊手段提前知道所有牌的顺序，可林老头打麻将的水平和运气都实在太差，虽然刚开始确实小赢了一点，但随着他永不开炮的打法逐渐被桌上其他人吃透，接下来就慢慢开始被各种乱吃乱碰和自摸给制裁了。 而赌场这种地方，肯定也不兴玩什么五毛一块还带封顶的娱乐牌局，所以跟徒儿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有点上头的林老头，也是到了今天才突然想起武文锋要回来过周末，这才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拿着自己身上最后的那点旅费，跑去赌场想临时翻点本…… 嘟——嘟、嘟！ 枯坐在路边正两眼望天等师傅出现的武文锋，突然就听到没有堵车甚至还有些空荡荡的路边，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车喇叭声，等他低头回过神来后才看到，脸上莫名带着些许仙气的赌场老板天九威，正兴高采烈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文锋兄弟！看这里！是我呀！” 还以为这只是在街边跟人偶然碰上的武文锋嘴角抽搐，差点就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然后再转身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毕竟之前有段时间赌场里的那帮人，可没少打着道歉的名义上门，甚至还特意找借口到他三爷爷家的酒楼里大笔消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酒楼那边也不好直接将那些明显就别有用心的客人列入黑名单，然后拒绝招待他们帮派的所有成员，而武老爷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招呼好伙计们买卖该做就做，然后在侄孙的问题上打死也不松口。 而在赌场那边收益至今还是负数，并且知道自己以后都没有机会去把窟窿填上的武文锋，自然就更不愿意待见那帮死皮赖脸的家伙了，毕竟他只是一时脑子发热才陷进了泥潭，又不是智力方面存在什么缺陷，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看不出，在刻意讨好自家的天九威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林老爷子，您看这……”嚷嚷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天九威一脸尴尬，只好扭头看向了独自坐在车后座的林老头。 “呵呵，你在路上还吹牛说自己已经跟武家拉了一段时间的关系，结果就这？”林老头摆了摆手自己放下了车窗，“兔崽子，在那里装什么聋呢？赶紧过来上车，咱爷俩中午就跟着人家找个地方蹭顿饭了。”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后才重新回过头来的武文锋，差点就要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他先是看了看副驾驶上一脸热情洋溢的天九威，又看了看坐在车后正板着脸的林老头，然后便立刻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这显然是以为自己尚在睡梦当中。 没想到自己说话一时也没能管用的林老头，这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晃什么晃，怎么，都这个点了难道你还没有睡醒啊？还不快给我过来上车，有什么事情咱们在路上慢慢说……” “师……”这才终于挪动脚步靠过去的武文锋，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很想问清楚师傅这到底是打的是个什么算盘，但由于旁边还有外人又感觉不太方便直说。 倒是林老头顺手打开了车门，等武文锋坐进来之后这才笑盈盈地说道：“文锋啊，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今儿个师傅我就打算替你做个主，大家凑一桌坐下来吃顿饭，顺便了结一下你和天九他们之间的恩怨，你觉得怎么样啊？” 察觉到师傅还偷偷往自己的口袋里塞进了一个娃娃，一头雾水却有了些许底气的武文锋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前面正不住点头微笑的天九威，和刚刚打完哈欠正往嘴里灌咖啡的司机鬼手雄，很快便点头闷声答应了下来。 毕竟武文锋心里十分清楚，反正师傅肯定不会故意坑害自己唯一的徒弟，以他老人家的本事如果真动了什么歪心思，哪里还用得着专门借外人的脏手呢？ “林老爷子高义！文锋小兄弟敞亮！”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的天九威，虽然精神方面多少还是有些疲惫，但他作为在道上混的人生活动不动就会日夜颠倒，连轴转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再硬撑上一个白天问题不算太大。 谷&lt;/span&gt;　　而兴致同样高昂的鬼手雄也马上发动了车子，开始往自家地盘上的好馆子驶去。 与此同时，冷兵器俱乐部。 选择来俱乐部度过周末的成员有不少，这也让健身房里变得有些人来人往，不过其中只有四个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坚持待到了临近中午。 其中的三名女士，除了偶尔能停下来喘口气补充一下体液散失，就一直都不见停歇地在各种不同的健身器材上挥汗如雨。 而唯一的那名男人压根就没有靠近过任何器械，虽然名义上是在旁边监督，但看上去就连一点认真的意思都没有，他甚至还直接在健身房当中找了块空地，然后便目不转睛地处理起手上的皮革。 谁让劳墨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旁边充当金手指往外散发力量的辐射源，如果不是考虑到佣兵训练的效率问题，他甚至都可以远远躲到锻造室里去完成手头的工作。 一个比较有趣的情况是，似乎白鸟还给珍妮和简带来了点额外的动力，她俩今天都表现得格外卖力——不过比较遗憾的是，白鸟的体能早就远远超过普通人了，到她身上才刚开始微微冒汗的时候，珍妮和简就差点彻底透支体力，要两眼翻白的躺在地上吐舌头了。 不过什么时候休息可由不得她们，就算旁边的劳墨连头都没有抬，珍妮和简也莫名自觉咬紧了牙关，哪怕身体几乎精疲力竭也坚持着没有倒下，这甚至让旁边尚有余力的白鸟有些惊讶：“你们……不需要暂时休息一下吗？” “不、不用——呼哧……”态度比较直截了当的人是珍妮，其实她在刚看到劳墨带来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时，心中多少还有些警惕，不过在听说白鸟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之后，就立刻放下了戒备。 唯一的问题就是，珍妮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家伙体力居然那么好…… “我才不会、不会输给……呵、呼哧——”而简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之前可是刚刚在大学体育课上不大不小的出了点风头，哪怕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跟白鸟之间的差距甚大，这个时候也是万万不想轻易认输。 毕竟简又不是想跟闺蜜抢男人，所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然会甘心在旁边当陪衬，可现在旁边突然又多了一个陌生漂亮的同龄女性，她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被人给比下去。 “那你们可千万得注意身体啊，如果锻炼过度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连呼吸节奏都没有变乱多少的白鸟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便继续按照劳墨的吩咐，开始消耗起自身剩余的体力，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不会贸然开口质疑。 我这算是带了条鲶鱼过来吗？ 一直都在耳听八方的劳墨心里默默这样想着，其实他还有点偷着乐呢，毕竟面板上的训练进度可做不了假，上次抽空过来开始做的第一天佣兵训练，也就只让珍妮和简的进度堪堪超过了5%，可今天被白鸟这么一刺激，看样子到明天晚上她们可能都要接近20%了。 如果往后都照这个速度的话，恐怕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月，珍妮和简就会彻底摆脱金手指的控制，然后就会变得跟之前大部分有过同样经历的人一样，无法依靠自身的意志力，继续这种需要在治疗药剂的辅助下，才能安全进行下去的特殊训练。 而少数意志力足够强大的人，也会在失去金手指的影响后，迅速意识到摧残自己的身体并不能带来多少好处，转而自觉放弃这种过于离谱的训练方式。 毕竟人的身体也存在极限，臆想中那种通过只要反复突破极限，就能壮大自身实力的手段在现实中根本就行不通，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恢复手段，过度锻炼招致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彻底玩废，甚至在救治不及时招致死亡——横纹肌溶解症了解一下。 不过有治疗药剂在手的劳墨可用不着担心这个，只要到中午就让珍妮她们吃点加了料的糕点，整个上午锻炼带来的身体损伤应该很快就会彻底恢复。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第一批掺了治疗药剂的糕点，其药水用量是已经测好的体力药剂份量的两倍以上，而劳墨打的主意就是如果发现一个不够，就赶紧让人再吃一个。 第一百二十章 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用不着再偷偷往饭菜里下药的劳墨，立刻宣布上午的基础锻炼到此为止，这让终于能从跑步机上下来，汗水几乎浸透了衣衫的白鸟松了一口气。 而早就只能在金手指的影响下靠着意志力强撑，有点像是行尸走肉般反复迈开双腿的珍妮和简，此刻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她们在低声喘息的同时还放空了双眼，甚至就连精神状态方面都变得有些恍惚。 “好了，别一直躺在地上，你们最好抓紧中午这点时间去吃饭休息，这样才能恢复好精神应付下午的训练。”劳墨一边收拾手边的工具一边说道，“还有，送你们的糕点一定要记得吃啊，不管味道如何都帮我提供一下反馈意见……” 结果珍妮和简这回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倒在那里哼哼唧唧了半天，等到装作这里面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劳墨，和欲言又止的白鸟依次离开，整个健身房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之后，好不容易才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珍妮……要不你还是考虑换个倾慕的对象吧？”简顺手扒拉过劳墨早上送来放到一边的外卖纸盒，“光是靠着艾伯特的馊主意拉近关系，就让我们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表，你想成功实在是……唔，这东西味道好像不错，你也尝尝？” 让简没有想到的是，接过糕点的珍妮态度上却变得坚定了不少：“意外，这肯定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我们非要跟那个白鸟较劲，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筋疲力尽的样子……至少怎么也不会比上次锻炼完后的状态更差才对……” “沃特？珍妮，你、我……”感觉身体快要散架的简立刻就傻了眼，其实她心里也不是想着就这么直接放弃，只是下意识就想诉诉苦抱怨上几句，可珍妮看上去怎么反而像是越陷越深了？ 而在一连串的剧烈运动后，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咕咕叫的珍妮先是草草吞下了一块糕点，然后才对着目光变得有些诡异的闺蜜解释道：“墨肯定不只有艾伯特这一个朋友，而俱乐部这边除了我们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那个白鸟，肯定就来自墨的其他交际圈。” “所以？” “我认为，墨就是因为已经认识了那么厉害的女人，所以才不会轻易就看上我！”珍妮斩钉截铁地说道，“就像同样强悍的狮子老虎可能在一起，但它们绝对不会把绵羊当做伴侣……” “珍妮……”简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认为狮子老虎和绵羊之间，主要还是存在生殖隔离方面的问题……” 结果变得有些气鼓鼓的珍妮，立刻用自己酸软到有些发颤的手臂，按下了闺蜜的脑袋，并死死抱住了她的脖子：“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我又不是在跟你讨论生物学方面的话题！” “我明白了——所以你只是特别想生个狮虎兽、或者虎狮兽出来了……”被夹在腋下的简举起了一个大拇指，“珍妮，要不你干脆就这样把我一直拖到餐厅去吧，老实说至少在两个小时以前，我就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被闺蜜挤兑到脸上有些泛红的珍妮立刻松开了双手，让失去支撑的简啪叽一下又摔到了地上：“你、你自己走！哼……那个白鸟不是说，自己是和男朋友一起跟着墨到俱乐部这边来的吗？我敢跟你打赌，她男友的体格肯定跟艾伯特他们差不多……” “卡尔文确实是个好样的，不过他的身体还是有点差，说起来比乔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而逐渐热闹起来的餐厅里，专门找过来跟劳墨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的艾伯特，偷偷对着不远处某个正和女友共进午餐的干瘦男子竖起了大拇指：“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眼，卡尔文他居然撑起了那身接近十公斤重的铠甲，还坚持了好一会儿呢！” “才上了十公斤？”知道卡尔文通过喝药作弊的劳墨连头都没有抬，“我还以为你会先拿套板甲出来，给他来个下马威呢……” 艾伯特立刻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看上去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别提了，那种东西我自己穿起来都感觉有点费劲，再拿出来吓唬新人……其实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之前有些来参观的人，是活生生被板甲的重量给劝退了……” “你还真用那玩意儿吓唬过人啊？”原本只是在开玩笑的劳墨有些诧异，要知道历史上即使是最轻便的板甲重量往往也达到了近十五公斤，而最厚重的那种差不多会在这个基础上翻倍。 不要以为这些数字看上去跟成袋的米面相差不多，就觉得穿在身上没有什么大不了，诚然能通过身体各个部位来分摊压力的铠甲，穿在身上确实要比只能用手臂或肩膀支撑的米面轻松一点，但没有经过太多锻炼的人，依旧难以背负这种重量进行持续活动。 谷&lt;/span&gt;　　“这不我建立俱乐部也是头一回，那会儿还没有什么经验嘛……”艾伯特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现在我已经可以通过观察，来选择差不多适合新人的铠甲类型了，这次给卡尔文挑选的不就很好吗？不过我还以为他刚开始顶多就是穿着那身走上两步呢，没想到……” 没想到卡尔文居然能凭着近乎源源不绝的的体力，硬扛着那身铠甲进行活动吧？ 而暗自这样想着的劳墨，其实早在进入餐厅第一眼看到卡尔文的时候，就发现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直白点说，就是劳墨看到卡尔文的血条已经不满了。 其实顶着一身铠甲活动，几乎也能算作是一种力量训练了，而体力药剂又只能弥补耐力上的持续消耗，却无法避免身体在压力下受到的持续损伤。 所以卡尔文也没有能凭借喝药硬抗多久，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身体上产生了多少疲劳，就是发现自己好像慢慢开始扛不住铠甲的重量了。 而在差点被身上的盔甲压到抬不起头之后，卡尔文这才明白在来的路上，劳墨为什么会特意警告自己说“别想太多”了：原来体力充沛和力量强大根本就是两码事。 只是近乎不会疲劳的身体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其情况有点类似在特别口渴的时候，人往往会觉得自己好像能喝下整个太平洋，又或者是在非常饥饿的时候，人也会觉得自己能生吞整只牛羊。 “亲爱的，艾伯特说到了下午俱乐部会举行例行活动，你和墨会参加吗？”已经知道体力药剂无法直接提升个人实力，最多就只能用来帮自己跑路的卡尔文，心中重新燃起了锻炼身体的心思。 而在劳墨的吩咐下，吃饭时还跟男友分享了糕点的白鸟摇了摇头：“墨说下午要接着进行兵器训练，俱乐部组织的活动跟我们无关。” “兵器训练？”卡尔文有些不明所以，“俱乐部的例行活动，好像也是大家穿好护具就抄家伙互相砸啊……好吧，我知道你和墨肯定要比其他人专业，而我现在也没有参与全甲格斗的资格——下午我能去你们那边看看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忙于填饱肚子的白鸟点了点头，“上午我们在健身房里的时候，旁边就有不少一起锻炼的人，墨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而他给出的训练要求好像也很普通，只是一些非常基本的……对了，卡尔文，能给我买一点礼物吗？” 听到这话的卡尔文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然后张开了双臂做出一副要拥抱女友的架势：“天哪，亲爱的，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现在我们也就是还没有结婚了，只要是在现有财产的负担范围之内，你完全可以购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想要什么？” “这个俱乐部还在网络上售卖刀剑，我……”目光闪烁略微低下头去的白鸟直接避过了结婚的话题，“好吧，其实即便买了刀剑，也不太方便直接带在身上，不过我也看到有匕首之类小巧的武器。” “匕首？你就想要这个？”想让女友有点正常爱好的卡尔文有些傻眼，“我还以为，你是想要买点首饰之类的东西，来装点一下自己……” “作为……我是说，身上带着那些零碎，做起事来也许会变得有些不方便。”白鸟的推诿自然没有听上去那么单纯，一开始她确实想用自己的身份做理由，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了劳墨的告诫，只能勉强说出后半句半真半假的说辞。 不过坐在在不远处的劳墨可就直接竖起来了耳朵，其实他正愁找不到给白鸟送项链的理由呢，毕竟人家好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如果贸然就送看上去就比较贵重，但实际上根本不值什么钱的首饰，肯定也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只要借着卡尔文再转上一道手，看上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至于理由这不是有了现成的吗？东方古话说得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所以劳墨只是单纯的想在旁边做一下月老。 “白鸟！你在哪里？你的男朋友又在哪里？快点带过来让我们看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女人拖着自己万分疲惫的身体，硬是冲到了餐厅当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唐人街，某家集餐饮、住宿、娱乐等功能于一体的酒店内，刚刚饱餐一顿的林老头和武文锋师徒，都瘫靠在了包厢靠窗的沙发上。 而昨夜通宵回来紧接着又奔波了半天的天九威和鬼手雄，在强撑着精神勉强陪贵客吃过午饭，少喝了几杯之后便马上告罪离席，分别找个房间倒头呼呼大睡去了。 已经得了老大吩咐的酒店领班自然也不敢怠慢，在发觉包厢内的一老一少两位客人，饭后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之后立刻拿出了好茶，又留下一句“门外拐角就有人，有事您直接吩咐”后便马上知趣地退了出去。 随着前来撤掉席面的服务员依次退了出去，见包厢内已经没有外人的武文锋，在师傅的眼神暗示下默默沉下心神，驱动起了自己口袋里那个有些老旧的布娃娃，没过多久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阴风就慢慢扫过了整个房间。 “……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重新睁开眼睛的武文锋缓缓吐气收工，朝瘫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师傅点了点头，左右都是很正常的酒店包厢，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密道暗格，而犄角旮旯里也没有类似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高科技玩意儿。 “嗯，不出所料。”林老头懒洋洋地拍起了肚皮，“刚才我在饭桌上就跟你说过了嘛，天九虽然做的不是什么正经买卖，但行事风格多少还比较正派，跟他冰释前嫌交个朋友，至少能让你在留学的这几年里轻松一些。” 之前满腹疑虑却只能在饭桌上应和着师傅，肚子里早就憋了好多话想说的武文锋，掏出自己快变成摆设的钱包甩了甩：“师傅啊，您徒弟我现在的这幅惨状，基本上可全是拜那位老大所赐，这已经被人给坑了却还要笑脸相迎，我、我是真的有点想不通啊……” “坑你的那个明明是人家手下的小弟，而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荷包同样干瘪下来的林老头同样摆出了一张臭脸，“小子，这段时间我可没有闲着，一直都在唐人街这块踩盘子呢，人家开地下赌场居然都没有捎带着放印子钱，你可就偷着乐吧！” 武文锋有些不解：“……师傅，您这到底是哪边的啊，怎么好好的突然帮他们说起话来了？” 林老头坐直了身体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呵呵，小子，我这可不是在帮他们说话，而是想让你赶紧认清事实——如果非要论对错，凡是干赌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可别说这里还是洋鬼子的地界了，就是咱们那边，不照样收回了一块能合法干这门生意的地盘？” “那您的意思是说，这个行当存在即合理？” “狗屁的合理！”林老头马上就啐了一口，“我的意思是说，干坏事的人里也能分三六九等出来！其实大多数人都想行得正坐得端，可且不说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世外桃源，就是人自己也难免行差踏错——你不就是被诓进赌场，脑子一热输掉了十几万美刀吗？” 听到这个武文锋登时就头大了起来，毕竟他最近经常被长辈翻来覆去地念叨，精神上早就有些抵挡不住了：“师傅，您这不也知道，我是被人设局给套进去了吗？当然，我必须承认，自己的意志还是不够坚定……” “打住！你小子还是等回家后再继续悔过吧，我可不是在跟你聊这个。”林老头突然感觉自己的徒弟就像块儿榆木疙瘩，“我要说的是，赌场这种地方，至少也分‘见好就收’和‘吃人不吐骨头’两种，而你就是运气太好，命大！” 正打算继续忏悔的武文锋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模样还有点像是条跳到岸上正在努力喘气儿的活鱼，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林老头先是白了瞠目结舌的徒弟一眼才继续说道：“虽然你小子在赌桌上的运气……咳咳，现在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你小子遇事还真就突出一个‘有惊无险’，甚至从咱爷俩刚认识那天开始就是这样——常人从生到死一辈子都难得撞鬼，一旦碰上往往就代表着多少要出点什么事，唯独你命大，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听师傅说起往事的武文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怀里的布娃娃，说起来要不是那段堪比恐怖片一样的离奇经历，在正常的人生轨迹里他哪里能有机会，去接触当代近乎绝迹了的灵异世界呢？ “到了这次呢，虽然你被人诓进了赌场，但一来幸好人家做事多少有点底线，不是那种不让你家破人亡就誓不罢休的狠角色，二来你三爷爷在这边安家也不是毫无根基，居然还能跟洋鬼子这边的奇人扯上关系……” 说到这里林老头还颇为感慨，其实正经在道上找食吃的混子里哪有那么多好人呐，而那些通过各种方式去吹嘘黑帮里也存在闪光点的人，背地里指不定就是在收钱替人办事呢。 但是武文锋的注意力，可没有停留在天九威就是那少数还有点良心的帮派分子上：“等等，师傅，你能确定吗？那个帮我从赌场里找补回大概十万美刀的劳墨哥，他真的也是？” “确定个屁！”被打断的林老头立刻瞪了徒弟一眼，“你当这里是咱们那边啊？老头子我只要出去晃荡上几天，就能把附近的情况掌握个八九不离十？我特么跟洋鬼子在交流上还有点障碍呢……不过听你的描述，那个叫劳墨的小子确实也不像是普通人，反正我如果不靠阴魂作弊，肯定是搞不清骰蛊里到底有多少点数。” 谷&lt;/span&gt;　　“啊！我当时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我还以为高深的赌术真能做到……”恍然大悟的武文锋转而又懊恼起来，“哎，亏我之前还想着，能找您过来帮我还还人情呢，结果人家那边……” 在武文锋看来，光是那天跟林老头交过手的大洋马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林老头当即冷哼了一声：“你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年道行……不过别说你了，其实如果不是双方自愿交底，或者亲眼看人家露过手，还真就没那么容易能察觉到，不然咱们这类人又怎么会身处天南地北跟一地散沙似的，大家聚一起热闹热闹难道不好吗？” 看着师傅有些落寞的样子，武文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毕竟他是真的了解过，老人家当初为了寻访道友特意跑遍了各地的名山大川，但最后的结果……没想到如今来到了异国他乡，却在扭腰这个国际大都市里碰到了疑似扎堆的同类。 “嘿？说着说着怎么突然就让你给带偏了！” 同样沉默了片刻的林老头终于又提起精神，把话题落回到了武文锋的身上：“现在明明在说你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跟天九那小子打好关系吗？” 还是未能开窍的武文锋一脸迷茫，挠着头硬猜道：“因为他是扭腰的地头蛇？” “狗屁的地头蛇！”林老头开始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唐人街好歹也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而天九那小子顶多是个分管一片的堂主，他何德何能才可以被称作是地头蛇啊？想想那个帮你找回场子的劳墨，人家身边有多少朋友多少枪！” 其实那天刚跟徒弟汇合，就马上跟白鸟匆匆过了几招的林老头，从武文锋嘴里把情况大致搞清楚之后，心里立刻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按照自己七拼八凑最终才习得本领的经历分析，林老头认为扭腰还真就未必存在一个疑似将好苗子训练成死士的组织，毕竟劳墨小时候在唐人街的过往都很清晰，所以那个眼神满是死气行事却有些稀奇古怪的洋妞，很可能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流落到了这里，然后被人好心收留。 当然，林老头可不光只是在关注自己的同类，虽然交流上有不少困难，但他还是在事后获知，那天跟徒弟见面的地方，在扭腰当地的帮派分子眼里，甚至能算作是某种程度上的禁地。 对此林老头只能暗自感叹：废话，那个鬼地方至少有两个年轻人，其手段非常人所能及，能不变成道上的禁地吗？ 从实际情况上来说，林老头肯定是误会了一些事情，只是从结果上来讲他这个判断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早先在扭腰扛起了游荡者招牌的角色，压根就不是劳墨和白鸟罢了。 随后林老头就从这个基础上，先是考虑起自己要如何帮徒弟还人情，进而却联想到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且不说能让自己这类人头疼的事情要有多棘手，先看看人家劳墨和白鸟年纪轻轻都在干些什么，然后再回头看看武文锋…… 这孩子怕不是读书都快读傻了！ 林老头也知道，自己的过往肯定不能盲目套在徒弟身上，毕竟这大半辈子下来他经历了各种战乱，到今日早就变成了孑然一身，已经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加上有异术在手往往也不必过于顾忌旁人。 但是现在武文锋学艺未成便开始出国留学，加上身边还有一大家子人，有些事情做起来难免会变得束手束脚，所以…… “徒儿啊，现在我既不是让你混黑，也不是想让你跟帮派分子牵扯过深。” 通过近日里输钱输到有些麻木，却未见赌场方面有什么恶劣动作，又联想到身边有一大帮朋友，行事风格颇有些张扬的劳墨，林老头逐渐变得胸有成竹起来：“只是有些蝇营狗苟、自己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也完全可以交给更合适的人去解决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对珍妮和简来说，如果排除那项有些受罪的防御练习，下午可以亲自去动手去摆弄一下兵器，哪怕她们还是只能对着靶子发泄，也远远要比上午只能面对枯燥乏味的健身器材好玩许多。 至少以上次的经验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惜今天珍妮和简的身边，多了个跟她们一起接受训练的白鸟，而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对比，情况就会变得有些不同。 首先是举着盾牌的防御训练，劳墨只让白鸟过去花几分钟装了装样子，毕竟他们两个之前已经在搏击台上交过手了，继续练习这个项目纯属浪费时间。 非要练下去的话，劳墨觉得还不如反过来让自己拿着盾牌受训呢，至少他在不继续将属性点投入敏捷的情况下，还真的不太容易跟上白鸟的所有动作。 嗯，至少在不变身狼人的情况下是这样没错。 而第二项击打沙袋的攻击训练，劳墨也只能稍微向白鸟传授了一点正统的站撸方式，除此以外甚至包括发力的技巧他都完全没有必要去教。 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从小就经受过一系列严格的专业培训呢，虽然在现代社会里动刀子的机会确实不多，但白鸟也是真的非常擅长，在各种匪夷所思的特殊情况下，使用触手可及的锐利物品去伤害敌人。 不过一个比较滑稽的情况是，当白鸟开始试着用刀剑长枪之类的玩意儿去击打沙袋时，使出的力道好像还没有她单纯用脚踢大，就连有效的攻击频率好像都有些不太稳定。 哪怕按理来说，人的下肢力量往往要高过上肢，但是用腿攻击最大的问题在于难以掌握节奏和平衡，就像是劳墨的腿脚伤害上限确实还比拳头高1点，可他还是习惯用双脚牢牢扎在地面上，当个只有死亡才能让自己屈服的不倒翁。 可是白鸟的情况却几乎完全是反过来了，她不光十分擅长用踢腿的方式爆发出最大力量，还能在保持一定有效伤害的情况下，发出一连串稳定的踢击，同时其下盘的破绽甚至连劳墨都难以抓到。 至于手上的功夫嘛……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开过张，却花费大量精力去与时俱进的杀手，白鸟在使用枪械方面的技巧，大概都能堪比一些专业的军队精英人士了，至少游荡者那边已经能够肯定，在枪法上可以完全胜过她的人，整个组织里也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倒是也不怎么意外了，毕竟人家即使偶尔玩玩刀子，追求的也肯定是快、准、狠，哪里会像个古时候的精锐战士一样，去长时间反复练习那些在现代早就没有什么用途的劈砍动作呢？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先依次练熟这些兵器吧。”终于发现白鸟身上出现短板的劳墨果断安排道，“也不用太过急躁，今天每种来个一百组也就差不多了……结束后再去玩玩弓箭，差不多也就要到休息的时间了。” 虽然不知道做这些练习到底有什么用处，但还是立刻答应下来的白鸟，转身便继续挥舞起手上没有开刃的弯刀，在草草套着皮甲的沙袋上，砸出了一阵格外响亮的啪啪声。 嗖——砰！ 啪、啪、啪…… 嗖——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后击连续打沙袋的声音影响到了珍妮，在之前的几天里她其实还特意找了个箭馆私下练习过几次，结果现在却突然射脱了靶。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哪怕明知道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但是在看到了白鸟那一系列过于夸张的表现之后，珍妮的心中还是莫名产生了一股压力。 嗖——砰！ 结果旁边同样在练习射箭的简，在命中后立刻默不作声地转过头来，咧着嘴角朝着闺蜜比划出了一个炫耀式的大拇指。 原本还想赶紧平复一下心情的珍妮气得要死，可转而又立刻变得有点无可奈何，谁让她之前跟简打的那个赌居然输了呢？ 作为品行端正的富家子弟，珍妮和简自然不会无聊到去赌钱，所以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干脆就押上了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咳咳，其实换成直白点的话来说，就是输的人要听从赢家的吩咐，而学狗叫之类的事情她们小时候就已经玩腻了，所以被迫跟闺蜜打赌却意外获胜的简，提出的要求就是让珍妮在这个周末里竭尽全力顺从自己，并且不许在事后算账。 简可是非常享受这种明明故意挑衅，却还不会被闺蜜追着打的感觉：“珍妮，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是一只河豚哦……” 嗖—— 在旁边不怀好意的言语干扰下，再次脱靶的珍妮差点又膨胀了一圈，不过她还是勉强对着简扯出了一张笑脸，然后才闷着头继续从旁边拜访的箭袋里，取出一支搭到了弓弦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才松开了手。 砰！ 这一下总算是射中了。 重新找回点状态的珍妮开始在心中反复劝解自己，剩下的练习还多着呢，根本犯不着去注意身后的无关人士，更没有必要在意简的恶趣味——劳墨可是要求她们下午必须把这几壶箭矢全部射完，然后再用剩下的时间去做一些劈砍练习，哪还有多余的功夫去分心。 “珍妮、珍妮！”似乎是由于心情格外舒畅才导致状态奇佳的简却依旧在小声嚷嚷，“快看，白鸟那个害你打赌输给我的瘦弱男朋友来了！” 谷&lt;/span&gt;　　刚刚在其他地方看完了几场单人对决，感慨自己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参与其中的卡尔文，正有些探头探脑地观察着这个算是被劳墨包场的训练室。 总共也才有四个人的训练室内，有着大片被隔开的空地，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箭靶，而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那两个莫名其妙就跑来非要看自己两眼的女士，此刻正举着木弓在朝着那边射箭。 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处在箭矢威胁下的卡尔文，打了一个哆嗦便转头看向了另一头靠墙的地方，那边挂有好几个穿着皮甲，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的沙袋，而白鸟正聚精会神地站在那里，用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拿着弯刀反复对准沙袋狠劈。 虽然知道白鸟肯定不会对自己动手，但还是莫名感到身上突然窜起一股凉意，好似要被刀劈斧砍的卡尔文，突然有点后悔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难道一群全副武装的爷们，拿着剑盾互相朝对方挥舞不好看、不刺激吗？人家嘻嘻哈哈地撞在一起，不管怎么也不会让场外围观的人感到别扭啊，可看看这边……好吧，既然是墨传授的东西，那么有点吓人恐怕也在所难免。 赶紧做好一番心理建设的卡尔文，总算是没有装作误入的样子原路倒退出去，毕竟他在午饭时还特意跟女朋友约好了，下午要专门来这边看看呢，这要是直接退缩了以后在家里还怎么抬头呢？甚至还可能会被白鸟反复鞭尸好多年吧…… “嗨，卡尔文？你来得正好！” “你好啊，墨……我就是想在俱乐部随便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然后顺便来看看白鸟，她到底在做点什么样的额外培训……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旁观一下吧？” 不过让卡尔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劳墨才是那个早就对他翘首以盼的人：“当然不会，其实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嗨，卡尔文，到这里来，我们坐下聊。” 然后满头雾水的卡尔文，就这么被拉到了远离三名女士的角落里，他看着劳墨左顾右盼颇有点神神秘秘的样子，突然恍然道：“你是想跟我聊聊体力……” “不不不，那个玩意儿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在确认距离已经足够消弭掉正常对话产生的声音，如果没有什么听觉方面的特长就绝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之后，劳墨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条亮闪闪的链子，然后语气格外郑重地说道： “卡尔文，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白鸟的身上居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这对女士来说简直——嗨，看来你作为男朋友，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失职呢。” “啊？”还以为劳墨要跟自己谈什么大事的卡尔文直接就傻了眼，“呃……我、不是，主要是白鸟她……她认为身上戴着这些东西，在行动时多少会有些不方便，所以……等等，墨，你这是？” 其实这种掺杂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主动向人推销产品的行为，对劳墨来说还是第一次，不过由于这件事早有预谋，他好歹也在心中预演了几回，所以卡尔文的反应姑且还算是在预料之内： “你知道的，卡尔文，你应该知道的……我之前开了一个小店，专门卖点护身符和廉价首饰之类的小玩意儿，不过后来被罗兰特派人给放火烧掉了……不过那不是重点，我现在依旧卖首饰，你明白吗？” 卡尔文眨了眨眼睛，终于才意识到自己这好像是碰上推销了：“我、我明白了……不过、我不是……当然，对于毒蝎犯下的暴行，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也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承担……” “不不不，卡尔文，那群混蛋犯下的错误跟你无关，我知道你是被罗兰特胁迫才给他干活的。”不想被误会自己这是在伺机敲人竹杠的劳墨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表明自己一直都在做这门生意，想让你相信我的手艺……” 随后劳墨将手中的链子展开：“你看，这就是珍妮订制的项链，只差最后一步镶上坠子就要完成了，到今天晚上就可以交到她的手上，而这一条是简的——哦，就是那两个正在射箭的姑娘，中午在餐厅时你已经见过她们了，不是吗？” “当然，我愿意相信你，墨，这做工看上去确实非常不错……”差点被闪花了眼的卡尔文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过这件事我说了恐怕也不算，白鸟她……她的态度有点坚决，我也不好干涉……” 见到卡尔文已经有点松口的劳墨，立刻顺着自己脖子掏出了艾利屈之眼：“不，卡尔文，你必须明白，白鸟给出的理由很可能只是在推脱，你看——项链和戒指之类的首饰，大概只有在少数极端情况下，才可能会给某些的行动造成干扰。” 卡尔文有些愣愣地看着，劳墨像变魔术一样先把手中的两条链子给收了起来，然后又依次展示了他脖子上造型有些奇特的红宝石项链，和左右两根食指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戒指：“等等，你是说……” “我认为在这些能加深情侣感情的事情上，你应该表现得更强硬一点。”劳墨上前揽住了卡尔文的脖子，“听保罗说你们过去已经分手过很多次了？我想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伙计……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我认为白鸟心中可能缺乏安全感，而现在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 其实劳墨那过于热情的态度让卡尔文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早先他做好的准备反而是自己不被人待见。 不过这番话说下来，确实也开始让卡尔文审视起了自己跟白鸟的感情经历，他们分分合合确实也不是一两回了，差不多每次还都是白鸟率先……咦？ “感谢你的关心，墨，可是我认为，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大概就只有环境。”卡尔文可不认为自己这副体格能让女友感到安心，“其实我过去曾经做过非常多的尝试，就是想跟白鸟彻底安顿下来，可是结果往往都……如果不是扭腰有你和游荡者存在，恐怕我现在又快要迎来新一轮的分别了。” “就像你说得那样，卡尔文，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你更要尽力去维护这份感情。”劳墨开始像个奸商般开始循循善诱起来，“我们都知道白鸟的实力有多么强劲，如果论武力你肯定很难翻身，所以在感情这方面你才要更加主动且强硬——她嘴上说自己根本就不想要？那你就硬是要给，然后再亲手为她戴上。” 看着眼中慢慢闪起一丝光芒，好像已经有所意动的卡尔文，劳墨又赶紧添了把火上去：“放心吧，你也看到过我的身手，而我亲手做出来的首饰，肯定不会让白鸟找到任何可以拒绝的借口……行动不便？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没有那种感觉？” “我、我决定了！”卡尔文坚定地握住了劳墨的手，“但我不光要给她买项链，我还想……墨，你这里有钻戒吗？” “当然，不光项链和戒指，甚至连护身符我这里都有。”终于达成目的的劳墨立刻笑眯眯地应承了下来，“放心，我的产品一向都是以物美价廉著称，即便是钻戒也……嘿嘿。”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晚上，终于从白天节奏紧凑的训练中解脱出来，匆匆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拖着酸软无力的躯体前往餐厅饱餐一顿后，因过度疲劳而有些昏昏欲睡的珍妮和简，在返回房间前被劳墨叫到了一旁。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墨？”正耷拉着眼皮的简立刻把身旁同样困倦的闺蜜往前一推，“如果是晚上突然要加练点什么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请不要跟她客气！” 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孤男寡女凑在一起能练点什么，霓虹柔道中的寝技吗？ 劳墨只能强行按下吐槽的欲望，然后看着骤然间瞪大双眼的珍妮，在跟自己对视片刻后马上便转身扯住了闺蜜那张难以抑制的笑脸：“呵呵呵，简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都很累。”有些无奈的劳墨打算直入正题，“不过这也不会占用多少时间——其实你们订做的项链马上就要完成了，而我们之前好像都完全忘记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不知道该在项坠上镶嵌点什么宝石。” 正贴在一起互相拉扯的珍妮和简动作一顿，然后同时扭过头来，将目光停留在了劳墨伸出的双手上，只见他左边抓着两条银光闪闪的链子，而右边则捏着个扎紧了口子的黑色小布袋。 “这里面装的是？” “当然是宝石了。” 劳墨轻轻晃动了一下右手，随即他手中的袋子里便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轻响：“呃，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过于激动，毕竟我手上基本都是一些零零散散，形状也不怎么规则的便宜货……不过还请放心，最终的成品肯定会让你们满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些其实还是从罗兰特那里顺来的宝石，就是在个头和品相方面的表现相对较差，所以才被劳墨特意挑选出来专门用于镶嵌到首饰上当装饰，毕竟只看半边的话，很多瑕疵完全可以被高明的制作手法给遮掩起来。 而个头更大价值更高的宝石劳墨手上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玩意儿一来确实还不太好见光，二来早先就跟珍妮和简说好的价格虽然挺高，但说到底还是比较有限，倘若现在贸然拿出明显高出那个价位的高档珠宝…… 如果不想造成什么误会的话，人家恐怕就只能怀疑劳墨是想临时提价了。 其实单纯以价值来计算的话，劳墨往项链上镶嵌宝石的行为，差不多都能说成是在赔本赚吆喝了，只是他如今手上除了过去用低价零零碎碎回收到的一点存货，其余的大部分都来自于那个想要跑路，却被迫到地狱报道的黑帮老大罗兰特，而无本买卖自然也就不存在赔钱的问题了。 另外对劳墨来说，那箱珠宝到底值多少钱倒还是其次，能做成装备提供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他看来不管是成本价还是友情价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会让人起疑的白菜价就行。 而在劳墨的手里，珠宝玉石能发挥的主要用途其实有三种。 首先就是直接赋予宝石固定的魔法属性，直接将其变成游戏当中能赋予带孔装备额外魔法效果的镶嵌品，不过劳墨却很少这么做，因为这类东西就算做出来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就算是上辈子玩游戏的人里，大概也就只有纯新手会稀里糊涂地往带孔装备上，镶嵌一堆五颜六色的宝石…… 不过非要说的话，其实游戏中也确实存在那种专门镶嵌了四颗完美黄宝石，被玩家戏称为玉米甲的过度装备，只是那个玩意儿的唯一用途，却是提高玩家杀怪爆装备的概率。 可是对如今身边根本找不到怪物的劳墨来说，又哪里用得到玉米甲这种东西呢？更别说能被成为“完美”的宝石其本身就价值不菲了，而他一没有赫拉迪姆方块，二也没有三代游戏中珠宝匠沈老贪的高超技艺，不能将三颗品质低劣的宝石合到一起，变成更高一级且价值更高、魔法效果更强的宝石。 同时拥有魔法属性的宝石还不能像处理护身符那样敲碎毁坏，毕竟只要是脑子清醒的正常人应该都明白，只是几块木头的话那么碎了也就碎了，可宝石块头越大且越是完整，能卖出的价格就越是高昂，如果劳墨真下狠手敲碎了去反复刷经验…… 呵呵，本身就价值极高的完美宝石，其在面板上的物品等级才堪堪到18，而最低级的碎裂、裂开两种宝石，物品等级甚至只有1和5，而它们的品质还统统都只是白色。 如果劳墨用类似处理护身符的手段，通过制作镶嵌品来反复获取经验，那跟直接拿钱去打水漂又有多少区别呢？ 还不如直接把宝石卖掉，然后把到手的钱全部换成质量上佳的木头呢，哪怕做出来的护身符一个也卖不出去，那至少也能为劳墨提供比做魔法宝石高出几千万，甚至上亿倍的经验。 而剩下的两种用途中，一种就是把宝石做成有魔法词缀的真·珠宝，而这个东西虽然跟魔法宝石一样是镶嵌品，但能获取的经验却跟装备差不多，因为它可以按词缀等级做成蓝色或亮金物品，甚至最上面还有暗金级别的珠宝存在…… 可这个玩意儿的造价同样高昂无比，很多那些块头不够大的宝石，甚至都没有变成珠宝的资格，总之劳墨根本砸不起那个钱，还是无法将其作为获取经验的常规手段。 剩下的最后一种用途，自然就是镶嵌到项链、戒指之类的东西上当装饰物了。 虽然这种做法看起来好像有些暴殄天物，但其实劳墨以前手头就只有那种非常廉价的边角料，撑死了也只能做出5级的“裂开”宝石，还不如拿出来给首饰添点贵气呢，不然单纯的金属链子和金属指环，哪个人脑子起泡了才会去买啊？ 可惜劳墨早先走低端首饰路线的计划倒是挺好，可等到真上手去做了这门生意之后，他才发现现实跟理想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真正廉价低端的首饰价格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位数，而那上面镶的甚至可能只是些五颜六色的玻璃…… 不过现在情况总算是有了一点变化，劳墨认为自己应该尽量抓住珍妮和简带来的机会，其实他现在也算是想通了，既然经验和金钱难以兼顾，那还不如拿首饰和护身符来做个互补，这门生意还真就得想方设法往高端走，才能赚取更多利润去填补买木头的亏空。 “珍妮，你怎么看？”跟闺蜜坐在一起挑选宝石的简表情看起来有些鬼祟，“这些东西的品质看起来确实比较一般，可我们之前给墨的报价……” 而故意坐远了一些，想让女士安心挑选的劳墨听到这话后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他之前可是真的没有想到，身为富家子弟的简居然还了解相对低端的首饰价格，以为只要稍微糊弄一下就能蒙混过去呢。 “嗯，看来他应该是不想欠我们的人情……”原本就是在艾伯特的建议下，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接近劳墨的珍妮此刻也有点头大，难道她图的还真能是一条纯手工项链吗？ 就说手工锻造的成本比机器更低？别开玩笑了，反过来还差不多……劳墨可不想看到珍妮她们主动提及加价，所以赶忙开动脑筋寻找起理由来，虽然能多赚点钱确实也是一件好事，但他可不愿意坑自己身边的朋友。 顶多只能算是在经营小作坊的劳墨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学着资本的套路，去花大价钱打什么广告，更不可能用漫长的时间去炒作起某样产品谋求暴利——有那个功夫他还不如多做点东西出来升升级呢。 “墨，我们已经选好了。”已经偷偷和闺蜜商量好的珍妮对着劳墨招呼了一声，“我就要这颗紫色的，而简想要这颗红色的。” 拖起椅子往前靠了几步的劳墨马上回道：“好的，我这就拿去镶嵌到项坠上，如果你们不是想赶时间回房间里休息的话，大概只要再等上几分钟就能……” “咳咳。” 虽然劳墨想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来收起宝石，不给面前两名女士任何说话的机会，但已经挡在桌子上的手还是没能让他如愿。 认为感情不能随便被金钱玷污的简，承担起了上前帮珍妮讲价的任务：“墨，老实说，你拿出来让我们挑选的宝石，品质有些出乎意料……” “抱歉，这已经是我手头质量比较好的一批了，如果没能让你们满意的话——在之前说好的价格上，打个折扣如何？”结果劳墨抢先一步打断了简的话，故意摆出了一副自己能力有限的为难模样。 谁让刚才珍妮和简就在劳墨的眼皮子底下偷偷交换意见呢，他可是把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捎带着就马上想好了合适的应对策略。 “啊？”本来在闺蜜授意下想要提价的简直接傻了眼，“不、等等，墨，其实我们不是认为你的宝石品质低劣……” “我明白你的意思，简，这些宝石确实不够完美，但是还请相信我作为手艺人的水平，等它们被镶嵌到项坠上以后，呈现出的效果肯定会相当完美。”装出沉痛表情的劳墨郑重承诺道，“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你们这完全是在照顾我的生意……在我们之前说好的价格上打个八折如何？” “呃——不行！”已经在桌子下被人捏住了大腿的简差点叫出声来，“我是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墨！我们之前给出的价格主要是针对手工费用，完全没有想到你手上……项链上还会镶有这种品质的宝石——即使成色比较一般，但宝石的价格必须另算！” 看到话题终于被掰回来的珍妮偷偷松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放在闺蜜大腿上的魔爪，转而用笑盈盈的样子附和道：“简说的确实有道理，墨，其实你做出来的链子就已经让我们感到非常满意了，它完全值得前面的报价，至于宝石……呵呵，不要小看我们的钱包哦。” 有艾伯特作为参考，劳墨当然能想象出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富婆，肯定不会在乎为区区四五位数的花销，不过他也知道用之前那种方式肯定无法轻易说服对方，所以这才在适当退缩后放任简解开误会。 “什么？你们是想提价？”劳墨又装出了一副扭捏的样子，“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之前明明都已经谈好价格了，现在突然弄成这样……搞得我好像是在占你们便宜一样。” “占我们便宜？”简咂摸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身边看上去同样有些茫然的珍妮——嗯，她这边倒是确实有个人一直都在盼着被劳墨占便宜呢。 现在劳墨一看面前两个富婆面面相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已经把她们给整不会了，其实按理说如果碰到有买家主动提价，大部分卖家都应该表现得欣喜若狂才对。 可刚刚的那一出以退为进，却搞得劳墨好像已经占了大便宜，而原本抱着好意的珍妮和简，就马上意识到她们好像变成了两个无知的凯子。 其实对珍妮和简来说，花多少钱出去并不重要，但是如果在花钱时表现得像个傻子……就只会显得自己像个没有品味的暴发户了。 “等等，不对……”这回简可是主动上前跟劳墨计较起来了，“我……我和珍妮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这类东西买过不少，怎么也有点经验……墨，你的这笔生意不管我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赔钱啊？” “简，你和珍妮应该都没有深入了解过这门生意吧？”劳墨立刻摆出了一副经验老道的姿态，“其实我作为一个单干的手艺人，在成本方面要比那些正经珠宝行低太多了，至少我不需要给员工付工资，也不用在媒体上打广告，甚至就连店面租金都……你们也知道的，连做餐饮我都是直接买下整间铺子，打算做长期的买卖。” “是这样吗？”抱着同样疑问的珍妮和简扭头对视了起来，却只能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尽的茫然。 虽然还没有插手家里的生意，但经过常年的耳濡目染，珍妮和简多少也了解一些大企业的运作方式，而劳墨这种只能近乎算是单人经营的小买卖，还真就是她们的知识盲区了。 “东方有句古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咳咳，我是说朋友之间最好也是如此。”趁着没人能插嘴劳墨又赶紧说道，“我们之前就已经谈好了价钱，而我现在既然敢拿出这些宝石让你们自己挑选，那就说明这笔生意肯定不会吃亏，无非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罢了。” “当然，你们愿意主动考虑我的成本问题，这确实让我非常感动。”劳墨又赶紧肯定了珍妮和简的行为，“但是抱着这样的善意去做生意，反而很容易伤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次你们主动提价了，可下次呢？如果是你们的朋友想买呢？” “我……明白了。”珍妮知道买项链只是艾伯特帮自己想出的借口，但是只要站在劳墨的角度上考虑就能想到，如果同类产品的价格在面对不同的顾客时忽高忽低，一旦传出去也确实很容易影响到他未来的生意。 可惜作为僚机的简还没那么容易就进行换位思考：“等等，珍妮，你明白什么了？” “……这个我们回房间慢慢聊。”而珍妮立刻选择把简的嘴巴一捂，“你这样做确实没错，墨，我、我非常欣赏你这种做生意的方式，现在我很期待你为我……为我和简打造出来的项链。” 看着珍妮拖着还是满头问号的简匆匆离去，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事的劳墨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将桌子上的宝石统统收回袋子，准备找地方完成那两串项链时，艾伯特却匆匆赶了过来： “墨，你还记得迪克吗？就是那天在轮胎三星……他刚给我发来了消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唐人街，某家茶楼的顶层包厢内，几个年纪大小不一，或是面色凶狠或是样貌和善的东方面孔，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吞云吐雾，搞得整个房间内都有些烟雾缭绕。 其中位于首座，头发带着些斑白的头领此刻还在闭目养神，而其他几人只是偶尔才会互相小声交谈几句。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给轻轻推开，然后一个眉角上隐隐能看到些许疤痕的中年男人朝里走了两步，然后用格外平淡的声音说道：“吴先生，天九到了。” “嗯。”随着一声略显沉闷的回应，之前一直都在靠着椅背休憩的首领这才睁开了眼睛，又挺起身子伸手给自己重新添了杯热茶，而在门口做完通传的中年人随即便退了出去。 见自家的顶头大佬终于清醒过来，旁边已经枯坐许久的几个人总算可以放开嗓子，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 “明知道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可天九那小子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迟到……咱们哥几个这回可不能轻饶了他啊！”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总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别介，这点小事还要讲规矩，恐怕就有点过了，听说天九昨天晚上带人在小鬼子那边杀了一整个通宵，顶多也就是疲惫过度结果睡过了头……呵呵，开会虽然重要，但今天也不是就非要急那个把钟头，您看我说的对吗，吴先生？” “呵，马叔，你就一直向着那小子吧，说的就好像昨天谁没有到小鬼子那边一样，天九他有那个本事上牌桌吗？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外面傻坐着。” “在扭腰势力顶多只有咱们一个堂口大小的小鬼子既然敢划下道来，就说明人家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嘿嘿，昨天咱们这些老家伙带去的人可是基本都现了眼，还是天九手底下的鬼手雄出马，才算是给咱们保留了一丝颜面，所以今晚诸位还是积点口德为好啊。” “你这话说得，在牌桌上跟人较劲的明明是鬼手雄，关他天九什么事啊……” “好嘛，原来你完全不把自己的小弟放在心上，难怪你的人昨晚是第一个出局……” “嗨！你、我……我又不上桌打牌，在旁边干着急能有个屁用啊！再说麻将那种东西，四个老千坐一起还是难免要看运气，我的人也只是点背才烧鸡被人给自摸出局，哪像你……” 喝完一杯茶润了润喉咙，重新提起精神来的吴先生，看着在自己面前已经分成了两拨，差点就要吵急眼的手下，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劝解起来： “好了好了，昨天那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牌局而已，玩得又不算太大，大家何必为谁输谁赢的小事伤了自家和气……那些霓虹人不请白人不请黑人，专门给我们这些家伙递请帖，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才对。” 吴先生的话音刚落，天九威正好也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然后他一边转身将房门捎上一边抱拳给在座的诸位前辈致歉：“不好意思，小弟我睡过头了——吴先生，我……” “好了，赶紧坐下吧。”吴先生对天九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我这也就是在自家门口，不然恐怕来得会比你都迟呢……总之今天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议事，些许小事大家就不要再提了。” 这番的话自然立刻让还打算借此敲打一下天九威的那几个人偃旗息鼓，其实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不方便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罢了。 比如昨晚吴先生就和另外两个被请去的亚裔老大一起，跟霓虹人在扭腰的负责人东拉西扯了整整一个通宵，耗费的精神恐怕一点也不比牌桌上少，直到刚才都还在抓紧空余时间养神呢，可在座的有谁敢指责他在会议上公然睡觉吗？ 别开玩笑了，哪怕全部人都已经到齐，也是老大什么时候醒会议什么时候开，只有想谋朝篡位的人才会拿“规矩”出来跟上面说事。 而上位时间不长的天九威年纪小辈分又低，今天正好又在时间上出了点差错，倒是挺适合被摆出来当成个靶子，让那些认为自己昨天丢了面子的人好好平衡一下心理状态。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也算是典型的“治不了洋人还治不了你”了…… 对帮派分子而言，如果贸然对着外人龇牙那很容易引起两派纷争，一旦搞不好就容易反噬自身，可在占着理时煞煞自家晚辈的威风……呵呵，反正天九威又不是那种明摆着会欺师灭祖的狠人。 不过相比那些自知这辈子能当上堂主就已经算是做到了头，而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老去后只能退位让贤，眼下除了死死盯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以外，就只能在面子上动动脑筋的老家伙，身为顶头大佬的吴先生，更不愿意让年轻有为的后辈跟自己离心离德。 毕竟总是护着那些逐渐开始抱残守缺的老家伙，只会让所有堂口慢慢失了锐气，而等到若干年之后，吴先生也不能指着一群在法律层面上都已经算是退休的老头撑起整个帮派。 别的不说，就霓虹那边人口老龄化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虽然吴先生对这方面情况的了解也不算特别多，但是昨天那个稍微多喝了两杯的霓虹帮派负责人，在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他们那边组织成员的平均年龄如今变得越来越大了…… “好了，现在开始聊正事。”已经有些警醒的吴先生说道，“大家应该也知道，霓虹人的主要势力都在他们本土，过去在扭腰一向是不声不响，但他们昨天的表现显然有些反常，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想交换一下情报和想法，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小鬼子专门找我们过去打牌，无非就是想插手赌场的生意呗！”结果一个明显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家伙立刻就叫嚷起来，“只是他们也不仔细想想，赌场里又不是只玩麻将，就算……” “咳咳！”那家伙身旁的人立刻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吴先生，我这边的情报显示，那帮霓虹人最近这段时间就非常不安生，他们撒出去了不少人，不过好像大部分都前往了白人的地盘。” 关注过相关事宜的天九威立刻说道：“最近道上做洗衣粉买卖的帮派，可不怎么好过……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霓虹鬼子可能是想火中取栗捞上一笔。” “那跟我们又有个蛋的关系？” “想稳住后方？也不对啊，我们平日里又没有理由跟他们起什么冲突……” “可能是想给外人做样子看吧？” “怎么说？” “他们明摆着是想捞过界，怕被人针对，所以临时拉拢咱们过去做做挡箭牌呗。” “……草！我就知道小鬼子请客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吴先生，要不我们干脆提前收拾他们的一顿？” “你扯什么淡呢，人家前脚刚客客气气请完客，咱们转身就过去砸人场子？回头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小鬼子这特么不是在算计我们吗？我找他们麻烦怎么了？” “那特么不是猜测吗？现在我们又没有真凭实据，你炸什么毛啊……吴先生，今天早上我们才刚从小鬼子那边离开，有些事情还来不及细查，我认为还是得多花点时间去摸摸底。” “对，特别是小鬼子在外面插手的事情，我们还是尽快搞清楚为好，这样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就是毒蝎的那点破事呗，这个事情我正好知道。” 这时坐在吴先生右手边，已经沉默了许久的马叔突然说道，“你们别那么看着我……吴先生，咱们的规矩我都懂，所以我只有疯了才会去沾洗衣粉的买卖——你们也知道，我的生意大都需要跟洋人接触，正好能额外听到一些风声罢了。” 吴先生自然愿意相信早年一起在道上打拼起来的兄弟，所以他立刻点了点头：“那就详细说说吧，老马，我们这些常年待在唐人街做买卖的老家伙，看起来还真变得有些迟钝了，对扭腰道上的行情都……不过毒蝎的名号这两年里我倒是经常听到，他们好像还挺风光？” 然后那个之前还帮天九威说过话的马叔，直接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已经风光不起来了，他们现在甚至连蝎子头都已经没有了……听说好像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结果整个帮派都被人家死死按着打，被废了上百号人生意做不下去不说，后来连老大的命都给赔上了。” “刺杀？斩首行动？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们只是窝在唐人街里，应该也能听到一点风声啊？”桌上立刻就有人变得不淡定了，毕竟老大的生死有时甚至能决定一个帮派的存亡，在道上混的人对这类消息往往都非常敏感。 “不，据说应该是自杀。” “应该是？这又是几个意思？” “从条子那边传出来的风声有限，总之那个家伙大概是由于整个帮派都处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所以开始用自家的货给自己减压了。” “……草，洗衣粉贩子还真是丧心病狂，这是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然后他好像是因为用药过度，结果直接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我特么……好歹他也是一个卖洗衣粉的帮派老大，居然连药物用量都搞不清楚？这特么跟开窑子的初哥，把自己直接冲死在床上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特么是个人才，听起来还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马叔瞪了那个一直帮自己捧哏的家伙一眼，“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作为外人也只能将就听听了，毕竟也没有谁有本事能混进扭腰警局去弄到相关的尸检报告……” 看着桌上其他几个已经有点面面相觑的伙计，马叔又补充道：“不过在我看来，那个毒蝎的头头，更可能是被人用洗衣粉干掉的，毕竟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用药过度把自己玩死？呵呵……” “所以，分崩离析的毒蝎可能跟小鬼子有关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说道，“老马，你能搞清楚那边的具体时间吗？” 马叔直接瞪了一眼过去：“能从洋人那里听到点风声就不错了，我跟那帮洗衣粉贩子又不熟，鬼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歇业的——你也别想太多，那帮小鬼子在美帝能有多大本事？我可不信他们能搞定那种程度的帮派，除非……” “除非那帮小鬼子里还藏着一大堆忍者或者阴阳师之类的玩意？哈哈，老马，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挺潮啊？” “去你的，你才潮呢，都快潮到发霉了……”转头啐了一口老马转而摇头晃脑起来，“如果小鬼子手下真有那种诡谲人物，还用得着跟我们废话吗？他们早就该统一扭腰的黑道了吧……” 这几句近乎玩笑的猜测，立刻让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吴先生也是摇着头乐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招呼大家回到正题，总之从明面上来看，目前好像也就只有毒蝎引起的动荡，能跟霓虹人近日的异动联系到一起，而需要他们关心的无非就是其中细节。 而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本子，到底是真的像天九威猜测那样，只是想趁着扭腰的洗衣粉行情大乱从中间捞上一笔，还是他们背地里其实真的跟毒蝎有什么深入联系，光靠猜肯定是搞不清楚的，所以接下来吴先生自然就要开始安排自己手下的堂主，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去搜集任何有关的线索。 不过让这一桌子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关起门来侃侃而谈的时候，有一个常人难以察觉，但看起来确实粉雕玉琢的大眼睛小娃娃，早就跟在天九威身后走进了这个房间，把这里发生的所有对话，都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林老爷子，您真的不想进茶楼里坐坐？”窝在车里给人作陪的鬼手雄一手搭着车窗正在抽烟，“这可是我们顶头大老板名下的店呐，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可以蹭蹭呢……” “不用，毕竟我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外人，跟着你们过来长长见识，就已经是心满意足啦，如果再进入白吃白喝……呵呵，不合适，不合适。”到了晚上武文锋自然不能在外面久留，所以这回林老头还是独自跟上来的。 而霓虹人和洗衣粉，这对上了年纪的林老头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玩意儿……至于被偶然提及的忍者和阴阳师？可就别开玩笑了，别说小鬼子那边了，现在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多少成建制的传承了。 不过零零碎碎的特殊情况嘛…… 正笑眯眯跟鬼手雄闲聊的林老头双眼微动，难不成自家徒弟的恩人劳墨，碰上的就是这个麻烦？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在扭腰居住的霓虹人其实并不多，即便是再将他们的数量翻个倍大概才能超过十万，所以自然无法跟在这边定居的天朝人一样，形成类似唐人街那样的霓虹社区。 不过能小范围内能算作霓虹聚居地的街道多少还是有那么几条，而被本土组织派出来公干的帮派分子，大多数时候就待在这样的地方。 “上岛组长，渊上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一个西装革履，但在衣服掩盖的下还隐隐能看到纹身痕迹，表情僵硬好像身边谁都欠千八百美刀的中年霓虹男子正跪坐在地上，朝着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组长，汇报着近几日的行动结果。 “该死、废物！这都已经过去几天了，啊？居然连对方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的上岛组长锤了一下桌子，“大河原老师把事情交到了我们手上，就是在愿意信任我们组的实力，可现在你要让我要怎么向人家交代呢，原田？” 面对自家老大的质问，跪坐在桌前的原田只是深深低下了头，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没有多少起伏：“组长，这里毕竟是扭腰，我们的人本来就难以融入其中，而想在外国人的地盘上打听消息阻力就更大了，渊上他们也不是……” “我不想听到任何的借口！”有些气急的上岛抓起茶杯就往地上一掷，“那不过是几个被条子撵到抱头鼠窜的底层白人混混，而他们的组织如今都已经彻底完蛋了，难道找几条躲在阴沟里瑟瑟发抖的老鼠，还能存在多少困难吗？我只需要你们拿出百分百的决心和毅力！” “嗨！”这下原田更是几乎已经弯腰将脑袋贴到了地板上，“只是下面的小弟们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组长……毕竟我们的行动倘若过于张扬，也很容易吸引到这边条子的注意，而扭腰道上最近又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组长，枪打出头鸟。” 昨天整晚就没能好好休息的上岛组长，头疼地揉起了自己的眼睛，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最近扭腰的风声比较紧呢，只是偏偏那位大河原老师交代的事情…… 哎，都怪自己一时贪心，偏偏想着从那位神秘莫测的高人手里捞点好处，以便回去后能有机会更进一步，结果没想到如今却变得有些骑虎难下了。 “趁着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我会去拜访一下大河原老师，拜托他再宽限一些时日。” 知道自己就算继续催促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上岛组长，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因意外遇见的高人能宽宏大量一些了，在动身离开前他又朝着还跪坐在原地纹丝未动的下属说道： “原田啊，我们被派到这个地方来进行活动，自然是少不了来自上层的信任，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更希望能早日返回故土，再多看看家乡盛开的樱花……而现在只有大河原老师那样的隐士，才能帮我尽快实现这个愿望了，你明白吗？” 随后没有指望获得任何回应的上岛组长，便加快脚步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场所，在外面一连串的致敬声中吩咐小弟赶紧下去备车。 而被独自留在房间中的原田这才缓缓直起了身子，他倒是不怎么在乎要不要回到岛国家乡，不过作为同样见识过那位“大河原老师”神异之处的人…… 原田轻轻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然后低头看向了胸口上代表着霓虹黑道身份地位的夸张刺青——只是那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 如果大河原老师真的能赐予别人力量，那么即便这里是扭腰，自己也未尝不能闯荡出一番事业。 心中一直抱有这种念头的原田，肯定不会故意怠慢老大交待下来，明显像是在异想天开的差事，为了达成目的他之前甚至还进言说，担心自家近日行动产生的异动，会刺激到周围那些不明所以的势力，所以不如先打着合作的旗号请几家帮派过来做做样子。 而不想行动因任何意外失败的上岛组长，自然立刻就从善如流，摆出一副想要在周围多开几家地下赌场的贪婪模样，先是给附近同样来自东亚地界的势力递了帖子，然后又按照某些霓虹组织的习惯，正儿八经地派出高手与人家在牌桌上厮杀了整晚。 不过让上岛组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其实就在他做样子陪人熬夜通宵的时候，自己手下充满野心的二号人物，还真就正好收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只是原田立刻便打着“组长不要模棱两可的消息”这一旗号，将汇报消息的小弟全挡了出去，接着又吩咐他们立刻继续追查不得怠慢，想要打个时间差玩一招欺上瞒下，然后自己再将一手情况直接汇报给大河原老师，以此获得高人的青睐。 “上岛组长，对于你愿意坦白自己心意的行为，我十分感激。”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一辆轿车渐渐远去的原田喃喃自语道，“不过回家的方式也分很多种，只要扭腰的事务全部都由我说了算，那么愿意退位让贤的你，自然能够平安返回故乡欣赏樱花。”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谋划着下克上夺取大权的原田身后，还存在着一个他完全看不到的小小身影，正一边将听到的所有话语传达出去，一边将自己的大脑袋依次没入抽屉和书架，记录着这个办公室里一切可能有价值的信息。 额，鬼娃娃翻看资料的方式当然与普通人有一定差异，其实他倒是也能通过凝聚鬼身的方式去触碰实体，就像前些日子还专门搬动过垃圾桶盖，抵挡了白鸟一记迅猛无比的攻击那样。 只是鬼娃娃知道现在身边有外人，同时情况又不算特别紧急，所以肯定不方便做出那种事情，不然被不明所以的人看到之后，高低会有传出这里可能在闹鬼的流言蜚语…… 但是说到底，这个地方其实已经算是在闹鬼了，只是由于林老头一向顾忌用这种手段伤人，最后可能会逐渐让小鬼染上凶性，所以即便碰上再怎么该死的人渣恶棍，顶多也只会做些类似恶作剧的安排，平时就更少允许小鬼施展能力吓唬人了。 而就在离这个霓虹黑帮据点没多远的地方，婉拒了天九威提出的饭局，正坐在一家日料店里填饱肚皮的林老头，正轻抚着自己口袋里的两个娃娃，由于有一个旧的如今已经送到了徒弟手上，所以他现在只能吩咐剩下的那个独自外出。 至于来美帝之后新养出来的洋娃娃……洋鬼子娃娃？无所谓了，总之那个金发碧眼的新娃娃，现在还远远无法承担起远离林老头行动的重任，此刻正扒在日料店的柜台前，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让鬼垂涎的各色美食。 “上岛、原田，还有那个什么大河原老师……”已经酒足饭饱的林老头，正咂摸着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对话——谁让他活得够久，早年在机缘巧合下正好学过小鬼子的语言呢？ 其实在来这边之前，林老头还只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毕竟他深知同类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连续遇到，结果没曾想这趟好像还真有点意外之喜。 难道这世道已经变了，是自己老了还不知道？还是说扭腰毕竟是洋鬼子的地盘，跟天朝那边的习惯有所差异，在这里大家都习惯扎堆往大城市里钻？ 可不管到底是哪种，林老头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了，毕竟常人确实很难察觉到鬼身，但只要拥有资质稍微锻炼过一些本领，就很容易察觉到鬼娃娃给周围环境带来的异样，如果手段再高明些甚至还可能直接伤害到他的小宝贝儿。 所以林老头明明已经听到，那个上岛组长要去见大概率是自己的同类“大河原老师”，但他并没有选择让鬼娃娃直接尾随上去，毕竟万一那个见鬼的老师真有点什么手段…… 虽说鬼娃娃在这尘世中走上一遭之后，最终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但是被人灭杀和大限将至自行消散之间，肯定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林老头心里倒是也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毕竟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乃至阎罗判官，更不知道所谓轮回一说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幼时凭着一本偶然得来的杂书，意外练就了在大量横死者面前凝聚生魂以塑成鬼身的手段。 既然是“大量横死者”，自然也就意味着最后形成的鬼身根本不能代表其中任何一人，而早年还有些不知轻重的林老头，还真就开始在战场周边乱窜以修炼手段，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用战争中枉死之人练就的鬼身，往往难以控制甚至总想主动出去伤人。 林老头倒是也动过用这种方法打鬼子的念头，可刚开始他和鬼身的本领都非常低微，鬼身不能离人太远不说，连正经伤人的法子都还没有多少，顶多就是让人在夜里做做噩梦。 与之相对的，则是林老头发现自己很容易受到鬼身的影响，比如他放鬼出去吓人一分，那么自身至少就要受到九分的反噬，在睡梦中尽看到些格外骇人的尸山血海。 可睡眠质量不好又很容易伤神，精神状态不佳又容易让人脾气暴躁，人生起气来就更容易看谁都不顺眼…… 总之林老头差点就要在驭鬼害人的路上一去不返了，毕竟按那本杂书所言，如果想要修炼更加精深，甚至达到干涉实体的至高境界，就要不停地去培育更加凶恶的鬼身出来。 至于怎么培育……大抵就需要去亲手害人取魂了。 不过好在林老头那时候年轻气盛，还有点急功近利，他认为通过设局折磨人的方式来修炼，实在是有点过于磨叽，还不如凭着已经有些许本领傍身，再去找点能强身健体的速成法子，这样至少不用等到自己鬼身大成想要找小鬼子算总账时，才发现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起来还有点啼笑皆非，总之那场算是把整个世界都牵扯在内的战争，根本不是个别奇人异士所能左右，在林老头精进本领的过程中战争结束了，然后他便在满脑子“我这还没有出山”的想法中，审视起了自己与世界之间的关系。 林老头自然不会悟出什么“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奇怪道理，他只是发觉自己在减少放鬼身出去害人之后，心境居然又逐渐平淡了下来，而最初那个汇聚了众多战场冤魂的鬼身，甚至慢慢开始了自我消散。 等送走相伴多年的第一个鬼身之后，感慨万分的林老头才发觉，自己的力量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增长，至少其他几个鬼身反而好像受到了他的影响，开始变得没早先那么暴戾起来…… “好了，别看了，馋归馋，可你也没有办法吃呀。”走到日料店门口的林老头小声嘀咕了起来，随后那个一直扒着柜台好像要流口水的洋人鬼娃娃，便一步三回头地小跑着跟了过来。 看着身边那个初来世上仿若一张白纸，却多少还带着点人类口舌之欲的鬼娃娃，林老头不动声色地伸手将他牵住，然后有小声念叨起来：“吃吃喝喝你们这些小鬼是肯定享受不到了，不过好在这个世界如今可比过去要精彩多了，总算能不枉你们到这个世上再走一遭。” 结果被迫从日料店里离开的洋鬼子娃娃，立刻便噘起了他的小嘴，显然心里是不肯相信林老头的这番忽悠。 鬼身没有实体，自然也就无法说话，不过林老头倒是能感知其心神，按照过去带娃的经验，他抬手便直接将这个正在闹别扭的新生鬼娃抱在了怀里： “不信？嘿嘿，别说你不愿意相信，如果搁在几十年前，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好了，你二哥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我带你们看电影去，这可是正宗的美帝大片……对了，我跟你二哥的英语可都不大好，待会儿你可得专心帮我们翻译着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有些睡眼惺忪的劳墨便离开了房间，打着哈欠朝俱乐部餐厅的方向走去——不用多说，昨晚他自然又是钻进了锻造室里，一直忙活到午夜之后才终于回房睡觉。 说起来劳墨还突然发觉，从连续通宵打造暗金项链的那天开始，自己只要是到俱乐部这边过夜，晚上几乎就没有能好好休息过，上次是给珍妮和简打造项链、给自己做充能魔法戒指，而这次则是忽悠卡尔文下了订单后，专门连夜给他和白鸟打造了情侣款的首饰…… 其实这回之所以需要熬夜，还是劳墨稍微有点玩脱了的缘故，毕竟自从跟白鸟切磋过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技能加成物品到底对别人有没有用的问题，在回家后便马上用以前批量准备的材料，直接拼装出了三条分别加武学艺术、影子训练和陷阱的量产蓝色项链。 结果项链倒是很快就做好了，可是该怎么送出去却直接让劳墨犯了难，谁让人家白鸟的身边还有个正牌男友存在呢？ 劳墨自问没有曹孟德的那种恶劣喜好，更不想稀里糊涂跟人闹出什么感情方面的误会，所以便只能迂回一下特意扮作月老，专门跑去跟卡尔文陈述起利害，最终成功忽悠人家主动要给女友购置首饰。 当然，到这种时候劳墨就不可能再拿出之前三条便宜的量产货了，毕竟人家想要加深情侣感情，肯定会在首饰的样式方面适当提出一些特殊要求，而卡尔文好歹也是在毒蝎里混了几年，就算是被迫的当初罗兰特也没有亏待过他……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劳墨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考虑到接下来一周的大致安排，他就不得不继续跑去锻造室里继续熬夜，然后成功摘得了冷兵器俱乐部内修仙第一人的桂冠。 没有办法，谁让俱乐部里那帮沉迷撸铁不能自拔的家伙，大部分的作息时间都异常规律呢？毕竟锻炼身体也需要相对较强的自制力，再加上白天需要穿着一身铁疙瘩死命折腾之后，体力过度消耗的人往往都是刚沾到枕头就会睡着。 而整个冷兵器俱乐部里，估计也就只有个别故意在白天节省体力，然后会在夜里偷偷加练的家伙，会跟同床对手折腾到比较晚的时间了……嗯，虽然时间确实有点早，但是一直到劳墨慢悠悠地走进了餐厅，他都没有看到周围有出现任何一个女性的身影。 劳墨认识的四个女性当中，珍妮和简自然是在金手指和鲶鱼白鸟的双重刺激下，把自己折腾到了几近虚脱的地步，如果被强行设定好的生物钟还没有响起，她们恐怕就绝对不会主动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而身体素质强大到离谱的白鸟，虽然在经过昨天的严苛训练之后明显还有不少余力，但她的男友卡尔文可是足足摸了一个下午鱼，想必两人晚上真生的休息时间肯定不会太早，大概会跟乔和他的新女友克劳迪娅，以及其他在俱乐部里过夜的情侣那样…… 诚然，冷兵器俱乐部里至今还没有任何一名正式的女性成员，不过那些会在日常工作学习之余加入这里的家伙，由于身强体壮在外面其实还颇受异性欢迎，所以他们有时也会带比较亲密的女性朋友到这边来长长见识，顺便再一起度过个让彼此身心都万分愉快的周末。 谁让艾伯特在建设俱乐部的时候，还用堪比星级酒店的标准修建了不少客房呢？所以其实也很难说到底有多少会员，是看上了这里在日常活动之余，还顺带提供了免费的吃喝玩乐和高档住宿条件。 “墨，这么早啊！”同样早早起床过来吃饭的艾伯特招呼起劳墨来，俱乐部里除了必须早起上班的工作人员，能在这个点就睡到自然醒的人，应该都是他俩这样的单身狗了。 不过只睡了半宿的劳墨看上去可不怎么精神，谁让他为了在赶完活儿之后能立刻休息，就直接摘下了专门用来熬夜的精力戒指呢：“你这不是比我还早吗……” “也不看看我到几点就回去休息了，可你……”正在摆弄早餐的艾伯特意有所指，“昨天晚上是又到锻造室里忙去了吧？墨，这回你是又做了点什么出来？” 考虑到自己到底还是用着艾伯特提供的场地、设备和材料，劳墨趁着这个时间周围还没几个人，便偷偷摸摸地将连夜打造好的首饰掏出来摆在桌上：“成对的项链和戒指，是卡尔文专门定制的……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送给女友。” “天哪，墨，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看着过去没有见过的项坠形状艾伯特有些惊讶，“我能拿起来看看吗？至于卡尔文那边，也许我可以帮他在这边布置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 也难怪艾伯特会这么想，两个乳白色的心形项坠上还鎏着金边，加上旁边那一对镶着碎钻一闪一闪的银色戒指，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恐怕是为结婚准备的东西。 但劳墨还是立刻将桌上的首饰全收了起来，只是最后才顺手掰开了其中一个心形项坠示意了一下：“我的首饰生意这不是一直都没有开过张吗，你又能到哪里去见识我的手艺呢？至于卡尔文那边你就别瞎掺和了，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意向……我会让他直接来找你的。”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墨，我知道锻造室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准备过这样的模具……”不过能一饱眼福的艾伯特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动手敲出这样精巧的东西，说真的，这可真能算得上是泡妞利器了！” “怎么，难道你想学啊？”在被金手指扭曲过的准确率加成之下，这样的操作对劳墨来说还真就算不上什么，未来如果把这条属性堆到四位甚至五位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绝对能无师自通直接变成个微雕大师。 “我？学这个？”至今连普通刀剑都敲不好的艾伯特连连摇头，“等到我完全掌握这门技术的时候，恐怕连你的孩子都会叫我叔叔了……将来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后，我还是直接找你订做吧，最多……最多我在旁边给你打个下手，这样多少也算是有点参与感。” 劳墨没有理会艾伯特的玩笑话，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对身边的同龄人下过手，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好啊，到时候我可以免费给你打造全套首饰。”不过劳墨也不想白白被朋友调侃，“不过如果只是一对两对的也就算了，如果你还要找我打造第三对……呵呵，那可就别怪我到时候狮子大开口了。” “嗨，墨？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像是一个会频繁更换女友……不，也许更应该说是配偶。”艾伯特立刻反驳道，“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像一个花花公子吗？别开玩笑了，离婚可是会分大笔财产出去……你还不如刚开始就多收一点呢。” “这是个冷笑话吗？”劳墨立刻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还是听懂了艾伯特的言下之意。 谷&lt;/span&gt;　　简而言之艾伯特是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未来只会为妻子订做首饰，同时美帝这边离婚要进行的财产分割又比较夸张，如果他真的要离三次婚，那么名下的财富恐怕也会大幅度缩水，到了那个时候劳墨就算不看情面，想赚也未必真能赚多少了。 “其实到了我家这种层级，即便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如果没有必要双方也不会轻易离婚。”自己瞎乐了一会儿后艾伯特又叹起了气，“比较常见的情况应该是各玩各的……不过至少我跟我的那几个朋友，现在肯定还不愿意面对那样的未来。” 正在干饭的劳墨抬起头，不知道艾伯特突然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 “我就是……哎。”艾伯特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迪克那个小子经常出言不逊，我也知道他那样做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我希望你最后还是别让他下不来台。” “那我稍微演一演，多让他在台上坚持几个回合，最后再用微弱的优势取得胜利？” 劳墨立刻就一阵恍然，其实他之前就差点忘记了这回事，而早先在轮胎三星时之所以选择答应下来，也只是因为心里多少想给自己的生活找点调剂。 谁让迪克那种一看就像是主角垫脚石的富家子弟，劳墨过去二十多年里还真没有见到过呢？别说艾伯特这种挑不出多少毛病，只是爱好比较独特的正经人了，就连当初拐带杰森出去飙车的那个家伙，都…… “不过也用不着太惯着迪克那个小子，不然他恐怕会像块牛皮糖一样，死死地粘上你。”艾伯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就像珍妮……哎，珍妮当初就是由于态度过于委婉，结果至今都没能拜托迪克的纠缠……” “那你呢？”不介意下周抽空找点乐子的劳墨有点好奇，“一个富家公子缠着一个富家女子并不奇怪，不过按理说你和迪克应该玩不到一块吧？艾伯特，那天在轮胎三星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在凶他就是就护着他，感觉就像是……” 艾伯特苦笑了起来：“看上去我就像是他亲哥？哈哈，其实他还要比我大一岁呢……墨，你也知道我家主要是做矿产行业的，但上层社会里的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迪克的妈妈其实就是我父亲的姐姐，我俩还真就是亲戚。” “哦……那他们当初是自由恋爱，还是利益交换？”很少能听到这种事情的劳墨当即就八卦了起来，“还有迪克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家里正在讨论继承权的问题，所以当初你姑姑应该不是为了在两代人后合并企业，才跟专门去跟人联姻的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墨，哪还有那么多用下半身来兼并的事情发生啊。”艾伯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说起来当时迪克都说那么明白了，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姓‘里维尔’，你难道没有想起点什么吗？” 劳墨回忆了一下自己跟迪克初次碰面时的场景，现在他甚至还感到有点可惜，谁让讯息记录没有专门带上个录像功能呢，图像记忆怎么也要比自己手动录入要强上许多。 嗯……当时迪克说自己叫“迪克·里维尔”，然后他还拖着长音特意又强调了一遍“里维尔”这个姓氏。 不说劳墨当时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如果现在不是艾伯特专门提醒，他也只以为对方是个擅长用自家名号压人的纨绔子弟：“里维尔，当然，他叫迪克·里维尔……抱歉，我不是对你的表哥家有什么意见，但……还有什么多余的提示吗，艾伯特？” “……天哪，墨，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真的是在美帝长大的亚裔吗？”艾伯特这回可是彻底无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他本来还打算立刻就拉着劳墨去俱乐部的医务室里转上一圈，可临时想起什么后又立刻起身招呼餐厅的工作人员打开电视。 “换台换台，我记得……算了，还是把遥控器给我吧。” 切换过好几个的晨间新闻之后，艾伯特终于把频道停留在了一个正在播放的广告上。 劳墨抬头看向了悬挂在餐厅中央，分别面向四个方向的大屏幕，那上面正在播放的是一个极其常见的感冒药广告。 等等，感冒药？ “难道迪克他家里是……” “控股大型跨国制药公司。”艾伯特放下遥控器坐了下来，“最近这些年发展迅猛，研发出了不少新药，所以里维尔家也开始慢慢变得比较高调起来……按理说只要买过他们家常用药品的人，应该都会在媒体反复轰炸下，对‘里维尔’这个姓氏印象感到深刻才对。” 而劳墨却心虚地低下了头，这辈子长这么大还真就是连一点伤风感冒都没有得过，如果当年孤儿院没有被老爹解散，那他倒是还可能需要接触到一些家庭常备药物，毕竟几十个孩子平日里总有人会生点毛病出来…… 可如今杰森自认年纪较长，就算偶尔生病也肯定不愿意让弟弟照顾自己，加上老爹常年酗酒还身体倍棒，劳墨又能到哪里去了解跟药物，甚至药企有关的情况呢？ 所以当初自认出身不凡得意洋洋的迪克·里维尔，还真就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待到日上三竿才终于掀开被窝的武文锋，刚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从床边散落的衣物当中，翻找出师傅昨天才送给自己的那个老旧布娃娃。 还好里面住着鬼身的布娃娃说大倒也不大，只要是稍微宽敞点的衣兜就能全部装下，所以武文锋昨天回家时多少还能遮掩一二，没有被人察觉到身上有什么异样。 可惜武文锋不是个女孩儿，不然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往自己房间里，摆放上一堆大小形态各不相同的娃娃，还不会引起身边亲朋好友的怀疑，但是现在嘛……他还真就只能偷偷摸摸将布娃娃混进平日要穿的衣服里。 鬼身也需要休息，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一直在外面晃悠，而作为凭依物的布娃娃，严格来说倒是更像个独门独栋的住所，只要不是遇到火烧水浸之类的情况，不管是被扔到哪个角落其实都比较无所谓。 按理说武文锋原本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在美帝留学的生活，其实只要在外面随便租个房子，就可以完全不用顾忌身边的亲属长辈，可是谁让他之前被人拐带进地下赌场，最后还一时上头直接玩脱了呢？ 所以如今对侄孙已经不怎么放心的武老爷子，已经在家里下了死命令，武文锋身上的钱彻底被管死了不说，除了平时上课他还可以就近住在学校周边早就定好的出租屋，剩下的节假日里都必须返回唐人街过夜。 “大宝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咱俩搬出去住啊？”正在穿衣服准备去洗漱的武文锋，忍不住低声问了兜里的布娃娃一句，毕竟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哪怕确实犯了一点错误，可天天被长辈当贼一样盯着心里也怪别扭。 不过带着一阵阴风从布娃娃里钻出来的小鬼，抬起头就用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向了武文锋，同时传达过去的意思还十分清晰明确：人家可是好孩子，不给人出坏主意捣蛋。 而自知理亏的武文锋只能撇了撇嘴，也不好向这个被师傅培养了好多年的小鬼解释，只好转而招呼大宝在旁边给他递起了东西。 虽然这种行动方面的要求通常不会被鬼身拒绝，但武文锋随即便又受到了大宝提出的一连串警告，意思大抵就是尽量少让他在旁边摆动物品，要小心别被周围的人给看到。 其实终于从师傅手里得到一个鬼身的武文锋，在昨天晚上就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驱使鬼娃娃把上下左右的周边邻里给逛了个遍，而他倒也不是想窥视人家的什么隐私，完全就是在纸上谈兵了好多年后一时手痒，忍不住想把自己能想到的手段都给使上一遍。 也就是由于昨夜折腾到太晚才睡，才导致武文锋今天早上没能按时起床，也幸亏这是在周末，不然他恐怕不是迟到就是要旷课了。 “放心吧，在这里通常没有谁会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至少也会敲下门……”武文锋觉得这大概是出来留学最大的好处之一了，哪像他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爹妈恨不得自己最好能二十四小时敞开房门，随时准备好接受家中最严厉的检阅。 可惜大宝完全没有领教过类似的事情，毕竟不可能有其他成年鬼身总是擅自往他的娃娃里钻：那也得防止发生意外情况，林爷爷以前就……嗯，林爷爷不让我对你说。 正在处理个人卫生的武文锋一下子就乐了，原本他只是突发奇想打算随便跟大宝聊聊，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不过师傅的黑历史……嘿嘿，谁还没年轻过呢？ 而自知嘴瓢的大宝，在听到洗手间里传出的阵阵笑声后，便立马钻回了自己的布娃娃里，直到武文锋转洗完出来都没有再露面。 “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重新将布娃娃仔细揣进衣兜的武文锋语气一本正经，“如果不亲自去跌个跟头，又该怎么获得真正的成长呢？大宝啊，其实这就是我的修行。” 武文锋大义凌然地说出了这样一番歪理，为自己之前胡乱支使鬼身的行为做狡辩，结果正在闷声当鸵鸟的鬼娃大宝根本就没有再理会他。 不过武文锋倒也真的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加快自己的修炼进度，毕竟林老头当初收他当徒弟，在传授手段时可完全没有再按照那本杂书上的记载，上来就让人跑去搜集死者的生魂。 其实就算到了今天，武文锋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凝聚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鬼身。 这也不是林老头在藏私，只是他在机缘巧合之下闯出另一条路后，才发觉自己过去的修行道路实在是过于惊险，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堕入害人害己的歪门邪道，所以才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传人之后，立刻把杂书上的修行过程来了个前后颠倒。 按理来说，书上原本记载的那套法子，在修炼者成功凝聚出第一个属于自己的鬼身之后，就能算是彻底入门了，再往后至少身体素质会大幅度提升，哪怕之前还弱不禁风，轻易也不会输给寻常壮汉。 可这样做的缺点在于，后续如果还要获得能干涉现实的强大鬼身，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毕竟养鬼最容易伤神，继续精深下去搞不好自己反倒是容易先坚持不住。 而经过林老头改进之后，武文锋虽然早就把后半截驱使鬼身的法子背了个烂熟，但修炼进境几乎微不可察，至今阴阳眼的开合都需要手动操作不说，甚至就连鬼怪全貌都无法完全窥得——就像大宝，其实武文锋也只能隐约看到，身边有个还没有自己腿长的模糊鬼影。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武文锋的学习任务都比较繁重，没有太多时间静心修炼的缘故。 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林老头多少还能传授给徒弟一点外功，可这么多年下来武文锋的身体素质也就堪堪高出普通人一线，顶多只能算是身强体健不易生病罢了。 不过相应的好处则是，现在林老头完全可以将培养好的小鬼，交到已经打好基础的徒弟手上，让武文锋在未曾伤及自身，同时也未曾强化自身的情况下，直接安心使用鬼身干涉现实的终极力量。 这两种修炼方式孰优孰劣，早就知道其中内情的武文锋也不好评价，不过在他看来，自己师傅的这种做法，倒是有点像把修仙世界中容易人人喊打的邪修门道，转换成了可以安心传承下去的“召唤兽”流派…… “文峰，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晚啊？”晨练结束都已经返回家里的武老爷子正坐在桌边看报喝茶，“早饭都在厨房里放着呢，也不知道现在凉了没有……” “三爷爷，这不是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吗，结果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玩电脑游戏，就睡得晚了点……”虽然武文锋摆出了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但他自然不能把什么事情都照实了说。 “是在熬夜玩游戏吗……那你也得注意时间，早点上床休息啊，要知道如果人的作息乱了，日常的学习工作都是会出岔子的。”觉得侄孙最近还算老实的武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再怎么说，玩玩游戏也好过出去赌钱……” “三爷爷……”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总之改了就好……我知道你学习上没有压力，如果有空也可以出去逛逛街嘛，也算是锻炼身体了……喏，桌上我还给你多放了点零花钱，出去跟朋友一起看看电影什么的应该也够了。” “谢谢三爷爷！”最近因囊中羞涩，甚至连女同学都不敢接近的武文锋，当即便冲到了三爷爷身边，然后兴奋地看着自己的钱包存款终于突破了三位数…… 嗯，三位数，还是美刀，真的不算少了。 放下报纸的武老爷子却没有接受：“好好的谢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给你红包……这些本来就是你的钱，我只是暂时帮你看着罢了……等到哪天你完全没有耍钱的念想了，这些钱还是会重新交给你，毕竟我也不能一辈子都替老五照看孙子……” “三爷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刚刚将钱包收好的武文锋立刻挠起了头，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还真有点痒痒，毕竟如果让刚刚到手的大宝帮个小忙，那么至少玩骰子赌大小的时候…… 额，果然我还是太年轻…… 发现还是有点难以抑制心中想法的武文锋，只好赶紧反复回忆当初在赌桌边上旁观，却依旧被劳墨反复支配的恐惧，毕竟人家有那么大的本事，好像都没有想过专门对赌场伸手，而自己又何德何能，敢抱着什么以小博大的别样心思呢？ 再说如今至少在唐人街上，应该也不会再有哪场场子欢迎武文锋上门了，旁的不说，至少那个天九威可就天天盼着他犯错误，然后才好抓人上门给武老爷子示好呢。 想到这里武文锋嘴角也是一阵抽抽，这还是昨天在师傅牵桥搭线下，天九威才透露了当初劳墨提出的条件——说白了就是人家想巴结大佬，结果关键却落到了武家头上，而劳墨提出的条件正好还合了武老爷子的意，甚至都让开赌场的人开始对武文锋严防死守了。 而还在象牙塔里没有毕业的武文锋，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当初为了断掉自己继续赌钱的念想，那位看上去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劳墨，到底在不经意间设下了多少层限制。 “还是师傅有远见，到底什么才叫高手啊……”正坐在厨房餐桌前喝粥的武文锋掏出了手机，却没有看到师傅有发来任何一条信息。 武文锋知道师傅打算帮天九威一点小忙，捎带着给他在扭腰铺一点关系出来，这样未来几年内如果真的再碰上什么麻烦，自己也能去堂口方面找找门路，不至于事事都得劳烦三爷爷他们还得专门跑去联系晚辈帮忙。 武文锋也知道自己为人处世还略显稚嫩，很多事情暂时根本也帮不上忙，特别是在涉及到黑帮的时候，他搞不好还会拖师傅的后腿——毕竟驱使鬼身这样的事情，多武文锋一个也没什么意义，而需要跟人短兵相接，甚至碰上火器的时候，他又是真的缺少自保之力。 可修炼这种事情又急不来，按照林老头的安排，武文锋至少也得跟自己手上的大宝再相处个两年，才会真正获得凝聚鬼身的法子，继而在成功之后脱胎换骨，而在没有修炼有成之前，他的外功程度自然也不会有多少起色。 “三爷爷，我出去转转。”到最后发现自己暂时无事可做的武文锋，也只能趁着周末独自出去逛街了。 “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可能会去酒楼那边蹭上一顿吧？” “哦，那家里就不做你那份了，出门记得注意安全啊。” 不过武文锋这回出门也不是漫无目的，他打算溜达到天九威的地盘上随便逛逛，好观察一下扭腰黑帮的日常生活，也算是为了往后如果遇到道上大佬时不至于心里没底。 “渊上大哥，就是他！我们已经在这边蹲守了好几天了，看样子那个人最近就一直躲在这一带！” “吆西……你们在他的身边有发现其他人吗？” “私密马赛，渊上大哥，那个家伙看上去非常谨慎，我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敢太过靠近……” “大丈夫，萌呆奶——你们做的已经非常好了，悄悄把车靠过去，我们先把他抓起来，然后再找个人少的巷子审问一下就好……这里毕竟是唐人街，你们也不要太张扬，等到事成之后，我会替你们向上岛组长表功！” “非常感谢！渊上大哥，就请您好好看着我们的决心吧！” 但是让武文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由于不打算花钱坐出租，在他还没有走到天九威那边的时候，就在半道上目睹到了一场当街虏人的大戏。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的际遇有时会显得非常奇妙，就像正在跟路边商贩赔笑的水鱼，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家原本风光无限的帮派，为什么突然会在最近半个月内变得分崩离析。 说起来水鱼在道上其实也只能算是个边缘角色，只是他的运气比较不错，早先跟的小头目后来在帮派中突然平步青云，直接混成了某个大人物的亲信小弟。 俗话说上面吃肉下面喝汤，自从变成了大佬亲信手下的嫡系小团体，水鱼也确实过上了吃喝不愁耀武扬威的美妙日子，平时能在自家帮派最好的场子里胡混不说，一旦有了活儿还可以从出手特别阔绰的大人物手里赚点外快。 如果还有那个可能的话，水鱼是真的特别想就这么过上一辈子，毕竟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只要帮派能够继续发展下去，迟早能进入扭腰最顶尖的黑道行列，到时候他们的老板摇身一变成为上流人士，自然也能捎带上下面的小弟来一个鸡犬升天。 等到老板开始成功洗白的时候，肯定会最先带上他身边的亲信和各位大头领，而水鱼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他就是觉得自己虽然在帮派中算不上头目，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自家的核心业务，但好歹也算是能直接听从大佬吩咐的嫡系，哪怕将来混不上独掌一方的美差，起码也能在自家正当产业里当人模狗样的部门经理。 至于到底是哪个部门，那还需要多说吗？从来都没有好好上过学的水鱼，别的本事自然是一概没有，而上层洗脚上岸也不意味着整个帮派就能立刻由黑转白，总要有人继续留在下面，负责处理某些不好见光的龌龊——而这正好就是水鱼这些年里一直在做的事情。 可是就在最近这半个月里，原本在扭腰道上无限风光的“毒蝎”没了，水鱼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享，也随着他所在的帮派一起被彻底倾覆。 而作为某个连续行动的重要参与者，如果水鱼有机会知道其中内幕的话，他倒是还有机会去搞清楚，到底是谁导致自己这一行人陷入了目前的悲惨境地。 不过作为多办事少问理由的行动人员，就是紧紧跟随在小头目身边，才成功逃离了旋涡中心的水鱼，到现在恐怕都没有搞清楚，只带了他和少数几个弟兄的自家大哥，为什么会特意选择躲在唐人街里。 “小伙子，这是又出来大采购啊？拿这么多……哎，还是我来帮你吧！”经营水果店的大妈，最近经常见到这个态度看上去拘谨的洋人小伙，看他这回又是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要，便赶紧上前帮衬起来。 毕竟这怎么说也算是一单大生意了。 “谢谢，谢谢……”在大哥的再三叮嘱下，彻底摘掉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行头，开始夹起尾巴乖乖做人的水鱼赶紧向老板娘致谢，由于帮派崩溃前上面才刚刚发下来一大笔生活费，他们的手头倒是还比较宽裕，所以在日常吃喝上自然也不会苛待自己。 倒不如说由于最近的精神状态都过于紧张，水鱼他们可能因集体焦虑变得有些上火，这才在附近邻居的友好建议下，开始试着多吃一些水果，以便减轻在上厕所时受到的折磨。 “你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吧？”老板娘一边称重算账一边跟水鱼聊了起来，“每次过来都买这多，看来你家里的人肯定也不少……喏，再给你抹个零，以后可记得常来啊！我家卖的水果都物美价廉，可比超市里要实惠多了，有很多街坊都是我家常客呢……” “谢谢，非常感谢……下次我一定还到这里来……”只能继续赔笑的水鱼一边掏钱一边连声致谢，在唐人街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也慢慢习惯了这边商贩在做生意时比较热情的态度，知道这也不是在盘自己的底。 看着双手提了两大包水果的水鱼出门，老板娘又转身对正在忙着其他事情的丈夫说道：“没想到这个洋人小伙子还挺拘谨，每次到咱这里话也没有几句，除了翻来覆去一个劲说‘三克油’，就再也蹦不出几句其他什么话来了……” “嗨，看你这话说的，洋人也不是个个都性格开放嘛，你是没有见过那种信教的保守派，那态度快赶上咱们当初……” “呦，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居然还认识信洋教的人呐？” “你这又说的什么话，我叔……” 吱—— 就在这个时候，水果店外突然传来一阵轮胎急速摩擦过地面产生的刺耳声音。 “你们是……” 踏踏、哗啦—— 在一声不算清晰的质问声后，突然又在几下急促的脚步声后，传来了塑料袋掉落的声音，随后水果店里停下交谈的夫妻二人，甚至还看到有几个苹果橙子滚落到了自家门前。 咚！ “啊——救命、救命啊！” 前面那下沉闷的响声，大概源自于脑袋跟某种硬物的亲密接触，而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痛呼和高声呼救。 老板娘和丈夫转头对视了一眼，便立刻紧张地扔下手边一切事情冲向了店门口，虽说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只有第一时间过去看清楚状况，才好方便选择是关门避祸，还是出去给人主持一下公道。 唐人街的治安环境在扭腰说不上是最好，可外面至少还没有传来枪声，如果只是发生了一些简单的肢体冲突，水果店的老板娘认为自己多少还是能帮就帮，毕竟在外面挨打的人，好像就是刚刚才出门的那个大主顾…… “八嘎！简直就是一帮蠢猪！居然还不赶紧把人给追回来！”这时远远坐在另一辆车里看手下表现的渊上已经变得火冒三丈，正常来说三个黑道下车突然把人给围住，哪怕成年男人没那么容易当场就范呢，最多再来上一棍子他也该失去大部分抵抗能力了。 谁知那个鬼畜洋人居然只是缩了缩脑袋，然后就伸手捂着脑袋转身便逃，甚至一边跑还能一边大喊大叫——这特么可是白天，还是在唐人街啊，这要是被附近的帮派发现有霓虹黑道捞过了界…… 呵呵，帮派分子里往往也不会缺少愤青，估计也就只有那种连自己祖宗都彻底忘记了的abc，才会考虑着是不是别把事情闹大，最好还是先跟霓虹帮派去讲讲道理了。 不过渊上多少还是往好的地方想了想，毕竟现在还是上午，正常帮派分子的活动时间不会这么早，估计最多也就是有几个胆子够大，在美帝管闲事也不怕吃枪子的路人可能会挺身而出，只要那几个小弟动手的速度够快…… “该死，连跟人动手的能力都退化了吗？这种水准居然还想着让上岛组长刮目相看……我呸！赶紧把车也靠过去，快！”尚且有些不明所以的渊上赶紧吩咐司机，他现在也只能认为是那几个过去负责绑人的小弟业务不精了，对着脑袋下手居然都没有把人放倒。 “救命，救命！” 谷&lt;/span&gt;　　而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却突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到袭击，正捂着脑袋夺路而逃的水鱼，最近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变得紧绷了起来： 会下黑手的人十有八九不会是条子，至少现在还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抓进去坐牢…… 是帮派里正在争权夺利的那帮人抽出空来了？不对啊，刚刚那三个围住自己的人明显是亚裔……难道是有谁跟亚洲人的帮派谈好了合作条件？ 可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我们几个正躲在唐人街里？大哥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说躲在这里肯定要比藏在其他地方安全吗？ 等等，也可能只是单纯碰上了劫道的家伙，虽说敢在白天做这种买卖的人不多，但彩虹老大的手下，不正好就有那么一批过于疯狂的家伙吗…… 难道亚洲人的帮派都是这么劫道的？大白天就明目张胆开车过来挡人，然后下车直接就敲闷棍？ 可这也太特么疯狂了吧？ 说起来，我特么都挨了一棍子，脑袋居然还这么清醒，就连身体都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这也许代表着我不应该选择逃避，而是有资格回去再拼上一把？ 算了算了，棍子特么能跟子弹是一回事吗，估计扭腰也就只有这些亚洲帮派，不是刚见面就对着人掏枪了…… 也不知道彩虹老大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还没有机会回去继续为他效力…… 呃，等等，帮派出事之前的最后那两次行动，好像彩虹老大吩咐我们砸的那家店，就是亚洲人开的？ 嘶——大哥，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安全吗？这特么明明是直接撞到人家手里来了啊！我们……法克！我说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出门负责采购……还说什么我看起来不算太凶恶？这明明是特么直接把我当成替罪羊了吧？ 等我特么甩掉身后那几个家伙，就……等等，大部分的钱都在大哥手上，我至少也得回去再拿上一部分，才方便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有…… 吱—— 就在水鱼咬牙切齿，打算回去后再忽悠上一笔钱打底，就转而彻底跟现在这个大哥分道扬镳的时候，一辆漆黑的轿车突然又拦在了他的面前。 黑着一张脸的渊上打开车门：“不要继续跑了，你逃不掉的，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吃一点苦头……” “法克鱿！”水鱼可不想赌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趁着身后那几个速度不快的家伙还没有追上来，他当即选择趁着车流不多横穿起了马路。 不过渊上作为在组里比较出名的武斗派，还真就强过前面那三个敲脑袋都出了岔子的家伙，他当即顺手从车中抽出了一支棒球棍，然后抓住机会一下砸到了水鱼转身后尚未迈出的那条腿上。 然后随着扑通一声轻响，已经失去平衡的水鱼便直接扑倒在了街道上。 “救命！” “闭嘴！” 倒在地上只能期望有路人来帮助自己的水鱼，又被向前一步的渊上抬脚踩到了后背上，而到了这个时候，之前那三个动手虏人的家伙才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那辆匆匆掉头用来装人的面包车。 “渊上大哥，我们……” “你们也闭嘴。”知道已经引起周围人注目的渊上可不想节外生枝，“把他带到车上，绑好，如果再出点什么乱子……你们就直接去向上岛组长谢罪吧！” “嗨！”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那三个已经羞愧万分的霓虹黑道，立刻对负责这次行动的渊上低头鞠躬，特别是专门出手砸人后脑的那个家伙，都几乎要把脑袋伸到自己的裆下了。 “这附近也不能呆了，我们先回去，只要速度够快的话，也许……”渊上板着脸扫视着周围，希望能借此逼退任何可能想管闲事的家伙，他也知道现在闹出的这番动静，肯定要比直接把人绑上车去大很多，所以在周围找个僻静地点逼供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本来呢，大部分情况都在渊上的预料当中，选择事不关己的路人着实不少，毕竟美帝这个地方，万一真吃了枪子也没地方能说理，而在正在绑人的家伙，看上去又是跟唐人街大部分居民一样的亚裔，至于被绑的那个洋人……呵呵，自然是谁爱管谁管去呗。 “你们到底是附近哪个堂口的人呐，好好的绑架人家白人小伙子干什么！” 结果认为自己已经看清了局势的水果店老板娘还真就挺爱管闲事，“我不是非要替洋人说话，我也知道早年来美帝讨生活的天朝人日子都不太好过，可事情总得有个缘由不是？就算这小子真的在咱们这里犯了什么事……哎，其实我也认识你们道上的几个大哥，他们经常到我家的店里买水果呢！”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可以用英语吗？”完全听不懂大妈在说些什么的渊上，只能硬着头皮装成一个完全不懂中文的abc试图蒙混过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嘴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还是暴露了自己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霓虹人。 而水果店的老板娘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只是她多少还有点不可置信，立刻又追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抱歉，由于我从小就出生在美帝，没有好好跟家里学过中文，所以……” “快来人呐！”这次终于确定渊上来历的老板娘立刻后退着高声尖叫起来，“这条街上管事的人都死哪里去了，有小鬼子到咱们的地盘上来闹事了啊！老马，还不赶紧给你叔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给咱帮忙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小心我宰了你哦！” 哪怕还是听不懂那个年近中年的水果店老板娘到底在喊些什么，但光看她带着些许慌张匆忙后退的样子，渊上也知道自己已经玩脱了，不得不立刻按照以往的习惯，开始出言威胁起来。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偷偷在别人的地盘上搞事突然被撞破，最好还是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是已经在道上混迹多年的渊上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表现的越是软弱，反而却越容易出事。 原因无他，说白了趋利避害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本能。 对于经历过类似场面的渊上来说，周围那些看似目光躲闪、软弱可欺的普通居民，随时可能在某个热血上头的傻瓜带领下，将他们这两辆车团团围住，而真到了那种地步，想要离开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所以眼下有些骑虎难下的渊上，现在也只能尽量保持住无所畏惧的姿态，然后优先去解决掉那个贸然出来给自己添乱的女人，这样才会让周围那些心里可能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路人知难而退。 至于干脆强行开车撞人，闯出一条路后扬长而去？还是别开玩笑了，帮派之间互相绑人其实只能算是道上的常规操作，只要还没有到弄出人命的地步，条子那边往往就不会过于重视，可一旦涉及到太多普通人的安危…… 呵呵，先不说在远离本土之后，自家组织在扭腰本来就没有多少影响力，根本承受不起这边黑白两道的联手打击，单就这个原本只是暗地里找几个人出来的小事，如果还能闹出一番过于大的动静，那么渊上的黑道生涯大概也就只能就此终结了。 真到了那种地步，负责开车动手的小弟，自然最好是主动出去自首用以安抚警方，而作为负责人在幕后指挥行动的渊上，就算是用不着以死谢罪，最好的结局估计也是得在当地帮派的见证下，或多或少切一点肢体下来，然后再倾家荡产给死伤者做出赔偿。 如果渊上过去积攒的家底足够丰厚，那么他倒是还有机会回到老家去苟延残喘度过余生，可倘若运气不好赔不起…… 那么组立倒是也可以暂时替下属垫付一下，可那时已经算是废人的渊上又要如何偿还这笔欠债呢？嘿嘿，办法自然多得是——就算家里的男人不顶用了，那不是还有女人在嘛，而霓虹那边的动作片正好也算是享誉全球了，要说背后没有黑道的影子，又有谁会相信呢？ 所以只要不是到了万般无奈的境地，渊上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等到彻底陷在这里之后，再去想方设法使用暴力手段破局。 索性渊上现在需要针对的，也不过是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女人，就算她在唐人街真的有什么背景，等到完成任务回去之后，想必上岛组长也不会介意帮忙扫个尾——毕竟渊上也不是真的想在这里动手，他只是打算拜足架子进行一番威吓，好彻底打消其他人再过来管闲事的念头。 “我们跟那个白人之间有点事情需要解决，难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欧巴桑？”身份没能藏住的渊上干脆也不装了，“好好卖你的水果，不要给自己家里找麻烦，能听明白吗？” 已经退回自家店里的老板娘却没有示弱：“哎呦喂，你这个小鬼子居然还挺嚣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敢在这里耀武扬威……老马，你怎么还没有给你叔打电话啊？” “打电话哪有那么快啊！”正抓着手机的店老板，都想马上冲过去先把自家女人给拖回屋子里去了，这外面明摆着就是有帮派分子在办事，就算自家叔叔在唐人街多少也算是个人物，可好汉也知道不吃眼前亏不是？ 结果老板娘夹杂着中文的说话方式都把渊上给弄糊涂了，他只好举起棒球棍往摆放在外面的水果上一扫：“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吗，欧巴桑？这里是扭腰，那我们就各退一步都用英语不好吗？还有你，欧吉桑，最好还是先放下电话，不然我就要……” “去你娘亲！你特么想在这里干什么？”随着一声满是快意的大喝，正站在水果店门前耀武扬威的渊上连话都没有说完，突然就被从侧面冲出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儿飞起一脚给踹倒了。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刚好途经此处，已经在街对面从头到尾看了一出好戏的武文锋，他在水果店老板娘大喊有小鬼子的时候，就开始匆匆穿过街道往这边来了，而这时渊上正好又拿着棒球棍一边糟践东西一边出言威胁…… 毕竟作为容易愤怒的年轻人，火气上头身上又正好有点本事，自然当即便路见不平一声吼了，而这也就是武文锋看手边一时也找不到家伙，不然他高低想试试怎么才能让倒在自己面前的小鬼子见点红。 “您没事吧？”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动手伤人的武文锋，嘴上虽然是在关系人的安危，但眼睛却一个劲往店里四下打量——可惜入眼的全是水果，没点啤酒或汽水瓶子能拿来用用…… “没事、没事！”见到有人赶过来解围的老板娘看上去倒是挺乐呵，“刚才我心里还想着呢，往日里也没有见有谁出现的这么及时，我家的店今天恐怕要遭重……以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小伙子，你是跟谁的？” “啊？”没想到自己难得碰上个见义勇为的正当出手机会，却被人误会成帮派分子的武文锋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将已经在水果点里扫了一圈目光收回后，只是下意识就应了一声。 而又开始探头朝外面张望的老板娘这时才突然发觉，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好像独自跑来帮忙的：“哎呦，你怎么是一个人冒冒失失就跑过来了啊？那边可是有两车好几个小鬼子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最好还是——老马啊……” “该死的臭小鬼……” 结果武文锋和老板娘之间的短暂交流都还没有结束，旁边倒在地上的渊上倒是很快便支起了身子，他突然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点背到家了，先是手下的小弟不中用，连绑人的基本业务都做不熟练，等自己出手拿下目标人物后，紧接着旁边又冒出个多管闲事的欧巴桑。 而渊上正是由于担心有其他路人继续过来多管闲事，才专门跟过来做出威胁以炫耀武力，好为正在把人往车上拖的小弟争取时间，结果旁边反倒是又蹦出个敢动手的愣头青出来…… “小子，想挨揍是吗？你是什么货色，居然敢管我们出吕组的事情？” “渊上大哥，您没有事吧？” 谷&lt;/span&gt;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自家领队突然被人放倒的霓虹黑道也赶了过来，当先一人凶相毕露，对着武文锋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咆哮，而另外一个则赶紧俯身把渊上给扶了起来。 “八嘎！”渊上反手就给了身边的小弟一巴掌，“你们不赶紧把人塞进车里带走，跑到我这边来做什么？” “私密马赛！只是如果我们选择撇下您直接逃走的话，上岛组长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你这个家伙……”渊上直接揪住了小弟的衣领，“你们是觉得，我会一对一输给这个手无寸铁的支……哼、小子，你也就只能通过刚才那种偷袭的方式，才能有机会击倒我一次罢了，现在我给你一个跪地求饶的机会，如果你还想吃点苦头的话……” 前面那个正在龇着牙的家伙立刻补充道：“我们会在这里直接杀了你哦！” 而转过头来正对着面前三个霓虹黑道的武文锋，心中不仅未有丝毫恐惧甚至还有点想笑——这几个霓虹人在叫骂方面好像没有多少天赋，加上他们现在还是用着腔调怪模怪样的英语，看起来就更有点滑稽了。 “你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渊上大哥，我们干脆一起……” “八嘎，闭嘴！”渊上却伸手把两个小弟拽到了自己身后，“很好，正好我也知道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态度，所以……” “少特么的废话，你们以为这里是霓虹啊？还特么‘出吕组’，想吓唬谁呢？”反倒是武文锋见对面好像要缩登时就有些急了，“这里可是唐人街，应该不是你们霓虹人的地盘吧——话又说回来了，在扭腰‘出吕组’又算是哪根葱呢？” “你！” 武文锋特意针对组织发出的挑衅，确实激起了其中一个家伙的怒火，可表情严肃的渊上却立刻拦住了手下：“八嘎，回去！你们两个，全部给我回到车上去！” “渊上大哥，他……” “闭嘴，听渊上大哥的吩咐，我们走！”另一个比较机灵的家伙却看懂了自家大哥的眼神暗示，赶忙拖住身边的同伙回头往车子那边赶去。 渊上知道这趟行动已经拖太久了，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对这边指指点点，他自知现在一旦真的动手，很可能会激起旁边那些路人的怒火，到时反而更不好收场。 所以渊上除了在心中暗骂，就只能装出一副欣赏面前年轻人的姿态，好给自己一行人铺好台阶离开：“没想到唐人街里居然还有如此出色的年轻人……不过你最好还是想清楚，我们在扭腰说到底都是外来者，作为东亚人最好还是紧密联合在一起，你的老大——你！” 在获得鬼娃大宝后实力已经暴涨，骨头痒痒又难得碰到这样一个正当动手理由，知道事后十有八九也不会被师傅教训的武文锋，在听到某句话后当即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个已经被砸烂的苹果的朝渊上掷了过去，打断了对方看似善意的劝告。 谁让渊上作为霓虹人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联合策略，在武文锋耳朵里已经算是踩雷了呢？ 在没有合适理由的情况下，唐人街的帮派确实无意与出吕组起什么冲突，毕竟人家在这边最多算是支了一个办事处，专门用来处理一下某些需要跨国的业务，打起来没有油水不说，还容易跟霓虹最大的黑道组织结仇，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可让渊上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武文锋压根就不是个帮派分子，心里也根本没有那种“给上面找了麻烦还得自己出面负责善后”的忧患意识，加上他本来就存心想趁着有大宝压阵试试自己的身手，但凡有点说得过去的理由，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小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我们的上岛组长，和你们这边的几位老大，前两天可是刚刚才见过面！”让渊上没有想到的是，武文锋那似模似样的攻击架势，居然开始逼得他连连后退，甚至还不得不挥舞起球棒以求护身。 “乱来？呵呵，这还不是你们先乱来的吗？敢跑到唐人街砸水果摊，你们的胆子好像也不小嘛！” “那是一个误会！”渊上转头看了眼身后已经发动的两辆车子，“我们这次的目标只是一个白人，本来到手后就会直接离开，谁知道那家店的老板……我只是以为他们跟那个白人有牵扯！” “噢，我明白了……”武文锋还故意拖长了语调，“如果我没有赶过来，你们还打算再去多绑两个人是吗？哎呦，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这里是霓虹呢，你们出吕组能在这里为所欲为是吧？” 而眼看着马上就要靠近车门的渊上，也顾不上继续跟武文锋东拉西扯了，他找准机会便直接扔出了手中的球棒，务求能拖延对方少许时间，好让自己能转身钻进车里成功跑路。 但鬼使神差还回了下头的渊上，随即便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追上来的那个天朝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躲闪，反而稍稍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在目瞪口呆差点没能成功钻进车门的渊上眼里，刚刚也许是武文锋的动作太快，也许是球棒真的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总之…… 在转眼间便伸手接住了球棒的武文锋，顺手便狠狠敲在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 第一百三十章 “小伙子，你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吧？” “我？我能受什么伤啊，那几个霓虹人既没掏刀子也没掏枪……” 面对水果店老板娘关切的询问，只来得及挥舞球棒砸裂几扇车玻璃的武文锋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在动手之前他可就做好了被那几个霓虹黑道围攻的准备，谁知对面看上去反而完全是银样镴枪头，刚才明明还张牙舞爪了半天，此刻却直接选择开车落荒而逃。 可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做好学生的武文锋自然不会明白，自己贸然出手却没有招呼路人一起围攻的行为，还算是间接帮了渊上一个大忙——一群没有雄狮带领的绵羊，还真就只会愣愣的站在旁边看热闹，连半点主动上前助拳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这在稍微有点见识的路人眼里，又非常像是两伙帮派分子在街头发生了意外冲突，哪怕这其中还有天朝和霓虹的身份问题，也不会有多少平民愿意主动上前，以免给自己招惹一身麻烦。 所以虽然脸面上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的渊上，确实成功抓到了这个能让自己一行人全身而退的机会。 而这其中唯一的问题就是，渊上刚开始其实打算故意装出一副不敌的样子且战且退，只是结果却让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手上明明还拿着根球棍，居然还是没能完全挡住那个天朝年轻人赤手空拳的攻击。 “没事就好……小伙子，你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吧？”水果店老板娘的态度显得十分殷切，“这一片儿的年轻后生我基本都眼熟，他们很多都是直接出生在扭腰，性子跟洋人似的往往都很张扬，可也没有见谁有你这样的胆量和本事……” 而正在气恼这回没能找到机会好好试下身手的武文锋，一边敷衍着旁边已经开始略微发福的热情大妈，一边悄声给刚帮自己挡住球棍的大宝下达了指令：“快，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远，追上去给那辆面包车找点麻烦，最好是能找机会把车上的那个白人给放了……” “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 只是小声嘀咕了几句的武文锋，根本没有注意水果店的老板娘居然越走越近，手中还拎着一个装满水果的袋子：“啊？没有……我就是想说，让那几个霓虹人下次出门时最好小心点，如果再有机会让我碰到，肯定让他们好看，哈哈哈……” “就是得他们一点教训！”好歹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的老板娘已经笑开了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干脆就先装了点水果……拿着吧，外面光被小鬼子祸害过的就不止一袋了，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家还不知道要遭多大损失呢……老马，你叔的电话还没接通呢？” “通了通了，这不是正说着事呢！”正杵在店门前的老板赶紧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啊对，那绝对就是几个小鬼子……叔啊，我就算是再认不出道上的人，可那几个乌龟王八犊子动不动就那里一个劲喊‘八嘎’，这我还能听错不成？” 而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拒绝答谢的武文锋却愣住了，他看了看一脸笑意正想方设法往自己手里塞那袋水果的老板娘，又回想了一下之前好像有些奇怪的对话，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阿姨啊，您家里……好像不只是在做买卖吧？” “哎？”老板娘反倒是直接愣住了，“小伙子，难道你不是……哎呀，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堂口的人呢！照这么说，你居然还真就是个路见不平就跑来行侠仗义的好人呐！” 听到这番话后武文锋的脸上就有点绷不住了，首先他上来帮手的动机本来就不怎么纯粹，很大程度上是存着手痒想试试身手的心思，再者这保不齐还真就是个帮派冲突，谁知道那个被霓虹黑道绑走的白人，之前到底在这家水果店里做了点什么…… 武文锋倒也不是想在毫无凭据的情况下，就揣测自己面前看似和善的大妈，其实还在背地里还做着点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他只是突然发觉自己这回恐怕不太好向师傅交代，毕竟见义勇为和贸然插手帮派冲突，怎么说都只能算作是两码事…… 现在回想一下的话，水果店老板娘刚开始在高声寻求帮助的时候，除了嚷嚷自己面前的人是霓虹鬼子外，还真就喊过“带人过来帮忙”之类的话，而当时刚好热血开始上头的武文锋，下意识就把这段给忽略了过去…… “小伙子，你不要怕，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呐！” 而老板娘明显也已经看出，武文锋表情开始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她只得连忙替自家分辨了起来： “其实之前听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该早点想到，毕竟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能把中文说这么好啊……你不知道，早年我们这些黄皮肤想在洋人的地盘上讨生活，不抱团日子可不太好过呐，如果没有大家聚在一起互帮互助，现在又怎么会出现什么唐人街呢……” “我明白，那个……其实我还有事……”准备离开的武文锋缓缓将球棒放到地上，他认为街头帮派应该也不至于无聊到去验上面的指纹，所以便没有刻意擦拭自己留在上面的痕迹。 跟已经通过师傅验证的天九威不同，武文锋也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水果店老板娘，到底算不算是可以稍作接触的那类帮派分子。 “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啊，至少拿上这袋……哎。”由于不想生出误会，老板娘也不好直接上去跟人拉拉扯扯，所以她就只能看着脸上明显已经带上了一丝戒备的武文锋，一边客气一边后退，很快又在转身后三步并作两步逐渐跑远。 “……当然要好好谢谢人家，您稍等，我这就……” 这时刚跟自己叔叔说完事情经过的老板，正打算拎着电话过去找人呢，就看到自家婆娘一脸遗憾的走了回来：“哎？刚刚那个小伙子人呢？” “已经走远啦！”老板娘随手把手里的那袋水果往自家乱七八糟的摊子上一扔，“你说说你，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小点声音，离那么远还让小伙子听到我们跟堂口有关系，结果人家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转眼就跑没影了……”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马老板直接就傻了眼，“明明是你一开始就左一句‘管事的人都死哪去了’，右一句让我叔赶紧带人过来帮忙，对着人家热心的小伙子还问‘你是跟谁的’，就算是傻子恐怕都能听出咱们家跟堂口的关系好吧……” 结果老板娘立刻就不干了：“老马，这说话可得凭良心呐，堂口都是拿钱办事，咱家的生意碰上了麻烦，我喊人来帮忙有什么不对吗？反倒是你，打个电话恨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人家小伙子就是听到你说什么‘道上的人’以后，才当场变了脸色立刻要走！” “你、我……”在家里一向以老实本分著称的马老板可说不过自家婆娘，“叔啊，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你评评理！我嗓门真的很大嘛？” 谷&lt;/span&gt;　　电话另一头，正跟吴先生坐在一起喝茶的老马登时便捂住了脸，自家侄儿斗嘴斗不过婆娘，拉他这个叔叔下场算是哪门子事啊…… “怎么了，老马，你侄子不是正好打电话过来，在说霓虹人的事情吗？”没想到坐在茶楼里还能收获一线情报的吴先生，突然就看到自己老兄弟的脸色变得异常尴尬，一时间还有些不明所以。 “呃，吴先生，霓虹出吕组那边还真有意外发现……”老马赶忙捂住了话筒，“但是我侄子那边正好还碰到点家事，容我出去跟他交代几句，回来我们再……” “那你快去快回。”一听这话吴先生心下了然，他对兄弟的家人也算是比较熟悉，而老马的侄子那家……如果用夸张点的话来说，大概也能用阴盛阳衰、牝鸡司晨来形容了。 匆匆离开房间找了个角落的老马，对着手机那边的侄儿就是一通教训，说得大抵就是些只有千日做贼，但没有千日防贼的老话，毕竟道上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守规矩，讲究什么祸不及家人。 结果电话那头的马老板立刻委屈了起来：“叔啊，我这是让你帮我评评理……” “还评什么理！你们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不管偏袒谁最后都容易变成两头不是人！”老马对自家侄子可没有那么客气，“听着，现在重点是在咱们唐人街闹事的霓虹人，他们……总之你赶紧收拾收拾先把店关了，带老婆孩子先回家避避风头，我这就派人过去接你们。” “他叔啊，几个小鬼子居然敢跑到咱们唐人街来闹事，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电话又突然被老板娘抢了过去，“还有那个敢独自替我们出头的小伙子，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找找……” 随后嘴角开始抽搐的老马，就只能继续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纷乱争执： “……说正事呢！你突然捣什么乱啊！” “……怎么能叫捣乱呢？人家小伙子身上明显有功夫，再加上心肠又好，如果不找出来好好谢谢人家，到了夜里你能睡得着觉？” “……也不至于就急这么一会儿啊！对了，你还是赶紧给孩子打电话，让他们都赶紧回家，咱们得关门休息几天……” “……还不急呢？婷婷眼瞅着就要上大学了，你看看她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呐，不是滥情洋人就是连中文都不愿意好好学的假洋鬼子……” “……这怎么又扯到孩子身上了？你还是先把电话给我再说……叔啊……” 结果总算搞清楚缘由的老马立刻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这回我觉得侄媳妇她说的没错啊！” “啊？” “啊什么啊，你就赶紧收拾好铺面准备回家，我这边也没别的事儿了！”准备挂断电话的老马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说那个霓虹带头的家伙把手上的家伙给扔下了？那玩意儿还在吗？” “我先看看……叔啊，在路边搁着呢，难道那根棒子还有什么用吗？” “收好，待会儿交到我派去的人手上。” 吩咐完这一句老马便真的结束了通话，随即他又返回了茶室，当着吴先生的面吩咐手下，赶紧到那边去接人取东西。 “吴先生，霓虹鬼子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找人，还是个白人。”老马言简意赅直接汇报起了侄子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侄儿一家在那边也算是开了挺久的水果店，日常往来的面孔大多也比较熟悉，可那个白人还真就是最近一个多星期才出现的。” 吴先生双眼精光一闪：“哦？看来出吕组那帮家伙的目标，居然是躲到我们的地头上来了？” “十有八九。”老马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亏我们还准备大张旗鼓跑出去搜集情报呢……结果反而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还有，我想霓虹鬼子想找的肯定不是区区一个人，毕竟他每次都在我侄儿家的店里买两大袋子水果呢……” “哦？这么说可能是在毒蝎遭逢大变后，有那么一小撮人就选择跑路到我们这边来了？”这个情况对吴先生来说还真的有点新奇，“不过想想也是，最近这些年，扭腰能安全藏匿下来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正好咱们这边……呵呵，不说也罢。” 其实跟其他正蓬勃发展的区域相比，唐人街近些年的势力，已经开始呈现收缩和分裂的趋势，毕竟在美帝的天朝人虽说也不算少，但堂口却有点像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 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本土那边的非法社团近些年越来越式微了呢？ “吴先生，虽说霓虹鬼子想找的剩下那些人，大概率还是躲在我的地盘上，但凡事都怕个万一……动员所有堂口可不是小事，命令终归还是得由你来下。” “嗯……”想要彻底搞清出吕组动向的吴先生缓缓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八嘎！你们简直就是一群蠢货、废物！” 出吕组的办事处内，负责扭腰这边帮派事务的二把手原田正满脸怒气，而站在他面前却深深低下头颅的那几个家伙，赫然就是刚刚在唐人街出现过的渊上一行人。 “不过是让你们绑个人回来，最后居然还在唐人街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摆着一张臭脸的原田嘴里骂骂咧咧，“如果只是这么一点差错也就算了，可什么叫在回来的路上人突然逃掉了？你们这要我如何去向上岛组长交代？” “红豆泥私密马赛！原田大哥，这都是我对小弟们管教不严，导致他们来扭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太过于松懈了！”作为行动负责人的渊上不得不主动上前承认起错误，“至于上岛组长那边……我一定会承担起这次失败的所有责任！” 看着眼前这名大义凌然的组长忠犬，正在不住点头的原田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他们出吕组负责海外的人员大部分都是一棵萝卜一个坑，上岛组长恐怕只有脑袋彻底糊涂了，才会从重处罚一向对他毕恭毕敬的渊上。 而此刻渊上想打的主意自然也非常明显了，谁让出吕组驻扎在扭腰的人员相当有限呢？在心知自己在组长面前肯定不会受到严重惩罚后，哪怕这是一群办事不利的愚蠢下属，比起直接甩锅给下面负责跑腿办事的小弟，还不如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收买人心。 毕竟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人望够高运气够好的话，谁知道出吕组未来在扭腰的负责人，会不会直接变成姓“渊上”的家伙呢？ “目前还没有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对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方设法去完成上岛组长吩咐下来的任务，现在放弃还为时尚早，你们几个能听明白吗？”看着那几个依旧低着头，却隐隐对渊上有点感恩戴德的小弟，感觉自己有点反胃的原田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过最近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的渊上却抬起了头：“原田大哥，我们当然还有努力完成任务的毅力，可是那边毕竟是唐人街，加上那个意外逃脱的家伙……我们恐怕很难继续到天朝人的地盘上行动了。” “亏你过去还一向自诩是个武斗派啊，渊上……”原田脸上则露出了轻蔑的表情，“捅了娄子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补救，而不是跑回上岛组长面前哭哭啼啼承认错误——不过就是砸了个水果摊的小乱子，唐人街的帮派反应速度又能有多快呢？” 重新低下头去的渊上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他们在唐人街那边的行动，最后反而闹出了一个“大动静”…… 可在场的所有小弟，又不敢贸然反驳作为二把手的原田，所以只能任由他在那里前言不搭后语：“趁着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们只要稍微改头换面一下，很容易就能混到天朝人当中继续当眼线……”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渊上脑袋转的也不慢，“那个刚刚从我们手中逃脱的家伙，在搞不清局势的情况下，应该也会通知他的同伙赶紧转移，在这个时候反而更容易被我们抓到破绽……但是原田大哥，只盯住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啊，上岛组长的吩咐可是……” “你们，只要能抓住那帮鬼畜白人留下的尾巴就好。”原田则摆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这回，我亲自在后面带人接应你们……呵呵，渊上啊，你还是应该好好学习一下，真正的武斗派，会通过什么方式来完成任务。” 已经听出言下之意的渊上当即就是一个激灵，赶忙抬起头说道：“原田大哥，如果我们贸然跟天朝人起了太大的冲突……上岛组长有许可过这样的行动吗？” “可之前在唐人街挑起乱子的人，难道不是你渊上吗？”原田则毫不客气地对视了过去，“明明已经引发了冲突，却没有能完成上岛组长交代的任务，那才是真正的耻辱……当然了，接下来我在用暴力手段进行补救时，肯定也不会伤及太多无辜的天朝人就是了。” “可是原田大哥……” “够了！” 发现渊上还想继续辩驳点什么的原田，当即朝着门外一挥手：“之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几个先出去，换身不那么引人瞩目的打扮。” “嗨！” 那几个跟渊上一起来汇报情况，同时准备好要接受惩罚的小弟，虽然回答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但他们离开的脚步却显得有些墨迹，看得原田直接挑起了眉头——看来渊上之前收买人心的效果，还真就是有点立竿见影的意思了。 “你们一个个这是都没有吃饭啊，还不赶紧给我滚！”而已经领会到原田深意的渊上，则赶紧转身连推带打，把自己手下那几个不争气的家伙给赶了出去。 “哼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就算是再怎么凶狠的饿狼，到了海外也会被一群不争气的蜗牛给拖累吗？”原田回到座位上假惺惺地感叹了起来，“渊上啊，有些话我们在小弟面前也确实不怎么好讲……上岛组长的决心你恐怕还不太理解，那毕竟是大河原老师吩咐下来的任务啊，面前只有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想选择放弃？呵呵……” 赶走小弟又将门关好的渊上，再次回过头来时则带上了异常郑重的表情：“原田大哥，这件事情按理说我本不该找什么借口，只是……大河原老师的实力我亲眼见过，而你甚至还亲身体会过……” “渊上，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说话也用不着拐弯抹角。” “那我就……”渊上停顿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内心的顾虑直接说出来，“原田大哥，我就是怀疑唐人街那边也存在高人。” 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欺上瞒下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感觉仿佛一切尚且在自己掌控当中的原田，听到这句话后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吗，渊上？” “当然我现在还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渊上开始回忆起之前那趟行动的某些细节，“原田大哥，有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有些不可思议，比如脑袋上挨了一棍子居然还能健步如飞的鬼畜白人，以及一个赤手空拳却比我还强的……” 感觉事情发展已经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原田，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些差错你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脑袋上挨了一棍子又算什么，做黑道挨刀子都是常事……至于那个差点把你留下的年轻人……天朝不是流行‘功夫’吗？” 谷&lt;/span&gt;　　想起那根好似在空中停了片刻，又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某种错觉，也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渊上，只好借了个霓虹人容易理解的说法：“原田大哥，我说的可不是电影……其实，我还怀疑那个突然跳出来管闲事的天朝小子，可能是个类似阴阳师的……” “八嘎！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吗，渊上！”过于震惊的原田这回直接跳起来拍了桌子，“难道你是想说，到了最后我们肯定无法独自解决，还是不得不去请大河原老师出面？可是那样的话，上岛组长……我们组的脸面又该搁到哪里？” “原田大哥，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大河原老师交代下来的任务，有多大可能会跟他那样的高人彻底无关？” 这个近乎无懈可击的理由直接让原田沉默了下去，而连人居然都没能绑回来的渊上，这才挑明了自己心中开始翻涌起来的想法： “之前的那趟行动当中，如果只是偶然出了一两个意外，那么我完全可以接受，但路上甚至连面包车都突然抛锚……总之我认为大河原老师的本意，可能只是想借助我们组的人数优势，来调查出那些鬼畜白人的下落，至于最后要怎么处理他们……我们组最好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 “嗯，你的想法确实很有道理……我、我马上就向上岛组长汇报，让他慎重考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的原田硬着头皮说道，“但是你、渊上，你还是要继续到唐人街那边勘察好情况，毕竟……如果手上没有线索，我们组也无法向大河原老师交代……” “嗨！”准备重新返回唐人街盯梢的渊上完全没有想过，作为二号负责人的原田最近一直都在琢磨该如何下克上，以推翻上岛组长在扭腰对组织的领导权，此刻还以为他只是在听到事情已经超出了组织的能力范围后，才在情绪方面发生了一些波动。 其实这样的心情渊上也十分理解，毕竟他们说到底都是井底之蛙，本来在见识到大河原老师的力量之后，就已经明白自己过去一直都是在坐井观天。 可现在自家井口外面的天还没有看明白呢，就突然发现隔壁井上可能还笼罩着另外一片天，而这对想要往那边伸手的原田来说，就几乎相当于差点亲自举着火把钻进火药库……暂且不提爆炸了该如何善后，反正拿火把进去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要当场粉身碎骨了。 “对了，原田大哥。”快要走到门前的渊上又返了回来，“那个路上逃掉的鬼畜白人，其实还落下了他的钱包，里面只有钱和一点零碎，根本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个东西至少能作为我们组努力过的见证，可以先拿去给大河原老师一个交代。” 正装模作样拿起电话的原田，伸手接过了渊上手中那个破破烂烂的钱包，他打开翻弄一下，发现里面除了比较厚的一叠美刀，还胡乱塞着几个一眼看去还会让人误以为是硬币的圆木头……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信息的证件，也没有能暴露钱包主人所在地的广告卡片。 “虽然这玩意儿在我们手上确实没有多少价值，但是没准大河原老师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将钱包收好后原田又打开抽屉朝渊上扔出了一塌钱，“东西我会完完整整交给大河原老师，可下面负责跑腿的小弟们也不能苛待，这些钱你就拿去给大家分一分吧。” “非常感谢！”原本就打算跟下属分掉那笔钱的渊上倒也没有客气，“我一定会向大家转达原田大哥的仁义！” “好了，你赶紧去忙吧，我这就给上岛组长做汇报……”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在确定渊上已经离开后，原田却立刻拨出了自己记在心中的另外一个号码：“莫西莫西，是大河原老师吗？鄙人是出吕组的原田……对，幸不辱命，这边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虽然还是没有能成功抓到人，但下面从您交代的那几个家伙手里，夺得了一个钱包……另外，鄙人想向您汇报一件事情，同时厚颜祈求获得一点帮助……” 出吕组在扭腰的二当家原田，正在跟那个所谓的大河原老师暗通款曲。 负责带着小弟东奔西跑的劳碌命渊上，准备在改头换面后重新前去唐人街盯梢。 他们共同的老大上岛组长，则还在积极地跟周边同样来自亚洲的势力联络感情，务求组内近日十分反常的行动，不会刺激到周边帮派的敏感神经，进而破坏掉自己苦心巴结高人的计划。 而尚且不知道自己之前贸然跳出去跟人动手，竟然还引发了一串连锁反应的武文锋，此时已经在天九威的地盘上胡乱溜达了好一会儿，同时开始考虑中午要到什么地方，去填饱自己慢慢干瘪下来的肚皮。 回三爷爷家的酒楼当然还是最优选项，毕竟到自家地盘上吃吃喝喝也没那么多麻烦，不过问题在于武文锋今天出门用11路，返回去路途遥远费时费力——谁让他当初觉得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偷偷溜出来赌钱还专门绕了挺远的路。 至于打辆车回去……呵呵，现在不比当初了，武文锋如今可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了，真要花钱坐车他还不如就近随便买份盒饭对付一顿呢。 当然了，囊中羞涩的武文锋其实就近还有另一个去处，那就是上次跟师傅一起蹭饭的那家豪华酒店，按理说有天九威的面子在，去那边肯定也没有谁敢跳出来收钱，但他一时还真有点拉不下那个脸面…… “哎？徒儿啊，你在这里瞎晃悠什么呢？” 就在武文锋犹豫不决的时候，林老头却突然一路从远处溜达了过来，遥遥跟意外在街边遇到的徒弟打了声招呼，而看他的行进路线…… “师傅，您这是？” “这不是快晌午了，当然是吃饭去啊！”结果林老头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还寻思徒儿在家吃的估计也不会比这边差，所以就没有打算叫你一起……不过既然正好在这里碰上了，咱师徒俩就继续一起去吃大户呗。” 一百三十二章 态度十分坦然的林老头双手背后，在酒店迎宾人员的刻意奉承下，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天九威名下的豪华酒店，而跟在他身后的徒弟武文锋看上去则稍微有些手足无措。 而刚刚才得到消息的酒店领班，已经双手抱拳匆匆迎了上来：“林老爷子，还有文锋兄弟，欢迎光临！两位今天这是？”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顺路过来吃个便饭。”林老头还真就是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只我们爷俩坐一起吃饭也怪无聊的……天九他在吗？” “林老爷子，今天还真有点不凑巧，上午天九哥好像临时有事，所以这个点正好没在这边。”点头哈腰的领班赶忙回答道，“不过雄哥应该是闲着，他刚刚才跟我们打过招呼，说一会儿就过来吃个中饭……” “鬼手雄吗？也行吧。”自顾自走在前面的林老头直奔楼梯口，“我看他也不像是个有家眷的，待会人到了就直接喊上来吧，三个人倒是勉强也能凑上一桌了。” “好嘞！”面对连大哥天九威都要奉为上宾的贵客，领班还真就是一点也没有怠慢，应承下来之后便麻利的赶到前面引路，直接将十分淡定的林老头和略显拘谨的武文锋，又带到了上次那间平时几乎只为自家帮派大佬开放的包厢。 “林老爷子，今天我们后厨到了……” “今天用不着那么麻烦，饭菜你们看着随便上点就是了。” 领班刚从一路小跑赶上来的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连刚到的新鲜菜品都没有推荐完，就被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的林老头给打断了：“也不用像上次那么丰盛，毕竟今天只有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大鱼大肉……对了，你们这里的茶还不错，这回就先来上一壶吧。” 昨天中午被请过来吃饭的时候，为了表示敬意天九威就先上了酒水，只是最后四个人都没有喝多少罢了。 记好贵客要求的领班转身就退出去了，临走前照例留下了一句“拐角就有人，有事您吩咐”，而身上早就已经有些不自在的武文锋，立刻就驱使大宝又把房间给细细搜了一遍，然后才开口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师傅啊，您这……咱俩就这么上来吃一顿啊？” “怎么，难道是这边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师傅，主要是我现在兜里总共可就只有百十来刀，这万一这饭后突然算起账来……” 而早就看出徒弟心中顾虑的林老头当即就一拍大腿：“还算账？咱爷俩……你在天九威那家伙罩着的赌场里，不是还亏着好几万美刀没有找补回来吗？别说正经场子里都巴不得免费供应饭食，以求客人能玩得尽兴，就是现在……” “现在？现在又怎么了？”见师傅老神在在居然还卖起了关子，心中刺挠的武文锋变得有些抓耳挠腮起来。 想起到美帝后这短短几天里的种种见闻，林老头不由得感慨起来：“呵呵，我就是突然觉得，扭腰好像还真特么是块风水宝地啊……也不知道该说是有各路神仙汇聚于此呢，还是该说连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甚至都随处可见呢……” 说起神仙人物，武文锋倒是立刻就联想到了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但是却能让天九威都舔着脸巴结的劳墨，和那个莫名跟师傅动起手来，实力明显不凡的大洋马，可后面那段话的意思就有些……难道昨天分开后只一个晚上的功夫，师傅居然就又碰上什么狠角色了？ 想到这里武文锋的两眼甚至变得有点放光，作为一个身怀艺术却无处施展，朝气蓬勃到内心都有点躁动不已的年轻人，他所渴求的不就是能凭本事，去亲身经历一段轰轰烈烈的大冒险吗？ “师傅，难道你……” “徒儿啊，你最好还是赶紧消停点吧，修行人如果开始变得心浮气躁起来，那么离行差踏错估计也就不远了。”林老头却不轻不重地点了武文锋一句，“不过我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你，只是那件事情正好还跟鬼手雄他们有关，等他到了自然会在饭桌上一并告诉你们。” 之前才刚跟人动过手的武文锋，原本火热的心头立马就是一凉，甚至多少还变得有些心虚，毕竟在昨天从师傅手中接过大宝之前，他平日里遇到麻烦还真就没有多少底气，经常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而喜欢息事宁人其实也不能算错，武文锋心里就一直想着，些许苦难都只能算是化茧成蝶前的必经之路，如果一点委屈都按耐不住，那么很可能就会逐渐走上师傅口中的“歪门邪道”，甚至慢慢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渣恶徒。 不过长久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也确实容易在可以获得释放的时候突然喷薄而出，就像今天在路上碰到的那场冲突，要是换成过去的武文锋十有八九不会贸然挺身而出……当然了，他也不是想要袖手旁观，至少报警这种小忙还是可以顺手帮帮。 而这种恨不得立刻找人比个高低出来的异样心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发的？在学习方面一向顺风顺水的武文锋，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 在没有来美帝这边留学以前，由于家里早年就有回国探亲的三爷爷帮扶，日子过得比周边邻居要好很多，而打小就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的武文锋，过去最大的心结，大概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杂事了，说开了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重点应该就是来到扭腰之后……先是误信陌生人差点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虽说武文锋总算及时醒悟过来，没有在赌场里越陷越深，但是在后续解决这个麻烦的过程当中，他也确实深深感到了自身的无力。 比如说，武文锋觉得自己如果能早点修炼有成，在获得鬼身的帮助后，他至少也不会把随身那笔高达六位数的存款给输干净，更不会在后来被三爷爷强制限制花销…… 当然了，如果在赌场作弊这种事情被师傅发现，武文锋估计自己的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段他就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借大宝他们赢钱。 而后来刚了解完情况，就几乎算是单枪匹马前往赌场，在赢钱的同时还顺带找回了场子，彻底平掉了那件事的劳墨，又给武文锋更深一层的刺激——他们俩个明显高低也差不出一代人去，可差距又凭什么有那么大呢？ 至于等到师傅终于来到自己身边，以为心中石头总算可以落地的武文锋，在看到那个脑子可能有问题的大洋马，也拥有一身令人瞠目结舌的高超物力时，可能都开始变得有些麻木了。 “嗯，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就在武文锋静下心来，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因为拿到了鬼身，所以才变得有些开始狂妄自大时，之前被他派到门外盯梢的大宝，却在暗地里偷偷联系上了林老头，把之前的那些所见所闻全都报告了上去。 “年轻人果然气盛啊，居然都在街边跟小鬼子动起手来了？”林老头乐呵呵的揶揄起了自己徒弟，“你说这事好巧不巧，我打算在饭桌上说的事情，正好也跟小鬼子有点关系呢……” 武文锋万万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自己手上的大宝居然还会向师傅打小报告，再联系他早上的那次嘴瓢……看来这小鬼根本就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小喇叭啊！ “师傅，我已经知道错了……” “错什么错，教训霓虹鬼子的事情也能叫错嘛？”看着有些羞愧的徒弟林老头赶忙说道，“又不是无凭无据就动手伤人，那几个小鬼子明明已经当街虏人，还敢恐吓仗义执言的无辜群众，你没让大宝给他们造个车祸出来，其实就已经算积德行善啦！” “不是，师傅……故意造个车祸出来，好像有点太过了吧？”还以为自己会受到指责的武文锋登时就傻了眼，“那辆车上还有个不知为何被绑上去的白人呢，这要出点什么差错……再说了，我觉得我还没有到那种能轻易背上人命的境界啊！” 林老头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这么个老头子还要迂腐！难道车祸就非要死人不可嘛？在扭腰城里那帮小鬼子是能把车速飙到上天还是怎么？不管趁拐弯还是红绿灯，让大宝给他们随便造个追尾，磕个头破血流能有多难啊……” “等等，师傅，大宝居然还会那种精细活儿呢？”这才反应过来的武文锋突然插了一句，他当时能给什么吩咐另说，可实际执行起来还是得鬼身才能动手啊，可现在听师傅这个意思……大宝以前到底还学过点什么乌七八糟的本领啊？ “咳咳，这才是正宗的旁门左道嘛，毕竟人在江湖上飘荡，偶尔也会碰到一些不好用蛮力处理的事情，而到了那种时候，我们难免需要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林老头，又赶紧替自己辩解起来。 好在林老头早年收徒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玄门正宗，做起事来自然也就犯不着讲究什么光明正大，现在教育起徒弟来倒也不用顾忌什么人设崩塌，甚至还真有点言行合一的意思在里面。 而最近半个月里三观反复被人洗刷的武文锋这回算是彻底麻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是师傅的道德标准比较灵活多变，还是自己好像真的过于不知变通…… 不过就在武文锋还是满脸懵逼的时候，杵在包厢外的大宝又一溜烟跑了回来，同时向他们师傅二人传达回一个清晰的信息：鬼手雄到了。 “失礼失礼！招待不周！”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鬼手雄刚进门就抱拳致歉起来，“按理说我应该早点到这边，来恭迎林老爷子和武小兄弟的大驾才对……只是堂口最近几天的事情有点多，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见反应有些迟钝的徒弟，明显是还没有消化完自己传授的那番道理，林老头便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哪里哪里，我们爷俩过来时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算起来应该是我们冒昧了才对……” 鬼手雄看了眼好似模样突然有些呆傻的武文锋，心中感到有点奇怪，不过他很快又继续跟林老头客套了起来，而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服务员，正好还端来了刚刚泡好的茶水。 “嗯，这个茶喝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如果老爷子喜欢的话，吃完饭干脆就带上一点回去吧？” “那倒是用不着，毕竟我自己冲泡起来还挺费时费力，最近我正好也没有那个……美帝时间啦！” “哈哈哈，看不出老爷子您还真是幽默！” “毕竟上了年纪，保持心情舒畅也有益于身心健康嘛。”乐呵一会儿之后林老头觉得差不多也该说到正题了，“鬼手雄啊，虽然天九不在，但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听到这番话的鬼手雄止住笑脸面色郑重，毕竟他和天九威昨天还在林老头的要求下，特意带着人家去帮派会场周围转了一圈，而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林老头有意给他们堂口搭把手，所图的无非就是给徒弟武文锋结个善缘。 “林老爷子，您如果有什么吩咐，我们自然是……” “唉！我这回上门可不是想提要求，只是正好有点事情想要让你帮忙转达一下。” “我？转达？”知道自己会错了意的鬼手雄，却想不通自己能给谁，转达什么样的事情。 林老头知道自己昨天偷听人家开会的事情现在也不好解释，加上今天徒弟正好又跟霓虹人起了冲突，所以干脆就换了个表达方向：“有件事情好巧不巧让我们爷俩撞上了，我估摸着你们这边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今天上午有霓虹黑道在唐人街闹事了吧？” “哎？老爷子，这件事您怎么……”事后才从天九威口中得知大概经过的鬼手雄愣了一下，“等等，我记得天九哥说，在场有一位仗义出手相助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武小兄弟吧？” “啊？” 尚且没有回过神来的武文锋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林老头赶紧替徒弟应承了下来：“就是他没错，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年轻气盛，一时热血上头才跟霓虹黑道动了手，希望那没有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谁知鬼手雄却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还直接跑过去拉住了武文锋的手：“文锋兄弟啊！没想到居然是你，也难怪……嗨！哪还有什么麻烦呐，老爷子，我们谢谢武兄弟还来不及呢！对了，我们帮派的马叔还特别想见……” “等等！”林老头却突然说道，“文锋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这边还有要紧事呢！” “马叔他……呃，老爷子您先说！” “转告你们各个堂口的大哥，在找霓虹鬼子麻烦的时候，可千万得长点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了表示敬意才提前下车步行的原田，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盯梢之后，便马上加速跑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铺子门前。 站在外面的人隔着窗户，就能看到店内的货架和地面上，都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物件，好像是在售卖日用杂货的同时，还兼顾着做买卖一些二手物品的生意。 不过对已经来过这里数次的原田来说，这家小铺子却好似龙潭虎穴一般，连伸手推开店门都需要提起莫大的勇气，所以他还是站在外面给自己鼓了半天劲之后，才终于挤出一张颇为僵硬的笑脸：“失礼了……” 哗啦——哒哒哒——咕噜咕噜咕噜…… 结果这个突然推开店门还高声打招呼的行为，先是把里面正专心致志做事的人给吓了一跳，然后从他手中散落到地上的圆珠，又反过来惊到了本来就有点提心吊胆的原田。 “私密马赛！红豆泥私密马赛！”下意识就开始对着店内开始道歉的原田，鞠了好几个躬后才看到有一颗珠子滚落到自己脚边，而这家铺子里最近才新收的那名店员，正气呼呼地趴在地上来回扒拉着什么。 “看什么看，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啊，还不赶紧帮我把地上的这些玩意儿给捡起来啊！”那名肥头大耳面色凶恶，光溜溜的脑袋上大概只有睫毛得以幸存，明明里面光着膀子却还系了个围裙的壮汉店员，开始气呼呼地朝着原田嚷嚷起来。 “私密马赛！我、我这就来……”原田已经被刚才的动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也顾不上自己还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西装了，立刻便趴了下去捡起脚边那颗珠子，然后又手脚并用冲到了那名店员身边，差点还在店内过于狭隘的过道当中，直接撞上对方的脑袋。 面对出吕组在扭腰的二号负责人，在这边打工的那名壮汉居然还颇有些不耐烦：“不要挤，你左腿边正好有……别、别动！唉，都说了让你别动，现在都给踢到架子底下去了……行了行了，你还是别给我添乱了，到一边待着去吧，笨手笨脚……” 看着壮汉那溢于言表的嫌弃之意，在组内位高权重的原田，就只能讪讪地将手中那几颗珠子先递了过去，不过他却没有选择站起来，反而是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往后耸动了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熊谷君，大河原老师应该在吧？我是按照吩咐才……” “是老师叫你来的？”看上去就不像个善类的熊谷抬起胳膊往上一指，“老师一直在楼上待着呢……你也不知道早点说明来意，居然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私密马赛！”在这里已经完全把道歉当成习惯的原田，当即又对着熊谷行了个土下座，见对方再没什么多余的表示之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往后再挪动了几步，才站起来匆匆绕到另一个方向上，怀揣万分忐忑的心情钻进柜台，前往通向上层的楼梯。 而也不能怪原田过分拘谨，早先他第一次跟着上岛组长前来拜访的时候，完全就是另一幅大大咧咧肆无忌惮的嚣张嘴脸，差点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质开口疑店主人是个骗子了…… 结果在用自己的身体，验证过那种完全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掌握的力量之后，原田的态度立刻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不是有组织约束，他恨不得马上就投身到“大河原老师”门下，哪怕只做个无足轻重的走狗也在所不惜。 毕竟已经在黑道上混迹了很多年的原田心里很清楚，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凭着本事和一腔热血，就能闯出一片天地的雅库扎黄金时代了，而现在很多大帮派的组织结构已经开始逐渐固化，如果不借助点什么庞大外力的话，他这辈子顶天了也就是磨够资历接上岛组长的班。 其实单纯从理论上考虑，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外派工作也算是个香饽饽，毕竟霓虹那边有好多没什么文化的普通组员，连被派到扭腰干活的资格都没有，而本土的帮派成员太多，他们想上位竞争就更激烈了。 不过出来处理起国际事务的原田也慢慢开始了解到，跟帮派都能合法化的霓虹本土相比，扭腰这边的环境还是太恶劣了，平时需要做点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时，容易被条子盯上也就算了，可这边的条子是一言不合说开枪就真会开枪啊！ 虽然东亚人的面孔多少也算是一层保护，但原田心里多少还是横上了一根刺，毕竟主要势力和生意都在霓虹的出吕组，在海外通常不会太过高调，而这也代表着哪怕在这边做到了极限，手下最多也就是掌控一批被本土流放过来的孱弱小弟。 看看已经闯出了显赫凶名，因为犯事才被发配到扭腰避风头的渊上，如今都被手下那群不争气的小弟给连累成什么样了吧……堂堂饿狼直接变成了一条忠犬，现在整日只会对着组长摇尾乞怜。 再看看名义上是扭腰负责人，可连自家“上岛组”的旗号都打不出来，平日里只能借着上头的名号，才能勉强维持扭腰分部运转的上岛组长吧，而原田自问将来也不会做的更好了，毕竟在海外硬的实力不够，就只能在举着上面名号的同时，天天给周边其他势力赔笑脸。 可现在情况已经有些不同了，虽然原田不知道在霓虹那边，组织高层到底有没有结识过类似“大河原老师”这样的高人，但他清楚只要自己能抱紧眼前的这条大腿，那么哪怕将来依旧留在扭腰，至少也不用死守着自家门前那寥寥几条街道过日子。 这其中涉及的问题可不是钱，毕竟跨国黑帮在外面能谈的生意，无非就是联系其他势力做一些走私之类的大买卖，而原田他们只要稍微过下手就能沾上不少油水，只要在退下来前没有被条子抓到，那么将来回去后绝对能做一个富家翁度过余生。 原田想要的却是能有大批小弟前呼后拥，是威风八面，是尊敬，而不是站在道上最边缘的位置，像个局外人般看着扭腰各种肤色的豪杰逐一涌现，自己却毫无作为。 “大河原老师，鄙人遵照您的吩咐，把从目标人物处夺来的钱包带过来了。” 而为了实现这一野心，不惜在高人面前丢弃全部颜面的原田，以极为恭敬的姿态跪坐在地，在深深低下头颅的同时高举双手，将从渊上手里得来的那个钱包，递给了面前那个看似平凡无奇，好像至今仍然一事无成的大龄男青年。 “啊、嗯……很好，你做得很好，原田。”被原田敬若神明的大河原，年纪可能也就只有三十上下，他带着一副小小的圆框眼镜，身材普通看上去还文文弱弱，只是身上不知为何零零散散还戴着许多零碎，整体形象给人的感觉还有点怪异。 比如大河原在脖子上戴着条颇为粗大的链子，他的两条手腕上也各有一串手链，只是上面串着的东西却有些奇形怪状，连粗细、长短、大小都难以统一，看上去根本就像是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给串到了一起。 不过倘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中只要隔上老远，会有个别形制极为类似的物件，像是一些细长的弯角、方正的柱状物或是椭圆形的……小橄榄球？ 可惜不管是此刻在大河原面前万分恭敬的原田，还是会在登门后会一板一眼隐隐传达敬意的上岛，都不会失礼地一直盯着高人身上不同寻常的装扮，他们最多也只会认为这是隐士特有的怪癖，而不会在细致处深究。 毕竟高人之前曾经展露过的神异之处，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 俯身低头不敢直视大河原老师的原田，先是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一轻，然后又听到咔哒一声轻响，他就知道高人已经取走并打开了那个钱包。 “咦，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钱……” “大河原老师，鄙人严格遵照您的吩咐，万万不敢私自截取其中任何一件物品。” “啊、很好，你有心了，原田……”大河原稍微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那么这个钱包里面的美刀，我就收下……咦？” “大河原老师？”原田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鄙人从下属手中拿到这个钱包之后，只打开查看过一次，并且没有擅动过其中任何一样东西！” 原田能听到面前的高人把钞票被丢到一旁，然后将钱包倒了个底朝天的动静，他心中充满了疑虑却又不敢开口询问，只能赶紧表述起自己的忠心，同时飞快地开动起脑筋：渊上不会动过钱包里的东西吧？可他应该也没有那么缺钱啊…… 难道是大河原老师真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钱包上看出点什么来？ “哈，哈哈、哈哈哈！”结果大河原却是高兴地大笑了起来，“这回你做得非常不错啊，原田！可比你们那个……咳，看来你果然要比上岛组长用心多了。对了，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想向我寻求一点帮助……嗯，接下来你有多大的把握？” “大河原老师，您说的把握是指？” “那几个我要找的白人，看来你确实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行踪……对了，你还是抬起头来吧，就像你们那个组长平时……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点啦，只是这样跟你说起话来也怪累的……” “非常感谢！” 听到自家老大已经变成了“那个组长”，缓缓抬起头来的原田心中开始窃喜：上岛组长到底还是当惯了头领，大河原老师一说不用太过客气，他还就真的开始就坡下驴，马上便以一种大致平等的姿态对待起高人来。 现在可好了，虽然大河原老师嘴上说不用客气，但现在看起来那其实也是一种客气，而在行为上一向谨小慎微，同时还欺上瞒下完成部分嘱托的原田，自认已经大幅度领先上岛组长了。 微微直起身子来的原田，立马看到大河原老师脸上的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大河原老师，虽然我还没有彻底查清那几名鬼畜白人的所在，但今天……最快就是今天，下面的小弟们就能传来确切结果！” “很好，看来你也很有决心和毅力嘛！” 看上去十分高兴的大河原，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原田的肩膀，登时让他的骨头都软了三分：“只是事情多少还有一点变故，好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大河原老师，如果只是一些单纯的帮派冲突，鄙人无论如何都不敢贸然上门叨扰。” “……居然，已经不是、单纯的帮派冲突了？”大河原的笑脸突然一僵，“原田，有些话你不妨再说明白一些，我……我只是不太喜欢拐外抹角的说法方式，你能明白吗？” “私密马赛！大河原老师，这是鄙人组里养成的恶劣习惯，还请您原谅！” 认为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原田赶紧又低下头去，而他这才注意到高人现在居然连脚腕上都系了链子，只是看上去要比手和脖子上的那三条稀疏许多……上面串的零碎也更小，这可能只是为了方便走路吧？ “好了，也用不着一直道歉，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心中有些没底的大河原忍不住把手伸进了衣兜里，然后掏出了一本……漫画？顺着书签打开翻弄了两下后立刻又揣了回去。 而原田则赶紧详细转述起了渊上之前的顾虑，哪怕其中大部分都还只是推论，可只要唐人街稍微有那么一点危险的可能性存在，这回他就决计不会亲身犯险，除非…… “我记得那个什么渊上，好像是紧跟在你们组长身边的……原田啊，难道他比你厉害很多吗？” “大河原老师，作为同一个组织里的兄弟，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需要动手解决的冲突。”为了不使高人产生误判原田的回答十分谨慎，“不过同为武斗派，我倒也听说过渊上的一些事迹……但总体上来说，我们之间的那点细微差距，肯定远远无法填补我在您面前看到的，那条深不见底的可怕鸿沟。”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啦，哈哈哈……”放下心来的大河原又轻松了不少，“这样说起来，那个能打败渊上的天朝年轻人，可能也就是练过几天武道罢了，也不能当做唐人街上有高人的证据嘛……至于汽车抛锚之类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巧合了。” “果然大河原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哈哈哈，毕竟如果真的存在……真的有什么阴阳师隐居在唐人街，那渊上他们怎么可能有命回来呢？原田啊，遇事谨慎确实是好事，但想太多就容易瞻前顾后了……你说呢？” 听着高人越发轻松写意的语气，原田多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多少还是想再加上一层保险，就厚着脸皮继续祈求起来：“大河原老师，听您这么说鄙人确实安心多了，不过这回到底是要到唐人街上办事，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 大河原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才说道：“也对，毕竟天朝人说得好，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你们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办事，如果出点什么差错……原田，你跟我来。” 感觉自己心跳差点快要漏拍的原田，十分忐忑地站了起来，然后跟着大河原老师从这间小小的会客室，钻进了旁边更加狭隘的卧房。 “跪下拜一拜吧。” “大河原老师，这是？” “我们霓虹有八百万神灵，我凑巧……我这边正好能让你借用其中的一点神力。”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瞪大了眼睛的原田，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像是用木头胡乱拼凑起来的……小小鸟居？心中产生的震撼已经难以言喻，甚至几乎忘了对旁边得意洋洋的大河原老师说出敬语。 “别大惊小怪，这东西至少能保佑你到晚上都刀枪不如……不过如果碰上了火器，你最好还是躲远点为好。” 大河原介绍起这个得意之作的主要功效，只是在原田失神没有注意的时候，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是使用间隔太长，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啧，都是熊谷那个家伙，最近几天在拳场里做的也太过了一些……” 与此同时，在楼下铺子看店的熊谷，却瞪大眼睛盯着另一位意外来客：“史密斯先生，你突然到这里来找我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是说，让我抽空在俱乐部这边开办个健身、减肥的短期速成班？” “没错，墨，你是我见过最严格的教练！”头上血条已经完全补满的乔此时脚步却有些虚浮打晃，“而锻炼身体最大的障碍，就是很多人都无法严格要求自己坚持下去，但没有人可以在你的监督下逃避任何一场训练……不过说起来，这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按部就班结束了今天所有的训练之后，收拾起手边半成品的劳墨正准备独自前往餐厅，结果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满脸郑重态度还十分坚定的乔——很显然，哪怕只是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他也要强迫自己开始锻炼身体了。 不过也可能是考虑到如果贸然跑到三名女士当中插班，乔认为以自己的体格很可能会刚上来就变成倒数第一，所以他还专门想出了这样一个恰当合理的建议，以便等到这次事情结束后，也能有理由让劳墨把那套魔鬼训练给继续延续下去。 当然乔也不会否认，其实自己就是还想再找几个共同吃苦受罪的难兄难弟，不然到时候如果孤零零在劳墨的监督下开始丢人现眼，难免俱乐部里的某些混蛋，会专门跑到旁边去看他的笑话。 “我……我这边当然能抽出不少时间……可艾伯特对此难道没有什么意见吗？” 要说劳墨在听到这个主意后没有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过去他还真没有想过，就连“佣兵训练”这项功能都可以拿出来赚钱……毕竟大部分人好好的，谁会没事就折腾自己玩啊？ 可美帝这边的肥胖率确实有点夸张，其中也不乏很多想瘦自己却坚持不下去的家伙，乔的突发奇想真要计较起来，好像还真有着不小的可行性。 而也不能怪劳墨多年以来，都疏忽了这样一个几乎算是能躺着挣钱的金点子，毕竟训练别人不光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还无法提供任何一点经验，他早先也是为了想弄几个拥有特殊力量的同类出来，才会在俱乐部和游荡者两边找人略微尝试了一段时间…… 嗯，待在旁边名义上是监督训练的劳墨，在教完所有的基础项目后，在少量需要动手跟人对练的时间之余，还真就是可以直接扯张床过去睡大觉，谁让在佣兵训练中潜移默化，能发挥主要作用的神秘力量完全来自于金手指呢？ “艾伯特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他认为目前俱乐部成员的增长速度已经开始明显减缓，所以把大量空闲器械拿出来做点别的生意完全可行。”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乔此刻胸有成竹，“再说那些减肥所有成效的人里，只要在俱乐部里呆久了，没准还会再出几个对全甲格斗感兴趣的家伙呢……” 明显减缓？是几个星期，甚至最近几个月里都没有再招到过新人了吧？ 对俱乐部情况有所了解的劳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艾伯特的心思，这明显是他察觉到扭腰周边的用户潜力大概都已经榨干，所以想要另辟蹊径主动出击，先慢慢培养兴趣再吸纳新成员了啊…… “对了，墨，艾伯特还有意把你的魔鬼训练，当成俱乐部的进阶项目，所有愿意主动报名完成全部流程的成员，还可以获得一份证书和纪念奖章。”说道这个乔还特意低声搓了搓手指，“另外按人头给你的佣金不会少于这个数，并且减肥班的分成你也拿大头……” 自高中赚到稿费后就不怎么为钱发愁，最近还小小填补了一笔七位数存款的劳墨，面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少也有点傻眼了：“艾伯特他也太疯狂了吧，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啊，这种钱我拿着都有点心虚了……” “艾伯特大老板的心思，可轮不到我这个俱乐部网站管理员去琢磨。”乔立刻把两手一摊，“所以如果你对分账方式有什么异议，还是直接去找艾伯特谈吧，我只是负责把老板提出的所有条件，完完整整地传达过来，并试着说服你同意……” 看着乔那过于刻意，一本正经好似真在专心完成工作的表情，劳墨干脆冲他扯出一张不敢领教的鬼脸，随后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又同时绷不住咧嘴大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剩下的事情我去找艾伯特谈，反正他现在应该就在餐厅……” “那你就是不反对开办‘健身减肥速成班’了？”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笑脸，“正好，我今晚就去加个班，找点图像素材把广告直接贴到俱乐部的网站上……” 今晚？加班？ 看着乔大义凌然地转身冲向机房，突然又想起点什么的劳墨，脸上的笑容直接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手脚酸软无力恨不得沾床就睡的珍妮和简，今晚肯定不会专门开车赶回大学宿舍，而这回跟她们一起来的那个……克劳迪娅？自然就更不会撇下男友独自离开了。 很显然，掺杂着治疗药剂的糕点效果不错，不过单纯给人补充生命力，好像最多也只能让已经有点过度放纵的乔，不至于在女友面前突然变得一败涂地，而真想要重新获得持久续航，还是得着重…… 没想到体力药剂和治疗药剂复合的效果，好像还真的有点搞头啊？ 默默打开了讯息记录的劳墨，马上便将这个结果给录入进去，而他打算明天就立刻赶去营地找汤大厨，再把偷偷把两种药水混到一起做撒……还是做成糕点，然后直接送到乔和其他几个同样身体亏空的家伙手上，开始做新一轮的效果测试。 如果这套组合真的能有所成效，那么饭店开业后的拳头产品也算是可以彻底定下来了。 而劳墨的脑子里，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是这是在体力药剂原有效果的基础上联合了治疗药剂，不用再担心过度使用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那么改头换面后的新产品干脆就叫“无限火力”好了。 当然了，宣传上说的“无限”其实也不是真无限，毕竟如果有人天天都来个七八九十甚至更多次，就算他是铁打的身体肯定也扛不住…… 不过饭店最多也只能通过控制饭店顾客的单人购买数量来限制这种奇葩了，而劳墨只能保证自家特色餐饮在相对正常，以及适当超出平均次数的运动范围内，是绝对的有益无害。 “……墨，我开出的价格应该不会让你乐到这种地步吧？” 在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餐厅的劳墨，完全没有想过做表情管理，所以他那脸让人有些难以言喻，眉飞色舞到有些扭曲的笑脸，直接就把坐在桌边等候的艾伯特给吓了一跳。 “其实我只是在畅想某个美好的未来，艾伯特……”赶紧伸手抹了抹脸的劳墨过去坐了下来，“大概的情况乔都跟我说了，你……要不是我知道那点钱对你来说无足轻重，我肯定会以为你快要因俱乐部经营不善而发疯了。” 谷&lt;/span&gt;　　不过满脸都是好奇表情的艾伯特，却还是想着要刨根问底：“你觉得价钱太高？当然，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现在俱乐部里的活动到底有多么乏味，我总得给成员们找点额外的刺激……墨，那个能让你笑容失控的未来，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吗？” 考虑到艾伯特他们已经知道体力药剂的部分事情，劳墨便直接凑过脑袋悄声说道：“当然不介意，我还希望你们以后最好能多多去饭店那边捧场呢……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有些恍然的艾伯特随即也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嗯……其实就是产品很可能会在近日里进行更新换代。”头上好似放出了一圈光芒的劳墨话语义正言辞，“简单来说，我之前开发的一代产品，在某种程度上也会略微透支男人的身体健康，一旦过度使用……喏，乔前些天的那副样子就是前车之鉴。” 听出言下之意的艾伯特两眼立刻放出了精光：“哦！这么说，你手里正在开发的二代产品……难道我们这两天品尝的那些糕点？” “那是我针对乔的症状，专门拿来做测试的样品，效果确实十分喜人，不过你们倒是还用不着。”满脸庄重的劳墨大手一挥，“不过接下来我确实打算双管齐下，好让顾客彻底没有后顾之忧……至少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再有乔那样的情况发生。” “真的吗？嘿嘿嘿嘿……”结果听到这里的艾伯特，脸上很快也露出了跟劳墨之前差不多的奇怪笑容。 就在两个男人凑在一起，低声谈论这明显少儿不宜的话题时，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清脆的女声：“你们好，艾伯特、墨……你们有谁看到乔在什么地方吗？” 立刻收敛起猥琐笑容的的艾伯特马上抬头回道：“抱歉，克劳迪娅，乔下午的时候确实跟我在一起谈事情，但早在饭点之前我就没有再见到他了。” “……我在来餐厅的路上碰到了乔，但……”为了维护朋友的尊严劳墨这回只打算说一半实话，“我只能确定乔最后没有朝着餐厅走，我想这应该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怎么饿。” 艾伯特则立刻接过这个话头：“克劳迪娅，虽然今天是周末，但你也看到了，我们俱乐部的成员大多是在休息日才前来参加活动，所以乔这两天确实会变得有些忙碌……很抱歉，我这才发觉这好像打扰到你们的甜蜜相聚了。” “这不是你的错，艾伯特，倒是我确实应该体谅一下……乔毕竟是一个已经踏上社会开始工作的成熟男人。”正端着餐盘的克劳迪娅低下头想了想，“你们说，如果我这个时候带着食物到处去找乔，是不是在给他添乱？” 艾伯特转头跟劳墨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才依次说道： “如果乔正在处理什么文件，那么一旦纸上沾染油污肯定会加大他的工作量……我是说，乔对待工作一向都非常认真，他肯定会确保所有归档的纸质文件，在字迹上都干净清晰。” “如果食物落在键盘上……我是说，乔现在确实可能在机房，而那里的清理工作只会比其他地方更麻烦……除非有人习惯自带鼠标键盘，正好我过去就会做这样的事情。” 克劳迪娅眯起了眼睛，她认为面前的两个男人肯定在隐瞒着些什么事情，但从艾伯特和劳墨那过于郑重的表情上又看不出多少破绽：“好吧，两位绅士，你们确实说服了我，我就不去给乔添乱了……介意我暂时跟坐你们一桌吗？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当然！你可以随便坐，克劳迪娅……墨，珍妮和简怎么还没有过来？” “呃……艾伯特，我记得你当初差点就要叫送餐服务了。” “但我最后还是坚持抵达了餐厅……” 默默看着面前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东拉西扯，往嘴里送了一勺食物的克劳迪娅有些疑惑：“你们两个……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吃晚饭吗？” “晚饭？当然要吃……”面前空荡荡的艾伯特立刻说道，“只是我们刚才正好在谈事情，所以暂时没有功夫去取餐……对了，墨，俱乐部要拓展更多的活动项目，而我就特别看好你的魔鬼训练，毕竟那其中实战部分相当难得……” 终于聊回这个话题后，想到那个有些离谱的价钱，劳墨这才意识到艾伯特的用意：“所以你其实是打算让我加大对练部分的训练比重？” “算是给成员们进行强化训练，是的。”艾伯特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墨……当然，克劳迪娅这两天倒是可能看出了一些事情——由于缺少新成员，俱乐部现在有点像是一潭死水，大家的实力排名上下波动太小，这让大部分比试变得没有多少悬念。” 总算能插上话的克劳迪娅，马上便肯定了艾伯特的说法： “确实如此，这两天我总能听到身边有人在谈论台上对决的胜负，并且他们大部分时候还都能猜中……我想这应该就是全甲格斗跟其他体育运动的差别，由于在一起相处太久胜负开始变得没有多少悬念，毕竟上台还要背负高达数十斤重的金属铠甲，少许轻微的状态起伏很难影响到成绩……除非发生类似有人拉肚子拉到虚脱的特殊情况。” 随后艾伯特又说道：“墨，你恐怕无法想象，这两天最让大家激动的那件事情，就是刚加入俱乐部的卡尔，居然能在穿起那套大概十公斤重的铠甲后，甚至还在场上活动了一会儿……” “可那也不代表就有人自愿跑到我面前，去承受那些……你也体验过了，而当时你还发誓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拿钱时更安心些，劳墨也要跟艾伯特讲清楚道理。 “那是因为俱乐部缺少外部压力。”艾伯特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是胸有成竹，“正好你跟迪克的那场对决提醒了我，墨……扭腰这边的冷兵器爱好者，我基本是搜罗干净了，可你觉得整个美帝境内，还有多少跟我这个俱乐部类似的组织？” “哦，难道你想搞一场全国锦标赛？”对此毫不意外的克劳迪娅又转头对劳墨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但我现在还是特别想说……艾伯特绝对有这个实力——天哪，墨，你知道在我们大学，有多少个体育社团会天天缠着他要拉赞助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谢谢，墨，送到这里就足够了……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我们打算在街头漫步一会儿，然后……就直接回家。” “不用客气，卡尔文，我只是顺路再把你们两个给带回来而已……散步确实是个好主意，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也用不着跟你们说‘注意安全’了。” 在距离游荡者营地没有多远的某个街口，这次换成从艾伯特手里借到一辆商务轿车的劳墨，正在跟刚刚下车的卡尔文和白鸟道别。 劳墨当然早就注意到，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士，白鸟的脖子和手指上现在还是干干净净，没有戴上任何一件自己连夜赶工做出来的首饰。 毕竟卡尔文还是挺了解自己的女朋友，知道她虽然天生丽质，但往日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当成“杀手”，如果没什么必要在平时非常不喜欢引人注目，自然就不会选择在俱乐部那边的众目睽睽之下，搞什么哗众取宠的示爱把戏。 而卡尔文的计划倒也不怎么复杂，其实他早就打算好要提前下车，以方便自己和女友在街头独处，然后慢慢炒热气氛。 同时剩下的那段路途上正好还有家照相馆，卡尔文之前在入职安保公司的时候，就是在那里拍的证件照——那两个可以打开的心形项坠，当然就是为此才专门准备的。 就算之前没有跟卡尔文通过气，劳墨现在也已经猜到了他的大概计划，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过于客套，非要强行把两人送到家门口或酒吧那边，只是稍作告别便发动车子直接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那条特意打造出来的武学技能项链，现在已经成功交到了卡尔文的手上，想来白鸟也不会真的固执到，非要梗着脖子去拒绝男友的一片心意。 估摸着顶多只要等到下次周末，劳墨就能找借口再跟成功戴上项链的白鸟较量一番了，只是在冷兵器俱乐部那边两人肯定都不好放开手脚，想动真格可能还是得去营地里找保罗，安排他们使用安保公司的训练场。 也就是说，最多七天以上、十天以内，劳墨就有机会去验证一下，刺客的武学技能加成到底对白鸟有没有效果了，而这件事光想想都让他有点激动，那种感觉还有点像是当初第一次拉人去做佣兵训练，在得到最终结果前…… 6点法力转瞬即逝。 ……劳墨的心情，就类似捧着彩票坐在电视机前，心心念念想着等自己中了大奖后，该怎么…… 面板上的乌鸦头像，大概只存在了短短几秒，就又消失不见。 其实至今都没有中过一次“奖”的劳墨，早就也已经习惯在刚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毕竟俱乐部那边像艾伯特那样的爱好者，作为训练有素的普通人失败也就罢了。 可跟劳墨实力最为接近的大个，和那票曾经刀头舔血的游荡者，到最后还是一个都没有成功，这差不多能够说明金手指提供的力量，根本没那么容易被这边世界的人所拥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由于相性太差。 明明受召唤技能影响的狗、藤蔓、灵和乌鸦…… 好吧，乌鸦，刚刚又被召唤技能反向骚扰了一遍的劳墨，只能趁着路上没有多少往来行驶的车辆，赶紧踩死油门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说起来福金今天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发动一次技能，然后转眼又主动取消，摆明了是有事想要跟劳墨联系，就等着由他发动技能好方便定位呢。 而劳墨还在俱乐部里的时候，也不想贸然暴露自己跟乌鸦之间的联系，毕竟那边人多眼杂，指不定就会被谁看到，还好这一天中福金发动技能的频率也不怎么高，看上去不是艾米丽那边有什么急事，所以他才耐着性子给珍妮她们做完了佣兵训练，又专门开车把卡尔文和白鸟送回来。 说起来明天就是周一，就算艾米丽的进展再缓慢，应该也得重新返回学校上课了……没准福金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才特意反复“打电话”过来催促，让劳墨赶紧把之前答应的东西给准备好吧？ 想到这一茬的劳墨多少还有些心虚，严格来说如果周末没有其他事情，那他确实差不多能把那套给艾米丽量身定做的全套防具给准备好，可其中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步骤，却是尽量把装备的样式做成现代化衣物，而这却不怎么方便让旁人看到。 毕竟平时根本没开展过相关业务的成年男性，突然间做起了女士连衣裙，和明显不符合男人尺寸的腰带、手套和小皮靴，怎么看都很容易惹人怀疑，如果再有八卦一点的家伙凑上来问问缘由，不想曝光自己能与乌鸦交流这层秘密的劳墨，真就只能哑口无言。 好在项链是现成的，只是上回凑巧才没有带过去，而半成品腰带后续的加工也远比其他几件装备要简单，只要等回家后赶赶工再打上一排孔，差不多能在福金飞到之前彻底完成。 不过如果往好处想想的话，艾米丽晚上肯定也无法轻易出门，福金如今的体格就是再好，，它飞在天上恐怕也带不了多少东西，就算只有项链和腰带这两件装备，差不多也能暂时交代过去了，至于剩下的那些…… 劳墨就只能熬夜继续赶工了呗，哪怕做起来最麻烦的那件连衣裙，一时半会肯定无法缝制出来，但手套、鞋子和头饰，至少得在下次亲自跟艾米丽碰头前准备好才行。 一路风驰电掣赶回教堂的劳墨，先是下车打开了已经上锁的庭院大门，又伸手摸了摸早已听到动静跑出来迎接自己的道格，然后才发动了召唤乌鸦的技能。 而姗姗来迟的老爹，等劳墨把车开进院子后便过去锁上了大门，转过头来后又问道：“你这是又从哪里换了辆车回来？” “艾伯特打算跟我合作搞点新项目，这是他……好吧，其实这应该可以算成是俱乐部借给我的工作用车，毕竟艾伯特那边离咱们家实在有点太远了。”匆匆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的劳墨应付道，“老爹，你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吧？” 看着脚步明显有些匆忙的劳墨，布兰登神父耸了一下肩：“不然呢？我都不确定你今晚会不会回来……其实年轻人多在外面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也不是特别介意这个……” “很遗憾，老爹，可惜我最近已经忙到没有多少时间出去玩耍了……”拎着行李箱的劳墨作势欲走，“就像今天晚上，我可能又要熬到很晚……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这就要先回房间了。” “要忙工作吗，也好……对了，墨，如果你以后要到艾伯特那边往返工作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自己去买辆车比较好。” 正准备拔腿跑回房里赶工的劳墨，在听到老爹的这番话后，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开回来的那辆俱乐部商务用车：“总借别人的车开，确实也不怎么方便，毕竟俱乐部那边又没有通地铁之类的公共交通……我会好好考虑的，老爹。” “这样才对嘛，哪有人在泡妞时还得天天借别人的车开，那多不方便啊……”慢慢踱着步子的布兰登神父喃喃自语起来，其实早在前几天珍妮和简找上来那次，在看到劳墨居然只能坐女孩子的车出门后，他心中就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只是买车这个事情布兰登神父也不好越俎代庖，他知道劳墨不像杰森那样，打小是看见汽车就走不动道，在高中时就开始想方设法玩车，刚毕业甚至就专门加入了飞车党。 相比杰森对汽车倾注的狂热，劳墨根本就是另一个极端，哪怕他早就拿到了驾照，可后来宁可天天去跟人挤地铁，都没有任何买车的想法。 布兰登神父觉得，这回要不是自己特意敲了敲边鼓，就算再过上几个月，恐怕劳墨也不会想到自己开艾伯特的车能有什么不妥——也是，谁让艾伯特那小子家里那么有钱呢？恐怕他放在车库里闲置的那些车辆，挨个借出来都够劳墨去开一辈子了。 “不行，我还是得盯紧点，回头就先替墨小子去物色几辆……”由于担心劳墨回头就忘了这件事，布兰登神父决定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抽空就到车行里去转转。 而赶到工作间里开始加工腰带的劳墨，根本没有想到老爹之所以突然撺掇他买车，根本就是在担心自己在女孩面前丢脸，毕竟汽车文化早就成了美帝这边的一大特色，就连高中里都有很多学生，能靠着一辆光鲜亮丽的好车吸引到女孩儿。 夜色渐深，紧赶慢赶总算在福金抵达前完成了手上工作的劳墨松了口气，那条看上去不算特别起眼的深色细长腰带，应该能搭配很多适合年轻女孩儿的日常服饰，特别是上面附带的两个魔法词缀，还是他特意挑选出来的…… “嘎——” “嘘！” 由于有召唤技能做定位，福金很容易就找到了夜色下唯一还亮着灯的那个房间，只是它刚落到窗户上后，还没有表达完自己对整天都没有回应，和晚上远道而来的不满，就被扑上来的劳墨掐住了嘴巴。 “唔……”张不开嘴的福金只能发出了一阵闷哼。 “小声点，我家有狗还有老人，这大晚上的别吵到他们。”劳墨竖起耳朵听了听楼下的动静，“艾米丽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吧？” “嘎……” “我就知道……喏，东西已经准备好放在这里了，我估计你也带不了其他玩意儿，这回就先给艾米丽把项链和腰带送回去吧。”感到有些头大的劳墨打开了房门，“千万别继续叫了，拿了东西就赶紧走，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次碰面再说，我已经听见楼下有动静了……” 作为召唤兽同样有金手指力量加持的道格，耳朵灵敏程度当然不会低于劳墨，而老年人睡眠一向都比较浅，被刚落下来就开始大声嚷嚷的福金给吵醒也不算什么意外。 所以劳墨只能匆匆跟福金完成交接，然后又赶到楼下去安抚自家被吵醒的老人和狗子。 “嗷呜嗷呜？” “闭嘴，没你事，继续睡觉去。” “墨……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呢？” “老爹，我不是刚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今天晚上还要继续熬夜吗？” “哦，对……那你也不能老是这样大半夜还不睡觉啊……对了，刚才楼上有什么动静，突然把我给吵醒了……” “呃……好像是附近的什么鸟吧，我也听到了，大半夜突然叫两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老爹你还是继续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恐怕还要麻烦你出门遛道格呢。” “哦，是鸟啊……说起来我记得你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教堂周围突然多了不少乌鸦，吓得周围的邻居还以为我快要死了呢！” “……老爹，那是迷信……我是说根据鸟类动向，来判断人的生死没有科学依据……” 老老实实闭上嘴没在继续叫唤的福金，轻轻落到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楼下的动静，觉得没什么意思之后才重新张开翅膀，扑腾到了摆放着零零碎碎各种杂物的桌子上。 给艾米丽准备的那条崭新腰带自然十分显眼，福金先上去将其抓了起来，不过它转头准备取走项链的时候却突然傻了眼： 原来福金现在的体型相较同类要高大不少，当它从窗口扑腾下去的时候，被翅膀带起的空气流动，直接打乱了劳墨摆放在桌上的其他东西。 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倒也不关福金什么事，想来劳墨作为这里的主人，应该也不会在意重新再收拾一下，只是桌上散落的四条项链…… 它们在乌鸦眼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区别啊！ 意识到自己坑了自己的福金只好收起翅膀，慎重地低头挑选起来——这条必须先排除，因为它整体看上去都有些黯淡无光，一点也不吸引乌鸦。 至于剩下那三条看上去一条要比一条闪，但福金回过头去又看了一遍，感觉它们好像又都差不多…… 当然了，全都要这种事情，福金作为一只讲信誉的乌鸦，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所以它低头拨弄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从那三条崭新的项链当中，挑选出了自己最为顺眼的一条——然后趁着劳墨还没有回来，赶紧溜之大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明天早上就可以重返学校的艾米丽根本就睡不着觉，直到大半夜她还一个劲在床上翻来覆去，同时反复摆弄着手中的那两枚戒指——货真价实的魔法戒指。 自打那天再次跟秦端雨先生见过面后，回到家中就想偷偷拿刀刺自己几下做个小实验的艾米丽，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意外跑进厨房找零食的亲弟弟罗曼撞破，哪怕当时她狡辩说只是想用刀随便切点水果吃，在事后也被态度格外强硬，且精神极度紧张的父母拖去见了心理医生。 没有办法，按照卡文迪什家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们平时吃水果时不是随手拿起来直接啃，就是丢进机器里榨成汁喝，而艾米丽长这么大甚至连苹果皮都没有削过，所以她临时想出的那个借口，在父母看来简直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不过好在被家人严防死守下的艾米丽，经过彻夜的慎重思考后，及时把自己在父母眼中非常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跟秦端雨先生之前教给她的那套说辞联系到了一起，倒是成功打消了卡文迪什夫妇让子女转学的打算。 毕竟女儿光是想到转学后可能遭遇到的麻烦，就濒临崩溃要对自己动刀子了，如果贸然转学又真的碰到点什么闲言碎语，那可能导致的后果岂不是更加不堪设想？ 结果转学是肯定不可能转学了，可洛克高中目前的环境又确实让人不太放心，所以前几天卡文迪什先生只好跑去先捐了笔钱，然后又对着前来表达感谢的校长反复强调，起码要在他的儿女毕业前做好安全工作，保证学校里不会再发生牵扯到帮派分子的恶性事件。 被那场夜总会派对搞到焦头烂额的校长还能说啥呢？哪怕那些可能跟帮派有所勾结的不良学生尚且无法彻底清除，他也只能拍着胸脯做担保，从今往后至少艾米丽和罗曼两人，肯定会在学校里受到无微不至的细心照看。 通过撒钱尽可能帮校长处理好洛克高中的安全问题后，心中依旧有些忐忑的卡文迪什先生，才算是敲定了子女的返校时间，而听到这个好消息的艾米丽，却发现自己心中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秦端雨先生答应给她的全套装备，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呢？ 结果只能间接跟劳墨取得联系的艾米丽，就在马上要返回学校上课前烦了福金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看到乌鸦突然精神抖擞振翅欲飞，才赶忙将它从笼子里放了出去。 最后因有所期盼而打消睡意的艾米丽就越发精神了，甚至还攥着戒指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不停地幻想自己在回到学校后要如何呼风唤雨…… 扑棱扑楞—— “咕噜噜！” 就在艾米丽想到自己借助魔法物品的力量成功平定校园秩序，将来是不是也需要通过面具来隐藏身份的时候，听到卧房敞开着的窗户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她马上便翻身跳下了床： “福金？天哪，你总算是回来了……在天上飞居然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秦端雨先生住得离我们家还挺远？” “嘎——咕咕咕。”将嘴里叼着的项链放下后，总算能发出正常声音的福金只叫了半截就戛然而止，反而闷着嗓子发出了一阵……鸽子叫？ 马上顺手关上窗户并拉过帘子的艾米丽，在黑暗中听到这阵奇怪的动静后还有些诧异：“福金？你的声音怎么……” “咯咯咯……” 要不是夜色下那个硕大的鸟影看上去非常熟悉，艾米丽都不敢确定那个老老实实窝在自己面前的大鸟，到底还是不是自家养大的乌鸦了，前面明明是鸽子叫，可这会儿听起来怎么又变成老母鸡了？ 尚且没学会说人话的福金，现在自然也没法向艾米丽解释，其实它只是想从易到难，先学会其他鸟叫，再学习其他常见动物发出的声音，最后才研究到底怎么发出人类那样复杂的语言。 要不是刚刚在劳墨家里学到了教训，担心动静太大吵醒家里的其他人，福金现在甚至还想发出鸭子那比较刺耳的嘎嘎叫声呢。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艾米丽已经摸黑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在确实飞进来的确实是自家乌鸦后，她就马上把目光转到了福金扔下的那两件东西上：那是一条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崭新项链，和一条造型简约毫不抢眼的细长深色腰带。 在上次见面的时候，秦端雨先生就说他还有条项链没有带在身上，看来应该就是这条了……所以旁边这条腰带就是专门给自己新做的了？ 还盼着自己明天上学时能从头武装到脚的艾米丽，遗憾地看了正想钻回笼子睡觉的福金一眼，不过她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毕竟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乌鸦恐怕也拿不动啊…… 所以剩下的那些东西，只能抽空再去找秦端雨先生一趟，他才会亲手交到自己手上吗？ 想到这一点后艾米丽马上就将新项链戴到了脖子上，然后又马上拎起了桌上的腰带——由于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还是激动到睡不着觉，艾米丽干脆就决定还不如趁现在去打开衣柜，试试明天要给新腰带搭配什么样的衣服才好。 嗯，只为了一条平平无奇的新腰带，小富婆艾米丽就打算花点时间，好好捯饬一套合适的衣裳出来…… 而感到灯光有些刺眼的福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好又从安乐窝里钻了出来，然后自己翻出了一块现在已经很少使用的黑布，默默将其挂到了笼子外面。 虽然人与乌鸦的语言不通，但是在福金过去的记忆当中，它可没少被艾米丽摆在身边，专门用来提供衣服是否漂亮合身的意见——反正不管能不能听懂，女性在挑衣服的时候，男性大部分意见的效果都相当有限，还不如赶紧装死趁早休息呢。 忠诚之重生的轻扣带。 防御：3。 耐久度：14之14。 需要等级：22。 每级05防御（以角色等级决定）。 生命恢复速度9。 这就是正被艾米丽反复系到身上，对着镜子来回比对审视的那条腰带，如果劳墨将其装备到面板上，还可以提供两排总共八格的特定栏位，可以用来装药水或者魔法卷轴。 而这条蓝色品质的魔法腰带，在词缀方面的选择其实并不怎么多，比如后缀那条“生命恢复速度”的效果…… 其实也用不着多说，虽然劳墨不是铁了心要做什么妇女之友，但在他给女性做装备的时候，真的就难免会想到这一茬……之所以选择在腰带上附带这条词缀，也是因为这样的效果搭配最为划算。 毕竟在排除掉已经确定的项链戒指三件首饰之后，在剩下的五件防具当中除了头饰，劳墨就只能在腰带上添加“生命恢复速度”这条词缀了，因为这条属性放到手套上最低他也要到30级才能做出来，而放到衣服和鞋子上甚至要达到52级。 相比头饰上种类繁多且难以抉择的魔法词缀，腰带上能媲美“生命恢复速度”的属性，恐怕就只剩下力量、生命和“快读打击恢复”这些效果了，可劳墨又不是打算让艾米丽用拳头在学校里打个天下出来，所以这三条能直接或间接强化战斗能力的词缀自然就落选了。 而在魔法前缀中，能供劳墨选择的除了四种元素抗性，就只剩下强化防御的效果了，由于在腰带上加单条抗性的收益，也远不如在头饰上选择全抗，同时考虑到在学校遭遇冻伤、中毒、火灾、和触电等情况都比较罕见，所以他还是干脆就选择了加强腰带的防御。 不过能用在腰带上的防御词缀就只有两种，一种是百分比增强防御，而另一种则是根据人物等级额外增加固定防御值，而能用在首饰上的“物理伤害减少”就没法选了。 可腰带的基础属性又实在是太低了，甚至还不如那些带“坚固”词缀，最低也能提供4点防御的小型护身符，就算劳墨竭尽所能将“66-80%防御力”的“崇高”词缀添加上去，最终这条腰带的防御恐怕也只能达到6或7点。 而能随着等级逐步提升防御的“忠诚”词缀就不同了，这属于典型的本人越强效果就越高，同时每10级就能直接提高5点的额外防御力，正好适合放在由于基础属性太低，导致百分比提升效果极端拉胯的腰带上面。 只是这样做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劳墨也不知道这条属性到了别人身上，到底会如何发挥作用…… 其实说白了，包括等级在内的各种属性要求，即使对劳墨来说也只能针对面板方面进行限制，只要把东西从物品栏中取出来，很多时候还是该怎么用就怎么用，最多就是在具体的效果方面没有直接装备在他身上那么神奇。 比如通过面板换衣服几乎就是一键换装，更不需要考虑是否合身的问题，同时包括武器首饰在内的一切物品，只要放到装备栏上就永远不会丢失——毕竟哪个贼有天大的本事，能把手伸进金手指里扒拉东西呢？ 不过在金手指的影响下，已经算是数据化的劳墨身上，毕竟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数值，就算他是从外面手动系上带“忠诚”词缀的腰带，最终获得的效果也依旧会跟等级挂钩。 可是其他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等级”之类的属性，哪怕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会受到“力量”（拿不动）和“敏捷”（玩不转）的制约，但至少早先选择开店卖护身符的劳墨，早就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至少在物品的等级限制对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换而言之，其实劳墨这次给艾米丽量身定做的装备，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在做专门的测试，虽然他无法直接看到别人身上的具体属性，但接下来至少以年为单位的学校生活当中，如果腰带提供的防御效果足够明显，那么逐渐察觉到异样的艾米丽，迟早能给出相应的反馈。 毕竟艾米丽也不可能永远都只穿同一件衣服、同一双鞋，而正常人也不可能干什么都一直戴着手套和头饰，可腰带这种东西只要是还没有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随时系在身上——比如劳墨平时就是这么做的，不管他换哪条裤子用的永远都是同一条腰带。 当然劳墨也不会把这个相对比较重要的测试，全都放到表现形式不是特别明显的防御上，谁让这玩意要挨打才能看出效果呢？其实在给艾米丽准备的头饰上，他也打算添加另外一个效果会随级别增强的词缀…… 彩虹之巨像的头饰。 防御：20-30。 耐久度：35之35。 需要等级：16。 所有抗性8-11。 每级05生命（以角色等级决定）。 每级025魔法（以角色等级决定）。 诚然防御如果不是提升巨大效果就不会特别明显，但生命这条属性就有些不一样了，至少明显的血条波动劳墨可以直接用肉眼确定，只是如何让艾米丽掉血就稍微让人有点为难，毕竟他又不能舔着脸去跟一个小姑娘动手。 不过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劳墨觉得往后自己应该有的是机会——目前已经算是踏进神秘世界的艾米丽，未来没准就会主动提出锻炼身体的要求，毕竟只要脱下全身装备就立刻变回普通人，给人带来的心里落差恐怕也十分巨大。 只是佣兵训练到底能不能给艾米丽带来惊喜，那就不是劳墨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就在劳墨没有预料到的地方，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慢慢发生。 精神格外亢奋的艾米丽在几乎将衣柜翻了个遍后，最终还是抱着自己特意挑选出的那套服饰倒在了床上——她对明早返回学校充满了期待。 而在卡尔文的死缠烂打之下，最终还是接受了心形项链和钻石戒指的白鸟，也跟男友在床上加班加点了不少时间后，才带着疲惫和满足渐渐陷入了梦想。 于是就在这天晚上，某个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人造访过的火堆旁边，就突然先后冒出了两个面目模糊，可身形看上去却十分完整的年轻女性。 而正挂在白鸟脖子上的“将军之太阳的项链”，和挂在艾米丽脖子上的“诱骗之融解的项链”，此刻已经开始在不同地点的夜色中，隐隐散发出常人难以察觉的光芒。 毕竟完全没有说明书可看的劳墨，这么多年下来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某些看似对他完全没有意义的魔法词缀，其实正是打开某扇紧闭大门所需的钥匙。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卧槽？” 到了周一早上，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劳墨，打算顺手去收拾一下被乌鸦搞乱，当时没来得及整理的工作室，结果当他走到桌子前才发现，昨天晚上被他独自留在工作室里的福金，离开时居然取错了项链。 原本劳墨打算送出去的那条，是他之前自己一直在用的“青铜之吸收的项链”，具体效果是加攻击准确率和减少物理伤害，可以在艾米丽以后肯定不会平静下来的校园生活中，很大程度上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可昨夜被福金取走的那条却是“诱骗之融解的项链”，和另外两条“将军之太阳的项链”、“心智之太阳的项链”算是一套，主要效果是分别提升刺客1级陷阱、武学艺术和影子训练的技能，原本是劳墨临时拿现成材料拼接出来，想要用在白鸟身上做点测试的东西。 在劳墨看来还在上高中的艾米丽，完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小姑娘，1级陷阱的技能加成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至于词缀后面那个有些意义不明的“融解”……那完全就是劳墨在连做两个“太阳”后有些烦了，才随手挑出来加上去的魔法后缀。 “融解”词缀的具体描述为“冰冻时间减半”，而在早些年经过测试后劳墨就发现，除了游戏中原来的作用，这个效果大概已经被拓展成了能减轻一切寒冷环境所带来的后遗症。 比如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人如果在外面呆久了通常会因大量失热，导致身体哆嗦且变得手脚冰凉，而“冰冻时间减半”这条属性，就可以让人在进入相对温暖的室内之后，用更少的时间来回复到最佳状态…… 没错，如果想让“冰冻时间减半”发挥作用，那么首先就需要佩戴者赶紧远离会给他带来寒冷伤害的恶劣环境…… 显然这条属性极具喜剧效果，大概都能堪比在黑暗中绝对不亮的太阳能手电筒了，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说，如果都已经不用继续在室外吹冷风了，身体要用多少时候才能完全回暖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这毕竟是专门为了做实验才打造出来的项链，而劳墨往上面添加两条词缀也就是为了能多拿一些经验，所以只要不是会给人来带意外伤害的魔法词缀，其实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那条带着两个奇怪词缀的项链，到了艾米丽的手上估计跟普通装饰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人家小姑娘做事像劳墨那样严谨，突然想挨个测试一下那三件首饰的大致防护效果……哪怕只是让自家乌鸦啄两口，那后果光想想就让人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2级乌鸦的面板伤害最低也有3点，哪怕福金有那个意识会去主动控制，目前只有十几岁明显还没有经过什么锻炼，生命顶天也就二十多点的艾米丽，稍有不慎恐怕就得直接赶去医院缝针了。 所以担心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的劳墨，只好赶紧发动召唤乌鸦的技能，同时还指定了签订过永久契约的福金，他也知道这个时间艾米丽十有八九已经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了，但这个乌龙还是越早说清楚越好，现在就算联系不上人，难道还不能直接通知鸟吗？ 由于早就远远超出了召唤距离，劳墨的技能释放自然是失败了，不过这用来充当“电话铃声”却已经足够，另一边的福金肯定有所感应，最多可能也就个把小时…… 结果劳墨眨眼的功夫，就有6点法力转瞬即逝。 看着视野左上角突然出现的乌鸦头像劳墨先是一愣，在发现福金好久都没有取消召唤技能后，他才打开了面板上的扭腰地图，又马上往艾米丽家大致的方向拖动了过去——不出意料的是，乌鸦在地图上的标记连丝毫都未曾移动。 很显然，福金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劳墨，它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出门。 劳墨见状也只得关掉了地图，其实他倒是可以硬把福金从家里拉过来，可传送卷轴制作不易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又怎么可能浪费在这种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小事上？ 不过现在可以推断出的好消息是，艾米丽到现在都还没有让福金动过嘴，不然劳墨早就该察觉到法力消耗了。 至于拿刀子戳自己……只跟艾米丽见过两面的劳墨挠了挠头，他觉得那个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有多莽撞的样子，做起事来应该不会那么跳脱吧？ 知道自己一时也无可奈何的劳墨，只好随手打开了专门装着半成品首饰的抽屉，将剩下那两件加刺客技能的项链给丢了进去，说起来他昨天刚回家就把三条项链取出来，完全是因为物品栏的空间有限，所以平时放身上没用的东西就会直接取出来腾格子。 结果谁能想到福金那个家伙居然一点也不靠谱，拿错了项链不说还把劳墨的工作室给搞乱了，也不知道它到底因为啥才会在这个屋子里来回扑腾。 不过劳墨觉得这也算是自己不够小心，昨夜在跟老爹啰嗦了一通后只是上来关了个灯，如果他能仔细一点早些发现福金离开时拿错了项链，那么至少还能及时发动技能，重新召唤它回头来换。 毕竟一只乌鸦就算是再聪明，它的认知水平也难以跟人类相提并论啊。 在草草整理了一通工作室后，劳墨拿起那条准备送人的“青铜之吸收的项链”，想了想干脆就将其收进了物品栏，既然现在福金一时也出不了门，他觉得自己大不了再另找一只乌鸦，然后将其派到洛克高中里来回晃悠就行。 而劳墨只需要在学校周边找个僻静的地方，戴上面具默默等待就行了，毕竟已经知道些许内情的艾米丽，在发现附近有乌鸦在反常地来回飞行后，就有很大概率会在放学后试着一路跟上去。 只可惜劳墨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终于能回到同学朋友身边的艾米丽，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开始变得有些如芒刺背。 “……下一节是化学实践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学习进度，其实在最近这段的时间，学校里的老师在上课时都格外——艾米丽，你在听吗？” “当然，我很好，我是说……”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的艾米丽微微偏头瞥了旁边一眼，“你有没有发现，走廊上的老师……还有清洁工，跟以前比起来变得有点太多了？” 而正在高兴能跟好姐妹重逢的眼镜娘，也没有在意艾米丽的注意力居然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只是将脑袋贴过去低声说道：“自从我们学校因为那件事情上了新闻之后，这里就变得像是一个封闭式的监狱了……听说所有去过那场派对的学生，全都上了校长的重点关注名单！” “难怪我从踏进学校大门后就一直感觉，自己总是在被人给盯着……”艾米丽可不知道这份特殊待遇完全来自于亲爹的钞能力，“可是这样做也太奇怪了，还不如多花点精力去看住学校里的那些混混……对了，我听说有人因此还直接退学了？” “作为局外人，我知道的事情恐怕不比你多……当然，原本相当出名的混子皮克，现在已经能确定今后肯定不会在学校里出现了——你可能对这个名字没有多少印象，但他不久前其实还骚扰过你的弟弟，就在……” “我当然记得，那天罗曼回家时还带了根球棒回去，哪怕他过去根本不擅长那项运动。” “那好像是因为我们学校冰球队的队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艾米丽。” “……我们暂且跳过这个话题好吗？” “当然可以，女王陛下！”眼镜娘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对艾米丽行了个礼，“让我们聊点开心的话题吧——其实你在之前那场大新闻中获得了不低的评价，大家都说警方是在你的提示下，才意识到正在发生枪战的派对里，还有好几个人没有逃出来……” 发生了枪击的准确地点是夜总会二楼，同时留在里面的人不是不想逃，而是因为神志不清根本没有办法马上离开，但很显然这些情况全都被刻意掩盖下来了，除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新闻报道，可能就只有真正参与其中，和少数消息灵通的家伙才能了解到些许内情。 艾米丽在学校中的那些朋友，由于根本没有参加那场派对，都只能获得一些经过了许多加工的小道消息，其中夸张点的甚至还说她在枪林弹雨前都面不改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很可能是部分狼狈逃窜的学生，为了掩饰自己受到的惊吓才选择夸大其词。 结果主动去找警官汇报情况的艾米丽，形象就突然在同学们当中变得越来越高大了，而这倒是在某种程度上跟秦端雨先生当初给她制定的计划不谋而合。 “其实我也听到了少数风言风语，艾米丽，”夸到一半的眼镜娘欲言又止，“不过我觉得你最还是不要过于在意为好，她们一定是出于嫉妒才会四下偷偷造谣……” “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反正那些无聊的家伙总是喜欢到处说闲话，我还能堵住她们的嘴不成？”艾米丽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态度十分大度且坦然，谁让这部分情况秦端雨先生也早有预料呢？在回到学校前她就已经完全做好面对任何流言蜚语的心理准备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红着眼眶找人对峙，然后哭哭啼啼再跑回家里躲起来嘛？得了吧，就算过去我也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就算过去？艾米丽，你这算是承认自己成长了不少吗？让我想想……说起来我们学校的情歌王子也参加了那场派对？听说你们两个……” “别提那个该死的家伙，他简直就是一只黏糊糊的恶心鼻涕虫！” “呃……我听别人说，你们两个当时在派对上相处的还挺愉快？” “别提了，我只是遵循着最基本的礼貌，才跟那个混蛋客套一下……该死，我就说之前自己好像一直都忘了点什么！” 艾米丽这时才有些恍然，由于身处险境差点出了意外，在夜总会那件事后她就一直被父母关在家里，而后来除了有警方上门稍作取证，就再也没有被牵扯到那个案件当中。 所以那个差点就要对艾米丽用强的狗屁鼻涕虫，因为缺少当事人的指证，现在看起来反而变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能有机会继续留在学校？ “艾米丽？听你的意思，你们两个之间后来是不是还发生了点什么？” “只是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跟他聊不来就行了，反正我们之间什么额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艾米丽仔细想了想，觉得就算自己这个时候再跳出去指责对方图谋不轨，恐怕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一来按照秦端雨先生的说法，警方肯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给帮派分子定罪上，所以难免会忽略某些貌似像是受害者的学生——虽说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女性，但搞不好哪个毒蝎成员的爱好正好就比较独特呢？ 二来艾米丽手上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同时她也不能指望寥寥几个之情的学生和在场的帮派分子会出面作证，贸然跳进去搞不好反而会弄自己一身脏水，还不如静静蛰伏起来等待下一个机会…… 最近开始恶补起天朝文化的艾米丽，其实刚学到一个俗语叫“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她压根就不信那个下作的鼻涕虫，从今往后会老老实实重新做人，所以只要盯紧那个混蛋，没准将来就有机会将其拖出来立威。 没错，立威——艾米丽过去确实对校园女王的位置不怎么感兴趣，但她现在倒是不介意在做魔法少女的同时，再稍微客串一下这个角色，毕竟躲在暗处伸张正义的英雄，也总是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 结果眼睛娘却故意装作没有听懂艾米丽的意思，反而摆出了一副十分沉痛的语气：“我明白了，其实大部分人初次尝试的结果都不怎么理想，这应该算是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哎呀救命啊！女王要动私刑啦！” “该死，你都在说些什么啊！给我站住、别想跑！” 就在跟朋友吵吵闹闹，一路欢声笑语前往化学教室的时候，艾米丽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境。 其实梦境中的大部分情况艾米丽都有点记不清了，可里面却有一样东西却让她印象深刻到现在都难以忘怀——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但出现在艾米丽梦境中的另一位女士，那副过于标志的身材确实让她羡慕不已。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亲爱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换上了一身白大褂的卡尔文神情有些疑惑，“从早上起床开始，我就感觉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前两天经受的训练，让你找回了……” “别啰嗦了，卡尔文，我只是想来这里借用一下训练场地。”衣着干练的白鸟则明显有些不耐烦，“你还是赶紧去跟上面打声招呼，我可不想被当成不怀好意的闯入者。” “怎么会呢，其实自从大家看过你跟……好吧，我这就去。”在白鸟逐渐锐利起来的目光逼视下，连话都没有说完的卡尔文及时住嘴，然后乖乖转身溜出了自己的办公纸——谁让他那天一时兴起，居然还出言嘲讽了躺在地上有些失神的女朋友呢？ 随着房门关闭，独自留在男友办公室里的白鸟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闷气，在愣了片刻之后就跟今早刚起床时那样，缓缓摆出了一个好像随时都会发起攻击的架势，然后就开始对着空气呼呼挥舞起拳头…… 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经历了两天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繁琐训练后，昨天晚上白鸟突然就梦到自己进入了一片非常诡异的黑暗当中，并主动开始练习起一些过去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招式，比如她过去基本不会用到的挥拳。 而在白鸟能回忆起来的有限几个片段里，她除了站在原地反复练习空挥，还会时不时面对从黑暗中莫名浮现出的各种奇怪生物，像是个头大概只能到正常成年人胯部，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皮肤都呈现鲜红色的矮人，以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步履蹒跚行动缓慢的……僵尸？ 其实按理来说，那些在梦境中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等到醒来后哪怕只能想起部分支离破碎的片段，通常都会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也犯不着再耗费精力去特意关注。 可白鸟却觉得昨晚那个梦境明显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她早上醒来后越是回忆，就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学会了某些特殊技巧，只是因为能直接拎包入住的房子里，一时也找不到可以用来检测实战效果的靶子，这才非要跟着到男友上班的安保公司这边来。 对照着自己尚且能回想起来的画面，白鸟先是一板一眼地连续挥出了一下、两下、三下拳头，然后又停下来仔细回味了片刻……在梦境中，她接下来可以给面前张牙舞爪的怪物随便来上一拳，也可以抬腿来上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 对，昨晚睡着后，在梦境当中跟挥拳一并练习的还有这个侧踢！ 已经收起拳头的白鸟，便又抬起腿开始寻找睡梦当中的那股奇特感觉……没错，就是这样！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下平平无奇的侧身踢腿，但在梦境当中却能轻易将站在自己面前的怪物给踹成一滩烂泥，而这给人的感觉真实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让白鸟认为那完全是她过去通过助跑都难以发出的沉重力道。 “亲爱的，就像我说的那样，肯定没有什么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就在白鸟开始逐渐沉溺于找回昨晚睡梦当中的那种神奇感觉时，卡尔文带着一脸意料当中的表情推门而入，然后他就看到了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女友，居然对着空气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啥样。 正在假装自己面前就有个傻乎乎的僵尸，以便能更快进入状态的白鸟，在男友的注视下默默收起了拳头：“没什么，我只是……你说我可以借用这里的训练场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让我们……哦，对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工作，那我还是自己过去吧，放心，我记得路。” “亲爱的，其实这里的医护工作平时并不多见，毕竟很少有人会在训练或对练中受伤……而上次被你送进医护室的那两个倒霉蛋，现在应该还在家里休假呢。”卡尔文隔着窗户指了指隔壁空荡荡的病房，“再说公司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就算外面有人碰上什么紧急伤情，也会有广播呼叫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总之在表达了自己过于悠闲的工作状态后，卡尔文还是紧紧跟在了有些无语的女友身后，两人一起朝着放置有各种器材的训练场地走去。 “嗨，卡尔文，你……你好啊，白鸟！” “等等！你到底是在跟谁打招呼？” “当然是跟你和你的女朋友……你们两个正前后走在一起，不是吗？” 虽然现在时间尚早，但公司里还是有不少没有被分派任务的家伙在，白鸟因为跟他们都不怎么熟悉，所以碰到人后顶多也就是略微打声招呼，而跟在后面的卡尔文则经常会被人拦下闲聊几句。 “天哪，卡尔文，难道你的夫人终于决定要入职我们公司了？” “不，伙计，其实她只是突然想借用一下公司的训练场地。” “借用训练场地？可是老大和墨都不在，谁能有资格跟她同台较量？” “她好像只是想过来打打沙袋，我觉得以后也许应该直接在家里装上一个……” “打沙袋？好吧，祝你女友玩得开心……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让她放开了打。” “……拜托，别用那种目光盯着我，伙计，那会让我觉得你似乎在不怀好意……请问什么叫放开了打？” “其实自从老大进去之后，公司的沙袋损耗数量就下降了一大截，我只是觉得也许白鸟能顺便帮我们清理一下库存……就是这样。” “就这么简单？” “也许你应该抽空到库房那边去看看，卡尔文……要知道我们一向都是找熟悉的生产厂家回收报废器械，然后再用个比较优惠的折扣价购置新货，结果老大进去后在交接时稍微出了点疏忽，结果厂家按照以往习惯送来的新沙袋直接占用了大半个库房……” 看着表情明显有些无奈的后勤人员卡尔文直接傻了眼，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游荡者老大闲着没事就待在自家的安保公司里，然后每天会直接用拳头打爆好几个沙袋…… “其实老大以前主要还是喜欢玩枪，有时一天至少也会打掉成千上万发子弹。”后勤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自从我们跟墨认识了之后，老大就开始偏重……其实我倒是觉得批发沙袋可比批发子弹要方便多了，至少我们被条子给缠上的次数减少了很多。” 如今游荡者就算是成立了安保公司，在枪械方面的训练也变得比较有限了，毕竟现在肯定跟以前经常出没于战乱地区时没法比，就算是从正规途径大量购入枪械子弹，也很容易拨动官方的敏感神经。 而扭腰这边能接触到的安保工作，大部分时候也不至于演变成拿枪互射的局面，所以从来没有被大个打倒过的劳墨，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游荡者们加强了近身格斗方面的训练，此消彼长之下进而还降低了扭腰警方对这个外来势力的警惕程度。 咚、咚、咚、砰——哗…… 结果就在卡尔文带着一肚子刚刚获知的八卦消息，准备推开训练室的大门时，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连串节奏紧凑的击打声，和沙子散落发出的哗哗声。 “呃，卡尔文？我只是稍微试了试……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沙袋居然这么不经打……”白鸟正被周围几个同样目瞪口呆的游荡者围在中间，而看那歉意中还夹杂着些许惊讶的模样，显然表示她自己对这个结果也感到有些意外。 谷&lt;/span&gt;　　“厚礼谢特！卡尔文，你的女朋友简直就是头人行暴……” “不会说话就赶紧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没关系的，白鸟，其实这玩意儿，我们老大过去每个月都要报废好几百个，旁边房间里还堆着好多个呢，喊人来收拾一下就行了……至于你，卡尔文，我现在非常敬佩你。” 敬佩我什么，难道是居然能交到这种女朋友，还没有出意外被打成肉酱吗？ 对此心里有数的卡尔文，也没有理会调侃自己的那个家伙，只是赶紧上前告诉女友，公司里多得是这种沙袋，她完全可以随便取用，至于旁边围上来看热闹的那几个人…… 其实早在那天看过劳墨和白鸟的比试后，安保公司这边就发觉，他们又亲眼见证了一个超出常理的人行怪物，顶多就是这次出现的是一名女性，至于今天看到她居然也能直接打爆沙袋，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了。 随后放下心来的白鸟，也在旁边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指引下，从训练场旁边的小库房里，拖出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沙袋——很显然，这些东西已经在库房里堆放了不少时间，上面甚至已经落上了不少灰尘。 “白鸟，我们老大目前的最高记录，是连续打爆了二十三个沙袋，你想试着挑战一下吗？” “二十三个沙袋嘛……”刚刚小试牛刀的白鸟有些膨胀，“如果按照之前的那个速度，恐怕就是上百个沙袋也不够我打……对了，墨最多打坏过多少个沙袋？” 围过来的那几个游荡者面面相觑，然后又是那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冒出来说道：“抱歉，墨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么无聊的事情……” 旁边的人赶紧踹了那个家伙一脚：“还是闭上你的嘴吧！嗨，这也就是咱们这边没人计较，这要换成我们当年碰上的某些军阀，你当场就得吃枪子吃到饱……其实墨以前也试着打爆过沙袋，只是他的效率好像不怎么高，大概要打二三十拳才能砸坏一个……” 结果照着梦境中的方法，只用三拳一脚就处理掉一个沙袋的白鸟，现在变得更加膨胀了：“哦？原来墨居然不擅长这种事情啊……好，那我今天就试试，能不能破掉你们老大的那个记录！” “亲爱的，其实你……” “好耶！这边就只挂着几个沙袋，加上隔壁小仓库里的那点沙袋也肯定不够，我们还是再去搬一些过来吧！” “走走走，另外再去多叫点人过来，让大家一起来做个见证！” 卡尔文倒是想劝女友冷静一下，奈何旁边的那几个家伙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一边吹捧白鸟一边往外面跑去，显然并不介意有女人能赢自家老大一头。 “卡尔文，你刚刚想说什么？”趁着其他人离开的功夫，正在挂沙袋的白鸟扭头跟男友聊了起来。 不过卡尔文则直接摇了摇头，虽然他已经逐渐开始了解游荡者的作风，但过去养成的部分习惯显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过来，相比之下反倒是女友白鸟好像更容易融入这里的氛围：“不，其实也没有什么……希望你玩的开心？不过说起来，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打爆沙袋的？” “嘻嘻，待会儿你看着就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倒是还想试试……”说话的功夫白鸟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跳跃一气呵成，直接飞身踢向了刚刚挂起来的那个沙袋。 咚！ 随着白鸟落地，沙袋则飞快的向后摆去，显然这样的一记飞踢尚且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破坏。 “奇怪……” 白鸟皱起了眉头，而卡尔文则明显有些不明所以：“奇怪？哪里奇怪？说真的，我就是用再大的力气，估计都没法把沙袋打到这种程度……” 结果白鸟当即便站在原地，对着荡回来的沙袋来了一记侧踢。 咚！ 这次沙袋也只是剧烈的颤抖起来，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破损的迹象。 “果然，直接这样踢也不行……” 喃喃自语起来的白鸟，先是上前用手止住了沙袋，然后摆出架势开始挥拳。 咚、咚…… “亲爱的，你这改成用拳头肯定还是不如用脚啊，我都能看出来，这还没有刚才那两脚的……” 砰——哗…… “力气大……呢？”卡尔文当场就愣住了，“不对啊，这跟你刚才那脚有什么区别吗？可这沙袋怎么突然就破了？” 可白鸟同样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默默抬起了自己的拳头，显然也在思考之前发出的拳击，和最后的那脚到底有什么联系。 只可惜劳墨不在这里，不然他当场就能看到白鸟身边环绕起来的白色光球，然后迅速意识到——这特么不就是三下虎击聚气，然后用再龙爪收尾打出至少四倍伤害的刺客基础连段吗？ 以白鸟的身体素质，只要随便穿上双鞋伤害恐怕都快要破百了，别说沙袋，就是劳墨站在她面前可能都抗不了几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过大个曾经连续打破二十三个沙袋的记录，白鸟到后来也没能成功突破。 其实更准确点来说，当公司里的那群家伙赶回来，并兴高采烈地挂好了一列沙袋之后，原本还想着要在众人面前大展身手的白鸟，刚打到第三个就突然变得头晕目眩起来，就算勉强抬起腿姿势也明显开始变形。 没有获得过正确指导的白鸟自然不会知道，当她在现实世界施展出“虎击”和“龙爪”这两项技能的时候，就无法继续像昨天晚上的梦境当中那样，可以在没有任何负担的情况下无限次进行重复尝试了…… 没错，之前进行的那几次尝试，差不多就消耗了白鸟身体里潜在的大部分能量，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爆的最后那两个沙袋，就已经几乎要把她给榨干了。 而之所以不是“完全榨干”，那当然是因为“龙爪”这个技能需要消耗6点法力，而看上去像是有些力竭的白鸟，绝对还能继续使出只用1点法力就能发动的“虎击”——假如如果劳墨在场的话，他肯定能立刻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说起来玻璃渣早期作品中的能量系统还真是简单粗暴，就连理论上拒绝魔法力量的野蛮人，在二代中施展技能的时候也会需要法力。 不过这样做倒是也有一个好处，至少二代游戏中玩家还可以通过尽情使用药剂，来补充频繁释放技能带来的损耗，哪像三代那样不同职业都开始有了各自独特的能量体系，连带着整个药水系统都变成了鸡肋几乎被一刀砍废…… 总之在倾向于二代游戏的某种神秘力量影响下，白鸟的身体里自然也出现了这种游戏中的通用能量，不过由于法力这个东西一不能强身二不能护体，所以她直到最后都未能察觉，自己的脑袋是因为无法继续支持技能消耗，才突然变得有些眩晕起来。 毕竟刺客又不是法师，如果白鸟过去经受的不是什么杀手训练，主要倾向于大幅度增加筋肉强度，那么她倒是有可能突然发现，在今早从那个奇怪的梦境中离开之后，自己的身体里就莫名多了点什么东西。 “亲爱的，你感觉好点了吗？”手中捧着两罐饮料的卡尔文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门，“咖啡和茶，你想喝哪个？” 趴在沙发上的白鸟，还在用靠枕蒙着自己的脑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喝，卡尔文，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胃口……” 如果不是平时都有完善的安全措施，加上两人重逢的时间也非常有限，卡尔文都想拉着女友去做一下妇科检查了：“好吧，那我就先选择咖啡了……其实有很多种情况都会导致突发性的头疼，你要不要顺便在这里做个检查？” “我说了，我不是头疼！”白鸟把沙发上的靠枕往男友身上一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突然就好像变得有些力竭……你恐怕无法理解，卡尔文，那不是身体上突然变得没有力气，而是一种……更像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疲劳。” 随手把靠枕放在椅子上后，卡尔文打开咖啡喝了口提神：“好吧……抱歉，亲爱的，我知道你刚刚才经受了两天严苛的训练——虽然你说那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并且今天早上也不好好躺在床上补觉，非要跟着我来公司……” “我也不是缺少睡眠！”白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过刚才的那种感觉，好像确实跟长时间熬夜有点类似……但也一点也不困，并且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了！” 说着说着，白鸟便干脆跳到了办公室中央的空地上，然后又试着侧身踢起了腿：“天哪，卡尔文，快看！我现在又能做到了……真是奇怪，那我刚才为什么会在抬腿的时候，突然连站都站不稳了呢……” 缓慢恢复了些许能量的白鸟自然不会知道，其实包含刺客武学系在内的大部分近战技能，虽然在强制空挥的时候完全不会消耗任何法力，但是如果当前法力已经低于技能的消耗，那么则会变得直接无法发动。 而这一特点在白鸟身上的表现，就是她之前还在男友的办公室里练习了半天姿势，都丝毫没有感到有任何异样，可到了刚才在训练场里打沙袋的时候，因为连续攻击到实体会不停地消耗法力，最后甚至变得连空架势都无法继续摆出来。 “也许你只是因为前两天的训练有点太累了？” “不，卡尔文，你知道我过去在……总之那种程度的体力消耗，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别说是只在周末训练两天了，就是连着来上一个月……” “对你来说也是小意思，我明白。”无法感同身受的卡尔文只能尽力去安抚女友，“说真的，亲爱的，其实你刚才也不用转身直接逃到我的办公室，回来前伙计们还跟我聊了一些往事，其实我们的那位老大刚开始也只能打爆十个左右的沙袋……加上之前你打坏的那些，所以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大家都很吃惊。” 结果在听到这个话题后，白鸟干脆伸手捂住了的脸，直接转身又趴到了沙发上：“闭嘴，卡尔文，不要再提那个事情了……你恐怕不会明白，居然连自己的实力都能错误估算，这对一个……对我来说简直难以承受！” “哦，亲爱的，我想我可以试着去理解。”卡尔文立刻凑上去拍了拍女友的后背，“这大概可以类比为，一个医生在给病人做手术，结果都已经开膛破肚了，却发现里面的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极限——这可能导致严重的医疗事故，搞不好还会彻底断送职业生涯……好吧，我大概真的理解了，难怪你刚才的脸色居然那么难看。” 脸朝下趴着的白鸟，开口发出了一阵格外沉闷的声音：“难怪墨之前一直都不看好我……哎，我突然开始有点怀念那些已经入土的老家伙们了，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那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更不会在扭腰重逢——不过那群老混蛋到底还是做了点好事，至少如果他们没有派你把我绑过去看病，我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能认识到你。”回忆起往事的卡尔文感慨道。 谷&lt;/span&gt;　　白鸟抬起腿就踹了男友一脚：“你是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把我抚养长大，并传授给我这身技艺，在之前你被扭腰黑帮控制起来的时候，就根本不会有人能把你解救出来了？” “可那主要还是因为你没有忘记我……算了，我们还是别想那些会让人烦心的事情了。”卡尔文可不想因为一群死人跟女友发生争执，“如果你实在想念那些老家伙，大不了等过段时间我们都有空了，就回去到他们墓前送点花好了……对了，那些见不得光的设施你都处理好了吗？” “那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又照顾不过来，当然是打开机关放水把那里给淹没了。”想起了点什么的白鸟从沙发上微微抬起头，“说起来老家伙们留下的那点破铜烂铁，我本来是打算都留给他们陪葬的，不过墨好像对冷兵器情有独钟……卡尔文，我们下次回去就把那些玩意儿全捞出来吧？” 卡尔文亲眼看到劳墨怎么训练女友和另外两个美女使用刀枪和弓箭，对此倒也不怎么意外：“也好，正好那些玩意儿多少也都算是古董了，就算只能放在冷兵器俱乐部那边做装饰，也好过沉在水里慢慢生锈……亲爱的，那个地方你以后应该也用不着了吧？” “如果不是要来扭腰救你，我大概……可能会学那些老家伙的做法，在‘找工作’之余花时间培养些亲信，等人手足够了再去启用那个设施。”白鸟又将头往下一埋，“不过现在我可不想回去从头开始了，那个地方……就让它在水下继续泡着吧。” “那里的机械设施，也可能再过上几年就会因水下腐蚀而彻底报废了。” 自言自语了一句的卡尔文随后说道，“既然我们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启用那里了，我干脆就从组织里找人帮忙了啊？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回去的话……至少我这点战斗能力，如果留在岸上放风看行李，只要随便碰到点什么突发状况，就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多少。” “随便，反正老家伙们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白鸟翻身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对了，除了我想要的匕首，干脆再多购买一些刀剑带回去吧，毕竟只把老物件捞出来带走也不太好，多少还是得给老家伙们留点东西陪葬……” “……可这样来回折腾有什么意义吗？”卡尔文也无法完全理解女友那过于清奇的脑回路，“好吧，反正俱乐部里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专门摆出来卖的货物，换一些古董陪葬品出来倒也不错……可前两天我们还在俱乐部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购买，非要等到回家后才通过网络下订单呢？” 经过劳墨早先那番苦口婆心的教诲后，白鸟自然不好直说这是当杀手养成的习惯，买卖武器最好不要留下什么痕迹，就算是小小的匕首也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那批打算买回去专门给沉到水里的家伙，倒是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了，所以白鸟扭头说道：“这不是前两天没有想起来这回事嘛，这回你有空了就直接联系俱乐部那边，说要买一批刀剑给人做陪葬好了……不过我想要的匕首，你可千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哦？” 卡尔文还能说什么？自然就只能按照女友的吩咐办事了。 在游荡者面前丢了脸的白鸟不好再跑回训练场里，去继续琢磨自己从梦境中学到的神奇技巧，也没有继续在安保公司里多待，跟卡尔文聊完这些事情之后，便一溜烟偷偷逃了出去。 而因没有伤号闲到有些冒烟的卡尔文，自然便直接给他刚认识不久的冷兵器俱乐部老板艾伯特发起了邮件，其大致意思无非就是女友家里有些已经去世的长辈，生前正好就喜欢舞刀弄枪，现在突然想随便购买一批现成的刀剑，等有空送回去给老人充当陪葬品。 要说卡尔文为什么会选择发邮件，这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艾伯特还是个大学生，这个时间指不定正好在上课，贸然打电话过去未必能接通不说，还显得非常没有礼貌。 至于白鸟那些已经去世的那些长辈，是不是要重新挖出棺材，才能将充当陪葬品的刀剑放置进去……卡尔文就不好细说了，毕竟他总不能对艾伯特直言，自家女友的长辈大多在水里泡着，这个时候十有八九已经为那些生活在水底的生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这周繁忙工作学习开始的第一天里，其实还发生了很多其他事情，比如没有出门的劳墨，一大早就开始在家里大量熬制起体力和劣势的治疗药剂，毕竟在饭店正式开业之前，他就打算做好最为充分的准备，以免等到事到临头才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洛克高中，在众多成年人几乎片刻也不会松懈的监视下，稍有察觉的艾米丽行为变得有些异常拘谨，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在化学实践课后，顺手偷偷往兜里揣了一些明面上并不存在多少危险，在学校里非常常见的化学试剂。 其实艾米丽也弄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就是隐隐感觉这些东西会变得非常有用，至于到底有什么用……那就不得不提起，昨天晚上那个格外古怪的梦境了。 而扭腰某个相对高档的车行里，神色明显有些古怪的卡文迪什先生，正漫步在一众外观艳丽，不是鲜红就是粉红色的女式汽车前，毕竟作为家里目前唯一不用上学或上班的一家之主，只有他有空出来替女儿看车。 就在同一车行内不算太远的地方，难得养子在家能捎带着照看教堂，这才得以出趟远门的布兰登神父，也在仔细观察着那些能格外吸引女性目光的流行款——不要误会，这车当然是给劳墨挑的，只不过在布兰登神父眼里，这车的主要用途则是用来泡妞。 不过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匆匆从厨房里赶到教堂前接待来客的劳墨，却盯着眼前的陌生警官一脸诧异。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需要我帮忙协助调查？” 第一百四十章 有那么一瞬间劳墨确实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偷偷干掉毒蝎老大的事情已经被警方发现了，不过那个看上去非常面生的年轻警察，却很快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布莱克迈恩先生，请不要过于激动，其实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警察很快便掏出了一个已经被封好的证物袋，“这应该是你售卖出去的……护身符，对吗？”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行动的细节后，劳墨想起自己就是在准备救白鸟的时候在一个高级打手面前现过身，而对方最多也只能看到帽子和阴影掩盖下的半张脸。 “布莱克迈恩先生？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这应该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警察举起手中的证物袋，然后往看上去反应多少有些迟钝的劳墨前一递，说实话他心里也感到非常奇怪，这样一个明摆着的异教徒为什么会选择住在教堂里面。 “嗯？啊、抱歉，刚才我的注意力稍微有点不集中……”回过神来的劳墨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证物袋，“呃，这的确是我做出来的……手工艺品。” “手工艺品？”这个说法直接让警察想起了前面那几个证人的话，“好吧，我就当这玩意儿是个手工艺品好了……你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从你店里卖出去的东西吗？” 面对警官的询问劳墨只好又低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视野中确实显示着，长度已经从证物袋里溢出来的那个名称是“深红之耐久的小护身符”，等级需求20属性为抗火和加生命，是他目前能做出来的最好产品之一，理论上的目标客户应该是消防员。 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做出源自暗黑破坏神2中的魔法物品，并且还极为巧合的辗转出现在了劳墨面前，不然这个东西肯定就只能从他的那个小店里流落出去。 “我非常确定，警官。”劳墨果断回答道，“虽然隔着袋子，但我还是很容易就能从上面看出，这确实是我一刀一刀慢慢雕刻出来的……手工艺品。” 结果警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手工艺品，好吧……可是为什么其他证人会说，你在以护身符的名义售卖这些东西呢？” “呃，主要是为了让这个东西有更多的附加价值？”劳墨毫不客气的拿老爹举起了例子，“就像教堂里举行活动，有时神父也会给人送坠着十字架的项链，而那些玩意儿说白了无非就是用机器哐哐砸出来的量产货，可大家还是会认为它十分珍贵……” 这个理由还真就有点无懈可击，让年轻的警察直接就无话可说了，他只好重新将话题拉回到了正题上：“好吧，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名义出售商品……你能回忆起购买这个手工艺品的顾客，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抱歉，警官，如果你想知道我的那个小店里最近有过什么客人，那我多少还能提供一点线索，但这明显不是我最近出售过的产品，所以……”劳墨无奈地摊了下手，“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你们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玩意儿的？不会是什么凶杀现场吧？” 别说面板上的讯息记录根本就无法保存图像，就算是金手指额外提供了类似的功能，劳墨也不会无聊到专门去记录下每一个进门的顾客。 在拿回证物袋后警察说道：“没有那么夸张，布莱克迈恩先生，不过非要说的话，其实也就是比凶杀案稍微好一点……好吧，其实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倒是正好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们是从某个帮派冲突的现场，捡到了你的这个手工艺品。”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在劳墨的预料之内，要知道过去愿意光顾他生意的顾客，除了偶尔路过满是好奇心的陌生人，就是一些过去多少打过点交道的熟人了。 熟人自然不必多说，会特意上门照顾一下劳墨生意的家伙，无非就是游荡者、俱乐部和唐人街这三波，只是这其中也只有游荡者会跟道上沾边——可游荡者那边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等到让警察上门通知劳墨吗？ 所以就差直接回警官一句“你在开什么玩笑”的劳墨，现在也就只能猜测，这大概是过去某个一时兴起才进店买了护身符的陌生路人，如今正好被卷入某起帮派冲突了。 毕竟劳墨也不是个神仙，他也分辨不出眼前的客人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其中偶尔出现个别帮派分子也不足为奇，谁让作为国际大都市的扭腰本来就盛产这类混蛋呢？ 不过随后警察讲述的案情经过，却让劳墨的心中直接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首先，那个已经落入警方手中充当证物的护身符来自唐人街。 其次，护身符原先的持有者并不是天朝人，甚至他连亚裔都不是。 最后，从警方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那场冲突似乎只是正巧发生在唐人街，跟住在那一带的天朝人没有太大关系。 “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亚裔，正趴在地上飞快的拾取些什么东西，在看到我开车抵达后那个人便马上起身逃离了。”警察甩了甩手中的证物袋，“而这就是被留在现场的东西，除此以外我还找到了一个钱包和许多美刀。” 就在劳墨皱着眉头，思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的时候，带着些许玩味的警察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发现一点非常有趣的细节，比如那个亚裔当时并没有优先拾取散落在地上的美刀，而是在捡那些看上去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布莱克迈恩先生，比如你的手工艺品。” “……抱歉，警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面上波澜不惊的劳墨佯装自己对此毫不知情，“如你所见，这个小玩意儿就是用木头雕出来的，成本其实相当低廉，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帮派分子看中……” “布莱克迈恩先生，当时我还就近询问了一些周围的住户，很快便有人认出了这是你出售的商品。”警察的目光逐渐深沉起来，“而当我循着他们给出的地址，找到你的店铺时才发现那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当我返回警局调查了卷宗之后又发现——真有趣，那样一个小店为什么会被帮派分子重点照顾呢？”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劳墨怎么可能还没有发现，面前这个看上去没有多少办案经验的年轻警察，其实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牵着他的鼻子走。 这个警察在刚上门的时候，就先是语出惊人惹得劳墨万分惊诧，这大概是想看看他第一时间的下意识反应，随后又立刻表示问题其实并不严重，并且拿出护身符直奔主题，间接为自己塑造出了一个行事略微有些莽撞的新手形象。 根本没有产生多少警惕心的劳墨，在被勾起了好奇心之后，甚至还反过去主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警察虽然表现的有些犹豫，但其实在缓缓说出了案件经过的时候，恐怕就一直在试图观察他面部的细微表情——最后更是图穷匕见，直言自己已经开始怀疑，是劳墨这个护身符的制作者跟帮派分子之间有什么纠葛。 要不是劳墨早就习惯了在任何涉及到魔法物品的场合装傻，恐怕他这次还真就可能被诈出点什么事情来：“警官，其实我还奇怪自己好好做着生意，却为什么会被帮派盯上呢，我开店选的那条街道本来就比较荒凉，就算收保护费应该也没有多少油水……” “所以你这是在否认自己跟帮派分子有任何关联，对吗？” “我只能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跟任何犯罪分子同流合污，警官。” “很好，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布莱克迈恩先生……我们走。”看着劳墨脸色郑重不太像是在作伪，没有再发现其他蛛丝马迹的年轻警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招呼起了一直在教堂中来回徘徊，看上去事不关己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同伴。 “拜拜，两位警官，希望我提供的信息能帮上忙……啧，这特么可有点不太对劲啊，”在礼貌地将两位警察送到了教堂外面，并一直目送他们驱车离开后，劳墨才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琢磨起这个能引得警察上门找他的麻烦事。 显而易见的情况是，警察在向劳墨讲述案件大致情形的时候，绝对还隐瞒了不少关键信息，比如之前持有那个“深红之耐久的小护身符”的家伙，就算现在还没有被抓到，至少也得有张照片或是人物速写吧？不然警方怎么会笃定那人不是个亚裔呢？ 可那个年轻警察却只问了劳墨对护身符的买家还有没有印象…… 如果往好的方面考虑，这可能只是因为警方目前只找到一些目击证人，还在争取多方面汇总情报以便确定那人的身份，可往坏的方面考虑，就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制作护身符的劳墨跟帮派分子有所勾结了。 劳墨可不想因为被人牵连，就莫名上了警方的黑名单，说起来他其实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放着满地的美刀不要，转而去收集那些只有防御效果的护身符。 毕竟按照常理，以普通人最多也会有超过二十点差距的生命力来说，就算是有人挨刀子吃枪子，护身符上只有个位数的防御、抗性和十来点生命，最多也就是能勉强保下条命让他们可以坚持到有救护车赶到，很难有谁会察觉到这方面的细微差异。 “不行，我特么得抽空赶去唐人街那边打听一下……啧，也不知道老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虽然那个警察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言语不详，但是劳墨完全可以直接找唐人街的地头蛇了解情况，只是他马上便想到了自己今天还得继续留在家里照看教堂，以及…… “卧槽，我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花不了太长时间，现在药剂怕不是已经煮过头了！” 教堂里劳墨加快脚步一溜烟赶回了厨房，而那辆远去的警车上却也不怎么平静。 “那个mo·布莱克迈恩，他的身上肯定有什么问题……”之前那个一直在跟劳墨对话的年轻警察，正在对同伴诉说着自己的分析。 “问题？呵呵，就算有问题你又打算怎么样？请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伙计，那个亚裔从小就被布兰登神父收养，想动他可是很难的……”另一个什么话都没有跟劳墨说过的警察开着车目不转睛，“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关注出吕组和毒蝎残余分子的接触呢。” “孤儿，神父，已经关门的孤儿院……那教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过来找证人查个案子，上面还反复要求让我时刻注意自己的态度……” “呵呵，年轻人，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个教堂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吗？现在就只有布兰登神父和他的养子在里面住着……其实那个地方主要就是个教会墓园，并且通常只有富人才有资格葬在里面。” “可是这也讲不通，谁会为了已经死去的……我是说，调查的阻力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阻力？不，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只是那个教堂里神父的脾气不怎么好，而他过去一向以……也对，以你的年纪，大概也没有关注过当年发生的某些新闻。” “得了，我承认自己年轻气盛，不然也不会帮弗兰克警官揽下这摊子麻烦，如果你也想帮他把案子办下去，就不要继续对我卖关子了。” “一两句话也说不太清楚，等回到局里我倒是可以帮你翻翻，当年的部分卷宗和一些旧报纸，到时候你就自己去看吧……不过简单点来说的话，其实就是布兰登神父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孤儿院，在未来变成某些败类的后花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吃午饭了？”正坐在桌子前等待开饭的布兰登神父，看着格外空旷的餐厅神情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在车行里的偶遇，突然给他带来了某些细微的影响。 “可是在大部分的时候，一家人也很难有机会坐在一起吃午饭。”劳墨端着锅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老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连工作时间都可以一直坐在家里摸鱼，只需要偶尔出去接待一下那些到教堂里寻求指引的信徒……” 在本职工作上一向都不怎么称职的布兰登神父，伤感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起来就被劳墨给戳破了，其实以前孤儿院还开着的时候，由于非节假日里孩子们中午基本都是在学校里吃饭，他也只能跟帮工和嬷嬷们勉强凑上两桌，最多再带几个学龄前儿童和生病的家伙。 “当然，我也不能否认，在从社区大学毕业后为了开店，我基本上算是全年无休……”上完最后一道菜的劳墨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过以后我肯定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毕竟……老爹，我有对你说过，我准备开家中餐饭店的事情吗？” “最近这半个月你都没怎么住在家里，什么时候会跟我说……等等，你要改行卖中餐？”化悲愤为食欲甚至还大大咧咧开了瓶低醇啤酒的布兰登神父动作一顿，“是你之前的那个店干不下去了？所以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其实手工艺品的生意在扭腰不好做……” 由于不想让上了年纪的老爹过于操心，之前店铺被人放火烧掉的事情，劳墨根本就没有打算如实相告，而他今天就是打算借着开饭店的话题，企图把那一茬给捎带过去： “当然，老爹，你是对的，不过我的那些小玩意儿也不是完全没有销路，最多就是……销售额比较有限，不太适合继续作为我的主要营业方向了。” “所以你干脆就选择了改行卖中餐？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是……你当年写书赚的钱还够用吗？要不要让我帮忙再支援一笔啊？”布兰登神父当着劳墨的面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还畅快地打了一个酒嗝。 “老爹，我这不是要改行，而是打算两头兼顾，这段时间我差不多就是在忙开饭店的事情。”劳墨毫无顾忌的胡扯起来，“至于钱的问题，你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了，饭店那边的负责人和厨子都雇好了，如今我都已经选好店面开始装修了，就差再招几个服务生……” “等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布兰登神父突然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你当年写书赚了多少，我虽然没有过问，但心里差不多也能猜到个大概……在这个问题上你别想着对我胡扯，现在可就告诉你，我还真认识些个正儿八经写书赚钱的作家！” 在这个事情上布兰登神父还真的不是在吹牛，正巧今天上午的时候，他刚刚就在车行结识了一个非常有名的作家……其实准确点来说，应该说是多年未曾见面的两个人又重新认识了一下。 早年参加过祖父葬礼的卡文迪什先生，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在教会墓地旁开了家孤儿院的布兰登神父，只是反过来后情况就有些尴尬了——布兰登神父最后还是凭借姓氏，才确定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套近乎的家伙，是家里有长辈长眠于教堂后的墓园里。 不过随后在两人开始闲聊的时候，卡文迪什先生却是在偶然间提及，自己是因为有个灵活性极佳的工作，这才会独自跑来给孩子选车，而这当然立刻就引起了布兰登神父的兴趣，其实他一直到现在都比较好奇，劳墨上学时写的那本小说后来到底赚了多少钱。 正好这种事情对卡文迪什先生来说完全就是驾轻就熟，他马上便满足了布兰登神父的好奇心，当即把自己写书获得的大概收入和计算方法和盘托出，同时还贴心的表示，刚入行的新人通常拿不到太高的版税比例，肯定会在这个基础上下调不少。 其实布兰登神父早就不记得劳墨当年写的小说到底叫什么名字了，由于题材问题也从来没有翻看过那本书里面的内容，他就是隐约记得家里仅剩的两个孩子，那时经常会因为看到销售量逐渐上涨，和在出版商通知加印的消息后聚在一起庆祝。 所以那本小说最后大概卖了多少，布兰登神父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印象，可现在一合计他就突然发觉，转头又开了家饭店的劳墨，现在搞不好都快要破产了——毕竟开饭店招个厨师帮忙也就算了，可“负责人”这种职位就不是寻常小店会有的了。 虽然不知道布兰登神父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畅销书作家，但好在当劳墨主动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老爹，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啊？难道你以为这么些年下来，我一直都在花当年攒下的那笔稿费？” 有些哼哼唧唧的布兰登神父自然不好直接说，自打劳墨选择出去自主创业后，就再也没有见他表现出类似当初试着写书赚到钱后，那种兴高采烈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激动模样，而这意味着什么显然有点不言而喻。 “你也知道的，老爹，我跟艾伯特的关系不错。”劳墨掰着指头数起了自己的业余收入，“艾伯特的俱乐部那边，一直都摆着我锻造出来的刀剑盔甲，虽然这方面的收益不怎么稳定，但普通人可不会在家里摆那些玩意儿……我是说每卖出一件的价格都不会太低。” “还有，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艾伯特还打算跟我合作点新项目，其实就是他打算在俱乐部里开办个健身班，主要由我负责……毕竟美帝的肥胖率一直都居高不下，有这方面需求的人一向都不算少，只要能打出名气未来的收益就不会太低。” “等等，健身减肥这样的事情，你又能做点什么？”布兰登神父仔细打量了一下劳墨，觉得他除了身材看上去非常匀称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 劳墨则放下筷子侧身摆了个姿势：“老爹，你不知道，其实俱乐部那边的成员一致认为，我对他们的督促一向都简单有效……也许是我天生适合给别人当教练吧，总之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在旁边盯梢，以防有人在锻炼时偷懒。” “这种工作难道有什么难点吗？”布兰登神父还是有些不理解，这种轻松的活计似乎是个人就能干吧？ “我还记得当年这里还住着几十个孩子的时候，饭后你经常坐在这里长吁短叹，说大家都太吵了根本就管不过来。”看着格外空旷的餐厅劳墨也有点感叹，“其实情况都差不多，难免有谁明明花钱报名了还故意偷懒……其实孤儿院一直开下去的话，没准我都开始留在这里带孩子了。” 又聊回到这个话题上后，坐在餐桌前的两人突然都沉默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刀叉、碗筷碰撞和咀嚼吞咽的声音。 还是布兰登神父抄起桌上的无醇啤酒一饮而尽后，用带着些许随意的语气说道：“想什么呢，你小子作为一个亚裔又不信教，想一直留在孤儿院里工作哪有那么容易？等哪天我不在了，都不知道上面会派什么人来接手这里，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如果孤儿院还开着，外人再难以插手进来，但凡有点心术不正的家伙，就不知道这里会发生点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就算现在孤儿院早就关了门，这栋原先作为孤儿院才盖起来的楼房，也会被收归教会所有…… 布兰登神父突然转而说起了另一个问题：“墨，也许我应该趁早再帮你物色栋房子，毕竟你天天在楼上折腾的那些东西，寻常大小的公寓恐怕根本就装不下……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我多少也有一些积蓄。” 劳墨自然高兴自己因店铺被烧，不得不暂时停业装修的事情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可他却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个方向上：“老爹，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杰森出去胡混了那么长时间，都能回来独自在外面安稳生活，我怎么说也不会比他更差啊……” “杰森那小子出去晃荡的几年里但凡出点什么意外，咱们都只能赶过去为他收尸！”结果提起这个布兰登神父一下就急了，“那家伙拎着脑袋跟人玩命攒下的家底，怎么说也不会比你当初写书赚的少……说起来，你当初第一本小说就能卖那么好，又何必强行转行去做什么手工艺品呢？我可是听人说，写书要积累名气，到后面才可以拿到更多的版税啊！” 已经有点跟不上老爹思路的劳墨，当然不好解释他上学时写的那本《千年虫》，完全就是机缘巧合下才突然冒出来的点子，完全不具备什么可复制性，真要继续写下去…… 就算抓破自己的脑袋，劳墨暂时也想不出两辈子之间的时代差异，还能造就点什么样的新鲜故事了。 既然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劳墨又不打算提前抄袭人家还未面世的创意，他不赶紧封笔还能怎么样呢？ 结果说到有些兴起的布兰登神父，根本就没有打算听到劳墨的任何回应，自顾自的就这样说了下去：“不过不写书倒是也有不写书的好处，毕竟需要经常窝在家里……人家毕竟结婚了有老婆孩子家庭和睦，可你还……多在外面活动活动就挺好。” 这番话的意思实在是过于直白，劳墨也不知道该做出点什么回应，不过他倒是听出来了，老爹认识的那个成名作家八成是个人生赢家…… “说起来，我今天看了好几款新车，外型足够威猛内部也比较宽敞……” “老爹，其实车的事情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去问杰森呢。”心中突然激灵起来的劳墨赶紧打了一个岔，他现在有点担心下午自己还是得留下看家。 “问杰森？哼，算了吧，上次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卡尔回家里做客，刚进门我就听出来了……”布兰登神父板着个脸，“皮卡，那特么可是一辆皮卡啊，杰森都专门改装了发动机！我就是担心你找他帮忙看车，到最后也买回来一辆改装车！” 劳墨这才恍然，那天他是在送人的时候才发觉，那辆皮卡发动起来后引擎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结果老爹在看到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听出来了啊。 “那我直接把预算交到杰森手上，难道他还能强行交出一架能低空巡航的‘飞机’不成？”不过劳墨却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所谓，“老爹，在汽车的相关话题上杰森确实要比我们专业，而你就算出去看再多，短时间内最多也就是挑一辆比较顺眼的出来……” 对于自己以后会开什么样的车，其实劳墨并不怎么在意，毕竟美帝这边的汽车可谓是相当廉价，大部分款式只需要五位数的美刀就能拿下，如果去买二手还能更便宜，比如电影变形金刚里的主角山姆，开始在买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大黄蜂时甚至只花了四位数…… 而完全不在乎开什么车的劳墨，现在费尽心思就只是想让老爹打消继续车行里转悠的念头，好让他能在下午抽出时间，一来赶紧去洛克高中找艾米丽，把福金拿错的那条项链给换回来，二来还可以到唐人街去看看，了解被警方关注的帮派冲突里还有点什么具体细节。 其实这两件事对劳墨来说也算不上太紧迫，只是能早点解决总好过继续拖延，毕竟这一周里他除了抓紧时间测试好掺了药剂的食物，以便能让饭店及时开始正常营业外，还要专门抽空去应付一下艾伯特的表哥，如果今天挪不出时间，搞不好后面反而变得夜长梦多。 至于劳墨为什么要在午饭时赶紧搞定老爹……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美帝的公立高中到下午三点差不多就要放学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近连在家里待着都会被父母重点盯防的艾米丽，等到放学后肯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跟朋友们一起悠闲地四处晃荡了。 差不多在午后刚两点出头的时候，卡文迪什先生就开车来到了学校门口，这也是为了防止半路碰到堵车或者其他什么意外情况，他才特意提前了近一个小时出门。 不过对于一个脑力工作者来说，等孩子放学的这段时间也算不上有多枯燥，正坐在车里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卡文迪什先生甚至还感觉，自己的思维活跃程度好像要比在家里呆坐时提高了许多，连目前正在构思的那部小说都开始加速成型了。 “看来与其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还不如多出来活动活动……” 碰上灵感爆发刚好完成了一小段故事架构后，卡文迪什先生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先将自己随手带出来的记事本塞回了储物盒里，然后就打算下车活动活动腿脚，到路边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学校门口周边的环境大抵上也不会有太大区别，除了每天孩子们上学放学时会变得格外热闹，在其他的时间里通常都显得比较冷清，不过这正好合了卡文迪什先生的心意，如果外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他反倒是宁可一直待在车里。 “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出来接孩子好像还是个比较惬意的事情呢？” 在学校门口随便溜达两圈后，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卡文迪什先生干脆点上了一根烟，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变成了掌控这条街道的王…… “咦？”结果正在来回张望的卡文迪什先生意外发现，洛克高中大门延伸出来的围墙上，居然还站着一只朝里面探头探脑的乌鸦，就是个头看起来要比他们家的福金要小了好多。 也许是因为常年躲在家里写书很少有机会外出跟人进行交流，所以每当碰上某些难得能引起他兴趣的对象时，卡文迪什先生总是会乐于主动凑上去打声招呼：“哈喽？你好吗？” “嘎！” 不出所料的是，被吓了一跳的乌鸦立刻转过头来，同时还张开了翅膀发出疑似威吓的叫喊，只是它很快便发现，在自己背后突然发出声音的那个直立猿，正仰着头满脸堆笑。 在确定对方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后，慢慢将翅膀收起来的乌鸦挪着步子低头问了一声：“嘎？” “哇喔，我还以为你会立刻飞走呢！”卡文迪什先生看上去明显变得兴奋了许多，“请放心，我没有恶意……好吧，墙这么高其实我也不可能对你做点什么，不过我倒是特别希望你愿意主动飞下来……哈哈，看看我都在想些什么啊，就算家里养着福金，也不代表我能获得所有乌鸦的友谊……” “嘎……” 站在墙头的乌鸦略微歪了下脑袋，然后发出了带着试探意味的叫声，结果卡文迪什先生更来劲了：“嗯……其实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些什么，我想你也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语言，不过……请稍微等我一下。” 看着卡文迪什先生转身匆匆离去的身影，乌鸦张了下嘴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它已经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像个傻子了，居然企图跟一个普普通通的直立猿进行交流……还好这一带缺少食物没有什么乌鸦进行活动，还不至于因一趟工作在同类面前丢脸。 就在乌鸦考虑着，它是不是应该按照之前讲好的条件，再到那个总是挤着大量直立猿幼崽的区域里飞上一圈时，匆匆到车里取了点零食的卡文迪什先生又跑了回来：“看你这个头，平时过的应该也挺不容易……要来点吗？我家的福金平时就挺喜欢吃这些东西。” 看着围墙上的那只乌鸦，果然被自己带过来的食物所吸引，卡文迪什先生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零食一边继续说道：“福金是我家乌鸦的名字，它是只跟你一样的鸟，就是体型要比你大了不少……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它从小吃东西就营养均衡……所以你要试试这个吗？” 其实乌鸦很想告诉下方那个态度格外殷切，就差要跳起来爬上墙头的直立猿，它在刚接下这次工作时就已经混了一顿饱饭，并且等到完事之后还可以尽可能带一些回去，只是奈何语言不通实在没办法能讲清楚。 “好吧，我知道野生鸟类通常都害怕像人这样的大型生物，你没有直接飞走就已经很让我惊喜了……要不，我就把这些撒在地上再后退几步……哎？你先别走啊！” 卡文迪什先生倒是非常想试着投喂一下偶遇的野生乌鸦，并且还抱着万一能将其直接拐回家去，说不定还能让福金老实一点别整天往外面乱飞的心思。 可惜那只已经吃工作餐吃到饱的乌鸦，在不久前甚至吃肉吃到有些反胃，完全没有体会到卡文迪什先生想要包养它的一片苦心，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开始振翅上天兜起了圈子。 而在下面呆立着的卡文迪什先生，即使跳起来也看不到围墙后面的情景，他只好顺手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塞进了自己嘴里——放在车上的那些零食自然是专门给人吃的，只是偶尔有一些会落到他们家的鸟嘴里。 “福金明明挺喜欢这个啊，难道是外面的鸟没吃过，所以对它们没有吸引力？”随手将食物残渣拍落的卡文迪什先生有些疑惑，“要不下次出门的时候，干脆往车里放点面包虫？呃，还是算了吧，想再碰到个不怕人的乌鸦，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就在看不到乌鸦影子的卡文迪什先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旁边却突然冒出个身穿制服的校园警察，抬手便将他给拦了下来：“你好，先生，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卡文迪什先生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啊，抱歉，我是说我的驾照留在车上了……能麻烦你让我取一下吗？” “当然可以，先生……不过请稍等。” 校园警察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看上去像是个体面人的家伙，然后警惕的按下了对讲机：“报告，学校正门外发现一名可疑分子……” “等等，你在说什么，我是可疑分子？” 在学校外徘徊了好一阵子的卡文迪什先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校警给当成坏人，他立刻就上前开口分辨道：“抱歉，这位警官，我可不是什么‘可疑分子’……快放学了，我是来接孩子的学生家长，明白吗？” “请你保持冷静，先生！”开着对讲机的校警一手按在腰间慢慢后退起来，“听到了吗？他自称是学生家长……” “收到，注意安全，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谷&lt;/span&gt;　　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卡文迪什先生非常无语，显然对方是认定他很可能不怀好意了：“我现在就很冷静！我得说你们的工作态度确实非常认真负责，但你们总不能怀疑每一个前来接孩子的……好吧，我来的好像确实有点早。” 卡文迪什先生回望了一下周围空旷的街道，这才意识到这个时间大概就只有他一个成年人，会在这附近无所事事的来回转悠，被校警盯上好像也无可厚非，谁让洛克高中不久前才刚刚因派对枪击案上过好几天新闻呢？ 不过好久都没有负责过子女上学问题的卡文迪什先生，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其实美帝这边大部分学生都会通过校车往返，所以很少会有家长专门到学校门外接送孩子。 而卡文迪什先生因关心子女且工作时间灵活，才选择亲自来接孩子放学的这种行为，落在校警的眼里就有些奇怪了，甚至让他初步判断这个貌似体面的家伙，可能很久都没有了解过学校里面的情况了，这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家长应有的表现……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校警的猜测也不能算是有错，毕竟过去负责这方面事情的人都是卡文迪什夫人，现在只是由于情况特殊加工作脱不开身，她这才专门让平时有些自闭不太喜欢出门的老公来接手。 只是全家人估计谁都没有想到，这才是卡文迪什先生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他就在洛克高中门前惹出了一个不小的误会…… “艾米丽，你一直在朝窗外看什么呢？” “嗯？没什么，我只是……” 叮铃铃——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作业是……” 而放学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艾米丽便马上离开座位冲到了窗边，她确信自己在这堂课上，已经看到同一只乌鸦反复从外面飞过。 “咦？艾米丽，你这是在看什么？” “外面有飞机？还是有飞碟？” “通常飞机会从天空传来声音，而飞碟则会伴随着各种奇怪的光芒闪烁……”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情的？你不会是真的见过飞碟吧？”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要是碰到过外星人，那早就该上新闻了……其实这都是我从杂志上看到的。” 索性美帝学生通常都会在听到下课铃的瞬间开始撒欢，所以艾米丽那迅猛的动作放在周围那些同学当中也算不上有多突出，讲台上的老师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在布置完作业收拾好教具后便直接离开了教室。 “艾米丽，为了庆祝你突破父母的重重封锁返回校园，不如我们到……” “抱歉，我可能还有点其他事情，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 艾米丽已经看到外面确实有只乌鸦在来回盘旋，在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信号后她便匆忙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同时婉拒了朋友们的邀请，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以找到乌鸦离去的方向赶紧跟上去。 “嗨！请小心一点，卡文迪什女士，不要在走廊上奔跑，特别还是在下课和放学的时候，这很容易导致意外发生。” “抱歉，菲奥娜女士，不过我确实有点急事……” “哦？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看起来我是白跑一趟了。” “已经知道？”差点撞到女老师身上的艾米丽眨了眨眼睛，“知道什么？” 轻轻扶了下镜框的女老师菲奥娜这才解释道：“难道你还不知道？那就更不能在走廊上乱跑了，不过这次就算了……其实你的父亲之前被校警误认为是不法分子，差点就要被扭送到警察局去了，还好我们中有部分人最近才刚刚跟他见过面。” 正准备跑去跟秦端雨先生接头的艾米丽，可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她的父亲会突然出现：“沃特？爹地他怎么……好吧，我这就到外面去看看……我父亲他应该还是在学校大门外待着吧？谢谢你特意赶来过来通知我，菲奥娜女士。” “这是我应该做的。”女老师顿了一下又叫住了艾米丽，“卡文迪什女士，你在之前那场事故中表现的非常好，甚至还间接挽救了好几个陷入困境的同学……他们以及他们的父母，都曾经拜托我向你转达谢意，不过我之前还以为恐怕不会在学校里见到你了。” “我……那是我应该做的。”其实艾米丽很想坦白说，那次派对上连自己都是因意外才最终获救，如果不是福金和秦端雨先生及时出现，那么她现在可能都已经…… 不过看着准备加急脚步离开的艾米丽回过头来，一向以严厉著称的菲奥娜却难得展露出了笑容：“虽然眼下的场合不怎么正式，但还是欢迎你回到洛克高中，艾米丽，你还给了很多人带来信心……总之你还是赶紧过去安抚一下卡文迪什先生吧，毕竟我们学校的警卫人员也只是在尽忠职守。” 感到有些尴尬的艾米丽只好连声应是，然后赶紧跑到自己的储物柜前收拾起书本和杂物，要知道其中还有一瓶是被她偷偷藏起来的化学试剂。 随后拎起书包就开始往学校外面赶的艾米丽，现在只能选择先去跟父亲照面了，至于秦端雨先生那边……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偷偷把福金放出去说明一下情况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洛克高中附近某处楼房的天台上，感觉再等下去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意义的劳墨，总算是没有继续让乌鸦飞出去做无用功。 “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你了。”把剩下的食物都交给乌鸦后，正穿着长袍“隐秘”的劳墨便来到了天台大门前，掏出一把黄澄澄的钥匙插进了锁孔轻轻旋转起来。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原本反锁上的天台大门就被轻轻打开了，而之后拔出来的那把钥匙，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虽然外表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在劳墨眼里它已经彻底失去作为魔法物品的力量。 劳墨使用的自然就是游戏当中，可以打开所有上锁箱子的万能钥匙了，只是这东西现在的功能已经被金手指拓展了很多，基本上只要是带锁孔的玩意儿就都被能它直接捅开……可是像密码锁之类的东西，只要插不进去就算结构再简单万能钥匙也无能为力。 作为代价，这样神奇的魔法钥匙还是跟游戏中一样，只要打开过任意一把锁就会彻底失效，作为一次性用品比能分好几次喝的各种魔法药剂还要彻底，并且制作起来还相当繁琐。 不过幸好也只是单纯的繁琐，反正劳墨根本没有兴趣去当什么怪盗飞贼，所以他平时只要需要用到万能钥匙就一点也不会觉得心疼——其实说起来也就是最近好像经常需要找地方跟艾米丽见面，这才稍微多浪费了一些。 毕竟锻造这玩意儿需要收集大量废弃的普通钥匙作为原料，根本就不可能一次只做一把出来，到现在劳墨的物品栏里都还剩下好几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用完——作为暗黑破坏神2中少数能堆叠起来存放的物品，每12把钥匙也才占1乘1大小的格子。 由于万能钥匙的魔法效果实在是过于简单粗暴，劳墨也担心意外丢失后被人发现其中秘密，所以这才不得不将其全部存放在物品栏里，结果居然还被占去了不少空间。 也就是这玩意儿不能像修理装备那样恢复效果，更无法直接回炉再重新锻造成万能钥匙，如果随意浪费等到下次突然需要的时候，劳墨就得耷拉着脑袋再去想办法收集原材料，不然他只要随便找栋公寓去偷偷开一趟锁，就能瞬间消耗掉物品栏中的大半存货。 好在如今总算是有了消耗存货的正当理由，劳墨当然就不会继续纠结下去，现在他每次出来跟艾米丽碰面，进出时最多都能用掉两把万能钥匙——上天台时运气好的话可以用掉一把，然后为了防止被人打扰劳墨当然要反锁天台大门，而这样他离开时就又能用掉一把。 这样刻意制造理由只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迷惑行为确实有些奇怪，可是下楼的过程当中趁着四下无人，顺手取下了“隐秘”布甲的劳墨，却在暗自庆祝自己终于又用掉了一组钥匙。 谁让偷偷摸进罗兰特房间那样的事情不常有呢？而只有4乘10大小的物品栏，只要随便放点东西进去就真的很容易捉襟见肘啊。 这回白跑一趟艾米丽没有见到，而来这边之前劳墨就已经把刚做好的那些药剂送到了老汤姆手上，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下一批做好的糕点，肯定会同时具备维持体力巅峰和缓慢恢复生命的双重功效，至于接下来的初步测试也用不着他继续操心，反正营地那边的游荡者们想来都会非常乐意，在这种事情上积极献出自己的身体…… 所以若无其事走出大楼后，一路小跑着回到车子里的劳墨，接下来就打算直接前往唐人街，去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家伙在争夺他做出来的护身符了。 而开车在路上巧遇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发生在劳墨和卡文迪什一家三口身上。 “罗曼，其实你也不用非要现在就跟我们一起回家，完全可以等到参加完社团活动……” 早已经驾车离开洛克高中很远距离的卡文迪什先生，即使隔着座椅也能感觉到后排子女那惆怅的目光，正不时落在自己的身上，不得不想方设法开始转移起话题。 结果抱着球棒的罗曼只是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回话，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就没有太大关系，父亲完全就是忧心姐姐的心理状态，才会特意开车来接送他俩。 只是刚放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通知，说他的父亲已经在学校外面等候许久，甚至还因此跟校警闹出点误会……这让罗曼要怎么才能继续厚着脸皮，留在学校里参加社团活动嘛？ “爹地，你都已经在学校外面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跟罗曼还能怎么做？”艾米丽倒是用不着顾忌些什么，“你不知道放学时走廊上会有多少人，而他们只要长着耳朵大概都能听到老师在对我们说些什么……” “姐姐说的没错。”罗曼赶紧附和了一句，“朋友当时就直接对我说，他会顺便帮我向球队请假，还说反正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到学校外面跟你打声招呼就立刻返回去？” 卡文迪什先生的脸色马上一黑：“可那又不能怪我，我只是在外面的街道上溜达了几圈，然后逗了逗只落在围墙上的乌鸦，谁知道你们学校安保人员的警惕性居然比……啊哈，艾米丽，你恐怕不会相信，我今天真碰上了一只不怎么怕人的乌鸦！” “难道是福金又飞出来了？”结果罗曼的注意力倒是被这个话题顺利转移走了，可艾米丽……她立刻便想起了那只在每间教室窗户外反复飞过了好几次的乌鸦。 爹地他不会碰到秦端雨先生了吧？ “福金？不，它现在当然还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卡文迪什先生很高兴儿子终于不再继续深究自己的糗事，“准确的说，是被锁在家中的笼子里……我知道这样做可能让它不太高兴，不过……我认为福金可能是因为待在家里太孤单，才总是偷偷飞到外面。” “孤单？好吧，我们家确实只有福金一只乌鸦，甚至只养了一只鸟……”变得有些兴奋的罗曼直接往前倾斜身体抓住了前排座椅，“爹地，你难道打算再养只乌鸦，或者其他什么鸟类，好给福金作个伴？” “我确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在我发现那只乌鸦居然没有被我吓跑的时候……” “爹地，你当时只看到了一只乌鸦？” 谷&lt;/span&gt;　　就在卡文迪什先生准备跟儿子仔细探讨一下，接下来他们家该养什么鸟类才比较合适的时候，心中有些忐忑的艾米丽突然插了一句。 按理来说，秦端雨先生每次现身都戴着面具，这显然意味着他其实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但越是隐藏起来的东西，人就越是想探究其中的秘密，就像很多人看完魔术后都会忍不住想去揭秘一样——艾米丽其实也很好奇，能跟乌鸦对话的秦端雨先生，在面具的遮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然，这个极具东方特色的名字和那头没有被掩盖黑色的头发，都说明秦端雨先生明显是一名亚裔，如果更准确点来说他十有八九就是东亚那几个国家的人。 而艾米丽也不是特别贪心，至少她现在还只是想悄悄了解一下秦端雨先生的大概形象，如果父亲真的还在乌鸦旁边见到了某个亚洲人，那很可能就是…… “当然，我当时只看到了乌鸦……不过路边的树上也可能有其他鸟类，可它们都没有落到我面前，所以很容易就被我忽视了。”回答完女儿后卡文迪什先生又继续聊起了养鸟的事情，“罗曼，我知道当初刚养福金的时候你没能抢过艾米丽，所以……” “爹地！” “好吧，好吧……我的意思是，至少福金现在明显更亲近艾米丽，也许你……我是说，我们也许应该再培养一只和我们比较亲近的宠物出来。”成功转移了话题的卡文迪什先生笑容满面，“不过想再养一直乌鸦好像也不太容易，毕竟福金当初就是被捡回来的……” 结果不死心的艾米丽马上又追问了一句：“爹地，我只是想知道，当时你在看到乌鸦的时候，还有在街道上看到其他什么人吗？” “不，路边没有其他人……我只是在你们学校门前的街道上转了两圈，就被校警当成图谋不轨的犯罪分子了，旁边如果再有点其他什么人，肯定也会一起被找麻烦。”说完这些的卡文迪什先生愣了一下，“等等，我们为什么还在聊这个话题？艾米丽，我想你应该不是想强调，我在你们学校外面转悠结果被拦下审问的事情吧？” “不，爹地……”失望的艾米丽声音直接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其实我只是在想，一只不怎么怕人的乌鸦，说不定也是被什么人给养熟的……” “咦，这好像也有些道理……”卡文迪什先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大部分的野生鸟类，对人类或是猫狗之类远大于它们的动物，总是抱有警惕心理，哪怕稍一靠近也会立刻振翅飞离，而我今天碰上的那只乌鸦，在表现上好像确实有点怪异……” “难道说乌鸦真的比较适合放养？”罗曼的思路却有些清奇，“爹地，也许我们应该多把福金放出来几次，毕竟它记得家在哪里，也从来没有走丢过，不是吗？” 福金何止是记得家在哪里啊，连我们出去住酒店它都没有找错地方！ 卡文迪什先生暗自这样想到，其实他之前关福金禁闭主要也是为了杀鸡儆猴……毕竟家里这俩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再对他们使用什么强硬手段也不怎么妥当。 那天在从上门的警察口中得知，艾米丽和罗曼在派对中突然被卷入枪击事件的时候，卡文迪什先生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怕，随后很快又转成了愤怒——谁能想到当天这俩孩子才刚碰到那么大的麻烦，可回家后最先做的事情居然是为了乌鸦朝他兴师问罪？ “嗯，如果我们能训练福金掌握好外出时间的话……至少在天黑之后，它必须回到家里。”不过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卡文迪什先生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放乌鸦出来了，毕竟它又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这段时间充其量也只是在代人受过。 “太好了，我想以福金的聪明程度，它一定能很快学会这个……你说呢，艾米丽？” 达成目的后罗曼开始朝旁边的姐姐挤眉弄眼，显然意味着就是在帮她排忧解难——不过这个想要关心一下姐姐的可怜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其实那个额外添到笼子上的锁对艾米丽和福金来说，早就已经是形同虚设了。 不过艾米丽还是悄悄对弟弟说了声谢谢。 而近些年难得没有看到姐弟俩在吵架的卡文迪什先生，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无比舒畅：“等到我们回家就马上放福金出来，我想它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笼子里，肯定已经被憋坏了……嗯，至少在今天福金可以尽情到外面飞翔，反正我们都知道它最后肯定还是会回到家里。” 但是跟即将在明面上重获自由的福金不同，艾米丽现在想的却是，自己如果天天被这么被父亲继续接送下去，平时肯定就很难再抽出时间去跟秦端雨先生碰面，所以她立刻说道： “爹地，其实你明天不用继续来学校接我和罗曼，至少他还要继续参加社团活动……而我们完全可以坐校车到家附近，如果你实在担心路上再有什么安全问题，那我们也可以选择打出租直接到家门口……” “不，孩子，至少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作为家里唯一的闲人，我还是更愿意亲自接送你们。” “爹地……” 说到这个卡文迪什先生的语气甚至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听着，孩子，哪怕只是为了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其实你说的对，艾米丽，派对还真就是不怎么有趣，就算你们要参与那也应该由我们来举办。”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奇怪，我明明记得应该是把钥匙放在了……” 带着儿女回到家里后，之前在路上还信誓旦旦的卡文迪什先生却直接慌了神，开始满屋子乱窜翻箱倒柜起来。 “呃……我先回房间了。”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的罗曼马上便选择开溜，他缩着脖子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连关门时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而笑容已经有些僵硬的卡文迪什先生，就只能独自面对脸色明显有些不善的女儿了。 “相信我，艾米丽，这其实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咱们家这么大……我是说，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我只是得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到底把鸟笼上的钥匙给放到哪里去了……” 不过就在开始有些抓耳挠腮的卡文迪什先生，以为自己又一次要在女儿面前失去信用的时候，艾米丽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要着急，爹地，我想那把钥匙总不会自己长出腿来偷偷跑掉……我就先回房间做功课了。” “……放心吧，艾米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侥幸逃脱过一场诘问的卡文迪什先生赶忙说道，“接下来我会翻遍家里的每一个抽屉！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大不了就让福金换个笼子住好了，反正只是剪断铁丝的话好像也费不了多大劲……” 其实早就偷偷撬开过好几次鸟笼上那把锁的艾米丽，则只是无所谓的对父亲摆了摆手，然后小跑着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正好将阳光洒落在艾米丽的书桌上，而上面摆放着的硕大鸟笼中，无事可做的福金窝在底部张开翅膀，将自己摊成一张黑漆漆的鸟饼，正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为了防止发生什么纰漏，在仔细将房门锁好后艾米丽才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然后打开抽屉随手从里面翻出了早就预备好的金属丝，熟练地怼进了鸟笼上的锁眼里，而里面对此早就见怪不怪的乌鸦就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其实福金倒是想转告艾米丽，今天一早劳墨就专门用技能发来了信号，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奈何它目前只是刚学会少数几种鸟类的叫声，还无法跟人进行粗略交流。 不过艾米丽现在倒是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不管碰到点什么事情都直接找福金倾诉了，在拉开椅子坐下后她正准备一边撬锁一边开口说道：“今天……咦？” 这时福金的脑袋也微微扭动了一下，毕竟最近每当听到鸟笼口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后，就意味着它又能偷偷溜到外面去放风了。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过去艾米丽每次开始撬锁的时候，最快都要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可是今天…… 在条件反射般将已经被打开的挂锁取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的艾米丽，马上低下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天哪，这到底是……这不可能，至少在昨天我还需要六分钟以上！” 随后站起来抖了两下身体，又自己用喙打开鸟笼钻到了外面的福金，就看到艾米丽开始疯狂摆弄起她手上的那把挂锁——先是啪嗒一声将其合上，然后便迅速扭动金属丝，在咔嚓一声轻响后将其打开，并且反复尝试似乎有些乐此不疲。 已经被锁在笼子里有一段时间的福金，虽然一直都很羡慕艾米丽拥有放自己出来的能力，但也确实不明白那把破锁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它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扑腾到窗户边，看样子是想要到外面去飞上一圈。 一般来说人们当然不会在自家窗户上加锁，而只是花点力气就能里面打开的简单结构，对现在的福金来说根本就无法形成阻碍。 “不、等等，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只是听到动静的艾米丽及时把福金给拦了下来，“我知道你出去时肯定会很小心，不会轻易被人给看到，可待会儿爹地很可能会亲自放你出去……是的，禁闭时间结束了，但前提是我们不能让爹地知道，其实我一直都能撬开这把锁。” 既然有一个正大光明外出的机会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福金当然不会选择继续偷偷摸摸下去，为了防止出什么纰漏它干脆停止了打开窗户的动作，又重新回到书桌上窝了起来，以便随时可以钻回到笼子里装模作样。 而艾米丽则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拿着的挂锁上，由于她心里现在充满了疑问，根本没有心情继续跟福金闲聊。 “奇怪，难道是我最近开这把锁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今天突然一下子找到感觉了吗？”不管试多少次都会在瞬间把锁撬开的艾米丽自言自语起来，“不行，我得试试其他……福金，你老实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 “咕咕咕……” 福金随便应了一声，然后还朝着被太阳光照射的地方挪动了一下。 艾米丽实在没心情追究，自家乌鸦的叫声在这两天里怎么变得有些稀奇古怪，她紧紧攥着金属丝就冲到了房门前，打开后还悄悄往外面探了一下脑袋——很好，走廊上没有人。 毕竟早早就跑回自己房间的罗曼，现在大概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玩起游戏来了，而卡文迪什先生则依旧在楼下翻箱倒柜，从偶尔会传来的动静上来判断，他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会找出什么结果。 于是趁着现在无人打扰，探出了半个身子的艾米丽先是从里面上锁，然后又将手上的金属丝插向了外侧的锁孔——咔哒。 不出意料的是，尽管艾米丽的动作因紧张变得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在一秒钟之内就撬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 很好，这果然不是个熟能生巧的问题……好个锤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上便缩回房间的艾米丽直接抱着头蹲了下去，她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忧心明明已经上锁的房门居然形同虚设，还是该考虑自己到底是如何无师自通，甚至就连一次也没有尝试过的门锁都能在眨眼间撬开。 之前在撬那把已经被打开过好几次的挂锁时，过于震惊的艾米丽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可直到刚才开始撬房门的时候，而随着金属丝逐渐深入锁孔，她却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居然隐隐浮现出了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个微小动作。 那种过于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艾米丽仿佛早就重复做过千百遍类似的事情，导致锁内产生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都已经了然于胸…… 刚想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的艾米丽，又在瞬间腾地站了起来，因为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回忆起了被自己忘却的某些细微片段。 一片朦胧的篝火，一个前凸后翘的同伴，以及周围一望无际的黑暗——那是昨天晚上的梦境。 白天还在学校里的时候，艾米丽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而其中最让她难以忘怀的就是身边有个身材火辣，但面容格外模糊的成熟女性。 别问为什么，非要回答的话那大概就只能是由于心中羡慕嫉妒，所以印象才特别深刻。 谷&lt;/span&gt;　　只是在学校里，由于艾米丽不是需要专心上课，就是会跟相熟的同学玩闹，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去细究过自己到底梦到了些什么东西。 可现在艾米丽却突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离篝火较远的地方，几乎鼓捣了整夜的……锁具？而那名身材让她分外眼馋的女士，则在旁边黑暗中跟某些根本看不清形体的东西打了整整一个晚上。 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正常人就算白天想的再多，也不可能在梦境当中充分锻炼技巧吧？ 对这番猜测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的艾米丽，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金属丝，然后目光又被脖子上那条正在闪闪发光的链子给吸引到了。 之前跟秦端雨先生见面时的情景，在艾米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秦端雨先生似乎总是喜欢跑到天台上，而他显然不可能得到每一栋大楼顶层的钥匙…… 对，就是这个！ 艾米丽突然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重点，因为当她第一次见到秦端雨先生的时候，就曾经被锁到天台大门外，不得不重新顺着楼外的消防梯原路下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艾米丽确信自己亲眼看到，当时秦端雨先生掏出了一把黄澄澄的钥匙，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个形状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社会常见的那些类型。 “秦端雨先生送给我的项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从领口中将项链拉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后，艾米丽心中又难以抑制地联想起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出现在她梦境当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难道秦端雨先生还帮助了其他什么人？ 或者说其实那个梦境根本就不属于自己，只是类似一片公共区域，所有从秦端雨先生手中获得项链的人，都会在睡着后进入那里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 可为什么我学会的是撬锁，而旁边的那名女士却明显是在跟什么东西进行战斗？ 不过在联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后，艾米丽就不得不承认，如果她再次陷入被人反锁在房间里的绝境，那么凭现在的本领应该能轻易脱身……只要房门上存在锁孔。 至于艾米丽的安全问题，正趴在书桌上晒太阳的福金，早就证明了它根本无惧数个人类拿着手枪连续射击。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福金恐怕无法时刻都跟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一个激灵的艾米丽突然又意识到，在醒来前自己还在梦境当中做了些什么——是那些在化学实践课上被偷偷藏起来的试剂！难怪她当时总觉那些东西肯定有什么用！ 有些恍然的艾米丽，急忙冲到了被自己随手扔到床上的书包前，然后将里面的东西统统给倒了出来，手忙脚乱的从中间翻找出几个小瓶子，上面甚至还贴着标签。 这些化学试剂在理论上并没有多大危害，平时上课消耗好像也不算少，即便有些许丢失估计学校那边估计也不会在意。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到了艾米丽的手里，她却能通过梦境中已经做熟练的步骤，将其作为原料制作出一种安全可靠的……爆炸物。 只可惜由于手边的原材料还有些不足，心中有些激动的艾米丽不得不出门去搜集齐全，就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明显还有些紧张，嘴里还在反复念叨着： “这不是手榴弹，这不是手榴弹……好的，我只是想做一些能够护身的东西出来……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些东西哪怕是给出去别人也用不了……” 其实艾米丽的想法没有错，她打算制作出来的东西，跟劳墨持有病使用过的“爆裂药剂”完全不同。 作为投掷品，能造成火焰伤害的爆炸药剂系列，以及能造成毒素伤害的瓦斯系列药剂，由于任何长着手能将其扔出去的人都能使用，所以劳墨从来都不敢多做，以免物品栏里空间不足，堆放在其他地方又出什么意外。 而艾米丽打算制作的爆炸物，其实非常类似于劳墨的召唤生物——简单点来说，即便她本人想要使用也必须消耗法力，而一旦法力不足，就会产生类似白鸟在游荡者安保公司呈现的糗态。 只不过白鸟的表现形式是抬不起腿来，而艾米丽……大概就只能在头晕眼花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扔出的瓶子落在地上被摔个稀碎，却没有呈现出她想要的结果了。 技能：火焰震爆。 目前技能等级：1。 火焰伤害3-4。 法力消耗：3。 作为刺客的陷阱系技能，跟劳墨的召唤系一样无法无中生有，所以掌握了这一能力的艾米丽，就不得不先调配出只会跟自己法力产生反应的化学制剂，然后才能成功释放这个技能。 而作为成功进阶为一名陷阱刺客捎带的好处，就是从今往后大部分常见的锁具，在艾米丽的面前都形同虚设了——这项特殊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特别会让劳墨眼馋，至少刺客不用像他那样，总是被迫在物品栏里带着一堆万能钥匙。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居然还真有霓虹人，敢跑到唐人街来闹事？” “对啊，就前两天发生的，动静不小最后连警察都出动了……你要加辣椒吗？” “不用，谢谢。” 随手将零钱递给商贩后，接过了一份街边小吃的劳墨，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方走去，这一路上他就是靠着随便买个三瓜俩枣的机会跟人闲聊，然后渐渐拼凑出了自己会被警察找上门的大致原因。 由于之前出吕组连续跑到唐人街上闹了两次事，所以劳墨很容易就从人们口中听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版本，包括但不限于霓虹人老大的脑子坏了或是帽子绿了，以及他们突发奇想要在扭腰拓展一下地盘了。 上学时也算是跟道上打过一段时间交道的劳墨，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明显是在夸大其词的流言蜚语，不过他倒是也从其中提取了一些被提及频率较高的重要信息。 比如有很多信誓旦旦仿佛当时就身处现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及，冲突当中除了光看模样不太好分出敌我的唐人街地头蛇和霓虹雅库扎，还有几个惊慌失措只想趁乱逃跑的白人。 虽然唐人街不是什么外人谢绝入内的封闭型社区，但在事故中心出现的白人还是让劳墨有些在意，毕竟以前护身符的生意有多么惨淡他其实心里有数，偶尔会对此产生兴趣上门的陌生亚裔就更少了，并且其中绝对没有出现过什么霓虹人——除非其中有刻意伪装过口音的家伙。 同时劳墨在唐人街这边的熟人，大都倾向于购买那些可以挂到墙上的超大型护身符，而那些化名“桃符”的玩意儿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就连他自己目前都还没有搞清楚，如果有谁突然上门抢夺……最先找上劳墨的人估计也不会是警察了。 也就是说，这其中的大致脉络，应该就是霓虹黑帮想找那几个白人的麻烦，并且很可能就是为了自己卖出去的护身符？ 而那些白人在被追到有些走投无路的时候，搞不好就是突然想玩一招灯下黑……也可能是认定霓虹黑帮不太敢到天朝人的地盘上闹事，所以这才躲到了唐人街里？ 在手边情报有限的情况下，劳墨暂时也只能做出这么一点猜测了，如果想要再获得更多的细节，他恐怕就得去找唐人街的地下势力了。 可自从劳墨之前被毒蝎盯上，打算出去找些旧关系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么多年下来道上早就有些物是人非了，唐人街这边的情况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根据上次帮武文锋到赌场出头的时候，劳墨倒是确认了自己当年留下的威名应该还在，但“天九威”、“鬼手雄”什么的他还就完全不认识。 不过相较于势力交替频率较高的其他区域，唐人街这边的老人就算洗手不干，也未必就彻底跟道上堂口失去了联系，所以不管能有多大效果，劳墨还是打算先挨个找上门去跟人打声招呼——谁让他那时在赌场里的时候装过了头，根本没有打算跟那个天九威结交呢？ 当初劳墨故意给人家设置障碍，直到现在都没有从武家那边收到任何联络，如果这个时候再舔着脸上门去找天九威打听消息……呵呵，就算明面上肯定不会受到什么冷嘲热讽吧，但是在私底下指不定会被人怎么念叨呢。 考虑到事情好像还不算特别急迫，劳墨暂时还不想扯下自己的老脸，所以他宁可再多花点功夫，去找找那些当年打过些许交道的老关系。 “那条什么鱼，居然还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劳墨驱车开始在唐人街上四处奔波的时候，吴先生茶楼的包间里比上次少了好几个人，其余几名大哥正有些心急火燎的围坐在桌子前吞云吐雾，这让有些封闭的房间里又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他说个屁啊！我们就是对那个洋人太客气了，如果直接来点硬的那小子估计马上就竹筒倒豆子……” “那个洋人跟咱们又无冤无仇，凭什么对他来硬的？” “我们现在都跟出吕组翻脸了，这还不都是他们那群白皮给闹出来的？要我说，吴先生就是太客气了，什么敌人的敌人……” “还没睡醒啊你，在那儿说什么胡话呢！” “……我就是想说吴先生脾气太好，都这样了还打算先跟对面老大谈判嘛……那群小鬼子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还敢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抓人……如果只一次说是误会那也就算了，可特么居然还敢来第二回，真当我们是泥捏的啊！” “可谁让人家手底下有高手呢，居然能独自拦住我们在场的十几号弟兄，甚至还回头放倒了几个，硬是拖到条子抵达现场。” “天九那小子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他手底下的鬼手雄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还说什么让我们在碰到小鬼子时小心点……” “说起来上回跟霓虹人的赌局，最后也是鬼手雄凭本事才撑住了场子，加上这次天九提前做出警告又好好露了一回脸……哎，我们都开始老了，以后终归年轻人的天下……” “呵呵，吴先生这回出去谈判，还专门带上了天九那小子呢。” “不行，我还是再去找那条水鱼套套话，至少得问清楚霓虹鬼子特意找上他们，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就在其中一个大哥有些安耐不住，掐灭烟头准备出去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疲惫的马叔，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大家都在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马叔，我……我就是想去审审那个水鱼。”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还能做来那种精细活儿？”马叔立刻对那人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打算去跟人动手吧？坐下吧，不用再去白费力气了，该交代的那小子现在差不多都交代了，毕竟我也不是在陪他白白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后其他人立刻往前一凑，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马叔果然老当益壮，最后还是得由您出马……” 谷&lt;/span&gt;　　“老马，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看，霓虹鬼子跟那些个洋人到底是有什么矛盾，至于追到咱们的地盘上都不撒手吗？” 结果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的马叔，在润了润喉咙后却无奈地摇了下头：“不知道。” “不知道？” “老马，什么叫不知道？” “马叔，难道您也没有从那个洋人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 围在桌边挺直身体、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心里痒痒想要获知其中内情的几人面面相觑起来。 “那条落在我们手里的鱼儿，自己都不知道他们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过霓虹鬼子。”揉着脑袋的马叔这才仔细解释起来，“而那几个家伙一开始选择藏到我们这里，其实只是想躲麻烦……哼，洋鬼子居然还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咱们这儿？” “老马，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帮洋鬼子……得罪过我们这边的人？” 不过马叔又摇了摇头：“也未必是咱们这边的人，毕竟扭腰这么大，也不是所有天朝人都会住在唐人街……说来也巧，你们还记上次开会的时候，我说霓虹鬼子在外面频繁行动，没准是跟已经散掉的毒蝎有关系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老马，看你这个意思，难道那个洋人是毒蝎的成员？草！那种货色我们还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就算吴先生回来也挑不出错！” “嘿！我早就说那条死鱼该特么好好修理一下！” 见身边的几个家伙变得有些激动，知道其中肯定有人想借机发泄一下的马叔，赶紧起身拦住了他们：“等等，你们急个什么劲啊，那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先说正事……其实按常理来说，毒蝎那帮死不足惜的残余分子，就算想找活路也不该找到咱们这里。” “马叔，你刚刚不是还说，那帮洋人想玩灯下黑吗？”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慢条斯理重新给自己添了杯茶的马叔也有些茫然，“那条水鱼也算是跟我有缘，他之前就在我侄子家的水果店附近被霓虹鬼子袭击了一次……而‘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这番话，还是他在侥幸逃脱后回去从他老大嘴里问出来的。” “所以？” 马叔两手一摊：“所以落在我们手上的只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暂时也弄不清他们到底是在躲什么人……不过水鱼倒是还说了，他们那些小角色经常在私底下怀疑，毒蝎的分崩离析可能跟‘游荡者’脱不开关系——可这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 结果包间内的几人居然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很显然“游荡者”这个词对混迹于扭腰道上的人来说极具威慑力，而马叔也乐得用这个没有经过证实的边角消息，来让自己的耳根清净一下，在多喝了两杯茶水之后，他才继续开口说道： “这些情报我全都已经转告给吴先生了，我们的牌有点不够，就是这样——好在霓虹鬼子在混乱中也没有抓到什么人，如果我们还能找到那些逃走的家伙，也许……” “……老马，别开玩笑了，在我们和出吕组的双重压力下，那帮洋人肯定变得像惊弓之鸟一样，不可能再继续待在唐人街了，甚至都不太可能停留在周边地区。” 马叔叹了口气：“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没准就有谁想法奇特，继续玩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呢？所以你们有闲功夫的话，还是让手下出去转转吧，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准还会有点意外收获。” 见身边的几人居然还是沉着脸没有说话，感觉到气氛略微有些压抑的马叔，只好刻意摆出了一副轻松的模样：“行了，都想干嘛干嘛去吧，吴先生说看情形咱们跟霓虹鬼子可能也干不起来——看你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跟游荡者有冲突的人又不是我们，至于这样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到了最后，还是一个同样有点上了年纪的老大率先开口：“老马，道理其实大家都懂，可你多少得跟咱们交个底——毕竟那条小鱼牵扯这么大，吴先生到底有没有交代过你，找人到那边去……稍微通个气？” “小鱼小虾的，不怎么值当。”马叔立刻坦白道，“人家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后面如果真的被找上门来，人肯定还是得完成的交出去，所以你们就别想着去找那个洋人动手了，吴先生已经吩咐说现在要严加看管。” 在听到自家不用跟扭腰道上公认的煞星打交道之后，包间内的几人总算是松了口气，那模样看的马叔大摇其头：“你看看你们，只是刚听到人家的名号就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不如年轻人了啊，天九在电话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还有些激动呢。” “狗屁！他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早先‘游荡者’在扫平那些敢跟他们作对的帮派时，天九那小子还没有上位呢，他怎么可能知道当初道上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我们这些亲历者来说到底有多么可怕！” “就连扭腰道上最顶层的黑手党最后都只能妥协，像咱们这种只能勉强守住自家地盘的小势力，根本就不想跟他们的事情沾边好吧……老马，你说这件事霓虹鬼子那边知道吗？” “你不会是觉得，霓虹鬼子是突然想拍人家的马屁吧？”马叔的表情有些奇怪，“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毕竟游荡者当初也没有做过什么赶尽杀绝的事情，往往是干掉首脑后就任由那些帮派自行解散……说起来跟现在毒蝎的情况还真有些相似。” “那依你的意思，这个事情就已经坐实啦！” “不管是真是假吧。”马叔觉得这个事情倒是有点无所谓，“我想这应该能变成吴先生手上的筹码，我们不知道霓虹鬼子到底在干什么，而霓虹鬼子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洋人，居然还能跟游荡者扯上关系……哪怕只是吓他们一跳，也足够让我们占点便宜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唐人街边缘区域的某个路口处，有家平日里客人不多生意非常普通，但是却常年在此屹立不倒的饭店。 在通向唐人街内部的那条街道上，正停着许多款式各异的车辆，旁边还靠着不少正在抽烟的家伙，他们大都面色不善正死死盯着路口对面，从车辆到衣着都整齐划一的另一波人。 而在稍远一些看似跟这边毫不相干的地方，还停着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轿车，用深色的挡风玻璃隔绝了外部窥探，不过里面只乘着两个人。 坐在前排充当司机甚至还专门戴上了墨镜的家伙，是因局势剑拔弩张而略微有些紧张的鬼手雄，后排则是态度明显已经放松了许多的林老头。 能不轻松吗？本来都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林老头，在两方势力刚碰头的时候，就暗搓搓让自己身边的二宝出去到周边晃悠了一圈，结果连半个疑似同类的霓虹鬼子都没有发现。 既然差不多能确定对面不会继续在光天化日之下耍什么阴招，那这个场面基本上就跟林老头没有多少关系了，毕竟就算双方谈不拢甚至开始当街火并，他顶多也就是派鬼身出去帮忙挡几发流弹，稍微保护一下天九威和吴先生的安全，绝对不会贸然跑出去以身犯险。 毕竟道上人提着脑袋混碗饭吃，那终归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林老头打的主意是稍微给徒弟找点便利，而不是想要跟这群行事倒不算特别恶劣的帮派分子同生共死。 “这都从中午谈到现在了，怎么还没有出结果啊？”时不时会找点话题缓解自身紧张情绪的鬼手雄突然问道，“林老爷子，您觉得记下来，我们会跟出吕组打起来吗？” 结果态度看上去懒散了许多的林老头，只是在座位上蠕动了一下：“放心吧，依我看这十有八九是打不起来……要不是撇下天九那小子有点过意不去，刚才我都想招呼你直接回去了。” “什么？林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脸上满是诧异的鬼手雄摘下墨镜扭过头来，“其实之前您刚说霓虹人当中有高手，让我赶紧转告天九哥他们的时候，我都没当回事，可后来真跟他们起了冲突之后……天九哥也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请您过来替我们压阵的啊！” “虽然没能亲眼见到小鬼子那边的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但我能确定今天到场的人里，绝对没有你们应付不来的角色。”感觉有些气闷的林老头还顺手打开了车窗，“你小子也别管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只要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就好……” “您……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放心多了。”看着林老头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多少也知道对方深藏不露的鬼手雄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去安稳靠在了椅背上。 说起来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面可不怎么愉快，已经在赌场玩了几天的林老头，一大早就过去把那边掀了个底朝天，而当时敢反抗或是出言不逊的伙计，基本都狠狠吃了个教训。 等到天九威和鬼手雄抵达自家的场子时，看到的就是几个像鹌鹑一样，甚至连半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的小弟，在一个劲对林老头赔笑，其中最大胆的家伙也只是偷偷在用眼神暗示他们，最好赶紧离开赌场出去搬救兵…… 只是好不容易才等到正主的林老头，自然不会轻易放掉落在自己手里的大鱼，上来就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其实他是专门来给徒弟武文锋找回场子的，只是捎带着还想跟这边的地头蛇认识一下，这才玩儿了一出先礼后兵。 也不知原以为武文锋的事情早就已经了结，当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天九威和鬼手雄到底作何感想，可有一件让谁都难以忽视的事情正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能单枪匹马挑翻场子里所有的打手。 要知道地下赌场那种地方跟其他正规的行当不同，由于油水丰厚加之可能上门的客人龙蛇混杂，为了防止发生点什么意外影响到生意，在正常情况下都会驻留着一些好勇斗狠的角色镇场——可他们还是统统都栽到了林老头的手里。 已经在帮里身居高位的天九威也不是没有见过高手，可寻常人就算再怎么锻炼，空手能对付三五个常年打架斗殴经验丰富的混混就顶天了，如果再强大的话……他唯一能联想起来的人物，就是曾经在唐人街留下过不少传说的劳墨了。 可惜因武文锋才有过一面之缘劳墨，天九威自知一时半会肯定是捞不着了，那么主动送上门来的林老头他自然不会放过，所以他们这才一拍即合，在安抚好了赌场当中挨了揍的小弟后，立刻开车去酒店那边摆宴。 只是在临走之前，鬼手雄还在林老头的刻意要求下，又玩儿了次跟劳墨那回找上门时一样的骰子。 但让鬼手雄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原以为会万无一失的摇骰子表演，居然在当时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林老头面前失了手。 原本天九威也只当是鬼手雄已经跟霓虹高手玩了一夜的麻将，精神状态较差这才弄出了岔子，赶紧上前对着林老头连声告罪。 可对自己状态心里有数的鬼手雄却不会这么认为，他又不是在熬了一个通宵之后，变得嘴歪眼斜手抖连脚步都站不稳了，只是玩个骰子怎么可能出那么大的失误呢？ 这个念头在过去的那些天里，鬼手雄都只能埋在自己的心中，可到了今天…… 妈耶，赌场那边当初坑了武文锋那个小……小兄弟，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捅了马蜂窝那么简单啊！ 就在不知不觉之间，鬼手雄对待林老头的心态方面，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更加恭敬了许多。 “林、林老爷子，快看！”心中转过了许多念头的鬼手雄突然往前一指，“出来了！天九哥和吴先生他们，都已经从那家饭店里出来了！” “哦？看来事情不管有没有谈拢，这场都算是谈完了。”林老头直起身子往前排一挤，“你赶紧给天九打声招呼，然后咱们就先行一步……算了，送佛送到西，还是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在车里都坐得有些酥了。” “好嘞，您稍等……”鬼手雄赶紧掏出手机给天九威发起了消息，只是捎带着把之前林老头做出的分析也写了上去。 此时在两边车队中间的位置，看上去态度相当从容的吴先生，正在跟额头都有些冒汗的上岛组长握手告别，而看到这一幕的林老头当即嚷嚷起来：“看吧，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打不起来，你们那个顶头老大正在跟小鬼子的头领握手呢……” 正在编辑邮件的鬼手雄，抬起头看了前方远处一眼后赶紧连声称是，然后才低头将信息写完按下了发送键。 而有些得意洋洋的林老头则缩回去往椅背上一靠，显然是之前对局势做出的正确判断，让他感到格外有成就感——毕竟难得有机会可以在人前显圣嘛，就算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能免俗。 其实对于出生在战乱时期的林老头来说，发生在面前的帮派谈判充其量也就是点小打小闹，根本用不着过于在意，只是当中令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在于，霓虹鬼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人士存在。 谷&lt;/span&gt;　　毕竟推己及人的话，林老头自己就能在不用出面的情况下，偷偷制造出一些乱子出来，如果做的再夸张点，就算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整死几个霓虹鬼子，轻易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只是手段过于邪门的林老头，本身就是从歪路上逐渐走回正道的，如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少还有点约束，可是霓虹鬼子……这也不是林老头的内心深处存在偏见，而是有些过往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当中，所以这次碰上后有些事情才不得不防。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至少对方还不至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搞出什么过于恶劣的事件，加上听说在之前产生的冲突当中，某个疑似金钟罩铁布衫大成的霓虹鬼子，也没有在被围上后刻意伤人，林老头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可以放下一半的警惕心了。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嘛……虽然这里是美帝扭腰，但是天朝和霓虹的帮派起了冲突，在自家人没犯过什么大事的情况下，林老头会选择帮哪边还用多说吗？ 前方路口处，已经分开的吴先生和上岛组长都回到了自家手下当中，又先后上了车看上去准备马上离开这里。 而一直跟在吴先生身边，现在只是稍微落后几步的天九威，则正低头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看到这一幕的鬼手雄随即便发动了车子：“林老爷子，果然如您所说，我们跟出吕组的谈判顺利散场了……说起来，我还以为文峰兄弟今天也会跟过来凑凑热闹呢。” “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再说那小子今天还得上学呢……”其实林老头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徒弟也参与这些事情，毕竟跟帮派打交道稍微寻个便利是一回事，可绑在一起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今天真碰上了霓虹那边的高人，林老头可不想因分心照顾自己的徒弟，结果就直接败到对方的手上…… 嗡——嗡—— 鬼手雄正打算远远坠在自家车队的后面，结果还没等他一脚踩到油门上，刚放下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两下。 “咦？是天九哥发来的消息……”松开方向盘的鬼手掏出手机后就直接愣住了，“林……林老爷子，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啊！” “出什么事了？”看着远处两边车队都已经来开了距离，林老头也无从得知到底是哪里会出问题。 鬼手雄赶紧举着手机转过身来，把屏幕冲着林老头递了过去：“林老爷子，您刚才说在场的霓虹人里，绝对没有我们应付不来的角色，可天九哥回过来的消息却是……” 等到林老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语句，居然跟自己之前的猜测完全不同： “一直都紧紧跟在对方老大身后的那个家伙，就是之前在冲突中放到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的人。” “这怎么可能？” 看到这条消息后林老头直接就傻了眼，毕竟正常来说已经认真出去探查了一圈的二宝，应该不至于忽略这种厉害角色啊？ 如果那个霓虹鬼子只是单纯强化了身体强度的类型，在鬼身眼里反而会异常显眼才对，毕竟气血格外旺盛的人类，对阴魂一类的存在来说，根本就是像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夺目，哪怕隔着堵墙也不太容易掩饰自身的存在。 像之前偷偷摸摸跟踪过武文锋的白鸟，就是这样才会被林老头给察觉到，哪怕她遮掩身形的技巧再好，也没有完全逃过大宝和二宝的洞察。 难道小鬼子手上还真有点出人意料的底牌？ 这个情况让林老头难以接受，他甚至都有心再去霓虹鬼子的地盘上转一圈，再好好探探对方的底……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拉下老脸先去找那个叫“劳墨”的小子，毕竟人家那边至少存在两个好手，加上自己怎么看都能保证万无一失。 嗡——嗡—— 就在林老头迟疑的时候，鬼手雄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赶紧收回去打开了下一条信息：“天九哥又发来消息说，吴先生带在身边的所有帮手，恐怕都无法跟对方相提并论，并且那个家伙居然就是出吕组在扭腰的二号人物原田……这……林老爷子，您……” “等会儿，你刚才说那个霓虹鬼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原田，他正好是出吕组在扭腰的二号负责人，天九哥应该不会个搞错。” “卧槽？” 脑子乱成一团的林老头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霓虹鬼子那边的高人应该是叫“大河原”才对，而那个什么二把手“原田”……特么的不就是个普通人嘛？ 为了防止自己因上了年纪，导致记忆力方面开始有些衰退，林老头赶紧顺手将当时就在场的二宝给召了出来，想再确认一下。 而能直接跟人心灵想通的鬼身二宝，出现后就立刻双手抱胸，嘟着嘴巴点起了头，甚至还反复强调自己绝对不会记错：出吕组的老大叫“上岛”，二把手就是“原田”，而负责出去跑腿干活儿的家伙则叫“渊上”…… “小子，我们先不回去了，悄悄跟上霓虹鬼子的车再说！”自觉有些丢脸的林老头咬牙切齿起来，“我特么还真就不信了，那个家伙叫原田是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拎着一篮子新鲜蔬菜的劳墨打开了车门，然后继续将自己此行的收获，随手塞到了早就略显拥挤的后座，很显然他这次的调查行动就像上回一样不怎么顺利。 开始坐在驾驶座上发呆的劳墨差不多是真没辙了，谁让他当年上学时认识的那些老关系，基本在扭腰道上本来就不成什么气候呢？果然连唐人街这边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是尚未被抓进监狱或躺进棺材的家伙，现在基本都已经从良了。 不过跟上次造访“老朋友”时的情形相比，这边的人倒是跟表现得要更亲近一些，大多会主动送上一份自家经营的产品，最后往往还语重心长地告诫劳墨，虽然说年轻人有冲劲很好，但道上的事情他最好还是少掺和为妙…… 特别是其中有个改行开肉铺的家伙，在闲聊时听到劳墨偶然提及自己养了条狗后，当即就拖出了一筐专门用来卖给那些宠物饲主的廉价零碎，然后自顾自就打包了起来，虽说里面主要是以骨头为主，但那分量怎么也有个十来斤的样子。 而已经拿人家手短的劳墨，也只好尴尬地连声应是，并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在听到了点大新闻后，好奇心作祟想打听一下具体经过，而不是想要借此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好在那些被劳墨找上门的过气混混当场就信了，毕竟他们金盆洗手怎么说也有段日子了，现在恐怕只有消息最不灵通的家伙，才会拿着好多年前的旧黄历来拜码头。 “好吧，至少我这两天不用再去超市采购了。” 抬头看了看差不多要挤满后座的那堆瓜果蔬菜，劳墨是真的没脸再这么找下去了，毕竟那些脸上明显沧桑了许多的老熟人，可能是看在大家同是天朝人的份上一个要比一个热情，如果再继续下去他都快要感觉自己是在专门给饭店备货了…… 不过幸好这趟下来除了白拿了一圈东西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毕竟天朝人大多喜欢讲人情，所以那些明明已经洗手不干的家伙里，多少还是有人没有彻底断掉当初的旧交情。 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劳墨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情报：之前在唐人街发生的那些乱子，可能跟出吕组有些许关系。 说真的，在刚听到这个组织名后劳墨还真的有些牙酸，而这倒不是担心对方势力庞大，自己贸然行动会捅了马蜂窝，而是这个见鬼的名字，明显就是在他上辈子霓虹某著名黑道的基础上直接加了个倍嘛…… 其实对于找霓虹鬼子的麻烦，劳墨心里本来就没什么负担，只是他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这辈子加倍后的出吕组居然在扭腰还有什么分部。 而这倒是也不能怪劳墨孤陋寡闻，毕竟一个有跨国行动的黑帮，如果随便跟个十几岁的学生产生点什么交际，哪怕他再怎么能打也会显得特别奇怪。 所以接下来仅凭劳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追查下去了，在好好舒缓了一下情绪后他便马上掏出了电话：“……喂？保罗，你们那边有谁了解出吕组在扭腰的情况吗？” “对，就是霓虹的那个出吕组……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他们闹出了一点小麻烦，结果却让警察找到我头上了……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卖首饰和护身符吗，警察在现场找到了我的产品，然后就……我知道这跟我关系不大，可我心里有点膈应啊！” “听着，保罗，我绝对不是在借机生事，那个罗兰特对我造成的影响已经结束了……我当然可以保证，我就是想稍微调查一下事情经过，绝对不会轻易闹出点什么命案……好的，那我等你的消息。” 挂断电话后，在保罗的严肃警告下做出了一番保证，表情明显有些无奈的劳墨又靠在了座椅上，开始等待起游荡者那边的回复。 没有办法，护身符的神奇效果劳墨也不好跟人明说，哪怕是在关系一向比较亲近的游荡者面前，他也只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水平，至于魔法力量什么的……如果当初大个在佣兵训练中直接变成了劳墨的同类，那情况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世间的不如意十有八九，至今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持有着神奇魔法力量的劳墨，总是会觉得自己跟其他普通人之间，还隔着一条无比巨大且难以逾越的鸿沟，而这也让他在跟朋友相处的时候，不得不刻意隐瞒掉一些事情。 比如劳墨早就在很多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异常强大，但除了杰森就再没有人相信，被他公开售卖的护身符和体力药剂当中，就蕴含着常人难以想想的神奇力量。 再比如劳墨给艾米丽提供了众多魔法装备，但也在她面前刻意隐瞒了模样和姓名，并且还从来没有给出过哪怕半个护身——毕竟对于算是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神秘世界大门的艾米丽来说，身边有乌鸦和魔法装备就基本能保障她的安全，如果劳墨再做点什么多余的事情，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在西方世界眼中的部分天朝人，本来就存在一种神秘且强大的刻板形象，而劳墨至今表现出来的所有特质，基本都围绕这部分所展开，反倒是让他周围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本就理所应当。 不过劳墨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多少还算不错，上学时就遇上了多少能算作半个同类的大个，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放开了对身体素质过于强悍的担忧。 至少大个的存在足以说明，这个看上去显得有些陌生，却又在许多地方让劳墨感到熟悉的地球，绝对跟他上辈子的世界有所差异。 而在前段时间意外碰上的白鸟，更是坚定了劳墨的这个想法，毕竟现在有一有二，就意味着将来肯定还有三有四。 更不用说白鸟后来在搏击台上展现过的精湛技巧，还激发出了被劳墨埋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既然佣兵训练的路子好像完全走不通，那为什么不干脆去试试其他方法呢？ 借着卡尔文给白鸟戴上刺客武学项链后，劳墨打算再过上一周左右就立刻前去验收效果，而不管最终会迎来惊喜还是失望，他都打算好要在大个身上重复同样的事情了。 理由正好还是现成的，毕竟大个马上就要出来了，而正打算借珍妮和简好好拓展一下首饰业务的劳墨，拿自己店铺的产品出来当礼物，不管怎么看都完全合情合理——能捎带着让游荡者的老大帮忙打下广告，任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谷&lt;/span&gt;　　至于项链上要附带的词缀劳墨也已经挑选好了，毕竟大个明显具备身强力壮、膀大腰圆的这些特征，怎么看都脱离不了“野蛮人”的范畴，而他精通使用各种枪械的能力，怎么看都有点类似“战斗专家”这一系列的技能。 当然了，游戏中的野蛮人根本就没有“支配枪械”这种技能，倒是有个“支配飞掷”能提高投掷武器的伤害，可能会稍微跟枪械沾点边。 不过劳墨可没有疯狂到穿上装备去给大个当靶子，以测试伤害有没有增长的地步，就算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事，恐怕也会加深保罗的怀疑——其实就在刚才，劳墨打电话过去询问出吕组情报的时候，保罗的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在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之前头一次亲手杀人，最终导致患上了“ptsd”…… 不得不说，作为专业佣兵团队二把手的保罗，对这方面的了解还真是格外深刻，毕竟他至少得负责管理好游荡者当中上百人的核心主力，那帮家伙里但凡谁有点心理问题，都很容易会给扭腰带来一片腥风血雨。 而劳墨的实力游荡者更是有目共睹，在保罗看来他一旦开始发疯…… 总之因无法言明具体缘由，结果不得不将错就错，甚至愿意发誓绝不把事情闹大的劳墨，可是一点都不想继续刺激保罗了，所以他更倾向于从其他方面入手，来测试野蛮人的技能项链对大个有多少影响。 比如野蛮人的“战斗专家”系列技能当中，12级有个直接提高属性上限的“增强耐力”——千万不要误会，其实以美帝的开放水平，加上常年当佣兵养成的生活作风，如果大个突然在某些事情上变得突飞猛进，他肯定会忍不住向旁人炫耀。 当然，基于游荡者如今普遍开始使用体力药剂的情况，也难免某人刚出来就会飞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所以劳墨更倾向于到搏击台上，去观察大个耗尽体力的时间有没有大幅度增加。 另外还有18级技能“铁布衫”，会按照百分比增加野蛮人的防御——虽然普通人自身的防御力趋近于零，但这个技能却可以连护甲带来的防御都一并提升。 话句话来说，只要野蛮人的这些被动对大个生效，那么就会大幅度改变两人互殴时的局势，不说立刻就当场击败劳墨吧，至少也会直接延长他们留在台上的时间。 其实野蛮人到了24级，甚至还有个更简单粗暴的技能叫“加速”，只是这种测试劳墨就不太敢贸然去做了，毕竟只要1级就能提升13%的奔跑速度，万一大个直接破个什么世界记录，那如果是他突然提议去跑步，那不等于是在不打自招吗？ 虽然劳墨本来就不介意跟同类分享一下自己身上的秘密，但好歹也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像直接摊牌就妄想获得什么美好结局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怎么相信更做不出来。 而其他没有显露过任何天赋的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劳墨就认为卡尔文没准能成为一名治疗师，毕竟他作为白鸟的男友本来专业水平就过硬，哪怕最后只能拿着治疗药水往别人嘴里灌，也总好过一个毫无医学基础的家伙拿着魔法药剂去装神弄鬼。 “如果白鸟是武学刺客，那大个就算是……纯被动野蛮人？”等待过程中坐在车里有些无聊的劳墨喃喃自语起来，“可惜单职业技能1的词缀，要等到我27级才能添加到项链上，不然……” 不然劳墨就没必要连续做三条单系技能项链出来，完全可以直接给白鸟“1刺客技能等级”的成品，之后应该也不至于被福金拿错了，同时也不用费心考虑该怎么送给大个“呐喊”和“战斗技能”这两种项链了。 毕竟和白鸟的情况不同，女人那边怎么说都比较省事一些，只要劳墨继续去忽悠卡尔文，说点什么“爱她就不能让她只有一条项链”的鬼话，应该很容易就能……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劳墨的衣服口袋里有铃声响起，他立刻拿出手机一看，便发现是保罗按照习惯，直接将出吕组在扭腰的资料发了过来，从耗费的时间上来看游荡者好像早就对那边有所了解。 叮铃铃——叮铃铃—— 结果劳墨还没有细看，来电显示上就出现保罗的号码…… “喂？保罗，这回真是麻烦你们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只是打算到出吕组那边去转上一圈，稍微先踩下点，就算真有什么行动也会等到晚上……行吧，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一声。” 放下电话后劳墨便捂着脸发动了车子，这回哪怕没有保罗的反复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白天跟人直接发生什么冲突，毕竟如果真闹点事情出来，那岂不是就要落实之前那名警察的怀疑了吗？ “出吕组……在扭腰的地盘好小啊，顶着这么大个牌子，结果居然没有什么势力吗？” 低头翻完了手机之后，劳墨才慢慢照着地址朝霓虹人的街区驶去，说起来他们倒是离唐人街也没有多远。 让劳墨有些意外的是，当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周围明明看上去比较冷清的街道，在短时间内居然还有些堵车，只是顶在最前面那些整齐划一的车辆，就有些让他浮想联翩了。 “咦？前面的车队边上怎么还有个小孩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本来劳墨打的注意，是先到霓虹人的地盘上召唤乌鸦，然后尽可能找到一些疑似出吕组成员的家伙，只要再记住他们的气味，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可以过来偷偷抓上几个舌头，拖到僻静处去好好审问一番。 类似这样的事情劳墨以前可没有少做，早就称得上是熟门熟路了，就连他之前店铺刚被人砸的时候，也是这样才获得了有关毒蝎的情报。 虽然劳墨以前没有跟霓虹的黑帮打过交道，但某些流传甚广的信息他还是有所耳闻，比如似乎雅库扎都有纹身或是切手指的习惯，这些特征应该能给搜集情报的乌鸦带来不少便利。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劳墨感觉自己似乎不用再去费那个力气了，前方清一色的霓虹系汽车连型号都一模一样，好像生怕路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除非那是某家霓虹企业在扭腰的分部在搞什么公司活动，不然十有八九就是出吕组的人马。 应该说不愧是来自连暴力社团都能承认合法的霓虹吗？到了美帝居然都敢这么招摇，也不知道负责这一片治安的警察，在看到这一幕后到底会作何感想……也说不好，没准出吕组平时就是这样一幅做派，可能这边的执法人员早就有些见怪不怪了。 默默开车跟在后面的劳墨忍不住这样想到，毕竟如果这帮人只是单纯聚到一起壮下声势，警察好像也难以对此做出什么具体应对——谁让出吕组在扭腰的势力明显偏小呢，如果每家小帮派的公开活动都需要被重点盯防，那就是累死警方他们也管不过来啊。 再说美帝的警察部门，其实还带有非常强烈的社区属性，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即便在同一座城市当中，富人扎堆的地方治安也总是会远好于其他区域…… 仔细想想的话，也许负责这片街区的警察，说不定早就跟出吕组达成了某种默契，毕竟扭腰中下层区域的帮派总是一茬接着一茬，而这边多少算是有个来自霓虹的大型跨国社团在镇着，只要他们不闹出什么大新闻，稳定性总是好过那些为了出头就去打打杀杀的愣头青。 至于出吕组会在国际上犯下什么天大的案子，那又能跟几个小小的社区警察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扭腰这边的一亩三分地里，明面上大多数霓虹人都表现得足够遵纪守法。 不管这边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总之劳墨心中已经完善好了后续的行动计划，其实他也乐得可以省点力气，如果真能就这么一直跟到出吕组的据点…… 吱—— 刚准备驶过某个拐角的劳墨匆忙踩下了刹车，事情显然不会轻易便如他所愿。 前方正停着一辆刚脱离队伍的汽车，还直接卡在了后方车辆的视野死角处，两个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家伙，正一左一右靠在车边叼着烟，颇为面色不善地盯着已经被卡在路口拐角处的劳墨。 “见鬼，我就知道这肯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劳墨过去连车都很少亲自开，自然不可能懂得什么高明的追踪技巧，所以他之前就只是单纯地跟在出吕组的车队后面，顶多就是稍微离远了一些，避免自己的跟车行为过于显眼。 但这样粗糙的掩饰手法，显然很难瞒过那些经验丰富的帮派分子，而结果自然就是劳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车队逐渐远去，而自己则被面前那车留下断后的小弟给截住。 不过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如果只是普通的企业员工聚会，对方就算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最多也只会报警，而不是立刻做出这样一副过于强硬的姿态。 其实劳墨如果想要强行追过去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一脚油门下去变道逆行，就可以马上越过前方的阻碍，想来挡在前面的那两个家伙，应该也不至于非要用自己的身体上前组成人墙。 只是劳墨之前才答应过保罗，也不好转眼就立刻失信于人，毕竟强冲又势必会激起出吕组更大的反应，他如果不想当场下车放倒一圈帮派分子的话，保不齐就得当街跟人上演一出速度与激情——这事儿倘若交放在杰森身上，他肯定乐意至极。 但劳墨自认玩不来这个，所以他就只能乖乖停车，好在抓舌头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挑剔，只要记住面前那四个霓虹人的气味，这趟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没错，虽然看上去前面只有两个人，但都到了这样近的距离上，单凭气味劳墨就已经发现，那辆车里还坐着另外两个家伙，其中一个应该是司机，而另一个嘛…… 呵呵，在帮派中稍微有些地位的家伙，似乎都比较喜欢摆出一副淡然的姿态，然后看小弟在自己面前卖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留在车里的人，大概率就是个可以带手下的大哥了。 “小子，马上下车，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请放心，毕竟白天路上往来有这么多人，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当然你最好乖乖听话。” “ok、ok！我这就出来。”看着慢慢走到自己车前的那两个家伙，居然还一唱一和扮起了红白脸，感觉这车收成还算不错的劳墨，从善如流立刻打开了车门，然后高举双手从车里挪了出来。 为了避免麻烦就先要示敌以弱嘛，反正劳墨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出吕组的人动手，毕竟一旦招来在路上巡逻的警察，由于开着车他也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而为了两个小卒子兑掉自己二十多年的清白档案，怎么想也太吃亏了一些。 不过让劳墨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那两个站在车前嚣张跋扈的家伙，在看清了他的长相后似乎还有些吃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甚至还同时略微后退了半步，侧身摆出了一副疑似准备好动手的姿势。 “该死、你到底是什么人？跟踪我们有什么目的？” “之前发生的冲突明明已经了结，难道你们想要反悔……” “咳咳！” 就在两人接连发出质问的时候，停在前方的那辆车中又钻出了一个人，一边用咳嗽声打断了自家小弟的口不择言，一边转动眼睛仔细审视起看上去有些茫然的劳墨来。 “不好意思……或者非常抱歉？总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露在劳墨脸上的茫然表情，自然有一半是故意装出来的，只为了眼下能蒙混过去避免发生点什么冲突。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自然就是那个嘴巴有些不严的家伙，似乎还在无意间透露了点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出来。 劳墨倒是能想到比较明显的一层，即他们好像是刚结束了跟唐人街帮派的谈判，所以现在才会排着车队往回撤，只是其中比较具体的细节就确实有些让人好奇了。 但是没有关系，反正等到天黑之后重新找回来的劳墨，肯定能让他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吐露出来…… “我跟你们这些马鹿说过多少遍了，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礼貌！”衣着明显比两个小弟讲究了不少的大哥慢步走上前来，“这位尼桑，这两个蠢货没有吓到你吧？” 还没等眼神略微凝重起来的劳墨有所回应，他面前那两个之前还表现得有些张扬的家伙，便立刻转身对着自家大哥低头弯腰，同时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 “渊上大哥，私密马赛！”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吗？你们这两个蠢货！”还在仔细打量劳墨的渊上摆出一张笑脸，“抱歉，这位小哥，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弟，做起事来有些格外愚蠢……还不赶紧跟人家道歉，难道你们是想因此切掉自己的手指吗？” 而随着渊上的一声令下，那两个正在被他用言语敲打的家伙，便马上转身朝向了嘴角开始有些抽搐的劳墨，然后同样是做出了霓虹人低头弯腰的经典动作：“红豆泥私密马赛！” 其实类似这样的套路，过去劳墨可没有少在那些稍微有点气候的帮派分子身上见到，这说白了就是很多大哥都习惯先用自家的鸡，去吓唬别人家的猴——可千万别看不起这种貌似愚蠢的做法，说实话大部分人根本就经受不起这样的恐吓。 拿自家人立威的最大好处就是成本及其低廉，事后顶多也只需要撒点小钱就能轻易搞定，而如果贸然朝着其他人，特别是陌生人动手，不是容易结仇就是容易因暴力手段招惹到爱管闲事的条子。 毕竟主动选择踏上了黑道的蠢货，如果不想直接变得血本无归的话，首先无论如何都要尽力讨好上位者，才能有机会积累起属于自己的实力和底蕴。 当然即便是在黑道上，在有能力的同时还能获得机遇的人也注定是少数，至于剩下的那些倒霉蛋…… 呵呵，劳墨倒是还记得上辈子的某些新闻，似乎霓虹的部分中老年帮派分子，生活都惨淡到不惧丢人现眼开始搞起副业了，就算他们已经混了大半辈子，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用，真的不用！其实应该说声抱歉的人是我才对……”劳墨赶紧虚情假意的回敬起来，“我、我不知道你们……其实我就是看到你们那样整齐的车队，还以为是哪里有什么喜事，所以才想着……非常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按照基本的套路流程，在看到对方的态度相对比较软弱时，有些想要获取更大利益的帮派分子，往往会选择继续加深恐吓的力度——换句话来说，他们有可能会将之前对手下的口头辱骂，升级到开始拳打脚踢的地步。 所以选在继续示弱的劳墨，其实就是想试试自己这样做，能不能让那两个霓虹鬼子平白无故挨顿揍…… 不过事情却没有如劳墨预料的那样发展，好像有些恍然大悟的渊上居然直接说道：“原来这是一个误会啊！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还真的确实是我们太过失礼了……不过就算是办喜事，主人家也只会欢迎朋友和正大光明的客人，你说对吗？” 很明显，渊上的前半截话是表明自己想要息事宁人，但后半段又带上了些许警告的意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某人的演技实在有些不太过关。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渊上……先生？”劳墨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因没有看成好戏表情变得平淡了许多，只是随后他又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模样似乎有些诧异。 之前还在堵车的时候，劳墨就看到前方远处冒出个粉雕玉琢的黑头发小孩子，正在路边绕着出吕组的车队不停打转，而旁边也看不到有哪个大人像是他监护人的样子。 其实小孩子爱乱跑玩闹非常正常，只是跑到马路上实在是有些过于危险，就算车流被堵停在了路边，也难免会在重新开始流动的时候，突然带倒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小家伙——毕竟小孩子个头太低，很容易就会被司机所忽略。 好在当劳墨开始考虑，要不要趁着疑似前方出吕组的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马上下车把前面那个小鬼给拖到一边的时候，他就没有继续看到那个差不多会连狗都嫌弃的熊孩子了。 由于当时路上还在继续堵着，已经收回了目光的劳墨就只能当做，是那个孩子在他的某处视觉死角被家长给带走了——其实美帝倒也存在儿童走失的情况，只是劳墨在平时肯定不会专门去操这份心就是了。 不过现在让劳墨诧异的是，他之前在路边看到的小鬼头正向前伸着双手，好像正打算偷偷摸摸从背后靠近渊上他们三个。 这特么可真就是活见鬼了，毕竟劳墨都开着车跟踪了出吕组好远，而他也觉得自己不至于会认错大概十来分钟前才看到过，衣着样貌都没什么两样的小孩子。 可那个小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出吕组某个大佬的孩子，所以才能在车队周围跑来跑去，这时还打算对下面的小弟进行恶作剧？ 就在劳墨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的时候，那个蹑手蹑脚正在靠近渊上他们的小鬼，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遥遥跟他对视了起来——然后居然在愣了片刻后，便立刻转身跑掉了。 “哎，你……” 在看到小孩子转身逃走后，劳墨下意识就伸手往前一指，结果连带着站在身前的渊上他们三个，都有些一头雾水的转过身去：“纳尼？” “不，没什么……” 刚回过头去的渊上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劳墨一时也只觉得那个小鬼脚程好像还真有些快，居然转眼就跑进了路边的巷子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在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上，鬼手雄正稳稳当当开着车，他以一种反复曲折的路线，通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偏僻小路，偶尔才会重新回到宽阔的大道上，去确认出吕组车队的行进方向。 作为一名坐镇赌场的技术型人才，其实鬼手雄也少不了经常要去摸清楚对手的底细，毕竟在赌桌上心理状态等场外因素对实力的影响也十分巨大，所以他还掌握了些许隐秘追踪方面的技巧。 至少在唐人街周边的区域里，鬼手雄完全有把握判断出吕组的大致行进路线，然后再另选小路抄近道行进，只需要隔三差五回到正路上去确认一下车队的首尾，就可以在完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前提下一路悄悄尾随上去。 “等等，停车，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我们先回去。” 不过就在鬼手雄察觉到出吕组的车队好像改变了行进路线，打算趁对方还没有走远回去沿路搜索并修正自己的方向时，好似一直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林老头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同时还开口招呼他马上返回唐人街。 “……好的，林老爷子。”被林老头指使本来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不得不遵从吩咐行事的鬼手雄从善如流，也不多问便立刻找机会开始打起方向盘掉头。 而鬼手雄无法看到的是，脸上明显带着惊讶之色的鬼身二宝，刚刚化作一阵阴风钻进了林老头的衣服口袋，其实也正是他传递回来的信息，让某个之前还自觉有些丢脸的老人家，直接放弃了继续探究出吕组底细的想法。 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且气血似乎旺盛到有些异常的东亚面孔，而莫名停在半路上的几个出吕组霓虹鬼子，居然还在专门朝那个家伙鞠躬……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家伙居然还能直接用眼睛发现二宝的行踪，难道他就是霓虹鬼子“原田”和“上岛”口中反复提及过的“大河原老师”？ 原本林老头只是想再去仔细观察一下，出吕组所谓的二把手“原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加上之前二宝就是在那个家伙的眼皮子底下翻箱倒柜却没有引起任何关注，让他还以为霓虹鬼子那边保不齐就只是有个二把刀、半桶水。 不过从刚才的突发情况来看，在震惊之余林老头的心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毕竟鬼身作为他压箱底的本事，这么多年下来最多也就是会在过于接近的情况下，被部分感知灵敏的同道所察觉，至于能真正目睹其身姿的人…… 只能说类似阴阳眼的本事其实远没有那么常见，其中有机会修炼到高深境界的人就更少了，就连林老头的徒弟武文锋，现在都还只能勉强看到鬼身的模糊姿态。 所以现在林老头大致可以确定的情况是，那个什么原田不管到底有多能打，撑死了无非也就是个刚有半只脚勉强踏上了修行路的幸运儿，毕竟一来他的气血明显不怎么旺盛，二来也无法察觉到身边的鬼身。 但是那个能被“原田”和“上岛”同时推崇的“大河原老师”，好像就不是什么善茬了，至少能在察觉到鬼身后还可以直接与其对视的家伙……几十年下来除了林老头自己，他还真没有见过其他有这种本事的高人。 毕竟那些相对正经一些的修行人，有几个会想着专门去跟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就算自然产生也存续不了太久的鬼魂打交道啊，愿意修炼到大概能察觉到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其实就非常不错了…… “小子，你……算了，没什么。” 林老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让鬼手雄联系唐人街上的各个堂口，毕竟这次的情况明显不适合再过多牵连普通人，帮派方面能提供的助力也比较有限，除非有人能疯狂到愿意大白天拎着枪到街上朝人哒哒哒。 感觉总算是撞上了正主的林老头，其实打算稍晚一些再去找那个“大河原”好试试他的成色，如果对方只是眼力方面较为高深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假如对方真的比较棘手，那就少不得转头去主动联系一下徒弟的恩人劳墨了。 老实说，之前林老头一直都自恃身份没有主动去找过劳墨，其实就是因为想找机会替徒弟还掉那份人情，而后来霓虹鬼子引起的异动让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毕竟就算猜错了也无非就是没能一箭双雕罢了，反正扭腰天朝人堂口的路子迟早都要打通。 只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多少也有些出乎林老头的预料，他现在倒有点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不得不想方设法去填上——如果以吴先生为首的天朝帮派无恶不作，那林老头倒是能摆出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姿态，不管他们后续跟霓虹鬼子打成什么样都可以置身事外。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林老头如果撇下这帮人不管，那未来能给武文锋选择的合作对象恐怕就更少了，他之前教训徒弟的那番话恐怕就更是直接变成了放屁，而这种事情搁在哪个做师傅的身上都有点遭不住啊。 当然了，其实最后用来的保底选择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直接让武文锋去跟劳墨混，反正那边的势力明显要比唐人街这边庞大许多，至少吴先生这边明摆着没有什么高人做靠山。 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毕竟林老头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先还人情，才能方便他以长辈的姿态过去跟年轻人做点交流，如果再闹这么一出岂不是变成脱了裤子放屁？ 所以现在有些进退维谷的林老头，纠结了一会儿后就只能硬着头皮赌下去了，先赌那名叫“大河原”的霓虹鬼子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再赌徒弟口中劳墨碰上的那个麻烦到底是不是这一出。 如果能赌赢第一把，那么林老头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如果需要他开始赌第二把……呵呵，林老头就只能先用大家同为天朝人，且同为修行人却难得有机会相聚的借口来说服自己了。 假如劳墨碰上的麻烦真跟霓虹鬼子有点关系，那么大家明显都是单枪匹马解决不掉，林老头正好就可以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主动上门就是愿意来帮这个忙。 至于猜错导致两盘全输的情况……林老头就只能强行拉下一张老脸，然后再打着为徒弟着想的名义，勉强给自己留点颜面了，想来平时对武文锋家中长辈也比较敬重的劳墨，应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过于为难他……吧？ 也不怪林老头在“大河原”的事情上表现有些谨慎，毕竟以自身这几十年的修行经验来看，在如今这个世界上别说什么修炼成仙了，其实能像他这样延年益寿就算成就不低了，而在大部分情况下手段已经登堂入室的年轻人，也往往要比开始修身养性的老头子更能打。 更别说二宝刚刚才亲眼所见，那个年纪轻轻的“大河原”虽然身形看上去不算健壮，但其体内蕴含的血气蓬勃到简直不像个正常生物——对，都不单单是不像个普通人类那么简单了，林老头甚至都有点怀疑那没准是个用某种特殊方法，拿寿命换取了力量的霓虹鬼子。 这种脑子疯狂能到为了力量不顾一切的鬼子，其实在当年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林老头倒是也见过不少，只不过他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使用的也是通过摧残身体，来获取一时精神亢奋的“觉醒剂”…… 别看“觉醒”这个名字取的好像非常高大上，但里面用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现在天朝大部分人都深恶痛绝的一些洗衣粉原始版本。 不过这个猜测对林老头而言倒是个好消息，因为大幅度借助外力来强化自身的手段大多都不怎么稳定，只要能抓住期间不可避免陷入虚弱的破绽，没准就有机会能轻松搞定对方。 那边满腹心事的林老头，坐在鬼手雄的车上逐渐离开了。 而这边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霓虹人的劳墨，也总算是脱离了渊上他们的纠缠，他在将面前三个家伙的气味牢牢记到脑子里后，便准备趁着天黑前先赶紧回家一趟。 不管怎么说，劳墨至少得把之前那些老交情送的那些东西给送回去，毕竟到了晚上他总不能拉着小半车菜去敲人闷棍，再者车后面说不得还得用来装人转移一下位置呢。 只是刚刚下令挪车让开了道路，脸上看似云淡风轻的渊上，却不得不开始解答身边小弟提出的疑问。 “渊上大哥，为什么咱们就这么放那个小子走了？” “对啊，渊上大哥，看那家伙软弱的模样，咱们多少也能敲点零花钱出来吧？” “你们这两个蠢货！”渊上立刻呵斥起来，“我刚刚故意在那人面前说你们是蠢货，没想到你们还真就……哼，这里毕竟是在扭腰，在跟外人打交道的时候最好长点脑子，明白吗？” “外人？” “这……可我们总不能敲诈组里的自己人啊？” 面对这两个不怎么开窍的愣头青，一直都在专心开车的司机都有些忍不住了：“蠢货，渊上大哥的意思是‘外国人’！这里可不是霓虹，而在这边混迹的黑帮可是随时都可能掏枪出来，敲诈刚才那个小哥？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没点底牌的人敢跟踪我们出吕组？” 被训斥到缩在后座的两名小弟面面相觑，他们显然都还没有捋顺，那个明目张胆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亚裔，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更想不明白两名前辈为何都直接认定那肯定是个外国人。 毕竟渊上大哥刚开始半英半日的说法，那个家伙似乎完全听懂了，后来他还说是在看到整齐的车队后以为是有什么喜事，所以才想着跟上来凑个热闹，而这个理由对东亚人来说好像确实比较合理。 有些看不下去的司机本来还想继续发作，但渊上则立刻止住了他的动作，反倒是耐心对后面两名小弟解释起来：“我们离开本土到国外做事，多少要积累一些面对外人的经验，不过你们来扭腰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没能立刻察觉到细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私密马赛，渊上大哥……”两名小弟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用道歉，但你们一定要记住这次的例子——我想你们应该是觉得，那个小哥明明能听懂我刚开始说的话，为什么我却断定他一定不是霓虹人，对吗？” 转过头去的渊上看到两个小弟连连点头心中却有些无奈，毕竟这帮除了懂点英语就再没有更多优点的家伙，要不是自己身边实在挑不出人，哪用得着他费心专门培养：“你们记住，在国外如果碰到了自家人，那么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换回母语交谈……” “啊！渊上大哥，原来是这么回事，您一开始故意夹杂着日语说话，就是在试探那个家伙……”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有谁再搞不清楚状况，大概就只能当场宣告黑道生涯到此为止了。 “没错，但那个小哥明明能听懂我在说些什么，却还是继续用英语回答，那就代表着他大概率不是个霓虹人。”渊上脸上带着鼓励的表情点了点头，“现在给你们出个问题，我为什么只是说，他大概率不是个霓虹人？” 面对大哥的提问，两个小弟先是茫然地对视了起来，让车中一时陷入了有些诡异的平静，最后还是其中一人突然灵机一动，举着手嚷嚷道：“渊上大哥，可能那个家伙是出生在扭腰……或者美帝其他什么地方的霓虹人？所以他从小听惯了父母讲日语，但不习惯直接说？” “对！就是这样！”这让渊上觉得自己的手下总算不是不可救药，“但不管那个小哥到底是不是我们霓虹人，我都没有在他的话语中，听到有任何的恐惧……你们刚才还一直觉得他非常软弱？呵呵，可那只是对方故意表现出来的样子。” “……渊上大哥，您的意思是，那家伙故意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模样，还编造借口想打发掉我们？”其中一个义愤填膺的小弟立刻一拍大腿，“该死，居然有人敢蒙骗我们……不过渊上大哥，您之所以选择放他离开，难道是因为不想在这个时间节外生枝吗？” “有这方面的考量吧。”看到手下开始愿意思考的渊上欣慰起来，“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哥根本就有恃无恐——你们当时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难道就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甚至敢在独自面对我们的时候，还有功夫表现出三心二意的样子吗？” 在跟渊上他们彻底“消除误会”之前，劳墨看向远处小鬼的动作实在是没有多加掩饰，不过这点破绽本来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谁让到了今天晚上两边就肯定要再次照面了呢？ 第一百五十章 在结束跟出吕组的初步谈判之后，吴先生领着手下返回了自己的茶楼，跟留守在那边的马叔他们碰头又开了个内部会议，稍微汇总了一下两边分别获得的信息。 在毒蝎内部也不算什么核心人员的水鱼，能知道的事情其实也非常有限，所以马叔他们这边最多也就是胡乱乱猜一番，不过直接去跟出吕组接触的吴先生这边可就不同了。 “吴先生，您的意思是，出吕组的内部并不稳定，最近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让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表情看上去颇有些玩味的吴先生，刚坐下就立刻抛出了这样一个巨大的惊喜。 其实非要说的话，扭腰的天朝和霓虹帮派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只是大家同样都在道上混，看到别人倒霉总要好过自己出事，更何况两边莫名发生的冲突已经被摆到了明面上，这回还是出吕组先踩过了界。 假如现在自己这边连力气都不需要出，就能看到霓虹鬼子因内部问题出乱子，那倘若大家到旁边再加一把力，是不是就有机会让出吕组在扭腰彻底除名呢？ 做这种看似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确实无法获得太大的利益，但对提升堂口凝聚力和在扭腰道上的名气却有不小帮助，而这对在场那些早就混到全家都衣食无忧的老家伙们来说，就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了。 毕竟是人基本都喜欢追名逐利嘛，虽然钱肯定没有人会嫌赚的多，但是那些堂主在道上混迹多年才积累下来的财富也差不多算是够花了，所以他们现在自然就想再图点好名声，这样等到彻底退下去之后脸上好歹也能多有点光。 只是那几个明显不怎么安分，跃跃欲试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吴先生当头浇了瓢凉水：“我确实感觉霓虹人那边有这么个倾向，但也不排除判断失误的情况——可是不管出吕组最后到底发生什么变故，对你们我都只有一个要求。” “吴先生，有什么要求您直接吩咐就好。” “对啊，吴先生，您就别跟大伙卖关子了，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在座的没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犯熊。” “嘿嘿，如果是需要我们再去给霓虹鬼子添把火，那就算是吴先生您不吩咐，我想应该也会有人偷摸着去干吧？” 这番话让好几个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只是吴先生却板着脸立刻摇起了头：“恰恰相反，我的要求是所有堂口下面的弟兄，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都不许出去生事，以免有谁给咱们惹祸上身。” 结果吴先生说完后包厢内骤然一静，除了少数几个像马叔那样比较沉稳的老大开始若有所思，大概就是早就知道些额外信息的天九威对此不算惊讶了。 好在吴先生从来不喜欢打什么哑谜，看着那些明显有些茫然的弟兄他直接开口解释起来：“想来老马之前也跟你们说过了，在扭腰风光无限的毒蝎之所以完蛋，好像是因为他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当然，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证据。” “不过我在跟出吕组谈判的时候，还专门把这个情况透露给了他们在扭腰的头儿。”这时吴先生扭头看向了桌上资历最浅的那个家伙，“天九，你还记得当时坐在我们对面的那几个霓虹人，脸上都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吗？” 在帮派会议上一向不怎么活跃的天九威，其实脑子里还在想着鬼手雄和林老爷子的事情，在被点到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才在众人的注视下回过神来：“呃、我……我当时倒是有注意到，霓虹人那边的二把手原田，脸上好像还带着些……兴奋？” “你说什么？特么的霓虹鬼子都是疯子吗？”听到这话有人当场就爆了粗口，“那特么可是连扭腰官面上没有谁想去招惹的游荡者啊，那个原田总不会是因为踩雷踩到了蘑菇弹才兴奋吧？” 结果天九威立刻耸了下肩：“也不能说他们都疯，反正霓虹人的一把手上岛当时就有些失态……不过也许是艺高人胆大？那个原田其实就是独自挡住了我们十几号弟兄的高手，听说游荡者就挺待见实力能赶上他们的人。” “哦？原来霓虹鬼子那边，是当老大的都有点压不住老二了，难怪吴先生认为他们可能会起内讧……” 不过能听出其中蹊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其他人都还在震惊原来之前是有二把手带队，才让出吕组的小弟敢继续到唐人街这边强行掳人，如果不是原田强行横插一脚的话，包括水鱼在内的大部分毒蝎残余分子，大概就要落到他们的手上了。 “卧槽？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霓虹鬼子那边居然还有这种愿意身先士卒的二把手？” “去特么的身先士卒，他肯定就是瞅准了我们不会贸然动枪，所以才敢带队过来装装样子！” “装样子？我看你是老迷糊了吧，想清楚点，咱们这边可是有十几号拿着家伙的弟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可……嘶——”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某些过往，正在强调原田实力强悍过头的家伙话说道半截突然一顿，惹得那个被反驳到脸色有些难看的老头有些不满：“有屁快放，怎么突然还‘嘶’上了，咋地，这是已经被那个霓虹鬼子给吓破胆啦？” “少特么跟我扯淡，我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吴先生，如果您是顾忌对面有高手，打不过反而容易让弟兄们积累怨气，最后导致局势失控引起人命官司的话，我现在倒是有个不怎么成熟的建议。” 听到这话，天九威突然就有点不详的预感，心中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正好吴先生其实也在头疼原田一旦上位所带来的问题，哪怕这个年代的黑帮早就不怎么流行用拳头说话了，他也想听一听这方面的意见：“哦？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就算一个人的想法不怎么全面，可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群策群力嘛。” “那我就随便提几句了——吴先生，街头巷尾发生的一些小麻烦，平时挺难传到我们的耳边，但前些年……顶多也就三五年前吧，咱们唐人街这边，其实也有过类似霓虹鬼子原田那样的高手啊！” 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人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天九威哪里还不知道这到底说得是谁，谁让在场的大佬中正好就属他最年轻呢？在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之前，就经常听到某些发生在街头的小事情…… 可在高位上端坐了许多年的吴先生，对此就有些好奇了：“哦？咱们唐人街这点小小的地盘上，居然还出现过这样的高人？我居然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谷&lt;/span&gt;　　“吴先生，底下的那些个小兄弟，如果连跟人打架吃了点亏的小事，都要一层层汇报上来，那咱们就算是累死恐怕也擦不完他们的屁股啊，再说了几年前他还是个学生……” “咳咳咳！”天九威这下是真有点忍不住了，“那个……其实不瞒大家，那个人吧其实我正好就认识，只是人家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掺和道上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打这方面的主意了吧？” 迎着众人偷来的疑惑目光，天九威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开始苦笑，其实一方面是他之前曾经跟劳墨达成过协议，哪怕不算那还事关自己的脸面，搞不好也可能连带着武文锋和林老爷子都得一起得罪。 而另一方面嘛，就是劳墨当初说过的话，其中有一句天九威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忘记，那就是“总之别特么让人到我那边去碍眼，不然我就当你们是想跟我结仇了”…… 其实放狠话这种事情在哪里都很常见，可敢在黑帮地盘上说这种话的人，通常不是脑子有坑就是心里有底，正好天九威多少又知道一些劳墨过去的事迹，其中就算是半真半假也足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加上劳墨本身就不住在唐人街，就算心黑一些想去找他的家人做威胁，在扭腰这种过于庞大的城市中也是明显捞过了界，而如今天朝帮派在美帝又开始逐渐走起了下坡路，只要天九威脑子没毛病就肯定不会随便给自家树敌。 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低头认错并展现了诸多善意之后，天九威总算是又搭上了林老爷子和武文锋这对师徒，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后面借助武家联系上劳墨，好像也不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不过至少现在天九威是只能硬撑着，先尽量让吴先生他们打消去找劳墨的主意了。 “天九，你小子不地道啊，私底下还认识这么一个强援，结果也不知道跟大伙通个气。” “对啊，天九，咱们现在只是不怎么张扬了，又不是出不起价钱请人，就算没霓虹鬼子这一出，喊你那位朋友过来跟大伙儿见个面也算是件好事啊，毕竟大家……说起来，他应该是咱们天朝人吧？” “是天朝人没错，但……”天九威脸上的表情已经尴尬到有些僵硬，“其实这个事情吧，主要就是我说了不算，我真不是有意瞒着大家……” 严格来说，各个堂口的老大不管有什么私交，都是他们自己的底牌，只要没有侵害到帮派的整体利益，就算是吴先生也不好强行让人帮忙牵线搭桥。 而现在的情况则是，在如何对待出吕组的问题上大家都有些麻爪，毕竟不会引来官面上太多注意的小打小闹，他们明摆着已经敌不过霓虹鬼子了，但是再往前一步就很可能要发生点流血冲突了。 如果这要是再往前倒个二三十年，那时还算是黑恶势力能在美帝横行霸道的时期，以吴先生为首还处在热血方刚年纪的各个大佬，一旦碰上这种事情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招呼人马去给霓虹鬼子身上多开几个窟窿。 可惜如今时过境迁，随着社交媒体越来越发达，包括黑手党在内的大部分道上势力，做起事来也变得越来越拘谨，毕竟只要稍有不慎泄露了形迹，警方就很容易在舆论的影响下马上采取高压行动。 像最近突然分崩离析的毒蝎，就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前不久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上了好几次电视的夜总会枪击案，其中还牵扯到了太多的学生——在大部分民众看来，美帝新生代的年轻人越来越堕落是一回事，但有帮派敢主动对学生伸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在座的老大们基本都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同时还认为是游荡者在其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但至少有一点任谁都难以否认，那就是他们跟出吕组之间的矛盾，目前还停留在最表层的颜面阶段，既然没有涉及到太多的利益，那么双方最好也别打出太大的动静。 简单点来说就是双方尽量先讲好条件和规矩，再有限度的进行某些比试最好，而这就跟之前上岛组长做东专门请周边势力去打麻将差不多，哪怕牌桌上各家高手早就已经杀得火热，但各家大佬却还能笑嘻嘻地坐在一起喝茶。 换到这次的事情上，之前大家是都有点没辙，可现在既然知道自家地头上曾经出现过高手，那当然就想着最好能找这个实力足够强劲的帮手出来，让他专门去跟霓虹鬼子那边的原田打打擂台，至于输赢嘛…… 反正现在人都还没有影呢，考虑输赢有个屁用。 “天九，你这可就有点不像话了啊，不是说那小子前几年还是个学生吗？他居然都能在你面前摆这么大的谱？”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狗屁，老子要是能以一当十，保证摆出来的谱比这还大！要我说，有本事的人就该是这样，那要是个软蛋我心里还没底呢！吴先生，咱们大不了也来一出三顾茅庐……” 嗡——嗡—— 就在天九威左右为难，在众人嚷嚷下慢慢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鬼手雄打来的电话。 由于事关林老爷子，天九威不得不苦着脸朝上面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吴先生，我得接个电话……” 而一直都没有表过态的吴先生则笑着点了点头。 天九威一边离开座位一边按下了通话键，结果那边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脚步一顿。 “天九！转告你们老大，霓虹鬼子的事情这回你们千万别掺和！你们绝对应付不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呦？难得你今天回家居然这么早啊。” 在太阳有些西沉但还没有彻底落山的时候，劳墨便开车早早返回了教堂，甚至让明显有些惊讶的布兰登神父忍不住在旁边调侃了几句。 “我说了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另外……”手上拎着东西的劳墨还顺手打开了车后门，“晚饭后其实我还要出去一趟，不过回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晚就是了——老爹，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帮我把后座上的那些菜拿到厨房。”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的布兰登神父耸了下肩，只是他刚将脑袋凑近敞开的车门就惊呼了起来：“当然……哦，天哪！这么多的……你是要招待什么客人吗？” “不，我只是抽空去了趟唐人街。”有些心虚的劳墨侧着头解释道，“你知道的，天朝人……一向都比较热情，而我小时候就跟那边很熟……事情就是这样。” 其实除去被劳墨故意隐瞒起来的部分情况，这差不多就是今天下午他在唐人街的全部遭遇，还好正在往车外扒拉袋子的布兰登神父，也根本没功夫去深究里面的细节。 “这么多东西如果只进我们两个的肚子，至少也得吃上一个星期……并且还得建立在你每天都回家吃饭的基础上。”正说着布兰登神父就从车里拖出了一大袋骨头和碎肉，“天哪，这都是些什么部位？你是准备做排骨还是杂碎？” “呃，那是专门给道格准备的。”劳墨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道格到哪里去了？” 雪橇犬的负重能力其实都比较不错，给它们找点活儿干也有利于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再加上劳墨对自己召唤兽拥有的力量心里有数，至少让道格过来帮忙抗几袋子菜绝对是小事一桩。 不过平时劳墨回家的时候，哪怕道格独自跑到墓地那边巡视，在听到动静后也早就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迎接他了，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都半天了居然连半根狗毛都没有出现。 “谁知道呢，它每天闲着的时候，不是在草地上找地方刨坑，就是随便抱着根铁栏杆乱啃。”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和狗作伴的布兰登神父可没有想到这茬，“放心好了，道格肯定丢不了，它从来都没有偷偷溜出去过……” 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兴起的布兰登神父，又开始絮叨起了道格曾经干过的各种蠢事，其中包括它早先还在长个的时候，就经常扒着教堂大门的栏杆往外看，后来由于体型越长越大某天突然就被卡住了狗头，结果在成功缩回去前惨叫声大概持续了有一两个小时。 还有就是道格曾经非常热衷于追逐那些在教堂里出没的老鼠，布兰登神父还打趣说没想到狗还会继承主人当初的事业，这听得劳墨一阵无语，毕竟他当年想方设法逮耗子，主要还是为了寻找获取经验提升等级的途径，完全不是因为在家里闲到骨头都有些发痒。 其实布兰登神父一直都觉得，家里能有条可以带来许多欢乐的宠物，是件会让人身心格外舒畅的好事，特别是劳墨还提前把道格给训练好了，这让他后来在接手的时候也没有感到有多少烦心事需要处理。 只是劳墨在培养完自己技能列表上已有的各类召唤物后，便将重心又转移到了加速获取经验上面，现在有关于道格的很多趣事他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布兰登神父以前之所以没有机会多讲，自然是因为劳墨表面上工作变得越来越繁忙，导致两人坐下来闲聊的时间日益减少，而道格则是肯定不会主动将曾经做出的蠢事汇报给主人，毕竟它也想维持自己在接到明确指令的时候，确实还有个高大威猛的英勇形象。 而就在劳墨跟老爹开始往返于车子和厨房之间的时候，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道格，正堵在三楼劳墨常用的那间工作室门前，瞪大自己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某个窝在窗台外面迟迟都不肯离去的不速之客。 对此福金一直都淡然自若，反正它不相信屋子里的那只蠢狗敢砸破窗户飞扑出来，毕竟这里好歹也是三楼，足以让大部分没有翅膀的动物望而却步了。 不过福金肯定没有想到，一直盯着自己寸步不离的那条蠢狗，其实只是因为小时候没少被乌鸦捉弄，所以现在才变得有些神经过敏，即使察觉到主人已经回家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谁让劳墨在能成功使用“召唤狼灵”这个德鲁伊的6级技能之前，能召唤的动物就只有乌鸦呢？ 毕竟即便藤蔓早就培养好了，劳墨也不会随便赋予其移动能力，所以“猛毒花藤”只有在偶尔需要做点测试的时候，才可以抛开自己身为植物的约束在泥土下来回穿梭一阵，而“灵”的存在本质上又没有实体，自然更不可能跟道格产生任何多余的交互。 所以当初刚被劳墨买回家的时候，还是一只懵懂幼犬的道格，每天能接触到的对象除了人类，大概就只有那些被法力吸引聚集起来的乌鸦了。 正好乌鸦普遍又比较喜欢调皮捣蛋，特别是乐于摸到其他动物身后叼尾巴玩，恶劣点的甚至还会专门瞄准屁股。 也就是到了后来新鲜感过去后，劳墨就很少在家里使用这个技能了，不然道格没准还真会养成天天都夹着尾巴出门的习惯，但即便如此当初那批主动找上门来的野生乌鸦，也给它造成了至今都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奈何即便同为德鲁伊的召唤兽，乌鸦与狗这两者之间也依旧是语言不通，不然了解到事情原委后福金肯定会恼羞成怒，并且开始大声朝道格反复嚷嚷，强调它从小被人类养大也受到过一些教育，对于某些恶趣味……最多只会来明着来，绝对不偷偷摸摸搞什么偷袭。 “道格？你在楼上做什么呢。”已经搬完东西的劳墨这时顺着气味找了上来，“今天有好心人给你送了十几斤肉骨头，够你啃上好几天……等等，福金？”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道格明显有些激动，不过它原地蹦跶了两下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立刻歪着脑袋叫了起来：“嗷呜？” “呃，这是福金，其实它跟你和屋子后面的藤蔓、魂灵都差不多。”正说着劳墨就快步上前打开了窗户，“别这样看我，咱们家暂时没有乌鸦，福金是别人家的……福金，这是道格，昨天晚上你应该有听到它发出的动静。” “咕噜。”落在桌上后福金这次倒是自觉地压低了嗓子，发出了一阵格外沉闷的叫声，只是它的眼睛却好似有些不受控制，总是自动瞟到某条快速摇动的尾巴上，这让原本正在朝主人示好的道格动作一僵，然后干脆默默坐了下去。 这是道格从小养成的习惯，既然面前这只乌鸦是别人家的东西，那就绝对不能对它轻举妄动——毕竟咬坏了肯定是要赔钱的。 福金嘴里那明显有些变形的声音，倒是没有影响到劳墨领会它的意思，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本来就有许多种乌鸦，彼此间的叫声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如果只是稍微变化一下口音就能影响德鲁伊的理解，那这项能力就显得太鸡肋了一些。 “早上找你确实是有事，不过也不算太急……”所以劳墨一边说着话一边半蹲了下去，要不是被福金提醒他还真没有发现，艾米丽这次还专门在乌鸦腿上绑了个小纸条过来。 而只有手指粗细的纸条上，由于空间有限就只写着寥寥几句话，并且当先就是朝劳墨致谢，艾米丽表示自己非常喜欢那条看上去亮闪闪的新项链——这倒是让劳墨有些尴尬，毕竟他刚开始只是打算把自己用过的二手项链送过去。 随后艾米丽还表示，最近她往返学校时都有家长接送，虽然看到了疑似乌鸦带来的联络信号，但实在找不到机会前去碰面，如果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在周末到来前就只能先通过福金传递信息了。 “……艾米丽为什么不让你口述啊？”将纸条翻转了两边后劳墨有些无语，“就算要写纸条，她就不能搞张大点的纸吗？反正你之前带着腰带和项链都能飞回去。” “咕咕咕。”福金也有点无奈，并立刻选择用鸽子的叫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乌鸦又不是信鸽，它也不知道艾米丽为什么不干脆多写一点。 “怕你转述的意思有误差？好吧……”劳墨随手将纸条搓成了一团，然后直接放出一小团火苗将其烧了个干净，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没有用过的白纸，开始考虑要怎么回信。 本来呢，既然福金都已经主动飞来了，那劳墨当然就肯定要把之前被它拿错的项链给换回来，可透过纸条艾米丽那格外兴奋的情绪又让人难以忽视，那条已经用了好些年的项链突然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这到底要劳墨怎么开口嘛，难道就说之前那条新项链其实是给别人准备的，而属于艾米丽的则是这条看上去有些肮脏，但其实只是金属表层开始有些氧化的旧项链？ 别开玩笑了，假如劳墨真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秦端雨”的高大形象，岂不是立刻就要在人家小姑娘的眼里一落千丈…… “福金啊，艾米丽最近没主动让你啄她吧？” 为了以防万一，劳墨决定还是先在福金身上提前做些准备为妙，反正人类和乌鸦之间语言不通，就算这边通点气艾米丽也肯定不会明白。 “咕呱？”有些走神的福金好不容易才抬起了脑袋，不知道劳墨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事情。 这个回答让劳墨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其实我就是担心，艾米丽会突发奇想测试我那些装备的防护效果，就像我那天要求你做的一样，但这种事情其实比较危险……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能盯着她，以免突然发生什么意外……” “嘎！”毕竟事关艾米丽的安全，福金立刻集中了精神。 “你现在已经被放出来，又可以随便往外飞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劳墨开始动起笔来，其实这个事他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毕竟现在天都还没有黑，福金怎么看都不像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才能偷偷离开家。 项链的事劳墨就打算将错就错了，反正艾米丽也不至于因为在这一周之内少了那点防护，转眼就被人送到医院里去…… 而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劳墨就可以借口做出了更好的项链，让艾米丽主动把那条旧的替换下来，至于回收的理由其实也非常简单，只要强调一下魔法物品不能随便外流就可以了。 等到劳墨写好回信，并将其叠起来递到福金面前之后，他表情严肃地说道：“福金，记住一定要在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的前提下，把信交到艾米丽的手上，并保证她会在事后将其销毁……这次情况稍微有点特殊，以后最好还是不用这种方式为好，如果有事情还是用技能直接招呼我，也别一直在这边等我，明白了吗？” “嘎！”福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在心里早就有些发毛的道格注视下做出了保证，然后一口叼住面前折叠起来的信纸，转身便振翅飞到了窗外。 “好吧，在打造送给大个的出狱礼物时，还要再多加上一条项链……”看着天空中逐渐远去对的乌鸦，劳墨立刻打开讯息记录将艾米丽的情况记录了上去，虽说他确实能拿手边的现成材料应下急，但又在顾虑连续拿出同样的款式难免会引起怀疑。 所以劳墨干脆就打算直接换个样式，顺便还能充当项链确实在更新换代的佐证，毕竟未雨绸缪总要好过事后补救，万一被艾米丽察觉他可以量产魔法物品…… 别的不说，如果艾米丽突然想要给家人增加点什么防护措施，那劳墨到底该不该继续给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决，但艾米丽那边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劳墨至少可以专心去处理出吕组给他带来的那点麻烦了。 根据那个警察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情况来看，护身符上的效果可能已经被人发现，而这确实引起了劳墨的强烈警惕，甚至还让他重新审视起了之前对艾米丽的态度，会不会有些友善过头了。 诚然劳墨过去一直都在通过各种途径对外出售魔法物品，如果他非要追求绝对的安全和隐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刚开始就彻底销毁所有只为做出用来获取经验的东西，最多只保留点自己身上所需的武器装备和魔法药水。 可跟其他人比起来劳墨也没有额外的时间，在只能靠手艺活儿升级的前提下，如果还要抽空去做其他工作赚钱，那势必会大幅度影响到获取经验的速度，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尽量发挥自己的特长，干脆挑了点效果不算太明显的东西卖出去。 之后生意的好坏暂且放到一边，至少那些明显带着玄学意味，偏向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护身符，跟大张旗鼓直接宣扬魔法确实存在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以前除了从小跟劳墨一起长大的杰森隐隐知道些许内幕，总是会第一时间专门来购买新产品外，就再没有其他人发觉过里面的奥妙了。 至于放在俱乐部那边售卖的盔甲和刀剑，被发现其中具有特殊力量的概率就更低了，毕竟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像艾伯特那样，愿意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武装起来变成一个金属罐头，大多数会购买冷兵器的家伙都只是为了将其摆在房间里充当装饰点缀，以借此显示自身的品味足够高雅独特。 从比较保守的程度上来看，劳墨认为那些被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作品，大概要等到几十甚至上百年之后，才可能会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意外发现上面蕴含的神奇魔法力量，而到了那个时候他指不定都七八十来……级了，就算被谁顺着线索给找上门，应该也不用像如今这样去在乎那点小事。 更何况需要穿在身上的装备全都有“耐久度”这个属性，而劳墨自己都苦于做不出“自动恢复耐久”和“无法破坏”这类词缀，在缺少特定修理手段的情况下，那些卖出去的玩意儿哪怕放着不动并且时时清洁，也会在时间的长久侵蚀之下逐渐变成空有魔法属性，却完全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废铁。 一直到现在为止，劳墨做出最大胆的一次举动，应该就是直接对外出售体力药剂了，期间除了用男人都懂的效果去掩盖掉其原本用途以外，就再也没有做出什么更多的防备。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由于过去那些年里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纰漏，劳墨在心态方面肯定是松懈了许多，所以才有了后来跟毒蝎的那番冲突，不过比起追根究底还贪心不足的罗兰特，他更在意身边那些比较亲近的朋友，居然一直都没有对体力药剂产生过多的激烈反应…… 不过这个情况其实也非常容易解释，只是劳墨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说白了他本人就是对朋友最大的刺激，在见惯了神奇天朝小子那强大到离谱的武力之后，任谁都只会在出现体力药剂这种东西后，根本这本来就有些理所应当。 毕竟神秘且强大的东方人嘛，这早就是西方世界对天朝的刻板印象之一了。 只是过去朋友们态度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如今的劳墨就越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安，因为他身边那些不怎么正经的混蛋，最多就是会舔着脸凑上来表示自己正好佳人有约，能不能帮忙给点辅助药物助助兴，可外面那些完全没交情的地痞流氓，却往往会为了利益疯狂开动脑筋，进而选择直接把事情闹大。 在劳墨看来，既然之前毒蝎会因为区区体力药剂的小事，就做出堵门、砸店甚至放火的恶劣行径，那么如今出吕组为了获得更多具有防护效果的护身符，接下来很难说会不会搞出点其他什么乱子，比如在他的店铺还没有重新装修好之前，就先跑到唐人街上闹事抢夺…… 当然，劳墨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疑似是自己顾客的老外会突然在唐人街里扎堆，同样也不知道出吕组的那些霓虹鬼子，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或途径才会把那些护身符视若珍宝，不过鉴于前有毒蝎带来的教训，他这次干脆就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关于今天晚上的行动劳墨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之前为了以最快速度找到出吕组的地盘，他只能打电话向游荡者寻求帮助，而保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态度格外强硬，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掺一脚。 劳墨自然理解保罗是在担心什么，可护身符事的秘密事关重大又实在不好解释，就更难以拒绝这个要求，所以一直到开始做晚饭的时候他都在考虑，当涉及到部分关键信息的时候，该怎么瞒过身边的…… 叮铃铃—— 突然有铃声响起，劳墨先是放下菜刀擦了擦手，然后才拿过手机看了看，不出所料就是保罗打来的：“喂？我在家里呢……拜托，我这会儿正在准备晚饭，毕竟太阳都还没有完全落山，我就算……啊？” 放下电话后劳墨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顾虑居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而代价则只不过是今天再多做一点的晚饭，因为杰森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相比其他游荡者，在知根知底的兄弟面前，劳墨可能受到的限制肯定最小，他当然乐意接受这样的提议，至于杰森为什么突然会横插进来，这大概就要去问电话里语气明显有些无可奈何的保罗了。 这件事说来也不算巧合，毕竟游荡者们平时只要是闲着没有什么事，通常就会选择到营地里喝酒聊天，而杰森自从手下有了卡尔这名员工，往日本来就不算繁忙的工作当场就撇出去了大半，甚至还有空听从劳墨的建议去提前组建了一支外卖队伍。 而之前劳墨刚跟保罗索要完出吕组的资料，没过多久近日里闲到有些冒烟的杰森，就一路溜达进了营地，闲聊之余就听到了自家兄弟好像又有什么大动作。 也许是杰森直接猜到了劳墨的难处，也可能是他单纯无聊透顶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总之保罗前脚还在想着要找个比较有相关经验的伙计，后脚就看到了一张露出洁白牙齿的黝黑面孔。 杰森想要接手这件事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毕竟以劳墨的战力除非大个能亲自出马，不然他一旦发疯闹出点什么乱子，其他游荡者除了赶紧把消息汇报回来，能做的也只有在旁边袖手旁观了。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能上前阻拦劳墨的除了家人，大概也就只有不知道现在算不算间接加入游荡者的白鸟了，可那个姑娘的想法明显又有些让人难以理解，鉴于目前手上实在没有其他好牌，保罗也就只能捂着头答应了杰森的要求。 总之今晚在对付出吕组的那几个家伙时，劳墨总算是可以彻底放开手脚了。 另外有件事情，其实杰森也早就准备了一段时间，今天趁着回家正好能捎带着了结一下。 天色渐暗，已经接到劳墨通知的布兰登神父正乐呵呵整理着餐桌，毕竟他们三人聚在家里吃饭的机会也不算太多，哪怕每次见到杰森时两人还是很容易就吵成一团，可只要长时间没见心里又难免会开始惦记。 厨房里差不多准备好晚餐的劳墨，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表，毕竟教堂离营地到底有多远，他这个经常两点一线往返的人心里最清楚，正常来说杰森早就应该到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是路上突发堵车还是另有什么意外——最好别是杰森又被警察带走了。 谷&lt;/span&gt;　　虽然这回情况跟上次因体力药剂发生的意外完全不同，涉及护身符方面劳墨实在也想不到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但如果杰森一直没有出现，那他恐怕也少不了主动出去一趟专门找找人。 好在也没过去多久，端菜时都一直竖着耳朵的劳墨，就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非常陌生的汽车引擎声，从方向上判断正是在朝着教堂大门的方向行驶。 “杰森不是说今天要回家里吃饭吗？怎么都这个点了都还没有到啊？” 因为今天劳墨在唐人街那边收到了太多的新鲜瓜果蔬菜，所以这也算是被迫大显身手了一回，这让最近经常随便对付几顿的布兰登神父食指大动，看他的样子好像都有点像是不打算等到杰森回来再开饭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路上有什么意外耽搁了。”早就听到动静的劳墨已经准备去开大门了，“我先出去看看，老爹……如果你实在饿了，可以趁着这会儿随便偷吃一些，反正杰森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多少。”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布兰登神父立刻开始吹胡子瞪眼：“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非要偷吃吗？你先去吧，如果实在等不到杰森那小子，就打电话催他一下……” 解开围裙扔到一边后，劳墨向老爹投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溜达着走出了格外空旷的餐厅。 至于留在餐桌前的布兰登神父，刚开始确实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可当他听到远处房门打开并又很快关闭后，便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然后直接用手指轻轻捏起面前盛放好的食物，又在瞬间塞进了嘴里。 餐厅里布兰登神父为了防止在孩子面前出丑，正在抓紧时间玩雨露均沾，而教堂大门外一辆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常见轿车，则开始缓缓减速直至完全停下，随后车窗摇下从里面伸出颗在夜空下自带保护色的脑袋。 “嗷呜呜呜！！！” 隔着早已关闭的大门，看清来客的道格仰着头一阵嚎叫，虽然旁边可供路人进出的小门没关，但它显然并不打算越过雷池一步。 “嗨，道格，看这里！我知道你一直在惦记着什么。”听到狗叫的杰森立刻将脑袋收了回去，然后把一大袋子肉骨头拎了起来。 道格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赖了账，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就跳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外的杰森疯狂晃动起尾巴，虽然今天劳墨还带来了十几斤其他进项，但是哪条狗会嫌弃落在自己嘴里的骨头太多呢？ “嗷呜~嗷呜！” 听到道格的叫声明显变软了许多，杰森满意地将手中的肉骨头放了回去，毕竟这些玩意儿也不能直接就扔到狗子身上，最后还是得让劳墨放到冰箱里保存起来。 “别嚎了，道格，小心吵到住在周围的邻居。”正在朝这边走来的劳墨，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明显异于其他犬只的嚎叫声，也就是教堂的占地足够宽敞正好适合养狗，再加上这一片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栋，不然以美帝的习惯这种动静早就被人给投诉了。 被训斥后道格立刻闭上嘴，然后让开了门后的大路，乖巧地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只是眼睛一直都死死盯着杰森的车，毕竟那里有它凭本事赚来的食物。 “这是在半路上遇到堵车了？”开门时劳墨朝杰森问道，“以你平时的速度，这会儿应该早就坐在餐桌前敲盘子了。” “我需要时间准备一个惊喜，兄弟。”结果杰森却对着劳墨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这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嗨，道格，看这里！” 就在车刚开进教堂大门的时候，杰森突然扭头招呼起了起身跟在旁边的道格，然后在狗子抬头跟他对视的瞬间，一块香飘四溢的肉骨头被举了起来。 “嗷——呜？” 刚开始道格还以为这是送给自己的见面礼，正兴奋到准备原地起跳，结果转眼却看到杰森反手就把骨头放进了自己长大的嘴巴里，然后狠狠一咬——然后有些吓狗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根看上去坚硬完整的大骨头，居然在瞬间被杰森咬了个稀碎。 “呸、呸——法克，没想到这玩意儿碎在嘴里还真特么难受。”不过杰森的威猛形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嗨，兄弟，看来你上次说得没错，我把这玩意儿放在高压锅里炖了几个钟头，居然还真就——呸！法克，我该在车里放瓶水的！” 其实过于复杂的事情道格也听不太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它能听出杰森在咬碎骨头炫耀武力的过程当中耍了手段。 在片刻的愣神之后，道格向前走向落在车外的骨头碎渣，然后低头嗅了嗅。 随后重新抬起头来的道格，便对着杰森露出了一个带着明显鄙夷意味的眼神。 “嗨，兄弟，我怎么觉得你的狗……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顺手关上教堂大门的劳墨，原本就不想掺和到这件事，可现在也不得不对着杰森露出了个十分无奈的表情：“拜托，好好的你跟狗较什么劲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在结束了相比温馨反而更显吵闹的家庭聚餐之后，早就跟老爹打过招呼的劳墨，便立刻坐上了杰森开来的那辆旧车，毕竟出吕组只是在扭腰的势力比较小，如果对方还想着要回过头来进行报复，那么他从冷兵器俱乐部那边借来的车辆，很容易就会被追查到部分信息。 运气比较差的话，等那辆车还回去以后，近期俱乐部里某个需要出门公干的家伙，搞不好就会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被突然截下。 至于之后是会被莫名打伤送进医院，还是当场就被人直接绑回去审问，那就要看出吕组对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有多么重视了。 只是考虑到这次麻烦的源头，应该就是来自不知为何暴露了神异效果的护身符，劳墨感觉自己最好还是先好做好最坏的打算为妙，而比起事后该如何想办法说服艾伯特报废一辆车，还不如直接麻烦明显已经猜到些什么，提前便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杰森。 “现在车里就我们两个人了，说说看吧，兄弟，这回霓虹人是因为什么惹到你了？”半路上杰森的模样看上去有些雀跃，“我想你肯定不会单纯因为在路上吵架，或者是一些历史方面的原因，就突然开始针对那些霓虹人……听说那个什么出吕组，在他们老家的势力还挺大哈？” 晚饭吃太多现在有些困倦，正瘫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劳墨，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对杰森如实相告：“说起来因为毒蝎的那摊子烂事，原本很快就能给卡尔刻好的印章，还有你想换个样式的桃符，到现在都还没有交货……” “……厚礼谢特，霓虹人到底是怎么开始对你那些积压商品产生兴趣的？”表情一下就郑重了许多的杰森显然没有想到，在体力药剂暴雷之后这还没有过去几天，自家兄弟都光明正大售卖了好久的护身符，居然又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其实劳墨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解释过什么加血、加防或是加抗性的效果，所以杰森至今也不清楚，那些被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木制品具体都有什么用途，他最多就是在当年高中毕业准备外出闯荡的之前，从兄弟手上接过了几个能保平安的自制护身符。 只是杰森玩车这么些年下来，正好也一直没有出过太大的事故，也就让他顺理成章的认为，这其中没准就有劳墨那些护身符的功劳。 虽然这个推导的过程明显有很大问题，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与真相非常接近，所以哪怕劳墨在相关话题上一直都有些言语不详，杰森也能立刻领会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谁知道呢？今天晚上我就是想去查清楚这个问题。”对此劳墨也感到有些头疼，“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还是上午有个警察突然上门找我调查取证，我才知道那些原本都要在店里堆积成山的玩意儿，居然转眼就变得如此抢手……之前我那家店还没有被砸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碰到这种好事？” “好事？我现在突然感觉，你决定改行开饭店是个非常明智的主意了。”对于这个想法杰森可不想苟同，“兄弟，毒蝎和出吕组毕竟都是黑帮，他们肯定不会客客气气去找你做生意，我想不管是哪边先找上你，现在的结果恐怕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劳墨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多少还是想幻想一下，当初已经苟延残喘了好久的护身符生意一旦火爆起来，那到底会变成个什么样的壮观场面。 当然了，可能已经发现了护身符奥妙之处的出吕组，在做法上肯定跟看上了体力药剂的毒蝎有所不同，至少他们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先破门把店里的货物给一扫而空……等等。 想到这里劳墨直接就是一个激灵，说起来柜台后面还有一些没有被他摆在外面的护身符，而那些玩意儿上附带的词缀可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比如大型护身符上的“尖锐”词缀，可是能在添加从21到48点不等的攻击准确率同时，还增幅最低4点最高6点的最大伤害，更不用说那些最高能达到十几点的冰冻、火焰伤害，和随便一下就会要人大半条命的闪电、毒素伤害了。 劳墨也知道带着这类词缀的任何物品都相当危险，通常都是做完把玩一下就会尽快销毁，可过去长时间的平静生活难免让他心存侥幸，所以后来在做出一些满变量的护身符时……劳墨还专门挑了几个比较顺眼的，随手扔到了抽屉深处用来压箱底。 至于那些零零碎碎词缀不算特别危险的护身符，像是什么“最大伤害1”或是“最小伤害1”，被劳墨丢进抽屉里的就更多了。 这也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繁琐的事情劳墨做太多了，结果由于一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就慢慢变得追求起效率来，毕竟多攒护身符再放到一起破坏，怎么看都比做一个拆一个方便。 其实就算是碰到有小偷上门，估计也没有谁会特意拿一堆木制品带走，更何况劳墨的生意本来就比较惨淡，但凡有点脑子和眼光的贼，在踩点时恐怕都不会看上他的那家店。 可这要换成现在的出吕组上门，那帮放着钱都不捡却特意要护身符的家伙，指不定当场就会把劳墨的店铺给搬空，而放在柜台里面的那点精品肯定也难以幸免…… 也就是说，如果当初是出吕组先于毒蝎来找麻烦，那劳墨恐怕到现在都还要为善后的事情焦头烂额，毕竟体力药剂只要掐断销售源头，等到已经卖出去的那些被喝完就能一了百了，可护身符这个东西甚至连耐久度都没有，不被刻意破坏就能一直使用下去，想要完全回收需要花费的功夫肯定不会少。 “这么算起来，我特么还得反过去谢谢毒蝎？”在心里默默倒腾了一会儿后，有些绷不住的劳墨脱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沃特？”杰森可没有想到劳墨还有这样一番心路历程，“兄弟，你没事吧？毒蝎的那帮混蛋，可是直接放火烧了你的店铺啊！” “就是放火烧掉了才……哎，总之你说得对，我改行开饭店还真就是有点歪打正着了，至于护身符那边现在还得从长计议……”劳墨过去出售的护身符主要是防护属性，而那些能让佩戴者变成人形凶器的玩意儿，又实在是不好对杰森解释，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 好在杰森很快便自己想通了，他也觉得东西被烧总好过东西被偷，而劳墨从毒蝎那边捞了一笔的事情在游荡者内部又不是什么秘密，起码从收益上看他完全不算吃亏。 只是随后杰森的注意力，倒是直接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兄弟，要不是你主动提起来我差点都忘了，当时我给卡尔购置的员工福利，可是先交了钱的……停业归停业，已经谈妥的生意你可不能直接赖掉啊？” “……今天晚上我就加班。”劳墨突然感觉自己最近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闲，“到时候记得带上你要换的旧桃符，正好前两天乔刚把新的设计图交给我。” 其实劳墨也不是想要直接放弃护身符的生意，毕竟制作这玩意儿算是他平时获取经验最轻松的一种手段了，不过出吕组的事情好歹是个警示，为了防止后续再闹出什么乱子，至少这门买卖以后肯定不能再明目张胆下去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将体力药剂改成借助餐饮的方式进行售卖，在囊括了其他药水后甚至还算是进行了产业升级，而基于合理携带方法才能起效的护身符，不管怎么看都难以改头换面。 不过解决这件问题倒也不急于一时，就算等到店铺那边修缮好了，劳墨最近恐怕也抽不出多少时间。 “其实卡尔也没那么急，兄弟，至少你用不着专门为这点小事熬夜……对了，你刚才说有今天居然条子上门？这还真是难得一见，他们是要找你作什么证？” “只是一点街头冲突……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奇怪，其中除了出吕组的行为明显有些奇怪，那好像也不是个什么大案子啊？好好的警察费那么大力气找我做什么……” “哈，这个我倒是有经验——还记得我跟卡尔被条子……” 之后杰森便地向劳墨分享了自己上回被警方冤枉的经历，并表示这很可能又是部分闲到蛋疼的条子开始捕风捉影，不过至少上次毒蝎就是因此才直接暴露，而这回蹦出来的则是出吕组。 可劳墨总觉得这番理论好像过于牵强附会，只是他作为一名良好市民实在缺少跟警方打交道的经验，当时能板着脸否认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说辞，就算得上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而杰森似乎也只是在借着这个话题闲聊，等劳墨将今天上午在家里的遭遇全盘托出后，他们就没有继续深入探讨警方的目的了。 之后两人干脆聊起了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像是杰森就说卡尔的出现让他轻松了不少，而劳墨则表示自己马上就要跟艾伯特合伙开个健身减肥班，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抵达出吕组的地盘。 “哈，也许我今天应该带卡尔一起来。”将车停在路边的杰森突然有些后悔，“这样我也可以下车，去重温一下你会如何对待那些不长眼的帮派分子。” “这可不是当年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了，出吕组也不是那种只能对学生耀武扬威的三流混混。”已经戴上衣服兜帽劳墨打开了车门，“有些事情还是干脆当成回忆比较好……我不会走太远，如果这边找不到线索，我们还得去其他地方转转。” 杰森直接伸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就立刻关上了车窗，这地方虽然看上去不太混乱，但他总得防着有人突然凑过来掏枪，毕竟美帝的夜晚有时就是这样，特别是在比较陌生的地方。 劳墨装成普通路人开始在周边转悠起来，偶尔还会钻进漆黑的小巷或是尚未关门的店铺，偶尔还会表现出像是要跟人交谈的样子。 不过劳墨主要还是在搜索白天记住的那三个气味，其他的大部分行为都只是在装模作样，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能跟霓虹人交流，最多就是记住过一些比较常见的词汇。 劳墨的动作非常快，没过一会儿他就回到了车上，然后让杰森往前到下一个路口，也就是乌鸦无法帮忙追踪气味，不然这样地毯式的搜索效率还要更高。 就在这样停停走走开车过了两条街，劳墨突然在某家日料餐厅的门口，闻到了一直在搜寻的其中两道气味，于是他脸上带着振奋的表情，一路跟到了某条漆黑的小巷子里，而最后气味直接消失在了某扇并不怎么起眼的门后。 在道上混的家伙，据点会带这种后门再常见不过，只是根据附近明显频繁往来的许多气味，让劳墨感觉这回也不好硬闯，毕竟他这趟还是打算先调查线索，而不是要把出吕组的人给一锅端掉。 就在劳墨犹豫着是在这边守株待兔，还是继续去寻找剩下的那个气味时，他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简而言之，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好像变得越来越黑了。 这是要下雨？ 并没有闻到太多水气的劳墨直接抬起头，结果却看到天空并没有太多云彩，今晚的天气甚至好到能看到有星星在不停闪烁。 而重新低下头来的劳墨，却发现周围的可视范围好像越来越小了——不，是真的越来越小了！ 这下劳墨就算是后知后觉，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了，如此出乎意料的局面他这辈子二十多年都还是头一次遇到。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周围的空气被大量墨迹所浸染，完全变成了一团漆黑，而那浓重的黑暗之后，好像还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琐碎声音…… “我特么这是终于要见鬼了？” 这个猜测让劳墨变得两眼放光甚至有些欣喜若狂。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时候劳墨曾经花过不少力气去寻找灵异事件，可惜扭腰这个城市的人口实在是太过于稠密，想找点无人居住的荒凉建筑出来探险都不怎么容易，并且比起妖魔鬼怪在那些区域里反而经常会碰到流浪汉或是帮派分子。 更符合以大城市作为背景的灵异事件源头，像墓地或停尸间之类的地方劳墨倒是也去呆过，可除了让人感觉气氛可能有些奇怪，就再也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了。 至于吸血鬼或狼人之类的西方常见传说角色，在汇聚了数百万人口的扭腰从小到大待了这么些年，劳墨也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相关的线索——反正身上带着过于浓郁的血腥味，脸上却没有什么异色的路人更可能是黑帮打手，而身上沾染着野兽气味的家伙…… 更可能是在出门前才刚撸过宠物，并且那些猫狗应该有段时间没有洗过澡了。 如今劳墨早已放弃了在现代人类社会当中寻找异类的幼稚想法，没曾想今天好像还是歪打正着，在追查出吕组的半道上居然遇到了这种好事，也不知道是这帮霓虹鬼子平日里作恶多端，正好让他撞上了冤魂索命的稀罕桥段，还是…… 心情格外激动的劳墨总算没有昏了头，知道现在尚且不能排除出吕组中有高人的情况，毕竟他们既然有本事洞悉护身符上的秘密，那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没准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哈喽？”出于最最基本的礼貌，在尚未感觉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之前，迅速清点完物品栏心里有底的劳墨认为还是先礼后兵比较好，反正等到谈不拢的时候再动手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劳墨预料，几乎要将这个巷子完全笼罩住的黑雾居然还能隔音，他刚刚打出的那声招呼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说，反而像是给可能藏在暗处的家伙发出了某种信号，使其在瞬间就掐断了外面街道传来的所有动静。 劳墨马上动了动耳朵，却发现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想在好像就只能听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模糊声音了——这样的举动不言而喻，十有八九是没有带着什么善意。 于是劳墨二话不说，立刻使用技能先给自己套上了一层防护。 飓风装甲。 目前技能等级：2。 吸收52伤害。 法力消耗：6。 随后三道肉眼可见的白色虚线，便迅速开始在劳墨的身体周围环绕起来，虽说这个技能只能防御火焰、冰冻和闪电这三种元素伤害，局限性确实有点大，但是在搞不清对手底细的情况下先用出来也算是有备无患，并且还能作为一种显眼的威慑。 毕竟对方直接带来了一大片黑暗，削弱了视野和声音的影响，这让劳墨总觉得自己也要做点什么，可他这时候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掏出“天底”面具带上，然后释放上面的“魔影斗篷”作为回敬，所以就只能先用德鲁伊的技能随便顶一下。 只不过使用召唤技能的代价都有点大，唯一可以随时召唤过来的野生乌鸦，又涉及到劳墨一直都比较注意的身份分割，没有必要自然不会轻易动用。 至于变狼变熊这两个技能确实更容易令人瞩目，就是威慑力有点过于超标了，劳墨也不想在一个连模样都没有见到的对手面前，直接就宣布自己不做人了。 好在这样的做法好像真起了一定作用，劳墨似乎能感觉到黑雾靠近的速度一顿，随后里面嘈杂的声音就变大了起来。 随后劳墨又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原来是随着黑雾的逐渐逼近，他那过于灵敏的鼻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发痒，能感觉到身边都明显带上了一丝颗粒感，也就是说这片黑暗似乎是借助了某种媒介在扩散…… 所以现在按照常理推断，鬼怪作祟的可能性明显要降低了，毕竟幽灵之类的存在应该很难影响到实体物质——主要是劳墨自己就能召唤出两种灵体，虽然都长得跟海星差不多，但它们时刻都在挥舞着的触手却全是摆设，难以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干涉。 感觉自己很可能是在跟人打交道后，劳墨的模样明显就变得谨慎了许多，他默默看了眼面上依旧保持着鲜红颜色，并且也没有产生丝毫波动的生命值，只是略微思考了片刻便立刻挥手朝巷子的两端先后使用了另外一个技能。 小旋风。 目前技能等级：2。 伤害：8-10。 昏迷时间：04秒。 法力消耗：7。 随即巷子两边就各出现了三道高度大概只有一米的小型龙卷风，并且分别以非常随意的路线开始旋转前进，其中有一道甚至没出去多远就直接撞到了墙上。 好消息是已经快要蔓延到劳墨身边的黑雾，显然完全无法抵挡这样的能力，当场就被剩下那五道不算特别剧烈的旋风吹散了许多，捎带着还将尚未消散的小龙卷风全都给染黑了。 就是这个结果倒让劳墨诧异地挠了挠头，毕竟他原本是觉得能做出这种大场面的人肯定有些高深莫测，所以这才打起精神专门用技能做出应对，没有想到黑雾这玩意好像中看不中用，里面不带毒没伤害也就算了，甚至只需要一点空气流动就能将其冲散。 其实劳墨刚才还在想着，如果自己能最近抓紧时间升到24级，学会元素系下一阶段的“龙卷风”，那现在弄出的场面肯定会宏大许多，而他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在艾利屈之眼加成下最高伤害可能会达到四五十点的大旋风，会不会突然跑偏切碎点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失望的劳墨低下了头，默默消耗了一丝法力鼓动起空气流动，直接将笼罩在自己身边的黑雾搅了个七零八落。 视线慢慢通畅了，巷子外街道上的声音也渐渐传了进来，而正在充当换气扇的劳墨则开始左顾右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自己隔空较劲——严格来说这完全算得上是一场激烈的斗法，可某个对结果不太满意的德鲁伊却完全不想这么认为。 不指望能像游戏中的第二幕剧情那样，需要玩家在天色突然转暗后，去深入古墓扫荡一大群妖魔鬼怪，最后再干掉某条有爪没腿的精英蛇怪吧，至少也别弄出这种只需要搬几台大型鼓风机过来，就能轻松解决的玩意儿吧？ 可能是躲在幕后的家伙也有些不甘心，就在劳墨彻底放松了心态的时候，几道一直在黑雾掩护下发出各种能扰乱心神的噪音，此时在夜色下已经有些暗淡无光的模糊形体，突然从巷子中的各个隐秘角落里钻了出来。 刚开始劳墨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在抹了把脸后才确定自己好像是真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幽灵，那些个之前好像躲在垃圾桶或楼梯口的半透明魂体，好像连最基本的人形都无法维持，模样简直比他至今见过的所有抽象艺术都要离谱。 为了以防万一，还顶着飓风装甲的劳墨在回过神来之后，选择先扑倒在地躲过了第一波冲过来的抽象幽灵，然后立刻又使用了极地风暴进行反击。 结果也不算特别意外，完全可以挂到墙上当艺术品的幽灵们，在接触到从劳墨手中发出的蓝色气团瞬间，好像连一秒都没有坚持到就随着啪啪几声轻响烟消云散了。 “这倒是能算作一个惊喜……”从地上爬起来后劳墨试着说道，“哈喽？有人在吗？” 随后劳墨甚至还在原地转了两圈，想着能不能从周围找点什么异常的动静。 “不是吧，打完招呼就跑？”劳墨做出了最后的尝试，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只是他在外面闹出的这一系列动静，似乎还引起了旁边某些住户的不满。 “八格牙路！”一个正在扯着领带的家伙推门而出，“该死的家伙，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滚到别的地方捡垃圾去……等等，你好像是？” 正万分遗憾的劳墨，看了看这个下午刚跟他见过面的出吕组成员，又侧身越过他发现门后好像空荡荡不像是有其他什么人在，这才转头露出了一张笑脸：“看来你还记得我？太好了……现在有个安慰奖倒也算不错，你觉得呢？” “什么安慰奖？” 咚——砰。 劳墨迅速出拳砸在安慰奖的腹部，趁着他张大嘴巴弯腰吐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功夫，上前小心翼翼把那扇刚刚打开的房门给关了起来，还顺便确认了门上装的是什么锁。 “不要害怕，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随后劳墨拖起安慰奖往巷子外面走去，“希望这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毕竟……” 毕竟刚刚发生在出吕组据点后门的事情，搞不好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如果现在不赶紧从安慰奖嘴里审出足够的情报，那么接下来劳墨可能就要去面对一群炸了窝的霓虹鬼子了。 只是劳墨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刚才和他遥遥都发的人压根就跟霓虹扯不上任何关系。 在小巷另一头的某条街道上，也停着一辆普普通通不会引人注目的汽车，而里面的人此时脸色惨败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喘了好一会儿气才从口袋中掏出电话：“……小子，赶紧回来开车……现在我没工夫去跟你们帮的那些老大们解释，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没过多久，看上去行色匆匆的鬼手雄便一路小炮赶了过来，然后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室：“林老爷子，您跟天九哥……卧槽！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突发心脏病吧？我……” “闭嘴，我特么没事，赶紧开车……”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的林老头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你看我现在这幅德行，还不明白我为啥让你们上面的老大赶紧收手吗？如果真跟霓虹鬼子干起来……呵呵，我怕你们帮就得忙着去给老大们做白事了！” “林老爷子，您这是……去跟人动手了？”鬼手雄连忙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开始快速朝唐人街驶去。 瘫坐在后面的林老头黑着脸说道：“差不多吧，还真是没有想到，霓虹鬼子的堂口那边居然还有……哎，居然又特么是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扭腰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居然遍地都是妖孽……” 有些话当着鬼手雄的面，林老头就算再怎么感叹也不好直说，谁让他来到扭腰后已经算是知道了三个年轻俊杰呢？再对比一下自家徒弟……好吧，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修炼经过修改需要循序渐进，倒是不能完全责怪武文锋不够上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有些事情确实也不能回避，至少林老头已经确定自己都敌不过霓虹鬼子那边的……说起来那个年轻人虽然十分厉害，但真的就是那个“大河原”吗？ 林老头突然觉得，自己还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性，毕竟出吕组的二把手“原田”，也曾经展示过以一当十的格斗能力，这足以说明霓虹鬼子那边应该是存在某种传承。 不过原田只是能打过许多普通人，身体素质在鬼身的验证下还不算非人，可林老头刚才碰上的那个年轻人，则是在气血旺盛的同时还掌握了不少法术，甚至还轻易破解了他之前花了几个钟头做出的准备…… 没错，林老头之前使用那些的手段，全部都是临时做出的准备，像黑雾就需要调配些药粉出来才能施展，而那些模样古怪不成人形的幽灵，都是他下午临时跑了好几家医院才收集起来的。 如果给林老头足够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布置出不会被风轻易吹散的黑雾，而那些临时汇聚起来的魂灵自然也是越多越好，在惑人心神的同时甚至能作为消耗品，去直接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可林老头心里也清楚，就算时间仓促自己也是做出了一定准备，而跟他斗法的那个年轻人却完全是随手为之，两人间的差距已经显而易见。 不过今晚的这番试探，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在最后关头发林老头感觉，那人好像特别怕被魂灵附体影响到自己的身体状态。 “也许，我应该立刻去找劳墨那小子谈谈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落在劳墨手上的那个家伙骨头不算太硬，被带到远处某个隐蔽角落后只是挨了点揍，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然后就灰头土脸被直接丢到了路边。 “什么，我们现在就回去？”没能看成什么热闹的杰森还有些遗憾，“只掰开刚刚那个家伙的嘴就足够了？兄弟，我觉得搜集情报，怎么说也得多找几个人互相印证吧？” “该问的差不多都问过了，再找下去我恐怕就得把出吕组在扭腰的分布给整个掀了……保罗让你跟过来干什么，你总不会已经彻底忘了吧？” 回到车里后劳墨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不过看上去更多还是在惊讶，因为在来这边之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出吕组成员的嘴里听到“毒蝎”这个名字。 “当然是看好你，最好别让你搞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好吧，兄弟，很高兴你没有让我为难。”杰森随即便发动了车子，“那现在就跟我聊聊，你到底从那个霓虹人嘴里获得了什么重要情报吧，毕竟我回去后还得交差。” 在好好斟酌了片刻后，劳墨才理顺了自己脑子里的那团乱麻：“其实就是出吕组在找毒蝎的麻烦，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借机痛打落水狗……也难怪会有警察冒出来直接找上我，看样子扫尾工作警方做的还算尽心尽力，也不知道我该哭还是。” 有些事情说来也巧，原本出吕组的大部分中下层成员，都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他们只知道上岛组长吩咐下来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几个明显在道上厮混的鬼畜白人，而早先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几张素描。 也就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在结束跟唐人街帮派的谈判之后，有些事情不可避免地开始流传出来——说起来这还是吴先生够损，他在接到后方传来的最新消息后，转头就直接挑明了游荡者跟毒蝎间的内情，当场让坐在谈判桌对面的那些霓虹人坐立不安起来。 这番试探的结果十分显著，吴先生成功从对面在激动之下做出的各种姿态中，获得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同时还捎带着给出吕组施压获得了一定的谈判主动权，至少突然得知自家也许是在抢游荡者猎物的上岛组长，当时明显就变得没有什么心情继续扯淡了。 另外由于这次谈判是源自前两天发生的冲突，又不是有什么太犯忌讳的生意要做，双方自然不可能只有几个大佬出面关起门来细谈，哪怕只为了撑下场子意思意思，每个有身份的人后面都要带上两三个小弟，所以这个事情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在出吕组内部彻底传开了。 至少包括渊上那两个不争气的手下在内，那些个只能组长谈判时站在外面晒太阳的小弟，全都知道了自己最近在追查的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就是，那几个只能东躲私藏的毒蝎残余分子，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护身符，而感觉自己这趟行动已经暴露的劳墨，也不认为接下来继续找出吕组的麻烦能有什么用，毕竟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 至于出吕组后来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倒是很容易联想到，毕竟在见识过黑雾和幽灵的组合招数之后，劳墨就觉得以霓虹鬼子拥有的那些能力，会偶然发现自己护身符的神奇之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杰森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次劳墨主动出面是因为牵扯到了他的神秘护身符，当然他也知道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不过这次兜兜转转居然里面又有毒蝎的份，显然就不是能让人轻易想到的事情了：“……兄弟，你什么时候居然还跟毒蝎做过生意？” “见鬼，你觉得哪个客人在上门的时候，还会刻意强调自己有帮派背景？”在这个问题上劳墨显然也有点头大，“毒蝎的残渣们又没有在自己脑门上刻字，我怎么可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再说从那帮混蛋打算找我麻烦开始，我的店就……见鬼！” 这时正在开车的杰森自顾自地说道：“也对，会到你店里买护身符的顾客，就有不少是稀奇古怪的神秘学爱好者，而他们的衣着打扮可能比帮派分子还要……” “等等，不是这个！”劳墨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毒蝎的那帮狗屎，在我的店那边搞过两次破坏，第一次连门窗都没完全砸烂，而第二次明显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们闯进去后放了一把火……见鬼，那帮去动手的混蛋，没准就顺手拿走了一些护身符！” “啊……砸店顶多算是点累活儿，而在帮派中专门会靠做这个吃饭的混子，在行动时顺手牵羊捞点油水再平常不过了……”杰森这时也有些恍然，“而你的店铺最后是被大火烧干净了，所以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一茬……兄弟，不过出吕组又是怎么回事？” 感觉所有事情都能就此说通的劳墨，在经过了一番慎重思考之后，才决定稍微透露一下自己之前的遭遇：“杰森，有件事情需要你……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件，首先是回去后就立刻转告保罗，出吕组的事情你们最好别继续掺和了。” 正在开车的杰森十分诧异，甚至还专门回了下头：“天哪？兄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劳墨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但有些东西恐怕不是枪械能解决的……好吧我确实没来得及做更多测试，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第二件事就是提醒买过我那些护身符的伙计……嗯，注意把护身符收好吧，别随便让人发现。” “哇哦！”想到些什么的杰森立刻瞪大眼睛惊呼了一声，“如果是子弹都对付不了的玩意儿……我想你刚才肯定不是碰到了丧尸——嗨！兄弟，我知道你有些不愿示人的神奇手段，可如此郑重的模样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真在霓虹人的地盘上遇到了……嗯？”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你能明白情况有多么严重就行。”劳墨感叹起来，“就像来时我在路上说的那样，看来护身符的生意以后是真不能再做下了，至少是不可以在明面上继续售卖了……” 其实劳墨不光是想要将护身符的生意全都转到地下，他甚至还打算专门给游荡者提供一批魔法匕首，而上面附带的词缀不用多说，必须是在面对不死生物时能造成额外伤害和准确率，只是这个事情杰森也不能拍板，现在就说出来实在没有多少意义。 谁让劳墨刚刚才亲眼见到了鬼呢？虽然才通过技能伤害他大概可以确定，那些模样抽象到看不出什么人形的幽灵极其脆弱，生命值甚至都可能只有个位数，可人类的常规手段未必能对其造成有效伤害，最好还是搞一些针对性武装比较好。 可惜劳墨的能力比较有限，根本搞不出除灵子弹之类的高科技玩意儿，思来想去就只能给游荡者提供点不太惹人注目的特殊装备了，毕竟雇佣兵说不准什么时候也会碰到这类敌人，而他们身上藏着把匕首应该也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兄弟，你说我要不要顺路去找老爹要点十字架？”不过杰森就完全不知道劳墨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怎么怕鬼，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点瘆得慌。” “得了吧，我们都知道老爹那副做派明显就不信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才能管上教堂那么大一块地方的……回去我就抽空弄点专门针对鬼怪的东西出来，至少比那些被老爹扔在箱子里积灰的十字架靠谱。” “我就知道还是你靠得住，兄弟！”杰森立刻就高兴了起来，“听说天朝人会往门上贴画驱鬼，好像是叫什么门神来着？你是打算往桃符上画那个吗？” 护身符上倒是没有针对不死生物和恶魔的词缀，不过从现有的信息上来看，劳墨觉得那些抽象幽灵似乎也无法抵御元素伤害，不过那类属性就连他想完全控制好都花了不少时间，就更不可能随便交到杰森手上了。 再说超大型护身符本来就不适合其他人使用，不管上面有什么属性到现在基本也只能作为装饰品售卖，就算挂到门上难不成还能去主动攻击那些靠近的幽灵吗？ “不是桃符，也不是那些能放在钱包里的小玩意儿。”最后劳墨还是跟杰森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打算锻造一批匕首出来，至少足够小巧可以方便随身携带……当然我也可以提供专门的球棒，可以让你放在车里或是卧室。” 说起来哪怕白色的杖和钉锤系武器，天生都自带额外50%的不死生物伤害，要不是随身携带根棍子走在街上会有些怪异，劳墨说不得就要去重操旧业了。 “匕首和球棒？”听到这个杰森的语气有些怪异，“兄弟，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拿着那些玩意儿去跟……拜托，不是所有游荡者都喜欢贴身肉搏好吗，比如我就需要一点更加安全可靠的手段……” 这个要求稍微让劳墨有些为难，毕竟他又不好给杰森弓弩之类的玩意儿，毕竟那些东西用起来还需要一定的训练，特别是不好随时带在身边。 类似的手段劳墨也不是没有，他下意识就摩挲起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那上面就附带有女巫的魔法火弹……不过这多少还是需要斟酌一下，哪怕是用来让杰森在关键时刻防身。 林老头、鬼手雄和劳墨、杰森这两波人，就这样先后离开了霓虹人聚居的街道，并且还都认为此行收获匪浅，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夜晚出吕组内部也不平静。 “原田，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内，渊上面目狰狞直接挡在了自家组长的面前，而他正对着的则是成竹在胸一脸淡漠，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二把手原田。 “上岛……组长，我现在依旧愿意称您为组长，我记得您曾经对我说过，想要平安返回到霓虹养老……而我认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结果原田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渊上，“没想到天朝帮派居然掌握了连我们都未曾知晓的情报……您现在一定是寝食难安了吧？” “你这个混蛋！”渊上直接冲过去纠住了原田的衣领，“上岛组长在为游荡者的事情殚精竭虑，而你居然敢趁机前来逼宫！难道你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这时原田才将注意力转了回来，放到了站在自己面前格外暴怒的男人身上：“渊上，我非常欣赏你的忠义之心，可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听一下组长的意见，不然……呵呵，跟以下犯上比起来，越俎代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你！” 深吸了一口气后渊上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办公桌前却依旧紧盯着原田：“上岛组长，还请您下令！” “渊上啊，你还是先不要这么激动为好。”坐在办公桌后的上岛组长双眼有些无神，“原田，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对吗？” 原田则郑重地低下了头：“组长，我并非知道所有前因后果，最多也就是稍微看出了一些端倪……至少跟游荡者有关的事情，在今天以前我绝对不知情。” “上岛组长！”渊上又变得激动起来，“我之前一直是在向原田这个混蛋汇报行动进度，他……” “冷静点，渊上。”面容好像苍老了许多的上岛组长叹了口气，“原田啊，让我退下去确实非常简单，至少大河原老师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我回去后多少也能保存些颜面……可现在我们这边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你能明白吗？” 结果重新直起身子来的原田脸上居然冒出了笑意：“组长，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只要能获得大河原老师提供的帮助，所谓的游荡者也不过是群土鸡瓦狗罢了……您老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出吕组在霓虹本土可谓声势浩大，由于涉及的非法业务实在太多，活动范围甚至蔓延到了海外很多地区，是个寻常街头帮派难以望其项背的庞然大物。 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至少在扭腰这个鱼龙混杂的国际化大都市里，出吕组的成员大部分时候都只能夹起尾巴，很难有机会彰显出他们作为“侠义之士”的英勇气概。 好在这样虚头巴脑的东西早就不怎么流行了，只要能做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在扭腰近水楼台肯定也少不了些许好处，唯一需要主意的就是得足够小心谨慎，以免有命赚钱没命花。 上岛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明白人，在被大佬派到扭腰负责主管分部业务的这些年里，除了偶尔根据局势去更换一下合作伙伴，他就再没有闹出过其他什么动静，最多就是为了保障分部和自身的安全，专门跟上面申请从霓虹调了点能干的人手过来。 所以作为组内知名武斗派的原田，就是这样才会来到扭腰当了这边的二把手。 就是其中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上岛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原田过去习惯了通过暴力手段来获取金钱、权利甚至地位，作为刺头在组内甚至都让那些一心想着捞钱的大佬们有些嫌弃了，最终才会以这种名义上是升职，实际却近乎算流放的方式被指派到扭腰。 而原田抵达这个卧虎藏龙的大城市后，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修身养性改改脾气，更不是借机去捞足油水以保证将来的退休生活，反倒是想在这个大舞台上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当然身为武斗派也不意味着原田就是个莽夫，他不会刚下飞机就变得跟个马鹿一样，认为带着一群小弟去其他帮派的地盘上，就能用砸场子耍威风的方式轻松打响个人名号。 毕竟时代变了环境也有所不同，美帝这边的情况原田心里也有点数，这边的混混指不定怀里就随时都揣着把手枪，急眼了没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掏出来先给人来上几发，想用霓虹那边的经验去生搬硬套肯定行不通。 只是等到原田三思完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随意行动，扭腰的道上局势比较复杂危险是一方面，可头上还有个组长死死压着就是另一方面了。 哪怕打心底里看不惯上岛的圆滑作风，但原田却不敢直接表达出内心深处的不满，谁让他没有凭拳头就撑能起整个组织的逆天本领，如果贸然透露出自己的意愿，恐怕只会让周围那些同样掉进钱眼里的家伙心生警惕。 于是原田就只好装出安分守己的模样，尽可能让还是组长的上岛对他彻底放心，然后又默默开始积蓄起属于自己的力量，主要是需要有足够数量的亲信，以便等到将来掌握能够局势的时候不至于捉襟见肘。 私下做出这种举动的主要原因，就是原田觉得自己还比较年轻，而上岛垂垂老矣总有一天要退下去，如果扭腰下一任的分部负责人还是被上面指派，那么现在只有提前做好准备才有机会去伺机夺权，好完成他名扬天下的黑道夙愿。 要说这其中有什么变数的话，就是突然冒出来神秘莫测的“大河原老师”，极大加快了原田实现自己野心的速度。 其实出吕组跟“大河原老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毕竟作为黑道难免有些人行事会有些肆无忌惮，特别是在自家控制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更容易如此了。 大河原家的杂货店在前不久换了老板，主要是已经在扭腰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想要落叶归根，便干脆把店铺转给了来美帝闯荡的自家子侄，这好歹也算是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留了个容身之所，以免他日后混不下去沦落到睡大街的悲惨境地。 作为掌管这一片的黑道，出吕组便照着霓虹旧例送去了问候，一方面是告诉初来乍到的新老板遇到麻烦该找谁帮忙，另一方面就是要提醒年轻的大河原，千万别忘了继续交保护费。 怎么说呢，大概是这种在自家人身上榨油水的恶习，世界各地的黑帮都不能免俗吧。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新来的年轻大河原店长确实非常自觉，面对那些去收钱的喽啰也算得上是毕恭毕敬，而意外就发生在前不久，当时他以手头不算宽裕为由想让出吕组稍微宽限几天。 可帮派分子哪有那么好说话，毕竟心太软的人也干不来这种活儿，如果擅自宽限一家就难免会让其他人开始有样学样，到最后搞不好甚至整条街都会开始观望，以为出吕组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才会在这种小事上都开始让步。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算特别复杂，总之就是当天出去收钱的某个小弟，由于越发不耐烦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而年轻的大河原店长在苦求无果之后，最终被迫跟在场的几人动起了手。 结果不必多说，原田在接到下属的汇报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现场，作为武斗派他自然不能放任有人在自家仅有的这点地盘上，通过暴力手段来拒交保护费——于是怒气冲冲的原田就跟前面那几个小弟一样，当场直接被雀跃起来的大河原锤到了地上。 这场发生在霓虹人地盘中不怎么起眼的微小冲突，最后被上岛定性为下面的小弟管教不严，才触怒了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而大河原则顺势得到了“老师”的尊称，还转眼就被整个出吕组奉为上宾。 上岛在心里把账算得很清楚，毕竟一家普普通通的小杂货店，整年下来也榨不出几两油，而一个明显身怀绝技却莫名远离故土的高手，明显是更特别值得自己前去拉拢的对象。 只是原田想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谁让他最先赶去还亲自挨了顿揍呢？ 在霓虹大大小小也跟人干过不少架的原田眼里，大河原老师顶多在架势上有些不伦不类，可他的实力水平绝对已经达到了非人级别，毕竟普通人的拳头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高温，甚至还能直接损坏衣物、灼伤皮肤。 谷&lt;/span&gt;　　于是原田趁着组长开始频繁到杂货店拜访的间隙，特意避开其他人偷偷前去负荆请罪了一番，捎带着又领教到了大河原老师的另外一些本事，比如一拳下去就让人浑身抽搐的高招…… 在原田看来，如果能掌握这种神秘莫测的能力，再辅以枪械和壮志雄心，在扭腰闯荡出一番新局面简直不要太简单，只可惜大河原老师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然他当时甚至都想要直接跪倒拜师了。 不过大河原老师到底还是没有让原田彻底绝望，转头又开始寻求起出吕组的帮助，原来他之所以会来到扭腰，就是想寻找一些流落到这边的古老宝物。 而根据大河原老师已经掌握的信息，那些宝物好像到了一些白人混混的手中，可能会被当做不起眼的装饰带在身上，只是他目前形单影只想在扭腰找人如同大海捞针，这才不得不向有点势力和人手的出吕组寻求帮助。 作为回报，大河原老师答应在事后拿出一些特制的御守，并表示绝对可以消灾解难保人平安……想要安心返回霓虹颐养天年的上岛当然非常意动，而这也给原田带来了新的希望。 又在私底下偷偷跑到杂货店后，原田便给直接推翻了之前上岛接受的价码，由于还没有到考虑该如何养老的年纪，他当即便表示事成之后可以完全不要任何御守，只需要大河原老师能帮助自己登上组长的位置即可。 原田想要寻求的“帮助”至少包含两层意思，一方面当然是想让大河原老师在下克上时帮忙站台，以维持好出吕组内部的稳定局面，另一方面则是隐晦的表示自己还想要获得一点力量。 也就是原田歪打正着，他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优惠条件，正好就戳中了大河原的软肋。 其实大河原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奇本领，他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几个想要销赃的帮派分子，看到那些木制品的做工还算不错便压价挑着收下了一些。 结果当天晚上大河原就在把玩那些木头片子，想着要怎么加以修饰才能摆到外面货架上进行出售的时候，突然踩到东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期间他胡乱挥舞起来的胳膊，却无意间把散落在地上的漫画给点着了。 爬起来后万分诧异的大河原，还没有中二到以为自己是突然觉醒了什么超能力，不过这并没有阻碍他探究其中奥妙的好奇心——于是大河原便开始反复重现起自己刚才摔倒的场景，以分析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倒下时燃起了明火。 这样的一番努力自然没有白费，大河原最终发现自己摔倒时下意识就抓紧了放在手边的书，而他那会儿正在研究刚收的木片能不能当成书签使用。 后来还发生的那些事情不必过多赘述，总之在发现自己意外购得了一批神物之后，大河原便直接掏出了身上全部积蓄，甚至开始主动出去寻找起之前那几个上门销赃的白人混混。 刚开始大河原的运气还有些不错，那些揣着神物的混混好像是认定了要专门找亚洲人出手，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却偏偏没有去唐人街，基本只在住着其他东亚人的地方乱转。 只是这回双方的供需关系直接颠倒，大河原的钱包直接大出血不说，却只从那些混混手中收到了部分神物，甚至还影响到了接下来要交给出吕组的保护费。 也就是手上有了大宝贝的大河原当时还没能扭转观念，所以后来才会在出吕组的喽啰面前继续低声下气，不过这番举动也算是间接坐实了他世外高人的形象，不然如果直接变得前恭后倨起来，没准还会被人看出点什么猫腻。 等到被出吕组奉为上宾之后，囊中羞涩的大河原不光是再也不用交保护费了，倒是反过来直接收了几笔孝敬，正当他揣着刚到手都没有捂热的美刀，打算继续出去回收神物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之前还在到处乱窜的混混转眼间却销声匿迹了。 无奈之下大河原只好转而开始向出吕组寻求帮助，毕竟人家的小弟众多怎么看都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般乱窜强，不过他也知道找黑道解决问题绝对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就是拿刚到手的美刀倒来倒去也实在尴尬，思来想去便只好拿点注重护身效果的神物出来充当谢礼了。 当然但凡是脑子没有毛病的人，都不会将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神异之处和盘托出，直言那其实全都来自于一些其貌不扬的木制品，正好大河原也发现如果只是单纯持有神物，并不会轻易激发上面的神奇效果，等到做成可以生效的御守后，也完全可以说成他的功劳。 结果这边一直在装神弄鬼的大河原咬牙切齿准备出血，那边充满野心的原田就正好找了上来，在听到对自己特别有利的新条件后，当然二话不说就把可怜的上岛组长抛到了脑后。 也就是原田的运气实在不错，就在他打算到唐人街闹事找人的当口，在家中一心摆弄神物的大河原又搞出了点新操作，正好能临时给人强化身体素质。 凭着这个新招数，大河原甚至招揽到了一名在拳场讨生活的霓虹人，并借此赚了不少外快。 在给原田提供帮助，让他在唐人街上大展神威之后，终于又收获了几个新神物的大河原便当机立断，打算让出吕组换个老大了，毕竟上岛这个人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有些畏首畏尾，还三番五次要求延长任务期限，怎么看都缺少魄力收集剩下的那些神物。 虽说大河原不清楚扭腰到底有多少神物，更不知道从哪里才能得到神物，但至少之前那些上门销赃的混混，到现在出吕组都没有抓到几个呢，在获得确切信息之前他可不打算轻易放手，所以可怜的上岛组长……还是干脆点直接退休为好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厚礼谢特、厚礼谢特！” “拜托，冷静一点，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吗？老爹就在楼下！”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杰森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高举双手冲到了刚刚倒下的木头靶子面前，而劳墨则飞快地闪到一旁打开了房门，倾听楼下有没有因此出现什么明显的动静。 “不是、兄弟，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回过头来的杰森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小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肯定存在一些秘密，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居然还能给人带来这样的……惊喜？见鬼，我突然感觉自己过去蠢得像头驴，居然认为你只是稍微有些特殊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劳墨甚至还能让其他人也变得特殊。 让杰森变得难以抑制自身情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在碰到明显是被人控制的奇怪黑雾和抽象幽灵后，劳墨便提起了前所未有的警觉心，回家的路上他便慎重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那枚刚做好没有多久的火弹戒指转送出去。 毕竟对劳墨来说伤害只有3-6的火弹，充其量就是个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才会用到的特殊手段，重点是稍微弥补一下他平时缺少直来直去且比较方便的远程攻击方式，稍微放低一点要求就能找出一堆可以用来替代充能戒指的东西。 而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杰森，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劳墨这辈子的兄长，现在他正好独自住在外面，假如突然遇到点什么意外情况，又不会像老爹那样身边还有道格能随时跳出来保驾护航。 现在劳墨在技能方面倒是有了一定的空余，只是再训练一条能作为召唤兽的狗出来还需要不少时间，眼下实在没有那个功夫，而家里种着的多余藤蔓又不像乌鸦或狼那样能同时召唤多个，再者杰森住的公寓又是楼房也不方便被穿出一堆窟窿，还不如直接给个可以主动用来护身的充能戒指，至少在面对幽灵的时候应该会比枪械好用许多。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劳墨心里还有些没底，毕竟他使用所有技能都完全是依靠金手指的力量，只需要切换面板上的技能图标就行，而杰森作为普通人要如何去使用充能魔法，之前就完全没有做过任何测试了。 好在这个问题看起来要比想象中要简单许多，在劳墨把戒指拿出来后只是稍微做了下说明，有些将信将疑的杰森便试着对准了旁边临时竖起来的木头靶子，结果一发火弹转眼就飞射了出去，甚至都没有让他有机会去亲身做一个示范。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惊喜，但至少也别给老爹带来什么惊吓。”没听到任何动静的劳墨重新关上了房门，“老实说，如果还有其他什么选择的话，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把这种玩意儿拿出来送人……你可千万别到其他人面前显摆，明白吗？” 正在摩挲着戒指的杰森，听到这番警告后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天哪，难道你以为我像个大傻瓜吗？这可是能让人绝地翻盘的底牌，我宁可光着屁股到街上跑，也不会轻易暴露这个秘密……不过兄弟，你老实跟我说，这玩意儿你是不是也只有一个？” “没错，目前我确实只做了一枚……” 劳墨看到杰森脸色一变就要戒指摘下来，又不得不赶紧补充了一句：“主要是这玩意儿对我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我是说真的，从戒指上发出的火弹，最大威力可能都比不上随便什么口径的子弹，至少这玩意儿就算打到头也不会让人当场暴毙。” 只是杰森显然没有被劳墨轻易说服，他还是把选择戒指给递了回来：“但是这个对某些子弹解决不了的东西会特别有效，对吗？那么我就更不能收下了，兄弟……当然，如果你是有两枚这样的宝物，我不介意稍微分享——厚礼谢特！” 有些无奈的劳墨实在不想继续费力气去跟杰森解释了，干脆便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接从上面燃起了火苗：“别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了，杰森，你没有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说过了，那玩意儿对我没有太大的用处，你就安心戴着吧。” “……如果不是我们先后都去了相同的学校，我都要怀疑小时候家里是不是来过猫头鹰了。”这下杰森倒是飞快地将戒指套回了自己手上，“还是说美帝这边其实更流行课余补习？也不对啊，当年上学的时候你除了偶尔会出去跟人打架，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往往待在家里不愿意挪窝……” 将手上燃起的魔法火焰熄灭后，劳墨又转到了房门前：“你还是别瞎琢磨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太好直接解释……总之现在的大概情况你也都知道了，回去后先想办法帮我说服保罗吧，这种戒指肯定不能随便批发，可专门对付鬼怪的匕首木棍我倒是可以敞开了供应。” “可以理解，毕竟你连我都瞒了这么多年……” 杰森扶起那个临时用支架改造成的木头靶子，趁着劳墨没有注意后退了几步，然后低头瞄准又从戒指中发射了一发火弹出去：“老实说，我认为这玩意儿要比手枪好用多了，连扳机都不用扣……并且只需要在脑海中确认目标就不太容易射偏……” “我好像说过，那个戒指上附带的魔法有次数限制！” 再次成功命中靶子的杰森却握拳摆出了一个庆祝动作：“我当然听到了，就跟弹匣中的子弹数量有限一样……我只是认为提前做好一定程度的练习，总好过遇到麻烦时没有准备突然变得手忙脚乱……这里面应该还有二十发，不过你现在真的不能帮我补充一下吗？” 劳墨摇了摇头：“修理……补充戒指上的魔法需要用到锤子，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万一老爹听到动静又从床上爬起来，我们要怎么解释？” “又？”杰森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戒指上的魔法不要随便浪费，如果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要节省，私下练习可以但随时要记得来找我补充……要注意的大概就是这些了。”劳墨随后打开了房门，“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你真的不打算住一晚再回去？” “本来我把你送到教堂门口就该离开了，兄弟，是你非要拉着我上来的。”杰森摊了下手，“过去有段日子里我一直都算夜行生物，所以这个时间对我来说也不算特别晚……再说我也不想一大早起来就听老爹念叨。” 随后两人就在若有若无的呼噜声中蹑手蹑脚下了楼，劳墨还一直把杰森送到了教堂的大门外，街道边上正停着他开来的那辆旧车。 在道过别后杰森便开车逐渐远去，不过劳墨却退到了街边的阴影当中，直接消耗6点法力发动了召唤技能，并飞快地朝落在自己面前的乌鸦吩咐道： “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车，直到里面的人主动从里面出来钻到某间房子里为止……假如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你就立刻上去帮忙，如果打到力量耗尽我能立即知道，如果你能解决或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完事就直接飞回来，不管怎样我都会专门给你准备一份宵夜。” “嘎！” 与夜色难分彼此的漆黑身影随即腾空而去，而做出这样一层额外保险后劳墨也总算能放下心来，至少他不用继续担心今天跟自己一起行动的杰森，会在半路上突然被什么鬼怪给缠上了。 做出这种小心谨慎的态度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以前劳墨一直都没有什么见识，自然只想着能给身边的亲朋好友提高一点自保能力就好，可是今晚发生在出吕组地盘上的事情，已经彻底颠覆了他过去对这个世界形成的大致认知。 过去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让劳墨还以为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不存在什么鬼怪或魔法，能出现大个和白鸟这样的人就算是极限了，自己身上的力量完全就是独一无二。 现在劳墨却意外发现，原来自己从小就梦寐以求的灵异现象和奇人异士也不是彻底不存在，就是不知道是本身数量稀少很难相互遇到，还是大家都在刻意隐藏着自身的存在，正好让他这个作为穿越者的外来户，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有机会得门而入。 不过心里激动是一回事，劳墨的脑子还有个念头一直都挥之不去，那就是虽然自己好像确实可以轻易处理掉旁人释放的法术和幽灵，但倘若因此让对方变得恼羞成怒，转而开始对他身边的亲朋好友下手…… 当然劳墨自己肯定是轻易不会用出这种过于下作的手段，可有些事情实在无法推己及人，特别是这次他面对的应该还是个霓虹鬼子——其实劳墨也不是对霓虹有什么偏见，只是对方的招数实在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毕竟正经人谁好好的会掌握招魂这种邪乎能力啊？ 呃，其实做出这种判断的劳墨也有点心虚，毕竟暗黑破坏神2中还真就有这样的正义之士，相比之下死灵法师的手段甚至要更为邪异，三系技能中甚至有一半需要跟尸体打交道…… 说起来劳墨还有点遗憾，如果当初他获得金手指时可以在英雄职业上有所选择，恐怕大概率不会先看中貌似啥都会，可实际上干啥啥不行的德鲁伊，相较之下大概需要整天去摆弄尸体的死灵法师虽然也不算最优选择，但人家的硬实力简直逆天啊！ 对死灵法师来说，生活在现代社会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那群吓人的骨头架子实在不好带出去见人，不过劳墨对比自己现在拥有的那些召唤生物，感觉骷髅也未必会跟游戏中一样时刻紧紧跟着玩家。 从德鲁伊的技能变化类推下来，劳墨感觉召唤骷髅也未必每次都需要尸体，至少在已有的骷髅彻底损毁以前，平时顶多就是会和藤蔓那样失去大部分力量只能静止不动。 这样一来死灵法师好像还挺适合去当个医生，至少在自己开的小诊所里摆放点人体骨架模型，好像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 又或者可以直接开个鬼屋？甚至在店铺中摆放骷髅模型，专门营造出阴森恐怖的氛围，这样好像也很少会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敢进去闹事…… 在不知不觉间，劳墨就开始联想起自己如果是个死灵法师，那么当初毒蝎应该就不会轻易能砸掉他的店铺了。 不过这说到底都是臆想，劳墨也知道就算在店里摆上一具骷髅，事到临头也不可能发动召唤技能，直接把闯进去的那些混蛋给统统砍死，毕竟死灵法师能让死去怪物临时“重生”的技能要30级才会解锁，而在此之前想要善后实在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谁让游戏中大部分针对尸体的技能，最终都会让血肉溅散一地呢？到时候恐怕还是需要麻烦劳墨自己去处理，估计也就只有死灵法师能让死人自己重新站起来走路的终极能力，才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 有些高等级的符文之语上，倒是也带有“重生”这个技能的聚气，可惜劳墨现在等级还差的有些远实在无法将其做出来，不然他当初大概会直接带着罗兰特的尸体先行逃走，给毒蝎玩儿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那样一来的话，我恐怕就不好去接触白鸟了吧？”开始胡思乱想的劳墨挠了挠头，慢慢走进了厨房开始给乌鸦寻找起食物来。 这样说起来的话劳墨倒是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多接触点大个和白鸟这样的人，至少大家交起手来都比较光明正大，通常也不会躲在角落里偷偷阴人。 当晚，杰森安全返程。 隔天一大早，连保罗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在酒吧中做些简单清洁工作的汤大厨，却看到外面有个模样相当急切的老头子正在不停叫门。 “哈喽啊，那个……古德猫腻？” “呃，老爷子，我是来这边打工的天朝人，您直接说中文就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朝有句古话叫他乡遇故知，倒是非常贴合林老头现在的心情，虽然他跟汤大厨其实并不认识，但两人却都是在不怎么会英文的前提下来到了美帝，所以在熟络起来后反而冒出了不少共同语言。 不过林老头的情况多少要更好一些，毕竟他到扭腰之后除了四处闲逛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一直待在唐人街，身边除了徒弟就是天九威、鬼手雄这样的天朝帮派分子，总少不了可以轻松交流的对象。 而最近开始住在营地里的汤大厨，这些日子里可就有点憋得慌了，他目前大部分时间里只能跟那些来酒吧消费的老外们鸡同鸭讲，只有期间偶尔需要给厨房补货联系唐人街的时候，才能跟钱哥他们那边的人稍微聊上几句。 说起来汤大厨心里也隐约感觉有点奇怪，自家那个年纪轻轻的老板劳墨好像在唐人街也能吃得开，就是不知为何却非要专门跑到洋人当中做餐饮生意——这几天里他在这家酒吧甚至都没有见过其他任何黄皮肤的客人上门。 也就是因为这样，面对突然找上门来还明显有些行色匆匆的林老头，感慨终于能碰到个亲切面孔的汤大厨才会显得格外热情，正好老人家想找的人还是他现在的老板劳墨，那就更不能随意怠慢了。 这边心中焦躁不安的林老头早早赶来也没有来得及吃饭，而已经在营地这边彻底进入工作状态的汤大厨，当即便主动替劳墨招待起了客人，一边开始在锅碗瓢盆前大显身手，一边转头告知老人家他的老板根本就不住在这边。 经验丰富的林老头当然早就清楚这边明显只是一个据点，想找到劳墨还得让人帮忙打电话传递消息，不过闻着从吧台里面逐渐飘来的香气，由于起床后就只匆匆灌了几口凉水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一时也不好意思去打断那个正在替自己准备早餐的厨师。 反正联手对付霓虹鬼子的事情，也不至于被区区一顿饭的功夫所耽搁。 虽然早上通常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营地，但汤大厨平时怎么也得给自己和保罗准备好早餐，现在多了个林老头也无非就是需要再临时添几个小菜罢了，毕竟主食正巧都是现成的，最近这些天里劳墨可没少让他做各种各样的糕点。 这样做名义上是要送人试吃做下市场调研，而在天朝时就见到有各种高档的西式面包、蛋糕店兴起的汤大厨，只当是西方人普遍就好面点这一口，面对这样的奇怪要求也不觉有异，反倒是越发卖力变着花样开始展示起自己的白案手艺来。 “林老爷子，您再尝尝这几个，全都是昨儿个刚做出来的，保不齐今天小墨就要取一些出去送人呢。”汤大厨将昨天才按老板吩咐新做出来的那批糕点，各取了些一起摆到盘子上，然后直接端到了正趴在吧台前大快朵颐的客人面前。 按照常理，受到这番热情招待的林老头怎么着都得客气上几句，说些“够了够了”、“我一个老人家吃不完也是浪费”之类的套话，可他本来就算个老而弥坚、筋骨强健的练家子，平时吃饭的时候胃口就不怎么小，再加上昨天晚上法术被彻底破去多少还有些气虚，现在又碰到这些非常清嫩爽口的美食，自然也就顾不上穷讲究去为难自己了。 而林老头那副狼吞虎咽的做派，正好就是对厨师最大的褒奖，毕竟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不起饭已经饿了两三天，这才绞尽脑汁专门跑来打秋风。 “您慢点吃，如果不够这里还多得是呢！”汤大厨乐呵呵地坐在吧台里顺手还给自己添了杯茶，“林老爷子，没想到您这身子骨还真是够硬朗啊，我看是年轻时练过几下子？” “呦？眼光不错嘛。”本来还打算饭后露上一手，好引起足够重视的林老头，也没有觉得面前这个好厨子能看出自己有身手有什么不对，毕竟之前两次经过的时候他就看出，住在这一带的洋人有不少好像都身怀绝技，绝对不是光连身板的花架子。 再加上这边有劳墨，和那个偷偷跟在傻徒弟身后，甚至还能给自己过上几招的年轻女洋人，林老头觉得能在这边干活儿的普通人，哪怕平日里光见猪跑也该练就一副不俗的眼光了。 在这边汤大厨难得能碰上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天朝人，当即就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顺着话头便开始一个劲阐述，他在这边天天只能跟一群五大三粗的洋人打交道，心态是如何从最开始的胆颤心惊逐渐转变为了波澜不惊。 刚开始林老头还边吃边附和，并在心中默默嘀咕这地方果然卧虎藏龙，一家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小酒吧，平日里往来的大部分顾客居然单凭体格就能轻易唬住普通人。 不过接下来汤大厨聊得有些兴起，话题在不知不觉间就偏到了其他地方，像是由于语言不通他平时跟洋人交流就只能连比划带猜，而这样鸡同鸭讲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双方都迅速学会了对方口中的部分简单词句，比如“饿”、“吃”、“喝”、“食物”之类。 其实林老头这时感觉多少也有些尴尬，毕竟他打算到美帝这边支援徒弟武文锋的时候，还特意跑去学了点可以速成的简单英语，虽然成效不怎么明显但至少不会落地就变成哑巴。 结果没想到劳墨这边的天朝厨子，居然比自己赶鸭子上架还要离谱，连最基本的交流语句都没有学会多少就敢跑来美帝捞钱……也就是林老头现在吃人家嘴软，不然他高低会凭着年纪优势教育面前这个老大不小的厨子几句。 总算是找到有人能听自己倾诉的汤大厨，终于可以把这些天积攒在肚子里的闲话通通给倒了出来，甚至于都忘了要打电话联系劳墨的正事，而几乎找不到机会插嘴的林老头，在填饱肚皮后也感觉自己不好出言提醒，只能勉强应和着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厨子。 当刚刚醒来的保罗顺着声音从楼上慢悠悠走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一幕，他发现上午本应空荡荡的酒吧中居然有个明显有些面生的东方老头子，正坐在吧台前跟汤聊得火热。 “汤？” “……不是我吹牛——啊，保罗！你现在要吃早饭吗？”听到呼喊转过头去的汤大厨随机又想起双方语言还有些不同，“你，饿吗？早……早饭该怎么说来着？算了……食物，这里！” 倒是坐在吧台外的林老头，见到终于有其他人来了显得有些激动，这意味着他终于能换个人谈点正事了：“哈喽？呃，我要找劳墨，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临时抱过佛脚的林老头说起英语还有些磕磕绊绊，好在他早就有先见之明，刚到扭腰便四处寻找医院和公墓，专门费功夫以偶尔夭折的孩童为核心，构建出了自己目前持有的第三个鬼身。 这样做的便利之处，就是能让鬼身直接从那些死去的洋人身上，提取到一些最基础的本能和常识，其中自然也包含语言。 鬼身并没有实体，自然也没有说话的能力，所以他们使用的交流的方式，主要是更为便捷的心灵表达，所以跟林老头之间就不会存在什么语言障碍。 而以洋人阴魂为基础刚刚诞生的三宝，虽然还没有他两个哥哥那样的强大实力，但生来就自然掌握了至少孩童级别的英语，这时正好能充当一下翻译机，所以林老头就算碰上完全没有学过的语句也可以直接鹦鹉学舌。 “老先生，你想找墨？不知道你是？”林老头的口音肯定不算特别标准，不过保罗还是立刻听到了其中一个格外熟悉的名字，只是他又疑惑地看了呆立在吧台内的汤一眼，觉得这种事完全没必要等自己下来才说。 “呃，保罗，茶？”回过神来的汤大厨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扯淡过头导致一时忘我，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老人是专门来找他的老板劳墨…… 保罗有些无奈只好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示意汤最好赶紧去联系劳墨，而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个靠谱家伙的林老头，则立刻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我姓林，是文锋·武……这说法怎么这么别扭？我是武的老师，武文锋，他应该来过这里，你知道他吗？” “是的，我记得‘武文锋’这个名字，那天就是他和‘钱’，带着‘汤’到了这里……其实你不必按照这边的习惯将名字颠倒。”保罗只好尽可能用简单的语句跟林老头交谈起来，毕竟他也不怎么懂中文，要尽量避免对方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不过这时林老头身边正杵着个金发碧眼的小鬼头，当然不会理解错保罗的意思：“是的！就是那个武文锋……劳墨曾经帮过我的学生，所以我现在打算回报他一下……呃，不知道你听说过‘出吕组’吗？” 其实林老头刚开始是打算等见到劳墨之后，再好好聊一下这方面的话题，可大概是之前汤大厨的那番苦水，直接搅乱了老年人本就有些不适还尚未恢复的脑袋，他这时干脆就试探着直接跟保罗谈起了出吕组的事情。 毕竟说到底作为修行之人的林老头，也不好对出吕组的太多普通成员下狠手，他琢磨着到最后搞不好还是要玩兵对兵将对将那一套，而唐人街那边的帮派对此好像又没什么经验，还不如干脆从劳墨这边拉一些帮手过去。 正好保罗昨天晚上才刚从杰森口中得知，劳墨不希望他们去插手出吕组的问题，由于时间太晚又没有专门打电话过去进行沟通，这时突然碰到个表情严肃的天朝老头子谈及此事…… 刚刚起床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保罗，整个人突然都变得精神了许多：“出吕组？墨好像正在找那帮人的麻烦，但他不希望我们插手这件事……抱歉，你能听明白我都说了些什么吗？” “当然，我完全听明白了！”林老头精神一震并暗道果然如此，“劳墨那小子说得很对，出吕组的事情，你们确实不怎么好插手……不过，呃，你们倒是可以帮忙善后。” “不、不……墨保证过，他绝对不会在出吕组的问题上弄出什么大乱子……”看着面前的这个东方老年人，保罗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头疼，显然他还以为这又涉及到了天朝和霓虹之间的宿怨。 当然了，美帝和霓虹之间其实也存在一些历史矛盾，但到后来基本都彻底化解了，毕竟霓虹的骨头基本都让美帝抽干净了…… 不过想岔了的林老头倒是胸有成竹起来：“乱子？没错，如果处理不好确实非常容易引起乱子……不过劳墨之前，都是一个人在对付出吕组吧？最多再加上……总之他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再加上我，情况肯定就有所不同了。” “不好意思，你是想说……”保罗都有点不太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懂面前这个老人的意思，毕竟他说起话有些磕磕巴巴，搞不好言语间会有什么歧义。 林老头感觉事情已经谈妥了大半，干脆也不再多费什么口舌，当即便摆好架势朝着保罗伸出了一只手：“年轻人，你完全可以过来试试……” 保罗的表情明显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便瞪大了眼睛，心中冒出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看上去体型平平无奇的劳墨都能跟大个势均力敌，那么这个同样不怎么健壮的林姓老人…… “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保罗先是学着劳墨的习惯，做出了一个有些不伦不类的抱拳，然后伸手捏住了林老头的胳膊。 不出所料的是，无论保罗如何使劲，都很难让林老头向前伸出的那只手挪动半分。 其实林老头心中多少还有些遗憾呢，毕竟跟之前找上天九威他们不同，这回总不好伸手再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