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速递》 第1章 疑云 滋~滋~ “李女士,你可以继续说了,我开启了录音功能,方便我们的对话。喂,李女士,你有在听吗?喂?” 滋~滋~ “我……我在,我在听。陈医生,我知道您是很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我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话您能为我保密,我不希望这件事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坏的影响。你知道,我才刚结婚,我老公……” “当然,李女士,请不用怀疑我的专业品德跟素养。请继续……” “哦,好,好。”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是这样的,一个礼拜前我敢跟我的男朋友结婚。可是在婚宴上,我碰到了一个男人,他带着半张猫妖面具,穿着燕尾服,看起来十分高大帅气。” “我开始以为他只是一个来参加婚礼的朋友。陈医生,你也知道,我是做模特的,认识不少人,我老公又是企业董事,所以婚礼的场面很大,宾客也很多。” “但那个男人很有魅力,他拉着我说了几句话,声音很好听,从那天开始我就朝思暮想,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我知道这样不对,我是结了婚的女人,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想……我真是疯了。” “带着面具的男人?” “对的,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我就是觉得被他吸引了。” “他的下颚很漂亮,他的唇线很柔和,他的鼻子很挺拔,他的声线很柔美。陈医生,我看过你的照片,我承认你也长的很帅气,但是我觉得你比不上他,哪怕我没有见过他的真正模样。” “咳咳,没关系,李女士,你继续就好。” “恕我冒昧,李女士,能问一下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怎么可能?陈医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结了婚,我很爱我的老公,我们恋爱了十年好不容易才结婚,所以才更珍惜我们的感情。”对方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显然没什么信心。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帅气,他的声音,他的温柔。每一样我都念念不忘,陈医生,我真是个坏女人,我该死,我觉得我对不起我老公。” 对方的语气稍显激动,像是着了魔一般。 哪怕是隔着电话也能让人不自禁的就能够联想到录音那头的李女士此刻的痴态。 “我知道,李女士,请深呼吸,焦急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我当然相信你的话,你是个好女人,不会做背叛自己家庭的事情,也请你相信自己。不过除了这些,你对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的了解吗?” “或者说我来换一个问法,在你遇到这个男人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想法或者遭遇?抱歉,李女士,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还请你坦诚相告。” “没有!” 对方加重了音量。 “好的,除了碰到这个男人之外,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和之前不一样?还是说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寻常?” 对方的语气显得很迟疑,她叙述的语调停顿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我想起来了,陈医生,我曾经在路上捡到一枚硬币。” “就是照片上的这一枚吗?” “对。” “很好,我没有问题了,接下来,李女士,我将对你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请你三天后过来一下,我们进行面谈。” 滋~滋~ 咔嚓! “事情就是这样。” 车翰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伸手按掉了录音笔的播放功能,扭头道。“师兄,需要要加点热水吗?” 车翰林站起身来给身前已经冷掉的茶杯中添了些热水,对着身前的穿着咖色风衣的男人招呼道。 坐在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这才抿了抿嘴巴。 他三十多岁,理着干净利索的板寸头,超过一米八的个头让男人看起来十分精干,他衣着笔挺,哪怕坐在松软的沙发中脊梁也挺得笔直。 “不了,谢谢。” “不过翰生,这只是一段普通的就诊录音而已,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东西。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最讲求的是证据,只有真凭实据才能成为案件调查的理论,单凭一段简短的录音是无法立案侦查的。” 周东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作为市局刑警队的大队长周东汉的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时间。何况,周东汉不相信同样法医出身的车翰林会不了解刑侦办案的步骤和基本要求。 “我当然很清楚,师兄,说到底目前我还靠着学校里留下的手艺混口饭吃。你也知道,有过法医经验的侦探坚总能让人心生信赖,这也是我不得不从刑警队离开后还能混的不错的主要原因。” “证据不足,无法启动立案调查程序,这个我懂。不过师兄,你不如先瞧瞧这个。” 车翰林笑了笑,他起身在身后的书架上翻出一个文件夹来,然后在厚厚的文档中抽出一张剪裁过的报道。 ‘李艳芳,女,27岁,模特。” “身高一米六二,体重五十三公斤,失踪时身穿粉红色上衣,紧身牛仔裤,失踪当晚曾驾车经过光华路,含光路等路段,怀疑有一定的精神问题。有提供有效线索者,本人将提供重金酬谢,联系电话:158……’ “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周东汉蹙了蹙眉头。 “你是法医就应该清楚,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失踪这并不是不能理解。更不能被当成是证据作为破案的线索。警方在判定失踪者符合立案标准自然会进行排查,这不是刑事案件……” “那么再看看这个?” 车翰林笑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周东汉的回答,他将整个文件夹倒过来向下抖动,一张张报纸的剪裁掉落下来。 ‘韩默默,女,24岁,个体经营户,已婚,身高一米六si,体重四十二公斤……’ “崔晶莹,女,21岁,商场导购,单身,身高一米六一,体重……” “……” 周东汉的嘴巴张了张,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一张张被剪裁好的报纸寻人启事上,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资料有三份,加上李艳芳的一共四份。 “这是” “如你所见,是近一个月我们汉城失踪人口且刊登在报纸上的报道。共计八人,这是其中失踪的女性人数,而更有趣的在于,在这三位女士失当中,她们其中三人都曾经接受过心理医生的心理辅导。” “口述的内容全都是关于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车翰林站了起来。 他拿起李艳芳的失踪报道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放在了周东汉的身前铺开,紧接着是其他的报道。 十来分钟的功夫,四张寻人启事就铺满了整个办公桌的版面。 “但这还是不能证明什么。” “这个情况我们有过了解,不是说医生的鉴定结果已经下来了吗?她们都被确诊为幻想类精神疾病,高度怀疑是吸食了毒品。 为此,刑警队的兄弟还曾经特意调查过,但遗憾的是,除了他们刚刚你提到过的心理辅导的口述内容之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共同点。” “恰恰,虚幻杜撰出来的精神问题无法作为我们调查的依据。” 周东汉认真的解释道,作为是警队的大队长也的确发现了这一不同寻常的奇怪之处,但说起来,汉城是二线城市,但常驻人口却已经超过百万,每月失踪的人数很多,包括这个李艳芳在内,无故失踪的只有四个女性。 这个数字或许能够引起他的注意稍加调查,但却不足以引起市局的重视。 “那么再加上这个呢?” 车翰林手指一弹,一块古朴的硬币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师兄,你一定还记得刚刚李艳芳在录音中的话,她说在遇到这个面具的男人之后,她唯一能够想象的到奇怪的事情就是捡到了这枚硬币。” “而在失踪的这4个人的心理辅导中或多或少都提及到了这个玩意,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难道你还是认为只是寻常?” “你怎么知道?” 周东汉诧异。 “很简单,因为车晓也捡到了这枚硬币,更要命的是,就在昨天晚上,我站在阳台上恰好看到了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车翰林站了起来,脸色阴冷。 他背靠着窗户,紧紧绷起的嘴唇有些发白,让车翰林看起来像是受伤的猛兽。 第2章 死者 “车晓?” 周东汉忍不住惊呼一声,他下意识的朝着房间最里间儿的卧室看了一眼。随即,周东汉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忍不住身子前倾,略微压低了声音。 “没错,这样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会把你从床上叫起来,然后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又不是闲的蛋疼。”车翰林的眸子很冷,他目光在铺开的寻人启事上寻找,似乎要找到其中的共同点。 闻声,周东汉点头。 车晓,车翰林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感情很好。 周东汉和车翰林两人是师兄,他也很疼车翰林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不过前几年还是高中生的车晓遭遇了校园霸凌后变得自闭起来。 车翰林是孤儿,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只剩下妹妹车晓和他相依为命。 也是那时候,在市局立功无数的法医车翰林才不得不放弃掉前途无量的法医工作,回家看开了一家侦探所,方便照顾妹妹。 车晓说是车翰林的逆鳞也不为过。 周东汉出身警察学校,大车翰林一届,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和车翰林两人关系不错,又是同门出身,两人的交情很深。 周海也是把车晓当成妹妹看待。 眼下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同寻常,车翰林如临大敌,周东汉哪怕清楚这事儿没什么依据,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看清了吗?” 周东汉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道。 车翰林知道,周海指的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抿了口茶水,无奈摇头道。“只看到了半张猫妖面具,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我判断那个男人大约在一米八上下,身材很挺拔,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昨天我第一时间追了下去,可对方的警觉性非常高,等我出现在他的位置上时候,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下,正好可以看到车晓的房间。” 车翰林的眉头拧的很紧。 “我清楚了,这件事儿我会放在心上,如有必要我会派几个兄弟在你家附近排查一下,等下我离开的时候就调一下小区的监控录像。” 周东汉吐了口气,他拍了拍车翰林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太担心,兴许只是巧合也说不定,放心,车晓也算我半个妹妹,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闻声,车翰林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他拧紧的眉头却许久没有舒展开来。 真的是巧合吗? 绝对不是。 作为一个资深的法医,车翰林曾经和市局刑侦队破获过不少的棘手大案,身为一个刑侦人员车翰林拥有无比敏锐的刑侦直觉,这是无与伦比的天赋。 何况,车翰林绝不相信同样的巧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同一种可能上。 心知周东汉是在安慰自己,车翰林起了身准备将周东汉送出门外。 他一通电话打过去,说实话已经占用了周东汉的工作时间,只是两人刚走到门口,周海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东汉怔了一下,接起电话,只是一听,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约么三五分钟的功夫,周东汉的面色阴沉如水,似乎要滴落下来。挂断电话,周东汉看了看车翰林,脸色犹豫不定。 “有事?” 车翰林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有事,就在刚刚刑警队的弟兄们通知我了一件事,我觉得必须要跟你说一下。今日凌晨,在广园路的天桥下发现了一起恶性凶杀事件。是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清理杂物的时候发现的,弟兄们第一时间赶往现场进行排查。” “死者是女性,身高一米七左右,因为浸泡在水中时间过长尸体表面已经呈现出一定的浮肿,脏器结构出现了多器官的巨人观,经过兄弟们排查,大约可以估算她的年龄在25-30岁,而对比基因库之后发现,死者的身份是模特。” 周东汉顿了一下,他抬脚从门外返回到刚刚谈话的地方,见到车翰林凝重的表情顿时用力的吸了口气,指着还未收起的资料抽出一张拍在桌面上,冷道。 照片上的女人个头高挑,眉眼如画。 闻声,车翰林的眉头顿时皱紧。 “没错,死者是李艳芳。” …… 广元西路,天桥下。 案发现场早已被严密封锁,长长的警戒线一直拉到了两侧的河堤上。 偶有清晨锻炼的市民被吸引在外围探头探脑,颇为惊奇的盯着正在勘察现场的警务人员。 “情况怎么样?” 周东汉领着车翰林跨过警戒线,对着正在勘察现场的刑警说道。 “报告周队,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经过二次比对的确是李艳芳没错。”开口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穿着警服,头发高扎成马尾,十分干练。 而穿在笔直警服外的白大褂表明了这女警的身份。 她是法医。 生面孔? 车翰林摇了摇头,没想到刑警队的法医部门什么时候来了个生面孔。但车翰林也没多想什么,目光在女法医脸上扫过就挪开了。 “有什么发现吗?” 周东汉皱了皱眉,问道。 “暂时还没有,尸体是清晨被发现的,但死者的死亡时间很长,尸体的表面已经有一定血液沉着的表象,目前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七十二个小时。” “不过凌晨三点的一场小雨冲刷掉了大部分的痕迹,导致取证很困难,陆老师他们正在做最后的勘查工作,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女法医开口,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尸检报告呢?” 不待周东汉说什么,车翰林率先开口问道。 女法医一怔,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她皱了皱眉,目光征询的朝着周东汉看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过后才从手里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档案递给了车翰林。 入眼是一行清秀的字体。 “死者李艳芳,性别女,27岁,职业模特……” 看得出来,这张尸检报告写的很细致,也很漂亮,车翰林诧异的看了女法医一眼,视线这才落在了尸检报告上关于李艳芳的死亡原因上。 他点了点其中的一个段落,目光探寻的朝着女法医望了过去。 “这里怎么回事?” 女法医一瞧车翰林指着的地方顿时惊了一下,她似乎是没想到周东汉队长带回来的生面孔竟然会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整张尸检报告上最要命的地方。 内行?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见到周东汉同样做出了一副侧耳倾听的默许状态,女法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死者女,年龄二十七岁,经过基因库的二次比对基本可以确定是七天前报警失踪的陈艳芳。根据现场的显示来看,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谋杀。” “死者身中七刀,全部避开了要害。而在死亡之前,应该曾经遭遇过性侵,只可惜凶手很聪明,我们无法提取到有效的精液样本作为依据。” “而在死者的体内,我们检查出了一定剂量的笨环利定。” 不得不说,女法医的业务水平很过硬,她语调平缓,三言两语就将尸检报告上所有需要注意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 “天使粉?” 车翰林怔了一下,很诧异从女法医口中吐出的专属名词。 第3章 诡异现场 作为从业多年的法医,车翰林当然清楚天使粉是什么。 笨环利定外称天使粉,又称之为谱斯谱剂。 是1956年美国化学家合成出来的动物麻醉剂用于精神镇定,pcp原本是兽用镇定剂,不过因为其衍生的复杂临床反应在70年代的欧美以及亚洲吸毒者中广泛流行。 又因为其强大的致幻能力以及能够对吸食者的神经中枢造成破坏,pcp剂又被人们称之为‘无形杀手’。 “尸体在哪里?” 车翰林抿了抿嘴唇,几乎以命令的口问道。 女法医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显然没有在回答的意思,车翰林抬脚就越过了女法医准备去勘察现场,可没走两步就被拽住了。 “这不合规矩!” 女法医板着脸,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一个不属于刑警队的生面孔,将尸检报告的内容告知已经违反了纪律,哪怕刑警队队长周东汉依旧没有阻拦的意思,但命案现场应当保密,绝对不会对外人开放。 车翰林顿了一下,想开口。 “白琳,让他去!” 一个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女法医回头一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法医扯下手里的白手套走了过来。 他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很挺拔,尽管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眼角露出的精光还是让人能够勾勒出他精明强干的模样。 他叫陆川,刑警队的法医,是老资格了。 “陆老师,他……” 白琳张了张嘴,谁知陆川却摆了摆手,他走到车翰林身前朝着他仔细端详了几眼,随后给了车翰林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小子,这得有小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周东汉他有这么大面子?这一下咱们市局三剑客总算都来齐了。” “白琳,你不是一直想认识一下咱们法医部门的车大神么?怎么,现在真人近在跟前不认识了?”陆川对着白琳笑了一下,后者红唇微张,显然没预料到身前这个长相帅气文雅的男人竟然会是法医部门口口相传的大神。 车翰林,二十四岁,毕业于川医大的高材生。 自加入市局刑警队后便进入法医部门工作,在职期间曾屡立功勋,曾获得过省里的嘉奖,可以说对汉城的破案率有着卓越的贡献。 却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在半年前递交了辞职报告。 白琳怔了怔,开口想说点什么。不过车翰林却明显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他和陆川拥抱了一下,摇头道。 “不要恭维我,我现在只是一个混饭吃的侦探而已,不过尸体的情况怎么样?” 边说,车翰林挪动脚步和陆川周东汉两人一同朝着案发的地点走去。此刻,勘察工作显然已经进入了尾声,桥下的民警已经开始了收尾工作。 “目前还看不出来,刚刚白琳应该给周队长汇报过了,死者是李艳芳,是一名模特。在死亡之前曾经有遭遇过性侵的表现。” “她体内有一定剂量的pcp剂,身上除去一些擦伤之外,有七处刀伤,至于生前和死后伤暂时无法判断,只有等待解刨结束之后才能够有确凿的定论,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关注这个,而我想让你们看的是这一点。” 陆川朝着车翰林点点头,低下身子一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腐烂的气味夹杂着恶臭一般的气体窜进鼻腔里,让车翰林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他顺着陆川的手指朝着尸体望去,顿时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尸体上的尸斑已经密密麻麻的浮现了出现,而显然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河水浸泡,让尸体已经呈现一定程度的巨人观。 这是尸体死亡至少七十二小时才能够发生的现象。 看得出,那个叫白琳的法医很专业。 “老陆,别打马虎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东汉开口问道。 “周队,你还是这么心急。不过能理解,你毕竟是一线,如果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自然是好事。”陆川咧了咧嘴,随即指着尸体脖颈的下方,开口道。 “刚我说过了,死者生前曾受到七处刀伤,而在死亡之时应当进行过剧烈的挣扎和呼救,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因为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在这里。” 陆川朝着自己的脖子绕了一圈,开口道。“体位窒息,死者不是身受刀伤死亡的,而是死于颈部窒息,凶手似乎有某种怪癖,明明有更方便致命的利器在身旁,但他偏偏选择了徒手掐死的做法,这让我很不理解。” 闻声,周东汉点点头,明显十分赞同陆川的判断。 一个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一般会选择最有效的致命手段,而在有利器在身旁,明显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凶案的话,选择徒手掐死的做法只能证明两点。 一点是凶手并不急于杀死死者,他拥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第二点则是凶手处于某种顾忌,或许是为了欣赏死者死前挣扎的惨状才会抛弃掉简单直白的杀人手法,这是一种心里怪癖。 周东汉在十余年的刑侦生涯中见到过不少拥有这等怪癖且丧心病狂的凶徒。 “你怎么看?” 周东汉对着车翰林说道,话音落,陆川的目光也朝着车翰林望来,似乎很想听听他的意见。车翰林抿了抿嘴,蹲下身子。 “的确,老陆的判断很准确,这的确是一个疑点,不过在我看来,我倒是更倾向于这是凶手的一种怪癖,而不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 “你们瞧这些地方的刀伤。” 车翰林伸手指着尸体上已经翻开了的皮肉,然后扭过头冲着陆川和周东汉开口道。“这里的刀伤是从小腹处刺入,形成的贯穿伤。而这里从胸口刺入,同样在前后形成了十分相似的贯穿伤,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全都一样。” “老陆和我都是法医出身,我们应该都知道想要形成这样的伤口会对人体造成怎么样的伤害。可以说这种操作哪怕是我们做起来恐怕都很困难,稍有不慎就会刺破内脏,造成大量的内出血。” “但偏偏,凶手却做得游刃有余。如此娴熟的杀人手法,我几乎可以肯定,凶手绝对不会是第一次行凶,而这些刀伤足以证明一点。” “不过和刀伤相比,更有意思的点在这里。” 车翰林和周东汉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过车翰林和周东汉的眼神交换只是一瞬,前者出了一口气,直接将手放在了尸体的脖颈上,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掐的夸张姿势。 车翰林歪了歪头,表情疑惑。 第4章 侧写 “翰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死亡原因有问题?这不应该吧。” 陆川愣了一下,有点摸不准车翰林到底想表达什么,作为市局刑警队的法医,陆川算的上老资格了。李艳芳的真正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这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川自负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只是车翰林做出的动作让他感到无比费解。 当然,陆川绝不是在怀疑车翰林的水平。 在车翰林还在任职期间,凭借高超的法医知识和敏锐的刑侦直觉他绝对是行业内的佼佼者,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老陆,我当然不是在质疑你的专业水平,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李艳芳的死亡原因绝对是窒息造成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问题。” “但我说的点却不在这里。” 车翰林收回双手,站了起来估摸了一下自己和周东汉的身高差,眉头皱的更紧。“凶手是在性侵李艳芳的时候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力几乎掐碎了李艳芳喉咙处的软骨,但让我感到在意的是李艳芳脖颈上的青紫痕迹。” “根据伤痕来判断,这绝对是生前伤没错,可问题在于李艳芳脖颈上的伤痕很不对劲。” 车翰林开口解释道。 “伤痕不对劲?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旁呆了半晌的白琳忍不住开口道,尸检工作大部分是她参与的,当然有发言权。 “当然不对劲,至于如何看出来的,我想应该很简单。” “白琳是吧,你是新晋法医,但作为前辈我想告诉你很多时候尸体上的表象能够告诉我们很多东西,往往一些容易被忽略掉的细节比采集指纹,毛发,dna来说更加重要,哪怕凶手自认为聪明绝顶没有留下任何可能的痕迹。” 车翰林指着尸体脖颈上的一圈说道。 “凶手用大力掐碎了李艳芳喉咙处的软骨,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李艳芳是出于性侵的时候被掐死的,那么凶手应该处在什么位置。” 车翰林边说,便蹲下身子双手前伸,做出了掐的动作。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但偏偏尸体脖颈上的青紫痕迹却很不对劲。”他说完,示意几人去观察尸体脖子上的痕迹。 “你是说着力点?” 陆川是老法医,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没错,着力点不同,哪怕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在保持我刚刚作出的姿势下,用力的掐一个人的脖子软骨,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向上力。” “但偏偏李艳芳的脖子瘀痕却是由上向下的,如果用我刚才的姿势,如果是姚明过来兴许勉强能够做到,这还是在普通人的情况下。” “可我们得知道,李艳芳是模特,身高超过一米六七,这样的身高下正常人根本无法用这样的身高差造成这样的由上而下的作用力。” “可那又怎么样?” 白琳颇有些不服气。 “不怎么样,只是不符合凶手的犯罪逻辑,想要造成这样的瘀痕得从上向下,也就是蹲在头顶朝下放用力掐住脖子才有可能做到。” “你可以试一试,这样是不是很别扭?” 车翰林朝着白琳笑了一下,解释道。后者皱了皱眉,按照车翰林刚才指出的姿势模仿了一下,的确显得颇为别扭。 “就是,我们尚且如此,一个能够轻易刺出七刀而不伤内脏的凶手自然也会觉得别扭。但这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也只是凶手怪癖的一部分,没有太多价值。” 车翰林开口解释道。 他语气轻松略带调侃,可在场的除了白琳之外都是老资格了,怎么能看不出这种并不合理的现象?不过此刻的确没有太好的合理解释。 “对了,死者的手一直都保持这样的姿势?” 车翰林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而是指着李艳芳尸体看起来怪异的手势提问了一句。 “对,就是这姿势,我们也很奇怪。” “死者似乎想要表达什么,而且我们在死者的手里找到了一枚硬币,已经当成证据留存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死者想要给我们传递出什么样的信息。怎么,翰林,这里难道也有问题?” 陆川开口道。 闻声,车翰林一怔,他随即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指着上边的图片说道。 “老陆,是这一枚吗” “对!” “我没问题了。” 车翰林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仿佛有一团拨不散的阴云一般。 …… 尸检工作已经完毕,周东汉让陆川抓紧时间进行解刨工作,然后叮嘱了几句随行的刑警队员这才带着车翰林坐上了回城的车。 周东汉点了根烟在嘴上,然后递给了车翰林一根。 “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周东汉靠在椅背上,吐了个烟圈。 “目前还没有,凶手一看就是个老手,刚刚老陆和白琳说的很明白,在场没有留下任何能够作为追查线索的dna,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让我很在意的还是那个造成了李艳芳窒息死亡的掐痕,无论怎么看,那都不该是一个能够精准刺出干脆利落的七刀的凶手该做出来的痕迹,很违和。” 车翰林吸了一口烟,有点呛嗓子。 他不是很习惯烟草的气味,接连咳嗽了几声才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的确很违和,只是杀害了李艳芳的凶手会不会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带着半张猫妖面具的男人?” 周汉东连吸了两口,凝声道。 “不敢肯定,但我估计多半和他脱不开关系。” “我觉得至少将他列为重要的调查对象,否则,如果真的跟那个带着半张猫妖面具的男人有关,我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师兄,你知道,这不是出于私心。” 车翰林正了正神色,凝重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凶手是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脊背宽阔,明显有过健身的痕迹。能够熟练的应用尖刀等利器,对人体的构造十分熟悉。” “他的年龄绝不会不超过三十岁,我高度怀疑凶手具备一定的医学水平或者说医学上的极强的动手能力,在扩展的话相关的从业者都有可能。” “有一定的暴力倾向……” 车翰林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希望能够根据仅有的线索捕捉到一切的可能。 侧写…… 闻声,周东汉张了张嘴,表情逐渐严肃下来,车翰林每说一句,他都皱眉思索给予一定的肯定。 周东汉清楚,这是自己这个高材生师弟在进行犯罪侧写。 作为共事多年的同事加师兄,周东汉比所有人都清楚,车翰林不仅仅是高水平法医,更是精修犯罪心理学,痕迹学以及深入剖析等等的专家。 他是水平极高的犯罪侧写师。 第5章 塔罗牌 侧写。 根据心里捕捉行为的方式推断出罪犯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凶手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等。 车翰林更是犯罪两分法的出色应用者和资深的刨绘专家。 “还有吗?” 周东汉吸了口气,他努力的消化着车翰林的判断,见到对方停止了侧写,这才开口询问道。 “暂时没有头绪,还需要更多的论证支持。” “但有一点我暂时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是一个老手,而且有可能是资深的瘾君子,有着不断的毒龄。毕竟,师兄你也清楚,pcp剂并非是市面上的常见毒品,而想要依托于pcp剂来实施犯罪,瘾君子无疑拥有极高的可能性。” 车翰林开口提出了思路,闻声,周东汉点了点头。 “我会和缉毒科的人沟通一下,交换一下意见,毕竟pcp剂作为毒品的传播渠道并不广泛,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出处。” “至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我也会交代兄弟们进行深入调查。” 周东汉开口道。 “速度要快,如果真的是那个带着半张猫妖面具的男人,那就没剩下多少时间,我想对方绝对拥有进行继续犯案的可能。” 车翰林忍不住开口催促了一下。 周东汉没回话,而是点点头,作为市局刑警队的队长,周东汉也是敏锐的发觉了其中的不寻常,李艳芳的死或许仅仅只是个开端。 不可否认,无论是车翰林还是周东汉全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之前两人的谈话上。 假定杀死了李艳芳的凶手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话,那么失踪的女人足足有四个,再加上跟那个男人有过接触的车晓。 这一刻,哪怕周东汉也不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 犯下凶案的罪犯和车翰林口中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是出自一个自身刑警的敏锐直觉。 周东汉一直把车翰林送到了小区门口,顺手带走了小区七十二小时内的所有监控录像,无论如何,找到那个带着半张猫妖面具的男人是这个案件的第一个关键点,周东汉没有任何放过的理由。 推开门,车翰林半躺在沙发上,他揉弄着发胀的眉心,仔细回想着自己的判断。 凶手老辣的杀人手法,刊登在报纸上失踪的女人,相同的半张猫妖面具。 各种已然产生的证据或者有可能成为证据的线索化成一条摸不着,看不透的细线在车翰林的脑海中百转千回。 他迫切的需要找到其中的相似的共同点。 而更让车翰林感到在意的是自己手中掌握的那块李艳芳临死之前牢牢握在手中的硬币,这也是失踪的那四个女人都曾提到过的东西。 它代表着什么? 尽管此刻,车翰林对这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硬币一无所知,但是他敢保证,这其中绝对蕴藏着某种未知的x因素。 车翰林从不相信巧合。 就好像他从不相信同样的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同样的巧合当中。 车晓…… 车翰林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里屋的一间卧室外站定,透过窗户,他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形蜷缩在阴影的角落中,她身材单薄,瘦弱无助,低垂的长发遮盖住了少女的红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车翰林的脸色逐渐低沉,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逐渐用力。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受到半点生命的威胁。 绝不! 叮铃铃。 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车翰林出了口气,他收拾了一下狰狞的面部表情打开房门,见到的却是一个跑腿小哥。 “有事儿?” “是这样的,车先生,这是您的订单,请签收一下。” “我应该没有买任何东西,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不会的先生,这里是风和日尚小区7栋303,地址没有错误,还请您签收一下。” 车翰林皱了皱眉头,他在收件单上签订好自己的名字,回到屋里拆开包裹,却发现里头藏着的是一副纸牌。 一共72张。 是塔罗牌…… …… 汉城市局,刑警总队。 “荒唐,绝不可能,市局抽调了各个关键区域七十二小时的监控录像,为什么连一个可疑的人物都没有发现?难道在座的” 是谁会闲着没事给他寄副塔罗牌? 车翰林拿起包裹上的那张订单。 果然,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 车翰林拿起那副塔罗牌一张一张的察看。 一瞬间,他就发现了这副牌的不对劲。 整副牌七十八张,全部都是正反不一的倒吊人,痛苦的普罗米修斯。 本该由二十二张大阿尔卡纳和五十六张小阿尔卡纳组成的一副牌,现在全都变成了顺位逆位的吊人牌。 这么多吊人牌放在一起,可有够唬人的。 车翰林把这些塔罗牌摊在桌子上,凝视着他们。 顺位牌逆位牌各一半,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这绝不会是谁的恶趣味。估计是某个人想通过这些塔罗牌给车翰林表达些什么。 那么谁又会是悲惨的普罗米修斯呢? 究竟是谁要顺从牺牲还是反抗保全? 车翰林皱起眉头,正愕然。大晚上给人寄这玩意,也是挺够恶趣味的。 刷! 窗外突然传来声响。 车翰林条件反射地看向窗外。 在月光的照耀下,窗外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东西,好像有张面具。 车翰林瞪大了双眼。 只楞了半秒,立马冲到窗口去。他迅速地伸手去抓,却只是抓到一张面具。 一根绳子窗户上方垂下,绳子末端系着一张倒过来的面具。 很普通的一张面具。 绳子上端估计是系在楼墙外的某条管道上。 现在去追系面具的人已经太迟了。 车翰林拿下那张令人不适的面具。 凶手已经找上门来了,这是在给车翰林警告啊。 那个戴着半张猫妖面具的男人。 可真够嚣张的。 倒吊着的面具和吊人塔罗牌,是想让我做普罗米修斯吗? “呵。” 车翰林冷笑。 “不管是顺位还是逆位的普罗米修斯。” “我都不做。” 他将面具和塔罗牌一起收进了那个包裹里,把他们丢进一个抽屉。 出门去找白琳。 白天那个新晋的女法医。 车翰林娴熟地驾车来到市刑侦队。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法医工作可不分白天黑夜,早点完成验尸,那可就能多找出一条清晰的线索。他还是法医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与腐烂进行速度的较量,与分解者进行组织的抢夺。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以他的经验,验尸工作应该差不多完成了。 车翰林走到法医组,正巧遇到白琳刚结束解剖。 白琳见是他来了,忙跟他问好。 “车前辈好。” “这么晚还来所里啊。” 车翰林向她点头答应了一下。 “刚入行就碰上案子,辛苦了。” “情况怎么样?” 车翰林拖了把椅子坐下问她。 “监控没能找到凶手,那个地方有几个视线盲区。这个人很狡猾,估计是避开了那些监控。” “只能接着走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了。” “嗯” 车翰林喝了口茶。 “他是在室内作案的。” “啊?” 白琳有点懵圈。这话题转得措不及防。 “心思缜密,绝不暴露行踪,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凶手将被害人诱骗到某个室内的地点,麻醉被害人,再像玩娃娃一样玩弄被害人,最后杀死她,留下特定的标记,但让人无法捕捉到属于凶手的犯罪痕迹。” “在室内环境下他才能痛快的展露自我。” “完成这一切之后,再把被害人暴露在众人眼中,满足自己的表现欲。” “残忍,暴力,恶趣味,心里扭曲。” 车翰林又喝了口茶,平静的说。 白琳沉默了。脸上有些愠色,估计是在咒骂凶手的恶心。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没了。 “有没有在她体内找到什么。” “凶手一定会留下东西的。” “属于凶手的‘签名’,他自大的证明。” 车翰林抬眼问白琳。 “有的有的。” 白琳马上拿起刚整理好的尸检报告,递给车翰林。 虽说这些东西不能给外人看,但陆老师都那么说了,给车前辈看应该是可以的吧。 白琳边想边去拿物证袋。 “死者体内除了有大量的精神麻醉剂存在,还发现了三张卡牌。” “卡牌?” 车翰林抬头。 不会是 他看向白琳。 白琳举起手中的三个证物袋。 “三张卡牌,分别在喉,脐,胸口三个部位发现。” 她又将三个物证袋一起递给车翰林。 “根据周围的肌肉痕迹,是人死后再塞进去的。” “车前辈,你认识这些是什么吗?” 车翰林点点头,接过物证袋察看。 第6章 危险 “塔罗牌。” 白琳连忙凑上去看,还拿出手机进行搜索查阅,显然是不认得这些卡牌。 车翰林给她指指那三张牌。 是权杖牌,国王牌,隐者牌。 吼,看样子是给我留的。 车翰林冷笑。 权杖在喉咙,国王在脐,隐者在胸腔。 他想表达什么呢?挑衅? 车翰林将三个物证袋和尸检报告一起还给白琳。 “他这是公然在挑战我们。” 白琳听得一头雾水。 “公然挑衅刑侦体系,挑战我。” “故意破开胸膛,放牌进去,估计不是对李艳芳有多大仇,那是冲我们来的。” 车翰林把手交叉放在脑后,靠着椅子,眯起眼睛。 “什么意思?麻烦您再说清楚一些” “铃铃铃铃” 车翰林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迅速接了电话。倦意立马烟消云散。 是妹妹车晓打来的。 “喂?怎么了?晓晓。” 车翰林坐正身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 “哥哥,我好害怕呜呜你快来救我” 车晓带着哭腔低声说。 车翰林全身立刻绷紧,随即从椅子上跳起,直往门外跑去。 白琳还楞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位车前辈突然是怎么了。 刚要跑出去追他,车翰林已经跑没影了。 “发生什么事了好好说,你现在在哪里?哥马上过去。” “戴面具的人来家里了” 车晓紧张的说。 艹,那狗崽子竟然敢这么快下手。车翰林也担心的不得了,飞似的跑起来。 车晓几近崩溃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出。 她在向他求救。 “哥,我好害怕那个戴面具的人哥,他好像正在向我靠近哥哥你快来” “别怕别怕,哥来了,你先躲着,我马上到。” 车翰林尽力安抚着车晓。 他迅速发动汽车,朝家里奔去。 警局离车翰林妹妹的住所有些距离,车翰林把车开得飞快,内心慌张不安。 自己的妹妹现在生死未卜,而所能掌握的凶手信息却寥寥无几,何况现在凶手已经无所顾忌上门去了,面对这样残忍,嚣张的凶手,妹妹车晓估计凶多吉少。 车翰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与妹妹保持着联络。 暗示自己绝对不能慌乱,自己要是慌了手脚,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更会让车晓害怕崩溃。 “车晓,车晓,听得见我说话吗?” 车翰林很是担忧。 做了多年的法医,见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极恶性案件,无论是多么可怕的现场和尸体,他都能保持着平日里的冷静和专业。 即使车翰林有着这样的丰厚经验,办案时几近冷血机械,但案子牵涉到他的家人,他也会犯起梦魇,恐惧不安。 “呜呜呜呜哥呜呜呜” “他来了呜呜他来了” “救我救我” 话筒那边断断续续的传来车晓抽泣的声音。 车晓一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哥马上就来,他在哪里?你锁好门躲好,放心,会没事的。” 车翰林焦急的哄着。妹妹车晓该是被吓惨了。 车晓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车晓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脆弱,被吓成这样,车翰林心都碎了。 他再三保证过不会让妹妹再受到伤害,但到头来,还是发生了 车翰林急红了眼睛,愤恨异常。 车已经开到妹妹住的小区。车翰林把车在门口随便一停,钥匙都没拔,迅速下车,径直跑向妹妹的住所。 “车晓,哥已经到了。别怕,没事了” 车翰林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与车晓保持通话,能让车晓更有安全感,也能更好的察觉车晓身边的变化行动。 他一直在仔细地听着 但是很奇怪,电话那头除了车晓的哭喊,一直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车翰林也来不及细想,只觉得,没有声音最好,但说明凶手还没靠近车晓身边,自己的妹妹还没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他还有机会能够救她。 他飞奔到车晓所在的楼层,车晓家是关着门的。 难道凶手已经在里面了? 为了不要发出动静打草惊蛇,车翰林先轻轻地拧了下门把手,门没开,是锁住的。 他警惕地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他有车晓家的钥匙,就是为了防止有天车晓发生什么事情,他这个哥哥能够及时赶来帮她,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车翰林已经做好了同那个猫妖面具打斗的准备,他全身肌肉绷紧,精神高度的紧张。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里很干净整洁,没有人在,没有开灯,窗帘倒是拉开着,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切都是正常的。 根本没有那种紧张对峙的氛围,很安静。 完全没有任何人来到的痕迹, 虽然反常,但是现在确认妹妹的安全最重要。 车翰林快步走到妹妹的房间。门锁着,他打不开。 车翰林轻轻地敲门。 “车晓,你在里面吗?我是哥哥,把门打开好吗?” 没有声音回答。但里头传来女孩的呜咽声,低低的,让车翰林更难受。 他继续敲门。 “车晓,怎么了?” 这次,房间里面传来了声声尖叫哭喊,凄厉悲惨的声音把车翰林吓了一跳。 不会是那家伙,一直都在里面吧。 车翰林瞳孔瞪大,他是真的慌了。 要是凶手和车晓都在里面,他可能得疯掉。 他右手拧着门把向下压,侧身用肩膀及肘部一下一下地猛撞击着门。 没几下就把门撞开。 在被惯性带向前倾的时候,仅一瞬间,他就迅速转变回戒备的状态。 但是没有猫妖面具凶手在等他,窗户也是关着的。 房间里只有妹妹车晓在哭喊。 大声的,锐利的,刺耳的,颤抖的,足够划破车翰林心腔的哭喊。 车翰林卧室的灯。 妹妹车晓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没事了车晓。” 车翰林冲到妹妹身边,拉着她的手。 但他的举动并没有安慰到车晓,反倒刺激了她。 车晓边喊边用手在空中胡乱抓着,给车翰林的手臂留下了几道抓痕。 车翰林按住车晓,让她看着自己。 车晓眼里满是恐惧,脸上糊满了泪水,嘴里叨叨的念着什么。 “面具面具来了” “不是面具,是哥哥。车晓。” 车翰林心疼的说。 “到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车晓呆呆望着他。 突然,她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同刚才一样慌乱的大喊大叫。 “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车翰林这才明白。 妹妹车晓,是犯了癔症。 猫妖面具凶手没有来,而是不知道由什么原因,让妹妹出现了癔症。 在她的脑海中,她‘看见’了最害怕的猫妖面具,一直在追赶迫害着她,因此她才向她唯一信任的哥哥求救。 车翰林也才松了半口气,凶手没来他就感恩戴德了,但是妹妹现在的情况也很棘手。 他慢慢地哄着,但是车晓仍歇斯底里的吼叫,可怜极了。 车翰林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往车晓颈动脉的位置打了一下,没用多少力气。 车晓停住了声,昏了过去。 击打颈动脉窦会造成血压急速下降,人会晕厥。 车翰林将车晓从地上扶上她的床。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打过车晓。 在父母去世后,车翰林也肩负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尽力保护她。 在她遭受校园暴力后,车翰林一直非常自责,怨自己一心扑在工作办案上,没能及时发现妹妹的处境。 经过多年的引导、治疗,车晓的精神恢复了许多,心理上受到的伤害也修补了不少。 但她还是没能完全走出自闭,不太爱与人交流,有时也会发生梦魇,可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歇斯底里。 难道是病情突然恶化了? 他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用热水浸上,拿去给车晓擦脸。 等车晓平静一点,再带她去看看医生吧。 车翰林看着妹妹,皱着眉头想着。 还是要尽快把人抓到,车晓才能好起来。 铃铃铃 车翰林手机响了。 第7章 搜查 白琳打来的电话。 为了不要吵醒妹妹,车翰林走出房门接了电话。 “什么事。” 车翰林平淡地说。 “啊车前辈,我看你那么着急跑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琳问他。 “嗯,我妹妹的事,已经解决了。” 车翰林回答。 “哦,那就好,塔罗牌的事我会继续跟进调查的。” 白琳告诉他。 “嗯。”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消息我会向您汇报的。车前辈再见。” 白琳准备挂断电话了。 “等一下。” 他说。 “额?还有什么事吗,车前辈。”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车翰林告诉她。 “我妹妹,她生病了。我想拜托你照顾一下她。” “方便让她去你家借住几天吗?家里不太安全。” “她现在长大了,我照顾她,不太方便。” 白琳听了车翰林的要求,有点迷惑,这才刚认识没多久,这位大名鼎鼎的车翰林前辈就找她帮忙,敢把自己妹妹托付给她,对她还挺信任的。 她是一个人住,帮车翰林这个忙没什么问题,况且能给这种大前辈帮上忙,将来遇上什么业务困难,再开口找他可就容易多了。 “行。没问题的车前辈。” “但是生病了,我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白琳一口答应。 “谢谢你。” “我欠你个人情。” 车翰林说。 “不用去医院了。让她好好休息就行。” “你住哪里?我把我妹妹送过去。” 他问。 “明月小区。” 白琳把地址用信息发给他。 车翰林看了下地址。转身进了房间里,准备将妹妹接到白琳家去。 车晓现在的精神状态需要有人照顾,但他又在被人盯着,那人可是切切实实的知道他家的位置,并且还能够给他寄那副诡异的塔罗牌。 放车晓在自己家是不可能了,自己也不能够随时陪在她身边,还得跑来跑去查案,他现在就是个靶子,让车晓跟着他,危险系数太高了。 正巧白琳打电话来,她就是能照顾车晓的最好人选。就算白琳没有打电话,他也会主动联系白琳的。 据车翰林的观察,白琳这个姑娘,聪明心细,认真。她也在法医这行,有一定的侦查能力,人交给她照顾,车翰林放心。 至于麻不麻烦人家的,反正都是同行,以后肯定是有来有往,多帮她些不就行了。 车翰林将车晓轻轻地背起来,锁好门,带到车上。 他刚才钥匙都没拔,车还在,东西都没丢,还得归功于这附近治安良好。 妹妹车晓住的地方也是车翰林找的,离她工作的地方近,也很安全。 但还是给某些变态盯上了。 车翰林发动汽车,往白琳家赶去。 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白琳已经在楼下等他们。 她带着他俩走去她家。 “我已经整理好了一间房间给你妹妹。” “您就放心让她在我这里待着吧。” 白琳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车翰林将妹妹放到房间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谢谢。麻烦你了。” 车翰林朝她说。 “我妹妹要是醒了,请你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 白琳递了杯水给他。 “车前辈,方便的话,能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车翰林接过她递来的水,回头担忧地看了车晓几眼,走出房间,带上门。 他在客厅来了把椅子坐下。 “我妹妹,她心情不太好,受了些惊吓。” “有些自闭,情绪不太稳定” 他没有告诉白琳关于车晓的心理问题,这是妹妹的隐私,他这个哥哥可不能到处去说。 “哦哦,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放心吧。” “你妹妹很漂亮啊。” 白琳笑着说。 车翰林闻言,轻笑了一下。 “小时候是很乖巧可爱,现在长大了,可够让人操心的。” “但我就这一个妹妹,也只能为她多操操心了。” “我还要去办点事,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他把杯中的水喝掉。 椅子还没坐热,车翰林就要离开。 “好的车前辈。” 车翰林要赶回去妹妹的住所。 他总觉得,虽然只有妹妹在家,但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可没有犯什么癔症。 车翰林认为肯定有什么东西或事情刺激到了车晓,自己的妹妹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还认不清他,抓伤他。 这么晚了,车晓没有出门,那么肯定是在家里发生了什么,或者,她看见了什么。 又回到车晓的住所,车翰林没有像刚才那样的紧张了。 他打起精神,一定要找出些蛛丝马迹,不能落下什么。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先是对门锁进行检查。 车翰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锁,被人撬开过。 锁芯不对劲,有些地方绝对不是钥匙摩擦和老化造成的。 动得很小心,很干净。 这人是个熟手。 车翰林心沉了几分。他进了房内,打开灯。 放眼望去,一切都很正常。 如同平时车晓在家一样。 但是车翰林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妹妹的房子里很闷。 客厅的窗户是关着的,刚刚妹妹屋子里的窗户也是关着的。 车翰林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并没有类似于在他家窗户外倒吊着的面具。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从外面吹进来。 车翰林站在窗边吹风思考。 撬了锁,应该是进来了。那么引发车晓癔症的,估计就是她见到那个面具凶手了。 是在我来之前就离开了吗,没有出事,是因为车晓躲得及时吗? 但 车翰林环视一下房内,又看向旁边的窗户。 记得车晓刚开始独居的时候,因为不太放心,他常常来看望车晓。 每次都得对她唠叨几句,尤其是屋子里的窗户。 车晓之前不爱开窗,房间闷得一点空气流通都没有,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在车翰林的威逼警告之下,车晓也养成了请开窗通风,呼吸新鲜空气的好习惯。 但是车晓矫枉过正了,车翰林今后再来到车晓住所,就没见过她关窗,窗户一直敞开,连下雨天她也不例外,根本就没打算关窗的意思,车晓很喜欢听雨,看雨。除非雨已经把地板给淹了,她都不关窗户。 可今天,并没有下雨啊。 为什么要把窗户关上,而且是屋子里的所有窗户,各个方向的。 是车晓关的窗户,还是,有别人 就进来关窗? 绝不可能。 车翰林戴上手套,职业关系,他一直保持随身携带这个的习惯。 他走回到门口的位置,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第8章 孢子 从入户门口开始。 车翰林半蹲下,用手电筒一点一点的照着屋内的地板。 果然,有些耐人寻味的鞋印。 不是车晓的,也不是车翰林的。 车翰林身高一米八七,鞋码是45码。 这些鞋印不是他的。 有另一位成年男性来过车晓家,穿着皮鞋。 鞋码44,排除鞋码偏大或偏小的可能,按照正常男性的标准,他的身高肯定超过一米八。再结合鞋印的深浅,着力点,估计是在184左右,身材还算高大。 车晓本身就不爱与人交流,更别提让人到自己家里玩。她的朋友车翰林也基本都认识,并没有符合条件的。 到是很符合他对李艳芳案件嫌疑人的侧写。 车翰林把手电筒抬高,让它照射的范围变大一些。 鞋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的窗户边,再到厨房,还有妹妹的房间。 车翰林攥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来这个家里,要做什么。 车翰冒了汗,凶手已经来找过妹妹了,还大摇大摆地在这个家里晃悠。 有够猖狂的。 车翰林用手电筒向四周照照,判断那个男人的行动轨迹。 他应该在客厅沙发的位置逗留了一会,那里的脚印比较复杂,不够连贯。 然后走向窗户边,再走向厨房的窗户,最后是卧室的窗边。 车翰林顺着脚印走,基本可以判断,这个人,去把车晓家的窗户都关上了。 他又回到客厅。 在嫌疑人逗留的位置坐下。 桌上的东西没有被移动的痕迹。 水壶和杯子也没有被放什么东西。 车翰林坐了一会,思考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那个戴着猫妖面具的人在他面前闪过。 咻的一下,连忙站起身来。 没有人在。 车翰林迅速蹲下,在沙发和茶几附近寻找什么。 在他坐着的沙发下面,还有对面的茶几下方撒着些东西。 车翰林立即起身打开灯,戴着手套扫了些出来。 大量白色的孢子。 肯定是有人故意撒进去的。 车翰林小心地闻了闻。 这些粉末有夹杂着腐木的气味,还带着点水分。 新鲜的。没放多久。 车翰林脑海里浮现一些猜测。 他走向妹妹的房间。 果然,在车晓的床底下也有着这些一样的白色孢子。 车翰林明白了。 类似于像毒蝇鹅膏菌之类的有毒真菌,成熟后会释放数十亿的孢子以保证繁衍。这类孢子含有神经类毒素,大量吸入会使人致幻,引起痉挛,同吸食毒品的效果差不多。 估计在妹妹下班回家之前,那个面具凶手就已经来过了。 他在房间里洒下这些孢子,关上所有窗户,保证室内孢子的稳定发散。而车晓会在室内长时间待着,等到吸入一定浓度的孢子,产生幻觉,就可能引发癔症之类的精神疾病。 好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给开了窗,不然在这里待这么久,按这剩下的孢子的量,他也得吸上头。 车翰林将在妹妹家中发现的两处地方的孢子分别装进密封袋里,他要送去给白琳他们化验,进一步验证他的猜想。 他心里还有些疑惑。 既然猫妖面具已经进到家里来了,为什么不等着她回来直接动手,而是洒下这些东西。 电话里车晓一直哭喊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来了,在追赶她,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发生冲突,凶手不可能在会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不对车晓动手。 他刚刚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关心则乱啊。 但也幸好那个猫妖面具没有躲在车晓家里直接动手,不然车翰林是根本没有机会救下车晓。 车翰林打开车晓的衣柜,给她收拾了些换洗衣物。 在他抓住凶手之前,车晓一定不能回来,车翰林家也不能待,她就只能在外面住上几天。 车翰林现在处于非常被动的位置,妹妹家和他自己家的地址都让那个凶手找到,已经不再在安全了。 估计他们今晚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暴露在那名凶手眼中,不尽快把他挖出来,白琳家也不安全了,搞不好还会把白琳拉下水,让她也成为那变态凶手的目标。 车翰林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窗子,打电话给周东汉。 “喂,翰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你有了什么线索啊。” “你要是想问监控的事,那可还没查出些什么呢。” 电话那头,周东汉打了个哈欠。 “看了多少了?” 车翰林问他。 “一天多了,大家伙都还在看着呢。” “估计明后天能看完吧。” 听这口气,估计是打算通宵。 “师兄,麻烦你也调一下车晓小区的监控看看。” “今天的监控就行。” “我怀疑,凶手已经来过我妹家里了。” 车翰林说。 “卧槽!你是说真的?” 周东汉被吓了一大跳。 “车晓没事吧?你和那人打过照面了?” “没有。” 他回答。 “只是发现了点东西,我会去查清楚的。你帮我看看监控就行。” “要是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好,你照顾好车晓啊。我去帮你看” 周东汉答应他,对车翰林,他是很信任的。周东汉一直很可惜车翰林没有继续留在警局里,车翰林离开,他们局里损失可大了。 挂了电话,车翰林准备去白琳那里看望妹妹。 车晓疑似吸入孢子中毒,还是得送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进行什么身体治疗。 每年吃菌中毒的人不计其数,车晓现在的情况和他们也差不多,得及时送医,不然说不准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 刚才车翰林没发现那些孢子,以为车晓只是犯了癔症,才把她送去白琳那里借宿休息。 按照时间计算,在车翰林得到车晓出事的消息之前,车晓并没有在家中待很久,只是在下班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应该没有吸入太多的那种孢子。 车翰林推测,之所以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应该是车晓最近的精神就不大好,一直提心吊胆的,才更容易被孢子致幻。 他拿起收拾好东西,走出家门,给白琳打了电话。 第9章 方向 车翰林准备向白琳了解一下车晓目前的情况。 “白琳,我妹妹她现在这么样了?” “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车前辈。” 白琳说。 “你妹妹,额叫车晓是吧。” “到目前为止,车晓醒过三次。” “但情况不太好” 白琳怀着案由的语气说。 “怎么了?” 车翰林皱起眉头。 “车晓有时会突然坐起来,大声吼几下,但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又躺下去睡着了。” “车晓,你妹妹,是有说梦话的习惯吗?” 车翰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告诉她。 “麻烦你在多留意下她,我马上就过去。” 看来车晓的癔症是还没有彻底的消退啊。 车翰林想。 他拿出那几包粉末,看了一眼 食用有毒蘑菇会损伤起大脑及肝肾功能,严重的还会导致死亡。 车晓这种情况,应该也算是和蘑菇中毒差不多的。 癔症一直未消散,得赶紧送医院了。 车翰林开车去往白琳家。 在今晚车晓家中发现白色孢子粉之前,猫妖面具都是用的pcp剂来麻醉控制被害人。 在这种有一定特征的连环案件,凶手为了保证翻案的成功率,一本都会采用对于自己比较稳妥得当的方式进行犯罪。 那么这个猫妖面具,在车晓家里这次,为什么不仍采用pcp剂呢。 而是采用孢子粉末。 用孢子粉末致人精神涣散麻痹再实行犯罪,在这在车翰林的从业生涯算是难得一见的。 他能够一眼认出那白色粉末是孢子,还得仰赖于多年前参与的一起毒蘑菇中毒案件,调查的时候顺带也了解了蘑菇的生长繁育。 猫妖面具,既能搞到pcp剂,又会利用有毒孢子的特性。 瘾君子到是不知道说不说得准,但,他肯定是有较为专业的生物医学学习水平的。 从事的行业可能会是医生,药师,医学讲师 也可能是某种医疗卫生行业的从业人员。 海底捞针啊这是 pcp剂,凶手可以通过毒品交易网络获得,但这些孢子,可就不大容易了。 车翰林想着。 孢子一旦从本体脱离,其能效也会很快下降,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找到能够生长的地方,否则存活率较低。 换句话说,这些孢子,一定是刚新鲜收集的。 要么是这凶手能够有独立培养这种孢子的能力,要么是他有能够向他提供有毒孢子的稳定货源。 这两种的可能性都一般,毕竟,养蘑菇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普通的蘑菇养殖基地在蘑菇产生孢子的时期,也就是蘑菇的成熟期,大量采摘蘑菇会使采摘者吸入过多菌丝,进而导致‘蘑菇肺’的发生。 一些经验丰富的菇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难道他是干这行的? 自己整这玩意,除非他是个什么大神,不然东西没炼成,先给自己吸上头了。 但要真是他自己做的,为保证培养的成功率,这些孢子估计还得有不少,那可麻烦了。 再说说毒孢子的货源问题,这个的可能性更低。谁没事专种毒蘑菇卖啊,种的蘑菇就是为了供应市场,要说专门种出来供应这个猫妖面具,那成本可就高了。 查到了不是共犯也得是个同谋。 而且这种上不了明面的东西,只能整个什么家庭小作坊,要是真是这么一回事,按着这方向查,人可就好抓多了。 车翰林琢磨着,还是得查出是什么孢子,才能掌握调查方向。 车开到白琳家,车翰林拿着东西走过去。 叮咚—— 他按响了白琳家的门铃。 白琳给他开了门。 “车前辈,您来了。” “车晓怎么样?” 车翰林问。 “在和您通话之后,车晓她又出了状况。” “突然开始哭喊,我问她话他都没有回答,不搭理我,好像我是不存在的一样。” “并且有过激的行为,手胡乱地挥舞,带有惧怕的倾向。” “她说的话我努力听了,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是‘他来了’‘救我’类似的。我没有能完全听清楚。” 车翰林和白琳本来边走着边谈话,但白琳突然拉住了车翰林,不让他继续。 车翰林有些不解。 “车前辈,恕我冒犯了。” 白琳很认真的说。 “鉴于车晓现在的种种举动以及我在这两个小时内的观察。” “我很怀疑,她的反应不会是因为情感过激。很明显是精神出现幻觉现象了。” “这种表现,很像是毒品吸食者会有的。” 白琳有点尴尬,车晓是她面前这位大法医前辈的亲妹妹,说她像是吸毒者,多少有点不礼貌。 白琳并不认为车翰林会看不出车晓的不对,但不能排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血脉相连导致的疏忽。 出于她作为法医的职业考量,有异常现象肯定是要告知车翰林的。 车翰林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继续往车晓住的房间走。 白琳有点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被她给说对了?不会吧不会吧,车晓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可乖巧了,惹人喜欢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先不说可能把车翰林得罪了,就是这个小姑娘沾上了毒,这才是大事。车翰林这个哥哥不太称职啊。 白琳跟着车翰林进来车晓住的屋子。 车翰林走到车晓身边,小姑娘正缩在被窝里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脸上到是没有糊了一脸的眼泪了,应该是白琳帮忙擦洗过了。 他伸出手去,探了探车晓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车翰林从衣袋里面拿出那两袋白色粉末,递给白琳。 “说对一半,说错一半。” 车翰林看着她说。 “不是毒品。” “是这玩意。” 白琳马上接过来,凑近观察。 车翰林阻止她。 “离远点,靠那么近小心变得跟车晓一样。” 白琳愣了愣,赶紧拿远了。 “这是什么” 她问。 “孢子” “能使人致幻的孢子,我估计是跟毒品差不多。” “具体得通过化验才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我想请你我这个忙” 车翰林告诉她。 然后,他打横抱起车晓。 “她发烧了,我送她去医院看看。” “今晚麻烦你了。” “谢谢。” 白琳立即说。 “我跟您一起去吧,前辈。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刚刚对您和车晓不尊重了。” 车翰林很诧异。 “道歉就不必了,不管对方是谁,出于什么身份,我们都要端正警察的立场。你做得很对。” “不要叫我前辈了,也没比你大多少。” “你可以跟老陆一样,叫我翰林。” 车翰林对她笑笑。后之后觉,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可是” 白琳还想说些什么。 “把孢子粉末查清楚就行,有需要照顾车晓,我会联系你的。” “查清楚成分和品种,还有分布情况,迅速通知我。” “好的。” 白琳答应他。 车翰林带着妹妹火速赶往医院去了。 第10章 难题 经医生的诊断,车晓确实是因吸入真菌类精神毒物而出现幻觉。 据了解,这种真菌毒性很强,吸入过量可能会致命。好在车晓发现得及时,等住院解毒后就能恢复正常。 但是,车晓虽然解毒清醒了,她的被迫害妄想症却越来越严重。 总是有感觉,那个凶手一直在她身边等待出手的时机。 连车翰林待在她身边,都没能给她安全感。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车晓就吓得不行,更加不爱同人说话了,更自闭了。 加之,猫妖面具凶手有可能是医生的身份,医院对车晓来说不够安全,车翰林只得把车晓送去白琳家里。 让她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或许有助于她精神的恢复。和白琳待在一起,他也比较放心。 交给白琳送去检验的孢子粉末还没能查出有效信息。 最近案子比较多,技术部门忙得天昏地暗,任何化验都需要流程报备。而车翰林毕竟已经与警局无关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去加塞检验,也只得缓两天。 何况 他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去证明这个东西与猫妖面具凶手有关。 周东汉他们对监控的调查也是一无所获,这家伙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李艳芳案件的监控里出现的可疑人员,周东汉他们也都一一找来核对过了,但最终也全都排除了。 警队已经开始重新通过车翰林的侧写,失踪人员和被害人的周边关系进行调查,也对作案工具pcp剂的来源进行溯源调查。 警局领导都顶着巨大的压力,要下面尽快破案。 死者李艳芳在模特业界也是小有名气,一下子不知怎么就引起了巨大的舆论,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不查出真相抓住凶手,难堵悠悠众口啊 车翰林一边工作,一边调查猫妖面具。他手里掌握的凶手留下的信息,是那副七十二张花色都一样的塔罗牌,三张死者体内三个不同部位发现的塔罗牌,还有暂时不清楚成分的孢子粉末。 各方都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新情况出现了。 不是线索, 而是 新的凶杀案。 猫妖面具凶手又犯案了。 死者名叫韩默默。 就是之前收到硬币,有过心里咨询称自己遇到猫妖面具男人的失踪女士。 死亡地点是就在韩默默开办的服装店内。位于市中心的商贸区。 韩默默是一名个体经营户,24岁,身高164,体重四十二公斤。 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天。 二十天多后,韩默默自己回来了,乘着黑夜,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在深夜,死在了工作的商铺里面。 她在淹死在一碗鸡汤中。 听上去很扯,但案发现场所呈现出的,就是这样的事实。 今早九点,韩默默的妹妹,也是服装店的员工,打电话向汉城市派出所报案。 说明此案。 韩默默的妹妹大学毕业后暂时没有找到工作,就一直在姐姐的店里帮忙,姐妹两感情很好,父母在老家,韩默默失踪之前,两人都在一起同吃同住。 直到二十多天前,妹妹起床发现姐姐不在家中,最近店里生意好,她刚开始以为,姐姐是先去店里整理货物准备营业了,因为店里的一把钥匙不见了,这也就让她没有多想。 等到她吃了早饭赶去商店,发现大门紧闭,姐姐并没有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找亲戚朋友无果,韩默默就此失联了。 这才明白事情不简单,连忙报警求助。 韩默默于当天凌晨三点出了家门,至今未归,监控没能一直记录下她的行动轨迹,只能知道她最后消失的地点位于城市边缘处。 之后一直查无行踪。 妹妹一直在到处寻找,用尽了各种方法。 韩默默失踪之前有过向心理医生咨询的情况,妹妹怀疑,有可能是因为精神或心理问题而离家出走。她一直在自责没能发现姐姐的问题,还总是给姐姐添麻烦。到最近才又重整旗鼓,一个人经营姐姐留下来的商店,盼望着姐姐回来。 今天早上她来开门营业,一打开门就闻到了很奇怪的,令人不适的味道。 凑近过去看,发现姐姐坐在椅子上,头闷在面前的碗里,一动不动。 不敢相信姐姐真的回来了,她欣喜得推了推姐姐,叫了她几声。 没用多少力气,姐姐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连带着椅子一起倒下去。 韩默默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呈青白色,面目扭曲狰狞,双眼瞪大,瞳孔涣散,满脸都是鸡汤里的油水液滴。 韩默默的妹妹吓得腿软,当场跪在地上,放声尖叫大哭,暂时丧失基本的沟通对话能力,几近疯狂。 是邻居帮忙打电话报警的。 警察到场后,确认韩默默已经死亡多时,身上没有其他外伤,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确认最终死因。 因为是与猫妖面具案件有关的失踪人员,周东汉也通知了车翰林到场。 车翰林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奔赴现场。 他到的时候,白琳已经做好了尸检。 白琳有些不太肯定的告诉他。 “车前辈,您比较有经验,我想请您再帮忙确认一下。” “怎么了?” 车翰林有点疑惑,白琳的能力他是认可的,这个人的死因有什么疑点吗 “死者死因是窒息性死亡,这点没有错。” “没有其他外伤,面孔浸泡在那碗鸡汤中。” “她,确实是淹死的。” “但是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白琳递给他一些刚刚拍下的照片。 “所以,是在鸡汤中淹死的。” “对于人来说,这可能吗?” 白琳问他。 车翰林皱起眉头。 基本不可能。 遇到危险,人在生理上一定会进行反抗,若是被逼迫按压到水中,则不可能在身上不留一点痕迹。 如果是意外或者自杀,那一碗鸡汤,不足以淹死人。 被一碗鸡汤淹死,是不太可能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 监控显示,韩默默仍是凌晨三点回到商店,之后一直呆在里面,没有出来,里面再没有其他人存在。 从头到尾,只有韩默默一个人。 但她就这样离奇的死亡了。 鸡汤是她用店里的厨房自己做的,用的厨具都还没有清洗。 除了那碗鸡汤,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失踪二十多天回来,衣服仍是失踪前的那套,没有任何伤痕,手机里也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可供调查,只有妹妹和家人朋友打去的一通通未接来电,连小红点都没有去点掉。 平静的离开,平静的回来,平静的死去。 太过于离奇了。 第11章 现场 案发现场已经被侦查人员用警戒线保护,禁止他人围观。 但毕竟发生于闹市区,又逢早高峰上班时间,街上早已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的,仅一小会儿,服装店里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商铺里面陈列着许多漂亮的女装,店内打扫的也是干干净净。 除了喷溅在坐姿上的鸡汤和死去的韩默默,一切都与平常无异。 这家店是韩默默多年的心血,每一处的细节都由他亲手安排布置。韩默默的妹妹根本想不出她的姐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刑警们正一点点的对案发现场进行调查。车翰林也加入其中。 “翰林,你说,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不成,真的被一碗鸡汤淹死了?” 周东汉很是怀疑这个死亡原因。 “周队长,从我的尸检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白琳接话。 “一般的溺亡情况,我们法医还需进行组织学检查和浮游生物检查,再一步确定死者的死因。” “初步判断死者确实是溺亡的。” “等我完成解剖后,答案就能出来。” 白琳同周东汉说。 “行。那白琳你就快去吧。” “这里人多眼杂的,赶快把死者转移了。” “我们已经征得死者妹妹的同意了。” 周东汉告诉她。 韩默默的妹妹已经平复了不少,恢复理智了。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解开姐姐韩默默失踪之谜,以及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痛苦的死去。 “白琳,死者体内有没有pcp剂。” 车翰林问她。上一个案件的被害人李艳芳体内就查出了大量的pcp剂。 “没有,车前辈。” 白琳回答她。 “做化学检查的时候谨慎些,找找有没有类似效用的化学试剂。” “一定要仔细检查死者的脑组织。” 车翰林交代好白琳事情,继续去勘察现场。 死者的身体,就是她留给世人最后的话语。 不可能会有完美的,不留痕迹的犯罪现场。每一处细节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脉络,将他们理清,查明,抓住真凶,是对死者的一份慰藉。 车翰林他们的调查工作,其实就是担当死者的翻译,将他们所要表达的信息传递给世人。 他看过韩默默的尸体了,白琳的判断没有错。 但是韩默默的这个行为绝对不会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没有人可以通过一碗鸡汤自杀。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车翰林大致观察了下这家店。 几十平方的空间里,分隔成两部分。前面大部分是卖衣服的地方和前台试衣间,后面是一个小厨房和厕所。没有床铺,姐妹两没有在店里过夜的打算。 厨房也只有一点简单的厨具和一个冰箱。到了每天的午饭时间,两姐妹会用这个厨房。冰箱里常常会有买好的食品和其他材料。包括冷冻着的鸡和汤料包。 韩默默就是用放在冰箱里的食材做的那碗鸡汤,放在水槽里没有清洗的用具也检测出了韩默默的dna。前一天晚上妹妹关店离开之前,这些都是清洗好摆放整齐的。这是姐姐教给她的习惯,韩默默每次做完饭菜,都会顺手把锅洗掉,保持厨房清洁不产生异味。 店里是没有安装监控的。这在如今的商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据韩默默的妹妹解释,这是姐姐特意安排的。说是不安放监控能够保护客人的购物隐私,能够给客人比较舒适良好的购物体验,不会有时刻被人盯着的紧张感,让客人可以放松购物,试衣。这也是韩默默的经营理念。 所以,车翰林没法通过查找监控得知韩默默在店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东汉他们调取了店铺外面道路的监控。 凌晨三点左右,道路漆黑一片,两三盏路灯亮着,吸引这许多飞蛾,路上没有车辆行人。过了一会,一个女人披散着长发在街上慢悠悠地行走。韩默默出现了。 她的步子虽慢,但是很稳当。如果不是失踪人员韩默默,兴许大家伙就会认为这是一个刚下夜班散步回家的女性,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韩默默走到自家的店里,打开门进去,又把门锁上,也很正常连贯的动作。 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下一次有人靠近这家店,就是妹妹来开门上班了。 刑侦技术人员正在地毯式地检查店铺内的每一寸地方。 车翰林心里有几个疑惑。 失踪二十多天的韩默默,在半夜回到汉城,就是去商铺里做碗鸡汤喝,然后用鸡汤淹死自己,这科学能解释得了吗? 既然店铺里一直是没有准备床铺休息的,那在半夜,即使韩默默要回来也应该回到住所去为什么会赶到店里来呢。 厨具没有清洗,并不符合她妹妹所描述的韩默默的个人习惯。或许是,韩默默一心求死,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呢。 那她又是如何把自己淹死在一碗鸡汤中的呢? 让人匪夷所思啊。 在这间商铺里待久了,车翰林有些不适。 商铺三面是墙,一面敞开面向大街。为了保证调查不受外界的干扰,防止信息拍摄导致外泄。警务人员在进行调查之前,已经把门关上了。 现在这里几乎是密不透风,仅留有厨房的一扇窗户打开着。在办案人员来的时候,这扇窗也是关着的。韩默默的妹妹说,出于防盗考虑,他们在下班回家的时候都会把窗户关上,等第二天开门营业的时候再打开。 昨天她下班的时候,也关了这扇窗户,但不知道韩默默晚上有没有再动它。 正直夏季,韩默默的尸体在屋里放了一夜,已经散发出腐烂的臭味了。虽然尸体已经跟随白琳去法医组进行解剖了,但这屋子里的气味也十分令人难受。 刚刚是周东汉去打开的那扇窗。 “看来这里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啊。” “弟兄们忙活了这么半天,也查不出什么来。” 周东汉对车翰林说。 “你有什么发现吗?翰林。” 车翰林摇摇头,说。 “在等一会吧。师兄,有点耐心。” “说不定下一秒就挖到宝了呢。” 车翰林有种预感,韩默默这个案子虽然疑点重重,但好像,真相并没有那么模糊。 他感觉,越是离奇的问题,答案往往可能越简单。 肯定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在等待着被发现。 第12章 疑点 到现场勘察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陆川和白琳的解剖工作也已经完成了,给周东汉打来了电话。 “周队,在死者的肺泡中仅发现少量溺液,通过成分比对,是那碗鸡汤没错。” “我们确认,死者的死因是干性淹溺。” 白琳向周东汉报告。 “干性淹溺?” 周东汉疑惑地出声,抬头看着车翰林。 车翰林在旁边等着,听到这个名词,一把夺过周东汉的手机。 “白琳,确定是干性淹溺吗?” 车翰林问他。 “是的车前辈。” “韩默默的脑部有因缺氧导致的脑水肿,呼吸道和肺泡中有少量溺液。设想原因可能为,受了某种刺激引起声门放射性痉挛,发生的急性窒息。” “死者脸朝下浸泡在鸡汤中,溺液也含有鸡汤中的成分,按照这样的关系推断,那碗鸡汤可能就是刺激死者干性溺亡的罪魁祸首。” 白琳向车翰林解释。 “嗯。我知道了。” “致幻剂呢?有没有在她体内检测出致幻药物或者麻醉剂之类的。” 车翰林问她。 “化学检查还在继续,结果还没出来。” 白琳回答。 “估计还得等几个小时。” “好。” “幸苦了。” 车翰林挂断电话。 “翰林。” “你觉得呢?” “你有什么想法。” 周东汉问。 “致幻剂。” 车翰林看着现场勘查队员们努力搜查的景象。 “韩默默体内,绝对能够查到致幻剂。” “如果没有致幻剂,她不可能会有这种近似癫狂,违反人的生理行为的异常举动。” “韩默默要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他就阻止不了自我求救的本能。” 车翰林冷静的分析。 况且,韩默默这个案子就目前来看与猫妖面具案的凶手可以说是毫无关联。但是韩默默的失踪和他的种种异常行为,都起源于她在遇到那个诡异的猫妖面具凶手之后,这在韩默默与心理医生的通话录音里可以验证。 在这个案子上,猫妖面具凶手把自己摘得很清。基本没有证据表现韩默默的死与他人有关,摆在台面上的一切都很清晰。 一个人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呆了一夜后死亡,期间没有人进入过,除了比较离奇的死因,死因的问题按照法医们的结论是属于小概率事件,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但这个精神刺激异常,又是怎么回事呢? 韩默默真的是自杀的吗? “师兄。” 车翰林喊了一下周东汉。 “你觉得,会不会是在这二十多天里发生的。” “什么啊?” 周东汉一头雾水,不太理解他的话。 “如果找不到致幻剂,找不到能使死者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和幻觉的药物毒物。” “那会不会是在死者失踪的这些天里,有人对她进行长期,苦痛的折磨,让她的精神达到崩溃的边缘,再引导她自杀。” 周东汉听明白了。 “你是说,韩默默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死者身上没有外伤,可以说是,连点磕磕碰碰带来的淤青都没有。” 周东汉有点怀疑。 “精神控制呢?软禁?” 车翰林同他辩解。 “要是真有这样的凶手犯案,那我们可就是遇上千载难逢的对手了。” “这样的人,绝对是个恶鬼。” 周东汉苦笑了声。 “要不然,怎么解释死者失踪的这些天都是怎么度过的。” 车翰林拍了拍了周东汉。 “按现在的城市监控分布,这一张张的大网,能让一个大活人彻底消失在社会面前?二十多天都没能看到她的一个影子。” “我也知道,警局的兄弟们都不是吃干饭的,个个都算得上精英翘楚。” 这说的是,车翰林在进队待过,他们的破案率可是相当的高。 “唯一的解释,就是藏起来了。” “不是她自己能藏的,是那个凶手,把她藏起来的。” 车翰林推理道。 “真的能够有那样的手段来控制人的精神意志吗” 周东汉话还没说完就有刑侦技术人员在喊他们。 “周队,翰林哥,过来这边。” 是正在进行地面检查的李宇。 李宇正拿着手电筒蹲在地上,面对着墙。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个长长的衣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放着各式的衣服。 一听他喊,车翰林就忙跑过去,周东汉也紧跟着他。 “发现什么了吗?李宇。” 车翰林问。 李宇伸手指了指衣架下方的位置。 车翰林像他一样蹲下,顺着李宇指的方向看去。 长裙裙摆的阴影下面,散落着一片一片的粉末状物品。 车翰林瞳孔放大,一时间傻眼了。 是孢子粉吗。 和车晓家里一样的那种。 李宇给车翰林递了双手套。 周东汉也注视着他两看着的方向。 “这不刚才我拿手电筒往地上照照嘛。” “转到衣架下面,就看到阴影特别多。” “我蹲下来发现,是些粉粉。” 李宇向车翰林和周东汉解释。 “起先我以为是没打扫干净落的尘土,或者是墙没粉刷好掉下来的墙灰。” “可我仔细想想,不对啊。” “这些粉末落的位置范围这么大,而且间距很有规律,看起来就是有人故意撒的。” “这不才喊你们过来嘛。” 李宇同他们说。 车翰林已经上手了,他把里面的粉末扫了一些出来。 “翰林哥,这啥啊?耗子药啊?” 李宇问他。 周东汉也凑过去看。 “孢子。” 车翰林向他们抛出这个名词。 周东汉和李宇是听得一头雾水。 “是一种致幻剂。我见过。” 车翰林补充道。 虽然在韩默默家中发现的这些孢子比起车晓家的较为干燥,颜色也有点发灰,但他基本可以确定那是同一种东西。 这几天里车翰林可做了不少有关孢子和其他致幻类药物的功课。 “翰林哥,这东西变色了。” “刚刚看的时候是白的。” 李宇说。 那就错不了了。 车翰林想。 “师兄,叫大家伙注意一下,调查过程中应该还能发现这种东西。记清楚位置后告诉我。” “地面角落通风口,这些地方都有可能会有。” “收集完马上送去检验,连同我前几天托白琳送去的一起进行比对。” 车翰林告诉周东汉。 “好,我叫他们去办,给你搞个加急。” 周东汉喊了几个人过来,给他们分配好任务。 “等等,翰林啊,这东西是不是有毒啊。” 他问。 “用不用让弟兄们注意着点。” “不用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早就发散完了。” “要是有毒,我们进来那会就已经中招了。” “放心吧师兄,有危险我能不告诉你们吗” 车翰林笑笑。 这个案件,与猫妖面具凶手的联系找到了。 不管他怎么藏,我一定会把他抓住的。 第13章 菌子 警队的技术人员一个个加班加点,连喝口水的时间都省下,紧赶慢赶的检测现场的遗留物。 韩默默案件是本月出现的第二起命案,第一起是李艳芳。 在这个还算平静的城市里,命案算是个大涟漪了。 接连出现两位女性被害人,并且有是连环杀人案件的嫌疑,难免引起民众的担心。 按照一般的刑事侦查规律,需得连续出现三起或以上的死亡或伤害案件,才会考虑立为连环杀人案件进行调查。 在同一片区,或有相似的犯案手法特征、行凶者留下的具有个人特征色彩的标志。 李艳芳和韩默默的死因、死亡状态都大不相同,二人的职业,生活也都没有相关联的地方。 两人在生前,都处于失踪状态。都有于正常社会分隔的情况。韩默默和李艳芳体内都残留有麻醉剂,虽然是不一样的两种麻醉手段,但这也可以成为一个相似点。 还有一点,他们都曾遇见过一个,戴着猫妖面具的男人。 并且……还有车晓。 算是未遂的第二起案件。 那么韩默默就是第三起。 连环杀人案,是可以成立的。 一般情况下,没有警察会喜欢接手连环杀人案。他们宁可当作普通的杀人案件调查。 毕竟,与其他杀人案件相比,连环杀手更加冷血暴力,狡猾残酷。 连环杀人案件的凶手,每一次犯案杀人,都给追踪的警察们留下来了他的踪迹线索,为警察抓住凶手加了速。但每一次线索出现,就意味着又有一名被害人死亡。 犯案越多,警察掌握的凶手情况就越多,肖像侧写越准确。 除了李艳芳,韩默默,那些未找到的失踪者们也有成为被害人的可能性。 连环杀人案的恶性在于,凶手会在一件一件案件的积累下,杀人的欲望更加浓烈,对鲜血的嗜好,屠杀的快感越来越充斥着他。 凶手会逐渐丧失对于任何行为人的善恶约束、道德伦理观念,长时间游离于自然社会之外,犹如恶鬼一般。 但连环杀人案,越久越不好抓。能够掌握嫌疑人的情况,也会暴露追捕的弱点。一直以来,警方在明,凶手在暗,想要抓住这种未曾碰面的“熟人”可不是什么易事。 车翰林委托白琳和周东汉调查的那些白色粉末已经查清楚了。 与车翰林的猜想一致。 车晓家中的白色粉末、韩默默体内的麻醉成分、还有韩默默店铺内发现的粉末,三者都为同一种东西,孢子。 “车前辈,已经查明了。” “这种孢子的来源是致幻型毒菌。” “学名是半卵型斑褶菇。腐生菌” 白琳告诉车翰林。 “分布范围嘛。” “在咱们国内,这种菌本来大多分布在陕西、新疆、青藏地区。” “但是现在,哪里都可能有,山里、水边、都能长。” 车翰林皱了皱眉头,思考着。 “乖乖,这玩意这么毒,咱们怎么没听说过。” 周东汉接话。对于这种蘑菇中毒的案例,他从来没有接触过。 “嗯我找到的案例也不多,可能虽然分布范围广,但能被人接触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吧。” 白琳解释。 “得有菌种才能长出这种菌。” 车翰林开口告诉他们。 白琳和周东汉幡然醒悟,初中生物学的知识,过了十多年就这么给忘记了。 自然界有自己的规则,适宜蘑菇的生长繁殖范围虽然很广,但只要没有菌丝菌种,哪里就不可能长出蘑菇。 云南山里的采菌人都有自己烂熟于心的采菇地点。今年的菇采完了,明年来到这同一个地方仍旧会出菇,有些蘑菇就只会生长在那么几处地方,知道了那些地点,找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半卵型斑褶菇的果实体有毒。那些粉末的来源就是这个。 “翰林啊,东西查清了,那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找这东西的源头啊。” 周东汉问。 “这种什么蘑菇,网上能买得到吗?” 白琳小声的问。 “估计不行吧。这种东西也算是能够吃死人的,万一出了事,卖家和平台也得担个出售危害公共安全物品的罪名了。” 周东汉分析道。 “不过,万一可行的话,那凶手可就容易抓到了。” 周东汉笑笑。 “调查方向可就有了。” “查查看谁买了这个菇寄到这边来,问个清楚。” “凶手就一定是那个人了。” “对不对啊,翰林?” 周东汉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车翰林。 检测结果刚出来,周东汉就叫来了车翰林,和白琳一起,他们三在周东汉的办公室里开了这么个交流的小会。 再过一会,各个调查组要就这项检测结果开一场大会,也有别的领导会过来指挥调查,车翰林现在的身份就无法参与进去了,不和规矩的事做多了难免惹人诟病。 也不知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周东汉怕车翰林着急,就先喊他过来告诉告诉情况,顺便也能参考参考他的想法。 “不对。” 车翰林笑着否定了周东汉。 “额?” “为什么?” 他问。 “致幻菌种网上没得卖。而且,就算有,买方也不一定就是凶手。” “白琳你说说看是不是。” 车翰林看向白琳。 “对的。” 白琳回答。 周东汉疑惑。 “不是凶手还会是谁?什么毒蘑菇爱好者吗?这也忒小众了吧。” “正经人谁会买这玩意。” 车翰林站起身。 “有些宗教仪式上,就会带领教徒故意食用这类致幻菇以达到进入迷幻精神世界的效果。” “就跟聚众嗑药一样,不过磕蘑菇这种可是披着神灵的皮,历史悠久啊。” “云南那片,不是老有人误食毒蘑菇产生幻觉上新闻吗。”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检测报告。 “传来传去,有些不安分想作死的人,就萌发了试试毒蘑菇的想法喽。” “闲的慌的不正经人多的是。” “我靠。还有玩这种花样的” 周东汉陷入思考,兢兢业业努力工作保卫人民的警官,各类案件多么离谱的他也见识过,但他着实没有想到有人闲着蛋疼找毒蘑菇吃。 “师兄,调查方向不在这儿。” 车翰林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找蘑菇,得问问专业人士。” 车翰林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14章 捉虫 “什么专业人士?” 周东汉不解,专门找蘑菇的?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去找一下植物保护所、林业局那边。” “把找出来的相似菌样本还有现场照片送过去,让他们帮忙查查到底是哪种孢子。” 车翰林说。 “好的,我马上发过去。” 白琳答应完,开始着手准备资料。 “先等一下,翰林。” 周东汉喊着他。 “就算让林业局的人帮忙找出来是哪种孢子,那咱要怎么去追溯这些东西的源头呢?” “那个猫妖面具,就是在如今这天眼遍布的情况下都没能抓到他一条猫毛。” “几个蘑菇,这得怎么找?” 周东汉的怀疑不无道理,猫妖面具混迹于茫茫人海中不见踪影,狡猾得很。 案发现场附近道路的监控摄像头警方都已经调查过,连同往来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一起也都通通查看过。 但也毫无线索。 仿佛李艳芳和韩默默是消失之后从天而降一般,寂静无声的死亡于黑夜之中。 那个戴着猫妖面具的男人,到目前为止仅仅存活于被害人生前的口述中,没有人真正见到过这个男人。 除了死者,没有人能够证明戴着猫妖面具的男人的真实存在。 况且,这个男人也只是具有重大的嫌疑,是个人还是团伙作案尚且还不明了。 连同车翰林,也没有见到过真人,但因为其妹妹的缘故,却是实打实的于这个虚无的人交手几次。 可惜,没有得到些有效的信息,没有什么能够作为充足的线索指向凶手。 这样神秘的人难道会留下什么关于犯罪工具孢子的线索等人去找吗。 “孢子第一次被发现是在车晓家里,第二次是在韩默默案的案发现场。” “两次发现的孢子都较为新鲜,加上孢子粉末的生效时间,制作前后估计超不出八个小时。” “我认为,这类孢子的培养地有极大可能性,会是在这座城市里。” 车翰林走到张贴在墙上的城市地图面前。 “除去新鲜的孢子采摘制作成粉末,还有一系列准备工作、来往路程所用的时间。” “以车晓家和韩默默死亡的商铺为中心,往外扩张两个小时的车程,应该就是搜查范围。” “不是我说,翰林啊。咱市里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缩小范围也没缩小多少啊。” 周东汉顿时头大。 “两个小时车程,到是还没到郊区。但是你这不也把东面那座山也给包括起来了吗。” “搜搜市区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我们搜山啊。” “当然了师兄。” 车翰林笑笑。 “也不会让你楞着把那山翻一遍似的瞎找啦。” “那要怎么搜?” “孢子。” 车翰林看着地图说。 “等查出是什么孢子了,再去山里找。” “最近雨水多,山里蘑菇也都能长得起来。” “东面那座山有很大可能会是这类孢子的生长点。” “雨季进山的游客少,顺着蘑菇去找人,应该能成。” “你确定这样能成,要不我让哥几个先去山里蹲点?”、 周东汉回应他,他觉得这个法子听起来有些许的不靠谱。 “再说,这蘑菇也不等人啊,等天一晴,伞全开了烂在泥堆里,咱还怎么找?” 蘑菇长得快,坏的也快。空气湿度一大,扎堆的长,太阳出来一晒,可就都没了。 “师兄,我话还没说完呢。也不一定是让你全去找野生的菌。” 车翰林看向他。 “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有专门的菌棚养这些孢子。” “哟吼,要是真有这么个地方那可不难找。” 周东汉拿起手机划动着,在找些什么。 “正经菇民的话都会有备案,如果是私人种植的话” “那就是违章建筑喽。” “这么显眼的东西,可容易查了。” “哝,城管电话。” 周东汉举起手机递给车翰林。车翰林摆了摆手,没有接过。 “你先等一下,师兄。” “按照案件发生的时间,先是我妹家,过了五天,是韩默默家。” “咱们假想一下,五天,会不会正好是下一批孢子长成的时间。” “什么意思” 周东汉发问,白琳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看向这边。 “五天才能长成一批菇。” “之后,才能继续犯案。” “这种菇棚估计是体量比较轻小的,应该会藏身在较为安全隐蔽的地方。” “而且周围不会有人群聚集。” 车翰林描述道。 “大隐隐于市,不藏在居民区,哪里安全。人来人往的,谁管你种什么蘑菇还是盆栽。” 周东汉努努嘴。 “这我知道。” 白琳插了话,她从刚才就一直在记录着车翰林嘱咐的要点,一直在仔细地听着。 “种菌种用的肥料泥土肯定有些怪味,种在人多的地方万一被邻居举报那肯定不行。” “而且,要是有人误食了中毒发疯,事情不就败露了。” “没错。” 车翰林点头。 “所以,我还是觉得在山里的菇棚最有可能。” “回溯一下这几起案件。” “李艳芳案发后,凶手先是找上我,给我送来点东西,然后迅速找上我妹。” “车晓案,可能是因为我的闯入没能成功,也可能是凶手故意的,充满着愚弄我的恶趣味。” “我个人比较倾向第二种解释。” 车翰林又一次坐下,靠着椅背。 “那么,愚弄过我后,他的下一步,会急于向我展示他的种种‘表演’‘作品’。” “本来在车晓案发后就会立即出现的新的案件,相隔了五天。” “我们还无法确定嫌疑人现持有多少的孢子,还会不会在今明两天继续犯案。” “换而言之,还有见过‘猫妖面具’的女性下落不明,这些人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一两天内遭遇不测,在下一次出菇前。” “我们可要抓紧时间了。” “待会开会我会将你的想法传达给其他同事” 周东汉说。 “市局领导就快到了,翰林,一会儿打声招呼吧。” 车翰林垂了垂眼睛,站起来。 “不必了,师兄。” “我走了,就没脸再回来了。” “这事就劳烦你再上上心,有情况要立刻通知我。” “我想去查查看,那些孢子粉末究竟是怎么到达受害人家中的。” “告辞了。” 说罢,走出门去。 周东汉和白琳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开会的材料,这个案子,由他们组主导。 车翰林独自一人出了警局。 经年之前,他曾满怀热忱走进这里,意气风发,如鱼得水。 如今,这个疲倦的年轻人满怀落寞的离开。 但想要抓住真凶的想法不会随之消散,车翰林只是换了种方式在与罪恶厮杀。 第15章 第三个死者 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车翰林连清洗下都没有,直接大字躺在床上,将手扶住额头,手指埋进自己的刘海。 一股疲倦像是沼泽一般,将他拖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他并没有一时间入睡,反而是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有关猫妖的一切情况。 第一个发现的死者是,李艳芳,死时身中七刀,刀口整齐,显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而真正的致死伤,却是体位窒息,同时在她体内发现体内含有大量的pcp试剂…… 凶手的第二个目标,或者说是已知的第二个目标是自己的妹妹,但由于自己的介入,凶手并没有成功,但显然他的作案手法已经开始改变了。 第二名死者的死亡,是干性淹溺,且在死者家发现了致幻的孢子…… 可以说第一个死者和第二死者,之间除了出现致幻用的物质外,并没有其他相似之处?李艳芳死于他杀,而韩默默却是死于一碗鸡汤中? 突然,一丝线索猛的穿过了车翰林的脑袋,李艳芳的致死伤,是脖子处那道诡异的青紫痕迹,正如他自己的所说的那样,李艳芳的脖子的瘀痕的着力点是自上而下的,这是一个正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 但有一点例外的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呢? 车翰林猛的坐了起来,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用手自上向下掐住了自己,这完全不费丝毫功夫。 一个人掐死了自己,这听起来就不可思议,但介于死者身上出现了大量的pcp试剂,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凶手在向死者注入试剂后,原本或许只是想制止住挣扎,却取得意外的收获,发现了另一种更为愉乐的作案手法,这也是为何韩的死法与李的差别那么大的原因。 是因为凶手不屑于自己动手了…… 几乎是整夜未睡,隔天一早,周东汉的电话便叫醒了刚睡着的车翰林。 “翰林,第三位死者出现了,是崔晶莹……” 车翰林没有过多耽搁,匆匆梳洗了一下,便赶往到了现场。 在场的刑警们,经过这几次案件,对车翰林已经算是熟悉,并未阻止,直接让他走进去一家商店里面。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小型商店,里面休息室的门打开着,一条封锁线横于门前,门框上被灼成黑焦,连带着周围一片墙壁都未能幸免。 走进去,一股焦味刺着鼻子而来。 “你来了?”周东汉从后拍了拍其肩膀说道。 “死者呢?” “白琳已经先送往进一步鉴定了,这是目前的鉴定结果。” 说完,周东汉将一份尸检报告递给了车翰林。 死者崔晶莹,女,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一,体重…… “死者被发现时,其皮肤融化溃烂,肌肉严重脱水,身子蜷缩,显示出妥妥的被烧死的样子。” 车翰林合上了报告,问向周东汉,“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 周东汉苦笑,指向周围,“呵呵,你看看周围吧,都烧成不成样子了,就算有也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车翰林点头,便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环视起来,这是一间不足50平方的小休息室,与外界相通的只有一个小窗户,以及与外面商店相连的小门而已。 休息室内中央的地板圈着一圈白线,这是死者死亡的地方,周围的桌子以及沙发什么的已经烧成只剩下空架子了,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车翰林抬头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情况比起地面要好上不少,大概是因为休息室内东西不多,或是火灭得快,火势并没有扩到上面来。 “没有烟雾报警器?” 周东汉绕了绕头,“这是一家小个人商场,这家休息室平时也只是供给员工休息罢了,商场主人并没有舍得花钱在这里安装个报警器。”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要不是一个醉汉路过了这里,看到窗户上有些火光,以为看到地狱了,这才清醒过来,及时报了火警,不然这家商店估计都要烧没了。” “造成的火势的原因查到了?” “暂且估计是人为纵火。”周东汉叹道。 “是崔晶莹放的火吧。”车翰林回答道。 周东汉无奈的点了点头,“嗯,通过调查周围的监控,在昨晚凌晨一点17分的时候,崔晶莹独自一人来到商场,并关了门,再之后不到十分钟后,火势便起来了。” “从死者尸体附近发现了两样东西,一是这个金属打火机,二便是这枚硬币了。” 车翰林接过一看,与之前自己见过的那几枚硬币并没有什么区别。 “据商场主人说,这家休息室里堆放都是一些纸质东西,加上休息用的沙发,桌子都是木质的,很容易的便可引燃起来。” “用烧死自己的自杀方式可不容易啊。”车翰林说道。 要知道,在诸多死亡方式中,烧死无疑是最为痛苦的方式之一,这也是为何古代处死女巫用的都是火烧的方式,地狱的场景多数也是一片火焰。 在烧死现场里,死者首先要经历的事,是高温炽热的环境的烘烤,进而是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会让死者产生出窒息的感觉,当火焰灼烧道死者的皮肤上,起初只是轻度烧伤的那种感觉,随后火焰会强烈刺激着死者的神经和肌肉,并提高了皮肤疼痛敏感度。 窒息,疼痛,火光的刺激,一步步慢慢将人推下死亡。 整个过程是痛苦缓慢的。 “经历有人用鸡汤淹死自己,我已经见怪不多了。”周东汉也深知这其中的难言之隐,但这几天这些离奇的案件,已经不断刺激的他的精神,可以看到他的眼圈下已经长着无力且憔悴的黑眼袋。 “要不是你当初给我看那些失踪女孩的资料,以及发现的这枚硬币,除了李艳芳,我都不相信这些会是死于他杀。” 车翰林不禁点头,“这就是杀手的高傲之处,他甚至都不屑于自己动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周东汉问道? 但是车翰林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的目光被一处地方牢牢的吸引住了! 那是一旁墙壁,上面烧焦的黑色痕迹,在白色的墙上异常显眼,像一只只张着呼救的手,伸向上方,而上方是一个通风口。 “你们调查了通风口了吗?”他突然呼道。 周东汉一时莫名其妙,埋怨说,“通风口?通风口有什么好调查的?” 不过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是很成熟,立即招来两名还在调查的刑警,让他们搬来一把梯子,将墙壁上方的通风口处的架子,强行移开。 “报告长官,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婆婆妈妈的!”周东汉不禁喝道。 那名刑警连连道歉走到其身旁,张开手掌递给周东汉,车翰林两人看。 白色的手套上,一个银色的钢珠显得格外显眼。 周东汉刚想大骂手下,这有什么好看的,车翰林却制止了他,朝他要了一双手套,从刑警上接过钢珠。 走到光亮就为充足的地方,捏着钢珠观察了起来。 质地是金属没错,可是这质量却略显得有些轻,车翰林转动的钢珠,仔细的观察起来。 咦? 他算是这钢珠质量差在哪里,那钢珠上有一个凿开的小孔,里面是镂空的,这也正是为何捏着没有符合其外观的质量的原因。 车翰林将钢珠交给了刑警,并嘱咐,“小心保管,立即送往化验,查清里面还有什么?” 刑警一头雾水,这小钢珠能干嘛呢,不禁将目光朝向自己的长官周东汉。 “叫你去,你就快去!” 可能是由于练习侦查了这么多天,今天的周东汉脾气有点暴,喝走了刑警后,却也跟其刚才刑警的模样形同,一头雾水。 “翰林,这……小珠子难道有什么名堂?” “我估计,凶手这次作案的‘凶器’,便是这小珠子?”车翰林说道。 “?” “这钢珠虽然外表普通,但却是镂空的,里面估计装有类似真菌或是孢子的存在,放在通风口处,我观察这间休息室,除了一门和一个窗口外,并无其他通风的地方,这小窗口也是牢牢紧闭,所以这为了这狭窄的空间,能够空气流通,这通风口必定是打开的。” “也就是说”周东汉也不是傻子,车翰林一点到这,以他多年刑警的经验,是他立即想出车翰林未说的话, “凶手在这通风口处放下了这枚钢珠,崔晶莹来到休息室后,紧闭住通往商场的门,钢珠里面的‘东西’,就顺着通风口出来,进而使死者出现类似于韩默默一样的致幻反应,所以她才会选择烧死自己这般痛苦的‘自杀方式’。” 说完这一切,周东汉但觉得头皮发麻,自己面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车翰林也是脸色严重的点头,这是他面对过的几位棘手的对手,而且每一起案件发生后,凶手都在不断的升级着自己的手法,狐狸尾巴却始终未现出来。 “这只是暂时猜测罢了,具体结果还得详细的尸检报告,和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16章 非同常人 离开现场,车翰林随着周东汉的刑警大队一起回到了警厅。 而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是正是出来—— 死者崔晶莹,女,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一,体重51公斤,死亡原因二氧化碳吸入过多导致的窒息,死者死后尸体受到火焚烤,皮肤以及小部分皮头呈现烧焦状。 白琳见到车翰林过来,立马便将这份报告交予他手,这几天她已经不知觉中对其产生了一定的信赖。 “前辈,还有一点的是”白琳在车翰林跟前说。 “血液里边是否也发现了那致幻菌。”车翰林一边重新翻阅了手头的报告,一边淡淡的回答。 心中对其猜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惊讶,白琳点头说道,“是,只不过这种真菌好人之前有些不一样,产生了变异。” “变异?” “嗯,这种新的霉菌夹杂的昆虫的成分,叫做虫生真菌,和之前一样进入人体人脑内内,会导致受害者体内多巴胺飘升,相当于一口气吸入好几百克白粉,所以死者才会产生幻觉。”白琳深吸了一口气,当当只是说出来,心中都不免觉得有些后怕。 “虽然没有成瘾性,但却是会让受害者的精神几乎失去控制。” “哼,这也是那凶手的目的,让这些受害人杀死自己,却丝毫没有‘痛楚’。”车翰林冷声道。 “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丧心病狂”周东汉多年刑警经验,面对这种敌人,也不免发寒。 车翰林将报告交还,双手合一,沉思道,“一个高傲,不将生命放在眼里的人渣!” 周东汉和白琳都感同深受。 “这种新型的真菌相比之前的粉末,有什么新特性吗?”车翰林问。 “生存能力提高,更容易培养,而且传播性更强,只需要一点便能侵入人体。”白琳将之前拖资深专家调查的结果告知。 因为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加,市里也对这次事件越来越看中,加派了不少人手,所以这次调查,要比之前快得多了。 “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手法将会更加隐蔽。”车翰林回身,“师兄,之前拖找的菇棚可曾有发现。” “哎呀,瞧我这脑子,被这新案子给冲昏了,都忘了告诉你了。”周东汉拍了自己的脑门, “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确实有一个山洞,里面都培养满半卵型斑褶菇,都是由当地的一些菇民进行培育的,不过在几天前,确是已经遭到摧毁了。看来是因为凶手找到了新的菌种。” “嗯,你安排些手下,去调查那些菇民,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的雇主,这人和凶手的关系必定很大。”车翰林点头,手托着下巴, “还有像在崔晶莹死亡现场里的小钢珠,这种东西要制作起来也是不易,多派先人手去调查下一些有从事这些工艺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在要求制作这些钢球。” 周东汉立即安排了人手,让他们查遍城里所有有钢制品,手工品制作的店家。 “还有能不能把死者生前的卷宗也给我一份。”车翰林问道。 “按理这是不被允许的,”周东汉沉思了片刻,笑道,“不过是你的话,那便是例外,我会让人整理下,发到你邮箱去,一定要把这个人渣给揪出来。” 车翰林略表感谢,“我会尽力,那就先这样,我去看看车晓。” 交代完一些事后,车翰林没有多做逗留,便离开了警局。 白琳手里拿着尸检报告,呆呆的看着车翰林离去了的方向。 瞧这样子,周东汉不禁埋汰道,“怎么?犯花痴了?” 赶紧低下了头,白琳红着脸,“哪有,只是在想车前辈怎么那么厉害,明明和我一样都是法医出身的。” 要知道法医虽然也是参与在办案中,但一般的工作主要是分析了尸体,以做到还原最真实的死亡现场,像车翰林这种在蛛丝马迹中寻找凶手的侦查手段却是少见。 周东汉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只是笑道,“有的人注定非凡,翰林便是这种人。像你,要追上他可还得多加把劲才是,哈哈。” 白琳怕他继续笑话自己,翻了个白眼,找了理由,离他远去。 不过造就车翰林这种能力的,也许不仅仅是天赋吧,更多是他的经历吧 周东汉点起一条烟,烟雾慢慢吐出,里面似乎有着过去种种 车晓的情况,已经相比之前几天好转了许多了,精神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哥。” 在看到哥哥的到来,眼神中多了些许光芒。 车翰林笑着回应,同时将手中新买的新花,替换掉之前有所犯萎的旧花,坐在妹妹跟前,温声道,“怎么,身体好点了吗?” 由于受到过度惊吓,以及吸入过量孢子,这几天车晓都必须打点滴,补充失去的营养。 不过脸色比起之前在白琳家已经好多了,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润,她点了点头,“哥,在这里闷得慌,赶紧接我回家吧。” 猫妖一日没有找到,车翰林是不可能让车晓回去的,在医院无疑是个安全的地方。 他不忍多让妹妹担忧,只是笑着揉着其脑袋,“乖,等你恢复健康,哥自然会接你回去。” 不只是满足,还是乖巧,车晓并没有多说什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也变得熟睡过去。 车翰林站了起来,替将被子盖好。 放心吧,哥这次一定会保护你的。 转身便愈离去。 “翰林?” 这是一个白衣大褂横于自己眼前,车翰林定眼一看,白大褂的主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留着一定清爽的头发,剑眉高鼻,一副黑眼镜让他看起来稳重十足,他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插着衣袋中,笑着看着车翰林。 “你是?” “这才毕业几年?你就是不认识我了?”男子笑着说道。 车翰林望着男子脖子挂着牌照,从记忆了搜索着相关信息,“程普?” “终于想起我了?”程普笑了笑了,“这位是你的亲人?” “妹妹。”车翰林简单的应了声。 第17章 十二生肖 “哦?这么巧,我是他的主治医生,”说完检查了一下点滴的一些数值,简单交待给了身旁的护士后,“你妹妹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在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有劳你了。”略表感谢,车翰林便想离去,但程普却是拉住了他。 “老同学相见,不打算叙叙旧吗?” “你不忙吗?” “车晓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个检查的病人,有大概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请你喝杯咖啡还是能的。”程普笑道。 车翰林找不到理由推却,只好跟着他。 程普,和车翰林一样毕业于c大医学院,两人虽然从事的专业并不相同,但由于都是学校内数一数二的人才,因此,两人也都相识,只不过谈不上多么熟悉。 以他的能力,想来现在也是c大附属医院里面数一数二的人才,由他照顾着自己的妹妹,车翰林倒是更加放心。 果然不出所料,程普是医院里神经科主任,这般地位在其他医院足以当个院长了,要知道程普年龄与车翰林相差不了多少,还不到30岁。 “随便坐。”程普指了指皮质沙发,“咖啡,还是茶?” “额咖啡吧。” 在程普准备的咖啡的时候,车翰林随意的大量着这间办公室,办公室足足有70多平,不过里面的装饰,倒是十分简朴。 一张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类医学书,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外再无其他,只不过有一幅画倒是牢牢吸引住车翰林的目光。 那是一张水墨画,笔画勾勒简单,年代和纸质看起来应该是近年的作品,谈不上什么大作,很难想象这么一位前程无量的医生,会有这么一副不符合其身份的绘画。 画的内容是一直古老的传统神话——十二生肖,如果说这副画有什么让车翰林赞赏的,那便是画中这十二只小动物,脸上的神态刻画得栩栩如生,似不想水墨画的画法。 特别是走在最前头的老鼠,一副机警的模样,两道胡须,扭曲褶皱的皮肤,贼眉鼠眼让人不禁心生厌恶。 一只小老鼠而已,他是怎么越过各种比他高大的动物,做到走在最前面的? “谢谢。”车翰林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程普调试的咖啡倒是挺符合他的口味的,他将咖啡放在桌上,指了指壁上的画,“这是?” “呵呵,这是前不久一位朋友送我的。”程普并没有望过去,却知道车翰林问的是什么。 “我觉得很喜欢就挂在上面了。” “这样啊。” “你不觉得这画倒是挺有趣的,十二生肖,我们对他们的顺序早已经熟记心里,要是你来安排的话,你觉得会是谁第一名呢?”程普自顾自的说着,问向车翰林。 “总之不是老鼠。”车翰林随意回道。 “老鼠?”程普略微沉思,随即说道,“其实和人类一样,往往是最想不到的人会走在最前面。” 车翰林不置可否,“你呢?你觉得什么会在前面。” 程普托着下巴,“呵呵,我想要的可是连里面都没有挤进去呢?” “你说的可是猫?” 车翰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大概最近想猫妖的事想太多了吧,又也许是他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篇课文上写着,猫当初是有机会进入十二生肖的,只是因为受了老鼠的欺骗,导致他没能来得及挤入十二个名额之中。 但这个说法在现在的车翰林看来无疑是可笑的,古人在提出十二生肖时,猫可还没有引入本国呢。 说来说去,只是人们对猫的偏爱,以及对老鼠的厌恶罢了,只不过或许这也是老鼠为何会是第一的原因吧。有时候,欺骗也是能力一种。 程普并没有惊讶,微微笑道,“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呗。”车翰林摆摆手。 “猫是一种尊贵的动物,他们天生就是上流,他配得上十二生肖。”程普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渴望,熠熠生辉。 “我到不这么认为,一种任性的生物,我行我素,一点礼貌也不懂得,尽显骄态。”拿起咖啡,车翰林缓缓的说着。 他也不知为何会这么说,随口脱出,大概是想看看程普会有什么反应罢了。 但对方却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将话题引向别处。 车翰林回到公寓,稍微的补了下睡眠,大约是三点左右,电脑响起的声响将他吵醒。 点开一看,原来是周东汉送来的案宗到了。 车翰林立即打开了这些文件,从现场的照片,尸体的尸检报告,一直到从死者的人际关系,警察对死者身边人做的笔供,事无巨细,车翰林几乎是不肯放过一丝点细节,他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 他不相信“猫妖男”的目标会仅仅于此,让他再逍遥一天,那么下一位受害者的几率就会更加,而这个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 死者李艳芳,生前是一位模特,据了解李艳芳虽为人高傲,贪财富贵,但并未与人交恶,只是在不久前,却是抛弃了多年以来相处的男友,与一位本市的企业董事结婚。 警方曾经怀疑会不会是男友因此生恨,对自己前女友痛下杀手,但据调查,死者的前男友也是为模特,虽分手时有过一阵低沉的时间,不过已经走出来,如今已经和新的女朋友生活在一起,不像是会陷入失恋的痛楚中去,不可自拔的人。 这个男友只是高中毕业,以他的学历和社会地位,车翰林也不认为他会能搞到pcr试剂这种东西来。 韩默默,女,自主经营的一家服装店,人际关系简单,除了日常与顾客交流外,并没有太多别的社交活动,父母都为农村人,从事农事,一生也未与人交恶,可以排除上一代恩怨造成的仇杀。 不过据其妹妹说,因为店里姐姐贪便宜,店里进来一批质量不是很好的货,不少顾客皮肤因此出现一定的过敏,导致店里的生意大幅下降,姐姐每天都为此烦恼。 妹妹说,姐姐很有可能就因此‘自杀’。 第18章 一丝线索 而最新一名死者,崔晶莹更是被证实是自己纵火,烧死了自己的。 死前,死者是一家商店的员工,外来人员,单身,于本市一家小公寓居住,据公寓邻居处了解,死者生前待人随和,并未与人交恶,通过对其老家人的采访,崔家一家本份,也为在任何方面得罪其他人,并没有招来仇家杀害的可能。 唯一一个诟病的是,死者之前经常有在从事的商店内,偷一些生活用的小商品,被老板发现后告知。 但这也并不能使她成为被仇恨的对象,商店老板也迫于人情,并未选择开除她。 如果说是因为这样而自杀,那也太牵强了 警方那边要不是有周东汉强顶着压力,是不可能将这几起案子合并立案的,毕竟案子与案子之间相通的联系实在是太少了,况且相比于凶杀案,一些高层更情愿发生的死亡是自杀造成的。 窒息,溺亡,烧死,pcr,孢子,真菌,还有那出现在死者身边的硬币,都让车翰林相信,这些死亡事件背后一定有个身影,那个猫妖面具。 但令他烦恼的事,第一名死者李艳芳的死法,与之后两人的死法大相径庭。 李艳芳被发现的地方,是天桥下,发现时已经在水里泡了许久。 至于另外两个不是在家里,就是在他们平时工作的地方,包括未遂的车晓也是一样的。 还有李艳芳的尸体中藏有多张塔罗牌,这也是后来死者身上未发现的,难道凶手会是有两人? 等等! 车翰林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屏幕,此时夕阳早已落下,整个房间昏暗,只剩下屏幕前的光亮,将车翰林的脸照得十分凝重。 家里或者是工作的地方。 他从抽屉里边抽出一份文件出来,那是早些给周东汉看的寻人启事。 李艳芳,韩默默,以及崔晶莹,都已经被了死手,剩余的最后一位是…… 他粗略的看了下资料,仿佛知道为何这些人会消失了。 他急忙的拨打了电话,电话接通,打招呼都没说:“师兄,我可能知道凶手下一个作案地点是哪里了。” “什么?”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立即动用人马,分成两批,一批前往橙子家园a区十二栋8b03,一批前往玉林街十五号商铺!” “记住了吗?” “啊?嗯!”电话一边的周东汉应了一声,随即就听到“电话”挂断了。 他杵在原地,苦笑着,翰林翰林啊,你这没头没尾的就想让警方出动人马,可也太高估我周东汉了。 不过,他还是立即招乎着手下,点了几名亲信,冒着被上头指责的风险,出动了。 几朵飘来的云朵,将月亮牢牢的遮住,但这座城市却似乎没有被黑暗笼罩,灯红酒绿,人们继续着他们的生活,那些发生的死亡似乎从来与他们无关。 车翰林驾着车,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脑海中不断想着那第四名失踪者的信息。 苏怡,女,身高一米六一,体重四八千克,26岁,在玉林街经营着一家寿司刺身店,失踪时,身穿 距离她失踪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亲属已经联络警察,警方曾尝试搜索却未能找到一丝踪迹,仿佛是苏怡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苏怡的姐姐说,苏怡不久前店里处理店麻烦,原因是有位顾客生吃生鱼片时发生食物中毒,而就在这时苏怡说她曾经遇到过一位带着猫妖面具的人,不久后,便消失了。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下,已经来到了玉林街。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街上的不少店铺已经打烊了,车翰林下了车,往前街道跑去。 一定要赶上啊! 不要再出现死者了! 很快,他便来到了十号商铺下。 苏の的小店的招牌下,是一个拉闸门,门并没有锁死,还留下一条小缝隙。 里面有灯亮! 车翰林心一惊,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赶得上啊。 他将拉闸门向上推开,店铺外围的灯亮都没有打开,餐桌上有些许灰尘,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未开店了。 灯亮是从店里一间暗房里出来的。 车翰林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管制武器,打起了十分精神,慢慢向着那暗房走去。 噗咚,噗咚。 店里安静得令人窒息,他能听得到自己那应紧张,心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虚掩住的房门。 一股及其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像是来到了鱼市闻到的腥味,夹杂着汽油独特的呛鼻味。 饶是车翰林从事了多年法医职业,此时看到如下的场景,也是让他为之一颤。 终究还是来晚了吗? 一个女人半躺在办公椅上,她上半身像是穿上一张红色的披纱,但借着昏暗的灯光,车翰林很是清楚,女人如今是赤裸着上半身。 她右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把切刀,刀山的血液还未凝结,可以看到刀尖处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在她的腹部,有一道如同张开的血盘大口的切伤,肠子夹杂着红色的血液,被她的双手扯了出来,在大腿边上打成了一个结。 死者半低着头,双目空洞的望着下方,嘴上挂着一抹邪魅,诡异的笑容,像是下方自己那“艺术品”的赞赏。 那面目虽然苍白,毫无血色,但确是苏怡无疑了。 车翰林按耐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现场,除了死者做的办公椅周边外,并没有其他地方出现血迹,整个现场东西摆放整齐,并无任何的打斗痕迹。 死者很有可能是利用桌上的那把切刀,将自己的腹部剖开,像是自己剖鱼一样,将自己的肠子掏了出来,在外边打了个结,死因很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 以车翰林的经验告诉他,腹部那的切伤,虽然十分恐怖,但并不能立即夺走死者的生命,而是一部部因为不断涌出的鲜血,而导致的失血而亡。 从死者的皮肤,血肉状态来看,死者应该死亡还不够一小时? 糟糕!车翰林突然意识到不妙,立即拔腿,推开房门,望着街道的方向冲去。 但是他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半开的拉闸门便,面目被门挡住了,车翰林估计至少有一米八的身高。 “住手!”他喝道,但为时以晚,同时丢出手中的管制武器! 那把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完美的击中到那身影的腿上,随后软而无力的掉到地上。 那人强忍住疼痛,用力往下一拉。 咔吱咔吱! 拉闸门将其身体淹没,挡住车翰林通往街道的路,他冲过去时,为时以晚。 车翰林想再将门往上推开,已经被牢牢锁住了,他愤怒的举起拳头,对着门砸了几下,但传来的只有回声罢了。 不行,我要冷静,应该还有时间。 他在门前找了下,有没有打开门的开关,但这是一道老式的拉闸门,只有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 对了,苏怡身上应该会有钥匙,现在顾不上会破坏第一现场了,必须找到钥匙,不能再这里待下去。 他往回走去,但是脑中的思考确实越来越变得模糊。 挺住啊! 他死死的掐了自己的手臂,立即出现红灰的印痕,保持住清醒啊。 他还是大意了,只想着赶在苏怡自杀前阻止他,却未想到将自己置于一道险地,甚至可以说是死地中。 呼,大脑越来越是模糊,短短不到十米的路程,在车翰林走来却像是永无止境似的,他步伐越来越轻飘。 那道房门似乎在往后不断倒退,突然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跟前。 “车晓?” 第19章 幻觉 “车晓?” 车翰林呆呆的望着前方,那道身穿着白裙的倩影。 车晓缓缓的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哥哥!” 但随后,这抹笑容宛如在一瞬间凝结了一般,车晓的嘴角抽搐着,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她撕开喉咙:“哥哥,救我!” 只见车晓周围绕着迷雾,迷雾中一只骨感的手一把将其抓住,往后扯去! “不,不,不不不!”车翰林摇头喊道,同时朝着自己的妹妹跑去! 车翰林用命的向前跑去,却像是在做无用功似的,与车晓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 他在心中哭喊着,但这不能阻止车晓的身影,不断挣扎着,变得越来越小。 这之间的距离,宛如一道遥不可及的天沟,任凭车翰林怎样奔跑都够不及。 而妹妹的哭喊声,倒似在耳根前,如此般近,一句一句似利剑,扎进到车翰林的心中,不断搅拌。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难道连你,我也要失去吗? 迷雾慢慢弥漫着,将失了魂的车翰林包围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或者只是眨眼之间,当他再度站起身来,身边的一切却是发生了改变。 他迷茫的走在这条不知何处的走廊上,似一具行尸走肉,知道身前围满了人。 “你哥哥就是个混账,乱定人生死!” “我看你也是孬种,不是什么好货!” “你们爸妈估计就是被你们克死的,还要来让人失去家人!” 一道道如针刺耳的叫骂声,在人群中回荡着,文字确实能伤人。 车翰林一个哆嗦,抬起了头,车晓被挤在了人群之中,一个男子粗鲁的揪着其头发,一旁的人或讥笑,或嘲弄,没有一人上前制止。 “你们!” 车翰林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妹妹被人霸凌的场面,他任由怒火举着手对着人群中砸了过去,拳头碰在那些人身上,像是砸中一团雾气似。 一道道人影消散而去,但是他们的笑声,他们的叫骂,却依旧缠绕在周围。 车翰林不断挥舞着,想驱赶这些伤害他妹妹的人,花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双手撑在膝盖,支起自己疲倦的身躯,低下头来,车晓那对颤抖的瞳孔,那苍白的脸颊,像是放大了一样,冲击着车翰林的眼帘。 “车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他伸手想去抚摸妹妹的脸,可又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将她再次从她身边拉走。 一个带着猫妖面具的身影,一手抓住车晓,一手手里拿着刀,架在车晓的脖子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望着车翰林。 那面具的花纹,扭曲着,让其看起来像是在讥笑,像是在炫耀, “怎么了,大法医,大侦探,你倒是找到我呀?” 像是猫叫春般,尖锐的声音从面具下发出。 “你不是说你要保护你妹妹吗?” “住手!”车翰林怒视着对方,“你敢伤她分毫,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要怎么放不过我?呵呵。”尖声尖笑继续着。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的话是多么不堪一击。”猫妖举起手中的尖刀,斜向下刺了过去! “不!” 车翰林举着手,望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去。 但迎接他的,只有那从车晓脖子处迸发出的无穷无尽的血雾!以及不断回荡着,那猫叫般的尖笑! “啊啊啊!” 车翰林猛的坐了起来,手上的点滴管因此拉扯着点滴瓶,撞在支架上,发出一声脆耳的叮当响。 “前辈!” 一道声音惊喜的交换着,将车翰林拉回了现实。 车翰林侧头望去,法医白琳正坐在自己的跟前,她喜形于色,就要站起叫医生。 “慢着。”车翰林伸手拉住了她,同时回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一股像是宿醉了一样的头疼感,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前辈,你没事吧?”白琳重新坐下,握住了车翰林的手,她明显的感受到手中不断传来的颤抖。 “我昏迷了多久?” “有两天多一点吧。”白琳回道。 “车晓呢!?”车翰林突然慌乱的拉住其手,颤抖着声音问道。 白琳被他的神色下了一跳,赶紧说道:“车晓,她没事呢?还在病房中,估计比你还能先出院呢。” “呼。”车翰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白琳的手,对她露出抱歉的一笑。 “我是吸入了太多真菌,中毒了吧。”很快,以往的理智让车翰林无需白琳告知,便猜到了发生什么。 他因为想要快点赶往现场,想要制止苏怡‘自杀’,却也让自己和她一样,暴露在真菌遍布的环境中,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门却人锁住了。 “嗯。”白琳回忆那天晚上,都有点后怕,“那天,我和东汉队长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你正在店里,乱砸东西,双眼通红,东汉队长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前辈你。” 车翰林报以一笑:“死者呢?” 白琳眼见他对自己的情况丝毫不当心,反倒关心起那逝去的生命,不禁对他的佩服再添几分。 “尸体在隔间,并没有受到影响。” “尸检报告呢?” “尸检报告是陆川前辈做的,死者女,经过确认为苏怡,年龄26岁,腹部有尖刀划成的刀伤,长约15公分,肠子被机械性扯出,打成结,死因是伤口导致的失血而亡。” 白琳吸了一口气:“从死者现场发现的尖刀,经过鉴定,确是造成死者腹部伤口的利器,上面只发现是死者的指纹,在死者的血液同样测出了虫生真菌的存在,暂时的鉴定结果为自杀。” 一个先对自己切腹,再将自己的肠子扯出,打成结的自杀方式,说出去谁也不信。 但车翰林却只是点了头,叹道:“我终究还是没赶得上。” “前辈,你不要自责了?你这次差点都”白琳想要安慰他,却不知如何说起。 “我看到他了。” “凶手?”白琳惊问。 “嗯。”车翰林缓缓应道,“只不过没看清他的脸,还让他逃了。” 说完,他狠狠的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抓住他了。 第20章 崇高的目的 半个月前。 天桥底下,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她浑身赤裸,洁白的肌肤上,那一道道血红的切口,宛如一张张张开的口子,与那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名男子压在其身上,动作极为粗鲁,仿佛是未计划的猿猴一般,在男人的脸上,有一张猫妖面具,像是在哭,也似在笑。 女子无力去反抗,眼神迷离,空洞地望着那桥底,偶尔有几辆货车从桥上经过,但没有人会想到,在桥洞下会有这种事发生。 就在男子满意着挺了腰来,从他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让他不得一惊,抽起旁边的尖刀,看着不远处的黑暗。 “啪啪!” 一阵鼓掌声率先响起,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小个子,他停下了掌声,一脸兴趣的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 “真是不错,只可惜还不够艺术。” 那小个子的声音,就如锯子割在铁上,尖锐且刺耳。 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对面小个子长得着实是丑。 倒三角形的头,头上只有几缕稀疏的头发,尖眉鼠耳,脸上都是大小不一的黑疙瘩,因为有一对大门牙,让他说话的时候不住的咽口水,嘴角旁边还有一颗大痣,至上一条宛如铁丝般的尖毛。 他身高不足一米四,还驮着背,仿佛是上帝将所有能想到的丑陋,都一并送给了这个家伙。 “你是谁?”男子将刀举在身前,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非人’,他生出一丝恐惧,手轻微颤抖。 “嘿嘿,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些更有趣的事。”那小个子,指了指地上的女人,露出一抹邪笑。 男子似乎有点兴趣,犹豫了下。 车翰林在白琳的陪伴下,到车晓的病房去看望下她,只不过他没有进门,他不希望他的样子让车晓看到,徒增担心。 在看到她,正坐在病房上,借着窗外的阳光,在看着一本书,心也就放下了。 “先生,小姐有什么事吗?” 一位医生刚好要经过病房,问道。 “啊。没什么,我们就路过。”白琳赶紧解释道。 车翰林打量了一下医生,看他青涩的样子,应该是个新医生吧:“你是车晓的负责医生吗?” “是,您是?”医生点头。 “我是他哥哥。” “你好你好。”医生与车翰林握了个手。 “对了,之前负责我妹妹的,不是程医生吗?”车翰林随后问道。 “哦,确实。不过程前辈两天前,受伤了,所以由我来接替他工作下。” “受伤了?哪里伤了。”车翰林好像抓到什么似得。 不过那医生到被他问西问东,有些烦躁:“这我就不知道了,车先生还有事吗?” “没有,打扰了。” 他与白琳想着自己的病房走去:“白琳,你认识程普吗?” “当然,他可是我第二仰慕的对象呢,在川医大的时候,没有人不认识他和你的。”白琳点头。 “上次那么快验出真菌的品种,还得多亏他呢?” “是他验的?”车翰林惊道。 “是啊,他可是国内这方面最有权威的专家呢。” 车翰林陷入了沉思,手抵着下巴,小声说道:“会是他吗?” “什么?”白琳没有听到车翰林说的话,侧头看向他。 “没有,走吧。”车翰林摇头,示意她继续走着。 “你吗的,翰林你跑去哪里去了!” 刚进病房,周东汉的骂声便将整个病房震得发抖,他指着白琳,说道:“还有你,白琳,都让你看好他了,怎么还跟他跑了?” 白琳有点委屈,但面对前辈,却不好说什么。 车翰林倒是站了出来:“不关他的事,是我让她陪我去看车晓的。” 听完,周东汉的火气算是消了点:“那也至少通知我下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上次的胡来,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要是晚来一步,你可就” “对不起,下不为例。”车翰林抱歉道。 “哼,道歉有啥用,等你好了,可得请我好好吃一顿。”周东汉愤愤说道,“你不知道,为了给你证明不是苏怡的凶手,陆川和我可是忙活了很久。” 接着说完,陆川是怎么提供尸检报告,以及凶器上并没有出现车翰林的指纹,还有自己对车翰林的担保,找了附近的监控,证明了车翰林进入店里的时间,苏怡已经是具尸体了。 “你说你看了我进去店里的监控,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车翰林坐在床上,听到监控二字,立即问道。 “嗯,我来也是为了和你说这事。”周东汉点头,“在你进去大约十分钟后,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把门关了。” “有找到他吗?” “没有。”周东汉也有点遗憾,“那家伙很狡猾,监控拍不到他的脸,虽然不知为何,他离开的时候,脚好像受伤了,一瘸一拐的,但他好像很清楚附近的监控,走着各种死角位置,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那家伙应该就是那猫妖。”随后,车翰林也将他在店里发生的事,如何用管制武器击到黑衣人的脚等事说给周东汉他们听。 “怪不得会有你指纹的管制武器在,真可惜了,没有将那人渣的腿打断!”周东汉愤愤的握着拳头,“不过,翰林,你是怎么知道苏怡会在哪里的?” “你想想看,我们发现韩默默和崔晶莹的时候,是在哪里?” “韩默默是在她家店里,崔晶莹则是在她工作的商店中。” “没错,所以我想凶手一定是有意而为之,让消失的人出现她们平时大部分时间在的地方,随后让她们杀了自己。”车翰林点头,“我怕凶手会成功,所以才在通知你后,先行赶去。” 周东汉这才焕然大悟,随后可惜了起来,要不是无因调动人手,实在麻烦,那么估计就抓住凶手了。 “可是你不是说凶手作案间隔大约事五天吗?” 车翰林曾推算凶手每次做案间隔是五天,但从见到崔晶莹的死亡后,他便否认了这个假设:“早先会有这个推断,是因为孢子的生长需要时间,但在崔晶莹一案后,凶手用上了新的虫生真菌。虫生真菌的培育速度已经大幅度提升,凶手必定不会在白白浪费时间了,下一个死者随时都可能出现” 就是这样他才会选择不等周东汉一起,便先来到苏怡的店里,查看情况,她失踪前,每天几乎超大半的时间都在店里,这里在的可能性,比她家里要大。 “不得不说,这次还是被你猜中,只是下次不许一个人这么乱来了!”周东汉既赞赏,又握着拳头警告道。 车翰林苦笑着点头。 “可是凶手为何绑架了死者后,还让她们回去呢?”白琳有点疑惑。 “因为熟悉的环境。”这一点车翰林早已想到,看着有点懵的两人,继续说道,“首先,猫妖杀人,都是利用虫生真菌让死者产生幻觉,从而自杀。” “但这未免也太有目的性了,淹死鸡汤中,纵火自杀,就算是已经被催眠,也很难做到的。” “所以猫妖带走了这些人,是要进行‘深度催眠’,让她们拥有一种潜意识。”白琳一下就明白了。 “没错,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人如果不断经历着相同且意向深刻的事,那么入梦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梦到这些东西,见到幻境也是同样的道理。”车翰林想起,看来那天自己在吸入真菌后,看到了车晓,想来也是这样的。 “可那些人身上并没有发现被虐待的伤势呀?”周东汉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种植入潜意识的做法,并不一定需要肉体上的虐待,相反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不但的将一种想法暗示给受害人,让她们无意识之中,相信了这个想法,或者坚定。”白琳想起之前看的一部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 车翰林看向她,表示赞赏:“猫妖抓走这些人,为的就是给她们植入一个潜意识,这是一种对人的精神伤害极大的做法。为的是让她们在吸入大量致幻的物质下,会出现猫妖想要的梦境,进而催眠她们去自杀,达到自己的设想的死亡场面!” “在达到的目的后,猫妖便会放走她们,让她们回道之前长时间待的地方,在哪里实现放下了致幻物质。” “这也太魔幻了吧。”周东汉下巴不禁张开,感叹道,“可是为何额是掐死,淹死,烧死还有刨腹呢?” 想到见到苏怡死亡的场面,周东汉这个硬汉也是打了个哆嗦。 “这我也想不出,不过凶手这么做不像是单纯的杀人,或者是报复,因为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以他的智商,想要制造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现场,恐怕不难。也不只是单纯的满足一种癖好,凶手的一切作案都太有目的性了。” “会采取先绑架,催眠,在让死者回去‘自杀’,还得事先准备好致幻物质,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大太了,会这般,只能说为的是一个更‘崇高’的目的!” 说道崇高时,车翰林狠狠的咬了牙,那是一种愤怒! 第21章 五狱 “崇高的目的,我呸!”周东汉也是眼露凶色,“我要是抓到他,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总之,在这个目的完成前,凶手是不会停下来的,我们一定要在之前将其抓住。”车翰林双手交叉,想了想,“师兄,你去仔细的找下,这一两个月来所有失踪了的人,在其中找但凡出现过猫妖面具,古怪的硬币字眼的人。” “嗯!”周东汉点头,立即走出去,拨打电话通知下局里的手下。 车翰林双手合十,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猫妖,真菌,会是他么?但如果是他的话,动机是什么呢? 白琳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略有轮廓的脸庞,因大病初愈带有些许苍白,但此时却是一脸凝色,让人不禁有点着迷。 想到这里,白琳脸上悄悄的爬上一抹红霞,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着车翰林。 大约十分钟后,周东汉从走廊外走了进来,他神色有些疲惫,进来后看着车翰林,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咽口水才说道, “翰林,我已经脱手下去查找了,你好好休息下先,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白琳,你跟我过去。” “啊,好的!”白琳应道。 车翰林看了看他,说道:“慢着,忙什么事?这么着急?” 强挤出笑容,周东汉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知道的,警察就是事多。” “是出现新的死者吗?” 显然自己的隐藏一下就被车翰林给看穿,让周东汉有点心虚,“没有没有,你想太多了。” “师兄!你知道那个人还逍遥在外,只要不抓他,就还会有人收到伤害,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车晓!” 车翰林的眼神有点可怕,他一把将手中的点滴针给扯开,吓得白琳立即跑过来,扶住了他。 车翰林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没事的,随后目光要死死的盯着周东汉。 被盯得实在没办法,周东汉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最好是多休息。” 车翰林知道他已经妥协了,笑着道:“你知道最对我好的方式是什么。” “那走吧。” 新的死者,名为刘文,年龄二十八岁,体重六十一公斤,身前是一家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于一个月前失踪,再次被发现的时候在公司她的办公司内。 今天早上,公司的保洁人员正要例行公事,在上班前打扫下卫生,可是一进来就看见有个人已经坐到椅子上了,保洁人员早些并没有觉得奇怪,以为是有人加班留在了公司。 可是等保洁人员打扫到哪里的时候,想要叫她移开椅子,让他方便打扫,可是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于是绕到了前面,一看,差点儿被吓破了胆。 一名女性坐在椅子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但双眼无神,口中鲜血淋漓一直将其白色的衬衫染成了红色。 在往下,死者一只手手中抓着一条红色的东西,定睛一看,那不是舌头是什么?另一只手则是握着。 保洁人员立即打通了警方的电话。 车翰林,周东汉等人赶到现场时候,现场已经封锁了起来,保险公司的经理还在和警方争论,说这样会影响她们的工作什么的,让人赶紧将尸体移走。 几人没有理会这些插曲,径直的赶到死者死亡的地方。 “你们来了。”先行赶到的陆川,刚刚从尸体出站了起来,上面已然盖上了白布,显然要送去进行深一步鉴定,同时将一个包在保鲜袋中的硬币,递给了车翰林。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车翰林眼色一冷问道,同时和白琳一起蹲了下来,将白布掀开,看里面开始泛白的尸体。 “初步鉴定,死者除了口中舌头被硬性拔断外,身上再无其他伤口,死因大概率是舌头拔掉后产生的大出血,失血过多而亡。”陆川在一旁说道,这结果和车翰林白琳粗略观察的结果一样。 “现在是拔舌吗?”车翰林默念到,同时头往上一看,上面正好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他一下跳到一旁的办公桌上,伸手抓住了上方出风口的架子,往下一扯,将其打开,伸手在里面掏了几下。 果然,也是有的。 他下了桌子,伸手将拿到的几枚钢珠交给一旁的警务人员。 在现场进行了采样,拍照后,车翰林随着周东汉一起去到了警局。 周东汉和他的几名手下都急的有些烦躁:“监控怎么会什么没拍到呢!再去仔细的查!” “队长,我已经查了清楚了,在昨天晚点的时候,因为维修工维修电梯的时候,出现了故障,电路发生的短路,所以整座大楼停电了将近十分钟,所以估计死者就是在这时回到公司的。”一名警官被凶得有些哆嗦,说道。 “可恶!”周东汉暗骂了一声,他本以为这种大公司里的监控,应该比外边拍得更加无死角,没有想到还是让凶手躲了开去。 “门卫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那时整个公司一点光亮都没有,门卫保安都没太注意是否有可疑人进来。”警官继续说道。 “废物!一群废物!让人继续去查!”周东汉气得直跺脚,第五个了,一个凶手既然在他负责的案子,杀了五个人,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看下了坐在一边的车翰林,奇怪了,这次车翰林并没有问有关现场的线索,而是从来了,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呆呆的坐着出神。 周东汉心想,唉,估计是累了。随后,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一个多小时后,白琳和陆川拿着尸检报告,来到了警局。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么?”周东汉赶紧问道。 “死者的死因和初步鉴定的一样,是因为拔掉舌头,没有及时止血,失血过多而亡的。”白琳一边说,一边看了一旁的车翰林,后者像是没有发现她们似的,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从断舌那残留的指纹鉴定来看,除了死者的手之外,再无发现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次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了吗?”周东汉问道。 “嗯。”虽然难以接受,但从发现的证据来看,确实是这样,白琳也是叹气点头。 “吗的!” “有淹死自己,有烧死自己,有自己对自己剖腹的,现在还有拔舌的,真不知道还会有些什么!”周东汉忍不住大骂。 “还有剜心的。” 一旁的车翰林终于支声了。 “你怎么知道?”周东汉惊奇的问道,“难道有新的死者?” “这我不知道,不过如果还有死者的话,猫妖一定是让他剜心而死的。”车翰林冷声道。 “为什么?” “你想看看,除了第一个发现的死者李艳芳外,其他的人的死,分别是淹死,烧死,抽肠,再来是拔舌。” “可这难道的是关联吗?”陆川也忍不住问道。 “淹死,烧死,抽肠,拔舌还有剜心。”白琳暗自的念了几遍,像是发现什么,眼神一闪,“难道是五狱?” “嗯,没错。”车翰林点头。 “五狱要是啥,越说越玄乎。”周东汉却只是觉得头大。 “在道家有一种说法,人世间分别有五个地狱,犯了罪的人死后,就会前往这五个地狱之中。”白琳一边回应自己的看过的书,一边说,“这五个地狱分别对应的是,寒冰狱,火坑狱,抽肠狱,拔舌狱以及剜心狱。” “可这些死去的人,并没有犯下罪恶呀?”周东汉虽是刑警,可对这方面却没有研究。 “除了刘文我还不清楚,其他人死前都遇到了些许挫折,像是韩默默因为卖劣质布料,苏怡店里有人食物中毒等等,而凶手就是利用这些人的经历,绑架了她们,随后不断对她们进行着心理暗示,让她们坚信自己是十恶不赦之人,死后会进去哪个哪个地狱。“ 车翰林接着白琳的话,说道。 “可他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成仙。”车翰林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在道家中,只用经历了五狱的试炼,那么他就能在第六道成仙!” “屁!放他娘的狗屁!就为了这个,杀了那么多人!”周东汉猛的拍了下桌子,破口大骂! 一伙人都安静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世上总是会有无缘无故的恶意。 过了许久,周东汉才说:“可是,第一死者,李艳芳呢?她的死似乎和这五狱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有那硬币,是什么意思呢?” “李艳芳只是被卷入其中无辜的人,是他的死让猫妖有了新的作案方向,我猜这个方向有可能是还有一人在指引他,而那些塔罗牌估计是另一个人放下的。” “一个人已经是这么变态了,还有另一个?”白琳不住惊呼。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车翰林摇了摇头苦笑,他自己也不情愿相信自己的臆测。 “而至于,那些硬币,我起初不知道是什么,想来硬币上的花纹应该是道教的某种符号罢了。” 第22章 最后一人 “这么说,凶手的目标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陆川听完后,说道。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那便应该是了。”车翰林点头,“但是让一个人自己剜心,这可能吗?” “我已经设想了很多场面,但不同于抽肠,拔舌这些,目标不会立即死去,所以自己剜自己的心是绝无可能的。” 听完,两位法医陆川和白琳同时表示同意。 “也就是说” “最后一个目标凶手很有可能会自己动手!”白琳和陆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可恶,那得赶紧找到那最后一个目标了!”周东汉立即叫来手下,将他们整理的那些近一个月来的失踪者资料,一遍遍的翻阅着。 车翰林在厅里来回踌躇,最后一个会是谁呢?韩默默,崔晶莹,苏怡,刘文,还有谁呢 突然,他的额头冒出了一点冷汗,眼睛中发出一丝丝红丝,他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最后一个目标,早已经出现了” 其他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他:“谁?” “是车晓啊,混蛋!”他几乎目眦尽裂,愤怒的将双手砸在一旁的桌上! 我怎么没想到啊,早在之前他就对车晓动手了啊! 随后,转声就越离去,周东汉赶紧拉住了他:“你要干嘛,忘记了上次的教训吗!” “我干嘛!车晓现在每一分一秒都在危险中!”车翰林想要甩掉他! “我知道,所以我们一起去!”周东汉的表情并没有好过车翰林,对他来说,他早就把车晓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了。 他们没有耽搁,周东汉叫上几名亲信,火速的赶往医院。 路上,不仅车翰林,几乎是一车的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脸色凝重。 白琳望向同在后座的车翰林,他将车窗摇到最下,手靠在扶窗上,轻咬着指尖,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一瞬而过的风景。 由于高速行驶,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可好像吹不走他脸上的愁容。 “前辈,您放心吧,车晓一定不会有事的。”白琳不知到此时,有什么更好的话语可以安慰他。 “嗯。”车翰林只是轻轻的应了声。 警局到医院并不是很远,在周东汉全速的驾驶下,不到十分钟便已经赶到了医院。 夜幕也缓缓的降临,天空上云层很厚,将月亮最后一丝光芒遮住。 还没有等车停稳,车翰林就立即推开了车门,往着车晓所在的病房奔了过去。 在看到病房中的车晓安稳的睡在床上,他放松的呼了一口气,赶上了。 很快,白琳几人也是来到了其身后,周东汉拍下他的肩膀:“凶手也不是那么万能,敢在医院犯案。” 车翰林并没有搭理他,他心里很清楚,猫妖面具只是暂时还没有行动而已,车晓一定便是第六个目标。 “我想去查下东西。”他望着前台的方向走去。 “我去看看他,白琳,你陪着车晓下。”周东汉不放心车翰林,嘱咐白琳照顾下车晓。 当周东汉走过去的时候,车翰林正在与前台护士纠缠着。 “对不起,先生,就诊记录是病人的私密,不能交与你的。”护士很年轻,但此时脸上布满为难之色。 “我就看一眼,事关紧要,在拖下去恐怕就会有危险了!”车翰林死死地盯着她。 “对不起,先生,医院有规定的,您要是再这样闹我就要叫保安了!” “让他看吧。”周东汉走到车翰林身边,将自己的工作证亮给护士看。 那护士一看是刑警在调查,看来这事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可能有,犹豫了下,还是将就诊资料交到他们手中。 车翰林接过手,迅速的翻阅着,随后便看到自己的妹妹的名字,负责就诊的医生——程普,因身体原因,临时更换成孙浩医生,他将这份就诊资料抽了出来,放在一旁。 在往下,在三周前的记录中,他找到了刘文的资料,负责就诊的医生——程普。 在四周前,则是找到了苏怡的资料,负责就诊的医生同样是程普。 果不出他所料,他同样找到了崔晶莹,韩默默以及李艳芳在医院里的就诊记录,病情什么的都不是很严重,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也就是负责她们的医生就是程普! 他将五份资料摊在一旁,问向护士:“你觉得程医生人怎样?” “程普医生吗?” “嗯。” 在说到程普的时候,那护士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和刚才完全像是判若两人了:“程医生可是我们科最受的欢迎的医生呢,人不仅长得帅,还这么年轻便当上了科主任,还发表了很多具有学术成就的论文。” 她说话中,眼神中充满着光芒,想来她对程普十分崇拜。 “他对同事还有病人怎么样?” “那还要说,不管我们护士,还是医生没有哪一个没有收到程医生的照顾,而且听说很多他对患者也很温柔,不少人还偷偷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呢!”护士越说脸上越是春光灿烂。 周东汉在一旁听着不免憋笑,敲了敲车翰林的肩膀,问道:“发现了什么?” 车翰林指向车晓资料上,负责医生一栏,冷声说:“就是他了!” 周东汉一愣,脸色凝重起来了:“确定吗?” “poom!” 就在这时! 一阵巨响,响彻了整个楼层! 随后,车翰林几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楼层都黑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身旁的护士忍不住惊呼,好在应急电源立即运作,不至于众人继续摸黑! “车晓!” “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周东汉念道,“你去看车晓,小心点!” 车翰林点头,没有多做逗留,与周东汉兵分两路,一人与白琳和车晓那,一人则去看看刚刚断电的原因。 神经科在医院主楼的最高层,而车晓的病房是vip病房,在最角落,以保证安静的坏境,所以虽车翰林没有耽搁,但走过去也需要花些许时间。 楼层不少护士,与病人出来张望,好在有应急电源启动得快,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骚乱。 车翰林推门而入,心一下掉入到谷底去,只见白琳已经倒在地上,病床上的车晓却已经无影无踪。 “白琳!” 他连忙蹲下来,扶住了白琳,一摸其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将她靠在床边,随后立即冲出病房。 冷静!冷静!他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一定会赶的上的! 凶手这次是自己动手了,罪案手法是剜心,那么最好的地点就是手术室! 不,手术室在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使用的,就算他主任,也是做不到的! 那么只能是别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他看向四周,思考着如果他是凶手,他会去哪里呢? 车晓的病房在最角落,人烟稀少,就算事利用停电的一瞬,凶手也不能带着一个人走走廊,这无疑是送死,那么 他目光望向左边的走廊尽头,那里是安全通道,嗯,只有从这里走! 天台! 他拔腿跑向天台! 推开天台的大门,因为都是空调外机的缘故,一股股热气边迎着车翰林的脸吹来。 早些的厚云已经散了不少,借着月光,车翰林看到一个个衣架,上面两者白色被单。 那一条条被单,在风的作用下不断飘动着,如一道道白色的海浪,在海浪中间,车翰林看到一副铁架床,上面一个女子身影正不断挣扎,在床的一边,站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一具猫妖面具。 车翰林心一冷,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红砖头,这是放置来压住被单不被吹走。 在得到武器后,车翰林悄悄的望着床架的方向走去。 周围很静,只有风打在被单上,“呼呼”的响声而已。 不过,猫妖好像还是注意到背后有一个人在靠近,再将绳子扣住后,他转了过身,并没有因为车翰林的存在而慌张。 车翰林谨慎的看着周围,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猫妖的一举一动,这是他第二次与其这么近距离的交锋。 “呵呵,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快就早来了。”猫妖冷笑道。 “哼,你这小把戏可骗不了我,对吧,我的老同学。”车翰林将砖头藏于背后,让自己镇定下来,稳住自己的语气,“其实,早在你办公室那会,我就应该确认你了,才不会让后面再出现死者。” “你不觉得是我故意想让你知道的吗?”猫妖依旧语气平和,玩味十足。 “哦?”车翰林一惊,“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看得起?” “做了什么?”猫妖冷笑道,“一个个小小的验尸的法医,居然能在学校比我名气大那么多,凭什么?” “只要提起川医大,人们都不是想到我,而是你啊,天才法医,嗅觉灵敏的侦探,川医大的骄傲——车翰林,哼,都是他娘的狗屁,不就验了几具尸,破了一桩死案吗?有我在学术界取得成就高吗,凭什么他们记得都是你!” 猫妖越说越加嘶吼,近尽癫狂! 第23章 天台上 车翰林死死盯着他,看向他的后面,车晓被捆住了,嘴上应该是被塞了布条,叫喊不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大侦探,如何能把我揪出来,看看你这大英雄怎么守住自己的妹妹!”程普大笑着,一点没有之前温文尔雅,“我这杰作,就算是你,也不得不佩服吧,将你们耍得团团转!” “呵呵,你又不是慌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相见了。”车翰林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倒像是欣赏一直小丑一般。 果不其然,程普愣了一下,捂住面具,大笑起来:“确实,你的确是出乎我所料,我没有想到你那么快就能找到苏怡的家,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先向你动手了!” “你也没想到吧,这一杀反倒没有杀成,却把自己暴露了。”车翰林笑道。 程普没有想到车翰林会那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规律,找到了苏怡的店,让在那里的他不得不先对其下死手,但车翰林在去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周东汉等人赶来。 而且车翰林虽然吸收了大量真菌,可却没像其他受害者那样,受到长期的心理暗示,只是陷入幻觉。 “哼,那要怎样,现在我就要在这里纠正这一切,只要把你杀了,完成五狱,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程普摇头,同时从怀里抽出一把伸缩刀。 “你可太高看自己了。”车翰林进去戒备,将背后的砖头紧紧握住! 程普率先从他走过来,一米八多身高要比车翰林高上不少,但因为一直脚上有伤,所以他走得并不是很快! 车翰林没有着急,只是等他靠近到自己十步内的时候,将手中的砖头砸了出去! 但程普就像是早就有准备似的,只是被轻微擦中了而已,砖头砸空,碎在成几块在地上。 “你就这本事吗?”他忍不住嘲笑。 车翰林当然也没打算一小块砖头就可以解决掉他,将砖头扔出后,他立即蹲下,钻入那一条条晾着的被单中,躲了起来,同时半蹲避免自己暴露。 他清楚程普的脚行动不太方便,但自己这个体格,手上又没有家伙,与其硬碰硬,那是必败无疑,只能借用这白色“海洋”的掩护,不断与其周璇。 “没用的,躲是没用的!” 程普冷笑着,他同时也知道车翰林不会跑开,因为他妹妹还在自己的手中呢,而警方周东汉他们应该被自己搞出来的麻烦困住了,暂时是不会过来的。 所以他有心思被他玩玩,猫妖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挥起了手中的尖刀,往着前方一条鼓动的被单刺去。 尖刀很是锋利,一刺之下,立即在被单上划出一道口子,可除了这道口子外,并未刺中其他东西。 听到背后似乎有动静,程普立即回身这次直接将被单给掀开,但还是空无一人! “呵呵,没错,你就这样继续躲着,当个缩头乌龟,看你怎么守住你妹妹,嘿嘿!” 随后不慌不急地朝着后边的床架走去。 就在程普快到床边时,车翰林从一旁杀出,手中托着一条被单,往着程普身上罩去,同时一脚往起其身上踢去! 车翰林从一开始就躲到床架身边,他料定要是程普抓不到自己,那么便一定会回头拿自己妹妹威胁他,而程普也会以为自己是躲在别处,定会大意! 但是车翰林没有料到的是,程普手中的刀实在是过于锋利,只是轻轻一削,将被他身上的被单给撕开,他这一脚虽然将程普踢到在地,但是手臂也不小心被划出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 顾不得上疼痛,他立即冲上前,将掉在一旁的伸缩刀踢飞,避免他挥刀。 可程普的身体素质比车翰林好太多了,车翰林还没靠近,程普就一直一脚往上踢中其腹部,同时立即起身,往着车翰林脸上就是一拳! 车翰林只感觉被揍得是天旋地转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程普一把抓住其领子,往着一旁摔去,在摔的过程同时将一旁的铁架床带倒,连带着车晓一同摔到了地上! 程普往前对着车翰林的腹部要是坚坚实实的一踢! 让车翰林差点将胆汁都给吐出来,蜷缩着身子,紧紧握着腹部,忍耐住疼痛! 他看见程普让自己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后,并没有着急,而是走到另一边,将掉在地上的尖刀捡起,月光照在尖刀上,明晃晃的。 “结束了!”程普一笑,举起尖刀往下刺去! 车翰林咬着牙,强忍住疼痛,连连打了几个滚,这才将这一刺躲了过去! “真是顽强啊!”程普仿佛是猎物已经到口的猛兽,一把坐在车翰林身上,往其脸上又是一拳,同时一刀往着其脸部刺去! 车翰林连忙双手挡住,紧急握住了程普的手腕,将刀给停住了! 刀尖距离他的眉心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他能清清楚的感受到从上面里冒出来的寒气! 程普再度冷笑,同时双手用力,刀尖距离着车翰林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穿着他的脑袋而下! 就在这时程普的背后传来一声尖叫,车翰林只觉得对方手劲一下子松了,有一些红砖碎片掉落在地,接着程普回头,念了句:“你” 便晕了过去,倒在一旁。 车翰林看到了一脸惊恐的车晓,手中还拿着半块砖头。 原来刚才的打闹将铁架床掀翻了,同时也让车晓睁开了束缚。 他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他后脑勺的伤口,一时间应该醒不过来,随后就想爬起身,但车晓却好像还没安稳下来。 她看着一旁的程普,头上还在流着鲜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了起来,丢掉砖头,往后跑去! 而那个方向可是没有把手的天台沿啊! 车翰林尽管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但还是拖拉着身子想要去拉住自己的妹妹:“车晓!” 他撕心的大喊着! 似乎是听到了车翰林的喊声,车晓在里边沿还有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捂着头大哭了起来。 车翰林很是艰难的走到其身边,蹲了下去,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没事,没事了,哥哥在呢,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扶摸着车晓的脑袋,同时心中还是不断自责,自己怎么要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中呢,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天台边,夜风很大,不断的吹拂着,像是要诉讼什么似的,从下方传来一阵阵警笛声,想来是警方赶到了。 车晓在他怀里渐渐稳定了下来,只不过身体还是不断的颤抖着。 “翰林!” 周东汉举着枪踹开了天台的门,大叫着。 “翰林!” “我在这。”车翰林几乎提不起气,只能虚弱的回应道。 周东汉送了一口气,往着他的方向赶来。 “我没事,猫妖正躺在那儿呢,先将他擒住吧。”车翰林强行喊道,提醒周东汉。 周东汉猛的打起精神,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突然窜出门,他立即往着那个方向开了两枪,但是枪只是打在厚实的铁门上,蹦出两道火花! “可恶!” 他大骂一句,一边朝着寻呼机呼喊手下封住楼口,一边就要追赶着猫妖,可是门被反锁住,他只能举起手枪,对着锁头来了一枪,但是这样一来就被猫妖拉开了距离。 车翰林并没有着急,而是留在原地,陪着车晓,他相信这只猫现在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楼道口,程普几乎是一只脚的跳下楼,他从怀里取出一副老人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快救我,我就差一点,就完成了五狱,就差一点就进入十二生肖!” 但电话中的声音并没有很快的回复他,只是一阵冷笑:“哦?是吗?” 那声音像是指尖划过黑板的刺声,程普一惊:“听到了没,快派人来救我。” “呵呵,谢谢你上演了这么一处好戏给我看,不过,戏已经结束了,你还是留在原地吧” “嘟嘟” 电话便挂掉了,而程普也是一个落地不稳,摔在楼梯口的平台上,他没有反抗,而是绝望就此躺下。 猫终究还是被骗了。 程普很快就被赶上楼的警察给逮捕了,在逮捕现场还发现一个电话,只不过里面的通话记录只有一个记录,警方再次拨打过去,已经是个空号了,周东汉虽然有差人去调查这个电话的注册者,但就连通讯公司都没有这个号码的注册记录。 医院的人虽然不相信那个温文尔雅的程医生,居然是一个手沾有五条人命的刽子手,但随后警方调查了程普的家,发现了许多捆绑用的器具,以及有韩默默,苏怡等人被囚困的痕迹。 同时,还找到了诸多虫生真菌的培养基,一把空气枪,以及若干枚中空的钢珠,还有几个猫妖面具以及古朴的硬币。 经过郊外山区的菇民确认照片,曾经他们的雇主确实程普无疑,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只是收钱办事。 而在一家钢制店的记录,程普确实也在这特定了那些钢珠。 医院也查出了,程普有私自购买pcr试剂的记录。 种种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他是猫妖了,而出乎意料的是,程普对此也是毫无掩饰的承认了。 第24章 猫不是十二生肖 时间匆匆,转眼之间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程普的杀人案在医院引起的轰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所淡忘,甚至有的在医院的人,都不清楚那晚发生过什么,只记得突然断电了一会儿,不久便有警笛声响彻医院。 人们又重新回归平常的生活,只是有五个生命却是永远的留在这个夏天。 程普利用与门房的关系,利用强氧化剂和还原剂反应,产生爆炸,造成电路短路,从而达到大停电。利用这段时间,他冲向了六楼车晓的病房,利用乙醚浸泡的毛巾,将白琳捂晕,随后,将车晓带到天台。 因为是爆破事件,所以为了排除危险,周东汉和警方被耽搁不少时间,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天台。 车瀚林从公寓出来,刚好是正午,阳光很是明媚,他摸了摸有脸,被揍的那拳还没有完全消肿,不过倒不会他今天的心情。 现在,他准备驾车前往警局。 经过周东汉的关系,他得到了一次与程普谈话的机会,关于这起案子,他还有些事情没有理清,想要去向他问个清楚。 来到警厅,周东汉等人正在整理相关案件的资料,在看到车翰林过来,立即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翰林,我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那家伙已经什么都认了,你还要确认什么呢?” “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清楚,想问问看。”车翰林苦笑道,他也说不清,只是心中有股莫名说不出的担忧。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可知道局里那些高层可还在怪罪你当初离开警局,我可是用费了这张老脸才给你弄到这个机会的。”周东汉叹道。 “下次,请你去邹哥那里吃一顿,东西你随便点。” “哼,这才差不多。”周东汉这才露出笑容,将车翰林带到审问间。 他回头按住了车翰林的肩膀,脸上严肃说道:“他就在里面,虽然已经拷上手铐,可你自己还是要小心点,毕竟这可是个杀了五个人的凶手,可别去激怒他。”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车翰林点头,同是推开门走进去。 “哦?我还倒是谁会来看我这个杀人犯呢,原来是我们的车大侦探啊。”程普坐在审问桌的对面,脸挂着笑容,丝毫不像是将要被处以死刑的人。 “怎么?让你失望了。”车翰林一笑,在他对面坐下,“不知这生活可还惬意。” “呵呵,我想大侦探来这里,可不是和我唠家常的吧。”程普丝毫没有没有给车翰林一丝情面,冷笑道。 “别这样嘛,好歹也同学一场。” 但程普依旧冷笑着,那样子和戴着面具看着车翰林时是一样的,仿佛现在他和车翰林的位置对换了,车翰林才是输的那一方。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车翰林也不打算跟他继续耗着,站起身来,直接将一枚东西拍到桌子上,“这个代表的是什么?” 程普往下一看,那正是一枚古朴,上面有奇特花纹的硬币。 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车大侦探,居然会被一枚小硬币吓到!” 车翰林不置可否,只是缓缓坐下:“你杀了李艳芳的手法虽然奇特,可比你之后杀的那些高明。” “哼,这倒是确实。”程普舔了舔嘴角,似乎还在回味:“那个贱女人,来看病还要抱怨他男朋友来抱怨去,还说我比他好什么?” “可笑,我一用记便将她迷的团团转,说什么我是她的真命天子天子,却转眼就要嫁给什么富豪。” “所以你就杀了她?”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程普一笑:“这种贱女人,活着就是对这城市的侮辱,就像活在垃圾堆的野猫,死了才最好。” “不过,我倒是要谢谢她,是她让我知道新的艺术。” 他所说的,自然指的是以后的杀人手法了。 “我想是背后还有人在指导你吧。”车翰林冷冷的看着他。 程普一愣,但随后这丝神色立即就被他藏起:“你害怕了?” 但这抹神色还是被车翰林给抓到住,他从之前就一直在猜想程普还有一个操控者,他比之程普还要再狡猾十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人只是把程普当成了提线木偶,跳梁小丑罢了。 “我猜你后面按照五狱的方式杀人,通过了五狱那便是成仙,会这么做,除了有人告诉你,我想你也不会这样没事找事吧。” “而至于下杀手的对象为何是你的病人,因为罪大恶极的人难以找到,你的病人却对你足够信任,方便你对他们进行催眠,所以那些人在失踪前都神志不清,只说出看到猫妖面具,而完全没有提起过你。” 车翰林像是将他看透了一样,冷声道:“而至于最后的目标为何是车晓,那只是你单纯对我的恨意罢了。” 程普拍起手来,虽然因为被拷住,幅度很小:“果然厉害啊,车大侦探,可那要如何,抓到我又怎样呢?” “确实,你只不过是只小猫罢了。”该确认的事已经确认,车翰林相信在问他,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他也不想在看到程普这张丑恶的嘴脸,站起身来,按下让周东汉开门的按钮,将这句话甩给他! “什么!?”但句话却无疑是把利剑,精准的击中程普的最软肋,手狠狠的拍打桌子,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周东汉开启门来,刚好看到他那个样子,赶紧喝道:“你干什么呢!?” 随机,门外立即冲进两名警官,狠狠的给了程普一拳,拖住了他! “听着,车翰林!别以为你赢了,要知道猫可不是十二生肖啊!哈哈哈哈哈,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等着你的!” 即使身上的不断的遭受着毒打,但程普还是撕开着喉咙,冲着车翰林大喊着! 十二生肖! 门口的车翰林身子一抖,他不禁想起,当初挂在程普办公室里那张简陋的画,上面画的正是十二生肖。 不知为何,一股股后怕从他心中冒出。 周东汉好不容易将程普给压回牢房,出来后,忍不住对着车翰林抱怨:“不是说了,不要忍他生气了,这种疯子,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车翰林报以一笑,表示抱歉。 “不过,他说的那个什么猫可不是十二生肖,是什么意思呢?”周东汉对这句话印象深刻,因为在压回牢房的途中,程普嘴里还在不断的念着这句话。 “没什么,一个疯子的自言自语罢了。”车翰林摇了摇头。 “是吗?”周东汉半信半疑,还要揪着车翰林追问,但好在这时警厅要来人,将他的注意力转走,“哎呦,白琳来了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 原来是白琳过来将整理好的尸检报告送来,手中同时买了十几杯奶茶,她每一次来都习惯给警厅这些哥哥送喝的,送吃的。 虽然周东汉话是客气的,可身体确实十足诚实的,麻溜的接过白琳手中的东西,将尸检报告丢在一边,给大伙分发奶茶。 “来,来,来!大伙幸苦啊,终于是破了这宗大案,来喝奶茶休息休息下!” 那样子,仿佛是奶茶都是他买来请客似的。 白琳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车翰林,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前辈,你也在?” 自从医院那一晚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车翰林抬起头来笑了笑。 “对了上次的事,抱歉了,连累你了。”但他突然说道。 “啊?”白琳一愣。 “就是上次让你也遇险了,还把你一个人丢在病床边,对不住了。”车翰林对此一直觉得有点愧疚,那一晚,他赶到病房后,发现白琳晕倒在地,但车晓并没有在病房,在确认白琳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将其留在一旁了,现在想想有点对不住她,要是在之后遇到危险,那怎么办。 白琳没有想到车翰林指的是这个:“没事的,前辈你做的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凶手也对我没兴趣,只是弄晕我而已。” “唉。”车翰林叹了口气,“总之是我想的不周到,改天请你吃饭,让我略微补偿你下。” 白琳心中一喜,但还是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要请也是我请呢,这个案子因为前辈在,我学了好多东西呢。” “别推脱了,还得感谢你帮忙照顾车晓呢。” 这时周东汉发完了奶茶,凑了过来:“哎呦,你们在说啥呢,请客吗?有我的份?” 说着吸着奶茶,凑了过去。 “滚一边去。”车翰林白了他一眼,同时望向白琳,“那就这样定了,等我联系你?” 白琳在周东汉面前,也不好推辞,只好红着脸点头答应了。 “哎呦哎呦,神神秘秘的弄什么呢?”周东汉笑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白琳吃一顿,你要一起吗?”车翰林说。 “当然!”周东汉看了一眼白琳,又看了看车翰林,“还是算了,要吃得我们兄弟两吃,那才能喝个够,你和白琳的我就不打扰了,哈哈!” 白琳没好气的说道:“周前辈,你别乱说了。” 车翰林没有再逗留,离开了警厅,想要去看望自己的妹妹,困扰了自己的许久的猫妖面具,终于可以搁在一旁,窗外的阳光和他的来的时候一样明媚。 只是,十二生肖是吗? 似乎总有一股阴霾就要向他袭来,但他随后轻轻一笑。 管他是什么的,总之,我会守护住这片阳光的。 第1章 琴子与大海 陈强的手缩在口袋中,拘着背,他只穿着一件小衬衫,在已经转秋的天气中,明显有些单薄,一阵秋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颤。 他不断的抽出手机,看了看又放了下来,已经是8点44分了,对方已经迟到了快15分钟了,不过陈强到没有一点着急,只要他看到聊天界面,那句立即可以让他心花怒放—— 今晚八点半,校园北路见。 后面是一个粉色的小爱心,尽显可爱,让陈强不禁又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第一次相见,好紧张啊。 “陈强?” 一身巧玲般的呼唤,在他身后响起,只见他盼望的她,一张鹅蛋粉脸,青丝披肩,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顾盼有神,未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身量亦十分娇小,身着一条淡蓝色长裙,肩披白色长衫。 月光轻轻披在她身上,在陈强的眼中,就如从月亮那儿来的仙子。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女孩倒不见外,绕在一旁,轻巧的挽住了陈强的手臂。 “没我也是刚到。” “嘻嘻,那走吧。”女儿笑了笑,不停的打量着陈强,似乎看个不够似的。 让陈强有些发窘。 校园北路,一对男女在月光下悠闲的散步着,秋风落叶,岁月静好。 “呼,前辈,不好意思,刚在局里工作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看到站在路灯下的车翰林,正在无聊的翻阅着手机,白琳赶紧踏着碎碎的步伐过去,抱歉的说道。 车翰林将手机手下,看着白琳有些凌乱的发角,心想她大概很赶吧,倒也不介意,笑道:“没事,我也刚来,肯定饿了吧,走吧。” “嗯。”白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车翰林跟前。 车翰林曾在一个星期前,为了答谢白琳对自己妹妹的照顾,同时也是为了弥补一丝愧疚,邀请白琳吃上一顿,而今天就是那个日子。 一路无言中,白琳一边看着走在前面的车翰林的背影,一边心里嘀咕着,原来前辈无聊的时候,也会刷手机呢,不知他刚才在看什么呢,会不会是什么腐女漫画,想到这里,忍不住浅笑了一小声。 “怎么了?” “啊?”白琳赶紧猛的避开了视线,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原来前辈也会刷手机的。” 车翰林只觉得莫名其妙,无奈道:“你是把我看成什么了?” “嘻嘻,我还以为前辈只是那种抱着一本厚书啃着的人。”白琳浅笑道,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她虽不算绝色美人,却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姿色。 车翰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但心中也是不免一笑,原来自己在后辈眼中的形象既然会是这样的。 “到了。” 白琳抬头一看,这是一家日式风格的餐厅,在这条校园北路上,风格倒是显得十分特殊,上面有一木制横牌写着——琴子和大海。 “这是我大学和周东汉经常来关顾的一家店,味道不错。”车翰林朝着白琳说道,随后打开门,门上的风铃传来几声悦耳清脆的响身。 白琳望去,店里虽不大,此时也只有一两桌上有人在用餐,估计是因为已经快十点的缘故了。 看到车翰林两人进门,吧台里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岁出头的年龄,露出一抹笑容,朝着厨房里喊道:“大海,翰林来了!” 车翰林很是熟悉的坐在吧台上,拿起一份菜单递给了白琳,一边朝女人说道:“琴子姐,我还是老样子,生啤酒一杯,猪扒饭一份。” 琴子笑了笑,点头应道:“好咧,妹妹,你呢?” 白琳本还想就着菜单看一下,却感受到琴子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自己,虽感不到恶意,但还是有些不自在:“我我也一样。” “你也喝啤酒?”车翰林诧异道。 “可别小瞧我。”白琳撇着嘴说道,仿佛是在赌气。 “就是嘛,翰林可别小瞧现在女孩子。”琴子笑了笑,看着白琳,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琴子,你可以叫我琴子姐就行了。” 白琳觉得她的口音有些奇怪,似乎像是外国人,伸手与其一握,笑着点首回应道:“嗯,琴子姐,我叫白琳。” 算是认识新朋友了,琴子回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她便手提着两大杯啤酒,交与到车翰林两人手中,同时后边的帘子里钻出一人,手拿着两大盘猪扒饭。 男人身材微胖,一顶波浪头十分有个性,系着一条围裙,上面站着些许油污。他看到车翰林,大嘴立即挂上笑容,笑道:“我说翰林啊,虽然毕业了,可你住得不远呀,怎么这么少来了,是不是嫌弃你海哥的饭不香了?” 车翰林赶紧摸了摸肚子,说道:“哪有,海哥的饭还是我吃过的最香的,这不前阵子在忙嘛,没时间来。” 邹大海这才将两份饭放在桌边:“要是让我看到你在别家吃饭,看我饶不饶你。” 车翰林苦笑的摇了摇头,看到一旁的白琳略显有些拘谨,拿起酒杯对她说道:“白琳,来,你不是会喝吗?” 白琳也很是豪爽,举起酒杯干了一下。 咕噜咕噜的,一下喝了半杯,这才砸到桌上,大呼道:“好酒!” 倒是车翰林见此样子,到有点诧异,真的这么能喝。 邹大海看在眼里,大笑道:“哈哈,这妹子和我性子,翰林,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 这样一来,倒把刚才白琳的豪气给压住了,她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位大哥,您误会了。” 车翰林也解释道:“大海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是我在警厅的一位后辈。” “哦?”邹大海有点不相信,一脸玩味的看着车翰林。 倒是琴子看出了白琳的窘境,出来解围了,她捅了捅自己的伴侣,说道:“你瞧瞧你这样,可别把人家妹子吓坏了。” 邹大海这才抱歉道:“哈哈,对不起了妹子,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白琳也是尴尬的一笑:“没事没事。” 目光之余瞥向车翰林,对方正笑着摇头喝酒呢。 这时候,屏门又被拉开,一位男学生走了进来,低着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回消息。 “曾森来了,来来来,快坐。”琴子和大海赶紧打招呼。 车翰林貌似也是认识来着,眼中带笑的看着曾森,他似乎还没发现自己,低着头,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车翰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曾森了下了一跳,赶紧收下手机,一看一旁做着是车翰林,脸上立即挂上了笑容:“师哥!你怎么来了?” 车翰林一笑,向他介绍了白琳,同时跟白琳说道:“这是我在川医大的师弟,曾森。” 他曾经在川医大研读,而曾森正是那时带的一个新生。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都没看到。” 曾森一下脸带着些许红,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白琳却是小声说道:“是女朋友?” 一旁的琴子听完,莞尔道:“还是女人心细,一下便猜出来了,曾森这小子这几天谈了个女朋友呢。” “哦?那可恭喜你了。”车翰林说道。 曾森点了点头:“因为一直还没回我信息,所以才一直看手机。” “吵架了?”琴子问道。 曾森着急的说道:“才没有呢,可能是睡着罢了。” 邹大海也将曾森点了食物拿了上来。 几人于是有说有笑的喝了不少酒,只不过曾森虽然也是很欣喜看到了车翰林,但还是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等待的消息。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那手机突然传来一个铃声,曾森很是欣喜,立即打开来看,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突然绽放的烟花。 “车师哥,琴子姐,还有大海哥,我先走了!” 匆匆与几人告别了,跑出门去。 琴子不禁摇头:“年轻的恋爱真好。” “呵呵,你要我现在也能给你啊。”邹大海笑道。 “不要脸。”琴子白了他一眼,引来了白琳和车翰林一笑。 他们两人继续喝了两杯酒,这才与琴子大海告别。 c市的大学城,是有川医大和例外五所大学构成的,车翰林的公寓离这里并不算远,只是要送白琳倒可以搭车的地方,倒需要走完这条校园北路。 车翰林没有想到文静的白琳居然这么能喝,500ml的啤酒杯,居然被她连续喝了4杯。 她那洁白的脸在昏暗的街灯下,有些发红,双手微张,像是只小企鹅一样趔趄的走着。看来还是有点上头。 “嘻嘻。”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丝诡异的笑声。 “你笑啥?” 白琳傻笑的回答:“没有,只是很开心,感觉一下子了解前辈一样,前辈也会想正常人一样生活着。” 车翰林一愣,随即想到,确实是这样,自己和她相识并不久,并且前阵子因为猫妖案件,自己总是急急忙忙,倒是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白琳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车翰林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两人对视了一两秒后,车翰林问道, “没事吧。” “没事。”白琳回答得有些迷糊,她看着车翰林似乎有些不相信,鼓起脸,甩开了车翰林的手,三两下的走在前面:“看,我还能走直线呢!” 车翰林无奈一笑,心想,看来得亲自送她回家才是。 因为已经是深夜,路上只有偶尔路过的几名学生,所以车翰林也没有上前去扶她,反倒想让她自己多走走,好醒醒酒。 白琳一步变一个方向地走,在看到一个路口,念道:“应该是这边吧!前辈!” 大脚一抬,拐进一条小巷里。 “走错路啦!”车翰林无奈叫道。 第2章 猪头尸体 第二章猪头尸体 这条小巷,在车翰林的印象中,是情侣们共度良宵的圣地,林林总总的民宿错乱的建在这里,坏境虽然差了点,但胜在便宜,故成了很多学生们约会过夜的选择。 因为都是民宿,没有商业区,所以这里的街灯相对来说比较暗,人流也是比较少。 车翰林上前拉住了白琳,笑道:“走错路了。” 白琳还想挣脱来着,但这时几辆汽车匆忙地从他们身边赶过,那一声声响亮的警笛声,将这条巷的平静撕得粉碎,蓝红灯光交错闪烁着。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倒是让白琳的酒劲醒了几分,她惊道:“发生了什么?” 车翰林摇了摇头,同时眉头紧皱着,这个钟点,居然出动这么多辆警车,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去看看吧。” “嗯。”白琳也点头。 两人于是便警车开去的方向走去,好在警车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小民宿停了下来,两人倒也不至于追得很惨。 周东汉眉头紧皱的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这刚一下车,住宿的老板娘便连哭带跑抓住他的衣角。 “哎哟喂,警官先生您终于来了,我我家楼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哎呀,你们可得帮忙解决呀,不然我这小本生意刚怎么做下去啊,真是晦气,怎么回发生这种事啊!”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是怕生意做不了,还是看到什么恐怖东西。 “大姐,你先冷静下,发生了什么?”周东汉有点尴尬,伸出手轻微推开了她,拍拍其肩膀。 “上面有具有具尸体,猪妖尸体!”老板娘颤抖着手,指着三楼的一个小房间。 周东汉眉头紧皱,清点了几名手下:“王生,你带着几个兄弟到周围巡下,陆川还有剩下的人跟我一起上楼。” 王生和其他人一齐应了一声。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从传来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周东汉,他转身一看,原来是车翰林和白琳二人,说道:“今晚,警局接到人报警说这里出现了凶杀案,所以过来调查下。” 同时看着白琳的脸还有些通红,不禁打趣道:“哦?喝了不少酒呢?” 白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过周东汉知道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一起上去看看?” 车翰林点头,在学校附近发生了凶杀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住宿门口围着不少人,很多都是情侣,彼此依偎着,从他们的眼神中,车翰林看出了些许害怕,但这些人却都没有散去,似乎还想等等看,看警方会有什么发现,毕竟灾难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 吃瓜的永远不嫌事大。 在上楼的过程中,周东汉向车翰林说明了已知的情况。 现在是凌晨两点零六分,大约在半小时前,这住宿的老板娘打电话到警厅报案,说她有顾客在回三楼的房间内,闻到一股恶臭味,于是下楼就向她投诉。 她心想是不是有房客在房间里煮东西,这时他们这里不能允许的,于是她上楼来到301房,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而那股味道却越闻越是冲,就像是腐烂的鱼内脏似的。 老板娘在再三警告房客无果,只好决定那钥匙开门,这不开到好,一开整个人差点站不起来了,据她描述房间内的“东西”很恐怖。 说话间,一伙人便来到了三楼,301房刚好是在楼底口的第一间,从还在楼间平台,车翰林便闻到了老板娘说的那股味道,他确信是血腥味无疑。 301的房并没有完全关紧,留下一条小缝,淡白的光从中逃离出来,因是刚才老板娘进去出来后,没有关灯。 周东汉身先士卒,让车翰林,白琳,陆川几人待在最后面,自己则是从枪袋里取出一把92手枪,他朝身后的几名伙伴眼神交流了一下,在互相确认后。 他先侧身躲在门框边,一只手迅速的推开门后,转身挥枪向前进门去,同时大喊道:“警察!” 但并没有任何人回应,空气像是凝结一般深重。 他往房间一看,目光就像是被死死定住一般,牢牢的扣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排除房间内的危险,尽量的不去看床上那“东西”。 其他进去的警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甚至一个年轻的警察,忍不住跑到楼道口吐了起来,周东汉出来的时候,看到他那样子,想要责骂,却说不出话来。 车翰林想知道里边的情况,但从外边看进去,刚好被厕所的墙挡住了,不能看到整个房间。 “怎么样?”他向周东汉问道。 “没危险了,你们进去看吧,一定要好好把尸体报告做出来!”他话语很是气愤。 车翰林几人走进了房间,那股血腥味立即变得更加粘稠。 刚他们看到床上的那一切时,饶是这三名“阅尸无数”的法医此时都难免觉得作呕,白琳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叫了一声,险先将早下喝的酒吐了出来,而车翰林和陆川也是紧锁着眉头。 这张一米八乘一米五的大床,此时整个床单和被子都被染成了红色,一个人双腿大张躺在这张床上,头南脚北,浑身赤裸。 死者的下半身被鲜血浸没,往上,肚皮上放着一黑色沾着血丝的固体,仔细一看竟是一枚头颅。 继续往上,死者的脖子处流下大量鲜血,本该的连接头颅的地方,此时缝着一个猪头,就是那种平时祭祀用的粉红猪头,连接处黑色的,粗壮的线头在人皮和猪皮上不断打结,交缠错乱粗暴的,将这两个物种强行连接在一起。 粉色猪头的嘴里似乎叼着一条血色的条状物,大约不到10cm的长度,猪头咬着这东西,就像像是在吃什么的样子,诡异无比。 “这是”陆川想要自己组织起语言,但发现开口只是不断的打颤,说不出话来。 车翰林握紧了拳头,叹了口气:“老陆,这死者就交给你了,我和白琳喝了酒,不适合工作。”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真的看重这案件,在他心中,法医最重要的职责就是—— “一定要把他最后想说的话,验出来!” 陆川苦笑的点头。 白琳和车翰林退了出来,将房间留给陆川和他们的团队。 到了楼梯口,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了香烟,要在口中,只是那该死的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起火来。 好在一旁的周东汉,递过来一把打着火焰的打火机,车翰林借着他的火,将香烟点着,大口的吸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将其吐出。 心中的大石也因此松动了些许,周东汉也是一样,两人无言的吸着烟。 突然,车翰林注意到了白琳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上,凌乱的短发让她此时看起来十分弱小。 车翰林将手中的烟掐灭,长呼了一口气,在白琳身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白琳,没事了。” 白琳将头半抬了起来,几缕发丝因为泪痕黏在她的眼边,车翰林看到她整个眼眶早已红透了。 “前辈。”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抽泣声,连忙再次将头埋进膝盖,不愿让车翰林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唉,我知道这次的凶手很是残忍,但是我们身为法医,就要面对好这一切,不管多么可怕的尸体,我们也要去还原真相。如果我们害怕了,伤心了,那就是给凶手得瑟的机会,对死者的不尊重。” 车翰林缓缓的说道,再次掏出一只烟,抽了起来。 一旁的白琳却是摇了摇头,再次颤抖声音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前辈,我不是害怕。” 车翰林问道:“那是?” “我只是好恨自己。”她小声说道。 “为什么?” “恨自己不能亲自为他验尸体,恨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恨”她停住了,不再说话。 车翰林心中默默赞道,这妮子,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多。 “傻瓜,尸检报告还没做好呢,等明天你再帮你陆老师好好验,不就行了吗?”车翰林安慰道。 见白琳没有回应,再度吸了口烟说道, “第一个知道的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找到死者的话。” “死者的话?”白琳抬起头来,看着车翰林。 他缓缓的吐出烟,烟在空气中弥漫:“对。”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还会说话吗?”白琳抹掉眼边的泪水。 “正因为他们说不出,我们更应该替他们说出来。”车翰林念道,“替他们挽回遗憾,这才是法医该做的。” “所以你才跟陆老师说把死者最后想说的话找出来?” “嗯。”车翰林吸着烟,点头。 “谢谢你,前辈,我已经没事了。”白琳将发型整理好,重新露出微笑。 “前辈?” “嗯?” “其实你比我更想先知道结果。” 车翰林笑了笑,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是,只是吸着烟。 第3章 空调外机 在陆川给尸体做报告的时候,周东汉和车翰林则选择来到了楼下老板娘那。 “警官,那是不是猪妖啊?吓死个人呀。”老板娘余惊未消,不断捂着胸口。 门口本来聚集的房客,也都是被警方拉过去询问,做了身份登记后才能离开,那些还没睡醒的顾客在各自房间里,不知当他们早上起来知道发生了凶杀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哎呦,警官你可要把这事给处理好啊,莫让外人说咱这店里闹鬼了。”老板娘紧紧拉着周东汉。“咱这生意这两年就不太好,现在又闹上这事” 周东汉皱着眉,打住了她:“老板娘您就放心吧,对了,你们这有安监控吗?” “有有有,咱这就带你去看。” 老板娘将他们领进一个小房间,房间设置很简单,一张方床,以及两个小电视,一个接着监控,另一个自然是用来观看节目的。 老板娘别扭的操作着,显然她自己很少操控着监控的回放,周东汉看不下去了,接过手, “我来吧。” 老板娘这才站在一旁去。 这监控应该是好几年前的厂品,清晰度着实是有点感人,画面一闪闪的,只能从那可怜的分辨率中辨认出人型。 周东汉问道:“那301号的房客,是什么时候开始入住的?” “咱怎地知道,天天入住的人那么多,咱也记不得了。”老板娘搔了搔脑袋,说道。 车翰林不住觉得好笑,这人刚才才说生意不怎地,转眼间便说入住的人多,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老板娘看到周东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才发觉说错话了,抱歉道:“警官您别急,应该有记录,我去查查。” 她走出房间,从前台那拿来一份登记入住表,翻阅了一下。 “哦,找到了,在这儿呢,九点十一分入住,名字叫,叫陈强。” 周东汉接过手,看了一下,问道:“他是一个人,还是?” “这个我倒是有印象,不是一个人,是和一个姑娘,很漂亮的一个姑娘家。” 周东汉眼神一凝,望向了车翰林,对方同样脸色凝重:“还记得长什么样吗,穿什么样的衣服吗?” “长什么样,倒是不记得了,只不过那女孩身子很是娇小,还穿着一身白裙子。” 老板娘目光向上努力回忆着。 周东汉和车翰林趴在桌边,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将时间调到陈强走进公寓的那一瞬间。 果然,在九点零八分的时候,陈强携着一个白衣女孩,一起走进了公寓。 ”翰林,你先看着,我去交代兄弟们,找找这个女孩的下落。” 301的房间,经过排查,只发现一具男性身体,并未发现那白衣女孩。 所以周东汉赶紧吩咐手下,加强外面的巡逻,特别是找到一个身穿白衣,身材娇小的女孩。 车翰林则是继续看着录像,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周东汉也加入其中。 他们一脸看了一个多小时,但令他们奇怪的是,从九点零八陈强与一女子亲昵的进入公寓后,到警方凌晨过来,这段时间内,并没有看到白衣女孩的踪影,以及任何可疑人物出入公寓。 也就说作案的人很可能是公寓里的人,而现在白衣女孩很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甚至也很有可能已经遭害。 “封锁了公寓了吗?立即排查所有房间。”车翰林低声道。 不用他说,周东汉已经采取了这个方案,如果公寓没有另外一个出口的话,那凶手很有可能还躲在公寓之中。 “这不太好吧”老板娘小声嘀咕着,但不能改变什么。 周东汉一边让警局那边加派人手,一边调动着手下,从一楼一个个房间的排查,将那些睡眼朦胧的人一个个揪起,起先有不少人不满,甚至不配合调查,但在听到发生了凶杀案后,一个个都软下来,畏惧担忧着。 车翰林则是又回到了301房间的门口,白琳和陆川正看着初步的尸检报告。 “怎么样了?”他问道。 “死者头部被断,伤口平整,骨头断口处有所崩裂,应不是用刀慢慢割开,应该是被用斧子之类的凶器直接剖开。” “随后用粗线将猪头与脖子的断口缝在一起,手法粗糙,倒像是着急完成的。此外,猪头口中发现的条状物应该是死者的生殖器官,与死者下体的伤口吻合,与脖子的伤口大概率不是同一种凶器所致。” “死者应该是被直接断头而亡,但脖子处除了断口,喉咙处也是被捅穿,伤口直径大约五毫米,一根筷子的粗度。所以究竟是何原因致死,还需要进一步鉴定。” “此外,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伤口,现在也无打斗痕迹,指纹的也被有意的清除了。还有,在现场除了死者衣物外,还在垃圾桶发现若干纸巾,以及这个。” 陆川拿出了一个保鲜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避孕套,上面还有些许液体残留。 “死者死前应该进行过性。行为。”陆川继续说道。 “嗯。”车翰林看了一眼后,走进了房间,观察了起来。 的确房间内地板,大床位置都摆的很正,并不像是有打斗的踪迹,除了那遍地的血迹,告诉他有一条生命在这个房间内逝去。 看来,陈强与那白衣女孩应该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来这公寓应该只是寻求欢乐,没有想到却发生了悲剧。 可是白衣女孩会去哪里呢? 车翰林托着下巴,往房间的窗望去,窗没有护栏,外面只有一片平滑的墙,凶手不可能爬上这高度,从窗户进入房间,而且从窗户进来,是怎么做到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杀死陈强的呢。 他走到门口,看了这锈迹斑斑的铁门,要是事先进来的话,公寓都是锁的,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这种可能性也是十分小。 这时周东汉也是走了进来,看见车翰林正在入神,也就没打扰他。 车翰林眉头紧锁,剩下的只有厕所了。 这个厕所空间不大,大概一米多点的宽度,马桶热水器配备齐全,此外还有一个大窗。 窗足够让一个人轻松钻进来。 而且窗户离地面也不高,一米左右的高度,他走过去,推开了窗户,一股热气迎面而来,原来窗户外面正下方就是空调外机,也难怪进来的风有些热了。 “嗯?” 车翰林将头穿出窗外张望着外面是一条小河,还有一条土路,在空调外机一米外有一铁梯,这在农村的建筑并不少见,是住宿临时弄的消防通道,一般都在外墙,连街整栋楼,楼底口都设有逃生用的门。 而301房间刚好是在楼层的最左方,离这楼梯最近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空调的外机,并没有灰尘感。 “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我还得确认下。”车翰林突然目光一闪说道,“师兄,你去问下消防通道外有没有设置监控。” 周东汉点头,立即让一个手下下去。 说着他走出门,刚好隔壁房间正在排查凶手,他走进隔壁房间,建构与301房相同,他直接走进厕所,打开了窗户,并在空调外机模了一下,伸手一看,手指上已经站满了灰色的痕迹。 “消防楼梯那是房子的背面,所有的门已经被锁死了,所以老板娘并没有在那安装监控。你发现了什么了?”周东汉问道。 “从我们调查的监控和目前排查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出入公寓,而与死者在一起的白衣女子却莫名消失了,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答案就在这!”他把手指的灰痕给众人看。 “这是你摸空调外机留下的。”白琳率先反应了过来。 “没错,你看正常暴露在外面的空调外机,是没有人清理,上面都站满了灰尘,而301的房间的外机却干净无比。”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301房间的厕所,周东汉伸手摸了下,确实很干净。 “还有你看,这里。” 车翰林和周东汉两人挤着在窗边:“你看,这个空调的支架,已经有点被压弯了。” 周东汉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从消防楼梯到这空调外机,不到两米的距离,凶手完全可以从楼梯那跳到外机上,而外面并没有监控,人烟也是稀少,这个窗户就是一个大个子钻进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凶手很可能就是这样的进到房间内,在离去的时候,怕留下脚印,便将外机给清醒了,以外机的温度,很快便能蒸干水分,所以301的外机才会格外干净,摸着并没有很多灰尘。” “可凶手要带着一个女孩一起逃,这也太困难了。”周东汉虽然同意车翰林的观点,可毕竟现在女孩也消失了,如果凶手要带着一个人,从空调外机跳到楼梯那,可就有点困难了。 “嗯,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凶手其实就是那个女孩。”车翰林低声道。 第4章 白衣女子 “凶手是那个女孩,这这怎么可能?”周东汉有点不相信,失声道。 “我是说,可能是。”当然,车翰林自己也不太相信,“但是你们想想尸体有什么特点。” “特点?”负责检验尸体的陆川在这方面最具发言权,“要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缝在尸首上的猪头。” “嗯,没错,一般来说猪头我除了祭祀用的,更多是用来骂人,比如——”车翰林朝向了周东汉,“你这个猪头!” 逗得白琳是抿嘴一笑,周东汉则是有点懵:“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 “看吧,猪头!”车翰林浅笑,压抑这一晚上,终于开了个玩笑,放松了会。 “你的意识说,凶手在说死者是猪头。”陆川说道。 “嗯,然后你们在想想猪头口中有什么?”车翰林点头,继续说。 “是,死者的生殖器官。”白琳率先回答,但意识到说的话有点那个,低下头不再说。 “就是这个,如果单纯只是想杀了死者,那么为何要在他死后,甚至是进行了那种行为后,将其生殖器官给切掉呢?为何又要在断了头后,花了那么大的劲,将一个猪头缝在上面呢?” “而且猪头很有可能不是事先藏好,而是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带过来的。” “那么我能想到的就是——凶手不仅是想杀了陈强,更是在侮辱男性。”说完,他也不禁打了颤抖。 其他三人听完,也是陷入了沉默,确实这样就能解释得通死者这诡异的死法。 车翰林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所以我才说,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个跟着陈强一起开房的白衣女子。” “师哥,你能安排技术人员,还原白衣女子的面貌吗?” “这个估计很难。”周东汉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监控的画面,先别说那个清晰度能不能还原,当是正脸也基本没有暴露在监控。” “那老板娘不是看过脸吗,能画个像吗?” “估计也不行,线索特征太少了。” “行吧。”车翰林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可是,翰林,有个问题。”这时陆川发话了,“刚才说了,凶手如果是那个女孩子的话,她是怎么运来那个猪头,还有脖子处的断口,是用大斧子之类的利器斩断的,一个女孩子很难有这力气。” “对,老板娘也说了,那女孩子看起来十分娇小。”周东汉也是赞同,毕竟潜意识里,人们总不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女孩子,会做出这种变态的事。 车翰林没有否定他们,这方面确实是他欠缺考量了,但从整个尸体上看,都透露着一种对男性的怨恨,这点是丝毫不用质疑的。 他在房间里踱步,床上的尸体已经被法医移走了,准备进一步检验,床上只剩下一大片血迹,从血量来看,死者是在床上死的,那他死的时候,白衣女子在干什么,还是她已经遭遇了不测了,或者如自己想的那样,她才是凶手? 一切都突然扑朔迷离起来。 周东汉看他那样子,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总之先留给我们将现场的工作做好,等明天尸检报告出来,以及调查下陈强的生平,在来做定夺吧。” “先回去休息吧,你不是搬到大学城来了?” 车翰林微微点头,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就算自己在这么推算,也是不可能找到凶手的,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明天,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放心吧,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车翰林看了一眼白琳:“白琳,你怎么说,我送你回家?” “啊,不了不了。”白琳连连摇手,又像车翰林鞠了个躬,“我就留在这了,晚点帮陆老师检验尸体。” “嗯,那也好。” 回到家,天空已经有些泛白,车翰林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忙活到了接近六点了,他小心翼翼开了门,来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心中对这次案件还是耿耿于怀,但最终疲倦还是吞没了他,陷入睡眠中。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他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门,来到客厅上。 车晓已经起来了,正帮着整理餐桌呢,看到车翰林,埋怨道:“哥,你这样不行,会把你身体累坏了,昨天又几点回来?” “呵呵,没事,和朋友喝了点酒。”车翰林抱歉道,同时在餐桌下坐了下来。 “女的?” 车翰林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呵呵!”车晓狠狠的将一碗饭拍在桌上,气呼呼的走进厨房。 一个中年妇女跟着出来,看到车晓的模样,不禁莞尔,将一份小炒肉放在桌上:“我说翰林,你也是的,出去那么久了,至少也先打个电话回来,让小晓多担心呀。” “对不起,梅姨,下次我会注意的。”车翰林扒拉着饭,一边说道。 和他说话的女人,叫做刘梅,是车翰林母亲的好友,当初他父母出事后,就是她收留了车晓和他,只不过后来他们长大了,也就不需要刘梅照顾。 只不过前阵子,因为“猫妖面具”事件,车晓受到了惊吓,精神状态一直到现在才稳定下来,为了更好的照顾车晓,车翰林特地摆脱了刘梅过来照顾自己妹妹,同时将公寓搬到大学城孙梅家里。 一来车晓可以更加容易的上学,二来刘梅也容易照顾车晓。 刘梅一生未婚,所以将他们两个当成了自己的子女很是照顾,而车晓也对于能再次和刘梅生活在一起,也是很开心,慢慢的从被程普造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就一色狼,有了别的女孩,那还记得自己的妹妹呢。”车晓在厨房里,念念道。 车翰林摇了摇头,继续吃着饭,也不敢多说什么,妹妹永远是哥哥们的杀手。 刘梅也是笑道:“这孩子。” 吃完饭后,车翰林躺在沙发上休息,准备一会儿再去警局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这时,刘梅将一个信封递给了车翰林。 “这是?” “你学校寄来的。”刘梅说道。 车翰林将信封拆开,看完后不禁皱了眉头。 信上大致的内容,是想他作为优秀校友,回去学校一趟,给法医专业的新生做一次演讲,动员他们学习的兴趣,同时想让车翰林替他们说下程普的事件。 车翰林看完,便把信搁在一边了,不打算去搭理。 刚好这时周东汉的电话也是打了过来。 “喂,翰林,尸检报告出来了,你是过来看,还是我给你发过去?” “我过去吧。” 半个小时后,他便来到了警局的门口,看着警局的大门,车翰林一阵苦笑。 没想到自己已经不再这里就职了,却还是隔三差五就往这里跑。 “这是新的尸检报告,大致和现场的分析差不多,只不过死者的原因并不是断头。”陆川边将文件交给车翰林,一边说道。 “而是,喉咙处的伤口,也就是说死者是先被一尖锐利器,从喉咙处刺入,造成死亡的。” “而在死者死后,凶手才将死者的头,以及生殖器官从身体分割。” 车翰林将尸检报告合上,在一旁缓缓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好像就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周东汉问道,“难道你说的凶手是那个女孩吗?” “大概率是,而且凶手可能还不是一个人。” “什么?!” “死者应该是在欢愉之后,最是下了戒心,这时后,女孩从背后用尖刺物,刺穿死者的喉咙,将其杀死。” “随后,另外一个人从厕所的窗户里进来,将死者的头颅砍断,同时将带来的猪头缝在死者的脖子处,做完这些后,凶手在从厕所处的窗户逃离现场。” 车翰林一边在脑中模拟着现场,一边将其说出。 “可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陆川问道。 “呵呵,这就得找到凶手了,问问她,或者他们才知道了。”车翰林双手交叉,冷声道。 “真是的,刚忙完程普一案,又出现这种案件。”周东汉忍不住大骂。 “关于陈强的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周东汉从桌上拿来一份卷宗,交给车翰林。 死者,陈强,男,二十一岁,系川工程大学学生,据他们室友说,陈强在宿舍内是一个死读书的人,平时很少跟人有交集,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找到了一个女朋友,而他们说死者昨天就是要去和女朋友约会的,他们心想约会夜不归宿,虽陈强是个老实人,却也正常,所以知道今天得到陈强已死的信息,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他在学校基本默默无名,应该不会和人交恶,估计不是仇杀。”周东汉说道。 “有那个女孩的资料吗?” “没有。”周东汉摇了摇头,“他是最近才交上这个女朋友的,具体长什么样,叫什么,他的室友都不清楚。” “还有,只是死者生前的手机。”周东汉将一放在保鲜袋中的手机交到车翰林手中。 第5章 警局往事 这是一部在普通不过的智能手机,唯一有丝不同的是,手机后壳上还沾着些许未清理的血迹,仿佛是在宣告着主人遭遇的不幸。 “死者最后联系的人是一位叫做备注小池的人,从他们的聊天记录来看,应该便是他的女朋友了。”周东汉说道,同时拿出手机操作着。 车翰林简单的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就像普通的情侣的聊天,无非就是一天的生活琐事,以及总总情爱之言,与其他情侣的聊天别无二样。 聊天记录定格在了—— 今晚八点半,校园北路见。 好。 在女方的信息后面,还有着一个粉色爱心,给这句平白无奇的话加了些许暧昧。 “不能通过联系聊天软件公司,找到女孩的信息吗?”车翰林问道。 “这我们当然也想到。”周东汉脸露苦笑,说道,“你看看,这个软件并不是我们常用的某信,而是一个新的聊天软件,并没有找到相应的注册公司,所以更别提找到用户的信息了。” 车翰林这才注意到,软件的名字他也没有见过,名为——soul。 灵魂的意思。 “手机里面有女孩的照片吗?” “没有,这个陈强就是他们室友说的是个书呆子,手机上的相片基本都是学习有关的,并没有他这个新女友的任何信息。”周东汉再次摇头。 “唉”车翰林也不住叹了口气,“总之这个失踪的女孩一定是这次案件的关键,找到她的话,将会有重大的突破。” 周东汉也是点头,不管车翰林的猜想是否是真,都必须找到女孩,如果是真,那么她就是凶手或之一,如果是假,那么她极有可能是受害者。 车翰林在警局了拷贝了一份现在发现的线索卷宗,问了下白琳为何不在,原来她昨夜整夜未睡,一直忙活到大中午才回去休息。 一切忙完后,车翰林就准备暂时先回去了。 可却想到,在门口碰上了他最不想遇见的人之一。 警察局的局长——李伟波。 李伟波身材微胖,是典型的做官的身材,挺着一个大肚子,半秃的头发下是眯成几乎成一条线的眼睛,大鼻子大嘴巴,下巴蓄有一簇小胡子,看见了车翰林,那副比例差距具体的五官,互相配合,挤出一道讥笑, “哟大法医,怎么还有脸回警局呢?” 车翰林看了一眼,并不算与其多说什么,想要绕过他,却被他的手挡住了。 “怎么,见到以前的上司,也不打声招呼。”李伟波冷声道。 “我和你,有这个必要吗?”车翰林缓缓抬起头,正视着他。 李伟波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因为车翰林的目光颤抖了一下,这家伙三年未见,还是这么刺头啊。 周东汉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即意识到不妙,赶紧整理好面容,几乎是小跑了过来。 “哈哈哈,李局,今天怎么有这么闲的功夫,来到刑警部呢,赶紧赶紧坐,小的们,局长来了还不赶紧泡杯茶招待人家!”周东汉此时笑脸迎着李伟波,在车翰林背后却不断的捅着其肩膀,示意他快点离开。 车翰林本就不想逗留,冷哼了一声,便离去。 王生虽是个新人,见到此场面,反应也是快的,立即就倒了一杯热茶,迎了过去,挡住了李伟波:“来来来,局长你赶来这应该累了吧,喝茶喝茶。” 就算是被王生,还有周东汉两人挡住,李伟波依旧朝着已经到门口的车翰林,喊道:“车法医,被赶走的狗,就别在摇着尾巴回来!” 在门口的车翰林顿了顿,不过还是选择没回头的离去。 李伟波回头就看见了周东汉和王生,一老一少,一胖一瘦的两张笑脸。 “嘿嘿,局长喝茶喝茶。” “哼,你们别给我整这套,我来就是为了找你们的!” 李伟波没有报以一笑,而是继续板着脸,一手拿走王生手中的茶,大手一挥,望着办公室走去,径直的往沙发躺下。 吗的,这厮这么关键的时候还来瞎凑热闹!心是虽是这般想的,周东汉脸上那职业性的笑容,却还是挂着,凑过去道:“局长,您来找我我们有什么事呀?” “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李伟波冷哼了一声,大肚子也跟着起鼓着,“你说说你们刑警大队是办什么吃的,这才短短一个季度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凶杀案,这不是才结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吗?怎么昨天又有人被杀了?还是发生在大学城!你们领着政府的钱,是在干饭吃的吗?” 很难想象一个胖成那样的人,肺活量这么好,李伟波一连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只把周东汉喷得是满脸唾沫星。 “哎呀,局长这世道不容易呀,兄弟们也在努力查案呢。” “那你说说查出什么了?” “这,这不是昨天才发生的案件嘛” “哼!” 李伟波将茶杯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还没喝完的茶水,溅得满大桌都是:“所以说,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的!” “这我们。”周东汉有点哑口。 “再给你们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不把这案子结了,你这刑事大队队长也别当了!” 李伟波猛的站起,看着周东汉怒道。 “是是是,我们会尽全力的。”周东汉点头,连连说道。 李伟波环视了一圈刑事队,看到一伙人都在看着自己,说道:“看什么看,有这功夫看戏,还不赶紧做事!” 他一边大骂一边离开了刑事部。 整个刑事部的人都朝着他离开的发向,纷纷竖起了中指,嘴上还不断碎碎念着。 哪知道李伟波杀了一个回马枪,回头望了一眼,吓得大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李伟波看到整个刑事部的人都对他不敢有意见,这才很是满意,带着笑容与春光离去。 在确认他离开后,站在周东汉身边的王生,忍不住说:“吗的,这胖子,就知道说空话,上次破了程普的案件的功劳全都被他一个人领了,现在倒好,怪罪起我们来了。” “嘛,当官的总是这样嘛。”周东汉叹道。 “只是,局长他和车侦探有什么过节吗?”经历程普案件的相处,王生也是认可了车翰林是警局的强力助手。 “你一个新人警察,还是别知道那么多了,好好做你本份事吧,去查那女孩的身份吧。” 离开警局,车翰林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看着这个曾经工作过,投入心血过的地方,想起两年前的事。 如果再让他在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和当初一样的选择。 三年前,曾经发生一件跨省的杀人案,牵扯了很多人,而那时作为年轻却拥有资深的法医,车翰林也参与尸体检验,并从检验中发现了线索,找到了杀人凶手。 但那凶手在社会上的地位极高,动用了一切手段保住了自己,而那时候李伟波那时找到了自己。 说要给他一份巨大数额的横财,让他在尸检报告上作假,以证明凶手是误杀,和连环杀人案无关。 但车翰林拒绝了,在法庭上将一切真相说了出来,将那凶手送到死邢面前。 他做了没背他良心和职业道德的事,却也为自己招了无数敌人。 凶手的亲人,动用了一切,将车翰林的形象抹黑,同时将凶手塑造成一个伟大的形象,加上李伟波的冷眼旁观,很多媒体,公众都认为是车翰林作假尸检报告,让凶手被误杀了。 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迫于压力,车翰林只能从警局辞职,也没再有警局敢招他,这也是他能力这么强,却只能选择做私家侦探的原因。 更因为这个,车晓在学校也顶着莫大的压力。 他叹了口气,整理好情绪,他从就不是个执着于过去的人,更何况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正义,而他的正义迟早有一天会证明自己。 他一手靠着烟,一手开车回家。 回到大学城的公寓,看到门口有一双陌生的鞋子。 他奇怪这个晚饭的钟点,会是谁来拜访呢? 一进门,就听见刘梅在厨房喊道:“我说吧,你哥肯定是回来吃晚饭的。” 车晓来到走廊上,看到正在朝其招手的车翰林,放下欲拨打的手机,说道:“有人找你。” 这时候,曾森也是跟了过来,摸了摸脑袋笑道:“不好意思,前辈,不请自来了。” 曾森,是以前车翰林在川医大的师弟,昨天才刚和白琳一起喝过酒。 “你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车翰林赶紧招呼他进去,刘梅也是倒了两杯茶:“你们先喝点茶,吃点茶点,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谢谢你了,大姐。”曾森捧着茶,感谢道。 “呵呵,我的年龄做你妈妈都行了。”刘梅笑道,不管什么女人,被人看年轻了,总是高兴。 “啊?”不善交际的曾森听完有些难堪,不过刘梅介意什么,回到厨房了。 “找我什么事?” “还不是学校叫你去开讲座的事。”曾森苦笑道。 车翰林这才记起,早上刘梅给自己的那封信。 第6章 讲座 早上,刘梅曾拿给车翰林一封信,说的是让车翰林回学校,给法医的师弟师妹们开讲座,讲述着他如何成为c市法医届的一个传说,以及如何的识破川医大另一个明星——程普的阴谋。 但车翰林直接选择了无视,可没想到对方还是找上门来了。 “曾森,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这些应酬的,而且我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学校那边,就拜托你帮我推掉,谢谢了。” 曾森同样面露难色,苦笑道:“蓝教授,知道你肯定是不会接受的,特地的让我亲自过来邀请你。” 车翰林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看透了心思,不禁觉得有些发窘:“他老人家,真是会给我找事做。” 蓝乔先是川医大著名的医学博士,同时也是车翰林的恩师,是车翰林在法医这条路上的引路人。 “那师兄,你的意思?” “蓝教授都派你过来,要是我再拒绝,估计明天就是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了。” “呵呵,那倒是。”曾森身为蓝教授的弟子之一,也是知道他的脾气。 “你愿意去,我就好交差了。”他松了一口气,夹杂师兄和老师中间,他也很为难。 两人聊了会天,曾森手机就不断传来信息的提示音,他脸上的尴尬之色,车翰林也是看了出来。 “女朋友?” “嗯。” “哈哈,那我也不挽留你了,快去找她吧。”车翰林笑道。 像是被知道了心声,曾森微低着头,脸上爬上一抹红霞,道:“那师兄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在学校再聚。” 车翰林微微笑着,就要送他出门。 刘梅手里捧着两盘菜,见到他们要走,问道:“哎哟,怎么就走了?不留下吃个晚饭?” “呵呵,刘姨他着急要去女朋友呢。”车翰林笑道。 曾森红着脸,连连和刘梅说不好意思。 “哪有啥,连女朋友一起叫来,我多做两道菜便是。”刘梅摆摆手道。 “刘姨,人家过两人生活呢,我们就别瞎凑合呢。”车晓在一旁帮忙着摆放饭桌,一边也在为曾森开脱。 “什么叫瞎凑合呢,我正好可以为小曾物色物色一下。”刘梅脸上挂着一抹笑容,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相亲节目的主持人一般。 吓得曾森一阵哆嗦。 “快走吧,快走吧。”车翰林笑道。 两天后。 这几天猪头尸体一案,还是没有任何一丝线索,无人知道那个白衣女孩的线索,记得周东汉等警方是一个头,两个大。 车翰林则是赴约,来到了川医大,找到了曾森,与其一起前往蓝乔先的办公室。 毕业了几年,校园并没有什么变换,只不过报选法医专业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整天都与尸体打交道,很多学生之所以会选择法医,只是因为分数不够,被学校分配罢了。 所以,蓝教授一直想找个机会,增加学生的积极性,让他们不那么讨厌这个专业。 车翰林一进门,看见虽几年不见,蓝教授却还是和以前一个模样,只是他头鬓有些发白,正架着二郎腿看着一份报纸。 这种老教授还是喜欢以前的纸质信息。 “老师,师兄来了,我外面等你们。”曾森知道这里的气氛,不适合自己待,先行出去了,他是蓝教授的助理,在蓝的办公室外,有一间属于他们助理的办公室。 “老师,好久不见。” 车翰林在其对面的沙发坐下。 蓝教授并没有搭理他,让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车翰林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在茶几上取出两个杯子,替两人倒了两杯茶水,恭敬的放在其边前。 “你现在的架子倒是很大啊。” 蓝乔先这才第一次说话,将报纸放低,露出一副老花眼镜镜框,看着车翰林。 车翰林绕了绕头,说道:“老师,我这不来了吗?您就别生气了。” “哼。”蓝乔先其实也不是真生气,他了解自己学生的脾气,“那得看你今天下午的表现了。” “行。” 只一开口,两人又变得无话不淡,从程普的事件,还有最近的猪妖尸体,蓝教授的一些见解也是点拨了车翰林,很多小细节他以前都没意识到。 “师兄,老师负责的班级就在这里了。” 下午的讲座,其实是蓝教授自己组织,利用自己的课堂时间,让车翰林上去动动员。 一间能容任百人的教室,只做了不到一半的人,不仅是法医人少,有不少混日子的学生v,听到这节课无需点名,干脆就选择不来了。 车翰林走在讲台上,看着耷拉头的学生,自己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不禁觉得有些紧张了,他清了清嗓子,干咳几声:“咳咳,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车” “我们知道,车前辈,法医届的神侦探,川医大的骄傲。”一名坐在最前面的女孩,呵呵说道。 “这样啊”车翰林有些尴尬,说道:“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法医这个职业,其实就是” 再次被打断发言。 “翰林师兄,我们知道法医是干啥的。” “你别说这些,不如说些我们感兴趣的吧。”另一名坐在后方的男学生说道。 “对呀对呀。”所有的人起哄。 车翰林不禁觉得有些窘,虽他在川医大的有些名气,可毕竟年龄其实与他们相差不多,所以这些学生并不是很怕他。 他重新理清了自己:“那你们感兴趣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怎么破案的啊!”刚才最后排的男学生说。 “听说程师兄的案件很奇怪,所有的死者都像是自杀,你是怎么推算出他们是被杀。” “为啥程师兄会选择杀人,他明明已经那么多成就了!” “他是不是心理有病。” “他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整个教室的都沸腾了起来,程普因为其在社会上属于有地位的人,所以他的一案,还是被很多媒体曝光,这些学生也是从哪里得知相关信息。 “呼,”车翰林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吧!” 他提高了音量,让现场安静下来。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车翰林说道。 立即引起这些学生的同意,谁不喜欢上课玩游戏呢,就算高材生也不意外。 “什么游戏?” “我们来做几个智力测试题吧,这些题据说是m国联邦调查局对几十名罪犯做的心理测试。” 一听到答题,不少学生的兴趣下降了不少。 “答对的人,我会让蓝教授给你们加平时分的。”车翰林懂得如何提高的兴趣。 果然,大家都抬起头来。 “挺好了,第一题,某天一位曾去过南极站设备调试工作的工程师在家中吃了妻子做的肉食后,觉得味道很怪,就问这是什么肉。” “妻子说是企鹅肉,工程师就把餐叉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了。” 这种诡异怪诞的游戏,无疑再次让教室的气势高涨了起来,不少学生交头接耳,但他们得出来的答案都被车翰林给否定了。 “答案是,工程师曾经和几名同事在南极遇险,一个同事先死掉了,后来他们是依靠一种是企鹅肉的东西才坚持到救援队救援,而他尝到真正的企鹅肉的味道时,明白自己其实是吃了同事的肉。” 学生们都做出作呕的表情,不过显然他们对下个问题更是期待了。 “下一题,一个盲人四处求医,最终终于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在回家的火车上,忽然大哭起来,在火车上大闹,最后,撞碎车窗,跳车而死。” 这道题倒是有同学答对了,男子以为自己重获光明,但在火车经过一条隧道的时候,以为自己又瞎了,所以失去了理智。 “有对姐妹去参加了母亲的葬礼,妹妹在葬礼上看到一个帅哥,一眼倾心,可惜却没能得到帅哥的联系方式,几天后,妹妹在家里用刀杀死了姐姐,为什么?” 起初那最开始起哄的女生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帅哥是在葬礼上出现的,妹妹为了看到他,只好制造出一个葬礼。”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车翰林却点头,赞道:“不错。” 接下来,车翰林一连问了好几道这样的题,答对的人几乎不出五指之数,而且没有人答对过两题以上。 “最后一道,也是最难的。”车翰林在第七道题时候,语气加重。 “有个人住在山顶的小屋里。某天雨夜,这个人准备睡觉,突然” 车翰林顿了段:“他听到了敲门声,推门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在回去睡觉,但是还没进入梦乡,敲门声再度响起,那个人再次看打开,却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如此几次,门外都是空无一人,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山脚躺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问!”车翰林看着那一个个皱着眉的学生,缓缓说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第7章 小屋 “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学生们由于刚才连续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兴致已经水涨船高,有的小声的讨论着,有的托着腮沉思的,甚至不少是吵得面红耳赤的。 车翰林绕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最终一直到下课,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出来。 于是,他只能打断的他们的争论与思考,说道:“其实答案是——死者来找山顶上的人,这个人住在山顶上,他一推门,死者就被推了下去,但他又不死心,重新爬了上来,又被推了下去,如此几次,他便摔死,挂了。” 车翰林一说完后,众人无不起哄,都觉得原来如此,或者是——就这! 但是有个学生起哄后,却是举手问道:“师兄,你这些问题虽然有趣,可是跟我们的问题好像牛头不对马嘴。” 车翰林笑了笑,说道:“我没说有关系呀。” 众人唏嘘。 “我想说的是,在没有了解任何一个人时,我们都无法对一个做出任何断定。就像第一个问题,在我们不知道工程师在南极遇难时,我们是否可以知道他为何吃了企鹅肉会自杀。” “像第二个案例,如果我们不知道男人刚治好了自己的眼睛,我是否能想到他发疯的理由;如果我们不知道妹妹对那个帅哥的执着,我们也很难找到她杀害自己姐姐的理由。” “” 他一一剖析了每个问题后,才顿了顿:“生人总是多变,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经历,他们的性格,但死者不同,他们不会说谎,他们的人生,经历已经定格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一切话语特停留在那。“ “而法医的工作,就是将他们的话语找出来,将他们死亡真相找出来,通过他们去了解凶手,去找出凶手那时所想,我认为,这才是法医真正的工作。” “至于凶手如何,是否值得同情,在我看来都不重要,只要他杀了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配同情。”车翰林说完,看向教室内的学生,原本的哄闹的教室已经安静下来了,个个无言,看着车翰林。 “啪啪啪!” 随着一阵寂静之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无论未来如何,他们是否还会选择法医职业,这一刻没人看轻,或者会后悔选择这个专业。 车翰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声招呼,低着头走出教室。 蓝乔先和曾森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看到车翰林走出来,曾森率先迎了过去,竖起一个大拇指, “师兄,说得真棒。” “总算熬过去了。”车翰林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比自己上课还要在难熬。 他看向蓝乔先,后者双手环胸,想着车翰林笑着点头示意,看来,他对这次动员演讲,也算是挺满意的。 车翰林邀请了两人吃顿饭,蓝教授推辞掉了,曾森因为晚上女朋友有事,倒是有时间可以一叙,加之上次欠着周东汉一顿饭,便邀请他了。 后者此时正被猪妖尸体一案搞得心力憔悴,一听有酒喝,自然愿意。 几人相约琴子与大海。 在这城市的另个角落里。 房间的窗帘遮挡着,只留下一条小缝,夕阳给这条小缝镀上一层金边。 “嘎吱,嘎吱。” 老旧的床,因为床上的动静,不断痛苦的哀叫着,但却无济于事。 男子压在一女孩身上,满头大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起身子,大呼一口气,随即想着另一边躺了过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女孩则是缓了缓,背过身去。 男子看着女孩那洁白如玉,光滑的背,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弥漫于心,他半靠在床头靠板,点起一支烟,烟幕弥漫在他的眼前。 哼,原来事后一支烟,真的有他的道理。 突然他意识到身边的女孩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将手搭在她的香肩上, “怎么了,宝贝。” 女孩一把转过身来,脸上却不知为何挂着泪痕。 男子心中顿时被保护欲占满,一把搂住了女孩,但她突然见到女孩手中似乎银光一闪。 这道银光直冲而上,一把穿过男子的喉咙,一把鲜血从喉咙伤口喷涌而出,洒在女孩的脸上。 男子一脸惊慌的看着女孩,血在她脸上流动着,她笑着,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似的。 惊慌,恐惧,喷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手捂住喉咙的伤口,但却发现手像是断了与大脑的联系,毫无反应。 视线逐渐模糊,男子无力的瘫倒下去。 女孩看着这句尸体,脸上的笑容突然扭曲了起来,她盯着男子那赤裸的尸体,不禁觉得一阵作呕,愤怒的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举起手中的剑状物,对着男子的身体就是一顿乱扎,像是一阵阵冰雹砸在水面上,溅起一道道血色水花。 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个大个子,用手抓住了女孩的手。 女孩回头瞪了一眼大个子,但目光渐渐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想杀他,只是他,只是他”她语言很乱,不知在表达什么。 大个子无言,只是用自己的胸怀,将这受伤的女孩抱在怀里。 “来来来,小森,我跟你说,你毕业后,就来警局工作,有我周东汉罩着你,你一定是一马平川!”周东汉一手举着一酒杯,一手揽着曾森,不断向他敬酒。 曾森能招架得住这架势,想推辞,却发现周东汉像是一头牛一样,力大无比,只得被他一脸灌下好几杯酒。” 他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给车翰林。 但车翰林立即侧过身,假装不认识他,自顾自的喝起来。 曾森和周东汉早先并不相识,而是通过车翰林的介绍,今晚才相识。 一听说曾森是车翰林的师弟,也是蓝乔先的徒弟,周东汉立即起了招揽之心,加之刑警队缺了车翰林这个能手,曾森自然是填补空缺最好的存在。 “我说,东汉啊,你注意点,小森他还是学生,别灌他喝太多酒。”一旁的琴子拍了周东汉一下,试图拯救下曾森。 哪知道大海却是摇了摇头,拉住了他,说道:“老婆,小森太乖乖仔了,不限禁受点社会的毒打,明年走出大学,怎么好好生活呢?” “哈哈,大海哥说得好,来!小森,再喝一杯!”周东汉大笑着,竖起一大拇指。 琴子白了自己老公一眼,说道:“谁说出社会就得喝酒,就你们几个的歪理最多了。” 好在这时,曾森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抱歉的推开了周东汉,接起电话。 “喂,你忙完了?” “嗯,你等下,我就过去找你。” 不一会儿,曾森便将电话挂掉,同时想着车翰林几人,鞠了躬,抱歉道:“各位我女朋友忙完了,今天就先失陪了。” “什么?小森这就是你不对了!”周东汉一百个不愿意,“女人如衣物,哪有喝酒来得重要呢,今天你休想跑!” 这话一听,大海立即笑了起来,哪知道老婆就在身边,立即是招了一阵毒打。 曾森还在想办法推脱,还有周东汉这时也是响起了电话。 车翰林终于开口了,摆摆手道:“还不走?” 曾森这才抱歉的推开门离开。 望着重新关上的门,车翰林一阵唏嘘感慨,年轻的情侣真是好。 他转头想向着周东汉敬酒,缺发现后者的脸色居然收起了笑容,一脸凝重的点头。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 “发生了什么?” “又是”周东汉看到大海和琴子,又变了话,说道:“局里发生了点事,翰林,怎么样你跟我过去?” 车翰林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心想估计又是发生了凶杀案了,不然他不会这么紧张,又不能在大海他们面前说,于是点头答应。 “我车你们过去吧,你们都喝了酒。”大海也意识到了,说道。 周东汉和车翰林两人互看了一眼,比起叫车,还是这样比较快一点,便也不做推辞。 车子在校园北路快速的行驶着,车窗外秋风扫过落叶,街灯下一对对情侣漫步其中,突然车翰林看见了曾森。 他手牵着一个小巧的女孩,走在路上,脸上洋溢的笑容,竟然让这秋天少了几分萧瑟。 只是匆匆一眼,车翰林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样貌。 三人开出了校园岛,来到了护堤路的一个小屋边,小屋虽不甚豪华,只有两层楼高,但却坐落在江边,可以享受着江风的清爽。 这里的房子都比较老旧,已经被加入到了房地产拆迁工程,所以这片的区域的人烟很是稀少,让这间小屋显得异常热闹。 警车闪动着红蓝的灯,一旁的刑警已经为现场拉上了警备线,意味着今晚注定不平静。 周东汉两人赶紧下了车,和邹大海打了声招呼,便径直的走进警备线内。 在人群中,周东汉一把就拉住了王生,问道:“怎么样了?” “队长,你终于来了!” 第8章 体无完肤 “队长,你终于来了。” 王生脸上粘满汗珠,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显是忙累了,他看到周东汉身旁的车翰林,脸上的喜色再添几分。 “车侦探,你也来了,太好了,这次的事件总之,白琳和陆法医已经在里面了,你们也赶紧去看看吧。外面的秩序就交给我了。” 周东汉与车翰林二话不说,便走进去。 一进门,一股木头霉味就迎鼻而来,房间的构设很简单,一进门便能一览无余,一条楼梯向着二楼,两人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说是二楼其实只是个建在房间下的小房间罢了,里面有两名刑警刚在采集现场样本,绕过他们二人,走了下楼去,车翰林看到他们的脸色一片苍白,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一般。 房间内一张床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陆川和白琳正在床边检查着一具尸体。 房灯很暗,两人后方有位助手打着灯光,只不过助手的手不断打颤着,导致灯光一闪一闪的。 车,周两人走了过去,问道, “怎么样?” 陆川,白琳起头看见是周,车二人,脸上同时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看看吧。”陆川道。 随后他侧开,让两人更好的看到床上的“风景”。 “死者是女吧”周东汉话语停留在半空中。 一人身穿黑色薄纱连衣裙,裙子很紧身,至少要比死者的身材小上两三号。 死者头发披散在床上,“她”的脸色很是奇怪,整张脸红得一塌糊涂,定睛一看,原来那时一大片血肉,甚至可以看到停止跳动的血管。 不止是脸部,在黑色薄纱下,甚至可以看到一片血红。 能那没裸露在空气中的四肢,更是露出血淋淋的肉。 “我们起初也是以为死者是女的,但从死者的身体构造来看,死者应该为男性。”白琳说道。 “那这头发?”周东汉看了一眼,却是在南方有女性长得如此健壮那可是很少的。 “是假发。”白琳回道,“是被硬生生的缝在死者头皮上的。” “死者是如何死的?”车翰林问。 白琳面露苦色,她小声说道:“现在很难判断,死者的全身皮肤被剥开,连带着部分血肉被剥离,加之这黑色连衣裙,已经被血肉粘住,所以仅靠现场的采样很难判别死亡方式。” “全身皮肤被剥开?”周东汉这才知道为何死者的皮肤看起来都那么红,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皮肤啊。 “嗯,你们看那边衣架上。” 两人顺着他的指示望了过去,窗边的衣架上披着一道肉色披风。 “难道?”车翰林心中一紧。 “嗯,那整张便是死者的皮肤。”白琳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接触法医到现在,这是她见过的最血腥的尸体。 体无完肤。 周东汉,车翰林都不一感觉胃里像是在翻滚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呕吐意。 “我做了快十几年法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从那张皮肤看,与血肉分离的切口十分粗糙,不像是专业人士所为,但能让皮肤这么完整的分离下来,这道工程可是十分巨大的,凶手的耐心非同小可。” “凶手的右手中还握着一”陆川皱着眉,顿了好一会才说道:“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男性的生殖器官,大概率应该是死者本人的,在现场也发现了,一个用过了的避孕套,用液体的颜色判断,应该也是死者死前不久使用过的。” “你觉得会是同一个凶手。”周东汉看向车翰林,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道。 他的意思自然指的是猪妖尸体一案,车翰林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这两个案件,死者的死法看似大不相同,但其实相似之处都很多。” “比如?”周东汉问道。 “比如,第一点,两人都是男性,他们的生殖器官都是被切掉,且死亡地点都是在床上。” “第二,第一个死者死亡时被缝上了一个猪头,这可猜想道凶手可能在有意骂男性;而这个死者,在死亡后被全身剥了皮,穿上了女装,还带上一顶假发。很明显这是在把死者打扮成女性模样,而且右手握着男性生殖器官,这你们想到什么?” 周东汉和陆川一下就懂了,白琳倒是需要理解好一会儿才明白。 “从这些有意的做法来看,都说明凶手对男性有一股溢于言表的憎恨。”车翰林拨了拨下巴,思考着:“只不过,有一点我还想不太明白。” “什么?” “就是竟然凶手对男性那么厌恶,那么为何要在伤死他们,进行xing行为呢?”他想了想,觉得表达得不够严谨,又补充道, “当然,前提是凶手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是为女性。” 其他三人也是陷入沉思。 “所以我在想,凶手之所以会那么做,会不会是因为她一方面对男性十分依恋,另一方面却痛恨无比。”车翰林再次说道。 “这有可能吗?”周东汉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有,正所谓爱极生恨,恨极也有可能生出爱来,你们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三人点头,毕竟都是从事刑事方面工作的人,对这一症状也是有所了解。 斯德哥尔摩症,又称斯德哥尔摩效应,或者是人质清洁或人质综合症,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 “你是说凶手有这症状吗?”周东汉倒吸一口气道。 “极有可能是,凶手很有可能在过去,被人软禁过,而这个人应该便是男性,且是凶手非常依恋的人,但这个男性对凶手进行了惨无人寰的虐待,是她又生出怨恨,才会让凶手为何行事如此乖戾。” “先进行xing行为后,再杀。”车翰林说道。 “唉,可是知道这个也很难下手啊。”周东汉叹了口气,本来现在他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又再次发生一起命案。 这点车翰林没法否认,只能说道:“只好先进行调查下去了,打听好这个死者的生平,随后到各个大神经医院里调查是否有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出院,或者找近十年里,有遭受过男xing虐待的案件的受害者。” 虽然范围缩小了许多,但c市这么大,况且还不能排除凶手是否是外来人口,这个调查量也是遥遥无期啊。 “如果,白衣女子是真的凶手话,那么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大学生这般年龄左右的女孩身上。”车翰林只能无奈说道。 两天后,由于上次在警局的不愉快,所以车翰林并没有再去警局,而是选择在琴子与大海这,与周东汉汇合。 琴子知道他们忙的事不能被人打扰,特地为了他们留下一个小包间。 “这是近十年来,你说的有关那些案件的档案,还有神经医院里病人的名单。”周东汉将一个u盘交给到车翰林手中。 车翰林并没有着急着调查这些资料,因为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还有这是受害人的资料。”周东汉取出一份文件夹,交与车翰林。 死者赖小刚,无业人民,他们的父母已经对他失去了希望,将江边的那小屋留给他一个人住,但是当得知他已经死亡后,不禁失声大哭,但有的遗憾便是这样——失去了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死者生前整天都沉迷于网络,从他周围邻居了解,除了补充日常所需,死者几乎都是每天都待在那个小屋里,玩着网络游戏。 但从一位死者游戏中的好友得知,最近死者交上了一位女朋友,导致他们打团的时间少了不知多少。 从这些档案中,可以得知赖小刚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并未与人交恶,且大多人都不认为他是会得罪人的人。 档案里边最吸引车翰林的还是那句——最近交上一位女朋友。 这和陈强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突然想到什么,车翰林问道:“死者,赖小刚与女朋友是怎样的联系?” “对了,还有有你提醒,还是那个软件。” 也不是周东汉不在意,这是这两天他处理了他多事情,又要面对李伟波的灼灼逼人,导致他忘了。 “还是没能找到开发者,只要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域名,软件就立即从网上消失,就是局里网络侦探也得费很长时间才能破解。”周东汉说道。 “看来这个凶手估计还是个高科技人才。”车翰林想了想,说道,“可以将调查范围缩小到计算机专业比较强的的学院里上。” 但这不能排除凶手可能后面还有个团队。 “咔嚓!” 就在这时,白琳推门而入,估计是因为刚赶来的,不断喘气,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看到她那样子,车翰林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白琳接住了,但并没有马上喝,而是举着手说道:“前辈,死因另有蹊跷。” 第9章 两个凶手 “前辈,死者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剖皮,而是因为喉咙被尖状物刺穿而死,与上一位死者的死法类似。”白琳强忍一口气,将话说完,这才喝下那杯车翰林递的水。 车翰林打开资料,粗略的看了一下。 白琳将水咽了下去,才说道:“死者身上的连衣裙,是在被剖了皮后强行穿下,导致血肉与布料缠在了一起,为了保证尸体的完整性,我们在分离布料上可花了不小的功夫。” “除了喉咙处的伤口,死者全身上下,还有十三处被刺穿的伤口,经比对,应该与构成喉咙处的伤口的尖锐物,系为同一器物。” 车翰林一边听着白琳的话,一边看着送来文件里面的照片。 死者的黑色连衣裙已经被分离开,身上的红淋淋的血肉已经变淡了,就像挂在架上太久额牛肉一样。 通过照片,可以看到在死者的腹部,胸口有十几处半径约5mm的伤口,深度足足有2-3cm多深,伤口的排列顺序毫无规律,可见凶手在下手时候,用的力气是多么大,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怒气一般。 车翰林一遍又一遍的翻着一张张照片,眉头越来越皱成一片,紧锁在一起。 “我好像可以确定,凶手是两个人了。” 不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发现了什么?”周东汉,白琳齐声问。 “你们看,这是陈强死亡图片,除了被斩首以及被切掉的生殖器官外,真正构成死亡的是喉咙的贯彻伤口,这与赖小刚一模一样。” “然后你们看,为何要缝上猪头呢,早先我猜测那只是侮辱死者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是凶手的一种癖好。但其实不然,这倒像是另一个凶手对第二个凶手的保护。” “什么意思?”周东汉云里雾里,一个头两个大。 车翰林示意他别急,才继续说道:“切断死者的头,在缝上猪头,是为了遮住死者的致命伤口,不让其被发现。” “第二名死者,除了致命伤,身上还有相同的十几处伤口,为了隐藏这些伤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剖皮。”白琳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错,他这么做的就是为了隐藏这些错乱的伤口。为了不让人发现是第一个凶手所为。”车翰林点头道。 “可他为什么不把尸体摧毁,或者藏起来呢?”周东汉不解,相比前两种方法,无论是缝上猪头,抑或是剥掉全身的皮,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明明直接摧毁掉这样要简单得多。 车翰林对此,早就知道为什么了,说道:“你忘了吗,我们说过了,凶手的目的是为了侮辱男性,以达到发泄他们的怒火,如果摧毁了尸体,那没人看到,如何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呢。” 周东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格老子的,现在这个年头的杀手,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变态呢!” 这一点车翰林也是感同深受。 三人一边分析着案件,一边查阅着有关神经病病人的资料,时间匆匆遍过去,月亮悄悄的爬上了天空。 白琳手里拿着笔,看着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字,只感觉一个个像是活了起来,不断在纸上跳动似的,眼皮越来越重,手中的笔在纸上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 车翰林瞥眼刚好看到她打瞌睡的模样,不禁莞尔,用笔后盖敲敲她的脑门,笑道:“累了?” 吓得一个哆嗦,白琳耸耸肩,看到桌上资料的惨样,一把用手遮住,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提起精神道:“啊?没有,没有,我还能继续。” “呵呵。”车翰林举手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九点出头,“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两天你也很幸苦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用一种完全相反的态度,伸手往一旁的周东汉,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还睡!” “什么?!”周东汉猛的坐了起来,“发现了凶手了吗!?” “又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车翰林苦笑道。 “吗的,那你干嘛叫醒我,我在梦里差点就抓住他们了!”周东汉没好气道,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一看下方的文件,已经被水漫金山,一片惨状,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 白琳也是捂嘴笑着,几人将文件收好,走出包间。 “哦?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修仙呢,不打算吃饭呢。”琴子嘴上虽这么打趣,倒也开始为他们准备饭菜。 “师兄?” 曾森正吧啦着一盘猪扒饭,看到车翰林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见到后面露出喜色的周东汉,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 果然,周东汉大叫道:“哎呦喂,小森,今天终于逮住了你,没有喝上两打酒的话,你休想推脱掉!” 他一把就坐在曾森身边,搂住他的肩,举手喊道:“大海哥,来两打生啤!” “好咧!” 邹大海应了一身,立即动身就去准备。 “怎么,今天不找女朋友?”车翰林也坐在两人身边,问道。 “她还在完成课程设计,得晚点才能出来。”曾森答道。 “你小子,怎么还不记得为兄的一句劝呢,女人都是衣物,唯有酒才是真兄弟!”周东汉举起酒杯,大吐唾沫。 不过他意识到白琳还坐在一边,当即收下了话头,在说道:“当然,白琳妹子除外。” 白琳白了他一眼,闷声喝着酒。 车翰林却按住了她,他想起白琳上次喝酒的惨状,说道:“还是别喝了,今晚好好休息要紧。” 对方才念念不舍的放下酒杯,车翰林一手接了过来。 “那你琴子姐呢?” 琴子没好气说道,将饭菜砸在周东汉身前。 “琴子姐?那自然得问大海哥咯,他最熟悉不过了。” 缓缓的吸一口烟,吐了出来,邹大海不紧不慢的说道:“嘛,就半斤八两吧。” “什么?”琴子瞪着大眼,一把揪住了邹大海的耳朵,拧了三百六十度,怒道,“你是搓衣板没跪够吗?” 邹大海立即怂了起来,连连举白旗投降。 众人无不一笑。 第10章 抓奸在床 校园北路,随着入秋,整条大路都被落叶遮满,偶尔踩在上面,会发出“沙沙”的声响,特别是在夜晚,伴随着秋风,让走在这条路上,有一种颇为风味的感觉。 此时,几个青年正走在这条路上。 “东汉大哥,我真的要去见女朋友,现在不能陪你。”曾森整个脸就像是猴屁股似的,被东汉夹在腋窝下,艰难的反抗着。 “哼,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就不能让你宝贝女朋友见到我们吗?” 周东汉像是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推着他前走,曾森不过一米七出头,在周东汉这个刑警大队面前,如果一只小鸡被拎着。 两人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艰难的沿着一条直线走着。 “他们没事吧,喝那么多。”白琳走在他们身后,与车翰林一起。 车翰林苦笑着,你上去的可没比他们好多少。 因为深夜有暴风雨的缘故,本来要去m国的航班被取消了,孙姿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到家中。 不知没有告诉老公和晓晓,他们会不会收到惊吓。 记得女儿晓晓在自己要走时,还在埋怨自己星期不能带她去海洋公园玩,现在自己可以在家,不知道她会多开心呢。 想到这,觉得其实航班被耽误倒是一件好事呢,孙姿脸上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 但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双不认识的白鞋子,比起自己的女儿的码数偏大,比起自己的却要偏小。 这时候会有客人来吗? 她率先来到女儿的房间,苏晓晓睡得很香,替她盖好了被子,将门紧紧锁住(她有带房间钥匙),随后走上楼,去自己的房间。 果然房门半掩着,从房间门跑出几丝淡淡的光芒,连带着丝丝放荡的叫声。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孙姿的心还是在一瞬间跌落到谷底。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好好解决问题,晓晓才是最重要的。 强行吸了一口气,她推开门去。 推门一看,在自己的那熟悉床上,那曾与自己肌肤相亲过的身体上,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坐在这一切上面,花枝招展。 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拥有更傲人的身躯。 不知道为何第一时间,她不是愤怒,而是这些想法先涌上自己心头,继而嫉妒,愤恨,委屈才充满自己的心头。 男人和女人并没有发现孙姿的到来,沉寂在他们的愉欢里,直到孙姿按耐不住出声。 “苏宏!”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苏宏直接释放了自己,他翻过身来,想要将身边的女子藏起来,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隐藏住。 他慌乱的举起手,也没有来得及擦试身上的液体,说道:“亲爱的,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差了吗?” 得到只是孙姿愈发冷漠的眼神。 “不对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她只不过,只是她” 有时候语言就是那么无力,任凭苏宏想要如何的解释,却在铁证的事实中显得那么苍白。 “要是我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瞒住我和晓晓多久。”孙姿的语气好像是与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不是的,你要相信我,亲爱的,你和晓晓是我的一切。”他站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想要拉起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可这样一来,床上的少女却也是再无遮挡的东西。 与自己不同,床上的少女脸上并没有任何被抓奸在床的慌乱,脸上那纯真的笑容,像是一个小女孩得到洋娃娃的喜悦,让苏宏倒是有些意外。 但现在他没时间想这些,一时间的两难全,让苏宏杵在原地,像跟木头棍子似的。 他转身看向孙姿,却发现不知何时,一个黑影站在了孙姿身后,由于走廊并没有开灯,他并不能看到黑影的模样。 只不过那么壮硕的身躯判断,应该是男人。 “亲爱的,你背后”苏宏念道。 孙姿不知他在说什么,就想要大声骂他,但突然感到背后一凉,像是有人在自己身后似的,一转头,就看见一张满是赘肉的脸,还来不及惊呼,一双粗糙的手将自己的嘴捂住。 “你是谁,要干什么,放开我老婆!”苏宏大喊着,就要冲过去。 “你感动,我就捏断她的脖子!”黑影冷声说。 苏宏停下了脚步,他相信黑影有这个胆量这么做,他肯不敢拿自己老婆的生命来胡来。 “你想要干嘛,都可以和我说,先放开我老婆先。”苏宏冷静了下来,怕惹黑影生气。 “呵呵,你刚才和我一起的时候,可没有称呼她老婆过呢?”一声浅笑,女孩不知何时站起来,站在苏宏身后。 “现在说这些干嘛!” “坐在一边!”黑影冷冷的命令道,他声音如同他的体格一般粗糙。 苏宏不敢乱来,只能听着黑影的安排,暂且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乱来。” 黑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压着孙姿,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一把便将其甩在沙发上。 苏宏猛的站起身来,没来得及站稳,黑影对着他就是一拳头砸了下去,直接将其打昏在地! “你干啥!”虽然刚才还在埋怨自己老公,但看到他出事,孙姿还是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但换来的只是一个巴掌,将她抽得头晕脑胀。 黑影看向赤身女孩,女孩一笑的点了点头。 于是,黑影从怀里取出绳索将苏,孙二人捆了起来。 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苏宏还感觉自己的脸上肿痛得睁不起眼睛过来,想要喊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布物给堵住了。 “嗯嗯!” 突然,他看见了自己的老婆孙姿正在自己的对面,全身被扒得一干二净,身子被绳子捆住,绑得很紧将雪白的肌肤勒出一条条红色的勒痕,孙姿的嘴巴同样被塞住,眼睛睁得老大,泪水在里面打转着,充满恐惧的看着自己。 苏宏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两人正处于一个浴缸中,看样子应该是自己房间里的浴室。 “嘎吱。” 浴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胖子走了进来,他身材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宽,头上的头发很是杂乱,将他半张脸遮住,剩下的半张脸也是长满疙瘩,看起来十分恶心。 在他背后,一个女孩穿着白色裙子走了进来,女孩和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叹上帝造人是如何偏袒,美与丑像是在他们之间找到了各自的代言。 看到女孩,苏宏挣扎得更剧烈,身体不断在浴缸上碰撞着。 女孩一笑,将他嘴中的布条抽出。 “咳咳,你是什么人!”一解放,苏宏立即问道。 “什么人?”女孩的笑声像是铃铛一般动听,“你不是一直叫我小宝贝呢?” “你和他想要干什么!”苏宏怒道,“如果要钱,我立即就给你,你们现在可是在犯罪!” 女人一笑,朝胖子看了一眼。 胖子一把拉住孙姿的头发,将她从浴缸中揪出,一把甩在地板上,同时蹲下身来,将他那身子就往孙姿压去。 一股刺鼻的味道,踹进孙姿的鼻腔里,感受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气息,一股绝望从心中油然而生,她扭动被捆住的身子,想要逃脱这不断逼向自己的魔爪。 “喂!死胖子,你放开他,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苏宏嘶吼着。 但胖子充耳不闻,手开始在孙姿的手上招呼着。 “呵呵,宏哥哥你干嘛那么着急呢?”女孩蹲在浴缸边,看着苏宏。 “贱女人,你到底想要干啥!” “怎么,只允许你与别的女人做,就不允许你老婆与别的男人快乐吗?” “这不一样!”苏宏咬牙! “行,都听你的。”没有想到,女孩很快便妥协了,摊了摊手道:“放开吧。” 胖子立即停了下来,站在一旁。 好像刚才的行为,并不是他做的一样。 可怜的孙姿无力,虚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脸已经被害怕的泪水打湿。 苏宏倒是松了一口气。 “竟然你不让做,那只能由你来受罪了?” “什么?” 胖子以同样的方式,将苏宏从浴缸里脱了出来。 撞到坚硬的肩膀,苏宏来不及吃痛,就看见一道白光在自己眼前闪过。 那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尖刀。 “你你想干什么?” “啊啊啊!” 话还没问完,那尖刀就往自己腿上刺了下去,锋利的刀尖像是刺进豆腐一样简单的,穿进到苏宏的肉内!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断抽搐着。 第二刀再度刺了下去,这次是他的胳膊中。 “呜呜呜”孙姿也是挣扎起来,她看见自己的老公身上流下的血,正顺着地板,流到自己身上。 “怎么样,可比看着自己老婆受苦舒服。” 女孩的手指按在苏宏的伤口上,问道。 可苏宏出了痛喊,还能回答什么呢? 第11章 情杀 “啊啊啊!” 红色的血顺着本是湿的浴室地板,将其染红,苏宏的手脚均被捆住,即使是痛得撕心裂肺,他也只能在不断翻滚着,如一条蠕动的虫子,他甚至可以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怎么,这可你是的选择?”少女蹲着身子,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苏宏手臂的伤口,舔了下指尖沾着的血。 “呜呜呜!” 孙姿挪动着身子想要去到自己的老公身边,但地板因为被血水打湿,变得十分滑,让这段不到一米的距离,变得犹如万里。 “哦?”少女用回身,手指挑起孙姿的脸蛋,面对她那充满仇视的眼神,丝毫没有感觉,笑道:“你刚才不是挺恨他的吗?怎么?这种男人,你也会担心吗?值得吗?” 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笑容,孙姿只有咬牙的切恨。 “你把他看得这么该死的重要,他可不一定将你放在眼里哦。”少女突然将脸靠了过去道。 孙姿用力的摆动着脖子,想要远离这个jian货。 “呵,他好像不相信呢?”她瞧着孙姿的眼神,便知道对方想说的什么,跟着胖子说道:“让她明白明白。”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苏宏便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刀再次朝着自己而来,上面还沾自己的血,吓得连连求饶:“别,求求你了,别!” 他看着女孩,那胖子好像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甜心,你不要伤我了。” 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婆,仿佛灵机一动,念道:“至于那贱女人,你们想干嘛就干嘛?都不关我事啊,甜心。” “真的吗?” “当然了,你还不信我,快点让这人停下来,”苏宏从脸上挤出笑容,“让他去搞那女人,别来搞我了。” “可她可是你的老婆呢?”女孩嘟起嘴,有点无辜的道。 “嘿嘿,”苏宏咧嘴说道:“你知道的,甜心,你才是我的最爱,我早就想和她离婚了,不是吗?” 他嘴好像是上了发条,嘴里贬低自己老婆的话,如滔滔江水般倾泻而出。 但在孙姿那边,这些江水却仿佛化成千千万万的小针,直直扎进自己的心头。 “嘻嘻,你听到了吗?”女孩望着孙姿,后者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恨自己还长着一对耳朵,不能将外界消息全部屏蔽掉,让她继续在这浴室里煎熬。 “快松开我,甜心,快松开我,其他的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嗯,mylove。”女孩一首手捧着苏宏的脸,不断抚摸,随后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其嘴唇上,两吻相间。 感受到唇间传来的温软,苏宏心想这好像也不错。 但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女孩慢慢松开了,看着眼神逐渐错乱的苏宏,不解,愤怒夹杂其中。 她玩弄的手里的一发扎,尖端部分,一滴血摇摇欲坠。 “噗。” 苏宏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孙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逐渐失去动静的老公! 另一边,平静的校园北路上,一伙青年正有说有笑的走在小路上。 曾森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奈何周东汉便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撕也撕不掉。 一直跟着他道与女朋友约会的地点。 秋风带着落叶扫过情人亭,月光淡淡的照射下,亭里边有一裘白裙,随风飘摆着,女孩将自己的头发捋到后跟,背靠着亭柱,脚尖不断的踢着脚下的落叶,借此打发时间。 在听到曾森几人的声响,少女抬起了头,见到是自己男朋友过来,脸上露出一笑。 “在这呢,森哥。” 她伸手呼喊着,声音如银铃般动耳。 周东汉见女孩如天仙般貌美,立即收住了玩笑,松开了曾森,后者才得以与女孩相会。 “池儿,等很久了吧。”曾森有点抱歉,摸了摸脑勺道。 “没有关系。”朱寒池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很介意,“这几位是?” “啊,瞧我的。”曾森猛拍自己一下:“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今晚一起吃了饭,正好一起散步。” “这位是周东汉,周大哥。” “这位是我在川医大的师哥,车翰林。” “这位小姐则是白琳白小姐。” 他介绍完车翰林几人后,又转身对他们说,“各位,这是我女朋友,朱寒池。” “你们好。” “啊你你好。”周东汉结巴的应道,有些慌乱的样子,引得女孩微微一笑。 车翰林和白琳也是与其应了声,白琳在内心不自觉吐槽周东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女人如衣服吗,怎么遇到美女就结巴得说不出话来,哼,果然,男人的嘴。 果然,与朱寒池相遇后,周东汉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话了,老老实实的让曾森两人卿卿我我。 其他三人也不好意思,打扰这小两口的快乐生活,就各自找些了理由,准备先行告退。 在离去的时候,车翰林像是踩到什么硬物似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手机,看款型,应该是曾森的。 应该是在他与周东汉玩闹的时候,掉到地上的。 捡起来一看,刚好手机页面打开,上面有显示一条未接信息——你来了吗? 后面跟着一个粉色小爱心表情。 车翰林觉得这个表情好像不久前见到,不过也没在意,毕竟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好,赶紧回身将曾森两人叫住,将他的手机交回。 朱寒池绕有意思的看着车翰林对之报以一笑。 日子总是不能以平静的方式过下去。 就在警方还在为陈强,赖小刚的死案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局里又接到了别人的报案。 案发现场,是在海边的一栋别墅,从别墅里边可以完美的欣赏到海景。 但由于位置特殊,周围倒是没有什么邻居。 案子的报警是因为早上,保姆例行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煤气味,她连忙想跑进去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门全都打开。 但脚半探入客厅,就看见一个人倒在身体,保姆识得那模样,不就是本应该出差了的女主人,她连忙将其拖了出来,因为保姆经常做苦活,所以倒是将女主人搬了出来,随后立即报了警,以及联系医院。 警方赶到的时候,迅速将确认房间通风,在小孩房发现了被困里面的女孩,由于房门紧锁着,女孩倒是没有吸入到大量煤气,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此外,警方还在别墅内的主卧里发现另一具尸体,经过保姆辨认,确实是男主人没错。 男主人名为苏宏,年龄35岁,是某公司的高管,死因是因为喉咙被贯穿,此外,其身上还有几处伤口,经匹对,应该与喉咙处的伤口不是同一种利器造成的,而是另一把刀制品。 在男人的右眼处,出现黑色的淤青,应该是被拳头砸中造成的。 而另一边死者,名为孙姿,年龄31岁,是某公司的外贸经理,死因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煤气,导致煤气中毒而死。 孙姿身上同样有不少淤青,看那样子应该是陷入打斗造成的。 而现场的监控,一律被关掉,原因是男主人有外遇,这是保姆在一次偶然中见到,本着着不想丢掉饭碗的心,保姆并没有告诉女主人这件事。 而男主人在每次外遇的时候,都会将监控事先处理好,不然女主人随时可以通过监控得知家里发生的事。 事发当天,女主人本应该出差到m国,但由于昨晚有暴雨,所以航班取消了,女主人才会回到家。 警方推断,女主人回到家后,为了不让女儿听到吵架声,将女儿的房门锁住,同时到主卧,发现了丈夫出轨,赶走了小三,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 这丛主卧里,打翻的东西,杂乱的痕迹,以及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以知道。 女主人应该在口角争吵,以及打架中,利用发扎将男主人扎死。 随后,心灰意冷的她,打开家里的煤气自杀。 顺带提一下,发扎,和刀也是在主卧里发现的,上面印有女主人的指纹,以及男主人的血。 另外,屋外的其他脚印,也因为雨水的冲刷,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车翰林听着周东汉描绘完这一切后,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有点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白琳问道。 “你们看这图片,男主人眼边的淤血,这么大块,而女主人只有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属于偏娇小的女性,她是怎么给男主人留下这么的一道伤口的。” 几人顺着车翰林的话想象着,一个矮自己一个半头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挥拳向上击中自己的眼睛,想想就有些困难。 “此外,你们说在男主人身上的贯穿伤足足有三道,且致命伤不是同一种武器造成。” “这就意味着,女主人先是拿刀刺了男主人两下,在拿发扎将其扎死?为什么不直接拿刀捅死他呢,这不是更简单些吗?而且从刀伤的位置来看,这两处刀伤到不像是对着杀男主人而来,反而有点像是为了折磨他而存在的。” ”总而言之,这一切,看似合乎情理,但是完全不合逻辑啊。”车翰林将他在案子里发现的一点一一告诉了众人。 第12章 软件 “这次案件看似合乎情理,但是完全不合逻辑呀。”车翰林点完了一根烟,摊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几人现在已经完全将琴子与大海作为了他们讨论案件的据点。 “真是的,我原本以为这个案件就这么简单,给你这么一说,又要脑瓜子疼了。”周东汉扶着额头,苦笑道, “李伟波那个胖子,可不会听我们这些,能把案子结了就结了,他可不管能不能找到凶手。” 车翰林这次并没有直接赶往现场,因为死去的两个人社会地位都十分高,局里很重视,局长李伟波甚至亲临现场,上面那些推断便是他所推出的,他非常满意自己能在这么早时间破案,不断数落周东汉,这次是真的刑警。 车翰林吐着烟,说道:“我想这次案件,很有可能与之前的赖小刚,陈强的案子系属于同一个案子。” “什么?”周东汉从椅子惊起,“这不太像吧?这次死者可没侮辱男性的手法啊。” “呵呵,有什么比因出轨被老婆杀了,更没面子的?” “这倒是。”周东汉一时竟无言反驳。 “白琳,尸体是你主刀的吗?” “不是,只不过尸检报告送到刑警部这。”白琳摇头。 这回答倒是出乎车翰林意外,问道:“为啥?” 周东汉替他回答了:“因为这次案件是李伟波主持的,所以法医哪方面也是他安排,不过说来也巧,这法医倒不是陌生人,是我们一个熟人。” 车翰林眼珠一转:“曾森?” “嗯,他通知了川医大的蓝教授,让他安排几名成熟的法医过来帮忙,而曾森便是其中之一。” 曾森毕竟即将毕业,与车翰林也是同属同一师门,专业水平是无需质疑的。 “你想干嘛,可以让他帮忙呀。”周东汉说道。 车翰林托着下巴,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不,直接找他帮忙,估计会被李伟波那边知道,我也是在想找证据证明我的猜想。” “白琳,陈强,赖小刚的尸体还有保存吗?” 白琳答道:“他们的亲属已经将其送去火化了,不过这两具尸体我都有参与验尸,他们的死亡状况我还记得。” “嗯,你想想办法,去比对一次这次案件中男主人喉咙处的伤口,这种致命方式和前两个事件很相似,我想知道会不会是同样的东西造成的。” “虽然有些困难,不过找陆老师帮忙,应该可以做到。”白琳点头。 “还有,如果可以找到那个保姆说的小三,那就再好不过了。”车翰林说完,转而对周东汉说。 “这是自然,不过,这人也像是前两个案件一样,一点踪影都没有,而且除了保姆的言语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男主人苏宏确实出轨。”周东汉皱眉道。 “有钱人对出轨的保密做得实在太好了。”他继续说道。 车翰林也是叹了口气,他觉得这次案件总是像差了些什么,只要抓住到,那么凶手自然会显露出来。 交代完一切,几人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吃完房,便都各自回家。 回到家,车晓正坐在房间里玩着手机。 “怎么,还不睡?”车翰林在她的一边坐下。 车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念念道:“我已经不小了,还当我是个小孩子啊?” 车翰林苦笑,确实只从几年前那件事起,他便一直把自己的妹妹当成掌中宝,不知不觉中她也快20岁了,自己确实有时候将她看得太紧点。 一阵无言后,似乎是感到哥哥的尴尬,车晓率先打破沉寂,“哥,你用用看这个软件。” 说完,便让车翰林把手机交给她,同时用自己手机传给他一个网址。 “这是干嘛?” “嘿嘿,这是最近还挺流行的一个聊天软件,可以匹配与自己性格相同的人,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嫂子。”车晓笑道。 “那你呢,你可找到我妹夫?” 车晓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舍得我嫁出去,我只是玩玩这个软件罢了。” 车翰林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说句实在,要真的等到车晓要嫁人的那天,他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她给交出去。 “好了,你把这些选项填好了,就可以匹配人了。”在下载完软件后,车晓将手机递回给了自己的哥哥。 车翰林一看,原来是一些关于兴趣爱好,还有性格等一些选项,看来是借助这些来找到自同道合的人。 不断看着这软件的页面,他不禁觉得有些熟悉。 “哦,原来是这个,我也知道。”他边点着选项,边说道。 “呵呵,难得哥对这个也感兴趣。”车晓有些惊讶,瞪着大眼睛道。 在她眼中,车翰林简直就与一个老和尚相同,所以对此很是惊讶。 车翰林心中苦笑,这可不是他的兴趣啊,而是工作是遇见的情况,陈强一案,以及赖小刚一案,死者与他们女朋友的联系都是用这个软件联系的。 难怪他觉得很是熟悉,刚好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在车翰林填完一切后,系统想起了提示音—— 叮咚,已经为您找到合适的对象,希望您能找到真爱。 车晓立即抢了过去,点开了对方的资料,看起来。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我看你这辈子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什么?”车翰林凑了过去:“我看看。” 他拿着手机一看,里面的照片大多都是一个男人的照片,从出场次数以及文案判断,这个男人应该便是这账号的主人了。 不过有一点表述得不是很准确,说是男人也不太行。 这人在他的大多数图片里,都是顶着一顶粉色的蓬松发,眼影也是涂得五颜六色,更显眼还是他那红到可以闪瞎太阳的口红,周围的一圈胡子扎也因为口红的靓丽,显得熠熠生辉。 不少照片更是穿着迷人的比基尼,胸口处的几处胸毛显得格外可爱。 也难怪车晓看到后,会发出那样子的感叹。 车翰林苦笑道:“这软件,测得不是很准啊。” “怎么就不准了?”车晓撇嘴道:“那是哥你的兴趣爱好太奇葩了,有人匹配到你就很不错了。” “我”车翰林一阵哑语。 “哈哈哈哈,不过要是这人来当我‘嫂子’,那也挺有趣的。”车晓捂嘴笑道,“只不过还不知道哥,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么深的水。” “你可别小瞧你哥!”车翰林愤愤道。 “哦?你那意思是,你想把握,不错不错。”车晓拍了拍车翰林的肩膀,家中有哥初长成的自豪感,说道:“车家有后了。” 意识到被对方绕进去了,车翰林翻了白眼,给了车晓一个脑壳瓜:“哼,就知道欺负你哥。” 车晓捂着脑袋有点委屈,不过看到车翰林那副模样,本来嘟着的嘴,也是立即笑了起来。 车翰林也是跟着莞尔,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普普通通的谈笑着了。 “零零零!” 这时,车翰林的电话响起来。 “是,白琳姐姐。”车晓一看,喜道。 “哈哈,要是能选择嫂子的话,我觉得白琳姐姐倒是挺不错的。” 因为白琳在之前照顾过车晓一段时间,即使是出院了,也一直有来往,所以这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很亲近。 车翰林白了自己妹妹的一眼:“小孩子,别乱说话。” 自己也是拿起手机,走到一边的阳台,这个时间,白琳会来电话,那么定是完成了自己拜托她的事,所以车翰林不想让车晓知道。 “喂。” “前辈,我让陆老师帮忙,成功的检验了苏宏的尸体。” “结果怎么样。” “额”白琳叹了口气,“好像和前辈你猜想的不一样,那喉咙的伤口好像不是同一种利器造成的。” 车翰林听完心中也是难免失望,难道这案件与之前的没有关联吗,他沉默了片刻。 “不过”白琳突然说道。 “不过什么?” “苏宏喉咙处的伤口好像有点奇怪,就像” “就像是被重新动过手脚了似的,此外,和之前的报告不同,那伤口的尺寸,也不是之前说的发扎造成,大小口径不一样。”白琳很是疑惑。 “什么?”车翰林同样惊道。 他想了片刻才说道:“这是有人重新动了尸体,为的是隐藏发扎造成的伤口吗?”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白琳道。 “可是,能够做手脚的人会是谁呢?” 在提出这个问题后,白琳和车翰林几乎是一同想到了答案。 能够对尸体动手,和改动尸检报告的,那就只有主刀的法医,而这次主刀的法医便是—— “曾森!” “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白琳很是不解。 车翰林同样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呢?曾森不应该会做这些事的。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聊天表情,一个粉色的爱心。 “糟糕,你快点通知周东汉,曾森可能有危险!” 第13章 吊扇下的尸体 “这是怎么了?”看到车翰林如此紧张,白琳有些惊讶,“曾森,怎么会有危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曾森如果不是下一个受害者,那么就是凶手了。”车翰林脸色十分凝重。 他没来得及解释,就把电话挂掉了,同时拨打了曾森的电话,却没有拨通,只好打了蓝乔先教授询问了曾森的住址。 “池,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什么?”朱寒池躺在曾森怀里,手指在其胸口摩挲着。 曾森突然正色起来,从一旁的桌边取出了一份文件,从中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根染血的发扎。 “这不是你说的传家宝吗,为什么会在别处。” 朱寒池俏脸一惊,但随机转瞬即逝,笑道:“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照片呢?” 于是,曾森将他被叫去充当案件的法医,以及发现现场有这根发扎等事,告诉给了她。 朱寒池一笑,张开小口,在他的胸口印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小傻瓜,你是在想什么呢?” “没有”曾森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也是相信了李伟波的推理,所以有点怀疑自己的女朋友便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小三。 毕竟这发扎的样式实在奇怪,而且现代的女性也很少用这种饰品,除了在自己女朋友这看到过,曾森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 朱寒池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放在一旁随身带的包包,在里面摸索了一下,取出一只发扎,与照片的那根一模一样,她将其递给了曾森。 “看,这是什么?” 曾森接过手,看一眼,不免也笑了起来:“我真是傻,居然想到那么多事情,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哼,你就知道怀疑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想想怎么就不可以有同样款式的发扎呢?” “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我的宝贝的。”曾森抱歉道,一把抱住了朱寒池,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般。 但是他没看到,背着光的朱寒池,笑容逐渐阴冷了起来。 这一次,周东汉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车翰林先行前往,在接到白琳的电话,便很快的赶到车翰林家里,不让他独自前往。 “你说曾森可能会是受害者,可有可能是凶手?”周东汉吃惊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上次见到过他的聊天记录,上面有他和她的女朋友的说的一句话,话的最后面有个粉红色的爱心,我当时就觉得似乎哪里见到过,后来仔细一想,原来早在看陈强的手机的时候便已经见到过。”车翰林说道。 “可这不会有点牵强吗?”周东汉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无论是受害者,还是凶手”车翰林也是摇头,目光望着窗外,“但是,你们不觉得我们几次和曾森相见的时候,他要去见女朋友的时候,总是说他女朋友在忙,则那段在忙的时间,与几次案发的时间段都是相同。” “此外,白琳还发现了别墅杀人案的男主人——苏宏的尸体被动过手脚了,动手脚的地方便是喉咙的致命伤口,而那处伤口的位置,与前两个案件的死者的致命伤相同。” “是谁能手脚,除了负责尸检的主刀医师——曾森外还能有谁?他发现了那发扎是他女朋友的所有,所以为了隐藏证据,他选择了对尸体动手。” “小森子”周东汉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个连喝酒都不太行的弟弟,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我宁愿他是凶手。” 只要想到凶手那凶残的杀人方式,周东汉都不寒而栗,脚上加踩了油门,更加快速的赶往曾森的家。 曾森的家离川医大并不是很远,是在川医大旁边的小公寓,所以从车翰林那赶过去,不出十分钟便可到达。 到达曾森所住的房间门前,车翰林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闻到了吗?” 车翰林凝重的点点了头。 “你们两躲在我身后,等我确定安全后,再进来。”周东汉从怀里抽出了枪,靠在门边,敲了敲门。 但过了半响,都没有人回应。 周东汉紧张眉头,同时沉下了肩,对着老旧的木头们撞去,因为是学校附近的便宜公寓,这里的门并没有那么坚实,被周东汉用力一撞,那门便被冲开。 门一冲开,那股几人闻到的血腥味,霎那间愈加浓厚了起来。 车翰林和白琳不免捂住了鼻子。 房间很暗,周东汉小心翼翼将房间的灯打开。 就在灯打开的一瞬间,他便后悔了,他宁可永远没有看到眼前那一幕。 白琳一见到,也是大喊了起来,捂脸哭了起来。 车翰林也是叹了口气,内心很不是滋味。 房间是一件大单间,只要在门外,便能将房间的一切一览无余。 房间里边杂乱无章,各种东西散落各地,在房间正中央有着一把吊扇,此时并没有打开,但吊扇却是系有一条尼龙绳,而尼龙绳的另一端打着结,吊着曾森。 曾森的双目圆睁地望着门外,他全身赤裸,全身因为血液许久未流通,已经苍白,特别是被勒住的脖子上方的头部,更是白的如纸一样。 而在他的下体,却是一片血肉模糊,与苍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断的刺激着三人的眼睛,血液顺着大腿不断留下,在脚底还有不断有血滴血,滴到床上。 这句惨白的尸体,因为公寓的门被打开,与打开的窗户形成了对流,让尸体随着风不断的摆动着。 上面的老旧的吊扇,似乎不能承受这重量,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痛喊。 “将警方叫来吧。”车翰林不忍继续看去,走出门外,那处一只烟抽了起来。 不久前,他们还曾一起喝过酒;不久前,他还来到自己家里邀请自己参加讲座;在更久之前,他们曾经一起在同一个大学求学过。 但这一切都定格住了,永远不会有再发生了。 这个年轻,未来拥有无限前途的法医,此时却变为了一具尸体了。 接到周东汉的电话后,警方很快的便赶到了现场。 白琳本不想为这个朋友做尸检,但她想起了车翰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重要的是找到死者生前最后一刻想说的话,她忍住了眼泪,与陆川一起检查曾森的尸体。 两个小时后,王成与几名刑警也完成了对现场的采样。 “队长,在死者的公寓里还发现许多女子的碎发。”王生取出一个保鲜袋,里边有一簇长头发。 “可能,还有一位受害者失踪,现场有很强烈的打斗痕迹,还有不少女性衣物被撕开。”王生继续说道。 周东汉看着车翰林,后者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吸着烟,在其脚下已经堆着好几根烟头。 “现在可有目击者?” “目击者并没有,而根据邻居的话,说大概在早些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很大的动静,不过他们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便没有去问。” “而且在监控也有所发现。”王生道,“队长,你们是否要跟我过去看下?” 周东汉望了一眼车翰林,后者朝着他点点了头,表示愿意一同前去。 大约在晚上19点23分左右,曾森携女朋友朱寒池一起回到公寓。 在晚上21点33分,一名全身黑衣裹住的人,脸上也是蒙着黑布,进入了公寓。 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体重大概有200斤以上,是个十足的大个子。 神秘男子进去公寓的时间,和邻居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的时间点吻合。 在晚上22点06分的时候,男子背着一个大黑袋走了出来。 “吗的,这家伙定是凶手,王生你立即派出人去调查这个人的行踪,务必早点讲他抓住!”周东汉看完,立即下令到。 王生立即派了人手,与其一起去调查附近的监控。 “翰林,你怎么看?” 王生走后,周东汉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车翰林。 “这个人,和我早先设想的凶手体格接近,应该是没跑了,只是还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觉得,这次他的行踪暴露得有点明显吗?好像就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似的。” “确实。”周东汉点头,不管是陈强,还是赖小刚他们的第一现场,除了尸体,其他的一切,都是被整理的干干净净,而周围就算是有监控,也是被凶手躲了出去。 这说明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而这次的凶手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监控里头,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总之,必须先将他抓住,好好审问一下。”周东汉握着拳头,想到那些死去的人,以及那个前晚被他不断灌酒的小弟,曾森,无论如何,他不会在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嗯。”车翰林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可是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的吗? 他一直都在想凶手会是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很有可能便是朱寒池,可是后者现在却被人绑架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第14章 抓捕 两天后,警局,曾森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曾森,年龄22岁,系川医大法医系学生,死时下体被切割,索沟压闭颈静脉,造成了尸体颜面青紫,舌骨可见的骨折,舌尖外露,眼球突出,脖子处有一圈淤痕,经鉴定,应该是由是尼龙绳造成的,死因便是尼龙绳造成的硬性窒息。 车翰林将尸检报告过了一遍,缓慢合上放在一边,不知为何这份白纸黑字,在他手中确实那般沉重无比。 几张纸章无情的宣布着一条生命的逝去,这条生命在过去曾经与他交织过。 他双手交叉,说道:“就像这样便伪造成自缢现场,凶手也未免太瞧不起法医了。” “此话怎讲?”周东汉问道。 “从现场来看,死者”白琳想到曾森的生前,声音未免有些哽咽,顿了顿后说:“死者被吊在吊扇下,看似似乎是自缢的样子,但自缢者颈部的淤痕是不会到颈后的,而死者的脖子处却有一整圈的淤痕。” “此外,死者的头面部有轻微的擦伤,和皮下出血,这都是被死者在与凶手搏斗才会产生的,而且现场也有留下搏斗和动荡的迹象,这一切都可以证明死者是他勒,而非自缢。” “所以,我才会说,这一切看起来都有点不自然。”车翰林在她说完后道。 周东汉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前三个现场,所有的线索都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这次,却实在是太混乱了,不仅留下了打都现场,甚至都让监控记录下可疑人的身影。 但毫无意外,几人都相信这几个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的,从死者的的尸体上那股深入骨子里的对男性的鄙夷,以及所有死者死前都或多或少与某名女性有瓜葛,这些都让车翰林坚信几个案件可以并案。 很快,关于监控里出现的神秘人,警方便掌握住了他们的行踪。 “队长,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王生在电话另一边说道。 周东汉立即打起了精神,说道:“很好,我们立即过去,看好他,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王生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我跟你一起去。”车翰林拉住了周东汉,说道。 “我也要。”白琳也跟着说。 周东汉看了两人,知道他们的心情,也不好拒绝他们:“你们要待在我们后边,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你翰林。” “放心吧。”那两人应道。 神秘人的居处是在大学城的郊外,垃圾场处的一个小平房,距曾森的公寓只有几公里的距离,王生已经事先待人埋伏在这里,等待着周东汉等人的到来。 “这边几人到那边去,防止他从窗外逃走,另外几人到另一边窗户去,王生,还有剩下人和我走正门。”周东汉看了一眼地形,在每一处可以逃脱的地点,都设下了人手,可以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房子的占地并不大,因为是靠着收垃圾而生,所以只有一层高。 房门是一扇铁门,此时紧锁着,车窗都糊着旧报纸,所以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房子里面的情况。 周东汉几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房门包去,车翰林和白琳则是跟在最后方。 “咚咚。” 周东汉靠在门的一边,一手拿着枪,一手敲着着门。 “咚咚。” 半响才有人回应, “谁啊。”门内传来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有人含着痰在说话一样。 周东汉看一眼后方街道的垃圾,眼睛转动着,说道:“那个朋友,你门口的垃圾快处理掉啊,搁在街边味道实在是太冲了,都搁了那么久还不处理!” “过会儿就去。”声音有些不耐烦。 “那怎么行,都搁这么久了,你以为有人信吗,现在就处理!别再给街坊们舔麻烦了。”周东汉像是个包租婆一样催促道。 房间静了一会儿,“来了,来了!” 房门才刚打开一条缝,王生立即将警棍卡住了门,同时与周东汉一起沉肩将门撞开。 嫌疑人反应也是十分快,立即挥拳向着王生砸去! 王生伸手将要将其制服,却没有想到这人的力气着实有点大,这一拳还是击倒其面门,不过周东汉此时也抓住嫌疑人的手,将其反扣住,铐上了手套。 但这人还是不断的挣扎,一直到后面的警察相继而来,才将其按在地上。 他的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多,体重目测也有接近两百,三个警察才能勉强将其按住。 王生和周东汉一起举着枪对房间进行搜查。 房间很是普通,墙面贴着一些比基尼模特的海报,家中也是除了一些家用品外,并无其他特别的东西。 王生用手肘碰了周东汉一下,“队长,隔间的门锁住了。” “去搜他身上,找出钥匙。” 看来,刚才迟迟不开门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锁住隔间。周东汉心念道。 果然,王生便从嫌疑人的裤带了搜出一把钥匙,经比对,王生挑出了一把最适合的钥匙,他朝着周东汉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分站在隔间门的两边,王生将门打开后,立即靠在一边,但并没有危险发生。 反而是从门内传来一股异样的臭味,像是多年未经冲洗的公厕,还夹杂是一股墙壁发霉的没味。 周东汉探了头,这是一个地下室,门边就是一小阶梯,不高,但是下边很暗,所以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他招呼两个手下,提着手电筒,与王生一齐走了下去。 下边的味道要比刚才的更加浓厚,几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铃铃。”一阵铁链碰撞声响起。 房间内的墙壁上,吊着斧子,锤子,钳子,尼龙绳,鞭子等一系列物品,一张木桌正在其正下方,上面也是凌乱的摆着一些相似物品,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沾染在上面的红色印记,像是血一样。 那股霉味应该便是从这里传来。 房间很是潮湿,在其左边的角落里,又一个长宽高都接近一米的铁笼子,里边一个女孩,手脚铐着铁链,不断的挣扎着,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她头发凌乱的披着,她眼睛很大,但此时眼神却有点溃散,嘴被贴上厚厚的黑胶布,因此只能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浑身赤裸,身子上有密密麻麻的血痕,夹杂黑色的尘土,以及一些屎黄色的液体,让她原本洁白的肌肤几乎被掩盖了起来,只能从偶尔露出的几片肌肤先见一斑。 她脚下,尿液,排泄物,以及一些便认不清是什么的食物,混杂一起,发出了一股股恶臭。 “朱寒池” 周东汉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相隔了几天的时间,对方竟然消瘦了不少,没有周东汉第一次看到她时的那种灵动。 王生从刚才找到的钥匙,试出了铁笼子和铁链的钥匙,将朱寒池从里面解救了出来,同时为她找来一块白布给其披上。 不过即使她口中的胶布被撕开了,也是一直没有开口,坐在外面,抱着双膝,身子还不断的打颤,显示还没从惊吓中走出来。 “诺,热咖啡。”车翰林从贩卖机买来了一杯咖啡,递给了朱寒池。 “我记得你”朱寒池缓缓的抬起头,望着车翰林,“你是森哥的朋友。” 车翰林点头,坐在其旁边,点起了一支烟。 “森哥,曾森他怎么样了?”朱寒池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一旁,突然哭喊道。 “他死了”车翰林缓缓说道。 “呜呜呜。”本就接近崩溃的朱寒池,在这一瞬间像是崩塌了大堤坝,一些着发泄出来。 趴在膝盖中,大哭了起来。 但一旁的车翰林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同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雾,吸完了一根根烟。 “他突然冲进来曾森想保护我结果就那人还不把我抓走呜呜呜。” 这是,警方把那个胖子押送了出来,胖子的脸上都是疙瘩,长得巨丑无比,但是出来的时候,那满脸的肥肉拧成了一块,露出一抹微笑。 那抹微笑立即让周东汉火大了起来。 “你这死变态,对人家做什么了!还敢那么看着人家!你这个人渣!”周东汉极为愤怒,挥起一拳便砸到胖子的脸上。 但那胖子似乎是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继续看着车翰林那边,微笑着。 透过微笑,车翰林看到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十分满意的感觉,没有一丝的yin秽在里面。 这样看人,这人会是将这个女孩囚进到铁笼里,不断进行虐待的人吗? 他早些推出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症的人,所以这种对她的虐待,其实是她自己的自愿吗? 而胖子自己把自己供出来,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女孩吗? 这和他之前一直将尸体,重新破坏其尸体的原因吗? 第15章 陈年旧案 被抓捕的人,名为李大力,系垃圾场的一名员工,每天负责驾车将校园城的各大大学的垃圾将其载往垃圾场处理。 据垃圾场的其他员工说,李大力为人怪癖,行事独来独往,并为与人交恶过,也为招惹过任何人,别人对他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的工作罢了。 “对于陈强一案,你不否认是你杀的吗?” 面对着审讯官的追问,李大力宛如是没有听到似得,耷拉着身子,望着整个审讯室,目光却从未看对面的审讯官,仿佛对方问的是一个可耻的问题一般。 “请回答问题。” “”一阵沉默。 “回答问题!” 审讯官将手狠狠砸在桌面上,但便向一颗石子丢进大海里面,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这重要吗?”他声音沙哑低沉。 “你有杀了他吗?” “有。” “怎么杀的?” “我从屋后的消防楼梯跳到空调外机上,用斧子把他的头砍下,在缝上猪头,嘿嘿,你们看到了那具尸体了吗,是不是很有艺术,你有没有被吓倒” 王生一阵咬牙,恨不得一拳就往人身上招呼。 “我杀了他,然后将他的皮全部便部剥掉。” 就连本来已经被李伟波断案,老婆情杀自己丈夫一案,此人也是将其揽在自己身上。 “嘿嘿,我知道你们以为是他老婆杀了他,哈哈,其实那也是我做的,那个人以为他很有钱,就很有不起是么,我把他给杀了后,没有想到他老婆还觉得伤心,哭得那叫一个哼!我嫌她吵,便把她给弄晕,开了煤气,让她自生自灭。“ “没有想到你们这群傻警察,竟然以为是情杀,哈哈哈,笑话,这群人还有什么情!” “还有那个什么法医,我看他那样子老实巴交的,就一阵不爽,这样的人哪能有那么漂亮的妞,嘿嘿,不过他那小妞长得真是别致,我把他杀了,把他小妞养在家里,啧啧,真是享受,又不是你们来捣乱,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越说神色越疯狂,对所有的罪行都招供了,丝毫没有隐瞒,反而像是在炫耀一样。 王生握紧了拳头,砸在桌上:“你的意思,你不想要任何辩解吗?” “辩解,有什么好辩解的,你见过哪一个艺术家某否认自己的作品吗?”李大力笑道,他那满脸疙瘩的脸在此时扭曲起来。 “那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王生一把站了起来,甩关了门,走了出去。 “怎么样?”周东汉见他出来,立即问道。 “他并没有否认,将四起案件都交代了,是他杀的。” “这个人渣!” “你们一定要为森哥报仇。”朱寒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道。 白琳陪在其身旁,默默用手拍她的肩膀,心里很不是滋味:“放心吧,一定会让他绳之以法的。” “既然这一切他都招认了,那么法律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周东汉也是同样说道。 不过他却注意到坐在旁边的车翰林,一直一个人吸着烟,对这结果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不免问道:“翰林在想什么呢?” “他未免招供的太干脆了。” “这种人渣,杀人在他眼中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周东汉道。 “我的意思是他有些迫不及待。”车翰林道。 “因为如果他真的想要去炫耀他的杀人手法,那不应该将一切作案的手段都说出来,而是让警方去调查,去焦头烂额才是,这样他才能有成就感,像是这般简单的说出来,反倒是他恨不得立即结案似的。” “总之,这次的案件不会那么简单的。”车翰林本还想说什么,但他注意到原本在白琳怀里哭的朱寒池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于是他选择就此作罢。 “翰林,这次不是我说你,是你真的多虑了。”周东汉握住了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你看,寒池不是亲眼见到他杀了小森子吗?而且还被关起来虐待。” “希望是吧。”车翰林不想多说。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脑海中都是那些死者的死前模样。 陈强,赖小刚,苏宏,孙姿,以及自己的师弟曾森,他们仿佛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车翰林并没有能听到。 朱寒池,不知为何在最后,车翰林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个名字。 第一次见面是在情人亭里,穿着白裙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自己也是曾经对曾森能找到如此美貌的女朋友而高兴过。 陈强,赖小刚死前都是和自己女朋友有过xing行为,但无论警方怎么调查,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女朋友是什么人。 唯一见过的是公寓的老板娘,据她说,那女孩的相貌与朱寒池倒是有些许相似。 此外,苏家保姆所说的小三,也是疑点重重。 最后,曾森为什么会去对苏宏的尸体动手脚呢,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所以对那发扎造成的伤口进行了隐瞒吗? 是因为那发扎是朱寒池所有? 车翰林翻起了身,打开了电脑,选择了其中的一份文档。 那是之前周东汉交给自己,有关被男人侵犯过的案件,以及在神经病医院有过斯德哥尔摩德症的病人的记录。 他一个个的翻阅着,想要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出来,但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隔天,尽管周东汉百般不情愿,但还是架不住车翰林的死缠烂打,随着他一起来到了川软大学。 这是朱寒池所在的大学,车翰林曾经在曾森哪里听说过。 “寒池啊,她可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朱寒池的负责老师,刘教授赞叹道。 “即使她比其他人要小上不少岁数,不过这次的软件开发便是她负责主管的,只不过居然遭遇了那种事。”对于最近发生的事,刘教授也是有所耳闻。 “什么软件?”车翰林问道。 刘教授摸了摸脑袋,脸色有点为难。 “本来这是不能告诉你们的,毕竟还在开发中。”他叹了一口气。 “不过,竟然你们是刑警,我还是好好配合好。就是一款新型的聊天软件,可以匹配性格相同的人成为朋友,不过还在开发中,并没有真正应用,不过我相信,这个软件会取代某信的。”刘教授很是自豪,“要是真的开发出来了,寒池的未来可是不可限量啊。” 周东汉看了一眼车翰林,发现他们彼此都有些震动,因为刘教授所说的软件与陈强几人所用的有些相像。 不过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来。 与刘教授告别时,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拉住了周东汉的手,嘱咐道:“刑警先生,你可一定要把案了破了,寒池那孩子真是可领,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如今要遭遇了这种事。” “没了父母?” “是啊,我也是听别的同学说的,那孩子在五年前就失去了双亲,即使是这样,那孩子也是很坚强用功,居然考上川软。” “您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周东汉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你们说会不会与这次的案件也有关?”老教授摇头道。 “老教授,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周东汉握了下刘教授的手,与其告别。 走到门外,周东汉突然望向了车翰林,说道:“翰林,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快说。” “五年前,那时候我刚出来,与现在的王生比甚至还有些不如。”周东汉道,“那时候,有一起案件,便是一个家庭的父母都在家中被离奇的伤害,只留下了未成年的女儿,而且在那个家中,还发现了种种囚禁人的铁笼子。” “但后来,不知为何,警方却突然宣布这个案子,是男主人杀了女主人后自杀,然后就封存了这个案件,谁也不准继续调查。” “你是说,这个案件中的父母,便是朱寒池的父母?”车翰林说道。 “这我也难说,毕竟那时我还不是队长,所知甚少,只知道那个女孩在此前还遭受道强jian,精神很是受损,于是辍学回家调养。”周东汉皱着眉努力回想,“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便发生了那起凶杀案。” “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吗?”车翰林抓住他的肩膀说道。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知道,只不过我想是叫做朱什么来着。” 突然,他也是猛的拍了下脑袋,“难道真的会是朱寒池。” “很有可能。” 两人迅速的赶回到车翰林家中,翻阅着那份资料,果然从其中找到了类似的案件。 朱一凡,年龄43岁,被发现时已经死在其家中,喉咙被硬性物贯穿,死因失血过多。 程诗,年龄39岁,被发现时已经死在家中,死因是被锤子砸烂了脑袋而死。 在死者家中发现了一炳锤子,上面有朱一凡的指纹,与砸死程诗的锤子是为同一把。 第16章 大力的故事 位于c市向北五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虽然距离繁华的c市并不是很远,但却与繁华二字搭不上半分关系,小镇破败十足,住在这里的人,多数是融不进城市的失败者,稍有的能力的人,都不愿在这城镇住着。 李大力更是住在小镇的最边缘,长相巨丑的他,无父无母的他一直靠着捡垃圾而生,穷得铃铛响,这自然也让他被小镇的人边缘化, 学校的学生偶尔路过他的家,都会大喊着:“李大力,稀巴烂,炒成臭鸡蛋,一斤两块半。” 更是有不少谣言传出,听说路过李大力的房屋,没有屏住呼吸,会得害病,如果碰到李大力的身体,那身子就会腐烂; 这些谣言在孩子们中口口相传,竟成为他们的噩梦之一,如果在家中犯了错,父母便会威胁他们孩子,把他们丢在李大力家中。 这招效果着实不错,还没动手,孩子们就已经吓得发颤。 对于这些,李大力便像是没有听到过,一点也不在意,即使是孩子们当着他的面骂他,他也是不当一回事。 但这天却不一样,他收集了两个多月的垃圾,终于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么多足以卖上一两千块,可以够自己生活好几个月了。 他骑着那辆会玲玲当当响的三轮车,将垃圾纸板绑成在车后,前往垃圾场,从哪里换取一叠钞票,如此来回几次,终于将那做小山给处理掉。 如果当初愚公移山也有这般报酬,那么相比也不必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当他满载而归成,路过巷子的小路,几名混混却是挡在他面前。 “嘿嘿。”他们抽着烟,看着李大力,不怀好意的露出一笑。 几个小混混朝着他围了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黄毛男,光着膀子,全身密密麻麻纹着身,左手纹着青龙,右手纹着白虎,纹着白虎的手拿着一棒球棒,打在三轮车上。 “大力哥,看你生意不错呀!” “小弟,这几天有点紧,想买几包烟抽抽,兄弟们,你们说,大力哥该不该帮这个忙。”黄毛男笑道。 “当然。” 其他人立即应着。 李大力低着头,就想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黄毛男朝着后方的一个小伙使了个眼色,那小伙立即会意,从怀中抽出一把小刀,扎进轮子里。 “噗呲。” 漏掉气的轮子,立即让三轮车变得沉重无比,李大力小声道:“你们要干嘛?” “嘿嘿,不是说了,要找几个钱花花,你怀里有啥呢?”黄毛男说道。 李大力一惊,将手里的黑袋放在嘎吱窝里夹紧。 “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 黄毛男伸手往那黑袋抓去,但李大力一个侧身便将其甩开。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黄毛男怒道,同时又向后面使了个眼色。 后面两个混混立即伸脚往李大力的被踹了过去,好在李大力身材魁梧,要不这两脚足以将他踹倒。 “拿来!”黄毛男再次命令道。 但李大力只是将黑袋抱紧,任凭黄毛男怎么动手,都没办法从其手中夺走。 黄毛男多次失手,不禁恼怒,抽取手中的棒球棒,就往李大力身上招呼。 李大力伸手一挡,让得棒球棒没有打在其脸上,不过手也一阵发麻。 “你还敢动手!” “没有,我”李大力立即吓得如一只老鼠,恨不得躲在一旁。 “拿来吧你。” 但手中那血汗钱,却是不敢放开。 这惹来了黄毛男的不爽,手中的棒球棒挥动得是越来越快,如雨点一般招呼在李大力身上。 李大力这次不敢去招架了,靠着的背抗住了一顿顿毒打。 几名小混混也是加入其中。 李大力蜷缩着身子,被打趴在地上,嘴脸上都沾满了血,让那些疙瘩看起来更加渗人。 偶尔有几名路过的人,看到这番风景,但却没人会多说一句,谁会没事的为了一个边缘人出头。 李大力也不敢动手,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在这里的地位,如果招惹了他们,那么他在这里就会彻底无立足之地了。 “你们干嘛呢!快住手!” 突然一个稚嫩甜美的声音从他们后方响起。 一听是女孩的声音,黄毛男倒是停止了动手,抬头一看,不禁惊了。 意识有点迷糊的李大力也是抬起眼,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这是天使吗? 少女穿着校服,剪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看上去不到十五岁,但身材已经是发育得凹凸有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此时正愤怒的看着自己,俏脸鼓鼓倒是十分可爱。 “哟,小妞倒是长得挺别致的。”黄毛舔了舔嘴唇。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女孩指着黄毛哥骂道。 “哈哈哈,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黄毛哥捂肚大笑,“你说这家伙是人?再说了我们打他有错吗?” “你们几个人打他一个,当然不对了。”女孩不畏惧。 “呵呵,那你倒是加入他呗。” “我”女孩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么无耻。 “哥哥们,看你长得倒是挺可爱的,不如来陪我们玩玩吧,只要你陪哥哥们玩,哥哥们就放过他。”黄毛哥笑道。 “真的吗?” “那是当然,哥哥从不骗人。” “玩什么?” “嘿嘿。”黄毛哥再次舔嘴唇,收起棒球棒,伸手招呼着女孩,“过来,哥哥告诉你。” 别过去,千万别过去,快跑!李大力心中呼喊着。 女孩显然还是知道对方不怀好意,有点犹豫,但是看了地上伤痕累累的李大力,还是咬牙走了过去。 女孩很是娇小,任何人看起来都忍不住痛惜。 黄毛哥在女孩走到离他一步距离外,突然伸手便将其搂在了怀里,一手像是蛇一样缠住其脖子,手掌还继续往下招呼,想要触碰女孩胸前那抹柔软。 “啊!” 女孩一惊,猛的将他的手拍开,但一个男子的力量,岂是她能撼动的,那魔爪势不可挡,碰到了柔软。 “你干嘛,放开我!” “嘿嘿嘿,干嘛?哥哥当然是陪你玩呀?”黄毛哥眯着眼,十分享受,将头凑在女孩的发间嗅着,嗯,这就是少女的清香吗? 黄毛哥感觉全身都躁动了起来。 一股从未来的恐惧突然弥漫在女孩心中,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男人在她耳边的呼吸,她吓得直哆嗦,想推开也要推不开,无奈只好张开了嘴,朝着黄毛哥的手臂咬去! “你这贱女人!” 黄毛哥立即甩开了手,连带着女孩一同甩了出去。 一看手臂,一排牙印血淋淋的印在手上。 干得好!李大力心中赞道。 “你他吗的!” 难以忍受的怒火,让黄毛哥毛发都炸起来,挥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下去! 只听道,“啪”的一声,女孩被这一巴掌直接抽倒在地。 “你”女孩捂着脸,眼眸中已有泪水在打转着,不过她还是强忍住,怒道:“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兄弟们,给我把关,老子要办了这贱女人!”黄毛哥朝着几名混混说了一声,随机将棒球棒丢在地上,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内裤都来不及脱,就朝着女孩袭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黄毛哥,女孩骇得要死,不断往后退,可是双脚就像是被沼泽吸住,站不起身。 黄毛哥一扑而下,那庞大的身驱直接将女孩压住,一手就将其两只小手抓住,女孩想要叫喊,却只是换来又一巴掌。 黄毛哥将嘴不断的往女孩的脸上凑去,那雪白光滑的脸蛋,让世间一切美食都失色了。 他不禁兽性大发,女孩已经反抗得失去体力了,他伸手想要将女孩的制服撕开。 伸在半空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他回头一瞪,居然是李大力抓住了他。 “放开我,狗东西!” 李大力的手就像是一把钳子一样夹住了他的手。 “听到了吗,放开我!” “你放开先!”李大力低声道,一个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哈?”黄毛男疑惑,“你在说啥?” “放开那女孩。”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黄毛男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你这丑逼,难道也看上了这贱女孩?” “放开她!”李大力只有一句话。 “我要是不呢!”黄毛哥呵斥道。 迎接他的却是一只拳头,李大力一拳便将其揍飞两米多远! 他不动手,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你干嘛!”其他的几名小混混见到此状况,纷纷斥骂道。 一同冲向李大力。 但李大力却宛如虎入羊群,一手将一个砸飞,一脚将另一个踹开,没花几秒,便将这群混混一一震慑住。 一名混混扶起了黄毛哥,后者已经脸肿得像个猪头似的,但看到李大力那么威风,道不敢在惹他麻烦,只是恶狠狠的念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那贱女人!” 看着到手肥肉不翼而飞,黄毛哥可惜无比,带着几名兄弟离去。 女孩重新爬起身,看着李大力,点点头道:“谢谢你,大哥哥。” 李大力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突然想,如果现在让他死,他也愿意。 他猛地侧过脸,小声念道:“是我谢谢你才是。” 随后一溜烟地推着三轮车跑开。 第17章 被地狱吞噬的天使 李大力没有跑远,而是躲在女孩的后方,偷偷的跟在其后面。 女孩起身,清揉自己被稍微打肿的脸蛋,憋了很久的泪水,此时才留下,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土,随后离去。 李大力恨不得向前亲吻她受伤的脸颊,但自己这幅模样岂是能玷污她? 他慢慢的跟在其身后,发现女孩住的其实离自己的居所并不是很远,内心不知有多开心。 从此,李大力的生活除了活着,增多了一个新的目的——他要守护着这个女孩。 慢慢的他知道了女孩姓朱,是这个镇上一个小商人的独生女,住在三层多高的平房里,在这个不是富裕的小镇,算是不错的。 每天,女孩上学,他会推着那辆三轮车,鬼鬼祟祟的跟在女孩后面,一直看到她走进学校,才肯离去捡垃圾。 等到算好了女孩放学的时间,便会提早来到学校,再目送她回家。 从那天起,李大力没有与女孩有过任何的对话,也未直接接触过,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已经是很满足了。 每天可以看到上学的睡眼朦胧,可以听见女孩与同龄人交流的愉悦,可以感受她放学略显疲倦放松的心情,这对李大力来说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就这样半年后,女孩升入了高中,换了一所新的学校,而也就是在现在,李大力发现了女孩交了一个男朋友。 那个男人很有钱,身上穿着李大力从未穿过的西装,开着可以顶他那辆三轮车千辆以上的豪车,他偶尔会接送着女孩上放学。 每当他接走女孩的时候,李大力总会紧紧的跟在其身后,好在没有一次男人有乱来过,李大力也渐渐放心了,毕竟女孩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 这就够了。 这天,李大力发现了有所不对劲。 男人在校门口与女孩交流着,似乎在请求她什么,女孩很是犹豫一时没有答应,脸有点发红。 顶不过男人的软磨硬泡,女孩终于是点头答应了,低声坐进了他的豪车。 李大力紧紧的握住了三轮车的车柄,他很清楚男人脸上表情中透露的邪色。 他驱车赶在其后面。 可是刚转进一条小路,几名壮汉死死的堵在其面前,后架也是被人紧紧攥住了。 他回头一看,却是那黄毛男,只不过其身后跟着好几个壮汉。 “怎么了,这么着急想要去哪呀?” “放开。” “呵呵,我可是注意了你很久了,”黄毛男并没有照做,笑道,“你这家伙,是看上那骚货了吗?天天跟在其身后。” 李大力没有理会,将三轮车从他手中甩开,但另外几人又蜂拥而至,将他给逼到无人的角落里。 “嘿嘿,那女人看起来还挺纯洁的,没有想到被我们老大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得团团转,不知道她的x尝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哈哈哈!” “只可惜,得教训你这混蛋,等到我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被办了几次了。”黄毛男舔舔嘴唇,yin荡得笑道。 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丢进油桶的火柴,瞬间点燃了李大力的怒火。 但已经吃过亏的黄毛男,现在学聪明了,猛地向后跳了一步,同时招手,那几名壮汉纷纷抽出了伸缩棍往李大力身上招呼。 李大力稍微反抗了几下,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打趴下了。 黄毛男伸脚踏在李大力脸上,狠狠的揉拧了几下,笑道:“上次的威风呢?怎么不去救你那女人吗?” 当然他敢这么做,是因为有三人压住了李大力。 “嘿嘿,算起来时间也是差不多了,给你看看哥好东西。” 他从怀里取出了手机,里面刚好发来了一个链接。 “嘿嘿,正好。” 他一打开,同时抓起了李大力的头发,让其抬头看着屏幕。 屏幕里面的画面很换,看样子,应该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了拍的。 突然,李大力眼珠一紧。 画面中央,女孩一脸慌乱,双手紧握在胸前不断的后退着。 一声声男人的笑声,像是一根根针插进了李大力的耳朵里。 倏忽,一只手从一旁穿出,扣在女孩那瘦小的肩上。 她扭动的身子,想要摆脱,但另一只手从一边将其按住,同时将她扑倒。 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此时他脸上没有之前的修养,身上的西装也褪去,穿着一个半敞开的白衬衫。 双手不断的在女孩身上肆意的掠夺着,很快便将其衣裳褪去,露出那洁白如玉一般的肌肤。 “啧啧啧,这女孩果然给力啊!” 黄毛男赞道。 “不知道摸起来咋样呢?” “应该像是牛奶般滑。”一人附和道。 “嘿嘿,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是喜欢她吗?”黄毛男注意到李大力双眼都要突出来,布满着血丝。 “看到她这身材,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你有自知之明,知道想你这种人,是不配拥有这般酮体,哈哈哈!” 黄毛男的笑声,夹杂着手机中不断传来的男人的喘气声,女孩的哭喊声,正不断的摧残着李大力。 这一刻,他那做了半年多的梦,被粉碎成碎片,似乎幸福二字就与他永远达不成共存,他就是一个招惹灾难的人。 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乱,压在其身上的男人换了换又换。 “桀桀桀,只可惜了,我不能亲身体验一下。”黄毛男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 突然李大力猛地锤着地面,像是脱缰了的野马,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体,那几个架住他的状汉居然有些控制不住他。 只见李大力一个翻身,挣脱了束缚,往着黄毛男一拳就砸了过去,将他揍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另外几个人,赶紧冲上前,但看到此时的李大力,红着眼,满脸血迹,像是一只复苏的野兽,内心早就失了胆,出手也因此弱了几分。 丝毫不是现在李大力的对手,稍微意思几下,就被打跑了。 “她在哪!” 他抓住黄毛男的衣领怒问道。 黄毛男也那一拳打得有些迷离,一时说不清。 李大力再次举起拳头,这拳头好像是初升的太阳,一下便让黄毛男清醒了过来。 连忙将女孩前往的地点告知给了李大力。 离这足足有十公里远,李大力握紧了拳头,对着黄毛男的面门砸了下去,随即驾着三轮车,赶往女孩的所在地。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佝偻着背,站起来似乎没有一米五的身影从一旁走了出来。 他面目难以形容,仿佛是上帝把能想到的所有丑陋都加在其身上,他看着被砸断了鼻梁的黄毛男,呼吸逐渐微弱了下来。 捏了捏嘴边的痣毛,不只是笑还是哭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女孩在地方,是在堤坝边,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工厂,虽然杂草丛生,但这里可以将江景一览无余,所以偶尔倒是有些情侣躲在这里看日出日落。 想来,西装男就是靠这个把女孩骗了过来。 三轮车几乎快跑散架了,李大力根本不敢歇会,甚至连脸上的血迹都没擦掉,任由其与汗水混合,不断的往下流。 在快到工厂的时候,李大力看见了一辆敞篷车呼啸而过。 他怒瞪着开过车,上面的西装男满脸春色,其他人与他也是有说有笑,就像是一群出去郊游回来的青年。 女孩不在车上,这让李大力暂时放下对他们的报复心。 赶到工厂时,已经是接近黄昏。 橘红色的暮光打在这工厂上,给其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辉,但在此时李大力的眼中,整座工厂却像是来自地狱,压抑而又沉重。 “嘎吱嘎吱。” 他推开了生锈了拉闸门。 眼前的那一幕,更是让他相信,自己却是来到了地狱没错。 女孩浑身赤裸的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灰尘与其身上糟蹋过的伤痕,突兀的粘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她望着天花板破了一个洞的屋顶,上面红色的晚霞,像是她下身流下的鲜血,彰显着凄凉。 李大力只觉得有一把玻璃渣子揉进他的心脏,一瞬间他的天使被地狱吞没了。 离她距离不是很远,但每一步却像是踏入在泥沼一般,走得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李大力才走到女孩的身边。 女孩似乎没有发现他,只是空洞的望着天空。 李大力不忍心看女孩的身体,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这才一惊,猛地坐起,拉住了衣服,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慌乱,害怕,无助,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似的。这是李大力从她眼神中感受道的。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背过身去。 带着哭音缓缓说道:“快穿好,我我不会看的。” 他感受到后方的女孩抽泣了起来。 夜已至。 乡间的小路很暗,像是两人以后面对的未来,李大力骑着三轮车将伤痕累累的女孩,悄悄的送回家。 没有人发现这下午发生过的悲剧,女孩将发生的事,告知了自己的父母。 第18章 父母 李大力并没有将女孩直接送到家里面,而是在离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女孩也是知道他的意思,默默的从三轮车走了下来,没有与李大力告别,径直的走进家门去。 李大力将三轮车停好,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远远的躲在一旁,看着女孩。 女孩的母亲打开了门,她长得并没有女儿那么漂亮,不过也能从女孩的脸看到她的影子。 母亲看到了女儿那满脸的憔悴,脸上稍微一变,不用听到对话的内容,李大力便知道那是再问发生了什么。 女孩摊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母亲有点懵逼,但还是先安抚了下女孩,缓缓将她带回家里去,同时将门给关了。 一瞬间,李大力又与女孩失去了联系,虽然在他那位置根本看不到朱家的一切,但李大力还是默默的守护在哪里,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 一连半个月,女孩从那一天起就没有再去上学了,当初李大力那幸福的日子也是嘎然而止。 这段时间,他听到了许多来往的学生,正在讨论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总是被人在背地里辱骂,虽然他从来没有理会这些蜚语,却让他不知不觉中耳朵变得十分灵敏。 女孩成绩总是学校的数一数二,以前学校对她的印象就是学霸,而且还是班花,人还十分亲近人,可爱。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段流言,说女孩并不是乖乖女,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其实背地的她是一个做着不被允许的交易的女人,出卖自己的身体美貌,换取金钱。 再到后来,一段视屏的出现,更是让女孩的人生从此毁掉。 视频里,女孩在一处老旧工地,身上没有半分遮拦,身上压着不同的男人,男人们在她身上掠夺着。 不少男同学,有的之前还是女孩的仰慕者,或者追求她失败的人,每天晚上都靠着这段视频快乐着,谁在乎女孩的视频是谁拍的,反正他们得不到的东西,造成的骚动得到了满足。 那些嫉妒女孩的女学生,即使没有看过视频,却不断的在话语中传播这个视频,将视频的内容传得神乎其乎,什么女孩与n名男子狂欢,女孩的表情十分放浪,手里还拿着厚厚的钞票什么。只要能将女孩的形象毁掉,谁在乎视频里面真正的内容是什么呢? 没有人在乎视频是从哪里来,是谁拍的;没有人在乎视频里女孩的绝望,脸上的泪痕;没有人在乎这样的流言会让一个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有人在乎女孩,除了李大力。 他恨死了这些传播流言的人,恨死拍视频的人,恨死那黄西装。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连守护在女孩身边都做不到,比起恨别人,他更恨的是自己,一个什么也做不到,无能的自己。 朱小寒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未来如何她再也不敢想象。 她好像化成一只虫子,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茧,她只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躲在里面,在也不用理会外面的世界,只期待能有一天可以化茧成蝶。 她没有在哭了,因为眼泪已经哭干了。 她望着天花板,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却突然出现了n多面孔,那些面孔狰狞着,正是那些毁掉他生活的人,她一阵烦躁,将脸埋进枕头里。 “寒儿。”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父亲的声音。 “愿意谈谈吗?” 朱小寒想了想,从那天回来后,她一直没有与父母谈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他们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于是做了决定,朱小寒从床上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朱小寒的父亲,长得十分消瘦,脸颊塌陷下来,嘴唇的兔牙明晃晃的,头发也是十分稀疏。 他看到女儿的模样,脸上十分心疼。 “寒儿” 寒池重新在床上躺下,朱父直接坐在床沿。 “寒儿,你知道爸妈都相信你,你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朱父叹了口气。 见女儿只是空洞的望着前方,并没有回复自己。 继续说道:“但爸爸也是有自己的很难办,你知道钱家的势力,莫说我们没证据,就算是有,以钱家的势力和金钱,他们也会扭改证据。” “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去告他,我们只会一败到底,而且,爸爸又是他们公司的人,这样爸爸可是会丢了饭碗,那谁来养活你们呢?” 朱寒池感觉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便黑暗吞噬掉了。 “难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她将头埋进膝盖,欲哭而无泪,声音已经沙哑了起来。 “那我,我怎么办?” 朱父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管如何,你要相信,爸爸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这句话能起到的安慰作用,简直无异于在雪夜里点起的一根火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无力,朱父重新说道, “这样吧,爸爸会辞掉工作,带着你和妈妈去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 “一个远到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我们重新在那里生活,你也可以重新去上学,没有人会想知道我们从那里来,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我们不说,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你那些破事。” 朱父念得很慢,一边念着,一边盯着女儿的反应。 他看到了她的肩膀顿了顿。 “你也不想一直困在这个房间里吧,怎么样,想爸爸那样说的那样,向着新的生活,出发吧。” 那能怎么办呢?除了像自己父亲说的那样,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外,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她知道那个毁掉自己的西装男,他是一个大企业的公子爷,腰缠万贯,岂是自己这样一个女孩能对抗的。 弱小的人面对苦难,永远只能选择接受,逆着命运,只是会让自己过得更加痛苦罢了。 “怎么样,寒儿?你愿意吗?”朱父再次问了一句。 “嗯。” 朱小寒终于是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十分红肿,想是一抹红颜料泼到一睹白墙上。 朱父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开自己的手,朱小寒顺势躲进了自己的父亲的怀抱里。 宽阔,温暖这是她现在的感觉。无论如何,父亲总会是自己子女的最后的爱的港湾。 她躺在父亲的大腿上,父亲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一个多月来,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有所松懈下来,她将头埋进了父亲怀里,渐渐的有了些许困意。 她却没注意到,朱父的眼神居然在逐渐变换着,原先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贪婪,疯狂,色欲在慢慢的涌现出来。 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拍打着朱小寒的肩膀,而是在上面停留了下来,在上面抚摸着。 由于只是穿着睡衣,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薄薄的睡衣底下,冰凉凉的,光滑的肌肤。 于是他的手在此行动了起来,在女儿的身上爬动着。 爬过纤细的手臂,后缓缓向下,对着女儿那快发育完全的地方,招呼了下去,一把握住。 “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本来进入睡眠的朱小寒惊醒了过来。 “爸爸,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朱父一把将其按在了床上,堵住了其嘴,全身并用,在她的身上索取了起来。 她眼睛惊得大大的,她似乎又看见了天花板上那一张张男人的脸庞。 朱父虽然没有那些人的体格,可是现在的朱小寒却是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父亲是子女的港湾。 她绝望的闭起了眼睛,任凭着绝望化为沼泽,一步步的将自己拉入那无止尽的深渊中去。 她好像感受不到了时间的流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父才疲惫的从她身体下来。 他满足的喘了一口气,摸了摸朱小寒的脑袋。 “寒儿,对不起了。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寒儿实在是太美了,爸爸才会这么冲动。” 但是,朱小寒感受不到一点歉意。 “嘎吱。” 突然,房门被推了开来。 “小寒” 是寒母。 朱小寒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父亲身体坚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朱一凡!你干了什么!” 看到被撕去的睡衣,以及同样赤身的两人,朱母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冲着朱一凡怒道。 “老婆,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 朱母一把冲了下来,直接赏给朱一凡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就在朱一凡以为更加的狂暴的报复会向自己袭来,可并没有发生。 朱母揪起了自己女儿的头发,哭喊道:“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样的一个女儿!” “你去外面勾搭男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 说着,朱母的巴掌不断的往朱小寒身上招呼。 “他可是我的老公啊!你这骚货!” 朱母哭着,最后用尽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朱小寒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去解释,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错,是她勾引我的!”朱父在一旁说道。 第19章 铁笼里少女 “没错,就是她勾引我的!” 朱一凡灵光一闪,直指自己的女儿大喊道。 只不过他的手,在看到女儿的眼神后不禁颤了颤,但他咽了口水,再次说道, “我就说钱家的人,怎么会这种事呢,原来是她勾引人,没想到我们的女儿勾引人起来,果然是有一套的,差点就让我丢了饭碗!现在好了,还来!还来!” 他急得有些口吃,唾沫星子直喷,难以组织语言:“还脱光衣服,诱惑我!” 朱小寒看着眼前这个慌得不成样子的父亲,陌生十分,他的话语如同千军万马冲溃掉她内心最后的堡垒。 程诗气得直哆嗦,揪着朱小寒的手再次加大了力度,“我程诗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水性杨花呢!” “啊,妈妈,不是的!不是的!” 任何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朱小寒哭喊着,她的人生在这一刻,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时间匆匆,又是一个月过了去。 朱小寒的事在学校闹成的风波,随着她的消失,渐渐淡出了学生们的课间闲谈。 只是偶尔在夜间,不少男同学还对那视频流连忘返,这大概也是她留在这学校最令人难忘的东西。 李大力面容憔悴的靠在马路边的一条电线杆,整整两个多月了,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靠在这跟电线杆边,或者躲在大榕树下,失了魂似的,目光只盯着一个地方。 不少人都说他是被鬼勾走了魂魄,即使他从未对路过的人,做出过任何的反应过。但人们还是觉得晦气,他们宁愿选择绕远路,都不愿从他面前走过去。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等谁。 唯独他自己,他在等的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他显露出善意的人。 但他等不到,那个从门外出发,满脸的笑容如春日阳光的女孩出现,那段日子过了仅仅两个多月,却宛如隔世了一般。 他只见过主父,朱母两人都房子里进出,两人像是什么事没发生过的人,照常的生活着。 只不过,朱家的整个窗户都是紧闭着,深色的布帘将里面的一切情况都封锁在一片小天地中,一片李大力进不去的小天地中。 他不知道女孩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朱一凡不到六点便已经下班了,提着公文包,走在街道上,晚风伴随着晚霞吹过,十分清爽。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起一个多月前,要长胖了些许,原本枯瘦的脸颊也长出肉来。 今天,他给了钱家少爷一个视频,不但消除了他对自己的猜疑,更是提拔起了自己,成为了项目经理。 真是财运,官运双收啊。 满怀的好心情,他推开了家门。 迎接着是自己的妻子的热情的拥吻,他将西装脱去:“钱少爷,对我们拍的视频很是满意,不久我们也是腰缠万贯之人了。” 程诗将西装在一旁架好,露出笑容:“那贱东西也就是这样,才能还我们的养育之恩。” 朱一凡不置可否,走进客厅,打开灯,坐在沙发上。 “爸爸!” 他很满意的望向一旁,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 里面的朱小寒全身未着一点衣物,她手脚被系在笼子外的铁链锁着,伸手抓着有大约手臂粗的笼子,目光带着渴求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看起来,她要比之前再瘦小了不少,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在笼子边,放着三个盘子,一个装着水,一个装着些食物残渣,另一个则是装着一些排泄物。 朱一凡看着自己与妻子的杰作,笑了笑,打开了笼子,将朱小寒捧了起来,嘴唇在其嘴上印了上去,手不断抚摸着其身子。 而朱小寒也是积极回应着自己的父亲。 事罢,朱一凡将女儿重新锁回铁笼子里,同时将她装着食物的盘子填满。 朱小寒立即用手抓着食物,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嘿嘿,果然养只狗要比养个女儿好多了。”这时程诗扶着他们两人的饭菜走了进来,说道。 “是的,妈妈。”朱小寒立即停下了口,先回应着。 “嗯,真乖。” 这从那天起,朱小寒就被关进这个铁笼子里,据说是程诗在宠物店专门定做的,一般这种大笼子,都是给一些大型犬住的。 为了获取食物,她只能不断的对自己的父母讨好,随着时间,她似乎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种生活,或者她也无力去反抗这种生活。 这个只有十几岁的人,要如何去反抗呢? “看在你最近这么乖的份上,就奖励你一样东西吧。” 程诗取下头上的发扎,隔着铁笼子,将朱小寒那蓬乱的头发收起,同时将一对发扎插在了上面,“呵呵,这可妈妈的传家之宝呢,现下给你了,只是让你变得更漂亮,知道吗?” “嗯,谢谢妈妈!” “等吃好,在弄些视频给钱家少爷,让他开开心。”程诗起身,回头对朱一凡说道。 “得嘞。” 所谓的视频,就是拍摄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东西,给有特殊的癖好的钱家少爷看,这可要比他自己看片,或者真实实战还要爽太多了。 要不是能得到钱家少爷的赏识,程诗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老公,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干那种事。 这是对这个骚货女儿的压榨,程诗常说:“这些都是她应该对自己十几年养育之恩的报答,不然这个朱家的名声都给她败光了。” “竟然都败光了,那么索性要回一些补偿回来。” 李大力躺在房间里,却是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见到女孩。 他决定要趁着她父母出去的时候,悄悄的潜入其家中。 只要一眼就好了,只要看到平安的生活着,那就好了,他在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 “咚咚!” 他以为是风声,并没有理会。 “咚咚咚咚!” 门外的响身越来越大,李大力有点诧异,这时候谁会来他家呢。 他起身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果然应该还是风声吧。 就在他即将关门的时候,注意到脚下放着一个小包裹。 他将包裹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手机,以及一只笔。 上面有张纸条,写着—— 想要拯救你的天使吗? 李大力心一紧,不管是谁,但这手机和笔都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并没有手机这种东西,所以对其操作并不是很了解,好在送来的人似乎早有准备。 屏幕一打开,就是播放视频的界面。 他按开了中间的播放键! 是她! 惊喜立即充斥住自己的心,但随即这份惊喜就消散无踪。 女孩面色很苍白,她手脚被铁链锁住着,有一粗糙的手在她身上环游着。 李大力看见了一对兔牙,那副可憎的面孔正是朱父,他用他那肮脏的面,不断的亲吻自己的天使。 不忍继续看下去,李大力愤怒的将手机摔在地上! “咔嚓!”手机碎出几片碎块,屏幕龟裂着,但视频还在顽强地播放着。 李大力抡起椅子,狠狠的砸下去,这才让手机闭起了嘴! 他双拳紧紧握着,从胸腔吐了一口怒气,这才拿起笔来。 笔看起来很是普通,但是当李大力按到其笔帽时。 一段声音播放了出来。 “沙沙沙” “钱少爷,我女儿” “什么,你女儿是谁,我可不知道!”这位钱少爷,还有前一个人,李大力都认出了他们的声音,是哪位西装男,以及朱父。 “嘿嘿,钱少爷说笑了!” “你什么意思?” “嘿嘿,我知道我女儿的品性,她” 李大力听到有东西在桌子上摩挲着,应该是钱少爷在找手机,想要把朱父赶出去。 “她一定是勾引了您,让您犯了错。不过钱少爷,你不要担心,这是她的荣幸,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她了。” 钱少爷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不可思议:“哦?” “这是我教训她的视频,钱少爷要是感兴趣,我一定会让女儿好好为你服务的!” “沙沙沙” 录音戛然而止,但李大力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无疑是钱少爷“欣赏”那段自己刚看到的视频! 李大力一手握着笔,一手紧紧握着胸口,他感觉像是有千把万把的针,一下子揉进自己的心脏里,让他难以呼吸,一把跪倒里地上,失声的痛哭了起来。 他以为,他本以为,至少她的父母还是会保护她的!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把她送进更惨的地狱里面,过了这么久,自己还一直不知情。 她在里面受了多么大的苦啊! 李大力恨不得杀死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补偿自己犯下罪错啊! 不!至少! 至少要将她救出来些! 李大力从地上重新的站了了来,在房里翻找着,取出一把大斧头,这是平时在处理一些大的垃圾会用到的工具。 看到斧子的刃头依旧锋利,他很满意,同时穿上一件大袍子,将自己,连同斧子都可以笼罩在里面,随后夺门而出。 但门外却现出一道小身影,挡住了他。 第20章 报答 天上万里无云,一轮弯月悬挂其上,虽是孤独,却也暗自发亮。 月光下,李大力望着门前的小个子。 只见他身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定黑色皮帽遮在其头顶上,挡住了月光,让人卡不到其帽沿下的面貌。 “谁?” “别紧张,我们是朋友。”小个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像在沙漠中待了许久,未喝到水的人,沙哑十足。 “我没有朋友。”李大力就像要绕过他。 “嘿嘿,没有朋友,那你是怎么得知那视频的?” 但对方的一句话,牢牢的将其定在了原地。 李大力握紧了拳头,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他几乎没有李大力一半高,只要李大力想,几乎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捏死。 “视频,你从哪里来的!” “别急嘛,我的朋友。”小个子不紧不慢,即使是在半空中,“我知道你痛恨那些人,可是你这样冲过去,将他们杀了,又能怎样呢,能躲开警方的追捕吗?当然你杀死朱家两人并不是很困难,能对付得了罪魁祸首的钱家少爷吗?” 这一来倒是把李大力给问住了,抓住其衣领的手微微抖动。 “那你说,该怎么办?” “咳咳,先把我放下来再说嘛,这样被人拎着,可不容易说话。” 李大力将他粗鲁的丢到一边,小个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不过他也不因为李大力的粗鲁而动怒,松松了衣领,说道:“我可以帮你搞掉那个钱家少爷。” 李大力的眼中透露出光芒。 “首先” 朱一凡和程诗正在睡觉的时候,只听到客厅上传来一阵小骚动。 程诗很是不耐烦,用手肘推了推朱一凡。 “是那个丫头,又再搞什么鬼吗?让她安静下来。” 一听到了这话,朱一凡立即打起了精神了,由于最近不需要给钱少爷提供视频,他舒服的次数也就少了,如今听到老婆这么说,当然是极为乐意的。 他走下楼,打开了电梯的灯。 “宝贝女儿啊,你在干什么呀?爸爸,来疼疼你啦。” 他摩挲着手,一边褪去睡衣,一边走到铁笼边,那里有朱小寒的半点身影,铁笼大开着,定在墙边的铁链也被人强行撬开。 他的心立即紧了起来,额头不禁冒出一滴汗水。 突然感受到背后似乎有点动静,猛地转身,却是迎面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你!” 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钱氏集团,是这个座小镇的龙头企业,坐拥好几个亿,而就是这这样一个集团的公子爷——钱东,却占着有一个有钱的老爹,为所欲为,与小镇的小混混们混在一起,在小镇上臭名昭著。 只不过由于他平时的谈吐,以及出手的阔绰,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轻女性的亲昧,只不过她们大多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天在办公室,闲来无事,钱东要将朱一凡交与自己的视频,观赏了一遍,自己爽了一把。 事后,抽着烟,一股不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朱一凡是干什么的,说好的将他女儿送给自己,怎么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想到这,又不禁埋怨起自己那几个小弟,要不是他们教唆自己将那女孩强办了,估计现在那女孩还对自己服服帖帖的。 不过听话的猫咪,到是没有野猫要来得有趣。 就在胡思乱想中,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朱一凡那厮终于是来了短信—— 钱少爷,今日家妻在家中备了大餐,可否请少爷赏脸过来吃个饭,小叙一番? 钱东嘴角露出一笑,真是的,搞得这般神秘。于是乎,迅速的掐灭了烟,按照朱给的地址,驾车前往。 很快便是到达了目的地。 他在门口来回踌躇着,心想都按了这么多下门铃,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欢迎他呢? 等会见到那姓朱的,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在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出来看门,钱东很不耐烦,伸手去敲那个门,哪知门压根就没有上锁,被他一碰,便直接打了开来。 他倒是吃了一惊,看着里面似乎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了进去。 走过走廊,发现整个房屋安静的有些离奇,让他不禁有点后悔,只不过突然听到了客厅中传来一阵娇气的喘声。 正所谓色胆包天,他心中的害怕一下子消失干净,走进客厅。 嗯,确实是视频的那个客厅。 他望一边的角落望去,果然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铁笼子。 笼子里,一个女人都带着黑色面罩,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但这都不是吸引钱东的地方,最吸引的还是女人那傲人的身体。 “嘿嘿,搞得这么神秘!”他舔了舔嘴唇,立即扑了上去。 将女人脱了出来,直接强上了。 他并没有去摘掉那个黑色的面罩,而是让其维持着原先的模样,因为这样,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女人倒是很配合,不,应该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 钱东心想,朱一凡倒是把自己的女儿调教得挺好的,只不过这样却比上次少了些许刺激。 “呼!” 不出一会儿,他强呼一口气,好像用光了全部气力,倒在一旁,满意的抚着肚子。 “东哥,可还舒服。” 钱东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发现声音并不是来自己旁边的人,而是在后方。 他猛地抬起了头。 只见朱小寒双脚交叉坐在沙发,手里还举着一个相机,露出可爱却又妖媚的微笑看着钱东。 “你在这!那这又是谁呢!”钱东一惊,问道。 “呵呵呵,你可以自己看看呀。” 钱东回身将躺着那人的面罩掀开,一看却是个中年人的脸蛋,与朱小寒倒是有几分相信。 “怎么样,我妈妈可比好多了吧?” 朱小寒笑着,她的笑声就像银铃一般动听。 “那可输你不少呢?”钱东倒不是很在意,而是站起身来,“怎么样,你再来陪哥哥玩,如何?” “嘿嘿,那倒是不用了,我手里可有更好玩的东西?”朱小寒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相机。 “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要是给外面的人看了,还是给我爸爸看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钱东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相机是干什么的,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嘿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把手中的相机给哥哥,哥哥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同时,伸着手,向朱小寒靠了过来。 “嘿嘿,那可谢谢你了,不过我不稀罕。” 朱小寒手一挥,躲过了钱东伸向自己的手。 钱东脸抽搐了一下,眼看着周围似乎没人,猛地一惊:“真是软的不要,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他想直接抓住朱小寒,至于相机,收拾一个这样的女孩自己不是手到擒来? “呵呵,你是想动手吗?就不怕我爸爸会立即将这个视频发在了网上,到时就算你是钱家的少爷,面子恐怕也不好搁吧?” 哪知朱小寒不紧不慢,用手掌顶住他的胸口说道。 “可恶!” 钱东停了下来,握紧了拳头,原来那老家伙躲了起来,便是为了这样啊! 这种视频要是传出,那自己的前程便算是毁了啊,这般想着,钱东又重新露出笑容。 “小寒,你别给哥哥开玩笑,过去是哥哥不好,你让你爸爸把视频删了,他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他的?不要那么麻烦?”他陪笑道。 “嘿嘿,那很难说,他不知道会不会对钱有兴趣,更何况,你可是对他女儿还有妻子,都做了那种事呢?”朱小寒笑着。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钱东急了。 “嘛,哥哥你就是先回去吧,我爸爸想好了,会跟你说的。” “这样不太好吧。”钱东可不想把把柄留在别人手上。 “怎么,你不信,不信我们立即就将视频传上网,相信很快便会点击爆炸,爸爸!”说着,做势喊道。 “别别别,都听你们好了吧!”钱东慌得连连打住了她。 “那就不送了?” 钱东一阵咬牙,可是自己并不知道朱一凡现在躲在那里,只能被这个少女牵着鼻子走。心里虽然不服,可还是就此作罢,离开了这个家。 哼,你们就给我等着瞧,过后,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他愤愤的望了朱家一眼,随后驾车离开。 在钱东离去后,躺在地上的程诗才缓缓的睁起了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不免又皱起了眉。 “怎么样?妈妈,这样被锁着的感觉,还不错吧?” 程诗一惊,回头一看,自己的女儿就蹲在自己的身边,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上都绑着铁链。 不禁越来越惶恐,连连求道:“朱小寒,你在干什么?你爸爸去哪了?你可别乱来呢?我可是你妈啊!” “嘻嘻,我当然知道妈妈,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报答妈妈呀。”朱小寒虽是在笑,但笑里的寒意却让程诗不寒而栗。 第21章 继续当只兔子吗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报答妈妈呀。”朱小寒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但是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让她自己的母亲都觉得是陌生无比。 程诗整个人都在筛糠,双瞳睁大:“你你想干嘛。” “嘻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朱小寒手里捏着一个毛巾,上面沾满的是实现准备好的乙醚,捂在程诗上面,不出一会儿,后者便再度陷入昏迷中。 做完了这一切后,朱小寒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是跟着收起,脸上毫无一丝表情波动,如冰玉一般渗人,却又美如瑕。 李大力从她的后方出现,跟在其身边。 “将她带走吧。” 李大力蹲身,将程诗扛了起来,放在肩头,望着身边这个瘦弱的少女,一时百感交集。 他救回了他的天使,可却永远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她了。 那段躲在她后方,看着她每天的生活的日子,也成为了一段再也回去的时光了。 但他后悔吗? 不后悔,因为至少他还能继续守护着他的天使。 早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在听完那个神秘的小个子安排后,他与那个小个子偷偷的潜到了朱家。 令李大力吃惊的是,那小个子就像是拥有魔力似的,只用两根银针,便将锁住的门打开。 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朱一凡与程诗已经入睡了许久。 两人都是习惯了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借着一丝从外面透过来的光,便摸到了客厅。 虽早又准备,可是当李大力看到了朱小寒的那一刻,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在一霎那被人生生扯开。 少女已经消瘦得不成样了,两颊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长衬衫,四肢都被铁链锁着,可以看到在锁的位置上,已经磨出四道深深的血痕。 她蜷缩在笼子里,似乎有点冷,身上还在轻微抖动过的。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李大力走了过去,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铁笼。 原本还在熟睡的朱小寒一下被惊醒了过来,猛的坐了起来,双手环抱护住自己,嘴巴微张,就欲发声。 “嘘!” 李大力连忙举起手指,放在嘴边。 朱小寒观望着李大力,花了片刻,这才想起了李大力那易于记忆的脸。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的,对不”李大力虽然很是努力的想要克制住自己情绪,但还是险些抽泣起来,“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救我?”朱小寒并没有因此高兴,很是一脸狐疑的盯着李大力,此时她也看到了在他身后,一个全身躲在黑衣中的人,他个子很小,甚至都没有李大力蹲着高,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嗯。”李大力点头,同时在摸索着铁笼和链子的打开方式。 “别忙活了,就算了你救了我,那又怎么样?” 朱小寒却是发出一声冷笑。 李大力停了下来,不解的望着她。 “只不过是将我再次囚禁了进来,奴役我,让我成为你的玩偶,不是吗?” “怎么可能!”李大力惊得往后一坐。 “怎么不可能?”朱小寒眼神充满自嘲,“走开吧,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人假惺惺的为我好。” “不,我是不会那样对你的,我” 李大力很是着急,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此时更是结巴了起来。 “不是的,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世间的人都是一样的。”朱小寒冷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链子,“看到了吗,这是我父母给我带上的。” “我”李大力彻底不知所措了。 “呵呵,小姑娘,这样吧,你听我说一句。” 这是身后的黑衣人终于是说话了,他将手搭在李大力肩膀上,让他稳定了下来。 “既然这是你父母为你戴上,难道你就不想解开吗?然后给他们戴上,让他们去尝尝同样的滋味吗?” 朱小寒从未听到如此难听的声音,就像是一整张嘴都塞满东西在说话一样,但此时这个声音却深深的吸引到她。 她没有想和李大力那样果断的拒绝,而是沉默了下来。 “难道你就想让那些对你做了种种事的人,继续逍遥的快活的活着吗?” “不,他们不配。”朱小寒咬牙道。 “你觉得你过得如此地狱一样的生活,他们会在意吗?” “不会。” “相反的,你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他们见过的一只兔子,偶尔惊呼可爱,可事后,不是烹食猎杀外,谁还记得呢?” 朱小寒目光冷了下来,她无法忘记那个欺骗过她的感情的那个男人,她曾将她当作了可靠的哥哥,可是就是这个哥哥最先将噩梦带给了她。 她无法忘掉,那个在床边温言安慰自己的父亲,在撕下一切面孔后,却是一只不打折扣的禽兽。 她无法忘掉,原本应该是最信赖她的母亲,到头来却是最相信外边谗言,嫉妒自己美貌的狐狸。 “难道你还想一直做着一只去哪都需要保护住的小兔子吗?”小个子的声音虽如指尖划过黑板般尖锐,可正是这种尖锐中,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一股恨透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不要!”朱小寒紧紧的握紧了笼子的柱子,睁着双眼说道,嘴唇甚至咬下一道血印。 李大力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很好,让他们体会你的痛楚吧。” 小个子浅笑着,用刚才打开门的方式,很是轻松的便将笼子和铁链给打了开来。 由于太久没有站立起来,朱小寒想要脱掉脚上的链子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李大力及时扶住了她。 但链子也因此摔倒了地上,发出一声响身。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动静。 “不好。”朱小寒暗道不妙。 小个子倒依旧不紧不慢,指着一旁的沙发后,让李大力扶着朱小寒躲在了后方,自己也跟着过去。 “听着,按计划行事。”他小声说道。 李大力点了点头,额头因为紧张流下一滴汗水,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布,同时将事先准备好的乙醚溶剂打开,倒了一点在布上面。 做完准备后,他屏住了呼吸。 很明显,在这三人中,他无疑是最强壮的,同时也是最为紧张的。 不一会儿,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进而传来一阵踏在楼梯的脚步声。 客厅的教暗的灯打了开来。 “宝贝女儿啊,你在干什么呀?爸爸,来疼疼你啦。” 同时朱一凡的声音也是想起。 因为三人躲的沙发在铁笼的侧后方,房间的灯要很暗,所以朱一凡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并没有发现他们。 他没戴眼镜,一直走到铁笼边,在发现了铁笼里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他诧异的一霎那,李大力立即冲了出去,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将乙醚布捂到其鼻子上,让其陷入了昏迷之中。 “好,你去解决上面那婆娘。”小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指了指楼上。 李大力强吸了一口气,走上楼去。 朱小寒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 “怎么样,对自己的父亲下不了手吗?”小个子见此模样,不禁笑道。 “呵呵,他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我只不过在想如何对付他罢了。”朱小寒冷声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小个子捂肚大笑,“找到你们真的太对了,那就让我在帮你一次了,你可以这么” 朱小寒洗耳恭听,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逐渐的被笑容填满,这不过那笑容却是让人发自内心的胆寒。 而另一边,李大力也是潜入到朱家的卧室。 以为是自己老公回来,程诗并没有多想什么,知道一只大手捂住自己嘴鼻的一霎那,想惊醒已经来不及了,沉沉睡去。 做完这些,李大力要将朱一凡给运到一个地方去,给他注射了小个子给的昏迷药,确保他不会醒过来。 小个子和朱小寒,则是拿着朱一凡的手机,给钱东的发了一条短信,将他引到了朱家来,随后就有后面发生的哪一幕。 朱一凡缓缓的睁开眼,脑袋晕晕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是哪? 他想要动自己的身体,这一动三处不同地方的疼痛同时发作,差点要了他的命。 “呼呼”他甚至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 他往着疼痛的地方,望了下去,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只见三根钢条从他的身体穿出,一只在左肩,两只分别在作用腹部。 螺旋的线条上染着可是他的鲜血啊。 此外他还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铁链锁住高高悬挂,只剩下一只右手,还能活动,他艰难的伸起这只手,去碰了一下左肩的钢条,但随后而来的疼痛让他再一次咬牙。 “啊” 除了他的声音外,他还发现一声别人的声音—— “老婆?” “呜呜呜” 朱一凡和程诗,两个人被三根钢条从同样的部位穿过了身子,串在了一起。 同时身子被困在一根木柱上,为了两人身高一样,程诗脚下还垫着一个小平台。 两人的左手被从天花板悬下来的铁链拷住。 这是什么东西?我为啥会在这?来个人救命啊! 这是两人此时内心仅有的想法。 第22章 陪我玩游戏 在某处小房间内,一条支柱立在屋子的正中央,从天花板上方垂下两条铁链子,锁住了两只手。 手的主人们被三根钢筋刺穿了身子,串在了一起。 朱一凡轻轻一碰,钢筋只是轻微抖动了下,感觉钢筋附近的整片肌肉都想被扯动了,痛疼无比。 “呜呜呜!”他不禁大声喘着。 “啊啊!” 这是从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属于自己的老婆的。 “程诗?”他咬牙问道。 “一凡!”另一边的程诗也是艰难的回应,“我怎么会在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快将这玩意从我身上弄走!”程诗大叫着。 ”我也想啊”朱一凡也很无奈,他刚才那一碰便险些要了他的命,要将其拔掉,更是比登天还难。 “嘻嘻,爸爸妈妈可还喜欢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这时朱小寒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回荡。 两人左顾右盼着,可房间除了一个铁门,与一张方桌外,再无其他的东西,更别提人影了。 “小寒?你在哪里,快把爸爸妈妈救出来。”朱一凡带着哭音喊道。 “对对对,”程诗也是赶紧附和,但想想又说道:“不,赶紧报警,还有叫上救护车。” “没错,快按你妈妈说的那么做。”朱一凡也是觉得有理。 “呵呵,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哦。”但回应他们的,却是他们女儿的笑声。 “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哦,你们可要好好收下了。” “这算个屁礼物啊,快将我们放了!”程诗怒道。 “嘻嘻,那得看看爸爸妈妈你们的本事了,放心吧,你们身上插的东西都避开了动脉和重要器官,拔出来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朱小寒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只是什么啊!”朱一凡欲哭无泪。 “只是,在这样维持下去,如果失血过多了,那可不好说了哦?” “那那你要我们怎么办!”朱一凡惊慌道。 “当然很简单呀,只要你们能将插在身上的钢筋拔出,你们手上的铁链自然会解开。” “哼,说得到简单,如果拔出直接失血过多了,怎么办?”程诗怒道。 “哦,亲爱的妈妈,难道我会害你吗?”朱小寒语气很是失望,“看到一旁的桌子了吗?” 两人齐齐往桌子的方向看去。 “桌子上放着消毒水,纱布,以及止血药,只要简单处理下伤口,相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那么,爸爸妈妈,你们就自己加油!让我们一起玩好这个游戏吧!” “开什么玩笑!谁会陪你这死丫头玩!这是什么鬼游戏!”程诗几乎忘了疼痛,破口大骂。 但朱一寒的声音却消失了。 程诗依旧不解气,继续大骂着! 半响,朱一凡在苦苦劝道:“老婆,别浪费了力气,这只会加快血液流动。” 程诗这才反应了下来,发现精神比起刚才已经有些迷糊,三处贯穿口也是有些发麻,一瞬间怒火变为惊恐,浑身打了个寒战。 “呜呜呜,老公,我们该怎么办。”她忽然哭了起来。 “什么怎么办,那丫头应该不会那么绝情,说不定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罢了。”朱一凡自我安慰道。 “嗯。”程诗只能选择相信。 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的过去了,两人却依然被钉在远处,自己女儿别说身影了,连声音都没有给他们。 程诗只感觉自己的体力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样下去,估计真的会休克而死。 “老公?” “嗯?”朱一凡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我看,我们还是将这该死的玩意给拔下来吧。你来动手,要快!”程诗坚决的说道。 “我我我不敢啊。” “你可是个男人啊,这时候你不不拔,难道要我来吗?还是要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你才满足?” “可是可是好吧,我来试试。”朱一凡也是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 他低头看着那三根钢筋,螺旋条纹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下来,与黑色的底色似乎混为一体,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十分刺眼,明晃晃的。 他暗自咬了牙,伸手握住了左肩的钢筋,一股剧痛立即让他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往前稍微用力!钢筋往着他的方向伸出五厘米左右。 那份撕扯瞬间加倍! “啊!”他和程诗在一瞬间痛喊了起来。 “不行,不行,老婆我不行,这实在是太痛了,我会死的。”他一下便将刚才的决心抛到九宵云后。 “混蛋,你这样半途而废,更加浪费我们的体力!”程诗咬牙骂道。 “可是” “真是废物,让我来吧!” “啊?” “啊啊啊啊!” 朱一凡的疑惑一瞬间便会呐喊! 那才往前伸出五厘米的钢筋又缩了回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着他的身体缩去! “啊啊啊!” 伴随两人的痛喊,左肩的钢筋被程诗一把拔出! 程诗强吸了一口气,“下一根!” “等下,老婆,休息下!” 可是程诗已经做定了决心,要一口气将三根钢筋一齐拔出,要不本就见底的体力是容不得他们去休整的。 “老婆,我会死的!” 无视自己的老公的哀求,程诗咬牙将第二条钢筋拔出。 第二条钢筋拔出,两人都明显刚受到视线更加模糊,意识在痛疼的支撑下才能保持清醒。 “最后一条!”程诗的嘴角都是流出的唾液,那是在呐喊中流出的。 “不要啊,老婆,求求你了,再等下,再等下,真的会死人!” 几乎用尽了程诗最后一丝气力,最后一根钢筋被拔出。 随着第三条钢筋被她甩到了地上,从身体上方传来发条的声音,两人的左手上的手铐打了开来。 已经麻木的双脚,无法支撑两人。 两人同时跪倒在地,而朱一凡整张脸都被唾液和泪水浸透。 “起来,止血去!”程诗用右手推搡着朱一凡道。 强忍住哭泣,两人搀扶着彼此,来到桌子前,却发现桌子上,除了朱小寒刚才所说的东西,还有一个面具,看起来就像是电视警察用的那种防毒面具,以及一些钝器,锤子,还有棒槌什么的。 此外,还有一对银发扎,正是程诗送给朱小寒的那对。 两人对其他东西并不是很在意,由于左肩的伤口,两人的左手可以说是废了,只有右手还可以用着。 两人互帮互助,帮助对方绑住了绷带,同时吃上了止疼药。 “都按你说的做了,快放我们出去,死丫头!”程诗稍微休息后,喊道。 一会儿,朱小寒的声音才懒散散的响起:“别急嘛,妈妈,我只不过说了让你们解掉手上链子的方法呢,可别说就让你们走了,我们的游戏可还没结束呢。” “你说什么!混账!”程诗大骂。 但朱小寒没有理会她的叫骂,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个房间,再有五分钟后,就会有毒气从通风口灌入,不过你们放心,这毒并不是那么危险,吸入几分钟是没有事的,如果你们能坚持十五分钟的话,那你们就可以见到你们的宝贝女儿啦!嘻嘻!” “什么?”两人齐呼。 朱一凡撑起自己,走到房间铁门,铁门果然被紧紧锁住,质地很厚实。 他用力推着,却像是在推一座山一样,莫说他现在的身体,就算是健康的他也是撞不开的,而房间除了这道门外,四周都是墙壁,也连一道窗都没有。 “别开玩笑,小寒,是爸爸做错了,爸爸不应该那么对你的,快放了爸爸。” “那么对我?哼,你现在知道做错了!当初你干嘛去了啊!”朱小寒第一次收起笑声,可以看到她的情绪也很激动。 “是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会补偿你的!”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朱小寒冷笑道,她的情绪在逐渐恢复,声音像是来自冰谷一般充满寒意。 “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置你们于死地,你们也看到了桌子上,还有防毒面具,呵呵,只不过只有一个,要怎么使用,就看你们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声音再次消失。 朱一凡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个面具,转过身,却看见程诗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将防毒面具紧紧的靠在自己脸上。 “老婆,你这是?”朱一凡心一下跌到谷底。 “这不是我的错,你也听到了,她说了,面具只有一个”程诗摇头,无奈道。 “可是,可是我怎么办呢?”朱一凡伸着右手,缓慢像他走去。 “对不起,我想活着,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程诗则是背着手,缓缓后退。 “不不不,你也是爱我的,把面具给我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朱一凡突然向前猛的扑了过去。 哪知道程诗突然从后抽出一把锤子,那是桌子上的那些钝器之一! 朱一凡瞳孔睁大,他的反应也是快,立即想一旁躲去,躲掉了锤击,但用力过猛,直接将一旁的桌子撞到。 “对不起了,一凡,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活下去的!” 程诗说道,同时抡起锤子朝着地上的朱一凡打了过去! 朱一凡连连翻滚,但大腿还是被狠狠的锤到了,他可以感受到骨裂了的声音! 他心一惊,这婆娘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不!我要拿到拿到那个面具!我必须要活着! 为何死的人要是我,我才是这一家之主,听的她主意已经很久了! 现在该我做主了! 他胡乱摸着,抓到了一根硬物,那是刚才穿过自己身子的钢筋! 第23章 女儿与父母 朱一凡在地上连续着打滚着,十分狼狈的避开了自己老婆的锤击。 他手在地上急忙胡乱摸着,终于是找到一根硬物,那正是前不久才和他身体紧密相连的钢筋,现在不管那么多,直接抽起直上,架住了锤子。 他虽然人比较骨瘦,但毕竟是个男子,更何况是豁出去的一挥,自然力气要比程诗大得多了。 程诗只觉得虎口一震,险些要拿不住手中的锤子。 朱一凡也是机灵,立即抓住了机会,手中直直挥动钢筋,正好打中程诗的膝盖,随后立即爬起,向着她扑了过去。 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手中的钢筋也顺势丢了,右手往着她头上的防毒面具抓去,恨不得能立即撕开来。 哪知却不能如他所愿,那面具本就难以拆卸,而且现在只剩一只手能用。 程诗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货,两人在地上扭打了起来,那场面着实美妙,两人床头床尾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般拼杀。 你骑着我,我爬上你,两人接连的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但很快的程诗便渐渐落下风,被朱一凡死死的压住,她从未觉得他有像现在般重过,手臂也是被他的脚压住,不能将其推开,手中的锤子也早在扭打之中不知丢哪了。 只好让他轻松的将头上的防毒面具取下。 朱一凡脸露出满意的笑色,这下终于能活下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的松懈,程诗突然往地面一抓,竟然抓到一件自己熟悉不过的东西,正是她娘家的哪对传家宝——哪对银钗! 印象中那银钗的顶端可是异常尖锐,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 像是抓住了生机一样,她紧紧握住这银钗,用仅可用的小臂,集中全部力量,向上一样,将银钗狠狠的插进了到他的大腿里面,直直插进入一半。 “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鬼哭似的恸哭,程诗将其推倒在一旁。 他疼得蜷缩住了甚至,却又不敢去碰到那伤口一下。 程诗艰难的撑起自己,望着在地上的老公,竟然在一瞬间有丝犹豫,但随即想到时间已经所剩不多,那该死的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毒气可不会容许自己多去思考片刻。 拿起地上的棒槌,往还在哭叫的朱一凡身上不断砸去! 像是在锤肉丸一样,狂风骤雨般直下。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地上的朱一凡身子只剩轻微筛糠,直到程诗已经再无力挥动着棒槌,这才停了下来。 死了吗? 程诗不停的喘着气,心里不免有些神伤,是不是做过火了? “对不起了,老公。我真的没有办法。” 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慢慢蹲下身来,解下朱一凡的面具,可是还未来得及戴上去。 刚才还宛如死人的朱一凡倏忽的炸起尸来,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着一把锤子,他的脸自头上流淌着鲜红的血,一直留到下巴,像是做戏的花脸,他的双目犹如着火了一样,双目似要突出来。 程诗哪见过这般架势,吓得双腿直直发软。 下一刻,她只觉得双目白光一闪,至此再也没有了知觉。 锤子在空中抡过一条弧线,劲直的打在程诗的脸上。 “扑通。”她一把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朱一凡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机械般的动作,重复的挥舞着锤子,一下,两下,三下的打在自己老婆脸上。 原本还算美貌的程诗,此时鼻子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双目挤在了一块,下巴翘到了耳边,血色好像是成为了她皮肤主要的颜色,不好地方,可以看到了白色,凸起碎裂了的骨头。 突然之间,朱一凡像是打了个寒颤,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锤子甩了出去,将脚上插着的银钗拔掉,这次他没有再大叫,而是一把抓住了程诗手里还紧握的防毒面具,她手指握得很紧,需要朱一凡用才掰得下。 再将面具套在自己的脸上时,他像是呼吸到草原的清新空气,在一瞬间所有的愤怒,悔恨,伤痛,疲倦在一瞬间,随草原的风,一同吹往天边,荡然无存。 他躺在程诗的尸体旁边,带着笑容,睡了过去。 “嘎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响将他闹醒。 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了似的,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仿佛会牵动全身的骨头,让他们来一个大合奏一样。 他只好动着眼睛,往上瞥去。 那是一个倩影,穿着白裙,手往后备着,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轻快,当她走到自己面前,才看清楚倩影的脸,正是朱小寒。 “啊小寒快去快去叫救护车爸爸爸爸快坚持不住了。” “嘻嘻,爸爸,游戏可还好玩?”朱小寒顿了下来,那笑脸,就和当初自己第一次将她捧起来,举高高时露出的笑脸一模一样。 “啊,好玩。” “可是,可是妈妈好像早就坚持不住了。” 朱一凡这才想起了程诗,想起了那张五官杂糅在一起的脸,“先救我,快救救护车。” 他话语越来越小声,仿佛这丝气息随时都会断了一般。 “可是,妈妈一个人会寂寞的,你不打算陪她么?” 朱一凡心一紧。 “嘻嘻,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毒气,你们为啥那么相信我的话呢,我一个小女孩去哪里给你们找那些东西呢,嘻嘻。” 她用最童真的语气,却说着让朱一凡几乎吐血而亡的话。 “而且我也说了毒素吸了几分种是没事的,十五分钟后,我自会给你们开门,你们大可轮着使用,经过十五分钟不也就行了。” “可是,你们却连二十几年的感情都丢失干净,竟然为了抢这个面具,呵呵,可笑。”朱小寒冷笑道。 这一个个字就宛如一把把利箭,插在朱一凡的身上,本来他应该一巴掌抽在这个女儿脸上,可是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如何去做呢? “不过,你们连你们的女儿都能做出那种事,自相残杀这种小事,对你们来说要有什么困难呢?” 朱一凡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还是朱小寒率先开口道:“怎么样,爸爸?对我为你们准备的游戏觉得如何呢?” 朱一凡抽动了剩余的最后一丝气力,说道:“救救我” 但朱小寒却没有回应他,而是捡起在地上的银钗,失了神道:“哎呦,这银钗可是妈妈送我的,我还挺喜欢呢?” 这是哪跟哪啊,现在为何还要说这些话干嘛呢? 你老子都快死了! 但是他都没有力气说这些话,只能在面具下干瞪眼。 “这可惜了,沾了爸爸你的血,太脏了。”朱小寒撇嘴嫌弃道。 “不过”突然,她眼色一冷,手握紧了银钗,垂直向下。 尖锐的钗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像一个星星般明亮。 朱一凡眼睛死死的盯着,瞳孔缩小。 “嘻嘻。” 伴随着朱小寒的一声笑声,银钗缓缓向下,直插入朱一凡的喉咙,贯穿着面具,直插而下,没入进去。 鲜血顺着银钗的装饰,喷涌而上。 “咕噜咕噜。” 朱一凡想求饶,想抱歉,一瞬间,悔意像是爆炸了一般,弥漫了他的心头。 他曾经拥有着一个美好的家庭,可爱的女儿,贤惠的妻子,但他对自己女儿遭受道灾难的时候,却软弱无常,不敢支声,选择接受了。 甚至对自己女儿起了色心,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可是自己的女儿啊。 啊,呵呵,自己可真是禽兽啊。 死亡也许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啊,他目光渐渐迷离了起来,不过那些负面情绪却都消失,而是一种解脱,满意,慈爱的浮现而出。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朱小寒的脸上,从她刚出生还有些褶皱的小脸;到第一次叫他爸爸;到第一次送他去上学那种对自己的不舍;到她逐渐长大,越长越漂亮;到 可是这些情绪在她脸上都看不见了,宛如冰山一样的脸,透露着无情,残忍。 啊,我的女儿,爸爸对不起你 身前最后一滴泪水顺着脸流下,朱一凡缓缓的闭下了眼睛。 在杀了自己父亲后,朱小寒意想中复仇的快感并没有浮现。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死去的双亲,朱小寒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伤心,甚至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感受不到。 而是一种虚无的感觉,像是一个黑洞似的,无情的拉扯着她。 她没有去反抗,更无力去反抗,只能任由着这个虚无的黑洞,将他拉进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深渊。 “他本来就要死的”李大力站在她后面,只觉得痛心,同时也很清楚,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进这个女人的心中,即使用尽全力,也不能靠近她。 半响,蹲在原地的朱小寒才缓缓开口, “那又如何呢?” 她将插入喉头的银钗拔了出来,再次滋出一条血柱,这一刻,她与父亲告别了。 甩掉银钗的血,将其收进怀里,像是没有看见李大力似的,走了出去。 李大力叹了口气,将两具尸体,抬在肩膀上。 角落里,小个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玩弄着手中两枚古朴的硬币,一枚上面印着一只兔子,另一枚上面印着一只猪。 第24章 奇怪的案件 钱东在朱家里受了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即教训他们一顿,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么大委屈,更何况自己的把柄可是被他们抓在手里,要是流传出去,那势必会影响钱家的声名,估计自己还会被撤掉继承人的身份。 灰头土脑的回到家后,钱东立即招呼起自己那群小弟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前程,两天后,一伙人藏着家伙,来势汹汹的到达朱家。 可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朱一凡!你他吗给老子滚出来!” 钱东虽然是这样喊着,但却不是干巴巴在外面等他,那可是会给对方留下上传视频的时间,所以他大手一挥,黄发男与一名混混立即上前,将门给强行踹开! “我劝你别做傻事哦,不然呵呵,有你好果子吃的!” 他还是不放心,不住的威胁着朱一凡,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整间屋子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自己的回声在空荡的房间了回荡着。 钱东眼神一变,这些家伙难道真的就不怕自己吗?他挥手,朝着手下的人大喊道:“动手!” “好嘞!” 那几个混混同时应道,十分兴奋,一个个从怀里抽出了伸缩棍,沿着走廊一阵狂轰滥炸! “啪啦!扑通!咔嚓!” 沿途上什么东西都无一能幸免,花瓶碎了一定,木制门被敲烂,壁画被撕掉,像是闹了蝗灾的田野,一片狼藉! “朱家的人,你们还不敢出来吗?信不信我将你们的全部敲烂!”钱东冷笑道。 来到客厅,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朱家的窗户都被严严实实的拉起来,将外面的阳光拒之门外,客厅里面暗得很。 “啊呸,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黄发男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挥动着手中的棒球棒,说道。 同时在黑暗中,找到了灯光的开关,一把打开。 但一瞬间,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铁笼子,一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一条条粗壮的淤痕,下体出一片血肉模糊,从他脖子处留下来的血迹,已经发黑,像是长在肌肤上的一块皮。 钱东还认得开,那不是朱一凡会是谁? 不仅如此,在朱一凡旁边摆放着另一具尸体,她拥有一副还算不错的身材,但这一大群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她那尤物般的胸部,而是被其头部吓破了胆。 不对,与其说是头部,不过说是放在脖子上的一块扭曲的血球,五官扭曲得如焚高的画作。 “妈呀,鬼呀!” “救命啊!” “我的天啊!快跑啊!” 那一群人就像是被捅了窝的蜜蜂,乱成一团,刚才的气势莫说荡然无存,简直难以想象会是同一伙人。 纷纷像是战败了的士兵,丢盔卸甲,抱头鼠窜,甚至将后方的钱东一头撞倒。 养尊处优的他,虽然乖戾,可哪见得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他跌坐在地上,感受到坐着的地板越来越湿,居然吓尿了。 他几乎是爬着的往后冲。 外面传来一声声呵斥盖住了他们的惊呼! “全都不许动,警察!” 车翰林翻查着周东汉给的资料。 死者朱一凡,年龄43岁,被发现时死于自己家中,全身上下有十七道手臂粗的淤痕,是有棒槌类的物品造成的,构成了死者身上的多处骨裂。 但构成死亡原因的,系死者脖子处的一道贯穿伤,几乎是穿过整个喉咙;同时,死者的大腿上还有相同大小的贯穿伤,疑似同一凶器造成的。 此外,死者死后,下半身被人故意切掉。 死者程诗,年龄39岁,系朱一凡的配偶,同样被发现死于家中,死者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伤痕,应该是由于打斗造成的,但这些都不至于致命。 程诗是被人用锤子捶烂脑袋而死的,杀手下手狠辣,着实骇人听闻。 在作案现场的楼上,还发现两个死者的女儿——朱小寒,年龄未到17岁,她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而已,被警方救下。 由于在死者现场,发现了一把锤子,上面留下的指纹经过匹配,正是朱一凡的。 所以初步判断,杀死程诗的人大概率是朱一凡,所以归于情杀。 “很奇怪,如果杀死程诗的人是她老公的话,那么朱一凡又是谁杀的,总不会是她女儿吧?”车翰林看着这份可以说是诡异万分的尸检报告后,皱着眉,点起了一支烟后,缓慢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她女儿被发现的时候,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呢,而且得知她父母的恶讯后,几乎崩溃了!”周东汉摇了摇头,接过车翰林递给他的烟。 车翰林不置可否。 “那你怎么解释?” “呵呵,这就是这次案件的诡异之处。”周东汉苦笑道。 “我也只是听过的,听参与过那次案件的警察前辈说的。”周东汉抽了一大把烟,将其缓缓吐出,似是在回忆,“警方发现死者,是因为他们的邻居,看到了一群混混,砸了他们的门后,马上报了警。” “警方立即出动了,赶到现场将这群小混混门一把擒住,同时调查现场时候,发现上面那些事。” “这是说其实是那些小混混做的?随后,想要伪装现场,想要杀人现场,伪造成情杀现场。只可惜警方迅速赶到了,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车翰林说道。 “嗯,警方早些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哪群混混们一个个像是吓破了胆,甚至见到警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周东汉苦笑说。 就连车翰林此时也觉得这个案件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随后,警方经过调查那几个人的身份背景后,发现了他们曾经对死者的女儿实施过强jian,还拍成了视频上传到网上,导致死者女儿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去上过学,当然那些人都没有露出脸过。” 车翰林吸完烟,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周东汉则是继续说:“在死者的家中也发现了另一段视频,上面正是哪群混混的领头人,入朱家,与朱母的发生过关系的视频,视频里将他的脸完完整整的露了下来。” “可是很奇怪,朱母并没有任何反抗,当时有位刑警猜想,那是因为因为什么,我现在倒是忘了。”由于没有亲身经历,且也过了几年,所以周东汉抓着脑袋,拼命着想着。 “因为朱母是自愿的,借此勾引了那个人与自己发生了关系,同时录下视频,为了就是抓住那个人的把柄,好为自己女儿复仇。”车翰林脑子一转,立即顺着周东汉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周东汉不禁竖起拇指。 “那想必那个人必定还是一个身份非常高贵的人。” “哇靠,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东汉这次更加的吃惊了。 “这还不简单,首先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不去报警而是选择了这种方法呢?那么原因极有可能是那人的后台十分硬,朱家对付不了,才会出此下次。” “其次,为何这个方法他们会觉得有用,必然是那个人将脸面看得十分重要,按你说的视频里朱母并没有反抗,那顶多是构成了猥亵,那人倒不至于会如此紧张,紧张到会带人去报复,所以他看中的是,视频传出去,对自己声名造成影响。”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车翰林只是一听,就能做出了这么多推理,虽然已经很习惯了,周东汉还是为他的天赋再次盛赞了一番。 “你说的确实没错,那个人是钱氏集团的公子爷——钱东,身家至少上十亿。”周东汉道。 “那这位公子爷后面怎么样了?” “失踪了。”周东汉道。 “啊?”车翰林有点吃惊,但很快便觉得又不是没有可能。 “这与警方匆匆立案,说是情杀后自杀,恐怕脱不了关系吧。”他说道。 “嗯,没错。”周东汉微微颔首,“所以当时有不少人,猜测是钱家人使用了‘钞能力’,收买了警方高层,为的就是抱住钱东。” “而钱东的失踪,很有可能是躲到了国外或者没人知道的地方去;由于证据,当事人都不在,所以也就无法再继续调查了。” “当事人不在了,不是还有一个吗?朱家的女儿,那个朱小寒。”车翰林道。 “没错没错,真是扯远了。”周东汉苦笑道,“我最初的意思,就是那个朱小寒会不会就是那个朱寒池呢?” “很有可能。”车翰林也是点头,“年龄相仿,而且按照我第一次的猜想,杀手是两个人外,其中的女性很有可能是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 “朱小寒的遭遇,是很有可能留下这种病,既对男人痛恨至极,又对男人,不,其实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性yu的渴望,所以她才会杀人前,大多与死者发生过关系。” 周东汉点头,经过下午去朱寒池的学校调查,他再也不敢说这个女人和那些案件没有关系。 “可是这样,那个李大力为何要自首呢?” “爱。”车翰林道,“为的就是掩饰朱寒池的杀人行为,所以才会有猪头尸体,扒皮,情杀,已经吊扇” 想到曾森,车翰林不禁有些神伤,“这些都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凶手,而在曾森之后,会这么着急的自首,是因为他们以为曾森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但其实,曾森却也因为爱,为那个女人隐藏了真相。”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想到曾森对苏宏以及妻子尸体上所作的手脚,只能哀叹其不幸。 第25章 寻朱小寒 “曾森一定是他们的目标,杀他的现场会那么混乱,留下一大片证据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以为曾森发现了他们。”车翰林说道。 “发现了他们什么?”周东汉问道。 “你忘记了吗?曾森曾经被李伟波安排参加了尸检检查,而参加的任务就是苏宏,孙姿一案,哼,恰不巧参加的就是他们所犯的杰作,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李大力才会在慌乱中选择自首去保护朱寒池。” “可是,小森子发现是什么东西呢?会让他们如此失态?” “依我猜测,应该就是那把银钗。你想猪头尸体,被扒了皮的尸体,以及苏宏这三人的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车翰林说道。 周东汉抓了抓脑袋,“喉咙的贯穿伤?” “没错,我曾托白琳去调查苏宏喉咙的贯穿伤,因为想确认是否与前两案一样,但没有想到苏宏喉咙的伤口却与第一次见到的不一样,那么” 周东汉接着车翰林的话,说道:“那一定是小森子怕与朱寒池有关,从而对尸体动了手脚。” “嗯,银钗是造成死者死亡的凶器,那把银钗质地十分可别,显然是特意加工出来的,曾森显然是见过这把银钗,也就是从朱寒池身上见到过。” “所以他就改了尸体,然后告诉给朱寒池,从而引来了杀生之祸。”周东汉不禁为曾森感到叹息。 “不管如何,朱寒池都不会放过曾森的,这样做只不过是加快了他死亡的时间。曾森做得最错的一点,是他身为一个法医,却让尸体说了慌啊,不然也许我们会赶得上了。”车翰林皱眉道。 “那姓朱的女人,那么执着于用银钗杀人,那银钗究竟是她什么东西?”周东汉怒道。 “如果朱小寒就是她的话,那么杀死她的父亲也是这把银钗,想来这银钗应该是与她的父母有关的东西,她第一次杀人估计也就是她的父亲,从而给她留下一种刻板的印象,杀人必须得用那把银钗,用她最‘珍贵’的东西去守护自己。”车翰林道。 “吗的,这该死的变态。”周东汉咂舌。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她的可怜并不成为她杀人的理由。”车翰林之所以会用守护这个字,是因为他猜想着朱寒池必定是受到很大的心理创伤,才会那么痛恨男人,以至于需要杀死他们来保护自己。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确认朱小寒是不是便是朱寒池。” 于是乎,隔天两人便亲自去询问当初那些参与过朱家一案的警察,从他们那里得知当初幸存的那个女孩,被送到了当地的孤儿院,因为朱小寒那时还并没有成年,亲属也没人愿意去收留一个有着坏名声,且父母被残杀的姑娘,所以朱小寒只能被送到孤儿院。 随后,两个人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这家的孤儿院。 “朱小寒啊,她是个好姑娘啊。”院长一听连连赞道,“哎呀,我们孤儿院小,一般的家务事都靠我,和几名阿姨帮忙,幸苦的很,但小寒这姑娘就懂事,虽然在院里住的时间不久,但一直都在帮我们的忙。” “住的时间不久?”车翰林问道。 “对啊,像她那种又聪明,漂亮又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年纪有点偏大,再加上父母的原因,估计有一大堆人要收养她,不过即使这样,小寒还是很快被人收养了。”院长扶着眼镜说。 “收养她的人是谁?” “这位先生,我们孤儿院是不能透露每一个孩子的信息呀!”院长突然脸色一变,盯着车翰林。 车翰林立即将一旁的周东汉拉了过来,挡在自己前面,让他拿出刑警证。 “警察?”院长已经,连忙站了起来,身子前倾,十分着急问周东汉:“是不是小寒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刑警,立刻想到朱小寒父母的惨死,就十分担心其也会被那样杀了。 “没”周东汉头才摇了一半,就被车翰林一把丢到一边。 “不错!”车翰林抢着说,“她现在还没事,只不过,不是那么的安全。” 这一听彻底的让院长不敢隐瞒,“哎呀这可糟了,警察同志,你们可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啊!” “那是自然。” “唉,那个女孩我还以为她终于转运呢,收养她的可是一对有钱的夫妇,在城里还有好几套房呢,所以我就同意女孩给他们收养了。” 车翰林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问道:“有他们的信息住址吗?” “有有有。” 院长取来了一份文件交给两人,车翰林得知朱小寒的下一个去处,便也不打算在继续逗留了,简单的和孤儿院院长告了别。 临走时,院长还不住的嘱咐周,车二人可得好好保护朱小寒。 两人便再次奔波,赶往了那朱小寒的领养家庭,哪知道还是再次扑了空。 “这我们哪知道啊?你是警察?可别来找我们,晦气?”女主人隔着门,不想让周,车二人进门,看着周东汉手里的刑警证,又上下打量打量着他。 “没错,你们看清吗?”周东汉没好气道。 “那要怎么样?反正我就告诉你们了,那女孩是我们收了钱,替人去收养她了,回来后便给那人带走了,其他的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我们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你可别乱来啊,我紧告你啊。” 语气中仿佛周东汉不是刑警,而是土匪,女主人翘着眉道。 “我这”周东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光是他们假领孩子,就足够他们受的了,还遵纪守法呢! “那人是谁?”车翰林倒是比较淡定。 “我哪知道了,只知道他非常有钱就是了。”从女主人那神态,车翰林相信她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朱小寒这条线索还是断了。 “走吧。” 两人找了处地方歇脚,周东汉将一大杯啤酒灌下,才说道:“吗的,这姓朱的怎么这么能躲。” 车翰林不置可否,叹道:”现在只能从李大力那里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了。” “这可不容易啊,你要知道好不容易结了这桩这么大的案子,这李伟波可是死盯着李大力的,他可不会让你去面见他。”周东红摇头皱眉道。 “嗯,我知道,不过我相信,师兄你会有办法的。”车翰林把手搭在他肩上。 周东汉白了他一眼,不过没有拒绝。 王生将车翰林,领进了监狱。 至于为什么不是周东汉呢,因为他此时正硬着头皮,花了大价钱,请李伟波去看一场足球比赛呢。 “那家伙自将案情爆了出来后,便很少再说过话了,你想从他那问出什么?”王生有点好奇,这案子不就是李大力吗。他已经将一切作案手法,都说了出来,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一点小事而已。”车翰林知道现在说出朱寒池的嫌疑,也很少有人相信。 “总之队长相信你,我就相信你。”王生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谢谢。” 来到询问室门前。 “你小心点,不要在激怒犯人,这人可比程普强壮得多了,我们要是来不及,你可是有危险的。”王生在开门之前,特地叮嘱车翰林。 他还记得上次,车翰林可是把程普忍怒了,要不是他们及时冲进来拉住了程普,那可能就发生危险了。 无奈的笑了笑,车翰林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打开门,李大力双手,双脚都带着铐子,他相比起上次见到甚至看不出,已经吃了半个月牢饭了,精神状态看起来异常好。 看见车翰林进来,他也只是稍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又重新望向别处。 “听说,你都不打算请个律师。”车翰林缓缓坐下。 “有这必要吗?”李大力淡淡道。 “那肯定还是有的呀。”车翰林为了让李大力松懈,并没有带记录用的任何东西,双手随意的放在桌上,靠着椅背,“说不定,还能推缓你死刑呢。这样,你就能多活几天了?” “哼,多活几天,我不觉得这是好事?这世上有什么值得留念的?”李大力瞥了车翰林一眼,不屑道。 “朱寒池?” “谁啊?” “你关注的那个女人。” “她啊,哼,有啥呢?睡都睡够了。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些,还是省点时间吧。车法医。”李大力冷笑道。 “你认识我?”车翰林横眉微微一抖,问说。 “有人知道你。”李大力冷笑道。 “很好,那我们换个人问问。”车翰林假装成并没有惊讶,而是冷冷说道,“难道你就不留念朱小寒吗?不想在见到她吗?” 车翰林明显看到李大力的眼珠子颤抖了一下,嘴角也像是被轻微扯动了下,但随即又不屑道:“那又是谁啊?” “你想保护的人。” “屁!我有什么要保护的人,我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了。”李大力的一次有了别的情绪波动。 “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 “那我问,你为何要在陈强尸体上缝上猪头,为何扒了赖小刚的皮,为啥要将苏宏二人的杀人现场伪造成情杀现场?”车翰林抛下了一连串问题。 “我乐意,怎么着?”李大力不甘示弱。 第26章 询问 面对李大力几乎像是耍赖一般的回答。 “当然保护那么美的女孩子,换是我,我也愿意。”车翰林也没有失去风度,浅笑道,“就算是要忍着恶心,做出这种事。” “你什么意思?!”李大力有些激动,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地砸到了桌上。 引起的骚动,立即在外面的警察猛地站了起来。 车翰林用手打住了他,同时朝着监控使了个眼色,让看着监控的王生等人不要着急,免得他们冲进来,毁得这次会谈。 “呵呵,看来我是说中你的心事了,要不你反应倒也不需要这么大。” “不过从你们原谅苏宏之女来看,倒还算有点良心嘛。” 李大力稳住了情绪,他选择不再听车翰林说话,低下了头。 脑中浮现过一个画面,那是在苏宏的家中。 他将煤气打开后,同时也注意到有个房间里传来一丝细小的哭声,便向着女孩询问:“那个房间,好像有人。” 女孩似乎早就知道那个房间有人,毕竟她刚才才和苏宏偷腥,自然知道苏宏之女也在家。 不过她看着房间足足有好一会儿,无邪的眼睛此时有些恍惚,半响未说话,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过了半响,才缓慢回头起来,笑着说道:“放过她吧,女儿可不必因为父母而遭罪。” 听完,女孩的话,李大力才想起她原来是想起那些不必记起的记忆。 车翰林默默的看着未说话的李大力,他似想起了些什么。 从进来车翰林就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他长得如果用一个字来说就是脏,从抓铺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车翰林就有这个感觉。 只是一个有些孤僻了到极致的人,从他住的位置就可以看出,可以避免与人接触,那么他一定会选择这么做。 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是虱子的金窝银窝,脸上的那些疙瘩似乎只要用力一挤,便会爆射出来,这样一个人,人们也只会躲而畏之。 “怎么,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见他没有理会自己,毫无反应。 车翰林也不着急,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李大力,请你抬起头来。” “行,你不愿意回应我那也没事。”车翰林一笑,慢慢的说,“那就让我自己说吧。” “我能感受到你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你恨着这个世界,你恨这个世上的人,恨他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过,唯有一个人不同,她是第一个像你表达了善意的人,但你的自卑让你不敢去正视她。” 车翰林眼镜紧紧的盯着李大力,果然,当他说完后面的一句话时,他可以对方的身子还是颤了一下。 所以他才能继续猜下去:“不过,你只要可以默默的跟在她身边就行了,并不要求什么,因为对你这种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李大力的目光有点涣散。 “我想有好一段时间,你每天都跟在她身后,躲在暗处,看着她,就算是一辈子只能躲在暗处,你也愿意,可是好景不长,意外还是发生了。” 少女轻步走在乡间的小路,她笑脸满面,步伐轻快,周围的一切都因为她熠熠生辉。 “但后来,意外还是发生了,那群人闯入到你的世界,将你的天使拖到了地狱,你却无能为力,去守护她,你的幸福来得难,被破坏却是那么容易。” 那段视频,每天就像是他的梦魇一样缠绕着他,现在再次浮现。 车翰林看到李大力的眼有些湿透了,这个大个子要比想象的脆弱得多。 “一个人要是连自己的父母都敢杀,那是多大的恨意啊。”车翰林说道。 “朱一凡,和程诗那jian货根本就不配为人!”李大力狠狠的咬牙道。 终于还是松口了,车翰林心中念道。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们?” “哼,那种人杀了他们只会脏了我的手,他们不配,是他们自取灭亡。”李大力突然笑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车翰林最想不通的地方,从他看过的卷宗来看,程诗和朱一凡的死亡实在是太奇怪了,要说是一个人杀死一个人,可另一个人又不像是自杀。但两人身上,却可以发现了扭打在一起的伤口。 “让一只狗,咬另一只狗,有那么难吗?”李大力笑道。 车翰林知道现在要想去还原那次死亡现场,太难了,毕竟手中的线索实在太少了,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么说,你承认你们是两人咯?” 李大力一愣,他刚才被车翰林先勾动了回忆,有引起了对朱一凡二人的疼痛,让他松了警惕,没有注意到车翰林一直都在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他虽没有像上次那样动怒,可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监控正在看着。 “不过,我好奇的是,以你复仇的残忍,那大企业的少爷,你怎么会轻松的放走他呢?”车翰林知道这种口头上的套路,是不能成为实质证据的。 “那家伙,谁说我们放过了他?” 果然,他们还是死了。 “呵呵,到现在也不防告诉你们,那些人一个个都死了,就在死在他们钱氏的一座地产里,呵呵,当他老子,知道在自己儿子的尸体上建起了一座座大楼,那会有什么表情呢?哈哈!” 李大力大笑完后,闭上眼睛,似是在回忆那个场面。 监控外的王生听完,立即叫上几名刑警,说道:“快查,看看钱氏集团最近有什么新的房地产?” “你这样值得吗,为了她,你知道吗?你是会变判死刑的?”车翰林皱眉道。 “死有那么可怕吗?”李大力一愣,随即笑道,那样子丝毫不像是一个死刑犯。 车翰林咬牙,紧紧握紧拳头,一个经历过比死更可怕经历的人,是不会再把死亡放在眼里的。 “既然你们已经成功复仇了,可为什么还要去迫害那些无辜的人!” 如果仅仅是那些人渣,车翰林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动怒,他手狠狠的按在桌沿。 “无辜,谁又不是无辜呢?”李大力惨笑道,“对吧,车侦探!” “我曾经也迷茫过,可是当我剁下他们的脑袋时,扒下他们的皮时,我却感受到一种快乐,一种爽快哈哈,凭什么就必须是我们这种人接受残酷的命运!” 车翰林也松开了拳头,说道:“你这样值得吗?” 李大力只是笑着不说话。 车翰林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推门离去。 “车侦探,你和他们说的一样,很是灵敏,不过你是找不到她的。” 在其身后,李大力喊道。 他们?车翰林一愣,但却回头对其说道:“没有人,可以永远躲在阴暗中的,就像你,不也找到你的光明吗?” “哈哈哈。确实!”李大力笑道。 “吗的,那个王八蛋,用那么残忍的手段的杀人,还那么得瑟!”王生看到车翰林出来,破口大骂着。 “他只是故意激怒我罢了。”车翰林确实摇摇头。 “什么?” “为了引起我的愤怒,让我放弃去找朱寒池。” “以他的教育程度,他不知道如何去隐藏那些伤口,只知道不能被发现,所以动手才会那么粗躁,以为恐惧就能蒙蔽了人的谎言,让他们去注意哪些夸张的表现,忽略致命伤口。这也太小瞧法医了”车翰林道。 “但是他在处理那些尸体时,确实表现出一种变态的宣泄,那是他自卑的表现,他不敢对那些活着的人动手,却在尸体上发现自己的怒火,去侮辱尸体,去毁坏那些尸体,一切都是他自卑无能的宣泄!” “光是一点,不管他有没有杀人,都不值得原谅!”车翰林眼神冰冷道,在他看来尸体和他们生前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个生命存在的证明! 虽然从现在看,李大力似乎都没有真正的杀过人,但在车翰林心里这和杀人一样。 “这些变态,我们已经调查了朱寒池的住处,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王生说道,虽然他一开始还不相信,案子与这个女孩有关,不过他一直很相信车翰林,所以在车翰林说话,他也有派人追查,只是并没有结果。 “这样更能说明,她定有问题了。”车翰林也没有灰心。 c市,在某一处别墅中。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此时正蹲在地上,用那白皙,纤细如玉的手捧起一个脚丫,伸舌在上面舔着。 脚的主人,坐在靠椅上,像是缩在椅子里,他身材侏儒,脸像是被随意揉捏在一起,笑容宛如哭相,享受着女孩的服侍,用一种如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说道:“你舍得大力吗?” “那家伙每天都在跟在我后边,烦都烦死了,既然他自愿为我顶下罪名,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女孩的声音和他,仿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八杆子搭不到边。 “可是,我看那家伙对你是真心的?” “哼,世上那个男人不是这样对我?”朱寒池依旧不在意,仿佛失去的不过是一根头发。 第27章 律师和蜡像 “啧啧,小寒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李大力可是我们的伙伴啊,我们要把他救出来才是。”座椅上的他要坐直了身子,才能摸到朱寒池的头,他的手像是枯败的树枝,如他的人一般丑陋。 但朱寒池倒是很享受他的抚摸,如同一只小兔子似,贪婪的享受着。 “就像他上次去你家,把你救出来不是吗?” 朱寒池坐在地板上,小声嘀咕着:“那不是您帮他,不然他哪能做到呢。”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他,我怎么救你呢?”男人一笑,可他的笑声便像是喉咙卡住了骨头的鸡,像要尖锐要尖锐不起来。 “哼,你说啥就说啥,反正我都听会你的。”朱寒池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这才乖嘛。”男人再度一笑。 c市城郊,一处房地产正在规划,这是由当地的一个龙头企业——钱氏集团负责动土。 房地产位于城郊,与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镇相邻,小镇与c市虽毗邻,但经济却相比着大城市c市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所以小镇的人这次对钱氏集团的行为很是赞赏,他们相信等着这一栋栋大楼建了起来,那么小镇将会搭上从c市吹来的风,迅速发展起来。 但这一天,警方的车确实包围了这里。 “按照李大力所说的,应该就是这片区域了。”王生看了看,这是一片刚清理完出来的空地,正准备打地基,这位置应该会是这里的主楼。 “嗯,安排人动土吧。”周东汉点头道。 他眼中同样凝视的这片区域,钱家公子爷——钱东,真的会埋在这地下吗? 经过钱家的确认,钱东确实失踪了两年,而不是和外界的传言一样。 钱东是钱氏集团的公子爷,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是个有名的恶霸,但关于他最为人知的还是多年前的一个案件。 这位公子爷,曾经与四个小混混将一名高中生,给qiang奸了,拍成了一段视频,视频很快的便在网上流传了起来,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视频里的人便是钱东,直到后来,另一段视频的出现。 这个视频里,钱东闯进了一家民宅,将这家民宅的女主人给办了。 后来,大概钱东被这家的主人发现了把柄,所以找了经常跟他的那群小混混,蓄意复仇,但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邻居家早早报了警。 警方赶到的时候,这家的男女主人都被杀害了,只留下一个女儿逃脱了,而钱东以及那群混混正好在现场。 这个案件当时在小镇引发巨大的震动,成为了每家每户几个月来饭后常谈,只不过是这个案件最后的结果却是草草了事。 小镇不少人推测,应该是钱家的老总为了保自己的儿子,向警方砸了大量的钱财,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儿子,而钱东后来也是从这个小镇消失了,据说是躲到了国外。 这次钱家为小镇做了这么件好事,来让这个多年前的案件又被人们谈了起来。 至于那个幸存了下来的女孩,却是被人遗忘了。 就在周东汉这边确认了动土的范围,准备开挖的时候,警局却来了一位贵客。 李伟波亲自在门口迎接,一见来者,肥肉立即堆出笑脸:“卢律师,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来者身穿西装,手拿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身材笔直,头发梳理整齐,他朝李伟波点头回应。 这位卢律师,名为卢德先,是国内最为知名的律师,打下了无数漂亮的官司,但这次他要负责的案件却是让李伟波很是不解。 “卢律师,这李大力的案件,他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人都是他杀的,为何你还要来为他辩解呢。”李伟波问道。 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死刑案件必然要有律师来介入,所以就算是李大力一案,也是需要走法庭程序的。 同样的在律师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些名不经传的律师,或者律师小白往往会接受一些凶杀案,希望通过成功的辩护来打响自己的律师界的名号。 但显然,卢德先是不需要靠这些来成名的,况且李大力一案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要想翻盘可是很难。 “我对这个案件有兴趣。”卢德先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多说,只是简单的回答道。 李伟波也不好说什么,这几天李大力将会从局里拘留所,送到监狱里去。 带着卢德先来到审问室里,卢德先回头告诉李伟波:“我需要你先关掉录音设备,我想和我的当事人好好谈谈,不希望他太过紧张。” 李伟波想了想,也没拒绝,毕竟现在李大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犯不得为他得罪一名律师,而且这个要求对一名律师来说也不过分,毕竟没有那个律师希望自己法庭上的筹码被人知道。 李大力原本以为又是那个车侦探来了,毕竟他也没其他“熟”人了。 可来着却是一位身穿着西装的男子,男子进来将公文包放在了桌上,从中拿出一本记事本,随即说道:“你好,我是你的律师,名字叫做卢德先。” “我不要律师。” “这可容不得你,这是法律规定的。” 李大力低下了头,不再选择说话了。 卢德先倒也不意外,继续整理着公文包的东西,取出了一只钢笔放在记事本前,眼睛偶尔瞥下李大力。 “李先生,还请你放心,我们的对话内容不会被记录,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此间的对话的。”半响,卢德先才说道。 “那又如何?”李大力并没有感到兴趣。 “你难道就想这样被执行死刑吗?” 李大力默然。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救你,你愿意吗?”卢德先突然隔着桌子凑了过去,问道。 “呵。”李大力只是冷笑。 卢德先回以一笑,“你难道不想看到她吗?她可不想让你死。” “什” 手放在嘴边,卢德先嘘了一声,说道:“是她让我来救你的。” 李大力瞳孔颤抖着,不敢相信,但那抹喜悦还是溢于言表。 “真的吗?”他小声问道。 微微一笑,卢德先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李大力。 接手一看,文件里面夹着两根小小的钢针,样式十分奇怪,不过李大力并不陌生,他曾经见过某人用这种钢针打开了朱家的房门。 后来他也学会这项技能,用它潜进道赖小刚的家中,躲进过苏宏的别墅,去过曾森的公寓。 他望四周张望,确认了监控的位置,卢德先给的位置十分刁钻,并不会让监控看到自己拿到钢针。 只要有这两根钢针,他相信就算是警方的手铐,他也能打开。 即使手脚被缚,他也能躲过监控,将其打开。 “真的是她不想我死吗?”李大力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答案很重要,将关乎他接下来一切行动。 卢德先嘴角上扬,笑道:“当然了,难不成我会骗你吗?” “行!”李大力点头。 “很好,接下来,一切听我指挥!”卢德先收起了笑容,脸上逐渐严肃了起来。 挖掘工作一直持续到半夜。 “怎么样了,翰林?”周东汉问向车翰林。 整整一天,他都在收集着朱寒池的资料,此时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根据对她学校,还有住处的调查,以及李大力的反应,朱寒池应该便是朱小寒不错了。” “只不过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她的着落。” “如果她真的朱家那女孩的话,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白琳听完,皱着眉道。 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钱东几人的尸体,所以白琳,陆川几人也在现场随时准备待命。 “我很同情她的经历,但不会认可她的做法。”车翰林冷声道,“被人伤害,永远都不会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这话虽然正义凌然,但在场的人都没有人觉得什么,因为车翰林是这里的人最看重法律的人。 “队长,又发现了!” 这时王生跑了过来,大喊道。 “走!” 一行人立即跑了过去,现场已经为了一大圈警备线,在中央已经被挖出一个将近两米多深的大坑,在坑边,有一个个青绿色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从其凹凸程度来看应该是人,用拉链与外界隔开,足足有五个。 “打开吗?”王生请示着周东汉。 “嗯。”周东汉点头。 白琳等法医带上了口罩和手套,走到那一个个袋子旁边,用手将拉链拉开。 一股发腐的味道立即从袋子窜出,连后方的周东汉几人都能闻到,那味道就像是海市的鱼腥一样。 两位比较年轻的法医看到了袋子里面的情况,差点吓得往后跑。 陆川和白琳也是紧锁着眉头,将拉链袋小心翼翼的打开。 那是一具男性的尸体,浑身赤裸,其皮肤肌肉等保存得十分完好,但整体上却有些泛黄,在灯光下甚至可以看到一层薄膜,像是蜡像一般。 车翰林离得远,但也是一眼就看出这几具尸体,应该是用过防腐剂处理过的。 但死者们的五官,却都焦黑成一片,特别是眼睛,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因为被收到了惊吓,里面甚至爬出几只白色的蛆虫,在那些洞边扭动着,死者的脑袋成为他们的安居之所。 第28章 越狱 “五具尸体,全都是死状相同,五官却都是焦黑成一片空洞,身体没有着衣,皮肤呈现发亮的淡褐色,初步判断应该是使用过甲醛灌注浸泡过,从尸体组织上已经有脱水且明显褶皱的状况判断,尸体应该死了至少有两年以上。” “死者除了下体被有意识的切割掉外,身子其他处并未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以及刀伤,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应该是五官的焦伤处,经初步判断,应该是死者被人为的往五官倒入强腐蚀性液体导致,从其焦黑的皮肤上看,已经严重的脱水,所以使用的液体大概率应该为浓硫酸。” “由于死者的面部已经基本全毁,要想判断死者是谁,得等待进一步鉴别。” 白琳简单的将发现的尸体状况告诉给众人。 周东汉还没有过去近眼瞧过那几具尸体,便已经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了。 “从五官注入了强浓酸,浓酸会写破坏掉皮肤,组织,进而在进入脑袋,将死者整个脑袋内的组织腐蚀,脱水掉,这种杀人行为,报复性实在太强了。”车翰林缓缓道。 其实不用他说,所有人都觉得有所胆寒。 “在杀死尸体后,凶手还特点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防腐处理,在用拉链袋保护注,这种感觉,仿佛是想将其制作工艺品保存下来埋入地底,且埋的地方又是特定选好的,仿佛好想在等待被人,被我们发现‘欣赏’一般。”车翰林沉声道。 “这几具尸体大概率是钱东,已经那几个参与过qian奸朱小寒的混混了。”周东汉点头。 “铃铃铃!” 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喂,什么事?” “不好啦!”是局里一位警察的声音,不过声音显得十分慌张。 “周队长,李大力越狱了!” “什么?!”周东汉下巴几乎惊到地上,大喊道。 稍微了解情况,周东汉心事重重的将手机挂掉,车翰林几人立即上前询问。 “李大力挟持着人质,越狱了。”他叹了口气回答。 几人的反应都与刚才的别无一二。 车翰林托着下巴,低着头,思量着。 这件事绝对不可思议,虽看守所的警备程度,比起监狱要远远不如,但毕竟李大力可是一个连环杀手的嫌疑犯,对他的看管可不是一般的严,自己上次面见他的时候,便是双手双脚都铐上手链,就是这样,是如何穿过警方的包围,成功越狱了? 刑警队的主力都在这边,可是剩下的警察也不是饭桶啊。 光凭李大力一人是绝无可能,定是有人相帮,车翰林心想。 早些时候,警局。 “很好,接下来,一切听我指挥!”卢德先一眼严肃的说道。 “首先,拿起桌上的钢笔要力的顶在我脖子上!要真实,让我受伤也没关系。”卢德先坚定,小声的喝道。 李大力没有拖拉,立即脱下四肢的铁铐,抓起桌上的钢笔,绕过桌子,从背后一把抓住了卢德先,将手中的钢笔扎进了卢德先的脖子。 笔尖轻易的刺穿皮肤,一条血迹混杂些许墨水,从脖子处留下。 看守们立即发现了里面状况,立即打开了门! ”全都给我退后!”李大力咬牙大喊。 那几名看守还在犹豫。 卢德先立即颤抖着声音说道:“听他可别乱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些看守虽然不甘,可也知道卢德先的尊乖,不敢乱动,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 李大力挟着卢德先,穿过由几十名的警察围成的小路,迅速的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那一名名警察全都咬牙的看着两人,却无人敢制止,因为李大力只需手上一用力,人质便会死去。 “你干嘛呢!快放开他,李大力,你可不要糊涂!”李伟波赶了过来,堵在二人前面。 “快让开,不然我杀他!” 李伟波摸摸胯下爱,平时携带的手枪此时为了迎接贵客,刚好没带,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给两人让开了路。 见着离开警局,来到了停车场。 “你车在哪!” 李大力对着卢德先喝道。 卢德先便将其带到一辆黑色轿车边。 “开走!”李大力叫唤! “李大力,立即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李伟波带着一众警察追到后面,大声喊道。 “你们别别胡来啊,要担任责任的!”他把卢德先架在身后,一边打开车门,卢德先咿呀哎呀的喊着。 “开枪啊。”李伟波呵着身后带着手枪的武警。 但几人都摇头,叹道:“不行啊,人质挡得死死的。” 没有人对自己的枪法绝对自信,不敢冒着承担杀死人质的风险,拯救人质。 “一群废物啊,打车轮啊!”李伟波怒骂道。 但为时已经晚,李大力二人已经进入车中,快速离开警局! “吗的!” “吗的!” “吗的!”李伟波连连叫骂着,跟上一辆追捕的警车,一边暗骂着周东汉,那个臭小子,关键时刻带着局里主力出行任务! 一时间,几辆警车追着黑色的轿车,在c市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闪着红蓝相间灯光的警车,发出一阵阵吵闹的警笛声,将c市本来平静的夜晚彻底撕裂! 手握方向盘的卢德先,驾驶着汽车如一条矫健的鲨鱼,在车流中凶猛的穿梭,后方的警车只能勉强的不被甩开。 “怎么办!”李大力急道。 “别急。”卢德先一手摸了摸脖子的伤口,一手驾着车,看着倒车镜,警车已经越来越多。 随后,他指使着李大力从抽屉里取出一部老人机,让他迅速的拨打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卢德先直接告诉了自己的位置:“玉龙路,再过3分钟就经过鸿庆路口!” 随后,另一边的电话没有回应立即挂断了。 看着略显紧张的李大力,卢德先笑着安慰他道:“你放松点,好好驾车,不久就能见到她了。” 李伟波在车上看着永远不被追近的黑色轿车,急得流下一大把汗水,冲着对讲机喊道:”快点集结警力,将所有重要路口都封锁住!” c市的所有的警力在他的一声声怒骂下,立即各就各位,形成一张不断缩小的网,最多不出5分钟,就能缩下网,将那条鲨鱼一网抓住! 想到这,李伟波微微松了口气。 此刻,几辆警车以及先行堵在了鸿庆路的必经路口,就要到达路口挡在黑色轿车前面。 卢德先一点也不着急,有节奏的数着数:“321!” “哔哔哔!” 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宛如脱缰了的野马,径直的闯过红灯,然后来了一个急刹车,惯性带着后方那巨大的车厢,宛如神龙摆尾似的,扫向就位的警车。 那几辆警车的司机全都懵逼,虽也没有想过这种转过。 “呲!” 轮胎在沥青路线划过一条黑痕,带着一路的火花,将几辆警车给扫开在一边,边上的门立即肉眼可见的凹陷了下去。 卢德先迅速的驾车,在货车没有将路完全堵死的瞬间,穿过了路口,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中。 后方追捕的警车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扑通!” 只见一辆辆车,警车,家用车,的士足足十多辆车撞成了一团,一时间,喇叭声,呻吟声,以及咒骂声将整个c市变得极为不平静。 紧急的刹车,让李伟波一把撞倒了安全气囊上,额头磕出一了李子大的血包,他揉着脑袋,往车外走去,看到上面描述的一幕,险些让他站不稳身子。 “靠!”他与哪群咒骂的人相同。 只不过他要更加悲愤一点,“格他娘的,老子局长位置难保了。” 这么大的骚动,让得警方的追捕不得不停了下来。 黑色轿车绕过一条条小路,只见前方路口,路上的行人虽然不断,不过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辆普通的车,竟然会是隔天头条里的主角。 一位整个身子躲在黑袍下,带着一个棒球帽,将半张脸遮住的男子正在朝其招手。 卢德先将车停在那男子身旁,对着李大力说:“下车,跟着他。” 黑袍人也拉开了车门,平静的让李大力跟他走,他们两人躲进了另一辆车。 李大力一进门,就听到一声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大力哥,你没事吧?” 他望向挂着笑脸的少女,直觉今晚只一切折腾都是值得了。 卢德先在李大力走后,没有熄灭马达,反而紧踩住友们,径直的向前开区,他算着速度,往着街边的一个花坛撞了过去! 轿车的前车盖立即弯曲变形了起来,驾驶室里弹出的气囊将卢德先撞的头晕脑胀,他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念道,希望救这只猪出来,能让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不然我的付出可是太多了。 此时,鸿庆路已经一片混乱不堪,这次的连环车祸,可谓是这城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车祸。 而且今天还是c市有史以来,第一次越狱成功的发生。 今晚,注定不平。 第29章 看不见的黑手 玉龙路与鸿庆路交接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系列连环相撞事故,足足有十七辆车在路口撞成了一片,造成整个交通瘫痪,一直到半夜,才在交警的疏通下,恢复正常。 好在并未造成死亡,受伤最为严重的莫过于冲在最前方与货车相撞的几名警察,在经过一晚的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身子上还是落下些许残疾,市政局和警局决定为这几名英勇的警察颁发荣誉勋章。 一名美女记者站在现场,正在播报着这次事故,可以看到现场已经基本恢复稳定,只是那倾斜的电线杆,弯曲的消防栓,塌陷着的花坛,以及路上的刮痕还在记录着这场大型的车祸。 这次车祸的引起,与昨晚警方那响透整个城市的警笛有莫大的关系,不少群众说看到了足足十辆或以上的警车似乎在追逐着什么,要是警车也要遵守交通规则的话,估计超速的罚款就足够一大笔钱了。 据说,他们追逐的是一个越狱的连环杀人犯,不过即使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是被他逃走了。 当然对此警方保持的态度,都是无可奉告,这些都是一些不知民人上在网上透露出来的消息。 “这可真是壮观啊。”邹大海看着一旁电视上的报告,一边将准备好的饭菜交给了车翰林,叹道。 车翰林苦笑着接了过来。 琴子也是一阵唏嘘:“这年头,到底怎么了,怎么发生那么多事。” 突然,她眼神中涌现出一丝泪波,为了不被人发现,微微侧开了头,轻声说道:“连小森子,那种人都惨遭不幸了。他还是一个” 越说越是哽咽,琴子终是说不下去了。 车翰林也停止了刚要动筷的手,悬在半空,一时也有些难受。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学校时,那个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学弟,此时已然不在。 白琳更是经不住跟着流下泪。 她虽与曾森相识不久,却一起喝过几次酒,毕竟过了酒,就是过了命的朋友。 邹大海意识到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只好打哈哈道:“对了翰林,网上说的有个杀人犯越狱了,这是真的吗?” 车翰林举起酒杯,不置可否。 但答案邹大海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难怪周东汉没有跟着过来吃饭。 他现在正在局里接受着市局那些高管的严厉批评呢,当然这主要还是李伟波为了逃脱责任,硬推着周东汉挡在前面。 车翰林对警方,和市局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群众很是理解。 一来,一个连环杀人犯出逃了,这会给这个城镇带来恐慌。 二来,身为人民的保护盾,居然让一个杀人犯从警局里大摇大摆的逃出来了,这搁谁都会没有面子,而面子恰恰就是这些人最为重要的东西。 最后,如果这件事引起了轰动,让上面知道了,怪罪下来,估计c市的高官要被严打掉好几个呢。 所以,合情合理,警方都不会向着媒体承认李大力越狱一事,并且能拖得了一时,就拖得了一时,等事情随时间渐渐淡出公众视野,李大力被抓拿归案,那到时在公开一切倒也来得及。 当然,警方所作的一切,车翰林虽是理解,却也是他最为不齿的,真相往往才是民众所需要的东西。 他想,这也许就是他这么久了还未回归警局的原因吧。 由于琴子无意间的一句话,车翰林和白琳都没有吃下什么,草草了事,便告别了琴子与大海。 走在这条不久前还是四人相伴的校园北路,白琳和车翰林心里都有些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有人一直用手揪着你的心头。 所以,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相对无言。 车翰林整个脑海中都在想着李大力越狱一案之事。 警方的警备即使是有些空虚,可李大力可是手脚被缚,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能独自的从警局里闯出来。 然后在大摇大摆的驾走一辆车,在城市里去警方展开一场追逐战,随后一辆货车突然出现了,好巧不巧在警方设置的关卡,发生了事故,造成了一系列车祸,让李大力逃脱了,躲了一整天,到现在警方还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影。 他唯有相信一件事,那就是李大力越狱绝非是一人所为,定是有人相助,甚至还不是一个人,是一整个团队。 他想那名突兀杀出的货车司机,估计还是其中一份子,并且一定有人接应,不然李大力也不会那么轻松逃掉。 这想想都是有够车翰林头大的,是什么团队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知道警方的包围圈,清楚李大力的关押位置,能帮助他打开铁铐,能躲掉警方的视线? 然而他们为何要拯救李大力,李大力对他们有什么用呢?难不成会是朱小寒。 他很快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朱小寒虽聪明,小小年纪就可以写出那样的软件出来,但这次事件却不像是当靠她自己就能完成的。 她才多少岁,不可能拥有这么庞大的社会力量,从她作案后基本都是李大力为其擦屁股,可以得知她虽聪明,可是反侦察能力却是一般,甚至不将其放在眼里,这些都说明她不会是救李大力的人。 突然他又想到了那五具被做成了蜡像的尸体,经过白琳今天的尸检得知,尸体的主人却是钱家的少爷钱东,以及几名与其要好的混混,他们都是参与过qiang奸朱小寒一案的人,毫无意外这是朱小寒对他们的报复。 但以钱家的财力,朱小寒要想对他们报复那可太难了。 几年前,朱小寒才几岁,她正遭受着那样的折磨,车翰林虽不知她的父母为何被杀,但估计下手不会是钱东,因为那种报复性实在太强了,不像是一个公子爷所为。 可要是朱小寒呢,以她一位弱女子怎么做到? 就算李大力帮忙,车翰林也不认为以他们两个能力,能策划中这么庞大的阴谋出来。 听着,车翰林!别以为你赢了,要知道猫可不是十二生肖呢! 一瞬间,一句被他埋藏在心底的话冒了出来,那是他最后见到程普,对方所说的话,为何现在会想起来呢? 那次案件,他就隐隐觉察程普背后似乎有人在操控他,难道这次案件,也是有个不为人知的人,在操控着李大力,以及朱小寒呢。 车翰林觉得自己背后不断发麻,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大手躲在黑暗之中,足以遮天蔽日。 白琳看着前面停在路边发呆好久的车翰林,一阵心疼,不过她并没有上前招呼他,而是默默的陪伴在他身边,在别人眼里,倒是一个奇特的风景。 她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正在思考着,正在将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正在维护着他的正义。 不知为何,她相信车翰林会做到把一切墓中黑手揪出来。 突然,身边的男人大声喘气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人从噩梦中惊醒,白琳赶紧上前,搭上其肩膀,问道:“前辈!怎么了?” 车翰林双手撑着膝盖,那只大手压着他喘不过气,脑袋一阵嗡鸣,好不容易才逐渐缓了过来。 似乎有背后那处温软贡献出一份力,他看到白琳正关切的看着自己,抱歉道:“没事,没事。” 他不想让自己这些无谓的猜测,让其担心。 白琳不放心的收回了手,前辈是不是压力过大了,其实这次案件与他关系不大呀。 “前辈,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先送你去搭车。” “我自己可以走的。” “那不行,你特定陪我吃饭,我怎能不送你回家呢?”车翰林强行坚持。 白琳来找他,一是为了将五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告知,二是看到昨晚得知李大力越狱后,车翰林那双因为绞尽脑汁而血红的眼睛,她决定得来陪陪他。 拗不动对方,白琳只得乖巧的跟在其身边。 “对了,白琳?” “嗯?” “你有听到李大力是怎么越狱的吗?” “啊,这倒是有点。”白琳回答道,她本来就像告诉车翰林的,只是因为在琴子与大海那情绪不对,后来两人又说不上话,以至于到现在还未说出。 “听说李大力是劫持了一位律师这才逃出来的。” “律师?”车翰林也知道死刑犯,必须得有律师,随后一起上法庭。 “律师怎么会被他劫持呢?”车翰林不解。 “我听局里几位同事说,那李大力突然将四肢的手铐解开,随后抢了律师的钢笔,劫持了律师,局里剩下的警察都没有什么刑事经验,怕伤到了人质,所以只能任由着李大力逃出去,他是逼着律师开着他的车,然后逃离警局的。” “好在哪位律师没事,只是后来车祸发生后,应该是开得太快,装在一个花坛上,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在医院了,李大力应该是趁着那次受伤,逃走了。” 是什么律师会蠢到将尖锐物品,暴露在一个连环杀人犯面前,那不是愚蠢吗? 车翰林心中暗骂道,随后开口问道:“哪位律师是谁?” “听说是卢德先,卢律师。”白琳想下说道。 “什么!” 她看到了车翰林的身子筛糠了起来,惊呼道, “怎么会是他呢!” 第30章 车翰林的崩溃 看到车翰林的模样,白琳一阵不解,问道:“怎么,前辈你认识他?” “嗯,过去有过些许交集。”车翰林只是淡淡的道。 他内心却是苦笑,何止是有些许呢? 白琳心想以卢德先在律师界的地位,估计是在什么案件与车翰林合作过,不过看车翰林的表情,那次合作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一个律师被死刑犯劫持当成了越狱的人质?你不觉得奇怪吗?”车翰林转移了话题。 “嗯,可是现场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白琳颔首道。 “不,这不是重点。”车翰林却是摇了摇头。 “那是?” “你认为像卢德先这样一个阅案无数的资深律师,会有可能将一利器放在一个杀人凶手面前吗?” 白琳想了想,很是坚定的摇头。 要知道像卢德先那种程度的律师,自然和很多要犯打过交道,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要犯是有多危险,可是卢德先竟然犯了,将钢笔这种足以构成生命威胁的东西,放在李大力面前,这不是给他一个机会吗? “估计是他拖大了,大意了。”白琳只能做出这般解释。 “emm,不是这样的,我很了解他,他不是一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这么一定有他的理由。”车翰林否定了这个想法。 白琳双眼闪动,狐疑的看着车翰林。 不用她说出口,车翰林便知道那样子就是再问——你不是说有过些许交集呢,怎么就很熟悉他了。 车翰林叹了口气:“过去,我还在重案组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案子,而卢德先刚好也是这个案子的负责律师,只不过后来两人在观念上有些不合,最后,闹成了个不欢而散罢了。” 似乎曾经听过周东汉提过几口这件事,不过白琳很清楚,车翰林并不是很想说出来,关于一切他之前在重案组的事,他都不愿提起。 所以白琳并没有多问,等到他愿意告诉自己的时候,自会说出来。 “可是如果是卢律师帮了李大力越狱,那么他现在又怎么会在医院呢?”她往别的方面问道。 “我倒觉得后面倒是像他会做的事。”车翰林冷笑道,“什么人最能摆脱嫌疑呢?” “受害者。”白琳脱口而出。 “没错,所以他大可帮李大力逃脱后,再让自己撞伤,这样就摆脱掉了为什么他到警局后,李大力就越狱了的最大嫌疑。”车翰林顿了顿,“不过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 “动机?”白琳答道。 “没错,李大力这种无钱无势的人,救他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我们多想了罢了。”白琳只觉得自己,以及整个重案组就像是一只苍蝇,闯入到一张大蜘蛛网里,越挣脱越被束缚着。 “我也希望是这样。”车翰林叹了口气,“可是这个案件的巧合太多了。” 恰巧是警方最是空虚的时候,卢德先到达警局;恰巧是钢笔刚好放在李大力面前;恰好有一辆大货车杀出;恰巧那个人是卢德先。 这一切都太过于恰到好处了,恰到车翰林不得不认为这是人为在安排的。 “不管如何,我相信前辈是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看着有些泄气的车翰林,白琳突然走上前,面对着车翰林,握紧了拳头。 “呵呵,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车翰林的眉头终是舒展了些,笑道。 “嗯!fighting!”白琳挥了挥拳头。 眼前肉肉的拳头,像是在催促着什么,车翰林只好无奈笑着,举起了拳头与其碰了下。 白琳这次满意的收起拳头,背过身,轻灵的走在前方。 那一步步坚定的步伐,也是让车翰林有所感触。 送完了白琳后,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家里。 刚好,看见了刘梅正在开门,应该是她刚收拾完屋子,到外面到垃圾。 他走上前了,说道:“刘姨,还没睡啊?” 正在借着昏暗灯光辨别钥匙的刘梅,哪想到后面突然有人,差点没抓住钥匙:“哎呀,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翰林。” 车翰林不好意思的笑道。 “吃了吗?” “嗯。” “真是的,最近那么忙吗?总不在家里。”刘梅一边打开门,一边不断的嘀咕着。 “麻烦您了,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车翰林很是抱歉道。 刘梅倒也没再说什么:“和我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呢,你爸妈他们去得早,刘姨又没有孩子,早就把你们两个看成自己的娃了。” “谢谢你,刘姨。”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当年又是没有刘梅的帮助,年轻的车翰林还不知道怎么将年幼的车晓拉扯长大,刘梅对他们的恩情,足够车翰林将她当为母亲来对待。 “好啦,别扯这些肉麻的话,你只要多话时间陪车晓,还有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才是谢谢我呢。”刘梅笑道。 “嗯。”车翰林打了个包票,“车晓睡了?” “该睡不久,刚才还在担心着你呢。”刘梅打了哈欠,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车翰林也没有再多打扰,在公浴里清洗了一下,也准备回自己房间里休息。 但门还未关上,一只手突然搭在了门把手上。 “车晓?” 原来是车晓岚住了他,身上还披着一张薄被子,盖在头上,应该是被自己的动静吵醒了。 她一把穿过了车翰林,在他的床上坐了下来。 车翰林一笑,将房灯打开了,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还想像小时候一样跟哥哥一起睡啊?” “不要脸!”车晓白了他一眼,撇嘴道。 女孩越长大越难以侍候,车翰林只觉得和车晓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容易说上话了。 “只是哥哥好过分。”车晓却是突然哽咽道。 车翰林收起了笑容,问说:“怎么了?” “曾森哥哥的事,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车晓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顺着她眼角流下的眼泪,也跟着浸湿了他的衣服。 “我”车翰林哑言,身后也楼住其肩膀,不管多大了,她还是这么小小一只。 “我也想告诉你,只是唉,还不是时候。” 曾森之前在大学经常与车翰林一起,所以也是照顾过车晓过。 “那什么才是到时候?”车晓质问道。 车翰林再次沉默了。 “明明说好,谁也不稳瞒对方什么事的。”车晓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帮助车翰林回忆起。 那是他们父母刚去世的时候,还未到他膝盖的妹妹,每天都得需要他的陪伴才敢入睡。 他不敢告诉妹妹,母亲和父亲已经去世了,但聪明的车晓早已经察觉了。 在车翰林坚持不下,即将奔溃的时候,是她抱住了自己,安慰着自己道:“没事的,哥哥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晓晓不会有事的,因为晓晓有哥哥啊,哥哥你也不必抗下所有。” 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更坚强。 那时候,她小小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说道:“哥哥,我们说好,以后我们只剩下彼此了,所以什么事都不能瞒着对方哦。” “为什么哥哥每次都要自己去承担呢,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我也可以成为哥哥的护盾。”车晓坐了起来,坚定的看着车翰林。 “对不起” “说吧,没事的,不要自己抗了。”车晓拍拍着车翰林的肩膀。 车翰林这次疲倦的摊了下来,摊在妹妹的大腿上。 一字一字的将曾森的遭遇告诉给了自己的妹妹,将最近遇到的案件舍去那些血腥的作案手法,将李大力,将朱寒池,将他知道的事告诉了车晓。 车晓很是耐心的听着车翰林诉说,她手指穿过车翰林的发间,抚摸着他。 车翰林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他到后面几乎要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本以为我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了,可是小森子,他还是来不及了,我又一次让亲近的人离去。我” 一直以来对于曾森的死,他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情绪击败他,因为犯人还未绳法,可接连向他袭来的迷雾,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终于还是在自己妹妹这里,自己最后那丝坚强倒塌了。 一股对自己无能的自责感,将他充斥住。 “要是我在快点的发现他们的作案规律的话,要是我还在警局的话,负责检查尸体的就不会是曾森,他就不会死。” 车晓在适当的时候,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她有些痛心,也是强忍住哭意道:“傻哥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想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抗,你会把自己累垮的。”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梅姨,有东汉大哥,还有白琳姐姐呢。我们没有人怪罪你,所以你也要振作起来,这样才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车翰林一愣。 “我们会陪在你身边,可不是想要你的保护啊,而是想帮助你。”车晓夹杂着泪水笑道。 第31章 硬币再现 听完妹妹的话,车翰林也是一阵触动,也许是当初那个事件,让他不敢有一时的放松自己,这才会不断逼自己,解决好每一个案件,就算这个案件不是自己负责的。 他不能在容许身边的人在离他而去。 他嘴边也是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我们的晓晓也是长大了哦。” 车晓白了他一眼,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推开,没好气道:“倒是我们哥哥越来越没人型了,在自己妹妹腿上哭,这算得了什么啊?” 车翰林这才不好意思的爬了上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推到床脚边,自己和和妹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亲热过了,居然有些恍惚。 “噗呲!” 见车翰林这么慌乱的样子,车晓没有忍住,捂嘴一笑:“真是的,开个玩笑,至于吓到这样吗?” 车翰林只是一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哥哥你也早点休息。”车晓伸了个懒腰,因为穿着睡衣,到将自己已经成熟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这妮子真的是长大了,车翰林不禁老脸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车晓。 好在车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窘迫,走出自己的房间。 他重新大字躺在了穿上,不知不觉压抑自己许久的心情已然有些恢复。 一股困意立即向自己袭来,已经好多夜没有好好休息了,车翰林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在即将睡着的时候,他心里却冒出了些许想法—— 自己在无助的时候,还有车晓,白琳,周东汉等几人在自己陪伴着自己,可是朱寒池呢? 在遭遇那么多绝望的事后,她的父母也离开而去,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杀死的,也难怪她会有那么大的恨意,一个女孩身处地狱里面,连自保都做不到,她除了反抗,还能怎么办呢? 他不免想,当他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会不会采取和朱寒池一样的做法呢,或许自己会变得更加恐怖吧? 没容得他多想,被已经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适,一直到中午,他才缓缓起来。 洗漱完,发现车晓戴着眼镜在客厅了操控着电脑,旁边放着一杯早已经喝完的咖啡。 和刘梅打了声招呼,车翰林替车晓重新到了杯咖啡后,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问道:“这么早,在忙啥呢?” 车晓一把接过,喝了一大口,还没含半秒,便吐到杯子里:“你这是加了多少勺糖?” 车翰林一愣,道歉道:“你不是喜欢喝甜的吗?” 车晓白了他一眼,将咖啡丢到一旁,杀人诛心的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啊?是吗?”车翰林摸摸脑袋。 车晓没有理会他,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中的活。 感受到车翰林一直在盯着自己,这才说道:“你不是说,那个犯人是通过那聊天软件,从上面筛选出对象,在与其成为男女朋友,再约这些倒霉蛋出来,随后杀了他们?” “是。”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黑进她的服务器,进而找到她的地点。”车晓最终还是喝下了那杯咖啡。 “这可以做到吗?” “很难,不过不是不可能。”她咂舌道。 随后其中的一些技术性要求,这些车翰林当然是听不懂的,只是不住的点头。 虽然警方已经尝试过这个方法,可是却没能找到服务器的地址,但是自己的妹妹和朱寒池一样,是一个天赋异禀的it女,说不定真的就能找到朱寒池的下落。 于是,他便安安静静的陪在车晓身边,看着她操作。 刘梅督促了他们几次刚吃饭了,车翰林只能亲手在旁边喂给车晓吃,那模样倒是赢得刘梅一阵冷嘲热讽。 一直持续到接近黄昏,车晓这才伸了懒腰,缓了口气,叫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车翰林,说道:“确定好了位置了,哥哥。” 车翰林猛的惊醒,说道:“在哪?” 那位置是在大学城外的一个地方,位置即不算得偏僻,也不算的热闹,但离李大力所住的破屋倒是不远,车翰林很是肯定,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朱寒池所在的位置。 他立即拨打了周东汉的电话。 “喂。”电话的声音很是疲倦,周东汉这两天只要还是清醒着,就是在受领导的批。 “师兄,我知道朱寒池的位置了。” 周东汉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道:“真的吗?” “车晓已经确定了服务器的位置,就在” “真不愧是晓妹!”周东汉在另一旁竖起了大拇指,要是真的能抓到朱寒池,那逮捕李大力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这可是给了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虽说戴的罪是李伟波扣在自己头上的罪。 “只不过,我现在能调动的人手并不是很多,只有王生等人而已。” “足够了。”车翰林道。 不出十分钟,周东汉与王生便赶到了车翰林家,加上他刚好坐满了一辆警车,这对身为刑警队队长的周东汉来说,着实是有点寒碜。 不过现在这个关头,也不能计较那么多,几人立即驾车前往车晓确定好的位置。 那是一家民居,不高不大,只有两层楼,不到70平方米的大小。屋子的窗户都封得很是严实,看不清里面的任何状况。 周东汉,带着王生对周边进行了踩点后,围到房子的跟前,纷纷的抽起了扣环里的手枪,拿在手上警备着。 “翰林,你去车里边待着,这里没有你的事?” 他无情的把跟在他们后方的车翰林赶走,随后敲起了房门。 但是从屋里面并没有传出来任何的动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周东汉再次敲了一下,但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应。 他朝着王生看了一眼,随后点个点头。 王生立即会意,侧过身举着手枪望着门把手开了一枪,迸溅的火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王生沉肩将门一把撞开,一旁的周东汉几人也是立即朝着门内挥枪,好在并未遭遇到任何的反抗。 屋里暗得一塌胡涂,一盏灯都没有亮着。 周东汉几人皱眉,他让一人守住了门口,其余两人跟着自己走进屋内,一个个房间的排查。 车翰林见此状况,也是绕到了屋子后方,防止朱寒池从另一边逃走。 屋子和之前说的一样,很小,周东汉几人没有花多少时间便将整个屋子都给排查了干净,并未发现了任何一个人影。 屋里和平常居住的房子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有在二层的楼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房间。 他走了出来,找到车翰林,不住的摇头:“她并没有在家,不过可以确认的事,这却是朱寒池的家无疑。” “何以确认?” “跟着我来看看吧。”周东汉领着车翰林,来到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房间并不是很大,一张方桌上摆着三个电脑,正在运行着一个程序,看那样子是那个聊天软件。 在电脑上方的墙上,上面粘贴着十多张照片。 车翰林凑近一看,发现了照片上的正是陈强,苏宏,赖小刚,曾森等人,还有几名车翰林并没有看到的人,应该也是朱寒池的目标之一。 不过车翰林还是松了口气,这些人和曾森他们不一样,曾森几人的照片都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看来红叉便是说明目标已经被下手了。 周东汉招呼着王生几人将正在运行的电脑搬走,这次虽然没有抓到朱寒池,不过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 知道朱寒池的下几个目标,只要安排好人手保护他们,相比狡猾如她也不好下手了吧。 王生在将主机搬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桌子。 只听到“扑通”两声,倒是把周东汉,车翰林几人下了一跳。 “不好意思,房间太窄了。”王生摸着脑袋抱歉的道。 周东汉作势要揍他:“吗的,就不能给老子放轻手脚下吗?” 车翰林对此只是一笑,他低头看向地板,刚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他一阵找寻,终于在桌脚附近看见两处发亮的东西。 “这是?” 他蹲下身子,捡起那两个发亮的东西一看,不禁感觉突然又一只巨手将他拉得直直下坠,心寒到了谷底。 周东汉回头见到他哪副模样,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蹲下一看,见车翰林手中拿着两枚硬币发呆,不禁笑道:“两枚硬币而已,至于把你吓得这样吗?” “你自己看吧。”车翰林一把将两枚硬币塞给了周东汉。 “什么嘛?”周东汉笑着接过,硬币看起来很是普通,正面的图案看起来像是在哪见过的,一枚背后则是一只小兔子,另一枚则是一只猪,但是猪和兔子脸上的表情都十分诡异。 “这是什么硬币啊,我怎么没见过啊?”他看着那两只动物,突然觉得很不是舒服。 “不,你见过。”车翰林却是摇头。 随后从怀里取出同样古朴的硬币,自从上次程普一案得到的几枚硬币,他就一只放在自己身上。 周东汉这才一惊,背后一阵发凉。 第32章 猪和兔 看着手中那两枚硬币,再对比从车翰林哪接过的,有一个保鲜袋包装着的另外几枚同样古朴的硬币,从质地上来看这几枚的硬币除了背面的图案不同外,其他的完全都是一样的。 “这是之前程普一案中,那些尸体里面找到的那几枚硬币?”周东汉睁大的眼睛,问道。 “嗯。”车翰林颔首,“这两枚硬币,是在这里发现的,会不会说明程普其实与李大力,朱小寒之前是有所关联的?” “不会吧”周东汉咂舌。 确实这两个案件之间,这三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就算是有,此时的周东汉也不会选择去相信。 “这几枚硬币要说不清楚用途,也许是一种收藏品样式罢了。只能说明程普和朱小寒有相同的爱好罢了。”周东汉试图从中找出合理的解释。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看这里的两枚硬币,背后却是印有猪和兔子的图案,而程普那几枚却没有这些图案。”车翰林指着硬币说道。 “那这又说明什么呢?也许只是朱小寒的这两枚比较珍贵而已。”周东汉苦笑道。 “程普在我与他会面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猫可不是十二生肖。结合他所带的猫妖面具的话,那么他代表就是猫了。”车翰林说道。 周东汉眼珠子往上抬,回想了一下,确实当初有这一回事,程普说完这句话后很是激动,被几名警察押走了。 “然后,你看这两枚硬币中有兔子和猪,这两种动物都是属于十二生肖中的两种,所以,会不会是朱小寒代表的是兔子,李大力代表的是猪呢?” “这”周东汉哑言,“确实按照两人的外貌来看确实有点像。” “不止,你在想想看朱小寒原先就像是一只小兔子,兔子越是容易收到欺骗,所以她被钱家的少爷玷污了;而猪我能想到的是,是一则神话故事,与李大力的遭遇几乎完全吻合。” “说来听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车翰林总是知道这么多,虽然此时时间不宜,但周东汉还是十分好奇。 “先回警局吧,拜一两名警局留到这,守着朱小寒。” 周东汉点头。 于是,王生则驾车,与周,车二人先返回警局。 路上,车翰林向着两人说出了那段故事—— “说是有两头猪,晚上,公猪总是给母猪放哨,他生怕主人乘他们熟睡时把母猪拉出去宰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母猪日渐长胖,而公猪则一天天瘦下去。有一天,公猪突然听见主人在跟屠夫商量,要把长势见好的母猪杀了卖掉。公猪伤心至极。” “于是从那天开始公猪性情大变,每当主人送吃来时公猪总抢上去把东西吃的一干二净,每天吃好后便躺下大睡,并且告诉母猪现在换做她来放哨,就算母猪不搭理也不行。渐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母猪觉得公猪越来越不在乎她,母猪失望了,而公猪还是若无其事的过着安乐日子。”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主人带着屠夫来到猪圈,他发现一个月前肥肥壮壮的母猪瘦得没剩下多少肉,而公猪则长得油光。这时的公猪拼命地奔跑,想引起主人的注意,表明他是头健康的猪。终于,屠夫把公猪拖走了,在拖出猪圈的那一刻,公猪朝着母猪笑着说:‘以后别吃这么多!’母猪伤心欲绝,拼命地冲出去,但圈门被主人关上了,搁着栅栏,母猪看着闪着泪光的公猪。 “那晚,母猪望着主人一家开心地吃着猪肉,母猪伤心地躺倒在以前公猪每天睡的地方,突然她发现墙上有行字:‘如果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母猪看到这行字肝肠寸断……” “这公猪就像是李大力,他默默付出的爱,朱小寒也许不够理解,但他却可以用生命去证明。”车翰林缓缓结束这个故事。 “这么稀奇古怪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东汉不禁感叹。 “以前从书中看过的。” “不过李大力究竟是看上朱小寒那一点了,图她美色吗?” “那可不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价。”车翰林摇头,“以我猜测,以李大力这种人生活必定是过得十分艰难,从他的身居,以及他的说法方式,都可以猜到他是一个十分自卑的人。” “像他这种人,即使个子再大,到哪里去都会饱受欺负,而朱小寒就像是一只善良的兔子,无意间闯入他的生活,给予他的从未见过的友好与温暖,也许朱还是第一个对他露出善意的人,所以就算是替她顶罪,替她犯罪,替她去死,李大力也是自愿的。” 周东汉听完这段故事,却没有任何的感动:“可惜,他们的故事却是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生命之上。” 车翰林不置可否,摇下车窗,点燃了一只烟。 “我猜测,这大概为什么他们的硬币会是猪和兔子了,我曾经说过程普的作案就像是想进入‘仙班’,而这个‘仙班’会不会就是十二生肖,这也是为何他会说猫不可不是十二生肖了。” “这!你的意思是说像是朱小寒,李大力这样的人,足足有十二个?”周东汉惊得大喊了一声。 “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啥?也有可能这些硬币如你所说的,只是一种收藏品罢了。”车翰林不知道自己是安慰周东汉,还是在安慰自己。 “希望如此吧,真是的,脑袋都快炸了。”周东汉将身子深深的瘫进座椅,离警局还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先休息片刻吧。 车翰林望着窗外不断穿梭的风景,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一幅画,那是摆在程普办公室的一幅画——十二生肖图。 图里面的十二生肖与这些硬币上的猪兔一样,表情十分诡异。 他曾经猜想程普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引导他,此时他似乎坚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另一个神话从他脑海中冒出。 传说,猫之所以没有当上十二生肖,是因为受了老鼠的欺骗。 而背后的人是否就是那只老鼠呢? 而李大力,朱小寒两人的身上的未解之谜也实在太多了,两人是怎么杀死朱一凡夫妇,嫁祸给了钱东,以钱东的身份,最后又是怎么落得一个惨死的地步,车翰林不信光凭他们两人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能在做完这些事,重新换了地方生活起来,以李大力来说还比较容易,朱小寒是怎么做到用朱寒池这个身份重新生活呢,她的过去是怎么被封锁起来,这中间要是没有一个高人相助,很难以实现。 这个高人,和引导程普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风吹得他的头直发疼,不禁将烟丢出,摇下车窗。 好在李伟波正在陪着一些领导喝酒,以讨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车翰林进入警局倒是没有受什么挫折。 “你们将这三台电脑安置好。”周东汉指挥着几个负责网络方面的警察,念道。 因为害怕数据流失,所以这三台电脑的都要移动电源接着。 三台电脑,一个正是那聊天软件的界面,一个则是充当服务器,另一个则是负责软件的数据程序等功能。 “你们看下,能不能找到这几个人的信息?” 他将手机提给一个女警官看,手机显示的是几张照片,拍的正是那面墙上还没有被画上红叉的几人。 不出一会儿,女警官就找到了几人的信息。 周东汉叫上车翰林一起看,看到软件的界面,车翰林彻底明白了朱小寒的作案手段。 她在软件上建立数条账号,每个账号都匹配不同的人,就像车翰林当初使用时,匹配的是一个非主流一样,她通过这个方法,确立起作案目标。 通过与他们聊天,从相识,到相熟最后到对方爱上她,那么她便开始作案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周东汉不解,“直接杀了不行吗?” 车翰林却是摇头:“我说过她就像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她一方面痛恨着男人对她造成过的伤害,可一方面却想要寻找什么是爱?她想去了解,体会真实的爱,而当他发现这份爱不是真实的,那么她就会下杀手,报复他们。” “陈强,赖小刚也是,苏宏更是不必说,也许,最爱她可能是曾森了。这可惜,曾森却接触到了她的秘密。” 周东汉不置可否。 上面那几人的进度并不相同,这也是朱小寒虽然一人假装几人的身份,却依旧忙得过来的原因,毕竟有的只是处在相识阶段。 “你看这个冯和的聊天记录。”周东汉突然说道。 通过他们的聊天,两人已经从好几天前就确立了情人的关系,而最后一次交谈则是停留在—— 今晚在天元路见。(后面是一个粉色的小爱心表情) 好! 周东红和车翰林同时看向了对方,几乎是同声说道:“在那!” 第33章 M先生 两人都很明白,朱寒池之所以会不在她的住处,那是因为她正在和这个冯和约会中。 这个约会没有一丝令他们惊羡,倒是令他们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得操控电脑的小姐姐一大跳。 “你现在能调动的人手有多少?”车翰林紧锁着眉头问道。 周东汉连连摇头叹气:“不多了,已经留下两个在朱寒池家中把守,剩下的也只有王生一人了。” “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个冯和可能随时都有性命危险。”车翰林虽失望,却也知道这关头,周东汉是很难调动人手的,这是因为他上次调动人手,导致警局空虚,以至于李大力成功越狱,加之李伟波把责任推给他,他能调动只剩下自己几名亲信而已了。 “嗯,放心吧,以我和王生的身手,擒服她一个女子,也不算太难。”周东汉没有闲着,披上了外套,确认好枪支在自己怀里,随后叫上了王生,与其一起动身前往。 “我也跟着去。” 周东汉知道阻止不了他,倒也没费时间拒绝。 不过正当三人走出警局的大门,碍事的人还是出现了。 李伟波从一辆代驾的车走了下来,肥肥的脸蛋红彤彤的,像是鼓鼓的猴屁股似的。 他喝得有些烂醉,走路都是之字形的,不过当看到车翰林三人,却一下的提醒了精神,连连拦住了三人! “等等!你们几个!” 三人被他那肥硕的身材堵在前面,周东汉和王生碍着身份,又不好意思不停下。 “你你你们,这是要去干嘛?”李伟波红着脸,说话稍微有点绕不过来。 “有急事要出去,局长您老人家可是喝了不少酒吧,还是赶紧去休息下吧。”周东汉搓着手,弯着腰低声道。 “你他妈是说老子酒量不好吗?”哪知却是起到了反效果,李伟波差点蹦了起来。 “还有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还敢来这里呢?”他指着车翰林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 “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如果你想要李大力的线索,你就给我闭上嘴巴,跟我们来,或许你会有一个赎罪的几乎。”车翰林自知时间紧迫,不想与其废话。 而且让他跟来又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调动警力了,对于抓捕李大力和朱寒池那是莫大的助力。 果然,李伟波一下动心了,他虽与车翰林不对付,但那不代表他不知道车翰林的能力,车翰林这般说,那就一定是有了把握。 “你最好可不要骗我啊!” 于是,他意外的也上了车翰林一伙车,一齐前去聊天记录里所说的地点。 另一边,川医大附属医院的一间私人病房里。 卢德先躺在病床上,他的头和右手都打着绷带,左手从桌上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就听到病房外的门铃响了。 他心想,唉不是吩咐自己助理,拒绝一切来宾吗?怎么还有人不识相的过来呢? “请进。”但还是床边的开门按钮。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卢德先本来并不打算搭理来着,一直等到来着走到床边,他才侧头从窗外看向来着。 这一看,可吓了自己一大跳,右手往上抬,做到架在床上的桌子,产生的抖动又使得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倾下而下,散在自己身上。 “呼呼!”他不禁连连抖动着被子,试图让咖啡不要沾染在上面,忽而要觉得被撞到的右手痛得厉害,又不免给自己的右手哈气。 随后又意识到那人正站在自己旁边,一瞬间,咖啡倾泻造成的慌张,手上的疼痛他都给抛到九宵云后去了。 表情因为他的一顿操作,变得十分狰狞着,说道:“m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m先生在床边几乎是仅仅露出一个脑袋多一点,但这个脑袋却和旁边的鲜花,完美诠释什么叫做鲜花插在牛粪上,他咧嘴似乎是在笑,一对门牙明晃晃的:“嘿嘿,这不是来看望你了。” 说着想将鲜花与一旁花瓶的枯萎的花对换,放花瓶的桌子都要与他齐高了,所以他竟是有些难以抓到花瓶。 “让我来吧,让我来吧。”卢德先连连说道。 但从那张宛如雕刻失败的脸上,迸出像来自地狱深渊的眼神,让他刚举起的左手要缓缓放下。 好不容易等到他将一切操作都做完,m先生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说道:“你这次做得不错,答应你的奖励是不会少了你的。” “多谢多谢!m先生!”卢德先简直笑开了花,突然觉得自己几天来卧病床的苦都不值得一提了。 “呵,只希望这能给我带来一出好戏。”m先生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卢德先似乎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只是有点不解,问道:“m先生,小的有些不明白,竟然这样,为何还要费那么大的劲去救那李大力出来呢?” “你听说一个故事吗?”m先生似乎答非所问。 “什么故事。” 他说起了一只公猪和一只母猪的故事,正是车翰林对周东汉说过的那个故事。 “如果母猪不明白公猪的牺牲,那这个故事就不感人了。”m先生在故事结束后,说道。 卢德先听得不知所以然,不过他也不敢去窥探这个男人的想法,即使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律师,他也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m先生却想明白他所想的:“如果让李大力就那样被判死刑了,那故事可太无聊了。” “我很想看看,一个不在相信爱的人和一个满怀爱的人,他们之间究竟会写出什么不一样的故事呢。而且,凭什么失利的就一定是猪,而不是屠夫呢?” “嘿嘿,我们十二生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他的声音像是锯子割在石头般,说的话让人听得如芒在刺。 卢德先连连点头说是。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m先生舔了舔嘴唇。 根据聊天记录所说,朱寒次去的应该就是冯和的家中。 冯和的住所在城郊,不算偏僻,可以算是c市最不繁华的地段,他的房屋是一间工人房。 工人房有四层楼多高,冯和的那间在二楼的最末尾。 由于是在二楼,所以不能排除朱寒池,也许还有李大力跳窗逃亡的可能,几人实地勘查了下,好在大概为了防止偷盗行为的发生,阳台都围满了铁栏杆。 “翰林,你在楼下把守等待支援。王生你和我一起去抓她!”周东汉出于保护车翰林的保护,如此说道。 “那我来保护他。”李伟波自然也知道楼上有危险,立即自告奋勇。 “再好不过了。”周东汉点头,上楼去。 与王生一前一后,站在房门的左侧。 周东汉用手背敲了敲门。 结果倒是有点出乎意料,里面不久便又了回应:“谁啊!” 随后房门便打开了,周东汉立即抽出枪,指向里面。 “干嘛呢!干嘛呢!”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浑身只穿着一个深蓝色大裤衩,被周东汉这么一吓,跌坐跌坐在玄关,手不断挥舞着。 “别动!”王生也走进来喝道。 “我我我可是良民啊,任何违法的事都没做过啊!”男子连连摇手,求饶。 中年男子便是冯和,他岂知一打开门,便有两个汉子举着枪对着自己,没有吓尿已经算是好了。 王生在这边看着冯和守住了门口,周东汉则进去,房间不大,一房一厅,他很快被排查出来了。 “怎么样?”王生问道。 “奇怪没人呀。”周东汉有点纳闷,手中的枪渐渐放下。 这时楼下逐渐传来警笛声,车翰林,李伟波以及一群警察也挤到了二楼这个小角落里。 “不是阿阿sir,我真的是一枚良民啊!”冯和几乎是哭着说道,他衣服还没穿,站在楼道上,被一群警察围着瑟瑟发抖。 “你没有一个朱姓的女朋友?”周东汉问道。 “我这一母胎solo多年的人,哪来的女朋友啊。” 车翰林在后方眼镜死死的盯着冯和,他那样子倒不似在说谎。 “什么?那你这要怎么解释?”周东汉举起手机,将一众聊天记录展现给冯和看,以及资料上的照片。 “这不是你啊?” “对啊,这是我啊。”冯和点头承认那些照片是自己的。 “那你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我可不知道你这哪里来的,我的手机都没有这东西?哪有这是什么软件啊,倒也我整出的女朋友出来,嘿嘿。”冯和这才露出一笑,就被周东汉的眼神吓得收了回去。 他们检查了冯和手机,确实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软件的消息,而且从手机的款式来看,冯和应该属于就不会使用手机的那批人,更别提会下载这个不在任何应用商店里的软件了。 “怎么看?”周东汉看向了车翰林。 “怎么可能呢?”这情况也不容得车翰林不承认,他们看到的手机上的“冯和”即有可能是假的,也就是说他们被骗了。 被一个假的聊天的记录骗到这里来! “不是你给我解释,你说的下落在哪里!” 警笛声,李伟波的骂声在车翰林耳边的不断荡漾着。 但他却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朱寒池知道自己会去找他,已经提前逃走,留下给自己的是一个有如恶作剧的嘲弄。 让自己和警方,大半夜闯入到一个穿大裤衩的人这里,闹出这般的乌龙。 结果,却连个鬼影都得不到。 不对,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去找他的呢?要做这么充足的准备,至少也有需要一段时间呀,可在自己找到周东汉之前,只有车晓和自己知道这件事,朱寒池又是怎么警觉的呢? 一股失败感油然而生。 第1章 翰林事务所 李大力和朱寒池终还是失去了下落,即使警方及时地封查所有可以离开c市的途径,在整个c市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却还是连两人的一丝消息都找不到。 他们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被他们一同带走的是几条鲜活的生命,留下的是几个家庭,一群亲朋不可磨灭的伤痛。 车翰林以为他终于要抓住他们的时候,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被他们狠狠的耍了一顿。 狡兔三窟,要想抓住狡猾的兔子岂是那般的简单,这是他人生第二次被挫败感深深压住,他没能为那些冤魂讨还一个公道。 曾森,陈强,赖小刚,苏宏一个个名字像是梦魇般缠绕着他。 蓝教授曾经向他询问曾森的事,他却不敢去面见这位恩师,告诉他一切。 他唯一能做的小小补偿便是,替苏宏,孙姿之女苏晓晓找到了一家好的收养院。 可怜的小女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觉醒来,她的爸爸妈妈便离她而去了,她成为了孤儿。 她家的亲戚看中的苏宏留下的一笔遗产,由于苏宏可以说是英年早逝,并未立下任何遗嘱,苏宏之弟以赡养父母为名分了一大笔遗产,其他的亲戚也是用尽办法去分这份篝。 按照继承法,本来苏晓晓将拥有绝大部分,但也都被这群人以各种名字,未成年什么的限制了起来。 而对于苏晓晓的赡养权,却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没人想抚养这个小女孩。 无奈法院只好将苏晓晓交予孤儿院。 车翰林和白琳替她找了家不算豪华,却绝对是以孩子健康成长为第一要务的孤儿院。每个月,车翰林都会给她汇去一笔钱,以弥补自己的无能。 日子天天的过去,秋去冬来,冬春交替。 鸿庆路那一场巨大的车祸,也随着对街道的整改,被人慢慢的遗忘了。 李大力越狱一案,在警局掀起的滔天巨浪也只是一时的,李伟波靠他的人际关系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周东汉也只是被安排了好几场学习后草草了事。 这一案在警局成了每一个人闭口不谈的事,一来这关乎着警局的脸面,二来也是这一案实在是离奇,就算是想提也不知从而提起。 警方对李大力,和朱寒池的追捕虽在继续,可也好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罢了,从未有取得新的进展。 好在日子也是过得十分平和,从那起,c市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命案,也就是说车翰林成为了一个闲人。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 他缓缓起床,看了下手中的手表,时间刚好是中午。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蓬乱的头发披散在眼帘上,胡渣子如雨后的春笋遍地在他脸上,他稍觉镜子里的这个野人有些陌生,却也没在意,披上一件长衫,走出了房门。 刘梅和车晓已经对他这样恶浑浑的过日子已经视而不见了,所以也没叫醒他,不过也是为他准备了午餐。 他坐在餐桌,舀了一口饭,就看见车晓戴着一幅眼镜,一边吃饭,一边在一本书上圈圈点。 不禁产生了好奇,探了头望了过去,只见书上是密密麻麻的练习题,什么万有引力定律,什么开普勒第三定律,车翰林一下子想起了过去陪这些公式支配的时光。 “为啥看这个?这不是高中已经学好了的吗?” 车晓用笔尾撑了下眼镜,说道:“因为有个当废物的哥哥啊。” 车翰林愣住,一脸黑线道:“这都能扯到我身上?” “你再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估计快成一个毛脸人了,又不出去赚钱,谁来养家啊?”车晓白了他一眼道。 车翰林一摸自己的下巴,毛茸茸的,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理发和修脸了,倒也不怪自己的妹妹这么说。 “车晓这丫头,有你这样说你哥哥嘛?”刘梅笑骂道,一边擦拭着桌子。 “不过她说的也没有错,翰林你又不就三过家门而不回,又不就赖在家里不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抱歉了。”车翰林被说得无地自容,“今天回去所里看看的。” 颓废了这么久,也是该振作起来了,躺在床上也是无济于事。 “这还差不多,果然啊还是你妹妹懂你,知道这样你就得出去工作了。”刘梅一笑,对车晓竖起了大拇指。 “她干了什么?” “这不她说想赚点外块,问我有什么好工作介绍。我心想,刚好我班里有两个学生想要找培训老师,车晓学习不错,就推介给他们了。” “哦?”车翰林不可思议看着自己妹妹。 不只是当初那件事的缘故,还是自身性格,其实车晓都不愿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这次倒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你,”车晓撇嘴道,“总得有个人养家吧。” 车翰林只好点头道:“是是是,车老师教训的是。” “一边死开吧,别影响我备课。”像是在赶苍蝇一样,车晓挥动着手臂。 饭后,车翰林久违的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将那满脸的胡渣剃掉,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整个人立即变得不一样,从野人变成了一个精神小伙了。 果然时间还是会将一切给冲淡掉,他努力在自己不去思考李大力和朱小寒的下落,不去想程普办公室里的那幅画,也不去想十二生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不是神人,有些事尽力就好了。 他打起了精神,在车晓的满意的目光下,踏出了家门。 打开门,刚好有两个男孩子站在门前,从他们身上的制服,车翰林猜想这应该就是刘梅说的两个学生了。 因为是男孩子,所以车翰林上下的打量了他们一下,一人带着眼镜,一人则睁着大眼,都留着平头,制服穿戴整齐,一双手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放哪。看他们模样,应该是两个老实人。 面对面前的男人那有如安检一样的目光,两个男孩有些不自在,戴眼镜的说道:“那个,我们是来找车老师的。” 另一个男孩用手肘推了推伙伴,用自己以为很小声的音量说:“我都跟你说走错路了,这下好了,惹人生气了。” 但车翰林还是很清楚的听到,这才意识到失态,给两人让了路:“哦。她等你们好久了,快进去吧。” 两个男孩像是逃离瘟神一样躲开了他们。 车翰林不禁苦笑,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已,自己在不放心什么呢? 在离开警局后,车翰林开了一家私人的侦探所,由于在警界里留下的名声,生意还算不错。 这也是他之前程普一案中,为何有所那些失踪人的信息,都是人拜托他寻找的。 当然更多的事,帮街区的大妈,替她们找丢失的小猫,或者被遗忘在不知何处的假牙,由于车翰林强大的推理能力,为这群大妈解决了无数困难。 被她们友善的称为“妇女之友”。一年之中每逢过节,都要收下不少这些大妈送来的慰问品。 说是侦探所,其实只是一间一层,不到50平的小屋,他打开了拉闸门,一股灰尘味就迎面扑来。 为了省租金,租的地方也是工地旁,所以虽只两三个月未来,可也积了一层不薄的灰。 “看来开业前,得先来个大扫除了。”他不禁苦笑着自言道。 他这个不谙家事的人,打扫这间小屋也花了不少时间。 在他站在椅子上,扫着书架上的灰尘时,门上的风铃却铃铃作响。 不是吧,这才刚重新开业,就有客人找上门。 他望向门那边,只见一对老夫妇正在门口张望。 老妇人问道:“这是翰林事物所吗?” 看来,城市里可能多了一只走失的小猫小狗了,或者又不知在哪丢了一幅假牙了。 车翰林这般想着,跳下了椅子,将手中的袖套脱掉,一边说:“是,两位可是要干嘛的?” 老妇人朝着他那模样不似一位侦探,犹豫的看向自己的老伴。 老人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不妨就试试吧。” 车翰林感受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这也正常,替他们两位到了茶水。 两人坐了下来,先是老人率先说话:“侦探先生。” “叫我车翰林就行。” “车先生,我们闻名你这儿寻人的功夫很好,想来求你帮忙下。” “请讲。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的。” 老人从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寻人启事,递给了车翰林。 接过一看—— 岑青,年龄二十三岁。 于二月二十五日失踪。 失踪前,身穿一件蓝色连衣裙,说是要见男朋友,至今未回家。 如果能找到,请联系其父岑山。 下面则是老人的电话,以及一张女人的照片,女人长相平常,不过嘴角有一颗痣倒也便于识别。 “今天已经是三月十七了,也就是说失踪了快一个月了?” “嗯。”老妇人似乎是想起女儿,眼中已经泛光。 “有报警吗?” “自然,只是那般家伙根本就不帮我们找青儿,真是的,一个个过得那么安逸,关键又不办事!”老妇人情绪有些激动,老人连忙安慰他。 “至今未有回复。”老人说。 车翰林点头,他也不意外。毕竟一个大城市,人口那么多,人失踪是见多不怪,在证据确凿之前,没有警察会想花精力,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的。 第2章 失踪的女人 “岑青离家的时候,有说去哪吗?她看起来有什么别样的地方吗?或者说是情绪如何?” 看来这对夫妇之所以会来找自己,是因为在警方那里四处碰壁的缘故了,车翰林问道。 “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那位应该叫做岑山的老人道。 一旁的老妇人却擦了把脾气,狠狠的拍了老伴一下道:“怎么没啥奇怪啊?” 车翰林目光一闪,看向老妇人。 “青儿,那几天刚好和前男友闹分手,心情不是很好。不过那天我敲她倒是心情不错的出门,就想她应该是与男友和好了,哪知哪知唉。”她再次抽泣了起来。 “说不定就是那家伙把青儿藏起来的!” “别乱说,你又没有证据。”岑山插口说。 “你这糟老头子,现在还替她说话。”老妇人骂道。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车翰林问向岑山:“这个男友,两位可是认识?人品怎样?” “这小伙,人品倒是不怎样,在健身房工作,收入倒是客观,只不过就是有些喜欢喝酒,有一次还因为喝酒和人大吵了一顿,最后还动起手来。”岑山缓缓说道。 “不过,我看得出他对青儿还是不错的,而这也是自己女儿喜欢。所以我也不阻止他们两人,感情毕竟还是两个人的事。” 一旁的老妇人却是有意见了,不住责怨道:“都是你的错,你要是让他们早分手了,青儿哪会失踪了?” “哎呀,这件事都说那么多次了,我见过刘东,他说没有见过青儿了都。”岑山因为老伴的无理取闹,脸上稍有愠怒。 刘东,应该就是女人的男朋友了。 车翰林托着下巴,如果情况真如两人所说,那么要寻找失踪女人的关键就落在这位男朋友身上。 如果真的是因为感情纠纷,女人被男朋友藏了起来,那此次案件能就不会是失踪案那么简单了。 可老人却说男人对女儿的感情倒是真的,老妇人却对这位刘东有很大的意见。 总之,车翰林算是接下了这个案子,虽然这对夫妇对自己并不是多么的信任,他们将车翰林当成无路可走后另寻的蹊径。 回到家,车翰林稍微的和车晓谈了一下这件事。 对第一天重新开业,就立即能有生意找上门,车晓倒是挺意外的,不对听说车翰林得去趟门,脸上就有些担忧了。 “要不还是推了吧,接些简单点的案子吧。” 车翰林苦笑道:“找一个人,这还不简单吗?” “你自己也清楚了,这岑青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加上他们说的那位男朋友,只恐怕”车晓眉头紧锁。 车翰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门:“世上哪有那么多恐怕呢?说不定只是岑青以为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找了地方躲起来而已呢。” 对于这个解释,车晓显然不是很信服,小脸上还是写满不开心。 “放心吧,你哥会保护好自己的。”车翰林只能说道。 “唉。”车晓叹了口气,但显然已经被说服了,“那你要答应我,一旦事件不是简单的失踪案,就要散手不管,交给警察。不要乱来。” 什么叫乱来呢。车翰林不住点头,伸起手打包票道:“知道了,知道了。” “倒是你,第一次上课觉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呀。” “不过,当哥哥的也要提醒你一下,他们虽然小,可毕竟也是两个男孩子,上课的时候可要注意” 还没说完,车晓就将沙发上的靠枕拿起来,砸向车翰林,怒道:“想什么呢?没个正形,我两学生可乖得很。” 车翰林接下靠枕,可怜巴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眼见着车晓就要再度抄起抄起一个靠枕,车翰林只好投降补充道:“谁叫我的妹妹长得那么漂亮呢!” 这强烈的求生欲才让车晓重新一笑,放下了屠刀。 隔天,车翰林便出发了。 岑山一家居住在平安镇,离c市需要3,4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车翰林决定在找到岑青之前,暂且居住在那里。 平安镇因为临近c市,虽说只是个小镇,但其实已经比得上一些其他城市了。 岑家住在一套商品房内,这是国内一个有名企业名下的房地产,看来,岑家的家庭,应该还算不错。 为了更了解岑青,他决定先拜访一下岑家,了解一下她平常的生活习惯,这或许会成为搜查的关键。 敲门,迎接车翰林倒是岑夫人。 今天的她,显然情绪要比昨天稳定了些,大概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对车翰林也是比较客气,笑脸相迎。 “老头子,车侦探来了。” 岑山今天穿着一个白色吊带背心,他少说也得快六十的年纪,不过身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硬朗多,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 车翰林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岑山替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在接手的时候,车翰林注意到了,其实他昨天就有留意到。 那就是岑山的手上长满了茧子,这应该是长期有做苦力活才能留下如此厚的一层吧。车翰林心想。 他驾车了许久,所以这杯茶来得到很及时,一口气喝下半杯,放下杯子,正好看见电视上方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幅照片。 照片用金属边框框起来,材质看起来也是较贵的那种。从像素来看,以及岑山脸上的皱纹判断,照片至少也得是十几年前拍的。 照片中,岑山身穿公服,戴着一个黄色工地帽,衣服和脸上都沾有些许灰尘。 他身边站着一位岁数与其相反的男人,只不过男人却生着黑色西装,与岑山的着装倒是对比明显,不过西装男倒不介意,咧嘴笑得很灿烂,与岑山勾着背。 两人身处在这小区的正门,大门上拉着一条横幅写着——祝贺六胜花园建造完成。 后面是六胜集团的商标,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商标。 “你在六胜工作过?”车翰林问道。 岑山递给了车翰林一支烟,自己也点起一条,说道:“年轻的时候,是那里的建造工,两年前刚好退休了。” 难怪手上会有那么多茧子,车翰林说道:“照片里的人是谁?” “哦,是六胜集团在这个小镇的负责人。”岑山抽着烟,淡淡的说道。 “嘿,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可是比现在厉害的多了。赵总和我们老头的关系好得很,还送我们这套商品房呢。”岑夫人刚忙完家务,坐了下来,这是车翰林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见她不是埋怨自己丈夫,而是夸赞起来。 “所以我才将这照片看成宝贝一样,挂在这里。” 但岑山却是不以为然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提他们干嘛。” 虽不是很明显,车翰林却还是注意到了,岑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难道这不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吗,为何两夫妇对这件事的态度看起来差别这么大呢? 随后车翰林再次看向那照片,照片中的岑山刚好在阳光照不到阴影下,笑容也似乎有些勉强,与阳光下咧嘴笑的老总看起来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与这次调查无关,车翰林倒也不想费心思在里面多想。 一支烟的时间后,两位老人带着他参观了自己女儿的房间,刚进入女儿的房间,岑夫人有忍不住哭了起来。 房间和普通女人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色调偏粉,门边有一面等身镜,床边则有一个化妆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以及拉起一条小绳子,上面吊着各式各样的照片,照片上的岑青是一个爱打扮的人,看起来社交也是不赖,毕竟照片上各式各样的人,和去过的地方很多。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应该是岑夫人经常进来打扫吧。 可这一切,还是让车翰林微皱起眉头,因为太普通了,普通到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岑青的失踪,也许,岑青和挂着的照片一样,只是去了别处玩一阵罢了。 可去哪里玩,却全部音讯消失呢。 据了解,岑青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现在还在家里,准备着公务员的考试,暂时还没有去工作。 两夫妇再三说与女儿并没有闹下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不可能是故意让父母伤心,而躲了起来的。 岑夫妇也曾联系过几个女儿要好的朋友闺蜜,但他们对岑青的行踪也是不清楚,几人都说大概那丫头去那地方疯了吧。 车翰林有些失望,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突破性的线索,仅余的线索也大都指向了一个人——岑青的男友刘东,或者是前男友。 于是为了抓紧时间,车翰林向着岑山打听了一下刘东工作的地方,要了一张刘东的照片(那是岑青曾经掉在绳子上的照片,不过那次吵架后,自己摘了下来)决定自己亲自去调查一下。 刘东是镇里一个最大的健身房里的教练,车翰林办了一次临时的体验卡,进入了健身房。 他并没有来过健身房,而且这个健身房大得很,一时间要找到刘东倒是有些困难。 不过,当他路过跑步机区域的时候,却在一台跑步机上看到一个倩影,那倒是一个熟人啊。 第3章 找到了 跑步机上的身影,留着齐脖的短发,穿着一个黑色的紧身露脐背心,皙白的肌肤上,因运动而产生的汗珠闪闪发亮,给其平增几分韵味。 她一手用脖子盘着的围巾擦汗,一手拿着水瓶,有节奏挥摆着,嘴中小声哼唱着歌。 “白琳?” 车翰林在后方叫了她一下,不过因为带着耳机,白琳第一时间没有反应。 车翰林一笑了,走了过去,就在她的侧方看着她。 一张俏脸上写着与工作时相同的认真,不过等她的眼角的余光扫到某人时,那认真的模样逐渐化为慌乱,小嘴哼唱的歌也是慢慢停了下来,张成了“o”字形。 “前前前辈,你怎么在这?”她惊道。 “这才注意到?我可是叫了你好久了。” 白琳陪伴着车翰林来到了休息区,也替他买了一杯咖啡。 “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都能遇上你?”车翰林喝着咖啡,倒是先问了起来。 “什么嘛,这里是我的老家,局里给我休假两周,就回来了。倒是你,前辈你怎么会来到平安镇,甚至还来到健身房呢?”比起前者,后者倒更是令白琳惊讶。 “这个嘛,说来话长。”车翰林绕了绕头,将自己为何而来,岑青失踪一事,以及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刘东的事告诉给了白琳。 “这个刘东,我倒是挺相信他为人。”白琳一边穿上外套,毕竟自己现在这样子给车翰林瞧着倒挺不好意思的,一边说道。 “你认识他?”车翰林奇道。 “我和他是小学同学,他虽然冲动了点,但应该不会做出伤人命的事。”白琳颔首道。 “前辈要是要找他,我可以带你过去下。” “那再好不过了。”车翰林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熟人,倒是帮了个大忙。 白琳带着车翰林来到了瑜伽室,她朝着玻璃门指着里边一个健硕的男子,男子正在给一群贵妇纠正着瑜伽正确的姿势。 也不知那些贵妇是不是真的摆不好,一个个都举起手,想要教练的培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与她们年龄不相仿的笑容。 男子都是挺有耐心,同时也注意分寸,手碰的位置把握得很好。 这也许会让那群贵妇心中不断哀叹吧。 “他就是刘东。”白琳说道。 车翰林点头,对刘东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看来岑山对他的信任倒是有迹可循。 因为刘东还在上课,两人便在瑜伽室外的长条椅坐下,边等边聊会天。 白琳有好一阵子没有看到车翰林,她从周东汉哪儿了解到,上次的案件对车翰林打击很大,以至于他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他们了。 不一会儿下课,刘东在贵妇群中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用毛巾擦着汗,脸上似有些疲倦。 “刘东!”白琳立即招呼。 “哦?白琳你回来啦。”他见到白琳一笑,走了过来。 看来他们关系还算不错,车翰林心想。 “这位是?”刘东问。 “哦,他是我在警局的前辈,车翰林。是一位侦探。”白琳说道。 听到侦探二字,刘东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丝意外,但随后还是笑着伸手朝向车翰林。 “你好。”两人互相握手示意了一下。 稍微聊了一下家常,刘东忽然笑着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应该不是坐着聊聊天吧?” “嘻嘻。”白琳吐了吐舌头,笑道:“这倒是,不过找你不是我,而是这位侦探先生。” “不知车侦探来找我何事呢?”刘东一笑,问道。 车翰林也不打算藏着捏着,直接看门见山,说道:“刘教练,你可是认识岑青?” 听到岑青的名字,刘东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说道:“你提那个女人干嘛?” 感受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白琳紧张的看着两人,一时不知如何插口。 “她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你知道吗?” “我知道,岑伯父来找我了,不过我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了,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毕竟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下,刘东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很明显他的脸有些通红。 车翰林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怎么说呢,刘东听到岑青后的反应貌似过了点。 “可听说她出门,是要找你和好?”车翰林就着岑夫人的猜想说了出来。 “和好?屁!”刘东冷哼一声,“那女人现在就算是夹着尾巴来找我,老子也只会一脚踹开!” “别生气嘛,刘东。”白琳见他情绪有些不对,想要安稳下他。 刘东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那么说,她失踪前并不是找你?”车翰林继续问道。 “那是肯定的!”刘东没有否认,说道:“老子从那天分手后,就没见过他一次。” “你们是怎么分手?” “不是,侦探先生?”刘东脸色一变,两道粗眉竖了起来道,“你这是怀疑我拐走她?” “现在你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车翰林也没有否认,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刘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脸有些通红,瞪着车翰林就愈发作。 白琳立即伸手拉住了他,苦笑道:“刘东别急,前辈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在调查。” 看着朋友求情的份上,刘东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吐出:“唉,我的青春算是赔给那贱女人了。” “既然侦探先生你想知道,那便告诉你。这事是我刘东一声最可耻的事,我本以为我待那个女人已经够好,为她每天不知工作了多少小时?我的出身并不是很好,为了配得上她,我戒了烟,上次喝醉后闹了事,更是戒了酒。” 他一连串说了许多他是如何如何对待岑青的,就连未经情事的白琳,车翰林都看得出他曾经很喜欢岑青过。 “本以为,工资也都大多交予她手,哪知道我的真心全当喂了狗。一次偶然,我发现了她不止与一个男人来往,没和我分手,只是把我当成了提款机罢了!没想到,哼,我刘东也会被人扣上绿帽子。” 刘东气得直咬牙。 这事岑夫妇倒是没和车翰林提过,不过车翰林转念一想,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哼!说不定她现在正和其中一个男人厮混呢。”刘东不屑道。 “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车侦探要继续怀疑我,我也无所谓,我刘东一生坦荡荡,虽然恨那贱女人,但不至于为爱情犯傻。” 说完,他和白琳告了声别,转身去不远处更衣室。 “前辈,你可别介意。”白琳小声说道:“他这人就是这样,急脾气。” “呵呵,我有什么介意的。”车翰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只不过是原本觉得简单的失踪案,突然变得有些离奇了。” 岑青究竟去哪了,她现在是否遭受不测? 白琳也是皱起眉道:“还好我休假才刚开始,正好可以帮帮前辈的忙,只不过推理这方面我是真的不在行。” 车翰林先是道了声谢,再拒绝说:“不过,休假就要好好休息好,可别跟着我瞎凑合哈。” 白琳不满的鼓起腮帮子。 这时,更衣室却传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冲了进去,又跑了出来,门口立即围了不少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白琳也是注意到了。 “不知道,过去看看呗。”车翰林起身,向前走去。 白琳也是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躁动的根源似乎在男更衣室里,两人见到不少想要进去看热闹的人进去后,又满脸郁闷了一样走了出来。 两人很是轻松的挤到了门口,车翰林回头问道:“怎么说,进去吗?” 白琳摇了摇头。 车翰林这才意识到里面是男更衣室,不禁尴尬的笑了笑,独自一人走进去。 在放着衣物的储物柜那,围了许多人,他们有的转身就走,有的想柱子立在了原地,有的甚至直接干呕了起来。 车翰林意识到不妙,挤开了人群,只见刘东那高大的身材跌坐在地上,得用双手才能撑住自己,身子不断的筛糠着。 抬着头,带着哭音,嘴里不断念叨着:“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青儿,怎么会?” 车翰林顺着他的抬头的方向望去,身子也是不禁一颤。 在一堆再平常不过的储物柜里,一个储物柜打开着,方形的空间里让这枚人头刚好摆在了里面。 人头的切面下方,有一些血渗出在储物柜上,从外貌看人头的主人是一名女性,而这名女性就是车翰林苦苦寻找的岑青。 岑青头发披散在储物柜里的,她的眼帘无力的耷拉着,她瞳孔扩散成一片,如一道漆黑的黑洞,只不过这黑洞下方流着红色的血,血已经干涸,像是两道泪痕留在岑青苍白的脸颊,她早已失去血色的双唇张开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从刘东的角度看去,那就像是岑青正盯着他。 而从他的反应,车翰林无需多想,便知道这个储物柜应该是刘东的了。 岑青是找到了,不过她却永远不在了。 第4章 五马分尸 一颗人头静静的摆在储物柜内,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人群,储物柜与外面像是两个世界一般,岑青似在嘲弄着一个个露出惊慌的人。 虽然这些人基本都不认识岑青,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一个个恶都作呕,却不舍得离去,像是这里有什么魔力一般。 一直等到警方赶来,这些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这时才想起没有用手机录下这爆炸性的一幕,用有些不死心的人返了回来,但这间更衣室已经被拉起了警戒条。 很快,储物柜里的人头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刘东作为储物柜的主人,有加之是岑青的前男友这一敏感的身份,他暂时被警方限制了行动,有两个警察将他看在一张休息椅上,不让其过去。 好在车翰林过去与当地的警察有过一些合作,所以他和白琳得到允许,可以面见刘东。 “白琳,车侦探,真的不是我我发誓,我真的是”他捂着脸,脸色很是苍白,和刚才没有见到那一幕之前,宛若两人。 白琳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肩上,说道:“别这样,我相信你。” 车翰林并没有说什么,在一切证据还未明了的时候,他不想妄加判断。 “可是青儿她,她这次是真的走了!”刘东忽然泪水如同被冲开的堤坝,倾泻而出,他嘴唇颤抖着说道:“也许真的是我害了她,都怪我没有勇气去找她和好,要是真的这样话,或许或许青儿就不会遭遇不测。” 车翰林见他如今的情况,心中对他的猜疑也是暂时搁下,毕竟这般真情流露,要是装出来的,那刘东可以当个奥斯卡影帝了。 白琳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他心里还是爱着这个在一起多年的女友的,如今却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也许让他哭一下才是最好的帮助吧。 “你这混蛋!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突然一个声音撕破了喉咙,盖住了刘东的哭声,紧接着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想要揪住刘东。 边上的两名警察立即上前,架住了来者。 “干嘛呢!干嘛呢!”一名警察呼喝道。 架在两个警察手臂上的老妇,披散着头发,泪痕已经像是冬月的腊肉一般,七纵八横的挂在其脸上,她双眼睁的血红竟有点可怖。 刘东抬头看着岑夫人,眼神中有些躲闪,不敢直面她。 “你们这群警察是干嘛,杀人凶手就在这里,你不抓住他,拉住我干嘛呢!”岑夫人怒喝着两名警察。 “请你不要妨碍警务工作。”两名警察脾气也算好,换做别人面对着唾沫星子,可能就发作了。 “老婆子,你冷静点。”岑山从后边走了过来,帮忙说服自己的老婆。 车翰林看到他,这才隔了几个小时未见,怎么感觉岑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身子那股健朗感已经不见,他耷拉着背,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见到岑山,刘东似想要与其交谈,可嘴唇张了又张,却发现岑山目光一点都没有往自己这边来,那是一股来自冰山的冷漠感。 “岑夫人,您冷静点,现在证据还未确凿,没有人知道谁是杀死你们女儿的凶手。”车翰林也试着开口。 见到一个个人都来劝阻自己,岑夫人一下了瘫坐在了地上,抱膝痛苦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惨啊,遇到了这般不幸,却没有一人为你伸冤啊!呜呜呜!” “女儿,我的女儿,我要看看我的女儿!”她猛地又站了起来,往一旁的警界线冲了过去。 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法医,法医被他一把撞倒在地,好半会儿才缓了过来。 在看到法医后,白琳的眼神变了变,双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只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她的表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法医大概五十出头,身材微胖,嘴边蓄有一圈胡子,他站了起来,用白大褂擦拭着一幅黑眼镜,了解到了撞他的是死者的亲属,法医也没有生气,而是拖了语气说道:“这位亲属我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你还是不要进去好。” “为什么?难道连我的孩子最后一面我都不能看吗?”岑夫人不解。 “这”法医心里所想,自然是不愿让亲属看见死者那副模样。 “让我们去看看吧,我们能承受的,我们不想我们的孩子走了,她的父母都没见她一眼。”岑山走了过来,搀扶住自己的老婆,语气诚恳道。 法医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车翰林,刘东和白琳三也想跟着过去,可却被警察拦住了,法医看过这边,目光惊奇的投在白琳身上,随后上前说道:“也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车翰林等也得以进去。 岑青的头已经从储物柜里拿了出来,有几名刑警还在储物柜里采样,法医走到一旁的地面,那里放着一张白担架,担架上盖着白被,只不过白被下只有一团凸起。 法医蹲了下来,拉住了白被的一角,抬头问向岑夫妇:“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两人在见到那诡异的凸起,心早就提在嗓子眼上,两人双手相握,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对法医点了点头。 白被拉开,岑青的头长摆在担架上,她双眸已被合上,宛若安详着睡着,只不过她脖子一下的身躯却空荡荡的不知在何处。 即使已经在电话中,从车翰林那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岑夫人还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喉咙嘶哑着,险些晕了过去。 那稳重的岑山,此时也是扶不住自己的老婆,用手捂着自己双眼,牙齿在唇上印出红色印子,啜泣了起来。 刘东流着泪,想要上前安慰下老人,但却被他一把甩开。 几名女警官上前去安慰了他们。 而法医,车翰林,还有白琳则默默的退了出去。 “琳儿,你怎么也在这里?”法医在无人的时候,突然问向白琳。 车翰林一愣。 白琳则是向法医靠了过去,搀住法医的手臂。 “老爸,这位是车翰林,我以前像你提过,在我们局里很有威望。” “久闻大名了,车先生。”法医伸出手朝向车翰林。 “那里的事。”车翰林与其一握,问道:“您是白琳的父亲。” 法医点头,笑道:“嗯,我叫白世文,你和白琳这丫头年龄相仿,叫我文叔就好了。” “行。” 白世文这名字车翰林倒是听说过,是这一带一位有名的法医,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认识,更不曾想到他竟会是白琳之父。 “老爸,这次的案件报告,可以说给翰林前辈听吗?也许他能帮上忙呢。”白琳道。 “不用了。”车翰林连道。虽然心里确实是想知道,亏的白琳了解自己。 他也看过岑青的尸首,只不过并没有看到切面,也就判断不了她如何被杀,身躯又会被藏在何处。 “这有什么,以翰林小侄的能力,我们法医届可没人不知晓。”白世文见女儿的模样,露出一笑:“只不过这次的案件也是有点离奇,死者是女性,只有发现头部,头部的切面是用手术刀分离出来,只不过从手法来看,应该不是专业人士所为,而尸首也是用甲醛溶剂简单处理过。” 这点车翰林倒不意外,这从岑青头部保存情况就能越猜一二。 “由于现在只有发现死者的尸首,所以还不能做出其他判断。也无法判定死者的死因。” “只不过”白世文顿了顿,“在这边早一些的时候,我们曾在镇西北的安北桥下,发现过一只断手,整个手臂也是被手术刀分离出来,经化验应该属于一名成年女性,不知是否与这名死者也有关系。” “估计可能很大。”车翰林一愣。 白世文也是点头。 “可安北桥距离这里可有不小距离啊,凶手为何要花这么大力气,将岑青的尸首送到健身房,又将手臂送去安北桥,而其他部分又会在哪里?”车翰林皱眉沉思道。 但白世文也是回答不了。 “当然也不排除,会是第二个死者的。当然这得等dna配对结果出来。”白世文只能如是说道。 车翰林点头,坐在一旁没有多回答。 白世文则是起身,说道:“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我先去忙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刑警跑了过来,对白世文喊道:“白法医,我们刚才接到局里通知,说是在镇南的平安山下,有人发现了一个女性躯干藏在一个观光洞里。” “什么?”白世文一惊。 “你说的躯干可是女性,且四肢和头部都不见?”车翰林也是听到他们的交谈,立即问道。 那刑警没有多想车翰林是谁,下意识的回道:“啊?是,确实是,躯干是女性,且没头没四肢。” 车翰林突然觉得有丝寒意,缓缓说道:“先是头,再是手,现在是躯干” “难道难道岑青被五马分尸了?” 第5章 四散的尸块 车翰林说的五马分尸,自然不是指古代刑罚的那一套,将一名死刑犯的脖子,以及四肢用粗绳捆住,绳子的另一端则令马拉着,只要刑狱官一声令下,五匹马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开,一瞬间便将人的四肢,头部撕扯开。 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了。 当然,凶手是不可能找来五匹马对岑青这般做的,车翰林的意思只是岑青的尸体被分成了六部分。 “很有可能,岑青四肢的其他部分也被人丢弃在不知名的角落了。”车翰林不知道是怎样的怨恨,才会对一个尸体这么亵渎。 白世文也觉得有理,点头道:“可是会是在哪里呢?” 车翰林则是摇头:“目前还不能猜出,不过按照凶手对尸首,躯干,手臂的处理,他应该并不想藏起来,反倒是想让人知道。只是” 他手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只是这丢弃的这三个地方,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个跑到西北,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边,彼此之间相差的距离更是有十几公里,要在这三个地方丢弃尸体,少来也得用两三个小时,何况被人发现的几率也很大,他究竟为何会这么做呢。” “唉,现在猜也没有,况且尸体的其他部分也还没找到呢?总之,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如何?”白世文叹了一声,问道。 “我们可以去?” “只要我说一声,应该没事。” 既然得到允许了,车翰林自然不想拒绝,现在岑家夫妇少说也得好久才能从悲痛缓过来,而刘东由警方看着,估计也不容易脱身,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事做,不如去看下,另一边发现躯干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在车上,白琳不禁问向车翰林:“可是前辈,如果真的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尸体被五马分尸,每一个尸体部分都被丢在了不同的地方,凶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嗯,我也是这么想,我唯一能想到的动机就是报复和警示了。”车翰林查阅着手机的地图,比对着发现尸体的三处地方,可是左看右看不知瞧了多少便,始终发现不了任何相关联的东西。 一个在健身房的储物柜,一个在桥洞下,一个则是在观光洞里,这三个地方任他怎想,也没有发现什么共同之处。 于是,他比较细心的回答白琳:“可是我之前有对岑青的关系进行过调查,她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女生,除了她对刘东做的那件事,我还没听说过其他坏话,更别谈与人交恶了。所以仇人报复的可能很低,如果有,很有可能就是上一代积下来的,也就是对岑山夫妇的仇怨。” “可是这两人以我的了解,也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 “那么警示又是什么呢?”白琳问道。 “你有听说过威廉华莱士吗?” “苏格兰的那位民族英雄吗?”白琳抬眼想了想道。 “没错。”车翰林点头。 得到肯定后,白琳说起了自己所知的事情:“听说他曾经是苏格兰独立战争的重要领袖之一,只不过后来被英格兰人擒获,最后被判除了死刑,在他死后,声名远扬,被苏格兰人视其为民族英雄。” “嗯,那你知道他死后的尸体怎么了?”车翰林问道。 白琳摇了摇头。 “他死后的尸体,被英格兰国王下令对其进行了分尸,并对分尸后的尸块,进行了防腐处理,然后将这些尸块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以震慑还在反抗的苏格兰人民。”车翰林说道。 白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她倒是没有理解,她心里想一个英雄最后却是落到了如此下场,不禁令人唏嘘。 “但凶手让岑青的尸体放在四处,是为了警示什么呢?” 车翰林摇头,说道:“现在也不能得知,不过我感肯定,这一定与尸块的丢放地点有关系。可问题就是,这些地点之间相差实在是太大了,猜不出它们究竟代表什么。” 逐渐无言,警车慢慢向平安山靠近。 夜也逐渐降临,平安山是平安镇一处热门的旅游景点,以其钟乳洞最为闻名。 只不过,车翰林等人来的时候,这里却没有往日的热闹,只有警笛那无感情的呻吟。 一群警察在警戒线外守住,将还要来的游客都拒绝在警备线外,当然还有许多混在其手中的记者摄像师,想要第一时间取材道游客在山洞里发现那惊恐的一幕。 这可以说是这个和平的小镇上,近十年来最为残忍的凶杀案,先是储物柜的人头,再来是钟乳洞的躯干,已经在网络上掀起了惊涛巨浪。 车翰林那等人在一名警官的带领下,在风景奇特的钟乳洞内穿梭,来到了案发现场。 一名身材微胖的刑警与一名刑警一齐站在洞里的正中央,听着几名年轻警察的报告,微胖刑警眉头如同拧紧了的抹布,这人车翰林他们很是熟悉,那就是他们的老朋友周东汉。 他和王生一起。 白世文带着车翰林白琳等人走了过来,朝着周东汉打招呼:“你就是市里派来的刑警队长吗?” “是。” 周东汉应后回头,见到了车翰林和白琳,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下巴往下一丢道:“不是,翰林还有你白琳,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个说可就来话长了。”车翰林苦笑道。 白琳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车翰林反问道。 “唉,还不是上次李大力和朱寒池的事件,局里那些人一时都对我有意见。听说平安镇这里发生了凶杀案,让我和王生一起过来帮忙解决,说是戴罪立功。”周东汉一肚子牢骚,正愁没地方发呢。 “先不说这个呢,我去看下尸体。”车翰林一笑,白世文已经先行过去了。 在一旁的空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担架,白世文正蹲在那里,一脸凝色。 车翰林过了去,往下一瞧,就算他阅尸无数,此时也觉得有点反胃。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女性的躯干,有着浑圆的胸部,可是却让人提不起一丝欣赏,因为整个躯干的四周都是血淋淋的的伤口,头部处突出的脊骨白花花的,撕扯着周围的血肉。双臂处只剩下血洞。 最为恐怖的是躯干的下方,那是雪白色的直肠还在交缠着,将白色的担架染红。 “怎么样?” “不行,身上到处都是足以致命的伤口,没有精准的仪器测量,无法判断真正的致命伤,不断从几处断口处来看,应该是岑青的没错了。”白世文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车翰林并没有任何惊讶,这些都属于他的意料之中。 看来这里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展,尸体的被发现是一个游客,来到这里的时候,在一群钟乳石堆中,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本以为是什么东西,好求心驱使着他走进石堆中一看,好家伙,他直接吓得跌坐在原地大吐起来。 由于是在自然景观之中,现场并没有监控,而平安山是在早上七点才开放给游客,一直营业到晚上八点,期间游客来往十分的多,很难判断凶手是何时将躯干运输到这里来,且是靠什么带来。 警方留下人手在平安山,其他则带着周东汉一伙来到了镇上的警局。 不久就有人来报告了在西南处的平安湖岸边,有一对老夫妇正在散步,可是他们在湖岸边却闻道一股腐肉的恶臭,在河边一看,却是一只断脚。 十二点,东南的一处工地,正在施工,却在沙堆中发现整整一整条手臂,吓得工人们都以为动土犯了什么风水,遇见了什么脏东西。 半个小时后,在工地的正北方十公里的一个小区内,一名环保员工在打扫落叶的时候,发现从灌丛中发现了一个脚掌,引为是什么醉汉醉倒在里面,用扫帚碰了几下都不见得反应,哪知这么一碰,却将整只脚从灌丛中出来! 警方立即分派人手,前去调查,并将这些断手断脚都运送到验尸房里,经过白世文的化验,结果很明显,这些在不同地方的尸块正属于同一个女性尸体——岑青。 凌晨三点半,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女,姓名岑青,年龄二十三岁,死亡时间应该为三天前,死后被分尸,尸块进行过简单的防腐处理。 “从死者的手腕,还有脚腕都发现被捆绑留下的淤痕,应该是被熟料带条捆绑住。死者应该是被绑到类似床的平台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被一部部锯开,在切割的过程中死者失血过多的死,尸首是在其死后才最后被切下来的,从伤口的切面来看,凶手用得应该是手术刀之类的工具。”白世文将自己的发现,说给了一众警察听。 由于周东汉是市里派来的,成为了这个案件的主管,车翰林也可以参加这次开会。 “一个多星期前,死者的父母曾有来过报案,说死者失踪,可由于证据不足,一时还没有立案。”一名警察报告说。 他们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这样一门事。 (第二卷最后一章,有修改哦,记得回去看看!) 第6章 六芒星 如果你们当初肯重视的话,也许这场悲剧就能避免了。听完当地警察的发言,车翰林在心中不免有些不屑,事到如今却来病后呻吟,这能换来岑青的回来吗? 不过他毕竟知道大局为重,未将这些话说出。 警方找来了一张1m乘1m的大地图,包揽了整个平安镇。 “发现死者的尸首的是在非宇健身房,该地方位于平安镇的北方。”一名警官一边报告,一边将发现尸首的健身房,有红笔圈了下,标记了一下位置。 “而发现躯干的则是在平安山。”他再次动笔,圈了平安山的位置,刚好在第一个圈的正下方。 “这是发现四肢的地方。”他又继续动笔分别在两个点的四周,又圈上了四个点。 “这就是发现死者尸块的六个地方,分别在”他又把地点重申了一次,“死者的尸体整整被分成了六个部分。” 一行警察,或皱眉,或扶着脑袋,看着这张标了六个圆圈的地图陷入了苦想。 “要在这个六个地方往返,如果走最近的路线,最起码要花半天或半天以上的时间。”一名对城市路况很是熟悉的警察说道。 “难道凶手有帮手,这才能将同时这六个尸块送往这些地方?”他摇头有点不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做得来的。 “这可不一定。”车翰林小声说道,不过还是被在场的警察听到了。 “此话怎讲?”刚才发言的那名警察问道,“你又是谁?” 会这么问是因为在场的人只有车翰林一人未穿警服。 “这位是我那天的侦探。”周东汉说道:“曾经帮助我我们破了许多宗大案。” 听到是市里来的人,这名警察也不再追究。 车翰林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首先我们发现尸块虽然是在同一天,可却是在这一天的不同时刻,第一次发现的是手臂是在桥洞,那时还在早上,经过那的人很少,第二次发现的尸首是在下午,健身房是在两点之后在营业的,也就说凶手是这段时间进来的,而由于更衣室里面并没有监控,来健身的人很多都背着健身包,很难查到是什么人进去更衣室,放下死者的头颅的。” “随后发现的是躯干,那时候也接近傍晚了,山洞里昏暗且在这段时间内的游客恰恰是最少的,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谁往岩石堆了藏下什么东西。” 一众警察有的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有的则露出不屑,心想这不是说废话吗? “后面平安湖的断脚,据我所知那个地方是晚上跑步散步的绝好地方,可人群来往很快,晚上的灯光也不是很亮,在哪里丢下一只断脚不被发现显然不难,能丢下的断脚被发现的几率同样也是不低,毕竟在岸边跑步散步的人那么多。” “” 车翰林又降下来说了后面发现的尸块的地点,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丢弃容易,被发现同样容易。 他说完这堆话觉得口舌有些干,举起一旁的咖啡,饮下大半杯。 “可这要怎么说明凶手没有帮手。”起先那个警察还是不解。 车翰林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说他没有帮手,只是说不一定会有。” “因为发现尸块的时间并不是相同,而是选好每个地方放尸块,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时机,而这些时刻之间的间隔,足以让凶手在这六个地方往返,所以他并一定就得需要帮手。” 那名警察这才恍然大悟。 “可他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找了这六个地点,是特意还是随机的呢?”有人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正北正南位置都是对程的,还不是特意的吗?”周东汉说道,同时看向车翰林想要得知自己说得对不对。 哪知车翰林根本就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那张地图发呆。 诚如周东汉所说,这个六个地方,分别是正南,正北,以及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角落,东南和西南,东北和西北位置相差又是一样,这个六个点刚好形成了对称。 这给人的感觉就是太特意了,如果是随意选的六个地点,这得是多么巧的巧合才能做到。 可如果是特意的,那这个“意”是什么呢? 点动成线,线动成面的话,如果这六个点是六个角的话,那么会是什么呢? 车翰林在脑海中,将每个点都链接起来,这个图形是? 他突然觉得莫名的熟悉,像是不久前才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六芒星! 为何会如此熟悉呢? 他想了想,一道灵光穿过了他的脑袋。 那是一张照片,岑山与他昔日老板的合作,但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六胜花园大门挂着的横幅——祝贺六胜花园建造完。 后面的正好是六胜集团的商标,一个六芒星! 这绝非是偶然,因为岑山就曾经在六胜集团工作过,而凶手特地将他女儿是尸块,摆在六个地方,形成一个六芒星,这定是在表明什么! 警告! 他想起了岑山在提高自己曾在六胜工作的时候,眼神中似乎在藏着什么,也就他藏的就是造成自己女儿悲剧的原因。 看来,有必要找他谈谈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好像知道了,这个六点代表的是什么了?” “是吗?赶紧说说。”周东汉脸露喜色,就像是自己发现的一样。 “借我一下。”他从地图旁边的那位警察要来那只红笔。 “你们看,如果每个点之间彼此都用线连接起来会是一个什么图形呢?” 说此他便因此照做了起来。 “六芒星!”底下有警察惊呼。 “可这六芒星代表的是什么呢?”但他们随机要反问道。 “啊我知道了!”周东汉大喊道。 “这凶手一定是一个邪教众人,将这六块尸块丢往这些地方,就是要布下一个恶毒的法阵,进行诅咒什么的!” 车翰林不禁白了他一眼。 底下的警察有的像是在看傻子的看着他,有的就却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 周东汉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这个猜想的,毕竟才刚在某一部剧里看过,有人用六芒星做法阵施法。 可当他想要表扬的眼神投向车翰林的时候,后者却像一脸丢到家的表情看着他。 周东汉瞬间慌了,结巴道:“难道不是这样子的吗?” 车翰林不想弗他的脸,只是说道:“有可能。” 周东汉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笑。 “可不是我想说的。” 笑容消失,周东汉问道:“什么?” 车翰林没有搭理,而是问向当地的警察:“你们觉得这个六芒星眼熟吗?” “确实。”有的警察点头。 半响,有人举手说道:“难道是六胜集团的商标吗?” “嗯。”车翰林点头。 六胜集团在平安镇有很大的产业,在镇里很容易就看到他们的商标,所以这群警察一经人点出,全都将嘴张成了“o”字形。 “据我所知,岑青的父亲岑山便曾经是六胜集团的员工,不知这是否能提供一些方向。”车翰林主要目的还是想要看看这些当地警察知不知道什么有关六胜的秘闻。 “这没有吧,六胜集团对这小镇来说还是挺不错的。”警察们面露疑色。 “再想想,时间久点也没事。” 果然,在他们思考片刻后,有一位就为年长的警察说道:“好像有,我想到了。” “快说。” “只不过时间过去了很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那名老警察抓了抓脑袋,努力的在回想。 “大约在十年前,六胜集团好像打了几场大官司,据说是在拆迁的时候闹出人命,后来则是老总与一起杀人案搭上了边。” “只不过,后来这几场官司都是以六胜集团胜利结束了。”老警察拼命想,也只是想出这些。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因为车翰林注意到了两个字——拆迁。 “岑山曾经和说过,他是六胜集团里工程师,他很有可能与那几场官司有关。” 那名老警察在当地警局里地位也是不低,他立即说道:“现在应该还有底案,去查查应该能知道那几场官司打的是什么。” “好,那就拜托您了。”车翰林点头。 等到他们开完会后,已经接近了六点了,车翰林也是觉得有点疲倦,干脆就和周东汉一人躺在走廊的一条长椅上睡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睡久,八点出头便叫醒了周东汉。 “跟我去岑家一趟。” 周东汉也没贪睡,能否解决这次案件,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岑家。 按响了门铃后,等待了许久,房门才缓缓打开。 岑山并没有换洗,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去健身房的那套衣服,但他给车翰林的感觉,就像是又老了十岁的样子,眼袋很深,黑黑的一圈,昨夜应该整宿为睡。 整个人好像瘦了许多。 不过他看到来着车翰林,眼中露出一丝光芒:“车侦探,抓到凶手了吗?” 车翰林摇头,岑山的眼中的光芒再次溃散。 第7章 不为人知的过往 岑山很是明显的失望,不过也不是不欢迎车翰林,给两人侧了个身,让他们进去房间。 房间里很暗,窗帘将外面的阳光给挡住,车翰林在客厅坐下,目光忍不住的往电视上方的照片看去,岑山给两人到了杯水。 “岑夫人呢?”车翰林寒暄道。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岑山叹了口气说道。 车翰林颔首,他很清楚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体力耗光了。 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岑山才问道:“案件有头绪了吗?” “嗯。” 岑山突然坐直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车翰林。 “呼”车翰林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现在可以判断的是,凶手可能与六胜集团有莫大的渊源。” 岑山听完这句话如受重机,他嘴角牵动着脸颊抽动着,瞳孔缩小,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看来可以确定的是,岑山在六胜工作的时候,有一段难言的故事啊。车翰林心想。 过了很久,岑山才叹了口长气,问道:“这何以见得?” 车翰林不忍把岑青已经被被人分尸,抛到各处的事告诉给岑山,只是道:“在现场发现很多关于六胜集团的线索。” “您是六胜有招惹过人吗?或者留下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吗?这很重要。”车翰林强调道。 岑山抬头看着电视里的那张照片,思绪缓缓回到了十年前,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本以为这事会随时间而被宽恕,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终究是我害惨了自己的女儿啊” 他眼角一行泪水流下,哭道:“这件事知晓的并不多,还要从十二年前开始说起” “那是,这个六胜花园还没建好,这里是一片旧房子,远没有现在这般繁华。 这时候六胜集团过来,将这片土地给收买了下来,当然他们也答应了,会给原住民一大笔赔偿,会让他们每户得道补偿,同时可以在新建的住宅楼住下。 这样好的条件,这些居民当然是十分乐意的,纷纷都和六胜签下了合同。 可有一家却是例外的,他们说过什么都不愿搬走,也不愿意去接受六胜的补偿。 这家的主人姓余,名字叫余兴,他说这个房子是从他曾祖父那就一直传下来的,养了他们余家四代人,是他们余家的跟,说什么也不会搬走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典型的钉子户了。 由于他们那一户的不同意,所以工程迟迟未能开展,越拖上面那些人也就越着急,负责平安镇的负责人,也就是照片的那位。他叫赵建,他让我去好好的和余兴谈了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可没想到那余兴根本就是脑筋转过不来的人,他比我还要小上十几岁,那是后他才结婚不到两年,夫人的也是刚怀孕有几个月了,可没想到就是这种年轻人,却不舍得他那老房子,就算后来赵建狠下了新,将赔偿翻倍,多次劝阻都没有去取得结果。 余兴跟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一个人要是失去了根,那么他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觉得这人迂腐得要命。 到后来,余兴甚至只要一开门看到是我,便直接将我拒之门外。” 说完这些,岑山才缓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托他们的邻居,在余兴出去打工的时候,去与他老婆交谈,可她老婆也是个顽固骨头,对他老公的话唯命是从,而那些邻居也是一个个按不住性子,对他们来说这才拆迁可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却被余家这跟硬骨头死死卡住了。 就这么一拖,整整快半年了,工程还是没有动一块土,六胜集团上面不断的施压,无奈之下,赵建只能先绕过余家,从别的地方开始动土,他心想只要周围都成了一片废墟,他就不信余兴不会随波逐流搬走。 可没有想到,余兴还是再次刷新了我们认识。 就算是周围的老房子都拆得差不多了,他也丝毫不想离开半步。 甚至是我在施工的时候,一小心弄到其房子一下,他都会立即冲出来与我大吵一段。 就这样拖了再拖,他隔壁的几家屋子都拆成了废墟,就只剩他们余家还在原地。 可以说,有一阵子,这片地方几乎就只生存着他们一家人,他的孩子也在这时候出生了。 可孩子的到来,也没有让他动摇一下,即使是出入越来越困难,连基本的购买物资,都给穿过层层废墟,他也是继续坚持着。” “这是我见过最牛逼的钉子户了。”周东汉忍不住打岔道。 车翰林瞥了他一眼。 不过岑山倒不介意,只是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也不知拖了多久,赵建他也是忍无可忍了,有一天他突然找上我了,说是要在他们一家不在的时候直接对他们家动土,就算是回来,余兴给告上法庭都没事,一片赔偿还有责任都有我们负责,上面会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车翰林目光一闪,看来转折点出现了。 “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妥,可是赵建却跟我说只要我这样做了,自然会给我一分羹——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呵呵,想来也是讽刺啊。”岑山忍不住自嘲道。 “可我就是动心了,我问他怎么知道余兴什么时候不在家,他说他有安排几个眼线,看到他们出门,就立即告诉我,让我立即过去将他们家推掉。因为那时其他地方已经开工了,我赶过去也是一时就可以了。” 岑山咬了咬牙,想来后面发生的事他很难启齿了。 “这个机会还是出来,那是在一个秋天的下午,可能因为来回不方便了,余兴和他夫人一起出门了。赵建安插的眼线,立即就过来告诉我,我也没有丝毫犹豫赶了过去。 意外也是因此发生了,当我推到了一面墙的时候,余兴刚好和他夫人赶了过来。 他们大喊着住手了,可我已经操控着推土机,推了过去,那老旧的墙怎么能抵挡呢?直接倒了下去,我望向了余兴。 看到他双手的袋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他双眼发红,我从未见过那么可怖的眼神,他老婆只是直接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这才想到,他们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呢。” “什么东西?”周东汉问道。 “余兴的孩子。”这件事倒是出乎车翰林的意外,他原本就知道这定会事悲剧,可事态还是超出他想象。 “你是说?!”周东汉妄望响岑山。 后者没有否认,只是整个像是机械一眼,说道:“没错,就是那个出生还没到半年的孩子。我推的那面墙的背面就是余兴他们的卧室,而他们的孩子就睡在靠墙的床上。” “不是他们怎么把那么小的孩子一人留到家!”周东汉不愿相信,插嘴道。 “也许他们那一刻也非常后悔,大概是因为他们好不容易哄完孩子睡觉了,要想多准备先东西在家,毕竟现在他们的街区可以说是一片断壁残垣,能多买些东西就多买些,而带一个孩子过去会累很多,他们的邻居都跟他们关系不好,或许说那时并没有邻居在了,孩子也不能托别人照顾一下。” “他们心想,只是出去一下,孩子估计还没醒来呢,就是这样的侥幸心理,意外发生了。”车翰林替着岑山回答了周东汉的问题,他知道这段记忆对岑山来说很难开口。 “你说的都没错。”岑山点头,“我看见了余兴发了疯似的向我冲过来,直接拉开了推土机的门,将我揪了出来,朝我眼上就是一拳。 现场的同事见到不妙,立即冲了过来,将他给拦住,不然那时的我可能就直接被他打死了。不过也许那时就让我死了就好了,青儿她,她就不一定会死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啊!” 他捂面痛哭了起来,直接认定了余兴就是杀死他女儿的凶手,毕竟他可是杀死了余兴的孩子啊。 “岑老,你别这样,这事我们谁也不能想到。”周东汉和车翰林都出言安慰道。 不过这对岑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效果,两人只好安安静静地等待他情绪恢复。 大约过了十分中,岑山才缓缓停了下来,他拿纸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苦笑道:“不好意思了,让你们见笑了。” “那里的话。”两人齐声道。 “可以说我是杀了余兴孩子的凶手,你们会奇怪我为什么会没有事?”岑山道。 “嗯。”周东汉点头。 “是六胜集团搞得鬼吧。”车翰林则是说道。 “没错,他们说一切责任都会由他们负责这倒是不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余兴儿子死了的事,刚得知的那一伙觉得我这一生就这样毁了,没有想到,当法庭并没有召我过去。” “而余兴儿子的死因,也被警方确认为因为房子太老旧,导致墙体倒塌,属于意外死亡。” 第8章 黑夜杀人 平安镇一个夜总会会里,赵建今天在这里过生日,整个会场里来的倒是镇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摆放着的名酒数不胜数,更何况这事在店里买的,一瓶少说也得好几千块。 叫上的公主们,一个个前凸后翘,浓妆艳抹,像是盛开的芙蓉,伺候着这些大老板。 也难怪他们每个人都笑得合不上嘴,满脸红光,一霎那宛如年轻了十岁,有美酒更有“佳”人相伴,人间之极乐莫过于此了。 其中最为开心的莫过于是今天的主角,房地产大亨——赵建了。 她一手勾着一黄裙女的细脖,一手揽住一红衣女的纤腰,说是衣裙,其实只是一抹轻纱罢了,将那些诱人之物若隐若现的包裹住,当然这些衣物,可阻止不了赵建的魔手。 他哪儿抓一把,那一边有捏一下,惹得两女不住呵呵笑着。 “赵总,来嘛,再陪人家喝一杯嘛?”黄裙女举着酒,往赵建敬去。 另一边的红衣女不甘示弱,口咬一枚葡萄推开黄裙女,就往赵建那香肠大嘴印了下去,将口中葡萄送去其嘴中。 黄裙女见此,双颊鼓了起来,小嘴嘟着,侧过身,不满意的拍了赵建的大腿一下。 “哼,赵总偏心,都不理人家呢。” 赵建与红衣女结束香吻,将葡萄咽下,要一把把黄裙女抱住,手上不断再其身上招呼着。 “哎呦!” 黄裙女娇气的叫唤了一声,也不知是开心,还是生气。 “来嘛来嘛,赵总这就来补偿你呀,我的小宝贝!mua!mua!”赵建的胡渣子不断在黄裙女光滑的皮肤上摩擦着。 “哎呀,讨厌啦。”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半夜,赵建已经醉得步伐都有些不稳了,站在夜总会的门口,冷风嗖嗖,倒是有点舒服。 “赵总,多谢相待啊!” “哈哈,赵总真是大款啊!” “我看皇帝老儿过生日,也不过如此啊!” 生日会上的人,享受完一个个笑着与赵建相别,声称这是他们度过最棒的生日会。 他们的奉承就是赵建最想要的东西,一句句话如甘泉一般涌入他的心田,十分受用。 “赵总,要不要送你一程呀。” 不少人在离开的时候问道。 可赵建深知自己酒量已经到底了,如果在别人车上大吐一场,那自己的老脸可就不好搁了,于是挥了挥手。 “没事,我叫个代驾就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这群人自然也只是问个客气罢了,谁都不是真的情愿在添上几分麻烦。 人群热烘烘的就散了,赵建一个人站在骂哭边,拿起手机,可是手机上的字仿佛都在跳动一样,自己是眯着眼也看不清。 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上车。 不久,一辆奥迪车停在了他的跟前。 车窗摇下,由于光线很暗,加之赵建此时的神志不是很轻,所以并没有认清司机长什么模样。 只听道司机在车内问道:“赵老板是吗?” 赵建点了点头。 自己是叫上车了吗? 他也没想这么多,直接打开车门在后座坐了下来,说道:“额” 他回想自己的家的地址,很艰难的说清出来。 司机点了点头,发动了奥迪车,车迅速离开夜总会。 不久,一辆黑色宝马车在刚才的位置停了下来,司机打开窗张望着,可却没发现一个人影,看看手机上的订单:“奇怪了,人呢?” 奥迪车在马路上穿行着,由于是豪车坐着十分舒服,晚风从窗外迎着自己的脸吹来,说不尽的清爽,赵建眯着眼享受着。 等他再次睁眼,却发现现在似乎走在一条陌生的路,周围没有一点建筑,路灯也是偶尔才有几根是亮的,孤零零的支撑着黑夜。 “不是,你这是要开往哪里呢?”赵建不禁问道。 “哦?老板,这条路比较近。”司机若无其事的回答道,目光看着前方的路。 赵建恶浑浑的,喝的是洋酒发作比较慢,也没多想,觉得似乎没问题。 “哦” 他重新眯上了眼,可突然觉得胃里似在翻山倒海,难受得很。 差点没将五脏六腑给吐了出来,呕吐物如瀑一样倾泻而下,将车,将赵建的衣物全都弄脏了。 酸腐的味道刺激着赵建,他意识才清醒了点,抬头抱歉道。 “哎呀司机,对不起,你留个电话,回头洗车费朝我要就行了。” 那司机并没有回答,而是把车停了下来。 随后走出了车门。 赵建心想,也是该先处理下,不然这车开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他也下了车,抖了抖衣服的呕吐物,然后解开裤子,释放一下体内的水分。 随着液柱浇到砂石地面上,赵建这才突感一丝不妙,借着昏暗的灯光,望了望四周。 周围莫说人烟了,连一个建筑物都看不到,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其他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这里分明是荒郊野岭啊,也难怪刚才车会跌得那么厉害。 “不是啊,司机!你他妈这事开到哪了!”他怒骂道。 “这不是你们施工的地方吗?”司机忽然出现在面前,吓到赵建手上都沾上了自己的尿。 赵建碎碎念的甩了甩手,在次看了四周,这才认出这里是六胜在郊外的一处工地。 “不是!你是有病吗?大半夜把我送到这里干嘛呢?”他怒视着司机,司机靠的很近,他也借此看清了司机的脸,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熟悉。 “因为这可是好地方啊,不是吗?”司机带着一个黑色鸭舌帽,瘦的双颊的凹了下去,但一双眼神却锐利无比,如一只盯着猎物的猫头鹰,让赵建心理有点发麻。 “我劝你把我送回去!”赵建命令道,“不是,你是到底是不是司机,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 司机把帽子摘下,赵建彻底看清了他,就算是喝酒,他也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一股惧意如藤蔓一般,从他脚底钻出,缠绕着他,他筛糠的说道:“是是你!” “哼,没错就是我,难得赵总还记得我呀。”司机冷笑,同时手往黑色大衣掏了过去。 “你想要干嘛!” “赵总还不清楚吗?”司机再度冷笑,手中猛地挥出,那是一把尖刀,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赵建的反应也是快,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尖刀。 可是刚才的裤子都没系上,这一下直接掉到膝盖上,自己这一步倒也绊倒了裤子,赵建摔到砂石上,问道了自己的尿臊味。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我很有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钱,我以前就说了我不想要钱!” “那那你想要干嘛,好话好说好说嘛!”赵建吓得用手撑地连连后退,不自觉的又尿了起来。 “以命偿命。”司机冷冷道,同时挥动尖刀刺了下去。 赵建一个哆嗦,慌急中,抓了一把砂石散下司机,司机背着手挡了下来。 趁此机会,赵建连忙起身,提上上裤子往车哪儿跑去。 可才跑了两步,突觉后背一疼,用仰面摔倒了地上。 司机掷出的尖刀刚好插刀赵建的背上,他一把跑了过去,坐在赵建身上,将刀拔出又刺下,拔出又刺下,拔出又刺下 血肉的“滋呲”在月下,伴随着虫鸣在夜里飘荡着。 “得知道这个结果,我虽很正经,可也很庆幸自己不必受牢狱之灾了。”岑山说是将这段往事说完,脸上皮卷之色尽显。 “后来呢,余兴怎么样了。”车翰林问道。 “后来,他像是还和赵建闹上了许久,不过我必不想去多了解这件事,再后来,听说他就消失了。”岑山摇了摇头。 这件事犹如梦魇一般,关系着他人生的污垢,他并不想多搭理,后面自然也不会再去与余兴有上瓜葛。 车翰林对他已经没有了同情,但岑青却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承担前人的罪恶。 他与周东汉了解后,也没想逗留,只是告诉着岑山:“你放心,我会抓到杀死你女儿的凶手,但你的罪恶,也别想继续隐藏下去了。” “我知道”岑山叹了口气,也许正因为自己一味软弱隐藏,报应才会找到岑青身上。 告别了岑山,周东汉和车翰林也返回到警局。 “你觉得凶手是余兴嘛?”在车上,周东汉问道。 “八九不离十。可我总觉得当年那一案,还有隐情。”车翰林边驾着车,一只手则掐着烟。 回到警局,曲警官——也就是那位资历较深的警官,也是将一夜一早收集的资料交到了车翰林手中。 曲警官无力的说道:“这事当年有关六胜集团的案件。” “据说那年六胜在平安镇上施工的时候,闹出了两条人命,只不过后面都证明了是意外才导致伤亡发生的。” “两条人命?”车翰林惊道。 可按照岑山所说,死的是余兴的儿子呀。 果然,后面还有别的事发生啊,车翰林没有闲着,坐了下来,翻看着资料。 第9章 赵建之死 这两天,车翰林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租借的公寓里,翻阅着那十年前的一卷卷案宗。 在今天中午的时候,白琳过来看望他一下,看到车翰林忙碌的样子,便提议让自己也加入调查行列中。 车翰林自然百般不愿意,说是难得休息的时间,怎么能来忙活这些事呢? 白琳却露出一对虎牙,笑着说道:“这是我特别的休息方式。” 最终,车翰林还是架不住她的死缠烂打,同意让她留下来帮忙了。 曲警官给的资料很是庞杂,其中有很多与六胜集团,以及余兴并无太大的关系,所以要从其中挑选出有价值的消息,倒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经过两人的努力,算是有所发现。 果然,岑山说的并没有错,车翰林找到了几分报纸可以证明。 当初,六胜集团在平安镇施工的时候,确实造成了一个婴孩的死亡,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冲动,甚至引起一些民愤的声讨,说是什么万恶的资本主义。 但不久后的报告却被成了,六胜集团并没有强拆民房,而是一位钉子户死活不搬出危房,最终酿成了悲剧,自己的孩子被老化的墙体砸死了。 可以看出,这件事的媒体舆论在前后,很明显的两极化,从声讨六胜到对那钉子户父亲的批评,这中间的缘由不言而喻。 车翰林相信对于此事,岑山定不会说谎,因为对其只百害而无一益。 他们接着新闻继续调查,发现了在大约这件事的两三个月后,有一则新闻写到—— 惨死婴儿的母亲离奇死亡,中间的曲折。 说的是,当初那个钉子户,他妻子的尸体在平安湖里被发现。有报导说,是母亲承受不住孩子死去的噩耗,选择了自杀。 那钉子户,却将六胜集团的负责人——赵建告上了法庭,说是他们害死自己的妻儿,但最终结果这场官司还是以赵建的胜利告终。 妻子确实是跳河自杀的。 “找到了这个案件的卷宗了嘛?”车翰林问向旁边的白琳。 她此时正带着一副眼镜,推了推后,说道:“还没。” 于是车翰林帮忙找了下。 “啊,找到了。”十分钟后,白琳喜道。 “据说发现赵建的妻子的时候,他妻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等她被发现的时候,是被暗流冲到了湖岸上,发现时尸体的皮肤皱缩,膨胀与鸡皮样变,尸斑呈淡红色,口鼻腔钱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的泡沫溺液。已经在水里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所以,初步判断其妻子的死亡应该是溺亡。”白琳将一份卷宗抽出说道。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车翰林看了一眼后,皱眉道。 “嗯,确实。”白琳颔首,“如果是溺亡的话,其肺部应该有严重的水肿,气肿;以平安湖的环境来看,心,肝,肾等内脏中应该含有硅藻,因为这些物质会随着溺液进入到呼吸道中,但是死者体内却没有发现这种特征,所以,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死者在入水的时候,已经死亡,所以呼吸系统已经停止了,这才没有那么多硅藻,溺液随着呼吸道进入体内。”车翰林顺着其意思说道。 “起先的尸检报告,确实有说过死者并不是溺亡的,但含糊其辞,并不知道真正的死因。而后来的报告,却又明确的说,死者确实是溺亡的,由于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且湖岸边的保护措施都做得很好,很难是失足下湖的,所以法庭最终还是保持原判,死者是自杀而死的。” 白琳扶了下眼镜说道。 “查一查,当时做出尸检报告的法医是谁?”车翰林问说。 白琳也没闲着,立即调查着卷中,可当她发现的时候,动作却停了下里,嘴角微微筛糠,念道:“怎么会” “发现了啥?”车翰林注意到她的异样问道。 白琳整理好情绪,望向了车翰林,说道:“前辈鉴定尸体的主法医是我爸爸。” 车翰林也是一愣,这他倒也没有想到,因为整个尸检报告实在是太奇怪了,错漏百出,很不像是一位专业法医所为,而且甚至是有造假的嫌疑。 眼见着白琳低着头,瞳孔缩着,车翰林还是安慰道:“也许是文叔后面检查尸体,要有了新发现,所以才会改了尸检报告,我们毕竟没有看到当初的那具尸体,做出的判断要比文叔不靠谱得多了。” 这个理由都不能说服自己,更别提说服白琳了。她只是强行让自己相信,点了点头,不断随后又咬牙,摇头道:“不行,我得找他问一下才行。” “别急嘛。” 但白琳已经拿出电话拨打了父亲的号码,她还特意的点了免提。 “你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白琳赌气的将手机按掉,鼓起腮帮子,念念道:“真是的,怎么关机了。” “也许他可能在忙呢。不急,我们再找找看,也许会有新发现呢。”车翰林拍了拍其肩膀,说道。 “在忙?他有什么可忙的。”白琳才说完,几乎是同一刻,她和车翰林齐声说道—— “难道是有新的死者出现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车翰林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周东汉打过来的,他皱着眉接了下来。 “翰林,在平安镇东边的郊外。”周东汉在电话一边很是着急的说道:“发现了一名新的死者,你能赶过来吗?” “位置!” 周东汉说了下位置,便挂掉了电话,显然他现在应该忙不过来。 车翰林看着白琳说道:“看来我们的猜想并没有错,有新死者出现了,文叔应该是在验尸中,所以手机才会关机,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你” “我也跟着去。”白琳没等车翰林说完,就说道。 于是,有车翰林驾车,两人向着周东汉所说的地点出发。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王生早已经守在门口等待两人。 可以看出,这是一处建在城郊的工地,应该是某个大公司的,建筑物已经建有一定规模,有三,四层高,占地则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宽阔。 两人在王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中央位置。 建筑物才施工到一半,所以随处都可以看到铁架子与水泥地。 在一个架子周围,周东汉以及平安镇局里的警察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队长,车侦探来了!”王生朝周东汉打了声招呼。 周东汉立即迎了过来,指着中央的铁架说道:“早上,这处工地的工人刚开工,便在这里发现了尸体。” 车翰林望了一眼,这是在建筑工地在平常无过的铁支架,可以站在上面施工什么的,可是这个铁架上,还能明显的看到丝丝血迹,异常瘆人。 “尸体呢?” “尸体已经被白法医先运到局里调查了,这是现场的照片。”周东汉从一旁负责拍照的警官哪儿要来了一个相机。 车翰林翻阅的相机,看到尸体被发现的样子。 他只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报复意。 可以看出死者是一个四十多到五十的中年男性,身材微胖,身上的衣服被血迹和灰尘打脏,死者在死前应该经历过一场搏斗。 死者的双臂有两条尼龙绳捆住,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上,十字形的吊在铁架子上,头向下垂着,他的腹部被抛开,两肋的皮肉像是张开的翅膀向一旁张开着,剩下的白色骨头混杂着血肉异常恐怖。 体内的内脏肠子也是因为高空悬挂,以及两肋张开,以及有些流了下来,在空中摆动着。 可以看出,凶手的残忍程度,车翰林可以很明显的从中感受到一股宣泄之感,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觉得,这次的案件与岑青一案有关吗?”周东汉问道。 “极有可能,我能从这个尸体感受在岑青尸体上感受到的恨意。”车翰林不置可否。 “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打斗痕迹,死者应该是被杀了之后,在运送到这里来的。”周东汉叹道。 “不过,我刚才带人到楼下调查发现,在楼下有车辆行驶过的痕迹,以及血痕,地面的砂石也有些被扫开,应该是有人在地上打斗造成的,那里很有可能就是死者被杀的地方。”王生补充道。 车翰林几人随着警方回到了警局,而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了清楚了—— 死者赵建,男,年龄刚好是知命之年,是六胜集团在平安镇的负责人,据了解,死者昨天正在一处夜总会里举办了生日会,可没想到他才过完五十岁的生日,便离开了人世。 据参加生日会的其他人说,死者赵建在当天晚上喝了很多酒,神志已经有些不清,很有可能已经喝醉了。 而据夜总会服务员说,赵建是他们一伙人最后一位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坐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离开,应该是请了代驾。 第10章 父女争吵 夜总会的老总尽力想摆脱责任,至于那些参加生日会的“朋友们”更是一个个声称他们从未灌过赵建的酒,还有不少人说过曾经想送赵建回去,但都被拒绝了,极力的表明自己并无关系。 根据监控录像,赵建在离开的时候,坐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但监控并不是很清晰,想要看见车牌号,还需要技术还原才行,警方也立即采取了行动,追踪着黑色奥迪车的行踪。它是最后的线索,也是最有嫌疑的线索。 不久,赵建的死亡报告也出来了,是由白世文作为主法医的,他将详细的尸检报告交给周东汉。 “死者的后背深重数刀,并且几乎是刀刀致命,刀口从后背一直贯穿刺入内脏,死者的裤子以及衣服都有些许磨损痕迹,应该是在与凶手反抗中,在现场的砂石摩擦而成的。衣物上有呕吐物的残留,裤裆则残有些许尿迹。”白世文报告说。 “至于死者腹部则是被同样的刀从前胸出一直到肚脐处拨开,向两边掀开成双翼状,这些应该是死者死后才处理的。做完这一切后,凶手将死者吊挂在铁架上,导致死者的脏器在重力的作用下下滑。从手上的淤血判断,应该吊有6,7小时了。” 车翰林目光盯着白世文,看他的样子对赵建的死似乎很是平常,只是像平常一样报告着自己的工作。 和他一样,白琳躲在一旁眼神不安的看着自己父亲。 “这凶手的作案手段真是残忍啊。”曲警官听完报告后,觉得有些后怕,问道:“车先生,不知你对这次案件有何看法。” 前几天,车翰林对岑青一案,令得平安镇的警察对他刮目相看。 “凶手应该于昨夜假扮成代驾司机,前往夜总会接赵建。将他运输到工地里进行杀害。赵建为六胜集团在平安镇的负责人,将他运到六胜的工地里进行杀害,这定是特定安排的。”车翰林说道。 “你是说,这次案件与分尸案有关?”曲警官问。 “嗯,很有可能。毕竟两次案件都与六胜集团脱不清关系,而且作案手法都是极为残忍,透露着浓浓的报复性。”车翰林点头,继续说道。 “以他杀害赵建来看,他应该对赵建十分的熟悉,才会知道他在那里举办生日会,酒量又如何。赵建之所以在深夜被其带到荒郊,这和赵建喝醉必然有关系,案件的关键是找到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在那里,属于谁的?” 车翰林喝了口水,说道:“从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没有躲开监控,可以看出凶手虽然计划甚是缜密,却将两具尸体都暴露在公众视野中,这一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周东汉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车翰林的推理给他长脸了,他补充说道:“放心吧,这时我已经派遣王生去调查了,相信不久后就应该有结果了。” 于是,众人便再等待王生的消息。 等待的时候,车翰林得到了与白世文在一起的机会,白世文想过来与车翰林讨论有关死者的发现。 而这个机会同时也是白琳迫切需要的。 等两人讨论完,白琳上前问道:“爸爸,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早些找到的卷宗一把搁在自己父亲面前。 “怎么了?”白世文疑惑的看着她,接过卷宗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直接定住了。 “你怎么找到这份资料的?”他吃惊道。 “前辈说这可能和凶手有关系,所以我们找了一整天,却发现了这个?您和赵建有什么交易?”白琳质问道。 车翰林也算第一次看到这个妮子这么激动,显然这件事对她很是触动。 “你什么意思?”白世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 “什么意思?这份尸检报告不是您做的吗?为何里面错漏百出,而且与第一次检验差别那么大?”白琳很急,眼圈有点发红。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专业性嘛?”白世文淡淡说道。 “我现在不是不相信你的专业性,我是再质疑你的人格,你为何要做出这份报告?是赵建给钱给你了吗?”白琳握拳道。 “白琳”车翰林想要让她稳定下来,轻轻拉住她,却被其甩开。 “胡说八道,我今天才认识赵建的!”白世文也是动怒了,脸有点发红。 “这人分明不是淹死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知道你这份假报告会毁了一个家庭吗?” 白琳站了起来,几乎忘掉了白世文父亲的身份,就差指着其鼻子。 “啪!” 那知道她这行为彻底激怒了白世文,他怒火之下,居然扇了白琳一下,斥道:“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两位都冷静下!”车翰林这才知道事情超出把控程度,两人的情绪都有点激动,他急忙的架在两人中间。 白琳那娇嫩白皙的脸上,很快便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盯着自己的父亲,却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强忍住咬了咬唇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白琳!等等!”车翰林也想立即追出去,却被白世文给拉住了。 “等等。”白世文让他坐下来。 车翰林如坐针毡,但又不敢违白世文的意,见他扶着脑袋,似乎已经后悔了刚才的行为,从怀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白世文。 “不了,谢谢。”白世文婉拒了。 一时尴尬,车翰林不知他为什么叫住自己,对白琳的情况又十分担心。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打她。”过了半响,白世文才叹道。 “是吗?毕竟白琳是个很乖的孩子。”车翰林并没有意外。 “确实,这丫头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啊。”白世文苦笑道,抬眼看着上方,似在回想着白琳小时后。 “这次是我冲动了。”他后悔道:“我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不想让她知道她爸爸是个人渣,她一向都是以我为榜样,从小就说想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法医,但每次我都不敢回答她这个问题,甚至一而再的阻止她成为法医,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白琳很厉害的,以她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专业素养很是难得。”车翰林说出心里话。 和白琳认识快一年了,期间也一起办过几次案,起初她在鉴定尸体的时候还有些生疏,经常需要他去提醒,但每一次她都虚心的接受了,进步也很快,现在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法医了。 “我从未怀疑过我女儿的能力,她和我不一样,是一个真正的法医。”白世文欣慰的露出一笑。 “这么说?” “嗯,她说的没错,那份尸检报告确实是我做假的。”白世文颔首叹道。 车翰林立即看了周围,房间的门关着,应该不至于被人听到。 “呵呵,其实你去告我,也没关系,让你见笑了。”白世文见他那副模样,心中也生了些许感激。 “现在不是时候。”车翰林摇了摇头,其实他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从第一次看到余兴妻子的报告,他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这是碍于情面,没有道出。 “说说吧,是因为什么?”他更想知道的是原因,他虽对白世文不甚了解,但从白琳对他的态度,以及这几天的相处,认为能让他出做出违被自己职业道德的事,一定是很难言的秘密。 “唉,有烟吗?”白世文叹道。 车翰林递给他,并为其点燃。 白世文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叹道:“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可别和小琳说哦。” 车翰林笑着点头。 白世文也是一笑,将烟抽了大半后,才重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快十二年的事了,其实从第一次见到那具尸体,我便知道她并不是淹死的。” “虽然是窒息而死,但脖子上却有淤血,而且在体内发现有jing液残余,很有可能是被人先奸后杀,在抛尸的。” 白世文说说的这些,尸检报告都没有相应的记载,而且由于年代久远,所拍的照片有点模糊,车翰林并没有看到脖子的淤血。 “那时候,白琳的母亲刚好患上了癌症,为了救她,我们几乎花了所有的积蓄,也无力再继续治疗了。”白世文想起自己的妻子眼中泛光。 “而这时候,负责这个案件的律师找上了我,说只要我证明尸体是淹死的便会给我一大笔钱,起初我是拒绝他的。” “但在之后不久,白琳母亲的病用再次发作了,我”白世文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他的请求,愿意为他做假的报告。” “你知道案件与赵建有关吗?” 白世文摇了摇头,说道:“那时我并不很清楚谁是原告,谁是被告。我也不想了解,不想再让自己的罪恶负担加深,当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虽然得到了那病钱,但白琳母亲却拒绝了治疗。” 第11章 掉入河里的车 “她深知自己活不久了,希望我能留下这笔钱财,说白琳还小,把钱留给她,让她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快乐成长。”白世文再向车翰林要了一支烟。 “我拗不过她,只能尊重她最后的愿望”提起亡妻,他眼里总是泛着泪瓜,过去十年了,他始终记挂着她,白世文最后含泪笑着说道:“最终她的愿望还是实现了,白琳她成了一个好孩子” 车翰林沉默只是陪着他吸着烟。 过了半响,白世文看向车翰林问道:“你同意我的做法吗?” “我只能说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我却不会认同。”车翰林缓缓说道。 白世文似在品味他话,最后苦笑道:”等此间事了,我会承担一切后果的。这次不会让小琳失望了。” “那个律师找你的律师是谁?”车翰林突兀的问道。 “卢德先卢律师。”白世文并没有隐瞒。 车翰林一愣,眼神稍微变幻,居然又是他! 这位卢律师曾经也找过他做假尸检报告只不过被拒绝了,也间接导致了他不能再继续在警局待下去;此外,李大力越狱一案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当初就是他面见李大力的时候,被其挟持后成功越狱。 虽然车翰林十分怀疑他就是李大力越狱的暗中帮手,可却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并且他某种程度也算那个事件的受害者,所以警方从未怀疑过他。 卢德先今年41岁,十二年前的话才才29岁,不到而立之年,却能做出如此手段之色,也难怪后来他成为c市数一数二的大律师。 算起来,他成名的时候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看来余兴一案给他蹭了不少的名声啊。 “怎么了?”白世文注意到车翰林的神色有所变幻,问道。 “不没什么。”车翰林摇首,随后说道:“我去找找白琳,不知她一个人怎么样了。” “很好,快去吧。”白世文也是担心其情况。 “顺便替我像他道歉一下。” “嗯。” 毕竟现在还在等待着王生的消息,在局里待着也没事,车翰林走出警局,可他对平安镇并不很是了解,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白琳。 无奈之下,只能拨打了她的电话。 “嘟嘟” 电话一直道车翰林即将挂掉的时候,才接通。 “喂,前辈。”白琳的声音有些无力,带有些鼻音。 “没事吧?”车翰林有点难启口,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两人无言一会儿,白琳才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前辈。” “哪里的话,文叔他现在也很担心你呢。” “我没事。让你你们担心了。” 再次无言,白琳才说道:“前辈,你知道吗?我爸爸一直以来都是我想成为法医的原因。小时候,我就常听到爸爸帮忙解决了许许多多大案,那时候就十分向往,我也想成为像他一样,伸张正义的法医。” “嗯。” “但现在我却发现了,他并不是那个我了解的人,他也做过假报告,他”白琳抽泣道。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都不是我们希望的样子,但即使不是设想的样子,却还是依旧心系着彼此。可能这才是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值得珍惜的原因。”车翰林点燃一支烟,坐在警局门口一台阶上,说道。 “其实,你爸爸他”他将白世文说给他的事告知给了白琳。 说完后,他才缓缓说道:“其实他当时做出那个决定,也是很困难的,是家人还是自己的道德指标,任何人都不能做出好的判断的。” “我”白琳知道真相后,心里的那块大石也算是松了一点。 “可我并不想他们对我这么做啊,我想妈妈她要是知道爸爸的钱是那种方式来的,我想她也不会开心的。” “可文叔是你们的支柱啊,他要做的是保护他的家人。”车翰林回道。 白琳没有继续说了,虽然她还是生白世文的气,可也理解了他的苦衷。 “前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白琳忽的想起,车翰林之前的事,他曾经也面临类似的困境,可他做的选择却和自己的父亲不一样。 “我吗?”车翰林很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也许他对白世文的回答只是冠冕堂皇的话,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他不止一次有过后悔,如果当初选择了卢德先那边,或许车晓后面就不会遭受那么多欺凌,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仅仅是自己守护了做人的底线,却伤害自己的亲人,这样真的值吗? 车翰林不知道,他也算不清,所以他也不能很好回答白琳。 电话一边静悄悄的,白琳并未等车翰林呢回答,就笑道:“我相信前辈的选择会是最好的那种,因为现在前辈也是我会选择法医的原因。” 其实她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得到的那种。 “呵呵,你这也太抬举我了。”车翰林苦笑道。 “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但我一定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这便是他现在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 想起了车翰林为车晓担心的模样,那份要与谁拼命的模样,白琳一笑说道:“嗯,我知道了。” 随后她俏皮的问道:“那我算不算一个呢?” “当然,不然我为何现在要和你打电话呢?”车翰林没有思索,立即答道。 “啊。”虽然是期待的答案,但是听到车翰林这么快就说出,白琳也是一阵欣喜,将身子靠在滑梯上,脸上不免爬上一抹娇红。 “不说这个,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接你。”车翰林看着天空,太阳已经要落山,天空被染上了一层红霞,晚风吹过,也是生了些许凉意。 “我在嘟嘟” 白琳的话没有说完,电话却嘎然而止。 这是没电了吗?已经通话了半个多小时了,车翰林还想再打一个电话确定一下,果然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时候,王生刚好调查完,待着巡逻队回来。 “车侦探?” 车翰林的注意也是被转移掉了,他连向王生问道:“怎么样,有调查结果吗?” 王生面露苦色,指了指警局:“进去说吧。” “嗯。” 车翰林与其一起来到会议室,周东汉以及镇局里的警察早已经在此。 “怎么样?”他们也是急问道。 “找到了那辆车了,只不过,车子却开进了河里去了。”王生叹道。 “我们是根据监控一路追查到河边后,在拐进一出无监控的小路后,车便失踪了,我就想会不会是车开进了河里,便调查了一下,果不出我所料。” “又找到人吗?”一警察问道。 王生摇了摇头,答道:“并没有,车门已经打开了,那河很深应该是车主有意而为之,故意躲开监控,将车开进湖里,为了隐藏证据吧。” 众人不禁感叹,这人可真狠,一辆豪车说抛就抛。 “不过,我们还是根据车的信息,找到了车主。”王生说道。 “那是一辆租借车,是在前天就被租借去了,租借的人名字叫余兴,本地人,年龄四十二岁。” 果然是他,车翰林心念道。 “打听了他的住址了吗?”毫无疑问,不管如何,现在余兴便是最大的嫌疑人,周东汉立即问道。 “自然。”王生点头。 “很好,曲警官你安排一下人手,我们立即去抓拿那余兴!”周东汉吩咐道。 所有的警察也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不过令周东汉意外的事,车翰林这次却没有要一起跟去,不过现在的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追问他,带着人手朝着余兴的居住地赶去。 余兴所住的地方在镇内的一小区中,不过距离警局还是很远,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警方赶到过去那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行动很快,在封锁了所有可能逃脱的路线后,立即破门而入! “不许动!”周东汉举着枪在冲进房间内立即喊道。 但房子很安静,看来余兴此时并没有在家。 警方排查的每一个房间,却在卧室里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 房间里,有不少尼龙绳,以及一些手术刀,虽然大概率已经清洗过了,可房间的地板上还是残留了不少的血迹,而更令警察们吃惊的事。 房间的一面墙上,布满了照片。 照片上有已经死亡的岑青,以及赵建,照片应该是躲在角落里偷拍的,不过却很好的记录了他们生活的一般轨迹,在属于他们照片上方,有两个他们的人头像已经被打上了红叉。 除了他们两人的照片外,还有岑山夫妇,几张刘东的照片。 但是令周东汉害怕的是,上面还有白世文,以及白琳父女不少照片,其中白琳的照片被圈上了红圈。 难道她也是凶手的目标吗,周东汉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白琳的电话,可却是关机了。 车翰林没有跟周东汉过去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还是有些担心白琳的状况,想要去找找她在哪里。 第12章 白琳被抓 车翰林从白世文那里得知,白琳很有可能是在警局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小公园里,那是她小时候,经常与母亲一起的地方。 毕竟白世文身为平安镇最为资深的法医,每天的工作量是很大,在家陪白琳的时间很少,所以在白琳小时候,陪伴她的往往是她的母亲。 在她总是吵着要见爸爸的时候,妈妈就会带着她来警局碰碰运气,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是见不到白世文的,白琳每一次都会哭鼻子,大吵大闹。 而这时候,妈妈便会带着她来到这个小公园里玩爽,而白世文如果工作提前结束,便会来到这里找她们。对于白琳来说,这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有关她与妈妈最美好的回忆。 虽母亲从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且由于城镇的发展,这个小公园也已经荒废了几年,但每次只要白琳有空她便会来这里放松一下,念想着自己的母亲。 公园里周围的树已经枯萎了大半,光秃秃的,说是公园,其实也只是一片小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有着一座滑梯,不断从其上面沾满灰尘来看,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游玩了,毕竟对现在的孩子来说,滑梯并不具有多大的吸引力。 车翰林并未发现白琳的身影,这让他有些意外,难道是先回去了吗? 他走进公园,不知为何脑海里出现一个小白琳,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在公园里奔跑着,后面是她母亲喊着她跑慢点。 他也跟着露出一笑,来到滑梯边,看到滑梯下方的灰尘有一个坐印,看来她刚才应该是有在这里,自己应该在来的时候与她错过了。 可是,车翰林突然目光一闪,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小沙坑(为了防止小孩子跌伤,往往滑梯下总会有一个小沙坑),沙坑上脚印错综复杂,且看起来应该是两个人的脚印,一大一小。 如果是白琳一人来这里坐着休息的话,那脚印不应该如此错乱,而且两个不同的脚印都集中在滑梯旁边,且站得非常深。 又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来看,可能不会发现什么,但以车翰林的侦查意识,他立即一时到这些脚印很有可能是挣扎产生的。 从脚印的朝向滑梯之外,看来应该是有人从背后袭击了白琳,但白琳开始了挣扎这才会产生如此多的脚印,且每一个都入土极其深。 白琳有危险! 得出的结论让车翰林的额头直冒冷汗。 他往滑梯的下方看去,在哪里发现了白琳的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并且已经关机了,这正让车翰林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是自己没在意,还以为不会有事,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找她! 我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前辈,那我算不算一个呢? 当然!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白琳那对小虎牙,那清楚的头发,那一声声前辈。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还是发生了意外。 一时间的自责,竟然让他跌坐在沙坑上。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无力的举起,是周东汉。 啊,不行,我得冷静! 他立即接起了电话,几乎和对面的周东汉同时说道—— “白琳,有危险!” “我们在余兴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但却找到一面照片墙,上面有前两个死者的照片,以及白琳和白法医的照片!”周东汉很是着急:“他们两个现在在你身边吗,快让局里的人看好他们!” “可恶!已经来不及了!白琳被抓走了!”车翰林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沙坑,在沙坑摩擦了几道红印。 “什么!你别冲动,等我们回来!”以自己对车翰林的了解,周东汉立即喊道。 但车翰林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吗的!”他不禁怒骂了一身。 “王生,你和领两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回去!”周东汉大喊了一句,便大手一挥,带着大部分人马坐进警车! 现在警局是十分空虚的,只剩下几个技术人员和新手,很有可能给不了车翰林帮助。 以他的性子,现在肯定会去找凶手,救白琳的!一定要来得及啊! 周东汉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路,恨不得车能飞起起来,从现在赶回警局还需要半小时最少! 在挂掉电话后,车翰林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冷静,冷静! 从各种证据来看,凶手定是余兴无疑了。他对岑山,赵建以及白世文都有十分的怨气! 对赵建的报复,是直接将他杀死了,因为他是造成自己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而岑山以及白世文都是间接参与这场悲剧的,没有岑山听取赵建的建议去强推房子的话,余兴的孩子就不会死;没有白世文做假案的话,那自己的妻子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饱受愿望。 对于岑山的报复却是杀死了她的女儿,为什么?那是要让岑山也感受到失去至亲的感觉! 那么抓走白琳呢,定是相同的原因。 但余兴对待岑青并没有立即下死手,而是将她软禁了一段时间,为的是让岑山保受更多煎熬,保有一点希望后再绝望,远远比直接绝望来得更加可怕! 那么他对白琳应该也不会立即下死手的吧!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现在不一样,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他这种近乎搏命的方法,是对仇恨的宣泄,是不计后果的,所以他才不会回自己家中。 那么他采取先动手的可能性也会很大的! 那他回去那里呢? 现在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什么地方是最具有意义的。 车翰林一拍脑袋,他知道了,立即开上车往那个地方赶去! 六胜花园!也就是岑山住的地方,那也是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余兴因为拒绝拆迁,才会发现后面种种事,只不过后来他还是失败了,他打输了自己妻儿的官司。 自己的儿子死于意外,自己的妻子死于自杀。 他在失败后,已经接受了命运,接受了六胜集团的一大笔赔偿。 而六胜也因此成功将这枚钉子户拔掉! 车翰林已经调查过了,由于这里毕竟死过人,风水不好,所以六胜集团并没有将原先余兴住的地方建成居民房,而是留成一个小仓库。 放着花园一些清扫的杂物什么的。 也就说那里平时几乎是没人的,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隐藏的地方! 且对余兴意味重大,在那作案是再好不过的! 车翰林也想告知周东汉,可六胜花园和余兴现在住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周东汉赶过去,没有一个多小时是做不到了,而每拖一分钟,白琳就会更加危险,所以他只是发了个地址给他,便自己先赶过去了! 白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十分痛,眼皮子很重,艰难的抬起来。 这是哪里呢? 她发现周围十分昏暗,只有一点昏暗的灯光在自己头上挂着,她望了望周围,堆着都是一些清扫的工具,以及废弃的桌椅。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手被背绑在椅背上,双腿也被缠上一圈圈绳子。 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她那时正要和车翰林结束通话,突然之间要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她立即挣扎了起来,手机也在那时失手。 随后,她的后脑勺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随后记忆戛然而止。 一股后怕自脚底冒了出来,额头出也是冒出冷汗,浑身有些发抖。 “怎么了,害怕了吗?” 一声冷笑,吓得白琳一个机灵。 只见从黑影中走出一个男子,借着昏暗的灯光,白琳一下子认出了他,便是余兴(她曾和车翰林一起查过很多关于他的档案,所以认得他)。 只不过相比于几年前的照片,他现在要消瘦了许多,近乎皮包骨。 头发留到脖子处,杂乱无章的批在头上,想一条马的尾巴,看来应该许久未打理过了。余兴的双眼布着血丝,眼袋很重,像是一只行走的干尸。 白琳见他的模样,想起了被分尸的岑青,想起了吊在铁架上的赵建,让几乎要呕吐了起来,她清楚,这是极度恐惧下的反应。 冷静冷静,前辈会来救我的。余兴应该不会那么快对自己下杀手。 在自己被救之前,要保持冷静,她不敢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呵呵,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解脱了。”余兴再次冷笑,在一旁的桌子里取出一把刀子。 在灯光下,在白琳面前挥动着。 “嘿,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这里的原因吗?”不过他只是吓唬着白琳,并未动手。 果然,他暂时不会杀我。 “我”白琳开口却发现由于害怕,自己的嘴像是沾了胶水一样,难以张开,而且一开口,自己忍不住要哭泣起来。 加油啊,白琳! “我知道!”她带着哭音的说道。 “哦?”余兴倒是对这答案很是吃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他往坐在后方的桌子上,打量着白琳。 很好,白琳做得好。和他继续周旋着,拖延下时间。 同时她背后的手指也在不断往后摆,毕竟自己身后都是杂物,不过怕被余兴洞察,她动作很小。 看到余兴的反应,白琳心中也多生了几分勇气,手动着,轻咬嘴唇,让自己说话利索点:“是因为我父亲吧?” 听到这,白琳注意到余兴眼中的红丝再多了几条! 第13章 余兴的述说 “哼,白世文那个狗比居然还会与你谈起这种事。”余兴一阵冷笑。 听到他骂自己的父亲,虽不久前才与其大吵一顿,但白琳还是生出一股热火,盯着余兴。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余兴怒道:“白世文对我做的事,就算是杀了他也绰绰有余!” “是你妻子的事吧。”白琳冷声道:“他并没有告诉我,我是看过她的尸检报告,便猜出她不是死于溺亡的。” “哈哈哈哈哈哈!”余兴突然捧腹大笑,有点吓着白琳,他笑喊道:“我就知道,以白世文那种人怎会会说出他人生的污点呢!呵呵,说来也可笑,就连她的女儿也看出他的尸检报告是作家,法院那些混蛋怎么就看不出呢!” 白琳无话可说。 倒是余兴继续说道:“有这样一个爸爸,你是否也觉得可耻呢?” “是,他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无可避免,我回去说服他还你和妻子一个清白。可是,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白琳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大概是怒火给了他勇气的。 “两个?那怎么能够呢?”余兴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杀了两个人,那么应该知道我将你带到这里是为了干嘛吧?” 说完,他举着刀,走了过来。 白琳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双腿忍不住发颤,一咬牙说道:“等等,我还搞清楚你妻子是如何死的,如果这样就让我死了,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哼,你想拖延时间?”余兴停了下来。 白琳不语。 “说给你听倒也无妨,也刚有人知道白世文的罪行了。呵呵,你尽管拖吧,以局里那群傻子的能力,他们是不会找到这里,等来到这里,看到却是你的尸体。”余兴舔了舔刀尖,那对晦暗的眼眸此时闪出精光。 “哈哈哈哈,真想看到白世文给自己女儿尸体动刀,那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白琳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局里的人虽不会找到这里,但前辈他不一样。 “只可怜我那出生半年的小宝,他才那么小,却被压死在一堆岩石下,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死的人一定是他呢?”余兴笑着笑着,却又突然哭了起来。 “不过现在好了,我也让岑山那个混蛋看到自己的骨肉,死在自己跟前,那种痛苦,那种恨不得替他去死的悔恨,呵呵,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十二年前,刚我和郑鹤从商店里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那永世不能遗忘的一幕,墙面轰然而倒,我甚至还能听到在岩石砸下的瞬间,我的孩儿的鼾声还是那么平静,可一下子,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看到那该死的推土机,还在我孩子上方得瑟着,我看到了郑鹤晕倒了在我面前,那时候,我只想冲过去,将那驾驶着推土机的狗东西杀了,可那群该死的人却拦住了我。我让凶手又逍遥片刻了。 他们告诉我们,法院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哼,我和郑鹤居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可结果呢,他们居然告诉这是一场意外?说是我家那住了好几代的房子老化太严重,墙体发生了塌方,我去他娘的狗屁! 我祖祖辈辈住在哪里多久了,怎么就在他们六胜集团要动土的时候出事了?那摆在那里的推土机难道是空气? 郑鹤当然对这结果也不服,她怀胎十月才生下小宝,却以这种方式送走了他。 从那天起,她每天都与我去六胜集团,去法院,去警局游说,那群见风使舵的人,也想借此机会,让六胜提高了他们的补偿,却美名其曰说是要帮助我们,也加入到我们的游说中。 这可惜我们那时候太傻了,没有看清他们的嘴脸。 不久,赵建就怕事情闹大了,找了很多人来和我们谈妥,说愿意给我们一笔巨额的赔款,那我们把这件悲伤的事翻篇。 笑话,我们孩子是被人杀死的,我们能原谅?我们能翻篇?我们现在也不管他们是否要拆我们的房,我们只想要的是我孩子的一个公正,让那个杀了他的人付出代价。 但是,这种丑闻,六胜说什么也不会让其传出去。 眼见着我们是个硬骨头,他们便从那些“帮助”我们的人下手,答应他们需求,而他们也目的得逞,自然反过来劝我们。 即使孤立无援,我和郑鹤也从来没想过放弃。 哪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我刚好去工作。 有人告诉了郑鹤,说赵建终于愿意妥协了,会向法律提供证据,还我们孩子一个证据。 我那傻婆娘高兴坏了,她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陷阱,就一个人先行曲了。 哪知赵建,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找了一群混混侮辱我那婆娘,我婆娘的美色他们不知贪图了多久,眼见我们软的不吃,便想出这种龌蹉的方法,让我们妥协着。 我那婆娘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摆布,可却被他们活活的虐待死了,她怎么会自杀呢,小宝的案还没翻回来呢?她说什么都不会自杀的。 这下,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赵建又一次发挥他的能力,他们居然说我那婆娘是因为舍不得小宝,自杀而死的,可笑,证据确凿的摆在那里,他还在狡辩。 可他们颠倒黑白的力量就是那么厉害,他找来你那大法医父亲,给我婆娘做了另一份报告,报告清清楚楚的写着我老婆就是自杀的,与其他人没有人任何关系。 哼,那一刻我总算知道了,所谓法律只是他们那些有钱人的玩具罢了。 不过,我不会放弃,在为郑鹤,为小宝复仇之前,在杀了他们之前,我会居然向条狗一样活着,直到这些轩鹤冠猴的人付出代价! 白琳未曾想到这其中的故事竟比她想象还曲折。 “啊,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啊。还真让你成功拖延这么长时间,不过也够了,该上路了。”余兴将脸上的泪抹掉,看向白琳。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你必须死,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父亲。” 余兴举起刀,往白琳的脖子抹了过去! 白琳只见一道白光朝着自己袭来,她只能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 “poom!!!” “啊!” 车翰林很快便赶到了六胜花园,也找到了被做成仓库,余家老宅的位置。 可那铁门却被两条铁链从外紧紧锁住,根本打不开,也不可能是从里面锁住的。 难道余兴和白琳不在这里?他不禁生出一个想法。 但他很快又甩了甩头,不,不可能的!没有比这里再合适的地方了! 一定还有其他进去的地方的,再找找。 他不停下的脚步,在仓库的周围跑着,仓库不算小,车翰林绕了一圈,也算他眼尖,还是注意到了可以进去的位置。 那是一个透光的窗,距离地面有两米的距离,却没有玻璃,而且与墙背靠着,相距很近,只要双手撑住,想要爬上去,通过窗户进去并不是很困难。 几乎在发现的时候,车翰林就行动了起来,他一只脚撑在后方的墙,一只则踩在仓库的墙面上,就这样支撑着自己爬了上去。 窗户很大,莫说他这种身材,就算是来个周东汉也能轻松进去。 而且窗对面,正好摆满了桌椅,只要踩在其上面,要下去可是比上来还要简单得多呢。 车翰林顺利的进去到仓库内,刚下地面,他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轰隆声和一声痛喊。 他心一惊,难道是白琳吗? 立即寻着声响赶了过去。 白琳在余兴述说着那一大段往事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闲着,被绑在椅子背后的双手不断挣扎着,将白嫩的几乎,画出一道道血痕,虽然不能彻底挣束缚,却也手掌空了出来。 前面说过,在白琳背后摆放着是堆积如山的杂物,她解脱的手掌往后随意一抹,正好抓到一只桌角,在余兴靠近自己的时候,用力一扯。 桌子虽然没有向前前进,却让其上面那一堆杂物松动了起来,像是雪崩一样,砸了下来。 由于白琳正好杂物正底下,所以并没有砸到她,倒是恰巧的砸到向她袭来的余兴。 那一声声轰隆声正是杂物倒下的声音,而痛喊也是余兴发出的。 不断毕竟只有一两米高,杂物也都是一些熟料废品,余兴虽然吃痛,却也不会因此就被阻止了。 他捂着脑袋,重新站了起来,怒视着白琳,将地上那一堆杂物扫开,随后横脚一踢,将白琳连头椅子绊倒在地。 白琳只觉得摔得头晕眼花,但余兴的刀却没有等她缓过来,朝着她再次刺去,难道真的只能认命吗?她绝望的闭上眼。 可意识并没有消散,疼痛也没有消失,她鼓起勇气睁开了眼,只见一个身影站在自己跟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余兴用刀的那只手。 “前辈!”白琳惊喜的呼出声。 那正是寻着声音而来的车翰林! 第14章 仓库乱斗 不过,白琳的惊喜一下子就变成了担忧了。 车翰林虽然阻止了余兴的这一刀,但也渐渐坚持不下来,眼看着刀尖离他的胸部越来越靠近,白琳不免再度惊呼:“前辈,小心点!” 车翰林自然也是清楚,即使隔着衣物,他也感受到了从刀尖那里渗出的寒气,慌乱之中,他伸脚往前方就是一踹,将余兴踹开。 随后立即蹲身,担忧起白琳的情况,询问道:“没事吧,白琳。” “没,你小心点,他又来啦!”白琳心里苦啊,就算是有事也不是现在说好吧,看着余兴再次挥刀而来,心都提上了嗓子眼上。 车翰林一回头,看着挥来的刀尖,也是一阵害怕,他太担忧白琳,一时竟忘了还没有脱险。 “啊啊啊!” 只听到一声怒吼,紧接着“哐当”一声,余兴居然就这样俯面倒在了他们的面前,刀子掉到了车翰林的脚边。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余兴,此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往上一看,只见得一个大汉,手握着一根桌脚,气喘吁吁的看着车翰林二人。 “刘东?”车翰林和白琳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嘿,你们没事吧。”刘东嘿嘿一笑,捡起了地上的刀子,帮车翰林将系在白琳身上的绳子割断。 白琳活动着已经麻了的手脚关节,问道:“前辈,你怎么在这呢?” “我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并不在公园里,加上周东汉在余兴家里有了新发现,便猜到他很有可能把你抓到这里来。”车翰林一边将绳子给余兴系上,一边说道。 “啊?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园里呢?” “听文叔说的,他很担心你,说你小时候经常会去那边。”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白琳低下了头,心中也已经原谅了父亲,觉得令他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车翰林一笑,但觉得手有点痛,翻过来看手掌上居然流了不少血。 “啊,你受伤了?”白琳一惊,立即拉过他的手过来看个究竟。 “哎呀,没事啦没事啦,小伤。”车翰林几次向抽回,都被重新抓了回去。 “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划到的。”车翰林苦笑道。 突然感觉到手上有点湿,原是白琳不知何时哭了起来,手停在伤口旁,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 “谢谢你,前辈。你说到做到了。”白琳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我真的很害怕。” 她从刚才和余兴周旋的时候,就一直强忍着惧意,此时已经脱险,但那种从死亡边上徘徊的感觉却也一拥而上。 车翰林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其搂在自己怀里,可手却停在半空上,他心里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揉了揉白琳的头发,笑道:“这不没事了?” “嗯。”白琳乖巧的点点头,但其实刚才车翰林的犹豫她也看到了,心里有丝小失望。 “咳咳!”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刘东,已经将余兴捆了起来,同时确保了他身边没有任何利器,这时见到这两人在这里卿卿我我的,不免尴尬。 “我说白琳啊,我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会在这呢?”他嘟着嘴道。 白琳倒是真的将他给忘了,脸爬上一抹红霞,松开了车翰林的手,破涕而笑道:“对不起啦,你怎么也会来这里呢?” 刘东不屑的冷哼一下,但随后开玩笑的表情也是松起,一丝阴霾在眼底尽显。 “今天是青儿的头七,这里是我们以前经常相见的地方,我听人说,在头七这一天只要能在双方记忆最深的地方悼念死者,就能招来死者的魂魄,我有太多话想和青儿说了,我已经原谅她了,我” 以前刘东和岑青相恋的时候,岑夫人并不是很喜欢刘东,加上刘东的经济状况,来那个人的相恋过程很是困难,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了可以通过窗户进到这个没人的仓库,所以就此以后,经常会直接就方便,来到花园里这个没人的仓库幽会,久而久之这里也成了他们共同的美好回忆。 今天也是为了悼念岑青,故在半夜寻来,哪知道刚进来,便听到打闹声,他一向胆子大,顺着声音走了过来,一看着有人正对着车翰林和白琳行凶,二话不说随意的拿起一旁的废弃的桌脚,冲着那人砸了过去。 他可是一个健身教练啊,力气是何其大,直接把余兴给敲晕了。 白琳和车翰林都同时微低下头,出言安慰了他。两人也没有嘲笑他的迷信行为,毕竟换做他们,就算有一点点机会,可以与逝去的亲人谈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 “对了,他是谁呢,白琳怎么会被绑了起来呢?”过了半响,刘东才慢慢恢复了心情,询问道。 “呼,呵呵,我就是替你杀死那个贱货的人啊!”一声冷笑,替他回答了问题,余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什么?”刚才还在悲伤的刘东,立即被怒火点燃了,他看向车翰林似在询问。 车翰林点了点头。 ”嘿嘿,你应该要感谢我才是,那个女人居然背着你偷汉子,呵呵,跟他老子一样不是个好人,呵呵,我帮你的忙,还送了你一份大礼。怎么样?那柜子里的人头不错吧!”余兴由于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不能动弹,却依旧挪动着身子,使自己面向刘东,喷着口水喊道。 “你他吗的!老子杀了你!”刘东本来就是火爆性子,直接抽起地上的刀,就要冲向余兴! “不行啊!”车翰林立即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连连喊道:“不行啊,冷静点。” 可车翰林哪里是能阻止刘东呢,他几乎无视着车翰林的重量,前进着。 白琳也深知事情不妙,一把冲在余兴的跟前,架起了手,说道:“冷静点,刘东!” 刘东这才停步,不过双眼却也通红,他记得整张脸像是被熨斗烫过了似的:“你们干嘛阻止我,我要杀了这个混蛋,我要替青儿报仇!” “不行,你冷静点。”白琳摇了摇头。 “呵呵呵,你着臭丫头给我滚开,哼,白世文的女儿居然也想救我!”余兴也是怒吼道。 白琳不甘示弱,回头道:“我不是在救你,法律自然会做出判断。” “呵呵呵,可笑。”余兴仰头大笑:“喂,那姓刘的小子,早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过,我真应该也杀了你才是!” “那要看看谁杀了谁!”刘东几乎就想推开车翰林。 车翰林连连抓住他,喝道:“住手,他已经杀了两人,且证据确凿,他跑不掉的。” “难道你还想为这种人,自己受牢狱之灾,甚至丢了性命吗!” “我”刘东总算是被说服了,他一怒之下,将刀子狠狠的砸到地面。 “胆小鬼。”余兴冷笑道。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又何必逞口舌之利呢。”车翰林叹道。 “我乐意你管的着,这可是我的家,那小子居然敢在这和岑山女儿鬼混,我一想道就觉得恶心,恨不得杀了他!”余兴笑道。 “杀了又能怎样呢,你已经杀了两人,毁了两个家庭,可结果呢?结果你的妻儿能回来吗?你不后悔吗?”车翰林叹道。 “后悔?哼,我当然后悔啊!”余兴咬着牙,怒道:“我后悔没有快一点杀了那丫头,我后悔没有杀死那小子,我后悔那没有杀死那群混蛋,就被你们抓住了!” 车翰林没有在理会他,这个人已经完全被复仇的火焰逼疯了。 十分钟后,周东汉带着一种刑警来到了仓库,将余兴给压走。 “你们没事吧?” 他一把抓住车翰林,和白琳两人不断问道。 在看到车翰林手上的伤口,更是像是母亲看到孩子受伤似的,念叨着:“啊,流了这么多血,要不要紧,我立即叫医护人员替你处理,要留下病根那就不好了!” 车翰林不禁白了他一眼,推辞道:“没事,就是小伤,一两天就好了。” “对了,白琳,白法医已经知道了,他正在赶过来的事,你好好安慰他一下,可把他吓坏了。”周东汉终于放弃了车翰林,转而对白琳说道。 白琳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询问似的看向车翰林。 “好好谈吧。”‘ “嗯。” 不久,白世文也赶到了现场,他急的头发都多白了好几跟,在看到白琳的一瞬间,一把冲了过去,将她紧紧的抱住。 白琳也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不顾也任由他这样,已经好多年了,白世文没有抱过她一下,似乎还要从她还是婴儿开始吧。 白世文恨不得将白琳浑身检查个干净,嘴中不断问着:“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快说给我看看?” “没事啦,没事啦。”白琳苦笑道。 看到白世文不信的眼神,要转了一圈:“看,这不还活蹦乱跳的?” 第15章 会见余兴 白世文瞧她那副模样,也是终于放心,一双老眼不自觉已有泪水打转,他哭着也笑着,深受抹了抹,说道:“丫头,是爸爸让你失望了,你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白琳看着父亲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高大形象在她面前的他,现在竟尽显老态,她也忍住不住打湿眼眶,叹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换是谁都难以做出更正确的决定,至少您成功把我抚养长大了,不是吗?” “我的丫头长大了。”白世文破涕一笑,摸了摸白琳的脑袋,“不过,我犯下的错,我会好好的去弥补的。” “嗯。” 车翰林看到他们父女两终于是冰释前嫌,也是感到欣慰。 天渐渐明了,晨光慢慢照在这个小镇上,一切似乎又重归平静。 余兴对于岑青分尸案,以及赵建吊尸案都没有任何狡辩,他毫无隐瞒的承认自己便是杀死他们两人的凶手,更是十分详细的供出他作案的全部过程。 他已经足足观察自己的目标已经很久了,而他家中的那些照片便是证明。 有岑青一家人的,也有白世文父女和赵建,甚至连刘东的情况也是在他的把握之中。 他在岑青出门的时候,将其绑架,带到家里进行长达一个星期的虐待。但期间并未对岑青进行过xing行为,原因是她是岑山的女儿,自己不屑于这么干。 囚禁的这一个星期,他只是对岑青进行着精神虐待,与此同时四处采点,以健身房有北的六芒星便是在这时候确定了,目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对于六胜集团的痛恨,同时也昭示着自己下一个目标便是赵建。 他已经摸清了赵建的生活轨迹,无疑就是出没于各种夜总会,他甚至连赵建的酒量都了如指掌。 他断定赵建在其生日那天必定会喝成一团烂泥,自己借来豪车,假装成代驾司机接近于他,将他带到自己的工地里进行伤害,同他的孩子死时一样,都是死在六胜的集团的工地里。 而后,他得知警方正在搜捕他,只能将借来的车开进湖里,以此吸引着警方的主力,而自己则是埋伏在警局附近,将漏单的白琳绑架,带到仓库里,想进行仓库进行杀害报复。 但却被猜中赶来的车翰林,以及误打误撞到达的刘东,阻止了他的复仇计划。 由于警方还要打理现场的原因,那晚最终刘东也不能到仓库里祭奠岑青的灵魂,不过能抓到凶手,摆脱自己的嫌疑,这或许更加有意义。 岑山夫妇知道后,也是选择原谅了刘东,允许他可以去墓园里祭拜自己的女儿。 而岑山经过商量,决定自首,自己已经躲了十二年,也该结束这个梦魇了。 他想车翰林提议,有他去找律师,为余兴之子翻案。 而白世文也是这个打算,他会将邓鹤的真正的尸检报告上传法院。 经过法院的判定,岑山被判以过失杀人罪处于三年有期徒刑;而白世文则被开除了法医职位,并以伪证罪判以同样的三年有期徒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白世文在得到警方同意后,决定亲自去面见余兴,车翰林则建议由自己一起陪同。 面见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而余兴应故意杀人罪已经被判以死刑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有过太多的情绪波动,似乎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坐在铁牢一边,刚看到了白世文以及车翰林进来,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哼,事到如今你这家伙还来干嘛?那两人都是我杀的,呵呵,而且他们的尸体你总也不能说他们是自杀吧?” 面对余兴的灼灼逼人,白世文并未多在意,他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道歉罢了?” “呵呵,道歉?”余兴不住冷笑,一双手靠着铁链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惹来了背后两名刑警,立即将他按住。 “请注意点!”他们喝道。 “道歉?道歉我的妻子就能活起来吗?” 白世文摇了摇头。 “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还能说出她是自杀这种话出来?” “我那是也是迫不得已。”白世文叹道。 “可笑!真的可笑,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余兴一阵狂笑。 白世文无意在解释什么,因为这些苍白的语言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只是叹道:“你放心吧,我会为自己犯下的罪去弥补的。” 余兴不屑的撇过头。 “你有什么弥补?” “我会尽全力,给你的妻子一个清白的,同时也会让法院翻案,还你妻子一个清白,也会证明赵建是杀害你妻子的凶手的。” “可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如何去证明!”余兴并不相信,怒道。 “当然由于此案实在是离奇,所以你妻子尸检标本还保留案底在警局里,里面有从”白世文顿了顿说道:“从你妻子体内提取的jing液样本,只要通过dna比对,应该能和赵建的匹配在一起。” 余兴眼神有了些许变幻。 “这样就能断定你妻子才死前曾经经受过xing侵犯,而且你妻子死后喉部有明显的紫色痕迹,虽然在水里泡了许久,已经有些许浮肿,而且从她尸体也没有发现溺亡的特征,足以说明她是先窒息而死,死后在被抛于河中的。”白世文说完这些,不敢面对这着余兴的眼神,低下了头。 果然,余兴先是消化了一下这些话。 “哈哈哈哈哈哈!”随后大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妻子不是溺亡是多么的明显,你确还是做出那该死的报告!让赵建那家伙逍遥了十几年,让我妻子的冤情一直得不到宣召!”他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突破钢化玻璃,将白世文一把掐住。 “对不起”白世文能够回的只有这三个字。 为了不让余兴的情绪再度失控,车翰林建议白世文先行出去,同时向周东汉征求多点时间,他想与余兴单独谈谈。 虽然这个要求很难,但车翰林毕竟是警方能够这么快破了此案的关键,所以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余兴过了很久,才从那愤怒的情绪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他抬头看向车翰林道:“怎么?我们貌似没话说吧?” “哼,又是没有你这家伙,我的仇就成功报了。”他自嘲道,他千算万算,确没算到车翰林这个意外因素,因此复仇大计没有完成,便被抓拿归案。 “就算是没有我,你的仇也报不了。”车翰林却是笑道。 “可笑!没有你,老子早就将那丫头杀了!”余兴怒道。 车翰林还是笑着摇摇头,说道:“那就让我帮你捋一捋吧。” “不必了。” “既然你对他们的仇恨这么深刻,但是我看你房间里跟踪他们几人的照片,应该是这一年多来才开始拍的吧。”车翰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道。 “那又怎样?” “这就说明了你其实也是在一年多前,才起了复仇之心。”车翰林看着他,平静的说道:“其实从第一次猜到是你所为的时候,我就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杀人动机你是有的。而且从杀人手法以及故意制造的现场来看,充满了复仇的情绪,这个凶手除了你,很难有别二人选。”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余兴双手怀胸,冷笑道。 “自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既然如此痛恨这些人,为何你要等这么多年才开始复仇呢?” 余兴的笑容突然定住。 “也就说其实一开始你并不是真的确定你妻子是真的死于他杀的,对吧?” “是又如何。” 果然啊,车翰林继续说道:“因为就算是你,也相信了妻子自杀不是不可能?” “我被那群狗东西骗了十几年!要不老子早就为郑鹤报仇了!”余兴并为否认。 “你是如何得知真相呢?”车翰林反问道。 余兴闭嘴不答。 车翰林也不急:“其实你不知道你妻子的真相也很正常,如果是我想要伪造假证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如何死的,也就是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尸体的初步鉴定,只看到后面的结果。” “这也意味着,你不会怀疑赵建是杀了你妻子的凶手,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没有采取报复,因为仇恨还不够。” “是老子瞎了眼!” “不,是你被人蒙蔽了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从一人哪里得到的真相是吧?”车翰林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哼,就是有他,老子才知道我这年都是白活的!”余兴不置可否。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是他告诉了你,其实你妻子的真正死因,你因此知道了一切真相,这种被人欺骗,结果让你妻子也冤枉死了那么多年,彻底点燃了你复仇的火焰,所以你猜才会开始后面这一切复仇,包括对岑山一家等等。” “而那个人,我想除了当年的那个律师,也不会是其他人了。” 第16章 猴子硬币 余兴听完并未说什么,但从他的反应,车翰林已经知道自己所猜想的并没有错。 “至始至终,你的报仇都不会成功,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 “你说什么?” “其实你真正该恨的是那个律师才是。”车翰林将卢德先贿赂白世文做假的尸检报告之事告知给余兴。 果然如其所料的一样,余兴对此内幕并不知情。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问道:“那竟然这样,他又为何要告知我呢?” “这就不从而知了,但我肯定的是,我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这就说我一直被他欺骗了!”余兴咬牙,目眦欲裂。 “他是如何告诉你的?” “自从十二年前,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我便有过不止一次想自杀,但却总是狠不下心来。从六胜集团那里得到了一笔钱财,我以为搬到了郊外,就能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他捂着脑袋,说道。 “大概半年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当年负责案件的律师,他将我老婆死的真相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是白世文做了假的报告,以及赵建是杀害我老婆的凶手。我恨啊。” “我恨我自己一直都被埋在鼓里,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从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报仇!就算是自己被抓起来,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也就是他没有说过,是他从中在作梗。是他隐瞒了这个案件的真相?”车翰林问道。 “没有!”余兴怒道:“如果我知道了,我定不会放过他的!” “哈哈哈,不过我也不后悔,我杀了岑山的女儿,也让他感受到失去亲子的痛苦;我也杀了赵建,替我妻子报了仇!这只可惜,只可惜还不能将他们全杀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车翰林也不想在陪着这个被复仇控制失去理智的人,他虽同情他的遭遇,但到头来这都是一场多方造成的悲剧。 如果他能在拆迁的时候妥协,或成功沟通好,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不管怎样,有两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手里,光是这一点,车翰林便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同情。 走出审讯间,周东汉过来询问是否有所发现,不过车翰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知他余兴是凶手无疑。 毕竟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对卢德先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只知道卢德先与程普所说的十二生肖,必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现在不知道十二生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从一年前程普所说那句话后,这四个字就如同梦魇一般一直缠绕着他,他总觉得在那之后发生的事都与他们有脱不清的干系。 引导程普的人,他到现在都只是车翰林的猜想,但他却相信必定有这个人,甚至李大力,朱寒池很有可能也是受到他的引导成为十二生肖的,李大力越狱一案定是他的安排。 凭卢德先一人,车翰林不信他有这个手段。 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直觉罢了,但他的直觉却一直很准。 “翰林,我们在余兴家中发现了一个信封,信里内容,还有信封上的信息都被摧毁了。但信封里却有这个。”周东汉突然说到,同时取出一个取样袋。 车翰林目光一紧,袋子里面的东西他很熟悉,这一年来他已经见过很多次。 袋子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硬币,正面的图案很奇怪车翰林并不知道是什么,但背面却是一只面目狰狞的猴子。 “这次是猴子吗?”他小声低语道。 “难道余兴也是十二生肖中的一个吗?”周东汉问道,他也曾经听 车翰林却坚定的摇头:“应该不是,他的作案只是残忍罢了,但其中错漏百出,并不算高明。” “但程普,朱寒池他们作案都则不是是简简单单的复仇。” 这一点周东汉也是深有体会,他当刑警那么多年,去年的两个案件都是遇到过最为棘手的。 “那这枚硬币又是谁的呢?” 卢德先!硬币的出现,已经说明了他上面的推测都是对的。 车翰林在心里回答道,不过嘴上却说:“现在还不知道,先收着吧。” “好。”周东汉应道,将硬币收了起来,皱眉道:“这硬币也是古怪,我托局里的人找了几位古玩鉴定大师,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枚硬币究竟是什么来路,都不曾见过这类型的硬币,但看它们的质地,却应该是有一定年代的,不是当代制造的。” 车翰林点头,他也曾经不止一次调查过硬币的来路,也都无果。 “总之,他们会在犯罪现场留下硬币,应该是代表什么。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用途,先收起来好好留意。” “这是自然。”周东汉也是点头。 平安镇警局的警察,以曲警官为代表,特地开了庆功宴,专门请了周东汉以及车翰林,没有他们两个,这次的案件,他们也清楚不会那么快便将凶手绳之于法。 周东汉很开心,发了很多高谈阔论,当然他主要开心的事,他终于是戴“罪”立功了,回去至少受那些高层的气要少很多,而且在这里他久违的感受的尊重。 车翰林本就不喜这些聚会,只是匆匆应对,好在这次白琳也受邀了,有她在一旁,倒也不至于太过烦闷。 他在平安镇没有多逗留,隔天下午便启程回c市了。 白琳则是希望多陪她父亲几天,至于周东汉一伙人则还需要处理一些后续事务。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他刚在门口换鞋。 房门恰好打开,两个小男孩看到车翰林一阵哆嗦。 车翰林抬头不免也有丝尴尬,那是车晓的两个学生。 “你你们好啊。” “哥哥好。”两人勉强一笑,随后一人说道:“那哥哥我们先走了。” “啊,好。”车翰林也知道自己上次真的吓到他们了。 “你回来了。”车晓从门口探出头,戴着一副眼镜,颇有为人师表的模样。 “你又欺负我的学生?” “那有啊?你问问他们?”车翰林没好气道。 那两小男孩也是连连摆手。 车晓这才放过哥哥。 林子韬,和许泽彭从老师家里出门已经九点了,好在大学城内,路灯都大开着。 他们不禁谈论起车翰林,从觉得他没有哥哥样,甚至有点太过怕妹妹了。 两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老师太过强势了。 “呦,这不是废物兄弟吗?” 但就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从后面想起。 他们两人都微微一颤,不是很情愿的回过头,果然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卢哲。 他是学校里的小霸王,两人平时没少受到他的欺负。 “卢哲同学,你你有事吗?”林子韬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呵呵呵,你说呢?”卢哲身边还跟着几个混混,一起上前将他们围住,他们几人虽是同龄,可站起来却比林子韬二人要高大上不少。 “小爷正好没钱请几个兄弟烟抽,刚好你们就出来了。”卢哲脸上笑开了花,张开双臂,将林子韬和许泽彭一起揽在怀里,食指拇指摩擦比划着。 “哲哥,上星期不是才给了吗?”许泽彭小声说道。 “你都知道是上星期了,还敢提?”卢哲蹬他一眼,手上一用劲,许泽彭顿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脸有些涨红。 “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是没钱了。”林子韬不敢挣扎,同样说的很小声。 “是吗?让我瞧瞧呗。”卢哲使了个颜色,其他两人立即上前,将林子韬与许泽彭的书包从身上扒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很是粗鲁,一两下便将书包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随后脚尖踢着,除了一些学习用品,确实没有发现的值钱的东西,一人说道:“吗的!老大,他们真的一毛都没有!” 卢哲一怒,手上一用劲,便记那个两人甩到地上:“他们的有钱去家教,却没钱给老子!” 这才不解气,一脚就往许泽彭脸上踹去。 只听“咔嚓”两声,许泽彭那厚实的眼镜直接断掉,迸裂的镜片直接将他的眼睛划伤,血不受控制的流出。 这可把林子韬吓坏了,急忙过去扶住了他,怒视着卢哲一伙道:“卢哲,你这也太过分了!” “他妈的,你还敢这样和老子说话呢!”卢哲也没道歉,依旧不可一世。 不过他也不敢在去下手,毕竟还年幼,看到已经出血了,心里还是有点后怕的。 “哼,不过你们两个的老师长得倒是挺靓的,有时间给我介绍介绍,我也想提高一下成绩。”卢哲舔了舔嘴唇说道。 “老师,她才不会理你这种人呢!”哪知道许泽彭突然暴怒了起来,不顾眼睛的伤势,冲了过来,一把将卢哲推到在地! “去你吗的,老子还怕你不成!”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卢哲,他一个翻身便将许泽彭反压在地,对着其面门直接来了一拳。 林子韬也遭受另外两个人毒打。 直到有个好心的成年人喝止了他们,这才逃开,放掉林子韬二人。 第1章 抓不住的手 卢哲与伙伴们告别,骂骂咧咧的走回家,当来到家门口,看到门口的摆放着那双刷得油亮的皮鞋,他嘴上碎碎念了几句,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尽量的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看到书房的房灯亮着,更是小心翼翼的想穿过书房,到达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威严的声音让卢哲身躯一震。 果然,还是被抓到了。 卢哲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在书房的门口停了下来,勉强的挤出笑容回道:“老爸,才是今天怎么会在家呢?” “我要是在不回来,你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你老师可是打了不少电话给我,说你无心向学”滔滔的训斥就像是数以万计蚊子的嗡鸣,像着卢哲包围了过来。 回来也只会教训我。 他心里嘀咕着,撇嘴道:“好啦好啦,我去睡了!” 他打断了父亲的施法,迅速的跑到房间里。 “嘭!” 将门甩关掉。 感受到楼上的声响,卢德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 他有心想教育自己的孩子,但手头的案件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只能先处理工作。 那一叠叠堆放如山的案宗,让这位大律师也有点疲倦,在他的书柜里有着他过去打过的案件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正是和六胜集团高管——赵建的合照。 一周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和往周一样,林子韬与许泽彭在周末都会到车晓家学习。 只不过,他们今天来的时候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 门打开后,两人迅速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敢面对着车老师。 “快进”话还没有说完,车晓便看到了两人的狼狈模样,都是相同的鼻青眼肿。 “怎么回事?”车晓手扶在林子韬脸上,将他的脸面对像自己,“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诶,车老师,没事的,我们骑车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过几天就好了。”林子韬尽量让自己笑出来,而着鼻青眼肿却和他的笑容十分不相搭。 “是啊,老师,没事没事。”卢泽彭附和道。 “把眼镜都摔掉了,还没事?”车晓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换了一副新的,虽规格与之前的很相像,与年龄不符合的厚重。 她虽埋怨着,也将两人领了进来,正忙完家事的刘梅也看到了两人的模样。 刘梅是他们两人的班主任,看两人爱学习,将车晓介绍给他们做为家教老师。 她与车晓一样,问了上面的东西,林许两人也再度回答了一遍。 因为班里的人很多,她到没有注意到这俩孩子受了伤,刘梅一边从房里取来了伤药,给两人脸上的淤血处抹上,一边嘱咐道:“下次可要小心点,路上多危险,又是不小心出事了,你们乡里的父母怎么办呢?” 两人抱歉的点头:“是。” 卢哲彭和许泽彭都是学校的住宿生,家里是很远的乡下,由于成绩优秀考入了c市的初中,所以他们几乎是只彼此生活着。 说是补习,其实刘梅并没有收她们多少钱,为的是满足下车晓,二来也可以在周末照看一下这俩孩子。 车翰林并没有在家,他早一些时候便被周东汉叫出去了。 像往常一样,沈姨在周五晚上总是要来雇主家,为其打扫卫生。 可打开房间的门,一股酸臭味便呛着她的鼻子,她心里不住嘀咕着。 这些有钱人,一个个都一个样儿,房间都不会自己收拾下,估计又是煮了什么东西,没有收拾,等着自己了。 她用手再鼻子边扇了扇,试图赶走这股恶臭。 打开了房间的灯,客厅的画面像是一道冲击波一样,突兀的进入她脑海里。 她大叫了一声,跌坐在走廊里,连滚带爬出房间。 到警方赶来,她还没有稳定下来,牙关不断打颤着。 周东汉和王生进入现场,对沈姨那副模样倒也理解了,周东汉第一时间以帮助调案的缘由,将车翰林叫了过来。 车翰林皱着眉看着案发现场。 死者男,大概四十来岁的年龄。 他摊倒在客厅的桌边,面向着桌子,在他的身边有一大堆血迹,伸手朝向着前方的桌子,但奇怪的是,他手掌的部位确实血红的空洞,整只手掌都消失不见,不止是右手,他另一只半伸着的左手也是一样,失去了手掌。 地上那一堆血,想来便是从双手处流出的。 死者仰面着,眼睛半睁半闭,看着前方的桌子。 而桌子上,则是放了一叠钞票,瞧那个数目,少说也有几万块,可却不知为何会这样简单的丢在桌子上。 在桌子的前边则是一面墙,白花花的墙体上,却有着用血书写的大字,不难看出是一个——盗字。 在盗字旁边还有一个很是奇怪的图案,一个类圆形上方是两个尖角,而圆形的下方则是一个涂满的倒三角形,意味不明。 不久,陆川以及休假完的白琳也是赶到了现场,对尸体进行检验。 而在房间的搜查取样的王生也是完成了初步工作,对周东汉报告。 “队长,我们已经找遍死者的家,这是一个100来平的商品房,死者应该是单身,并没有婚配,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东西。” “而经过报警的保洁阿姨确认,死者在几年前便已经离婚了,至今未娶。在整个房里,并没有发现死者的双手,应该是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在死者附近发现了带血迹的菜刀,应该是作案的工具,而在客厅的角落里则是发现同样带血的刷子,应该就是墙面的字画的书写工具。”王生简单的将报告说了一遍。 周东汉点了点头,示意王生继续调查下去, “你怎么看?”他习惯性的问向车翰林。 “让我比较在意的是,桌上明显是特意摆在那里的钱,以及墙上的“字”,而那个奇怪的图形看起来,不知道怎么说,但给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车翰林说话间,再次看向墙那边。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周东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死者的手,伸向桌子,而且角度是刚好的对着那对钞票,就像是想要抓住那钞票一样。”车翰林说道。 “可是他的手掌却不见了。”周东汉说道。 “没错,这就是诡异的地方,就像是在表达一种想要却抓不住的感觉。”车翰林手抵着下巴,想了想再继续说,“再说那个字吧,‘盗’字,你想到了什么?” “偷窃,小偷。”周东汉不假思索的说道。 “就是这个,说起小偷我又总会想起扒手,而死者正好少了可以偷东西的手掌。” “也就说这个现场是凶手有意布置的,像是在说死者是一个盗窃者,他盗窃钱财,可如今就却连那桌上的钱的手都没有了,难道凶手只在讽刺着死者?”周东汉一拍手说道。 “可是那墙上的‘画’又是代表什么呢?” 车翰林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但这图案看起来像是一种图腾,而且长得有点像是像是一只山羊头。” “山羊?”周东汉惊出声,“难道又是十二生肖吗?” “不好说”车翰林也是语重心长的叹道。 很快,陆川和白琳对尸体的初步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死者死于失血性休克,除了双手外的致命伤,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伤口。”陆川报告道。 别看凶手只是失去双手双掌,但手掌处连接着动脉,如果没有处理好伤口,很容易就会造成失血过多的。 “同时,死者的脚踝处有些许勒痕,应该是被粗绳捆住过,死者大概率在死前被绑住手脚过。”白琳在陆川说完后,补充道。 现场除了案发地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警方很快便完成了对现场的采样和收集。 很快,死者的身份也被找到了。 死者名为杨展,年龄四十二岁,是一家保险公司的老板,十年前曾经因为一诈骗案坐过十年牢,在此期间,妻子携同着儿子与其离了婚。 虽然家庭破灭了,但杨展出狱后的发展也是很顺利,重新的建立了一家公司,生活也不至于困苦。 经过对死者前妻的访查,前妻对死者并未有太大的怨言,因为死者在离婚的时候,她从死者那里得到了孩子的赡养权,同时分得了不小的财产,所以暂时可以排除是前妻的报复。 所以,调查目标也转向了对死者公司员工的调查。 在调查期间,周东汉也着手关于现场发现的血色“图”案,展开了调查,这个调查很快便有了结果,在邻市,也发现了几起凶杀案,而案件的现场也发现过这个诡异的图案。 但这几起案件的几个凶手也已经伏法了,除了这个奇怪的图案,案件的相关性也很少,所以应该能排除是连环作案。 从作案的手法上看,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具报复性,应该是与死者有过不小矛盾之人。 第2章 山羊图案 几人还是约在琴子与大海哪儿探讨着这次的案件。 周东汉刚与白琳过来,向着邹大海点了份鸡排饭,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大沓案宗,交与车翰林手中。 “这是?” “这是邻市从过来的一些刑事案,从大概一年前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五起案件了,这些案件中都有山羊图案出现,但他们到现在也都没有找到这个图案到底代表着什么。”周东汉解释道。 车翰林绕有兴趣的翻阅着,他只是大概的浏览着,果然在五起案件中,都有着与这次断手案件相同的血色图案,大小还有规格虽有些不同,但还是不难确认是相同的图案。 诡异的,如山羊的图案。 “断手案件的死者,新的检查报告有什么发现吗?”车翰林一边翻阅着,一边问道。 “暂时没有,与在现场的推断大致相同,墙上的血经过dna比对,是死者本人的。”白琳说道,“但是有一点奇怪的是,在现场上发现的血刀经过取样,上面只还有死者本人的指纹。” “而且,手臂断口处的切口,与这本刀吻合,应该就是凶器没错。” 车翰林停止了翻阅,有点惊讶道:“也就是说死者是自己切断自己的手掌的吗?” “额,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白琳苦笑,脸上有点为难:“如果死者是切掉自己的一只手话,那还有可能。可死者却是两只手都断了,他是怎么做到切掉了自己一只手后,再切掉另一只呢?” 车翰林也是面露难色点了点头:“而且自己切掉自己的手,这可是一个很难做的决定。凶手会让他自己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盗字吗?”周东汉插口道。 “嗯,也就是凶手想让死者忏悔做‘盗’行为,惩罚自己,将自己的双手砍掉。从死者死前曾经遭受捆绑,这很有可能是凶手逼着死者这般做的。”车翰林分析道,“所以,要尽快调查死者生前的资料。” “放心吧,王生已经带人在着手这件事了,最多明天便有结果了。”周东汉打包票道。 这时候,琴子也是拖着一个盘子,将三人点的饭送了过来。 白琳见琴子脸上挂着微笑,不禁笑道:“琴子姐,有什么好事吗?” 琴子将饭菜摆在桌上,笑着问道:“啊,有这么明显吗?” “哈哈,都快要溢出来了。”白琳露出一对虎牙,说道:“刚才在外面看到大海哥,也是这样。” 车翰林和周东汉则是很纳闷,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还是女孩子心细。”琴子将乱发捋至耳根道:“也没什么,是我们孩子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邹嘉?好久不见他了。”车翰林从案宗里抬起头。 “那小子,我记得他应该是出国留学了吧?”周东汉也是问道。 “是啊,出去有一年了,这几天决定回家来。”琴子点了点头道。 周东汉和车翰林从大学就一直是这里的常客,当初他们还在大学的时候,邹嘉才快要升入高中,和他们也玩得来,一直都被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弟弟。 “啊?琴子姐的孩子那么大了?”白琳惊呼道,同时意识道自己的失礼了,赶紧捂住嘴。 琴子倒是不介意,笑道:“怎么,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琴子姐看起来大我没多少呢?”白琳摇摇头道。 “呵呵,你这丫头嘴可真甜,琴子姐在大几岁都可以做你妈妈呢。”琴子开玩笑道。 “怎么可能?” “我和你大海哥结婚早,所以孩子那么大也不奇怪。你又是现在结婚了,说不定到时还比我年轻呢?”琴子打趣道。 引得白琳瞬间红了脸,她不自觉的用眼睛的余光撇了下车翰林,但后者又重新将注意力埋在那些案宗之中,并没有在意二人的谈话。 “白琳要是结婚了,我一定叫上局里的全部兄弟,让你大大破费一场!”周东汉大口扒着饭笑道。 “东汉前辈,连你也来笑我!”白琳没好气道。 琴子笑着离开了包间。 整整一个小时,车翰林的饭还没有吃完,全心的投入到一个个案宗之内,不知不觉手中的勺子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这五起案件,死者的年龄不一,有男有女。 其中有一个死者是一家商场的销售员,在家中被发现的时候,整张脸已经腐烂掉了,应该是被强酸类物质腐蚀过。 在他死后,家里的墙面上被划上了一个英文单词——lie,也就是谎言。 在其“lie”的下方,便是山羊图案了。 这个案件的凶手已经伏案,据说是商场的一名女顾客,因为死者的虚假宣传,用了伪劣的美容产品,导致了自己的脸起了过敏反应,导致自己的脸永久的毁容了。 而这是他对死者的报复,但是她并没有想警方透露出任何有关山羊图案的资料。 只是说“神会指引我们,洗清罪恶的。” 提到神,车翰林不禁想起了宗教,而这些现场给他的感觉,特别是山羊图案,就好像是一种仪式,一个献祭的仪式。 另外一起案件,死者是一名饭店的厨师,他便发现是死于自家饭店的厨房。 他被发现的时候,尸斑呈现紫红色,双侧球脸结膜充血,角膜清晰,而且嘴边有大量白沫混杂着鲜血,应该是中毒了。 在厨房内发现了一条简单处理的河豚,经过尸检,死者死于河豚毒,而且是自己切下未处理的河豚肉吃下的。 如果没有厨房天花板上的山羊图案,以及“虚假”二字,警方甚至怀疑厨师是自杀的。 这起案件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 其他案件大致都与上诉案件有相似。 这五起案件中,有三起已经是抓到了凶手,这些凶手大致都是报复性杀人,且报复方式都与他们曾经受到的伤害有关,或者是与死者放过的错有关。 而这些错,都是用血字书写在墙上,天花板抑或是地上,就好像是在审判着罪行一般。 在旁边必定有山羊图案的出现。 这个类似图腾的图案究竟意味着什么? 神明?十二生肖? 车翰林不寒而栗。 经过案件比对,车翰林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被抓住的三名凶手并没有相同的联系,彼此之间也并不相识,但他们都在现场留下了山羊图案已经警示。 也就是说他们都“信仰”着这个图案,相信这个图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车翰林从中可以感受到一种类似巫术的仪式感,凶手都不惜花大量时间去布置一个像这样的现场,定是受到什么东西的洗脑。 几人准备回家,已经是接近十点了。 车翰林暂时将这些案宗从周东汉那里借过,他准备回去再去好好研究下。 于是,两人搭上了周东汉的警车,准备由他送各自回家。 校园北路,还是如往前一样,是大学城的情侣约会圣地,车翰林无意的看着窗外这些来往的情侣,在树下,在街灯下搂抱着,彼此述说的不舍分别之情。 突然,他目光一紧,连忙喊道:“停车,师兄!” 周东汉吓得一个急刹车,让得白琳结实撞在前座上。 “怎么了?怎么了?”周东汉惊问道。 只见车翰林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刚停车他便开门冲了出去,嘴里大喊着:“你们干什么呢?!” 周东汉和白琳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小孩,围绕着另外两个男孩,拳打脚踢着。 周东汉也是立即解除了安全带,同车翰林一起冲过去,嘴里也是喝道:“你们都别跑,站住!” 卢哲那里想到又有人来制止他们,抬头一看,有两个成年男子从街上冲向自己这边,特别是后方那个穿着蓝色的制服,他很熟悉,因为他经常见到穿这种制服的人来找他父亲。 那人身材异常魁梧,又是被逮住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他心里突然升起了念头,说不定他认识自己父亲呢,要是被逮住了,老爸说不定会为自己头大呢。 想想他又想被那人逮住了。 “快跑呀,警察来了!” 但身边的伙伴们,可是吓破了胆,连忙拉住他。 “先放过他们吧!” 卢哲怒瞪他拉他的人一眼,但看见伙伴们一个个落荒而逃,自己也跟着虚了,恶狠狠的看着林子韬,与许泽彭一眼。 “这事还没完!” 便跟着伙伴跑开了。 “你们没事吧!”车翰林连忙扶着林,许二人,他们脸上都肿成猪脸了。 “那些人是什么人?干嘛打你们!” “你是老师的哥哥?”林子韬认出了他。 “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只是在玩罢了。”许泽彭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哥哥,你可别告诉车晓老师啊。” 这时白琳也是从车上走了过来,她取出随身带着的伤药,替两人抹上,嘴里不禁说道:“是朋友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呢?” 周东汉追着几人无果,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吗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跑得这么快呀!” 第3章 扑簌迷离 “老子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去追了,结果一个拐弯人就不见了。”周东汉一边喘气了,一边骂骂咧咧的。 白琳也为林子韬,许泽彭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那几人是谁?”车翰林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但林子韬和许泽彭都是低着头不愿意说。 “你们说吧,我是警察,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周东汉扯了扯自己的制服,提醒着林,许二人。 “只是朋友”两人低声说。 多次询问都是无果,车翰林只能暂时放弃,心想向他们的班主任刘梅了解下情况,应该不难知道。 于是问道:“这样吧,你们住在哪?我们送你们回去先。” 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不好拒绝,只好一起跟上了车。 临别时,林,许二人再三的嘱咐着车翰林,说这件事千万不要让车晓知道,理由是他们并不想让老师担心。 车翰林答应了,其实他自己也不想让车晓知道此事,几年前,车晓也曾经遭受过类似的事,他不想因为这两个学生再次牵动起她的回忆。 隔天,不平静的c市再次发生了凶杀案。 这次案件的报案者,确自称自己是凶手。 报案者,男,年龄35岁,姓名刘建。 案发现场是在一家经营着别的生意的小发廊,环境比起一般的酒店公寓还要不如,但确实这片区域的打工男性,发泄自己工作压力的圣地。 警方赶到现场,发现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八字躺着一个女性尸体,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似乎还在痛苦的挣扎着,头南脚北,死者的四肢都被链子系在床的四角,全身赤裸。 在死者的下体处,有大量鲜血流出,而且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经过捶打过的肉堆一般。 不知是为了调气氛还是,房间内的灯是稍暗的红色灯,更让现场多舔几分诡异的气氛。 顺着死者的眼望上去,天花板上血淋淋的写着一个“淫”字,在字的旁边自然便是那个山羊图案。 警方到来时,报案者正蹲在床脚边,双手抱膝,手机掉在一旁,只见他上半身同样赤裸,腰以下似乎穿着什么东西。 由于灯光太过昏暗,只看到黑黝黝的一片。 他嘴里念叨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她已经死了。” 王生走过去,想要询问下情况,却让刘建吓了个哆嗦。 “警警察先生,是我杀了她的。”刘建指着床上,下巴不断打抖着,似乎一不小心便会从嘴巴那脱离出来:“是它逼我杀了她的。” “它?”王生询问道,难道案件还有第三者出现。 “没错,就是它。一个恶魔,啊啊啊啊啊,它就在我旁边,警察先生,恶魔真的存在,是它逼我杀了她的。”刘建双手捂着脑袋,几乎瘫倒在地面,不断哭喊着。 “你冷静点,什么恶魔说清楚。” “一个一个羊头恶魔,它突然出现,拿着枪捅进我的嘴中,让我穿上了这个东西。”刘建往后一倒,让王生可以看到自己下半身穿的是什么。 终于能看清楚了,王生第一眼瞧过去,还以为这是什么情趣用具,不少人都喜欢穿这种金属风格的东西,当然我们就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随即他便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东西与其说是件衣服,不如说是个盔甲,或者是个锁,将刘建的下半身紧紧包裹住,从其质地来看,应该是钢铁之类的材料,很难想象穿着这个东西会是多么难受。 更特别的是,取代刘建那部位的东西,却是一把带着锯齿的尖刀,上面还沾染着红色的血迹,王生忍不住作呕。 “然后呢。”他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然后”刘建浑身打了个颤,再次指向死者,念道:“然后,他就让我穿着这东西,和她做ai,我怎么敢,可是他往旁边开了一枪,我只能照做了。” 王生皱着眉看向旁边,果然一旁的墙上有一个弹孔,他立即叫来一个刑警去采样,如果出现了枪械,那这个案件的性质将会大不一样了。 “我才进去,她就发出尖叫声,这声音我敢说就像是鬼叫,至今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刘建继续说道,猛地捂住双耳。 “她叫我放过她,可是那恶魔却传来一阵笑声,像羊咩一样,他不断叫我继续,不然就是我死,我只能抽出身体,再次进入,再抽出,再进入,一会儿功夫,她就不动了警察局先生,真的有恶魔!”他又在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对羊头人,是上面画的那个吗?”王生指向天花板。 “啊,就是它!”刘建喊了了一下:“啊啊,恶魔!” 他彻底失去理智的胡乱呼喊着,王生只好叹了口气,让人将他暂时押走,不管有没有那羊头人的介入,现在刘建便是第一个嫌疑犯。 陆川走到他跟前,扶着眼镜,叹了口气。 “怎么样?”王生问。 在王生询问着刘建的时候,陆川已经在一旁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 “死者的四肢有非常明显的勒痕,是手脚被绑住,身体不断挣扎着产生的。” “要是被那东西,进入身体,谁不会挣扎呢。”王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死者上半身没有其他伤口,但下体却是受到许多割裂伤,伤口已经拧成一团了,应该是失血性休克。”陆川说道。 “嗯,先完成取样吧。”王生再次抬头看向天花板那山羊图案。 叹道:“不知,队长那边又如何呢。” 今天早些时候,邻市的警方早早就将周东汉叫了过去,原因是在邻市再次出现了“山羊”凶杀案,周东汉带着白琳,叫上了车翰林,在警方调了几名刑警,赶了过去。 案件的死者,名为赵小杰,年龄二十一岁,在死者十五岁的时候,曾经遭受过一起车祸,从那时候起死者的智商只剩下三岁,需要亲人不断照顾才是。 死者的父母已经去世,照顾他的是她的姐姐。 不过这次的报案者,却不是他姐姐,而是公寓的包租婆。 包租婆本对赵小杰并没有意见,毕竟他虽然精神不好,但一整天都待在房间内,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每一个月房租,赵小杰从未拖欠过。 但是这几天,他的邻居却不断的像房东投诉着有一股异味从他房间里传出,房东无奈何亲自探查后,发现异味确实存在,但多次敲门房间内都未有回应。 房东只能联系赵小杰的姐姐,但也都没有回应,在其他房客不断投诉下,他只能自己开房间的门去看下究竟。 进门后,他终于知道异味的原因,立即报了警。 因为在房东的描述中,说是墙上出现了一个类似山羊的图案,j市的警方立即致电给了c市的警局请求联合搜查。 周东汉等人赶来的时候,j市已经完成了现场的大部分勘查工作。 可以看到死者是一个不能照顾自己的人,房间内就像是照顾婴儿一样,到处都有防撞的护角,而且死者是死在一旁的病床上的。 为了方便调查,j市还暂时为撤走尸体,白琳和他们的法医一起做初步的检查。 车翰林目光则是留在病床后那面墙上,红色的“愚”字,显目的占据了半片墙,在其旁边是稍小一点的山羊图案! 死者,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米六几的身高但体重可能还不足80斤。他的手上还绑着点滴,点滴瓶里还留有不少药物。 死者的双瞳,双耳,鼻孔都渗出血迹出来,嘴吐着白沫,七窍流血说的可能就是这般状况。 白琳和几名法医,几乎在同一时刻便做出了判断,死者是死于中毒,只是现在是哪种毒还不能判断。 “周队长,你怎么看?”j市警方的负责人,涂警官上前苦笑着问道。 周东汉沉重的摇摇头,问道:“暂时还没有头目,死者是她姐姐照顾吧?” “嗯。” “那他姐姐现在人呢?” “已经失踪很多天了。”涂警官叹道:“我们已经联系到赵姐的丈夫,不过他却说他也不清楚,据说在五天前,赵姐也就是赵小美说要去照顾弟弟,便离家了,至今还没有和她家有过联系。” “因为赵小美这几年都需要过来这里照顾弟弟,所以他的丈夫也没有什么怀疑。直到我们去访问,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失联了。” “他的妻子很可疑,多调查下。”周东汉听完说道。 “这是自然。”涂警官也是点头。 “又是这山羊图啊,我们c市今天也发生了一起命案,听我们那的同志来的消息,也是出现了这个图案。”王生再刚才已经先联系了周东汉,将在发廊发生的命案,告知给了他。 “唉,起初我们还以为这是一个连环杀手。”涂警官再次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同时递给了车翰林与周东汉。 “但现在我们却怀疑他们是一个有预谋的组织。” 第4章 Goat 周东汉不置可否,因为已经有一些案件的凶手被缉拿归案,但山羊图案还是依旧不断出现,这很有可能说明这是一个以“山羊”所代表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目的性暂时还不能猜到,但以他在杀人现场频繁的出现,足以证明它是十分危险的存在了。 “你怎么看,翰林?”周东汉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车翰林。 “这位是?”涂警官打量着车翰林,见其并未身着制服,不免问道。 “这位是c市有名的侦探,车翰林。”周东汉简单的介绍下。 涂警官并未觉得奇怪,警方求教私家侦探办案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他也对这位年轻的侦探能发表什么高见很是好奇,问道:“车侦探,你有什么发现吗?” “嗯。”车翰林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刚才说死者在几年前的车祸后,只剩下三岁的智商。”他问道。 “是。” “也就说他必定经常待在家,与外界的联系不大,更别提什么社交关系了。”车翰林继续说,“也就是说,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是仇杀。” “而杀一个某种程度算是‘傻子’或者‘废人’的人,意义并不是很大。所以杀人除了故意或者是有特殊杀人癖好的人外,大概率便是死者很亲近的人了。” “现场上也没有发现撬门的痕迹,死者所住的地方是五楼,且窗户都有护杆,可以直接排除是强行闯入的,这点更能证明凶手定是可以随意出入这间房间的人了。” “从他的死状可以看到他身上并无太过明显的外伤,以及七窍流血的表现,可以确认死者是中毒身亡,而他重的毒可能便是这点滴了。”车翰林敲了敲一旁的点滴瓶,上面还剩下半瓶不多。 “来人啊。”涂警官立即让人送去化验。 “从你刚才的表诉中,死者一天接触最多的人便是他的亲姐姐了。” “没错。”涂警官点了点头,“还有一些社会的志愿者,不过他们很少来便是了。” “嗯,所以现在嫌疑最大的便是他的亲人。也就是照顾他的亲姐一家人。”车翰林缓缓说道:“至于动机呢,想必应该是每天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的负担了。” 涂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诚然,他第一怀疑的对象便是死者的亲姐,但是像车翰林那么条理清晰的表达出来,倒是做不到。 很快死者的尸检报告便出来了,死者赵小杰,死时并未遭受致命外伤,死于铅中毒。 从死者常用的点滴药品中,检测到少量的铅,可以推算出,死者是在每天注射药液的时候,慢慢摄入铅过量,最后中毒身亡。 同时,在死者的手臂,双脚出发现有绳子束缚造成的淤血,也进一步证明了死者是逐渐吸取铅的。 铅中毒的早期表现,是中毒者会出现忧郁,烦躁,性格改变等症状,从死者有精神障碍来看,死者最近会经常性发狂,所以需要用绳子束缚住。 赵小杰的房东说,近来出入赵小杰的房屋里,除了死者姐姐赵小美外,再无他人。 随后,警方便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在赵小美家中,将她给逮捕了。 她在回家后,一直很淡定,也未与丈夫有过任何的交流。 在警方闯入她家中后,欣然的接受了代表,并表示弟弟确实是她杀的。 赵小美,年龄二十五岁,于一年多以前成婚,据当事人丈夫所说,赵小美以要照顾弟弟为理由,所以至今未有想生孩子的想法。 二人也因为这件事吵过很多次。 “这可是你亲弟弟,你不是应该照顾他?”涂警官审问着坐在对面的赵小美。 “呵。” 赵小美不屑的一笑:“照顾他?我这一辈子都活在要照顾他的阴影中,难道还不够吗?” “竟然是这样,你要何以杀他呢。” “哈哈哈,反正他或者也是一个废人了,为什么要频频来扰乱我的生活!” 赵小美突然大笑起来,凌乱的发丝垂在她的脸庞上,竟有些疯狂之色,她怒道: “为了他,我大学也上不了,从十九岁开始,便要开始养他,好不容易结婚了,却还要不断的照顾他,不断的受他牵连。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是他的姐姐,这样照顾他是应该的!” “呵呵,可笑!凭什么,就因为我和他是他妈的从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吗?” “因为这个,我他妈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就连老公都要为这个和我吵架,他爸妈还不断让我与他离婚,就为了我得照顾他一个废人!” “终于我想通了,只要杀了他,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你有想过吗?这样做了,你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要为了杀死一条人命付出代价!”涂警官冷声说道。 “那又如何,goat大人会保佑我的!我完成了我的罪孽,我将得到重生!”赵小美忽然做出一个祈祷的样子,让涂警官倒是吓了一跳。 “goat大人是谁?” “他不是人,他是神啊。”赵小美感概道,同时最终开始念念有词,但涂警官没有一句听得懂,也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在这之后,不管涂警官在如何询问,赵小美都只是双手合一,不断的祈祷着。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将其带走,等待审判结果。 在审讯室外的周东汉,与车翰林等人,也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这样看来,杀人凶手无疑便是赵小美无误了,这是她最后的模样,就像是被招了魂似的,十分诡异,那表情不像是可有可能会受死刑的人,倒像是获得救赎一样。 goat?山羊吗? 车翰林在心中默默念念这个单词,脑海中浮现是那血色的山羊图案,它仿佛突然睁开了眼睛,像是深渊一般,藐视着人间。 与其说是神,车翰林倒觉得是恶魔比较贴切。 在j市待了不到三天,便已经将这起案件结案了。 凶手虽然抓到了,但c市的各位,包括j市警局没有一人觉得松一口气,赵小美的审讯与之前抓到的几人,都没有罪恶感,反而将杀人当成一种伟大的事业。 这让两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而乌云之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在嘲笑他们。 回到c市,并不代表就可以休息了。 由于车翰林与李伟波的关系,所以几人照立的选在琴子与大海那汇合。 周东汉他们才刚坐下,陆川与王生便将前几天的“发廊女”的尸检报告递给了他们。 死者潘芳,年龄二十七岁,是一家违规发廊的工作人员,俗话说就是靠出卖自己身体赚取钱财的人,据发廊老板来说,潘芳是她们发廊的王牌,每天点她的名的数不胜数,可以说是当地区域,小有名的花魁了。 而同样出现在现场的刘建便是她的老顾客之一了。 刘建,男,三十五岁,已婚。经营着一家小工厂,从一年多以前便经常关顾这家发廊,而潘芳便是他最喜欢的一位服务员了。 而经警方确认,以及刘建的口诉表达,刘建便是此案的凶手了。 但由于刘建自与王生对话后,就精神之神了,医生表示,这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造成的。 刘建是穿着一个特制的“情趣用品”,全部由金属制成,外表是一个紧身短裤的样子,只是武装刘建那部分的却是一把带锯齿的尖刀。 据法医检验,死者潘芳的下体曾经受此刀刺了几十刀不止,由于整个下体已经被刺烂,无法判断具体刀数。 当然潘芳在受这般残虐下,也不可能存活了。 在听完了王生的表诉后,车翰林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说有一个带山羊头套的人拿枪逼他杀了潘芳的?”周东汉问道。 要知道,在我国除了特殊身份,如刑警,军人之类的人要能有配置枪械,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不是某“自由国度”。 这就说明了,带山羊头套的人身份定是十分特殊。 “嗯,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子弹。”王生取出一个取样袋。 以周东汉的经验,他立即就判断出这是什么子弹,只是警方标配的77手枪的子弹。 “这”他不禁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山羊头套是警方,那这件事可就更难办了。” “如果没有这枚子弹,以及弹孔,也很难说明刘建所说的话是真的。”车翰林从刚才就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很奇怪的是。” “是什么?”白琳忍不住问道。 “从已经抓到‘山羊图案’的凶手,他们大多都是对死者有很大的怨念,想要对死者进行报复的人,且与死者之间关系都非常匪浅。” “但这起案件却不一样,这是山羊图案的具像第一次出现,且这一次凶手是被逼得作案的,为什么呢?且凶手并未痛恨死者,相反在她死后,极度自责。而没有,像赵小美那种解脱了的表现。” “这有什么奇怪的?”周东汉听得一头雾水。 第5章 邪教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袋山羊头套的凶手其实是一个‘代行者’呢?”车翰林突然敲了敲桌子,说道。 “代行者?什么意思?”白琳不觉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代行就是说其实是另有人替真正想要杀了潘芳的人动手。这也解释了为何是同样的山羊图案案件,为什么两个凶手表现的状态完全不同。” “你的意思是”周东汉似乎懂了,嘴里念叨着,整清了思路,再说道,“背后想杀,或者恨潘芳以及刘建的人,其实另有人选。而他出于种种原因不敢动手,所以借助他人,也就是山羊面具代行杀人,通过逼刘建再去杀潘芳的。” “嗯。”车翰林颔首。 “我们看,”他将案件的照片摊在桌子上,“这起案件的凶器是啥,是刀具是吧,也就是这奇怪的‘情趣道具’。” “对,这东西听王生说,他们从刘建身上弄出来,花了不少力气了。而且由于摩擦,刘建的下体也是受伤严重。”周东汉忍不住打了寒颤,几乎就像捂住自己档口,仿佛感同深受。 由于谈的问题太过敏感,白琳倒显得有些不自然。 但车翰林并不介意,继续说自己的见解:“像这中专门制造的工具,且样式这么特殊,商家那里肯定留下不小印象。” 周东汉右手握拳,往左手一拍,赞道:“对啊,聪明。” “这是找到凶手的关键之一,可以先去c内的成人用品店里咨询,或者去一些五金店询问。”车翰林说道。 “至于第二个关键,便是那个山羊头套了。由于并没有亲眼见到,只能想办法从刘建那里套出是什么样式。在从市内一些有卖头套,特别是可以定制的地方入手。” “通过比对名单,有同时购买过这两种东西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了。而且还有注意,这人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他手中有着警式配枪。” 车翰林的推断无疑给了警方一个新的搜查思路。 由于案发地点,是一个经营着违法“黄”生意的地方,那里隐蔽无人,在城市的角落里,而且像这种地方又怎会留下监控呢。 在这里的人都沉迷于欢乐之中,也没有人注意到那天晚上有枪声出现,而且就算有注意,多半也会觉得只是默认的特殊癖好的。 还要记住一点,山羊头套的出现,直到现在也只是刘建的只言片语,警方之所以还会继续调查,只是因为现场出现子弹,以及弹痕罢了。 所以警方想要查找出入过“发廊”的人是十分苦难的,无疑是大海捞针,而车翰林无疑是将这个范围缩小到了“湖”上。 周东汉立即通知了王生,让他着里调查“头套”以及那特殊的“情趣用具”。 待得他通知好,车翰林再次开口:“接着,我们回到那套工具本身。他的样式无疑像情趣工具。奇怪的地方是哪里呢,是正中央的刀,位置不巧不偏的刚好在刘建那部分上。” 白琳吸着着饮料,脸上有些尴尬。 “然后杀人方法是什么呢?” “山羊面具令凶手与死者做ai!”周东汉大声喊道,随后见到白琳低下了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不言而喻了吧。” “因为是想让刘建知道这种行为,是禁止的。你要做,就是杀了潘芳。”虽然话题有些尴尬,但白琳一直听着车翰林的分析,此时脱口而出。 “没错,而刘建是已婚的,且有生字。对反对这种行为的人当然便是他的妻子。”车翰林说道。 “也就是说刘建的妻子,很有可能是让山羊头套代她杀人的人了。”周东汉恍然大悟。 “所以在调查山羊头套的行踪的时候,也要留意刘建妻子,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与杀人有关,并不能直接将其拘留,只能在暗中慢慢调查。”车翰林补充道。 “嗯。”这一点周东汉自然清楚。 “我猜想,‘山羊’这一个意像,很可能就是涂警官所说与一个神秘的宗教有关。或者直接说是邪教吧。”车翰林在一张纸上,画出山羊图案。 “它所代表的可能是一种意志之类的东西。而从案件来分析,死亡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死于他们犯下的罪行。” “杨展那出现的‘盗’,潘芳的‘淫’,赵小杰的‘愚’以及诸如谎言等,这是凶手留下的记号。对他们来说杀人或许并不是罪恶,而是一种惩恶除凶。” “在他们之上定还有一人,对这些人进行着洗脑,植入教义,让他们以杀人来摆脱自己的痛苦。”这是车翰林这几天,不断对山羊以及各个案件中分析出来的。 白琳和周东汉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像忽然进入道冰窟之中。 因为他们理解,虽然在我国很好有这种事发生,但在国外一些极端的宗教信徒,他们所做出来的事都是惨无人道的。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曼森杀人案”了,它是m国最疯狂的杀人狂,他在69年犯的两宗连环杀人案震惊了整个洛杉矶。 曼森还制定了一个“终极计划”——发动末日种族和阶级战争,扬言只有他的信徒才可以存活下来。他还扬言称自己是耶稣转世,将带领一批信徒进入一个“无底洞”中躲过一场大劫。 这个计划的第一批受害者就是著名导演罗曼·波兰斯基的演员妻子莎伦·塔特及塔特的4个朋友,接着遭殃的是加州一家大型超市连锁店的老板夫妇,两人都是被乱刀刺死。这两起谋杀案的相似之处就是,凶手用被害人的血写下了三行神秘字迹:“猪猡们去死吧”、“起义”和“旋转滑梯”。 基于此,曼森创建了“曼森家族”,实际上它并不是一家人,而是一群仰慕曼森的追随者所组成的杀人集团,成员多数为年轻富有的中产女性。 查理曼森的心愿并不是做一群人的领袖,而是成名与发财。成为一群青年人的心灵导师和精神领袖纯粹是误打误撞。而当这一切既成事实后,他发现这种身份一样可以为他带来金钱,以及地位。他在七十年代中期来到旧金山,吸引了一大群逃家的,内心彷徨,天真,理想性格浓厚的年轻人。他们因为曼森的生活历练与似是而非的智慧话语而尊他为领袖,崇拜他,尊敬他,男的贩du,女的卖yin以供养他。 到了1969年,曼森已经有了60多名信徒。 尽管案件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曼森依旧留下了不少信徒,他们始终坚信着曼森当年制定的“终极计划”。 白琳和周东汉都是从事刑事行业,所以他们更清楚其中的恐怖。 车翰林的分析不无道理,从目前来看,山羊图案却是具有邪教的性质。 他们在墙面,在天花板,地面上有血留下死者的罪恶,与曼森一案中的留下“猪猡”之类的话很像。 “我会想办法通知局里,同时联系j市,将你的发现告知他们,让他们再提起重视。”周东汉只能保证道。 “再好不过了。” 几人一直谈论到九点多才结束,因为今天是邹大海,琴子的儿子回家的时候,两人决定要先关店,亲自去机场接自己的儿子。 接连几天未眠,车翰林拖着疲倦的尸体回到家,看着家门口,这才想起还未与刘梅谈过林子韬与许泽彭遭受欺负一事。 十分幸运的事,他回来的时候,车晓已经先行去休息了,而刘梅则还在打扫着公寓。 车翰林松了一口气,如果妹妹在场,他可不想把这件事告知她,虽然他知道车晓定不允许他这么做,但车翰林实在不想当年那些事再让妹妹回忆起来。 “刘姨,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他叫住还在打扫的刘梅,并将前天与周东汉,白琳二人看到的东西,详细的告诉给了刘梅。 刘梅听完后不住的叹气,说道:“唉,原来如此。这俩孩子还一直和我们说,是骑自行车摔倒的,虽然我和晓晓都不太相信,可也没去更好的查清事实。” “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是由于从小就在外,缺少关爱,加上是农村来的,更是有点自卑。我身为他们的班主任居然还没好好留意他们,真是失败啊。” “刘姨,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倒是欺负他们的人,和他们的年龄相仿,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呢?” 车翰林一向不懂得安慰人,只好找了个别的话题。 “这样啊。”刘梅皱着眉想想了,“那很有可能是我们班里的一个学生了。” “嗯?” “他叫卢哲,是一个家里比较有钱的孩子,不过却无心向学,因为长得比较高大,经常抓弄一些同学。为了这个,前不久我才打电话致电他的家长呢。”刘梅说起这个学生,神情完全和提起林子韬他们不一样。 如果他们是令她心疼的话,那么卢哲就是令他头疼的了。 “有次课间,我就看到他在欺负他们两个,制止了。不过那时候还以为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并没有多想。”刘梅再一次叹了口气。 “有了方向就好了,刘姨可得辛苦你了,好好和他们谈谈,不要再让这些事恶化下去了。还有一点,不要让车晓知道这些事。”车翰林嘱咐道。 “嗯,知道。”刘梅自然知道为什么,“放心吧,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好他们,教导好他们的。” “嗯。”车翰林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了,刘姨你也早点休息了。” 他转身回房,心里暗念道,希望这样就能阻止车晓受此事影响了。 第6章 审判 回到房间里,车翰林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搜索着有关山羊的资料。 虽然警方极力的想隐藏案件被公开,但网上还是开始流传起山羊杀人案的传闻,那么多人的死亡造成了不小的恐惧。这也是警方不希望发生的。 提到山羊,车翰林首先想到的便是恶魔,在西方文化中,山羊被视为恶魔的象征,比如基督教著名的恶魔之一巴弗灭,就是典型的山羊头恶魔形象。 从山羊本身的特性来说,山羊虽然平时比较温顺,但是在发情期就会化身羊日天,非常暴躁好色,因此是色欲的象征。而色欲正是基督教所摒弃的七宗罪之一,也是恶魔对人的诱惑之一。 那么这个可能存在的邪教,是否是将“山羊”供为他们信奉的恶魔呢? 由此出发,车翰林不断的查找这几年来,出现在c市和j市有关山羊能解决痛楚的信息。 而事实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网上有不少帖子说的就是这方面的内容,大致上是说,只要你心灵足够真诚,那山羊大神便会引导你摆脱人世间的苦厄,忘掉这一切烦扰。 但由于信息量实在是过多,直到早晨,车翰林还是不能找出个所以然出来,无法真正确定这个山羊大神的存在。 曾在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但觉得脑袋沉重无比,如是灌了铅似的。 我这是在哪呢?嗯? “嘎吱,嘎吱。” 比起自己在哪,他意识到一个更为致命的问题!那是他居然动弹不得,他疯狂的摇动着身子,但能产出回应的却是椅子的摇晃声。 他被绑住一只常见的靠背椅子,这种椅子是铁制的,他整个身子被铁链束缚在椅被上,则是束缚在扶手上。 而且手肘出他感受到一丝丝刺疼,但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感觉便像是被夹子夹住似的。 极度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呼喊出来,可整张嘴都被胶带紧紧的贴住,张都张不开,更别提发出声音来呢。 他慌乱的看向四周,可却是漆黑一拍。 “呲!”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紧闭起双眼。 他逐渐适应下来,缓缓的睁开眼,心却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处。 印面而来是一只山羊! 山羊的头比一般的人脸要大上快接近两倍,一对山羊角向上张扬着,它双眼像是深邃无比的黑洞一般,嘴上似乎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却说不出的诡异,似妖娆又似在嘲弄人。 “呵呵呵,你可真你为何在这里呢?” 它的声音也像是羊咩声一般,带有一点颤抖。 曾在敏疯狂的摇头,不敢去直视这山羊,他看向一旁,认出这是学校里一间废弃的教室,被用来专门推放着杂物。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刚在学校准备好明天的上课内容,刚要回家的,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想起在当时他正走出校门,突觉脑门一整疼痛,紧接着一个布袋之类的东西套在了自己头上,紧接着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是这个山羊抓住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还未等他细想,山羊伸出手朝他过来,曾在敏见他的手,就像是掉光树叶的树枝,修长弯曲的抓住自己嘴上的胶带,用力一扯,将其此开。 “救命!”曾在敏第一时间便是大呼求救。 “呵呵呵。” 山羊并不着急,这是让他自由的呼喊个够。 很快,曾在敏就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他在这个学校已经执教多年了,对于整个校园可以说是熟悉无比了,这个废弃的教室在操场的另一边,是整个学校最为偏僻的地方了。 莫说现在是夜晚,就算是白天,也是极少有人路过这里,自己现在真的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你是谁?”他只好将力气和心思用在让自己不再害怕。 “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你知道这是啥吗?”山羊取出了一个平板,屏幕打开着,是一张图片。 他将平板立在曾在敏的脸庞,再次问道。 照片很模糊,黑白的界面,可以看出这是监控录像里截图出来的。 曾在敏看得出来,这是在一家教室,学生们正在上课,老师走在后排的一位女生身边。 他瞳孔颤抖了下,他认出这老师就是自己,而自己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也就是意味着 虽然十分模糊,但也可以依稀的看出,老师的手正在摸着女生的手,但其他学生都关注在学习上,并没有发觉。 他疯狂的摇了摇头,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似乎是搞错了?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山羊怒道,同时收起了平板,但随即又笑了笑:“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你想” 话音未落,一阵刺痛在一霎那间贯穿了曾在敏,他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弓起来,这种刺疼感就像是有无数枚细针在体内四处乱窜! 他发出的惨叫声,让山羊愉悦的笑了起来。 疼痛逐渐消散,他终于发现,手肘的刺疼是什么呢,他手被一根根电线连接着。 “现在愿意回答了吗?”山羊再次问道。 “我在给那孩子解题呢” “答错了!” 那种贯穿全身的刺疼再次袭来,他痛苦得就像蹦起来,可整个身子都被死死困在椅子上,如何动得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椅子也不断随着他抖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回答。” 山羊的质问再响起。 “我” “一!” “那个女孩” “二!” 曾在敏可不愿意再次尝试电击的滋味,可接连的点击让他身子有点发麻,说话都不麻利。 “我猥亵了那个女孩!”他一咬牙说道。 “很好。”山羊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可以放过我了吧” 山羊的嘴还是似笑非笑。 突如其来的痉挛让曾在敏刚解脱的松懈感一下击碎,在剧烈的抽搐之中,他的双眼似乎看到了蓝色的火花在舞动着,像是电焊一般。他看到山羊在嘲弄着自己。 不,这种感觉,更像是一个审判官,无情看着被自己判下死刑的罪人。 但他很快便不能再想,他残存的意识在渐渐随着电火花消散,最后,他似乎闻到了一丝烧焦的味道。 有了车翰林提供的信息,这几天警方的搜索虽然没有有决定性的进展,可却有了方向,不至于迷失。 不过,c市和j市都是大城市,城市内的成人用品店,五金店或者是有造头套的门店更像是繁星一样数不胜数,不过警方已经将这个范围缩小到很小的地步了。 可,还等到他们缩网。 新的案件还是不告而来。 这次案件的死者是一位中学老师,负责教初二年级的语文。 死者,曾在敏,男。四十二岁,便发现的时候,死在了他就职的学校内的一间废弃教室里。 这间教室已经被用来充当仓库了,也是校工偶然需要去那里拿一些工具,这才发现曾在敏已经是在那里。 被发现时他已经死去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的课程都让他人替着,校方曾经多次尝试联系他,可是就连他的妻子也十分担心他,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到家里来了,更没有想到当他回来的时候,却是警方带来的死讯。 曾在敏被发现的时候,身子被绑在一只铁椅子上,嘴巴张开着,头往上仰,双眼发白,身上有些许烧焦的痕迹,经过白琳的尸检,他是死于触电而亡的。 “死者死前,被绑于椅子上。手被被人用电线连接着一个发电器,只要按下这个遥控。”白琳取出一个取样袋,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一个遥控器,“发电机便会发出电来,顺着电线,流到死者身上。” 顿了顿,白琳要说道:“在死者死后,他双脚的动脉给刮开,在椅子下方的血迹便是从腿上流下。” 至于为何要放血,想必已经很清楚了。 在曾在敏尸体旁边地板上,有用它的血书写出的“为人师表”,只不过后方却是一个问号,问号则是让警方头疼了不知多久的山羊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呢?”周东汉有点捉不着头脑。 “问号代表着疑问,也就说死者生前,曾经做过一些违背师德的事。”车翰林低声道,“关于死者的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王生将一份资料交给了车翰林,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经过调查,死者的妻儿都对曾在敏没有任何意见,他勤俭持家,是家庭的主心骨。” “而他的同事对他也是很是赞赏,说他是个十分有经验的老教师,他们在有事的时候,经常找他代课,曾在敏每一次都十分简单的应下。在课程上有什么不解去询问,曾在敏也都有耐心的为他们解答。” “没有发现有仇杀的可能性。” 王生说完,车翰林却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他手托着,想了想,说道:“还差一个重要的群体。对于一位教师,他常面对的不止是他的同事和妻儿,更多的时候,他面对的是他的学生。可是并没有对学生进行调查。” “这点倒是我们倒是没有想到。”王生猛的拍了下脑袋,随后先行离去,着手调查下曾在敏负责的学生们。 “从现场,以及电椅的布置,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是审判现场呢?” 在王生走后,车翰林不断盯着现场照片,突然说道。 第7章 为人师表 “怎么说?”白琳和周东汉同问。 “只是感觉,凶手不直接采取电死死者的做法,而是特殊做成电椅的形式,不知为何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山羊头套拿着遥控居高临下的看着死者,宣判着他的罪恶。”车翰林皱眉道。 他不是很确定,只是一种直觉告诉他,从他第一眼看到现场图片的时候,这股直觉就挥之不去。 当然白琳和周东汉并没有把他的话不当一回事,有时候厉害的推理手往往靠的就是这种天生的灵敏嗅觉,而他们已经靠车翰林这嗅觉得到很大的帮助了。 现在做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着调查结果出来。 两天后,王生秘密的对曾在敏负责的班级,一共两个班级,将近一百名学生进行调查。 按照车翰林所说,着重应该调查的便是两个班级的女学生。 由于学生们的年龄都是出于14-15岁之间,所以调查的前提必须是保证对学生的个人信息绝对保密。 而且毕竟这是一场关于凶杀案的调查,而且死者是这些学生的老师,为了不让学生心理留下不好的伤害,案件的关键信息也必须对学生保密,这是说明为了找清老师的死因。 大部分男生们对这位老师都是评价都是不错,与学生的关系很好,与他们打成一片,而且重要的是,他的作业并不多,也不强求他们背诵课文。 女生也大多印象不错。 但其中有几个女生,王生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特别是其中一个女生,萧云儿。 她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你觉得你们的曾老师怎么样呢?”王生见她似乎有些紧张,语气放得有些温和。 但萧云儿并没有回答问题,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王生也不着急,慢慢等她回答。 只见萧云儿的脸色越来越有些不一样,嘴角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指尖紧紧的捏住自己的衣角,脸颊有些涨红。 “不愿意说吗,没事的,你先回去上课吧。”王生苦笑道。 就要叫一个女警官将她带出去。 但此时萧云儿就猛的站起来,咬着牙,涨红脸小声询问道:“真的什么都能说吗?” “当然。” “我想说他死得真好!” 王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会说出如此狠的话,心里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莫非她什么难言之隐。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们保障不告诉别人吗?”萧云儿反倒质问起他。 “是。” “那我只告诉后面的姐姐。”萧云儿指了指刚才要带走她的女警官,“你能回避一下吗?” 女警官看了一眼王生,在咨询他的意见。 “行。”王生直接点了点头,随后离开房间。 王生在门口处已经吸了大半小时的烟,脚边堆的烟头也有三四个了。 莫说他负责的工作是调查,自从山羊一案发生以来,他一天也是来回奔波,一天也是休息不够6小时。 教室门缓缓的推开,女警官搭着萧云儿的肩走了出来。 “结束了?”王生赶紧掐灭手中的烟,站了起来。 他注意到了萧云儿揉着眼,眼圈有些发红,想来刚才与女警官独在教室的时候哭过了。但她脸上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女警官点了点头,对萧云儿温声道:“你没事吧?能自己回教室吗?” “嗯。” 等到萧云儿走后,女警官与王生才回到刚刚负责询问的教室,王生再次点起了一支烟,“那女孩子说了什么?” 女警官一一的将萧云儿所说的话慢慢的说给了王生听。 只见王生越听手中的烟似乎越是沉重,手夹着,却是拿不起,够不到自己的嘴边。 “有发现了。”王生提着一个大公文包,推开了包间的门。 周东汉与车翰林脸露喜色,白琳也是往里侧了个位置给王生。 王生一坐下,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取样袋。 袋子里是一团黑色的小东西,大概拇指指甲般大小。周东汉将袋子提了起来,端详着,看到黑色东西中心处似乎有个镜片,眉头拧成一块, “这是,针孔摄像头?” “没错。” “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c市第二中学二楼的女生厕所里的第三个蹲坑。”王生说道。 “啊?!”白琳忍不住捂嘴惊呼,饶是她的脾气,此时也有些怒火。 “是曾在敏的?”车翰林也是觉得意外。 “没错,我们调查他办公的电脑,虽然文件藏的十分隐秘,但还是被技术人员找出,里面足足有十几个女孩子受害。” “吗的,这个人渣!”周东汉忍不住骂道,甚至是忘了曾在敏已经死了的事实,“那些人可都还是孩子啊!” “要不是一个小女孩揭秘,恐怕我们要知道这真相可没那么快。”王生也是怒道。 “那女孩子也是受害者?”白琳不觉问道。 “嗯。”王生点头,“呼,要将这些说出,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可着实不容易。” “她是对林警官一个人说的(也就是那位女警官)。” 众人微颔首,毕竟这事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难以启齿。 “大约在半年前,曾在敏并暗自将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司。但是女孩还不以为是作业还是什么的问题,但曾在敏却是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式女孩在厕所方便的照片,女孩当时直接就哭了。没有想到那人渣,却是笑着告诉女孩,只要她将这话说出去,那照片就会公开出来,对方又是老师,自己真的除了沉默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但没有想到曾在敏却得寸进尺,利用照片威胁着女孩,并对女孩实行了半年的猥xie,经常时不时的将她叫去办公室动手动脚,但好在他并没有对女孩实施xing行为,不然女孩的这一生就毁了。” 曾在敏毕竟是学校内的资深老教师,他在学校内有属于自己专门的办公室,所以这事也没有被别人知道。 “而后,有了女孩提供的口诉,已经我们在厕所发现的摄像头,我们重新调查那些女孩子,发现遭受这种猥xie行为的女孩不止一个。”王生终于将调查的结果说完,将杯里的一整杯酒一饮而尽,狠狠的砸在桌上。 “为人师表?哼!”周东汉突然想到了,那要血书写的字,不禁冷哼一声。 “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白琳握拳道。 “曾在敏虽然可恶,但是那个夺走他性命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照片,最好让一名女警官在孩子们前面删掉,让她们知道自己被别人握在手中的把柄,已经没了。”车翰林倒是保持冷静,“而且尽量在不让校方保证不公开的情况下,多展开一些心理讲座,确保这些孩子的心理问题。” “嗯,放心吧。我已经着手让人这么做的。”王生点头。 “现在我担心的问题是”车翰林却突然皱眉道。 “不是抓到凶手就好了吗?”白琳问道。 车翰林却是沉重的摇摇头道:“我担心的事,我们一直假设这山羊图案背后是一个不可告人的邪教,他们的目的是惩治一些他们认为有罪孽的人,这其中有自己动手解决,也有借山羊头套进行报复的。” “而我担心的是,其中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后者之一。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想要将一位成年男性绑到一间仓库里,在弄出电椅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其他三人都是没有想到,纷纷皱起眉。他们只关注女孩们是受害者的事实,却没有想到女孩子们有足够杀人的动机! “王生,找几位侦查意识好的兄弟,在不影响她们正常生活的情况下,暗中跟着这些女孩,看她们有没有跟不对劲的人联系。“周东汉立即想出应对方法,“特别是第一位说出来的女孩。” 王生凝重的点头。 “我们不知道‘山羊’的目的,但我总感觉这些借山羊头套杀人报复的人,也会付出代价的。”车翰林念道。 “什么代价?”白琳问。 “我不知道。”车翰林摇了摇头,“但我知道,让恶魔做事定是要有所失去的。”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不禁觉得后背产生一丝凉意。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吗的!”周东汉暗骂道。 虽然调查有了进展,但是这些进展都是揭示凶手为何杀了曾在敏,并没有任何直接指向凶手的线索。 也不能肯定的是,背后的人是不是女孩子中的一名,又或者是山羊头套,而山羊头套与让刘建杀死潘芳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切都让几人,脑袋嗡嗡发疼! “几位,我们店要打烊了哦!” 这时,一位俊气的年轻人推开了门。 周东汉和车翰林见到他,都是一喜。 第8章 告白 “小秋!好小子,长着这么高了!”周东汉咧嘴一笑,一把将那年轻人楼主。 此人便是邹大海与琴子的儿子——邹秋,大学时期,他还是一个初中生,经常跟在车翰林以及周东汉身边,因为是独身子,所以一直都将两人当成自己的哥哥。 当然,周东汉二人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嘿,那是!”邹秋双手叉腰,挺起身板,竟有不低于周东汉的身高。 “好小子啊!”周东汉伸手比了比划,不觉赞道,用手狠狠的在其胸口锤了一把。 “下手轻点,东汉哥。”邹秋立即软了下来,求饶道。 “不行不行,身子板还是太弱了。”周东汉摇了摇头,随即脸上挂上一抹不安好意的笑容。 “你小子现在可成年了?这下喂你喝点酒,琴子也不会说什么吧!”周东汉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外面的琴子听到。 琴子笑着摇了摇头,喊道:“行行行,为了这个你这家伙不知打了多少年心思了!” 邹大海一听,嘿嘿笑道:“那我也去喝几杯。” “不行!”琴子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邹大海讪讪的转过身。 之前,在邹秋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又一次周东汉便假装是带着他去玩,其实是背着琴子,带着才十几岁的邹秋到外面喝酒。 回来后的邹秋,已经醉不成样子了,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也是因为这个,有好一阵子,周东汉都是琴子与大海的黑名单的榜首。 邹秋似乎也是要报当年的仇,一把坐下,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东汉哥,现在是谁醉还是未知数呢!” “好小子,好小子!”周东汉竖起拇指赞道。 眼见邹秋坐下,车翰林不想让他看到桌子上的卷宗,一把将其收起,递给了王生。 “这是?”邹秋眼尖,还是发现了,问道。 “没什么。喝酒喝酒!”车翰林一笑,举起酒杯。 “翰林哥,也太不够意思了。是刑事案吗?让我看看呗,好歹我也是学心理学的,说不定能帮上你们呢!” 车翰林和周东汉在大学期间,就展现出异于常人的探案天赋,经常被警方叫去帮忙,邹秋自然也知道,他从那时就很好奇,经常缠着两人不住的问。 “帮什么帮!你今晚能让我喝得尽兴,就是最好的帮助!”周东汉帮忙打了圆场,将话题引走。 “啀,扫兴。”邹秋不免叹气。 从那次和警方们,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后,萧云儿心里压的大石似乎被掀开了。 没有曾在敏时不时的叫自己去办公室,她也不再觉得上学是一种煎熬了。 虽然觉得这样想不好,但是她还挺感谢着那个杀了曾在敏的人,向他那种人,死了最好。 “云儿,明天见咯!” “嗯。” 今天轮到她值班,与朋友们告了别后,她将教室的桌椅摆正后,刚想要背上自己的书包。 但一个男孩却挡在了自己的跟前。 她认出了他,是班里的一位同学,名字好像是叫沈沛来着,不过记得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呀。 “有事吗?” 沈沛似乎有点紧张,手藏在背后,望四周张望了下:“萧萧同学。” 萧云儿见他结结巴巴着,也不知他要干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夕阳从窗外探进来,打在木制地板上。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有的!有的!”沈沛猛的将手从背后抽出,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很别致,封口是一个粉色的爱心,带有一点点清香味。 沈沛涨红了脸,将信封塞进了萧云儿手中,“还请收下!” 萧云儿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来着这一着,俏脸不免多了一丝红晕,有点吃惊:“啊?” “我喜欢你,萧云儿,能当我女朋友吗?”大概是将情书送出去的缘故,沈沛的勇气涨多了几分,上前向着萧云儿靠近了一步。 萧云儿没有说话,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去拒绝,就想要绕开对方。 沈沛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但在班里的名声不算太好,至少在萧云儿看来是这样的,因为他一直和班上的大魔王卢哲混在一起。 但沈沛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云儿。” 萧云儿伸手想要挣脱,可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多,不免有些动怒:“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沈沛这才收了手。 “那你的回答呢。” 萧云儿捂着手,不禁觉得有点好气,淡淡的道:“沈沛同学,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们还小,对不起了。” 沈沛低了头,夕阳背着他,让他看起来有些落魄。 萧云儿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逗留,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 回头,只见沈沛咬牙喝道。 “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有什么让你看不上的吗?” “不是的,只是我们现在”萧云儿话还没说完,沈沛一把上前再次拉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告诉老师了。” “呵呵,”沈沛没有了刚才的矜持,冷笑道:“看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嘿嘿,大伙儿都在说你和曾老师的关系不一般,说你其实是她的什么什么,才经常将你叫去办公室呢!” 萧云儿一惊,难道那些警察将那些事说出去了吗,她又急又怒,说道:“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说不定曾老师就是被你这狐狸精害死的!” 当然沈沛只是信口雌黄,这是他们那群男生在背地里胡乱猜的,他被萧云儿拒绝了,一时间恼羞成怒,也顾不上是否是事实。 哪知道误打误撞,刚好踩在萧云儿的伤口上。 “啪!” 只听到响亮的一声响,萧云儿一巴掌便拍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着把他拍懵了,他捂着脸,怒火中烧:“你敢打我!” “谁谁就你乱说的。”萧云儿气头过去,有些害怕,身子不断往后退。 “我乱说!你果然是个臭表子!”沈沛上前就要报一巴掌之仇。 “住手!” 后方有人喝住了他,沈沛回头一看,倒是一笑。 “怎么废材兄弟,有事吗?” 来人是林子韬,与许泽彭两人,只见许泽彭猛的冲到了萧云儿的前面,说道:“你要干嘛呢,怎么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呢。” “不是,你管的着?”沈沛怒道,他未曾想到平时受自己欺负时,一话不说的两人,此时居然敢阻止自己。 “你注意点,刘梅老师还在办公室,你敢动手,我就告诉她。”后方的林子韬急中生智,说道。 “你!”这一点倒是挺有效的,沈沛用手指指了指他们两人,“哼,有胆子了,你们可要记得卢哲已经警告你们,要是跟老师打报告,会有什么后果的!” 沈沛虽说着狠话,可却不住退后,“你们给我记住,还有你,臭表子。卢哲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就先行离去。 “呼,你没事吧?”许泽彭松了一口气,回头说道。 “嗯,谢谢你们了。”萧云儿应道。 “他怎么会要对你动手呢?”林子韬问道。 “这”萧云儿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拒绝别人的告白的。 而且她现在脑子很乱,难道真的如沈沛所说的那样,真的同学们背后都在传着自己与曾在敏有关系吗? 许泽彭转了转眼珠子,示意林子韬不要再问,同时说道:“总之,他们那伙人定不会做好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嗯。”萧云儿点了点头。 “这样吧,已经很晚了,我们送你回家吧?”许泽彭问道。 “啊?”萧云儿连连摆手:“不用了。” “没事,我们也要去上家教班,也防止那家伙再找你麻烦。”林子韬也是发出了邀请。 萧云儿也怕许泽彭再交缠不清,倒也不再拒绝,“那好吧。”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你怎么这么晚回家呢?”许泽彭想要找话题,问道。 “轮到我值日,你们呢?” “刘梅老师有事要和我们谈下,就留到了这么晚。”许泽彭说道,“对了,我们要去补习的地方,还是刘梅老师家呢,只不过教我们的不是她,而是一位很温柔的姐姐。” 萧云儿似乎起了兴趣:“是吗?” 突然想起,自己最近因为受曾在敏的骚扰,成绩倒是落下不少,就说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这?”许泽彭和林子韬同惊道,看了看彼此。 同时说道:“应该可以吧,车老师一定会答应的。” “那太好了,不过我得先我妈说下。”萧云儿终于露出一笑。 “嗯,我们告诉你地址,你可以慢点来。”许泽彭说道。 萧云儿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这次帮了我,卢哲会不会找你们麻烦呢?” 许,林两人同时露出苦笑,但为了不让萧云儿担心,还是说道:“不会的,你就放心吧。” 说到底,刘梅找他们谈的,也是与卢哲有关的事。 在学校门口外暗中调查的警察,看见萧云儿与两个男孩走出校门,见她并没有与可疑人物在一起,倒也放下了心。 看着三个孩子有说有笑,这名警察也不禁感叹,年轻还是好啊。 第9章 巨人 警方虽然顺着车翰林的建议,有了调查的方向,但c市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都市,要找出符合条件的店是一项大工程,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很好的进展。 于是,车翰林转变方向,建议从刘建的亲属开始排查。 出乎意料警方意料的是,刘建妻子,秦玉对于丈夫被逮捕在狱并没有很大的波动。 面对着警方的询问。 “那种人被抓了,关我什么事呢?”她是这样回答的。 秦玉与刘建结婚已经接近十年,并且身有两子,但从两年前,刘建经营的工厂做了亏本生意,濒临倒闭,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愈趋紧张。 基本可以算是分居而住了,也是从那时刘建开始频繁出入发廊等地,借欲消愁,家里一切出支,以及管理工厂的重担倒是落入在秦玉的身上了。 因为刘建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并不能对其进行判刑,只能先送去精神病院进行观察。 眼看着案件再度失去了方向,王生却有了新发现。 秦玉在这两年中,一两个星期就必须到乡下去,这是听她家孩子无意中所说。 每到那时候,秦玉便会拖母亲照顾两个孩子,自己独自到乡下去。 孩子刚说完一半后,秦玉就赶紧过来,捂住了孩子的嘴,并向王生陪笑道:“只是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罢了。” 王生想起了车翰林曾经说过,山羊图案的背后可能和某个宗教有关,便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线索,于是针对着秦玉的行踪采取了调查,确定了她所说寺庙的地方。 车翰林得训后,立即抽空前往了调查。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行动,周东汉他们并没有参与。 寺庙已经有了些年代,但往来祭拜的人却不算少数,车翰林一行便装进去过调查,却也是几乎一无进展,寺庙看起来很平常的寺庙并无两样。 车翰林只是发现过来的人,除了乡下的人外,还有许多像秦玉一样来自城市的人,而且额并不想别的寺庙一样都是老年人,年轻人也不占少数。 一般来说,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城市的人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已经很少人会相信祭拜神明会换来成功,平安之事了,更多人会选择脚踏实地做事。 车翰林很想对这些人展开一一调查,但他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毕竟警方现在已经有点缺失人手了,不可能再对一个仅是自己的猜测,再分出人马来。 而且就车翰林观察,来往的人少说一天也有十数个,这要一一调查,根本就忙不过来。 那么,这个寺庙是祭拜什么呢,据他了解,这是一个祭拜五通神的宗教。 印象中,这似乎是中国少数不多的邪神。 就在车翰林调查的时候,山羊图案再次出现了。 死者被发现于一间民房里,是死者的邻居发现的,邻居经过其门口总是闻到一股恶臭,想要敲门询问下,却发现门并没有关好,一打开门便发现了死者已经死了。 经过与房东确认,死者名为曹志,今年二十二岁,身材巨胖,足足有两百斤左右。 周东汉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俯面趴在一片吃了一半的披萨中,再桌上还放着数量剧多的食物残余,已经有些发霉发臭了,与尸体的腐臭味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吗的!”周东汉即使带着口罩,也对这股臭味难以抵挡。 “队长,你看!”王生指了指死者的脚下。 周东汉顺着望了过去,只见死者虽然坐在椅子上,但双脚却被好几个铁球紧紧与椅脚锁住,目测一个铁球的重量足有十多斤重,如此数量想要行动都很困难。 周东汉与王生第一时间都生出了一个想法,死者是被迫坐在椅子的。 死者浮肿的手上还捏着半块灰点杂生的披萨,看起来就像他还未吃完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果然,又是山羊图案。”周东汉抬着头,皱眉道。 天花板上有出现了这熟悉的图案,旁边则是写着“暴食”二字。 白琳和陆川两人赶来,在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都无不吃惊。 “陆老,这”白琳小声确认道。 “嗯,这么明显的巨人观,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川沉重的点了点头。 所谓巨人观是指一种尸体现象。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这些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可以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这些腐败气体充盈在人体内。 导致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紧胀、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腐败静脉网多见,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有的手和足的皮肤可呈手套和袜状脱落,整个尸体看起来就像是肿胀膨肿的巨人,故此成名。 白琳向着周东汉等人解释道。 “这就说明尸体,已经死了至少2-3天了,且体内环境很差。”白琳说完,补充道。 周东汉有点嫌弃的再往尸体瞥了一眼,只见曹志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身体如白琳所说那样呈现淡绿色,长满了脓包,不难想象,只要轻轻一碰,绿色的脓液便会涌出来。 想到这,加之驱不散的恶臭,他又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住不呕出来。 “可以确认死因吗?” “这不行,尸体表面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要真正做出判断还得先送去尸检部。不过从他身边如此多的食物,可能是食物中毒。”陆川摇了摇头道。 “看地上还有许多的呕吐物。”他又指指地上。 “嗯,那赶紧送过去吧。”周东汉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看,而是催着人赶紧进行好取样,但要将尸体脚下的铁链去掉,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嗯?”周东汉一边忍着恶臭,一边巡视着桌子。 他注意到再一堆食物包装中,有两张白长条,他取样人员取给他看。 “队长,这是两张外卖单。”取样人员照办后说道。 周东汉带上了手套,拿起外卖单上看—— 两张外卖单都是死者在前天晚上不同时间点,中间的间隔接近两个多小时,一家是汉堡店,一家则是披萨店。 “这是一个人能吃的量吗?”周东汉不禁感叹道。 每一张外卖单上点的食物,就算是喂饱三四个人都可以了,而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还点了两次。 他再次看向桌子上的食物,从残渣判断,应该不止是这两家食物而已。 “这家伙是在聚会吗?” 但周东汉自己很快便排除了这个猜想,因为曹志所住的公寓仅不到五十平方米,而且堆放了不少杂物,餐桌(某种意义算是餐桌)的位置更是少得可怜,以曹志这种身材,一个人吃就已经很拥挤了,更别提是多人聚餐了。 而且桌上也没有第二人用餐的痕迹。 “难道这家伙是撑死的吗?”他突然生出这种想法,不寒而栗。 果然,再得到死者亲属的同意后,陆川和白琳对尸体进行了解剖,第一时间排除了毒死的可能性。 对食物,以及呕吐进行采样分析,并未发现致死的毒素。 在取出死者的肠胃后,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者的肠胃已经被食物残渣填满了,就像是一个充满水的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就炸了的感觉。 到此,死者的死因已经很明确了。 “死者是因为食用了大量食物,活活撑到肠胃内壁破裂,导致体内大出血而死,通俗点来说,就是死者是撑死的。”陆川想到了毒死,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死法。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死者尸体附近会有那么多食物残渣,以及地上为何会出现呕吐物的原因了。 “这是因为死者已经撑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身体起了自然反应,不断向外呕出食物。”白琳说道。 “只是他既然已经吃不下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吃下下去呢?” 要知道撑死绝对不是一种舒服的死法,平常人在达到饱和度的时候,就连想喝一口水都觉得困难,更别提还要不断的往嘴里灌入食物呢。 而且死者死前,身体已经起了不良的反应了,向外呕吐。很容易想象这时死者的胃部必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还是坚持的吃食物。 “这是因为外部有更致命的威胁在。”周东汉听完,立即得出了结论。 “从他脚下的脚链,不难猜到,他必定是受人胁迫坐在椅子上进食的,而且在吃完了家里的食物后,还叫上两份那么多食物的外卖。” “外卖单的信息是死者的,但是这时他不可能是自愿点的,定也是受人胁迫的。上次案件中,刘建同样是受人威胁,他曾经说过山羊头套用枪逼着他杀了潘芳?那么会不会是山羊头套在后方,用枪顶着脑袋,逼着死者进食呢?” 第10章 五通神 死者曹志,年龄二十二岁,据调查该男子是一名网络主播,这一年来以“大胃王”的称号开始签约某牙平台,以一口气吃下二十个汉堡,开始走红网络。 因为其直播风格幽默,倒是吸引了不少观众。眼看着终于要名利双收的时候,他生命却永远的停留在了二十二岁的一个夜晚。 据死者母亲说,死者死前不久才致电到家里,三年前他因为辍学在家,与父亲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直到最近生活有了方向,才开始重新与家有了联系,想要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不是个废物。 但没有想到,这句话也未来得及对父亲说出来,当然,这其中的种种遗憾,曹志也再无法述说挽回。 他也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早已经原谅了他,天天在家只盼望着他回来。 说来也是讽刺,曹志死于暴食产生的肠胃胀裂出血,目前排除了自杀,因为现场出现了让警方最近十分头疼的“山羊图案”,而且曹志在死前曾经双脚被缚,都足以说明他死于他杀。 但现场的第三人痕迹却被处理得很干净,除了死者曹志的指纹外,现场未发现第三者的指纹,足以证明凶手是有备而来,且具有的极强的反侦查意识。 与此同时,凶手也是狂妄的,为了满足曹志是死于暴食这一目的,在行凶的途中居然在点了两次外卖,以补充食物(凶器)。 对此,周东汉的猜想是凶手应该是之前刘建所提过的山羊头套。 “当有更致命的威胁在,你就算是不想,也不得不做了。”周东汉始终坚持第一次看完了白琳,陆川的尸检报告后的猜想。 他的推测,是凶手将曹志束缚后,从背后拿着枪指着其脑袋,强逼着他吃下食物。 “据刘建所说,山羊头套拥有着枪械,所以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其他几人闻言也是点点头,其实周东汉的推理能力并不弱,只是一直以来都被车翰林所掩盖掉了。 “但是,有一点奇怪。”白琳轻咬着脚尖说,“曹志既然是一个网络主播,且具房东和邻居所说,他一天基本除了采购食材,从来没有出去过,也未曾有过朋友来访,那这样一个人为何会遭受到报复呢?” “嗯,按照之前的案件,不管是自己动手复仇,或者是像车侦探所说的那样,有人代理复仇;其杀人的目的都是报复,但曹志只有社交缺少的人,究竟是招惹了何人呢?”王生对此也是表达同样的观点。 “这个”周东汉锤了锤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看他直播的人?”陆川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他们。 “对啊!”周东汉停手,拍掌道:“他虽然在现实中基本与外人无联系,可是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每天晚上都要面对着上万名观众呢!” “也许其中有对他产生恶意了,那也说不定呢!” 也就是说,这几天警方的调查其实都是走错了方向,他们对在跟踪着曹志在现实的社交关系,却忽略了他这一年来最为重要的身份——一名网络主播。 虽然在网络上结下仇恨,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在当下,却不是不可能。 毕竟,每天在网络上产生纠纷的人数不胜数。 “王生,你让几个兄弟去关注曹志的直播回放,以及调查他账号下有什么恶意的留言,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周东汉吩咐道。 “是!”王生应了一声,他的调查任务又多了一条,但只要能彻底找到这个,或者说这群凶手,那么再多调查他也是愿意的。 “要是翰林那小子在的话,估计早就发现了这点了。”周东汉在这时却无比怀念车翰林。 他为了调查刘建妻子——秦玉常去的寺庙,已经去了快三天了。 这三天来,车翰林特定找了个离寺庙很近的地方住下,连续的在这里蹲伏了好多天,不过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个寺庙在普通无过了。 唯一有发现的,这个寺庙是一个五圣庙,在我国一些乡野村落,这种小庙到处可见,如猪圈边、鸡窝旁、胡同口、房檐下、菜园中,甚至屋脊、塔顶上都可找到它们的踪迹。有人说它供奉的就是“五通神”,又名“五郎神”。传说它能变化种种怪异,尤其善于变为青年男子迷惑妇女。 根据车翰林的调查,五通神是国内为数不多可以称是邪神的神明。五通神也叫五郎神、五猖神。是喜欢横行乡野、yin人妻女的妖怪。所以在古代,很多时候,是官方所不爽的淫祀之一种。 但是在现代,五通神却多指财神,“五”是多的意思,“通”是广的意思,信仰五通神的人,都相信这位神明会给他们带来财富。 邪神虽与恶魔有所关联,但信奉五通神却不被列入邪教,信仰的人数虽少,但车翰林还未找过有狂热信徒的信息。 “唉。”他不禁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难道就这样断了吗? “嗯?” 就在车翰林想结束调查,返回c市的时候,他却发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五通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手里还拿着本子,是在记录着什么呢?车翰林有些好奇,于是再次走进了寺庙。 车翰林一直跟在那人的身后,见他偶尔询问着来访的游客,忽而有对寺庙中央的神像很是感兴趣的观察,突然又跑去与庙里的负责人员唠嗑。 一直在五通庙待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将手中的笔记本收下,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了跟在身后不远的车翰林。 “翰林哥?你怎么也在这呢?”邹秋脸上的惊喜溢出来,迅速走到车翰林身边,欣喜的拍打了其肩膀。 他是邹大海与琴子的儿子,一直都在国外留学,最近才回国,以前小时候与车翰林的关系十分好。 “你这才发现我呀?” “啊?你早就在啊,那怎么不早点和我一下呢。”邹秋不满道。 “呵呵,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车翰林笑道,并没有回答自己来这干嘛,“倒是你,在弄什么,整个人都痴迷似的,连我跟在后面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嘻嘻,这是我最近在进行的一个课题。” 出乎车翰林意料的是,邹秋并没有打算隐瞒,他从一旁肩包取出刚才的那本子,随即翻了一页,递给了车翰林。 车翰林粗略的看了一遍,不觉吃惊,上面有关五通庙以及五通神的记载,比起自己在网上找到的资料还要更加详细不少。 甚至详细到现在的信众是什么模样的,信仰五通神是为了干嘛,都详细的记下来。 看来,他刚才会一直询问来往的游客,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是什么课题啊?看起来好像挺了不起的”车翰林不免起了兴趣。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邹秋摆摆手,“我不是说了我在国外就是学习心理学的,我想调查一下宗教对人的信仰与心里的影响,但我国不像是其他国一样,有像基督教之类那种深入人心的信仰。” “但是存在的宗教却十分多,像是道教,佛教,还有各路神仙,甚至有名的历史名人像是诸葛亮,关羽,孔子之类的也有。在各地都分布着,我觉得这些也很有研究价值,就像趁着这次回国的机会,好好丰富一下自己的课题。” 说完,邹秋摸了摸鼻子,仔细的看着车翰林。 “不错嘛,你小子还真的长大了,说话还真的像一位学者了。”车翰林听完,感概道。 “这是,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一直跟在你们后面的小弟弟嘛。”得到了车翰林的认可,邹秋笑了笑。 “翰林兄,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邹秋有些好奇的绕着车翰林转,“我瞧你也不像是会信仰神明的人呀。” “总不成是喜欢我,才会跟着我来到这里,跟踪我把?” 车翰林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想啥呢?” 不过要他去解释,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去说。 车翰林思量了片刻,在看到邹秋的笔记本后,他不知为何有了想告诉他的冲动,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一个信仰着山羊的宗教吗?” “山羊?”邹秋奇道:“在我国倒是没有?可要是说道国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不少国外的邪教,甚至一些信仰撒旦的教派,便是以山羊会图腾的,可以说山羊便是代表着恶魔。” “嗯。”和车翰林想的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吧,”车翰林吸了一口气,从手机里调到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邹秋。 邹秋起初还满怀兴趣的探了过来,可一瞬间他就不禁皱起了眉头,越看眉头越是像拧紧的抹布一样。 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念道:“这是” “不满你说”车翰林将一些出现山羊图案的案件告知于他,但隐瞒了死者是如何惨死的,只是说在现场发现了山羊图案。 第11章 曼森杀人案 虽然隐藏了大量细节,可车翰林也是足足说了快十分钟,才将“山羊”案件说完。 邹秋微张着嘴巴,眉头紧锁着道:“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事发生” 他的目光再次盯紧那几张车翰林给他看的图片,特别是紧紧的盯着那血色的山羊。 “这画得确实是只山羊没错,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国外有那个教用过这种图案,就连在书中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是吗?”车翰林有点失望,叹了口气。 “不过像这种带有仪式感,以及宗教感的杀人案,我倒是知道过。最有名便是——” “曼森杀人案!”车翰林在他未说完的时候,先行说出。 “没错。” “这给我的感觉也有点相像。”车翰林点了点头,“可是曼森杀人案却是毫无章法,带着种族歧视的无差别屠杀,但是山羊杀人案却是不同。” “可以说是他们的杀人是经过策划的,杀人手法和杀人对象,甚至有些连杀人凶手都是特定的,而且他们杀人不是因为种族歧视,而是报复以及惩戒。” 邹秋饶有兴趣的听着,拖着下巴道:“翰林哥,我说的相像的方面,并不是当初指在现场留下的特定图案。” “哦?那是什么?” “而是崇拜。”邹秋说道。 这一语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突然亮在了车翰林的面前,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看向了邹秋。 “继续说。” “嗯。”邹秋一笑,“诚如你说的,他们的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以及惩罚,不管是被抓了的凶手,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山羊头套,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正确的事,甚至是高尚的一件事。” 这点车翰林也曾和周东汉他们提起过。 “因为想研究宗教对人产生的心里影响,所以我也曾经研究过查理曼森,说来奇怪,其实比他杀人更多的杀人犯比比皆是,更为什么曼森杀人案却一直被人记住,甚至在如今某国,还有不少人崇拜着这个被关进监狱不知几十年的人呢。” “因为崇拜。”车翰林拍手道。 邹秋颔首道:“曼森的臭名之所以到现在仍被人们牢记是因为这几乎是某国历史上最奇特、最难以置信的谋杀案件。” “直到现在,几乎所有具有反叛倾向的团体都受到了曼森邪恶说教的影响,无论是邪教分子,还是新纳sui主义者。曼森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精神图腾,一个反叛既定体制的复仇符号,一名煽动者。” “精神图腾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崇拜,人们之所以会相信神明,相信历史伟人,相信祖先很多时候,是因为人们崇拜着这些人。” “这种崇拜在人们失败,绝望等时候会被无限放大,他们乞求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来拯救他们,来引领他们走出黑暗。” “所有宗教基本都带有这一点,比如说基督教徒,他们相信基督是他们的救世主,是指引他们去往天堂的人。” 车翰林若有所思,接着其花话说道:“而对于信仰曼森的人来说,曼森便是他们的救世主。” 邹秋指向前边的五通寺,说道:“嗯,就像是他们相信五通神会给他们带给财富一样。” 两人找了一家咖啡店,继续着话题。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某国,随着某国对外战争的爆发,毫无必要的杀戮让不少年轻人陷入了反战意识中,他们厌恶主流社会,用特立独行的方式追求和平。他们废弃道德,有意识地远离主流社会,以一种不能兼容于主流社会的独特的生活方式,来表达他们对现实社会的叛逆。” 邹秋喝了一口咖啡后继续说道, “而曼森的出现,无疑是他们的精神引导者。曼森制定的‘终极计划’更是扬言称自己是基督的转世,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在末日中只有自己与他的信徒可以存活,他将带领一批信徒进入一个‘无底洞’中躲过大劫。” “这种疯狂计划,就像是一把探明灯,让这些迷茫的年轻人有了方向,这才是曼森真正恐怖的地方。” 一杯咖啡已经喝完,车翰林点起一条烟,静静的听着邹秋说,心中却已经起了波澜。 “我想说的相似的地方,就是这些看似不相关的杀人案背后引导的人,他的目的就是创造一个崇拜的对象。” “这个对象,会将他们痛恨的人送入地狱,会将他们自己引导向天堂!”邹秋严肃的说道。 其实早在他说一半的时候,车翰林便猜到了他说那么多,便是为了解释最后的结果。 不管如何山羊定是一个信仰的图腾,而创造出这个图腾的人,他的目的并不是制造血案,而是成为一个“神明”! “山羊的目的,可能是从恐惧中创造出一个新的宗教,一个受万人崇拜的宗教!”他缓缓的说道,同时背后产生了一股凉气。 对于曹志“暴食”一案的搜查,很快便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在他的每一次直播中,甚至可以追溯到曹志的第三场直播。 那场的直播中,他头一次挑战一人食二十个汉堡,也就是他开始成名的那场直播,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曹志就开始以暴食,像无底洞的胃迅速在网络上走火。 但是在那场直播中,在那一一条条不是怂恿,就是赞叹的弹幕中,却有一条弹幕与众不同。 他用各种词汇批评了曹志这种行为,说食物是上天对人的恩赐,而不是被人用来娱乐博取金钱的道具。 但这条弹幕不仅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像是跳梁小丑,并未引起其他的人的反应,甚至于曹志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让警方开始在意的,是这条弹幕的主人,网络名称——一只善良的狮子。 他在之后,几乎每次曹志直播的时候,便会私信他,谴责曹志的行为,甚至是引经据典,无所不用其极。 曹志在早先的时候,并不想搭理他,后来与其发起过一点口角,曹志曾让他多管闲事。 在曹志将他拉黑前的一条私信,也是真正让警方在意的一条私信—— 你在不停止你这种行为,总有一天,你会收到goat的惩罚。 goat,也就是山羊! 这让王生立即怀疑起来,立即通知了警局的网络技术人员,开始对这位“一只善良的狮子”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很快,他就被警方给人肉出来了。 一只善良的狮子,真实名为万峰林,是c是一个教堂里的神父。 警方立即将其视为嫌疑人,并且立即前往其所地,进行调查。 万峰林是一位在我国很少见的忠实基督信仰者,他从很小的时候便立志成为一个神父,他的所住地也是他所就职的教堂附近。 王生和周东汉站在门口,这是一家在教堂边的西式建筑,只有一层多高,占地也不算是宽阔。 “已经确定了吗?”周东汉询问道。 “嗯,这便是‘一只善良的狮子’的居住地。”王生很是肯定的点点头。 “万神父,在家吗!” 于是,周东汉敲了敲门,但是屋内并没有穿出任何回应。 恰巧,这时候教堂里的一位教职人员走了出来,看到周东汉等人来势汹汹,不禁走过来,询问道:“几位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们想见见万神父。”周东汉示意王生,让王生将其支走开。 “万神父,不好意思。万神父现在正在求见上帝,不见外人。”那名神职人员挡在了周东汉等人面前,大有将他们拦在门外的意思。 “这位小神父。”王生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神职人员,他从小就基本会踏入过这些区域,更别提怎么称呼他们,就随便叫道。 “我们真的有急事,不知道能否通融通融一下呢?” “不行!”神职人员斩钉截铁道。 “要不这样。”周东汉眼珠子转了转,“万神父已经待在里面多久了。” “大概有四天了吧。”神职人员说道,随后眼睛发出光芒:“还有三天,他就能上天堂了,你们不要在这关键时候打扰到他!” “四天!上天堂!” 王生和周东汉两人看了看彼此,四天前恰好是曹志死亡的隔天,会不会就是得知曹志死后,这位万神父便进入里面呢! “待了四天,难道他不需要吃饭吗?”周东汉问道。 “呵呵,我们万神父已经成圣了,怎么会需要凡间的食物呢?”神职人员有点小自豪的说道,抬起头插着腰。 周东汉和王生同时一惊,周东汉骂道:“什么啊!四天不吃饭,人早死了!” 随后,他对王生说道:“将他拉走,我们进去瞧瞧这位神父在搞什么鬼!” “你们干什么!”那神职人员拼命阻拦,可他那小身板,王生一人便能将他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周东汉与另外一位便装了的刑警,一同对木门的锁开了一枪,同时沉肩将门撞开! 第12章 焦尸 一股强烈刺鼻的烧焦味顺着因为打开门,对流的空气迎面吹来,周东汉与王生同时警备了起来,同时将手往腰带系着的枪口握去。 “神父!”那个神职人员大叫了起来,就想往屋内冲进去。 王生架住了他,同时给后方刑警使了个颜色,令他们拦住他,同时对周东汉问道:“队长,现在怎么办?” “通知白琳,和陆川立即过来。” 周东汉排查着房间,这是一个几近封闭的房间,仅留的两扇窗户也都是克着浮雕的艺术窗,并不能打开,唯一可以出入的便是身后这道门。 房间不大,一张工作用的书桌摆放在图书架旁边,图书架是四层结构,上面摆放着诸如圣经之类的神学书籍。 但是会令周东汉如此失态的是,房间的左角落,摆放着可供休息的床,床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等身的十字架,而这个十字架,上面正顶着一具焦尸,进门闻到的烧焦味便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焦尸与十字架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可以看出死者的身材属于比较高大的。他的头半垂着摇摇欲坠,整个面部因为已经被烧成黑炭,并不能看出他生前是和模样。 手脚则是被银色的钉子,牢牢的钉在十字架上,从墙面上的焦迹来看,死者应该就是在十字架上被活活烧死的。 但是火势并没有从哪里蔓延到屋内的其他地方,看来火势也该被人为控制得很稳定。 在十字架上方,却是血淋淋的红字——伪神! 旁边是一只山羊似笑非笑的盯着众人。 “神父,放开我,我要见神父!”那名小神父还在外面叫唤着。 周东汉皱着眉,过来说道:“这间房间还有其他出口吗?” “没没有。”小神父摇了摇头,面对周东汉来势汹汹的样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说,这间房间只要在里面暗锁了,就没有其他出口了?” “当然了。”小神父有些结巴。 “那你说万神父在房间做祷告,这是做祷告的样子吗?”周东汉指着那具焦尸问道。 “是啊,他前天就说自己要闭关几天,让我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小神父探了探头,看见房间那十字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定是撒旦现身,夺走了我们神父的生命!”他抽泣道。 “你可以确定他就是万神父吗?” 这个问题显然问得有些牵强,但是周东汉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几乎辨认不出来了,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是万神父本人。 “是确定是。”小神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又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深处手指向尸体:“那条项链是万神父一直戴着的。” 周东汉望了过去,果然见焦尸脖子上有银色的闪光,走过去观察了一下,那应该是一条银项链,是一些神父经常挂着的十字架项链。 由于万峰林从小就已经做了神父,所以他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加之信仰上帝,医院上留下他的记录也是很少。 尸体已经被烧成看不出死者生前一点模样,白琳和陆川即使做了尸检报告,也不能确认死者便是万峰林,唯一的指证就是那名小神父,所说的项链罢了。 不过可以确定,死者是用银制的钉子,穿过手掌,刺过脚踝钉在十字架上,身上浇上汽油,进而被活活烧死的,由于皮肤和一些肌肉组织已经被烧毁了,所以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生前是否有经过挣扎。 “这”车翰林皱着眉盯着那十字架,上面的焦尸已经被取了下来,送去做尸检了。 他回来的时候便立即赶到了现场,没有想到他才走了几天时间,山羊便再次作案了。 “现场除了大门外,没有其他出路?”车翰林绕着现场走了一圈,却是窗户都是封死的,除了大门并没有其他出口。 “可这也太奇怪了,从死者被烧死的状况来看,他不可能是自杀的。”他沉咛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自杀,他是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定在十字架上吧。”周东汉点头道,他再通知白琳的时候,刚好得知车翰林回来了,便立即将他也叫了过来。 “而且从现场来看,火势是被稳定了下来,这一定是有人特意未知,将火势控制在十字架附近。”车翰林手托着下巴,看着十字架上的字。 伪神 他心里念了几遍,按周东汉他们的调查,这位万峰林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墙面上却留着伪神二字,这难道是在说万峰林的信仰是错误的吗? 他想到了邹秋像他所说的,其实山羊的目的是为了建立起一个新的教,山羊背后代表的才是真正的神明,所以上帝并不是他认可了? 他突然又想到,在中世纪,人们就是将异教徒绑在十字架上烧死的? “你们说万峰林很有可能是杀死曹志的凶手?”车翰林回头看向周东汉。 “是,但现在难说了?” “一个几乎将生命奉献给上帝的人,会在网上冲浪吗?”他又问道。 “这” 这一点周东汉倒是没有想到,他绕了绕脑袋,说道:“我们只是顺着留下的信息,确定了是他。” “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使用了万峰林的信息。为的就是将我们引到这里来。”车翰林说道,同时再次拿起曹志的卷宗起来看。 却是这位叫“一只善良的狮子”他的所作所为,让其难以摆脱嫌疑。 “那会是谁会假冒他的身份呢?”周东汉也觉得有理。 车翰林望了望四周,突然喊道:“那个你说的小神父呢!” “啊!”周东汉立即跑出去,但是不管是屋外,还是旁边的教堂都找不到了刚才那位小神父的身影了。 他回到房间,苦闷道:“奇怪了,刚才还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呢?” “快去追他,他很有可能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第13章 书架迷案 “什么?”周东汉看到车翰林抓急的模样,他有点缓不过来。 “没时间解释了,快!” 他还是听车翰林的话,立即遣出了人手去追查,可就像刚才他自己找的一样,那个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小神父,已经失去了踪影,不管是在屋内,还是在旁边的教堂,都见不着他。 “队长,找不到他。”一名警官气喘吁吁的回道。 “这家伙!”周东汉皱眉道,望向后边的车翰林。 只见他垂着头,用单手支撑着,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一支烟塞入口中,手继续在怀里摸索着。 周东汉取出火机,帮他点上,随后坐在其旁边。 车翰林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幕在他面前弥漫开来:“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接近凶手的一次了。” “不会吧,那小子看起来平平无常,不太像啊。”周东汉不解道。 车翰林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想谁是万峰林最亲近的人。” 周东汉想了想,从他们对万峰林的调查,他已经54岁了,从小起就几乎一直住在教堂内,并未有妻子,其在俗事的亲人也早已经离去,那么 “是那个小神父。” “嗯,我想就是定是他用万峰林的身份申请账号,给曹志留下信息的。”车翰林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再次吸了一口烟。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这样就解释了为何万峰林这种人,会在网络上充当“键盘侠”了。 “而且你看看这个房间,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定不会是邪教的人。” 周东汉再次望了这房间,如果没有那烧焦了的十字架,这确实是一个不亚于教堂的神圣之地。 “这并不能说那小神父就是幕后的人呀。” “我知道,但我就是有一种直觉,虽然并没有见到过他。” 车翰林过来的时候,那小神父已经在众人不注意下消失了。 “知道万峰林闭关的也只是出自他言,带你们进入这间房间的也是他,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万峰林生前最后见到的人也应该是他。光凭这些他就已经足够被怀疑了。” “可是他杀了万峰林的理由是什么呢?”周东汉问道。 “处死异教徒。”车翰林缓缓说道。 “中世纪时期,是西方文明的黑暗时期。由于宗教对世俗的沾染,导致了宗教在那时候的话语权远远超过王权。也就是说宗教所做的事便是对的。” “在那时候,只要有新的科学出现,就会被视为是巫术;有新的思想出现,就会被当作异教徒。所以文明的发展停滞了下来,凡事这些异教徒的下场都会是受到迫害,其中最为常见的便是,摆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 车翰林指着那钉在墙上的十字架,火虽然不能将银制的十字架烧坏,却在墙上留下一大片焦迹,像是一大片黑暗要将十字架吞没一样。 “就像万峰林那样。” 周东汉的目光也停留在那,说道:“也就是说最虔诚的万峰林,到头来却是被视为异教徒了处死了。” “没错。”车翰林点头,眉头紧锁起来。 可是要将万峰林钉在十字架上,在活活烧死,这就说明了凶手定然得在现场,但现场的门却是暗锁的,没有毁坏的痕迹。 两扇的窗户也都是哥特式教堂常见的花窗玻璃,上面是彩绘,并不能打开,而且窗口想要通过一个人也是很困难。 也就是说,在警方强行破坏门之前,屋内的空间是封锁着,凶手是怎么做到杀死万峰林后,全身而退的呢? 屋内定是有通向外界的其他出路! 但会是在哪呢? 车翰林缓缓起身,将烟头随意丢在地上,黄色的烟头在地上弹了两下,仅留的火光也是拼尽全力的燃烧着。 车翰林的目光顺着烟头往前,那是书桌后的四层书架。 “嗯?”他发出一丝以为,手亲亲拍了周东汉。 “前辈,你试试能不能推动这个书架。” 周东汉站了起来,这个书架虽然放满了书,但并不算太大,而且材质看起来也是普通的杉树木。 “这有什么呢?” 两手搭在书架的侧方,“嗯?” 周东汉有点不信邪,再次用力可是书架还是纹丝不动。 车翰林盯着书架,并未说什么。 周东汉觉得有些丢人,将袖子捋了起来,往后做了个弓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推动这个书架。 “吗的,这个书架有毒吧!”不禁骂道。 “确实。”车翰林点了点头,“你看,你不觉得这书架与地面之间的空隙有点小吗?” 周东汉侧过身来,低头看,果然如车翰林所说的,缝隙确实有点小,甚至基本可以说是与地面连接在了一起。 “这个书架应该有什么机关。”车翰林把注意力投在书架之上。 “估计里面藏着就是这个房间的出口。” 这有点像是武侠小说才会出现的情节,但是周东汉也跟着研究起来了,因为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整个屋子除了大门外并没有其他出口。 而房间内,也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以及整个书架了。 且这个书架的宽度,长度,更好能容得一人出入。 “机关会藏在哪里呢?” 看着这装满了整个书架的书,车翰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破解这个可能存在的机关。 “这些书上面都沾满了灰尘,这是多久没看呢?”周东汉从上面取下了一半书,看了一眼,上面却是自己看不懂的语言,要将书给放了回去。 “这些书应该是万峰林的藏书,以他的资历这些书他早已经烂读于心了。他平时会用的书,应该便是做礼拜,做祷告会用到的圣经,赞美诗歌这些了。” 车翰林想了想,用在书架上寻找,可是这个书架上少说也有一两百本书,其中光是圣经就有好几本了,赞美诗歌之类的更不用提。 他立即否定这个想法。 “吗的,直接把这些书都清下来不就好了!”周东汉怒骂了一句,就想要将书全部扫在地上,但是车翰林立即阻止了他。 “这些书很有可能是按照一定顺序摆的,你要是将书给打乱了,也许这个机关就永远找不到了!” “那,我找人把这个书架毁了总行吧!”周东汉摆了摆手。 “呵呵,那样很有可能会破坏了出口。”车翰林摇了摇头,否定了他。 “吗的。”周东汉骂了一句,泄气的坐在一旁。 车翰林露出一丝苦笑,不再搭理他,将目光放在了书架上,他并没有随意动这些书,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乱动很有可能会打乱这些书本该有的顺序。 他将脸凑了过去,从上面看,确实有几本书上面的灰尘要少点,这些书也都无非是一些赞美诗,或者是不同译本的圣经。 顺序应该很重要,但是是什么顺序呢? 他托着下巴,在屋内来回踱步,想了大概十分多钟。 “有可能就是这个书架是固定住罢了,是你多想了。”一旁的周东汉百般无赖,抽着烟说道。 车翰林并没有搭理他,他望向了十字架,墙面的烧焦的痕迹像是一张张往上伸的手,像是火焰里在痛喊的生灵。 在这之上,是血色写的伪神,以及那个山羊图案。 山羊图案! 车翰林像是找到了什么,脑中闪过一丝灵关,没错就是山羊! 山羊也就是goat,那么顺序也就有了! “我想” 周东汉看向了他,“想到了?” “嗯!”车翰林点了点,重新回到书架边。 “1,2,3,4。书架有四层,刚好是四个字母!” “1,2,326!”车翰林一喜:“每个书架有26本书!看来就是这样了!” 周东汉也跟着过来,虽然刚才一直抱怨,但现在却安静下来,等待着车翰林解谜。 “首先是‘g’,是第七个字母。”车翰林口中念着。 随后从书架的第一层开始从左往右开始数,在第七本书上停了下来,这是一本记载着一些赞美诗的书。 车翰林抓住那本书,但是书却停在书架上。 “固定住?”周东汉不免问道。 “嗯。”车翰林点了点头,随后向下一拉,这间书横放下来,停在书架上。 “这是!”周东汉不免惊道,真的就如车翰林所说的那样,书架上面有机关! “果然!”车翰林也是一喜。 “随后是‘o’,是第十五个字母,同时也是‘goat’的第二个字母。”车翰林说道。 也就是说第二层的第十五本书,他在哪里再次用力一拉,果然书和第一本书一样,横在书架上。 “接着是‘a’了!” 车翰林手抓下第三层的第一本书,这是一本圣经,与前两本书一样,是固定在书架上的。 “最后则是‘t’了,这是第20个字母,第四层第20本书!” 他蹲下身,在第四层数到了第20本书,这也是一本赞美诗歌,他往下一拉。 “咚咚咚。” 只听到在书架中,似乎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第14章 恐怖密室 “咚咚咚” 在车翰林拉下第四本书的瞬间,书架下方传来了震动,整个书架都颤抖了起来,隐隐约约可听到齿轮转动之声。 “成了!”车翰林欣喜的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周东汉也是露出一笑,拍了他后背一下,夸道:“吗的!真有你的!” 只见,书架下的地板砖缓缓隐去,紧接着书架徐徐下沉,整个没入地底下,原先书架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宽度一般的黑洞。 周东汉挡住了车翰林,先向前望去,这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口,在洞口边上可以看到一架梯子。 “看来,不在场的可能性找到了。”车翰林也是探过头。 如果有这个洞口,那么凶手完全可以杀死万峰林后,从这里出去,再将机关关闭,这样伪造不在场证明了。 “嗯。”周东汉点了点头,手里推了推梯子,那梯子是嵌在墙上的很是稳定。他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洞口,那洞也并没有多深,大概一层多高。 “你是怎么发现这机关的?”周东汉不免问道。 车翰林笑了笑,说道:“万峰林作为一个资深的神父,加之这些书已经沾满了灰尘,说明了其实并不常看。会用到也只是圣经,和赞美诗歌之类的书籍,但是这类书籍在这书架上可不下20本。” “其实刚开始我还在一直不能确定机关究竟是什么,还以为是诸如圣经密码之类东西,这倒是想复杂了。” “好在是那个山羊图案提醒了我,山羊的英语单词正好是四个字母,而这个书架恰巧不巧刚好是四层。我要数了每个书架的藏书,刚好也是不少不多的26本。” “四层对应着四个字母,26则是对应着字母表,那么答案就出来。” “至于左右顺序,只要确定对应书是否是常用的圣经,和赞美诗歌就行了。毕竟机关是常用到的,如果是别的书,那么上面的灰尘一定很少,这样就太明显了,所以用想办法混进这些常用的书中。” “呵,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车翰林说完,不免再度冷笑起来。 “”周东汉目光呆滞的看着车翰林,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你小子牛。” “好了,接下来就下” “你先别下去。”还未等车翰林开口,周东汉便让他的念头胎死腹中。 随后往门外喊道:“王生,找几个身手利索点的兄弟,到下面探一下。” 很快,三名刑警已经准备就绪,因为不清楚着下面究竟会藏着什么,所以一切安全措施周东汉都力求做到最好。 三名刑警顺着梯子下去了,地下很暗,他们需要打开着手电筒才能看清楚路。 “怎么样!有发现吗?”周东汉趴在上面喊道。 “啊啊啊!”突然有一名较为年轻的刑警退到了梯口旁,一个立足不稳跌坐了下去。 “怎么了!”周东汉更是着急了,立即抽出手枪,就要自己下去。 “队队长!”那名刑警哆嗦着说道。 “下面下面是。”说半天说不出所以然,紧接着另外两名也是退在楼梯口。 他们相比前一个倒是要好点,不断也是朝上大喊:“队长,下面没有危险!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周东汉一脸黑线。 “就是!”两人看了看彼此,说道:“一两句话说不定清楚。” “他妈的!”不过看两人那模样,只是害怕,但应该没危险。 于是与车翰林一起下去。 在梯子上,便能感受这个洞十分潮湿,墙壁上已经有不少霉菌。 等到底部,车翰林便问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 福尔马林溶剂。 这是是一种就容易得到的防腐剂,由于之前当法医,所以车翰林对这种刺激性气味很是熟悉。 他不禁皱起眉来。 通道很是狭窄,大概一个半人的宽度,所以众人只能一人跟着一人,借着手电筒的光艰难前行着。 好在通道并不很长,一下子就到达了一个空旷的密室。 那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更浓烈了,但周东汉一直堵在前面,车翰林并不能通过通道,看到前面是什么,毕竟周东汉的个子实在是太大了。 “干嘛,快走呀!” 车翰林忍不住推了一下他,挤出通道,算是知道了为何之前的人会那么害怕,以及周东汉立在原地的原因了。 这间密室不像之前的通道,有一盏老旧的灯,一闪一闪的坚持着,给这个不大的空间提供一下光明。 密室入口立着两个木柱,大概半个人多高,因为久在地下的原因,木头的质地有些发软,上面带有丝丝绿色的霉菌。 在木柱顶上,是一个骨质的山羊头,手掌般大小,看不是什么材料,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如深邃的黑洞一般,想要将每个找到密室的人吞噬掉。 木柱中间是一道石阶梯,跨过阶梯则是一个石平台,血与霉菌相互交错在石台上,构成一幅可怕的画面。 石台边上则是有着锯子,刀,铁链之类的东西,但无疑另外的上面的还有未干的血迹,说明在不久之前,这些东西才被使用过。 平台后方的墙壁,有着许许多多凹下去的坑,形成一个个石柜。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个装满液体是玻璃罐子,上面用木头塞紧封着。 车翰林问道福尔马林溶剂便是从这些罐子里传出来的,显然塞子并不能封住这气味。 至于为何会用福尔马林溶剂呢,这是因为里面装的是许许多多尸体的残肢,器官。 有像盘绕着蛇般的肠子,有停止跳动了心脏,断手断脚更是不用说,不止一两对那么简单。 悬浮在福尔马林溶剂中,血淋淋的伤口边,突兀的露出白色的骨头,其周围肉碎漂浮着,有的还连接着血丝不肯分离。 其中还有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一个人头,长发披散着,几乎将整个罐子都填满住,发丝在液体中不断起伏着,但还是能很好看到主人的模样。 由于浸泡在福尔马林溶剂中,面部的模样被很好的保存下来,从五官来判断,这应该是一名男子。 他眼睛闭着,留下一条苍白的小缝,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很年轻,岁数应该不超过30岁,嘴巴微张着,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呼” 车翰林强呼一口气,掐住自己的大腿,想取出要干呕的感觉。 那一个个柜子上,上面弯弯曲曲的用血书写出一句英语——dedicatedtogod! 献给神明 因为是写在石壁上,所以并不是很显眼,得定眼看才能发现。 “吗的,不管他是谁,老子要是抓到他!”周东汉握紧了拳头,但却说不出要让不如好死的话出来! “看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献给他信仰的‘神’的祭品了。”车翰林冷声道。 他心中也早已经从惊怕中走出来,被愤怒填满了,不管如何,这是他最想抓住的凶手了! “去他娘的‘狗神’,他妈的,这叫做恶魔才是,我呸!”周东汉同样愤怒,以至于不断口吐芬发。 “看来,这不只是那家伙的秘密通道,还是他的祭台。”车翰林淡淡道。 同时吸了一口气,走上阶梯,想要好好观察石台,以及那些石柜,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一些线索。 “那还有一条小路,应该是连着出口了。”车翰林倒是逐渐冷静下来,在石台的左方,有与刚才一样大小的通道。 周东汉立即派了一位手下,继续走下去。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他问向车翰林。 车翰林摇了摇头,心中不禁叹道,哪有那么快就会有发现呢,不过他也理解周东汉此时的心情,所以并为说出。 只是道:“这些锯子与刀子,应该就是分离器官,四肢的凶器了。” “凶手应该只是将这些祭品分离出来,并不在意其是否完整,这从那些断手断脚的切口,就可以看出他下手的残忍与随意。” 以他多年法医的经验,发现这些并不困难。 他甚至是看到了,在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时刻,有一一个惨死的人,在这里被束缚住了双手,一个山羊头套的人手中拿着锯子将他们活生生肢解;用刀子撕开他们的腹部,扯出肠子,挖出心脏。 他们绝望的呐喊着,却只能听到从头套下的一句句冷笑,一声声祷告。 他们的生命,被献给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神明。 一想到这,车翰林又不禁攥紧拳头。 “他是故意让我们发现这里的。” “什么?” “其实,不管是之前所有有关山羊图案的案件,或者是现在发现的这些尸块,幕后的人为的便是创造出一个新的宗教。”这是在和邹秋的交谈中,车翰林的新发现。 此时才提及给周东汉知道。 “这里,其实是他起初的作案的地方,也就是一切的开端。” 车翰林恨不得将这整个石室给砸了。 第15章 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周东汉见他脸色凝重,问道。 “队长!前面是一道暗门,出了后是教堂的祈祷室。”这时那名被派出探路的刑警刚好回来,报告道。 “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车翰林借此说道,毕竟在这个密室下,实在不宜就待。 周东汉点了点头,“你们几个在这里清点一下,通知法医过来,检查这些尸块,看看是否与这具人头是同一个人,试试能不能找出这些死者的信息。” 因为早些万峰林的尸体先行送去法医部检验,陆川和白琳两人在车翰林过来的时候,已经先行回去,况且他们也没有想到这间小屋中,还会有这种密室存在。 “是!”那三名刑警即使早些被惊吓道,但此时抓住凶手的紧迫感,已经让他们忽略恐惧了。 周东汉和车翰林顺着小道走下去,很快便走到了尽头,面前是一道两米多高的小台阶,直接连接到通道的顶部,但顶部如果仔细看的话,在偏下方的位置有一个小把手。 车翰林伸手握住了把手,用力一推,一个大概一平方的方形顺着他的手,往上打开。 两人从阶梯走了出去,这是教堂的常设的祈祷室,很狭窄,只有一把木椅,祈祷人一般便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祈祷,或者是忏悔。 旁边则是有一间相同的房间,神父会在这间房里,听着隔壁房的祈祷与忏悔,进而做出引导。 车翰林将门关上,地板上又恢复成平地,看不出来这里会是有一道暗门。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地板下面是空心的,但是只要门关上了,从这一边是不可能打开,进去密室里的,所以也不怕人发现。 两人走出了祈祷室,出了教堂,已经是深夜,月亮被乌云挡住,夜暗得很深沉。 教堂外,围绕着很多记者,他们想法设法想要进入万峰林所住的小屋,但都被警方给拦下来了,看来发生死案的消息已经传开,在神圣的教堂附近,居然有凶杀案发生,这当然是一个大新闻。 并没有理会他们,两人在教堂后的空地,找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 周东汉掏出烟,递了一只给车翰林,点燃后缓缓说道:“那么接下刚才的话题吧。” “嗯,这个密室的存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邪教定是存在的,但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根据地。因为要进入这个密室的条件,实在是太麻烦了。” “确实。”周东汉瘫在靠背上,“毕竟密室的入口是万峰林居住的地方。” “要我说,这间密室存在的意义便是一个祭台。那些瓶瓶罐罐便是一个个祭品,山羊利用这些祭品献给了他们的所信奉的‘神’,或者说召唤出了他们的‘神’,从此开始不断招揽信徒。” “之前那些一个个案件,便是他们收信徒的关键。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他们认为有罪的人,杀死他们是为拯救自身。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信徒,都能像赵小美那样可以亲手杀人,于是便有了头戴山羊头套的人出现。” “他替那些下不了手的人动手,就像是潘芳一案,曾在敏一案一样。潘芳一案中,刘建在某种情况下也是有罪的,所以山羊头套逼着他杀死了与自己偷腥的人。” “曾在敏一案中信徒很有可能是那些受到他猥xie过的孩子们中的一个或多个,以初中生的年龄,想要杀死一个成年男子太难了,所以山羊头套代他们动手了,同时以一位高位者的姿态对曾在敏进行审判,并且判下死刑。” 经过车翰林的述说,这些本来并不怎么有联系的案件,逐渐连接了起来。 他休息了一会儿,抽了一大口烟,说道:“但山羊的目的绝非是‘惩奸除恶’,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只有一个,收信徒。在什么时候,人会最愿意相信神明是存在的。” 周东汉想了想,答案很明显说道:“绝望的时候。”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人们往往愿意将希望寄托给无所不能的神明。 “没错,所以我们看到信徒多是对生活彻底绝望,赵小美便是一个例子。她为了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连自己的婚姻都难以维持下去了,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所以在山羊的引导下,她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并且没有任何的悔恨。” 一阵晚风吹来,扫落树上几朵枯叶,周东汉跟着打了个寒颤。 “宗教在给人带人希望,可过分的信仰也会让人彻底迷失了心智,成为一个被利用的奴隶。”车翰林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有多少这样的例子,也是说不清了。 “至于每一个现场上,为何都会留下山羊图案。这么做的目的便想是让这个宗教被人记住,树立起威信。”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后,车翰林再次点燃一支烟,说道:“那个小神父,不仅有可能是杀死万峰林的人,还极有可能是整个山羊教的创始人。” “为什么?” “首先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求于神明。可当他的神明背弃了他,那么他往往会信仰崩塌了。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山羊教的目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与基督教,与世间大部分宗教都是截然不同的。在早先的时候我便才想创始人会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但不知为何缘故,他对上帝彻底失去了希望。” “所以在杀完万峰林后,才会留下‘伪神’二字,讽刺他与其信仰。” “去调查那个小神父,一定会有发现的。” “好!”周东汉点了点头。 “至于为何说他是故意让我们发现那间密室,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密室的存在是为了召唤他们所谓的‘神’,让信徒去崇拜信仰,自从各地有‘山羊图案’的案件频频发生,便能看出,现在的信徒已经越来越多了。” “既然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山羊教出名,那么让警方发现他们的祭所,也是无关痛痒。甚至这便是他所希望的,让山羊教从黑暗出渐渐浮现出来。” 车翰林又顿了顿,说道:“而且为了让山羊教彻底深入人心,我想他们最近定会有大动作。” “什么动作!”周东汉急问道。 但车翰林确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这次绝对会是一场血腥风暴,所以在这之前我们要想办法抓住那小神父。” 说到这,车翰林不禁想起了邹秋说过的,曼森有一个“终极计划”,那么山羊的是否也会有这样的计划,如果有,那会是什么呢? 第16章 流言蜚语 秋日的早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学生也纷纷换上了长袖制服。 c市第二中学,像平时一样,天才刚亮,已经陆陆续续走进校门。 萧云儿手攥紧着书包的肩带,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到这凉爽的秋风似乎有些刺骨,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不过她还是加快了脚步。 就在她走后不久,有两个女孩子停下了脚步。 似乎害怕被秋风知道,其中一个留着马尾的女孩指着前方萧云儿的背影,小声对同伴说道:“小雯,你知道她的事吗?” “什么什么?”另一个女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清晨的倦意顿时消散,打起精神问道。 “前不久,不是曾老师莫名的死了吗?” “啊,我还以为他是去别的学校呢!” “才不是呢,要是换个工作地点,怎么会有那么多警车来呢?”第一个女孩摇了摇手,说道。 “那是真的死了?”小雯捂住嘴。 “肯定啊,据说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女孩微微扬起下巴,“我也只是听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嗯嗯。” “听说,就是她勾引了曾老师,那个那个啥。” “啊?” “然后,听说她还拍下了视频呢,借此威胁曾老师,曾老师没有办法,只能自杀。” 小雯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睁大了眼睛,说道:“真的吗,不是吧?她不是才和我们一样大吗?而且听说她的学习也不错呢。” 女孩笑了笑,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骨子里天生就是贱货呢。只是可怜了曾老师。” “太可怕了。” 不止她们,路上的一些学生在看到萧云儿路过,有的也像她们一样,放慢脚步,闲聊了起来。 一个流言伴着秋天的脚步,来到了这座校园之中。 对于这些萧云儿并未知晓,只是觉得天气真的变冷了,摩挲着肩膀走进教室。 在路过后排的座位,见到了沈沛正与卢哲在交流着什么,突然想起,前几天,沈沛满脸怒色的告诉自己,卢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赶紧低下了头,快步要绕开他们。 好在他们一伙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继续闲谈着。 她心中不禁送了一口气,也许只是说说气话吧,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要得着像做贼一样吗。 想到这,有重新抬起头来。 “燕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见自己的后桌,同时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已经在座位上,一笑与其打了声招呼。 本来还在吃着早餐的燕儿,却真的像只小鸟一样,打了个激灵。 并没有回答萧云儿,避开了其目光,趴在桌子上,继续吃着早餐。 这丫头要在搞什么鬼呢? 不过,自己的作业因为与林子韬,许泽彭二人一起去补习了,所以还落下一些没有写,于是也没在意,往自己的座位坐下。 “嗯?” 她将书包放入桌柜内,看见内柜子很显眼的地方放着一个张纸条。 萧云儿回头望了一眼沈沛的方向,刚好看见对方正笑着看着自己,不敢与其对视,赶紧再次回头。 她将纸条打开,立即又将纸团揉成了一团。 纸条上面画的是一个赤身的少女,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花枝招展,就像是一个童技似的。 萧云儿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至自己脚底直冒而上,整张脸顿时红得像是着了火似的,她一把将纸团塞进书柜下,回头狠狠的盯了一眼沈沛。 他和卢哲还是像刚才那样,面带着笑容,丝毫不躲避,就像是明着说,纸条便是我们画的,你能奈我何。 萧云儿强忍住怒火,不想与他们多说先什么,将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 坐在她的右后方的林子韬,与许泽彭见她那副模样,两人都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似的,心照不宣的看着彼此。 虽然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之前那么种事都让自己挺过来了,这些要算得什么呢。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静不下心来,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只只飞动的苍蝇,令其烦躁不已。 她满脑子里都是那一副画,心里不断生出一个猜测,难道他们知道自己与曾在敏的事。 一想到这,她更是静不下来了,不知不觉已经生出许多冷汗。 她有几次想找燕儿交谈下,但对方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的,令她更是烦躁。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节课,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不敢从后门过去,低着头从前门走出教室。 在她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沈沛发出一声大笑,站起来双手按住卢哲的肩膀,说道:“哲哥,真有你的。就这样让那贱女人付出代价,哼!” 声音很大,就似要全班人都听到。 卢哲双脚交叉架在书桌上,脸上挂着的笑容,像是个土匪头子一般,眯着眼享受着沈沛对他的按摩,口中徐徐说道:“这种女人,连我兄弟都看不上,我这做老大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坐在前方的林子韬,许泽彭,心中念道,还有你们两个,等着瞧吧。 林,许二人,并不知道卢哲正在瞧着他们,不过他们倒是听到了卢哲一伙人对萧云儿的评论,两人脸上都写出担忧之色。 “他们要对云儿做什么呢?”林子韬小声说道。 “不知道”许泽彭长叹一口气。 萧云儿低头走在走廊上,第二节课的课间,正是一天里阳光最为温和的时刻。 也是学生们精神最好的时间段,走廊上不少人靠着护栏,晒着阳光正休息着。 可当他们看见萧云儿走过,脸上的惬意一下子消散,嘴上要不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着萧云儿。要么就是撇过头,像是唾弃她一样。 “贱女人!” “骚huo!” “杀人凶手!” 一个个下流的词语,从那些自己并不认识的人嘴中吐出,化成一张张开的箭网,从背后向自己笼罩而来。 萧云儿猛地意识到了,原来自己早些在上学路上感受的寒意,并不是天气入秋的原因,而是他们的目光。 酸涩之意不受控制的从心里炸开来。 “是你害死了曾老师吧?” 一个陌生的男学生,在路过她的时候,突然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宛如当面刺入自己胸口的一把刀。 “不不是的!” 萧云儿着急的捂住了胸口,脸都急红了,回头对他喊道。 但男学生没有理会他,大笑着跑开。 反倒是自己,终于看到后方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她愣在了原地,自己从未想到原来人会有这么恐怖的表情。 她似乎看不清他们的五官,眼中只要那一张张咧开的笑容,那一双双透露着厌恶,憎恨,还有贪婪的眼神。 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心头一样,一股酸涩之意,从自己胸口炸开。 萧云儿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大哭起来,她捂住了嘴,迅速的朝着卫生间跑去。 在门口,本来还在成群闲聊着的女孩,在看到萧云儿过来,像是被捅了的蜂巢,一哄而散。 萧云儿没有搭理她们,一头钻进卫生间内。 “啊?!” 一间厕间的门刚好打开,面前的女孩刚好看到迎面而来的萧云儿,如是见到了瘟神一般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侧着身,仿佛是只要沾到萧云儿一点,就会中毒身亡似的。 萧云儿冷着脸,给她腾出了位置,那女孩如释重负,逃命般的逃离卫生间。 一般钻进厕间,将门死死的紧锁住,那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如崩塌了堤坝,倾泻而出。萧云儿背靠着门,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要那样子说我? 为什么,明明是那姓曾的错,为什么他死了还不放过我呢! 大家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突然想起了那些向自己保证了一定保密的警官,一定是他们说出去的,是他们骗了自己。 “铃铃铃。” 上课的铃声一响而至,萧云儿躲在厕间已经哭了五分多钟,不过她还没有打算出去,她想要等着大伙儿都进入教室,才敢走在走廊上。 她并不想,也不敢再一次走在那些目光下,走在那些流言蜚语之中。 “叩,叩。” 萧云儿突然感受到后背的门传来一阵震动,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两句笑声,她心一惊重新站了起来。 “是谁?” 没有人回应,她再度一惊,拉开了锁头,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 “谁在外面!” “你们想干嘛!” 她呵斥着,但回应她只是一句句笑声。 紧接着,门再次传来一阵骚动,倏忽间,头顶上猛然泼下了一大波水,正好砸在萧云儿的身上! “啊啊啊!”她被吓得惊跳了起来,但脚底一滑,瞬间摔落,头狠狠的砸在冲水器上。 她捂着头,又是一大波水落下来。 那一声声笑声,这才满足的离自己远去。 萧云儿勉强让自己站起来,不住的敲打着门,哭喊着:“谁救救我,来个人救救我!” 很快身上的水开始蒸发,她身子又忍不住的打颤,发抖。 只好抱住自己蹲坐在门旁,想要哭却也哭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再一次听见门外有了动静。 厕间的门才缓缓打开,她抬头一望,只见燕儿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把拖把。 萧云儿一下子便知道了,有人用着拖把,穿过门把手,将厕间的门卡住。 “老老师,让我来找你。”燕儿支支吾吾的说道。 萧云儿脸上终于露出一笑。 第17章 巴掌 见到了自己的好友,萧云儿的心中算是有了一丝依靠,如释重负的一笑,但因为一直是蹲着,双脚不知何时已经麻了,站不起来。 不过,燕儿并不知情,只是再次说道:“已经上课很久了,老师见你没来,就让我来找你。” “嗯,这就回去。”萧云儿点了点头,手撑着墙,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想到哭了这么久,体力也是见底,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摔去。 她的手不自觉的向燕儿伸了过去。 燕儿见状,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萧云儿并没有摔倒,可是她的心却似摔了一跤,她捂着门,不可思议的看着燕儿。 “你” 燕儿的表情就似早些那些人一样,冷漠如冰,她看着自己,最后只是淡淡说道:“走吧。” “燕儿,为什么?”萧云儿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留下来,浑身湿透又让她忍不住打颤。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清楚。是我看错你了。”燕儿冷声道。 “不是这样的。”萧云儿摇摇头,要拉住她,却又一次被躲开。 燕儿撇过头,转身走出卫生间。 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了。 萧云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寒到了谷底,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回教室。 上课的物理老师,是一个半老头子,见到了萧云儿那副模样,停下了板书,一幅老化眼睛险些丢落,好在鼻子及时拦住它。 “这是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萧云儿淡淡的回道。 早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她便听到了角落里卢哲,沈沛一伙的笑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几人不断的敲打着桌子起哄着。 她现在的模样也着实狼狈,整个头发披散着,双眸红肿着,也不知是泪痕,还是水迹交错在脸上,衣服更是因为淋透了,紧紧贴着身子,因此身子不断受冻,双唇也是苍白十分。 “啊”物理老师脸露难色,可是多年的教学经验教会了自己一个道理,那就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更何况这个学生还是个女生,自己只是个科任老师,没必要为自己摊上麻烦。 “那下次小心点,回座位吧。”所以他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下来。 萧云儿点了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后方的起哄更是一番不可收拾,卢哲更是站起来起哄道:“湿身诱惑!” 沈沛则是翘起舌头,带上后鼻音,跟着道:“是师生诱惑。” “哈哈哈哈!” 两人的一唱一和,顿时让附近的其他同学,笑了起来。 “安静安静!” 物理老师狠狠的敲打着讲台,他虽不知道学生们起哄着什么,也不想去搭理他们,但是自己的课堂上的纪律,那可是不容的侵犯的。 他一改温柔,皱眉喝道:“全都给我安静,认真听课!” 但效果甚微,萧云儿只能趴在桌子上,尽量让这些声音不入到自己耳朵里。 接下来的几节课,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身寒比不上心寒。 就连午休,她都没心思去吃饭了,当然更多的原因,她不敢走到其他的同学的视线之中。 教室偶尔的剩下的几个人,也是在悄悄讨论着。 萧云儿不知道为何,自己越不想听到,耳朵却是越灵,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似装了导航似的,钻进自己耳朵中。 在午休会待在教室的,多半是爱学习的学生,他们并没有那些什么“贱货”,“骚hua”之类的词。 讨论着,无非是萧云儿,是不是真的用身体,玩弄了曾老师,让他对失去了希望后,选择了自杀。 但仅是这样了,就让萧云儿受不了。 “吃点东西吧。” 一个与其不同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 萧云儿趴着,只是微微的抬起眼看了下。 是许泽彭与林子韬二人,许泽彭将一个三明治,与一瓶热牛奶放在了萧云儿的桌上。 “谢谢了,不用了。”她虚弱的说道。 “吃点东西吧,对身子暖和点。”许泽彭却摇了摇头道。 “是啊。”林子韬附和道。 萧云儿没有再说什么,又继续的趴在臂弯中,仿佛这对瘦小的手,就能将自己保护住似的。 许泽彭和林子韬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无奈,叹了口气。 就在用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许泽彭还是不放心的停了下来,用一股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相信你,其他人都是在放屁!” “我也是。”林子韬也跟着道。 回到座位的两人并不知道,趴着的萧云儿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也许此时“相信”二字,胜过任何的巧言安慰,比其他甜言蜜语更容易走进她的心。 她用手腕抹掉了眼泪,做了起来,看着桌上那靠在牛奶上的三明治,就像是有了依靠的自己,她回头看向林,许二人,冲他们笑了笑。 随后抓起三明治一口咬了下去,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多么的饿,三两下地便将三明治给吞了下去。 接着,将吸管插入牛奶中,还有温度的牛奶抓在手心中,不禁觉得有点温暖,这温暖顺着吸管,流入体内,漫步全身。 林子韬,许泽彭见她好不容易振作起精神来,也都会心一笑。 但好光景都是短暂的。 卢哲一伙人,不知何时走进了教室。 沈沛更是与一个女学生,手牵着手,神态亲昵,根本看不出他们两个是初中生。 一伙人一进门,就将目光集中到萧云儿身上,见她居然还有心思吃饭,全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沈沛朝着身边的女孩使了个眼色,女孩一笑,迈着轻易的步伐走了过去。 女孩站在萧云儿的面前,向后在其前桌上坐了下来。 萧云儿看了其一眼,认出了她,她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像是叫王雪。 王雪在学校内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成绩优秀,是很多男孩子心中的女人。 但萧云儿认识她,倒不是因为这个。 她突然想起,这个女生曾经自己在离开曾在敏的办公室后,见到她在自己的后面进去过。 有时则是自己进去时,她刚好出来。 王雪扬起头,也不知看着那里,反正不像是在对萧云儿说话,用手盯着下巴,高声道:“哎呀,没有想到我们学校居然有这种人?” 萧云儿一下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不过她也不像是早上那般脆弱了。 早在刚刚,自己便做下了决定,他们说他们的,自己问心无愧便行。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居然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放过,这是多么的放荡呀。” “曾老师都那把年纪了。难道是喜欢中年人吗?”王雪夸张的哆嗦了一下,双手摩挲着手臂。 “哎呀,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真是恶心呀。” “我们学校的脸都被她被败光了。” “你怎么不说话!” 王雪一个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但萧云儿始终是吸吮着牛奶,翻看着早上上过的课,并没有理会自己。 “哦。”萧云儿拿起另一本书,淡淡说道:“说够了?” 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她话说到一半,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禁觉得有些难堪。 看向后方,沈沛,卢哲一伙人脸上也有失望之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无趣了。 王雪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趴在萧云儿面前,小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一下子就一直讨论你吗?” 这才引起了萧云儿反应。 “诺,看看这是是什么?”王雪掏出手机,将手机界面给萧云儿看。 萧云儿本着看一眼,就不想搭理她了,哪知道手机上的画面却是将她的眼神牢牢抓住! 那是一个帖子的界面,帖子是王雪发的,不过这些还有内容都不是萧云儿在意的。 真正扣住她的,是帖子下面的照片,照片上是萧云儿站在曾在敏面前。 是在曾在敏的办公室,他的手正握住自己的臀部。 照片是偷拍的,自己也是背对着镜头,但却是侧着脸,因为要躲开曾在敏那猥琐的气息,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依旧可以很是清晰的看到那侧着的半张脸便是自己!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萧云儿猛的抓向手机,但是王雪却是早有准备的躲开,同时站起身来。 “呵呵呵,没有想到吧。自己做的龌龊事,居然被人知道了,呵呵。”王雪终于品尝到胜利的味道,笑道。 “你!”萧云儿紧紧攥住拳头,怒视着王雪。 “呵呵呵呵,干嘛呢,这么凶。”王雪捂住了胸口,娇声道。 她的笑声,十分的尖,听到一次的人都会有十足的印象。 萧云儿一下子便认出,这便是在卫生所,将自己所在厕间时,外面传来的笑声。 也是她! 萧云儿一把站了起来,往前一步扬起手掌,丝毫没有一丝的犹豫,挥向王雪。 “啪!” 萧云儿几乎是一鼓作气完成这流贯的动作,让这巴掌声响得十分的清脆有力。 第18章 午休风波 “啪!” 午休的教室并没有多少学生在,通透的巴掌声在教室内回荡着,立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将目光都投给了受害者。 王雪捂住着火辣的脸颊,两眼内宛如瞳孔在地震,渐渐的泛出泪波,她嘴角抽搐着,说道:“你你。” 萧云儿在拍完后也是一愣,不过竟然已经做了,那么就容不得她后悔,更何况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想到这,她细眉一翘,往前一步,说道:“把照片删了!” 刚才灼灼逼人的王雪,此时在气势上反倒是被萧云儿压了一头,将手机捂在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哎呦,咋了。被人发现了你的龌龊事了,现在就想消灭证据了吗?”卢哲一伙儿见状也是立即走了过来,将萧云儿给围了起来。 “怎么办?”林子韬看向许泽彭问道。 “等下吧,他们应该不至于欺负一个女孩子。”许泽彭回道,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边,手中的笔不断敲打着桌面。 沈沛则是绕过她,上前将王雪楼在了怀里,捧着她的脸道:“雪儿,你怎么样?” 有了依靠的王雪,更是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哭泣起来,将头埋进沈沛的怀里道:“呜呜呜,疼死人家了。” 吓得沈沛大叫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那里疼,我瞧瞧。” 王雪这才扭扭捏捏的将手拿开,露出那半张脸,脸颊已经发红,与另一半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有些肿胀起来。 可见,萧云儿这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哎呦喂,我的小宝贝呀,真是可怜,心疼死我了。”沈沛更是夸张,似乎每个五官都在跳动着,生怕王雪体察不到他的心疼。 “呜呜呜,你就这样看着你女朋友被打吗?”王雪甩开他的手道,“还不教训那个贱女人。” 萧云儿在一旁看着两人,不禁又气又好笑,你这个男朋友前几天还对我表白呢。 心中暗幸自己早些做的决定是对的。 “萧云儿,你干什么?干嘛这样对王雪!”沈沛想立即表现,指着萧云儿的鼻子道。 萧云儿却不断冷笑,说道:“难道她做了那样的事,我还要和她好好说话吗?” 不知为何,在经过早上的折磨后,她现在反倒是没有多么害怕了。 “她做了什么事?”沈沛怒道:“就因为揭了你的短?哼,是个婊子还不让人知道吗?”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知道什么?”萧云儿不甘示弱,说道:“就凭她几张照片,就到处说我的事?”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了,是发现真相的怒火。 “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在隐瞒了,没错!照片里的人是我,抱我的也是曾在敏那混蛋。但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我并不是自愿的!是他威胁我的,所以他死了我很开心,只可惜并不是我杀的!” 萧云儿一口气将话都给挑明了,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整间教室的人都听到,甚至有不少拿出来手机,想立即将这门大新闻说给别人听。 沈沛没有想到她居然敢这样说话,被她的义正言辞怼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萧云儿给吸引了,没有人注意到在沈沛身后的王雪,此时已经没有在继续哭泣,而是咬着牙,低着头,紧紧攥住了拳头。 “好了,接下来,你们要如何去说都可以。我午饭还没吃完,请让开。” 她本来就不是会一直隐忍的人,所以才会在警方调查的时候,豁出出将曾在敏的行为告知给了警方。 现在,流言已经传开了,如果她继续像早上那样着,那么捉弄她的人只会更多,不如现在就将话给挑明了好。 许泽彭在另一旁收起了担忧,微微的露出一笑,看着萧云儿的眼神似乎多了些什么。 萧云儿就想绕他卢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哪知道,她几次改变了方向,卢哲始终跟着自己,将回去的路死死挡住。 “让开!” 卢哲绕有意思的看着萧云儿,舔了舔嘴唇,笑道:“我是不呢?” 萧云儿白了他一眼,就想硬挤过他,哪知道卢哲丝毫没有打算退让,反倒是将自己的身子凑了过去。 萧云儿可不想与他撞个满怀,停住了脚步,怒道:“你想干嘛!” “哈哈哈哈,好,哲哥快点教训她!”沈沛在后方安慰着王雪,起哄道。 哪知道,卢哲瞪了他一眼,怒道:“闭嘴吧你!” “啊?”沈沛赶紧捂住了嘴巴,一脸疑惑却不敢违背。 卢哲重新看向萧云儿,刚才怒容像是变了脸似的,重新将笑脸挂上去,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话一出,比起刚才萧云儿的话,令众人的震惊程度只是稍逊一点。 卢哲虽然是学校内出了名的混混,但从未听到过他对同龄人动心过。要知道他是要外貌有外貌,有钱也家里也有钱。他的父亲可是有名的大律师,所以很多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泽彭则是收起了笑容。 萧云儿一愣,却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淡淡道:“有病吧。” 要是搁别人和他这么说,卢哲早就揍他一顿了,现在反倒是一笑:“对,得了相思病。” 教室的气氛从原本的剑拔弩张,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冷到了极致。 萧云儿没好气,也不知道回他什么,只好从别人的位置挤过。 卢哲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 “你没有听到我说吗?”卢哲笑着,“我喜欢你!” “那又怎样!” “嘻嘻,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沈沛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是什么发展! “不要!”萧云儿挣扎着,就想要摆开他的手。 但卢哲的手却像是钳子一样将其禁锢住,他没有因为被拒而生气失望,而是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要呢?” “放开她!” 那这次却是另一个人,替着萧云儿回答了。 林子韬本来还未发生的状况摸不清头脑,刚想回声问问许泽彭,哪知道一回头,许泽彭却不在座位了。 随后便听到,他在另一边的话。 卢哲一看,许泽彭正抓住自己握住萧云儿的手,怒视着他。 “哦?”卢哲奇道。 “放开他!”许泽彭再次说了一遍。 “我要是不呢!”卢哲此时也是收起笑容。 你是谁啊?一个经常被我打的人,凭什么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林子韬看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为何会冲过去,捂着脑袋,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了,放开她!”哪知道这次的许泽彭却是十分有骨气,气势上丝毫不输。 萧云儿看着许泽彭,一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没事的,泽彭。” 哪知道,这个行为倒是像是卢哲浇了一把火,他虽不谙情事,可也看出萧云儿对他和对许泽彭的眼神,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松开了手,缓缓说道:“我放开了,不过,你却点付出点代价!” “不是吧,不是吧,废物兄弟居然喜欢这个婊子。”沈沛在一旁起哄道,恨不得事情继续闹大。 “你说什么!”哪知道却是卢哲,喝了他一下。 吓得沈沛差点往后跌坐,他一时兴奋,倒是把卢哲刚才的表白忘了。 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哲哥我不是说你废物!哎呀,不是不是,她不是婊子。” 一直慌乱,竟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并没有人在搭理他。 “你倒是很有胆子啊,上次的帐可还没和你算呢!”卢哲冷声道。 “你纵容他们散播流言,现在还说喜欢这种话,不觉不得不要脸吗?”许泽彭听着身子,并未害怕。 “你说什么!”卢哲一怒,“老子他妈的并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这是假话,他也是心虚了,望向一旁怒道:“王雪,把照片删了!听到了没!” “雪雪儿!”沈沛赶紧往后招呼。 “人呢!”卢哲怒道。 “不不知道啊。”沈沛吓得直哆嗦,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的王雪,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教室里的人都被卢哲他们吸引了注意力,谁也不知道王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吗的,老子会让她删了照片的!”卢哲气的直咬牙,只好把气撒到沈沛身上,“听到了吗!” “是是!”沈沛欲哭无泪,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来。 “至于你,你算哪根葱!敢和我这样说话!”卢哲一把揪住了许泽彭的衣领,他的个子要比对方壮得多,一把便将其拉住自己身边。 萧云儿俏脸失色,拉住了卢哲,对他道:“你想干嘛呢!快收手!” 不可一世的卢哲,居然因为她的一句话,将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脸不断筛糠,不知为何以前明明揍了很多次的人,现在却怎么也动不了手。 “都在干嘛呢!” 这时候,门口有人喝道,沈沛与其他人听到声音,立即散开。 第19章 网络宗教 能够给午休起哄的学生,立即打上一剂镇定剂的,也唯有他们的班主任——刘梅了。 她站在教室门口,扶了扶眼镜,盯着卢哲这边。 “你们干什么呢!” 在他后边的林子韬,则是靠着门框,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他在一直到事情逐渐不妙的时候,只好急中生智,跑到办公室将刘梅请来,这是上次刘梅得知他们一直被卢哲欺负的时候,告诉他们两人有事一定要来找她。 虽然许泽彭并不想给老师添麻烦,但事发突然,林子韬只能这般做了。 卢哲松开了抓住许泽彭的手,露出一笑,向前一步,搂住了其肩膀,笑道:“哪有呢?老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呢。” “对啊,许同学?” 许泽彭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只得陪笑点头:“嗯。” “你可得注意下,在闹出事来,我会告诉你爸的。”刘梅并不大相信,可也没证据。 “是是是。”卢哲随意应道。 那家伙估计又不会有时间管我。 萧云儿也是松了一口气,欲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刘梅则说道:“云儿,泽彭,还有你。” 她往后看了下林子韬:“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密室的原因,山羊图案在这些天有些消停了,并未在出现新的死者。 但在教堂发生的焦尸一案,尽管警方竭力的想要阻止消息外露,可是不知道是哪一位神通广大的记者,还是取得了现场的照片。 照片很快经过报导,在社会上立即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以至于,之前那些案件,也一个个被人扒了出来。 神秘的山羊恶魔,徘徊于城市之间,不断的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事件在网络上持续的发酵,到现在已经是无法隐藏了。 有关山羊图案的照片在也在网络上流传着,有一部分人甚至将山羊图案,转发到聊天群中,并且配文道—— 快!事态紧急! 恶魔已经开始窥视人世间了。 转发这张山羊图案,山羊恶魔就不会找上门来。 快让亲朋好友看到,别等到丧命了,才知道后悔! 当然,这种事情只是图一乐罢了,真正陷入恐慌的人并太多,但对山羊图案背后秘密好奇的人却数不胜数。 这是车翰林他们最为担心的地方了,也许这便是“山羊”所期待的,它正在逐渐走入到人们的视线之中。 “嗯,你的分析应该没错。”邹秋在听完了车翰林,说完教堂焦尸,以及神秘密室的发现之后,也表达了肯定,“如此说来,他现在想要的目的已经到了。” 这从上一次,邹秋上次在五通寺旁,与车翰林的一番交谈,便不请自来的想要跟踪这从案件。 车翰林本来想拒绝的,但对于宗教方面的知识,邹秋可是深有研究,或许还能提供一些新的帮助也说比一定了。 “诺,翰林哥,你看看哪这?”邹秋操控着笔记本,将界面停留在一个网站上,随后递给了车翰林。 车翰林则是一看,眼神便逐渐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论坛,论坛整个基调都是幽暗的黑色打底,在其最上方则是一个被刻画的更加详细的山羊图案。 因为是黑色打底,所以论坛上的字体颜色也都是红色,让整个界面给人视觉上一种极为难受的刺激。 如果持续看下去,眼神是会很疲劳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设计上有问题的网站,车翰林操控着鼠标往下拉,一个个留言都让他心中骤升寒意—— 只要你们信奉goat,那么你们遭遇的不公都会得到解决。 山羊万岁!干的好,那些人就是该死。 听说有位出轨的小三,被人活活捅下体,捅死呢! 还有那位神父,一看就是骗子,呵呵,结果到好,被活活烧死了。 我也想见见那山羊,估计还会朝他跪了跪呢。 现在社会说是法治的,可有多少坏人还是活得好好的,得像山羊那样,将他们杀了才是真正的做法。 诸如此类的言论可谓是有成百上千条,论坛的建立的时间并不久,在线人数却可谓不少,绝大数的用户都是隐藏自己的个人资料的。 车翰林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话,是不发自内心的,还是跟风,但这无疑更加证明了一点。 “已经有越来越多人受到了影响了。”车翰林缓缓说道。 邹秋也是苦笑,指了指屏幕:“而且这个论坛的创始人的网名便是goat。” “应该是得知了山羊的存在后,出现的狂热信徒。翰林兄,你知道网络宗教吗?” “这是什么?” “网络宗教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存在于网络上的宗教。他们并不会像其他宗教一样,会有很多现实的信仰活动,相反的他们活动会多在于网络上。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了。”邹秋说都,也是叹了口气。 以车翰林的聪明,立即就想到:“如果山羊是以这种方式,创立他的教派。那么它的传播速度会更加的快,而且要抓住它也是更加困难。” “没错,就是这一点。” “能抓到他。”车翰林指了指论坛的创始人。 “这很有难度,因为这个论坛是建在外网上,而且一般负责论坛的人都是不止一个,抓住他意义不大。”邹秋摇了摇头。 “不过,有一种方法就是”邹秋想了想,有说道。 “加入他们。”车翰林再次说出。 “嗯,就算是网络宗教,他们在现实也会类似朝圣的活动,如果打入其中,或许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据点。”邹秋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危险,不过你想也别想。”车翰林点头说道。 “呵呵,这是自然,我才不会笨到做那么危险的事。”邹秋摸了摸头,苦笑道。 这便是间谍一样,想要加入这些教徒之中,必须要表现出十足的信仰,对于了解宗教的邹秋来说,这或许不是什么难事。 但山羊宗教的本质上是一个邪教,它的背后已经出了十数起命案。他们的活动必定是极为隐蔽,这就说明,如果按照邹秋的方法,找到了他们的据点,很有可能就会是独入虎穴。 在一群可能有很多杀人凶手的信徒中,这是十分危险的。 所以车翰林才会那么嘱咐邹秋,就是怕他做傻事。 但除了他,要在警方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也是很困难。 “扣扣。”这时包间的门敲响了。 邹秋起身打开,原来是白琳赶了过来。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车翰林抬头问道。 白琳手里捧着一大叠卷宗,脸色很是疲倦,她摇了摇头:“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很难确定尸块的身份。” 她将卷宗摊开,以便供车翰林观看。 随后顾不得矜不矜持,直接趴在桌上,她几乎两天时间都是在尸检间内度过的。 在教堂的神秘密室里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尸块,光是断手便有5只,断脚与其他的尸块也有不少。 要对这些尸块,加之疑似“万峰林”焦尸进行尸检报告,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 局里几乎调动了所有法医,忙活了许久,才做完。 “经过鉴定,这些尸块几乎没有属于同一个人的,经过一个个进行dna筛选,至少是属于八个人的。加上发现的尸首,总共有九人。”白琳趴在桌上说道。 邹秋听完倒吸了一口气:“也就说起码还有九个人,已经遭害了。” “嗯。”车翰林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些尸块便已经考虑过,但得知真相后,还是觉得一丝后怕。 加上之前那些案件,死于这从案件的人少说也有20人了。 一定要摧毁他们,他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 “能确定身份的人,有吗?” 白琳一拍脑袋,苦笑道:“前辈,你也太高看我们了。” “要根据身体的一部分确定一个人,这可是太难了。就算是那个尸首,到现在我们也没能找到主人,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登记在人口本上。” 车翰林听完,不免失望,却也理解。 “我们已经发了认生公告,不久应该会有新的发现。”白琳道。 她抬了抬眼,突然想到什么:“不过,前辈,我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发现的发现。” “什么嘛?”车翰林有些抓不到头脑,“是发现就是发现,哪有什么不算的。” 白琳不好意思的一笑,随即道:“就是发现的断手手掌上,都是长满了茧子,几乎每一另外。同样的,在断脚脚底上,也大多都有水泡磨破了的痕迹。” “好在这些尸块都是经过福尔马林处理,这些茧子还有水泡痕迹都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好家伙!”车翰林听完,眼前一亮,揉了揉白琳的脑袋。 “这可是大发现啊!” 白琳不太明白,不断被车翰林一揉,脸上却瞧瞧爬上一抹淡淡道红霞,说道:“是吗?” “当然,这说明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属于同一个群体的。” 第20章 你还有我呢 “你是说?”邹秋似乎有了丝线索,问向站起身的车翰林。 车翰林因为找到了苦想无果的线索,此时有些兴奋,重新坐下来,喝一口啤酒后说道:“你们想想一般的手上长满茧子,脚还已经磨出水泡的人群会是什么?” “茧子,水泡,应该是从事重体力活的人群。”白琳也是提起了精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发现的一点细节,也许会给案件带来盏明灯。 “而且按当今社会的结构,一般从事这些苦力活的,大多都是穷人。”邹秋补充道。 并不是说他看不起这些人,而是现实确实如此。 “嗯,我想的就是这样。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对生活的绝望的人,往往会对神明更为信仰。而这很有可能是成为他们被杀害的契机!”车翰林点头道。 “这些大概率还是生活区域相离不远的人,因为是来自各地的,这个可能性太低了,是不会去同一个教堂去。那时候,山羊教可能没有真正创立,这些人是不可能信什么网络宗教的,以他们的条件也是不可能,所以他们必定是虔诚的基督教育。” “总而言之,我猜他们大概都是经常去教堂,乞求上帝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杀害,分尸了。他们的生活地位一定很低,是社会的边缘人,以至于死了这么多人,一直到现在才被发觉。” 分析了这么多之后,刚才和一口酒,又再次觉得口干起来,再次喝一大杯。 “呼!”随后舒适的叹了口气,却看着白琳,和邹秋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他。 不免觉得有些难堪,苦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白琳摇了摇头。 邹秋则是露出了笑容,一边拍打着车翰林的肩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翰林哥,我算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厉害之处了,短短的一个细节,便推出了这么多东西,牛逼啊!” 白琳则是吐了吐舌头,笑道:“呵呵,我倒是见过几次,只不过每一次还是挺佩服的。” 但车翰林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夸赞而自信,摇了摇头道:“可惜,这凭这点是不能抓到山羊的,对了,白琳,周东汉他们怎么没来?” “别提了,他们现在被局里拉出去开会了,闹出那么多的人命,还上了大新闻,想要腾出身来可太难了。”白琳摆摆手道。 车翰林点了点头,并未感到意外,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听说,j市与c市还特意成立专案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山羊抓拿归案。” 这次的案件可不仅是发生在c市,就连j市也受到了波及,而且不算上密室发现的尸块,先发生命案可是j市啊。 车翰林突然想到了:“白琳,你还记得刘建的妻子吗?” “啊,当然。” “那时王生他们调查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经常去的是邻市的五通寺,我还特定去那里蹲点调查了,可并没有发现什么。”车翰林皱眉道,哪件事一直让他觉得有些说不通,好像就是其妻子特意让他们发现的。 因为如果按照邹秋的说法,山羊教的主要形式是以网络宗教建立的,并不需要教徒在现实中出现。 “我可以保证那五通寺没有问题,我对他们的调查很足。”邹秋听完后说道,“虽然五通神在古代曾被称为邪神,但现存的五通寺则是多信仰身为财神的五通神,那便是其中之一。” “嗯。”车翰林颔首:“我怀疑的并不是五通寺,而是刘建的妻子。之前我就怀疑她便是信徒之一,现在看来可以确定了。而且她露出去五通寺的行踪很有可能只是误导我们。” “也就是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毕竟在之后便发生曹志,万峰林一案。” “所以,现在就要将调查的重点放在确定尸块死者的信息,以及看看能不能从刘建妻子那里套出什么信息了。” “现在,调查做山羊头套的地方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我们不能确定山羊头套是不是只是信徒中一个所为。” 车翰林之前曾经让王生去调查做头套,以及做那个杀死潘芳的特殊“情趣用具”,但现在看来顺着这些调查下去,很有可能最后发现的只是一个信徒。那和直接调查刘建的妻子是一样的,反而会浪费许多人力和精力。 而调查尸块的死者的意义在于,这很有可能是这一切案件的起源。 “但希望并不是这样。”车翰林叹了一口气。 “嗯,这个可能性很小。在当代社会,山羊教想要收取大量疯狂的信徒还是很难的,毕竟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与曼森那时还是不同的。”邹秋也是答道。 如果山羊头套是信徒中的一个的话,那么这就说明山羊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了,出现了同样狂热疯狂的信徒,要让这个宗教更加有生命力,绵绵不息。 那样就算是最后将他们铲除了,也会留下种子,也许在某种契机之下,会再度发芽。 这是车翰林最为担心的情况了。 “但愿如此吧。”他也只能祈祷了,希望良知会让他们克制住自己。 “周东汉,王生他们近来想自由行动,估计很困难,所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去调查了。”车翰林望着两人说道。 “嗯,我会加把劲的。”白琳很是认真的点头。 “嘿嘿,没想到回来就摊上这么‘有趣’的事,这对我的研究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呢!”邹秋则是摩擦着拳掌,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车翰林却没好气的敲了他的脑袋,但脸色却十分严肃的盯着他,徐徐说道:“但是这些调查都是基于暗中的,你可别胡来,这不是什么课题研究了。而是一起起凶杀案啊!” 邹秋只得收起了笑容,打包票道:“不好意思了翰林哥,我有点得意忘形了,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嗯。”车翰林点头。 三人从下午一直讨论到将近黄昏,因为早些为了快速赶来将尸检报告送入到车翰林手中,白琳是开着局里的车过来的,所以在临别时,想车翰林建议由她送他回家。 “不用了,我家就那么近,走几步就到了。”车翰林摇头推辞道。 白琳却不肯,再三说明自己的决心,说了车翰林当初都送了自己那么多次,这次应该由她报恩。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白琳想与车翰林独处,而是她知道这些天来车翰林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精神状况不佳,这才没有驾车过来。 最终,车翰林还是败在了白琳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两人的这般交缠,让看在一旁的邹大海与琴子,以及邹秋都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果然就想白琳想的那样,车才刚起步不久,车翰林就开始闭起眼睛,争取这不多的休息时间了。 驾车之余,白琳总是不经意的将视线瞥向这位前辈,他的头发已经有些很久没有打理了,发鬓上杂发很多,胡渣子也是如野草般遍布脸上,眼袋又黑又重,看起来疲倦不堪。 但就是这张瘦削的脸,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坚毅,特别是每当发现新的线索时,那双眼中闪出的光芒,无不让人感到可靠。 “白琳!”车翰林突然闭眼,说道。 “啊!!”白琳被这一叫,吓得险些踩下刹车,脸不紧红润起来。“什什么事?前辈!” 他难道发现自己在偷看他吗!哎呀,这可怎么办,我怎么见人呀!白琳此时心里小鹿乱撞。 不过这些车翰林并不知道,他只是闭着眼说道:“我心里还是不大放心,我不清楚将邹秋牵扯进来,是不是正确的。” 原来是这个啊,白琳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车翰林继续说道:“可现在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邹秋的知识又能提供很大的帮助,这关乎能不能将山羊教在萌芽期便将其消灭掉。” “但同样的,这也意味着很有可能就会让他陷于危险之中。” 他睁开眼了,看着前方的道路,不知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半年前,他的一位小学弟,还正在与他们一起开心的走在这条道路上,可现在曾森因为不小心陷入李大力一案中,被残忍杀害了。 白琳似乎体察到他在想什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很久后,才说道:“前辈。” “嗯?”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白琳笑了笑道。 “这”这时轮到了车翰林哑言了。 “前辈并不需要担心太多,我和邹秋虽然相识不久,但他不会是乱来的人。倒是前辈你呀,实在是太过分了。”白琳突然鼓起了脸颊道。 “啊?” 车翰林一脸问号。 “前辈,你虽然很有本事,但就是有一个毛病。” 白琳想了想,又露出了笑容道:“不过,这也是前辈你的优点吧。你总是想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拉,从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做。” “但是前辈啊,你要记住,你身边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呢!” 第21章 臭脸 “你还有我啊!”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白琳的脸刷的一下如同被点燃了般,火辣辣的。 她瞥了瞥车翰林,又补充道:“当当然不止我呀,还有东汉队长,车晓妹妹啊等等,大家都一直在你身边呢。” 显然车翰林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他笑了笑说道:“呵呵呵,谢谢你啦,你说的是,是我担心得太多了。” 白琳松了口气,还好前辈没有误会什么,可随后又未免产生一丝失望。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白琳啊白琳啊,专心开车吧,你在期待着什么呢? 她用眼角的视线看了一下车翰林,他又再一次闭上眼睛养神。 “噗呲!” 过了一会儿,车翰林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吓得白琳赶紧问道。 “哈,没有。”车翰林摆了摆手道:“就是突然想到不久前,车晓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在之前李大力一案的时候,车翰林曾因为曾森的死,以及李大力越狱,陷入深深的自责,那时候是自己的妹妹给自己加油打气,才让他段时间振作起来。 而那时车晓所说的话,与今天白琳所说的很是相似,他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吗?”他将窗户打开,任由冰爽的秋风打在自己脸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当然!”白琳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从琴子与大海到车翰林家,并不是很远,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便已将到达了家门口。 “怎么了,前辈?” 白琳见车翰林虽然下车,可是手还是搭在车门上,迟迟没有关上,问道。 “要不?”车翰林突然将头探了进来,说道:“白琳,要不要不来我家吃晚饭吧?” “啊?”白琳有点受宠若惊,摆摆手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阿自己为啥要拒绝呢! 车翰林本来也不想强求,可想了想又说道:“那个不会呀,梅姨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见白琳还在犹豫,车翰林又补充道:“而且,车晓那丫头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一直想找你来着。” 之前在还没搬到刘梅这里的时候,车晓曾经在白琳家住过一段时间,两人因此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那那行吧,麻烦了。”白琳这才妥协,或者说遵从了本心。 于是将车停好,与车翰林一起上楼。 她也不记得是爬了几层楼,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的,不知为何心扑跳得贼快。 白琳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是去人家家里,吃顿饭嘛?至于这样嘛。 一打开门,刘梅的声音便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是翰林回来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啊,是的梅姨。今天我还带了一位朋友。饭菜够吗,不够我下去买点?”车翰林一边给白琳找了双鞋换下,一边应道。 “哦?当然够,今天可就热闹了?”刘梅笑道。 热闹? 车翰林没有多问,就领了白琳进了客厅。 “白姐姐!”车晓一见到白琳,立即迎了过来,拉住其手臂。 两人亲昵的交谈了会,倒是把车翰林晾在了一边。 林子韬,与许泽彭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车翰林,可是每一次看见了,还是会有点正襟危坐。 车翰林不免苦笑,他算是知道了刘梅为什么会说热闹了,原来是白琳的几个学生来到了这里。 这倒是第一见,他们几个一般都会在饭点之后过来,没有与他们吃过饭。 而且这次还有了新面孔,一位长相俊俏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车翰林和白琳的到来有所情绪波动,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桌上,默默地写着作业。 记得之前车晓便和自己说过,自己的学生多了一个女孩子,只不过因为这些天车翰林大多都是回家很晚,所以一直都没有见到过。 不过,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藏有许多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心事,他之所以有这个感觉,是因为他曾经见过两个与其有些神情相像的女孩子。 一个是朱寒池,另一个则是几年前的自己的妹妹。 难怪之前,车晓与自己提起这个女孩的时候,总是说她狠心疼这个小女孩,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或许是这样,车翰林对萧云儿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他浅笑的问道:“你就是萧云儿吗?我是你们车老师的哥哥。” 不过这样无疑便是热脸贴冷屁股了,萧云儿只是稍微的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哦。” “”车翰林本就不善交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哼,你想对我们云儿干嘛呢?”车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看到女孩子,就这么热情,之前看到子韬,泽彭他们怎么就摆了张臭脸呢?” “我哪有臭脸呀?” “来,你们两个评评理,我有吓着你们吗?”车翰林摆摆手,问向二人。 并没有人选择与其站在同一战线,许,林两人看了一眼彼此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车翰林险些骂出脏话出来。 白琳也是落井下石,笑着点头说道:“确实有时候,前辈的脸很是可怕。” 她想起与车翰林的第一见面时,是在发生了命案的桥底,那时候车翰林虽然点出了她对尸体判断的失误,不对那副表情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让她一个法医届的新人,对这位名气很高的前辈,有了很大的畏惧。 不过经历了一年的相处,白琳也算了解车翰林,他平时很少会有情绪波动,在分析案情的时候脸上的严肃往往会让他看起来是十分冰冷。 不过,底子里他确实一个拥有满腔热血的人。 “你们几个,今天会想来来这里吃饭呢?”为了转移对自己臭表情的讨论,车翰林问道。 “怎么了,只允许你带白琳姐姐过来,就不允许我几个学生来吗?”车晓抓住机会,笑着道:“嘻嘻嘻,还是说白琳姐姐不一样,要特殊对待吗!” 白琳,和车翰林两人同时一惊。 “什么特殊对待嘛,我不是顺路坐了人家的车,眼看刚好是饭点的时间,就想尽尽主人情谊,请白琳来我们家吃饭嘛?这有什么问题吗!”车翰林难得一次如此慌乱,快速解释道。 “是啊,车晓妹妹!前辈他”白琳到不一样了,想要解释,却发现嘴好像是打了结似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车晓一双眼睛,笑得如同两道弯月一般,她怕白琳想歪,拉住其臂膀说道:“白琳姐姐,我开玩笑呢。你来了,我可是大大欢迎呢?” 这时候,刘梅则是带着一大堆美味的饭菜走了出来,她在厨房也听到了几人谈话,于是说道:“这不在学校看到他们三人放学很晚还没有回去,心想反正等下也要过来上课,便直接叫他们过来吃饭了。” 车翰林也没有追问,不过他却突然想起之前曾见过,林子韬,许泽彭两人被同龄人欺负过,这件事他曾拜托刘梅去了解,不过因为最近的山羊案件,自己倒也没向刘梅再细谈过。 现在车晓,与他们两个都在场,也不好多问了。 饭后,几人倒是没了什么交流,车晓他们几个要上课,而刘梅只是收拾好饭桌,也去准备明天的课程。 白琳索性的也暂时留下来,与车翰林开始展开对山羊教的调查。 就像之前所说的,现在最为主要的目的,第一是对刘建妻子是否是信徒展开调查,第二则是搞清楚那密室里发现的尸块的死者身份。 第一个因为王生,周东汉他们暂时还不能行动,白琳和车翰林并不了解刘建妻子。 所以他们将精力,投在找清哪些死者的身份。 但就想车翰林所说的,这第二个比起第一个要难上不少,这些死者很有可能都是这座大城市的边缘人,要从上万上十万人中确认这几人的身份,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所以,两人从饭后一直查阅到十点多,最终只确认好了调查方向。 既然这些人大有可能是基督信徒,而且应该是万峰林所在的教堂,那么车翰林建议,应该先从教堂本身开始调查。 但这个教堂只是c市一个普通无过的教堂,也许没有这次的焦尸案,在网上是找不到有关它的任何资料记载。 所以,调查只能回到实地调查了,去了解那片社区与教堂的关系,也许能找出什么突破口。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教堂那,所以只好等到白天再去调查。 在白琳要回去的时候,刘梅却迎来出来,叫住了她:“白琳,那个你是开车过来的?” “嗯。” “那正好了,你顺便送三个孩子回家,不麻烦把?” “那当然了。”白琳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刘梅也是放心心来,其实她从中午将三个孩子叫到办公室,便是提议了今晚到他们家吃饭。 其实是她有些不放心三个孩子,怕卢哲那孩子会在放学自己管不了的地方,做出什么事来。 第22章 前往教堂 深夜,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剩下蓝白色的电脑屏光闪烁着,电脑前一位少女的脸庞也如同屏幕一样,忽明忽暗的变换着。 王雪紧握住鼠标,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四起,她目光死死锁住了照片中的另一个少女。 少女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对其上下其手,像这样的照片足足有数十张,更有的是一些更加难以描述的照片,不对王雪只专门将萧云儿的照片单独提取了出来,从新放在一个新的文件夹。 “没错!照片里的人是我,抱我的也是曾在敏那混蛋。但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我并不是自愿的!是他威胁我的,所以他死了我很开心,只可惜并不是我杀的!” 这句话像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魔咒一般,自中午就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 什么嘛?漂亮话说得可真好听! 王雪抬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左脸颊,火辣的刺疼感似乎还存在着。 她目光逐渐阴翳森冷起来,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个链接。 红色的屏幕将她的脸映照得更加憎恨。 屏幕前的山羊头,眼神似乎是看破了她,胡子上诡异的笑容如在告诉她般,做吧,让那些你憎恨的人付出代价吧。 贝齿轻咬,王雪将刚才整理的照片都上传在网站去,并且配文道—— 这女孩名为萧云儿,在学校上课时不断勾引着老师,这便是证据!同时威胁老师,对其他女孩子下手,以掩饰自己的清白,我就是受害者之一。goat大神,请拯救我! 将这些成功上传后,她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靠在椅背上,轻舔唇间,冷声道:“这可不能怪我呢?谁叫你那么高尚呢?” 同时再次想起萧云儿的那句话——这可惜并不是我杀的! 她突然笑道:“呵呵,是很可惜,他是我杀的” 周日,秋日的早晨总是给人一股舒适感,既不像夏的燥热,冬的苦寒。 白琳背靠在教堂的哥特式的墙面上,两天前分别的时候,她便与车翰林相约周日来到教堂。 因为今天是周日,基督教徒做礼拜的时间。 不过,今日的教堂就想落叶一般冷清,来往进入教堂的人,从白琳来,到现在可能不出十指之数。 不过想来也是,教堂里发生的那么可怖的命案,密室的那些尸块尽管警方极力隐藏,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而且未知的秘密在人传人中,总是会更多些神秘,恐怖的色彩。 大约等了十分钟,车翰林才姗姗来迟。 他倒是与两天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头上杂乱的头发居然有打理了,稍微剪短了一点,那如杂草般的胡渣也是剃掉,虽然眼下那黑眼袋还存在着,但配上一幅正是的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对不起,白琳。让你久等了。”车翰林也发现她,走了过来,抱歉道。 “嘻嘻,也没有等多久了。” “都怪车晓,那家伙,我刚要出门,她就拉住了我。”车翰林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愤恨。 “为什么?”白琳奇道。 “她问大周末的就不能歇息歇息吗?要问我要出去干嘛。”车翰林握拳道。 “那你怎么说呢?” 白琳担忧的问道,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车晓的样子,那副失常模样白琳至今都觉得很是可怕,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有必要,车翰林是不会像自己的妹妹透露自己工作的任何信息。 “那当然是说你很出来的呀!” “啊?”白琳没有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个,失声叫了出来。 “她一听到我要和你出来,整个人就变了副模样,甚至都我穿好了衣服,还要我换成这身难受的衣服。”车翰林说着,扯了扯领带,觉得勒得很。 “换衣服还不够,要说要帮我理头发,还要我替下胡子什么的。”车翰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还在怀念他那并不长的胡子。 “不过,前辈打理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哦?”白琳捂嘴浅笑道。 “你和车晓一样不懂,有胡子才是男人的浪漫。”车翰林突然眼神闪烁着,微抬头道。 “啊?”白琳一阵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诡异的信仰啊。 不过看到车翰林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倒也觉得挺有趣的。 “那丫头不仅让我剃掉了我的胡子,还说道” 车翰林总是一谈起自己的妹妹,话就说个不完,不过他这次却才说到一半,猛的意识到这话是不该提起的,赶紧闭上了嘴。 看向自己的手表,说道:“哎呀,快九点了,该进教堂了。礼拜快开始了。” 这般的遮遮掩掩反倒是引起了白琳的好奇,她不走反倒回头看向车翰林追问道:“说了什么呢?” “没” “快说嘛,真是的,前辈别吊我胃口了。”白琳微微鼓起脸颊,说道。 车翰林见她那副模样,于心不忍,只好坦白从宽:“那丫头说道,‘你要去与白琳姐姐约会,怎么能穿得那么邋遢呢?’。” 啊啊啊啊?约会!我和前辈吗!这原来是在约会吗?车晓妹妹都这么说了,难道还是假的!不对不对,白琳冷静点,也许前辈并不是这么想的。 一句话如同一颗深海炸弹,在白琳的脑海中炸开来,形成了波涛巨浪。 她整个脸如同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她低着头,让头发尽量遮住自己的脸,加快了脚步。 由于是走在前面,车翰林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跟别提猜到她此时的心中所想。 车翰林在别的方面或许转的快,但关于这些事却不敢恭维了,他见白琳加快了脚步,自己的脚步也慌乱。 心中苦道,我就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来,惹人家女孩子生气了。 他恨不得猛敲自己的脑袋。 两人就以这种诡异的心态走进了教堂内,不过,他们两个只要忘掉这些事,认真起来。 就想之前所说,周日本是基督教徒一周最为重要的日子,但今天的人数,加上车翰林与白琳二人,也只不过是十几人而已。 其他人也大多都是上了年纪,都是一些老妇老人,应该是与社会有些脱节的人,对最近的事并不太了解。 做礼拜的流程对于车翰林这些门外汉来说无疑是煎熬的,整个过程是十分枯燥,烦闷的。需要自己与一个并不存在的上帝交谈,就算白琳和车翰林事先有了解,可还是做不来。 直到负责祷告,诗歌敬拜和讲道的神父走进来,车翰林才打起了精神起来。 这个神父大概四十左右的年龄,可面容看起来却有些消瘦,不过当他开始讲道的时候,却像是有了神光照耀了一般,精神立即提了起来。 他在第一次走进教堂的一瞬间,便发现了白琳和车翰林两人,毕竟一直来做礼拜的人,都是这些人,混进两个陌生的人,立即就会被认出来了。 不过神父并未在意,继续着自己的讲道。 周日上午的礼拜,一般都是从九点开始,直到中午的十一点。 散会后,那几个老人不少都围住了神父,当然他们交谈的是什么,车翰林并不在意,他和白琳一直坐到座位上,等他们全部散去。 神父讲圣经,以及诗歌书叠好,看向两人,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 “两位,应该不是上帝的教徒吧?你们来应该为了别的事吧?” 车翰林本就没有打算藏着黏着,直接开门见山:“嗯,我们外边讲?” 神父也不在意,跟着车翰林一齐出去。 在教堂后的椅子找了张坐下,白琳问道:“我叫白琳,我身边这位是车翰林,不知神父,您怎么称呼?” “我姓吴。”吴神父简单回答,直接问道:“两位是警察吧。” “嗯。”车翰林没有否认,虽然两人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不算是警方,但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前几天的案件。 “唉。”神父叹了口气,目光望着教堂,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有些事,终究是孽,两位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说吧。” 看了他那副模样,车翰林心中一喜,说道:“吴神父,您对万峰林有什么了解吗?” “万神父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头一个弟子。” “那您知道” “嗯,这是一件悲剧,不过,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会前往天堂的。”吴神父叹起了自己的师父,眼中泛出一丝泪光。 “但他老人家怎么会殉道呢?” 吴前本来是负责别的教堂的工作,因为万峰林身死了,才从别处掉了过来,所以对于宗教旁发生的那件事,他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车翰林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手机,取出了照片,递给了吴前。 那正是万峰林的死亡现场。 看到这张照片,吴前差点手抖抓不住手机,不断颤抖着,瞳孔微缩:“这这是恶魔吧!” “正如你所见,万神父很有可能是他杀,您对这个图案有什么看法吗?” 第23章 万峰林 “这种图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看着十分的不舒服。”吴前再次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一小会儿,但还是皱起眉头,摇摇头道。 车翰林也没有期待到立即就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所以也没有失望,继续问道:“吴神父,你能谈谈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吗?” “嗯。”吴前颔首。 “师父他是一个医生都献给上帝的人,他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奉献和行善。” “我是在三十三年前的时候就为师父的弟子,那时候的c市原没有现在这般繁华,经济才开始起步,那时候这片区域也只是c市中最不起眼的小角落罢了。” “生活着不过十来户人家,要想去c市的中学学习需要走上好长的一段路,所以那时候这座教堂便是我们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了。你别看这家教堂现在不怎么样,但它是我国最先建起的教堂之一,经过几次装修重建,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听说是在战争时期,一位国外的道士来到这里建立起来,以给那些饱受战乱的百姓们,一个可以得到庇护的地方,也成为了那些百姓们心灵的寄所。刚才来做礼拜的那些老人们,很多都是当年那些人的后代们。当初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后代也大多成为了基督教徒了。” 车翰林经此一题,算是为什么知道了为什么在这教堂之下会有一个密室的存在了。 过去,c市也是战争的多发地,更是敌机轰炸的地方,所以在教堂下建立一个地下密室,多半是为了躲避空袭,或者是敌袭的时候一个藏身地。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教堂要经历过几次重建,密室也逐渐被遗忘了。 估计,当初建造那个密室的人,也不会想到一个战争时期的庇护地,到和平年代也成为了一个“恶魔滋生”的地方! 他似乎能看到到那时候那些百姓们躲在密室里,一边担忧一边却窃喜着还活着的笑脸;可同时他也听到了那那一个个躺在平台上,被铁链束住的人,他们一个个被肢解时发出的惨叫声! 想到这,车翰林从怀里抽出一支烟,边吸边听着吴前继续讲述着。 “三十多年前,正是国内那场革命结束后不久的时期,很多诸如宗教之类的东西都受到了破坏,以至于那时候这片区域存在的人口所剩不多,剩下的人也大多都是穷人,别说读不读书了,连生活都难以维持下去。” “而那时候,才到20岁的老师来到了这个教堂,他就像是上帝特意派来的使者一般。给这片区域带来了莫大的改变,他并没有让生活在这里的人相信上帝会拯救他们,而是用自己的能力,从国家那里求来了资助,虽然不多,可也让当初那些人有了吃饱的机会。” “同时,他还亲自当起了老师,教会像我一样上不了学的人。万老师他对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不是基督教徒,他都用全力的去教会他们学习,也没有强求着他们去选择自己的信仰什么的。” “就是有了老师的教诲,我们才能走出这个小世界,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我因为受到了老师的影响,也选择当上神父;当初和同年的人,有的和我一样选择将生命献给了上帝,也有的人选择走上社会,都成为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教堂经过这么多年还依旧存在的,少不了他们资助,而且多余的资助,老师也没有独吞起来,也没有去扩建教堂,打造教堂的名号。而是被老师用来资助这片社区的穷人们,他经常说,这教堂存在时便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去扩建它是没有必要的,不如将这些钱,用去帮助那些吃不了饭的人。” 听到这,车翰林猛的坐直起来,看着吴前,一口烟快速吐出,问道:“等等,吴神父,你刚才说穷人们?” “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二十多年前开始,c市开始快速发展了起来,成为国内的大都市,不好外地来的人口纷纷涌入这座机遇横生的城市,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幸运的,他们很多人并不能取得成功,反倒是给城市逼到了这角落里来。” “因为没有本事,或者是因为生活不如意,他们做着一些像是建筑工,搬运工之类的工作了。” 手茧,水泡! 这是车翰林脑海里闪过的两个词!找到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时代的淘汰者,他们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那时候老师已经不需要当老师了,所以他将他的善良带给这些人,帮他们开导,让他们重拾了生活的信心;用着剩余的资助,在城郊为这些人建起了一个居住地,有时还未一些没钱吃饭的人提供免费食物什么的。” “万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生都找不到任何缺点的人。他虽然惨死了,但是我相信他的灵魂,会被上帝所接纳,去往天堂的”吴前说完,摘下了眼镜,从神父服里取出一道手帕,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白琳听到这里都不禁有点感动,这中不求一丝回报,却在人世间不断行善的人,不是靠传播教义,不是靠洗脑,而是凭着最真诚的行为在传道。她虽对宗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她相信万峰林一生的行为,所得上一位真正的传道士。 车翰林则是再点燃了一支烟,徐徐道:“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半响,吴前逐渐稳定住了情绪,车翰林也是一支烟又抽完,他问道:“万神父,生前是不是还有一位年轻的弟子呢?” 听周东汉,与王生所描述的那个小神父,大概是不到二十五的年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车翰林没有回答,但目光却看着吴前,大有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呼,确实有,老师在辞去教师的工作后,有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再收徒了,但是他在十三年前,却收留了两名孤儿。”吴前叹了口气,说道。 果然,车翰林心里默念道。 “老师一生都奉献给了上帝的事业之中,他并没有生子,那两个孩子被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老师不仅是他们的师父,更是他们的父亲。” “可竟然这样,听您的口气,对这两个人并不是很待见?”车翰林有些疑惑,吴前之前的模样显然是不愿意提起这两个孤儿的事情。 “唉,确实,我离老师的境界还是很远。”吴前并没有否认,而是摇了摇头道。 “那两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刚才说的城郊,那时候他们的年龄不过十岁左右,可是偷盗,撒谎,伤人等事却没有少做过。给这个平和的社区,带来很多的麻烦。” “本来社区人建议将这两孩子,送去教改所好好教养一番,但老师却是拒绝了他们,他说这两个孩子只是因为失去了父母,在生存都成问题下,才会一直犯错的,只要虚心教导,这两个孩子肯定还是会回头的。” “于是,老师开始不断尝试去接近这两个孩子,但这两孩子的警备意识是很高的,他们虽然接受了老师给的食物,却也不断的对老师进行恶作剧,甚至有一次还用石头砸老师,砸到出了很多血。而且就算是有了食物,他们还是经常去偷东西。” “那时候我们都很生气,想要去教训那两个孩子,可老师却还是阻止我们,告诉我们还需要对这两个孩子多一点宽容。” “不过,这也是老师特有的魅力,在他的不断努力下,那两个孩子终于是接受了老师,不再外面惹是生非了,和老师一齐住在了一起。” “老师向他们讲述上帝,基督的故事,教会他们学习,让他们懂得了待人接物知道。没有半年的时间,那两个孩子就与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也不再行偷盗之事了,言行举止也渐渐礼貌了起来。” “不久,这两个孩子也在老师的影响下,成为了两名虔诚的基督教徒,同时认老师为父亲。一生无子的老师也将他们视为己出,那时候我偶然来到这边,总会看到老师的笑脸,那笑脸与之前不同,多很多的欣慰幸福。”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也许有那两孩子,便是老师这一生的奉献,最好的回报了。” 白琳突然想起,万峰林的焦尸发出尸体认证的时候,并没有如何当初这两孩子年纪的人出现,反倒是当初吴前这代的孩子出来确认的。 想想很是奇怪,问道:“那两孩子呢?现在在哪呢?” 吴前再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也逐渐接受了他们,可是在四年前,年龄较大的那个孩子却突然消失了,从那时候起,剩下的那个孩子开始恢复本性,不断惹事生非,给老师添了不少的麻烦。” “那个失踪的孩子也一直没有找到,甚至我们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第24章 卢哲式追求 “无缘无故的失踪?”车翰林皱眉道。 “是”吴前点了点头,“就想他当初突然地出现,他的失踪也是毫无征兆的。万老师他待他们如亲子,而他们在教堂里的生活也比之前那种颠沛流离要好上不少,我们觉得他实在不可能是离家出走。谁愿意抛弃好的生活呢?” “可另一孩子为什么会变得奇怪?”白琳问道。 “唉,这是也奇怪。”吴前叹了口气,“因为孩子的失踪,老师他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岁似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每况日下,大概是疏于管教,另一个孩子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要知道他那时已经快是个成年人了,惹出的麻烦要比他小时候打得多了。赌博,吸du他基本都沾染上了,而只要他的钱一花完,就会去偷教堂的捐助,导致后来我们这些人很少在将钱捐给教堂了。” “渐渐的他也失去了金钱来源,开始伤人抢劫。万老师曾多次想要劝阻他,可这一次已经不想过去那么简单了,他甚至开始质疑万老师的信仰,有一次甚至是出手伤了万老师。” 吴前一阵咬牙,很难想象一个修养有道的神父,也会有如此情绪波动,他继续道—— “最后我们忍无可忍,只好不顾老师是否答应,通知教管所,想将他带走。不过那小子倒是机灵,给他逃脱了,不过这那起,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教堂了。” “老师虽对我们有指责,可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他好,也只好作罢。将自己最后一丝凡念断除,全身心的献给了上帝” “他一生清贫无子,老来时曾以为有了家,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却是一个悲剧。不过,这也许是上帝对老师的试炼吧。”吴前眼眶早已沾满了泪水,对着万峰林曾经住过的小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几人相对沉默了会,吴前已经恢复平静,问道:“那么,警官,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车翰林没有着急的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手在木椅的扶手敲着。 随后,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从肩包中取出一份文件。 白琳看到那份文件,立即便知道了那是地下密室那些尸块的卷宗,她心一惊,前辈这是要干什么? 车翰林从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吴前。 吴前接过手的反应,甚至是比他拿到万峰林那句焦尸时更加震撼。 只见他下巴不断筛糠着,“思思圣!怎怎么会这样!” 见他如此反应,车翰林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了,他给了吴前时间缓了缓后,说道:“他便是那个先失踪的孩子吗?” 白琳心一惊,如果说那些尸块中,有什么能一眼便确定身份的,那只有那唯一的人头了。 那没人头因为已经浸泡在福尔马林溶剂里已经很多年,所以皮肤上的保存并没有其他尸块好,经过白琳和陆川的努力,初步判断死者的年龄应为25岁左右,也就是说和那个失踪的孩子相吻合。 “没错,就是他,只是”吴前点头,但依旧难以组织语言。 车翰林却冷笑道:“看来那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杀了。” “可,那会是谁呢?” “另一个孩子。”车翰林双手环胸道。 “万思恩?可是为什么呢!那可是他最亲的人啊!”吴前惊道。 “因为他可能看到了足以毁灭他信仰事情发生,而毁掉他信仰的却恰好是他最亲的人。” 万思恩坐在一间只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静坐着,手中转动着一个大火机,他正是用这个打火机亲手的将自己父亲焚烧殆尽。 “今后,你叫做思圣。”万峰林抚摸着年纪较大的那位孩子,笑道。 随后要摸了摸另一个孩子,说:“你呢,你则叫思恩吧。” “思恩。” “思圣。” 两个孩子第一次得到自己的名字,两人看了看对方,叫了对方的名字后,相似一笑。 “我知道外面的人对你们的意见很大,但这都没有关系,放下下过去吧。”万峰林温和的看着两孩子,语重心长道:“我给你们一个取圣,一个取恩,是想要你们永远记得上帝的圣恩,是他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我希望你们能够改过自新,成为两个男子汉。” 万思圣,与万思恩在教堂前跪下,两人彼时彼刻都深深感谢着前面那尊雕像,他们的上帝给了他们想要的一个家。 过去的光景仿佛竟在眼前,让万思恩似乎要看到了他命中最重要的那两个人,现在,只剩下自己了 “啪呲!” 火光在他面前跳动着。 “啪呲!” 他的目光明灭可见。 他站起身来,往前面的那副巨大的血色山羊图拜了拜,随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说道:“爸爸,不知道您找到了您的思圣了吗?” “您的上帝是否要接纳了你呢?” 做完这些之后,他缓缓的走到电脑桌前,这是刚好有一份文件送达了,他点开一看。 嘴角的笑容不禁更加灿烂,舔了舔嘴唇,笑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c大附属中学,最近也并不太平。 不少学生们成了实打实的吃瓜群众。 那个不可一世,那个校园霸主,那个小混混卢哲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这或许不算是什么太大的新闻。 关键是萧云儿那天在教室里所说的话,也快速传开出来,给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似乎加上了调味剂。 让每一个学生们都津津乐道,他们猜测着曾在敏的死因,当然最为可靠的版本是。 他猥xie学生的事迹被曝光了,最后含羞自杀。 学生们对他没有任何的同情,倒是同情起当初被他们怀疑是凶手的萧云儿。 一个饱受伤害的女孩,但却敢于面对自己的过去,多么励志的故事啊。 流言来的快,散得也快,关于她那些不雅的事,也随之消散去。 没有人会在提那前阵子从王雪那流出的照片,因为那对萧云儿并不公平。 林林总总,都让萧云儿也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而这两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他们之间是否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呢?这便是这一段时间里,在学习之上,学生最为关注的事。 当然当事人,一个冷如冰,一个则热如火。 萧云儿像往常一样,走路来上学,她刚从街道的转角出现。 便听到了有人用广播喊着她的姓名,不用想,她便知道是谁了。 “萧云儿,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 卢哲手提着一个大喇叭,一手叉腰,在看到萧云儿,立即撕开了喉咙笑喊道。 周围的学生虽然对这一幕,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吃惊,不过他们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滞步不前,想要听听萧云儿的回答,是否能开始这段爱情呢。 但也与平时一样,萧云儿直接板下了眼,瞧都不瞧的低着头,想快速通过。 卢哲心一笑,并不在意,他早有准备,只见他双手一拍。 那些本来正在检查来往学生的,纪律委员们直接聚在一起,排成一排,手一抖。 一条横幅拉了开来—— 世界上最美的萧云儿小姐,早上好啊! 以卢哲的身份,拉楼或者威逼几个学生替他做这种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足以社死,萧云儿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脸正如这横幅的底色一般,她恨不得立即面前的这张纸条撕烂。 “怎么样,喜欢吗?我浪不浪漫?” 卢哲正享受着周围人对他投来的目光,一瞬间他甚至连他与萧云儿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 “呼” 果然这次,萧云儿并没有将他当作空气,而是头一次停下了脚步。 哇! 那些吃瓜的学生们全部屏住了呼吸,难道要答应了吗!芜湖!起飞! “啪!” 哪知道他们想象的甜言蜜语并没有发生,而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在校门口炸裂开来。 “拜托,不要在搞这些了。”萧云儿淡淡的说道。 随后,没有理会沸腾的人群,拉起书包,走进校园内。 “干嘛呢!干嘛呢!” 很快骚动遍引起了值班老师的注意,一个半老头边喝斥着边赶过来。 那提着横幅的几人立即散开,不过其他人则还依依不舍,他们想要看下小霸王卢哲,会有什么暴怒的反应。 “卢哲!要是你搞出什么事吗!” 那老师一眼看见卢哲比他还要半个头的身躯,怒道。 但卢哲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理会老师。 然后,居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真是有个性啊。 行,她不要我搞浪漫,那我就低调的追求总可以吧。 “喂,听到了吗!”老师到达卢哲身旁。 卢哲摸了摸脑袋:“对不起啊,老师,我知错了。” 居然这么简单的承认错误了,那老师有点懵逼,懵道:“啊,好,知错就好了。” 随后,卢哲从原地跑开,只留下那老师还在思考,可是错了什么呢? 一个值班生,看着地上那被踩了好几脚的横幅,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泽彭,没有想到那卢哲居然会喜欢云儿。”林子韬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伙伴的不对劲,奇道。 “哦。”许泽彭只是淡淡应道。 另一角落,王雪走在路上听着人群们对萧云儿的讨论,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你就继续得瑟吧。 第25章 她是我的女人 既然早上已经领悟到了萧云儿的意思,卢哲整天都没有再去打扰她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煎熬,只能在偷偷的盯着她。 班里的同学已经见惯了他下课便会去纠缠萧云儿的常态,只不过卢哲在校门口的事渐渐传开了,众人也是意识到了原来他被恶狠狠的拒绝了,看他那副模样应该是放弃了吧。 卢哲不清楚他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他有点后悔了,就算是被萧云儿骂也好过这种从她世界消失的感觉。 “哲哥,放学怎么说,再去爽一把?”沈沛向往常一样,想要邀请卢哲放学一起去网吧,爽一把。 卢哲本来也想借机会发现自己不爽的心情的,他依依不舍的望向正在收书包的萧云儿。 但见她与林子韬,以及许泽彭一齐走出了教室。 沈沛见到本欲答应的卢哲,却一直没有回答,反倒是瞳孔骤缩,眉头紧皱。 “不不去吗?”他不知到卢哲为何生气了,问道。 “去你大爷的!” 卢哲抓起来了书包,留下这句话,跑了出去。 他偷偷的跟在三人的后面,见他们一直出了校门口,还一直跟在一起。 萧云儿在与两人一起时,少见的露出笑脸,更是让卢哲心中的怒火更被点燃了。 吗的,格老子的,这妮子怎么会看上那两个书呆子呢? 他猛地想起,那天,许泽彭甚至是为了萧云儿,曾经与他正面冲突过,这是十分少见的事。 他这些天,满心思一直到在萧云儿身上,以至于倒是忘记找许,林两人算账了。 他攥紧了拳头,敢与老子抢女人,我要是不教训你们一下,到被你们瞧轻了。 不过,他只是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在等几人散开的机会,他可不想在萧云儿面前行凶。 只见萧云儿三人转进了一个巷口,卢哲正欲加快些脚步,哪知一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卢哲一看,此人不正是自己兄弟的女朋友王雪吗? 他妈的,不陪男友,挡在老子面前干嘛? “有事吗?” 王雪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笑道:“没有想到哲哥,会喜欢那种货色。” “关你屁事呢,给我滚开!” “别急嘛?人家正在约会呢,你冷脸贴过去干嘛?”王雪扬起手道。 卢哲心想她不会无缘无故挡在自己跟前,可是为什么呢? “哔哔哔!” 倏忽,两辆摩托从他旁边的路呼啸而过,转进萧云儿他们刚才走进的巷口,看上面那些人,都穿着一些黑色的朋克衣,头发宛如盛开在头上花,不要想这些人都是些混社会的。 “你想干嘛!”卢哲瞪了一眼王雪。 “嘻嘻,哲哥别这么凶吗?为了一个不得体的女人,不值得。” “看在沈沛的面子上,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要干嘛!”卢哲往前一步! 王雪倒是被他气势吓到,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我就是想帮您教训教训,那几个不识好歹的人。” 果然,那两辆摩托是不怀好意的! 卢哲猛的抓住王雪的领子,将其甩到墙边,用手挡住了她,另一只手几乎指到她的鼻尖上。 “收起你的小动作!她是我的女人,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这次萧云儿要是伤到了什么,就算是和沈沛闹翻,我也定要你好看!” 王雪的后背撞到墙上,一阵发麻,面对着卢哲的灼灼逼人,甚至差点瘫倒在墙上。 好在卢哲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立即跑想摩托的消失的地方。 她脸上还是吓出泪水,看着巷口,指尖紧紧钻入掌心,她是你的女人,真是搞笑。 你以为你的威胁有用吗?这只是开胃菜,我会让她为她的高高在上付出代价的。 王雪拍拍后背的灰尘,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车翰林便将吴前所说的事告知给了周东汉他们。 被上司破骂了好几天的他们终于有了新的方向。 很快,调查工作便开始落实了下来。 周东汉等人听从了车翰林的建议,开始在教堂附近的社区展开了教堂,在社区的最尾部,也便是万峰林帮助过的那些人。 这里与其说是社区的一部分,不如说是脱离出去的,整个街道不知到多久没有打理了,落叶与垃圾一齐飞舞着,路旁的小店出售着便宜的小吃,老板们的脸就如他们的厨具一样,仿佛是被油渍镀过。 经常可以看到他们面对着讨价还价的顾客,眉飞色舞,口吐芬芳。 在街道的最尾端,是两栋三层高的公寓,外表还保留着红砖,这是万峰林挪用教堂的滋款建造的,给这些穷人们提供一个可居住的地方。 每月那微薄的租金,则重新反哺给教堂,车翰林建议那些人多半是出自里面。 警方实地勘查后,发现这些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地方,但相互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融洽,有时候有因为你的垃圾放着离我家门口近了一步,便大吵起来,像这样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而发生的争吵的事,见多不怪。 调查进度并不是很快,毕竟邻里之间,谁也都不想介入彼此的生活,就算有个人失踪了大半年,估计也很难别发现,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多年前就前往c市的外地人口,c市对他们的记载并不多,发现了确实有人失踪,要得到他们的资料也是件大工程。 所以到现在警方之确定了那些尸块中,有三个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 不过,这已经是突破性的进展了。 三人当中有一对夫妇,他们之前推着小车在街里卖着葱油香酥饼,他们对应的尸块都是手臂,上面都有经常被有溅射到留下的水泡。 因为是卖早餐的老板,所以不少人都对他们有印象,两人确实从一年多以前,便没有出现在街道上里。 他们家的葱油饼确实是一绝,但像这种推着小车的小贩,一时消失了,人们大多都会觉得是换个街区做生意了,所以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第三人,警方也很快的确认了其身份了,他是附近工地的一位建筑工,在尸块中有其的手臂与脚踝。 警方是通过附近的一家表面是按摩,实则却是背地进行带颜色交易的推拿店里,得知他的相对信息的。 此人名为方大斌,是这家店里的常客。几乎每一星期都会来关顾下,其身材因为常年在建筑工地的原因,倒是很有一番滋味,很受这里的技师们的喜爱。 他离开都是让这家推拿店里少了不少快乐,警方从一条专属与他的毛巾中,提取出了他的dna,经过比对,在尸块中找到与其相对应的。 推拿店尽可能为警方提供了线索,警方对他们的违规经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要求他们进行整改罢了。 “嘿嘿,东汉哥,讲真的,你在调查的时候,没有去爽一把吗!”邹秋在听完了周东汉的讲述,一脸奸笑的推了周东汉一把。“我记得我以前,偷偷为你望风了好多次呢?” 周东汉白了他一眼,将其推开,说道:“吗的,你以为老子还是当年的我吗?” “虚了?” “操!”周东汉狠狠的给了邹秋一个拳头。 不过,他突然注意到了坐在车翰林旁边的白琳,在听完邹秋的话,偷偷的用小眼神瞄了下车翰林。 嘴角扬起,笑道:“倒是,翰林啊,这次调查你没有跟着去是不是很失望啊?” “失望干嘛?”车翰林还未识别他的意图,翻动着案宗,以为周东汉的意思是自己没去,少发现些什么线索。 “嘿嘿,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呀。”周东汉冷笑道:“你大学的时候,可没少让我陪你去呢?” 随后,他用眼神与邹秋交流下,邹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道:“翰林哥,推拿店的秋花可是还记挂着你呢?” “秋花?不是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车翰林抬起头道。 “秋花是谁?” 但他可不是主角,周东汉与邹秋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白琳,眼见她终于按耐不住好奇想二人询问。 周东汉夸张道:“啊,你不知道吗?也对这种事毕竟不好说出口,秋花可是翰林的老相好呢。对吧,邹秋?” “嘿嘿,只是每一次见面都给她钱呢。她还说翰林哥是她顾客之中本事最好的呢。”邹秋跟着起哄道。 白琳也知道两人所指的是什么,小脸一红,稍带怀疑看了一眼车翰林。 “他妈的,老子才不知道你说的秋花是啥呢!”车翰林终是慌乱起来,连连道:“别把你爱去找技师的癖好,加在老子身上,我就没陪你去过。” “是咯,是咯。”周东汉故意拉长音调笑道。 车翰林开始意识到有点解释不清了,不免低头看着白琳,因为头发遮挡住,并不能见其脸色是怎么样的,不过却看到她不停的用勺子恶狠狠的扒着饭。 “白白琳,你听我说,我从来没去过哪些地方。” 第26章 见义勇为 看着自己所期待的画面终是发生,邹秋以及周东汉两人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容。 面对着车翰林的解释,白琳倒像是个无事人一样。 “前辈是男人,去那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白琳冷声道。 “啊?” “哈哈哈哈!对嘛,翰林,男人嘛去种地方很是正常呀!”周东汉捂着肚子大笑道。 “翰林哥,别不承认嘛?”邹秋与其相比更有胜之。 “你们给我滚去一边!”车翰林现在可谓是百口莫辩了。 好在这时候,王生却打了电话过来,将众人的话题给引开。 “怎么样,莫荣那边怎么说?”提起正事,周东汉还是立即收起了笑脸。 车翰林,白琳也是竖起耳朵。 莫荣便是刘建的妻子,王生在听从了车翰林的建议后,重新对她展开了调查。 “她并不接受调查,而且据我们得知她从那时起,已经接近一个月不出门了。生活以及接送孩子都有她母亲帮忙。”即使没有见到王生,也可以从中听出他的无奈。 “是吗?” 周东汉也是失望,不对他知道莫荣有权利拒绝警方的调查,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她是嫌疑人之一,而且刘建是凶手,而不是受害者,介于刘建已经精神失常了,他杀死潘芳一案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所以警方也不能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周东汉叹了口气,随即说道:“不过派名兄弟,好好跟踪她的行踪,一有不对的地方,立即报道。” “是。” 挂了电话,周东汉习惯性的看了看车翰林。 “真是奇怪”车翰林轻抚了下巴,“她躲在家里是干嘛呢?是因为生活骤然变故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信徒就难说了。” “还是继续对她调查。”但很显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 和平常的周五一样,林子韬,许泽彭以及萧云儿三人会结伴而行,无非便是想去车晓家上课。 在路上,林子韬在两人中间可谓是十分挣扎,几次想要找开话题,都找不到机会。 萧云儿不要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两个男生留天罢了。 而许泽彭满脑子,却总是浮现出早上看到的画面,他虽不齿卢哲的行为,可是心中却也暗自佩服他的勇气。 不像自己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 “云儿。”想要这,他突然叫道。 “哔哔哔哔!” 但是这时候,几声喇叭却从后方袭来。 紧接着,两辆花里胡哨的摩托,一前一后的挡在三人面前,摩托上坐着三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 三人的头发可谓是集齐了所有颜色,配着黑色的朋克夹克,说不清的搞笑。 不过从他们的脸色看来,萧云儿三人就知道这三人不是来做小丑的。 “嘿嘿,这小妹妹长得到真的挺靓的,怎么样,跟哥哥们去兜兜风如何。”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拍了拍自己还有空余的座位。 许泽彭从上面绕了过去,挡在萧云儿的跟前。 “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有事。” “呵呵呵,”那小混混瞧一眼许泽彭,只是比萧云儿稍高一点的身高,带着一副厚重的眼睛,瘦不拉几的,仿佛不用自己动手,风一刮就会倒下了。 “我说小妹妹,跟着这两个傻子有啥用呢?不如跟哥哥们,哥哥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舒服的?” 林子韬眼看着身处巷口,来路,前路都被横着的摩托赌去一大半。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巷子的行人除去他们外,再无其他。不由得慌乱起来,看着自己的伙伴。 许泽彭额头也是出现冷汗,显然他对这种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后方的两人中的一个留着黄毛的从摩托上下来,直接无视了林子韬,伸手探向萧云儿。 “啊!” 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就想要将她往前拉。 “你们干什么!” 听到萧云儿的尖叫,许泽彭猛的回头,抓住小混混的手,想要将其甩开。 “滚你的!” 小混混倒也不介意,嘴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横手一摆倒是将许泽彭的手甩开。 另一手粗暴的推了下萧云儿的肩膀,将她往前赶。 “放开我!” 萧云儿挣扎了着,但对方手的就往如钳子一样。 “真是的,装什么呢?连老师都能诱惑的人,装什么纯洁呢?还是你不喜欢哥哥,喜欢老头子呀?”前面的人笑道。 “!”萧云儿瞪了他一眼。 “呦?还不让说呢?” “你们也太流氓了!”许泽彭怒道,很抓向抓住黄毛,将他扯开。 “吗的!有完没完啊!”黄毛彻底被激怒了,横脚向后一踢。 踹在许泽彭的腹部上,一脚便将他踢飞! “泽彭!”萧云儿和林子韬同时大喊道! 萧云儿低下头,狠狠的往黄毛的手咬下去,终是睁开了束缚,将许泽彭扶起来。 “臭婊子,敢咬我!”黄毛挥挥手,那黑色夹克竟被咬出了一道牙印。 一怒之下,横脚往两人踏去! “拼啦!” 林子韬大叫着,往前扑去,一把抱住了黄毛,连带着惯性,将其扑倒在地! 另外两个混混见状,纷纷的从摩托跳下! 林子韬只是一时情急,冲动过去了,也就怂了起来,看着被他撞到的黄毛一脸怒容,挤出笑容,求饶道:“对对不住了!” “你妹的!” 黄毛一个翻身,便将他掀倒在地! “好汉饶命呀!”林子韬好歹也没少吃过卢哲的毒打,整个人条件反射似的缩成一团,抵挡着黄毛的狂风暴打! 另外两人,则是将许泽彭,和萧云儿围在一起。 “泽彭,你没事吧?” 许泽彭在刚才一摔下,将眼睛都给摔弯了,但觉得肚子内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着,还是牵动着嘴角,露出一笑:“没事” 突见小混混们包围了过来,连忙不顾疼痛起身,挡在萧云儿的面前。 “不要啊!”萧云儿差点急出眼泪。 “都给老子滚开!” 就在这时,一生怒喊如晴天霹雳一般从后方袭来! 随即,卢哲从摩托旁窜了出来,他左手一拳,右脚一踢,胡乱攻击着,打在两个混混身上,倒是将他们逼开了! “吗的!” 卢哲看着被打的林子韬,一咬牙,一脚将骑在他身上的黄毛踹开! 林子韬获救般的看向他,惊道:“卢卢哲!” “都给老子愣着干嘛,快跑呀!” 许泽彭自然抓住机会,一把牵住萧云儿的手,往后方跑去! 林子韬也展现他的抗打能力,像是无事人一般,连滚带爬的逃开! 三个小混混只是会想到卢哲的突然袭击,还以为他身后很多人,定眼一看,好家伙一个人倒是让他演出千军万马的气势了! “他吗的!”三个人齐骂道! 卢哲身经百战,他要比对方小上几岁,况且对方人多势众,他不是傻货不会恋战,一脚往身后摩托踹去,摩托应声而倒! 他深知,那摩托对于这些小混混来说是至宝,果然三人放弃了追击,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卢哲借此与萧云儿他们三人朝大路急奔。 四人连连跑了三分多钟,才在一个小公园里停下脚步,不住喘气。 吗的,老子肯定是疯了,才会连那两人一起救了。 卢哲心中暗骂道。 好在云儿没事,赶紧抬眼望去,只见许泽彭脏蹄还抓着萧云儿的纤手。 大步跨去,来势汹汹,倒是令萧,许二人吓到。 卢哲挥手将许泽彭的手打开,怒道:“吗的,抓够了没有!” 这才意识到的许泽彭,赶紧将手收起来,但指尖的那抹柔软也是后知后觉。 “云儿,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又不是萧云儿用手顶住,卢哲估计会一把抱住她,她往后一侧,摇头道:“没没事,谢谢你!” “嘻嘻,这是应该的!”卢哲绕绕脑勺,拍着胸口憨笑道。 “谢谢你了卢哲。”林,许二人也是表示感激。 可卢哲却回头,拉下脸,撇嘴道:“哈!谢你妹呢,老子才不打算救你们呢!” 两人对他的变脸技术,也不是第一次见的,不过这次倒是相视一笑。 就连卢哲也是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那群人真是的,想要干嘛呢?”林子韬想到刚才的情况,还是一脸后怕的松了口气。 “哼,这群混混,真是不要脸,等老子再大几岁,就容不得他们猖狂了。”卢哲倒是挺不屑的。 “他们似乎对云儿有备而来。”许泽彭担忧道。 萧云儿一惊,想起他们之中有人,说过自己的事,说道:“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呀。” “还不”卢哲本就想脱口说出王雪的事,但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说,也就收口:“这种小混混,用得着说他们干嘛!” 许泽彭见他似乎在隐藏什么,想要探探,问道:“卢哲,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我是跟着云”卢哲再次说到一半,但自己跟踪别人的事,简直不要太丢脸,转口道:“老子见义勇为,怎么着?” 第27章 死亡直播 卢哲昂着头,双手抱胸,尽量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张。 他瞧了瞧许泽彭似乎并不太相信,又说道:“那你们怎么,放学还在一起呢?” “我们要去上课呀。”林子韬率先回答。 他并没有考虑到他的好友并不想将这事告知给卢哲。 果然卢哲听完眼珠子转了转了,想起之前有一天晚上,确实遇到放学归来的两人。 他叹了口气,说道:“唉,那正好,我的成绩一直上不来,不然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如何呢?” “不行!” “行呀!”许泽彭和林子韬几乎是同时应道,但两人的看法却是截然相反的。 林子韬心想,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卢哲成为好朋友了,自己就再也不要遭受莫名其妙的欺负了。 “你又没有问过车老师的意见,怎么就能随口答应了。”为自己这个少根筋的同伴感到头疼,许泽彭无奈道。 “但是老师她不会不答应吧。”林子韬委屈道。 “嘛嘛,对嘛对嘛。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者嘛,她不会不接受我这样一个虚心向学的好学生。”卢哲嘿嘿笑道,难得一次看这家伙这么顺眼,勾住齐备,欣慰的拍了几下。 看着林子韬那一副被收买了的样子,许泽彭也只能无奈,将期望寄托给了萧云儿,问道:“云儿,你怎么看?” “啊?”萧云儿从愣神中惊醒,说道:“我不知道。” 其实她一直都在想那群混混为啥会找到自己,以及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不知道许泽彭他们在说些什么。 “哈哈哈,那就这样定了!时候不早了,让我们赶紧去学习吧!” 谁能想象当初还势如水火的几人,却因缘巧合下走在一起。当然,卢哲所为的肯定不是学习,而是能名正言顺的与萧云儿一起。 车翰林回到家,却意外的发现了家中的鞋子仿佛是要多了些。 推开门而入,便听到刘梅用惊讶的语气说道:“我有没有看错了,卢哲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个子已经不亚于成年人的男孩子,想必就是刘姨所说的卢哲吧,车翰林心想,同时换好了鞋子。 卢哲心里苦呀,他面对这越站越近的刘梅,心里慌得一比,推了推林子韬,说道:“不会吧,你们的老师是她?” “你什么意思?”刘梅没好气道,“说实在你来干嘛?” “刘老师,别生气嘛。”卢哲连连摆手,“我来这里,是因为你上次对我的教训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点通我了,我确实应该好好学习了!” “真的吗?”刘梅喜道。 “当然!我发誓!”卢哲举起手道。 心念叨,嘛是这老太婆就这老太婆吧,能和云儿在一起也就好了。说不定,我表现得好一点,以这老太婆和老爸的关系,还会跟老爸夸下我呢,说不定他就会多搭理我些。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那家伙才不会在意我呢。 “呦,车晓,你这是桃李满天下呀。”车翰林笑道,众人这才注意到他。 “嘻嘻。”车晓不好意思的一笑。 “你。”车翰林近距离的看了看卢哲,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呢?” 卢哲一脸莫名其妙。 其实,是因为那天晚上,车翰林曾见过他欺负林子韬二人,只不过路灯昏暗,卢哲跑得又快,所以只是有些印象罢了。 “怎么,又想欺负的学生?”车晓笑道:“不过,卢哲可不一定打不过你哦?” “什么嘛,你这护犊的家伙,怎么这么看你哥的?”车翰林没好气道。 车晓吐了吐舌头。 原来这位美女才是老师啊,卢哲心中暗喜。 因为已经吃完了晚饭,车翰林直接走进了房间,神色也开始恢复成了以往的冷静,将身心投入到电脑中。 翻看着有关山羊一案的各种卷宗。 按照吴前所说,密室里那唯一的人首,便是万峰林情如亲子的万思圣,他的死亡时间是哪些尸块中最久的,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如果,刚出那位小神父便是万思恩的话,他很有可能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杀死那个“穷人窟”的人可以理解为,是报复的话,那么是什么让他连自己的手足都不放过吗? 甚至以那么残忍的手段,杀死待自己如父的万峰林。 吴前曾经说过,由于万峰林的个人魅力,那两孩子后来已经又些改邪归正的迹象,而且也开始秉信上帝, 那究竟是何契机,让他彻底对上帝绝望,以一种极端的,接近是献身给恶魔的形势,展开这一系列报复,甚至妄图建立一个与之相反的邪教,是为何呢? 车翰林所能想到的,只有是——绝对绝望! 并且是对万恩圣,以及万峰林的绝望,这两人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也是最能改变他命运的人。 那么找到这个契机,也许就能彻底解开山羊之谜了。 就在车翰林抓住这丝灵感的时候,周东汉却弹来一个链接。 他还未点开,周东汉的电话就接踵而至。 “快打开!” 电话一边的周东汉十分慌张,几乎喊道。 车翰林也不多问,直接点开。 那是一个直播链接,但是车翰林并分不清楚是哪一个平台。 画面中是在一个较暗的室内,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画面的中央,她双眼的眼袋,让她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增几分憔悴。 那是莫荣! 因为看过王生给予的资料,所以车翰林能第一时间认出来,此人正是刘建的妻子。 她的看起来已经很多天没有梳洗自己,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容貌尚可的女人,居然会这般出现在银幕上。 车翰林的目光突然紧紧的盯住了弹幕—— 快点,不要在留念这个凡世了! 要自杀就快点,别怂呀! 让我们看看山羊大神所说的天堂是不是真的存在! 哈哈哈,这是什么营销方式?邪教宣传! 可以看见,直播中观看的人数,在车翰林刚打开的时候,不过上百人,现在已经几何倍增涨到接近几千了。 大多数人应该也是刚闻讯而来。 车翰林认出了直播的平台,正是不久前,邹秋曾经给自己看过那个可能是山羊的追逐者建立的网站。 “她想干嘛!”车翰林皱眉道。 “她似乎是想自杀,直播也是刚开始的,我也是刚得知,已经派王生赶去她家了。”周东汉叹道。 就在此时,莫荣也是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如蚊般小声,道:“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的失望了。” “我相信你们有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没错,我的丈夫已经出轨了很多年,他就是不久前杀死自己的情人的那个凶手。” 因为,案件已经拖了很久,所以当初那起案件已经被不少媒体挖掘出来,并且加油添醋的进行报导过。 “没错,他是疯了,现在还好好的活在精神病院了,可是我呢?我为什么还得替他打理他的家庭!还要饱受她妈的责备。” 莫荣嘴角轻微往上翘,苦笑道:“呵呵,那老东西说她儿子怎么会出轨呢,定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骂我是奸妇,是biao子。害了惨了他的儿子,毁了他的一生。” “可笑,我的一生要何尝不是被他毁了?知道他出轨了,我做了什么?我埋怨过什么?为了两个孩子,我一直忍不住不与其闹翻,就是为了维持所谓这个家!” “遭受他打骂,我也忍了下来了,呵呵,现在我以为我终于熬出头了,小三死了,他疯了,可是他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莫荣的笑容逐渐放开了,并没有之前那种苦涩,她顿了顿说道:“goat大人已经为我惩罚了那对奸夫淫妇了,我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会按照goat大人的指引,带着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去往一个没有痛苦世界,goat大人告诉我,那是天堂,一个他建立的完美世界。” “所以,愚蠢的你们,还请快快醒悟,不要在执着这个充满污垢的世界了,一起接受goat大人的指引吧!” 说完,她忽然从桌面抽出一把尖刀,亮出自己苍白的手腕! “吗的!”车翰林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 “还没到吗!” “快了!到了!”周东汉应道,同时无线电里得知到王生已经赶到莫荣的家。 “快阻止他!”车翰林紧紧的盯着屏幕,无不期盼着下一刻,王生便出现在里面。 可是,画面中只有莫荣,举起尖刀,在自己手腕上狠狠的划下一倒,鲜血顺着发亮的刀迸发出来,莫荣似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觉,她眯着脸,仿佛在接受,在等待着什么。 车翰林多年法医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那道深见骨的伤口并不存在任何作假。 “王生呢!”车翰林怒道! “他到了,可是”周东汉瘫坐在椅子上。 “可是什么!” “已经晚了,莫荣和她两个孩子已经死了,那画面是录播的。” “什么!” 第28章 山羊露面 “哥,怎么了!”也许是听到房间里车翰林喊声,车晓在门外敲门道。 “没事。”车翰林简单的应了一句。 他在工作的时候,习惯将门紧锁住,因为种种原因。 他并没有在回应车晓,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 天啊,这是真的自杀吗? 原来不是玩的,是真的! 快报警啊! 可谁知道她住在哪里啊!太可怕了! 呵呵,都是在作秀,你们也当真。 愿你能到达goat大人所说的世界。 一瞬间,弹幕像是被引爆了似的,有恍然醒悟的,有还在吃瓜的,极少数人甚至是真的在期盼着莫荣是否会到达她希望的天堂的 “直播地点确实是在莫荣家没错,王生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煤气,两个孩子在房间里,已经”周东汉咬牙道,“那女儿疯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呢?” “她死在电脑旁,应该是割腕自杀,电脑桌上面都是血迹,白琳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车翰林看向屏幕,只见莫荣的眼神也已经开始溃散,那中人类骨子里面对死亡的痛苦开始显现出来,不再像之前那么从容,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血色,宛如一个洋娃娃一般。 “可是”车翰林突然死死的盯着屏幕,声音有点颤抖:“这样说不通啊。” “说不通?” “如果真的是录播,房间里都是煤气,那么莫荣便是先开了煤气之后,才开始自杀的。可是”车翰林还是盯着屏幕里的莫荣,“可是我看她并没有任何煤气中毒的迹象,要知道缺氧可是很痛苦,在窒息的时候,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显示出如此从容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现场还有一个人再帮她杀了她两个孩子!”车翰林冷声道。 “那我赶紧通知下王生!” “不用了,既然是录播的,凶手自然不会留在现场的。”车翰林摇头道,同时点燃起一支烟。 可刚到嘴边的烟,却像是被盯住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屏幕里,在即将失去了意识的莫荣后面,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双手握住了莫荣肩膀,可以看到莫荣在一瞬间露出一抹释怀的微笑,对于离世没有任何的留恋,缓缓死去。 像是扶着莫荣似的,身影将莫荣扶住,随后徐徐的将其放在桌前躺下,随着莫荣趴下,那人影终于是露出了样貌。 整个弹幕再一次炸裂! 那人,正是goat啊,他带着一个破旧的山羊面具,要比整个人脸大上两倍不止,它只是盯着屏幕,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那一簇山羊胡上的嘴角微微翘着,似笑,又非笑,就这样,诡异的盯着屏幕,足足盯着屏幕将近十秒之久。 可它的眼神却有股奇特的魔力,可以通过屏幕,直击每一个观看直播的观众! 随后,屏幕才缓缓关掉,也没有理会那沸腾起来的弹幕,没有互动,直播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关掉,却给观看直播的那上万人留下惊天巨浪般的骚动! “翰林,怎么了!”车翰林半天没有说话,周东汉那边不免问道。 “山羊头套出现了” “什么!”周东汉也没有想到。 “看来,莫荣一家之死果然是有人帮助,可没有想到既然就是山羊头套。” 那烟终于是送入到车翰林口中,或许借着吞云吐雾,他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吧。 不出意外,这场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直播,一霎那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网络上,新闻里,现实生活中,几乎无处不在。 直播的内容,当然是被一些有心人给录了下来,甚至在网上笔诛墨伐。 有人声讨刘建,说要不是他是个渣男,为什么会酿成这样一个悲剧。 有人痛骂莫荣,想自杀便去自杀,为什么要替两个年幼的孩子做决定,直接带走他们短暂的生命! 有人声伐警方,这么久的时间还依旧无作为,令那goat逐渐猖狂起来。 但提及直播最后出现的山羊,剩下的只有胆颤的恐惧。 那诡异的山羊,不再是虚构的存在,像是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似的,待浓雾中终是露出自己的獠牙! 伴随着直播,那一个个案件也是再次被人提了出来,让本该逐渐惬意,放松的年末,让整个c市,j市都不再平静。 “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在最后一幕出现,说明他彻底不将我们警方放在眼中!”李伟波罕见的如此动怒,一生肥肉仿佛都快在怒火中煮熟。 他狠狠的拍打的桌子,怒道:“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给我把这人给我抓住,他妈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再不抓住他,哼,我们在这警局也别想当下去的!” 他气得直发颤,只是苦了坐在他旁边的周东汉几人,几乎是顶着他的唾沫星子度过的。 当然这次他并没有为难周东汉,因为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自己的位置也可能保不住,现在与周东汉可谓是同仇敌忾,绑死在同一条船上了。 但会议的结果,也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对于如何逮捕山羊还是没有办法。 第一,没有人知道他面具下的容貌。 第二,他在出现的现场,都完美的隐藏自己的踪迹,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存在,警方也无法追踪。莫荣家中并没有任何监控,山羊可以直接在其家中进行换装,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场。 所以,在场的警察无一不露出一脸凝重。 “一群废物!”李伟波痛骂道,会议的内容也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痛骂了。 会议结束,李伟波却是叫住周东汉。 “怎么,局长。” 李伟波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拉住了周东汉,同时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华子,还替周东汉打上火。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周东汉自是十分慌张,但到口的香烟也是享受的抽起来,一边等待着李伟波的发落。 “这个”李伟波最像是打了结,半天说不话来。 “那个车翰林他知道这个案件吗,找他帮帮忙呗。” 如果不是周东汉经过专业的训练,他此时绝对憋不住笑容。 “放心吧,他可能比我们还熟悉这些案件。” “那就好。”李伟波收了一口气,眼中闪出光芒,问道:“那他知道些什么吗?” “额现在也没有什么眉头,不过他会帮忙的。”周东汉无奈道。 “那行吧。”李伟波出奇意外的没有贬低车翰林,毕竟现在还得靠他帮忙,不然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开除了。 “对了,你要是像他说起我找他帮忙,那你这刑警队队长也就别想当了。”很快,李伟波又恢复成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威胁周东汉道。 “是,局长!” 其实,不用李伟波督促,周东汉在结束了警局方面的工作,便和白琳一齐赶往了到车翰林的侦探所中。 将三个死者的死亡报告,以及第一现场的照片都交给了车翰林。 死者男,刘肖伟,年龄九岁,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另一个死者,系刘肖伟的弟弟,刘肖帆,年龄六岁,死因同样是一氧化碳中毒。 最后一个则是两人的母亲,莫荣,年龄三十四岁,死因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死者的母亲的死亡时间,要比她的孩子早上半个多小时的,而且由于已经身死,所以身体没有一氧化碳中毒时的表现。 “两个孩子,都是在睡觉中,不知不觉的吸入煤气中毒而死的,并没有任何的挣扎。” “终究是他们的母亲,估计莫荣就算是决意让两个孩子一齐去死,可她还是不敢对自己两个孩子动手啊。”白琳叹了口气。 莫荣会在自杀后,让山羊放毒气杀死自己孩子,其实目的不要多想,便可知她自己动不了手。 周东汉却不可认可,说道:“只不过是她自私罢了。” “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应该被他人决定是生是死,就算是母亲,也不能剥夺他们活着的权利!”周东汉抽着烟道。 白琳点了点头,心中为这两个年幼的生命感到一阵神伤。 车翰林沉重的合上了卷宗,在这上面只有血淋淋的悲剧。 “他的计划,毫无疑问已经彻底的成功了。”车翰林叹道:“他想让山羊教影响到一个人的身心,那莫荣,之前的赵小美都是最好的例子了,她们彻底陷入了崇拜一个虚假的神明,或者说是恶魔更好。” “并相信他那可笑的谎言,会让她们摆脱苦海,不再痛苦,哼,都是屁!” “现在,通过这次的直播案件,他毫无疑问彻底的让‘山羊教’的声名大展。他现在,估计还躲在暗处暗笑,偷偷享受着他给这个社会,带来的恐惧吧。”车翰林冷声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周东汉也是叹道。 “无论如何,都得先将万思恩给揪出来!” 第29章 还有时间 虽然这么说,但要找出万思恩,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大伙对于他的唯一一次碰面,只有当初发现万峰林的时候,他曾经诱导着警方进入万峰林的居住地。 其次,他是一个孤儿,是有万峰林收留长大的,大半辈子都是在教堂里度过的,他的真名,连吴前也不了解,故有关他的认知多是在吴前,这些万峰林学生们的描述之中。 警方根据周东汉,与王生等人对那小神父的印象,描绘了一张画像,而就是这样一张画像,却极有可能是抓捕万思恩的最为可靠依据。 “不过还好。”面对这如同大海捞针的困局,车翰林苦笑道。 “这样还算好啊?你可真心大。”周东汉却根本笑不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山羊教他们将会短时间内不会再采取任何行动了。”车翰林说道。 “为什么?”白琳问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我们发现那个密室后,一直到现在的直播案件之前,c市和j市都没有有山羊图案的案件发生。” 周东汉抬眼想了想,点头道:“确实。” 这中间足足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那密室发现的尸块的身份也已经调查有十分之八九了,却没有类似之前在案发现场中涂下山羊图案的案件发生过。 “这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不像过去一样,隐藏在暗处了,警方甚至是整个社会,都对山羊图案有了一定的戒备性,想要像过去一样,实现仪式般的作案,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这次的直播案件,些许是他们筹备了很久,为的就是将山羊教彻底的呈现在人们面前,但这样一来他们所受的关注也是最大的,这个社会良知的人还是占大多数,他们像广泛收取信徒还是很困难的。” “现在的信徒,在生活中也要开始警备起来了,只要表现出任何有信仰goat的迹象,那他也会受到身边,社会的关注!” 车翰林顿了顿,说道:“所以,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等待事件逐渐发酵,看看究竟会有何影响。再采取下一阶段的行动。” “这段时间不知道会有多长,但肯定不是短时间的,而我们的目的,则是在他们下次行动之前,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毫无疑问,车翰林这番推论虽然并不能立即破案,但无疑是给了周东汉他们一伙有了一丝希望。 时间还是有的。 匆匆又过了几日。 想必外界的恐怖风波,c大附属中学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或许知道有一些连环杀手正隐藏在城市中,但那又如何呢,他们只是孩子,怎么会对其动手呢。 但校园生活却不平静,因为圣诞节即将到来了。 c大附属一年一度的校园祭,也随着圣诞节的脚步,开始准备。 萧云儿他们所在班级,自然也忙活起来。 他们为校园祭准备的压轴节目,再经过刘梅的推荐下,选择了意义较为深刻的话剧表演。 刘梅给的几个选题也是和他们这学期推荐读的名著随意抽选,最后的结果选到是法国著名作家雨果的名作——《巴黎圣母院》。 既然表演节目确定了下来,那么就只剩下挑选话剧演员了。 “那么,哪一位女生愿意当埃斯梅拉达呢?”刘梅在班会上问道。 但与刚才挑选节目的热情相比,挑演员倒是困难多了,毕竟这是要当整个学校的师生面前表演话剧,没人有勇气去做这件事。 而且,演话剧意味着再这剩下的半个多月时间,几乎每个放学都需要留在学校排练,大家都没有当演员的经验,这意味将会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时间,慈爱能上台表演。 虽没人举手,但底下的议论也一直没有中断。 “那卡西莫多呢?” 可是鸦雀无声,美女尚且没人选,有谁愿意去演一个丑八怪呢? 刘梅觉得有点尴尬,摇摇头苦笑道:“剩下主角还有皇家卫士队长弗比斯,以及红衣主教弗罗洛也算是没人吗?” 底下,传来笑声,却也没有回应。 “呼。”刘梅无奈的叹了口气,摊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了,投票决定了。” 这样一来,学生们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只能赌赌自己的运气了。 十分钟后。 投票结果,很快变出来了。 话剧的内容挑选的是原著的最后的内容,总共分为了四幕。 第一幕埃斯梅拉达从圣母院脱逃,最后一次拒绝了红衣主教弗罗洛后,被其气愤的交给了苦修女。 第二幕则是埃斯梅拉达遇到了自己的失散多年的母亲,原来苦修女便是自己的母亲,两人靠着一双小红鞋得到相认。 第三幕,埃斯梅拉达被自己的爱人皇家卫士队长弗比斯发现,叫来了刽子手将其送上绞刑架了。 第四幕,则是在圣母院之上,弗罗洛亲眼的看着埃斯梅拉达被绞死,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钟塔怪人卡西莫多,他终于知道弗罗洛是杀死埃斯梅拉达的凶手,将其推下圣母院摔死,随后自己与埃斯梅拉达永远的葬在一起。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幕内容,可要在30分钟之内演完这四幕,倒是不小的难度。 最后的投票结果倒是挺出人意外的,其中我们熟悉的是,选中埃斯梅拉达的萧云儿,当上钟塔怪人卡西莫多的是许泽彭,奸诈伪善的红衣主教弗罗洛则是有沈沛出演。 对此结果,班里的人都很是吃惊。 萧云儿,许泽彭两人可是班里最像冰山的两人,两人几乎很少大声说话,要他们去演话剧的角色,班上的同学对此都很不放心。 刘梅倒对此挺满意,问道:“既然这是命中注定,那么就这么定了,抽上角色的几位同学你们能在校园祭,为我们班争光吗?” 萧云儿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当初流言已经散去,但是她还是想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改善自己在同学们面前的形象。 至于许泽彭呢,别看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心里实属乐开了花。 “泽彭,你干嘛紧张吗?要不我替你演?”同桌林子韬,看着他身子颤抖下,担忧问道。 “不要!”许泽彭一口咬绝,同时将手中那张写着卡西莫多的纸条握紧住,紧贴自己的心头。 卡西莫多,埃斯梅拉达吗?真好。他的颤抖完全是出于内心的喜悦! 其他几人都接受了自己抽到的角色,沈沛出于爱脸面,也并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认命了。 “既然这样,那么就请你们几个这些天幸苦点了,放学可以到会堂里,那里会有老师帮你们排练。”终于完成这个差事,刘梅口中露出一笑。 “还有同学有意见吗?” “有!” 一声吼亮的声音,从课堂后方响起。 刘梅与在坐的学生都往后方望过去,只见卢哲高举着左手,站了起来。 这倒是挺意外的。 “你有什么建议吗?卢哲。” “老师,我也想要一个角色!而且还要是主角!”卢哲厉声道。 “可是现在主要的几位角色已经确定好了,你要是想为班里作出贡献,那么可以当下一些龙套的。” 难得卢哲第一次对班级活动这么积极,刘梅也不忍浇灭他的剧情。 “我不要!”卢哲撇嘴道,“沈沛,你的角色给我吧!” 沈沛猛的回头,终于老大出马拯救自己了,随后笑脸绽开,连道:“老师,老师,我的角色愿意交给卢哲。” 刘梅不禁觉得头大,捂住脑门道:“可就算是你拿到了角色,你知道这个角色是干嘛的吗,你看过原著吗?” “我”卢哲一时语塞,莫说原著小说里的人物了,他连巴黎圣母院是啥都不知道呢。 可这次话剧的角色势在必得,他说道:“我会去恶补的,老师给我这个机会!” 刘梅叹了口气,卢哲那充满渴望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 “既然这样,那行吧,可你不要拖了其他几位同学后脚知道吗?” “放心吧,老师,我会演出我的雄姿风采的!”卢哲拍拍胸口,自信道。 他果然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莫说风采了,雄姿都没有的。 只是同学们的一致想法,他们都纳闷着为何卢哲突然对话剧这么热衷呢。 但很快他们便找到了答案。 哦?埃斯梅拉达可是萧云儿出演呢,难怪呢。 当然这只是卢哲,决定出演的一个原因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许泽彭也出演了。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拱手相让的机会,他卢哲可做不到,他必须要参加这次活动。 许泽彭望向他,正好与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哼,你参加便参加呗,估计你还不知道弗罗洛就是埃斯梅拉达最恨的人呢,想到这,许泽彭心中也就释怀了。 当然,两人的心中都在暗喜,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每天都有理由能和萧云儿在一起了。 第30章 神秘会所 “真的要去吗?”车翰林在巷口旁停了下来,脸色挣扎着。 周东汉回头咧嘴一笑道:“这不是你说的要亲身调查,怎么现在就怂了呢?” 随后,他探头望向巷子的尽头,那是一个老旧的铁门,门前吊着红蓝相间的小灯,让这道铁门看起来倒是挺别致的。 “是我说的没错,要不你过去就可以?”车翰林小声道。 “那可不行?再说调查方面的能力我可不如你。”周东汉摇摇头,同时双手搭在车翰林的肩膀将他往前推。 要说起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随着调查的推进,密室里那些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得差多不多,大概十人各行各业都有,唯一的相同点可能是处于同一个街区,并且从事的体力活。 车翰林在整理着这些人的资料,却从中发现了一个人的资料颇有意思。 此人名为马浩,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今年为31岁,并无妻子,是一位建筑工人,所以手掌里几乎长满了被磨破的茧子。 但是随着调查工作的继续,却发现这名马浩并不简单,他白天是建筑工人,可晚上却是在一家会所里工作。 据说,因为马浩常年当在建筑工地的原因,他那健硕的身材,稍英俊的脸蛋让其颇得一些贵妇的喜爱。 而他夜间工作的会所,便是在这拉闸门后。 在门前,有一条拉跳,应该便是靠着拉条与屋内取得联系。 周东汉望了车翰林一眼,只觉得他现在的脸,就像是拧成一块的抹布,足以看出他的不情愿,但周东汉可不管,拉下了拉条。 半会儿,铁门才徐徐打开了条缝。 “男人?” 周东汉瞧向小缝那是一个大概20岁的小伙子,但脸上却是抹着粉,质疑的看着两人。 “你们来干嘛?” 周东汉摸了摸脑袋,笑道:“怎么,男人就不能来寻乐吗?” “你看着像,不过他就有点”男孩子指了指车翰林。 “你看着家伙,他底子里闷骚得很呢。” “进来吧。”男孩总算是将门打开,只见他穿着衣服绿色的西服,上面沾满着亮片,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十分亮眼。 男孩将铁门重新锁好,同时带着两人穿过一条走廊,走廊旁有一道隔音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动感的dj音乐险些震破车翰林的耳膜,他想来不喜欢这种地方。 “两位是要舒服下呢,还是喝喝酒就行呢?”男孩问道。 “就先喝喝酒就好吧。” “那需要陪酒吗?”男子问道,“想要我陪也是可以的哦?” 周东汉按耐住不要因恶心而打颤,装作很是熟悉的样子,笑道:“那就先一人来一个吧。” 绿衣男孩看着周东汉时笑脸相迎,他瞧向车翰林却不住厌恶。 因为从进来车翰林就一直板着脸,他一直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招待“会所”,有八块腹肌的男孩光着膀子在舞台钢管边,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跳着舞,下边是一群平均三十岁的女人们的呼喝。 这些女人无不戴满金灿灿的珠宝,抹着浓妆,身旁都有着一两个年轻小伙陪伴着。 当然,也有着一些中年男子身旁也陪着一位小伙。 绿衣男孩带着周东汉两人,来到一个包厢中,说是包厢,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隔间,有着一套沙发,以及玻璃台桌。 周东汉随意的点了两瓶酒,以及一些小吃。 很快,绿衣男孩叫来了两位小伙子,他们分别坐在周东汉两人身旁。 车翰林浑身不禁打了个颤,屁股挪了挪,往周东汉那靠过去。 周东汉情况也只是比他好了点,他大学时便是一个个花花公子,毕业后更是因为工作,经常会出入这些会所,可是性别颠倒的,他倒是第一次来。 他勉强的挤出笑容,喝了一杯,年轻小伙倒的酒。 一杯酒下肚,也算是稳定了下来,随后他发挥了他超强的社交能力,竟与那小伙谈得有来有回。 而坐在车翰林旁边的男孩倒是被彻底冷落了下来,坐在一旁无从是事。 “嘛,小伙子,别建议,我那朋友他有点害羞,喝点酒就会放得开了。”周东汉笑道。 同时叫来几个骰盅,倒是玩起了斗酒游戏,替车翰林拜托了困境。 毕竟两人并没有点那特殊服务,所以那两小伙倒没乱来。 几轮游戏下去,周东汉已经和他们彻底的聊开了,车翰林饮一杯酒,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周东汉会意了,将手搭在一名小伙的肩上,笑道:“哎呀,我这几年没来,这里倒是变幻的挺大的。” “有何变幻。”一名男孩问道。 “就比如说多了你们两个生面孔,长得还是这么俊俏。”周东汉自己都相信会说出这种话出来。 “呵呵,大哥嘴可真甜。” “不过,”周东汉突然叹道,“以前有一个小伙我倒是挺喜欢的,只不过今天我怎么没看到他呢?是年纪大了吗?” “大哥,你说得是谁?” “不知你们认不认识,好像叫做马浩来着。” “哦?马大哥,他可是我们之前的王牌呢,好多城里来的富婆都挺喜欢他的呢。”一名男孩说道。 “哦,那他现在人呢?” “他现在不在这里了。”另一人说道:“听说他好像是死了。” 第一位男孩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可别瞎说了,来,大哥我们别说这些晦气事,喝酒喝酒。” 车翰林在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几人的谈话,看来马浩确实在这里工作过,那他和万峰林,万思恩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望向周东汉侃侃而谈的周东汉心里为其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学夜夜酒吧的人,这都让他应付得来。 他将烟蒂掐灭,同时举起一杯酒,接下来就等周东汉能不能套处些东西出来了。 “嗯?” 可是酒一如入嘴,他抿了抿,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 同时脑袋突然变沉起来,他望向手中的酒杯,视线居然不能定焦,艰难的抬头,周东汉却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吗的,有毒?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翰林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只见自己前方是一张办公桌,前方坐着的是一位老人。 老人衣着得体,发型也是专门梳理过,看起来五六十的年纪,他见车翰林醒来,笑道:“不知道,车侦探来我这小店做什么?” 他认识我? 车翰林一惊,并没有回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脚已经被捆住了。 周东汉呢? 他望向一旁,只见周东汉坐在自己的另一侧,手脚同样被绑住,他喝的酒比自己多,所以现在还没来。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谁,那会还做出这种事出来?”只好回头看向老人,冷声问道。 “车侦探,你放心吧,我不会伤你们的,只不过有些事得问问你们罢了。”老人浅笑道。 “你这样是问人的态度?” “这可是无奈之举,我这快小地方,虽然没有做什么违法生意,可毕竟也是违规的,车侦探要想正常交流,那可得保证一下并不是来查办我们的。”老人说道。 车翰林望着对方,他应该便是这家会所的老板,想了想,他倒真不至于危害自己两人的生命。 随即道:“我们来本就不为此。” “给他松绑吧。”老人倒也爽快,命令道。 “可”后方的两个穿黑衣的保安,本来还想犹豫下,可见道老人不可质疑的目光,只好给车翰林松绑了。 同时也将周东汉松绑后,扶起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车翰林活动了一下手脚,也不急询问老人。 “你们先出去吧,他不会害我的。”老人将后面两位保安叫走。 随后再也等不及问道,“车侦探,我听你说起马浩这孩子,不知道是想要知道他什么事?” 孩子?车翰林心里一惊。 “你认识他?”反问道。 老人想了想,还是叹道:“对,他是我收留的孩子,不过已经失踪了快两年了。” 车翰林汗颜,又是收留孩子,他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什么?!”老人直接站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马浩确实找到了,不过,他已经”车翰林观察着老人的神态。 只见他的眼神从激动,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逐渐消失。 “他已经遇害了。” 老人如受重击,一下子在瘫倒在座椅上,捂着头,眼中泪水弥漫出来。 他对马浩的感情应该是真的,这是车翰林从老人的表现中得知。 过了半响,周东汉也缓缓清醒过来,他猛地掉了起来,大叫道:“吗的,老子这是在哪?” “翰林?”他发现了车翰林。 “那你要问问他了?”车翰林指了指埋下头的老人。 “他是谁?” 老人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叹道:“其实我早就抱不了希望的,呼。” “两位,对不起,招待不周了。我叫马振兴,两位来可是为了调查马浩是怎么遇害的?” 第31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查到两位的身份,误会了你们的目的,保安人员出此下次,还请两位见谅。”老人站起身来,递给了两人烟。 周东汉有点搞不清状况,不过头还因为酒没醒,嗡嗡发疼着,一支烟倒是能让自己清醒点。 车翰林看出老人似乎和马浩关系匪浅,暂时也不好问责,接过烟,点了起来。 马振兴报以一笑,良久才问道:“周队长,车侦探,说说我那可怜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车翰林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马振兴,说道:“我们并未发现马浩的尸体,只是通过dna比对,发现这对手臂属于他的,而他已经失踪了一年多了吧?这条手臂也是浸泡在福尔马林溶剂这么久时间,所以,他估计凶多吉少” 接过照片,马振兴险些再抽泣起来,干枯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他很相信,那漂浮在玻璃瓶中的断手,是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唉,凶手呢,可有线索?” 车翰林摇头,“我们来,便是为了这个。” “呼,我那孩子虽然性格冲动了点,可应该不至于与人招恶,而且在这片街道可没人敢”马振兴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你认识万峰林吧?” 听到这个名字,马振兴忽然一愣,随后点头:“嗯,听说他也遇害了。” “没错,我们怀疑杀死万峰林的人,很有可能和杀死马浩是同一个人。” 马振兴一阵沉默,默默看着漂浮于眼前的烟雾,缓缓叹了口长气:“那么凶手,就只有他了是吧,万思恩?” 车翰林一喜,这老头子果然与这几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没错,他是我们第一怀疑对象,你对他可曾了解?” 马振兴再次点燃一支烟,说道:“我对他所知并不多,但我知道他是万峰林最重要的人。” “唉,我早就看到这孩子的劣根性,多次和那老家伙说了,可是他还是一直执意能将他带入正道,可还是被反咬了一口啊” 马振兴眼角再度泛出泪光,连摇头叹道:“孽缘啊,孽缘啊。” “说说那两人的事吧,所以能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车翰林问道。 “嗯,事情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我和万峰林的家乡都是这里,从小我们就一直相伴一起,战后我国的经济并不像这些年这样,那时候我们就开始立志有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一个可以带给这个角落幸福的人。” “于是,我们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各自出发到外面学习,在革命后,我们也是回到了故乡的怀抱,不过,我不曾想到他成了一名神父。” “但也许这便是他最适合的本命吧,而我则是你们也看到了,以一种可以说截然相反的做法,经营的这些事业。” “虽然和万峰林相比,我不免有些不入流,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个年代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比比皆是,c市的快速发展,让这些孩子与生活脱了轨,他们没有学历,没有知识,只能不断受饿,所以我建成这家俱乐部,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工作的地方。” 车翰林,和周东汉虽不认可,却也理解,马振兴和万峰林几乎是一黑一白的方式,照顾着这些被城市冷落的人。 “万峰林收留他两孩子应该是十二,三年的一个晚上吧。那两家伙就像是两只野猫似的,一直在这片街区流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起初,人们还是会可怜这两孩子,会给他们送一些吃的。” “但后来,这两个孩子却不满足于此,开始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小事,街口开早餐摊孙姓夫妇,是他们光顾最多的地方。” 车翰林突然响起,之前确认的死者的身份,便有这对夫妇。 “所以在这条街里,一直可以看到这两夫妇追着这两人跑。 “后来这两人便不满足偷食物了,经常会来我这里,去偷一些客人的财务,但马浩可不比孙夫妇,他的年龄要比两人大上几岁,经常逮住他们就是一阵胖揍。” 马振兴停下来,叹道:“或许这便是他遭受到报复的原因吧。” “一天夜里,我和万老头从店里出来,刚好遇到了马浩与其他一些孩子,将这两人围在一起,因为他们偷了会所一位夫人的金手表,我和万老头赶紧喝止了他们。” “万老头更是想要教导这两孩子,给了他们一些小钱,说以后要是饿了就来找他,他会给他们帮助的,只要他们不再做偷盗之事。那两个孩子拿了钱,就直接跑了。” “后来,在万老头的努力下,他们也渐渐被其感化了。” “等等”车翰林却突然叫停了他,这些事除了马振兴与万峰林相识外,其他大抵的和吴前所说的都差不到哪里去。 马振兴一愣。 “你说万峰林和你一齐从店里出来。” “这有什么吗?”周东汉不解。 “你想想以万峰林神父的身份,来这种地方不是很奇怪的吗?”车翰林反问道,“我的说吧,马老?” “这”马振兴语塞,不知如何去回答。 “说吧,万峰林已经死了,而他生前的秘密或许能阻止很多生命死去!” 马振兴身子一颤,皱着眉。 见他良久都没做出决定,车翰林冷声道:“难道你不想找到他,想让马浩死的不明白吗?” “罢了,罢了!”马振兴狠狠的摆了摆手:“我替那老家伙保了一辈子密,到头来呢?他都死在自己的秘密下。” “他和常人来我店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了” 周东汉不禁觉得晴天霹雳,说道:“寻欢?可是万峰林不是一个神父吗?” “再虔诚的神父,也很难摆脱人类原始的欲望。”车翰林都没有那么吃惊。 “呼,你说的没错。”马振兴颔首叹道:“就像你说的,万老头他一辈子未婚,可是人原始的欲望他并不能完全舍弃,所以最后他只能选择让我帮他,以避免他彻底的疯掉。” 周东汉抿了抿嘴,这可真是劲爆啊。 ”可他街区的形象却是一个抛弃任何欲望,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他每次来都会挑在晚上,当然行那种事的时候,也会带上一个面具,以免让人认出来。”马振兴说道。 车翰林心中不免暗道,宗教或许能让一个人变得圣洁起来,但长期压抑着欲望,往往会摧毁一个人,所以他并不难相信万峰林会有这样子的一面。 反倒是,他真的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那或许会令他更难幸福。 这是他没有想到,万峰林的爱却已经变了形,和常人不太一样。 “另一个孩子万思圣,万峰林是不是极为看中他。”他缓缓道。 “没错。”马振兴点了点头,“他是一个一生当中都没有体验感情的一个人,那两个孩子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久违的亲情,他将那两孩子视为自己的儿子。” “于此相同,那两孩子也是渴望亲情的孩子,他们父母或许抛弃他们,或许已经身死,他们从万峰林那里找到了久违的父爱。” “但对万思圣却不一样,万峰林在收留了两个孩子后,曾经不止一次半夜来我这里发现,只因为他不能直视着那个孩子,因为他对他的爱发生了变质,变得令他都觉得不可原谅。” “而万思圣似乎也和他一样,他渴望被爱的感觉,万峰林给了他一切的爱,两人的关系逐渐的微妙起来了。” “按照万老头常说这便是他们两人心中的魔鬼”马振兴说道这,连连叹气。 回想起旧友那张充满绝望的脸,就算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依旧历历在目,那是一个人在与他终身的信仰作斗争,却发现怎么也赢不了的绝望。 “压抑后的爆发,往往是最恐怖的。”车翰林叹了一口气。 这就像不断的往一个气球里充气,到最后气球再也不能容纳,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炸开。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万思圣突然就失踪了,从那时候起万老头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从那时候起他再也没有来到这。” “万思圣也死了。”周东汉说道。 “是吗?”马振兴并没有之前那么震撼,毕竟马浩他们也已经死了。 “我算是明白那个契机了。”车翰林说道,“万思恩最终痛恨上帝,痛恨他之前所信仰的一切,采取疯狂报复的原因了。” “那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兄弟,与自己的父亲,两人之间的关系,这让他不能忍受。万峰林在眼中是给他亲情的父亲,是带给他信仰的引导者,可就是这个引导者,却在做着上帝最不允许的事。” “这让他的信仰彻底的崩塌了,让他彻底的摒弃了上帝,甚至将这一切都怪罪于它身上,他认为一切都是虚伪的,想要将他们都毁掉。” 第32章 脉络 “本来应该是善意的一件事,最终却因为长久以来压抑的欲望,导致一个恶魔的产生。”车翰林说完,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似在缅怀,也在惋惜。 “你清楚万思恩会躲在那里吗?”良久,车翰林才问道。 但马振兴却摇了摇头,叹道:“自从,万思圣失死后,我和万老头就没有了任何联系,更别提会知道万思恩会躲在那里呢。” “不过,我会让我这些孩子(他说的是在他会所里工作的那些男孩),多多在这片区域留意下,一有线索会立即通知你们。” 马振兴同样想抓住他,那可是杀死自己孩子马浩的凶手啊。 “嗯。” 车翰林点头,这无疑对他们来说,是股不错的助力。 马振兴在这里经营的这家会所这么多年,他手下的孩子不仅在这片区域生活着,更是与城里来的贵妇有着不错的关系,他的情报网可不容小觑。 车翰林,和周东汉不过是想来到这里调查下马浩的消息,便已经被他察觉,并且短时间内查清了两人的身份,这可不易做到的。 在马振兴不断表明自己的歉意后(因为用药,将车,周二人迷倒),车翰林倒也不介意,与其告辞。 车上,周东汉才恍然醒悟,怒道:“他妈的,原来老子是被他用药迷倒的,难怪才喝那几杯酒,我居然会不省人事。” 他从刚才的交谈中,一直很懵,才一直没有说话。 “呵呵,我看你是被那两个男孩迷倒了,没有想到堂堂刑警队周队长会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周东汉不禁打了冷颤,说道:“你莫要再说了,若不是为了情报,我说什么也不会出卖我的尊严的!” “是吗,我看你还挺开心的。”车翰林笑道。 “开开心你个头!”周东汉急骂道,心想之前自己喝酒的时候确实挺开心的,老脸一红。 “吗的,不过他说了那么多,你可有收获。”周东汉忙转移话题。 “嗯。”车翰林点头,“虽然暂时还不能抓到万思恩,不过却也知道这一切事的起点。” “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将希望寄托于神明,这是信仰的产生。 万思恩孤苦流浪了整个童年,在最后被万峰林收留了,给予了他信仰,让他成为了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可是当他知道了万峰林与万思圣之间的时候,他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了,这便是他疯狂报复的开始。 首先他现在密室里,以那些过去欺负过他,或者说对他的命运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开始动手,以他们的尸块奉献给goat,也就是恶魔。 随后,开始在c市,j市之间找那些对生活极度悲观的人,给他们洗脑,传教,让他们相信那残忍的杀人方式,才是带领他们摆脱苦海的方式。 让死者以他们犯下的罪错的方式死亡,便是他们所追求的。 从一开始的盗,再到虚假,暴食,淫,懒惰等等,一共发生了十数起有关山羊图案的案件,这说明goat让这些信徒摆脱苦海的方式,便是以暴制暴,审判他们的罪行,最后以血腥带来结束。 对于万思恩来说也是这样的,万思圣被取下的人首,马浩的断肢,以及最后万峰林的烧焦的尸体,都是极为残忍的方式,哪怕是对自己最亲的人。 案件到了万峰林的时候,开始停歇下来,因为在靠自己遍地的去寻找合适的人选,无疑是太困难了。 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了莫荣身上,告诉她唯有死亡才能带给她和她的孩子解脱,随后利用直播的方式,将莫荣的死亡堂而皇之,在社会上刮起一阵飓风。 告知这人们山羊教,goat的存在,车翰林这几天观察当初邹秋那个有关山羊教的网站,常驻人数每天都在上涨着,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好奇,吃瓜,但毫无疑问山羊教的目的正在逐步实现。” 打开窗,感受到晚风夹杂着冬天的寒意迎面而来,有些刺痛着他的脸颊,但毫无疑问让起提起神来。 早些猜不清万思恩抛弃信仰的原因,导致他无法才想到万峰林,以及万思圣是为何而死的,但现在一切都明了。 通过马振兴所说的话,车翰林总算是捋清了这一切悲剧发生的脉络,现在剩下的便是找到万思圣,将他擒服,让这一切结束。 寒风打乱了车翰林的发缕,他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 不管如何,回到家车翰林总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在这里他无需被那一个个案件纠缠着。 和以往一样,由于刘梅家里常来的人客多了四人,玄关鞋子仿佛在开party似的。 车翰林不喜热闹,可他还是露出一笑。 他对这四个孩子所见不多,但对他们的印象都是挺好的,主要是车晓因为他们已经很少想到以前的那些事,这或许能让她彻底脱离出心魔。 所以,他为了刘梅能给自己妹妹找到这份工作也是很开心的。 “吗的,这么厚的书,怎么可能看完呢!” 走过玄关,便听见新来的那个孩子的抱怨声,好像是叫卢哲来的。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车翰林认出来了,这是他藏书中的一本——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 许泽彭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你又是做不到,可以直接和刘老师说你不演了嘛。”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泽彭似乎从过去被卢哲欺负的角色里走出来,说话尽是多了几分语气。 卢哲倒也不动怒,只是捂着书,说道:“那可不行,你这家伙都演了,我怎么能输给你呢?” 说这,看了看一旁的萧云儿。 意思很明显,萧云儿是不会让给你的。 许泽彭也不甘示弱,说道:“云儿,怎么样写到哪里了?” 因为是班里导的话剧,所以剧本发面也必须由班里的学生进行编写,而这个任务自然交给到他们几个演员手中,当然林子韬也自告奋勇的要帮忙。 “有车晓老师的帮忙,已经完成了一幕了。”萧云儿边动笔边说道。 这个话题,卢哲可是插嘴不了,所以只能怒视着许泽彭。 一旁的车晓,用笔指了指剧本,说道:“这里如果让埃斯梅拉达望向弗比斯,会不会更好呢。” “老师,也给我安排多点戏份嘛?要比泽彭多!”卢哲嘟嘴道。 “呵呵,你的戏份可是最多的,当然前提是你能了解自己要当的角色才行,不然只能删戏份了。”车晓笑道。 “啊!”卢哲立即慌了,“不,这可不行!” “那你还不赶紧看书?”萧云儿也是笑道。 卢哲立即坐下来,连连道是,翻看着书。 “这是在干嘛呢?”车翰林走了过来,问道。 车晓抬眼看了一下他,便回到剧本上,说道:“他们在排练着一出话剧,刚好来到我这里,我帮他们完成一下剧本。” “巴黎圣母院?” “嗯。” “挺不错的书嘛,不过想要演里面的角色可不容易哦。”车翰林在一旁坐下。 “呵呵,有我的指导,他们一定能行的。”车晓不屑道。 “是是是。”车翰林苦笑着点头,不过他也想起以前车晓小时候,也是参加过学校的话剧表演,只不过后来就少了。 “你们演的分别是谁呢?” “泽彭他是卡西莫多,埃斯梅拉达是萧云儿,卢哲演的则是弗罗洛。”林子韬答道,“嘻嘻,我呢是编剧之一。” 车翰林望向了皱眉苦读的卢哲,笑道:“你的戏份可不少,怎么一脸不开心的。” “是吗?”卢哲一喜,“比起卡西莫多呢?” 因为刚才瞧了剧本,所以车翰林知道他们要演的内容,笑道:“多得多呢。而且要对戏卡西莫多,还有埃斯梅拉达呢。” “啊,哈哈哈,那卡西莫多呢,要不要和埃斯梅拉达说上话呢?” “就你们的内容来说,好像没有。” “那太好了。”卢哲心中别提有多开心呢。 “敢情你还没看过书呢?”车翰林笑道,红衣主教弗罗洛嘛? 在书中他出身于法国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自从认识了爱丝美拉达后,他的行为逐渐偏执化残忍化,最终导致了埃斯梅拉达和自己的悲剧结局。 同样的他是一名基督教徒。 不知道为何说起这个人,车翰林想起了与他结局类似的一个人—— 以一个人来说,万峰林给人的印象无疑是完美的,他一生所行的几乎是善事,正是他的悉心教导,这片小区才会走出那么多诸如吴前的能人,而他的这些学生最终也反哺回来,万峰林用他的善良,用这些学生的资助,给了被城市挤到边缘的穷人们,一个可以生活的街区。 但人无完人,他所行所做的起点都是他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这是他的身份,同时也是他的束缚。他一生都在压抑自己的欲望,到最后变质般的给了自己收留的孩子——万思圣。 种下了另一枚恶魔的种子。 第33章 圣诞将至 和万峰林一样,红衣主教克洛德-弗罗洛在遇到埃斯梅拉达之前,整个生命几乎是在教堂里度过的。他幼时受过良好教育。他勤学好问,知识渊博。他富有责任心,在父母去世后,担当起照顾幼小弟弟的责任。他还富有同情心,收养了被人视为魔鬼的丑人加西莫多。 在弟弟,和卡西莫多眼中他是有担当的长辈,在别人眼中他是优秀的红衣主教,他地位高贵,甚至做到极度自律,从未犯下任何的戒条。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中,一个神父有脏乱的生活是很正常的。 但人,只要他是一个还活着的人,都会对性有着喜爱之心,这是一种自然性,更是一种本能。 当爱斯美拉达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面对那无与伦比的美,他深深的爱上了爱斯美拉达。 就像一只被囚禁在牢笼里许久的野兽,终于是挣脱出束缚。 禁欲主义让他想把自己的一生只虔诚的献给上帝,但他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自然人,他也有正常的人性。他也有爱,也有憎;他也有自私、嫉妒的心理;他也有人的欲望……二者的矛盾无时无刻不在强烈的撞击着他那本已经憔悴的心灵,最终将他化为一只被嫉妒驯服的野兽 让他将埃斯梅拉达喜爱最终变成了迫害与摧残,他神性已经彻底堕落为兽性了。 万峰林虽然没有堕落,但他也遭遇到了人性与神性之间的矛盾,他对万思圣的爱,最终酿成了万思恩对他们的恨,对上帝的绝望。 想到这,车翰林不禁叹了口气,对宗教的信仰塑造了他们,同时也摧毁了他们。 “怎么了?”车晓不免问道。 车翰林这才清洗过来,也许是刚才那口叹气,让得四个孩子和车晓都在看着自己。 揉了揉自己鼻梁,他摇头说道:“没事,这不过有点累罢了。” “累了就去休息,逞什么能呢?”车晓翻了个白眼。 站起身来苦笑了声,伸了伸个懒腰,车翰林笑道:“行行行。” 同时对几个孩子说:“嘛期待你们能排出一道好戏,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个场的。” “哈哈哈哈,行!”卢哲笑道。 对车翰林来说,虽然是c大附属中学的校园祭,但以他和刘梅的关系,要要得到一张门票却也不难。 不过他在心里却叹道,圣诞吗?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王生死后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还有半个月时间,希望能在期间彻底的阻止掉山羊教吧。 回到房间后,他确实已经身心疲惫,躺在床上直接睡着。 客厅里,在车晓的帮忙下,不到十点,就已经将剧本的初稿完成,只要卢哲能在这几天将原著啃完,那么就可以开始排练了。 毕竟就如车翰林他们所说,他是这出话剧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戏份也是最多的。 完成今晚的任务,几人也是趁天色还未太晚,就先告辞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们嘛?”车晓看着穿鞋的几个孩子,问道。 “嘻嘻,当然了。放心吧,车老师有我保护他们,你还怕什么呢?”卢哲拍拍胸口,保证道。 “放心吧,老师我们会先送云儿回家的。”许泽彭也是说道。 其他两个孩子也表示不担心。 车晓也不好再说什么,与他们告别。 萧云儿的家离刘梅的家并不是很远,几人步行也只是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了。 来到巷口,卢哲和许泽彭依依不舍的与其告别。 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与三个男孩,不过一个多月来一直相处,所以萧云儿倒也不觉的尴尬。 不过,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头。 “怎么了?”许泽彭问道,三人一般都是她进入家门才回头离去的。 萧云儿看着脚尖,双手紧握着书包的肩带,似在犹豫的什么。 “各位” 她抬起头,自己许久没有说话,不过三人到没有着急,静静的看着她。 “呼”她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在说道:“各位,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初不断受着曾在敏的威胁,在学校过得如同地狱,后来又是因为流言蜚语,遭受到了同学们的排挤,那时候如果没有许泽彭,和林子韬在这里身边,她是不会那么快振作起来的。 卢哲的话,虽然早些日子,他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麻烦,那种不要脸的追求也是让自己很是烦躁,但后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也感受到他的心意,将他当成朋友了。 “说这个”卢哲和许泽彭几乎同时脸红起来,低下了头,绕绕脑袋,心花怒放。 倒是林子韬最为平静,笑道:“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嘛。” “对,我们是朋友。”萧云儿笑着点了点头。 “嘻嘻,让我们一起把这话剧演成c大附属最为精彩的一出戏吧!”林子韬笑道。 “说得你好像参加了一样,我才是主角好吧!”卢哲搂住他的腰说道。 “什么嘛,好歹我也是编剧之一嘛,说不定到时我还可以混个龙套呢。”林子韬不满道。 “行,我这个主角同意了,定会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的。”卢哲笑道。 许泽彭则是在这浇了一盘冷水,笑说:“呵呵,你先把你的书看完再说吧,不然你这主角不一定保得住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 萧云儿在一旁看着几人互相呛着对方,也是捂嘴笑着。 谁能想到这三个人,几个月前还是彼此之间水火不容,经常抓弄许,林两人的卢哲,此时居然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宛如多年好友一般。当然他们三个也没有想到。 “总之,谢谢你们。”萧云儿打断了他们。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答应我,我们四个人永远都是好朋友!” “这是一定的啦。”林子韬不假思索,率先回答。 许泽彭犹豫了会,倒也是点了点头。 “和你倒是可以,可是他们两个,特别是这个姓许的,就”卢哲说着说着,突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原来是萧云儿正皱着眉盯着自己呢。 赶紧改口说道:“阿呸,我开玩笑,当然了,我们四个都是好朋友。” 萧云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向他们招手,笑道:“那么,我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明天见。” 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家门。 “明天见”许泽彭和卢哲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还在那里傻傻的招手,直到林子韬叫醒了他们。 许,林两人是住在学校的宿舍的,所以走过两个路口,便要与卢哲告别。 “泽彭,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一下。”卢哲看了眼林子韬说道:“子韬,你先回避一下。” “啊?” 许泽彭盯着卢哲,随后对林子韬说:“你到前边等我一下吧。” 林子韬这才讪讪的离去。 等到他走到20米开外,卢哲才徐徐说道:“过去的事,是我做错了,在这里我要对你们说句对不起。” “那为何不让子韬也听听呢。”许泽彭一愣,“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没有再怪你了,而且子韬那家伙还未你成为他朋友,不知开心多久呢。” 卢哲一笑说:“那家伙,我会找个机会和他道歉的。让他离开,是因为有其他话单独跟你说。” 看着卢哲逐渐严肃的眼神,其实许泽彭也是猜到了大半。 “你喜欢云儿,对吧?” “嗯。”许泽彭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估计你也知道,我也喜欢她。” 这谁不知道呢,全校的人都知道好吧,许泽彭汗颜。 “不过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卢哲冷声说道。 “同样的,我也不会。”许泽彭也是强硬回应。 卢哲一笑,说道:“要是搁以前的我,估计会把你痛扁一顿了。”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让给你的。”许泽彭摇头,笑道。 “我知道。”卢哲点头,“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勇气许多。” 这从他上次看到许泽彭为了萧云儿挺身而出,挡在她面前,让她免受那几个小混混的骚扰,卢哲其实从那时起就对许泽彭改变了看法,甚至将他当为自己朋友了。 许泽彭笑道:“就算你怕我马屁,我也不会让给你的。” “靠!”卢哲笑骂道:“要点脸好吧,谁拍你马屁呢!不过我还是要跟你提前说明一次,这次圣诞节,我还要再一次和萧云儿表白!” 许泽彭一愣,收起了笑容。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认可你,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卢哲继续说道。 许泽彭缓缓吐出一口气,攥紧拳头,说道:“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哼,那就好,我可不期望赢的太简单。” 卢哲道,同时看到后面的林子韬已经等不及想要过来,招招手:“那就这样定了,圣诞节一决胜负,快点回去,子韬等不及了。” 四个孩子对即将到来的圣诞节都无疑充满了期待,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危机正在向他们袭来。 第34章 禁足 回到家,卢哲挂了一晚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收起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偌大的别墅,只住着自己和父亲两个人,一切都显得空虚异常。 卢哲丝毫不觉得住在这种地方是一种享受,反倒是觉得是种折磨。和往常一样,别墅中,只有书房里传来的一点光亮,告诉着来客,这里还是有人住的。 卢哲小心的通过书房,以上楼到达自己的房间,可是书房传来的对话,还是让他忍不住驻足了下。 “上次您说的寄封信给余兴,已经做到了。” “嗯,我知道了m先生。” “这次山羊搞出的动静似乎有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这样也行。” “嗯,可以。” “等等”话语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卢德先似乎感应到了书房外有人。 “卢哲?!” 卢哲赶紧冲上了楼上,不断脑海里却还在想着父亲刚才的那通电话,余兴是谁呢?m先生又是谁呢?挺话语父亲似乎在为其做事,那那个人的地位一定很高了。 还有山羊,它能闹出什么动静出来,让父亲笑得那般开心,那种笑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一瞬间,卢哲居然和一只山羊闹起气来,就算是他,也不禁觉得好笑。 很快他便听到了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好在他提前锁了门。 “开门!”卢德先粗暴的敲着们。 “干嘛!”卢哲同样的不耐烦回道。 “我说了开门,听到了吗?” 卢哲可没有胆量在硬气下去,只好将门打开。 父子相见,倒是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了半响,卢德先才抬起手臂看了现在的时间后,冷声道:“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你在做什么呢?” “学习。”卢哲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答道。 显然这个答案自己的父亲并不会相信,他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下次再这么晚回来,我会让罗先生每天都去接送你的。” “凭什么,我都说了我是去学习的。”卢哲坐了起来,才不乐意。 “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关我屁事,我的事你干嘛要管呢!”卢哲怒道。 但回应只是父亲冷声的回答:“因为我是你爸。” “哼,现在就拿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管我,以前怎么就不说这句话呢?真是可笑!”卢哲猛地站起身,不知不觉他的身高已经要比父亲高上不少。 卢德先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转身要出房间,留下一句话说道:“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 仅仅攥住了拳头,卢哲低下了头,徐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可相信我呢?哼,老妈就是被你这样害死的!” 这句话仿佛就像是一点火苗忽然落在了油堆之中,一瞬间就点燃起了卢德先的怒火,只见他回头就是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 “有你这样和你老子说话的吗!” 一句话居然让一个成熟稳重著称的卢律师,如此失态。 “哼,您敢说不是吗!” 卢德先看着那张与自己十分相像的脸,因为气急此时有些涨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气得自己只是甩了手下。 “我说了我就是去学习,去刘梅家,不信你可以问她!”不过卢哲对父亲会禁他的足,也是很担忧,所以也不敢继续忤逆他。 自己现在好不容易,与萧云儿之间的关系走进了一些,还收获了两个好朋友,而且现在正是话剧的排练的关键时期,自己要是被禁足了,那可是拖累了整个团队,以他的心性,这可让他如何能接受? 一想到让萧云儿失望,会让许泽彭他们看不起,他就按耐不住怒火。 听到刘梅二字,卢德先的眼神发生了一丝变化,他先是一愣,又是顿了顿,才说道:“你怎么会去她的家?” “不是你嫌我学习差吗?去她家学习呀。” “呵呵,学习也要去她家?”卢德先浅笑道,“你想要学习,我没钱给你找家教,去她家干嘛?哼,你也为和我这样说,我就会让你去吗?” “以后,别想她家了,罗成每天会去接你的!”卢德先摆明的态度,就像是打了一场胜利的官司一样,彻底给卢哲判刑了。 走出房间,任由着卢哲在房间里吵闹着。 深夜,一家不起眼的小屋子里。 屋子没有任何光亮,一个瘦小的男子躺在中央的床上,但是他的脸此时却在狰狞着,似乎梦到了些什么东西。 忽然,他坐起身来,眼角早已经挂着泪水,他缓缓的抬起手来将泪水抹掉。 但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舔舔手中才残留的咸味,笑容更加张扬着。 万思恩笑道:“呵呵,我还是不行啊,居然为那两个人哭泣。” 他在梦中又不自觉会想到过去的时光,他并不想怀念那段时光—— 有了万峰林的收留,他和阿哥,现在他也有了新名字——万思圣,这是个好听的名字,他们两个都对自己的新名字很是满足。 每天起来和师父,一起祈祈祷后,开始了一天学习的生活,日子虽然枯燥了一点,却也过得有趣,至少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生活不再需要提心吊胆。 第一次,他们感受到了家,找到了信仰。 原来上帝是真的存在的,给了他们一个幸福的生活了。 不过,就当万思恩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发现父亲与哥哥越来越奇怪了。 他们从过去无话不谈,到现在却似乎都有了些芥蒂,两人相见总给他一种莫名的难受。 一天夜里,他因为生理反应起床,却发现了两人都不在房间里。 他们都在万峰林的小房间里,可是房间门还是反锁着,他们能去哪里呢? 万思恩强忍住困意,等待着两人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大半夜。 只听到图书架那里传来一阵声响,直觉告诉万思恩,他此时应该选择闭上嘴,假装还在睡。 第35章 万思恩的故事 万思恩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眼缝,他算是知道了为何门明明反锁着,为何两人会不见踪影,那老旧的书架之下,居然隐藏着一条通道。 但见回来的两人,窸窸窣窣的返回到自己的床上,生怕闹出一丝动静就会将万思恩吵醒。 接下来,两人又像平常一样装出了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不过因为有事瞒着万思恩,所以在交谈之中与他总是有些许不自在,这些都被万思恩给察觉道了。 书架下藏着什么东西吗?为何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的。不过,他不想去问,既然两人不想说出来,那么就只有自己去调查清楚。 但两人并不是每天夜里都会前往那个神秘密室,基本是隔上一个多星期才进去的,只要不确定万思恩是熟睡的,他们也不会进去的。 所以,万思恩的机会并不多,况且因为房间的灯关太暗,想要看清楚他们是如何进去,也是做不到的。一直拖了两个多月,万思恩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机会,不过他却愈发愈是沉稳下来。 隔了这么久,那两个人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看来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了,这让万思恩有些恼火。 不是说,上帝前面每个人都要保持坦诚吗? 不过对于如何进入密室,万思恩倒是有了点眉目了,书架上面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书。所以相比如何进去,与那些书定是脱不了关系。 他找到了一个机会,趁着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调查了书架上的书。 之前,教他们学习的时候,万峰林也是很少动过上面的书,除非是有时候哪一首诗歌忘记了出处,才会在书上寻找。 这些书大多都是他国语言,所以万思恩他们两个很少会去翻阅,也少有兴趣。 万思恩还是头一次,碰到书架上的书,书只是有些老旧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将抽到的出重新放回书架,重新拿了一本,还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并未感到任何的意外,如此多的书,怎么可能会是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呢。 他也耐心,重新转变了想法,不再随意的抽选一本出来调查,而是从第一层一本书,开始逐步排除。 一本,两本,三本第七本,当他碰到那第七本书的时候,却发现这本书怎么也拿不下来,只能往下掰开一点。 第七本,这是什么含义呢?万思恩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继续的抽选着,八,九,果然,在这一层里一共有三本多的书是固定住,分别是第七,第十四,和第二十五。 总共有二十六本书,这三本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找到任何思路,只能寄托在后面能不能确定下了。 于是,他开始在第二层排除了。 分别有四本书是固定的,第四本,第十五本,第十九本,第二十三本。 第三层有两本是固定的,第一本,第十二本。 第四层则有最多的书被固定住的分别是,第三本,第九本,第十四本,第二十本,还有第二十六本。 万思恩将这些固定住的书都记在一张小纸条上面,但这些层数上固定的书,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数量也是不同,足以证明这些书是随意出现在自己的位置的。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点,他将第一层第七本书掰到他能掰到的位置时,本来也可掰动的其他书将会被完全固定住,而只要他碰到其他书,那第七本书就会回归原位。 他露出一丝微笑,他算是知道了怎么进去那个神秘的密室了,也就是说要按照正确的顺序,掰动这些书,那么书架就会移开。 而且,有趣的是每个书架都是有二十六本以上的书,但在固定的书中最远的也只有第二十六本。 所以二十六本,是没层书架最少要拜访的数目。 那么二十六便是关键,二十六他能想到最与其相关的便是二十六个字母,而书架总共有四层,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书的顺序,很有可能便是四个字母。 只是这四个字母,万思恩并不能确认。 这时,万思圣以及万峰林已经回来了,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调查。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整个脑海里都是如何破除书架上的密码。 这个书架很是老旧,上面的书也一样都上了年代,应该很久之前便摆放在这个房间里了。 书架之所以能移动,定是存在齿轮之类的机关,而且这些机关的设计肯定是十分巧妙的,密室的存在估计除了万峰林他们,也很少人会知道。 也就是说,从书架一开始存在,那个密码就是固定住的,只要他能猜到,万峰林也不会临时改密码的。 据他所知,万峰林是在二十多年前便接手这个教堂,他并没有理由建设那个密室,他只是从别处得知了其存在的。 所以,他很快就排除了那个字母可能与万峰林相关的这个想法。上一代教堂的负责人,想必也不会专门弄出这个密室出来,所以,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密码是与教堂本身有关系的。 为此,他假装向万峰林了解教堂的历史。 万峰林那里会想到他是另有所图的,很是热情向他们介绍起这个教堂。 它是在战争年代有国外来的一位传道士,花资建造的,连同他们现在居住的小屋一起建造的。 虽然经过几次重新修建,不过主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为什么,要建造那个小屋呢?”万思恩问道。 “这还要问吗?那神父也要有床睡觉吧。”万思圣笑道。 万峰林也是一笑,点了点头:“没错呀,那位神父也像我们一样,要有一处居住的地方啊。” 轻轻一笑回应,万思恩并没有多说什么。 “唉,那时候不像现在一样,那么和平,人们想要活着都很困难。好在那个神父来到了这里,给当初住在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了依托和希望。”万峰林缓缓说道。 “那样战争就不会来到他们身上吗?”万思圣问道。 “上帝会保护他们的不是吗?”万思恩也是跟着说道。 “是啊,上帝会保护他们的。” “是怎么保护的?”两个男孩同时问道。 万峰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半会儿才说道:“孩子们,你们要知道,上帝是存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的,他并不是具体的存在,他的真实性取决于你们对他是否足够相信。” “那这样上帝是怎么保护他们的?” “你们想在神父来到这里之前,有谁会来保护这些人呢?没有,他们只能惶惶度日,但是神父到来了,他们就有了一个依靠,让他们的生活不再一切漆黑,给了他们的希望,让他们更有活下去的信心,这就是上帝对他们的帮助。” 两个孩子同时沉默,似在品味的万峰林的一番话。 万峰林看着两人思考的模样,眼角洋溢着开心,嘴角悄悄挂上一抹微笑。 “那些,残害老百姓的是谁?”万思恩问道。 因为两个孩子之前一直都没有接受教育,所以对一些历史并不是很了解。 “是一些失去了本性的人,这样吧,那时候那些百姓们称他们为‘恶魔’。”万峰林说道。 听着万峰林所说的话,万思恩本来是猜想着密码会不会是上帝,但他很快便否认。 首先,既然那个神父是外国人,那么那个单词便是英文,上帝的英文也就是“god”,只有三个,万思恩认为并不是那么多。 那么密码会不会是恶魔呢? 他现在可以知道密室存在是为什么,为了保护当时百姓们不要受到战争的波及,那么密码会不会就是那些残害他们的恶魔呢? 恶魔,也就是“devil”,但这样一来,字母数量又变成了五个了,虽然五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是万思恩却不大这样觉得,但还是觉得书架四层层数是有意义的。 恶魔,恶魔,他心中念着。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一个山羊头的怪物,他记得他曾经看过一本圣经,有着插画,里面的恶魔便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思恩,在想什么呢?”万峰林见他一直没有说话,问道。 “老师,恶魔是长什么样的呢?” “恶魔?”万峰林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不过却也是耐心的解释了下,“恶魔与上帝一样,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不过只要你们保持善心,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如果出现,他会是什么模样呢?” “如果出现,他们会成为一个山羊怪物,吞噬掉你们的心智,让你们彻底的背叛上帝。”万峰林很是严肃的说到了。 万思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山羊也就是“goat”,刚好是四个字母。 第一层第七个字母,有。 第二层第十五个字母,有。 第三层第一个字母,也有! 第四层,第二十个也有! 他心中暗喜,没错,跑不掉了!密码就是“goat”! 那么你们隐瞒我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第36章 秘密 虽然破解了书架上的密码。 但万思恩并没有着急,而是在等待着机会,他并不知道密室下边会有什么,或者说是他对里面有什么感到不安,也许自己并不应该打探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这平稳幸福的生活,很可能会因自己的行为而被破坏,所以她感受到害怕。 不过,他还是不能容许,一直一来他和万思圣两个人相依为命,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毫无秘密所言。 但现在两个人之间,却出现说不出了隔阂。 他之所以还在等待,除了担忧,更多的是因为他内心还在期待着两个人能够自己来告诉他。 这样,一切都可以引刃而解了。 一天深夜,耳边传来了些许齿轮转动的声音,车思恩条件反应似的醒过来。 又去? “老师,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万思圣这次却陷入了犹豫,徐徐问道。 他的声音很小,在无其他声音都没有的深夜里,却一字一字十分清楚的传入到万恩思的耳里。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 “要不我们告诉思恩吧,我不想在瞒着他了,他会理解的我们的,老师。”万思圣带着哭嗓,透露着一丝绝望夹杂着无奈。 “不不行。”万峰林却是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们” “我们是不被允许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们的。” “为什么,为什么?”万思圣不住问道,但语气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仿佛无力的呻吟。 万峰林并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不断的叹气着。 过了半响,两人才缓缓进去密室,房间里有只剩下万思恩轻微的呼吸声,不过这呼吸声却是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掉了似的,让他将自己深深埋在枕头之下。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的语气显然是不对劲的,什么东西是不允许的。 为什么要像是做了贼似的,就像他和万思圣以前被偷东西,被人逮住后,想要去隐瞒一样。 不对,更胜之。 为什么,明明万峰林时常告诉他们,做人一定要坦坦荡荡的! 十分钟后,他坐起身来,他无法在继续忍耐下去,他要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来到了书架边,书架已经回归原位了。 首先是“g”,第一层第七本! 接下来是“o”,再是“a”。 最后,他拉下了第四层的第20本书,随后书架开始松动了起来。 果然,事实和他所设想的并没有错,密码便是“goat”,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那么,让我看看你们藏起来的恶魔究竟是什么吧? 密室的通道并不是太暗,两旁有插着火把,已经被点亮,毕竟密室是在战争年代时候所建造的,所以照明设施也稍许落后。 动物油脂的燃烧味,伴随着潮湿的空气,弥漫着整条隧道。 车思恩缓步向前,通道很挤,走了大概20多米的距离,空间逐渐开阔了起来。 他在通道口停步了,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望里望去,一瞬间他往如被影子扯住了似的,定在了原地,瞳孔皱缩,手紧紧抓住墙壁,恨不得将五指抓进去。 那是一个不到20平方米的密室,墙壁上有凹陷下去的凹槽,不难想象那是在躲避战火的时候,可以储存食物。 密室的正中央有一座石台,而真正令万思恩反应这么大的,是因为石台上的那两个人。 万峰林和万思圣。 但是,此时的他们却让万思恩无比的陌生,他不敢去相信他们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两个人。 而是像圣经里描绘的恶魔,那些吃人血肉,毫无底线的魔鬼们,其模样不过如此。像是鬼影一样,彼此纠缠在一起。 下贱,yin荡,充满兽欲!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信仰上帝吗?那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 突然万思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肮脏,可笑! 一切都是充满谎言! 去她妈的上帝! 不知为何,一抹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垂下,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瞬间他似乎与这个世界脱了轨,他猛然转身往回走,不愿在看此下流的景色。 平台上忘我的万思圣,在一瞬间似乎有所察觉,猛地一惊,停下来了动作。 “怎么了!”万峰林也是惊醒。 “思恩,刚刚好像来过了。” 平时稳重的万峰林,此时的脸却宛如被揪住的小偷似的,肌肉全部垮了下来,他浑身不断筛糠着,像是机器人般坚硬的回头,但身子后方的通道却是空无一人。 那昏暗的通道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将他的目光给吞噬进去,他想看透,却什么也没能看得到。 但黑洞的深处却有着一只眼睛,将自己的秘密一切都看透了。 他和万思圣此时,都像是丢了魂的杵在原地。 万思圣揉了揉鼻梁,过去的事总是像梦魇一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他很坚信这那一晚一来,他就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上帝的子民是如此可笑,这那一刻他知道了万峰林所说的上帝是多么虚伪,就像他自己一样,甚至他还带着万思圣一起被玷污了。 所以,就让他们下地狱去吧! 他打开了桌上的电脑,是自己一直观察的那个女孩子送过来的邮件—— goat大人,为什么还不惩罚那该死的女人呢,她将在圣诞节的校园祭里上演一出话剧,内容是《巴黎圣母院》,她居然想当埃斯梅拉达,如果我们真的让她下地狱去,那一定会是出好剧吧? 埃斯梅拉达吗? 显然,邮件的内容让他很是感兴趣。 那本书他也是看过的,如果让这出戏假戏真做的话 为此他嘴角的笑容愈发浓烈,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恶魔了。 呵呵,这个女孩可真的给自己带来很多惊喜呀。 goat大人终于再次给自己回信了,女孩看着到来的邮件,脸上洋溢着笑容。 大概在四个多月前,她一次向goat大人发起了求救,居然要求其惩罚一下她的老师。 从一年前,她就被自己的老师在女卫生间里,拍下了不可告人的照片,老师将照片给她看,并开始用此威胁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延,逐渐的没有了底线。 从那起,她觉得她每天就像是活在地狱里,过得水深火热。每分每刻都担心着,自己被胁迫做下的那些龌龊事,会不胫而走,被别人知道。 这比她被玷污,更令她忍受不了,在她人眼中她是纯洁,是乖宝宝,是好学生,是女神。 goat大人倾听她的苦述,并且帮助她脱离那般痛苦的生活。 对那位老师进行了审判,将他送入地狱之中。 但没有想到,其实她还未脱离出来,因为那老师的死亡,警方介入了调查,并且找来了学生们进行谈话调查。 本来,她以为所有像她一样的学生都会闭口不谈这种事,这件事将会随着那老师的死亡彻底成为秘密。 到那时,变数还是出现了。 有另一位女孩,却是将真相告诉给了警方,从此秘密不再是秘密,她甚至觉得从那时候起,她走在街头,每一个人都在盯着她,仿佛她的一切,她不堪的事都被那些人看透似的。 她的形象彻底毁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孩的错,如果不是她多嘴。 既然那女孩喜欢将一切说出来,那就彻底让她自己去承担就好了。 为了让秘密消失,王雪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一切都怪罪在萧云儿身上。 王雪在第一时间就将曾在敏电脑上,那些不齿的照片拷贝了一份下来,并且将萧云儿的几张上传在学校的论坛上,并且申请了好几条账号,在下方的评论里,为萧云儿按下无须有的罪名。 让她彻底当上替死鬼,只要大家都认为她是一个sao货,那么就没有人会去追查那个秘密,更不会知道自己的事了。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那天下午,萧云儿在教室里,那义正言辞让她彻底的摆脱了谣言,大家逐渐愿意相信曾在敏是个混蛋,而不是怀疑在萧云儿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和自己一样,为什么她能那么简单的说出来! 与自己的担忧受怕完全不同,这让王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小丑一般,在萧云儿面前跟不就抬不起头来。 “我恨不得杀死曾在敏,只可惜杀死他的人不是我!” 这句话,至今还萦绕在自己的耳畔边。 杀死曾在敏的人明明是我,凭什么她才像是胜利者那样高高在上,而自己就像是活在阴暗中的小虫子,一切行为都像是在做小动作一样。 王雪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在萧云儿面前,被揉成一团,踩碎殆尽。 所以,她成为自己的心头之恨,唯有让她像曾在敏一样消失,自己才能恢复以前那个充满自信的自己! 现在,goat大人终于回复自己了。 接下来,为你的狂傲付出代价吧! 第37章 排练 c市的天空一片晴朗,只有几朵似有似无的白云,在空中孤零零的飘荡着,接连几天的暴雪,终于是在临近圣诞的这几天开始放晴起来。 温暖饱和的阳光,懒洋洋的照下来,路上的积雪已经消融了大半,人们行走在灰白相见的路上,也许积水会弄湿他们的鞋子,不过,这点代价在能照在久违的阳光下,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 与生机才开始复苏的c市不一样,就算是在大雪飞舞的那几天,c大附属中学也是洋溢在忙碌的气氛之中。寒冷,不能阻止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校园祭的热情。 距离那天的到来,剩下不到一个星期。 各个班级,开始在布置着自己的教室,有的换是了喜庆的动漫主题,有的是红火火的爱国主题,萧云儿一伙人所在的初二4班,因为要配合着这次话剧《巴黎圣母院》的内容,教室的装饰风格也是换上了,浪漫感爆棚的巴黎风格。 几个手工活好的女学生们,在讲台上用纸板搭建了一个小型的巴黎铁塔。稍有设计天赋的同学,则是用从同学家里集齐的废旧衣服,经过裁剪改装,替话剧的演员们准备好了这次的戏服。 什么都不会的同学,也不会闲着,充当起了随叫随到的工具人。 仿佛过去的一些隔阂,在面对共同的目的里,就像是那溅在鞋上的积水,不值一提。 曾与萧云儿他们有所冲突的沈沛,也逐渐与他们和好了起来,他本来该是红衣主教的扮演者,但是机会让给了卢哲,所以为了给班级出份力,他几乎承包所有的体力活。 当然,班里还是有不少说闲话的人,说沈沛之所以那么闲,是因为他于王雪分手了。 虽然,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能够长久。 会堂的舞台上,萧云儿他们已经穿上各自的戏服,这几天他们已经将剧本彻底的完善好,并且进行了好几次排练。 “我,你”和往常一样,排练总是进行到卢哲这里,便总会因为他的莫名其妙的忘词,而卡住。 “哎呀,哎呀!”卢哲将头上那顶教士帽取下来,抓耳挠腮,整个发型乱糟糟的。 “大伙儿,对不住了,我看下台词先。”他抱歉道。 “哲哥啊,你可不行呀。”沈沛从幕布那里探出头,说道:“你得先代入角色才行呀,这样才能身体力行,将角色给演活!”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宛如是一个小导演似的,不断念念有词。 卢哲什么时候,被他这么劈头盖脸的教导过呢,当即怒视了他一眼道:“要不?你来演!” 被他这么一喝,沈沛当即吓了了一个机灵,头上的鸭舌帽险些被吓掉了,赶紧连连道:“不不不,不是的哲哥,你听闻哦解释呀,我” “卢哲,你就别怪罪沈沛,他说得没错。”萧云儿从一个纸板简单做成的小洞里钻出来,舞台下的一位女同学立即上前,将一件棉袄披在她身上。 因为她扮演的是埃斯梅拉达,在剧里的戏份刚好是她从巴黎圣母院里逃离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裙。 虽然会堂里有开着暖气,不过在这大冬天里也很冷。 为了能更好的适应角色,她并没有听从着众人的建议,穿着平时的衣服排练,而是直接套上戏服。 萧云儿简单的点头向那名同学答谢了下,继续对卢哲说道:“你不是说了,你把书啃完了,怎么还” “对不起。”卢哲面对她,态度和面对沈沛完全不一样,“我只是有点不喜欢这个角色,他太不像我了。” 起先,他还未着有更多与萧云儿戏份和窃窃自喜呢,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角色,是她剧里最痛恨的人啊,这让他有些疙瘩。 他那委屈的样子,倒是令萧云儿的语气放缓了,笑道:“呵呵呵,你演他,又不是成为他。再说了,演一个和你个性完全相反的人,这不是更有挑战吗?” 卢哲抬起头,浅浅一笑,点头道:“对不起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靠!吗的吓老子一跳!”沈沛突然炸的跳向了舞台上,一脸惊慌! 只见,幕后一个奇怪的佝偻着背的身影从幕后走了出来。 他披着一个穿着拖地长的长跑,头发直直批在肩膀上,如一道披风,却没有该有的风姿绰约,反而在左肩处有一个奇怪的凸起,像是一个肉瘤似的。脸上则是一个畸形的纸板绘制着各种集合图案,需要非常仔细的看,才可以看出那是一张脸。 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的嘴,两只眼睛如黄豆般,随意长在鼻子周围,他走路都是拖着,一步一步很是艰难。 “哈哈哈,燕儿很行啊。”如此怪物出来,萧云儿竖起了大拇指向着台下一个女孩笑道。 燕儿不好意思的回以一笑。 “卡西莫多?”卢哲道。 只见那怪人伸手将头上的纸板脸摘下,露出一张销售的脸庞,从怀里取出一副眼镜带了上去,站起身,一个篮球顺势掉落下来原来在那长袍下,是他半蹲着身子装出来的半人身高。而那奇怪凸起的肉瘤,便是那颗篮球了。 此人正是扮演卡西莫多的许泽彭,他额头上已经有了少许汗水,显然扮演卡西莫多也不是很容易,仅此一会儿,就让他有够累的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我说刚才那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卢哲捧腹大笑,原本刚才的不岔已经当然无存。 许泽彭白了他一眼,淡淡道:“有的人表面光鲜,内心却阴暗龌蹉无比呢。” 卢哲想起了,卡西莫多最好是与埃斯梅拉达葬在一起,可以说相比红衣主教,他才是胜利者,这让他倒是又有些不岔了。 身为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一个永远一起,一个下场可悲,卢哲自然不岔。 萧云儿上前,摆弄着那张面具,虽然做工粗糙,不过却将卡西莫多特色完美表现起来,想到这,她又不禁连连赞道:“燕儿,你的手活可真行呀。” 燕儿是这次话剧的总道具师,他们现在穿的服装,和所用的道具有大多都是她设计出来的。 她是萧云儿的好友,虽然在萧云儿被误会的时候,她并没有相信她,不过看着萧云儿此时诚心的赞善。 燕儿不仅心怀感激,心里的芥蒂放下不少,让她感觉自己还是萧云儿的好友,她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记恨自己。 “这我可不赞同了。” 一个讪讪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影从后台走出,他身上同样是有纸板做出来的上半身,绘制出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健硕身材,肩上有两个袋子,充当着肩带裤。 他背批着一把道具刀,头戴着一个黑罩,眼睛部分那留下两个小孔。 他伸手将面罩摘下,原来是林子韬,他讪讪道:“为什么这么敷衍,就用一个垃圾袋就匆匆了事呢?” 众人一笑,他扮演的是一个龙套,不过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龙套了,那可是亲手杀死女主的刽子手。 “是吗,我倒觉得已经很是传神了。”萧云儿捂嘴一笑。 “传神是传神了,只不过还是有点简陋呀。”林子韬不可否认,在他印象之中,刽子手却确实就是带着黑脸罩,穿着吊带裤的。 不过,他总算是实现了自己一个小心愿,从幕后编剧,走到台上,虽然不能露脸,却也有了参与感。 “我喜欢这身肌肉,毕竟你太瘦不拉几的,根本就不想是一个刽子手。”卢哲弹弹他身上的纸板,摸了摸他那八块腹肌,不禁嘲弄道。 “什么嘛?”林子韬嘟着嘴道。 不过,他站在卢哲跟前,足足矮了大半个头,让那八块腹肌显得更加可笑了。 后面的排练,倒是顺利许多,天色也已经渐渐晚了,众人纷纷换好衣服,准备回家。 卢哲,许林,以及萧云儿又是四人相伴。 “卢哲,怎么说,我打算今晚去车晓老师那里,巩固一下台词,你去吗?”萧云儿在即将离开校门的时候问道。 “啊?这个”卢哲踱步不前,似在犹豫道:“行,不过你们先去下,我家里还有些事,处理完,我等会会到的。” 这些天,卢哲总是到校门便与他们分别,所以萧云儿才会这般问道。 “嗯。” 随后,卢哲与其告别,走上路上的一辆奔驰车上。 另一边,警方的工作并没有因为临近节日的气氛而有所消停。 虽然对万思恩的搜查依旧处于死胡同里,毕竟他的有效身份信息实在太少了,不过警方已经在当初涉及的山羊的案件的相关人士中,安插了人手,随时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暂时并没有他们是否的犯罪的嫌疑,警方也只能在外巡视,并不能对他们本身进行调查,不过碍于这个案件已经在社会上造成巨大的影响。 所以就算大多时候都是徒劳无功,警方也不辞幸苦。 第38章 王生的调查 王生身穿着便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将帽沿死死的往下盖,脸上还带着一个口罩,将自己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留在外面,在那一堆堆来往时尚的年轻人 之间中,宛如一颗石子沉入大海,毫不起眼。 他手拉住帽沿,往下拉,左看右顾,确定了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这才转进一条小巷中。 巷子相比着外面的街道,就如一条暗河与大海的区别,小巷只能偷偷的吸取着街道射进来的一些残留的灯光,维持着光亮。路边随处可见的几个绿皮垃圾桶,桶盖并没有盖住,一股酸腐的臭味从里面散发而出。 “喵!” 王生稍惊,往后一仰,原来是一只黑猫口中衔着一块鱼骨,眼睛在昏暗中发出一丝绿光,警示着王生。 “喵!” 它见王生并没有后退之意,再次叫唤一句,似乎怕王生会抢走它口中的食物一样。 王生浅笑,随后举起手来作势一吓。 “喵!” 黑猫一蹦,将口中的鱼骨落下,跳下垃圾桶!双脚踏在一个黑色的物体上。 “别闹,我还能再喝,呃” 王生往下一瞧,原来是一个光着膀子的醉汉,只见的手瓶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往嘴边一松,却无一滴酒水落下,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后一瘫倒在垃圾桶边。 王生摇了摇头,如果铲除那些罪犯,也能像吓走这只黑猫一样那就好了。 不过想想他还是叹了口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像醉汉一样,被踩了脑袋,依旧无所反应的人,要比城市里的黑猫多得多呢。就因为麻木的人多,世上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幸发生吧。 这时候就是他们警察之所以存在的意义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唉,自己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还是好好执行调查任务吧。 这几天他往返与c市的各个成人用品商店里,当然此目的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寻找当初刘建一案中,他杀死潘芳所使用的那个“情趣用具”。 那是一个金属做成的内裤,在中间的部分则是一把带锯齿做的小刀。 刘建便是穿着这样一个别致的东西,将小刀刺入到潘芳的身体里面,杀死她的。在刘建没有疯之前,他曾经告诉警方,又一个戴着山羊头套的恶魔,将这工具交与他,并且逼着他杀死潘芳。 那时候,车翰林得知这件事后,曾作出过判断,要做出如此别致的东西,一定是一些特殊的厂家才拥有的,山羊头套定不能自己制作出来的出来的。 所以,那时的车翰林希望能通过找到店家,借此推算出能否找到山羊头套。只不过这项任务并不简单,后来更是有更好的线索出现,王生只得转移工作,去确认密室里那些死者的身份。 现在他们的身份基本已经确定完了,王生也终于腾出时间来做这项调查了。 经过这几天自己与手下的努力,已经找了上百家成人用品店,终于将各方小道消息汇总,确定了c市有一家隐蔽的店,这家店里不出售外面常见的道具,而是一些拥有特殊癖好的人才会喜欢的。 据他们所言,这家店里出售的用品,大多比较猎奇。 王生带着墙壁上的一道小铁门,周围缠绕一些小霓虹灯,门半掩着,就像其他成人用品店一样,用一个红色的招牌——写着“成人”二字,像是屏风一样当在门前。 推门而入,廉价皮革味夹杂着塑料味,中间还弥漫着一股古龙水的味道。对王生而言,这味道,相比着外面那股垃圾的酸臭味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确着里面的商品与别处不大一样,如果换句话来说,倒是像是一家cosplay的道具点。 他吃惊的望着摆放在墙上的一个道具,那是一条长达两米,手臂粗的鞭子。他不禁咂舌道:“这种东西也有人玩吗?” “咳咳,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一句干咳从王生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人从柜台那里坐起来,他赤着上身,一只手的手机还播放着视屏。 仅从视屏发出那一声声男女声,王生便猜到他看的是什么。 他一笑,随后伸手拿了柜子上的纸巾,擦拭着另一只手。 王生见他被擦拭那张手,上面沾染了白色液体,心里不禁觉得恶心,但脸上还强颜欢笑。 “这年头,整个玩具爽爽又没什么事,用得着穿成着般模样吗?”老板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一边关掉视频,问道。 王生摘下了口罩,将帽子收起,笑了笑回应。 “呵呵呵。”老板走上前,靠着柜台,问道:“说吧,你这根萝卜想要什么青菜呢?” “我想要的,您这里可不一定会有呢?” 老板摇摇头,不屑道:“年轻人也太小觑我了,若是平常物,我这里可是没有,可若你要些特别的,别处同样也找不到,呵呵。” “这我不可信。”王生一边看着商品,一边说道,“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我感兴趣的。” “哼,你这小子爱好如此奇特?”老板没有生气,倒是产生一点好奇,“不过你大可说说看,就算我这破店里没有,我也能让人给你造出来。” “哦?”王生一喜。 看来很有可能找对地方了。 “我那娘们,她平常做那事就没啥兴趣,可是只要虐虐她,她就高涨得不行了。” “哈哈哈,这种娘们,我也喜欢。”老板捂肚一笑,“说吧,你想要的东西是啥?” “嘿,”王生靠过来,取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瞧瞧,这可是我在一部剧里看到的,心中向往不得呢。有这东西,我那娘们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王生心里也对自己觉得恶心,这般说话实在不太像自己。 老板立即揍了过来一看——那照片正是“刘建一案”中的“凶器”。 “这!” 老板身子一颤。 “怎么了?”王生一喜,“做不出来。” 老板没有立即回答,愣了一会儿,才回头骂道:“屁!” “放你娘的狗屁!” “呀,你做不出就做不出,用得着骂人吗?” “哼,你他妈这东西就是老子造出来,你说你在剧里看见。”老板拿起手机,不断指着上面的照片,“你还说这是从一部剧里造出来的!” “这是你造的?” “废话,这般杰出的神作,除了我还有谁呢?” 王生面带笑容,搓了搓手,笑道:“嘿嘿,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哥,不知道大哥还能再造一个吗?我我也想爽爽,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老板听到价格,耳朵这才竖起来,五指张开,比向王生。 “五百?成交!小事!” 老板摇了摇头。 “五千?” 老板一笑,还是摇摇头。 “难道是五万?!”王生惊到,声音没有刚才那般自信了。 “吗的,你以为这东西容易做吗,那可是全部金属做的,你想想你穿上去会是多么硌人,要想保持舒适度,还要”老板连连说道,口水直喷,异常激动。 “行行行!”王生连忙打住他,“吗的,为了性福,五万就五万,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保障才行,让我相信这是真的你造的。” “你以为这东西那么容易造吗?” “好歹也得有工具做,才能让我相信吧,五万可不是小数目。”王生讨价还价。 “吗的,老子这就带你去瞧瞧,可是得先付两万定金才行。”老板被激怒了,拍了拍桌上的付款码。 “行,这好说。”王生点头,随后扫了两万过去。 同时心在滴血,希望这条线索有用吧,老子这可是下了血本啊,几个月的工资啊! 老板这才再次露出一笑道:“我姓涂,叫涂天,你叫我天哥什么都行。” “天哥,能带我去了吗?” “猴急着什么?”涂天道,随后侧开身子,打开柜子后的一道门,“跟我过来吧?” 王生跟着起走入拿到门,门连接的不是走道,而是一道往下的阶梯。 阶梯不长,走没多远就到尽头,尽头还是一个木门,用锁子锁了起来。 涂天找出钥匙,将门打开,同时回头道:“吗的,你小子走大运了,这可是老子第一次带人来我的宝地。” 王生一笑:“天哥大气。” 跟着涂天一起走入地下室,可能因为封闭的原因,这底下空气的味道,要比上边还有难闻许多。 两人刚踏进房间,身后的门就突然关了,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王生一惊,手往腰间的枪套望去。 “哎呀,不好意思,这门太老旧了,老毛病了。”涂天的笑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 随后他打开了灯,王生见他背对着自己,站在一张桌子旁。 但随后,他目光一紧,因为他注意到后方墙上,挂着那张山羊头套! 第39章 陷阱 墙上的山羊头套,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阴鸷而森冷,像是有股奇特的魔力,令得王生如坠入冰窟,让他更加握紧藏在风衣下的枪套,这次调查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笑道:“你这地方还挺别致的呀。” 涂天依然背对着王生,手上在桌上摩挲着,但王生并没有看见他在干什么。 “那是,这可我的宝屋呢。” 王生始终保持着警惕,目光紧紧的盯着涂天,笑道:“那么,说我的给我看的东西呢?” “别着急嘛。” “这就给你瞧瞧,王警官!” 涂天话完立即回身,同时手里紧握着一把黑色的东西,迅速的指向王生。 但听一声“poom!”。 原来那东西尽是一把五四手枪,千钧一发之际,子弹贴着王生,射在其后方的木门,木屑夹杂的火花四溅起来,木门上直接被打出一个小洞。 王生在听到涂兴那声“王警官”的一刻,就已经暗道不妙,身子迅速反应,往身旁一侧跃去,半蹲着身子,同时拔出怀里的手枪,迅速的指向涂兴,同时喝道, “涂天,把枪放下!” “哼,好身法,不愧是刑警先生。”涂天冷笑一声,双手倒竖指天,不再用枪指着王生。 “别开枪,冷静点哦。” 就算是他与王生同样拥有手枪的情况下,但是他很是清楚,一般人是根本不是刑警的对手,即使把握了先机,也很有可能在一瞬间就会被射杀。涂天深知,刚才那个背身的那个瞬间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哪知道王生从进去这个地下室时候,就一直死盯他,丝毫没有一丝放松,让他躲过了偷袭。 这不是怂不怂的原因,而是双方的枪法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次元里。 “把枪丢下!” 涂天一笑,右手手掌张开,手上的手枪顺势往下滑落,掉到地上。 王生双眼不断打量着他的身子,确认他身上还有没有藏着武器,这才起身缓缓向其走去。 当然,只要他一动自己便立即开枪制服他,他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呵,你们警方的调查能力还是有些出乎我想象,居然能摸到我这里来。”涂天一笑,手刚欲放下。 “别动!” 王生立即喝止。 “不过,来我这里的顾客不多,但是暴露你身份的还是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 涂天再次举直双手双手,嘴上却依旧挂着笑容。 “你们的调查方向确实没错,不过有一点你们却没有考虑得到,为何是一定要从商家这里买到手呢,而不是他自己拥有的呢?” “我自己带过去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能拿着杀人凶器,来找我的,除了是警方还能有谁呢?” 王生一惊。 确实车翰林所想的大方向并没有错,那别致的情趣用品确实得是特殊商家才能拥有的,但他并没有考虑的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店主自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地下室会有山羊头套出现,因为当初逼着刘建杀死潘芳的人正是涂天啊。 还有一点能证明的是,当初刘建一案中,在现场的墙上曾经发现过弹孔,据刘建所言,山羊头套是用枪指着他脑门,逼着他的。 当初警方也是因为有枪械的出现,令得山羊案件被重视起来,要知道在本国,要拥有枪属实不容易。 而涂天恰恰就有一把枪。 在思索的时间里,王生已经到达涂天附近,冷声道:“是你戴着山羊头套,令刘建穿上你那杰作吗?” “呵呵呵,不错嘛。刑警先生,你脑子转得挺快的嘛。” 面对着对方的恭维,王生并没有放松警惕,一手仍然拿枪,一手取出手铐,冷声道:“那就束手就擒吧!” 涂天也没反抗,双手合十,朝向王生。 就当手铐即将要拷下的时刻—— 他却突然大声笑道:“那可不行哦!” 而就在一瞬间,那昏暗的地下室彻底失去光亮。 还有人! 王生一惊! 就在他晃神的一瞬间,涂天似乎早有察觉,做好准备,双手推开王生。 王生往后退的同时,连忙的开了两枪,枪口那瞬间的蓝白色火花,以及打在墙上四溅出的火花,让王生确定了,涂天一惊隐没在黑暗之中,他只看到那墙上的山羊头,似乎朝着自己的露出了嘲笑。 他额头不禁冒出一丝冷汗,竖起耳朵,眼睛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凭借印象,他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手上的枪指着前方,屏住呼吸,也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在黑暗中,听觉是最可靠的感官,他看不到敌人,但敌人也看不到他。 只要他着急发出一声声响,以自己的枪法,王生坚信他会在一瞬间射中对方,就算他有伙伴,自己的状况也会好过对方。 只是,等待他并不是敌方的失误。 而是—— “哧哧——” 而是气体窜出的声音。 随即,王生闻到了一股淡甜的气味,他立即捂住鼻子。 糟糕!毒气! 但是时间已经晚了,他只觉得手中的枪变得沉重无比,自己渐渐的举不起来,不久,双脚开始发软,意识逐渐的在消散。 吗的! 他暗骂道,随后俯身倒下去,失去意识。 半分钟,地下室的灯重新打开,涂天带着一副防毒面具,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王生,用脚踢了他腹部几脚,不禁冷声道:“区区警方,也敢于goat大人做对?” 他刚说完,木门便缓缓打开。 涂天朝来者鞠了躬,说道:“大人。” 在这个家里,卢德先的命令可以说是绝对的。 一放学,卢哲便被管家带回到来,随后便紧紧锁在家里,彻底的被禁足了。 不过,这么年来,卢哲虽然不敢正面的反抗卢德先,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乖乖听话的主。 卢德先喝往常一样,并没有在家。 所以,卢哲并不是很担心会被困在这里。 他将客房的被单取来,和自己的被单绑在了一起,绑了足足有条,随后来到二楼的阳台上,这个阳台在别墅的后方,就算是卢德先回来了,也不会注意到他的杰作。 卢哲将绑好的被单一端与阳台的栏杆紧紧系在一起,确定它足够结实后,将其抛了出去,自己双手紧紧攥住被单,爬上阳台,顺势滑了下去。 他看着垂下来的被单,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哼,想让我见不到云儿,做不到! 警方的会议室里,烟雾迷漫在所有人的头上,大家都在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都想借着烟,好让自己烦躁可以随烟雾消散。 车翰林推开了门,以及闻到着压抑的空气。 “王生,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发话问道,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会议桌左前方的周东汉。 周东汉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李伟波站起身来,同样紧皱着眉,这一刻他也忘记是否与车翰林不合了,连连让周东汉致电给了他,让他也来参加这次会议。 “你看这个视频吧。” 他点了点鼠标。 只见屏幕上一片黑暗,突然灯光一闪,照在正中央。 一个男子坐在双手双脚同时被束缚住,头往下垂着。 可是,尽管他嘴上被塞了布团,眼前蒙上黑布,车翰林也是一脸认出了屏幕里的人正是王生。 他身上只穿着内裤,和一件白色背心,皮肤上可见的血红的伤口,血液还不断从伤口上渗出,令人触目惊心。 可以看到,他仅剩下一口气,身子十分虚弱,丝毫没有之前健朗的样子。 忽然,一张手搭在其肩膀上,车翰林恨不得立即穿过屏幕,揪住那个人。 他带着一个山羊头套,像是在俯视一众警察,又宛如一位死神,只要一个念头,王生的生命便会被他夺去。 他看着众人,要瞧了瞧王生,另一只手突然举起一把刀。 “不!!!” 车翰林大喊着。 只见刀尖像是能够刺破黑暗似的,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刺向王生的脑袋,可就在刀尖离王生不到5cm处,整个视频也彻底结束,变为黑屏。 没有人知道,只把刀究竟有没有刺入到王生的脑袋里,也没有人希望知道这个结果。 车翰林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伟波叹了口气,指了指后方的几位小刑警,道:“你们来说吧。” 车翰林认得他们,他们是王生的直属部下。 “是” 那两人说道:“王副队和我们最近都在调查当初‘刘建一案’中,出现的那个别致的杀人凶器,最好得到线索,王副队他自己一人去往那里,我们本来也没有在意,不过是去一家成人用品店,哪知道,王副队从那时候起,已经三天失去的联系了” “随后,在今天早上,我们就收到了这个视频。”周东汉在他们说完后道。 第40章 弹孔 要说他们当中最为着急的莫过于是周东汉,王生相对于他,不仅仅是部下这么简单,而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不知多次的好兄弟啊! 调查“刘建一案”的杀人凶器,车翰林脑海中一下便浮现出那个诡异的“情趣用具”,他的心一下寒到了谷底。 双手狠狠的锤向办公桌,随后捂脸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才让王生他……” 看着他自责的模样,周东汉将烟按灭,站起身来,抓住车翰林的双肩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 但车翰林却缓缓摇头说道:“不……不,我能想到的,我该想到的。” “王生是去调查那个情趣用品,他会遇到麻烦,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山羊头套就是在那里,也就是说我想错了,不是有人特意的在哪里定制买了那东西,而是店主本身就是山羊信徒,王生可以说是毫无准备下闯入敌穴中。” 虽然车翰林得知消息后很是担忧,但也一下子便将情况分析了出来。他叹道:“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周东汉一愣,他没有想到警方一个上午都没有想到的线索。车翰林只是得知王生所去的地方,就想到这了。 他没有怪罪车翰林,毕竟他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而是怒道, “王生他是一个刑警,他知道自己可能发生危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他!救他出来!然后给那个山羊王八蛋来上一拳!而不是自责!” “王生去的那家成人用品店,在哪里!?”周东汉回声,朝刚才那两名报告的经常问到。 两人将地址说出。 “局长怎么说?派人去救王生吗?” 李伟波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肥肉涨红着,可以看出他也是很动怒。 “兄弟们!”他说道,“王生是我们的兄弟,所以出发吧!” 说完,他穿上制服,将jing帽带好!他虽然和周东汉一伙人不对付,但如今人都欺负他们警方头上来,他当然要做出反击。 车翰林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哪里肯定一个人都没有踪影。毕竟对方不是傻子,敢送这种视频来到警方,一定是做好了转移。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他们,因为他心知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之所以会去,只是单纯的相处口气罢了! 去到哪里,很有可能会发现一些新的线索,所以车翰林也跟着过去了。 “王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周东汉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瞬移过去。 借着在车上的这段时间,车翰林也是逐渐冷静下来,抽着烟道:“他们大概率不会杀死王生的……” 周东汉一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说道:“真的吗?” “嗯,”车翰林点头,“首先,不管是万思恩,还是他的信徒们,他们手上虽然沾满了鲜血,但是他们不是滥杀之徒。” “他们所杀的人,在他们眼中,都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人。” “而王生”车翰林顿了顿,他所说的话与其是在安慰周东汉,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他会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杀了王生。” 周东汉只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同样知道车翰林所说的并非是绝对,谁能猜到那群疯子,会不会做出不可预料的事出来呢。 “总之,先赶过去看看吧!” 因为那家店是在郊外,警方等人赶到已经是午后了。 午后正是休息的时间,就算是外面的街道此时也是冷清了下来,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行人,他们的目光都被这突然开进来的几辆警车给吸引住了。 停下脚步观望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能给他们百般无赖的午后时光,多些惊喜。 但很快的警方就在一条巷口集中了起来,并且将这条小巷弄给封锁起来,巷子很狭窄,就算他们踮起脚尖,也不能看到里面发生什么奇怪。 周东汉,李伟波纷纷抽出手枪,前面的是一道铁门,上面布着的小霓虹灯,不知道是因为白天还是没人在缘故,此时正关着。 “是这里吗?” 周东汉问向那两位警官,得到他们的答复后,往后一招手。 负责开锁的刑警,立即上前将门锁打开。 随后周东汉一觉踹开铁门,举枪一对,率先迎接他的是一块写着“成人用品”的红色招牌,周东汉莫名的来气,将招牌一脚踢倒。 “哎呦喂!他吗的,怎么回事?” 随着招牌倒下的声音,一声怒吼从店里传出。 警方如遇到大敌,迅速将枪口调整方向对准里面。 涂天本来在午觉着,被突然的声响吵醒,正满腔怒火的,哪知道刚爬起来,就看到了好几个枪口正对自己,当即吓到几乎尿裤子,举起手道:“吗的,你们干嘛呢!” “警察,不许动!”周东汉喝道。 同时取出手套,向着柜台的方向走来。 “不是啊,阿sir,你们是警察,也不能能乱来啊,我我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可没有犯法啊!”涂天双手举到头上,颤着声音说道。 “少废话!”周东汉丝毫不听他解释,将手铐给他铐上,将他制服,让他趴在柜台上。 “哎呀哎呀,疼死老子了,轻点啊。” 周东汉打了招手,刑警们蜂拥而至,一下便将整家店翻了个底朝天,不过店里除了贩卖着成人用品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 “队长,这里有一间地下室。” 周东汉回头望去,柜台后方确实有一扇门。 “下去看看!” 周东汉喝道:“老实点!” 同时抓着涂天,跟在两名刑警后方,一起走到地下室。 “不是,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面对着涂天的满口牢骚,周东汉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期待着,能在下面见到王生。 “队长,你看!” 两名刑警侧开身子,好让王生看清楚前面。 只见一道老旧的木门半掩着,但王生的注意力的是在门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小洞。 “这是怎么回事?”王生扯了涂天一下,问道。 “哎呦吗的,门老了蛀虫啃的呗!”涂天怒道。 “呵呵,蛀虫,什么蛀虫能把门啃成这个样子?”周东汉冷笑一声。 “吗的,鬼知道啊!” “我劝你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周东汉冷声道,同时心底也警惕起来,门前的小洞或许在别人眼中并不起眼,但是他们刑警看来,确实有些古怪,因为门上的创口,就像是被子弹击穿过的。 他对两位刑警道:“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当然,两位刑警也是知道,两人轻轻的推开门,同时将枪举向两个方向,确认好安全后,才让周东汉下来。 “灯呢!” 涂天百般不情愿的将灯打开。 这地下室并不会是很宽敞,到处堆满了杂物和工具,正前方则有一张工作台,看起来并无古怪。 “看都看了,能不能放开老子!”涂天岔岔道。 周东汉没有理会,抓着他继续排查着这间地下室,当在他走到那工作台上,目光紧紧被后方的墙给吸引住了。 墙的正中央有着一个铁钩子,之前应该吊着什么东西,不过已经被取下了。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钩子两边,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两个小孔。 对于周东汉来说,这两个小孔并不陌生,正是子弹留下的弹孔! “你吗的!”周东汉立即将涂天按在工作台上,用着枪直接指着他的脑袋! “王生,你把王生抓去哪了!” “王王生是谁,老老子他吗的怎么知道他是谁?你你小心点,可别走了火!” 涂天嘴巴打结道。 “还给老子装!这里明显发生了枪斗,你他妈是谁!”周东汉怒道。 “我”涂天却急得说不出话来。 “给他抓起来。”周东汉叹了口气,知道他有意隐瞒,却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口,打探王生的下落。 只好命令手下,将其抓起来。 车翰林,李伟波得到了周东汉的传来的消息,这家店已经排除了危险,两人走进店。 刚好看到被押送上来的涂天,他的目光与车翰林在一瞬间碰撞在了一起。 涂天突然嘴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谁? 车翰林心一紧,但也没时间在意,走进店。 确实这家店很是符合自己的想象,贩卖的成人用品,都是一些具有恶趣味的东西。 “队长,在下面。”押送涂天的刑警说道。 车翰林点头,在上面看了几眼后,走下地下室。 “有啥发现吗?”他问道。 “你看这里。”周东汉摇摇头,指向墙上的弹孔,“王生应该在这里遭到了袭击,墙上和那木门上都出现子弹的痕迹。” 车翰林点头,不过他却看着那个铁钩子,反倒注意力被其吸引了,徐徐道:“上面会吊着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