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请收下摸鱼指南》 第1章 陌生的网友哥哥 2012年4月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急促又刺耳。 教室里的同学早已习惯这刺耳的响铃，还在打打闹闹，像未听见一般。 程亦可站在教室后侧接水，看着饮水机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两眼发呆。 接着，一个四十来岁，带着金丝眼镜，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女人走进教室。 这是淮午中学高一九班的班主任，夏雨晴。 夏雨晴抱着教材似乎早就等在教室门口，铃声还未停，便已经站到了讲台上。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同学们慌张入座，程亦可慌忙拿起还未接满水的水杯，小跑到自己座位。 夏雨晴把教材往讲台上一扔，满脸怒气的开口：“同学们，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了，个子比我还高，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能——”班上最调皮的男生大声回应，引来哄堂大笑。 夏雨晴不高兴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又说：“现在已经是高一下学期了，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选科分班，这事儿你们再回去和父母好好商量一下。。。。。。” 不等夏雨晴说完，教室传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啪！啪！啪！”夏雨晴用黑板刷拍了几下黑板，教室便又安静下来。 程亦可撑着脑袋，完全听不进去这堂课。 分科确实是大事，上周夏雨晴已经提过了，可是程亦可还没给家里打电话。 “亦可！”高幸幸用圆珠笔戳了一下前排的程亦可。 程亦可微微侧头：“嗯？” 高幸幸双手立起书本遮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注意讲课的夏雨晴，一边小声询问：“你选文科还是理科？我们一起呀！” 程亦可想了想：“我放学给我爸打个电话再决定，你。。。。。。” “程亦可，高幸幸，不要交头接耳，认真听课！” 程亦可和高幸幸还是被发现，小脸微红，不敢再讨论。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这节课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程亦可走到人少的走廊尽头，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程亦可小手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点了下去，拨通那个很少拨打的电话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在程亦可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接听时，程瑞才接起电话。 程亦可有些不自在的说：“爸爸，是我，亦可！”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师说让我们和家长商量选文科还是理科！” “亦可，这点小事就不要问爸爸了，你自己决定就可以。好了，我和你绍阿姨正逛街呢，先挂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挂了电话，程亦可淡淡叹口气，收回手机，“早知道就不打了！”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看来老话说的没错。 在程亦可小学时，爸爸程瑞和妈妈于徊便离婚了，程亦可一直跟着程瑞生活，这几年，程瑞换了好多女朋友，对程亦可的事情也是甚少关心，要不是每月准时到账的生活费，程亦可都怀疑自己是孤儿。 程亦可突然就想于徊了，在很少的记忆里，于徊是一个温柔的，爱笑的人。 程亦可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大学去妈妈的城市，是不是就可以和妈妈一起生活了？ 很快程亦可便打开手机，上网查找玉和市的大学有哪些，因为记忆里于徊就住在玉和市。 查了半天，除了全国闻名的玉和大学，玉和市居然没有其他大学。 程亦可想着自己的成绩，失望地放下手机，想考上玉和大学，那是比登天还难，全市每年能被录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纠结一番，程亦可又不死心地捧起手机，查询玉和大学相关信息，然后点进玉和大学官方贴吧。 贴吧都是一些社团招新，表白墙之类的帖子。 程亦可注意到一条题目是【我说这是玉和大学最帅的学长，应该没人反对吧？（带图）】的帖子，然后好奇的点了进去。 里面有一张背影照，看得出男生很高，身材消瘦，穿着白色t恤，发色浓墨，从背影看应是长得还不错。 而下面留言全是“这是什么最新流量密码吗？”，“楼主这是骗点击量”之类的搞笑回帖。 程亦可刚想退出帖子，又看见作者回帖，是一个qq号，鬼使神差的，程亦可给这个qq号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 程亦可连发了4次，也没有收到通过消息，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下了晚自习，程亦可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惊讶地发现下午添加的qq号居然通过了。 程亦可心里有些激动，急忙打开对话框，发送信息。 【一颗小橙子】：哥哥，您好！ 【一颗小橙子】：我是在玉和大学贴吧上看见你qq号的，我有些关于玉和大学的事情想请教，拜托拜托！ 【一颗小橙子】：哥哥！！！！！ 一连几条消息轰炸，半响也不见回复。 正当程亦可失望时，手机震动，消息弹出。 【糖油菓子】：什么事？ 程亦可一阵高兴，急忙打字回复。 【一颗小橙子】：您好，哥哥，我是一名高一的学生，马上就要分科了，我想报考玉和大学，想问问你，玉和大学是文科好考，还是理科更好考一点。 【糖油菓子】：分数够，文科理科都行。 程亦可瘪了瘪小嘴，这人说的不是废话吗？ 然后程亦可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糖油菓子】：小鬼，好好听课，自然就能考上。 【糖油菓子】：对了，小鬼，你在贴吧哪个帖子看见我qq号的，链接发我一下。 程亦可立马把帖子地址发过去，过了一会儿再刷新贴吧，页面便显示帖子不在了。 【一颗小橙子】：奇怪，帖子现在找不到了，你删了吗？ 【糖油菓子】：嗯。 【糖油菓子】：小鬼，不会是看哥哥长得帅才加的吧？ 【一颗小橙子】：哪有？帖子里面只有一个背影，看上去也就一般般吧。 程亦可只觉得这人有点高冷，又有点自恋。 随即关闭对话框，准备回宿舍睡觉，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做早操呢。 2012年5月 五一劳动节一过，天气便慢慢热了起来，十几岁的小孩本来就心浮气躁，现在更是快把教室顶掀翻。 大家都在讨论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夏雨晴就站在讲台上，陆陆续续的收着交上来的选科回执单。 程亦可犹豫再三，还是在回执单上勾上了文科，然后交给夏雨晴。 很快一节课的时间便在吵闹声中度过，夏雨晴整理好回执单便走了。 程亦可吃了晚饭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现在才高一，离高考还有两年，还是可以试着把玉和大学当作目标努力。 万一就考上了呢？ “程亦可，门卫室有你的快递！”班上最闹腾的男生在门口大声吼道。 程亦可抬起拉跨的小脑袋，随意地回：“知道了。” “快去拿吧，都放门卫室好几天了，我每次去拿快递，卫门大叔都在念叨你。” 程亦可没有在网上买什么东西，也不知这快递哪里来的，便一直未取。 被催促了好几次，心里也是不好意思，程亦可看着晚自习时间还早，便缠着高幸幸陪自己一起。 “你就是程亦可？这么大的快递一直不来拿，多占地方呀！”门卫大叔念叨了几句，指着一个大箱子，“快快快！搬走！” 程亦可也没想到居然是个大箱子，而且超级沉，心里庆幸，还好带着高幸幸一起来的，不然一个人可搬不动。 程亦可和高幸幸把箱子搬回宿舍，已经累得满身大汗。 “累死老娘了！亦可，明天中午的饭你得请客！” 程亦可递给高幸幸擦脸湿巾，然后讨好地回答：“好！” 高幸幸擦完脸上的汗水，又好奇地催促：“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程亦可也是好奇。 仔细看了看快递单，发现快递是玉和寄来的，寄件人名没写，不过留着电话号码。 程亦可拿出一个小刀子，划开快递。 里面全是书本，还是，旧的书本！ 高幸幸眉头一皱，好奇的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书，接着便惊讶地合不拢嘴，“这是哪位大侠的笔记，也太详细了吧？” 程亦可这才想起，上次跟那个糖油菓子抱怨自己成绩不好，他当时便说要给自己寄学习资料，自己并未当真，便给了他学校地址信息，没想到他真寄来了。 高幸幸拿着一个信笺，在程亦可眼前晃了晃：“亦可，这儿有一封信！” 程亦可接过信笺，小心展开，发现糖油菓子字迹竟然特别好看。 信上说他五一回家整理了一些资料，还买了一些有针对性的习题，便一起寄了过来，最后还嘱咐程亦可好好学习。 程亦可看着这一大堆资料，程瑞也没这样关心过自己。 不禁心里暖暖的。 高幸幸挑眉：“亦可，这是谁送的啊？” 程亦可满脸别扭，糯糯地开口：“一个网友！” “wc，程亦可，你网恋呀？”高幸幸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一把丢掉手中的书籍，好奇地凑过来。 程亦可小脸一红，竟不知为何有点紧张，连忙解释：“就是一个普通网友！我只知道他是玉和大学的！” 高幸幸满脸崇拜：“还是学霸呀，所以你前段时间给我说，你想考玉和，是因为这个小哥哥？嘿嘿，可以呀你！” “哎呀，你别胡说！”程亦可激动地站起来，慌张地摆手：“真就是一个网友，而且他已经大四了，下个月答完辩就毕业了，我就算两年后真考上玉和大学，他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呢！” “大四了？那至少22了吧？”高幸幸突然一副嫌弃的模样摇摇头，自顾自地说：“不合适，年龄相差太大了，配不上我们这些朝阳里的花朵。” 程亦可翻了一个白眼，收好信笺，拉起高幸幸催促：“走啦，晚自习快开始了。” 第2章 初心萌动 今天负责晚自习的是英语老师高老师，高老师平时还算和蔼，发了几张试卷，便坐在讲台上批阅作业，教室除了写字的声音格外的安静。 程亦可趁高老师不注意，偷偷拿出手机，打开qq。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寄的资料我收到了，谢谢你。 程亦可拿着手机期待地等待糖油菓子的回复，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程亦可，手机交上来！”高老师侧着头盯着程亦可，见程亦可未动，又用手指敲了几下讲台，厉声到：“快点！” 怎么就被发现了？ 同学闻声都看向程亦可，程亦可脸颊绯红，别别扭扭的走上讲台，不情不愿把手机放过去。 手机递给高老师时程亦可还不死心的看了一眼qq界面，糖油菓子并没有回消息。 “周末再来拿！”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手机，程亦可觉得日子格外难熬。 也不知是现在常说的手机综合征，还是没有看到糖油菓子的回复，心里着急。 反正终于熬到了周末。 一拿到手机，程亦可便回到寝室充电，然后迅速打开qq界面，心里居然有丝期待和紧张。 几天没登录，里面很多无用的信息，翻了好久，才翻到糖油菓子的回复。 【糖油菓子】：嗯。 “就这样呀！” 程亦可满脸失望，自己期待了好几天，居然就回复了一个字，一个字！ 程亦可甚至有些生气，却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手机上还有很多未读信息，未接电话，程亦可便一个一个打开查看。 程亦可居然发现平时甚少联系的程瑞，居然主动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 虽然感觉奇怪，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这个不靠谱的爸爸还记得自己，也算是件好事。 高兴了还没有两分钟，一碰冷水便泼过来，程亦可扔下手机，蒙住被子，忍不住流泪。 宿舍里面哭太丢脸，程亦可只能尽量不发出声音。 程瑞给程亦可打电话没人接，竟然完全不担心程亦可会不会出事，短信也只是通知程亦可，七月份他就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程亦可只见过两次面的绍阿姨。 程亦可一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直也算自主独立，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可是现在想来，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不被在意喜欢。 也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2012年7月 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尽管还未到中午，阳光已经晒地人睁不开眼。 程瑞还非要举办什么草坪婚礼，又热虫子又多。 作为新郎的女儿，又正值暑假，程亦可尽管十分不乐意，还是得参加这个婚礼。 很快，婚礼便进入高潮，台上的新郎新娘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台下都是起哄的宾客，没人在乎角落里失落的程亦可。 根据流程，最后是要拍全家福的。 程亦可倔强的不想拍，便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程亦可不懂，这些大人把自己当作什么？自己就这么不起眼吗？ 所有人都觉得程亦可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似乎就有理由可以不在乎程亦可的感受。 程亦可讨厌这些大人，讨厌这个新妈妈，也讨厌程瑞。 也不知为什么，程亦可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给自己寄学习资料的哥哥。 或许是陌生的网友不认识自己，自己就算肆无忌惮的诉说也不会觉得丢脸，又或许这个陌生的网友竟让程亦可感受到了唯有的一丝关心。 程亦可哽咽一声，吸吸鼻涕，便打开qq聊天界面。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讨厌大人的世界。 这次程亦可没有等很久，手机便震动了一下，传来回复。 【糖油菓子】：嗯？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但程亦可却很高兴，可能是因为得到对方的秒回应，让她有了丝丝存在感。 程亦可犹豫再三，觉得反正不认识，跟他说说也不丢脸。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爸爸今天结婚了。 【一颗小橙子】：我想我妈妈了。 短短两条信息，便是程亦可今天所有的难受缩写。 【糖油菓子】：想来玉和市找妈妈？ 【一颗小橙子】：爸爸不让，可能我能考上玉和大学，爸爸才让我去玉和市。 【糖油菓子】：小鬼，不会在哭鼻子吧？ 。。。。。。 程亦可擦擦脸上的眼泪，迅速打字回复。 【一颗小橙子】：才没有！ 【糖油菓子】：小鬼，别难过了，等我拿到工资给你买糖吃，好吗？ 【一颗小橙子】：我又不是小孩子！ 【糖油菓子】：吃点糖，心里就不难过了。 程亦可有点意外，糖油菓子居然在安慰自己。 陌生的网友，却不感觉陌生了。 程亦可回了一个“好”，便关掉聊天界面，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小孩子要的不多，只要大人的在意和关心就好了，可是很多大人都不明白。 暑假很快便过去了，程瑞和绍萍萍结完婚便去欧洲蜜月，程亦可觉得呆在家还不如呆在学校，于是提前回到学校。 程亦可拖着行李箱，刚踏进学校大门便被门卫大叔叫住。 “程亦可，你快递，上个月就到了，放暑假就寄家里，别什么都往学校寄！” 门卫大叔还是像往常一样念叨的没完，程亦可竟然觉得被人念叨也是好的。 不过更让程亦可惊讶的是，门卫大叔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看来应该是对上次糖油菓子寄的大箱子映像颇深。 程亦可接过快递，发现是从玉和寄过来的，小跑回到寝室，来不及收拾东西，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脸上笑成一朵花。 糖油菓子果然守信用，居然真的寄了一箱子的糖。 “哇~你怎么买这么多零食呀？”高幸幸迅速翻身下床，翻找着箱子中的零食，“大白兔，彩虹糖，棒棒糖，怎么都是甜的呀？” 程亦可看高幸幸把箱子翻得极乱，立刻上前护着自己的零食：“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高幸幸小脸一皱，似乎想起什么，满脸八卦的凑近程亦可：“怎么是快递来的？唉~程亦可，你有情况哦~快，如实招来！” 程亦可收拾着零食，心里似吃了蜜一般，不想理八卦的高幸幸。 “不会是那个大叔吧？” 程亦可立刻反驳：“什么大叔？人家才二十二岁，是哥哥！” “wc，还真是他？”高幸幸表情滑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程亦可收拾完箱子才发现箱底还有一封信。 上面写着【吃点糖，心里就不难过了】，短短两行字字迹还是那么好看。 短短两行字，便可以让程亦可高兴好几天。 程亦可贴心的把信笺折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高幸幸看着程亦可花痴的模样，嫌弃地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亦可瘪了瘪嘴，说：“想说什么便说吧。” 高幸幸脸一横，像是在聊国家机密一般凑近：“程亦可，我听我姐说这些个老男人可有手段了，最喜欢骗我们这些个小妹妹了。” 程亦可忍不住翻白眼：“高幸幸，你可闭嘴吧，一天尽胡说八道！” 说完程亦可便开始收拾床铺，不想听高幸幸的‘金玉良言’。 “反正我可提醒你了，这网上的东西可假了，说不定对面坐着三十岁，哦不，四十岁的猥琐大叔呢！” 高幸幸倚在床铺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在喋喋不休。 程亦可一句没听进去，反倒是整理床铺累了一身的汗，拿着毛巾便去洗澡了。 程亦可一边洗澡，一边回想起贴吧的那张背影照片，虽然只是背影，但就是感觉糖油菓子会很好看，才不是高幸幸所说的猥琐大叔。 而且，二十二岁，也不算很老呀！ 程亦可红着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眉头一皱，他会不会嫌自己小？ 程亦可，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亦可越想脸越红，急忙打开水，一边冲洗，一边拍打自己的脸蛋，想把这些龌龊的心思都赶走。 洗完澡，程亦可拿着脏衣服走出卫生间，高幸幸还不死心的站在门外。 “程亦可，我作为你的好朋友，这是真心的在告诫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程亦可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收到你寄的东西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程亦可就带着耳机听了一会儿歌。 没一会儿，手机开始震动，程亦可甜蜜的打开消息窗口。 【糖油菓子】：小鬼，不难过了吧？ 【一颗小橙子】：早就不难过了。 程亦可盯着手机，犹豫再三发了一条消息。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程亦可心跳的极快，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糖油菓子】：没有！ 程亦可看着糖油菓子的回复，兴奋的在床上蹬了两下腿，像中了彩票似的。 “程亦可，发什么疯？”高幸幸啃着苹果，像看动物园猴子一般看着程亦可。 程亦可未说话，手机又跳出消息。 【糖油菓子】：小鬼，别打听这些有得没得。 【一颗小橙子】：哦，我就是想，万一你有女朋友，那我得给你攒份子钱嘛。 胡乱编了个理由，程亦可自己都不信，更别说他了。 【糖油菓子】：不用，到时候你当个花童就行。 程亦可嘴角抽搐。 花童？ 花童！！！ 第3章 陌生的善意 2013年3月 三月的西雅图还很是阴冷，徐菓忙碌的敲着代码，直到研究所里的人都去吃饭，只剩自己一个人。 “呜——呜——”手机震动。 徐菓下意识的按下保存键，这才拿起手边振动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大学室友何东帆。 何东帆在西雅图，徐菓是知道的，这个电话想必是要来质问他一番。 徐菓接起电话还未说话，便听到何东帆熟悉的声音：“老徐，你来西雅图了怎么不说一声？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徐菓盯着电脑屏幕微微一笑，果然如自己所料，悠哉的回答：“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吗？” “你放p！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你们研究所外面呢，麻利点滚出来！” 何东帆语气毫不客气，虽然近一年未联系，还是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徐菓轻轻皱眉，“还是不了，忙着呢！” 何东帆瞬间不乐意了，抱怨到：“嘿，你什么意思？我这大老远过来找你，都把自己打包送门口了，你见都不带见一下？” 徐菓呼出一口气，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又吼道：“老徐，我可是下午的课都翘了啊，那教授可凶了，就这样你还忍心拒绝我！还是不是兄弟？” 徐菓这才关上电脑，淡淡开口：“好！” “快出来，门口等你啊，挂了！” 徐菓收好东西，穿上外套，拿上手机，刚出院所大门，便看见门口吊儿郎当的何东帆。 何东帆是北方人，本就生得高大，剪着很短的平头，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与他随和的性格截然不同。 见徐菓出来，何东帆热情的一个熊扑，徐菓差点没站住。 “不带这么占我便宜的！”徐菓稳住脚步，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继续调侃，“看来这hsd大学伙食不错呀！” 何东帆这才松开徐菓。 徐菓大概一米八多一点，身材消瘦却很挺直，皮肤白皙，头发浓黑，似是很久未理发，额前的碎发甚至有点遮眼睛，眼睛本就细长魅惑，看上去竟然有点勾魂摄魄，配上笔直的鼻梁，硬朗的下颌线，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很少有人的长相能把邪魅和端正融为一体，徐菓做到了。 何东帆不要脸的说：“我家老徐还是这么帅！走，吃饭去！” 说完便拉着徐菓向旁边的街道走去，口中还说着已经看好了，要去哪家饭店吃饭。 就像大学时一样，何东帆的爱好未变，只有吃。 到了饭店，徐菓点了一份沙拉，吃的精细，和何东帆形成鲜明对比。 何东帆边吃便问：“老徐，你还减肥？” 徐菓自嘲的笑笑：“所里的食堂是免费的，待会儿回去再吃。” 何东帆一愣，脸上有丝不自在。 大学时徐菓就开始勤工俭学，虽然从未听他说过巨细，但大学四年，多多少少大家也都知道一点。 其实徐菓毕业时已经拿到全额奖学金的留学邀请，什么手续都办妥了，就因为他爸爸白血病突然复发，他只能放弃留学，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而且徐菓的妈妈早就去世了，这些年他爸爸治病，家里借了好些钱。 何东帆察觉气氛尴尬，便调侃到：“你怎么到西雅图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余教授给我说，我都不知道。” “就呆两个月！” 何东帆面色为难，吞吞吐吐的问：“老徐，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徐菓漫不经心回答：“还不错！” 何东帆也不好再问，便努力干饭，逗得徐菓噗呲一笑。 “吱——”消息提示音。 徐菓拿起手机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开始回复。 何东帆咽下嘴里食物，好奇的问到：“老徐，笑着这么yd，交女朋友了？” 徐菓并未搭理何东帆。 “外国妞吗？”何东帆更是好奇，侧身扭过去打探徐菓的手机，“一颗小橙子，这谁啊？真是女朋友？” 徐菓收回手机，重重的语气回答：“妹！妹！” 何东帆显然不信，这么多年可没听过徐菓有什么妹妹，便不要脸的问：“什么妹妹？情妹妹？” 半响，何东帆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一颗小橙子，怎么这么熟悉！” 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声道：“wc,不会是我们毕业那时候认识的那个妹子吧？” 记的那时候快毕业了，有一天何东帆电脑坏了，便借用徐菓的电脑打游戏，然后qq消息一直跳个不停，一查看全是好友请求的提示，何东帆便帮徐菓点了通过，后来才发现是一个新闻系的学妹告白不成，把他qq号发到了学校贴吧。 那晚徐菓删联系人删了好久，自己也挨了一顿揍。 不过后面有一个高一的小妹妹，徐菓没删。 好像就是这个网名。 当时在宿舍还调侃过他，没想在现在还在联系，何东帆有些惊讶：“你们聊了快一年了吧？” 徐菓不语。 何东帆像是看破的什么，摇摇脑袋，一脸鄙视，“禽兽呀禽兽呀！那妹子成年了吗？” “下个月十七！”徐菓吃了一口沙拉，又淡淡的开口，“是你想法龌龊！只是当妹妹！” 何东帆还想说什么，徐菓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徐菓一看来电显示，眉头紧皱，然后起身接起电话。 “喂，姑姑。。。。。。” 何东帆看着徐菓在远处接电话，面部表情越来越难看，心生不好的预感，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情，便乖乖坐好等着。 徐菓挂了电话，走过来时眼睛明显发红，匆忙地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老何，我有急事，下次再叙旧！” “嗯好，走吧，走吧！”何东帆立刻向徐菓摆摆手。 徐菓没有回研究所，直接去了机场， 路上徐菓拨通项目经理电话，说要回国。 项目经理用流利的英语说到：“don'tebackwhenyouleave（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徐菓挂了电话，立刻上网查询今日回国的机票，网上已经没有当天的机票售卖，徐菓不死心，到了机场直接冲到服务台，才确定今日已经没有回国机票。 “呜——呜——”手机再次震动。 徐菓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然后接起电话：“姑姑，我回不来，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回来。” “那就别回来了，你爸可等不了这些，我们也要上班，就这两天把事办了，你就别回来了。” 徐菓声音有些颤抖：“姑姑，你~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你，那谁等我们呀？你先把钱还给我们再说其他的！”手机对面的女声语气刻薄。 徐菓还想再说些什么，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徐菓无措的走进男厕，找了一个隔间，慢慢坐下，所有的坚强在此刻瓦解，只剩无助。 他没有哭，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扯着头发，像是无处发泄心中的情绪。 很久之后，徐菓叫了一个车，回到研究所，脸上已经变得和往日一样平静，同事纷纷侧目，不敢上前搭话。 项目经理看见徐菓回来也是一震，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难听的话已经在徐菓未回来前在办公室发泄完了。 徐菓不断的码着代码，像是机器一般，码了又删，删了又码，直到夜深，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办公室安静的厉害，只听见断断续续敲打键盘的声音。 也许是累了，徐菓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吱——”手机提示语音。 徐菓本来不想看手机，可是手机又连续响了好几声，这才拿起来翻看。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一颗小橙子】：我看见你qq空间发的心情。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想不想吃糖呀？ 【一颗小橙子】：我也可以给你买糖呀。 一连几条信息轰炸，徐菓这才想起今天在去机场的路上发了一条空间心情。 徐菓很不想承认自己幼稚的行为，迅速删除下午的那条空间心情，然后才给程亦可回消息，准备转移话题。 【糖油菓子】：你哪来的钱买糖？ 对面半响才回消息。 【一颗小橙子】：偷偷攒的。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不是说吃点糖，心里就不难过了吗？ 徐菓一顿，这是安慰起自己来了？ 【糖油菓子】：那话是拿来骗小孩的。 一般徐菓这样调侃程亦可的时候，程亦可都会像触电的小狮子一样炸毛，但这次没有，程亦可还在炫耀自己的月考成绩。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月考全年级名次进步了四十三名，都是因为你寄的学习资料。 【糖油菓子】：能进步四十三名，说明你以前成绩真的很差呀。 【一颗小橙子】：我是在夸你。 【糖油菓子】：我知道。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心情不好也可以告诉我，就像我心情不好也会告诉你一样。 徐菓放下手机，寂寥的心底似乎被触动，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是一段沥青路，月光淡淡的，路灯黄黄的，把影子拉的老长。 路上没有人，只有徐菓一人。 徐菓坐在路边草地上，慢悠悠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看着西雅图的月亮。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做不完的工作，看不见未来的未来，从今天起，他便没有家人了，这诺大的世界，似乎只剩孤寂。 “呜——”手机又震动。 徐菓熄了烟，掏出手机一看，是qq消息。 【一颗小橙子】：你难过，我也难过。 【一颗小橙子】：是真的。 徐菓没有回消息，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这份陌生的善意暖暖的。 第4章 离家出走 2013年7月 不知不觉高二下学期已经到了尾声。 程亦可过了十七岁生日，圆圆的脸蛋开始有了尖下巴，身高也窜到了一米六多，身材更是有了女性曲线，特别是又直又长的双腿，十分引人瞩目，时不时竟会在课桌里翻到一些小零食，还有一些情书。 不过程亦可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一股脑扑在学习上。 虽然学习成绩比起以前大有进步，但这个成绩想要上玉和大学还是有点痴心妄想。 这期间，糖油菓子变得十分忙碌，每次聊天也只是寥寥数语。 程亦可也没有失望或者不高兴，看着寄来的包裹不再是从玉和寄出的，而是全国各地，甚至国外，便可以想到他工作该有多忙。 但是每次考完试，程亦可都会收到糖油菓子的奖励或者鼓励，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学习资料。 有时他也会问程亦可想要什么，程亦可说想要糖，收到的却是让自己头疼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前几个月他知道程亦可生日，还说要送程亦可《英语速记手册》当生日礼物，可是程亦可收到的却是零食大礼包。 东西都不贵，但是程亦可非常开心，并且满心期待。 每次寄来的快递箱里都会附上一张信笺，上面的字都很简短，寥寥几行，程亦可专门买了一个可爱的粉色的铁盒子以便保存。 程亦可保存的也是自己懵懂的心意。 终于挨过了期末考试，还未等到成绩发放，大家便纷纷离校。 程亦可和其他人不一样，一点也不想回家，可是暑假期间，学校是不能呆的。 回家之前程亦可做好心理建设，可是看着绍萍萍还是心里不好受，每天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各种刷题，就属和糖油菓子聊天能开心一点。 程亦可正刷着题，手机突然响了，程亦可立刻放下笔，拿起手机，脸上露出笑容打开消息对话框。 【糖油菓子】：小鬼，成绩出来了吗？ 程亦可脸上笑容消失，无奈的站起身，一副咸鱼模样躺在床上，老老实实把自己期末成绩回复过去。 【一颗小橙子】：数学125，语文113，文综195，英语63。 糖油菓子半响才回复消息，而且还只是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程亦可抱着手机，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吧，寄了那么多学习资料，结果如竹篮打水一般。 程亦可正撅着小嘴，手机又响了。 【糖油菓子】：现在英语满分是100吗？我们以前满分是150分。 这话无疑是在程亦可心上插刀，还是反反复复的插，程亦可无地自容，又气又好笑。 【一颗小橙子】：现在也是150。 【糖油菓子】：小鬼，不是哥哥打击你，你这分数是上不了玉和大学的。 【一颗小橙子】：我继续努力。 【糖油菓子】：还算有志气。 难得糖油菓子主动发消息，本来还想再聊一会儿，抵不过程瑞在外面叫了好几次吃饭，语气也越来越不好。 程亦可这才收好手机，出了房门。 饭桌上，绍萍萍主动给程亦可夹菜，还问起她的期末成绩。 程亦可扒拉碗里的饭菜，随意回了一句，“还行吧！” “那可可以后想考哪所大学？” “。。。。。。。” 程亦可继续扒饭，像没听见一般。 程瑞筷子一甩，吼道：“绍阿姨问你话呢，哑巴了吗？” 程亦可本就处在心思敏感的年纪，程瑞这一吼，便眼眶发红，喃喃到：“玉和大学。” 程瑞一听，脸色一沉，低声道：“不许去！” 程亦可觉得心里委屈，放下饭碗，直接进了房间，然后反锁房门。 片刻后，她收拾好一个小书包，拿着身份证，趁程瑞和绍萍萍外出，直接跑到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玉和的动车票。 车票320，程亦可本就不富裕的荷包更瘪了。 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直到动车出发程亦可才意识到害怕。 可是事已至此，程亦可思索一番，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车票的照片发到qq空间，配文“离家出走”，程瑞看见的话应该会给自己打电话，这样应该也不算丢了面子。 五个小时后，天快黑了，程亦可终于到了玉和市。 可是到目前为止，程瑞居然没有联系过她。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总是敏感却倔强。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程亦可以为是程瑞打来电话，满怀期待的拿起手机。 不是程瑞，是糖油菓子的消息。 【糖油菓子】：小鬼，你现在在哪里？ 【糖油菓子】：别跟我说你真离家出走了？ 程亦可还是第一次见糖油菓子这番消息轰炸，一般都是自己连发几条，他才回一条，甚至回一个字。 【一颗小橙子】：你都看见了，可是，我爸爸都没给我打电话。 【糖油菓子】：你攒钱就为了离家出走？ 才不是！程亦可发誓，攒钱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最后是拿来买车票。不等程亦可回复消息，手机又震动。 【糖油菓子】：所以，你现在在玉和？ 【一颗小橙子】：嗯，刚下高铁。 【糖油菓子】：来找妈妈？ 【糖油菓子】：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吗？知道你妈妈家地址吗？ 糖油菓子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么些年，程瑞都没让程亦可联系过于徊，程亦可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一颗小橙子】：我没有妈妈的电话，也不知道地址。 良久。 【糖油菓子】：你从站台a口出来，有一家肯德基，你先去点一些吃的，别乱走动。 程亦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见面吗？ 不等程亦可回复，糖油菓子消息又来了，更加深了程亦可的猜想。 【糖油菓子】：你穿的什么颜色衣服？有什么特征？ 程亦可犹豫片刻，老实回复。 【一颗小橙子】：我穿着短袖白t,黄色背带裙，白色帆布鞋，红色书包。 【糖油菓子】：在肯德基等着，不要动！ 程亦可惴惴不安地坐在肯德基，小脸通红，心里不光紧张，竟还有一丝期待。 可是，万一真的是猥琐大叔怎么办？ 程亦可眉头一皱，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突然，一双皮鞋映入眼眶，停在跟前。 那瞬间，程亦可脑袋里闪过各种中年大叔的模样，紧张又不安的缓缓抬头。 警察？警察叔叔！ 程亦可明显傻了，愣在凳子上。 警察上下打量程亦可，然后开口问到：“你是程亦可吗？” 程亦可懵圈的乖乖点头。 警察见程亦可脸色煞白，便放轻语气：“别紧张，把身份证拿出来。” 程亦可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走吧，跟我回警局。” 什么？程亦可瞪大眼睛，随即一副快哭的模样：“警察叔叔~我~我没做坏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别怕！你哥哥报警，你未成年，离家出走，跟我回警局等你父母来接！” 离家出走？哥哥？报警？ 哥哥居然报警了！！！ 程亦可这辈子第一次进警察局，小手紧张的捏着裙子，看着不断进进出出的人，有醉酒熏熏的，有打架斗殴的，她此刻就显得格格不入。 一辈子没这么无语过，程亦可掏出手机，打算责问他什么意思。 【一颗小橙子】：你太过分了！ 程亦可每个按键都按的极重，似乎每个字都在生气。 很快消息便回过来。 【糖油菓子】：到警局了？ 程亦可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一颗小橙子】：你管不着！！！ 程亦可是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其实刚点了发送就后悔了，但是糖油菓子肯定看到了，撤回也来不及。 很久很久，糖油菓子都没有回消息。 程亦可越发担心，难道真的生气了？不管自己了？ 想要道歉，又抹不开面子。 直到后半夜，程瑞才来，没有关心，只有大声责骂。 程亦可低着头未说话，眼泪豆大颗的往外流。 一个女性警察看不过去，走过来批评程瑞：“孩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这个年纪不能一味责骂，你得好好教育！” 程瑞这才停止责骂，转头对着女警附和：“是是是，您说的对！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倒也没有添麻烦，我们本来就是为民服务！”女警又拿出一支笔递给程瑞，“来，这边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走出警局，已经凌晨四点。 俩人都没有说话，穿过广场，到了火车站等候中心。 他们的动车票是7点的，还要等。 “哎——”程瑞叹口气，闭着眼睛开口，“你能考上玉和大学，就让你过来！” 程亦可有些意外，没想到程瑞会改变注意，见程瑞闭着眼睛休息，便没有回话，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玉和大学。 此时车站很安静。 程亦可拿着手机想向糖油菓子道歉，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犹犹豫豫时手机突然响了，是qq消息提醒。 【糖油菓子】：刚才开会去了！ 这是加班？ 程亦可小脸一皱，越发觉得自己不懂事，他上班已经很累了，还要抽空应付自己幼稚的行为。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错了！ 【糖油菓子】：小鬼，不嚣张了？ 程亦可看着回复便知道糖油菓子其实并未生气。 【一颗小橙子】：我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嚣张！ 经过这次离家出走，程亦可算是想明白了，不在乎自己的人，自己做什么他都感觉没关系，自己和程瑞之间可能就只剩下法律上的血缘关系吧，还不如陌生网友。 第5章 暗恋这件事 2014年4月 不知不觉，徐菓已经在西雅图待了一年多。 原本这次出差只规划了两个月，但是在父亲去世之后，徐菓便没了回国的打算，毕竟在这里工资会高很多，而他现在正需要钱，加上国内再也没有令自己惦念之人。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徐菓穿着黑色厚毛衣，慵懒地倚在路灯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似是在等人。 过了没几分钟，便看到何东帆在马路对面招手，徐菓这才用手指捏熄了烟头，扔进旁边垃圾桶。 待到路灯变绿，何东帆直接跑过来，热情地搭住徐菓肩膀：“走，吃饭去！” 徐菓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何东帆选了一家中餐馆，点完菜，便直接问到：“老徐，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徐菓并未回答，直直的盯着何东帆，扬扬眉：“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何东帆得意地拿出手机递到徐菓面前，“这个兑换码填上信息就可以！” 徐菓伸手想接过手机，何东帆虚晃一招，躲过徐菓的手，一脸笑意：“找我办事，就一顿饭就打发了？” 徐菓抿抿唇，不要脸的一摊手：“那你还想要什么？反正我现在就一条命，还一身的债务，你要，拿去好了！” “嘿~，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啊。”何东帆见徐菓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又好奇地凑近，“那总能告诉我，给谁的吧？” 这时服务员端来两杯饮品，徐菓接过咖啡抿了一口，云淡风轻的回答：“妹妹！” 何东帆一下就来劲儿了，“还是那个小橙子？” 徐菓不说话。 何东帆一副八卦的样子：“还是说，又换了一个妹妹？” 徐菓瞥了何东帆一眼：“她生日，十八岁了，想送她一个特别的。” 何东帆只觉得空气中都是酸臭味，恋爱的酸臭味。 嫌弃的摇摇头，把兑换码发给徐菓。 徐菓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应该是在发消息。 【糖油菓子】：上次你说你朋友要去看周杰伦演唱会对吗？ 【一颗小橙子】：对啊，4月16号，正好是我的生日，而且她已经答应帮我拍照。 【糖油菓子】：不想自己拍吗？ 【一颗小橙子】：当然想呀，但是我没票，去不了。 【糖油菓子】：jednwjencweljwkej（兑换码）。 【一颗小橙子】：什么东西？ 【糖油菓子】：演唱会兑换码，会用吧？ 接着就是程亦可的一番消息轰炸。 【一颗小橙子】：真的吗？ 【一颗小橙子】：啊—— 【一颗小橙子】：哥哥—— 【一颗小橙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徐菓看着对话框不断弹出的消息，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啧啧啧，老徐，你不要笑得那么yd，我真看不下去了。”何东帆快下筷子，“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徐菓这才放下手机。 何东帆继续抱怨：“你说你在西雅图也待了一年多了吧，每次找你，你都不出来，我回国见李白子和江心都比见你次数多，要不是给小妹妹买演唱会门票，你看你是不会想起我了！想当年也是一起睡一起洗澡的关系，如今呀。。。。。。” 徐菓给何东帆夹了一块肉，一脸嫌弃：“快吃吧，少恶心人了！” 吃完饭，何东帆把徐菓送到车站：“啥时候回国？” 徐菓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何东帆，何东帆摆摆手拒绝了。 徐菓便自己叼了一根在嘴上，配着他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细长深邃的眼睛，竟有些放荡不羁。 “下个月！公司在海丽市成立了分公司，打算把我调去那边。” 何东帆看着徐菓嘴里冒出的烟雾，叹了口气，劝到：“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徐菓点点头，又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掐灭了烟头。 何东帆：“兄弟，我这人不会说话，有什么事你说一声！” 徐菓拍拍何东帆肩膀，扬扬下巴：“车来了，先走了啊！” 上了车，徐菓把演唱会的票钱直接转到何东帆银行账号，怕当面给何东帆拒绝。 现在，他的账户就只剩不到一万块。 徐菓有些自嘲的扯动嘴唇，难得出研究所一趟，看着车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原本以为身体的劳累，香烟的麻痹，会调和心灵的空虚和悲伤，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并不会。 手机又震动，徐菓掏出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兑换好票了。 【一颗小橙子】：哥哥，多少钱，我分期付款还给你。 【一颗小橙子】：我今天太高兴了。 徐菓看着好多好多的消息弹出，可以想到那个小鬼有多兴奋，多高兴。 徐菓嘴角含笑，迅速回复。 【糖油菓子】：这是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小鬼！ 2014年4月16日 今天是程亦可十八岁生日，正值周末，程瑞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 因为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演唱会，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偶像周杰伦的演唱会，从昨晚开始就激动的睡不着。 然后现在，在去往演唱会的车上憨憨大睡。 高幸幸嫌弃的摇着程亦可：“亦可，你口水！” 程亦可：“。。。。。。” 睁开眼睛，发现车已经到站，外面全是带着应援棒，穿着应援衣服的歌迷。 程亦可和高幸幸座位不在一起，便分开入场，没有想到，她的票座居然是黄金位置，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丝甜蜜。 至从那天糖油菓子给她发来演唱会兑换码之后，程亦可便觉得跟做梦一般不真实。 糖油菓子就像小说里的英雄一样，就很轻易的，满足了自己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 演唱会很热闹，大家都叫的很大声，程亦可到最后已经声音沙哑，还是忍不住跟着唱，跟着吼，跟着哭。 这场演唱会的主题是“期待，爱”。 最后是歌迷点歌环节。 第三个点歌的女孩子，她说她有一个喜欢了好久的人，一直没有勇气表白，现在在这里，在全国观众面前，要说出自己的爱。 女孩说的很真诚，也很感动，很多人都留下眼泪，程亦可也是。 演唱会结束，程亦可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乱乱的，有股特别强烈的冲动。 但是又不敢。 理了理自己的心绪，程亦可确定不是一时冲动。 对他的喜欢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今天，终于攒够了。 而且，今天程亦可十八岁了，不是未成年，不是小孩子了。 程亦可又担心，万一吓到他怎么办？万一被拒绝怎么办？万一他嫌自己年龄太小怎么办？ 可是表白的苗一但开始萌芽，便怎么也按捺不住。 程亦可出了演唱会场地，找了一个稍显安静的地方，拿出手机。 那个号码一直存在联系人里，从收到第一次包裹的时候便存了起来，却从未拨打过。 程亦可颤抖的手指，犹犹豫豫，最后毅然落下。 屏幕显示“呼叫中。。。”。 程亦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脚都有点站不住了，只好扶住旁边的广告牌，脑子里不停的想。 他的声音会不会很好听？ 面对自己的表白，他会不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程亦可满心期待。 半响。 “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程亦可有些失望，想再拨打的时候，高幸幸跑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程亦可吓得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也回过了神。 高幸幸一脸疑惑地捡起手机递给她：“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心不在焉！” 程亦可收好手机，有点遗憾，待冷静下来，也有点庆幸没打通。 真不知道刚才的胆子哪里来的。 2014年6月 准备了很久的高考，并没有想象中紧张，程亦可感觉就像以前的月试一样，交上英语答卷，高考结束。 对自己的发挥还算满意。 一出考场，程亦可就拿出手机，给糖油菓子发消息。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考完了！ 【糖油菓子】：小鬼，感觉怎么样？ 【一颗小橙子】：我已经十八岁了，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你为什么还叫我小鬼！ 程亦可不喜欢这个称呼，感觉糖油菓子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糖油菓子只是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打算报你那个专业。 计算机专业，这是程亦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 几个月前，程亦可无意中聊到很无聊，第二天，糖油菓子便发了一个文件夹过来。 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小游戏。 不过这些小游戏主题都是粉粉的，造型特别可爱，游戏也显得有趣多了。 一问，才知道这是糖油菓子自己趁工作很累的时候，休息做的。 程亦可除了惊讶，就是崇拜，也才知道他是计算机系的。 【糖油菓子】：不建议。 短短三个字，程亦可便嘟起小嘴，不高兴了。 【一颗小橙子】：为什么？ 【糖油菓子】：这个行业太幸苦了，不适合女孩子。 【一颗小橙子】：所以你很幸苦吗？ 很久，糖油菓子都没有回消息。 晚上，程亦可洗了澡躺在床上才看到糖油菓子的回复。 【糖油菓子】：成年人的世界谈不上辛苦。 成绩很快出来，最后的总分跟程亦可预算的还是有些偏差。 程亦可也没跟程瑞商量，便填了志愿：玉和大学——计算机系软件工程专业。 第6章 毕业前要表白 程亦可惴惴不安等了很久才等到录取通知书。 令人高兴的是，她被玉和大学录取了。 遗憾的是，并没有录取第一志愿计算机系，而是第二志愿管理系。 程瑞没有过多的关心程亦可，因为绍萍萍的预产期就在8月底，俩人提前就去了一家昂贵的月子中心待产。 程亦可也是这时才发现程瑞也可以当个好丈夫，好爸爸的。只是对象不是自己。 程亦可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考上玉和大学了。 很快消息便得到回复。 【糖油菓子】：恭喜你，小鬼，得偿所愿。 不待程亦可回复，消息又传过来。 【糖油菓子】：不过我这自豪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程亦可瘪瘪嘴，觉得糖油菓子还是那个自恋，又厉害的哥哥，这么多年都未变过。 【一颗小橙子】：你不会觉得都是你的鞭策吧？你这是在否定我的努力。 【糖油菓子】：你说的对，你厉害。 程亦可这才露出笑脸。 开学前几天，绍萍萍给程瑞生了一个儿子。 程亦可在十八岁这年，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程最。 程亦可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会为程瑞忽略自己而感到委屈或是难受，更别说离家出走什么的。 就连程瑞告诉她，于徊早就不在玉和市，程亦可也可以坦然接受。 或许这就是成长。 2014年9月 收拾好东西，买了动车票，一个人提着大行李箱，程亦可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玉和大学。 程亦可今日穿着一件无袖条纹短t，下面是浅色牛仔裤，本就又直又细的大长腿更是引人注目，圆圆的脸蛋未施粉黛，皮肤却细腻通透，大大的眼睛配着棕色的眼眸更是显得无辜可人，整体感觉甜美又清纯。 程亦可因为天气炎热，此刻脸蛋绯红。 突然，一个身穿白t的男生冲过来，在程亦可还没反应过来时，顺势抢走她手中的行李箱。 程亦可吓了一跳，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劫，瞬间小脸煞白。 男生长得端端正正，模样清爽，指着自己胸前挂的名牌：“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办公室的，负责迎接新生。” 程亦可这才仔细打量，男生白t上印着“玉和大学”四个大字，名牌上写着：学生会办公室副部长——王宏浩。 程亦可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以为有人要抢我箱子呢！” “哈哈哈，我长得像坏人吗？” 王宏浩凑近程亦可，指着自己的脸。 程亦可不喜欢如此近的距离，便往后退了两步。 后来，王宏浩把程亦可送到了寝室，又带着她办了入学手续，程亦可很是感激，所以在王宏浩提出要交换联系方式时，并未拒绝。 大学生活枯燥乏味，程亦可每天不是在教室或图书馆，就是在食堂或寝室。 除了学习，也就和糖油菓子的聊天能让她情绪有所波动。 不过所有的平淡都在这天被打破。 程亦可像往日一样回到女生宿舍，远远的便看见女生宿舍门口围了好多人，地上还摆着玫瑰花和蜡烛。 这种情况其实在女生宿舍常有发生，看来又有人要表白。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表白对象是程亦可自己。 王宏浩向程亦可表白。 程亦可也收过不少情书，但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表白也是被震撼，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直到王宏浩捧着玫瑰花单腿跪地，说着深情的爱意，程亦可才反应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回宿舍。 身后传来围观之人的唏嘘声。 程亦可回到宿舍，王宏浩还不死心的一直打来电话，程亦可只好花费一毛钱，给王宏浩发送了拒绝的短信。 果然，电话不再打来。 程亦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亦可拿着手机看着qq聊天界面，上面最后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前。 程亦可隐藏着自己的心意，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相思，好想知道，糖油菓子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 想着想着，程亦可便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一颗小橙子】：今天有个学长跟我表白了。 程亦可有些羞，万一糖油菓子真对自己什么意思都没有，那是不是就算失恋了？ 就在程亦可在脑袋里试想了好几种回复后，手机终于响了，是糖油菓子的消息。 【糖油菓子】：然后？ 然后？程亦可眉头紧皱，这两字也看不出糖油菓子的态度。 思考半天，程亦可才惴惴不安的回了一条带有试探性的消息。 【一颗小橙子】：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程亦可抱着手机，心里紧张又害怕。 【糖油菓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学习，还是毕业再说。 2018年5月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窗外的蝉鸣也能让大家心绪突然爆炸，因为论文太难了。 大家都在不断的修改论文，查重，再修改，每一关都很难。 但是这也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关。 这四年，程亦可唯一遗憾的便是转计算机系没有成功，不过在选修的时候，还是毅然决然的选了计算机系。 程亦可满脸贴着黄瓜片，蹲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论文发愁。 “亦可，你黄瓜还有吗？”童瑜端着笔记本，用屁股撞了一下程亦可。 程亦可眉头紧皱：“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有歧义？” 沉闷的寝室突然爆发笑声。 “你自己思想龌龊好不好？”童瑜翻了一个白眼，“快点，你看我这黑眼圈！” 程亦可这才把桌上剩的黄瓜片递过去，说到：“就这么多了！” 童瑜放下电脑，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黄瓜片，懒散的说：“最近好累，不如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赵珍从床上探出头，高兴地回应：“好呀好呀！” “我就不去了！”程亦可举手示意，“你们知道的，我最近减肥！” 童瑜停止手上的动作：“程亦可，你最近很奇怪，我发现！你以前可是脸都不洗就去图书馆的人，最近又是减肥，又是黄瓜片，又是身体乳面霜！” 程亦可嘴角尴尬的抽动：“我有这么邋遢吗？” “还有！上周买了木瓜粉！”一直敲着键盘的洪雅兰突然出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冷静的说完后又开始若无其事的敲着键盘。 程亦可无奈的扶着额头，拆快递的时候怎么就让她看见了呢？真是脸都丢尽了。 “什么木瓜粉？”赵珍一脸疑惑。 “这里呀！”童瑜指了一下自己的胸部，“不过程亦可，这种智商税你也信？” 程亦可装没听见，“啪啪啪”的敲打电脑键盘。 童瑜可不是能糊弄的人，走过来一把按下电脑屏幕：“老实交代！” 程亦可慌张的看了看手腕，一脸认真惊讶：“哇！六点了，我要去操场跑步了，减肥减肥！” 说完程亦可一把抹掉脸上的黄瓜片，逃出寝室，只留下童瑜的呐喊“程亦可，你手上没表——”。 程亦可已经坚持跑步一个月，而且断了零食和晚饭。 看着体重秤的指针，49！ 一个月前是50！ 程亦可幸幸苦苦一个月，居然就只瘦了两斤，两斤！受不了这打击，随即买了一个奥尔良鸡腿。 其实程亦可不胖，不过她怕糖油菓子不喜欢，总想更完美地出现。 因为下个月就要毕业，糖油菓子说过，毕业再谈恋爱，这句话在每次程亦可快憋不住表白的时候，又把话咽了回去。 但是程亦可不想再等了，心里的爱意已经满满当当，不想继续这样暗恋下去。 再有，糖油菓子今年已经二十九岁，再不下手可能就没机会了。 程亦可拿着鸡腿，叹了口气，妥协地扒了鸡皮，若是吃了，明日可能就50了，白减肥这么久。 在大家惶惶不安中，答辩有惊无险的度过。 今晚，就是班上最后一次聚餐。 童瑜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穿这个成吗？” 大家都不想搭理童瑜，因为她已经在镜子面前比划大半个小时了，现在桌上堆了小半山的衣裙。 到了晚上聚餐，程亦可才知道，童瑜今日为何如此重视自己的穿着。 几杯酒下肚，童瑜壮着胆子向暗恋四年的班长表白了。 “我喜欢你，开学第一天就喜欢你，我知道，毕业嘛，你是要回你老家的，但是我还是想把对你的喜欢说出来，哈哈哈，你也不用回应我，来，再喝两杯。。。。。。”童瑜最后甚至带着哭腔。 程亦可，赵珍面面相视，就连一向与世隔绝的洪雅兰都不禁惊讶，童瑜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四年了，大家一点没发现。 班长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现场一度安静下来。 程亦可和赵珍立马上前扶着醉酒的童瑜，尴尬道：“醉了，喝多了，我们先带她回去！” 说着便扶着童瑜走了，童瑜像是真的喝多了，步子都不稳，洪雅兰提着大家的包跟在身后。 刚走出火锅店不远，童瑜突然停住，程亦可以为她又要发什么酒疯时，童瑜突然哭了起来。 大家手足无措，只能帮着擦眼泪。 童瑜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没醉，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童瑜平时大大咧咧，这一哭，程亦可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这暗恋的滋味儿，她特别明白。 看着程亦可也哭了，赵珍和洪雅兰也忍不住，大学四年，就要分开，尽管有那么多遗憾，还是舍不得。 送童瑜回到寝室，程亦可独自一人拿着手机跑到操场。 操场上人不多，程亦可坐在足球场地上，灯光昏暗，照得她轮廓特别好看。 程亦可翻着手机里和糖油菓子这些年的聊天记录，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程亦可暗暗鼓励自己：“程亦可，加油，一定能表白成功！” 第7章 没有爱情抓事业 程亦可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拒绝，不过那有什么，大不了继续追，只要他没结婚，还是可以努力的。 做好思想工作，第二次拨打了这个号码。上一次，还是十八岁当天，那天未说的话，今天可以一并说了。 “嘟——嘟——”程亦可听着呼叫声心跳的极快。 良久，在程亦可以为又是无人接听时，话筒响起一个男声“喂——”。 声音低沉有磁性，程亦可想过无数次，可是现在听见他真实的声音，才发现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好听千倍、万倍。 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 “喂——你找谁？”话筒再次传来声音。 “我我我。。。。。。”程亦可紧张地说不清话，脑子也像短路了一般。 “找谁？”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 程亦可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才冷静不少，刚想开口，对面又传来声音。 “老徐，我结婚把你女朋友带来！” 那磁性的声音回答到：“去你的！” 程亦可愣住，嘴巴颤颤巍巍。 手机里又传来那好听的声音：“不说话我挂了！” 然后手机里传来“嘟——嘟——” 程亦可慢慢收回手机，忍不住苦笑：“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笑着笑着便哭了。 看着手中的告白小抄，这小抄程亦可改过很多次，有许多版本，这是最后一版，却一个字未说。 程亦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寝室，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第二天，程亦可买了去郁南政法大学的车票，去找高幸幸。 高幸幸家里条件好，大二就没住校了，在学校外租了一个小公寓，程亦可去过几次。 程亦可买了几瓶白酒，几瓶啤酒，然后到了高幸幸的公寓。 “啪——啪——啪——”程亦可使劲儿地拍着门，像是在发气一般。 高幸幸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不敢开门，从猫眼看到是程亦可才打开房门：“程亦可你作死呀！有门铃不按，吓死我了！” 程亦可面无表情的“喔”了一声，鞋都没换，就走了进去。 高幸幸这才发现程亦可不对劲儿，关上门急忙跟上去：“你怎么了？” 程亦可没有回答，把书包打开，从里面一瓶一瓶的把酒往外拿，一下就摆满了小茶几，高幸幸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怎么了？”高幸幸挽着程亦可手臂，“你别吓我呀！” “是姐妹吗？” 高幸幸满脸疑问：“啊？” 程亦可面如死灰的坐下，开了一瓶酒递给高幸幸，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高声道：“是姐妹就喝！” 说着程亦可就开始灌酒，高幸幸拦都拦不住。 喝着喝着，程亦可又抱着高幸幸大声的哭起来，像个神经病。 “幸幸——我，我失恋了——哇——呜——” 程亦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高幸幸无奈的抱住程亦可，安慰道：“不就是失恋吗？” 程亦可看着高幸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高幸幸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握住程亦可肩膀，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没听说！” 程亦可一边抽泣，一边瘪着小嘴：“就是~就是糖油果子~” “什么？”高幸幸难以置信，“那个猥琐大叔？” “不是猥琐大叔！”程亦可可听不得高幸幸如此诋毁他的形象。 高幸幸嫌弃地戳了一下程亦可脑袋：“你什么时候跟他见面的？我是不是提醒过你，网恋不可靠！不可靠！” 程亦可被戳着顺势倒在地上，抱着酒瓶，委委屈屈地抽泣。 “哎——”高幸幸看着程亦可这模样，无奈地叹气，然后扶起程亦可，“他怎么欺负你了？” 程亦可瘪着小嘴，小声说：“他没欺负我——” 半响后，又开口：“他有女朋友了——” 说完又是一阵哭。 高幸幸这才明白，这是还没表白就失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呜——呜——”手机震动。 程亦可醉眼迷离地掏出手机，接着又是抽泣自言自语：“他还给我发信息，都有女朋友了还给我发信息！” “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吵闹又滑稽。 “我要，我要删了他！”程亦可哭够了又拿出手机，然后一顿操作，笑嘻嘻的举起手机给高幸幸展示，“你看，我把qq都删了，呵呵！” 高幸幸看着耍酒疯的程亦可，满脸无奈。 “还有电话，电话也拉黑！”说完程亦可又是一顿操作。 整个晚上，程亦可鬼哭狼嚎，后半夜才醉醺醺的睡着。 第二天，高幸幸醒来时，发现程亦可已经走了，走之前还收拾了昨天的残局，像未来过一般。 高幸幸不放心，立刻给程亦可打了电话，程亦可语气很淡定，表示自己疯完了，没事了。 程亦可坐在动车上，脸上的醉意已经褪去。 动车驶离城市，穿过农田。 今天天气也是极好。 六年的相伴，五年的暗恋，从今天起就彻底的画上句号。 毕业季本就是伤心的日子，但是程亦可似乎已经伤心透了，在大家都抱头痛哭的时候，反而显得最坚强，还被童瑜调侃没良心。 程亦可毕业没有回家，家里有甜蜜的一家三口，偏偏没有自己的位置。 程亦可用攒了四年的钱，去把坏了很多年，都不敢拔的牙齿拔掉了。 看着虫蛀的坏牙，程亦可哭的很是伤心。 “小姑娘，这打了麻药，怎么还哭成这样？”护士看着满脸眼泪的程亦可有些好笑。 只有程亦可知道，自己哭的不是拔牙的痛。 最后拔牙医生警告程亦可，以后少吃甜食，程亦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些年，吃了太多糖。 程亦可在玉和市二环外租了一个小公寓，然后报了一个培训班，继续学习计算机。 虽然大学主修的管理系，但是程亦可还是对计算机情有独钟。 培训班课程安排的很满，每天朝九晚十，回到家还得练习，在如此重压下，渐渐的，程亦可好像习惯了不跟糖油菓子聊天的生活。 原本以为会很难。 果然，时间是个好东西，只要充实的安排，久了，什么都淡了。 只是偶尔有同期培训的同学说要加程亦可qq的时候，程亦可心还是被揪起，然后再平静的说“我没有qq，加微信吧”！ 2018年3月 刚过了年，程亦可便坐车回到玉和市，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工作。 毕竟手头的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若是不找工作，怕是要喝西北风。 “呜——呜——” 程亦可正投着简历，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高幸幸的来电。 无精打采地接起电话：“幸幸。” “你还在玉和吗？” “嗯！”程亦可停下投简历的手，好奇的询问，“怎么了？” “我辞职了，我也要来玉和市，我们俩合租吧！” 程亦可有些为难：“可是我这是单人公寓，没法住俩人！” “这有什么，换一个，两室一厅的。”高幸幸语气兴奋，“房租分摊下来还能更便宜呢。” 程亦可想了想，确实会便宜一些，而且两个人，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好，找房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最近找工作，最好月底之前搬走，不然又得多交一个月房租。” “ok!“说完高幸幸便挂了电话。 程亦可仔细的挑选工作，由于是第一份工作，能进大公司才能学到更多，可是大公司一般都要求大学要是计算机专业才行。 程亦可暴躁的抓抓头发，不管那么多，都投，说不定就面上了。 次日早晨，程亦可还在睡懒觉，被电话声音吵醒。 程亦可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 “你好，请问是程小姐吗？” “嗯。”程亦可含糊不清的回答。 “你好，我是tx公司的hr，这边收到你投的简历，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面试呢？” “有，有时间！”程亦可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时间都可以！” “那好，那我们约今天下午，我待会儿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好吗？” 程亦可极力控制自己的兴奋，礼貌的挂了电话，才忍不住在床上蹦跶两下。 居然这么快就收到面试通知了，tx？是说tx吧？ 应该不会吧，tx怎么会通过她的简历，程亦可不敢置信，直到收到短信，认真比对面试地址，才发现真的是tx公司。 要知道tx公司是目前市场上最大，发展潜力最好的互联网科技公司。 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下午两点，程亦可准时到了tx大厦，用身份证填了资料，才被保安放行。 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 程亦可按短信内容来到28楼，发现面试的人很多。 面试技术的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长得很是高大，像是北方人，剪了一个平头。 程亦可有点紧张，说话也大喘气，不过还好，问的问题都答上了。 “呵~”面试的人捂着嘴微微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亦可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更紧张了。 男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后，然后盯着简历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程亦可。 程亦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是简历哪里不对吗？ “你是玉和大学毕业的？” 啊？这是什么问题，程亦可紧张的点点头。 程亦可也看不出那人的态度，只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 “好了，待会儿去40楼，还有一轮面试。”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面试都两轮，第二轮是机试，程亦可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走出tx大厦时有些失望。 看来还是准备不够，程亦可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找找面试经验。 第8章 传说中有个大佬 接下来几天程亦可又面试了几家公司，都不太满意。 这天，程亦可刚面试完下了地铁，高幸幸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程亦可想了一下，回答：“我还是这个月底再过来吧，不然总感觉不划算。” “好好好！”高幸幸掩饰不住笑意，“对了，最近工作找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些公司。。。。。。”程亦可还没说完，手机又传来一个座机号的呼叫，想必又是公司的面试邀请，程亦可不敢怠慢，急忙说，“幸幸，我有电话打进来，你等一下哈！” 说完便切了电话，一本正经的开口：“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程亦可，程小姐吗？” 程亦可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是我。” “我是tx公司的hr，你上周过来面试，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你面试通过了，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入职呢？” “啊——”程亦可激动的大叫，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冷静道：“嗯，明天就可以！” 待对方交代完挂了电话，程亦可激动的跳了起来，控制不住大叫了一声“耶——”，尽管现在，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亦可！亦可！程亦可——”电话里传来高幸幸的呼叫。 程亦可这才想起高幸幸还没挂电话，还等着自己，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 高幸幸很冷淡：“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叫的那么大声！”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准备入职资料！” 程亦可挂了电话，用一下午的时间把入职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不过时间太急，已经来不及做入职体检，就又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对方说可以在一个月内补上就行，程亦可这才放心。 因为激动，一夜都未睡安稳，一大早，手机闹铃一响，程亦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顶着黑眼圈。 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第一次入职，除了兴奋，就是害怕做错事，说错话。 当程亦可已经被安排到了办公位置上，都还是一副神游的模样。 “大家停一下！” 程亦可紧张的抬头，面前站着一个寸头高大的男人，正是那天面试自己的人。 “今天我们项目组入职了一个新同事，我们研c唯一的女同事哦。”那人说话语气有些轻佻，和他的长相完全不符，接着指着程亦可，“来，自我介绍一下！” 程亦可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还有自我介绍这个尴尬的环节，就像上课被老师随机抽中起来回答问题一般。 两个字：可怕。 程亦可站起身，差点碰倒屁股下的椅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程亦可揉了揉撞痛的膝盖，脸更红了。 “咳咳咳！别笑！来，别怕，自我介绍一下！” 程亦可这才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礼貌的鞠了一躬，乖巧的开口：“大家好，我叫程亦可，今年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公斤，大学是玉和大学。。。。。。” “哈哈哈哈——” 大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听见这么详细的入职介绍。 “咳咳咳，不用这么详细，说说你是什么岗位就行。” 程亦可现在只想找一片土，把自己埋起来，再也不要见人了。 程亦可低着头，小声嘟囔：“我是新来的前端开发！” “我叫何东帆，你别紧张，以后有什么就找我。”何东帆见程亦可羞得脸通红，又吩咐大家，“这可是我们项目组唯一的女同事，大家可不能欺负她。” “知道了，帆哥。” “不会的，我们哪里敢啊。” 同事还在打趣。 何东帆领着程亦可介绍了项目组所有同事。 研发部门，c项目组，简称研c。 三个后端，胖胖的叫孙浩，大家都叫他耗子，瘦瘦的叫乌文山，大家都叫他大山，还有个戴眼镜的，叫曲正，大家都叫他阿正。 前端也是三个，一个坐程亦可对面，叫杨林，大家都叫他大杨，还有一个还没来报道，还有一个就是程亦可自己。 产品部、设计部和测试部都在另外的办公室。 项目组是新成立的，接了一个政府的项目。项目其实不难，但是公司领导挺重视的，不仅派了公司表现不错的老员工过来，还新招了新鲜血液。 介绍完了，何东帆还在安慰程亦可：“没事儿，我们都是粗汉子，你千万别不自在，相处久了就知道，大家其实没笑话你！” 你说这话你信吗？程亦可满脸尴尬，第一天入职就把脸丢尽了。 “亦可，以后你就是我们项目组的吉祥物了，看其他项目组还敢笑话我们没女生吗？”耗子走过来说到。 “是呀，而且亦可长得这么可爱，今年年会我们部门肯定有戏了。”大山也跟着附和。 “帆哥，那今晚是不是搞个迎新会什么的？”大杨一脸暗示的盯着何东帆。 “。。。。。。” 大家围在程亦可身边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热闹。 吉祥物？ 年会？ 迎新会？ 程亦可光听着就要奔溃了。 然后在程亦可一脸懵逼之下，大家已经计划好下班后，公司后面那条街，吃烤肉，当作欢迎陈轶可入职。 “对了，我待会儿把你拉到企业工作群里面，你先看看公司规章，还有项目规范那些，不着急。”说完何东帆便离开办公室。 何东帆刚离开，大杨便转着椅子滑了过来，程亦可吓了一跳，更紧张了。 “你是玉和大学的？” 程亦可点点头。 “小姑娘成绩很好嘛，应该是刚毕业吧？不用紧张，我们刚毕业的时候，闹出的笑话比你还多呢。” 这是安慰吗？刚沉下去的话题又被他翻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直男。 程亦可只能继续尴尬微笑。 大杨很是热情，继续说：“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大杨哥，别客气。” 程亦可又点点头，然后好奇的问到：“那个帆哥，是什么职位呀？” “技术总监，算是全栈吧，国外回来的，可厉害了！” 原来如此，不过细细想来，今天除了有些丢脸，大家看上去还是挺好相处的，程亦可又问：“我们项目组就这些人吗？” “还有徐工，项目负责人，去见甲方爸爸了，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得来。”大杨说着又靠近一些，“徐工才是真正的大神！大佬！听说已经在公司待了快7年，公司能发展到今天，也算有他的功劳，听说去年还分了技术股份。不过这些都是听说，你别说出去。” 程亦可点点头，调皮的眨眨眼，然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这个徐工，他，凶吗？” 大杨噗呲一笑，果然是刚毕业的小妹妹，像怕班主任一样。 大杨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向程亦可招招手，程亦可便乖乖的附耳过去。 “没见他骂过人，不过——”大杨吊足了程亦可胃口才说，“徐工长得特别帅！” 程亦可满脸黑线，这是什么回答，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你可别不信，我一个大男人都觉得他好看！”大杨还以为程亦可不相信。 程亦可当然不相信，毕竟直男的眼光都信不过。 不一会儿，何东帆便把程亦可拉进了公司群，程亦可无意中看到群管理者——徐菓。 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佬，项目负责人。 本是很平常的名字，但是那个“菓”字，突然把程亦可心底埋藏最深的东西拉扯出来。 又想起那个人，糖油菓子，大半年了，以为已经忘了，过去了，可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回忆又汹涌而来。 程亦可沉沉叹口气，开始看何东帆传来的资料，转移注意力。 很快下班时间快到了，程亦可不敢提前收拾东西，怕别人觉得自己不吃苦，不努力。 谁知6点刚到，大家瞬间关掉电脑，站起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亦可，快关电脑，吃烤肉去，那家烤肉可好吃了！”大杨神神秘秘的靠过来，“主要是——贵。” 程亦可哈哈一笑，觉得大家都挺亲切的，也不像早上那么紧张了，收拾好东西，跟着大伙儿便到了传说中很贵的烤肉店。 店铺装修风格很别致，服务员还穿着精致的和服，充分的体现出了大杨所说的“贵”。 何东帆直接把菜单递给程亦可，大气的说：“想吃什么就点，今天是为了庆祝你入职第一天。” 程亦可不好推辞，接过菜单一看，惊讶的合不拢嘴。 什么牛肉，居然按克计费，还是十块钱一克，那一斤就是。。。。。。 五千块？ 。。。。。。 程亦可不敢点，又把菜单递回去：“我不会点，你们点吧！” 最后大家推推拖拖，菜单到了大杨手里。 程亦可听着大杨点的菜，这一顿没有四万万下不来吧，不禁感叹大家可真有钱，只有自己是个小穷鬼！ “好了，先就这些吧。”大杨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一脸笑意的盯着何东帆，“帆哥，让你破费了。” 何东帆噗呲一笑，晃晃手中的手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待会儿徐工来付钱，已经在路上了。” 大杨笑意凝固，耗子有点同情的拍了拍大杨肩膀，用眼神表示默哀。 什么意思？那个传说中的大佬要来？ 程亦可皱着眉头，不安的询问：“大杨哥，你不是说徐工不凶吗？为什么这么怕他？” “我只是说没见他骂过人，而且项目组新成立的，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意思是，凶？” 大杨想了想，说到：“我也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等你见到你就知道了。” 程亦可心里更慌了，万一上司很凶怎么办？ 第9章 撞破大佬私生活 程亦可所有的担忧都在肉烤好时烟消云散。 别说，这肉贵，但有贵的理由，鲜嫩顺滑，一股奶香味儿十足。 程亦可突然觉得赚钱吃肉也可以当作一个小目标。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程亦可也没有了早上的紧张感，渐渐放松下来，时不时还能和大家胡侃几句。 趁着高兴，程亦可还小酌了两杯，一喝酒就上脸，此刻双颊红润。 “亦可，以后我们就是兄弟。”耗子喝了几杯，一脸热情，随后又笑笑，说到，“姐妹，也不是不可以。” 程亦可被逗得噗呲一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气氛很和谐，原来职场，也不似想象中可怕！ “我去个洗手间！” 程亦可好像喝多了，交代了一声便去了洗手间。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程亦可抽了一张纸巾擦干脸上的水，双颊还是发烫。 洗手间外面是一条又窄又昏暗的走廊，此时一个画着浓妆，波浪大卷发，穿着超短裙搭配黑丝的女人，正软绵绵向一个男人身上靠拢，男人身材修长，侧着头，背贴着墙壁，此画面看上去情欲十足。 程亦可刚走出洗手间便撞见这一幕，非礼勿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目不斜视，快步离开。 正走至女人身后，不知怎么的，男人一把推开女人，那女人就直直向她撞来，程亦可一个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倒在程亦可身上的女人似乎喝醉了，浓浓的香水味还夹杂着酒臭味，嘴里正“呵呵”的笑着。 程亦可小脸一皱，真倒霉！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程亦可眼前，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尖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程亦可疑惑的抬头，男人黑色的头发规整的拢向后面，一双细长的眼睛竟有些邪魅。 只一眼，程亦可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程亦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喝醉的女人和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包间，大家还在聊天。 何东帆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表：“你们徐工不会是不想付钱，不来了吧？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看来那个传说中的大佬应该不会来了。 何东帆刚拿出手机，电话还未拨出去，然后目光一转，眼神直勾勾盯着包间门口，一脸笑意：“说曹操曹操到！” 程亦可端着茶杯正喝水，抬头一看，“噗——”喷了一桌的水。 狼狈又滑稽！ 大杨立马递来纸巾，程亦可止不住的一边咳嗽，一边收拾残局，不敢看门口的男人。 “你看你把我们项目组吉祥物吓得！”何东帆忍不住笑意，又转头调侃程亦可，“是不是他长得丑死了，吓到你了？” 程亦可立马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有点不敢置信，程亦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他，男人穿着白色衬衣，外套随意的抓在手上，领口和袖口都解开，露出锁骨和手腕，衬衣很合身，宽肩窄腰，神色淡然的坐下，看上去正式，又不正经。 传说中的大佬，居然是刚才洗手间走廊外边和醉酒女调情的男人。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滥情，这是程亦可对他的第一映像。 不过大杨眼光还算不错，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很好看。 “徐工，来啦，快坐，快坐！”大山很热情，立马起身倒了一杯水。 何东帆瘪嘴一笑：“大山，你见哪个钱包还喝水的，是吧？” 徐菓被调侃也不生气，直接叫服务员结账。 期间徐菓未正眼看程亦可一眼，彷佛她不存在一般，程亦可却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是刚才撞见他“把妹”的人。 这算是撞破上司的小秘密了吗？会不会被穿小鞋呀？ 程亦可越想越离谱，已经想到要被解雇了。 结完账，大家起身外出，程亦可躲在何东帆身后，尽量避开徐菓的视线，好在何东帆本就高大，把程亦可挡得严严实实。 三月的天，还特别冷，走出烤肉店，巨降的温感让程亦可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程亦可手臂一受力，直接被面前的何东帆拉了一个踉跄，何东帆挑眉介绍：“部门新入职的，刚毕业，有点害羞。” 程亦可就这样尴尬的，赤裸裸的，暴露在徐菓面前。 程亦可不敢看徐菓，磕磕巴巴的开口：“呵呵，徐~徐工，你好，你好。” 徐菓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大家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别迟到了。”何东帆又回头看着程亦可，“亦可，你家住哪里？怎么回去？” “东二环，我坐地铁！” 何东帆又看了看手腕的表，咂咂嘴巴：“现在地铁已经停了，还是打车吧。” 打车？打车好贵呀！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程亦可无奈地点点头。 “那明天见！” “明天见！” “路上小心！” “。。。。。。” 随后大家各自回家，程亦可从头至尾都不敢看徐菓，抓住机会，准备开溜。 “老徐，人家一小姑娘，长得又可爱，最近网约车出事的多，要不，你送送？” “。。。。。。” 程亦可急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我长得很安全！” 何东帆“噗呲”一笑，随意道：“我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老徐，交给你了！” 何东帆走的很潇洒，留下程亦可在风中凌乱。 太尴尬了！ 徐菓盯了一眼程亦可，淡淡说了句。 “走吧！” “徐，徐工！我打车就可以！”程亦可鼓起勇气开口，见徐菓未拒绝，便指着路口，“那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徐菓回应，程亦可跺着小步子走的极快。 “等一下——” 程亦可停下脚步，“哈？” “我陪你等车，记一下车牌！”徐菓说的很随意。 程亦可和徐菓站在路边等车，中间隔着两三米远，俩人像是不认识一样。 不过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程亦可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偷偷打量他，他站在石墩旁边，已经穿上外套，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摆弄着手机，眉头微皱，似乎在处理事情。 程亦可不禁有点发呆，他现在认真的模样和刚才在昏暗的走廊碰见的模样完全不同，那时觉得他很邪气，不像正经人，现在却感觉，嗯，像个正！经！人！ “呜——呜——”突然手机响了。 程亦可接起电话，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然后不好意思的小声唤他：“徐工——” 徐菓放下手机，回过头，淡然的看着程亦可。 “不好意思，司机说他没油了，要去加油，可能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等就可以了。” 徐菓嘴巴轻抿，轻声道：“没事！” 说完便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这是还要陪她等？ 徐菓又看了一会儿手机，把事情处理完后，从包里掏出一包香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然后顿了顿，看向程亦可：“可以闻烟味儿吗？” 。。。。。。 “哦~可以！可以！”这种情况下，不可以也得说可以。 路灯下，徐菓抽着烟，一团团烟雾升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落寞感。 程亦可感觉此刻二人之间气氛十分尴尬。 鼓起勇气，准备打破僵局，于是一脸笑意，糯糯的开口搭话：“徐工，我叫程亦可，是新来的前端！” 徐菓抽烟的动作一顿，然后侧身盯着程亦可。 一秒。 两秒。 三秒。 。。。。。。 程亦可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快僵在脸上时，徐菓才撤回审视的目光，他轻轻熄了烟，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径直走过来。 程亦可双手插衣兜里，紧张的握紧拳头，无意的向后缩了一下，拉开距离。 徐菓本就比程亦可高了一个头，这一靠近，居然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玉和大学的？” 程亦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大学？可能是看过自己的入职资料吧！ 程亦可笑着点头回答：“是，是玉和大学毕业的。” 徐菓半眯双眸，审视的目光，似乎还透着一丝，怒意？ 难道认出自己是刚才撞破他“把妹”的人，于是恼羞成怒？ “嘀——嘀——”喇叭声响起。 “是你叫的车吗？”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询问。 救星来了！ “是我是我！”程亦可立马回应，拔腿就走，不忘礼貌的回头，“徐工，再见！” 徐菓随意的点了点头，嘱咐到：“嗯，记得到家在群里发个消息！” “好好好！”程亦可回答的很敷衍，上了车，小声催促，“走走走，叔叔，快点开车！” 程亦可不敢回头，直到开出好远好远，才慢慢平静下来。 司机带着笑意开口询问：“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不是！”程亦可急忙否认，“那是我上司。” 到了家，程亦可在群里打了到家卡，躺在床上，一想到他审视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办？有点上班恐惧症了！ “呜——呜——”手机震动。 程亦可接起电话，果然只有高幸幸才会这么晚还打电话。 “亦可，怎么样，第一次上班，好不好玩儿？” 好玩？ 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不禁叹了口气。 “一点都不好玩。”程亦可有些丧气，“我都有点害怕明天去上班了！” 高幸幸本就八卦，现在更是语气兴奋：“怎么了这是？” “我好像得罪我上司了。” “啊~这才第一天，怎么得罪他了？” 程亦可吞吞吐吐回答：“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私生活不检点！” “长的帅吗？” 程亦可满脸黑线，大声吼道：“高幸幸！你能不能抓重点！” 电话那头传来高幸幸“呵呵”的笑声。 程亦可想了想，说到：“长得不正经。” 高幸幸异常的兴奋：“哈哈哈，我好想亲自看看，不正经的长相是什么样子的。” 程亦可又想起他在昏暗的走廊上，和那个醉酒辣妹的香艳画面，不禁一哆嗦，连忙开口：“挂了，明天还要上班！” 当晚，程亦可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解雇了。 第10章 好像惹祸了 程亦可一晚上没睡好，顶着黑眼圈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才八点半，人还很少。 按了电梯，程亦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程亦可嘴巴还未合上，滑稽地盯着电梯里的人，脚上像被黏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徐菓今日穿的很休闲，灰色的卫衣，黑色的夹克，头发还是很规整的拢向后面，与昨日穿正装的感觉完全不同。 程亦可尴尬的合上嘴巴，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眼看电梯门就要合上。 徐菓微微抬手，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他轻轻挑眉，开口道：“不进来吗？” 程亦可这才别别扭扭地走进去。 程亦可很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呀？可是一开始就没主动打招呼，现在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不认识了？”徐菓目视前方，语气很淡。 可是电梯里就只有他和程亦可俩人，这话，肯定是对她说的。 “徐工，早上好！”程亦可礼貌性的一笑，又觉得应该多说一点，避免尴尬，然后盯着徐菓，“你来的真早，真厉害！” 程亦可被自己尬在原地，自己居然在表扬大佬勤奋？是不是搞错俩人的位置了？ 现在，只想换一颗星球生活。 徐菓垂眸看了一眼程亦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终于到了所在的楼层，程亦可不敢先出去，便跟在徐菓身后，一声不吭。 虽然他们项目部是新成立的，但该有的都有，徐菓是有独立办公室的，门口正对着程亦可工位。 直到徐菓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她才放松下来，时间还早，大家都还没来，程亦可继续看何东帆昨日发的资料。 光看资料很是无聊，程亦可忍不住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个红姐真是的，企业消息老是不回！”何东帆走过来，有点不高兴，然后扫了一眼办公司，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最闲的程亦可身上，“亦可，给你交代个任务！昨天老徐跟甲方爸爸讨论了一些需求问题，你去产品部门找一个叫陈红的，让她把整理好的需求汇总赶紧发过来！” 终于有事干了，程亦可掩饰不住兴奋，立马站起身，甜甜的开口：“好，我马上去！” “赶紧啊，很重要！”何东帆再次强调。 程亦可自信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不就要个资料，这还不简单？ 产品部门人很多，很吵杂，跟他们开发部门的气氛完全不同。 程亦可有些为难，不知道哪位是陈红，在门口踌躇半天，才小心翼翼找了一个人询问：“请问陈红是哪一位？” 那人似乎也很忙，头也不抬的开口：“右边第一排，第一个办公桌！” “哦，谢谢啊！”程亦可礼貌道谢，然后走进去。 陈红是个40岁左右的女性，烫着小卷发，戴着金丝眼镜，嘴巴擦得老红，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老员工。 程亦可还未靠近，一个文件夹便摔在自己脚下。 陈红似乎很生气，用手指指着一个小女生，怒斥道：“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对牛弹琴吗？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豆腐渣，拿回去重做！” 小女生低着头，双肩微微耸动，看上去好可怜。 程亦可捡起脚下的文件夹递给她，小女生带着哭腔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拿着文件夹走开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程亦可突然就想到了高中的班主任，也是像陈红一样带着金丝眼镜，总是一副很凶的样子，现在竟有点心虚害怕。 陈红回过身坐下，对着键盘敲敲打打，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高材生，连个基本产品计划书都不会做。” 言语中都是尖酸刻薄，虽然程亦可预想的职场肯定会遇到这样的人，但现在是真实的需要跟她打交道，不禁小脸紧皱，露出为难之情。 “陈老师你好，我是。。。。。。” “你等一下！” 程亦可还未说完，便被陈红打断。 “我——”程亦可话被噎在喉咙，轻轻叹气，无奈的等在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程亦可快要着急死了，陈红终于停下敲键盘的动作，程亦可心中一喜，刚想开口，陈红又开始翻阅桌上的文件夹，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 程亦可努力沉住气，然后带着微笑，礼貌的开口：“陈老师，打扰一下您！” 自我感觉已经很很很卑微礼貌了，陈红只是微微侧头瞄了一眼程亦可，然后一挑眉，道：“新来的？” 程亦可点点头：“嗯，是！” “你没长眼睛吗？”陈红说话很冲，甚至毫无礼貌，“没看见我在忙？” 程亦可有点委屈，觉得这位老师态度实在有点过分，但是想着自己也是刚入职，也不敢直接顶撞，便决定再等一会儿，等她忙完。 前前后后等了快二十分钟，直到群里传来何东帆的消息，问程亦可怎么还没回来。 犹豫一番，程亦可鼓起勇气上前，大声开口道：“陈老师！打扰一下！” 程亦可声音很大，旁边的人都纷纷侧目，陈红傲慢的抬头看着程亦可，一脸不爽。 程亦可抿抿嘴唇：“请您把整理好的需求汇总发到——” 程亦可还未说完。 “滚出去。”陈红声音不大，甚至语气很随意，但是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程亦可瞬间满脸通红，一时愣在原地，也是没受过这种委屈，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听不见吗？我让你滚出去！” 程亦可自尊彻底被击垮，然后跑了出去。 没有回办公室，冲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保洁阿姨目不转睛的看着程亦可这模样，让她感觉更丢人。 难道这就是职场霸凌？上班第二天，就遇到这档子事。 等了一会，消息群再次传来何东帆的催促，程亦可见自己眼睛不乏红，应该看不出哭过，才回到办公室。 程亦可没办好事，所以很心虚，又见何东帆不在工位上，心中更是焦急。 “大杨哥，帆哥去哪儿了啊？” 大杨有点忙，于是指着后面，回答到：“徐工办公室！” 程亦可叹了口气，敲门。 “进——” 程亦可不敢看何东帆的脸，觉得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无地自容，于是低着头，眼光停在何东帆的脚尖。 “帆哥，资料没拿到。” 何东帆站起身，走近，觉得程亦可有点不对劲，关心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亦可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方面觉得对方欺负了自己。 何东帆双手一摆，语气慌张。 “唉——我，老徐，你看着的，我什么都没做。”又看着程亦可，“你别哭呀！” “对，对不起！” 程亦可尽量调整情绪，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歉，这故作镇定的声音，更是显得委屈可怜。 片刻后，何东帆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是不是陈红欺负你了？” 程亦可摇头。 何东帆显然不信，这人好好的出去，哭着回来，定是被欺负了。 “老徐，我觉得你可以跟上面反应一下，这陈红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听说她仗着自己是老员工，老是欺负新人。”何东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拉了拉程亦可，把她展示在徐菓面前，“你看，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程亦可这才想起徐菓也在，好奇的抬起头，正对上徐菓的眼眸。 程亦可没想到他一直盯着自己，此刻更是觉得丢脸。 “老何，你去找陈红，先把资料发过来！”徐菓不放心，又提醒道，“控制点情绪！” 何东帆无奈道：“她一个女人，我还能动手不成？” 说完何东帆摔门而去。 程亦可有点手足无措，便低着头说：“徐工，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程亦可有点诧异：“啊？” 徐菓低头把桌上的纸巾盒拿起来，挑眉说到：“擦擦！” 徐菓的眉眼很好看，程亦可沉默三秒，然后目光停在他所递的纸巾盒上，上前抽出两张纸巾，胡乱擦了两下，道了句“谢谢”。 “吃糖！”徐菓嘴唇一抿，抬抬下巴，示意桌上的东西。 程亦可一愣，黑色的办工桌摆设极为简单，两个并排的显示屏就占了大部分，左边是一些文件，右边几颗彩色纸的果糖分外明眼，应该是吃饭送的清口糖。 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人，暗恋了整整五年的人，是他告诉程亦可，吃点糖就不难受了。 半响后，程亦可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礼貌的拒绝：“谢谢徐工，我长蛀牙，不能吃糖。” 徐菓直勾勾盯着程亦可，然后点头示意她出去。 何东帆一直没有回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神情慌张的跑进来，吼道：“徐工在不在？帆哥和我们老大吵起来了！” 突发的情况让大家都不知所措，耗子立马去叫徐菓。 然后程亦可就看见徐菓快步离开。 这才上班第二天，是不是惹麻烦了？ 直到中午饭点，他们都没有回来，程亦可心不在焉的占座，等着大杨他们打饭过来。 隐隐约约听到其他不认识的同事好像在议论上午发生的事，具体怎么说的，程亦可没听清。 不一会儿大杨他们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大杨把饭递给程亦可。 “我刚才碰到前台小静了，听说已经闹到大老板那里去了！” 一听这话程亦可更担心，更没胃口了。 耗子凑过来，小声问到：“还有呢？” 大杨看看周围的人，警惕的说：“产品部老大也很维护那个陈红，听说非要我们这边的人道歉！” “道歉？当我们研c是吃素的吗？” “亦可，你别怕，这事不赖你，陈红的人品早就在公司传开了，仗着自己是老员工，眼睛长在头顶上，就是没人敢正面刚，这次惹到我们研c的人，算她倒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分析局势，一边安慰程亦可。 “其实，我也可以去道歉！” 程亦可想了想，这件事如果只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话，她愿意道歉，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不会掉一块肉。 “我不同意，凭什么你道歉？” “对，你代表的是我们研c的脸面。” 大家的正义感虽然显得有点中二，不过却让程亦可很感动。 “我觉得那产品部老大肖青青，就是故意找茬，前年，你们还没来，我听说啊。”阿正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她喜欢我们徐工，不过被我们徐工拒绝了。” “还有这事儿？” “有呀，后来这些事慢慢的就没人传了，知道的也就一些老员工。” 哎，谁说男人不八卦的，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 不过阿正说的绘声绘色，说不定徐菓和那产品部老大肖青青真有一段呢！ 第11章 谣言怎么来的 下午三点左右，何东帆和徐菓才回到办公室，何东帆似乎很高兴，还开心的跟大家打趣。 程亦可想过去问问结果怎么样，但是不敢！不过看何东帆的模样，应该是没吵输。 徐菓目光扫过程亦可，说：“程亦可！你进来！” 什么情况？难道是吵输了？要道歉？还是要教育她一顿？ 徐菓看着程亦可紧张的模样，颔首道：“坐！” 程亦可抿抿唇，决定先下手为强，深深鞠了一躬，忏悔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愿意道歉！” 徐菓突然笑了：“没人让你道歉！” 徐菓笑得很浅，程亦可突然觉得他很温柔。 单单从这件事来看，似乎对下属也很维护。 徐菓再次示意程亦可坐下。 程亦可坐下后，徐菓随意地翻着手机，并未说话，程亦可有些懵。 叫自己进来看他玩手机？ 半响后，徐菓眼睛一亮，把手机递给程亦可。 程亦可双手接过手机，是一个排行榜的展示页面，更懵了：“这是？” “要做一个排行榜展示页面，再加一个表单弹框，没问题吧？”徐菓说的很随意。 程亦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指着自己，问到：“我做？” “对，你！”徐菓语气很肯定，然后从程亦可手中拿过手机，“我知道，你没有项目经验，但是现在大杨手上还有一个项目未收尾，只剩下你，而且没有产品设计，ui设计，你可以自己发挥！” 程亦可听着更懵了，完全听不懂。 “待会儿我把这个截图，还有简单的需求发给你，你先试着做个静态的。” “我。。。。。。”程亦可欲言又止。 也不是会不会的问题，程亦可主要是害怕，心里没底。 徐菓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先试着做一下，好吗？” 程亦可愣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感觉徐菓语气也很温柔。 坐在工位上，程亦可都还未回神，直到徐菓把截图，还有需求发过来。 程亦可这才发现，做的是个内部员工投诉问卷，至于这排行榜展示页。 程亦可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心里一暖，看来跟着大佬做事就是好，再也不怕被欺负！ 不过这也太损了，按照陈红的人品，那不得一直挂在榜首吗？ 太损了！ 不过转念一想，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佬，不然就会被“公事公办”。 不一会儿，何东帆从徐菓办公室出来。 “大家停一下手上的工作，先听我说。” 见大家都停了手上的工作，何东帆才开口：“是这样的，大家都有qq号吧？待会儿把自己qq号发公司群里，我们也在qq上建一个群。” “为什么呀？” “我哪知道为什么！”何东帆也觉得没有必要，奈何徐菓强意如此，便一脸不耐烦的回答，“你们徐工要求的。” 程亦可小脸微皱，qq号？ 因为糖油菓子，qq已经卸载了大半年，刚卸载的时候，程亦可也挺后悔的，还一直想下载来着，又怕自己不争气，毕竟是五年的暗恋。 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可是现在，好像终于有了下载的理由。 “叮——叮——” 时隔大半年，程亦可刚上线，手机提示音便响个不停。 “哟，亦可很忙呀？”大杨忍不住调侃。 程亦可礼貌性的笑笑，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 消息很多，可是糖油菓子的消息尤为瞩目，挠着程亦可的心。 【糖油菓子】：小鬼，毕业礼物想要什么？ 【糖油菓子】：最近怎么不回消息？ 【糖油菓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条消息是去年五月份糖油菓子发的，那时候程亦可刚卸载qq，拉黑他电话号码。 【糖油菓子】：你的手机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糖油菓子】：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看通话记录，你给我打过，我都没印象接过你的电话。 【糖油菓子】：生气了？ 去年六月份，程亦可消失一个月后，糖油菓子居然给她打过电话，而且，还发现程亦可也打过电话给他，应该说的是程亦可打算告白的那通电话吧。 看着这些消息记录，程亦可有些后悔当初莽撞的行为，其实现在想来，当不成恋人也可以当朋友。 这几年，自己和他不就是互诉心事，相互安慰的朋友吗？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突然不告而别，消失了，自己该多难过。 【糖油菓子】：我回玉和了。 【糖油菓子】：？ 最后两条消息停在去年11月份，糖油菓子说他回玉和了，后面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程亦可看着手机发愣，心里总想找回点什么。 想回消息，又不知道回什么。 万一他问起消失大半年的理由呢，难道还真说因为他交女朋友了，所以自己就消失了？ 但是不回消息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和他，就变成永远的陌生人了。 还是认错吧，毕竟暗恋的是自己，消失的也是自己，他从头至尾都很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程亦可打了一串道歉的话，最后又删掉，只发了两个字。 【一颗小橙子】：哥哥。 消息发出去的时候，程亦可紧张的快要忘记呼吸，若是，他不回复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程亦可便开始认真工作。 徐菓发的页面其实很简单，只两个小时，程亦可就做了出来，不过第一次做，不知道行不行。 刚才徐菓说，可以去问他。 可是，程亦可不敢。 似是想到了什么，程亦可拿出手机翻了翻，糖油菓子还是未回消息。 是没看见？还是生气了？ 程亦可正发懵，突然公司内部软件来了消息。是徐菓，他让程亦可做好了发给他看看。 程亦可有些佩服他，她这也才刚做完，大佬连时间都掐的这么准。 程亦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确实做得没什么问题，然后压缩打包在线发送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徐菓就回复了一个压缩文件，一打开，程亦可差点吐血。 她做的东西在他眼里，哪哪都是问题，徐菓还特意标注了，而且标注的很细致。 程亦可浏览完需要修改的地方，发现自己确实因为没有项目经验，很多地方都不足，不完善。 而且，看样子，徐菓是很认真的看了自己的源代码，才能标注的如此详细。 “亦可，下班了，还不走吗？”大杨收拾好东西，有点意外程亦可居然还在忙碌。 程亦可：“嗯，要加班，徐工给了任务。”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送走了何东帆之后，办公室就只剩下程亦可一个人。 安安静静的，程亦可第一次加班，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有点自豪得意。 可能这就是初入职场的菜鸡，突然有了存在感。 不知不觉快八点，程亦可已经憋了很久的尿意，实在憋不住了。 上了厕所，程亦可拉跨着一张小脸走回办公室。 原本敞亮的办公室现在黑黢黢的，不知道是谁把灯熄了？ 程亦可确定自己只是把电脑屏幕设置成睡眠，并未关灯。 来不及想那么多，程亦可摸进办公室，由于并不熟悉开灯按键在哪儿，于是贴着墙壁，一路跌跌撞撞。 这不，又踢到桌子了，忍不住小脸一皱。 打了个圈都没摸到开关，程亦可想着还是先到自己工位，找到手机再说。 程亦可的工位很里面，不靠窗，那里是一点光线都没有。 突然，手掌所触之处软软的，程亦可好奇的用指尖戳一戳，竟有些温热。 温，热？ “啊——”程亦可大叫一声，张牙舞爪扑打着。 见鬼了！ 徐菓有些无奈，抓住扑腾的小手，吼道：“程亦可！” 程亦可惊呆了，这鬼还知道自己名呢！ 这鬼声音好像大佬啊！ 大佬？ 徐菓！ 程亦可这才冷静下来，然后徐菓放开她的手，走过去“啪”一声打开灯。 徐菓规整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只是，硬朗的下颌角，两条血痕格外明显。 这？不会是自己抓的吧？ 额，好像是她抓的。 这抓的也，太，太让人浮想联翩，显得他更不正经了。 程亦可不知所措，立马认错：“徐工，对不起。” 徐菓上下扫视她一番，摸了摸受伤的下颌，未说话。 程亦可：“没灯，没看见是您！” 徐菓侧目：“应该是保洁阿姨见没人便关了！” “你那个——”程亦可指着他受伤的地方，心虚地问，“怎么办？” 徐菓没回答，抬抬下巴示意：“把东西收一收，明天再来做！” 程亦可顿了一下，连忙关上电脑，拿上手机。 不过徐菓似乎在等她。 程亦可暗示自己想多了，刚走到门口，徐菓便转身跟上，与她走在一排。 这。。。。。。原来没想多。 俩人都未说话，气氛更是尬尴，进了电梯，徐菓按了“1”和“-2”，程亦可糯糯地收回手。 程亦可站在徐菓身后，拿出手机，糖油菓子还是没有回消息。 “怎么不回我消息呢？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程亦可小声嘀咕。 徐菓微微侧目瞥了一眼程亦可。 很快，一楼到了。 程亦可礼貌性的开口：“徐工，明天见！” 徐菓嘴唇轻抿，缓慢道：“明天见！” 程亦可出了电梯，刚走到大堂，手机便震动起来。 【糖油菓子】：？ 虽然只有一个问号，却让程亦可开心极了。 就像断掉的线又连上了。 像丢失的东西又找回来了。 像冰封的心又活过来了。 程亦可急忙回复消息。 【一颗小橙子】：哥哥，对不起！ 第12章 我为大佬的八卦添砖加瓦 徐菓到健身房的时候，何东帆已经做完拉练，正开始上器材。 何东帆：“怎么才来？” 徐菓语气慵懒：“公司有点事。” 何东帆又举了几下，才放下，瞄了一眼徐菓，突然起身，指着徐菓下颌的伤，眼睛发光。 “老徐，你有女人了？” 徐菓懒得搭理何东帆，继续拉练，随口回了一句：“小猫挠的。” “你放p，这一看就是女人挠的。”何东帆更是好奇，揽过徐菓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旁，“快跟兄弟说说！” 徐菓：“。。。。。。” 见徐菓不打算开口，何东帆一脸意味深长，说道：“李白子年底就结婚了，江心和他对象也是早晚的事儿，你说，就你这条件——” 何东帆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盯着徐菓下面，小声道：“兄弟，你是不是有病！”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才有病！”徐菓一个拐子抡过去，疼的何东帆龇牙咧嘴。 何东帆揉揉自己的肚子，继续说到：“你没病？你个快三十的人，女人都没一个！你说前几年不合适，行，兄弟我理解！那现在呢，不是有病是什么？” 徐菓甩甩微微湿透的头发，继续举铁，只当何东帆在发疯。 何东帆坐在一旁，继续劝解：“我看今天那个肖青青，对你还是有意思的，要不，考虑考虑？” 徐菓目视前方，不说话。 “叮——”手机又响了。 何东帆一把拿过徐菓放置健身器材上的手机，熟练的打开，嘴里还嘀咕着：“谁呀？怎么一直在响！” 徐菓立马起身，抢过手机。 何东帆看徐菓的手机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客户的消息，徐菓也会主动让何东帆帮忙回复，现在徐菓如此大的反应，加上徐菓下颌的抓伤，何东帆更是好奇，连忙跟上徐菓。 “兄弟，你这是要急死我，你倒是给个话呀。” 徐菓坐到椅子上，微微仰头，小口喝水，喉结上下滚动。 何东帆盯着徐菓，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还是有几分姿色。 徐菓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这才打开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错了。 【一颗小橙子】：我不应该突然消失，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一颗小橙子】：你就原谅我吧，哥哥！！！ 徐菓看着消息眉头微皱，轻抿嘴唇，开口道：“你说如果你很生气，对方道歉了，你该不该原谅？” “啊？”何东帆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徐菓瞥了一眼何东帆，只当是对牛弹琴。 何东帆突然大悟，凑近道：“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然后呢，你不理她，你难受！又觉得接受她的道歉，你也难受？” 徐菓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何东帆突然站起来抢过徐菓的手机。 “不行，我实在太好奇了，就算你今儿揍我一顿，我也要看这人是谁！” 徐菓自知抢夺无用，便随何东帆发疯去。 何东帆看完手机，恭恭敬敬的把手机放在徐菓面前，赔着笑脸，说到：“别打脸，我老婆会找你算账的！” “帅哥，你好，可以加你微信吗？”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儿走过来，盯着徐菓。 徐菓头也不回，随手把手机一翻，盖在桌上，冷冷道：“不好意思，没电了。” 女孩儿尴尬的笑一笑，然后识趣儿的走了。 别说，何东帆在这方面还是挺佩服徐菓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极品女人，这人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宛如，一个和尚！ 何东帆懒散地靠在座椅上，撇一撇嘴，说到：“老徐，人家小女孩都道歉了，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显得我们男人，不够大气？” 徐菓：“我回了一个‘？’，下班的时候！” 何东帆：“。。。。。。” 徐菓又开口：“白眼狼一个，对她那么好，跟我搞消失！” 何东帆噗呲一笑，双手环抱胸前，说：“这都多少年了？要不你跟这个小橙子凑合凑合得了。” 徐菓一个冷眼甩过去，何东帆立马闭嘴。 半响后，何东帆似是不死心，继续劝解：“兄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别太小气！劝你一句，喜欢就追！” “你知道小丸子吗？”徐菓侧目盯着何东帆，似乎怕他不理解，又补了一句，“樱桃小丸子！” 何东帆满脸不解，问到：“就是那个动画片？” 徐菓点点头，又喝了口水，似乎很认真的开口道：“在我心里，她就是那个形象！你会和小丸子谈恋爱？” 何东帆站起身，丢下一句“神经病”！ 徐菓这才露出戏谑的笑容，转眼又拿起手机，轻叹一口气，回复消息。 【糖油菓子】：给我个理由！ 程亦可洗了澡，就看见这条回复，不由的眉头紧皱，又高兴，又局促。 理由？ 难道说因为你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消失了？ 那不是就知道自己暗恋了吗？ 程亦可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拿出手机，回复消息。 【一颗小橙子】：失恋了。 又怕糖油菓子误会，程亦可又发了一条消息。 【一颗小橙子】：没早恋，还没告白就结束了！当时太难过了，就想断了自己的念想！ 不一会儿，糖油菓子的消息便传来。 【糖油菓子】：你倒是断的干净！ 程亦可小脸紧皱，为什么感觉到了莫名的怨气。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错了！ 【糖油菓子】：工作感觉怎么样？ 【一颗小橙子】：你怎么知道我上班了？ 【糖油菓子】：毕业了不上班？ 【一颗小橙子】：其实还好，我们部门的人都挺友善的，也很照顾我。 【糖油菓子】：嗯。 【一颗小橙子】：就是我上司，我有点害怕他。 【糖油菓子】：怎么说？ 【一颗小橙子】：我入职第一天，就撞见他和一个女人亲热，我怕他给我穿小鞋。 程亦可等了一会儿，糖油菓子还未回消息，便又发了一条。 【一颗小橙子】：而且他和公司其他部门的女人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糖油菓子】：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误会了？ 【一颗小橙子】：没有！他长得就不正经！ 良久，消息才传来。 【糖油菓子】：睡了。 【一颗小橙子】：哥哥，晚安！ 程亦可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按掉手机，虽然很久没有和糖油果子聊天，但是没有陌生感，还感到莫名的心安。 本来以为再次面对他，会很难。 只是那种心动，还是在！ 第二天，程亦可刚挤上电梯。 “我给你说，徐菓，有女人了！” “不可能吧？不是说是黄金单身汉吗？” “我亲眼看见的，刚才在地下停车场，这儿，都被女朋友抓破了！”女的指着自己的下颌处。 “那不是没机会了？” 。。。。。。 程亦可靠在电梯最里侧，不敢抬头。 他们说的不会是她，昨晚不小心挠的吧？ 天呀，这误会可大了！ 大佬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程亦可脑袋里已经预想到各种死法，小脸耷拉的都快哭出来了。 到了工位上，程亦可电脑还没打开，大杨便凑了过来。 “亦可，今天要格外注意，别惹徐工！”大杨看了看徐菓办公室，舔舔嘴唇，“一大早，脸色就不好！” 死了！死定了！ 肯定是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程亦可看着已经修剪的非常平整的指甲，心里全是懊悔，怎么就偏偏把他脸挠了呢！ 何东帆一来便去了徐菓办公司，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嘴角都是戏谑的笑。 徐菓长得好看，又是单身，以前在美国研究所的时候，总部就有他的各种传说，去年调回总部，公司内各种八卦更是神乎其神。 这不，又多了一个，被女人抓了脸。 徐菓抿抿嘴唇，抬起头：“你能别笑了吗？” “要不给你贴张创可贴吧？”何东帆一脸关心，然后一拍手，偷笑道，“算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菓“啪”一声合上手上的文件夹，看着何东帆。 何东帆连忙摆手：“不笑了，不笑了！” “人来齐了吗？”徐菓随意地捻起桌上的文件夹，“来齐了开会！” 何东帆也不再打趣，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 徐菓突然一顿：“老何！” “啊？” “我，长得不正经？” 何东帆先是一愣，然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谁说的？我打掉他的狗牙！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正经的人，我人格担保！” 徐菓懒得理他，走出办公室：“会议室开会！” 程亦可拿上纸笔，跟在大杨身后，到了会议室，挑了一个最后边的位置坐下。 徐菓今日穿的格外正式，由于空调太热，已经褪去外套，只剩衬衣和西裤，都是最老套的样式，头发依旧向后拢去，露出额头，下颌的两条抓痕格外明显。 不知为什么，徐菓穿着越正式，反而显得越不正经，反观昨日穿着休闲，反倒感觉和善一些。 程亦可得出结论，应该是那双细长魅惑的眼睛。 徐菓现在正在认真的摆弄着投影仪。 程亦可紧张地搓着手中的笔帽，见他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好。 也是，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想着这事因自己而起，程亦可更心虚了。 徐菓弄好投影仪，环视了一圈，若无其事的开始讲解。 程亦可第一次开会，很多东西都不太明白，只能先记下笔记，过后再去请教大杨，听着听着，写着写着，便暂时忘记了心里的担忧。 “所以，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 徐菓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最后，眼神无意的停在了程亦可身上，似乎那句话是在问她。 程亦可在对视的那么一瞬，立刻低头。 完了，大佬为什么对着自己说？难道在搞职场针对？ “好，散会吧！” 说完，大家拿起自己的东西，纷纷走出会议室，程亦可立刻跟上。 “程亦可，你等一下！” 第13章 哥哥没有女朋友 程亦可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偷偷瞄过去，徐菓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看她一眼，但是刚才那句话，确实是他说的。 待大家都离去，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俩人。 程亦可舔舔发干的嘴唇，一脸抱歉的开口：“徐工，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已经剪指甲了。” 说完，还把自己的手展示出来。 徐菓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抬头：“你过来！” 程亦可不知他什么意思，在公司，也不至于挨一顿打吧，便慢慢的挪动脚步，往他那边走。 “这个！”徐菓从文件夹中挪出几张4a纸，然后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这次项目的需求，都在这里，有不懂的地方，好好理一下！” 程亦可很意外，大佬并没有指责她，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刚才的“认罪”格外滑稽。 徐菓看着发呆的程亦可，轻声道：“还吃消吗？” “啊？” “排行榜还没做完，又要理新项目需求！”徐菓解释，随后，又添了一句，“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程亦可有那么一刻，觉得，大佬好像挺关照新人的。 不过，下一刻，程亦可便觉得应该是想要让她加班。 还说的如此隐晦，不亏是大佬。 “没问题，我可以！”程亦可重重的点头，像是要证明自己可以，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程亦可回到工位上，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给自己默哀，看来最近都得加班。 “姐姐，你好！” 程亦可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回缩，转头看去，右边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大活人。 看见程亦可被吓到，惊慌失措的模样，于简笑眯了眼。 于简穿着加棉的棒球服，运动裤，耳朵上挂着白色无线耳机，头发染成栗色，刘海遮住了眉梢，又露出额头，小巧又奶气的脸蛋，看上去和程亦可年纪差不多大，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线。 这就是新入职的另一个前端？ 何东帆走过来，趴在办公桌隔断上，笑着说到：“于简，自我介绍一下！” 于简拔下耳朵上的无线耳机，走到办公室中央，简单地说：“大家好，我叫于简，是新来的前端，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帮助我，我喜欢打游戏，不介意的话可以约我一起上分。” 程亦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自我介绍。嗯，真挺丢脸的。 何东帆带着于简在办公室逛了一圈，一一介绍项目组的成员，最后停在了程亦可的工位上。 程亦可这才发现，于简很高。 “这个也是前端，叫程亦可！” 于简长得奶气，声音也奶气，乖巧的喊道：“姐！多多照顾！” 程亦可点点头，嘴角抽动，不敢置信自己已经变成前辈了。 打完招呼，程亦可不敢耽搁，为了不被抓到小辫子，目前必须把排行榜的项目做好。 于是对照着徐菓所标识的需要改动的地方，不停的敲着代码。 突然，程亦可觉得右侧有种压迫感袭来，轻轻一扭头，于简奶里奶气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程亦可立马伸出双手遮挡自己的电脑屏幕，尽管在二十九英寸的电脑屏幕上毫无作用。 程亦可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没有自信，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稚嫩的逻辑编写。 “你干嘛？” 于简嘴角抿着笑，一副公然无害的模样，然后开口：“姐姐，你写的真好，我好多不会的，到时候可不可以请教你！” 面对这样的脸，这样的语气，程亦可瞬间觉得是自己小气了，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羞愧。 于是缓缓放下手，安慰到：“没事儿，我听说你不是六月份才毕业吗？多学习学习，一定会很棒的！” “谢谢姐姐！” 程亦可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这样说有没有用，见于简乖巧的点点头，这才放心。 下班时分，程亦可把代码发给徐菓，瞬间轻松了不少。 明天是周末，终于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嘀——”公司聊天软件消息提醒。 程亦可眉头一皱，又被打回来了，看来还得加班。 因为是周五，大家都很兴奋，程亦可只能干瞪眼，看他们一个一个走。 “姐姐，你不走吗？”于简已经收拾好了。 程亦可尴尬一笑：“还有一点，做完就走！” 然后，办公室只剩下程亦可敲键盘的声音。 徐菓坐在办公室，电脑上是和程亦可的聊天窗口。 输入框内写着【你可以看看《don'tmakemethink》这本书。】 信息还没有发出去。 徐菓指腹在键盘上停留片刻，又把输入框内容删除。 然后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走出去。 由于徐菓办公室的门正对程亦可，所以徐菓走出来的时候，程亦可特意把头埋在屏幕下边。 但是，办公室本来就没人，所以徐菓的脚步声也越发清晰，程亦可能听到，越来越近。 “下周再做吧！不急，先走吧！” 程亦可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只是客套话，一脸认真的开口：“没事，我再加会儿班！” “周五不加班！”徐菓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项目组的传统！” 程亦可还想客套一下，但是看着徐菓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乖巧道：“好，我下周一定做好！” 回到家，程亦可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修改代码，似是魔怔了。 “呜——呜——”手机突然响起来。 程亦可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幸幸！” “亦可，明天去逛街！” “不去！”程亦可一口拒绝，“我要睡觉！” “怎么感觉你上个班像丢了半条命？” 程亦可觉得高幸幸说的很对，真的像丢了半条命。 程亦可突然想起什么，正经的坐起身，缓缓开口：“幸幸，跟你说件事儿，就，还挺严肃的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那个，我又和糖油菓子联系了！”不等高幸幸开口，程亦可先发制人，“我知道，我没骨气！” 半响，高幸幸才说话：“亦可，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吗？会不会结婚了？你这样和他一直聊，是不是，不太好？” 程亦可原本沉溺在和他再次联系上的喜悦中，高幸幸这一提醒，才意识到，似乎是不太好。 “幸幸，我挂了！” “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有些事不合适！”高幸幸难得一本正经。 程亦可挂了电话，打开聊天记录，心情特别复杂。 思若一番，决定问清楚，若是真结婚了，确实应该避嫌。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想问你个事。 【糖油菓子】：嗯？ 糖油菓子的秒回复让程亦可一愣，随即步入正题。 【一颗小橙子】：你结婚了吗？ 【糖油菓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亦可不知该怎么回答，便调侃。 【一颗小橙子】：想着你不是快三十了吗？怕哥哥没人要。 【糖油菓子】：还没女朋友。 还没女朋友！ 没女朋友！ 没！ 程亦可耳边不断重复回响着这句话。 【一颗小橙子】：真的吗？ 【糖油菓子】：工作太忙，确实没人要！ 【一颗小橙子】：哦！ 我要！程亦可只敢在心里嘀咕，心中莫名的高兴。 【糖油菓子】：怎么？你工作很闲？ 这句话引开了程亦可的话痨子，开始抱怨。 【一颗小橙子】：忙的很！ 【一颗小橙子】：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得罪上司了吗？ 徐菓输入框的【他应该没为难你吧】还未发出去，程亦可又几条消息砸过来。 【一颗小橙子】：他应该是盯上我了，而且前两天我不小心把他脸抓伤了。 【一颗小橙子】：虽然是我的错，可我已经道歉了。 【一颗小橙子】：他现在下班也不走，天天守着我加班！ 【一颗小橙子】：一个大男人，实在小气！ 徐菓沉沉地叹了口气，脸上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删除对话框打好的字，“啪”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怎么了？”何东帆喝了口水，不明所以，“每周就让你陪我来健身房两次，你用得着唉声叹气的吗？没有我，你能有这腹肌？” 徐菓脸黑，不搭理他。 “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气吗？” 这句话似乎踩到徐菓雷点上，何东帆竟看出来徐菓脸上的不爽。 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何东帆扬扬眉，继续说：“李白子和他对象来玉和了，明儿去喝酒？” 徐菓似是在发气：“不去！” “没良心！必须去！” 徐菓站起身，低声道：“到底谁没良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更衣室冲澡换衣服，留下呆若木鸡的何东帆。 何东帆满脸疑问，刚刚还好好的，不知徐菓这突然的怒气哪里来的，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没良心？反正不是我！” 徐菓冲了个澡，感觉舒服多了，坐在更衣室，一手擦着滴水的头发，一手摆弄着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很忙吗？ 【一颗小橙子】：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吗？ 这两条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程亦可发的了。 徐菓放下手机，又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这才不再滴水。 徐菓望着天花板，妥协的叹了口气，然后随意的放下毛巾，拿起手机打字输入。 【糖油菓子】：最近看了一本书，觉得挺不错的，你有空看看，《don'tmakemethink》。 半响后。 【一颗小橙子】：我周末就看。 周末，程亦可难得睡了一个懒觉，闲来无事，想起糖油菓子推荐的书籍。 《don'tmakemethink》是一本挺老的书，里面讲述了一些网页设计和产品理念。 程亦可发现这本书可以对计算机基础知识有一个很好的补充，本来自己基础就不太好，看了这本书，好像工作上大佬给出的批注一下就融会贯通了。 第14章 大佬护犊子超帅 周一一大早，程亦可到了公司，直接打开电脑就开始改代码。 大家还笑说，她简直是研c的劳模。 虽然知道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很有满足感。 一连加班好几天，程亦可把代码直接重新写了一遍，测试过后，又改了挺多地方，这才满意。 “姐姐，你好厉害呀！” 于简好像无聊的紧，每天把这话说好几遍。 程亦可刚开始还挺得意的，现在已经对他的夸赞全然无感。 程亦可一脚踩在他椅子腿上，稍稍一用力，于简就丝滑的“滚”回自己的工位。 于简抓住办公桌沿，稳住自己的椅子，调侃道：“姐姐翻脸不认人呀，昨晚上分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野王哥哥救救我！” 程亦可：“。。。。。。” 随即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就要作势扔过去。 于简连忙举起双手，求饶。 “错了！错了！你是法王爸爸！” 程亦可这才收回文件夹，早就习惯了于简的不正紧。 前几天高幸幸为了上分，找自己打游戏，刚上线于简就发了邀请，本着打一把试试的态度，没想到于简游戏打得很好，高幸幸就每天缠着她，邀请于简一起组队上分。 加上程亦可觉得她和于简，都是新人，年龄又相仿，工位还在一起，于简也仗着自己的“社交牛b症”，渐渐的，俩人就已经熟络起来，甚至偶尔还有点小打小闹。 “哎——”何东帆站在不远处，看着打闹的俩人，语气有些羡慕，又有些惋惜，“年轻就是好！是吧，老徐？” 徐菓靠在门沿边，有些慵懒，眼睛半眯着，似乎有些不爽，冷淡道：“我可没老！” 何东帆“呵呵”两声，翻了一个白眼！ 程亦可把做好的东西发给徐菓，本以为还要再改些什么，结果徐菓说已经发布了。 有些惊讶，也有些兴奋，程亦可打开公司内部软件，发现首页多了一个bannr，点进去，正是她写的排行榜页面。 因为刚上线，现在排行榜还是空空如也。 程亦可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作品，也是第一次有了存在感和满足感，还有些感动。 程亦可双手托腮。 其实大佬也挺好的，至少这短短的半个月，真的跟他学会了很多。 程亦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谢谢你，你推荐的书很棒！ 由于太兴奋，程亦可忍不住去厕所，给高幸幸打了一个电话。 “干嘛？上班摸鱼？” “没——”程亦可心情很好，“幸幸，我的作品上线了，你要不要看看？” “在哪儿呢？我欣赏欣赏！” “我们公司内部软件首页！”程亦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泄气，“你好像看不到，只有公司内部人员才能登录！” 高幸幸似乎很理解程亦可的傻气，换了一个话题，提醒道：“月底了，明天周五下班，你要不要把东西搬过来？我一个人无聊死了！” “算了吧，周末找个搬家公司！东西还挺多的。” “也行，不差这一两天！” 程亦可挂了电话，回到工位，再次刷新排行榜。 果不其然，这才短短一个小时，陈红已经位居榜首。 大佬这招，一个字：绝！ 程亦可正高兴，陈红就已经到了研c办公司，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这是来找人算账？ 程亦可这才看见，陈红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画着精致的妆容，大波浪卷发，棕色连衣裙到小腿肚，别样的剪裁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露出性感的锁骨，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显得脚踝特别漂亮。 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产品部老大——肖青青。 程亦可觉得，她和大佬从外貌上看还是挺搭的。 下一瞬，程亦可又想起那个烤肉店醉酒女，可能大佬还是更喜欢辣妹型，不喜欢这种气质型。 “姐姐，你看人家，再看看你！”于简又凑了过来。 程亦可看看自己的加棉牛仔裤，高领毛衣，然后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威胁道：“回去！不然打掉你的牙！” 然后于简就利用自己的大长腿，一步滑倒了自己的工位。 于简吹了声口哨，也不知是在挑衅程亦可，还是在挑衅陈红她们。 程亦可再抬起头时，徐菓已经出来了。 双方剑拔弩张，程亦可只想当个小透明，躲在屏幕后边看热闹。 完全忘了这事因她而起，东西也是她做的。 “徐工，你这不是欺负我们产品部吗？”肖青青嘴角带笑，似乎不在生气，而是在抱怨，撒娇。 徐菓双手插兜，微微一耸肩，开口：“怎么，玩不起？” 程亦可倒吸一口气，还是第一次见大佬如此痞态，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看来平时对研c得人已经很温柔了。 肖青青似乎早就习惯了徐菓的态度，轻轻一笑，说到：“是不是，太过了！陈姐也算公司老人了。” “按公司流程走的，肖经理有意见也可以按公司流程来！”徐菓右手懒懒地一抬，指着门口，“不送！” 不等肖青青再说话，徐菓已经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司，“啪”一声门便关上了。 程亦可小心肝又是一颤，大佬不愧是大佬！ 惹不得！不能惹！ 不过这护犊子的做派，还挺帅！ 肖青青冷哼一声，有点无语，也有点没面子，扭着腰肢，带着陈红走了。 “这就，完了？”程亦可自言自语出声，没想到，事情解决得如此之快。 “姐姐，你好八卦呀！”于简砸吧砸吧嘴巴，一脸嫌弃。 程亦可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于简立马一副谄媚的模样。 这时，公司hr的聊天窗口弹出。 程亦可打开，hr提醒她还未做入职体检，已经月底，要赶快去做。 体检只能工作日去，还是公司指定的医院，看来得请假。 想来正好，明天上午做了体检，下午可以找搬家公司，这样周末又可以睡懒觉。 计划很完美，可是请假，程亦可不敢！ 程亦可决定找有经验的人取经，于是拿出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新人要请假的话，上司是不是会不高兴？ 一会儿，糖油菓子便回复了。 【糖油菓子】：不会！ 【一颗小橙子】：但是我的上司特别凶！ 过了好一会儿，糖油菓子才回消息。 【糖油菓子】：那就憋着，别请！ 程亦可有些纳闷，为什么觉得糖油菓子不太高兴！可能是错觉吧！ 【一颗小橙子】：可是必须得请！有事儿！ 等了好久，糖油菓子都没有回消息。 算了，死就死吧，程亦可敲响徐菓办公室。 “进——” 程亦可进去的时候，徐菓正低着头在看纸质的文件，睫毛好长。 “徐工，我明天想请个假，我要——” “行！” 程亦可还没说完，徐菓便同意了。 程亦可瞪大眼睛愣在哪儿，有点没反应过来。 徐菓缓缓抬起头，挑眉，轻声道：“还有事？” “没——”程亦可轻声回复。 “没事儿出去吧，在系统提交请假申请，我会给你批的！” 感觉大佬好像有点不耐烦，程亦可连忙道了句“谢谢”。 然后开门，离开，关门，回到自己工位，动作一气呵成。 这也太过顺利了，原来小菜鸟请假，大佬根本不在意的。 “叮——”手机提示音。 【糖油菓子】：顺利吗？ 程亦可皱着眉回复。 【一颗小橙子】：我上司好像觉得我能力很差，公司有我没我，都一样！ 【糖油菓子】：小鬼，你是不是想多了？ 【一颗小橙子】：没有，我第六感一直挺准的。 翌日，一大早，程亦可就到了指定的医院。 “哪个公司的？填个资料！” “哦！” 程亦可填好资料，把表交给护士小姐姐，然后开始排队做体检。 体检的项目很全，最后来到抽血处。 程亦可脱掉外套，卷起自己的袖子。 “吃饭了吗？”抽血的医生在小窗口照例询问。 “没——” 昨天hr已经提醒了，要空腹八小时，抽饿血，所以程亦可早上没吃饭。 抽血的医生用棉签给程亦可手窝处消了毒，然后扎了针，血就顺着管子流出去。 一管。 两管。 三管。 四管。 最后，抽了整整五管。 抽完血，医生给了一个棉签按压。 程亦可随意的披着自己的外套，手压着棉签。 突然，程亦可一阵地转天璇，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 程亦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手上还输着液。 护士见她醒了，说到：“别动啊！你低血糖，给你输点葡萄糖。” “哦，谢谢你！” 程亦可一直都有低血糖，今天本就没吃早饭，加上出了那么多血，就晕倒了。 “护士小姐，我手机呢？”程亦可找了一下，病床上只有自己的外套和背包。 护士小姐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手机，说到：“摔坏了！” 接过手机，屏幕已经碎了，程亦可不死心，按了好久的开关键，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彻底报废了。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程亦可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小护士，“护士小姐，我可能需要打个电话，不然没钱交费用！” “不用，你们公司是我们的合作用户，你晕倒的时候已经联系你们公司了，说是会派你同事过来！” “哦——”程亦可这才放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亦可好奇的盯着门口，然后震惊在床上。 卧槽！ 派来的同事居然是大佬！！！ ！！！ 徐菓有些喘气，规整的头发有些散落下来，眼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然后落在程亦可身上。 “没事儿吧？”徐菓大步走到床边，看了看正在输入的液袋，又看着程亦可，声音有些低沉。 “她没事，就是低血糖晕倒了！” 程亦可还愣着，小护士已经帮着热情回应。 徐菓叹了口气，点点头。似乎感觉有点热，他单手解开外套扣子，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又问道：“有没有摔坏脑子？要不要照个片？” 第15章 禁欲系路线 摔坏脑子？ 程亦可觉得大佬在骂她，可是没有证据。 小护士红着脸，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没事的，刚才医生已经检查了！” 程亦可看着小护士，不敢置信，就这一会儿，就被这好看的皮囊吸引了？ 不过徐菓，好像有这个本事！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徐菓盯着程亦可。 程亦可僵硬的摇了摇头，竟然觉得大佬好像挺担心她的。 可是这，也不算工伤呀！ “其实低血糖，你可以随身带点甜食。”小护士提醒程亦可。 程亦可刚想开口，徐菓抢话道：“她长蛀牙！” 程亦可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他居然记住了。 “哦，这样吧，先生，你先跟我去缴费吧？” 徐菓点了点头，跟着小护士走了。 程亦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怎么偏偏就是他来了呢！ “小姑娘，你男朋友好帅呀！看上去很关心你！”隔壁床的阿姨啃着苹果，满脸笑意。 程亦可立马澄清：“不是，那是我上司，公司派来的！” 阿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挥手，语重心长道：“没事儿，处处就成男朋友了。小伙子多精神，多好看呀！” 程亦可无奈的笑着，就算自己真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 呸呸呸，也不敢有那个心。 过了一会儿，徐菓才回来，他外套已经脱了，随意的提在手上。 程亦可也刚好输完液，小护士立马上前帮忙取针头。 小护士有些用力，血一下就冒了出来，小护士淡淡说了句“抱歉”，然后给了她一根棉签。 这小护士刚才还好好的，不知为什么现在一脸的不高兴。 程亦可连忙拿棉签按压手背出血口。 手背还是挺疼的，程亦可就抬起手背，放在嘴边吹了吹。 迎面正对上徐菓的视线，他眉头微皱。 程亦可立马放下手，一副很坚强的模样，开口道：“不痛！” 绝对不能给大佬留下自己吃不得苦的形象！ 徐菓没说话，只是顺手拿着程亦可的衣服，然后展开，对着程亦可举着！ 这姿势，颇有要帮她穿衣服的架势。 虽然她生病了，手背还按压着棉签，照理说帮着穿一下外套也挺正常的。 但是对面是谁，是徐菓呀，大佬呀，这怎么可以！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 隔壁床啃苹果的阿姨都忍不住放下苹果，侧头看着他俩。 徐菓也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妥，放下外套，然后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下。 程亦可小心翼翼的穿上外套，正对上隔壁床阿姨审视的目光。 “走吧！”徐菓提着程亦可的背包，语气很淡。 “哦——” “小姑娘，加油哟！”阿姨笑意满满。 这阿姨，也太热情了！ 徐菓忍不住回头，程亦可怕阿姨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急忙拽着徐菓的手臂，嘴里嘟囔着：“徐工，我们快走吧！” 走出病房，程亦可才感觉到手中的温热，发现自己正大胆地拉着大佬的手臂。 立马放手，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徐菓轻轻“嗯”了一声，程亦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徐菓昨日怼肖青青那副不留情面的痞样还历历在目，程亦可很确定，他绝不是会吃亏的性子，这种人表面一副无所谓，一旦触碰到他的雷点，心里说不准憋着多少坏。 程亦可跟在徐菓身后，然后到了医院停车场。犹豫一番，她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坐姿很乖巧。 徐菓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身，似乎有些不高兴，质问道：“我是你司机吗？” “啊？”程亦可愣了一下，挥舞着小手，连忙说，“哪、哪有您这样好看的司机！” 徐菓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流畅清晰，修身的衬衣包裹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性感诱惑。 徐菓没动，也没说话。 程亦可笑容僵在脸上，突然反应过来，然后乖巧的换到副驾驶座。 徐菓叹了口气，提醒：“安全带！” “哦——”程亦可又乖巧的系上安全带，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徐菓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语气懒散：“要不要回去照个ct什么的？” “啊？” 一下没反应过来，程亦可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大佬这是在调侃她摔坏了脑子。程亦可没有回怼他的胆子，只能咬着牙，用力蹂躏手中的衣服带子。 徐菓看着她手里的动作，露出似有若无的笑，低声吐出两字。 “地址！” “云尚小区！” 过了一会儿。 “徐工——” “嗯？” “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程亦可怕他拒绝，解释到，“我手机摔坏了，我得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徐菓从裤包里摸出手机，程亦可双手接过，还能感觉到手机上的温度。 然后给高幸幸打电话。 “不办卡，不贷款，谢谢！” 程亦可满脸黑线，连忙道：“幸幸，是我，亦可！” “亦可？”半响后，高幸幸才搭话，“怎么了？这谁的手机号？” “我手机摔坏了，你现在可不可以来我家找我？” 程亦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偷偷瞄着徐菓，好像自己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你自己打车过来不就好了？” 程亦可捂着嘴巴，小声道：“没钱！” “什么？”高幸幸没有听清。 “没、没钱！”程亦可只得加大音量。 她觉得徐菓肯定听到了。 高幸幸答应马上打车过来，程亦可才放心，然后挂了电话，尴尬的把手机还给徐菓。 徐菓的车很干净，没有任何装饰物，空调出风口散发着海盐的清香。 程亦可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那个，多少钱？我叫我朋友转给你！” 似乎怕徐菓误会，程亦可连忙解释：“没把你当司机，我是说医院的钱，因为我寻思，这也不算工伤吧？” “算——”徐菓语气拖得很长，有点调侃的意味。 程亦可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认同：“那咱公司还挺人性化的。” 徐菓：“。。。。。。” 车停在云尚小区门口，程亦可还未下车，就看见等在不远处的高幸幸。 高幸幸剪了齐肩短发，穿了一件羊羔毛外套，下面是运动裤，裤脚随意地卷进大棉拖鞋里，一看就是直接从家里出来，一点也没把程亦可当外人。 “谢谢徐工，我走了。” 不等徐菓回答，程亦可匆忙下车，跑向高幸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亦可脑袋搭在高幸幸肩膀上，这一路的提心吊胆终于结束了。 高幸幸耸了耸肩膀，娇气道：“快上楼，老娘快冷死了。” “让我来温暖你！”程亦可像小猫一样在高幸幸的身上蹭了蹭。 “哎呀，你——”高幸幸向后躲着，突然顿了顿，开口问道，“这人，谁呀？” “？”程亦可回头。 徐菓已经出来了，站在车旁，额前有些碎发散落，贴合的衬衣和利落的裤子显得身材极好，此刻他手中正提着她的背包。 不等程亦可反应，高幸幸已经迎了上去。 徐菓没说话，抬起手臂，用一根食指勾着她的背包，示意她自己过来拿，动作说不出的慵懒魅惑。 “谢谢徐工，这是我好朋友！”程亦可接过背包，又看着高幸幸，“这是我上司！” 高幸幸张大嘴巴，指着徐菓，惊讶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长得不太正。。。。。。唔——” 程亦可及时捂住她的大嘴巴，拖着往小区门口走去，还不忘跟徐菓打着哈哈：“徐工，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进了小区门口，高幸幸才挣脱程亦可的“魔爪”。 “高幸幸，我看你是想让我死！”高幸幸还没开口，程亦可先发制人，撅着小嘴，“而且还想让我死的很难看！” 高幸幸瘪瘪嘴，刚才也是一时没忍住。 “不是没说出口吗？不至于——”高幸幸拍拍程亦可肩膀，八卦的凑过来，“这就是你说的，长得不正经的上司？” 程亦可懒得理她。 “不是，人家哪里不正经了？程亦可，你是不是瞎呀？人家这叫‘欲’，懂吗你？” 程亦可看电梯还没来。 一把抓住高幸幸往自己怀里带，然后靠着墙。 高幸幸花容失色，惊呼道：“程亦可，你干嘛？” “我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样和一个辣妹抱在一起的。”程亦可扬了扬眉，“懂？” 高幸幸拉拉自己的外套，眼一瞥，嗔怪道：“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出了电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是开放式的，正对着小区大门。 高幸幸突然指着小区门口，语气有些茫然：“亦可，你那不正经的上司还没走呢！” 程亦可向小区门口望去。 徐菓慵懒的倚在车门上，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只手摆弄着手机，嘴上咬着烟。 “你这上司，是走禁欲系路线的？”高幸幸目不转睛，喃喃自语。 程亦可翻了一个白眼，不想搭理她。 程亦可看着徐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怕他的，还是那种带着生理反射的害怕，尽管入职这么久，徐菓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 徐菓似乎忙完了，顺手把手机放进裤兜里，然后掐灭烟头，抬头，目光正好对着程亦可的方向。 程亦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立马蹲下身子，见高幸幸还在张望，一把把她拉下来。 “你干嘛？”下一瞬，高幸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扬眉，“心虚什么呀？” 程亦可没有搭理高幸幸，缓缓露出小脑袋打量小区门口，见徐菓的车已经不在了，这才松口气。 程亦可回到房间，麻利地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打算先去高幸幸找的房子，其他东西明天再回来搬。 高幸幸躺在程亦可床上玩手机。 “幸幸，你得借我点钱，我要买手机！”程亦可想了想，补充到，“下个月五号发工资，到时候再还你！” “咚咚咚——”敲门声。 程亦可愣了一下，起身开门。 门外是外卖小哥：“你好，你的跑腿商品到了！” 程亦可皱着眉头，疑惑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叫跑腿，也没买东西。” 外卖小哥看了看地址，又看了看程亦可房号，“你是不是叫程亦可？” 程亦可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外卖小哥把东西递给程亦可，“麻烦五星好评！” 程亦可疑惑地捻起送货信息单，上面确实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地址。 只是这电话号码，尽管中间四位打了码，但程亦可还是一下就认出来，是糖油菓子的电话号码，那个躺在自己黑名单里大半年，却刻在心里的号码。 第16章 大型社死现场 高幸幸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好奇的盯着程亦可。 程亦可找了一把小刀，拆开泡沫盒子。 然后，从盒子里面掏出了一个手机。 “我靠，程亦可，你不是正要买手机吗？怎么手机就来了？”高幸幸鞋都没穿好，光着脚就扑了过来，语气尤为大声，“居然还是最新款！” 程亦可也是一脸疑惑，愣在那儿。 高幸幸从程亦可手中拿过手机，然后开始帮她装手机卡。 程亦可本来想阻止，但是又想尽快上线问一问糖油菓子，为什么要突然送她礼物。 过了一会儿，高幸幸已经重新回到床上，继续刷她的抖音，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程亦可把应用下载好，然后窝在沙发里抱着新手机把玩。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给我送手机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消息才回过来。 【糖油菓子】：嗯，生日礼物。 程亦可是四月的生日，还有半个月。突然有些感动，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她的生日。 【一颗小橙子】：太贵重了，而且你从来不让我送你礼物。 【糖油菓子】：小鬼，你不是在上学吗？ 【一颗小橙子】：那我现在已经工作了，今年是不是，就可以送你生日礼物了？ 【糖油菓子】：可以！ 程亦可抱着手机一阵傻笑，高幸幸斜眼瞥她，无奈的摇摇头。 【一颗小橙子】：真的好神奇，我今天刚把手机摔坏！ 【糖油菓子】：那还真巧。 【一颗小橙子】：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呢？还是同城跑腿？ 又过了好一会儿，糖油菓子才回复。 【糖油菓子】：你上次说过，你忘了？而且我也在玉和，刚好看见打折，就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 【一颗小橙子】：你周五不用上班吗？ 程亦可微微皱眉，完全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这个地址。 总觉得他说的很合理，又不太合理。 【糖油菓子】：今年哥哥三十了，你得送个大礼！贵的！ 糖油菓子没有回复她的问题，直接转移话题，程亦可瞬间陷入这个“大礼”、“贵的”几个字中。 【一颗小橙子】：哥哥，什么样的礼物才算是大礼呢？ 【糖油菓子】：看你的心意了。 程亦可还从来没有送过男生礼物，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 不过还好，糖油菓子的生日是十二月份，还来得及攒钱，来得及好好想想这个“大礼”。 高幸幸继续玩着手机，懒散的开口：“怎么？那大叔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巧，每次我喜欢的，想要的，他都恰好就给我了。”程亦可躺在沙发上，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 糖油菓子就像太阳一般，在程亦可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方向，难受的时候，给她糖，失败的时候，给她鼓励，给她演唱会门票，给她目标，给她梦想，给她希望。 当然，程亦可也忘不了，在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是他，把她送进了警察局。 “程亦可，你好肉麻呀！”高幸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挑挑眉，“既然他没女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见面？” 见面？程亦可还没认真想过。 “这么多年，说真的，他对你，确实挺好的。我现在，就怕他长得丑！” “他长什么样我都喜欢！”程亦可激动地坐起身，然后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沙发上，“我怕她嫌我丑！” 高幸幸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就像程亦可在骂她丑一样。 她一把扯过程亦可，拉到镜子前，捧着她的小脸，教育道：“姐妹，自信一点，你多好看呀！当然比我是逊色了那么一点，但是绝对也是大美女好吗？” 程亦可认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蛋整体偏圆，却很好的在下颌处拔尖。眼睛又圆又大，眼尾微微下垂，透着一些无辜感。圆润的鼻头。自然绯红的小嘴，不说话时鲜艳欲滴，有些小女人的魅力，一笑起来左侧隐隐约约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看上去有些幼态。 “高幸幸双手叉腰，正义凌然：“就长成你这样的，他还能看不上你？那他得是什么神仙男人呀！” 程亦可很认同高幸幸这句话，糖油菓子在她心中就是神仙男人。 程亦可又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双手抚上自己的腰，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觉得我腰挺粗的。” 高幸幸捂着嘴噗呲一笑，调侃道：“你不是腰粗，你是胸太小，所以显得腰不细！” 程亦可翻了个白眼，重新躺回沙发上，听说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的，她好像不太符合。 “姐妹，你该担心的是他，不是你！他都快三十了还没女朋友是吧？” “嗯。”程亦可点点头。 高幸幸站在沙发前，一脸认真的分析：“会不会是个基佬，压根不喜欢女的？” 程亦可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继续收东西，不想听高幸幸瞎扯。 徐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邮箱里的未读已经攒了整整两页多。 何东帆翘着腿，无赖地坐在他办公室，问到：“你上午要程亦可家地址干嘛？” 徐菓键盘上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回答：“送她回家，她不是晕倒了吗？” “她不是醒了吗？自己不会说？还要你打电话回来问！还要精确到门牌号？” 徐菓手指不停的敲着键盘，不想搭理何东帆。 “你明天一定要来！不来不是爷们儿！”何东帆话题一转，“李白子说了，明儿不带对象，就咱三！” 徐菓眼睛终于从电脑屏幕移到何东帆脸上，提醒他：“我是介意他对象吗？你tm上周末醉成啥样，你心里没数？” 上周李白子来了玉和，大家一起出去喝酒，何东帆醉得一塌糊涂，还是徐菓给送回去的。 “咱文化人，说话不带脏字啊！”何东帆有些心虚，舔了舔嘴唇，小声询问，“我老婆，打你了？” “那到没有！”徐菓摸了摸自己嘴唇，然后盯着何东帆，眼睛半眯着，“不过我觉得她真的想揍我。” 何东帆突然脑补了一出，徐菓送自己回家，被自己老婆震慑住的模样，不禁有点好笑。 回过神，何东帆一拍桌子，吼道：“她敢！” “呵——”徐菓冷冷一笑。又不是没打过，不知道何东帆在他面前装什么大爷。 何东帆拍拍胸脯保证：“我明儿悠着，绝对不喝多！” “你保证个p！” “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何东帆站起身，不等徐菓回答，直接走人。 周六，下午。 何东帆和李白子计划待会儿去商场内玩密室，于是随便找了个咖啡厅等徐菓。 徐菓到的时候刚好一点五十八分，不算迟到。 “老徐，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徐菓叫了一杯柠檬水，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轻声道：“说我什么？” “说你和那个小橙子！” 徐菓一愣，斜眼瞥了一下何东帆。 何东帆也不在意，伸手搭上徐菓的肩，开口道：“你也别一直吊着人家小姑娘呀！爷们儿一点，得有担当！” 徐菓对何东帆的话不满意，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我怎么知道！”何东帆双手一摊，一副欠揍的模样。 徐菓被他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冷哼一声，不说话。 李白子凑过来，问到：“老何说你和她聊了八年我都不信，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徐菓淡淡开口，纠正：“七年！” “咱能不纠结几年吗？兄弟是在关心你！”何东帆难得能调侃一下徐菓，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呜——呜——”徐菓手机突然响了。 “等一下！”徐菓示意何东帆闭嘴，然后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你是，程亦可的上司吗？” “嗯！”徐菓眉头一皱，站起身走到一旁，“她，怎么了？” “我是程亦可的朋友，我们昨天见过的，在她小区楼下！” “嗯。” “我刚刚是要给她打电话的，直接从通话记录里面拨出去的，可能点岔了，就打给你了。” “哦，那我挂了——” “等一下！”高幸幸顿了顿，又说，“是这样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不可以帮个忙。。。。。。” 徐菓接完电话回来，拿起衣服穿上，漫不经心的说：“有点事儿，晚上吃饭的地址发给我，办完事就来！” “待会儿还要玩儿密室呢！” “你们玩儿吧，先走了！”徐菓拿着车钥匙，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何东帆纳闷，他个万年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周末的能有什么事？于是低声骂了句：“真狗！” 程亦可穿着自己的粉色加绒睡衣，连衣帽上的两个大耳朵耷拉在身后，随意的挽了一个丸子头。此刻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全部搬到小区门口，正等着高幸幸预定的搬家公司。 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还没到。 程亦可不耐烦的拨打高幸幸的手机。 “幸幸，你找的搬家公司是倒闭了吗？” “亦可，你真神了！” 程亦可一愣，有些奔溃：“高幸幸，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那个意思！” “真倒闭了？”程亦可当场石化，然后又问，“那怎么办？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在下面等着呢！” “我已经安排好了，应该快到了。”高幸幸说完便迫切的挂了电话。 不知为什么，程亦可觉得高幸幸语气有点奇怪。 程亦可站在小区门口，百无聊奈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弹弹跳跳，钻进程亦可的拖鞋里。 冰凉，还膈着她的脚心。 程亦可抬起一只脚，一手拔下自己的拖鞋，使劲儿甩了甩，然后小石子便滚了出来。 由于一只脚站立，程亦可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拿着拖鞋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摇晃的小手。 程亦可借着力，这才站稳，呼出一口气，转头道谢：“谢谢啊！” 第17章 你是唯一的例外 程亦可愣了，懵了，瞬间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徐菓今天穿的很休闲，黑色v领毛衣，黑色休闲外套，脚上也是运动鞋，平时向后拢起的头发，现在正随意的散落在他前额，看上去少了几分锋利。 程亦可愣了好几秒，徐菓嘴唇抿成一条线，笑得有些肆意，他有力、温热的手不断的刺激着她的触感。 下一瞬间，程亦可已经转身蹲在地上，默默穿上拖鞋，嘴里小声的骂骂咧咧：“高幸幸，你死定了！” 程亦可穿好鞋子，又把睡衣的帽子拉起来扣在自己头上，这才站起来。 睡衣帽子很大，兔子耳朵正好从前额耷拉到胸前，可以遮挡程亦可泛红的双颊。 “徐工——”程亦可弱弱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这些？”徐菓抬抬下巴，意有所指。 程亦可看看身后打包好的东西，点点头。 然后徐菓挽起袖子，把东西搬到了后备箱。 程亦可抱着布娃娃，坐在副驾座。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再也不敢坐他车的后排。 布娃娃本就毛茸茸的，扫着程亦可的脸绯红。 程亦可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小心翼翼开口：“徐工，你怎么来了？” “你朋友打电话让我帮忙！”然后瞥了程亦可一眼，“我正好在附近！” 他语气很随意，就像真的就是顺路帮了一个流浪狗一样。 “哦——” 程亦可有些局促，于是无聊的摆弄自己的新手机。 车突然停下，徐菓手指在导航屏幕上面划了划，很长一段红色，看来要堵一会儿。 徐菓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微微一侧头，目光直直撞上程亦可偷瞄的视线。 程亦可立马低着头，手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掩饰自己的尴尬。 徐菓手指抚在自己的唇边，挑挑眉，说：“你不热吗？” “就，还好吧！”程亦可回答的很随意，顺手把兔子耳朵抓到脸侧，彻底阻挡徐菓的目光。 “程亦可——”徐菓嘴角有些笑意，“你很怕我吗？” 怕他？ 是的，程亦可怕，但是不能承认。 徐菓抿抿唇，伸手拉下程亦可头上的帽子。 程亦可被他突来的作动震惊，手机“啪嗒”掉在腿上。 程亦可微黄的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丸子头，露出她漂亮的颈部线条，散落的碎发贴着她发红的小脸，也不知道是车内太闷热，还是被吓到，小嘴微微张开。 徐菓这才发现小姑娘还有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怕我什么？”徐菓再次发问。 程亦可还在蒙圈，手指磨蹭着手机，缓缓回头。 “没、没怕你呀！”程亦可心虚地对上徐菓审视的目光，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徐工，你在我心里就是大佬级别的存在，我这是不敢直视您的光芒。” 徐菓没说话，很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程亦可狠狠地点点头，肯定道：“真的！” 程亦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徐菓看她这模样忍不住一笑，收回视线，重新发动车，缓缓道：“我还以为是我太帅！” 程亦可瞪大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 语气带着丝丝痞气，就还挺自恋的，像是他们俩认识许久一般。 高幸幸早就等在了门口，见程亦可下车，立马迎上去。 程亦可对着高幸幸腰间，就是一个魔爪手，痒的高幸幸连忙认错：“错了，错了！” 徐菓下车，程亦可才住手，抱着自己的布娃娃乖巧的笑着。 “需要搬上去吗？” “需要！”高幸幸声音很大。 程亦可本来还想拒绝，徐菓已经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拿东西。 有了徐菓的帮忙，很快东西就搬到目的地。 “帅哥，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高幸幸满脸笑意，程亦可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徐菓看着程亦可的小动作，蹙眉道：“不了，晚上有约！” 程亦可忍不住想，又是约了哪个辣妹吧！ 送走徐菓，程亦可这才松了口气。 “亦可，你上司真的很帅！”高幸幸还在犯花痴，看见一脸丧气的程亦可，“你怎么了？” “我太丢脸了！我居然穿着睡衣！高幸幸，你这次太过分了，你至少提前告诉我一声呀！”程亦可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感觉丢脸。 高幸幸摊摊手，说：“这睡衣挺好看的呀！而且，我怎么知道你如此不修边幅！” “高幸幸，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程亦可平时挺好的，就是在自己形象方面，骨子里透着懒惰，高幸幸甚至觉得，她也就是仗着长得不错，才这番无视打扮。 高幸幸撅嘴一笑：“也是！” 程亦可懒得理她，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 最后把粉色的铁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满意。 粉色的盒子里是糖油菓子多年的信笺，程亦可想了想昨天高幸幸的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长得确实不算差，心中蠢蠢欲动，然后掏出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这次在玉和呆多久？是出差吗？ 吃过晚饭，糖油菓子才回消息。 【糖油菓子】：应该不会走了。 意思是定居在玉和了？程亦可记得，好像他的老家就是玉和的，只是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才全国到处跑。 【一颗小橙子】：那有机会，可以出来玩儿。 程亦可有些紧张，又怕有些冒昧，手指迅速打字。 【一颗小橙子】：叫上朋友一起！ 【糖油菓子】：嗯。 程亦可皱眉，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怕他拒绝，也不敢再深问，不过大家都在玉和，慢慢来。 程亦可重新找话题。 【一颗小橙子】：我今天丢脸死了。 【糖油菓子】：怎么了？ 【一颗小橙子】：我今天搬家，我朋友居然叫我上司来帮忙。 【糖油菓子】：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酒吧里，灯光摇曳，舞池中央的男女跟着音乐享受地晃动身体。 买醉。 这间酒吧的名字。 何东帆和李白子坐在一旁，正在划拳。 刺耳的音乐让徐菓眉头紧蹙，他一个人坐在幽暗的角落里，正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与这欢闹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一颗小橙子】：我穿的睡衣，脸都没洗。 徐菓眉心舒展，回想起程亦可的穿着，不禁一笑。 程亦可不说的话，他还真没发现那是睡衣，还以为小女孩的衣服都是毛茸茸的，带着卡通图案也正常，就是那个兔耳朵，确实有点长，有点大。 但是，徐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 【糖油菓子】：可能他并不在意。 【一颗小橙子】：也是，我上司怎么会在意我这种小菜鸟。 徐菓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这个小鬼留下这种形象的。 “帅哥！喝一杯？” 一个高脚杯突然出现在徐菓眼前，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 徐菓微微抬头。 女人染着红色的指甲，笑容魅惑。穿着简单的抹胸，微微弯腰，胸前的白嫩呼之欲出，下面是超短裙，露出性感的腰肢和双腿。 只一眼，徐菓便低下头，冷冷道：“不喝酒！” 女人盈盈一笑，并不打算放弃，她大胆地坐到徐菓身边，指尖轻轻勾他的衣服，动作性感又诱惑，说：“不喝酒，做其他的也行！” 何东帆和李白子早就习惯了这等场面，似乎正等着看他出丑。 徐菓的长相，总是招蜂引蝶。 徐菓微微皱眉，看着不远处正在划拳的何东帆，扬扬下巴，意有所指道：“那你先问问我男朋友！” 声音不大，但何东帆足以听到。 女人一愣，走了。 “徐菓，我c你大爷！”何东帆暗暗骂到。 徐菓戏谑一笑，继续把玩手机。 【糖油菓子】：我觉得你对你上司，好像存在偏见。 【一颗小橙子】：没有吧。 【糖油菓子】：那你说说，你对他的认知。 【一颗小橙子】：工作能力很强，长得好看，维护下属，还挺乐于助人。 这小鬼还算有良心。 徐菓嘴唇抿成一条线，笑了笑。 何东帆走过来，一身酒气，嘴里调侃道：“傻乐什么呢？我看看！” 说着就往徐菓手机上凑。 徐菓按了一下关机键，手机瞬间黑屏。 “老李，绝对是小橙子！绝对的！”何东帆肯定地指着徐菓的手机。 何东帆已经有点醉意，眼神有些涣散。 徐菓双手环抱胸前，不搭理他。 李白子也有些醉了，坐过来，俩人一左一右把徐菓夹在中间。 “老徐，说真的，你得找个对象陪你。”何东帆揽着徐菓的肩，打了一个酒嗝儿，继续说，“兄弟我，真tm心疼你！” 何东帆确实醉了，不然也不能这副切身体会的模样，似乎那几年，经历者不是徐菓，而是他。 李白子也醉醺醺地搭上徐菓的肩，劝道：“你要真喜欢人小姑娘，兄弟我，支持你！” 两个酒鬼，说的徐菓还有点感动。 “真当妹妹！”徐菓语气有些无奈。 “屁的妹妹，那你怎么不把别的女人当妹妹？”何东帆站起身，大声吼着，“老徐，这几年我是真佩服你，打心底的佩服你！你现在多好啊，什么都过去了，你就差个对象了，你值得最好的！” 李白子也站起来，举着拳头喊号子：“你值得！徐菓值得！” 何东帆：“你如果找不到对象，以后，我让我儿子给你养老送终！” 徐菓看着这两个酒鬼，叹了口气，把他们拉到沙发上。 李白子和何东帆以一种搞笑的姿势躺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徐菓看着摇曳的灯光。 自己确实只是把程亦可当妹妹，绝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 对象，他也没有想过，早就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打算。 至于程亦可为什么是个例外。 还是唯一的例外。 因为，当所有人都把他当作尘埃的时候，只有程亦可，让他当太阳！ “呜——”手机震动，是程亦可的消息。 【一颗小橙子】：不过他有时候挺损的，怼人也毫不客气，还自恋，对待感情也不太认真。 徐菓眉心跳动，修长的手指无奈地扶着额头，不明白这小鬼到底哪里得出的这些结论。 【糖油菓子】：人家刚帮你搬家，你这样说好吗？ 【一颗小橙子】：确实不太好！ 半响后，手机再次震动。 【一颗小橙子】：我其实挺关心他的，他今天帮我搬箱子，一把年纪的，我都怕他闪着腰。 徐菓半眯双眼，半响才回消息。 【糖油菓子】：那他还得谢谢你的关心。 第18章 大佬，我真没摸鱼 周一，程亦可满血复活。 电梯里，一个女同事糯糯地戳了戳程亦可手臂，小声询问：“你是研c的程亦可吗？” 程亦可看着她，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只好礼貌性的点点头。 早上上班时间，电梯里人本来就多，此刻正纷纷侧头打量她。 程亦可有些懵，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在医院晕倒，也能出名？ “我听说公司内部投诉问卷是你做的！” 程亦可愣愣的点点头，不安的问到：“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女生甜甜一笑。 下了电梯，程亦可才想起来，这女孩就是那天被陈红欺负的女孩儿。 程亦可又想起陈红上次来办公室兴师问罪，最后被大佬怼了回去的模样。 看来那个排行榜影响很大呀。 程亦可莫名的心情非常好，哼着歌进了办公室。 “啦啦啦啦啦啦。。。。。。” “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程亦可看了于简一眼，眼睛半眯着，生气道：“你离我远一点！” 于简站起身，双手搭在程亦可双肩上，一边按摩，一边求饶道：“我错了，错了！” 事情还要从昨晚上说起。 昨晚吃了晚饭，程亦可，高幸幸，于简三排上分。 做晚是程亦可的晋级赛，一开始于简就信誓旦旦，保证肯定能赢。 第一把，输了。 第二把，也输了。 第三把，于简，挂机了。 最后，程亦可不仅没晋级，还掉了好几颗星。 本来游戏有输有赢，若是正常的输了，程亦可也就认了。 但是，队友挂机，挂机！绝对不能忍！ 程亦可翘着腿，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悠悠开口：“错哪儿了？” “我昨儿真是特殊情况，不是故意的！”于简有些憋屈，还想解释。 “你们很闲吗？” 徐菓站在门口，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凌厉的眼光落在他们身上。 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只一秒，程亦可便恢复乖巧的坐姿，心不在焉的敲打着键盘，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敲打什么。 余光瞄见徐菓进了办公室，程亦可才呼出一口气，然后把电脑上莫名其妙的代码删掉。 “这不是才八点五十八吗？”程亦可忍不住嘟囔。 于简有所收敛，只是在程亦可转头的时候，做出求饶的动作。 程亦可撇过脸，不搭理他。 不知道为什么，程亦可觉得逗于简很好玩儿。 程亦可有些无聊，这才想起上次开会的时候，大佬给的资料。 这次的项目是政府的监控系统，tx做为目前国内最前线的技术研发公司，也是受国家扶持的。所以这个项目就交给了他们来合作。 程亦可仔细研究了一下资料，其实整个项目也不算难，至少作为前端，是不难的，不过公司领导挺重视的，想提高人工智能识别算法。 果然天塌下来有高的人顶着，看来这个项目的压力都在大佬那里。 接下来的两周，就是不断的内部开会，视频开会，整理需求，写详设。 甲方一改需求，程亦可这边也得跟着改详设。 程亦可也是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要把甲方叫作爸爸！ 呵呵，因为爸爸说话不得不听。 下午，跟那边视频会议了十分钟，现在又要加班加点地修改。 程亦可挠了挠头发，有些烦躁。 “亦可，冷静，你可是我们研c一枝花，要注意形象。”大杨坐在程亦可对面，自是看见了她凌乱的发型。 程亦可苦笑，一拱手：“研c一枝花的头衔，从今天起，就让给你了！请笑纳！” “年轻人！”大杨叹了口气，“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正是整个项目最轻松的时候，要懂得享受！” “呵呵，我宁愿写代码，不想再这么改来改去了！” 大杨摇摇头，缓缓道：“还是太年轻！” 最近老是加班，程亦可渐渐和办公室里的人熟络起来。 “来来吃，吃饭了！”何东帆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办公室，招呼着大家，“也就是我，才能千里迢迢去食堂给你们打包回来吃！” “谢谢帆哥！” 何东帆得意一笑，然后开始分发。 “来，你的卤肉饭，你的面，你的海鲜炒饭，你的。。。。。。。” 程亦可接过自己的卤肉炒饭，甜甜谢道：“谢谢帆哥！” 过了一会儿，何东帆从徐菓办公室走出来，手上还提着饭盒，问到：“你们徐工呢？” 不知道。 “不会溜了吧？刚才还在呀！”何东帆一副正义凌然，继续说，“大家都加班，他就跑了？你们看，这就是你们人人称赞的徐工！” 程亦可噗呲一笑，也只有何东帆敢这样调侃大佬。 “门外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徐菓从门外走进来。 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还穿着外套，手上提了一个小蛋糕。 “老徐，你哪来的蛋糕！” 徐菓把蛋糕递给何东帆，随意的回答：“买烟送的！” 顿了顿，又说道：“大家分了吧！” 程亦可接过蛋糕才发现是草莓蛋糕，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又打开自己的卤肉炒饭，瞬间愣了。 几个大虾混在饭中，不是卤肉炒饭，是海鲜炒饭。应该是大家要的五花八门，何东帆弄错了！ 可是程亦可海鲜过敏。 程亦可也不好意思说，就只吃了蛋糕。 “对了，公司安排的旅游，我们部门讨论一下，去哪里。这几天把这些搞完，先出去玩儿！” 程亦可这才想起公司邮件，免费旅游，两个地点任选。 一个是国外，一个是国内海岛。 “海岛吧，国外去过了！” “海岛我也去过了，国外吧，还能买点东西！” 。。。。。。 经过大家的讨论，最后投票选出海岛。 程亦可无所谓，两个地方她都没去过。 公费旅游，听上去就很爽。 于简注意到程亦可饭一口没吃，于是关心道：“姐姐，你怎么没吃饭呀？” 程亦可小声回答：“帆哥好像搞错了，我海鲜过敏，这是海鲜炒饭！” “哦——”于简从抽屉掏出一个小面包，递给程亦可，“先垫垫肚子！” 程亦可亲密的抓了抓他松软的头发，表扬道：“真乖！” 程亦可小声撕开包装袋，正把面包往嘴里送，就看见徐菓站在办公司门口，正对着自己。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程亦可摸鱼的时候，都会正好被他逮到。 程亦可埋下头，躲在电脑屏幕下面，心里安慰自己。 只要我看不见他，他就看不见我！ 到了八点半，终于下班了。 程亦可尿急，直接去了厕所。 回来的时候，徐菓正站在电梯口。 程亦可一顿，刚想安安静静的退回去，徐菓便看了过来。 程亦可后退的脚步硬生生停下，然后自然的走过去，礼貌的打招呼：“徐工，真巧！” 这话说出来，瞬间更尴尬了，一个部门，有什么巧的。 程亦可有瞬间冷场的本领，她觉得大佬现在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程亦可低头，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面滑动，装作很忙的样子。 徐菓侧过头看着她。 不明白，她的小手在手机主页上疯狂的上下滑动是在干嘛！ 哦！ 原来是在躲他！ 徐菓乐了，忍不住调侃她：“程亦可，你上班倒是挺喜欢摸鱼呀！” 程亦可小手一顿。 来了来了。 她最害怕的一幕来了。 下一瞬间，程亦可强装镇定的抬起头，冷静的开口：“徐工，你可能，看错了！” “哦——”徐菓顿了顿，“你是说我眼瞎！” 程亦可：“。。。。。。” 电梯打开。 徐菓直接走了进去，顺手按了“1”楼和“-2”楼。 然后又把“1”取消了。 程亦可耷拉着小脑袋跟了进去。 继续解释：“于简最近写论文，特别忙，我是在帮助他。” “你还——”徐菓故意停顿，待程亦可抬起头才说，“挺乐于助人！” 徐菓慵懒地靠在电梯上，脸上带着一丝痞气。 程亦可已经摸透了，大佬怼人的时候就是一身痞气。 所以，“乐于助人”四个字绝不是在夸她。 程亦可侧过头，少有的不认输，解释道：“于简年龄小，工作中很多都不懂，我当然应该多帮助他。” 徐菓懒懒的回应：“他一公司技术特招，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程亦可：“。。。。。。” 技术？ 特招？ 还天天跑到自己身边喊着“姐姐好厉害”！ 这人有毒吧！ 程亦可强硬扯开话题，问到：“徐工，您贵庚？” 徐菓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她。 程亦可有点心虚，而且这话题也转的，就很不自然。 “三十！” 程亦可一愣，确定是他在回答。 三十，比自己想的年轻，当然也不是因为他看上去老，就是觉得公司地位能到这个程度，应该年龄不会太小。 程亦可侧头，他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于是比了个大拇指，尴尬开口：“那您还挺年轻。” 好像，更尴尬了。 电梯门打开，徐菓按住开门键，扬扬下巴，示意程亦可出去。 程亦可礼貌性的说了一声“徐工，再见”，然后快步逃离现场。 刚出电梯门，程亦可就愣住了。 这不是一楼吧！ 程亦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上徐菓，然后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猫，一下弹开。 地下停车场本就安静，程亦可感官也变得敏锐。 徐菓很高，看着挺瘦，这一撞，还挺结实。 “走，送你！” 徐菓说完，直接挎着大长腿向前走，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程亦可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所以，他是要送自己回家。 于是耷拉着小脸跟在大佬身后。 工作日的晚上，路上车很少，程亦可犯了困，开始打瞌睡。 头一点，一点的，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徐菓瞥了她一眼，喃喃自语：“胆子越来越大！” 第19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程亦可醒来的时候，有些发愣。 缓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加班太晚，遇见徐菓，他要送自己回家，然后自己睡着了。 车已经停了，主驾驶位是空的，只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声音。程亦可这才看见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黑色的，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如果没记错，这是大佬的，他总是穿深色系的衣服。 四月的天已经渐渐暖和了，只是昼夜温差大，比如现在，就挺冷的。 程亦可随即看见车前方不远处，徐菓正站在路边打电话。 路灯下，徐菓只穿了一件衬衣，手中夹着已经抽了一半的烟。 徐菓挂了电话，似乎很忙，又开始摆弄手机。 莫名的觉得，他很清冷，很孤独。 程亦可下车，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 “醒了？”徐菓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顺手熄了烟，扔进垃圾桶，才接过衣服。 “你怎么不叫我？”这话说出口程亦可才觉得不对劲儿，立马解释，“多耽搁你时间！” 他只是把衣服抓在手上，没有穿，继续摆弄手机：“叫了，叫不醒！” 程亦可：“。。。。。。” 程亦可睡觉挺浅的，从来不会出现叫不醒的状态。可是看他表情，也不像是骗她的。 难道因为最近加班，睡得这么死？ 程亦可都开始怀疑自己。 徐菓似乎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抬起头，挑眉：“要我送你上去？” 程亦可连忙摆手，礼貌说：“徐工，再见！” 果然，大佬是不能挑衅的，程亦可每次都被怼的哑口无言。 “surprise——” 刚开门，高幸幸就捧着蛋糕冲出来，程亦可这才想起，今天是四月十六号，她的生日。 看来最近加班，完全忘记日子了。 吃了蛋糕，已经十一点多，程亦可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机。 程亦可看见微信里还有几条消息未读，于是打开。 是大学室友发来的生日祝福，程亦可便挨着回消息感谢她们。 “呜——呜——”程瑞打来电话。 程亦可有些惊讶，程瑞居然记得自己生日？ 要知道，自从程最出生，程瑞便再也没记得过她的生日。 程亦可接起电话：“喂，爸！” “亦可，五一你要回淮午啊！” “为什么？”程亦可有些奇怪，三天假期并不算长，往年程瑞从未提过。 “反正你回来，一家人聚聚，好吧？” 程亦可有些犹豫，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奶呼呼的声音叫着“爸爸，爸爸”。 “五一记得回来！你早点睡吧！”程瑞说完便挂了电话。 原来程瑞根本不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程亦可本来不难受，不过这会儿，居然难受起来。 “叮——”手机信息提示。 【糖油菓子】：小鬼，生日快乐！ 原本憋屈的眼泪，彻底破防。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不开心。 【糖油菓子】：怎么了？ 程亦可想说程瑞这件事，又不知道怎么说，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一颗小橙子】：我上司说我上班摸鱼。 【糖油菓子】：那他说得对！ 程亦可被气笑了，瞬间把程瑞的事情抛掷脑后。 【一颗小橙子】：那我下次摸鱼，尽量不被他逮到。 【糖油菓子】：你还挺聪明！ 跟糖油菓子聊了一会儿，程亦可才慢慢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程亦可最近上班，总觉得大佬在有意无意的监视自己。 怎么说呢，反正只要他一出办公室，第一眼准看着她的工位。 比如现在，大佬拉开办公室门，又看过来了，程亦可立刻把头埋低。 徐菓径直走了过来，对着于简说：“于简，准备一下，明天给我去临阆市出差！” 出差？ 那就是意味着三天见不到了？程亦可有点莫名的窃喜。 于简有些为难，开口道：“非去不可吗？” “有事儿？” “就是论文的事儿，我这几天下班都去我导师家里改论文！” “哦——”徐菓点点头，下一秒，“非去不可！” 于简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程亦可突然就同情他了。 于简不死心，又去磨了一上午何东帆，何东帆才答应帮忙去问问徐菓。 “老徐，要不让亦可跟你去吧！” 徐菓签字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开口：“她技术，我怕她应付不了！” “那不是还有你吗？”何东帆劝解道，“于简学校那边确实挺忙的！” “我觉得他能搞定！” 何东帆瘪了瘪嘴，说：“你不要以你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你可以，别人不一定可以的，都是刚毕业的小孩儿，能理解就理解吧。” 徐菓不说话。 何东帆抬抬下巴，说：“给个话儿！” 徐菓拧好钢笔笔帽，像是斟酌了很久：“行！” 程亦可还在同情于简，就得知换成她和大佬去临阆市出差。 一家欢喜一家愁。 “亦可，这是好机会，你帆哥我，特意帮你争取来的，你没事的话多跟徐工学学，对你帮助会很大的！” 程亦可嘴角抽动，我谢谢你特地帮我争取！ 徐菓拉开门，叫到：“程亦可，你进来！” 何东帆连忙催促：“快，快进去！” 程亦可刚进去，徐菓便开口：“身份证号发给我，我买车票！” “啊？”程亦可有些心不在焉。 徐菓一眼就看出了程亦可的不愿意。 他轻扯嘴唇，问到：“不愿意？” “可以吗？”程亦可两眼放光。 徐菓觉得他现在只要轻轻点一点头，程亦可可以立刻原地蹦起来。 徐菓抿着唇，摇摇头：“不可以！” 程亦可本来上翘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然后爆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出去吧！” “哦！”程亦可拉跨着小脸，刚想出去，又回来，“徐工，你电话号码多少？明天好联系！” “136——”徐菓突然顿住，面不改色：“1848234xxxx” 程亦可按着他说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然后晃晃手中的手机：“徐工，你也存一下我的！” 程亦可存好电话号码就出去了。 徐菓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早就在联系人里面了。 第二天，八点，准时到玉和火车站。 动车票是九点的，程亦可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提前了一个小时。 直到八点四十五，站台已经开始检票，徐菓还没打电话来，程亦可怕耽搁时间，便主动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他接听。 “徐工，你在哪儿，检票了！”程亦可的声音有些慌张。 “你回头！” 回头？ 徐菓刘海随意的遮挡在额头，穿着白t，黑色休闲裤，外套是翻领大格纹外衫，手上拉着一个小行李箱。 程亦可严重怀疑，这不是出差，是度假。 徐菓走近，说了一句“走”。 然后就真的走了，若不是程亦可确定是他在叫自己，还以为俩人不认识。 去临阆市坐动车要六个小时，程亦可第一次坐软卧。 程亦可有些兴奋，因为这俩列车就是网上挂了好几天热搜的网红列车，引得各大网红纷纷前来拍照打卡。 程亦可瞬间觉得值了。上了车，放下行李，拿起手机开始自拍。 徐菓坐在对面，翘着腿，把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瞄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翘。 “徐工——” 徐菓未说话，只是收回手上的手机，看着程亦可。 “你能帮我拍照吗？”程亦可说完把手机递给他。 徐菓眉心微微跳动，然后接过手机。 程亦可双手捧脸，嘟着嘴，徐菓按下快门键，然后把手机还给她。 “徐工，你拍着腿了！”程亦可又把手机递给他，手在自己腰上划了划，交代，“拍这上面！” 程亦可比着两个剪刀手，放在双颊处，徐菓按下快门键，觉得还行，满意的把手机再次还给程亦可。 “徐工，这个角度不行，脸太圆了，你拍我左侧！” 程亦可怕徐菓找不好角度，自己微微向右侧身，把左侧摆出来，徐菓按下快门键。 程亦可看了看，还是不满意，砸砸嘴巴，嫌弃道：“徐工，太左边了，你这样，显得我左脸特别肉！” 徐菓看着再次回到自己手上的手机，忍不住抬起指尖在自己眉心轻轻揉了揉。 看着还在摆姿势的程亦可，徐菓唤她名字：“程亦可——” 程亦可正在整理外衫，一眼也没看他，说：“怎么了？” “我发现你现在不仅不怕大杨他们。”徐菓故意顿了顿，“连我都不怕了！” 程亦可一愣，然后傻笑着上前恭恭敬敬把自己手机拿过来。 徐菓双手环抱胸前，审视地看着她：“程亦可——” “啊？” “你刚入职的时候，那样子演的是真好！”徐菓一副痞样。 程亦可知道，大佬又要开始怼人了。 “这不是都是自己人吗？帆哥老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嘛！”程亦可看了看他，狗腿的说，“而且徐工你这么照顾我，是吧？我还能跟你见外？” 徐菓低头一笑，懒散地说：“你能这样想，我作为你上司，挺欣慰的！” 程亦可咬咬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算了，不接话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徐菓咬字清晰，说：“所以上班时间，摸鱼也不怕了！” “没——”程亦可有些心虚，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他那副样子，哪有平时大佬的影子。 一路上再也没说话，徐菓好像很忙，拿出笔记本电脑一直敲敲打打。 程亦可也不敢打扰他，翻着相册，还是觉得不满意，又自拍了几张，然后把照片发给高幸幸。 【高幸幸】：你也太幸福了，黄牛都抢不到票的网红列车，居然被你遇到。 【程亦可】：羡慕吧？ 【高幸幸】：羡慕，羡慕！不要再来刺激要背书的人。 程亦可收回手机，想给糖油菓子也发几张，就拍了几张环境图，然后发了过去。 徐菓好像真的很忙，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下。 程亦可见他拿起手机，眉头一皱，然后把音量关了，并未回复消息。 下一刻，徐菓便抬起头，正好撞上程亦可的视线。 程亦可慌张转移自己的视线，然后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出差，碰到网红列车了。 等了很久，糖油菓子都没回复，程亦可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然后半躺在软铺上，睡着了。 第20章 荒唐的念头 程亦可再次醒来，迷迷糊糊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她身上搭着一件格纹外衫。 徐菓不在，对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笔记本电脑。 程亦可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多了。 程亦可把徐菓的外衫规整好，然后放到他床上，继续玩手机。 【糖油菓子】：挺好看的。 程亦可看着糖油菓子的回复，嘴角下意识的上翘。 不一会儿，徐菓推门走进来，手上还提着饭盒。 程亦可原本以为他是去上厕所，没想到是去买午餐了。立马起身双手接过饭盒，打开小桌板。 程亦可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徐菓。 其实大佬人还算不错。 在公司挺护犊子的，还总是请大家吃饭聚餐，而且，还挺贵。 人品嘛，也挺好。比如说她体检晕倒那次，还有上次帮她搬家，加班太晚了还送她回家。 程亦可眼睛又落在他床边的外衫上，其实也挺细心的。 徐菓很高，小桌板的高度限制了他的腿，程亦可盯着他快要支到自己跟前的腿发愣。 “不好吃？”徐菓眼皮轻轻抬了一下，语气很散漫。 程亦可咬着筷子，有些心虚，半响才开口：“徐工，我菜掉你鞋上了。” 不等徐菓说话，程亦可已经弯腰，捡起青菜，不过他的鞋本就是白色，那油渍格外明显。 徐菓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大长腿。 下午三点，准时到了临阆市。 今天天气很好，透蓝的天空，流动的阳光，清风拂面。程亦可撑了一个懒腰。 来不及享受这好天气，就跟着徐菓上了出租车，来到hf信息公司大楼。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微胖，很热情。 “徐工，你可算来了！”， “服务器在哪儿，先找出问题！” 男人领着徐菓往前走，程亦可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 徐菓突然一顿，转身盯着程亦可，交代：“你就在休息室等着！” 程亦可看着他被人簇拥的背影，又看着手中的小行李箱。 什么叫在休息室等着？敢情把自己当助理了？ 程亦可捏着小拳头，亏自己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上司。 晚上七点，徐菓才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颇有些气势。 程亦可立马起身。 “王总不用送了，大致已经理清楚，应该没什么问题！” “多谢徐工了，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王总陪着笑脸，又客套地叮嘱身后几个人，“你们也要多跟徐工学学！” “是是是。。。。。。”那几人连忙点头附和。 徐菓走过来，接过程亦可手中的行李，转身说：“那王总，我们先去酒店了！” “别别别，大老远来一趟，今天我做东。。。。。。” 王总还没说完，徐菓打断：“不了，我还要再回去理一理，避免明天再出问题！” 王总理解的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就是夸他能力强，对事情负责之类的，最后让司机送他们去已经定好的酒店。 车上，徐菓一句话没说，一直拿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程亦可有些生气，自己做了六个小时动车，来出差，居然是个工具人。 如果是质疑她的能力，为什么又要带她来！ 程亦可越想越气，便打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夜晚凉风袭来，程亦可打了一个寒颤，又把车窗关了一半，然后倚在车门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徐菓瞟了她一眼，继续工作。 到了酒店，程亦可办了入住，然后看了一眼房间号，便直接回去了。 徐菓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鬼在气什么。 程亦可刚回到房间，还没放下行李，高幸幸的电话就打来了。 “亦可，出差怎么样？” 程亦可按了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收拾东西：“不怎么样！” “九点上分，别忘了叫上你同事！” 程亦可撇撇嘴巴，不耐烦：“知道了！挂了！” “等一下！”高幸幸说，“亦可，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安全！” “知道！” “还有啊，你上司，你不是说他挺海王的吗？我觉得，你也要小心！” 程亦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翻了个白眼：“放心吧，他看不上我这种！” 电话里传来高幸幸呵呵呵的笑声：“其实我觉得，你和他真发生点什么，也不吃亏！便宜你了！挂了！” 高幸幸电话挂的异常迅速。 “叮咚——”程亦可正恼火，门铃响了。 “谁呀？”程亦可想着高幸幸的话，有些防备。 “送餐！” 程亦可心一顿，前不久才看见一个社会新闻，歹徒诱骗女子开门，然后行不轨之事。。。。。。 程亦可清清嗓子，吼道：“我没定餐！” “3102客户定的！”服务员再次开口，“姓徐，徐先生！” 3102？徐先生？ 难道是大佬？ 程亦可未解防盗链，从门缝中确定是酒店员工，这才开门。 看来是她误会了，这么大个酒店，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大佬。。。。。。 程亦可想起他清晰的轮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配不上，配不上！” 程亦可吃了饭，收拾好东西，又舒服的泡了个澡。 已经八点半了，程亦可跟高幸幸约好打游戏的时间是九点，于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呜——呜——”手机突然来电。 是徐菓。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 程亦可舔舔嘴唇：“喂，徐工！” “睡了吗？” 徐菓的声音很低，程亦可没回答，皱起眉头，睡了还怎么接电话，肯定没睡呀！ 不等程亦可回答，徐菓又说：“我房间网络有问题，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俩人都没说话。 尴尬。 程亦可清清嗓子：“你要过来吗？” 程亦可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含糊不清，暧昧至极。 “嗯！” 然后挂了电话。 程亦可急忙起身换衣服，毕竟现在穿的是睡衣。 程亦可换衣服的手一顿，突然想起高幸幸的话，网络问题会不会只是借口？难道他真有那种意思？ 程亦可蹙眉，又想到今天被当了一天工具人，既然自己没用，为什么要让她一起来出差呢？难道事先早有预谋？ 不会的，他又不瞎。 可是，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就瞎呢？ 程亦可越想越紧张，现在拒绝还来的及吗？想必他已经在路上了。 程亦可拿起手机，想给高幸幸打电话，又怕是自己多虑了，想着高幸幸那个大嘴巴，于是打开qq。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和我上司出差，他说要来我房间工作，你说他什么意思？ 糖油菓子秒回。 【糖油菓子】：那就是工作的意思！ 【一颗小橙子】：万一他有别的想法呢？ 【糖油菓子】：他应该年纪挺大的吧？怎么会对你们小姑娘有那个意思！ 【一颗小橙子】：万一他是禽兽呢！ 徐菓站在程亦可房间外，敲门的手顿了下，半响，才叹了一口气，迅速回复。 【糖油菓子】：你看他如果穿着整齐，一丝不苟，应该就，真的只是工作。 徐菓发完信息，看着脚上的拖鞋，然后回房。换上鞋子，又套上外套，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一手玩弄手机。 【一颗小橙子】：哥哥，你是说年纪大的都不会喜欢小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一颗小橙子】：三十岁算大吗？ 徐菓看着信息，迅速回复。 【糖油菓子】：算！ 程亦可看着糖油菓子的回复，心瞬间沉到海底。 他说三十岁是不会喜欢小姑娘的！ 不会喜欢！ 程亦可来不及伤心苦恼，门铃便响了。 程亦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门缝，仔细打量徐菓。 徐菓好像刚洗了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长裤，长衫加外套，确实一丝不苟。 程亦可这才尴尬一笑，然后开门。 不等程亦可反应，徐菓径直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一眼都没看程亦可。 程亦可窝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觉有些丢脸，不知道刚才那种荒唐的想法哪里冒出来的。 都怪高幸幸。 对，就是怪她！ “叮——”微信突然响了。 【高幸幸】：上？ 程亦可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五了。 可是大佬在这里，怎么打游戏？ 【程亦可】：要不再等会儿，暂时不太方便！ 【高幸幸】：程亦可，老娘背了一天的书，就等这会儿了，你可不能掉链子。 程亦可有些为难，糯糯开口：“徐工，我可以打游戏吗？” 徐菓微微侧头，说：“行！” 程亦可抿了抿唇，立马回复高幸幸。 【程亦可】：上！ 打游戏有声音，怕打扰到徐菓，程亦可便带上了耳机。 游戏激烈，程亦可一会儿就忘了徐菓的存在。 “幸幸，中路塔下残血，给他一炮！” 徐菓嘴唇轻抿。 “我去对面探红！” “韩信在追我，救我，救我，救我！” 徐菓不自觉的嘴角上翘，被程亦可逗乐了。 “野王哥哥救救我，救我，快！” “野王哥哥。。。。。。不用来了，我死了！” 徐菓忍不住回头看程亦可，她窝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坨，抱着手机小脸紧皱。 “于简，这把打完，咱三就散伙儿！” “别解释了！不听！” 程亦可忍不住发气！ “这韩信是盯上我了！于简，你到底来不来？” “我让你别来，你就不来？你打什么野！” “行行行，野王哥哥厉害，野王哥哥最棒！” 。。。。。。 程亦可小嘴叭叭叭不停，引得徐菓心情烦躁。 徐菓皱着眉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搭在太阳穴上，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工作。 第21章 莫名的躁动 程亦可游戏正打到最关键的时候。余光瞄见徐菓已经站起身，收好电脑。 看来是弄完了，准备回去。 她客套的开口：“徐工，完了吗？” 不等徐菓回答，程亦可又说：“帮我关一下门！” 然后程亦可就听见房门重重的被关上的声音。 耳机里传来于简的声音。 “姐姐，徐工在你房间吗？” “对呀，他房间网路坏了！” “牛逼呀姐姐，你还敢指使徐工帮你关门！” 程亦可手一顿，才想起来，刚才让他关门的语气，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而且他刚才房门摔得挺重的 “哎哎哎，你怎么不动了？”高幸幸慌忙大叫。 程亦可这才回过神，继续打游戏。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 程亦可突然想到这次出差都是拜于简所赐。 “于简，你不是晚上写论文吗？” 半响听不到回答。 程亦可大吼：“你死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菓就打来电话。 说要让她一起去hf公司。 反正只是一个助理，工具人的形象，程亦可也不在意。 程亦可已经做好当工具人的准备，可是今天大佬菓却没有让她在休息室，而是带着她进了hf研发办公室。 不过，没给她安排工作。 程亦可就坐在一边，看着众星捧月的徐菓，不禁感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的能力，不再被当作可有可无的小透明！ 徐菓眉头微皱，时不时交代几句，好像程序还是有问题。 程亦可正看着他发呆，下一秒，就对上他的视线。 徐菓没说话，对她勾了勾手指。 程亦可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他宠物的感觉，眼皮一抬，乖乖走过去。 “徐工，你叫我？” “坐！”徐菓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座位，“你来和我联调，找找问题！” 本来坐在徐菓身边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听这话，立马让开位置。 程亦可有些兴奋，终于不是工具人了。 徐菓指导着程亦可，俩人一步一步查找问题。 程亦可正查看源代码，徐菓突然凑近：“你先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徐菓说这话时离得很近，程亦可能感觉到他口中的热气挠着她的脸颊，耳朵一下就红了。 待徐菓离开办公室，程亦可都还未平息下来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 “怎么全部报错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程亦可这才回神，走过去一看，控制台红了一片。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 说话的人，就是昨天那个王总，他的语气暴躁。 不敢得罪他，程亦可立马回到自己位置上，紧张的查找问题。 程亦可手指不停的在鼠标上滑动，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很多人，包括那个王总，都在盯着她的操作。 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大佬一走，她现在心里完全没底，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你会不会呀？” 身后不断传来的质疑声，让程亦可更加紧张。 程亦可：“您稍等！”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线用户有多少？耽搁的起吗？” 程亦可：“不好意思，我马上！” “我拜托你，你快点好不好？” 程亦可：“不好意思！” 一声声催促，都揪着程亦可的心，除了一直道歉，只能慌张的查看代码，寻找问题。 她本来就对这个项目不熟悉，现在更是看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程亦可现在，就一个念想，逃。 但是，她不能，这是她的工作。 她也是第一次明白，技术岗位，不是有一番热情就行，而是需要实打实的实力。 程亦可第一次，对自己坚持进入这份行业的决心，产生了动摇。 没有能力，就是不适合。 程亦可渐渐屏蔽了身后的责骂催促声，就像坠入一滩河水一样，无力的挣扎着，极力的想要抓住什么浮出水面，却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一只大手搭上她的手背，他掌心滚烫。 程亦可顿了顿，眼睛停留在那只大手上。 徐菓站在程亦可右侧，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可以完全覆盖程亦可的手背。 握住鼠标，轻轻滚动。 “断点！” 程亦可抬头看着徐菓，有些茫然：“什、什么？” “断点！” “哦！”程亦可这才急忙在徐菓找出的地方打上断点，然后查看控制台。 “徐工来啦！我看见你，我就放心了！”王总像是变了一副面孔，“哎呀，小姑娘确实还是要学学！” 程亦可咬着唇。 “我的人，我自己会教！” 程亦可敲代码的手一顿。 大佬说，我的人！我自己会教！ 我的人！ 我的！ 是在维护她吗？ 是在，怪王总多嘴吗？ 程亦可偷偷瞄了一眼徐菓，见他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出自他的口，有些不真实。 “是是是，小姑娘，刚才我太着急了，对不住啊！” 听到王总客套的道歉，程亦可才确信，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徐菓说的。 “没、没事的。我确实还在学习。”程亦可吞吞吐吐。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问题全面解决。 程亦可手还在哆嗦。 “徐工，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了！今晚，我做东，一定好好喝一杯！” “我还有事给他们交代！”徐菓指着他们研发部成员。 王总憨憨一笑：“行行行，那你们先弄。我去定位置！” 事情解决了，王总肉眼可见的高兴，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徐菓走过来：“你不喜欢这里就先出去等我！” 程亦可点点头。 走到昨天的休息大厅，程亦可紧张的神经才慢慢平息。 程亦可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忍不住在膝盖上摩擦几下。 她又盯着自己的手背，还能回想起徐菓手心的炙热。 程亦可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大佬多好的人，自己居然以前老是把他往坏的地方想，真的是瞎了狗眼。 大佬能力强，有责任心，有爱心，护犊子，长得帅。 程亦可现在觉得，他就是世界上第二完美的男人。 当然，第一必须留给糖油菓子。 糖油菓子的地位谁也不能撼动，大佬就屈尊第二吧。 大概六点，徐菓才出来。 程亦可立马迎上去：“徐工，好了吗？” 徐菓点点头，抬眼看着她：“你今天做的很好！” 很好？ 大佬居然还表扬她！认同她！又或许是安慰？ 程亦可莫名对他又愧疚了几分。 “晚上去吃饭，我定的明天中午十一点回玉和的车票！”徐菓靠在休息室椅子上。 他好像很累，眼神有些疲倦的耷拉着。 “行！”程亦可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王总安排吃饭的地方一看就很贵，中欧城堡风格，里面更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菓被安排在上座。 酒桌文化，程亦可只听说过，这是第一次参加。 王总很开心，不一会儿就喝的满脸通红，拉着公司几个领导一直给徐菓敬酒。 徐菓时不时和他们交谈几句，游刃有余，看样子很习惯这种场合。 程亦可不习惯，还好只是个小透明，正常饭局根本没人注意她。她觉得桌上有她的位置已经很不错了，时不时夹几筷子菜。 “徐工，这杯一定要喝，干了干了！”王总已经醉醺醺，还不忘给徐菓酒杯斟满。 徐菓一笑，也不拒绝，微微抬头，一饮而尽。 “徐工，好酒量！” 徐菓是冷白皮，这时脸颊有些微微泛红，那细长的眼眸也不像平时般锋利，整个人多了些魅惑。 程亦可有点怕他喝多，可是又不敢上前阻止。 “我去个洗手间！” 程亦可看着徐菓走出包间，步伐沉稳，与平时并无两样，这才放心。 一只手突然搭在程亦可肩膀上，她收回目光看着这手的主人，是王总。 王总身上酒味极浓，步子也有些晃悠，一只手拿着酒杯搭在程亦可肩上，一只手提着一瓶刚开封的五粮液。 程亦可有些不自然的向后缩了缩。 王总也意识到了程亦可的逃避，并未恼怒，而是用手指着程亦可，半眯双眼：“小姑娘！” 他的动作极不礼貌，话中意思好像是程亦可不会来事儿，眼神还带着些轻视。 王总晃着身子，把程亦可杯中的饮料一股气倒在前方的刺身中，然后满上五粮液。 程亦可蹙眉。 王总对着程亦可举杯：“今天确实是我太着急了，说的话你别在意！” 程亦可尴尬的扯出笑容：“王总多虑了！” “那就好，那就干了这杯！”王总俯身，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程亦可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还倒着杯子在程亦可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喝完了，该程亦可了。 程亦可不会喝酒，偶尔聚会也就喝点果酒，或者啤酒。 上次喝酒还是知道了糖油菓子有女朋友，然后发疯喝了点，醉到第二天才清醒。 程亦可抿了抿嘴，为难道：“王总。。。。。。” “是不是还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王总直接打断程亦可的话，“小姑娘这么小气呢？” 调侃的语气，说着已经给程亦可安好了罪名。 旁边人也起哄，说着“算了算了”之类的话，可是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就是客套几句。 程亦可的杯子本来是装饮料的，现在被他倒满了白酒，差不多有二两。 喝下去，程亦可今晚肯定不省人事了，可是不喝，好像又不行。 程亦可眼睛盯着那杯酒好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迅速拿起来，准备干了。 不就是一杯酒！ 酒杯划过程亦可的嘴角。 下一刻，程亦可就看见杯子到了徐菓手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好像去厕所洗了个脸，头发上还挂着一些水珠。 徐菓站在程亦可身侧，比程亦可高了一个头，他修长的手指抓住杯子，头微微上扬。 程亦可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 “啪！”杯子被徐菓放在饭桌上，已经空空如也。 程亦可拽紧了拳头。 徐菓脸上带着笑，有些不正经，有些放荡不羁。 他一只手撑在饭桌上，一只手抓着饭桌上的大理石转盘轻轻移动，直到一瓶酒转到他跟前。 他漫不经心的倒满两个酒杯，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王总。 王总笑呵呵的，已经站不稳了，旁边的人迅速让座，他才坐下去。 “王总，这杯谢谢你照顾我的下属！” 徐菓说完轻轻和他碰杯，然后一杯酒又下肚。 王总笑着摇摇头：“徐工，客气了！” 王总还未喝完，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其他人连忙上去扶他，突然现场有些混乱。 徐菓拿着自己的外套，说：“走了！” 程亦可松了口气，立马拿上自己的外套，跟了出去。 “徐工，我们这样走好吗？那个王总，不会出事儿吧？” 徐菓头也不回：“习惯就好！” 他的步子极大，语气散漫，好像早就习以为常，完全不当回事。 须臾，又转过身：“你不用习惯！” 第22章 大佬喝醉了 程亦可没理解他这话什么意思，也来不及理解。因为徐菓现在步子迈的极快，程亦可得小跑才能跟上。 “谢谢光临！”饭店门口，迎宾员很礼貌地敬礼恭送他们。 他们穿过一个广场，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十一点多，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 徐菓走在前面，步子逐渐有些不稳，身姿有些轻微摇晃。 “徐工，你没事吧？”程亦可上前搀扶。 徐菓淡淡看了她一眼，晃悠地走到一棵树下。 他左手抓着外套，右手撑在树上，手臂筋络明显。他闭着眼，眼睫微微抖动，眉心微皱，似在克制什么。 可能是醉了！ 也是，那可是白酒，不说一开始喝了多少，就最后那两杯，能撑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徐菓没有睁眼，抬起左手，程亦可自然地接过他的外套。 “徐工，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打车！”程亦可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 “你去买点水！”徐菓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包里有醒酒药！” 程亦可马上反应过来，果然从他外套里掏出一板醒酒药，整整一板，现在还剩四颗。 看来，他对这些场面不仅习以为常，还早做了准备。 又想到他当时去了一趟厕所，可能就是有点醉了，所以去吃了醒酒药。 然后回来，又帮她挡酒。 程亦可越想，心越内疚。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程亦可看他难受，不敢耽搁，说完就去买水。 徐菓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带着莫名的迷离、哀伤，他看着程亦可逐渐远去的背影，回忆汹涌而来。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这句话，他也说过。 那年徐菓刚毕业不久，为了多赚点钱，接受公司的调遣，答应出国一个月。 当时徐毅然身子已经很虚弱，长期的化疗让他掉光了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毫无血色，他还是坚持去机场送徐菓。 俩父子，似有千言万语，却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徐菓只说了一句“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最后一面，甚至在徐毅然入土为安之时，他也没有办法赶回去。 徐菓不知道徐毅然临终时说过什么，有没有疼苦，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那就像是他的秘密，被严实的包裹，封存起来。 这些年，徐菓拼命工作，除了要还债以外，也是在麻痹自己，他不敢面对。过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徐菓抬头，看着模糊的路灯，终是没了力气，缓缓滑落身子，无力地靠在树旁。 程亦可跑了好远好远，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买了两瓶矿泉水，清风徐徐的夜晚，她竟跑出了一身汗。 她回到十字路口时，徐菓已经瘫软在地。 程亦可蹲下身子，他白皙的鼻梁挂了些绯红，眼皮微颤，薄薄的嘴唇张张合合，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彻底醉了。 “徐工——”程亦可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徐菓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着程亦可，莞尔一笑。 他醉了，真的醉了，所以才会对她笑得如此嫣然。 本就魅惑的眼眸，现在看上去竟有些纯欲的性感，他现在的模样，真的，好引人犯罪。 程亦可有那么一瞬间沉溺。下一刻，她抱起冰凉的矿泉水贴在自己脸颊双侧，才慢慢冷静下来。 程亦可拿出醒酒药，仔细查看背后说明，然后扳出两枚药片，又把矿泉水拧开。 “徐工，吃药！” 徐菓迷离的眼神落在程亦可手上，震震看了好几秒，才抓过药片，又喝了几口水吞下。 程亦可叫了车，根据手机提示，车一分钟后就到达。 “徐工，车来了，我扶你？” 其实程亦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一个醉酒的人，毕竟这人应该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 程亦可还是第一次跟男性如此亲密接触，她揽上他的腰，用力想要撑起他的身子。 她感觉到徐菓也在用力想起身，可是就是使不上劲儿，程亦可踩在草地上的脚一滑，俩人都向后摔去。 “没事儿吧？”徐菓声音低哑。 程亦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醉酒的人问没事儿吧？这句话不是应该由她来说吗？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程亦可倒下的时候，觉得徐菓还特意伸出手臂垫在她身后。 她觉得特别不真实，毕竟徐菓已经醉的站不起身。 “小姑娘，你叫的车吗？”司机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程亦可立马起身，想要需求帮助。 “师傅，我朋友喝醉了，您能帮我扶一下他吗？” 司机嫌弃地看了一眼路边的徐菓，拒绝：“你取消订单吧，万一吐我车上怎么办？” 程亦可趴在车窗边，哀求讨好：“师傅，您就帮帮忙，我是真没办法了，我给你加五十块钱你看行吗？吐你车上我也赔您！” 司机明显有些动摇。 程亦可双手合十：“拜托您了！” 司机这才起身走过来，把醉醺醺的徐菓驾到后座上，嘴里还念叨着：“我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真不想接这一单！” “谢谢师傅，你真是大好人！” 徐菓坐在车里，时不时睁开眼看一眼程亦可，然后又眯上眼。 程亦可觉得，大佬好像觉得，自己会丢下他，跑路！ 到了酒店，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把徐菓安置到床上。 程亦可有些犹豫，她看过新闻，醉酒的人无人照看，被呕吐物噎死了。 再怎么说，大佬也是帮自己挡酒，才醉成这副摸样，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程亦可走进洗手间，打湿毛巾，然后贴心的帮徐菓擦脸，然后是脖子。 他的领口大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胸肌，程亦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于是用湿毛巾迅速抹了两下他脖子。 徐菓嘴巴张张合合，在说话。 程亦可以为他有什么需求，于是皱着眉，右耳朵凑近，低声询问：“什么？” “爸。。。。。。” 爸爸？ 原来是说梦话呢。 程亦可转过头，正对上他刚睁开的双眼。 卧槽，什么情况？ 他怎么突然睁开眼睛了？ 这么近？ 大佬不会觉得自己想占他便宜吧？ 她现在半趴在他身上，虽然隔着一丝距离，但是这个动作就像是她马上就要扑上去了一般。 她这个姿势应该解释不清了，但确实是误会呀。 程亦可欲哭无泪，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徐菓突然坐起身来。 程亦可吓得立马弹开。 “徐工，你醒了？”程亦可立马站起身，见他突然精神抖擞的模样，“要喝水吗？” 徐菓没有看她，眼睛环视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电脑呢？” 电脑？ 程亦可有些糊涂，还是迅速去给他找来笔记本电脑。 徐菓接过电脑，立马打开，他眼神无光，程亦可不明白，他这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半响后，程亦可发现他连电脑密码都没打开，才确定，他还醉着呢！ 程亦可有些无语，上前想把他电脑收起来。 徐菓瞬间倒在床上，手指用力的捏着电脑边缘。 程亦可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有些无奈。 “徐工，我们先下班，明天再做好吗？”程亦可像劝小孩子一样。 徐菓微微睁开双眸，轻声一笑：“哥哥还得还债呢！” 哥哥？ 还债？ 程亦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当成谁了，只觉得他语气竟然有些自嘲的意味。 经过一番争斗，程亦可终于抢夺过电脑，松了口气。 徐菓突然轻声唤她的名字。 “程亦可！” 他的声音因为醉意显得低哑。 “啊？” 徐菓看着面前晃动的小身影，轻扯嘴角：“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程亦可抱着电脑的手一愣，这是，感谢她没有抛下他这个醉鬼吗？ 难道她在大佬眼里，就是一个白眼狼吗？ 见他慢慢睡熟，程亦可轻叹口气。 终于睡着了！ 程亦可思虑再三，然后拿来自己房间的被子，她窝在沙发上玩儿了一会手机，见徐菓睡得很熟，才慢慢睡去。 徐菓有很健康的生物钟，尽管昨晚醉的不省人事，也不妨碍他按时醒来。 徐菓感觉头晕脑胀，脑仁发疼，他闭着眼睛抬手放在自己额头上，逐渐缓解不适。他已经好久没有醉过了。 他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房间。 应该是程亦可送他回来的，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最后的意识停在了程亦可去给他买水的时候。 徐菓叹了口气，随手拿起床边的手机，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了，还有两条未读的qq消息。 徐菓打开，是程亦可发的，时间是昨晚两点。 【一颗小橙子】：哥哥，我上司喝醉了，好吓人。 【一颗小橙子】：他还叫我爸爸！ 徐菓手一顿，手中的手机滑落，砸在被子上。 他眼尾抽动，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胡话，还是在那个小鬼面前。 徐菓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下一刻，瞟见不远处的沙发。 墨绿色的双人座沙发，白色的羽绒被随意的铺在上面，一半已经掉在了地上，一只白嫩的小脚搭在沙发边缘，若隐若现。 徐菓愣了片刻，然后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小鬼，还算有良心。 他起身拿出干净的衣服走进洗手间，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的程亦可。 满身酒气被冲洗，徐菓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程亦可隐隐约约听见水声，愣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又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她立马坐起身，床上被子隆起，空荡荡的，加上洗手间传来的水声。 大佬应该起来了，在洗澡？ 他是不是没有看见自己在他房间？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回避？ 想着，程亦可抱着被子蹑手蹑脚的站起来，穿上拖鞋，做贼似的猫着腰，向门口走去。 只要不打照面，尴尬就不存在！ 程亦可手刚要摸到门把手，身后洗手间门先一步打开。 程亦可缓缓转身，徐菓刚洗完头发，洗完澡，简单的长裤t恤，一只手握着毛巾懒散地揉着头发。 他只轻轻瞥了一眼程亦可，面上毫无波澜。 “那个。。。。。。”程亦可看着他，解释，“昨晚你喝醉了！” 徐菓背对着程亦可收拾行李，只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占你便宜！” 徐菓手一顿，转身，审视地盯着程亦可。 程亦可小脸皱在一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走不就得了，现在颇有种自己偷偷占了他便宜，还欲盖弥彰的意思。 第23章 情债 程亦可觉得，徐菓现在的眼神，有点像是在说：来，请尽情开始你的表演！ 程亦可心里发毛，手紧紧拽住被子，眼珠咕噜一转，开口说：“你不用谢谢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待会儿见！” 程亦可说完，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徐菓看着落荒而逃的程亦可，无奈的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满心的烦躁。 程亦可回到房间把东西收拾好，已经九点了。 十一点的动车，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发去车站呢？ 程亦可拿出手机，看着徐菓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 突然，手机来电，正是徐菓，吓得程亦可一激灵。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慌张，然后接起电话：“喂——” “下来，酒店门口等你！” “哦——” 就一句话，就挂了电话，程亦可更是心慌，难道大佬真觉得自己趁他喝醉，占他便宜了？ 顶着尴尬，程亦可出了酒店，徐菓已经叫了车，正坐在车上等她。 车后排窗户大开，程亦可可以看见他精致的侧脸。 他瞟了一眼程亦可，然后随意的勾了勾手指，让她上车。 程亦可觉得，徐菓好像有点不想和她说话，一路上，看都不看她一眼，他展现出来的疏离感很刻意。 到了火车站，候车厅。 俩人默契的选了背靠背的座位，谁也没有说话。 半响后，程亦可眼前出现一个三明治，她抬头，正是徐菓。 程亦可还没接，徐菓便把三明治抛到了她怀里，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这一顿操作更是把程亦可搞懵了。 “叮——”手机提示音。 程亦可打开消息，是糖油菓子发来的。 【糖油菓子】：喝醉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当真。 程亦可还没来及得回，消息又传来。 【糖油菓子】：他都说什么了？做什么了？ 【一颗小橙子】：没做什么，他酒品挺好的，睡得很香。 【糖油菓子】：那就好。 【一颗小橙子】：不过他说他要还债，所以，他是不是欠了很多钱呀？ 【糖油菓子】：你不是说他请你们部门吃饭都很大方吗？应该是醉话。 【一颗小橙子】：我知道了！ 【糖油菓子】：？ 【一颗小橙子】：情债！ “咳咳咳——” 程亦可背后传来急促的咳嗽声。 她忍不住回头，徐菓好像被三明治呛到了。 程亦可一晚上没睡好，上了动车就忍不住打瞌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玉和。 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你先回家，明天早上可以晚点来公司！”徐菓帮她把行李箱放入出租车。 “行，徐工，再见！” 程亦可回到家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了，就连高幸幸来敲门让她一起玩游戏，也没醒来。 第二天，程亦可还是准时到达公司。 “姐姐，你就出个差，怎么累成这样？” 程亦可斜眼看着于简，强调：“你要记住，我这苦，都是替你受的！” “行行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有事说一声就行。” 程亦可翻了个白眼，于简这小孩也就嘴甜。 “对了！”程亦可才反应过来，今天徐菓好像没来，“徐工没来吗？” “徐工去研e了，他们要上一个项目，徐工这几天要在那边盯着，应该不会过来了！” 程亦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叮——”微信提示音。 程亦可打开手机，是程瑞的消息，他让程亦可五一当天赶回去，晚上有个饭局。 程亦可不想回去，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她还想好好休息一下。 思考半天，程亦可才回了一条消息。 【程亦可】：好！ 【爸爸】：到时候老爸来火车站接你！ 程亦可皱着眉头，第六感告诉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五月一号当天，程亦可算好了时间，四点半到淮午的动车票。 她小中午才起来，背着个小背包，就回去两天，也不用带什么。 高幸幸正在吃午饭，见程亦可准备出门，问到：“要不要吃点再走？” “不用了，你好好背书吧！” 高幸幸的考试是在五月底，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所以五一也不打算回淮午。 程亦可刚出淮午火车站，就看见程瑞。 程亦可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微喇牛仔裤，上半身是长袖碎花雪纺小衫。这还是上周末高幸幸陪她去买的。 程瑞笑意盈盈，接过程亦可的背包：“亦可，今天真漂亮！” 程亦可有些不自在，感觉程瑞亲切的有点不正常。 程瑞驾车，把程亦可带到了一个私人山庄，山庄很大，盈盈绕绕才到吃饭的地方。 刚下车，程瑞就提醒：“亦可，待会儿记得叫人，礼貌一点！” “爸，见谁呀？” 程亦可不觉得是程家的亲戚聚餐，因为程家也就算一般的小康家庭，聚餐地址绝对不会选在这儿。但是如果是程瑞的朋友，他又为什么要带上自己呢？ 程瑞没有回答，跟着服务员的指引，他们到了一个包间。 包间很大，桌上放了一些凉菜，旁边还有一个门，他们走进去，是一个会客厅。 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穿着绛红色的旗袍，配珍珠项链，一看就是有气质，也有家底的人家。 老奶奶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和程瑞差不多，西装革履。 他们，程亦可都不认识。 程瑞亲切的和那个男人握手，然后转身：“亦可，这是李叔叔，爸爸最好的朋友！” 程亦可笑着打招呼：“李叔叔好！” 程瑞又介绍那个气质老奶奶：“这是李叔叔的妈妈！” 程亦可这才发现，老奶奶眼神从她一进门开始就落在她身上，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像是在打量商品一般。 “奶奶好！”程亦可尴尬的对她打招呼。 “哟，你就是亦可呀！”老奶奶起身，热情地握住程亦可的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小姑娘真漂亮！” 程亦可有些不知所措：“奶奶，您更漂亮！” “呵呵呵——”老奶奶笑得开心，然后看着程瑞，“你家姑娘小嘴真甜！” 程亦可在饭局上有些无奈，只能礼貌的应付着。 吃了饭，大家就准备散伙了。 程亦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就只是吃一顿饭？ “亦可呀，待会儿让我孙子送你回去，你爸爸呀喝酒了，跟我们坐一辆车！”老奶奶握着程亦可的手。 孙子？ 呵呵，果然是相亲！ “奶奶不用了，我会开车的！” 老奶奶拍了拍程亦可手背，一脸担心：“哪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开车呢，这里离市区远，多危险啊！” “奶奶，真不用！”程亦可还想推辞。 “亦可，你就听奶奶的话！”程瑞已经脸色潮红，有些醉了，然后又对着老奶奶，“小孩子，害羞！” 老奶奶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对着程亦可：“亦可这孩子，我很喜欢！” 程亦可有些生气，又不好在外人面前拂了程瑞的面子。 “奶奶——” 程亦可听见叫声转头，看见了今天的相亲对象，李清。 李清大概一米八左右，中等身材，穿着白衬衣配宝蓝色西装，他的衬衣领口大开，露出叠带的时尚项链，手上也带着一些珠串。 他的头发是黄色的，削尖的脸，大眼睛，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耳朵上还有耳钉。 反正程亦可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会玩儿的富二代。 李清走过来，毫不掩饰的打量程亦可：“你就是亦可吧？你好，我叫李清！” 程亦可没有回话，他的目光让她不舒服。 “小清，快快，送亦可回家！”老奶奶有些着急的催促。 程亦可很不情愿的上了李清的车，毕竟程瑞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也拒绝不了。 李清的车是改装过的跑车，无一不显示，他是个有钱会玩的公子哥。 程亦可上了车，就掏出手机开始玩儿，反正她也不打算给李清留下好映像。 “听说你是玉和大学的？”李清主动开口。 程亦可继续玩手机：“嗯。” “那你成绩应该挺好的吧，我听说国内考玉和大学，是不好考的！”他顿了顿，不等程亦可搭话，又继续说，“不好意思，我对国内高考不太了解，我从小是在国外上学的。” 程亦可玩手机的手一僵，这是来炫耀的？对他的映像更是减分。 程亦可不动声色：“哦！” “你看上去很可爱呀，怎么这么高冷？”李清满脸的吊儿郎当。 “我比较慢热！”程亦可礼貌回应。 “你知道今天是相亲吧？” 程亦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接，于是放下手机看着他，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挺满意你的。”李清笑了笑，“我本来不想来的，我奶奶给我发了你的照片，我就赶来了，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清的语气透着强烈的骄傲自大，似乎能得到她的青睐，程亦可应该感天动地。 更让程亦可无语的是，她居然不知道那个老奶奶什么时候拍了自己的照片。 程亦可礼貌的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没关系，交个朋友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 一路上，李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程亦可尽量礼貌的回应，毕竟她觉得，俩人以后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交集。 车停在了程亦可家前。 程亦可解开安全带，连礼貌道别都没有，就下了车。 李清连忙追下车：“程亦可，加个微信！” 程亦可没动。 李清摇晃一下手中的手机：“干嘛这样，交个朋友而已！” 李清一副无赖的模样，程亦可无奈，只得扫码加他微信，反正以后不理他就成了。 程亦可回到家，绍萍萍正坐在客厅的爬爬垫上，和程最一起搭积木。 “亦可回来啦？”绍萍萍起身，看向程亦可身后，“你爸呢？” “他坐的他朋友车，在后面！”程亦可换了拖鞋，“我先回房间了！” “好，你上班幸苦了，早点休息！”绍萍萍语气也算体贴。 程亦可回到房间，无力的趴在床上。 五一，多好的小长假，居然被骗回来相亲。 想起来，程亦可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觉得她自己好笑，还是觉得程瑞好笑。 程亦可不打算多呆，决定明天就回玉和。 第24章 大佬也来相亲角 程亦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还是被门外小孩儿的哭声吵醒的。 程亦可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玩。 公司群里有好多未读消息，程亦可连忙打开查看，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何东帆】：研c的同志们，因为我们手中的项目根据甲方那边要求，暂时定在五月中旬开发，所以我们这次公费旅游定在五月四号出发，五月四号上午九点，玉和机场集合，大家有没有问题？（ps：这次实在赶不及的公司那边补贴八千块，当然我是希望我们研c一个都不能少） 【曲正】：五一假期三天，旅游六天，加上周末，这比过年还划算！我没问题，我准时到！ 【杨林】：我也没问题。 【乌文山】：没问题。 【孙浩】：ok！ok！ 【于简】：研c人，研c魂，准时到！ 徐菓没有回消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放假前还听说他在研e加班。 程亦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她迅速回复了一个“没问题”，然后起床洗漱。 程最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一直在哭，绍萍萍怎么哄也没用。见程亦可出来，绍萍萍指着沙发上一个白色盒子：“亦可，你爸爸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你一直没回来，所以现在才给你！” 程亦可还以为自己刚起床幻听了呢，直到瞥见沙发上的白色礼盒，才确定不是听错。 程亦可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拿着礼盒回到房间。 礼盒里是一条新裙子，白色宽吊带短裙。 五月初的天，气温一下就飙升到接近三十度，程亦可本来就没带衣服回来，昨天出了汗衣服也脏了。 别说，程瑞这礼物还是挺及时的。 程亦可换上后觉得还挺好看，她以前没穿过这种衣服，宽吊带露出她的直角肩和锁骨，腰部紧致的剪裁衬得她小腰盈盈一握，长度到大腿中部，露出她又直又匀称的腿。 幸好是宽肩带，要是细的，程亦可还真不敢穿出去。 程亦可胸小，所以这衣服不仅不显得张扬，反而显得清纯，还有一点小女人的可爱。 她又洗了个头，把头发全部散下来，遮住她觉得有点暴露的肩部。 饭桌上，程瑞看着程亦可满意的点头：“咱们家亦可还是很漂亮的！” “爸，我今天就要回玉和了！”程亦可怕程瑞拒绝，又说，“公司有点事，让我明天加班！” 程瑞突然脸色就变了：“不许去，不知道你那个工作有什么好的！” 绍萍萍拉着程瑞的衣袖，摇了摇头。 程瑞这才冷静一点，语气稍微平缓一点：“你就跟你领导，请假！” “请不了！”程亦可放下碗筷，“我去收拾东西！” 程亦可说完就进了房间，不管程瑞在身后大喊大叫。 程亦可收拾好东西，然后在网上定了回玉和的动车票，背着背包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李清。 李清见程亦可出来，眼神明显惊艳。 程亦可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裙子，又联想到饭桌上程瑞不让她回玉和，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程亦可没有打招呼，直接走到门口，换鞋。 “你这是干什么，家里来客人了，你什么态度？”程瑞站起身，指责程亦可。 程亦可低头换鞋：“我说了，我有事，我要回玉和！” 程瑞刚想上前，李清一把拉住他：“叔叔，这样吧，我送亦可去车站！” “行，行！你路上注意安全！”程瑞马上变脸，“你看看人家小清，多懂事！” 就这样，程亦可不情不愿又上了李清的车，不过无所谓，反正她要回去了，以后也没机会再见面，就当打了一个网约车。 车上，李清放着英文饶舌歌曲，时不时跟着哼唱两句。 程亦可觉得吵闹，于是开始玩手机。 公司群里何东帆让发身份证号，说是订机票，酒店要用，程亦可急忙把自己身份证号发过去。 李清把音乐关小声，开始说话：“亦可，我看你喜欢玩手机，你玩王者吗？” “我不太会玩游戏！”程亦可拒绝。 “不会玩儿没事！”李清舔舔嘴唇，“亦可，我身边没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儿，我这次，是认真的！” 程亦可心一顿。 认真的？认真的什么？才见两面就认真的？ “可能我当你男朋友，你会觉得有压力，但是我保证，我对待感情是认真的！” 程亦可不说话，只觉得他这话听来可笑。 李清又说：“你看，我爸爸，我奶奶你都见过了，他们对你也很满意，如果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结婚？ 程亦可忍不住皱眉。 李清突然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程亦可腿上，吓了她一大跳。 她裙子本来就短，坐下更是到了大腿根。 程亦可立马拍掉他的手，惊呼道：“你干嘛？” 李清也没想到程亦可反应这么大，不过他好像并不生气，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没事！” 程亦可原本很懒散的，现在完全警惕起来，把背包放在自己腿上，不敢再玩手机。 终于到了车站，程亦可立马下车。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说清楚，于是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下滑，露出李清吊儿郎当的脸。 “李清，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也不要再联系我了，就算我爸爸找你，你也拒绝，好吗？” 程亦可不等他回答，进入车站。 晚上七点左右，程亦可到了玉和，然后悲催的发现，她忘记带钥匙了。 程亦可打了个车，想着高幸幸应该在家背书，然后拿出手机，给高幸幸发消息。 【程亦可】：幸幸，你在家吗？ 半路，高幸幸才回复信息。 【高幸幸】：我在外面，怎么了？ 【程亦可】：我忘记带钥匙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高幸幸】：我在人民公园，今晚有烟花秀，你要不要来？ 程亦可想了想，反正回家也进不了门，于是回复高幸幸。 【程亦可】：来！ 程亦可放下手机：“师傅，麻烦去人民公园！” “行！我下个红路灯调头！”出租车司机满脸笑意，“小姑娘这么小就相亲呀？” “啊？”程亦可愣住。 她是把相亲两个字刻脸上了吗？为什么出租车司机都看出她刚回淮午相亲回来？ “人民公园不就是相亲角吗？” 程亦可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个说话，好像还上了新闻频道。 “不是，我朋友说那里今晚有烟花秀！” 程亦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qq。 【一颗小橙子】：哥哥，五一节快乐！ 人民广场相亲角。 因为是五一节，树上都挂着红灯笼，道路两旁也被插上小旗子，很有过节的气氛。 尽管已经八点多了，还有很多大爷大妈蹲在相亲角，拿着各种资料，站在那里交谈。 里面不乏有一些专门帮忙配对的大爷大妈，收集年轻人资料信息，义务帮忙单身男女走向婚姻殿堂。 徐菓现在满脸黑线。 他知道，何东帆一直操心他找对象这事儿，但是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还记得何东帆临走时说的话，他说：这刘姨是相亲角一霸，你今天准能脱单。 “小伙子，你看看这个，海归，家里市中区两套房！” 徐菓嘴角抽搐：“刘姨，我还有事儿，我们下次再看，行吗？” “不行！”刘姨嗓门极大，震得徐菓耳朵痛，她抓住徐菓衣袖，“你朋友交代了，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放你走！” 徐菓：“。。。。。。” “小伙子，你放心，对象这事儿交给你刘姨，刘姨就没有撮不合的对儿！” 刘姨说完，又换了一张卡片，问到：“这个呢？这个父母双亡！” 徐菓无语，摇头。 刘姨又换了一张卡片：“这个，这个身材好！” 徐菓继续摇头，他已经在心里骂了何东帆那个孙子八百遍，现在只想，这个固执又热情的刘姨，尽快把小卡片展示完，放自己走。 终于，刘姨展示完最后一张小卡片，徐菓还是摇头。 徐菓松了口气。 “你这小伙儿，眼光还挺高，这么多都不喜欢，也就是遇到你刘姨我，其他阿姨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多人脉！”刘姨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摞卡片。 徐菓震惊。 “不是，我就不喜欢女的！”徐菓低声说。 “你朋友说了，你这都是借口！”刘姨丝毫不慌，又拿出一张卡片，“这个，这个喜欢吗？” 徐菓继续摇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摆头机器。 刘姨一巴掌拍在徐菓脑门上：“你认真看！” 徐菓：“。。。。。。” 徐菓这辈子最无语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时候，面对自来熟又固执的阿姨，生无可恋。 突然，一抹小小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小姑娘穿着白色吊带裙，露出漂亮的肩颈线，两条大长腿更是引人夺目。 她走的极慢，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 时不时有大爷大妈上前递给她手中的资料，她都礼貌的摇手，微笑拒绝，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 徐菓确定，这个人是程亦可，尽管她穿的很不‘程亦可’。 只是，他好像现在才发现，小姑娘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 徐菓正发愣，刘姨一巴掌又拍在他脑门上：“小伙子，你认真点，你要气死我吗？” 徐菓回过神：“刘姨，我有女朋友了！” “别找借口了，今天你别想走，我可是收了钱的！”刘姨说完脸色一震，又补充道，“主要还是因为你朋友说你三十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太可怜了，我才想帮帮你。” 徐菓半眯双眼，然后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对着程亦可：“可可，这边！” 程亦可误入大爷大妈人群中，正手足无措，突然听见大佬的声音。 她觉得肯定是现在太吵了，她听错了。 直到她看见徐菓坐在一张藤曼椅子上，对她招手。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红衣服阿姨，正挽着他的手。 程亦可确定，这个对自己笑着招手的男人，是他的上司，徐菓。 可是，他叫她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