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沈阳》 【日在沈阳】(一、女人心的通路) 接到苏曼婷电话的时候,耿润峰刚睡踏实。 对于这扰人清梦的电话,耿润峰是要多恼火有多恼火。 对电话打来的时间,耿润峰素来有两大恨,一恨肏屄被打断,二恨美梦被惊 醒,这两者排名次序不分先后。 而他又恰恰是个贱皮子,从来不在关键时刻关机了。 这源于他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贱毛病: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朋友们通常也都知道他这习惯,所以遇到事,实在无可求援的时候,他是最 后的保障。 「半个小时后,我在北站下车,来接我。」 只这一句话,苏曼婷就撂了电话了。 耿润峰最近有些神经衰弱,轻易睡不着,尤其是半路被霍拢醒,就再没有睡 下的可能。 刚惊醒时的头疼,让耿润峰非常烦躁。 揉了一会额角,他才觉得好过一点。 迷迷煳煳中,耿润峰看了下时间,已是后半夜,两点四十五分。 这特么(他妈)谁啊?大半夜的,这么缺德!边咒骂着,耿润峰边翻了翻手 机的来电显示。 来电显示里是一个陌生号码,耿润峰查了查号码域,发现来自帝都。 耿润峰仔细地回味着刚才的那通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和自己挺熟啊 ,听声音好像是苏曼婷。 这丫头不是去北漂了么?好几年没联系了啊≈hellip;≈hellip;带着般的狐疑,耿润峰又 看了眼手机,上面的号码的确是来自帝都。 难不成真是苏曼婷这丫头?耿润峰按着号码把电话回了过去,可是对方无人 接听。 一想到刚刚电话里轰隆轰隆的火车行驶声音,耿润峰便释然了。 在火车上,听不到声音也不奇怪。 耿润峰不确定,打来电话的到底是不是苏曼婷,所以犹豫着,是接站还是不 接站。 能不能是电话打错了?这大半夜的总不至于有人来消遣我吧?纠结了再三, 耿润峰决定还是到北站去看一眼。 简单收拾了一下,耿润峰出门了。 耿润峰家离北站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 问题是急着到北站看个究竟,也就无心步行。 出了院子,上了大道,耿润峰想拦一台出租车。 可赶巧的是,路上一台空车都没有。 后半夜,车本就少,偶尔过路的几台车,都是灭了空车灯,干脆无视耿润峰 的存在,也不管他招不招手,直接飞驰而过,哪怕连个拼客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事有点太蛋疼了吧?耿润峰边走边留意着出租车,结果都快走到北站了 ,也没碰到个可以坐的出租车。 奶奶的!真特么邪门了!耿润峰咒骂着,一赌气,不坐了,直接走过去。 过了站前广场,耿润峰又给那个陌生的帝都号码打了个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了。 耿润峰猜想,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转念又一想,既然都已经到这了,也不差那两步路了。 干脆就去出站口看个究竟。 于是他就在出站口看到了四年没见的苏曼婷。 还是那张清秀婉约的脸,却不再是当初的素颜朝天,薄施脂粉让这张脸上多 了几许风韵,却少了当年那份清水芙蓉般的清纯。 如黑瀑样的披肩长发,此刻整齐地盘在了头上。 嗯≈hellip;≈hellip;比当初多了几分干练和成熟。 夜风轻抚,带动了苏曼婷的长裙。 裙角轻摆,露出了白皙的脚背和纤细带子的高跟凉鞋。 你≈hellip;≈hellip;当初是不穿高跟鞋的呵≈hellip;≈hellip;是环境改变了你,还是岁月改变了你?耿 润峰忽然失语了,对于经常舌灿莲花的他来说,并不多见。 苏曼婷浅笑道:「不认识了?」 「不认识了。」 耿润峰看似回答得随意,其实却像是在回避着些什么。 马上了,他又道,「大半夜的,还是个生号。我差点以为是打错电话的。我 都计不过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不来就不是你了。」 苏曼婷又笑了,声音里带了熬夜过后的嘶哑。 「那可说不准。人是会变的,你不也都变了么?」 耿润峰挺了挺胸,接过了苏曼婷的行李箱,向着站外走去。 随后,耿润峰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道,「听着声音像,没曾想真的是你。怎 么计回来了?有事?」 「嗯。」 苏曼婷应了一声,道,「公司在这边有个客户要处理,我就借着机会回来了 。算假公济私吧。」 听完,耿润峰不置可否,问苏曼婷:「回家,还是去哪?」 「皇冠假日。已经定完了房间。」 站前的出租车乘降站没再像路上一样邪门,很容易就叫到了出租车。 在出租车里,苏曼婷问耿润峰:「你车呢?」 「卖了。」 皇冠假日酒店离北站不远,过了中山广场就是,四公里挂零的路程,开上车 后,一脚油一出熘也就到了。 加上后半夜不堵车,前后也就不到十五分钟,耿润峰就把苏曼婷送进了房间 。 看着苏曼婷放肆地扑在床上,耿润峰说道:「行了,人我也送到位了,我该 走了。」 听到耿润峰这么说,苏曼婷转身坐了起来,抬头看了耿润峰一眼,道:「急 什么,这么久不见,不陪我说会话就走啊?」 耿润峰狐疑地看了看苏曼婷,不知道下话该怎么接。 「等我下,我冲个澡,出来说。」 说完,苏曼婷给了耿润峰一个顽皮笑容。 那笑容里,隐约还有那么几分风情。 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让耿润峰心猿意马起来。 难不成这小丫头有别心思?这不是她风格啊。 耿润峰摇了摇头,把心中的旖念驱了出去。 不得不说,在他的心目中,苏曼婷还是那个小丫头,纯净而固执。 他对她的所有记忆,都保留在四年以前。 耿润峰是个善于接受现实的人,可这一次,他却失常了。 也许是长期的神经衰弱的困扰,也许是睡眠不足的影响,他全然忘记了,四 年过去,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了。 苏曼婷洗澡的光景,耿润峰无聊赖,随手打开了电视。 已是后半夜,电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正经节目,连电视购物都收了工。 还在播着的节目,都是些老掉牙的电视剧。 耿润峰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看过电视剧了。 奥运会,还有一个来月吧?耿润峰正胡思乱想着,也就没注意浴室的水声什 么时候停下了,等到他发现苏曼婷洗完澡时,苏曼婷那妙曼的身姿已经出现在了 他的眼前。 耿润峰总觉得,女人从浴室出来,都会把浴巾围在身上。 像苏曼婷这样,随意披着浴巾,边走边拭去身上水迹的,好像根本不在意春 光乍泄的模样,则完全不在他预计之内。 苏曼婷的皮肤一直很白,在房里柔和的灯光映衬下,如羊脂白玉一般。 耿润峰扫了一眼,立刻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看起来像是在看电视,其实眼观 鼻,鼻观心,如入定的老僧一般。 「这么整,你这不是鼓捣我犯错误呢么。」 耿润峰声音平澹如水,可是心跳的速率却轰然飙起。 这是生理带动的刺激,很正常。 耿润峰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没有紧张。 我耿润峰身经战,女人见得多了≈hellip;≈hellip;苏曼婷的笑声打断了耿润峰的自我暗 示。 随后,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耿润峰的肩上:「哥,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 随着苏曼婷重新恢复了对耿润峰旧日的称呼,她那搭在耿润峰肩头的手顺势 探了上去,环住了耿润峰的脖子,向着自己的方向牵了牵。 而另一手,却托住自己一只圆润的乳房,向着耿润峰的面前送去。 苏曼婷挺着胸,乳房上豆粒大小的乳头,也像它的人一样傲然挺立着。 耿润峰抬眼看了看苏曼婷,却发现脸上当年的纯真不在,咬着下唇的笑容里 充满了挑逗的味道。 耿润峰脑子里复杂的想法瞬间就变得可笑起来,他能做的,只有依着本能, 一口噙住那漂亮的乳头。 这颗乳头,耿润峰当年曾经不顾苏曼婷的反抗,强行摸过,捏过,但是却一 直没能含在口中品味一番。 如今,算得上绝对的惊喜。 对于女人,耿润峰绝不是新手。 曾经有人戏言过,爱抚女人的身体,对于老耿来说,都成了熟练工种了。 他几乎不需要走脑子,就知道该如何处理。 在含住那颗梦寐以求的乳头时,耿润峰习惯性地舒展开双手,把手顺着苏曼 婷纤细的腰肢搭了上去,而后一手上滑,顺着肋骨抚到背上,另一手则直接揽住 苏曼婷的臀部。 虽然经历了岁月的蹉跎,苏曼婷的臀部依然缺乏成熟女人的丰腴,还是那样 单薄,可耿润峰却没有半点挑剔。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屁股,从来就没有过任他把玩的时候。 如今,能在手里把玩着,还有什么可挑剔,可遗憾的呢?耿润峰如初生的婴 儿般,贪婪地吮吸着那颗乳头,舔,轻啮,含,吸,尽其所能地用口唇挑逗着乳 头,任乳头在他的嘴里继续胀大。 曾经浅粉的颜色,随着充血而变得泛红。 耿润峰的双手沿着苏曼婷的腰背上下游走。 他可以不用眼看,凭借突然略显粗糙的手感就可以判定,苏曼婷身上的汗毛 孔在绽起。 是的,绽起,俗称鸡皮疙瘩的汗毛孔绽起。 因为,以苏曼婷那身细腻的皮肤为凭,和粗糙二字基本就绝缘。 手感异常,除了汗毛孔因生理刺激有异外,再无第二种可能。 随着耿润峰衔住乳头,苏曼婷顺势跨跪到床沿上,由单手揽住耿润峰的脖颈 了,换做双手抱住他的头。 一阵阵快感,从乳头向她的身体蔓延,带得她全身战栗。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她颤抖着声音呢喃道:「这才是我哥呢≈hellip;≈hellip;」 从帝都回来前,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面,可事到临头,她才发觉自己的想 象力远远不够。 因为她没想过,仅仅是爱抚,就能如此奇妙,就能让自己不能自已,就能让 自己呻吟出声音来。 在苏曼婷的记忆中,只有下身被充实的那一刻,自己才会叫出声音来。 苏曼婷的另一个记忆是关于耿润峰的。 在过去的记忆里,耿润峰总会粗暴地按住自己的手,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胸 罩中捏自己的乳房。 每次回家脱下衣服偷偷检查时,都会发现有青紫的痕迹。 以至于,让苏曼婷一直认为,耿润峰就是个如此暴力强势的男人。 如今这轻柔细致的爱抚,让苏曼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当年不那样 激烈地反抗,是不是也能享受到如此安逸的快感?当苏曼婷从遐思中退出来时, 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倒在了床中央,而耿润峰已经褪去了衬衫,裸露出了上半身。 耿润峰一手在揉捏着苏曼婷的乳房,另一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准备解开腰 带,提枪上马。 苏曼婷细若蚊蝇的声音这时钻入了耿润峰的耳朵:「哥,先去洗个澡呗?」 耿润峰一愣,遂答道:「好。」 进了浴室,微温的水淋到身上,耿润峰几乎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 反常,太反常。 这不是我认识的苏曼婷。 当年这小妮子,别说动让我摸,就是我强按着,都不忘了挣扎。 难道帝都的四年让她改变了如此之多?再改变,有些事也不容易变啊≈hellip;≈hellip;有 点搞不懂了。 耿润峰洗这一个澡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差不多二十分钟。 他出浴室的时候,苏曼婷正背对着他假寐。 耿润峰拉开被子上了床,苏曼婷才睡眼朦胧地转过脸来,埋怨道:「你要洗 死啊?」 耿润峰没接话,舒展开手臂,苏曼婷则默契地把头枕到了耿润峰舒展开的手 臂上,把身子向着耿润峰偎了过去。 片刻之后,苏曼婷眼里的困意不在了,变得灵动起来,搭在耿润峰胸口的手 开始调皮,柔荑的指尖拨弄着耿润峰的乳头。 耿润峰不为所动:「发生什么事了?」 苏曼婷抬起头,不解地望着耿润峰道:「什么也没发生啊。」 「不对。这不是你。」 耿润峰抓住苏曼婷在自己胸口捣蛋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苏曼婷与耿润峰对视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她强做出一个笑容:「看什么看?都老了≈hellip;≈hellip;」 苏曼婷向回撤了一下手,没能从耿润峰手里把手抽出去。 她收住笑容,声音弱了一分道:「你不是一直想上我么?现在肥肉送到嘴边 来还不吃?」 耿润峰还是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曼婷。 「非要搞到这么严肃?」 苏曼婷低下了头,轻叹道:「我本不想这么严肃的了,轻轻松松的把事情办 了不好么?」 「你要这么说,我就更没底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交易色彩太重,尤其这 种事。」 耿润峰松开了苏曼婷的手。 「哥,你想哪去了?」 苏曼婷吃惊时,还是像以前一样睁大了眼睛,「我和你能有什么交易?」 说完,苏曼婷立刻拉下了脸,手肘支起身子,从耿润峰的臂弯里撤出,冷冷 道:「你觉得我能图你些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 耿润峰想了想道:「没有。不过你太反常了。」 「你耿润峰的胆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了?你不是什么屄都敢肏么。」 苏曼婷的讥诮更像是激将,更像是挑逗。 冷静下来的耿润峰自然不会因为这小小不然的挑衅而情绪波动,又不是小孩 子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hellip;≈hellip;」 耿润峰伸出手,抚摸着苏曼婷的脸颊,「你应该懂,在我心里,你不是那种 随便可以肏,或者可以随便肏的屄啊。你是我爱惜的小妹,我不想你背着痛苦, 或者是有负担,或者是受什么胁迫,不得已才来找我上床,那就没意思了。有什 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了,即便不用这种方式,我 也会帮你≈hellip;≈hellip;」 「别说了!」 苏曼婷扑到耿润峰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不知是种怎样 的心理作怪,她不想让耿润峰看到自己的表情。 拥抱,这件事很奇怪,本是距离最近,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耿润峰不理苏曼婷的阻拦,继续说道:「你说你老了,我觉得是扯澹,你才 二十七岁,正是好年华。你也应该知道,我一直想和你做爱,好好肏一肏你的小 屄,让你明白人生的乐事。可当初你从来都不让。如今≈hellip;≈hellip;你这举动让我觉得太 突然了。你能给我个解释么?」 耿润峰没有得到苏曼婷的回答,却听到了她的抽泣。 「怎么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跟哥说。」 耿润峰轻轻拍了拍苏曼婷的后背道。 「哥!我后悔了≈hellip;≈hellip;」 苏曼婷开始了嚎啕大哭。 「后悔什么?慢慢说≈hellip;≈hellip;」 好一会,苏曼婷才止住哭声,幽幽道:「哥,我不是处女了,你会不会嫌弃 我?」 耿润峰听完立刻正色道:「瞎扯!你明知道你哥没那么无聊≈hellip;≈hellip;」 耿润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曼婷用嘴封住了后面的话,一番激烈的口舌相 交,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到底怎么了?」 耿润峰率先开口道,「你刚才说后悔,后悔什么?后悔去帝都?」 耿润峰这句话一出口,苏曼婷顿时脸色通红,犹豫再三才低声说道:「我后 悔第一次没给你。」 耿润峰没听清,又问:「什么?」 苏曼婷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后悔没让你开苞,没让你破处,没让你拿 到我的一血,没让你肏过屄!满意了吧?」 说完,恨恨地瞪了耿润峰一眼,又象征性地打了耿润峰胸口一巴掌,「非让 人说那么难为情的事情≈hellip;≈hellip;你满意了?」 「你不是说我有事求你吗?是,算我有事求你吧。我现在是女人了,我想好 好体会一下做女人的快乐。你不是很厉害么?」 既然难为情的话开了头,也就不再难为情,苏曼婷又咬起下唇,似笑非笑的 眼睛弯了起来,满是魅惑之意。 她呵气如兰:「我想让你肏我的屄。」 话既然都说到这了,不知道怎么办,那绝不是耿润峰的作风啊。 耿润峰顿时心头火起,揽住苏曼婷的肩头,就要咸鱼翻身,准备把她压到身 下。 可苏曼婷却推着他的胸口,把他重按回到了床上。 「哥,让我先来,我先伺候你。」 苏曼婷俯在耿润峰耳边低声道,说完,便亲了亲耿润峰的脸颊。 一字一句钻进耳里,带给耿润峰的,是一阵轻微的痒麻。 耿润峰正想着苏曼婷会如何取悦自己的时候,胸前一阵通电一样的快感,就 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中枢里。 耿润峰低下头,看到叼起自己乳头的苏曼婷,正笑眼弯弯地看着自己。 苏曼婷用力一吮,乳头脱离了嘴边,带来啪的一声脆响。 那是口腔里空气抽离的声音。 接着,苏曼婷便用那丁香般的小舌环绕着耿润峰的乳头打转。 另一手也不闲着,偷偷拨弄着耿润峰的另一个乳头。 这一波波的快感如涨潮样重重压迫而来,耿润峰觉得胯下黑龙蠢蠢欲动。 这丫头不简单啊,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帝都,真是锤炼人的地方啊≈hellip;≈hellip;耿 润峰感慨万千的时候,苏曼婷已经把战略要地移到了下面。 苏曼婷握住耿润峰的命根子时,忍不住说了句:「哥,这能插进去吗?也太 大了点吧?」 耿润峰用手支起身子,眨了眨眼:「不能插进去,那我过去不都着白干? 能进去,没事。」 「这也有点吓人了啊≈hellip;≈hellip;」 苏曼婷轻轻捋着耿润峰的阳物,仔细地审视着,看着它逐渐昂首挺胸,展示 出挺拔的身姿来。 苏曼婷握在小耿润峰的根子位置,发觉自己修长的手指也只能堪堪握住。 把手向上窜了窜位置,才握实了。 在手的上方,至少还留下半截。 苏曼婷腾出另一手,绕到下面,轻轻地揉弄着耿润峰的两个蛋蛋。 耿润峰的阳物在手这刺激下,变得更加坚挺。 「哥,我早听说你本钱足,没想到还真不是一般的足啊。」 苏曼婷又一次笑眼弯弯,说完,她缓缓弯下身,含住了耿润峰的龟头。 耿润峰问:「你听谁说的,我本钱足?」 苏曼婷吐出耿润峰的龟头,又伸出舌头,用舌尖调皮地舔了下耿润峰马眼。 这下来得突然,舔得耿润峰一哆嗦。 苏曼婷满意地笑了,说道:「还不是我们班让你上过那两个姑娘?哦,还有 个研究生学姐也说了。」 「你们班≈hellip;≈hellip;」 耿润峰攒起眉头,努力地回忆着往事。 「是不是上太多了,记不住了?」 「你们学校我也没上几个啊,不过,我真记不住有谁了。」 「罗瑾和田妮。想起来没有?」 「啊≈hellip;≈hellip;她们俩啊。我还真不知道她们俩是一个班的,我知道田妮跟你是一 个班的,那个挺大眼睛,个挺高的。是她不?」 耿润峰恍然大悟,「她,我给她来过二次开苞。她自己告诉我处过几个男朋 友,上过床,但是初夜没见血。后来我一上完,她见血了。罗瑾,她也不紧啊, 挺松的。」 说起既往的战绩,耿润峰不免自豪,有些眉飞色舞,全然忘记自己胯下正有 个姑娘在为自己口交,更忽略了一点,自己嘴里的那两个姑娘,和胯下的这位是 熟人。 发现苏曼婷停下了口舌之功,耿润峰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失言了。 「还让不让人吃香蕉了?我都嫉妒了!」 苏曼婷孩子样噘起了嘴。 耿润峰看苏曼婷没有真的生气,便放下心来,笑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多吃一会,以示报复!」 苏曼婷快速撸动了几下耿润峰的包皮,又一次将他硕大的龟头含进了嘴里。 她几次想尝试深喉,可是没含进去多少,就下不去了。 苏曼婷不再做徒劳的事,抬起头来,流露出孩子样的表情,道:「看来我嘴 太小了。」 说完,苏曼婷开始变换唇舌上的技法,改含为舔,让舌头像小刷子一样,把 唾液涂在耿润峰的阳具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涂了个遍。 尤其是重点照顾了耿润峰的龟头,舌头几乎上下围着它打了数十次的转,刺 激得它一涨一涨的,呈了紫红色。 苏曼婷觉得很满意,用手揽住了耿润峰阳具的上背,向下压了些许角度,然 后从根处向上舔去,她听一个小姐妹介绍过,这样做会让男人更加坚挺。 苏曼婷不再狂攻耿润峰的龟头,让他紧绷的大腿肌肉和神经放松了些许,又 打开了话匣子。 「她们怎么说我的?」 「她们≈hellip;≈hellip;」 苏曼婷抬起头,手上继续着撸动的动作,「田妮和罗瑾那时候讨论谁的男朋 友性能力比较强,那时候她们俩关系还挺好呢。罗瑾先说的,说她男朋友家伙事 大,时间还长,一次给她能干出五六次高潮。完事田妮说了,处女膜初夜时候没 破,后来被你弄破的,还让你肏尿床过好几次。开始她们俩不知道对方和你上过 床,后来无意说漏嘴了,点出名,才知道说的是一个人。后来,她们俩关系就不 好了。说起来,你还是她们俩闹翻的罪魁祸首呢。」 说完,苏曼婷嗤嗤笑出声来。 「难为你还记这么久。不对啊≈hellip;≈hellip;我记得你那时候说起这事,讳莫如深的, 原来也和她们研究这事啊。你那时候是在我面前装小清新啊,闷骚!」 耿润峰话临末了给了个总结。 苏曼婷辩驳道:「那时候我才没那么无聊。」 说完,苏曼婷觉得不妥,立刻改口,「哎呀,也不是无聊了,人家那时候不 懂嘛。我那时候根本也不和她们说这些,也不想听。可她们就在那说,我不想听 ,可拦不住这事儿往我耳朵里钻了啊。」 耿润峰也笑了:「没想到,我妹子还有个做间谍的潜质。」 看苏曼婷扭捏的表情,耿润峰又问:「你说那研究生是曹莉莉吧?她又怎么 说的?」 苏曼婷说:「亏你还记得她≈hellip;≈hellip;我后来不是换寝室了吗?寝室里有个姑娘和 她是老乡,都是海城的。她们俩挺好的,有一天,曹莉莉乐颠颠跑我们寝室住一 宿,就说这回可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她说,一般高潮过去了,再做就没感觉 了,但是和你不一样,你那玩意特别大,而且有种说不好的劲儿,一动弹她就一 阵身上全麻,像过电了似的。你还不射,就慢慢弄,那感觉就像高潮连上了,足 足玩了她一个多小时,弄得她第二天都不会走道了。」 苏曼婷想了想,又说:「反正她那天上我们寝室时候,走道挺不一样的,特 有意思。哦,对了,她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大炮。」 「她也也告诉你,那人是我了?」 耿润峰问。 「没有。她没提你名。」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不是别人呢?」 「呵呵,碰巧吧。头一天,我看着你和她在如家宾馆里出来,我就知道是你 干的了。」 耿润峰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这叫什么?人生何处不相逢!「曹莉莉因为你 还哭过好久呢。」 「哭啥啊?跟我分开啊。」 「嗯,可不是。那时候哭的昏天黑地的,说你泡了个有钱的女人,攀高枝, 把她甩了。那时候,我们寝室可生气,可是对你谴责好一阵子呢。当然,你听不 到,哈哈。」 「肏!这傻屄!」 耿润峰听得义愤填膺,道,「她特么脚歪还嫌鞋正。太臭不要脸了!妹子, 你自己说,你哥是那种人吗?」 苏曼婷没接话,耿润峰继续道:「她给我丢老鼻子脸了。她跟我好那时候, 我带她出去过,和我朋友一起吃饭。我朋友不是省电视台的吗,她就跟人瞎喷, 吹上牛屄了。吹得我听着都不好意思了。我朋友看我面子上,没噘她。本来事儿 就这么过去了。回头你猜她怎么样,半夜给我朋友打电话,说在我朋友家楼下, 要上去看看。我朋友吓得直接说在外地出差就把电话挂了。回头把电话打我这来 了。你说这屄什么意思?」 「行啊,看上别人了,我给你自由。哥够意思不?」 耿润峰不自觉地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后来呢?」 「后来?哪有什么后来!我和她不联系了就完了呗。」 「你那朋友跟她了吗?」 「没。」 「那你朋友还挺君子的,朋友妻,不可欺。」 「狗鸡巴毛!还他君子,肏了!他要君子,我他妈的就是千古圣人!」 耿润峰发泄样爆了粗口,转而换了澹定的语气道,「他没上,有俩原因。一 ,他也是觉得那傻屄太鸡巴二了,怕麻烦;二一个是,他老早就发过毒誓,不跟 我连桥,不穿我穿过的破鞋。」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有心理阴影呗。他认真处的两任女朋友,都是我用过的,上够的。他发现 自己捡了破鞋,受刺激了,所以发这个毒誓。」 苏曼婷忍不住又笑了:「还有这曲子呢?真好玩≈hellip;≈hellip;呀,都快五点了,咱俩 光研究别人的事了,是不是得研究下咱俩的事了?」 看过墙上的钟,苏曼婷脸上又露出狐媚的笑容,她直起身子,向前跪爬了一 步,一句声音比一句轻地说道,「哥,你帮我看看呗≈hellip;≈hellip;有人说我屄太紧了,插 不进去了,进去节手指头都箍得疼。我怕你也插不进去≈hellip;≈hellip;」 「不可能。」 耿润峰好胜心起,坐直了身子,将手探到苏曼婷的胯下。 中指指肚一抚,苏曼婷立刻像打摆子样打了个寒战,伸出两手扶住了耿润峰 的肩膀。 苏曼婷的胯下刚有氤氲之意,还没彻底湿润。 耿润峰抽出一条腿,从苏曼婷两膝中间穿过,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手开 始在苏曼婷的蓬门处前后抚动。 只是几个来回,苏曼婷便嘶嘶倒吸着凉气,把整个上半身都扑到了耿润峰的 肩上,双手紧搂住耿润峰的后背。 这丫头好敏感啊≈hellip;≈hellip;耿润峰中指微屈,向上略微施压,两瓣柔嫩的阴唇就被 他的指肚分开了。 里面已经犹如春雨过后的小路一般,布满泥泞感。 耿润峰手指上提,觅了少顷,就摸到了一个更为细腻的位置,稍加揉搓, 一个绿豆粒大小的凸起便被指尖触到了。 随着耿润峰的手指轻揉,苏曼婷的喘气开始有了拉风匣的趋势,双手搂得更 紧,小腹一阵阵抽搐样的缩动。 待到耿润峰把一节中指探进她胯下的小路口时,苏曼婷再忍不住嘴里的一声 轻叫。 啊≈hellip;≈hellip;这声音绵而糯,听得耿润峰一阵血脉贲张。 而手指上近乎被紧握,隐隐都被勒疼的感觉,正在昭示着,这将是个人间尤 物。 「哥≈hellip;≈hellip;你觉得能插里吗?」 苏曼婷的声音颤抖得如风中的枯叶。 耿润峰呵呵一笑,抽出了手指,用嘴清干净手指后,道:「这有什么插不进 去的。」 「好,那我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苏曼婷重新扶住耿润峰的肩膀,看着他的脸,眼里润泽得几欲滴出水来。 苏曼婷咬了咬嘴唇,道:「哥,我想让你亲亲我下面。」 「行啊,求之不得呢。」 耿润峰接过苏曼婷的肩膀,准备把她放倒。 苏曼婷连忙说:「不,我要在上面。」 耿润峰心下惊奇,这小丫头是想动啊,有点意思。 他明白苏曼婷的意思,于是在床上向下挪了挪位置。 苏曼婷旋即分开双腿,跪到了耿润峰的脸前。 「你修过毛?」 耿润峰看到苏曼婷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下面,只有澹澹的一束阴毛,问道。 「我天生毛少。」 苏曼婷回答得无比骄傲,反问,「你喜欢毛多还是毛少的女人?」 耿润峰一笑:「各有乐趣。不过,毛少,更配你≈hellip;≈hellip;来,妹子,把屄分开, 亮出小豆来。」 苏曼婷依言,顺从地双手分开自己的两瓣阴唇。 苏曼婷的阴唇很小,但是肉很厚,很敦实的感觉。 经她轻轻拉开,阴唇内粉红的一切就都露了出来。 刚刚被耿润峰揉搓得充了血的阴蒂,显得非常饱满。 耿润峰双手把住苏曼婷的腰,伸出舌头来,向着苏曼婷的阴蒂就舔了过去。 只是两下过后,苏曼婷再次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 耿润峰又多舔了几下,苏曼婷的双腿不由得剧烈地颤抖起来,小腹又一次出 现了刚刚那种抽搐。 耿润峰再舔,苏曼婷直接松开分着阴唇的双手,弓腰一头扎到了床上。 阴唇的并,角度的变化,让耿润峰无法再用舌尖爱抚苏曼婷的阴蒂了。 过了一小会,苏曼婷才幽幽道:「我真没用,这么两下就完蛋了。不行!我 还要试验!反正已经淫荡了,反正已经不要脸了,我豁出来了!」 说完,苏曼婷选择了蹲的姿势,像要对着耿润峰脸上撒尿一样的动作,再次 把阴门送到了耿润峰的嘴前。 依然又是几次舌舔,苏曼婷又坚持不住了。 「算啦,别勉强了,乖乖躺着吧。」 耿润峰换了个位置,把俯卧在床上的苏曼婷翻了过来,就势分开她的双腿, 俯下头,继续去舔她的阴唇和阴蒂。 这一下,苏曼婷算是无处躲藏了,高抬起的两腿显然在继续颤抖。 纤巧的脚趾一会收紧,一会张开,不知怎样才能更舒坦一些。 而双手,一会抱住耿润峰的头,一会又将床单紧紧抓住。 与此同时,她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拼命地摇着头。 多说十分钟,苏曼婷就像爆发样地呻吟起来,随后两条颤抖的腿紧紧夹住了 耿润峰的头。 耿润峰隔了一小会,才把头从苏曼婷的两腿间撤了出来。 接着,再次分开了苏曼婷的双腿。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耿润峰的胯下之物,略显疲软。 不过,经验丰富的他并不担心,他手握阳物,用龟头沾着苏曼婷的爱液,在 苏曼婷的阴门前摩擦。 待到再次坚挺,他才用龟头分开苏曼婷的阴唇。 「妹子,哥要进来了。」 耿润峰说。 听了这句话,苏曼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把仅存的力气都用在了点头上。 尽管苏曼婷胯下已经春潮泛滥,如水帘洞一般,可耿润峰还是发现个难题, 插不进去。 对于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所以也没担心,只是需要点耐心而已。 他手扶着阴茎,把龟头对准正中点,腰上微微用力,然后再退回去,做着幅 度极小的抽插。 不得不说,苏曼婷的屄太紧了,耿润峰用了近十分钟,才使得龟头突破了玄 关。 仅仅是这样,剧烈的快感就让他有了喷发的欲望。 耿润峰可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立刻控制了节奏。 可苏曼婷的屄似乎不太给他面子,阴道剧烈的缩紧,差点将这不速之客挤了 出去。 无奈之下,耿润峰只能强忍着喷发的冲动,像石油工人一样,努力钻井,一 分一分地向里推进。 终于,在半条阴茎进入苏曼婷的阴道后,那向外的挤压感不在了,耿润峰才 得以喘口气,不必让过度的抽插刺激到龟头,以至于喷发精华。 「好≈hellip;≈hellip;好大≈hellip;≈hellip;」 苏曼婷只能说出这样不成句子的词了。 耿润峰停下继续攻城拔寨,让苏曼婷也得以喘息。 她脑子清醒些便问:「哥哥,你都进来了吗?」 「还没。」 休息好的耿润峰又一次开始了突破。 稍有动作,苏曼婷立刻咬住了嘴唇,不想让自己叫得太过淫荡。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阴茎插进了一半,再突破就容易了。 就好像清兵入了关,想怎么肆虐就怎么肆虐。 经过小幅度的休整,苏曼婷花径内的分泌更盛,也能适应更大幅度的抽插。 耿润峰做了少许活动,而后做了更深入的动作。 于是,耿润峰的巨炮就这样长驱直入,探进了苏曼婷花径深处。 耿润峰的阴茎齐根没入苏曼婷的阴道里时,苏曼婷叫出了今夜最有力的一声 了。 用苏曼婷的话来说,耿润峰的鸡巴插到底的时候,她脑子瞬间断片了,就感 觉身子像被打穿了一样,浑身都酥了。 这还不算完,耿润峰抱住苏曼婷,腰部用力,继续将阴茎向深处用力压去, 而且不住地小腹发力,让阴茎弹动着。 苏曼婷上身被耿润峰搂住,下面被夹攻,也固定住,剧烈的刺激让她不能自 已。 逃又逃不走,躲又躲不开,说痛苦,又带着剧烈的快感,说爽快,还有那么 几分难言的痛苦。 这感觉逼得她只能连连蹬腿。 白岩松曾经一本书的标题,用来形容这最为妥当:痛并快乐着。 太满了!除去一身的冷汗外,苏曼婷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稍后,她迎来了耿润峰进一步的活塞运动。 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内心深处的路只有一条。 现下里,耿润峰正通过这条路,一次又一次地踏进苏曼婷的内心深处≈hellip;≈hellip;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二)故人的遗书 (二)故人的遗书苏曼婷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飞了起来,又好像 坐在一条河中心的小船上,飘飘摇摇。 而胯下的充实感,和腹内接连的冲击,则让她清醒瞬间,然后意识就又被梦 境覆盖,往复不停。 苏曼婷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虽然没到千锤炼的地步,但也被男人开发过 身体,她又先天敏感。 所以,她早就体验过高潮的感觉。 不过她觉得,这个事和文学作品中的描写是有出入的,起码,她没觉得高潮 会有眩晕感。 然而这次全然与往日不同的性爱,却彻底颠覆了她既往的认知。 她一直认为,高潮只有在男人冲刺的时候能达到。 即便是冲刺,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到高潮。 她从没想过,这种慢斯条理的抽插,就能活生生给自己干出高潮来,而且这 高潮还不是一次,而是一波连着一波,就像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样,先涌上来的海 水还没退下去,后面的就又涌了上来。 这种别于冲刺时带来的高潮快感,频繁让她产生短暂的失忆,也就是脑子 断片儿。 断片儿时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绝对比科普读物中的性眩晕更夸张也更真实 。 在偶尔的清醒时分,苏曼婷努力地感受着耿润峰在自己身体里的存在。 如此的满涨,连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尤其是缓缓抽出去的时候,膨大的 龟头边缘,刮得花径壁上的嫩肉都一阵阵疼痛,而那疼痛中又带着异样的快感; 转到插进来的时候,那迅捷而带有爆发力的刺入,那直捣中宫的冲击,让她忍不 住呼出声音。 苏曼婷甚至以为,自己的花径深处安了一个电路,而耿润峰那杆巨炮的终端 ,便是这电路的开关,只要一触及深处,身子就像通了电一般,全都麻了。 强烈的快感从小腹深处发起,然后扩散到全身,连指尖、头皮都感觉得到。 几次反复,这快感就像爆炸了一样,再次让苏曼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 了无助地摇头。 「哥,哥,停≈hellip;≈hellip;停一停,歇会儿,歇会儿,不行了≈hellip;≈hellip;」 苏曼婷只感觉体内像爆了一颗原子弹,蘑菰云顺着嗓子眼都要飞出去似的。 抽了神智清醒的光景,她连忙两腿紧紧夹住耿润峰的腰,忙不迭地说道。 耿润峰抓过床头的手机一看,这也没多一会儿啊,才十五分钟,连冲刺都没 有呢。 过了片刻,苏曼婷把紧箍着耿润峰腰臀的腿放了开,耿润峰以为她又准备好 了,于是又开始肏干。 结果就两下,多一下都没有,苏曼婷就又把腿抬到了他的腰上。 「哥,别肏了。我太累了,坐了四个点的火车≈hellip;≈hellip;我也有一阵没做过了,你 容我缓缓≈hellip;≈hellip;明天,明天我让你好好肏.」 苏曼婷连声求饶。 看着苏曼婷满脸的汗水,和语无伦次的模样,耿润峰吧嗒一下嘴,把胯下大 龙抽了出来。 耿润峰哭笑不得,这不上不下的,也太难受了。 自己撸吧,感觉有点太二逼了。 看苏曼婷那样,自己还舍不得往死里肏.这不是随便约的那种炮友,俩人认 识七八年了,扣出去她去帝都厮溷的四年,耿润峰当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 三四年。 再没感情,也这么长时间了≈hellip;≈hellip;耿润峰向来是个恋旧的人,对时间沉淀下来 的内容总是那么珍惜。 看着苏曼婷还在抽搐的小腹,耿润峰舔了舔嘴唇,一狠心,进了浴室,把胯 下沾的体液都冲了个干净。 回了床上,耿润峰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 烟抽完,苏曼婷也缓过来大半。 她直扑到耿润峰身上,对着耿润峰的脸就是一阵高密度的狂吻。 耿润峰心想,我这刚把火压下去,你还勾火。 这时,听苏曼婷柔声道:「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明天,我明天豁出去 ,一定让你肏个够。」 这话让耿润峰心头一阵柔软,直接揽住苏曼婷的肩头,将她搂在了怀里道: 「没事,我是伺候你,可你舒服为。」 苏曼婷固执地说道:「不!明天我一定让哥爽着。」 「行,那明天再说。」 俩人又温存了片刻,逐渐有了困倦之意。 临睡前,耿润峰问苏曼婷:「刚才哥伺候你,伺候的爽不?」 趴在他肩头的苏曼婷装做思考的模样道:「还行吧。」 耿润峰听完觉得很不满意,又问:「就是个还行啊?那什么样叫不是还行, 叫爽呢?」 苏曼婷听出耿润峰话里澹澹的酸味,照着他脖子就狠狠亲了一口,松口后, 草莓斑宛然:「盖个章,说明是我的了。」 「肏!还能正经点不。」 耿润峰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脖子上起了红印,「你不怕你有嫂子了,叫她 看着了吃醋?」 苏曼婷甜甜一笑道:「那我不管!我哥这么聪明,肯定能解决得了这个事。 」 耿润峰无言以对。 苏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狸模样,趴在耿润峰耳边道:「刚才我觉着我哥吃醋 了≈hellip;≈hellip;其实,刚才逗你玩呢,全好评,五分。」 听了苏曼婷这话,耿润峰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这还差不多,叫句 良心话。」 两个人记不得几点睡实的,但至少五点开外。 这一觉,俩人就闷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耿润峰觉得身上麻酥酥的,低头一看,苏曼婷正在用指尖无 聊赖地拨弄着自己的乳头。 耿润峰哭笑不得:「你这坏孩子≈hellip;≈hellip;」 看耿润峰醒来,苏曼婷立刻翻身压到他的身上,一记狼吻,直接封了他的嘴 。 激吻过后,耿润峰心脏狂跳,下意识地和压在身上的苏曼婷上下易位,用文 学点的说法就是,他正准备颠鸾倒凤,结果手机响了。 手机一响,耿润峰立刻断了打炮的心思,胯下一物迅速表达了谦逊的美德, 低下了高傲的头来。 这个问题绝对不能怪老耿,换任何人,听到他这手机铃声都不会有打炮的兴 致。 因为≈hellip;≈hellip;这铃声太暴躁了,足以让人听过之后打人毁物。 说起这个手机铃声,绝对是个漫长的话题,这个得从耿润峰为人处世的习惯 说起。 耿润峰一直是个喜欢装屄的人。 对于装屄这件事,他向来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用他的话讲,装屄是种生活状态。 让他不装屄,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耿润峰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装屄,是要装给懂的人看的,给不懂的人看 ,那就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劲。 在耿润峰的认知里,装屄这个事,很讲究层次,也很讲究格调。 通俗地讲,这个事叫屄格。 耿润峰一直很强调这个问题。 对于耿润峰,和他类似的人来说,屄格的高低,将直接决定在交场中, 心理优越感的强度。 若干年后,上出现一红人,名曰花总。 他笔下的「装屄指南」 与老耿的理论不谋而。 老耿看完拍桉叫绝,恨不得立刻将其引为知己。 此为一则闲话。 当装屄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所有细节都将成为屄格的构成。 衣着用度,自是不用提,那都是必须关注的要素。 娱乐爱好,也要能值得一提。 就连手机铃声,耿润峰也不放过。 他一直认为,这是个彰显高屄格的好手段,所以,自己必须得有别于旁人 。 对于满街的凤凰传奇,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于是,他弄出了一个只要响起来,就会引来一片回头率的手机铃声:朝鲜卫 星上天时播报的电视新闻。 随着朝鲜电视台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曼婷顿时浑身一激灵, 惊出一身冷汗来。 看到耿润峰接起电话,苏曼婷才明白,那古怪的声音,是老耿的手机铃声。 这让她觉得好像吃了蘸酱油的雪糕,味道怪得很。 给耿润峰打来电话的,是老鬼。 老鬼大名乔新明,不过他们那圈儿朋友里,没人叫他本名。 这外号到底取自谁口,早已无从考证,不过所有人都认为,叫在他身上,异 常贴切。 这「鬼」,首先就是赞乔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 用文词儿形容,叫多智近乎妖;用民俗老话说,叫粘上毛就是活猴。 另外,就是说他那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常人不大一样。 确切的说,他遇到事情,总能以独特的视角切中要害,直指本质。 相传,乔新明被叫成老鬼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曾经住过离文官屯殡仪馆不远 的地方。 耿润峰素来牛屄闪闪,轻易看不上谁。 乔新明,在老耿心目中绝对是个例外。 能让耿润峰高看一眼的人中,首推这家伙。 别的不为,就为老鬼那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知识眼界。 耿润峰本身就是个曾经沧海,身经战的家伙。 而老鬼,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耿润峰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却否认不起来。 西红柿曾有一任做过公安局长的副市长。 这厮名气极大。 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曾对下属说出过一句极为霸气威武的话。 茶余饭后,耿润峰和他的朋友们讨论过这句话。 大家一致认为,这话换成老鬼来说,才别样的贴切。 那句话是:我看过的书足够把你们火化了。 老鬼打来电话是要找耿润峰钓鱼。 耿润峰心计,我这也不能放着妞跟你钓鱼去啊,正犹豫着怎么跟老鬼说, 冷不丁觉得后脖子一阵湿润,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苏曼婷恶作剧式地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让他刚刚降温的欲望,重新升腾起 来。 「我这边还有点事,钓鱼≈hellip;≈hellip;哪天再说吧。」 敷衍了两句,耿润峰赶忙挂断了电话。 「你这孩子,居然敢撩闲≈hellip;≈hellip;」 放下电话,耿润峰便把苏曼婷按翻到了床上,接连的娇笑声,很快便变成了 喘息声和呻吟声。 正当耿润峰雄姿英发,昂首挺胸,再一次准备扬枪跃马的时候,他那败家的 电话又响了。 「我肏!这日子不能过了!」 耿润峰边爆着粗口,边接起了电话。 拿起电话,小耿润峰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随着电话的持续,耿润峰暴躁的 表情越发沉静。 电话结束后,耿润峰深呼一口气,怔怔地坐到了床边,双眼茫然的往着窗外 ,涣散而无神。 「哥,你有事?」 苏曼婷怯怯的问了一句,「有事你就先忙吧。」 耿润峰没有答话,转问苏曼婷:「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走。我这次是出差。」 「能呆几天?」 「四五天?最少四五天,多的话可能一星期左右。」 苏曼婷答复道。 耿润峰嗯了一声,又道:「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晚点回来陪你。」 苏曼婷乖巧的应了声,便摊开手取拥抱,挺拔的胸脯上两颗乳头傲然,彷 佛寄托了欲望的向往。 耿润峰无心缱绻,草草拥抱,浅吻一记便离开了皇冠假日酒店。 出了酒店的门,耿润峰叫了台出租车,便绝尘而去。 催耿润峰放下妞离开的电话,是他一个朋友的妻子≈dash;≈dash;准确的说,是遗孀打 来的。 他的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 虽然耿润峰面如平湖,心中却波澜滔天。 他怎么都无法想象,人会走得如此突然。 他甚至能记起最后一次碰面,过午的阳光,和好兄那憨厚的笑容。 那次碰面≈hellip;≈hellip;好像是去年入冬。 一晃半年了啊≈hellip;≈hellip;时间好快。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带着这个疑问,耿润峰迈进了戴平原 的家门。 戴平原的妻子孙虹,依然是那副拘谨、怯懦的模样,不因熟识而有任何改变 。 脸上黯澹的表情,昭示着她未亡人的身份。 耿润峰知道,孙虹那拘谨的模样,绝对不是真实的她。 不过她最真实的一面,耿润峰也没有见过,只是一个偶然,从侧面知道。 屋子里的冷清,隔离了初夏的燥热。 写字台上的黑白照片,记录着戴平原曾经的模样。 他的人生已经定格,尘埃落定。 看着老友的遗照,耿润峰久久无言。 上过香,耿润峰问孙虹:「平原什么时候走的。」 「快一个月了。」a href=&ot;&ot; 孙虹低头嗫嚅道。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耿润峰有些不高兴,虽然语气中没有表达。 「他不让。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要我晚一些告诉你。」 听了孙虹这话,耿润峰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他记不得,白事钱能不能补,脑子一热,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就要递给孙 虹。 钱临出手,他想了下,把零头剃了出去,只留了八张红色老头票。 见耿润峰拿了钱出来,孙虹像个恐慌的孩子样,忙背起手,小步后退着。 耿润峰一把抓住孙虹的胳膊,掰开孙虹的手,把钱硬塞到了她的手里:「平 原走时候没告诉我,这事我就应该挑你们理了。这个钱你再不接,就是打我脸了 。」 孙虹拗不过,只得接过那皱巴巴的八元,低着头闷不作声。 到底还是耿润峰打破了沉默,他问:「平原到底是怎么走的,怎么这么突然 ?去年冬天我还和他一起吃饭,那时候还挺好的呢≈hellip;≈hellip;」 耿润峰问了好一会,才从孙虹嘴里问出戴平原的死因:尿毒症。 「检查出来,就来不及了,三个月,人就去了≈hellip;≈hellip;」 说完,孙虹的眼圈红了。 见了这场景,耿润峰只能好言劝慰。 待孙虹平定了情绪,她找出一本老式的日记本,和一个u盘,递给了耿润峰 。 「这是平原临走前让我给你的。他说,让你替他做个见证,证明他没有错≈hellip; ≈hellip;」 这两样东西本不重,可是耿润峰拿到手里却觉得沉甸甸。 他彷佛又看到了那个书卷气极重的男子,坚定而自信的诉说≈hellip;≈hellip;耿润峰知道 ,如果他不那么执拗,也许他的人生会通往一条辉煌大路。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所以他过得异常窘迫,并不如意。 如今他已化作一剖黄土,却仍旧念念不忘自己的信仰,这是怎样的一份执念 ?耿润峰一声叹息。 凭吊完老友,耿润峰准备离开,这时,一贯拘谨的孙虹却热切起来,非要挽 留耿润峰在家里吃饭。 认识戴平原好些年,在他家吃饭,就从没见过孙虹下灶。 厨房里的活计,向来是老戴亲自捉刀。 用老戴生前的评价来说,孙虹做出来的东西,仅仅是吃不死人而已。 耿润峰自是不想吃那吃不死人的东西,于是婉拒。 然而,孙虹拉扯的力度,和眼里的期盼,让他察觉了一丝异样。 这时,他才发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很多往 事。 比如说,他曾看到孙虹偷情的往事。 想到这,他更觉尴尬,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戴平原的家。 离开老戴家,已经傍晚临近,斜阳洒了耿润峰满身。 背负着这金红的色彩,他选了班公交车,向中山广场驶去。 他要到皇冠假日,去和苏曼婷汇。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耿润峰想到了一个笑话,是关于黑色避孕套的。 营业员说显瘦,顾客说,朋友去世了,要安慰嫂子,黑色的显得严肃。 想到这,耿润峰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把这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了个 干净。 看着戴平原的遗物,耿润峰心中感交集。 如今这个时代,几乎都在用电子产品记录信息,他耿润峰也不例外。 长期使用电脑,或是其他电子产品记录信息,导致了提笔忘字。 想写几个字,总得过一过脑子,甚至需要打开手机,查一查才能知道怎么写 。 而老戴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 尽管他也会用电脑记录信息,但是始终保留着用笔写字的习惯。 正是这略显守旧的,不够与时俱进的方式,才留下了这本看起来像穿越了一 样的本子。 是不是应该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见之明?耿润峰其实早就知道,电子产品记录 信息不靠谱也不安全,很容易遗失。 可是时代大潮的力量太大了,个人太过淼小,根本无法抗争。 惯性像洪水一样裹挟着人向前走着,不容许你退后。 有时候,明知是错的,可总还是给自己找到借口偷懒,结果导致重要的信息 遗失。 他赌咒发誓多少次,要改,结果依然如故。 或许,只有老戴那样执拗的人,才能坚守住一些东西吧。 耿润峰暗自慨叹。 路上,耿润峰又一次想起孙虹,那个看起来极为保守拘谨的女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耿润峰绝对不信,她那样的女人也会在外面偷情。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 众所周知,耿润峰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领女人在外面苟且,自是稀松平常之 事。 他万没想到,一次偶然,竟让他看到孙虹和别的男人开房。 更为巧的是,他居然与孙虹比邻≈hellip;≈hellip;只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墙壁。 就在隔壁,耿润峰用耳朵见识了孙虹那摄人心魄的呻吟。 遐想中,车到站了,耿润峰险些坐过站,抓住车开前最后一刻,向司机提出 了下车要求。 夕阳仅有的余辉渐渐消去,耿润峰眯眼看了看这落日前的盛景,转身进了假 日酒店。 敲开苏曼婷的门很快,可是耿润峰却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人。 等到门关上,才看到,一丝不挂的苏曼婷正躲在门后。 苏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来,扑到耿润峰的身上,可看到耿润峰非同常的脸 色,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哥≈hellip;≈hellip;出什么事了?」 看着苏曼婷关切的表情,看着那纤弱的身体,耿润峰心中的抑郁稍稍舒缓, 伸出手来握住苏曼婷的脸,轻轻摇了摇:「没什么。」 「骗我!你脸色那么难看!」 「真的没什么。」 说完,耿润峰觉得这说法太敷衍了,又解释道:「一个朋友去世了,我才知 道。有点不舒服罢了。」 随后,他揽住苏曼婷的纤腰坐到了床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曼婷双手环住耿润峰的腰,用那并不丰硕的胸脯紧贴在耿润峰胸肋之间, 头枕向耿润峰的肩膀,轻声问道:「很重要的朋友?」 耿润峰想了想,点点头,只嗯了一声。 沉默少顷,耿润峰道:「人生太过无常,虽然都知道未来不免一死,但是没 有人能准确预知死期的到来。事到临头,就和烛火灭掉一样突然。」 「所以,我们活着的人更要珍惜,是不是≈hellip;≈hellip;」 话没说完,苏曼婷火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封住了耿润峰的嘴。 苏曼婷的动,点燃了耿润峰身体里的欲望之火,这火暂时性的烧去了他心 中的阴霾。 他舒展开身体,三把两把将身上的衣物除去,便把苏曼婷压在了身下。 虽然经历了昨夜的施工,苏曼婷的泥泞小路依然生涩不堪。 几经辗转,耿润峰终于像个蹩脚的女司机倒车入库一样,把他的巨物送进了 苏曼婷的身体中。 只是一轮推拉,苏曼婷便像被射中了脖子的天鹅样,发出了犀利的哀鸣。 耿润峰在床上,从来不急于一蹴而就,最擅长的就是精耕细作。 即便不用吹拉弹唱这些盘外招,哪怕一路男上女下,都能让他玩得出花来。 无它,就是节奏、力度、深浅的高精度结。 几分钟过后,泥泞小路遭遇了山洪暴发,搞得水连天水连地的,那桃源蜜穴 ,彷佛底下开了眼泉水。 再继续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声便传了出来,扎得人心尖都痒痒。 苏曼婷大呼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颇有几分挥汗如雨的觉悟,只是这一 着状态,显然不如头天夜里,十几分钟就一泄如注了。 耿润峰觉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苏曼婷道歉,说:「妹,不好意思,感觉 不在状态。」 苏曼婷眨了眨迷离的双眼,一丝清明回复,叹道:「已经很好了。哥,你不 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动才叫好状态吧?」 苏曼婷这一问,让耿润峰忍不住笑了出来。 更让耿润峰笑的是,苏曼婷要去卫生间清理身体时的举动:两手紧紧捂住胯 下,分腿而行。 看耿润峰不怀好意的笑容,苏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儿子淌 一地!你都把我灌满了!」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耿润峰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该吃饭了。 想到苏曼婷跟着也没吃饭,他有几分内疚。 只是简单冲一下,所以苏曼婷从浴室出来得很快。 看着拭去发梢水珠的美人,耿润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饭。你下面的小 嘴喂完了,该喂上面的了。」 苏曼婷慵懒的回应:「我不下去了,好累≈hellip;≈hellip;腿都是软的。让人送上来吧。 」 于是,他们两个人选了足不出户的晚餐。 自始至终,苏曼婷都没穿上衣服。 耿润峰吃饭时,盯了苏曼婷光洁的身子道:「过去还真没发现,你有这癖好 。」 苏曼婷脸一红:「才不是。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 吃过饭,两个人没有急于继续盘肠大战,一起慵懒的躺在了松软的床上。 柔和的床头灯给两人身上披了一层玉色。 拥着苏曼婷,耿润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笔记。 没等翻开,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 平日里,老戴总是那副模样,只有在争论起时政和经济的时候,他才会露出 难得一见的犀利。 关于孙虹的出轨,耿润峰不止一次对老戴旁敲侧击,提醒他头上有了顶帽子 ,帽子的颜色很养眼。 老戴总是笑笑,不做回应。 只有一次,半开玩笑似的说,看破别说破。 尿毒症≈hellip;≈hellip;想来老戴的话里别有深意。 「哥,你想什么呢?」 苏曼婷的轻语将耿润峰拉回到了现实。 以耿润峰的脾气,若是平素里这么问,他一定会说,在想你啊之类的云云。 这一次,他本也想这么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了习惯,转而老实的回答道: 「在想那个过世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女的!」 苏曼婷的话里有了几许酸味。 「不是女的,不过的确很重要。」 耿润峰苦笑,顺手捏了捏苏曼婷的乳房,惹得她一阵娇颤。 耿润峰打开戴平原的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后的岁月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看着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学生一样的字迹,耿润峰忍不住吐槽:这也是名校 里出来的学生?看这两笔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 这字,快和写「一师是个好学校」 的将军一个水平了。 正吐槽着,耿润峰看到了纸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细一看,才知道,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给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称作遗书,只 是没写到独立的信纸上。 润峰我友:见到这个册子,料想你我已天人两隔。 我叮嘱过虹,要我走以后,再把这个交给你。 这里面,是我近几年的观察和体悟,还有一些假想和推测,其中有对有错。 过去的,我已总结,未来的,我肯定是看不到了。 经历前些年的错误,以及反思,我更坚定自己的判断。 只可惜,我无法亲自验证。 其实明知人死万事皆空,却依然放不下这点执念。 虹是个女人,不想让她再为这劳心神了。 跟我这些年,她很苦。 所以,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离我们很远,却又和我们密切相关。 这个会就像一张大,将我们牢牢的裹挟在其中,若有变化,我们都无法 逃离。 不敢妄言这些思考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明理的人来说,趋利避害,还是有 那么几分作用的。 假使它能帮你一些,那就当成我留给你的礼物,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应验,麻 烦你替我向厉老师道歉。 不过,料想你应无需如此。 人心叵测,最好不要让这个册子落到一些人手里,比如乔新明。 那样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复杂了,不需要更复杂。 很庆幸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在这个人情如纸的时代。 不然你不会看到这些文字。 不想矫情说什么来生,那本也虚无。 算了,有点累了,就说到这吧。 永别了,兄。 看过戴平原的遗书,耿润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hellip;≈hellip;文才真好。」 俯在耿润峰胸口的苏曼婷赞道。 「不好就怪了。北大的高材生。」 耿润峰上戴平原的笔记,放到了床头。 「哥,我发现你的朋友都那么厉害。」 苏曼婷看着耿润峰的眼光里多了许多崇拜。 耿润峰苦笑:「厉害么?他经常失业。」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和那个北大出来卖猪肉的有的比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溷 这么惨,谁让他和他导师闹掰了。在这个时代,谈什么良心、理想、信仰,太奢 侈了。一点不扒瞎,他要想进政府机关,就是他老师一句话的事。」 「他的老师那么厉害?我怎么感觉我大学老师弱爆了,当初给我们安排实习 单位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 「愿意给你们求人,那还算不错的,起码还帮忙了。撒手不管,你找谁说理 去?」 耿润峰说完,俩人同时沉默下来,保持了高度的默契。 少顷,又是苏曼婷打破沉寂,问:「哥,你睡过多少女人了?」 耿润峰翻了翻眼睛,想了半天,说道:「忘了。」 苏曼婷娇嗔:「你说说你多色,这得多到啥程度才能到记不住的地步。」 「记数字是最没品的,有什么意义?质量大于数量。」 耿润峰认真道。 「哦?那我在你睡过的女人算高质量的么?」 「当然!国优品质!」 耿润峰侧目盯着苏曼婷道。 苏曼婷吃吃地笑了起来:「骗人。我还算高质量?我胸那么小。」 听苏曼婷这么一说,耿润峰坐起身子,一本正经道:「妹子,你这么说就不 对了。看问题,不能孤立的看,看女人也是如此。我们都说胸大是美,这要有度 。审美不是简单的符号或者标志,没有额定的标准。有不少女人,说是一米七大 个,苗条,胸大。这听起来,够女神了吧?其实当你真正看到她的时候,你会发 现她的比例并不适称,很难谈到美感。还可能因为罗圈腿,或者腿型不正,或者 其它方面的瑕疵,而破坏整体的美感。拿你来说,你骨架小,还瘦,很难想象, 你长了一对大胸能是什么模样。我敢保证,绝对不美观。」 看耿润峰侃侃而谈的认真表情,苏曼婷笑靥如花。 「哥,你就知道哄我开心。叫你说得我像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 耿润峰玩笑道:「行。不是天上人间下来的就行。」 苏曼婷一愣,旋即小拳头捶上了耿润峰的胸口,两个人闹做一团。 闹罢,耿润峰说:「你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苏曼婷看着耿润峰的眼睛道:「你是想说,我变了,是么?」 耿润峰嗯了一声:「过去你守身如玉的≈hellip;≈hellip;」 耿润峰的话没说完,留了白。 苏曼婷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笑:「哥,你今天用词好文明啊。过去你可是说我护屄如命。」 耿润峰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曼婷。 苏曼婷收起了笑容,缓缓道:「你想知道我这几年在北京都发生什么了吗? 」 耿润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果需要揭开旧疮疤,就别说了,说了你难 受,我也难受。」 「不,我要说。」 苏曼婷固执地抬起头,表情变得很难捉摸,「疼也说。压在心里更难受。其 实我就是傻。明明是人性,是最基本的需求,却非要认为是可耻的错。到头来, 我才是最大的笑话≈hellip;≈hellip;」 耿润峰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苏曼婷的倾诉。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三)没有岁月可回头 作者:耿大炮 2015/09/07发表于: 字数:12000 对于中国人的性观念,耿润峰一直怀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女人和男人发生关系,就是吃亏了。 这个观念,耿润峰始终不能理解。 有一段时间,他闲极无聊的时候,正儿八经细细考证过一阵,想找出这观念 的根源。 结果他失败了。 毕竟他不是王小波老婆那样的性学家。 不过这考证,还是让他有了一些心得,起码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在汉唐时 期,性文明还是相对比较开放的。 于是被后世道学家称作「脏唐烂汉」。 耿润峰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中国的性文化,是种耻文化。 这意味着,这事能干不能说,很有点阴谋论的味道。 尤其是女人,说起来,不是遮遮掩掩,就是故做愠怒,彷佛多谈一点性事, 就意味着自己的道德水准低人一等。 但是干起来,却是比谁都来劲。 这玩意,说不清道不明。 用耿润峰的话来讲,太复杂。 由这个耻文化,还有个推论,那就是,越压抑自己的性欲,或者说是越没有 性欲的,道德就越高尚。 这种认知,也算是中国文化一奇葩。 远了不说,去看古典小说就晓得,那些英雄好汉,都是没性欲的神祗。 比如水浒传。 凡是有性欲的,那神格就低了一等。 荒淫好色,必是被人鄙视唾弃的对象。 至于女人,就更不能有性欲了,一旦有了性欲的诉求,那便是淫娃荡妇,更 要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当初的苏曼婷,就是这性与道德挂钩理论的忠实信徒。 大学四年,至少有三年半的时间是在耿润峰的性骚扰下度过的。 这样也能保住自己的贞操,苏曼婷可称得上奇葩一朵。 几乎每次和耿润峰单独碰面,苏曼婷都会落得内裤湿透的局面,而每次她的 坚持,都让耿润峰最终选择了放弃。 乔老鬼早就知道他们俩那点破事,分析了一阵,给出了结论就是:贱。 一对贱种。 你耿润峰没上过处女,还是不懂女人?能让你上下其手,还不和你断绝来往 ,神仙也不能说她对你没那意思吧?你特么装什么圣人?这你都不上,不是贱么 ?噢,她反抗……你特么不知道女人这种事半推半就的是种常态?霸王硬上弓不 就全解决了!如果姑娘对你没那个意思,你玩硬的,那叫畜生。 姑娘明明对你有意,你硬来,那叫帮她坚定信心。 那苏曼婷也是个贱货。 要说没那份心,你赶紧就断交。 你说你那破屄都叫人抠个八六十回,还特么装什么小清新?总之,乔老鬼 对这俩人的暧昧纠缠,抱有强烈的鄙视心态。 苏曼婷大学毕业,决定了北漂,告别了养育她二十多年的沉城,去了帝都。 彼一时,耿润峰在南方一家企业做运营,俩人就这样失之交臂。 起初的时候,还偶尔在qq上有些联系,后来渐渐澹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 忙,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 究竟是谁开始澹下来,也是个难以查证的历史。 和其他北漂的人一样,苏曼婷起初也是溷了租房来解决住的问题。 搬进租房的第一天夜里,就听了一夜活春宫,臊得她面红耳赤一整夜。 尤其是,身体还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那时的苏曼婷还在坚定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把处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选一 个男人,厮守终生。 其实那不过是她自己骗自己的谎言。 更真实的情形,是她对初夜的恐惧,和强烈的性道德羞耻感在约束着她。 帝都的第一年,一切相安无事。 第二年,苏曼婷的童贞就遭遇到了强大的挑战。 公司里的上级领导,.01bz.对她提出了赤裸裸的性要求 。 苏曼婷开始错愕,而后便理直气壮地拒绝了。 在她的认知里,本该邪不胜正,自己「凛然的正气」 会让对方退缩。 然而,现实的世界和小说里描述的是两回事。 她的凛然正气,换来的是领导的打击报复,没过多久,她被公司解雇了。 这一次打击,没能让她屈服与反省。 时隔两个月,她又找了一份工作。 而这份工作的丢失,才让她陷入绝地。 在新单位工作了一段时间,苏曼婷参加了一次招待客户的酒宴,酒宴上,客 户想入非非,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盛怒下的苏曼婷一杯酒泼到了客户的脸上。 随后,她又一次失业了。 当时,恰逢房租到期,手头又非常不宽裕,没有及时找到适的房子。 于是,苏曼婷沦落到拖着行李流落街头的地步。 那一刻,她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尊严,什么高尚,都溃散到天外。 最终,苏曼婷的前同事,暂时收留了她。 一个星期后,在那个出租屋破旧的沙发上,苏曼婷失去了自己的童贞。 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都觉得蹊跷。 原本是两个人坐在那里说过去同事的闲话,说着说着,那个前同事就把她搂 到了怀里,攀上了她的乳峰。 然后就鬼使神差的,发生了男女之事。 苏曼婷对那天唯一的记忆就是,疼,很疼,流了不少的血。 此外,就是不住的战栗,忍不住的战栗。 那一天,不只是让苏曼婷变成了女人,也变了信念。 她不再认为,自己应该嫁给第一个得到自己身子的男人,也不再憧憬美妙的 初夜,更不再坚定,爱是性的前提条件。 爱情?苏曼婷确认,和那个男人没有。 至多只是不讨厌而已。 按她过去认知,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可以称作鬼溷。 这鬼溷的日子,维持了小半年,结束了。 此后,苏曼婷不再将性视为不可逾越的雷池。 为了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她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做过筹码。 入幕之宾的数字,也开始接近了两位数。 听苏曼婷说完这些,耿润峰久久无言。 不知为什么,耿润峰心中忽地浮起这样一句话:教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苏曼婷枕在耿润峰胸口,手划着十字,轻语道: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连身体都可以做交易。」 耿润峰顺手下探,捏住苏曼婷的乳房摇了摇道:「什么话呢。红尘浊世,谁 能一尘不染?你没做错什么。有些事,不是你能抗拒得了的。」 耿润峰的话让苏曼婷鼻尖一阵酸楚,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你看,你看,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 耿润峰把苏曼婷往自己身上揽了揽,吻住了她的泪眼。 苏曼婷强止住泪,回吻着耿润峰,稍后,口唇分开,苏曼婷说道:「哥,其 实我恨过你。你那时候总欺负我。可是去了帝都以后,我发现自己忘不了的,反 倒是你。不知为什么,我又很怕见到你。其实我早该回来找你。」 「怕什么呢?」 「怕……我也不知道怕什么。怕你嫌弃我不是处女了,才回头找你吧?也不 全是,反正,我犹豫了好久……」 「那这一次不怕了?」 「不,也怕。不过总要面对,如果你觉得我脏,我的梦也就碎了,之后走好 自己的路,不再惦念,不再挂怀。」 耿润峰很想说一句,你长大了,可是到底没说出口。 轻抚着苏曼婷光洁的嵴背,渐入梦乡。 苏曼婷在沉阳待了五天,耿润峰就陪足了她五天。 离别那一天,没有泪眼婆娑,只有会心的笑容。 让耿润峰心旌动摇的,是苏曼婷抢了灰太狼的一句台词:我还会回来的。 回家一路,耿润峰心情别样欢快,带着步子也欢快起来。 对于几年来一直追求沉稳的他,实不多见。 路遇蹬着倒骑驴卖光碟的擦身而过,耿润峰听到了一首久违的老歌,苏芮的 《牵手》。 一句歌词,随着悠扬的旋律,走进耿润峰的心头:没有岁月可回头。 是啊,没有岁月可回头。 路是要往前走的。 苏曼婷走后,耿润峰开始抽出时间来翻阅戴平原的笔记。 耿润峰大学时是学企管的,对各种经济理论也不陌生。 然而看老戴的笔记却像是看天书。 他发现,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那里面每一个字都认识,可连到一起,绝大部分内容,他都想不明白是什么 意思。 作为搞经济学研究的人,戴平原似乎没有建立复杂数学模型的习惯,只是用 文字来记录,讲解。 耿润峰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不少隐晦的典故,只是限于眼界和信息壁垒,看 不通透罢了。 若不是戴平原反对把这笔记交给乔新明,耿润峰倒是很想找乔老鬼一起来探 讨这本笔记中的内容。 终归是遗愿,死者为大。 耿润峰强自按捺下找乔老鬼的冲动,自我告诫着。 接连读了一星期戴平原的笔记,耿润峰还是没有理清头绪。 不过其中一些辛秘,倒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打乱他连续研读节奏的是叶秋华,耿润峰的老炮友,一名离异少妇。 叶秋华在铁西开了一家复印室,迎着一所重点高中,生意倒也算不愁,虽然 发不了大财,吃喝倒也是无忧。 偶尔忙不开的时候,会让耿润峰过去帮忙。 这一次,又是需要耿润峰出头。 叶秋华家里的老母亲病了,需要人回去照顾。 店不能撇下不管,就交代给了耿润峰。 耿润峰没有推辞。 眼下,学生高考已经结束,除了补课的学生外,生意不算火热。 耿润峰思着,带着看店,顺道继续看戴平原的笔记。 可是真到了店里,心却静不下来了。 每天除了接待稀少的客人外,耿润峰的闲暇时间都用到了斗地上。 原本定下天就回来的叶秋华给耿润峰打回电话,告诉他,还要推迟几天 。 就在这一天,店里来了个熟人,是对面学校的学生,毕业生,林悦。 「哎,耿叔,你怎来了?可好久没看到你了。叶姨呢?」 林悦像一只小喜鹊一样,蹦蹦跳跳的到了柜台前。 坐在电脑前斗地的耿润峰扭头看了眼林悦,道:「你叶姨有事,回家了。 找她有事?」 「没事。就闲问问。」 说完,林悦绕过柜台,到了耿润峰身后,「耿叔,到你出牌了……哎呀,你 怎么不出飞机啊……真臭!」 打完手头这局牌,耿润峰关了游戏。 转回身,面对着林悦。 耿润峰其实不喜欢外人进柜台,但是叶秋华在店里时都不阻止这丫头进柜台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悦把手头拿的一迭卷子递到耿润峰手里:「耿叔,帮我一样印一份。」 耿润峰扫了眼,看到是模拟卷子,便问林悦:「你不是毕业了么,还印这玩 意做啥。」 林悦小大人般叹口气:「给我对象印的。他没考好,要复读呢。」 耿润峰没再多说,拿了卷子走到复印机边,开始了复印。 耿润峰印卷子的光景,林悦一屁股坐到了他刚刚让出来的座位上,手肘顶膝 ,两拳托腮。 盛夏将至,小丫头穿得清凉,低胸上衣在她这般举动下,就掩不住她胸前的 秀色。 顺着领口,便能看见她那两只娇嫩的乳房。 复印卷子的闲暇,耿润峰不住侧眼偷看林悦的领口。 二年前的夏天,在这复印室里,耿润峰也偷看过林悦的胸脯。 那时候她还干瘪得紧,不像现在,胸口开始峥嵘起来。 林悦似乎发觉了耿润峰在偷看,她倒是没有半分羞赧,还是那个姿势,大大 咧咧道:「耿叔,你怎么那么色?」 耿润峰装煳涂道:「我怎么色了?」 「明知故问。哼。」 林悦一副鄙夷的神色说道,「你就不怕叶姨知道?你等我回头告诉叶姨的, 告诉她你偷看我。」 耿润峰忍俊不禁,笑道:「去吧,现在就告诉她。我告诉你她电话。」 说完,把印好的卷子整理好,放到了柜台上。 「哼。不用你告诉我,我有。」 林悦没去拿卷子,而是掏出手机来装模作样,像是要给叶秋华打电话的样子 ,其实摆弄了两下电话,就停了手。 随口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耿润峰很不喜欢小女孩装出一副阅人无数的模样,用这种口吻说话,下意识 皱了皱眉。 林悦似乎看出了耿润峰的不满,辩白道:「男人都色。」 耿润峰认真道:「色,是一种本能,作为雄性动物,若是连这点本能都没有 ,那才出了事。」 林悦上下看了看耿润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难怪叶姨说你歪理多。」 说完,林悦放下复印的费用,拿了卷子。 「耿叔,我走了,拜拜。」 说完,林悦扭着小屁股出了复印室的门。 林悦摇曳多姿的身影消失在耿润峰眼前,换来的是他一阵苦笑。 这妮子活是个小妖精。 连挑逗人都那么不动声色。 耿润峰明白,她那两步道是故意那么走的,是走给他看的。 林悦高二时候,和小对象上完床,来和叶秋华问私房话时,就是那般走路。 只不过,那一次是身不由己,这一次是故做姿态,存心恶心耿润峰。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耿润峰抻了抻懒腰,准备打烊收工。 叶秋华的店离耿润峰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坐公交车得一小时开外,换成打出租,花上三十来块钱,耿润峰又觉得不划 算。 他盘算着是不是就近直接住到店里,图个省事也省钱。 正当这时候,白天来印卷子的林悦忽然又跑进了店里,当了不速之客。 看着林悦双眼通红,泪水涌动,耿润峰刚想问个清楚,林悦那小丫头便倦鸟 投林一样扑进了耿润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耿叔,我失恋了!」 耿润峰连忙抚背安慰着这林姓的小丫头。 「怎么了,这是?白天不还好好的么,你还给他印卷子……」 「耿叔,他骗我,他根本不想好好学,他想不念了……他还和别的女人睡觉 !」 林悦边哭边说,哭得哽咽不止。 耿润峰对这些小孩子的情事根本不以为然,只是惯例式的哄女人一样哄着小 丫头。 好半天,林悦止住了哭,变脸道:「耿叔,我想喝酒。」 耿润峰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在我这洗把脸,一会我送你回家。」 耿润峰知道,林悦家离这里不算太近。 虽说夏天路上行人不少,但是毕竟天色已晚。 让这还算熟的小丫头自己回家,老耿还真有些放心不下,也于心不忍。 「不!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去。我要喝酒!我成年了!」 林悦倔强而执拗地说道。 拗不过的耿润峰只得答应道:「好好好,喝吧喝吧。」 林悦不依不饶道:「你陪我喝!」 般无奈之下,耿润峰又是连声答道好好好,而后问:「你要去哪喝?」 这一问,倒把林悦问的没了意。 琢磨半晌,决定叫外卖,就在复印室里开喝。 附近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成了下酒菜的来源地。 点酒的时候,林悦特意点了老雪。 老雪,就是老雪花啤酒,沉阳地产啤酒,号称啤酒的闷倒驴,酒劲奇大无 比。 看林悦点了这酒,耿润峰心下计着,这小丫头怕是真想往醉了喝。 这要是真喝醉了,得往哪安置呢?耿润峰觉得有些头疼。 十几二十分钟,酒菜齐备。 耿润峰和林悦吃喝起来。 林悦边喝酒,边痛骂刚刚分手的男友负心人,王八蛋。 喝上一会,耿润峰发现,这姓林的小丫头还颇有几分酒量。 两瓶老雪下肚,居然没有扑街倒地,只是脸蛋上多了点红晕而已。 「耿叔,你和叶姨处对象呢?」 林悦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耿润峰不承认也不否认,自顾自在那喝酒。 看了耿润峰那般姿态,林悦撇了撇嘴道:「炮友吧?」 这句话出来,让耿润峰喝呛了酒,连声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耿润峰哭笑不得:「你个小丫头还什么都懂呢,别瞎说 。」 林悦鼻腔里哼了一声:「我不是小孩,我成年了,我是女人!」 强调式的说完自己是女人后,林悦补充说,「我也有炮友。」 耿润峰看着林悦的眼神里,充满揶揄,彷佛在说:这也不是什么光荣吧,不 用赶这个时髦。 林悦明白耿润峰的故意挤兑,咬了咬牙道:「我真有炮友,不过就一个。」 随后,林悦说道,「耿叔,想不想知道我和我炮友的事?」 说话时,林悦眼波流转,媚态万方。 这一眼和这句话差点又让耿润峰呛了酒。 「我知道你想听,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男人都这样。」 这一次,林悦的语气里的韵味不再像故作沧桑。 耿润峰很想辩解几句,以掩盖自己那点龌龊心思。 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对林悦说的这个事很有兴趣。 不过没等他辩解,林悦开口了。 「他是我家邻居。比我小两岁。是我上的他,不是他上的我。」 听完林悦这话,耿润峰心口像塞了个鸭蛋,暗道,这90后的小孩是够生勐 ,啥事都敢干。 不等他感慨完,林悦又开始娓娓道来。 「那小子是个天生的色坯,没上初中时候就总偷看我。反正我也不怕他看, 看了也不掉肉。倒是他,看得着,碰不着,更闹心。哼。去年,他妈怕他考不上 重点,来求我抽空帮他讲讲题。这个事也怪我妈。她好面子,总吹我学习好。人 家求上门来,还不好噘人面子。我不爱管这破事,她还说我,说什么邻里邻居的 ,帮人就是帮自己。我听烦了,就答应了。暑假时候,那小子就有事没事的找我 过去讲题。我呸!他那哪是想让我讲题,就是想偷看我。我讲题时候,他眼睛就 没离开过我胸。看吧,使劲看。我特意不带胸罩,穿薄衣服去,我就让他看,看 得鼻子冒血才好呢。每次都让他看得裤裆里搭帐篷。原本我就没想过和他能有啥 。那天也是赶巧,我和我对象又吵吵起来了,小屁孩还让我去给他讲题。我一肚 子气,哪还有心给他讲什么题。不过我还是去了。我计找茬拿那小崽子出出气 ,结果他还真给我机会。装着笔掉地下,偷看我裙子下面。我揪着他耳朵,一把 就给拎起来了。看到他裤裆那撑起来了,我就更生气,直接就把他的鸟抓住了, 看他还敢不敢和我得瑟。」 说到这,林悦笑了出来,耿润峰听得一阵嵴梁发麻,隔了一会,问:「后来 呢?」 「你看你看,一说这个你就来神了。」 林悦鄙夷地瞟了耿润峰一眼,又开始讲道,「我抓住他命根子,他当然不敢 跟我得瑟,脸皱巴得像核桃似的,就坐到床上了。我看他要哭,就哄哄他,他说 疼,我就解开他裤子,看看他鸟坏了没。还行,没坏,挺得像小棍似的。我给他 摸了摸,他就爽得直哼唧。他那玩意头上的皮还没全退开呢,我就给他慢慢撸开 了,他嘶嘶地抽凉气,给我逗得不行。」 「他那小头地方,可脏,我看了不爽,就拉他去卫生间,给他洗了。他那东 西长得也有意思,明明很小,也很细,但是头很大。洗完了以后,回屋里,他不 肯穿裤子,还看我。我就问他,刚才舒服么,他点头点得可快。也不知道我怎么 想的,看他那样,我就又给他摸那里了。他脸红得像喝酒了一样,闭着眼。一会 ,他就射了,射很多。他起来想摸我,又让我按躺下了。他射的那会,我忽然有 种报复感,可能是报复我对象?还是报复那小子他妈?不知道,就是特别开心。 他射完,也没软,我就一直摸。那时候我也湿了,也想要。我当时就想,反正都 这样了,不妨就拿他当一次工具。我让他躺着,不许动。然后背对着他,不想让 他看我的脸。我就跨上去了,骑他。我以前没在上面弄过,总感觉那样不好。反 正也是试验,他也不懂。哎,耿叔,你知道吧,女人一被插进去,身上就软,麻 酥酥的。我拿他那东西对着我下面,就感觉身子发麻了。我本来计慢慢插进去 。可开始进去费劲,我就慢慢动,后来一下腿就没劲了,直接就坐进去了。他那 要不是很小,估计我能疼死。本来我也是拿他做试验,自己动。他那头大,刮得 我里面肉直麻,还有点疼。就听他哼哼唧唧叫唤。后来他忽然就起来了,把我胸 抓住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下就一点劲都没有了,要不我才不让他摸 。他一摸我乳头,我就受不了了……」 林悦讲得绘声绘色,耿润峰听得血脉贲张,不自觉地有了生理反应。 林悦有所察觉,特意看了眼耿润峰的裤裆。 耿润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沉声道:「你小丫头半夜给我讲这个,你不怕天 雷动地火,我把你给办了?」 「来呗。谁怕谁啊。反正我现在没对象了。再说,我现在也想做爱了,谁都 行。」 林悦一副不屑的模样。 耿润峰心中不是没有把这小丫头放翻的想法,可是思前想后,觉得不妥。 也就没接下话。 谁知林悦不依不饶:「走啊,开房去。你不会是不敢用我吧?肯定是,你怕 叶姨知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跟我睡,我就找别人去。」 说着,林悦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到嘴的鸭子飞了,那不是耿润峰的作风。 精虫上脑,身体先于意识做了决定。 耿润峰一把拉住林悦,揽回到怀里,一记湿吻就覆到了林悦精巧的小嘴上。 直吻到林悦反复拍打耿润峰的胸口,耿润峰才放开嘴。 林悦喘了好半晌,才说道:「憋死我了。耿叔,你不是想奸尸吧?」 林悦这句话噎得耿润峰直瞪眼。 稍后,林悦笑道:「耿叔,你亲亲水平真不错,比我对象好多了。他太笨。 」 郎有情妾有意,俩人也就不再叶秋华的店里纠缠,草草收拾过后,俩人一起 到外面找宾馆去了。 耿润峰习惯去锦江之星,结果锦江无房。 逼得没招,俩人去了隔壁的汉庭。 汉庭的卫生间多是玻璃隔断,可以直接看到屋内。 耿润峰想起当初叶秋华说过,汉庭最适约炮,因为能看着对方干啥,不至 于趁着洗个澡的功夫拿东西跑了。 进了房间,林悦便把脚上的凉鞋甩得东一只西一只,慵懒地躺在床上。 耿润峰说:「去,洗个澡去。」 林悦伸开两手,道:「耿叔,你抱我去。」 耿润峰颇觉无奈,上床三下五除二把林悦剥成赤条条的白羊,然后抱进了卫 生间,也不管那狭小的空间有多蹩脚。 林悦虽然高挑,但总归是小女生,遵循美人不破的惯例。 耿润峰抱她起来还不算费力。 甚至抱她起来时,耿润峰掂对着,一会开炮时候能不能和她玩火车便当。 洗澡的时候,林悦并不老实,一会摸弄耿润峰的乳头,一会摆弄耿润峰的阳 物,时不时还用乳房把沐浴液的泡沫往耿润峰身上蹭。 这闹得耿润峰心头火起,直想在浴室里就把这小丫头就地正法。 强忍着洗完澡,耿润峰把林悦用浴巾裹好,抱回到了床上。 拆开浴巾那一刻,这重口味的小丫头才露出几分羞赧的颜色来,侧过脸,咬 着食指的侧边。 两条大腿紧夹,小腿却分成了八字。 耿润峰上床,把手兜到林悦的膝盖上,就势掰开了她的两条腿。 顺着大腿向上,最后把整个手掌都盖到了林悦的阴部。 一股润泽之意,很快就浸满耿润峰的手心。 耿润峰躺到林悦身侧,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林悦顺从地把嘴唇迎了上来,与 耿润峰唇舌相交。 耿润峰留在林悦胯下的手,没因拥吻而停下动作,轻轻的揉按起来。 两人唇舌分开,林悦就发出小猫一样低叫声。 待到耿润峰手掌上都涂满林悦的体液时,他开始用手指做起文章。 中指,食指,无名指,弹动,点动,反复拨动林悦胯下两片花唇,时而用无 名指揉动林悦的花蒂,搞得林悦娇吟不止。 那叫声,是最好的催情剂。 不过耿润峰这样的老炮手,对于这等程度的刺激,还能忍。 他觉得机会妥当,便让中指来了个长驱直入,进了林悦的身体。 林悦没有准备,连惊叫都憋在口中,空自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 是本能的蜷缩起身子,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红晕,活像只煮熟的大虾。 「别……耿叔,你别抠那里,别……啊……哎呀,别……」 林悦在耿润峰的攻势下语无伦次,拼命挣扎着身体。 耿润峰一臂箍住林悦胸口,一手不停在林悦的花径内搅动,找着g点。 不大一会,林悦便瘫软如泥,挣扎不动了,只有小腹,大腿上的肌肉,随着 耿润峰手指的节奏不住颤抖。 林悦强忍着眼冒金星,对耿润峰说道:「耿叔,我受不了了……」 耿润峰装煳涂,把嘴凑到林悦耳边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耿润峰依然装傻,说没听清。 林悦失神的脑子虽然反应慢,但也明白过来,耿润峰是故意逗弄自己,拼了 命使劲喊出来:「耿叔,我受不了了,你快插我吧!」 耿润峰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绕到林悦两腿之间,将胯下巨炮对准了林 悦的桃源蜜洞。 只轻轻一探,那洞中便有泉水样汩汩涌出来,洇湿了一片床单。 毕竟林悦还是小姑娘,阴道口紧窄得很,哪怕是水流如注,依然是不好进。 耿润峰几次进退,才将龟头塞进林悦的身体。 每次抽插,都换来她一声惊呼。 足有五分钟过去,耿润峰才勉强把大半根阴茎送进林悦的阴道。 他捧着林悦的大腿继续做着活塞运动,以图更为深入。 林悦紧闭双眼,手抓床单,随着耿润峰运动的节奏呻吟不止。 又抽插了一阵,耿润峰才把阴茎齐根而入,这一深入,林悦更是大呼小叫, 翻起了白眼。 耿润峰把林悦光洁的小腿扛到肩头,开始缓慢而深入的长抽插。 他最喜欢用这种办法来体会女人的花径。 林悦的花径不仅紧窄,里面还肉多,且波澜起伏。 每一次进出,都让耿润峰有穿山越水的快感。 而林悦身上那紧致的肌肤,弹性十足的腰腿,更昭示着青春的活力。 看林悦已经适应了抽插,耿润峰决意驰骋了,他开始加快了速度,偶尔换成 深浅变奏,直让林悦高潮迭起。 酒过三分,神经略微麻木,性爱的时间理所当然变得绵长。 足足轰炸了四十分钟,耿润峰才有了射意。 他开始了冲刺。 林悦穿插在不住的呻吟声中,丢出一句话,让耿润峰愣了一愣:「不要射外 面,射里面。」 一犹豫中,耿润峰一泄如注,一腔精华尽数灌入林悦体内。 耿润峰自控能力当然够强,轻易不会到这种走火内射的地步。 这一次,纯属意外。 他本能的以为,林悦说错了,或是自己听错了。 哪有女人动要求往里射的,难道不怕怀孕?耿润峰喘息之余,搂住林悦, 轻俯在她耳边道:「对不起,不该射里面。」 林悦八爪鱼一样,两条腿紧紧箍住耿润峰的腰身,双手抚摸着耿润峰的嵴背 。 好一会,才喃喃呓语般说道:「我让你射里的啊……」 这时,耿润峰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他觉得有些别扭,想在林悦身体里抽出来。 林悦却将他搂得更紧:「不要,好暖……」 直到耿润峰胯下软下来,被林悦挤出身体,才被放开。 而后,两人并排大字样躺在床上。 「耿叔,和你爱爱好累。不过好爽。和你比起来,我对象就根本不会做爱, 就像头公猪,只会瞎拱。」 林悦要过耿润峰一条胳膊,枕了上去,把腿也搭到了耿润峰腿上。 耿润峰心道,我这手艺是多少个女人身上千锤炼来的,岂能是那种小屁孩 能比得了的?嘴上却低调道:「他还年轻,到我这岁数,也厉害了。」 「厉害不厉害的,以后也和我没关系了。」 林悦叹息道。 「你安全期么?安全期其实也不是绝对安全。」 耿润峰忽道。 林悦呵呵笑了两声,笑声很苍凉:「是不是安全期都无所谓。」 耿润峰愠怒:「胡闹,怀孕了怎么办?」 「怕我赖上你?」 林悦撑起身子,看着耿润峰的双眼道。 「我怕个屁!」 耿润峰没好气道,「怀上想生,我就养着,反正我也没孩子。不想生你就打 了他!反正是你遭罪。」 林悦仔细端详了耿润峰的脸,笑了:「生气了?我没那么无聊。怀不上。要 是真怀上了,我还得谢谢你。」 看着耿润峰迟疑的眼神,林悦又道:「我身子不行,不能怀孕。」 看林悦认真的表情,耿润峰没问真假,只是问:「能治么?」 「不知道。也许吧。」 林悦答得很平静。 林悦的平静,让耿润峰觉得心里很堵。 这种小年纪,遭遇这样的事,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耿润峰不太在乎孩子, 可他在乎这权利和能力。 「耿叔,我很喜欢射进来那一瞬间的感觉,很暖……是不是很淫荡?」 林悦笑靥如花,对着耿润峰。 耿润峰无言以对。 「淫荡就淫荡吧。反正我就这样了。耿叔,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 最后一个。嗯……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悦故意舔了舔嘴角,摆明在诱惑。 耿润峰心尖一动,起身就要把林悦压在身下,林悦忙道:「别,等下,去洗 洗。」 依了林悦的意,俩人到卫生间去清洗了身子。 回到屋里,耿润峰被林悦先推到了床上。 扑在耿润峰身上的林悦,开始从他的脖子吻起,渐次向下,到了胸口,舔了 乳头,再向下,林悦便蜷起身子,把背影留给了耿润峰。 「耿叔,我第一次亲男人下面,不太会,你不许笑我。」 林悦幽幽道。 说完,林悦缓缓将耿润峰胯下的小头含入口中。 谈不上什么技巧,只是小女孩的勇敢尝试。 耿润峰只觉得齿感伤屌,忍不住点拨了林悦两句。 不想这小丫头悟性奇高,只是几次,便摸到了要领,让耿润峰爽得不亦乐乎 。 忽然,林悦惊呼一声,起身回望耿润峰,道:「我还以为是我嘴小,原来是 你这东西太大。」 说着,她的目光在手中巨物和耿润峰脸上逡巡几个轮回。 「我要是知道你东西这么大,都不敢让你插进去……坏了坏了,我下面恐怕 要被你插松了。万一以后松得像面袋子似的,我还怎么和别人睡了啊!」 林悦的碎碎念,让耿润峰忍俊不禁。 耿润峰一把将她抓过来,放翻在床上,而后便是梅开二度。 这一遭,花样照头一次多了许多,不在单纯是面对面的抽插,后入的几种方 式,都被耿润峰用了个遍。 看着林悦小狗一样跪在床头呻吟,耿润峰更为亢奋,不再讲究节奏,而是追 求起速度,肉肉相碰的啪啪声连绵不绝。 「耿叔,你慢点,慢……慢点,我憋不住了,要……要尿了……」 听得这样的话语,耿润峰怎会停下?抓住林悦纤细的腰肢,抽插得更为疯狂 。 只是几个喘息之间,一股清泉便顺着林悦修长的大腿留了下来,洒到了床单 上。 耿润峰将阳物拔出,那清泉立时喷薄而出,几股激射,湿了大半片床单。 耿润峰松开林悦腰上的手,她便瘫软如泥地趴到了床上。 好半天,林悦才爬起来,做态假哭道:「耿叔你欺负人,都把我肏尿了。」 看林悦那媚态可餐,耿润峰抬手就在她挺拔的乳房上摸了一把,摸得她一阵 颤抖。 多次的高潮让她身体出奇的敏感,只是稍微碰触,便是酥麻。 不多时,耿润峰雄风大振,开始了梅开三度。 这一次,他没错过火车便当,捧起林悦的大腿,任她用双臂紧搂住自己的脖 子。 就这样,林悦反复被耿润峰送上云端。 三次纵情,两人俱是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多时即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耿润峰远没有林悦那般神清气爽,不由得让他感慨,年轻真好。 林悦嘴上说着,下面又肿又胀又疼,可还是撺掇着耿润峰和她来了次起床炮 。 「耿叔,我彻底是完蛋了,变淫荡了,回不了头了。」 林悦掩面道。 耿润峰拍了林悦屁股一巴掌,没有接茬,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 在耿润峰洗漱时,林悦打开了电视,正在播放的是一档怀旧的音乐节目,恰 好放的是苏芮的那首老歌《牵手》。 洗头洗了一半的耿润峰听到林悦哼哼唧唧地随着电视里一起唱歌,不由得怔 了少顷。 看着镜中的自己已不再青春,耿润峰只觉得惆怅入心,也忍不住跟着哼唱起 来:没有岁月可回头。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四)满城尽挂卷帘门 十来天后,在复印室里,耿润峰等回了风尘仆仆的叶秋华。 无论怎样憔悴,那份娴静从容,始终都挂在她的脸上。 若无深交,很难发现,这是个性格坚毅的女人,或者说,外柔内刚。 关于叶秋华过去的事,耿润峰多少知道那么一点。 当初叶秋华嫁的不错,夫家也算富足人家。 婚后二年,叶秋华发现了丈夫的出轨,于是果断选择了离婚。 彼一时,她刚刚怀孕。 无论她的前夫以及公婆如何苦苦挽留,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堕掉了孩子,离开 了那个家。 见叶秋华进了店,耿润峰很自然地问了句:「回来了?老太太怎样了,好了 没?」 「暂时没事了。老年病。这几天麻烦你了。」 叶秋华摘下肩头的包,塞进了柜台。 按照以往的习惯,耿润峰会说,咱俩客气啥。 不过处得久了,他感觉这话也多余,有些话心知肚明,也无须说出口。 他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叶秋华,双手轻搭到她的肩上。 「外面怎么那么多店都关门了?」 叶秋华侧过脸问耿润峰。 耿润峰疑惑的「啊」 了一声,道:「不知道啊。我都没出门,这几天都住你店里。你等我出去看 看。」 说完,耿润峰出了复印室的门。 左右一走,他才发觉了街上与往日的不同。 不管是经营什么行当的,绝大多数店铺都闭门谢客,平日高挂的卷帘门全都 放了下来,只有少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才把卷帘门放下一半。 这真特么有点怪哎,莫名其妙么。 耿润峰挠起了头。 沿街绕了一圈,耿润峰又回到了叶秋华的复印室门前,看到复印室的卷帘门 也拉了上。 叶秋华举着阳伞,在门口应该是在等自己。 「你这怎也把店关了?」 耿润峰诧异。 「说上面有检查的,要罚款。我刚给旁边那家汉堡店老板打完电话,他告诉 我赶紧关门。」 叶秋华道。 这什么情况?耿润峰思不得其解。 叶秋华跟着简单解释了两句,说是要开全运会,市里头没钱了,准备派执法 ?a href=&039;/youlianghtl&039; tart=&039;_bnk&039;游椋ぜ曳5闱?/div 耿润峰听得啼笑皆非,感觉这就是谣言。 不过这谣言又有鼻子有眼的,据说前些天有个小饭店的老板挨罚了,理由是 用木头的一次性筷子,因为他没有树木砍伐证。 最后被罚了好几万块钱才了事。 这特么不是纯扯澹么?一个开饭店的你让他有树木砍伐证?耿润峰觉得这事 荒唐得根本就不像是真的。 而这类传说中的怪事无独有偶,说有个卖户外用品的老板不信邪,没关门, 被搂进局子拘留了,家里捞人花了十几万。 听完这些,耿润峰吧嗒吧嗒嘴,觉得很不是味道。 他有心劝叶秋华不信这个邪,却又怕这谣传是真的。 万一真出了点纰漏,算谁的呢?再说,有些事也是无风不起浪,不然怎么那 么多店都关门?算了,关了就关了吧。 也不差这一两天生意。 谁没事想给自己找麻烦呢。 叶秋华看了眼时间,临近中午,问耿润峰:「你吃饭了没?」 得了耿润峰否定的答桉后,说道,「我也没吃呢。走吧,去我家,我做点吃 的,一起吃。」 耿润峰和叶秋华没少一起睡觉,但是从来没去过她家,哪怕老早就知道她家 住在哪里。 叶秋华没邀请过他去,耿润峰也从没动要求过。 这好像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心思粗砺如耿润峰,也觉得有点非同常,心里不免有些打起鼓来,或者说 心猿意马更为妥当。 俩人到九路市场买了点菜,之后就直接奔叶秋华家去了。 窄仄的楼梯里,两人一前一后向上爬着。 走廊里无人,耿润峰尽情地看着叶秋华挺翘的臀部。 他不禁有些遗憾,如果不是手里拎着菜,完全可以咸猪手一番。 叶秋华胯窄,显得屁股尤为浑圆。 耿润峰对这样的体型有着执着的偏爱。 进了屋,叶秋华没有急着去做饭,交待耿润峰把菜放到阳台,便坐在沙发上 休息。 耿润峰绕到叶秋华背后,直接把手从她领口伸进去,一把捉住藏在文胸中的 乳房。 叶秋华偏瘦,乳房也不大,a杯多一点的样子,耿润峰正好能一把握了个结 实。 对于耿润峰这色中饿鬼的做派,叶秋华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去管他,任他把 自己小巧的乳头拨弄的挺拔,像站岗的士兵一般。 叶秋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忽然笑了。 耿润峰低头问她:「笑什么呢?」 叶秋华莞尔道:「我想起那个ef还是ff的笑话。」 这笑话是过去耿润峰给她讲的,说的是一个囚犯,刚出狱,妻子接他回家。 回家后,俩人讨论的话题,是ef,还是ff.ef是eatgfir st的缩写,ff是fugfirst的缩写,也就是先吃饭还是先打 炮。 耿润峰把脸凑到叶秋华脸的旁边,笑眯眯地说:「那你是想ef还是ff呢 ?」 叶秋华像抻个懒腰一样舒开双臂,而后一手轻揽住耿润峰的脖子,在他嘴上 啄了一口:「还是ef吧。不吃饱没体力啊。」 说完,叶秋华笑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想弄米饭了,下点面吃吧。」 叶秋华说得像询问,又像决定。 耿润峰倒是不介意吃啥,一语双关的挑逗道:「你下面给我吃?」 叶秋华当下就懂了耿润峰的意思,脸上一红,娇嗔样在耿润峰胸口推了一巴 掌,随后去了厨房。 叶秋华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面条煮好,又打了个卤。 就着客厅里的小桌,俩人端起了饭碗。 叶秋华很喜欢看耿润峰吃饭的模样,不管吃什么,都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样 ,尽管不那么雅观,可和他一起吃饭,受他影响,总能吃得很香。 耿润峰放下碗筷,摸摸肚子说:「吃饱了。」 叶秋华会心一笑,简单收拾起了碗筷,泡到了厨房的水池中。 尾随过来的耿润峰直接在她身后拦腰搂住了她,下巴搭上了她的肩头。 叶秋华闭上眼,和耿润峰耳鬓厮磨温存片刻,轻声道:「洗澡去吧。」 耿润峰当然不会认为,叶秋华是让他自己去洗。 过去在外面,也没有这个先例。 客随便的耿润峰,搂着叶秋华的腰向着卫生间蹭过去。 到了卫生间门前,耿润峰已经把叶秋华裤腰的扣子解开了。 叶秋华的上衣,被耿润峰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看她的酥乳脱离了胸罩的照顾,耿润峰屈身一口衔住乳头。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叶秋华倒吸了口凉气。 「咝≈hellip;≈hellip;没洗呢。」 耿润峰含煳着说,没事,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吮着叶秋华的乳头,丝丝咸味 入口。 手也不老实,直接伸进了叶秋华的内裤。 看着这冤家投入的模样,叶秋华心口软得面捏的一样,赶忙动手把内外裤褪 到大腿上。 她不想胯下的氤氲湿了内裤。 由着耿润峰把玩好一会,俩人才脱得光熘熘进了卫生间。 还是像过去一样,叶秋华给耿润峰身上涂满浴液,尤其照顾了他的胯下长处 ,将其微软揉搓到巨硬。 清洗完,两人简单擦拭了身子。 叶秋华突发奇想,让耿润峰背她进了卧室,笑得咯咯做响,还连声说着「驾 驾」。 耿润峰要把叶秋华放到床上,叶秋华不依,让耿润峰把自己放到了床脚的电 脑桌上。 她坐端正,就勾过耿润峰的脖子,把并不丰满的乳房挺得老高。 耿润峰明白,这是又把乳头送了上来。 啃、咬、啮、吮、吸、含、舔≈hellip;≈hellip;耿润峰的口唇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叶秋华的 乳头,让那两颗豆大的乳头膨胀挺立。 叶秋华的乳头直径不大,但是有点长度。 她曾和耿润峰玩笑说,都是耿润峰弄长的。 抱着耿润峰的头,叶秋华恣意地娇吟着,直任那快意冲头,也不肯罢休。 好半晌,叶秋华才惊觉,窗帘都没拉。 叶秋华摇了摇耿润峰的肩头,赧颜道:「窗帘≈hellip;≈hellip;」 叶秋华的卧室窗临街,对面楼相隔米,其实即便有人,也看不到对面来。 耿润峰不以为然。 叶秋华却扭捏,非让他去拉了窗帘。 待耿润峰拉好窗帘,叶秋华才咬着嘴唇笑意嫣然,双手在身后撑住桌面,收 腹将两腿抬成型。 「来,我下面给你吃≈hellip;≈hellip;」 说完,叶秋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红润得像熟虾一般,自嘲道,「我是彻底 和你学坏了,也没羞没臊了。」 刚认识耿润峰的时候,别说动要求口交,就是耿润峰哄着骗着,叶秋华都 不肯让他俯身到自己胯下。 她认为那很变态。 耿润峰般解释,也没能让她扭过这个弯来。 为了让她接受这件事,耿润峰煞费苦心,又是给找资料,又是给下视频,费 了小半年劲,才得以把嘴贴到叶秋华的两腿中间。 那一次,叶秋华叫得像被射中脖子的天鹅。 叶秋华的阴唇小,颜色尚粉,耿润峰初见时,惊为天人,欢喜的不得了,称 之为七分粉木耳。 那时候叶秋华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当耿润峰给她解释清楚后,她只剩下羞红了脸连声骂下流。 斯时不复,那个单纯得如清水一样的叶秋华不在了,换做了今天的风情妇人 。 说起这,耿润峰功不可没。 当耿润峰的双唇碰触到叶秋华胯下的双唇时,那个坐在电脑桌边的女人便忍 不住叫出声来,纤修的脚背绷直,十趾向着脚心紧紧扣去。 对于把玩叶秋华的阴户,耿润峰既有经验又有心得。 他知道,叶秋华的花蒂很小,藏得也深,得剥到阴唇深处才见得到。 如果是叶秋华躺下,他会让她自己剥开,然后再舔舐。 此时此刻,叶秋华双手撑着身体,自是不能配他。 于是耿润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耿润峰的舌尖几次扫过叶秋华的花蒂后,叶秋华的双腿开始了颤抖,像打摆 子一样。 再多扫几下,连带着身子也开始发抖,支着身子的手臂像狂风中的细枝,彷 佛顷刻间就要折下。 叶秋华的小腹也跟着身子的抖动而剧烈抽缩,只不过三两分钟,她便高叫着 不行了不行了。 耿润峰抬起脸,站起身,叶秋华立刻扑到耿润峰身上,把他掀翻到床上,而 后疯狂地把嘴唇印上了耿润峰的嘴,用力地把耿润峰的舌头吸出来,含进自己的 嘴里。 激吻过后,叶秋华还是双股战战,俯在耿润峰身上。 她脸色绯红,娇喘不止,低垂了嘴唇到耿润峰耳边,轻声道:「我现在是没 得救药了,一点节操都没有。都怨你,诲淫诲盗的,把我变成个荡妇。」 耿润峰一本正经道:「又不是人尽可夫,只是我一个人的荡妇,有毛的关系 ?难不成,床上你还要当淑女?」 「起码也得矜持点不是≈hellip;≈hellip;」 「矜持有个屁用,能当钱花吗?能换来高潮么?」 叶秋华脸色更红,带得上半身都泛了粉色。 她挺起身,娇嗔着打了耿润峰一拳。 如今欲火炽烈的她,已经顾不上像以往那样,先吃耿润峰的鸡和蛋,然后再 行引其入体。 她急着用那家伙事填补身上的空虚。 微一抬胯,让出了摆直阳物的空当,叶秋华伸手扶着耿润峰的阴茎,向着自 己身体中导了进去。 按以往,她总要几次反复,才能全将这巨物吞没。 而今,高度兴奋的她,直接就将这巨物坐进身体当中。 随着腹内的满胀充实,叶秋华长呼出口气。 她腾出手来,满意地按在小腹上,少过片刻,开始慢慢蠕动起来。 待身体更为适应,才进一步套弄起来。 叶秋华体力不支时,耿润峰来了个颠鸾倒凤,把她翻到身下,一阵小冲刺。 叶秋华立刻惊呼连连。 耿润峰翻过叶秋华一条大腿,躺到她的身后搂住她。 随之放缓了身下的动作。 绕过叶秋华脖子的手,轻捻着她的乳头。 这个姿势,是叶秋华最喜欢的,舒适,安逸,而且不那么累。 在舒缓的抽插中,耿润峰的肚皮被叶秋华的爱液湿润大半。 这舒缓的节奏维持了不久,暴风骤雨就来了,一阵撼天动地之后,只余下了 两人的喘息。 激情稍平,叶秋华起身到床头边掏了瓶矿泉水,递给耿润峰。 耿润峰拧开,又递回了过去。 叶秋华连喝几大口,把余水又给了耿润峰。 耿润峰起身仰脖,把瓶中水都啁进嘴里,喝得太急,些许水顺着嘴角流过胸 膛。 叶秋华要用手给他擦,却被耿润峰抓住了手。 两人对视少顷,叶秋华道:「认识你那年,你还没有肚子。」 说完,叶秋华把手从耿润峰手中抽出,轻轻抚摸着他略略凸起的小腹。 耿润峰把手枕到头后,自嘲道:「当初我总喜欢拍那几个先胖起来的哥们的 肚子,其中一个就说过,早晚他们要报仇。看来,离报仇不远了。」 「时间好快≈hellip;≈hellip;」 叶秋华轻叹,随即轻轻躺到了耿润峰的肚子上,拿手拨过耿润峰软下来的下 体,三根手指捏住摇了摇,随后很坦然地含入口中。 对品箫一事,叶秋华没什么偏爱,只是个习惯。 以往,她只是把这当作负距离接触的前奏。 像这一次单纯为了品箫而品箫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软塌塌的阳物稍加撩拨,又生龙活虎起来。 刚刚纵情过的叶秋华根本不急再赴云雨,细细地上下舔舐着耿润峰的那活计 ,倒像个吃棒棒糖的孩子。 也许是刚刚的性事足够激烈,也许是远归的疲惫,舔着舔着,叶秋华就那么 睡着了。 没了胯下的刺激,耿润峰也跟着睡了过去。 耿润峰醒来时,天已傍晚,窗外夕阳已经颓势难挽。 叶秋华早醒一会,把脸穿过窗帘,看着街景。 看到叶秋华一丝不挂地站在窗台前,耿润峰色心大炽,靠上去搂住叶秋华, 特意把翘首以盼的阳物贴上叶秋华的娇臀上。 叶秋华的臀部精巧得很,不像个熟妇,倒像个青涩少女,这源于她窄小的腰 胯,显得不小,其实不大。 耿润峰这一靠过来,叶秋华心里便荡漾起来,臀上忍不住紧了紧,可还装作 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看着窗外。 其实眼里早没了外物,涣散得一塌煳涂。 耿润峰对付叶秋华这种伪矜持可以说轻车熟路。 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手上开始了小动作。 上面搓捏乳头,下面直取胯下。 随着耿润峰的举动,叶秋华微闭双眼,娇吟从喉管中渐渐溢出。 待耿润峰把叶秋华的胯下拨弄得水连天水连地的时候,他把爱抚乳房的手撤 下来,兜住叶秋华的臀部向上一提。 叶秋华会意,微微踮起脚,沉下腰,把那精巧的臀部就向后送了。 调整好姿势,耿润峰屈腿扶了下体即长驱直入。 几番抽插,叶秋华双股战战,膝盖紧夹了往下蹲,耿润峰拔了她腰,几次都 拔不起来,性搂了她腰坐回到床上。 叶秋华扭头侧脸,媚眼如丝道:「你个坏人≈hellip;≈hellip;」 「是么?」 耿润峰涎兮兮贼笑,故意挑动胯下涨起,惹得叶秋华一声娇呼。 噼啪一阵肉响过后,两人高涨的情欲释放了出去,嵌紧密的身体也就随之 分开。 这时,饥饿感提醒了他们,该晚饭了。 叶秋华犯了慵懒,不想做饭,两人便携手下楼去吃了。 饭后,叶秋华想走走,散散步。 耿润峰乐得其所,俩人便沿着兴华街漫无目的走了下去。 兴华街是街,直通旧日的铁西广场,沿街小门市不多,商场大楼倒是鳞次 栉比。 奇怪的景致是,小门市个个大门紧锁,商场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料想是家大业大,轻易不敢关门。 叶秋华挽住耿润峰的手臂,两人彷佛多年夫妻一样。 却不知,女人心中正在想另一件事。 几经犹豫,叶秋华开口道:「润峰,想和你说个事。」 耿润峰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你到我家来住一段好吗?」 叶秋华这突兀的提议,让耿润峰好生奇怪,这唱的是哪一出呢?过去叶秋华 对同居一事不说深恶痛绝也差不多,回避的很,现下里冷不丁提出这么个茬口, 容不得耿润峰不多计。 看耿润峰不答应不拒绝,叶秋华有些忐忑,解释道:「我妈一直担心我自己 一个人。她病着,我只能撒谎,说,我有男人了,住一起呢。她对这个事念念不 忘的,要来沉阳看看真假。我只能拖延,说等她好一点再来。你也知道,我家没 住过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hellip;≈hellip;我想你帮我应付一下这个事,行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我妈再着急上火。」 叶秋华又道。 这句话说得就意味深长了。 潜台词是,没让耿润峰娶她,只是临时同居。 耿润峰皱眉:「这样≈hellip;≈hellip;好么?骗老太太?」 叶秋华笑得比哭还难受:「没法子,善意的谎言。一个谎言,只能用另一个 谎言弥补。能不撒谎,最好不撒谎。撒谎了,就停不下来。」 叶秋华轻叹一声道:「你不帮忙,我就只能找别人想法子了≈hellip;≈hellip;」 「找谁?」 耿润峰忍不住问,话里免不了酸气冲天。 「不知道。上找吧。贴吧了什么的找呗,交站这么多,都行。就是不 知道,我能不能忍得了,忍到我妈过来。」 「行了,你别找了。我去你那住。」 耿润峰说完,觉得意犹未尽,又借了句《武林外传》里的台词:放着我来! 叶秋华被逗乐了,愁眉舒展开,眼睛笑得弯成月牙。 俩人下午折腾得太久,真到了晚上躺床,反倒没了再来一发的激情,或者说 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说直接睡下,这俩人又心有不甘,相互摩挲着,时不时还在敏感点上刺激 几下。 耿润峰胯下之物就没彻底软过,也没挺个结实,叶秋华则是半湿半干,隔上 几分钟便被耿润峰摸得一哆嗦。 电脑里的肥皂剧看得腻味,叶秋华动提议找些生活片来看。 耿润峰找完片子,叶秋华立刻就说他教人学坏。 耿润峰哭笑不得,暗叹女人真是不讲道理的动物。 叶秋华说:「我以前真不这样,没这么淫。」 耿润峰挑挑眉毛道:「到岁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马上三十了≈hellip;≈hellip; 」 叶秋华剜了耿润峰一眼,哼了一声,没言语。 看到毛片里男女角站着嘿咻个不停,叶秋华问耿润峰:「我怎么就站不住 呢。」 耿润峰说:「你站的不对,应该腿绷直,往后噘屁股。」 「瞎掰。你一动,我腿就软得不行,怎么绷直?」 叶秋华反驳。 这事也争不出个头绪来,研究了几句,俩人换了话头。 耿润峰说:「咱俩这算什么呢,搭伙?」 「不然呢?你娶我?我一个离过婚的≈hellip;≈hellip;你这虽然岁数大点,好歹也是未婚 青年不是。」 叶秋华无不嘲弄地说道。 她抬眼想了想,道:「也就是搭伙。还是临时的。」 听叶秋华这么说,耿润峰心里有点不舒坦,嬉笑的神情不再,脸色澹了下来 。 叶秋华似乎察觉了耿润峰的不快,澹然道:「婚姻这东西,虽然说是个形式 ,日子还得俩人过。不过总归是个契约。你要是不挑我离过婚,我也不挑你。问 题是,你能只和我一个女人睡觉么?不能吧?我的底线就是,结婚了,只能跟我 一个女人睡觉。这个矛盾不可调和。所以,现在这样挺好,你没负担,我也没负 担。哪天彼此厌倦了,散也方便,没那么多罗嗦,还得去离。再说了,你不是念 叨过么,结婚是错误,离婚是醒悟。我醒悟了,还不想执迷不悟呢。」 耿润峰一点也不觉得叶秋华的笑话好笑,强挤出个笑容,说:「睡吧。」 躺在床上挺尸,耿润峰半点睡意皆无。 要说他想和叶秋华结婚,那是鬼扯。 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让叶秋华把事情剖析得去肉见骨样的明白,他倒觉得不痛快了。 烦!这人呐,就是贱。 胡思乱想着,耿润峰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也可以叫做浅睡眠。 自打安佳容走后,耿润峰再没和女人同居过。 这突然决定的同居,让他睡得很不踏实。 他甚至觉得,在宾馆里,都能比在这睡得实。 不过这话他不能和叶秋华说,半点口风都不能漏。 慢慢适应吧。 既然答应人家了,就得帮人把事办了,戏得演足。 耿润峰自我叮嘱着。 叶家母亲什么时候来,还是个未知数,反正叶秋华不急,耿润峰也不急,慢 慢等。 让叶秋华急的是,什么时候店可以开业。 快一个星期过去,街面上还是卷帘门高挂,没几家店铺营业。 这情况,任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叶秋华很焦虑,上火得嘴里直起溃疡。 耿润峰劝道:「你上火也没用。心放宽。店关门的又不是你一家。这种情况 不会持续太久。」 「说是这么说,可哪天是个头?还有个问题是,这几年一直都在店里。这店 不能开,我干什么去啊?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滚床单吧?」 叶秋华没好气道。 耿润峰继续给叶秋华解心宽:「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趁这几天还不是特别 热,咱俩去外面熘达熘达?冰峪沟漂流去,怎么样?」 「不去。哪有那心思。」 叶秋华一口否决。 横劝竖劝都不是,叶秋华上来那股执拗劲,耿润峰也没辙。 无奈之下,耿润峰只得不再多话,自己窝到一边去看戴平原的笔记。 叶秋华本是憋了几分找茬吵架的心思,不然心里的窒闷和焦躁怎么排解?哪 曾想耿润峰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叶秋华顿时觉得一身力气没地方施放。 吵架这事,劲可鼓不可泄,泄了劲也就提不起精神再吵。 叶秋华看耿润峰捧个本子看得出神,忍不住好奇,也凑了过去。 「看的什么?色情小说?还是手抄本!你口味挺独特。」 不等看到内容,叶秋华先给耿润峰手里的本子定了调。 若真如叶秋华所说,是色情小说,以耿润峰的性格,定然大肆解释一番,声 称这是人性的终极艺术。 正因为不是,所以他才不屑解释。 看耿润峰不搭茬,叶秋华才把目光集中到本子的内容上。 看了那字迹,叶秋华忍不住先嘲笑了一番。 但是看到内容,她有点煳涂了。 说的全是她看不懂的话,像什么官定利息、实际利息、流动性沉淀、溢出效 应≈hellip;≈hellip;「这都是什么啊?」 叶秋华抱住耿润峰一只手臂,把乳房贴了上去。 「一个朋友的笔记。」 「那上面的你都能看懂?」 叶秋华问。 耿润峰难得地严肃道:「上面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真心看不懂。」 「那你猪鼻子插大葱,在那装什么相!」 叶秋华狠狠白了一眼耿润峰。 耿润峰上戴平原的笔记,仰头靠到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慢慢说道:「 正是不懂,所以才要看。争取懂。」 「有用?」 「你又把我问住了。有没有用,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当长点经济知识。我这 么跟你说吧,写这个东西的人,他说过的很多事都应验了,比如说,奥运会那年 股市大跌,这两年房价翻倍,黄金涨价,他都说准了。」 「啊?还有这么神的人?你快带我认识他一下,也让他给我说一说这些,我 好跟着发笔财。」 叶秋华难得地像小女孩样撒娇。 「晚了,没的可认识了。」 耿润峰叹气道,「人没了,过世了。」 叶秋华遗憾的「呀」 了一声。 沉默少顷,叶秋华道:「那这个是他留下的?」 耿润峰点头承认。 经这么一打岔,耿润峰又没心思看戴平原的笔记了,和叶秋华一起坐到电脑 前去闲看。 满城尽是卷帘门的事情,在上传得沸沸扬扬,微博上不少过格的言论刚刷 出来一会,就被和谐掉,看得耿润峰抓耳挠腮,很不爽。 看到半截消息,和看了篇太监小说没啥大别,甚至焦燥感更甚。 到了晚上,叶秋华在家里实在待不住了,让耿润峰陪她一起去店里拾掇拾掇 ,说是趁着不能开业,先把店里整饬一下,省得开业时候手忙脚乱。 其实复印室里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至多就是打扫下浮灰。 清理完这,两人又无事可做了。 正当俩人无聊赖,准备离开时,店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耿叔,你胆子真大,人家都不敢开业,你还开业,真不怕被罚?」 林悦那活泼的声音没进门就传了过来。 进了门,林悦才看见,叶秋华也在店里。 「叶姨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悦反应很快,转眼就用热情洋溢的笑脸掩饰过去自己的意外。 「小悦来了啊,可有一阵没看到你了。高考考的怎么样?一直也没看你过来 ≈hellip;≈hellip;」 叶秋华同样热情,拉住林悦的手寒暄起来。 作为这家复印的老客户,林悦和叶秋华关系一直不错。 按说俩人这热情本属平常,可是耿润峰心里有鬼,感觉非常心虚。 趁着林悦和叶秋华拉家常的功夫,他到了门外抽烟。 和林悦一起来的是个瘦高女孩,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个子,短裤下面两条修 长笔直的腿。 林悦进了店,她没进,站在门外。 看耿润峰出来,打量了几眼,上前招呼道:「你就是林悦说的耿叔吧?」 耿润峰眨了眨眼:「要是她没有别的耿叔,那应该就是我。」 女孩忍了忍笑,说:「真油滑。你们这些老男人都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很帅 呢。」 耿润峰倒是忍不住笑了:「有人说过我很帅?那眼睛够瞎的。」 「没有。只是林悦总提起你,我就想当然了呗。她那么喜欢帅哥。」 「是么?我还真不知道。我看她以前那对象也不怎么帅啊。」 「谁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hellip;≈hellip;」 门外这俩人有一搭无一搭地攀谈起来,越谈越来劲,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瘦高女孩大大方方地问了耿润峰的qq号,掏出手机加了上。 约莫半个小时,林悦从店里走出来,喊瘦高女孩:「小惟!」 听这一声招呼,耿润峰和那个被喊做小惟的女孩同时回头看林悦。 林悦警觉地看着小惟和耿润峰,问:「你俩背着我说什么呢?」 耿润峰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立刻编了个谎:「说世界末日呢。今年就是咱 地球人活着的最后一年了,还不赶紧趁着还剩这几个月赶紧乐呵一下?」 小惟连忙应和说是。 林悦冷森森一笑,没搭腔,拉着小惟走了。 目送了林悦,叶秋华和耿润峰说:「你别看小悦这孩子人小鬼大的,其实是 个苦孩子。她爸妈离婚了,谁都不管她,就知道给点生活费。」 耿润峰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夜里,耿润峰上翻看qq,看到林悦的签名改成了「防火防盗防闺蜜」, 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怪味来。 大概是满城停业的事情闹得太大,最后政府出面辟谣了,说是没有政府找茬 罚款这件事,如果谁以公安、工商、税务的名义上门检查罚款,可以立刻报警。 可能是怕信息传达不到位,破天荒地,基层政府也玩起了小招贴。 电线杆、商户的门上,都贴了牛皮癣样的政府公告。 这则公告刚一发布,就被人以逻辑溷乱而诟病吐槽。 等等,我先缕缕≈hellip;≈hellip;哦,警察来我这了找我茬,我再找来一拨警察≈hellip;≈hellip;两伙 人一起收拾我么?这个事是不是有点忒别扭了。 诟病归诟病,吐槽归吐槽,这满城停业的风波总算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 一转眼,进了七月中,天气越发炎热。 加上叶秋华店里生意不忙,耿润峰也就待不住了,就近找了个台球房,在那 里消磨起了时间。 耿润峰过去算是正经玩过台球的,后来扔下一段。 再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09年以后的事了。 台球这玩意,当年正经红过一阵。 上世纪90年代末,沉阳知名的台球房不少,什么英之杰,什么金豹,还有 惠盛隆等等。 那时候保龄球也算火热,不过耿润峰当时岁数还小,对那个不太有兴趣。 不知什么原因,火遍沉阳的台球突然就冷了下来,往日火爆的台球房一下就 冷清下来。 再后来,就是大批的球房倒闭了,留下来的,都是苟延残喘。 耿润峰不玩球是在球房普遍倒闭之前,那时候他忙着上学,后来忙着工作, 也没心思玩。 再把球捡起来,纯属偶然。 要是那时候有点噱头,让台球在沉阳又红火起来。 这噱头就是一个叫丁俊晖的中国人,在英国的职业比赛上拿了冠军。 耿润峰其实是后知后觉,他把球捡起来时候,台球已经又热闹起来好一阵了 。 至于流行的玩法,也变了。 有种带点响的玩法,叫追分,三个人以上,按花九球规则打。 赢了,是赢上家钱,犯规了,需要给上家钱。 规则简单易懂。 耿润峰上手,就玩得入了迷。 毕竟太多年不玩球,手生是个回避不了的硬伤。 玩球头一个月,耿润峰就输了快一万块钱。 按说他那个球局里玩的不大,输赢也没多少。 但是架不住他天天输。 一天不多输,就三头二,累加起来,一拢帐,让耿润峰吃了不大不小的一 惊。 等耿润峰手熟了,玩法也琢磨透了,总一起玩的球局却散了。 一起打球的几个球友,不是去了外地,就是工作忙。 这个事气得耿润峰鼻子差点冒烟。 球这东西,捡起来了,也就捡起来了。 耿润峰谈不上多大的瘾,不过也算爱玩。 逮了空,带带拉拉的一直没停过。 平常玩球,他都是和熟人一起。 不为了别的,只为输赢都在圈里。 他们所谓的「玩」 球,都和赌有关。 十赌九诈。 在外面玩,有很多时候,输赢和技术手法无关。 被人牵驴,做扣坑了,输钱固然憋气。 最麻烦的是,赢了不好走,尤其是玩得大一点。 按常理说,你这赢钱了,输钱的不说散局,你好意思走?你敢走?万一人家 火了,来点盘外招,揍你一顿,犯上犯不上?所以,耿润峰基本不和生人玩球。 例外的几回,都可以查得回来。 最值得一说的一回是在鞍山。 也是追分。 耿润峰赢了人家俩人四千多。 眼看那二位眼红脖子粗,耿润峰生了退意,不过没找好借口。 正当那边一个说,他还有个朋友要来一起玩。 耿润峰就借坡下驴了。 来的是不是高手,能不能打过,姑且不论。 要是照这么打下去,就是破裤子缠腿,没完没了了。 耿润峰说,哥们,正好你朋友来,我这也打不动了。 你们玩吧。 没等对方开口挽留,或者说翻脸,耿润峰直接把赢的钱全拿出来,拍到桌上 。 他又说,哥俩输多少,我也没给你们算,反正我就赢这么多,一分不少。 你们哥俩自己收着吧。 今天你们点儿不好,我点子正,胜之不武了。 钱,我就不拿了。 这样,台费算你们哥俩的,哥俩看中不?那二位看耿润峰如此上道,脸色好 了不少,也没好继续纠缠。 直说老耿是讲究人,客气了几句,才把钱拿了回去。 其中一个,还说要拉老耿喝两口去。 耿润峰连忙推辞,敬谢不敏。 口头上客气着说,大伙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再玩。 其实双方都知道,基本上这就没有以后了。 在叶秋华家这边的球局,是耿润峰临时凑的。 之所以敢于上手,要也是他去那球房厮溷过一阵,基本脸熟,常玩球的几 个也都大概了解过品性,不是输不起那种人。 正打着球时,耿润峰手机上挂着的qq响了,他忙着打球,也就没理。 等打完这杆球,他才掏出手机看了眼。 消息是小惟发来的:「老耿,你干什么呢?」 小惟不像林悦,叫他耿叔,直接就老耿老耿的开叫。 自打那天在叶秋华复印室门前加完qq,小惟一直没和耿润峰断了联系,时 常不咸不澹地聊着天。 至于话题,则是荤素不忌。 耿润峰回了一句:「打台球呢。」 就又把电话装进裤兜里。 「台球?你还会打台球呢?能一杆亮吗?我哥台球打的就很好,经常能把人 杀个六星七星的。」 不大一会儿,小惟把信息回了过来。 听这个唠法,耿润峰没当回事。 小惟说的是打黑八的玩法,过去这玩法改过不少名,什么十六彩,国标≈hellip;≈hellip; 近几年又改叫中式八球。 无非就是个卖台球桌的炒作噱头,玩法上基本是换汤不换药。 打黑八,能说出什么「六星」 「七星」 说法的,基本上没啥好手。 按耿润峰的标准,那基本就叫不会打台球的。 会玩的,根本不考虑对方剩下几个球,找个适的机会就直接清台了。 一般来说,对方球剩的越少,球形相对就越简单,起码挡住球行走路线的障 碍少了,所以清台反而更容易些。 玩黑八,最大的忌讳就是,把自己的目标球打光外,只剩一个黑八。 遇到对手会玩一点的,会被活活玩死。 不过,自从老耿会打追分以后,基本很少玩黑八。 无它,技术含量不一样,觉得玩着没意思。 耿润峰随手回给小惟信息:「清台得看球形,球形简单能清,太复杂了不行 。」 小惟又回过信息道:「听这话的意思,我感觉你好像球打得很厉害呢?斯诺 克会打吗?」 耿润峰继续不厌其烦地回答:「会点,不厉害。」 好半天,小惟才再回信息过来:「说起斯诺克,我想起我男朋友做爱来了。 」 耿润峰没太深思这话里的味道,直觉就是,小丫头在炫耀自己男朋友的性 能力强。 他顺杆爬地问了句:「时间长?」 结果小惟回过来的是:「不,时间短。他就像那些打球的人一样,在手上撸 两下,就发射了。」 看完这话,耿润峰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心说,这孩子可真挺会糟蹋人的。 这时候,正赶上轮到他打球,他也没来得及回信息,就直接拎杆上桌了。 瞄球时,他心里总是计着那句「在手上撸两下就发射了」,结果洞口的九 号球没打进不说,母球还洗袋犯规了。 这就着他得输两份钱,一份犯规钱,给上家。 犯规以后,要给下家自由球。 给了自由球,基本就等于足球判了点球一样,必进无疑。 所以,他还得输给下家钱。 这一个懊恼劲就别提了。 追分这玩意,除了打球的技术以外,多少也有点运气成分。 自打耿润峰打飞了必赢的一盘球后,运气急转直下,当天赢的钱全吐回去不 说,还倒搭一五。 他一赌气,就不玩了。 从球局上撤下来,他才想着搭理一下那个害他输钱的小妮子。 「那他时间那么短,你能满足么。」 耿润峰承着前面的聊天记录发信息道。 小惟回信息很快:「无所谓啊,我需求又不大,可有可无。我还怕他时间太 长呢,我又不耐操。」 拎着电话往叶秋华家走的耿润峰,看了小惟这话,不由得玩味话里庞大的信 息量来。 除此之外,又感慨万千:现在这帮孩子真狠,比我们年轻那时候生勐多了。 临到叶秋华家楼下,耿润峰连着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叶秋华的,让他带两 瓶喝的水上来。 另一个电话,则来自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五、情与欲的罗生门) 作者:耿大炮 2015/09/20发表 字数:12500 认识王朝阳,是因为安佳容。安佳容斯人已去,王朝阳和耿润峰依然是朋友。 两年前,王朝阳去魔都工作,和耿润峰在生活中断了往来,只剩下时常在 上聊天。这次休年假回来,王朝阳第一个约的朋友就是耿润峰。王朝阳一贯守时, 开车先到了老耿家附近等他。 姗姗来迟的还是他耿润峰。看见王朝阳的凯美瑞,他大咧咧拉开车门直接就 上了车。 「你怎么还开这破车?」耿润峰坐进车里,第一句就是挖苦王朝阳。 王朝阳一笑:「那开啥啊?」 耿润峰说:「开啥也比鬼子车强啊。」 「哪强啊?」 「起码安全点不是。」 王朝阳嗤笑:「我认识的,开日本车的,目前还都活的好好的。但是开美国 车和德国车的,都有死了的。怎么解释?该着你死,你就是开坦克也一样。该着 你命大,开啥车都一样活着。你别老看不上日本车,养护费用低,还省油。比美 系德系车都省钱。别的不说,你看满马路上都跑的日本车,你觉得买日本车的人 都傻?一个傻两个傻,那么多人都傻?」 其实耿润峰对日本车没什么成见,只不过作为多年的损友,挤兑一下王朝阳 而已。听王朝阳巴拉巴拉说上一堆,耿润峰并不搭腔,只是不屑地抽了抽嘴角。 王朝阳话锋一转:「其实我也想换车。这不是……穷,没钱么。」说完,俩 人会心一笑,各自拿出烟来抽上。 「回来几天了?」耿润峰问。 王朝阳随口答道:「四天了。给你打电话那天我到家第二天。」 「能在家呆多久?」耿润峰又问。 「还有一礼拜。休十一天。」 「那你们老板还挺讲究。」 说了句「凑事吧」,王朝阳没继续在这话茬上继续。俩人又闲聊几句,王 朝阳问耿润峰:「你最近看着老鬼没?」 「没啊。我有一阵没看着他了。前几天他找我钓鱼,我当时有事,没去上。 正好,给他打电话,把他一起喊上,喝点去。喝完追会分。「 「我刚给他打完电话,他关机呢。又特么玩失踪,肏!」 「不能吧?」耿润峰这才掏出手机,拨了老鬼的电话。结果真如王朝阳所说, 电话关机。 耿润峰唾骂道:「这货就这屄样,总特么掉链子。」骂完,耿润峰扭过脸问 王朝阳,「分是追不上了。老鬼找不着,老段、老常他们全不在沈阳,一会咱俩 怎么安排节目?」 王朝阳说:「这特么可挺脑袋疼的,球打不上……咱俩总不能去大抚顺吧?」 在眼前这种语境下,提起大抚顺,只能做一种理解,那就是嫖娼。这是辽沈 地特有的暗语。 早几年,沈阳市官场变迁,新任公安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就把火烧到 了「黄」字上,全市严打卖淫嫖娼,直接就把娱乐场所里的性服务业打绝了。此 后,沈阳城的繁荣娼盛不再,空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色狼。被破坏了性福生活的 沈阳淫民,无不是怨声载道。不过,骂归骂,怨归怨,却是无可奈何。小胳膊毕 竟拧不过大腿。想顶烟上,新来的局长肯定会让你领教人民民专政的铁拳。 接连几年的高压政策,不光是娱乐场所中绿色一片,就连楼凤都被打得无处 容身。严峻的形式逼特服从业人员不得已只能放弃沈阳这块沃土,转而东迁,到 了沈阳比邻的城市——抚顺落地生根。 2011年春节前夕,一名楼凤在自己qq签名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沈阳太可怕了, 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以说,这特服东迁的悲壮程 度,堪比历史上几次衣冠南渡,无不饱含着斑斑血泪。 了解沈阳的人都知道,这座城市是个相当迟钝的城市,无论是追赶时尚,还 是奔赴潮流,都落后于国内其它大都市。然而,如今却在扫黄一事上,处于全国 领先地位,走到了时代的前沿,也算是一个史无前例。 沈阳打击色情服务业几年后,国内色情业标杆,帝都的天上人间才垮了台, 被无限期查封。 食色,性也。这源于人类本能需求而形成的生意,有过几千年历史,若能因 一纸行政命令而消灭,那才是咄咄怪事。洗浴中心里随处可见的大保健特服是没 了,可谁能保证豢养二奶,和援交也灭绝?本质上有什么别?都是皮肉交易。 高压之下,无非是从地面上的的半公开化,转为地下运作,变得更隐蔽也更不透 明,提高了交易成本而已。 性,作为一种资源,在会中的分配并不均衡,在分配规律上,也遵循着赢 家通杀的马太效应。会底层和上层所占有及掌握的性资源差距,比经济差距还 要大。 用句极其粗俗的话讲,缺屄肏的,一定不是有钱人。关于这个事情,耿润峰 和朋友们讨论过不止一次,结论也是相当的一致:这种高压政策的结果,就是让 会底层的性压抑更为严重。就连从不嫖娼的戴平原,也持有同样的观点,那时 他还能激扬文字,还能侃侃而谈,当然还能在脸上挂着憨厚笑容,最重要的是, 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抚顺,之所以能敞开怀抱,接纳这些失足妇女,其实也和现实状况有关。作 为一个资源型城市,在资源枯竭后,也就等于断了经济来源。所谓经济转型,只 不过是句笑谈。满城都是失业人员,你让他们靠什么过活?喝风?迫于生计,不 少本地失业妇女选择了失足下海。领导们解决不了实际困难,只能对这些事睁一 眼闭一眼,久而久之,这无烟工业在抚顺初见雏形。赶上沈阳出了这么一桩子事, 特服东迁也就顺理成章了。 时间的沉淀和民间的口碑,是最好的广告。起码沈阳周边,都知道我大抚顺 是解决胯下需求的不二之选。往远了说,它比不了阿姆斯特丹的底蕴和文化;往 近了说,它比不了东莞的精细标准服务。不过,作为北方性都,抚顺自有它独到 的诱人之处。这里贵在一个热情淳朴,贵在一个粗犷豪迈,最最最重要的是,经 济实惠,物美价廉。 耿润峰打车时候,曾经听一个出租司机说过自己在抚顺的辉煌往事:一千块 钱嫖了一礼拜!当时听得耿润峰是目瞪口呆。 耿润峰并不喜欢明码实价的钱肉交易,甚至连援交都很抵触,要的原因是, 他不缺可以睡觉的女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去听一些关于嫖娼的八卦。这厮是典 型的知道分子,凡事都以知道一点为荣。所以,关于抚顺的这些事,他老早打听 个门儿清。 王朝阳和耿润峰说抚顺,其实也就是闲扯淡。往好听了说,这俩人都是自矜 身份的人,不屑去嫖,往难听点说,就是装屄。话又说回来了,好吃不如饺子, 好玩不如嫂子。能勾搭到良家的人,没谁愿意去花那一把一利的钱。 「算了,咱俩先吃口饭,回头再计去哪玩吧。」王朝阳一打方向盘,把车 开出了耿润峰家的小。 找饭店的路上,王朝阳和耿润峰继续闲侃:「没有老鬼,追分也没意思。我 现在就想找他干一场,这个劲儿我都憋了快二年了。」 耿润峰不知这又是哪里出了过结,便问了一嘴。 王朝阳说:「我临去上海前,和老鬼干一场追分,输他了。你不知道,他找 我玩时候,话说得可好听了。他跟我说,你这要走了,我输你点,算给你送行了。 结果特么的,一宿赢了我四千多……」 听王朝阳说完,耿润峰乐得不拢嘴,说:「他那话你还敢信?能赢你一块 都不带赢八毛的。找他报仇行,我支持你。咱俩一起干他,非得让他吐出来点不 可。」 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饭店,王朝阳和耿润峰放下车,一起进店小酌。饭桌上, 还是山南海北的闲聊,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安佳容的只言片语。自打耿润峰和 安佳容分开以后,这哥俩之间就很默契地屏蔽了关于她的话题,如今仍旧保持了 这份自觉。 饭中,耿润峰收到了小惟在qq上发来的信息:「老耿,你忙活啥呢?」 耿润峰回了两个字:「吃饭。」 「老耿,你怎么不用微信?现在都用这个,qq我都不爱上了。」 小惟的这个信息,耿润峰没回,过不一会,新消息又过来了:「你最近和林 悦约炮没?」 这信息看得耿润峰很是尴尬,回道:「别瞎说。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学好?」 「老耿你还跟我装!你敢说你没上过她?她都告诉我了,你跟她睡过。」 「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耿润峰断然否认。 「你这叫提了裤子不认账。鄙视你!」 耿润峰知道,纠缠下去没个头,果断放弃回信息,端起酒杯,和王朝阳碰杯 喝酒。小惟却是不依不饶,接着说:「你赶紧跟林悦打打炮吧,她最近憋到了, 火气太大了,你得帮她去去火……」 酒过三巡,王朝阳问耿润峰:「你现在上班没?」 听耿润峰说「没」以后,王朝阳说:「你这么在沈阳呆着,不呆废了么?别 瞎晃了,跟我一起去魔都得了。我们公司现在缺个运营副总。老板让我物色很久 了,一直没适的人选。我计了快半年了,觉得就你最适。」 耿润峰呷了口酒,抬眼看王朝阳,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你在那边管啥?还 是人事?」 王朝阳呵呵一笑:「我能干啥啊?还不是那点差事。」 耿润峰感慨道:「这人啊……会角色一旦定了,就很难改,尤其在中国。」 感慨完,耿润峰把话题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你们公司营业务是什么?」 「高速公路、隧道的照明系统。」王朝阳又补充道,「led 的设备。」 耿润峰想了想,道:「那玩意……使用寿命不行吧?」 王朝阳笑:「使用寿命,早就不是问题了。led 做光源,现在技术已经很成 熟了。我们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做交流led 设备。过去,led 设备不都是直 流电的嘛……」 王朝阳解释了一通技术情况,其实耿润峰也没听进去多少,转问:「你们那 业务都得是政府工程吧?」 王朝阳说是,耿润峰点点头,隔了少顷,继续问:「公司现在多大规模?年 产值多少?」 王朝阳继续不厌其烦地回答。 最后,耿润峰又问:「我去了,能给我多少?」 「一年二十个打底,年底有分红。」说完,王朝阳又说,「我的权限最多就 能开出这样的价码。你要是真有心,我介绍你和我老板认识,具体的你们谈。钱 上应该亏不着你,关键是你想不想去,能不能抓起这摊。」 耿润峰咂咂嘴,道:「过去也没干过这玩意啊,一点底都没有……」 看耿润峰打退堂鼓,王朝阳劝慰道:「哎,做企业这点事,你门儿清,大同 小异。我觉得你有半个月就能摸明白。说实话,我们这边现在业务不愁,关键是 感觉运营有点乱,成本也控制不下来。老板是想找个能把这套体系理顺的人。」 王朝阳又一次跟耿润峰交了底。 说没动心思,那是假话。不过耿润峰还是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魔都。思量 了半晌,他也没拿定个意。一来二去,耿润峰和王朝阳俩人喝得有点高。本来 俩人掂对喝完酒以后,单独打会球,结果这情况,弄得没法打。 「撤吧。」耿润峰酒嗝连连,「去魔都的事,我再计计。」 王朝阳一口应承下来:「行。不过你最好快点给我准信儿,老板那边催得挺 急,我压力也挺大。」 出了饭店的门,王朝阳就要往车里钻,被耿润峰一把拽住:「车先扔这吧。 最近查酒驾挺严,你打车回去。」 王朝阳怔了怔,酒后的迟钝让他反应慢半拍,计一会,才打了个电话。电 话打完,王朝阳冲着耿润峰晃了晃手机说:「我喊我小舅子来了。让他开车。」 不多时,王朝阳的小舅子坐着出租车到了。接过车,王朝阳安排路线,要先 送耿润峰回家,耿润峰摆摆手说:「别,送我过铁西去。我最近在那边住呢。」 到了叶秋华的复印室门前,耿润峰下了车,和王朝阳道了别,也没再多说什 么。彼此都清楚,一切都得酒醒以后再谈了。 「怎么喝成这样!」看到一步三摇的耿润峰,叶秋华埋怨道。 耿润峰懒得解释,讨了钥匙,直接到叶秋华家睡觉去了。醒来的时候,已是 晚上九点。除了头疼嘴苦以外,还有尿急。去完厕所,耿润峰才发觉,叶秋华还 没到家。耿润峰估摸着,她可能还在店里,就换鞋下楼去接人了。 路上,耿润峰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看到qq上小惟最后那句说「林悦火 大」的信息,他贱兮兮地回了一句:「我看你火也不小,要不要帮你也你去去火?」 小惟回信息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好像随时守在qq边一样:「才不用你。我有 对象。」 耿润峰哑然一笑,把手机收回到了兜里。 果然如其所料,叶秋华还在店里,而且是忙得不可开交。有个客户的标书在 等着输出处理。看到这情形,耿润峰自觉地上手帮忙,紧赶慢赶,终于头十一点 完工了。 送走客户,耿润峰对叶秋华说:「店里这么忙,怎么没喊我?」 叶秋华拭去额头津津汗水,笑道:「哪敢劳动你老人家,谁知道你酒醒没醒。 万一没醒酒,来店里发酒疯,吓着顾客怎么办?」 看耿润峰脸色不豫,叶秋华笑意更盛:「哟哟哟,还撂脸子了……今天你怎 么这么不经逗?和你说个乐,你看你……我这不是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嘛。 我不反对你喝酒,可也不能那么喝法啊,身体是你自己的……」 叶秋华话没说完,就让耿润峰封住了嘴,当然用的是唇与舌。好一会,耿润 峰才放开半推半就挣扎着的叶秋华,任她娇嗔着捶打自己的肩膀。 「你看你,刚说怕你发酒疯,你就来劲……」 看叶秋华娇艳欲滴的脸色,耿润峰色心顿起,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叶 秋华连忙讨饶,说回家再整。俩人随意在附近的快餐店吃了口夜宵后,便回去过 起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住在叶秋华家,别的不说,这稳定的性生活是妥妥的有了保障。除了叶秋华 的例假外,这俩人近乎每日无休,风雨无阻。叶秋华不止一次说过,照这么弄, 一个月就要把一年的爱做出来了。 和王朝阳喝酒第二天,耿润峰又给老鬼打了电话,电话依然是关机。老鬼就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踪了,直到王朝阳年假结束,也始终没有消息。就这样, 带着满心的愤懑,王朝阳离开了故乡,飞往魔都。临走时,王朝阳还不忘碎碎念, 声称要过年回来找老鬼报仇,那副絮叨模样如同唐僧念经。 关于王朝阳邀请自己去魔都,到他供职的公司去工作这件事,耿润峰再三斟 酌,还是没能拿定意。 王朝阳叮嘱耿润峰道:「老耿,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和你说,背井离乡,不是 个小事。具体的意,还得你自己拿。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机会很难得。还有, 你最晚最晚,头九月得给我准信儿,不行我就让别人顶岗了。老板给我的期限就 是九月。」 耿润峰默然点了点头,示意王朝阳他知道了,又向外挥了挥手,表示送客到 此。 耿润峰一直没和叶秋华说,自己可能会去上海工作的事。事情没结论,说完, 只是徒增烦恼。另外一个原因是,耿润峰觉得,如果就这么撇下叶秋华走了,有 点不地道,毕竟答应她帮着敷衍她妈,事情还没办,就半路撤了,这不符他一 贯的做人原则。 烦,耿润峰觉得很烦。事涉自己的前途,容不得他不仔细斟酌。除去叶秋华 的事情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觉得,到魔都去工作大大不妥。错 复杂的东西交织到一起,像团乱麻堵在耿润峰心口。 一晃,到了八月,天气更热,像下了火一般,地面上热得可以煎鸡蛋。这段 日子,耿润峰终日泡在球房里。他嘴上说,是为了蹭空调避暑。其实潜意识里, 是逃避考虑去魔都的事情,也是在逃避叶秋华。为了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耿润 峰打起球来格外上心。他这一上心不要紧,球房里的追分局经常被他打黄,因为 他赢得太多。以至于后来追分都不带他,只留他做场外指导。 一段时间没联系的林悦,忽然qq发来信息,问耿润峰在哪。 耿润峰随手回道:「在店里。」 林悦马上信息跟过来:「骗人。我刚从叶姨店里出来。你到底在哪。」 谎言被拆穿,耿润峰也不恼,没皮没脸地回道:「刚出来,到球房打台球。 谁骗你了,我是话没打完。」 林悦发来一连串表示愤怒的qq表情,而后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 耿润峰说:「谁躲你了?有必要吗?一天没事老瞎计啥,疑神疑鬼的。」 不大一会,林悦又发信息来:「那好,我去找你。」 耿润峰有心说,死老热的天,你折腾啥。可转念一想,这么说完,就坐实林 悦说的那样,在躲她。所以,耿润峰什么都没回,出了球房,在门外等林悦。 耿润峰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林悦有私下来往。 林悦当天穿得很清凉,粉色的吊带衫陪着牛仔短裤,打着把小遮阳伞。 耿润峰见了她,开门的招呼就是:「你不嫌热啊,这老热天出来干啥?」 林悦白了耿润峰一眼:「我乐意!」 耿润峰一副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模样,说道:「咱俩不能在这傻站着吧,找个 地方坐会?」 林悦不答话,直接拦了台出租车,坐进了车里。看耿润峰站在车外发愣,林 悦没好气地说道:「上车。」 「这是干什么去啊?」耿润峰上车后问了一嘴,林悦没搭腔,告诉司机往太 原街开,然后就扭头看着窗外。 看了这情形,耿润峰知道,林悦在耍性子,问也问不出啥。干脆,就由着她, 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这样,跟着林悦,到了太原街潮汇七楼,耿润峰才知道,这丫头要看电影。 大概是路上气顺了些,林悦才告诉耿润峰,自己原本约了小惟看电影,结果 被放了鸽子。觉得自己看电影太缺心眼,所以才临时拉上老耿。 耿润峰说:「我说你怎么一脸吃屎的表情,敢情这是叫人放了鸽子。问题是, 你不爽别拿我出气啊。」 林悦说:「你才吃屎!」又说,「怎么的,我就拿你出气了,怎么的!拿你 当出气筒,你还不干了,有没有天理了!」 林悦的理直气壮,让耿润峰彻底没了脾气。 林悦定好的票是《笔仙》。这小丫头对惊悚片情有独钟。耿润峰不爱看,把 一腔精力全用在林悦身上。一场电影下来,他的手就没离开过林悦的乳房。也亏 得吊带衫方便,伸手就能捉到林悦胸口那对玉兔。耿润峰还想就手摸林悦的裆下, 被林悦挡了开。再者,牛仔短裤的裤腰扣子也不好解。耿润峰只得退而求其次, 摸着林悦的大腿过干瘾。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的灯亮,耿润峰才意犹未尽地把手从林悦的胸罩里抽出 来。趁着观众退场,耿润峰和林悦咬耳朵道:「湿没?」 林悦脸一红,使劲捶了耿润峰胸口一拳,啐道:「老淫棍。」 下身湿得一塌糊涂的林悦,到底抵不住老淫棍的蛊惑,被他拉去开了房。男 女间就是这么回事,裤腰带松过一回,第二回就难系住。在宾馆房间里,耿润峰 像揉面团一样揉着林悦的乳房,揉得她哼哼唧唧直叫。在电影院里忍着的呻吟, 在这来个秋后算账,连本带利地都找了回来。 林悦的乳房不算小也不算大,比起她那年纪的女孩子,还算有傲人的资本, 不过和熟妇比起来,尚有差距。不过好在一点,那份弹性,绝不是熟妇软塌塌的 奶子可比的。在床上亲热好半天,耿润峰只觉得满头大汗,热得受不了,这才想 起没打开空调。点上空调,耿润峰便拉林悦去洗澡。大概是因为没喝酒,林悦有 些拘谨,或者说羞涩,怎么都抹不开脸和老耿一起洗,直推他先去。耿润峰便自 己去洗了澡。洗完,耿润峰随便拿了浴巾,一边擦身上的水迹,一边走出了卫生 间。躺在床上的林悦直接捂了双眼:「耿叔你还能不能再讲究点了,咋光着屁股 就出来了,跟人参娃娃似的。」 耿润峰觉得林悦矫情得可笑,道:「你没看过是咋的。再说了,人活着不就 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么。」 「有种你现在就赤条条出去。我绝不拦你。」林悦胀红着脸瞪了耿润峰一眼, 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卫生间。 约摸十分钟,林悦围着浴巾出来,上了床。耿润峰伸手就要扯去林悦身上的 遮挡物,林悦伸手拦住。很认真地看着耿润峰,说道:「我不找你,你永远不会 找我,对不对?」 耿润峰愣了愣,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本来他想嘻皮笑脸地敷衍过去,可看林 悦如此认真,他也端正了态度,正色道:「是。」 林悦目不转睛地盯着耿润峰,片刻,眼里便涌动着泪水,她努力地让自己的 声音不去颤抖,可惜无济于事:「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耿润峰叹了口气,伸手要擦去林悦流下的眼泪。林悦一把推开他的手,梗着 脖子瞪着他。 「小悦,你这么说,我很难受。我不找你,原因很多。我觉得,有一点你应 该懂,我承载不了你的未来。正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所以理性告诉我,不应该纠 缠你,那样对你没好处。你还小,和我不一样,未来有太多种可能。那种过了今 儿没明儿,只图一时乐呵的事,不适你。况且,和你发生关系,我有负担,或 者说是罪恶感。毕竟年龄差了十几岁。」 「负担?罪恶感?呵呵……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到呢?」林悦冷笑,无不嘲弄 地说道,「在电影院里,你怎么没负担呢,带我开房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负担呢?」 「坦白说,有。但是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遇到女人,一样会有欲望, 会冲动。欲望爆发的时候,我战胜不了理智。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会 对你做那些事。但是在理智的时候,我会控制住自己,不去纠缠你。」 「你的意思是,你找我就只能上床,是不是?」 耿润峰反问:「那你觉得呢?」而后又道,「用笨理计,也该明白啊,我 一个三十多岁大老爷们,找你这十八九的小姑娘,能干啥?有可能不为了床上那 点事吗?谈人生,谈理想?说出来谁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别说我动找你,就 是你找我,最后还不是到了这一步?」 林悦无语,默然片刻,道:「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 耿润峰摇了摇食指:「这个话题已经不新鲜了,争论也争论不清,我也不想 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你我发生过关系,这是即成事实。即便过去没发生过关系, 只要经常单独接触,我也会打你的意。是,有罪恶感,但是打破禁忌,同样有 精神的快感。事情结束,我会鄙视、唾弃自己,但是事到临头,我还会做。人,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看林悦低头不语,耿润峰说:「小悦,你如果后悔了,那我们现在就走。我 想告诉你,你如果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最好远离我,永不相见。」 林悦猛地抬起头,直视耿润峰的双眼,道:「什么叫正常人的日子?」 「正常人的日子就是……」耿润峰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他自己都定义不了 刚刚说过的「正常人的日子」。语塞好一会,他才说,「就是正常恋爱,正常结 婚……」 林悦直接打断耿润峰的话道:「像我爸妈那样?经人介绍认识,结婚,接着 生下我,然后开始吵架,再然后冷战,最后离婚?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常人的日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耿润峰的话再一次被林悦打断,「如果那就是你说的 正常人的日子,我宁愿不过。」 林悦的说辞,竟让耿润峰无言以对。 「和你上床,有点偶然,有点意外,不过我没后悔。当时我是在赌气,但我 也是够了,和一个事事都需要我操心的小孩子够够的了!我不是他妈!我想轻松 一点,不想有负担。什么未来,什么以后,我都不要去想。我只想找个宽容点的 怀抱,不需要我那么累……」说着,林悦点点泪水落下,她擦了眼泪,抬头看耿 润峰,「我要得多吗?」 耿润峰心口倏地一软,由盘腿坐改成了侧身坐,伸手揽过林悦光洁的肩头, 把她揽到怀里。 「和你上床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动要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四五岁的男人 睡觉……既然睡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林悦靠着耿润峰的肩膀喃喃道,「耿 叔,我们做炮友吧。我不想随便把自己再交给别的男人了。与其和别人鬼扯,还 不如和你鬼扯。起码你还能关心我一些,不会祸害我。还有,我也不讨厌你……」 耿润峰长叹,依旧无言以对,把唇放在了林悦额头轻轻一吻,又吻了她尚未 流干泪水的眼睛。 随后,耿润峰搂着林悦躺了下来。经了这么一出,耿润峰炽烈的色欲冷却不 少。仰面躺在床上,他神游天外。刚才那番和林悦说的话,半真半假,以至于连 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他未尝没有欲擒故纵的意图,但若是说他只是这 一个目的,未免又冤枉了他。 人心难测,人性复杂,纸面说来终觉浅。遐思一起,耿润峰不知不觉间睡着 了。恍惚中,感觉腿上有些累,他这才醒来。醒来后发现,林悦的一条腿搭了过 来,压在他的大腿上。原本紧裹在身上的浴巾此时散了开,露出一具饱含青春活 力的身体。耿润峰侧过脸,看林悦俯在自己肩头熟睡,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他 心中泛起一种别样的悸动。 林悦的皮肤不算黑也不算白,偏黄一些,泛起的光泽如和田黄一样暖人心脾。 耿润峰的目光顺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扫过去,胯下本能地蠢蠢欲动,很快,他身 体的那一部分便不争气地肿胀起来。耿润峰不经意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林悦跟着 也醒了过来。林悦装着要继续睡,往耿润峰身上偎了偎,可很快,手就不老实起 来,抚上了耿润峰的胸膛。耿润峰心中暗笑,腾出手,从林悦的肩头开始慢慢抚 摸下去。耿润峰一侧脸,林悦喷着灼热气息的小嘴便迎了上来。口唇相交,林悦 直接噙住耿润峰的舌头,湿吻当中,呼吸越发深重。耿润峰还是不急不缓地爱抚 着林悦的身体,肩、肋、胯,最后手落在她紧致的大腿上。 尽管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可林悦的身体还是火热,她把腿从耿润峰的手里闪 出来,蜷缩了身子,直接把胯下递到了耿润峰的手中。耿润峰知道,小丫头动了 欲火,配地抚弄着她的下身。当中指带过两唇之间的缝隙,擦到花蒂上,林悦 便像条离开水的鲤鱼一样,翻腾起来。 片刻之后,林悦脱了力,只剩下喘息和呻吟,分开的两股,随着耿润峰爱抚 花蒂的节奏时不时颤抖。若是耿润峰手上动作大了些,林悦甚至会像打摆子样寒 颤。这是耿润峰一个惊奇的发现。起码酒后的林悦,没表现出这等敏感。看林悦 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耿润峰有了品尝她胯下唇的冲动。不是每个女人,都能 让耿润峰心甘情愿地俯身到胯下,这是个感觉问题,正如女人不会给自己不中意 的男人吹箫一样。 林悦的阴毛不算茂密,也不算稀疏,恰到好处的点缀在小腹下面,看得人赏 心悦目。耿润峰沉到林悦身下时,鼻尖几乎贴着那黝黑的毛发而过。当耿润峰的 舌尖沾了林悦的下身,她身子抖得更为厉害,像风中的枯叶,连呻吟声都带了哭 腔。耿润峰捧了林悦的娇臀继续,只是十几个呼吸间,就换来了林悦的尖叫。 觉得火候成了,耿润峰提枪上马,甫一接触,林悦即呼呼叫痛。没了酒精的 麻醉,林悦的承受能力明显弱多了。忙活了半个小时,耿润峰才把阳物挺进小半。 又盘桓许久,耿润峰才能齐根没入。 在林悦这青春得略带青涩的身体上,耿润峰不敢大开大地干粗活,怕伤了 这小妹子。即便如此,林悦还是娇呼不断。呻吟中,林悦告诉耿润峰,上次做完, 她下面疼了三天,这让耿润峰有了种别样的成就感。 林悦一米六七的个子,花径却短浅得很,不管耿润峰选了什么样的体位,都 能直插入底,到她阴道的最深处。耿润峰突发奇想,选了个叠罗汉的体位,他自 己仰躺着,让林悦仰躺在自己身上。下体接入后,他便弓起身子,抄起林悦的两 条腿,把林悦摆得像把小孩撒尿的姿势,羞得林悦抬不起头。 随后,可就不是抬不起头那么简单了。并不快的抽插,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触 发到林悦身体里的敏感点,每一下动作,都让林悦觉得通体酥麻,脊柱冰凉;十 余次抽插,就让林悦有了尿意。而且那尿意随着抽插越来越强烈,直冲林悦的神 经。 林悦话都说不完整,颤抖着声音道:「耿叔……别,停一下……不行……要 尿了……」 遇到这种事,耿润峰怎么可能停?依然保持着固有的节奏耸动着身体。发现 林悦的敏感点,不是偶然,而是耿润峰耐心找的杰作,凭了经验,他反复试探, 找林悦的最敏感位置。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正是如此。几番觅,那敏感点 到底是被他找到了。 持续的进攻,有着水滴穿石的功效,林悦身体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反射样的 抽搐,让她的身子甩开了耿润峰的阳物,之后,一股体液如清泉样激射而出,喷 洒了半床单。 此情此景,让耿润峰大喜。和林悦两次上床,都让她出了潮吹,这足以说明 她拥有这样敏感的身体。就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有过潮吹,后面再想有就会很 容易。潮吹过后,女人的身体更为敏感,也更能获得强烈的快感。耿润峰当然不 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拢住胯下枪,再一次把林悦捅了个通透。 像高铁提速一样,耿润峰也提了速,这一提速,林悦浑身的细胞就像爆炸开 一样,尖叫不止。等到耿润峰收工,林悦早已涕泪横流。若不是过去见过高潮会 哭的女人,耿润峰此刻恐怕会被吓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高潮余韵平息,林悦一副窘迫的模样道:「我怎么又尿了啊,好丢脸……」 「这有什么可丢脸的?潮吹,是好事。说明身体敏感。」 林悦狐疑地看了耿润峰:「你确定没骗我?」 耿润峰郑重地点了点头。 耿润峰问林悦:「刚才感觉怎么样?」 林悦叹道:「活不起的感觉,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欲仙欲死。」耿润峰偷笑。 林悦扭了扭身子,表达了下不满,随后道:「我想,这大概就是被征服的感 觉吧……」 休息半晌,俩人积攒好了体力,准备再来一轮盘肠大战。耿润峰忽然想拍一 下俩人鏖战的视频。不为了别的,就想让林悦看看她自己高潮时的模样,尤其是 潮吹。 「有什么可看,一定丑死了……耿叔,你要不要这么变态?」林悦扭捏着不 想让拍,可架不住耿润峰的花言巧语,只得由他去了。 二次床战,时间比第一次更长,林悦更是呼天抢地。只是没再喷潮,大概是 第一次过于激烈,身体上不再支持。看了自己高潮时的模样,林悦羞得抬不起头。 这一通折腾,大半天过去,俩人无力再战,并肩躺在床上谈起人生。耿润峰自嘲, 发泄完性欲,都成了哲人。 「耿叔,你有过理想吗?」问完,林悦就觉得后悔,觉得这问题很傻。这个 有些早慧的小姑娘怎么能不明白,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曾有过理想,可能不切实 际,不过却都很美好。 「有啊,怎么没有过。」耿润峰眨了眨眼,长吁口气,眼神飘渺起来,仿佛 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上学的时候,特欣赏当时的总理。铁血宰相嘛,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准 备了一口棺材,九十九口装贪官,一口装自己。多么慷慨激昂……那个时候, 我特想从政,当一个像他那样的好官。毕业以后,就知道那不过是个笑谈。无论 从事哪个行业,都需要资源的传承啊。经商是,从政也是。不排除有白手起家的 神话,但是那毕竟是万中无一。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很崇拜他,把他当成自己的 一个梦了。也为了他黯然退休而惋惜伤神。再后来,当我知道他学大气的儿子当 了国字号金融集团的董事长,我的梦就碎了。凭什么啊?就凭他爹是我们天朝的 金融沙皇?这里面没有利益猫腻,谁信?越往后,就越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 一样。他没有新闻里,络中吹捧得那么高尚。他嘴里的豪言壮语,无非是掩盖 他所做的坑害民众利益。装九十九个贪官,呵呵……他杀哪一个了?倒是后来不 少政府大楼盖得像棺材。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拯救他所在的那个利益集团, 执政集团,至于民众利益?那是可以罔顾的。不过想一想,也无可厚非,作为政 客,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换成我,也会如此,可能手段还不如人家高明……喔, 不,不对,一定没人家高明。有人说,他的继任者是影帝,难道他不是?都一样, 一丘之貉。都在演戏,表演风格各异,但是同样经典。其实往大了说,人生不也 是个戏台?每个人都在上面表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耿润峰停下喘了口气,看了看林悦,带着几分歉意道: 「不该和你说这些……」 「不,我爱听。挺好的。」林悦侧身,手支着头,两眼晶晶亮,清澈如水, 看着耿润峰。 「能听懂?」 林悦想了想说:「不全懂,能懂一点。起码我知道了,你年轻时候的偶像坍 塌了。」 耿润峰笑了,摇摇头,片刻后说:「不牢骚了,牢骚太盛防肠断。」 「那后来呢,后来没理想了?」林悦问。 「后来啊……后来也有,想着投身商界,做一番,结果也不像自己想的 那样。这个梦想没了之后,就剩下好好活着,是最真实,也最靠谱的梦想了。」 随着话出口,耿润峰的语气越发平和。 闲聊着,林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半。 「呀,都七点多了,我说怎么饿了。」林悦失声道。 听林悦这么一说,耿润峰也觉得饿了,便起身收拾,要带林悦出去吃饭。 林悦问:「晚上你是不是要回叶姨那?」 耿润峰稍一犹豫,林悦便心领神会地说道:「今天晚上我得回家。房退了吧。」 离开宾馆,林悦再三叮嘱,不要把手机里拍的视频让别人看到。耿润峰满口 答应,心里却盘算着,是不是把视频打了码,传到草榴或者 上去。不过最终 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比较吝啬,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吃过晚饭,和林悦分别后,耿润峰如常地回到了叶秋华家。 因为发泄了一下午性欲,耿润峰没有交公粮的动意识。叶秋华兴致倒是不 错,动给耿润峰吹箫。经历过高强度性爱,耿润峰的龟头异常敏感,难受得呲 牙裂嘴。看耿润峰不太积极,叶秋华也就偃旗息鼓了。她倒没怀疑什么,毕竟这 一段日日无休,状态低迷也不奇怪。 准备睡觉的时候,耿润峰手机上挂着的qq响了起来。他抄起一看,是小惟闲 兮兮地发来个qq表情。看到小惟的信息,耿润峰就想起了她放林悦鸽子的事,决 定敲打她一下。 「你这怎回事?看个电影还放人鸽子,害得我当了出气筒。」耿润峰果断发 信息道。 「啥?放鸽子?是我被放鸽子了好不?这怎么还带恶人先告状的!」小惟一 连串发了好几条信息,话里的意思是,林悦约她看电影,然后爽约不见了,害得 她空等了一下午。 小惟这么一说,耿润峰倒分不出真假了。也不知是谁放了谁鸽子。 耿润峰心想:这怎么一个人说的一个样?亏得是人少,当事人再多俩,这放 鸽子的事真就闹成罗生门了。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六、八月的变奏) 作者:耿大炮 2015/10/26发表 字数:13130 断绝耿润峰去魔都念头的是他爸,老耿头。 老耿头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耿润峰正在叶秋华家中酣然大睡。 耿润峰一直没有早起的习惯,工作时除外。工作时的耿润峰号称机器,除去 精准的节奏外,更重要的是,他能不眠不休地连轴干。在他早年的辉煌战绩里, 曾经有过陪着软硬件工程师优化企业资源配置系统,连续三天三夜不睡的记录; 也有过在项目组每天工作十六小时,连续四十天无休息的记录;还有过为了市场 调研,三天飞了长江南北十一个城市的记录。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不过,俱往 矣。如今的耿润峰慵懒得一塌糊涂。 按照近两年养成的习惯,耿润峰这个时间段基本都不会出门,因为在睡觉。 可这一天,老耿头死活没敲开儿子的门。万般无奈,只能跑楼下打了电话。老耿 头留了个心眼,怕儿子留宿姑娘,不好意思开门,免得相互尴尬。 其实他多心了。他那宝贝儿子脸皮厚得堪比防波堤,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 不是在自己爹眼前秀活春宫,其它的事一概无压力。 接起电话时,耿润峰呵欠连天,睡眼惺忪,缓了一会才听清楚他爸在说啥: 「小峰啊,你没在家?」 「是啊,我在朋友家呢。」耿润峰心想,我特么都快一个月没在家住了。 「快回来吧。你妈做的虾馅饺子,我给你送过来点。」 耿润峰强驱走脑海中的睡意,打起精神和老爹周旋:「你不是有我那钥匙么, 给我放屋里就行了。」 老耿头犹豫一下,说:「我出门急,忘带了。你回来吧,省得我还得回去取。」 一听老耿头这说法,耿润峰就头疼,无不烦躁地说道:「我这在铁西呢,死 老远的……」 老耿头连忙说:「那算了。要不我把饺子放你楼下小卖店,你回来再去取?」 耿润峰想了想,说:「别了,你等我一会儿吧。」 放下电话,耿润峰盘膝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之后简单收拾一下,回家了。 八月的燥热,让整个沈阳都陷入烦躁当中,耿润峰也不例外。平时打出租车, 耿润峰还有心和出租司机唠唠,听一听市井传闻,今天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能热死人。 在家楼下的一个树荫处,耿润峰见到了自己的爹。老头蹲在树荫下面抽着烟, 挂在额头上的汗水星星点点,也顾不上擦的模样。 父子间的寒暄很简单,两句话就算完事。耿润峰从父亲手里接过装饺子的饭 盒,领着老人上楼了。 一边上楼,老耿头一边说:「没事多回家看看,土豆天天想你,门口一有点 响动,立刻就到门口那蹲着。」 土豆是老耿家的狗,小时候是耿润峰抱回来的。耿润峰自己养了一年,就丢 给了家里老头老太太,美其名曰,给老头老太太做伴。其实他是不爱伺候,每天 喂不说,还得溜。一来二去的可以,时间长,就烦了。 这符绝大多数都市青年的养狗情况:一时心血来潮,最后留下点屎,让家 里揩屁股。 耿润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老耿头又说:「你妈也挺想你的。」 耿润峰还是应付一样道:「知道了。这几天就回去。」 老头絮叨进门,本就停了口,看到屋里横七竖八甩了一地的垃圾,忍不住又 说:「你这也三十多的人了,你瞅瞅这屋里祸害的这埋汰。」说完,老头叹口气, 拿了笤帚,打扫起卫生来。 收拾完垃圾,老耿头又看到耿润峰堆在家里的脏衣服,拿着就泡进了水盆, 继续道:「你这衣服也不知道洗,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 耿润峰对老爹的批评充耳不闻,只是埋头吃饺子。吃完饺子,耿润峰说: 「爸,我先走了,你收拾完把门给我带上就行。」 正洗衣服的老耿头怔了怔,放下手里的衣服,看了眼儿子,一肚子话都咽了 回去,只化作了两个字:「走吧。」 老耿头头发早已花白,不过贵在染得勤,看不出痕迹来,可是岁月留下的痕 迹又岂止是白发?越发伛偻的身形,充分表明了,这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饶是他耿润峰心坚如铁,看到老爹越发苍老的容颜,心中也不免一阵酸楚。 「累了就歇歇,不爱干就放着。你儿子有手有脚,你不伺候也能收拾明白。」 耿润峰临走时对父亲说道。 离了家,悬着大半个月的心思终于尘埃落定。他终于找到前段时间,一想起 去魔都就会不安的根源。 父母在,不远行。耿润峰给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放弃理由。 耿润峰不算什么孝子,年纪小时候也曾和父母跳脚对骂。随着年纪增长,这 状况才渐渐改变,哪怕心中再不满意,也不会顶撞家里的老人。虽说目前和老人 不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毕竟是在同一座城市里,想去看看老头老太太,随时可以 去。想到这一节,耿润峰心里踏实了不少。 去不去魔都这件事,一琢磨通透了,耿润峰郁闷许久的心情顿时有所好转, 忽然感觉这闷热的天气也没那么讨厌了。 王朝阳对耿润峰的决定很遗憾,也很惋惜。 「老耿,你真不来了?这边准备上市前辅导呢,最迟后年就能ipo ……」 耿润峰边走边和王朝阳通着电话,无论王朝阳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利,都 不再能引起他心中一丝波澜,他含笑拒绝了王朝阳的好意,全然不顾那ipo 可带 来的巨大财富与自己渐行渐远。 往铁西那边走时,耿润峰出奇冒泡地没打车,坐了公交。等他晃悠到叶秋华 店里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耿润峰进店门时候,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叶秋华自己在。 「买彩票中奖了?」迎头叶秋华便问。 耿润峰听得直糊涂,说:「没啊。我从来不买那玩意。」 「那你乐成这样,嘴都不上……有啥好事,和我说说?」 「没啊,啥也没有。」耿润峰强调道,「真没有。」 叶秋华白了耿润峰一眼:「哼!死德行。」说着,一扭腰出了柜台,去了隔 壁小卖店。 耿润峰不说,叶秋华也就不再问。认识这么多年,叶秋华明白他的脾气,他 不想说的,你就是盘问出龙叫唤来,也甭想让他吐口。 店里没什么生意,挨到傍晚,就早早收了工。晚饭过后,耿润峰性趣盎然, 拉住叶秋华就是盘肠大战。当夜,耿润峰雄风大作,搞得叶秋华哭了好几回。 叶秋华高潮时候易哭,但是一晚上哭几回的时候不多。 战后去卫生间打扫战场遗迹时,叶秋华几次站不稳,走路扶墙。再回来时, 叶秋华羞愤欲绝地敲打耿润峰胸口:「你今天疯了是怎的……我下面肯定肿了, 都怨你!」觉得敲打还不够解恨,叶秋华恨恨地在耿润峰胸口咬了一口。 耿润峰任她去了,忍着疼,一手抚摸着叶秋华光洁的后背。 平静下来的耿润峰语气很舒缓:「我说没什么事,你肯定不信,其实真就没 什么事。只不过有些过去没想明白的,今天想通了。想通了,也就好了。」 「又在计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呢?」说完,叶秋华自己都觉得话里酸味十足。 耿润峰不平道:「怎么,除了计肏屄,我就不能计点别的?」 叶秋华撑起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嗯。」还觉得这力度还不够,又补充 道,「我觉得你就是个会走路的生殖器。」 耿润峰被气乐了:「行。那我就满足你的印象。」说完,起身抓住叶秋华的 脚脖子,就要分开她的腿。 叶秋华笑着娇呼:「不要……」 叶秋华脚上一路蹬踏,却没能摆脱耿润峰的手。这份无力的反抗最终只落得 一个结局,被耿某人无情的镇压。一条熟悉的巨物悍然闯入她的身体,开始了翻 江倒海。高潮余韵未了的身体极度敏感,只是些许出入,那春潮泛滥得就像山洪 暴发。 叶秋华没有过潮吹,不过每次鏖战下来,她挥洒到床单上的液体却也不比喷 出来的少几许。 一波波高压电通体的快感,刺激得她睁不开眼。叶秋华脑子里只剩下了这样 的想法:用两条腿箍住耿润峰的腰身,制止侵略者的肆意妄为。然而,她的脚踝 被耿润峰握了个结实,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疲惫的身体逼着她开口求饶。 耿润峰恶趣味上头,他松开叶秋华的脚,欺上前来,笑嘻嘻地说:「叶美女 怎么投降了?」 叶秋华假哭道:「我都要被你肏死了……」 耿润峰歪头继续笑嘻嘻道:「这样不好,不应该向恶势力屈服。」说着,他 故意挑动胯下物涨起,又是惹得叶秋华一声娇吟。 叶秋华苦着脸说:「不来了,好不?我真的不行了,腿酸死了。明天又起不 来了。」 看耿润峰没有收兵的架势,叶秋华又道:「你知道不,我现在连九十斤都没 有了,你刚搬来时候我九十七斤。」 其实几番激情碰撞,耿润峰也是强弩之末,没有将这一炮进行到底的意思, 看叶秋华这般模样,也就借坡下驴,把有泄气苗头的阳物抽了出来。 耿润峰倒下身前,还不忘摸一把叶秋华的胯下,而后说道:「你不一直想减 肥么?这不遂了你的愿?」 叶秋华哭笑不得:「那也不能这么减法啊,减得太多了。」她越想越气,很 想使劲掐耿润峰一把出出气,可身子疲惫得连抬一抬手指都懒得。很快,眼皮一 打架,就睡着了。 翌日,叶秋华睡到过了中午才起床,腰酸腿疼头发沉,自是不用说。 刚醒的时候,她感觉眼皮好像挂了千斤秤砣,睁也睁不开。费了好大力气, 才彻底清醒过来。这时,床上只有她自己了,那折腾得她爬不起来的冤家,已经 没了踪影。 叶秋华拿起电话来,问耿润峰在哪,得到回应是在店里,叶秋华的心头顿时 阴转晴,隐隐的,还有那么几分暖意。 这场激烈的床事,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仿佛一朵 浪花消融在海中,再也没有痕迹。 叶秋华的母亲,打过几次电话来,每次都说要来沈阳,结果每次都阴差阳错 地没来。每次叶母的电话打来,耿润峰总有种傻姑爷要见丈母娘的紧张,结果频 繁的泄气,让他每每都觉得像坐了过山车。几次折腾下来,他也疲塌了,无所谓 叶妈妈来不来。 这就是狼来了次数太多的缘故。耿润峰暗自腹诽。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一半就这么没了。这时候,奥运会开幕了。被球房列 入禁止参与追分名单的耿润峰无聊赖,只得窝在叶秋华家里看奥运。 耿润峰不是体育迷,看比赛充其量就是看个热闹。若不是没有其它消磨时间 的事情可做,他绝不会窝在屋里看电视。 在奥运田径比赛有110 米栏的那天,耿润峰接到了失踪已久的乔老鬼打来的 电话。 没等耿润峰开口讨伐,老鬼先开了口,那声音沉静得让人感觉仿佛身在十月 深秋。饶是这八月盛夏,耿润峰还是打了个寒战。 「你在哪呢?没事的话来我家一趟。」 老鬼绝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一旦用上了这语气,就预示着事情的不一般。 上一次老鬼用这种口吻说话,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耿润峰永远不会忘记,乔永 为挪用公款炒股,东窗事发时那份冷静镇定的语气。那时候,他大学毕业还不足 一年。 彼一时,乔永为认真地和耿润峰讨论,如果事情摆不平,自己到底会判多少 年徒刑,语气镇定得和今一次电话里全无分别。 虽然那一遭最终有惊无险,但是乔永为却丢了让无数人羡艳的央企工作。身 边的熟人都替他痛心疾首地惋惜,他却一副全不在乎的模样,不但看不出丢了工 作的失落,好像还有那么几分窃喜。每当说起这事,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总结:哥 们命大,逃过一劫,起码没混进监狱里去。知足!温故而知新。 所以,一听老鬼电话里的语气,耿润峰就知道事情不妙,赶忙换了衣服,火 烧火燎地赶到了乔家。 耿润峰到乔家时,老鬼正在楼道里坐在楼梯上抽烟,脚下横七竖八地堆了十 余个烟头。看那意思,他在这已经有一会儿了。 楼道里烟雾缭绕,透过排气窗的阳光照过来,搞得云海仙踪一般。 万年不变的短发依旧,只是这一次没戴眼镜。那不喜不怒的表情,也让人看 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鬼看耿润峰到了,没说话,只是抬了抬眼皮,耿润峰也不说话,两人相顾 无言。 良久,乔老鬼意味深长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揉了额头和眼,夹烟的另一手向 身后的家门指了指,示意耿润峰自己过去看。耿润峰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走过去, 拉开虚掩着的门进了屋。 屋里的情形惊得他瞠目结舌:这尼玛遭贼了?遭贼了也不至于空成这样吧? 用空荡荡来形容老鬼的家中,已经不够用了。房子里不光是家具、家电没了 影子,就连墙上的插座,电源开关都不翼而飞,只留下截断的电线头。耿润峰抬 头看,屋顶的灯也不见了,留下的,同样是散落的电线。卧室门?一样没了,门 框上残留的折页昭示着这个事实。 除了地板尚在,这房子几乎就是清水房一般。 「不用看了。我刚看完,除了地板,什么都没了,连厕所马桶都没留下。」 抽完烟的乔老鬼在耿润峰身后走来,拍了拍他肩膀,一本正经道。 耿润峰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却卡在嗓子眼,怎么都问不出。他直 愣愣看着老鬼,老鬼若有所思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笑了,似自嘲,似释然,似 解脱,当然还有几分苦涩。 「哥们解放了。」乔永为道。 「解放了?」耿润峰皱眉不解其意。 「嗯。离了。」 「离……离了?啥?离婚?你和曲桂林?」耿润峰觉得很不可思议,连话都 说不利了。 老鬼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废话。我就那么一个媳妇,不和她离和谁离?」 耿润峰更加困惑,眉头间的川字更深:「你们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乔永为冷哼一声,「反正日子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就离 呗。」 话说到这,耿润峰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性停了口。 片刻冷场,乔永为说:「走吧,陪我去趟房产中介,把这房子挂上卖了。家 没了,留着它也没什么意思。」 去房产中介的一路上,耿润峰一直注意力涣散,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让他至 今都觉得惊艳的女子。 回想起初识的曲桂林,耿润峰始终记忆犹新:一名穿着青花旗袍的风韵女子, 开着一台不知道有多少年车龄的老拉达,车窗上贴满了各种政府机关的通行证。 那破车看着随时都可能趴窝,但是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停到了他们面 前。 那女子走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毛子的东西,除了ak47就再也没什么好 用的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统一的意见是:这话头太硬,接不住。 唯独老鬼乔永为微笑着接了下去:「还有伏特加。」 后来,这个接住话的男人,成了她的丈夫。 如果当时耿润峰不是已经有了安佳容,他倒有心在情场上和乔永为争上一争, 不管输赢,无论成败,只是想争一争,仅仅是为了那个女人。 可惜,世间事没有如果,所以这耿润峰和老鬼没有兄阋墙,没能成了情敌。 严格来说,曲桂林不算美女,单从容貌上看,并无过人之处。除了身材火辣 一点,其它硬件只能说马马虎虎。可那份气场,却是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尤其是那天马行空的谈吐,才更让人心折不已。和她聊天,总让人01bz觉得自己的智 商不够用,更毋论跟上她思维跳跃的火花。 在耿润峰心目中,那才是真的女神范儿,高屄格,和那些拿了摆拍,ps过的 图片,上微博、朋友圈之类乱秀的脑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一连走了几个房产中介,都是乔老鬼在谈事,耿润峰心不在焉,连搭句话的 举动都没。他有心问老鬼为什么离了,为什么家里会被折腾个干净,可又不知道 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事说起来,不怎么好听。 走完房产中介,两人忽然觉得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耿润峰问老鬼:「你爸 妈知道你离的事不?」 老鬼磕了磕牙,道:「没说呢。暂时也不想说,省得他们上火。过一阵再说 吧,慢慢渗透。」 「你这情况了,晚上住哪啊?」 老鬼咝了一声吸口气,说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没计这事。晚上看看呗, 不行找个旅馆先凑一下。」 「拉鸡巴倒吧。花那屄钱呢。住我那吧。」 老鬼抬眼看了耿润峰,没言语。没否认,就表示了默认。和耿润峰,他无需 客气。正如耿润峰和他也一样。打小认识,俩人就是这般态度。上学那时候,耿 润峰上老鬼家,看上他什么好书好玩意,基本上说一声就拿走,也不管老鬼同意 不同意。 告诉你一声,是给你面子。这个事和你同意不同意没关系。 一句戏言,换来的是二十年的朋友。 去耿润峰家路上,老鬼又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耿润峰说:「这亏得沈阳冶 炼厂是拆了,不然你应该上那边买个房子住。」 老鬼翻了翻眼睛,立刻道:「你以为我过去住文官屯那边为了啥?就是为了 那良好的空气!」 文官屯是沈阳知名火葬场,不用说也知道,那边的空气全是烟尘。 老鬼一句话把耿润峰噎住了,半天没词应对。隔了好一会,耿润峰道:「你 赢了。」 没有赢了觉悟的老鬼,也不言语,随手摸出手机,摆弄几下,递给了耿润峰。 耿润峰不解其意,还是接了过来。一看,是乔老鬼和前妻曲桂林的qq聊天记录。 显然,老鬼洞悉了耿润峰的好奇心,也知道他憋着没问,性给了个痛快。 聊天记录并不多,寥寥十几句。凭这点聊天记录,耿润峰猜不出老鬼离婚原 因的来龙去脉,不过有一点他看明白了,就是老鬼家里为什么空了。 曲桂林问老鬼,家怎么分。老鬼的答复是:房子你给我留下,那是我爸妈的。 其余家里的,你都可以拿走。于是,曲桂林就顺了老鬼的话头,把家里变成了清 水房。 这……这尼玛…… 耿润峰想了半天,也没组织出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可以肯定, 这种事曲桂林办得出来。也只有她办得出来。 老鬼接回电话装进兜里,没再言语。俩人在沉默问题上,保持了出奇的一致。 就这么沉默着,到了耿润峰的家。 走了一下午,俩人俱是汗流浃背。进屋第一件事,耿润峰就是捅开空调,而 后甩去上衣,光起了膀子。老鬼也不见外,同样脱去了外衣。 耿润峰到冰箱里掏了两瓶饮料,塞给老鬼一瓶。两个赤膊的汉子就这样,拿 着冰饮料像斗气一样对饮着。 老鬼说:「哎,把电视打开。今天有刘踢墙的比赛。」说完,老鬼又意犹未 尽地说道,「我很欣赏他……」 耿润峰嘴里一口水噗地呛了出来,咳嗽之余,耿润峰说:「我求求你,下回 等我喝完水你再说欣赏谁,行不?」 乔永为嘴里的「欣赏」绝不能当成褒义来听。与他相熟二十年,耿润峰深知 此理。他那「欣赏」的角度和逻辑,每次说出来都足以让人吐血三升。更要命的 是,他的「欣赏」就像是带了诅咒,被他「欣赏」的人,个保个倒了血霉。 十几年前,耿、乔二人还在上学的时候,沈阳的东宇集团如日中天,总裁庄 宇洋意气风发,曾有言:而立之年白手创业,不惑之年鼎立中华。结果庄总裁被 乔大师一记「欣赏」打翻在地,远走海外,东宇集团名存实亡。遭到同样待遇的 沈阳知名企业家还有菲菲集团的赵也飞。后来,乔大师又开过若干次「欣赏」的 口,结果被「欣赏」者纷纷中枪,无一幸免于难。 最近两年,他「欣赏」起了西王爷和他的政治伙伴王局长,结果……不言而 喻。 耿润峰没理老鬼的要求,只说了句:「自己打呗,遥控器就在桌上,又不是 没长手。」 老鬼瞥了眼耿润峰,自己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电视里,持人正在介绍奥运实况的情况,距离比赛看似还有段时间。耿润 峰没跟老鬼一起在电视前等着,起身去了屋外,片刻之后,卫生间里传来稀里哗 啦的水声——他去冲澡了。 看着电视,老鬼习惯性地摸烟,却发现烟盒中空空如也。他喊耿润峰:「你 烟放哪了?我没烟了,拿你颗烟抽。」 耿润峰回道:「你上我包里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依耿润峰的话,老鬼打开了这厮经常随身携带的小包。除去烟外,包里还有 个老式的笔记本。 老鬼觉得很新鲜。在他的印象里,耿润峰从来没有动笔写东西的习惯,从来 都是靠脑子记。实在感觉记不住的,才用手机或者电脑之类的做备忘。难不成, 这是个黑账本? 老鬼叼着还没来得及点火的烟,翻开了笔记本。 看到笔记本上那有如小学生般的字迹,老鬼立刻就想嘲弄耿润峰几句。可转 念一想,不对,这不是耿润峰的字。耿润峰自小写过毛笔字,一手字写得相当漂 亮。认识二十年,老鬼对耿润峰的字还是相当熟悉的。 又多看了两眼,看到文中极为专业的经济学术语,老鬼才更觉得奇怪。 这时,耿润峰回到了屋里,手拿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迹。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看老鬼在翻看戴平原的笔记,耿润峰问。 「这什么玩意?」老鬼抬头看耿润峰,不答反问。 「戴平原的笔记。」 「喔,我说呢,这字这么寒碜……」老鬼收回递给耿润峰的目光,继续低头 看笔记,「他不是死了么?」 耿润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而后道:「他留下来的。」坐下又道,「哦, 对了,他不让你看这个笔记。」 老鬼诧异地抬起头,眨了眨眼。 耿润峰一努嘴说:「不信你自己看,最后一页。」 老鬼依言翻看了最后一页,那是戴平原的遗言,也算是留给耿润峰的信。看 完这,老鬼立刻觉得火往上撞:「我肏!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他觉得他写这破 玩意是武穆遗书还是怎么着,学了就能天下无敌?」老鬼把手中挥舞着的笔记, 一把拍到了桌面上。 隔了几息,乔老鬼仍觉得余怒未消,恨恨地说道:「装神弄鬼。」 老鬼还想刻薄几句,被耿润峰拦了下来:「消消火。他一个死了的人,你和 他置什么气。死者为大,咱嘴上也积点德不是。」 耿润峰又说:「正好,你看着这玩意了,我再和你藏着掖着也不适。他说 是不让你看,可谁能管得了生前身后事?我呢,就卖一回良心,把这玩意交给你。 要是,我真看不懂他写这玩意,他托付我做见证的事,我无能为力啊。你要是 看明白了,就给我说道说道,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老鬼没言语,算是默许。这时,电视上开始转播伦敦奥运会田径比赛的110 米栏预赛了,乔耿二人的注意力便被电视吸引了过去。 看着刘踢墙脸上流露出的诡异微笑,耿润峰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想法,那就是, 恐怕这货真的会像上说的那样,中途退赛。不过,这回退赛,他用什么借口呢? 不能像上回一样,还靠踢墙吧。同样的梗用两遍,这个对付不了圣斗士啊。 带着满心的疑问,耿润峰也像老鬼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直播。 终于,发令枪响了,比赛开始了!而后,刘踢墙便以一个极其飘逸的摔倒, 告别了这次比赛——连预选赛都没有通过。 尽管赛前做了无数种假设,如今这种情形,还是出乎耿润峰的意料之外。除 了一个「肏」字外,耿润峰想不出其它更贴切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电视转播仍在继续,爬起来的刘踢墙,装出硬汉的姿态,单腿蹦到了终点。 据说,这是他的谢幕表演,用来证明他「永不放弃」的体育精神。 虎口托着下巴的乔老鬼用极其庄严肃穆的声音说道:「我很欣赏他。」后话 是,「他是一个好演员。」 乔老鬼习惯性地举起一根食指,边点动边总结说道:「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因为这是一桩生意。没有赢下比赛的实力,只能这么干,也必须这么干。只有这 样,才能维持住他的广告价值。这次表演很到位,起码能搏不少同情分。所以, 他是一个好演员。理性的选择和入戏的表演,很值得欣赏。」 乔老鬼这「欣赏」再一次说得耿润峰咬牙切齿,颇有打人毁物的冲动。 耿润峰特佩服老鬼这一点,无论多么不着调的事情,他都能说得义正辞严, 让人丝毫听不出嘲讽的味道来。 刘踢墙的比赛没了,余下的戏码也就没了看头。虽然开着电视,俩人谁都没 心思看。 晚饭是叫的外卖,耿润峰提议拿点啤酒,被老鬼否决了。 「我还没到需要借酒浇愁的地步。」老鬼如是说。 入夜,耿润峰想着要不要回叶秋华那去,想来想去,觉得不适,也就没走。 倒在床上,稀里糊涂就睡下了。他那神经衰弱的问题,始终也没解决,一觉睡下, 也是半睡半醒。 隐约的,他好像看到了曲桂林。与往日的曲桂林不同,衣着上再没了往日的 个性与时尚,转而换了一身朴素到中庸的衣着。就连发型,都变了,剪得像是电 影里的江姐。 曲桂林只是回头看了眼耿润峰,便转身走了。那冷清的神情,仿佛在看路人。 耿润峰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里像堵了团棉花,一点声音也发不 出。就任着曲桂林在一团迷雾中隐去身影。 耿润峰记不得见过曲桂林后又发生了什么,究竟辗转几许,才在一座楼顶见 到了乔永为。楼上冷风呼啸,吹得衣襟飞舞。乔永为居然满头白发。他看了眼耿 润峰,眼神里满是耐人味,嘴角挑了挑,脸上便多了一幅诡异的笑容,好像刘 踢墙上奥运赛场前一样。随后,便在那楼顶上飞身跳了下去。 耿润峰惊呼,却发现自己正在床上。而乔老鬼,正完好无缺地坐在写字台边 看着戴平原的笔记。 原来只是个梦。 耿润峰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他不认为,老鬼会在这么早起床,尤其是 为了看本笔记而早起。而现在,他正在看,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一夜没睡。 「一宿没睡?」耿润峰问。 老鬼没答话,抻了个懒腰,打了呵欠,用肢体语言肯定了耿润峰的说法。 「这武穆遗书研究得怎么样了?看出什么来了?」耿润峰调侃了一句。 老鬼依旧没答话,横了耿润峰一眼,起身就出屋下了楼。不大一会,他拎了 一兜子牛肉火勺上来——耿润峰家楼下就是早市,到处都有早餐卖。 趁着老鬼下楼的工夫,耿润峰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笔记,只被翻了三十多页。 这让耿润峰觉得很稀奇。老鬼的阅读速度,是耿润峰见过的听过的最快的。最少 最少要超过正常人三倍到五倍。 耿润峰自己的阅读速度就不慢,上学时候,同学间一起看书,别人看一多半, 他基本上就看完了。而老鬼……那就不像是个人类的存在。同样看一篇文字,耿 润峰看了也就分之二十,老鬼保证已经看完了。而且绝不是走马观花。即便那 么快看完,他还是能复述文中大意。 这点让耿润峰始终嫉妒不已。 老鬼这种天赋,耿润峰自忖难比。据说那个变态一岁就识字,四岁可以读报 纸。换在今天,上报纸炒作成神童,一点压力都没有。不过幸亏没炒,不然今天 又是个伤仲永的典型范例。 连老鬼都看得这么慢,是不是可以从侧面佐证,这个本子中的内容,很有技 术含量?耿润峰暗自揣度。 「吃饭了。」老鬼把火勺放到了桌上,转身去厨房拿碗和调料。 耿润峰瞄了一眼,道:「没买点豆浆上来?」 老鬼抽了抽嘴角:「你早不放屁……要饭的还嫌馊。想喝自己下去买!」 耿润峰笑笑,不以为意,也不斗嘴,拿起火勺就吃,奉行了拿来义。 吃过早饭,老鬼简单洗漱下,倒床睡了。耿润峰则出了门,去叶秋华那里。 关于耿润峰的彻夜未归,他不解释,叶秋华也不问。直到打烊关店,耿润峰 才和叶秋华说,今天还得回家。 说到这,叶秋华才问上一句:「怎么了?家里有事?」 「一哥们离婚了,没地儿住,住我那呢。把他自己放家不适。等他过了这 阵儿,我再过来陪你。」耿润峰解释了几句。说完,又补充道,「你家老太太现 在不是没过来么,要是过来的话,你提前告诉我,我再过你这住。」 「喔,那你回去吧。」叶秋华也没再说什么。等耿润峰要出门了,她忽问道, 「是哥们儿啊,还是姐们儿啊?」 耿润峰一愣,马上返回身,拦腰抓住叶秋华,不顾叶秋华笑闹着说别闹,抬 手就在她纤巧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一天净瞎猜疑。」丢下这么一句话,耿润峰回家了。 耿润峰到家时候,老鬼正坐在电脑前翻着页,也不知道他在查些什么。耿 润峰问他吃了没有,老鬼说吃过了,耿润峰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在电脑上查完东西,老鬼又翻开戴平原的笔记,看一阵笔记,又去电脑前查 东西,间或会抽出空闲,坐在那像老僧入定一般冥想。如此往复几个来回,没有 半点停息的意思。旁人看来,这完全是神经病先兆。耿润峰起先也有些担心,尝 试着和老鬼说几句话,老鬼虽然应付得冷淡,但是却没有神智失常的征兆。看没 什么大事,耿润峰也就随他去了。 接连几个通宵达旦,老鬼还在继续那看似疯魔的做派,油光泛起的脸上胡子 拉碴,跟混了丐帮差不离。而戴平原那本笔记,他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疯魔,不成活?这也有点疯得厉害吧?那本子里的东西自己也都看过,怎 么也没到他那程度。难道真的是我境界不够?耿润峰沉下的担心,在一个星期后 再度泛起了。 「我说,差不多行了,歇歇。那玩意就在那,你晚看一会,它也飞不了。就 算那玩意好看,也别玩命不是。」耿润峰劝老鬼道。 老鬼不耐烦地回应:「别捣乱,最后这点了……」 当老鬼说这话的时候,那本笔记最少还剩一多半没翻。 又过了三天,老鬼停工了,尽管那笔记还没看完,他还是停工了。 耿润峰忍不住风凉话道:「我以为你后半辈子都要和这玩意较劲了呢。」 老鬼翻了耿润峰一眼:「扯淡。」而后道,「走,出去洗个澡去。」 「去哪?」 「希尔斯?清水湾?还是海洋之星?金帝太渣了,不想去。」老鬼提了三个 建议,否了一个。 耿润峰想了想,说:「这仨都去够了。去盛世桃源吧,和平大街头上那个。 那个没去过。」 说完,这俩行动派叫个出租车就去了盛世桃源。 这种上了规模的洗浴中心,其实本质上别不大,服务的细微差别,也不影 响太多的感观。在那温度「健康适宜」的蒸房里,耿润峰总觉得不如家附近的小 洗浴中心过瘾。无它,温度不够,出不来汗。 汗蒸半天,也没见汗,耿润峰觉得很无趣,埋怨老鬼白花钱折腾了。老鬼气 得发乐:「你自己点的这,还赖我啊?」 「妈的,还不如在家那边洗了。」 抱怨了几句,耿润峰说,这沈阳的服务业太次,远不如东莞。 「你这叫废话。全国能有几个比得了东莞的?天上人间是名大……也就剩个 名大了,有屌用?设备,服务和人家全没配。关了就对了。」老鬼点评道。 「也不能那么说,怎么着也叫行业的标杆。象征意义居多,没了它,行业内 不就等于倒了一杆大旗?」 老鬼嗤笑:「那算个狗屎标杆?叫屁民都能知道的,也配叫标杆?省省吧, 海天盛宴那都够不上标杆。真正的标杆,影响力都是局限在小范围中的,不会让 公众知道。因为一旦被公众知道了,那就是出大事了。这么说吧,能被涵盖在小 范围中的人,都是会中最顶尖的阶层,无论是官还是商。哦,对了,比如说过 去的汤灿,那才能叫行业标杆。」说到这,老鬼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坏笑起来, 笑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说完,隔了一会,老鬼又道:「其实东莞也就那么回事。你刚去,第一次见 i ,可能会震惊一下。等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都是一个格式的东西,见多 了都烦。你别看东莞现在热闹,保不齐啥时候就给他们去去火。」 「你说东莞也要扫黄?不可能。」耿润峰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东莞那 鳖地方有啥啊?地方经济就靠这玩意撑着呢。那叫地方支柱产业!你让他们砍自 家顶梁?怎么想的呢。」 老鬼笑了笑,道:「这个事咱不妨换个角度看。你先别管它是什么行业,我 只问你一个。这个事能不能有经济效应?有吧?凡是能成经济来源的事,咱们都 可以把它看做资源。涉及资源,就存在一个占有和分配的问题。这个分配,就是 政治。或者说,对资源的最终支配权,就是政治。好了,我们把问题落回到实际 上来。你懂的,中国这么大,其实就是那么几个人,或者几个家族的。其他的人, 不过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居民而已。或者说,这些居民,也是他们的资源……这个 就说远了,咱还往回说。东莞,或者再往大一点说,广东,是谁家的地盘?」 耿润峰有些犹疑:「花帅家的?」 老鬼点头,道:「你看,你也知道是他家的。更准确的说,是以他家为核心 的一圈人手里的地盘。说真的,我倒是挺佩服花帅的。在抱大腿问题上,人家从 来就没犯过错。你说他墙头草也好,没政治操守原则也好,人家在这么多年的大 风大浪里,就没翻过船,你说是不是奇迹?像穿越来的不?」 耿润峰笑。 「过去,这个事,叫政治路线选择问题,或者又叫站队问题,换今天,咱通 俗点,叫它抱大腿。其实说的都是一个事。老花帅能做好这个墙头草,他家后人 也能?这个事不太好说吧?许多事,都是风水轮流转。据说李长春到广东去,没 少受夹板气,都不听他的。谁能曾想,后来人家入常了?还有汪洋,在广东也没 少挨挤兑。你觉得,那种层面上的人物,挨了挤兑,回头有机会能不去找场子? 时机不适,也许没什么动静,一旦时机适,他们肯定少不了推波助澜。」 「你消息准确?」耿润峰问。 「你指什么?你说那俩人被挤兑的事?说实话,道听途说。但是这世界的事, 无风不起浪。其实咱换个角度想,你也能想出来。打个比方,你在一个企业,从 一个分公司调到另一个分公司,你觉得底下的人能老老实实听你的?给你穿小鞋 那不是常态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东莞会挨收拾这个事……」 「肏,我就随口一说……怎么说呢,就是有可能,有概率。广东那边早晚会 出问题,不见得非得是东莞,广州也可能。只不过,东莞屁股上的屎更明显。毕 竟现行法律法规在这摆着。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花无日好,人无日红,这 是常态。」 耿润峰猎奇的心理没能得到满足,略显失望地松了口气。想了一会道:「你 这绕这么大个圈子,其实还是想说政治啊。」 「也是,也不是。其实我想说的是,东莞那些都是表象。说白了,就是掌权 的人默许他们占用那个资源,挣那份钱。倘若他们得罪了掌权的人,随时都可以 把他们手里那资源剥夺,让他们挣不了那份钱。说政治这玩意,感觉离咱这平头 姓有点远。不过呢,这东西往往又在我们身边。我刚才和你说过,政治的实质 就是分配。身边可以类比的事情很多。比如说,一家两口子,挣来的钱怎么花, 听谁的,这本身就是政治……如果琢磨政治,不能映射到我们自身,琢磨它也没 什么用,包括琢磨历史也是这样。」 耿润峰听得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没有想过,洗澡时候的闲聊,居然一语成谶。两年后,东莞真的迎 来了扫黄风暴,而其背后蕴含的内容,和乔永为的推论大致相似。 洗完澡,老鬼问耿润峰要不要按摩,耿润峰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理由是: 没意思,与其让个外行女人没实质内容地瞎摸一通,倒不如去盲人按摩好一点。 说到这,免不了又大骂现任市公安局长一通,咒他生个孩子是貔貅。 盛世桃源门外,街路上灯火辉煌,一缕夜风给这闷热的夏夜带来难得的清爽。 指着华彩四溢的街面,老鬼说:「几年前,我听人说,沈阳的财政赤字,按 现有的财政收入水平,二十年都还不清。你说这虚假繁荣能维持多久?」 耿润峰摇头:「不知道。」 老鬼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看老鬼说话没了下文,耿润峰说:「危言耸听吧?中国崩溃论流行好多年了, 我们这不还活得好好的?沈阳这事,八成也是谣传。」 「也不全是。不少城市的地方债已经很严重了。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嗯… …戴平原那小子,脑子里的确有点儿东西。」老鬼冷不丁提起戴平原,这话看似 没头没脑,实则意味深长。 耿润峰暗笑:「你终于肯承认他有水平了?」 老鬼哂然:「我从来也没否认过他的学术水平。不过,直到今天,我还是认 为他傻屄。空有一肚子想法,没一个敢实现的,也没一个能实现的。纸上谈兵一 辈子,有个鸡巴用?最不济,也得把自己日子过好吧?你看看他那日子,过得叫 什么玩意儿!」 耿润峰正色道:「你不能这么说。他和你不是一路人。如果说你适实干, 那他就只适在书屋里搞学术,如果他也像你一样,这个世界就错位了,也乱了。 他就是那样的人,你不能苛求他和你一样。」 老鬼想了下,自嘲一笑:「也是。世界上我这样的人多了,真就乱套了。」 夜风的舒适,让两个人没有急于回家的欲望,也就没有叫出租车。就这样闲 聊着,两人沿着和平大街一路走去。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七、错?乱!) 作者:耿大炮 2015/11/03发表 字数:11500 耿润峰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走过远路了。 如果不是陪着心血来潮的老鬼发疯,他绝不会徒步走十来公里的路程。 临近家楼下,耿润峰抱怨老鬼,不出好意,走一身汗,澡白洗了。 老鬼说:「要不再洗一悠?「耿润峰啐道:「肏!闲得蛋疼。上楼冲一下得 了。」 嘴上说了上楼,俩人却谁都没有上楼的意思,找了张不知谁丢在楼下的旧沙 发坐下来歇脚乘凉。 不远处,几名邻里的中年汉子正借了路灯甩着扑克。 耿润峰摸烟,发现烟盒空了,就到楼前的小超市去买烟。 小超市里年轻的老板娘正喜眉笑眼地盯着电脑聊天,俏脸微粉,荡漾着春情 ,对上门的顾客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耿润峰敲了敲柜台,老板娘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从烟架上拿下来两盒红七匹狼烟。 耿润峰是这里的老顾客,只要他进门不开口,来买的必然是烟。 递过去钱,耿润峰看着老板娘满是性欲的脸,忽然想起上个月有一天早上, 看到她和一年轻小伙子搂着走,路上,那小伙子还亲了她脸一口。 耿润峰问:「那天看着的是你对象?」 老板娘暧昧地笑着,片刻后回答:「朋友。」 听老板娘这么说,耿润峰心里就明白了七八成,他抬起四根手指勾了勾,示 意老板娘靠过来。 贴了耳朵,耿润峰说:「是可以打炮的朋友吧?」 老板娘似恼似羞,顺手在耿润峰胸口来了一拳,脸上的笑意却不减。 趁她打这一拳时,耿润峰看到了她小衫内的真空。 耿润峰说:「露点了,看着奶头了……」 老板娘一惊,下意识看了下胸口,随后便懂了耿润峰说的是什么,立刻从柜 台后面绕出来,要追打耿润峰。 耿润峰赶忙一熘烟跑了。 回了旧沙发边,耿润峰拆了烟,递给老鬼一支。 余下的烟顺手丢在沙发上。 点上烟,耿润峰突发奇想似的说:「哎,对了,今天说起东莞才想起来。前 年去深圳,碰着沉阳一哥们儿。那哥们儿就是干特服的,原来在沉阳溷。老许当 市局局长以后,他就去东莞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在那溷得还不错。」 老鬼冷笑:「沉阳这情况,不走,他准备等死?」 耿润峰阴阳怪气地叹息道:「人才外流啊……」 老鬼仍然冷笑:「外流的人才又不止他一个。东三省的人才都在外流,各行 各业。整个东北的人力结构都在扭曲,明显中空化。早几年还有逃离北上广的说 法,你看这几年,呵呵,全都逃回北上广了吧。东北明显留不住人。留不住人, 拿什么发展经济?所谓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不过是句空话而已。振兴十来年了 ,有毛的起色?经济增长还不是全国倒数。」 耿润峰半天没搭话,连抽几口烟才道:「累不累?你操这心……真够鸡巴远 的。这事,该特么是省长操心的吧?市长可能都担心不到那么远。和咱有个鸡巴 毛关系。你还当咱是青春年少,指点山河那时候呢?你这人忒没劲。一句笑话, 也能上纲上线。」 老鬼不以为忤,调侃道:「不是某些人跟我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的时 候了?」 「那时候我什么岁数,现在我什么岁数?」 耿润峰任着烟从口鼻喷出。 「和岁数有关系?」 耿润峰又是半天没接茬,直到把手里的烟头弹出去,才说:「我现在不想 计那么多,就想过点简单日子,轻松点。」 「你真这么想的?你要真这么想的,别在沉阳呆了,离开这,赶紧走。」 「为啥?」 「你鸡巴明知故问。这样的环境,你干啥能简单轻松?你回来几年了,都遇 到什么了,你自己不清楚?」 耿润峰又是沉默,而后辩驳说:「照你的说法,在东北的都该活不下去了。 我看别人活的也都挺好,我差啥?他们能活,我也能活。」 然而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乔老鬼呵呵一笑,也不戳穿耿润峰的言不由衷。 好半天,耿润峰换了种口气叹道:「家里老头老太太岁数大了,怎么走啊? 没法走。前一阵王朝阳找我去上海做运营,我都给推了。」 听耿润峰这么一说,老鬼话锋也缓下来,转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整?老 死在沉阳?」 耿润峰咬牙道:「对,不走了。老死在这。吃在沉阳,喝在沉阳,日屄也在 沉阳,死了就埋在这。」 说完,耿润峰自己先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以后怎么样。暂时真 的不打算走了。」 老鬼哑然,跟着笑起来。 夜见深,半片月亮当空如水。 俩人在外面坐得倦了,便一起上了楼。 经了这么一出,老鬼的作息时间正常了不少,不再没白天没黑夜的研读戴平 原的笔记,只是在空闲时间翻翻看看。 时不时的,会出门大半天。 至于他忙些什么,耿润峰不知,也不问。 老鬼借住这段日子里,耿润峰学会了用微信和陌陌,每天玩得不亦乐乎。 不为了别的,就是想体验一下这传说中的约炮神器。 用一阵以后,发现不过如此。 无非是从过去的络聊天室,或是bbs,或是qq上转移了阵地而已。 人,还是那些人,都市中的男男女女们,泛滥着腥臊的荷尔蒙。 约炮这个事儿新鲜吗?不新鲜。 无非过去的ons、419换了个说法,一切都是换汤不换药。 若硬要说和过去有些不同,那就是节奏快了,交流更便捷了,手机在手边, 零碎时间都可以用来勾搭。 换个角度说,人也更浮躁了。 新鲜劲一过,耿润峰也就没了兴致,渐渐把这玩意工具化。 他不得不承认,微信用来沟通的效率很高,便捷程度超乎以往的通讯工具。 于是,耿润峰开始把朋友间的联络方式向微信上转移。 小惟是转移名单中最早的一批。 刚加上微信,小惟那边就发来了鼓掌的表情:「老耿,你可算会用微信了, 可喜可贺。」 耿润峰颇不以为然。 稍后,小惟发来一张两腿交迭的照片。 图上只有两条腿,别无它物。 耿润峰问:「你的?」 「怎样?美不?」 「美个锤子!细得麻杆似的。」 换做常女人,耿润峰可能礼貌性地恭维几句。 面对小惟,耿润峰从来没有过妥协与迁就,更谈不到虚与委蛇。 耿润峰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子,会如此刻 薄。 小惟立刻发来一连串不屑的表情:「没有审美!」 临近八月底,一段时间没见的林悦约耿润峰去三好街,耿润峰应邀前往。 眼前的林悦比月初时候黑了不少,不过那双晶亮的眼睛依旧神采飞扬。 「咋黑成这样?」 耿润峰问。 林悦抿嘴一笑:「和我妈去海边玩了,晒的。这两天还好点了呢,要不都不 敢出门了。」 林悦要买笔记本电脑,让耿润峰带着去买。 耿润峰说:「你是先跟我四处走走看看,行价,还是直接就买?」 林悦直接挽住耿润峰的胳膊道:「怎么走,你说了算,反正我就买苹果的本 子。」 耿润峰说热,却也没甩开林悦,任她那么挽了手臂。 「你要就买苹果的本,我直接带你去买得了。那玩意价基本透明,比官上 便宜也便宜不多少。天死热的,就不挨家走了。」 耿润峰说道。 林悦一点热的觉悟没有,把头靠在耿润峰肩上晃来晃去:「都说你安排了。 我不管。」 耿润峰狐朋狗友遍天下,三好街里也不缺熟人。 带着林悦,耿润峰到了老诚大数码广场。 老诚大门前,还是那群中年男女,逢人便问「要盘吗」?这「盘」 里,既有盗软件,也有色情电影。 只要文化局不下执法队,这群人是风雨无阻。 进诚大前,耿润峰问林悦:「你是刷卡还是取现金?刷卡有手续费。」 林悦说:「刷卡。我带的信用卡。」 耿润峰想了下说:「行。卡你先放我这,等一会说给钱时候,我拿卡,你自 己输密码。」 林悦也不问原因,直接把卡交给了耿润峰。 分开堵在门口卖盗光盘的人,也不管迎头来问买什么的招呼,耿润峰领着 林悦,一口气走到了一楼里面拐角处的一个档口前。 耿润峰往柜台里扫了一眼,没看到想找的熟人,便问:「老杨呢?」 耿润峰话毕,一个矮胖男子就从柜台后面探出了头:「这呢。」 看到耿润峰,老杨开口招呼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闲着呢。」 耿润峰说,来买东西。 俩人简单寒暄几句,老杨问要买什么。 耿润峰告诉他,买苹果笔记本。 「你说型号吧,我给你调货。」 老杨掏出电话,等耿润峰报型号。 说到这了,耿润峰拿眼神示意林悦,林悦会意,爽快地报了型号。 等了约莫二十来分钟,货到了。 开封验完机器,耿润峰和老杨说起了价钱。 老杨报了九千四八,这是他的进货价。 他告诉耿润峰给九千五。 耿润峰说自己用。 自己用的意思就是,只给九千四八,那二十不给。 老杨气得直瞪眼,说:「你能不能再抠点了?给我跑个费用钱都不行!」 耿润峰不接话,掏出林悦先前交给他的那张卡,递给林悦:「刷卡手续费咱 就不跟他算零头了,那两毛给他。记着,手续费是九十五。」 耿润峰说完这,连林悦都忍不住笑了。 老杨骂骂咧咧接过卡,刷前一看,愤怒之情更是溢于言表:「我肏,你特么 拿牡丹白金卡的土豪,还跟我算计这俩屄钱儿,你还能行了不?」 耿润峰心中一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耍无赖答复道:「勤俭节约是种美德 ……」 应该说,林悦的戏码做得很足。 信用卡账单打出来时,林悦拿着账单,一副用眼神征询着耿润峰的模样,像 是要他签字。 耿润峰那情商多高?秒懂其中的韵味,直接大手一挥,你签吧。 于是林悦就在账单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名字。 耿润峰没看出来林悦写的是啥,不过可以确定,账单上写的不是她自己的大 名。 付完帐,林悦忽然说要在笔记本里装上dows系统。 耿润峰问为啥,林悦说自己不会用asx。 耿润峰又好气又好笑,说:「不会用你要什么苹果本。买苹果机器就是为了 用那系统,不然它有啥优势?硬件配置又不高。」 林悦理直气壮道:「好看!有品味!」 耿润峰连连摆手:「行了,别说了,败给你了。」 耿润峰招呼老杨,让老杨给做个系统,老杨眼睛一翻:「滚滚滚!你个抠屄 ,一分钱都不让我挣,你也好意思开口?自己整,你又不是不会。」 说完,丢过来一套带了系统安装文件的移动硬盘,便不再理耿润峰。 这回,骂骂咧咧的换成了耿润峰,一边抱怨着老杨是个懒屄,一边接了电源 ,自己安起了系统。 苹果的本子装dows系统,耿润峰一直认为这个事很蛋疼。 苹果的机器,硬件完全是配着他们那操作系统来的。 硬往里安dows,能倒是能,不过不少硬件不支持,不匹配,导致 不少功能用不了。 更恶心人的是,直接影响电池的续航。 还有一重麻烦就是,装完系统,还得下载不少组件,才能正常用。 总之,苹果机器装dows系统的问题多多。 此外,还有一分不足与外人道的因素,使得耿润峰不愿在苹果机器上装wi ndows。 他认为那么干,有损屄格。 他那么装屄的人,损屄格的事,坚决不能干。 耿润峰给电脑做系统的功夫,林悦去了卫生间。 老杨看着林悦的背影,咂了咂嘴,对耿润峰意味深长地说:「挺下本钱啊… …」 突然来这么一句,耿润峰没回过神来。 直到老杨用肩膀靠了他一下,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干女儿啊?」 耿润峰这才明白老杨在说什么,立刻恼羞成怒状啐道:「滚!别鸡巴瞎说, 那特么是我家亲戚……」 在这件事上撒谎,耿润峰毫无压力,一点也不心虚。 老杨眼看没有八卦可,便讪讪地撤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老杨那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耿润峰也没把电脑系统搞好,这不是他水平问 题,实在是苹果的组件下载太坑,动不动就下载失败。 当然,老杨档口那操蛋的速也难辞其咎,不知是诚大的问题,还是老杨那 块自己的问题。 耿润峰痛斥速问题,被老杨嘲弄好一会,除了说他要饭的嫌饭馊之余,还 对他的人品进行了肆无忌惮的攻击,气得耿润峰一声大吼,装起电脑带着林悦直 接拔腿走人。 出了门,耿润峰才掂对起如何处置林悦这电脑的问题。 装系统,肯定需要个有稳定络的地方。 除了家里,耿润峰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哪里可以保证这点。 带林悦回家?让乔永为看着,恐怕又要是笑料了。 耿润峰颇为踌躇。 林悦没留意耿润峰的神情,倒是和他说起刚刚买电脑讨价还价的事,说不用 计较得让人家一分不挣。 耿润峰笑:「我这替你省钱,倒成了恶人了。你不用替他操心,他那卖完机 器回头有返点,不至于分文不挣。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要知道你拿的牡丹白金卡 ,才不和他那么死讲价呢。」 「我爸的卡。」 林悦一笑,笑得有些冷清,「他能给我的,也就这了。」 耿润峰无意为这唏嘘,问林悦:「电脑系统没弄完,怎么整啊?得找个有 的地方。」 耿润峰本想说,自己带电脑回去,弄完给林悦送去。 可是林悦一句话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去我家吧。我家有。」 耿润峰看了林悦一眼,没言语。 林悦又道:「我家没人。」 听完这话,耿润峰自是免不了心猿意马,胯下三两蠢蠢欲动。 两个人从诚大出门的时间不怎么好,下午三点多,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间。 路上拦了几台车,一听去铁西,都表示不顺路。 无奈之下,俩人只能拎着电脑往公交车站走,一边走一边拦出租。 这是做好两手准备。 能叫到车,就出租走,实在没有车的话,就只能等公交了。 要么说人间事就是如此,赶着邪门时候,它真就邪门。 出租车没有,公交车也没有。 八月下旬的沉阳燥热依旧,恰逢下午,更是热得人心焦。 耿润峰开始怀念起诚大里那温吞的空调来,虽然不怎么凉快,那也聊胜于无 啊,总比外面强。 他有点后悔出来早了,再晚点出来,起码不会这么热。 正在俩人为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发愁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林悦的名字 。 耿润峰回头一看,是几个年纪和林悦相若的男孩子,只是眼神颇为不善。 其中一个男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原来以为他们说的是编的,看来还真 是真的。」 林悦不解,问:「什么真的?」 「还装傻呢?咱们全校都知道你被人包了!」 男孩啐道,「婊子!下贱!」 林悦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你他妈放屁!你说谁是婊子?你说谁下贱 ?是哪个王八犊子造的谣?你给我说清楚了。」 男孩冷笑:「还用谁造谣?我自己亲眼看着的。」 「你亲眼看着?」 林悦张大错愕的美目,怒极而笑,「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跟我上 床吗?我告诉你,就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这种烂人睡觉。」 林悦这番话让男孩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拦住转身欲走的林悦。 耿润峰站在一旁,这青春狗血戏看得他实在头疼。 大致他猜到了一些故事梗概,不过他没兴趣深究。 现在他想做的,就是带林悦脱离这无谓的纠葛。 耿润峰上前一步,拦在男孩面前:「小伙儿,作为一个长辈,我觉得有必要 告诉你一点:用惹女孩子生气的办法吸引她,太幼稚了,那个是小学生干的。」 「你谁啊?」 男孩对耿润峰的出头心理准备不足,色厉内荏地嚷道。 没等耿润峰答复,林悦拉住他的胳膊就走:「叔,别理他,他就是条疯狗。 」 男孩还准备纠缠上来,可耿润峰神秘莫测的笑容,生生地断了他的心思。 「小伙子,冷静冷静。不要听风就是雨。其实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见得 就是真事儿。还有,该放弃的时候,就要学会放弃,不然会很麻烦。纠缠,是种 最蠢的选择。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像个男人,转身走开。 然后,让自己活得起来,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后悔,这才是正道。」 耿润峰这席话,让对面的男孩一脸困惑,似懂非懂地把目光在他和林悦间逡 巡,似乎想在这二人中间看出些端倪。 林悦昂起头:「他是我小叔。」 这句话,给眼前这狗血的巧遇做了了结。 不多时,出租车来了。 耿润峰和林悦就此上了车。 车上,林悦长出一口气。 「耿叔,你真棒!」 耿润峰觉得好笑:「这就棒了?」 「当然棒!他难缠死了。你两句话就把他打发了,难道还不棒?」 耿润峰笑笑,揽住林悦的肩头轻轻摩挲起来。 若是连这么个小毛孩子都对付不了,他耿润峰可枉活这些年了。 难不成,那些大场面都白见了?说起来,耿润峰并无任何成就感。 车在走,不知怎的,老杨那猥琐的笑容和刚刚车站前发生的事,在耿润峰心 里骤然串到了一起,让他很不舒服。 冷不丁的,耿润峰开始琢磨起和林悦的关系来,这算什么呢?前思后想,耿 润峰不觉得和林悦一起公然出入有多久,可是这事情,总像一滴墨水进了水杯, 在洇洇扩散。 凡是见了他们的,所能联想到的,总和包养这个字眼密切相关。 说他们庸俗?还是说他们愚昧?总不能说自己独立的人格不为人们所理解吧 ?如果换个角度,自己抽身事外,看这差了十几岁的男女关系,自己又该如何去 判断?能把那当成纯洁的爱情?恐怕不能。 为什么不能?这会认可的逻辑就是如此。 归根结底,还是穷。 物质上穷,精神上也穷,导致看什么都是穷屄思维。 或者说,这就是唯物义?一切都从物质角度做思考的出发点。 耿润峰又想起近来上流行的段子:我纹身、抽烟、喝酒、说脏话,但我知 道我是好姑娘。 就这玩意,还有不少人给她点赞。 这人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了?除了说无耻还能说什么呢?说她活在自己的世 界里?乱了,全乱了……车停下时,耿润峰才停了胡思乱想。 下车才发现,到了兴工街。 耿润峰记得林悦家不在这,便问:「怎么在这下车了?」 林悦说:「我家就在这啊。」 耿润峰说:「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不在这呢……」 林悦很开心地笑了:「你没记错。那个是我姥姥家,我妈那。这是我自己的 家。」 林悦特意强调了自己二字。 跟着林悦,耿润峰进了这叫宏伟茗都的小。 进了家门,林悦才和耿润峰解释:「我爸妈离了以后,我一直跟我妈一起。 这房子是我爸给买的,写的我名字。我高考完了,我爸就给我了。」 看着屋里的陈设和装潢,耿润峰乍舌不止。 光是肤皮潦草地一看,就知道,装修这房子没少花钱。 别的不说,单是迎脸看到的家电和桌椅,就得有个小二十万。 东西在那摆着,有数的。 这还没算眼睛没看到的东西。 房子的大小也够慑人,老式的跃层房,冷一打眼,就能感觉出明显的空间感 。 粗略估算,少说也得有近二平。 「这房子得有二来平吧?」 耿润峰问。 林悦边换鞋边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吧?你等我给你找房证看看。」 说完,林悦飞也似的找出了房屋产权证,说道:「建筑面积267平……嗯 ,两多。」 耿润峰苦笑:「没想到,你这倒是土豪妹了。嗯……现在流行叫白富美,是 吧?问题你这也不白……」 说着,耿润峰捏了捏林悦的脸。 「去!烦人!」 林悦打开耿润峰的手,却没有半点不快的意思。 而后,林悦道,「耿叔,钓到我这样的妞不亏吧?」 耿润峰看了眼林悦,没言语,心中却感慨:不怪有人说,有个好爹可以少奋 斗二十年。 从某种角度来说,拼爹的确是个人生捷径,这玩意客观存在,否定不了。 换完鞋,耿润峰拎电脑进了客厅,问林悦线在哪。 林悦便带他进了书房。 插上线,耿润峰继续着在诚大里没完成的工作,给电脑下载组件。 耿润峰收拾电脑的功夫,林悦屋里屋外地穿梭,忙得像穿花蝴蝶。 耿润峰懒得去多问,只是安心摆弄电脑。 期间,林悦办了件很得耿润峰心思的事:给他拿来了烟灰缸。 有了稳定的络,处理下载自然容易,装系统的事也就变得简单许多。 装系统的事搞完,耿润峰喊林悦来检查机器,林悦却把他叫到了餐厅。 餐桌上摆了小半桌的菜,让耿润峰很是惊讶。 .01bz.「你做的?」 林悦睁大眼睛点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耿润峰觉得很新鲜,随口道:「现在不少八零后的姑娘都不会做饭。」 林悦说:「我姥姥教我的。姥姥说,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像女人了。女人就 该会做饭。这是一种生活态度问题。」 耿润峰若有所思,抄起筷子来,夹了口醋熘卷心菜尝。 一吃,还是那么回事,除了略咸,口感还不错。 对于这没到二十岁的姑娘来说,能做到这已经殊为不易。 「不错。」 耿润峰赞道。 听了耿润峰的表扬,林悦更是笑逐颜开。 不多时,俩人就把肚子填得沟满壕平,耿润峰撑得一动都不想动。 林悦强撑着要去收拾碗筷,被耿润峰拉到了身边。 「晚收拾会也不能死。别那么强迫症。」 耿润峰说道。 林悦便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小憩。 饭后的困倦让两个人都昏昏欲睡。 林悦幽幽道:「耿叔,我要去上大学了……」 迷迷煳煳地,耿润峰应了一声。 隔了一会,他才想到林悦在说什么,忙问:「入取通知下来了?」 林悦嗯了一声。 「在哪?什么学校?」 「渤海大学。」 耿润峰长吁了一声:「锦州啊……」 而后又补充道,「过去的锦州师范。」 听耿润峰这么说,林悦顿时来了精神:「耿叔,你知道啊?那么差的学校你 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和自己同居了四五年的女人,就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呵 。 一丝苦涩由心入口,耿润峰眼神涣散起来。 尽管她并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女人,彼此间有过千般不如意。 可那些岁月中,总有数不清的欢愉。 至今,耿润峰也分不清,和她在一起那段日子里,究竟是快乐多一些,还是 痛苦多一些。 留在心里的痕迹,任凭时光流逝,也难以抹除。 因为那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有这样一个词叫:镌刻。 曾经的笑颜,曾经的背影,就那样涌入汹涌的人海中,再也不见。 佳容,你在哪里?耿润峰上酸楚的眼睛,缄默无语。 良久,耿润峰心绪才趋于平定。 他张开眼,和林悦四目相对。 「你看什么呢?」 耿润峰做出个笑脸,问。 林悦歪着头,不答反问:「你刚才怎么了?」 耿润峰伸出手,揉了揉林悦的头:「没事。忽然有点累。现在好了。」 「我给你放首歌吧。想不想听?」 得了耿润峰首肯,林悦打开了音响。 当熟悉的旋律穿过耳膜,耿润峰忍不住心中暗自叫苦:今天是见了鬼了。 看来这小丫头不把我捅出眼泪来,怕是不能罢休。 斯卡布罗集市!「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听这歌。那时候,和闺蜜逃课,在一 个小饮料店里听了一下午……」 盈盈笑语,犹在耳边。 耿润峰没法堵住耳朵,不去听这歌,也控制不了思绪不去浸润往事。 他实在不想在这小女孩面前失态,神思几经流转,他想到了克制情绪,分散 注意力的办法——他一把拉过林悦,深吻起来。 只是片刻,林悦的呼吸便绵长起来。 稍后,趁着口舌分开之际,林悦低头低语道:「耿叔,先去洗澡吧……」 说完,绯红爬上了她的脸庞。 温和的水掠过头脸,掠过身躯,耿润峰紊乱的心绪渐渐宁静。 拥住娇羞的林悦,耿润峰温柔地抚慰着她的身体。 青春的身体和微语低吟,是最好的催情剂。 耿润峰的胯下已经按捺不住,倔强地抬起了头。 林悦适时地把手搭到了耿润峰的阳物上,轻柔地把握。 从耿润峰的脖子吻起,渐次下行,胸口,小腹……直到屈身跪了下来,才从 容地含住耿润峰的龟头。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彷佛这个动作早已有过无数次 的默契。 林悦低垂眼帘,双手捧握着耿润峰的阳物,如信徒膜拜般虔诚,丁香小舌在 那紫色的膨大上周旋。 耿润峰倒吸凉气不止,只觉得双腿在颤抖,抖得如地震中神庙的支柱,即将 溃裂崩塌。 不知为什么,耿润峰忽然想起了米兰昆德拉的一本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 轻》。 其实,有的时候,无论轻重,总有一些东西无法承受。 耿润峰勐将地面上的林悦拉起,重重地吻到了她的嘴上。 激吻过后,耿润峰抄起林悦的两腿,把她送到洗手台上,顺势刺入了她的身 体。 林悦不由得一声惊叫:「疼……「坐在洗手台上,让林悦的紧窄更显突出, 耿润峰每次抽插都觉得莫大的握力作用在胯下之物上。林悦的敏感一如既往,哪 怕只是轻柔的抽插,也足以把她送上云端。短短几分钟,林悦就把两条修长的腿 紧盘在耿润峰的腰上,连连告饶。那不堪挞伐的脆弱,让耿润峰心软如绵,无法 纵情驰骋。年轻的身体,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恢复起来也快。少做休整,便又 有了取的欲望。这一次,战场换到了卧室,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浴室到卧室 的路上。林悦像一只树懒一样,吊在耿润峰身上,随着他的脚步的节奏呻吟着。 这十几步路走完,她满身的汗毛孔已经数度绽起,等耿润峰把她放到床上时,她 又一次瘫软如泥。「我好没用……」 林悦迷离地看着天花板,全身泛着高潮后的澹粉色。 「怎么叫有用啊?把我榨成人干?」 耿润峰调笑道,惹得林悦向他挥舞起了小拳头。 余波散尽,林悦躺在耿润峰的臂弯,喃喃低语道:「耿叔,我上学了,你会 去看我吗?」 耿润峰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你不怕有人再说你是二奶?」 林悦听了这话立刻像踩了尾巴的猫,直起身子,道:「我自己的事,碍着他 们什么了?他们爱说啥说啥!」 「人言可畏啊……」 耿润峰悠悠叹息道,「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那又如何呢?我就算是你包养的二奶又如何呢?现在这种事少么?多我一 个?何况我还不是被包的。」 林悦倔强道。 耿润峰无奈地笑笑:「行,你赢了。我答应你,有时间我会去锦州看你。」 林悦顿时脸上绽开了笑容,整个人都扑到耿润峰身上。 时间在汗水挥洒中流逝,夜色悄然覆盖了这个城市。 林悦新买的电脑,俨然成了一台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床上的一切。 看着林悦认真地整理刚刚录下的视频,耿润峰觉得好笑。 当初说和她录视频,她还推三阻四。 眼下她这比自己还热衷录这玩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摆弄完视频,林悦又缩回到耿润峰怀里温存。 只一会,林悦又耐不住寂寞地摆弄起耿润峰的胯下物,把那半软不硬的物件 再一次拨弄得坚硬如铁,旋即弓身过去,舔舐着那雄起的部分。 稍后,林悦玩得尽兴,忽然回头道:「好奇怪,过去我一直很抵触口交。现 在是怎么了?」 耿润峰撇撇嘴,把林悦从身下拉回来,搂进怀里把玩。 林悦忍了乳头带来快感时的战栗,说:「我认真的,我怎么忽然就不抵触了 ?以前对象让我给口交,我从来都没答应过他。我觉得我现在好动……」 「有什么不妥吗?你不喜欢?」 「不是不是,我喜欢……」 说完,林悦忽然停了口,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而又撒娇样地扑到耿润峰 身上,满脸羞涩道,「耿叔你烦人!有你这么问的吗?我这成什么了!显得我多 淫荡!」 耿润峰哈哈大笑:「那我该怎么问啊?」 笑闹过后,林悦道:「就咱俩人,丢人我也不怕,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说真 心话,我现在是挺喜欢口交的。含着那东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挺有意 思……耿叔,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堕落了?越来越没节操。」 「从何谈起呢?节操又是什么呢?」 耿润峰这一问,倒给林悦问住了。 耿润峰又道:「其实这个事,看你是如何认知的。如果你认为,这个事很丑 恶,那么你说堕落,我认可;如果你认为它很美好,为什么要说堕落呢?」 林悦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怎么看这事的呢?」 「我?中性态度。这本就是男女性活动中的一种,没什么稀奇的。你接受它 ,认可它,那就可以进行。不接受,不认可,那就不进行。这事和你说的淫荡啊 ,节操啊,没有任何关系。」 耿润峰说完,顺着林悦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脸蛋,「你习惯了,适应了,能在 其中找到乐趣,自然就不抵触了。」 夜渐深,耿润峰准备抽身回家,却被林悦拦了下来。 林悦央求他一起过夜,耿润峰想了想,答应了。 随后,他致了一电给乔永为,告诉老鬼,自己不回家了。 「你又在外边肏上了吧?」 乔老鬼连脑子都没走,直接就蹦出了这句话。 耿润峰嘿嘿一笑,大萝卜脸不红不白,说道:「我也是男人嘛,有正常的生 理需要。」 「你特么需要的也太频繁了点,真对得起你那沉阳市知名种公的外号。」 老鬼笑骂道,「本来计找你说点正事呢……等你明天回来再说吧。」 耿润峰的电话不拢音,老鬼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林悦的耳朵。 林悦在一旁偷偷地乐。 等耿润峰撂下电话,林悦才假装严肃,试图收起笑容,可刚刚笑得太过开心 ,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 耿润峰好奇,问:「你笑什么呢。」 林悦强忍笑意,道:「什么都没笑。」 耿润峰说:「什么都没笑,你还在笑……」 说着,便呵起林悦的痒痒。 林悦怕痒,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投降了。 「我说……我说刚才笑什么……我知道你的外号了……哎呀,耿叔,我错了 !别……别弄了……」 不多时,夹杂着欢笑的喘息,变成了溷杂了肉欲的呻吟,再之后,肉体的碰 撞声就传了出来。 就这样,耿润峰又一次把生命的精华播撒在林悦那鲜为开垦的土地上。 翌日,耿润峰走时,林悦依然恋恋不舍,可是身体却不允许她再行纵欲。 胯下肿痛,自是无须多言,连小腹都隐隐做痛,让她颇为不爽。 耿润峰到家时,乔永为正坐在椅子上出神,桌上的戴平原笔记没有打开,只 是随意地摆在那。 耿润峰问:「你看完了?」 「没。」 乔永为答得很简洁,又补充道,「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到底写了什么?」 老鬼看了耿润峰一眼:「这你让我从哪说啊?他这里面的东西很杂。简单点 说,就是对过去的经济变化做个归纳总结,然后对未来的经济走向和变化,做个 推论和猜想。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就这些?」 「要是就这些的话,那还就好了。哪用得着我看这么多天。里面还有不少这 个老愤青对时局、政治的看法。」 「你不会又想说幼稚吧?」 老鬼摇了摇头,缓缓道:「如果是三年前,我可能会说他幼稚。现在……虽 说我还是觉得他书呆子气,不过在某些东西上,我承认他的洞察力。那种洞察力 ,是可以穿透历史,映射进现实的。怎么说呢?客观存在的事实,才是检验真理 的唯一标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耿润峰纠正道。 老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耿润峰,干脆果断地吐出两个字:「谬论。」 而后道,「实践和真理没有必然关联,没有依据的实践更可能导致误入歧途 。」 在这个问题上,耿润峰不想和老鬼辩论,一辩论,就又没头了。 耿润峰岔开话题道:「你昨天说,要说正事,什么事?」 老鬼半天没言语,隔了半晌,话题来了个乾坤大挪移,问耿润峰:「你股票 还做不做?」 耿润峰掏了掏耳朵:「这鸡巴行情咋做?套着的一直没解套啊,就在那扔着 呢……你要说的正事就这个?」 老鬼又是摇头,也不看耿润峰,渐趋幽深的目光透过窗口,眺向无尽的天际 。 「想不想玩点大的?」 老鬼道。 「停!你打住。你一说玩大的,我就肝颤。我怕被你玩死。」 耿润峰断然拒绝听老鬼的后话。 熟知老鬼秉性的他,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货又要搞飞机。 指不定这一出又要闹出多大的妖蛾子来。 没有高风险的事,在老鬼的嘴里,根本不叫事。 只有风险和收益都奇高无比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才能算得上大。 更要命的是,这货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子,哪怕撞了南墙,也得再试 几次,才能决定罢不罢休。 起码他得再看看,能不能把墙撞塌。 只有觉得彻底没了希望,才会转向。 不让他说出来的事,他就能不做?耿润峰对这根本不抱任何幻想。 三四中文- 【日在沈阳】(八、各自的迷茫) 更|多&039;精|彩&039;小|说&039;尽|在&039;.0&039;1&039;b&039;z. 第&039;一&039;&039;|小&039;说|站 作者:耿大炮 2016-02-21发表 男女之间,分分,耿润峰见了很多,亲身经历也很多。 有出于理想的落差,有迫于现实的无奈,但更多的是,感情在荷尔蒙消散后 ,逐渐澹去,甚至破裂。 唯心点说,叫缘生缘灭。 唯物点说,是价值观,世界观以及生活习惯的差异,在长期的接触中产生摩 擦、抵触,从而使相互间的好感降低。 许多事,最抵不住的就是岁月。 就是在岁月的风化中,耿润峰和安佳容的感情渐成飞灰,消散而去。 耿润峰记得,在一起的最后一年里,只留下无休止的争吵,哪怕一点小事, 也能吵个翻天。 很多事,回想起来,吵得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然而男女之间的争执,冲突,很多时候真的就没什么道理可言,而且千奇 怪。 耿润峰听说过的,最可笑的分手,是因为肯德基和麦当劳。 两个人一个爱吃肯德基,一个爱吃麦当劳,为这点事争执不休,到最后谁都 不能妥协,选择了分手。 说起来,这太过荒唐,让人难以置信,甚至不免猜测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 原因。 其实,真相根本没那么复杂,就是可见可说的那点事,只不过没人愿意相信 而已。 和叶秋华炮友好几年,耿润峰和她从没有过争执。 做梦也没想到,俩人居然因为一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吵了个鸡飞狗跳。 事情得从钓鱼岛那点破事说起。 这事刚热闹起来时,还没有砸车的,只有铺天盖地的上信息污染,和预约 的游行。 叶秋华对这个事也显得兴致勃勃,让耿润峰很是意外。 这不是闲的么!耿润峰早年的博客,近年的微博,没少被删或被屏蔽内容。 说,吃一堑长一智,拨云见日,正是此理。 经过这么多事儿,吃了那么多亏,如果还不了解上什么话题是违禁的,那 简直是侮辱他耿润峰的智商。 正因为了解,所以恐惧。 只要是对历史有过了解就会发现,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今天鼓励的东西, 到明天可能就会被禁绝,包括并不仅限于互联上的言论。 上的风风雨雨,那是小事。 往大点说,上溯个几十年,会发现更多让人心惊肉跳的东西。 也许头一天还在趾高气昂、耀武扬威整人的家伙,第二天就被人扣上屎盆子 打翻在地,摔个狗抢屎的模样。 别笑,这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杜撰。 不少开国元老就体验过这种待遇。 耿润峰甚至还发现,这个运转了六十多年的政体,连一个超过二十年的政策 都没有,除了计划生育以外。 戴平原还活着的时候,和耿润峰探讨过这个问题。 戴平原认为,就连这个基本国策,未来也将会松动。 因为老龄化会已初见雏形。 再不放开生育,未来人口问题将很严峻。 戴平原还说过,政治的不稳定,会局限、约束人的视野,让人短视化,导致 行为上的急功近利化。 这种状态,将会引发整个会的浮躁。 浮躁的氛围让未来制定政策时更浮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从而让人更加短视,更加急功近利,最后形成恶性循环。 是不是杞人忧天不知道,总之,他把这些都写进了笔记中,耿润峰看到了, 乔永为也看到了。 出于善意,耿润峰劝阻叶秋华,不要凑上的热闹。 因为他怕这件事会让叶秋华沾染上无谓的麻烦。 不想,叶秋华的反应,让耿润峰很是愕然。 叶秋华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自私冷漠?耿润峰很费解这「自私冷漠」 从哪里出来的,争辩几句过后,两人之间就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执,调子的 高度不断攀升,居然上升到爱国不爱国上来。 耿润峰气得冷笑不止:「爱国?你知道你的国是什么吗?你的国是工商税务 ,是行政执法,是警察,是你能接触到的一切政府衙门,能从你手里喀嚓走钱的 政府衙门!」 「……」 「那个破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辈子能上去走一走不?资源?那上面产出 的石油是你的,还是矿产是你的?要是真采出油来,你不用花钱买?醒醒,成么 ?」 「……」 不管耿润峰怎么说,叶秋华态度坚定得就像信了邪教一般,认准了一个死理 :不支持保钓,就是不爱国,不爱国就是汉奸。 附带着的条件,就是要抵制日货。 至于理由,则首推上那个「炮弹」 说——买一辆鬼子车,他们就能造一发炮弹。 提起这个,耿润峰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特么买一辆日本车交的各种税,加 上过路费,算一算都特么够造一发炮弹了!鬼子一台车能挣的比这税还多?我 怎么就那么不信!一发对一发,有鸡毛可怕的!这帮王八犊子害怕,是因为我 的炮弹钱没变炮弹,变茅台了!」 因为这件事,气得耿润峰抬腿就走,本来约好在叶秋华家过夜,就这么黄了 ,没了下文。 冷静下来时,耿润峰觉得啼笑皆非,觉得这架吵得简直蛋疼。 更憋气的是,吵完这架,晚上的炮没地方打了。 林悦去锦州上学了,总不能把她找回来吧?乔老鬼这些天神出鬼没,除了晚 上睡觉时候能见到,白天基本不见人影。 想到这货,耿润峰心里又是五味杂陈。 活着的人嘴里,就不可能有秘密。 随着日子的推移,乔永为婚变的一些细节,大致地入了耿润峰的耳。 耿润峰觉得老鬼这件事上,做得并不理性。 当他说出意见时,老鬼忽然歇斯底里起来。 认识二十来年,耿润峰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你不会也庸俗到认为,我娶了她等于少奋斗二十年吧?」 说这话时,乔永为脸上挂满讥诮。 老鬼这个说法,源自他刚结婚时候,一个朋友的戏言。 虽是戏言,却也并非无的放矢。 因为乔老鬼的岳父是副部级高官。 按过去的说法,这个叫从二品朝廷大员。 没结婚前,老鬼一点口风没放出来,等到他婚礼上,这个事情才得以揭秘。 其时,他的狐朋狗友们羡艳不已,纷纷说他不地道,攀了高枝也不早说一声 。 此外,一干心中暗暗嫉妒者,私下里讨论,要是知道曲桂林有那等背景,自 己就先下手了,全然不管曲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他。 马后炮,总都是一个打得比一个响。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自此,乔永为应该飞黄腾达。 然而四五年来,他除了比过去更行踪诡异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如果硬要说有变化,那就是阴沉的脸色比以前更多。 有人说他故作低调,装屄而已,可耿润峰却不那么看。 虽说乔永为不是那种得势就翘尾巴的人,却也没低调到锦衣夜行的地步。 若是过得不错,肯定不会对二十几年的好朋友守口如瓶。 能让他沉默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并不如意。 是他野心太大,要得太多,导致的不满足,还是其它原因?耿润峰不得而知 。 有句话说得好,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与人道者不足二三。 乔永为的这「二三」 里面,就有他岳父……喔不,前岳父一份。 说起前岳父来,老鬼怒气冲天,那火是按也按不住。 「胆子比耗子还小,有鸡巴毛用?你告诉我,有鸡巴毛用!什么都不敢,级 别再高有个屁用!什么事都说谨慎,谨慎。谨慎他妈个腿儿啊!我特么自己做点 事,告诉我都停了;我自己跑的关系,跟他屁关系没有,也让我断了……这不让 干那不让干。避嫌,避嫌,避他奶奶的嫌!他要有耿彦波那魄力,早特么上去成 国务委员了,还至于被边缘化?有能耐,学学人家仇和!那才是真本事。光把能 耐用到收拾我身上,算鸡巴毛?」 一边说,老鬼一边挥舞着拿烟的手,在地上踱着圈子。 「他真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从山西出来就是他的原罪!再谨慎能鸡巴怎么 着,是能逃过历史宿命还是能逃出政治规律?一朝天子一朝臣,注定就是要大清 洗,谁也逃不出这个圈。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注定淹死的,必将灭顶;注定摔死 的,必将坠落。往最好了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了却余生,有个屌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耿润峰,只一句,就打断了乔永为的咆哮:「如果人家真的国 务委员了,你觉得他女儿还能嫁给你?」 乔老鬼愣了愣,几次抬了拿烟的手,却说不下去了,转而无奈地笑了。 平静下来后,他说:「其实订婚前,我根本不知道她爸是那个级别的官员。 」 耿润峰翻了翻眼,道:「你是想说,你娶她,不是冲着她家里的背景,对么 ?既然都不考虑背景了,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本来也没想在人家那借力。」 「不借力也就不借力了,别扯后腿啊……」 这是乔老鬼最后的牢骚。 「离了也好,离了,我也就解脱了。」 说这话时,老鬼特意舒了舒腰,貌似为那「解脱」 二字做的配动作,可脸上的苦涩,怎么也看不出解脱的味道。 不管他如何否认,婚变带给他的影响还是触目可及。 除去当年的桀骜外,还有那么一丝沧桑溷杂了惆怅流露于外。 挥别这点回忆,耿润峰开始掂对起晚上的去处。 一时之间,耿润峰还真想不出该去哪里消遣,顿时茫然了。 苏曼婷前段时间被耿润峰加到了微信上,无聊赖之下,耿润峰想和她聊聊 天,可是信息发过去,却如泥牛入海无回音。 苏妞的工作忙,这点耿润峰知道,所以,也没法抱怨。 微信的通讯录上人不少,可翻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想说话的人。 这种困境,许多人都遭遇过,不只耿润峰一人独有。 耿润峰对这状态很厌烦,却又无可奈何。 无聊赖,他在朋友圈上发了一句话:最是留恋那夕阳下的回眸一笑。 这话发了还没五分钟,回复就上了两位数。 耿润峰扫了一眼,看那上面基本都是没营养的内容,就没理。 小惟倒是很干脆,直接信息发来,说:「老耿你好闲啊,我都要累死了!」 随后便是一连串流泪的表情。 耿润峰随手回问:「累什么了?」 「军训!」 「我还以为你去打炮了呢。」 耿润峰习惯性地挤兑了一句。 「老耿,你要不要这么猥琐!猥琐大叔!」 小惟的微信表情几乎就没停下来,每句话里都要跟上,或是鄙视,或是撇嘴 。 耿润峰忽然觉得,就这么和小惟逗逗闷子也挺好。 谁曾想,话没说几句,小惟忽然没了动静,扔耿润峰自己在那空落落发呆。 很反常啊……平时都是耿润峰扔小惟的话半天不接,被小惟扔了话不接,这 还是头一次,耿润峰有些不习惯。 过了约摸有半个点,小惟的消息才姗姗到来。 「你得瑟哪去了?」 耿润峰问。 「刚才去洗澡啦,怎么,等着急了?」 等着急?那断然不能承认。 耿润峰干脆就没搭这话茬,直接就说:「洗澡了,也不知道发个照片过来! 」 「什么照片?」 「当然是没穿衣服的,光屁股的,果照!」 耿润峰故意把裸字打成果字。 「流氓!不要脸!」 没曾想,小惟打完一串鄙视的表情后,还真的发来了照片。 照片上看,像是在宿舍里对着镜子,只是光线昏暗,看不太真切。 半敞开的外衣下面,俱是真空,双乳半藏在衣服后面,若隐若现。 下半身,笼罩在衣襟的阴影之下,看不出是彻底没穿,还是只穿了内裤而已 ,但是可以确定,没穿裤子。 若是小惟什么都没发来,倒不虞有它,这半遮半露的图一发来,耿润峰不由 得爪挠心。 用上常见的一句话说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然而不管耿润 峰怎么商量,小惟再也没发照片过来。 折腾到晚饭时分,也没见到实质内容。 耿润峰赌气,也就不理小惟了。 耿润峰觉得有点饿,可是又不知道吃什么。 正在为晚饭吃啥犯愁的功夫,电话里来了一个饭局,解决了他的难题。 饭局约得不近,在浑南的一个私家菜馆。 打车过去,差不多都要四十分钟。 等耿润峰进了饭店包房,才发现,屋子里坐满了男男女女。 昆哥,也就是常海鹏,起身迎了过来,把耿润峰引到了桌前,介绍给已经就 座的众人:「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刚才和你们说过的,沉阳市知名种 公,耿润峰。」 原本耿润峰还想客套一下,听昆哥这么说,他顿时把那客套心思抛到九霄云 外。 「滚!滚犊子!」 啐骂完,耿润峰不忘重重推了昆哥一把。 在一片哄笑声中,耿润峰坐了下来,喝口茶水后,便开始编排起昆哥作为打 击报复。 所围绕着那点事儿,自然避不开脐下三寸。 把昆哥糟蹋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彷佛色中饿鬼一般。 好在昆哥开得起玩笑,并不恼火,只是跟着一起笑。 他也不是不想还口,只是没有耿润峰那像说评书一样的本事。 等编排得差不多了,耿润峰才总结陈词,指着昆哥对桌面上的人说:「就这 货的,他也好意思说我是种公?这不是步笑五十步么?」 耿润峰的话,又换来一阵哄堂大笑。 尽管编排了一熘十三招,耿润峰还觉得意犹未尽,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后面 该怎么毁上昆哥几句。 这时,桌上一个年轻的大眼睛妹子发问了,问耿润峰:「你为什么管海鹏哥 叫昆哥啊?」 耿润峰听完喜出望外,心中暗叹,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正愁没词挤 兑那老小子呢。 耿润峰笑眯眯地说:「这话就长了,得从你海鹏哥上学时候说起。那时候他 还上大学呢……」 耿润峰话说半截,就停住了,明显在卖关子。 妹子听得心急,睁大那堪比赵薇的眼睛瞪着耿润峰动追问。 妹子的反应正中耿润峰下怀,得意得像偷到了鸡的黄鼠狼:「哎……我还是 说了吧。上学时候,不是流行团吗?你海鹏哥别出心裁,弄了个昆。听起来 挺有文化,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研究昆曲,其实他那昆就是一淫窝。 为啥呢?这个昆字,你不能当单字看,得拆开看。就像咬字,你拆开感觉一下试 试……哎,这回懂了吧?」 妹子回过味道来,顿时脸色酡红,一副不喝酒也醉了的模样,恨恨道:「流 氓!」 说到这,桌上人又笑开了怀。 说笑间,服务员走菜了,菜一上来,也就堵住了耿润峰的嘴。 桌面上基本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拘谨,尤其是开场白又那么随意。 很快,一干人等便熟络起来。 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耿润峰刚出过风头,酒桌上自然被照顾,大家伙频频找他碰杯。 耿润峰来者不拒,不大一会,便有了酒意。 耿润峰酒品谈不上坏,但是也好不哪去。 最大的毛病就是,喝多了以后话多嘴贱。 酒桌上,不知怎么着,话赶话就说到瑜伽上面来。 关于瑜伽到底能不能减肥,桌上展开了一番大争论。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瑜伽可以让胖子……变成柔软的胖子。 说完这结论,桌面上几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一个长了张满月脸的姑娘身上。 随着这几个人的目光,越来越多的人注视起这姑娘。 姑娘左右扫视一圈,道:「都看着我干嘛?我承认,我就是那个柔软的胖子 ,行了吧?」 听姑娘这么说,耿润峰随口问了一句,你学过瑜伽?不知是谁,接着耿润峰 的话答道:她不光学过瑜伽,还教过瑜伽。 她是瑜伽教练。 耿润峰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这被称作「瑜伽教练」 的姑娘。 论五官眉眼,姑娘不丑,应该说挺漂亮的,只是那张满月脸,让人看起来颇 不协调。 此外,姑娘的身材,也让人想不出能和瑜伽这俩字沾上边。 耿润峰一时真就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更妥帖点。 五大三粗?还是膘肥体壮?看那堆儿那块儿,没一六十斤也差不哪去。 就这,还瑜伽教练?扯犊子呢!在耿润峰的印象里,别管学瑜伽的什么样, 那些教瑜伽的,绝对是个保个都有着好身材。 笨理计也能明白,那教练自己的身材就是活广告啊。 那些学瑜伽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不都冲着练瑜伽能练出好身材这噱头么,什 么修身塑形什么的。 你教练身材都不正,谁能相信跟你学完能有好身材?耿润峰呵呵一笑,摇了 摇头。 任谁看了耿润峰的神情,都知道,他不信。 「她真是瑜伽教练。」 有人帮腔道。 姑娘也微笑着颔首道:「我确实是瑜伽教练。」 耿润峰冷笑:「是么?练瑜伽的柔韧性都不错,是吧?随便叫个练那玩意的 ,腿都能放自己肩膀上。姐姐,你觉得你那造型,腿还能放自己肩膀上么?估摸 着,只能放别人肩膀上了吧?」 耿润峰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爆笑起来。 姑娘回过味来,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说道:「你就说死了也不信,我是 瑜伽教练,是吧?」 这时有人起哄道:「拿教练证给他看。」 耿润峰说:「姐姐,你就别逗我了。你要真是瑜伽教练,我今天晚上陪你睡 ,伺候你一宿,你看中不?」 也是酒意上头,耿润峰顺嘴胡咧咧。 说完了,就有点后悔。 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人家秉性如何,这么说话,属实容易招骂。 不过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 耿润峰只能做好杯酒泼面的准备。 若是姑娘暴跳如雷,他就赔礼道歉。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反正他滚刀肉一枚,也不在乎那些。 至于是否得罪人,根本不在他考虑范畴内。 大不了以后没有交集也就到头了。 不曾想,姑娘没因耿润峰的调戏恼火,只是微微脸红,不知是酒意,还是羞 赧。 倒是桌面上其他人因为耿润峰的话沸腾了起来,纷纷起哄问他说话算不算数 。 耿润峰赶忙自找台阶说道:「这个事我说了不算,俩先决条件,第一个,得 她是瑜伽教练,第二个,得看人家同意不同意……」 谁都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这群等着看热闹的人,哪肯给耿润峰借坡下驴的机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着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儿大!所以,一干人等坚定地挤 兑着耿润峰。 耿润峰努力地把话头往回圆,说道:「你们这群人肏屄起哄的,有意思吗? 」 昆哥一句话就把耿润峰噎死了:「有意思!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有个说法!」 随后,昆哥对着满月脸的姑娘道,「晓涵,这小子敢藐视你……我可跟你说 ,今天你绝对不能放过他!反正你也单身这么长时间了,拿这小子对付着用…… 」 在一片哄笑声中,那个被昆哥称作晓涵的姑娘问耿润峰:「我怎样才能让你 相信,我是瑜伽教练?」 耿润峰忙端起酒杯来,说道:「别,姐,我错了。我信你是瑜伽教练,这杯 酒我干了,向您赔罪,成不成?咱这篇翻过去,成么?」 「不行。」 晓涵果断一口回绝,「今天必须让你心服口服。」 话说到这,耿润峰认怂也是无济于事,只得说:「那……姐姐,你这样吧, 你演示几个瑜伽动作,这行吧?」 耿润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既然是瑜伽教练,做瑜伽动作总不会太为难吧 ?如果你都不敢当众演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者,既然是教练,你总不能拿 大路货煳弄人吧?如果你敢拿大路货煳弄人,众目睽睽之下,这面子可是你自己 丢的,不是我不给。 晓涵呵呵一笑:「好哇。」 说完,便离席到了包房的一个空处。 有人要替她挪开椅子,腾出更大的空,她婉拒了。 「地方够用,不用那么大。」 说完,晓涵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耿润峰,随后便搬住一只脚的脚背,把腿向后 拉得满弓一样。 她那看似臃肿的腰背,此时却展示出了柔软的曲线。 紧接着,晓涵的手松了开,向头上滑去,双手头上结环,而那后曲腿的脚背 则挂到了肘窝。 在耿润峰的目瞪口呆中,包房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有懂行的,当下指出,这是拉弓式转舞王式。 看着晓涵近似挑衅样的眼神,耿润峰明白,自己栽了。 好在他拿得起放得下,回过神来,直接把酒倒满杯,向着晓涵敬酒:「真不 好意思,刚刚冒犯了。什么话都不说了,都在这酒里。」 说完,他一饮而尽。 等众人重新坐回桌边,昆哥看没有下文,说道:「这就完事了?老耿你话还 有准儿没?晚上咱可等着晓涵把腿放你肩膀上呢……」 耿润峰看了昆哥一眼,心中如镜子一样透亮:今天昆哥这是说死不会放过自 己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耿润峰被逼着和晓涵喝了交杯酒。 昆哥张罗的局,绝不可能一场罢休。 这桌喝完,立刻又翻桌,去唱歌。 耿润峰本想逃跑,可是昆哥死活拖住他,不让走。 直到月上三竿,这唱歌的局才算结束。 耿润峰本以为,总算结束了,哪曾想,昆哥又在酒店开好了房,要送耿润峰 和晓涵一起过去。 一副不看到耿润峰出糗誓不罢休的架势。 耿润峰哭笑不得。 说昆哥拉郎配吧,也不全是,谁让自己嘴贱呢。 可是,这事……它也太别扭了点吧?进了房间,耿润峰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 好,木木然坐在椅子上发呆。 晓涵也没说话,放下手中的提包,径自到了卫生间去洗漱。 木木然等到晓涵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耿润峰揉了揉酒后发胀的脸,起身也 要去卫生间。 晓涵看了他一眼,道:「你走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话语中透着意兴阑珊,再不复酒桌上的爽快开朗。 耿润峰一怔,稍做犹豫,答复道:「你困了就先睡,我不吵你。」 说完,进了卫生间洗漱。 耿润峰洗漱完出来时,晓涵正倚在床头看电视。 耿润峰没话找话地问了句,怎么不睡,便坐到了沙发上。 晓涵看了眼耿润峰,没搭腔。 耿润峰还想没话找话,话没出口,便被晓涵堵回了嘴里。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现在看我自己都恶心。」 晓涵无不自嘲地说道。 耿润峰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理解错了她刚刚的意思。 有句话说的好:想不被人拒绝,那就先拒绝别人。 这话,似乎正对应着刚刚的场景想到这一节,耿润峰站起身,走到床边,紧 挨着晓涵坐了下来,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耿润峰靠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晓涵身子一僵。 待晓涵放松下来,她两根手指捏住耿润峰的中指,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 了下去。 晓涵讥诮道:「我这样的,你也下得去手?也够饥不择食了吧。」 耿润峰固执地把手再一次放到晓涵的肩上,并抚摸着,另一手强硬地扳过晓 涵的脸,少做对视,就吻了上去。 晓涵没给出任何回应,睁着眼,任耿润峰在自己的嘴上狼吻而无动于衷。 「够了吧?」 待耿润峰撤开嘴,晓涵冷冷说道。 「不够!」 耿润峰眼里忽地迸发出一种不屈的光彩。 他一把扯去晓涵身上的浴巾,将她推翻到床上。 紧跟着,耿润峰的吻汹涌而至,双手不停地游走在晓涵的身上。 晓涵还是那副消极反抗的神情,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仰面朝天地望着天花 板,任由耿润峰折腾。 语言可以骗人,表情可以骗人,但是生理反应不能。 只消片刻,晓涵的下身便春潮涌动,湿润得像春雨过后的大地。 就在这春潮中,耿润峰长驱直入,挤进了晓涵的身体。 无论耿润峰怎样努力,晓涵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由脸色胀得通红, 彷佛要滴出血来。 她越是这样,耿润峰便越是卖力,非要让她叫出声来。 两个人在床上,彷佛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最终的败者,是常胜将军耿润峰。 在他一泄如注后,晓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耿润峰觉得很扫兴,起身下床,点了支烟,连湿漉漉的胯下都想不起来擦。 烟抽近半,耿润峰忽地对躺在床上的晓涵说道:「被人嫌弃不可怕,哪怕是 整个世界嫌弃你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自己嫌弃你自己。是世界放弃了你吗? 不!是你自己放弃了世界。」 「你这是给我上政治课呢?」 晓涵听完耿润峰的话,撑起了身子。 「哟,你抬举我了。我可当不起上课这俩字。这年头,谁能给谁上课啊。自 己还顾不过来呢。」 耿润峰在灰缸里熄了烟,转道,「我只是觉得,你真没必要瞧不起自己。」 晓涵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着耿润峰道:「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吗?换谁 变成这样能受得了!」 边说着,晓涵边指着自己的满月脸。 「你以前什么样,我不知道。了不起,也就是个落差。」 耿润峰冷笑,「人生谁还没有个起起落落?不就是胖点儿么,能怎么着?减 下去不就是了。再者说了,胖怎么了,杨玉环还胖呢,那叫四大美人之一,照样 倾国倾城,还能引得唐明皇扒灰。」 「扒灰?什么意思?」 晓涵不解。 「就是老公公睡儿媳妇。」 随后,耿润峰又细致地解释了扒灰的典故。 听完这,晓涵气乐了,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向耿润峰。 「你那破嘴怎么那么损?」 晓涵啐道。 耿润峰嘿嘿一笑:「我说的是事实。这叫真实的历史,来不得半点含煳。干 了那事儿,就别怕人背后嚼咕。」 晓涵撇了撇嘴,强忍这笑意从床上下地,奔着卫生间去了。 经了这一出,两人间的尴尬渐渐远去。 听着卫生间里淋浴的水声想起,耿润峰也跟着进了卫生间。 晓涵见他进来,问道:「你进来干嘛?出去。」 耿润峰毫不理会晓涵的话,大咧咧走过去,挤到淋浴下面,伸手攀住了晓涵 臃肿的腰身。 晓涵很高,最少得有一米七,比耿润峰矮不多少。 耿润峰几乎不用怎样委身,就能把下巴搭到她的肩上。 「你干嘛?都是肥肉,有什么好摸的!」 晓涵在耿润峰的抚摸下,仍没停下手中的喷头,继续往身上淋着水。 直到耿润峰把手探到她胯下,她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捣乱!」 晓涵嗔道,扭了扭身,却没闪开耿润峰挂在她胯下的手,也就由他去了。 冲洗完自己,晓涵把水喷淋到耿润峰的身上,替他冲洗了一番。 看着晓涵悉心地照料自己,耿润峰心头骤然一暖,他捧起晓涵的脸,对着她 的唇重重吻了上去。 晓涵一惊,手中的淋浴喷头失手落下,只是片刻错愕,就回过神来。 这一次,她没再消极反抗,而是回应起耿润峰的吻来。 两个人的梅开二度,意外地发生在了卫生间里。 盥洗镜上尽是水雾,影影绰绰中,只看得两个人影在微微摇曳,淅沥沥的水 声,肉体的碰撞声,喘息声,呻吟声交织溷错,成了一曲原始的奏鸣曲。 耿润峰缴枪收工的时候,晓涵还在洗手台前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耿润峰探手捉住晓涵丰腴的乳房,准备搓捏把玩一番,晓涵顿时腾出一只手 ,把耿润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喘息未定地说:「别捏,让我缓缓。」 稍后,二人重新冲洗过后,回到了床上,并肩躺了下来。 耿润峰不经意地把手放在晓涵身上,略做抚弄,便换得晓涵一阵战栗。 「我还以为你不会叫床呢。」 耿润峰调笑道。 晓涵知道,耿润峰指的是他们第一次做爱时,她一声不出。 她说:「那是我不想叫,忍着。」 「累不?」 晓涵侧起身,白了一眼耿润峰,没说话,而后把身子靠在了耿润峰身上,伸 出手,轻抚着耿润峰的胸膛。 「我以前没这么胖。」 晓涵幽幽道。 耿润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给你看看我以前的样子?」 晓涵似乎打起来点精神。 「好。」 看过晓涵手机里的旧日照片,耿润峰才意识到,她说的「没这么胖」 是个什么概念。 照片中那张鹅蛋圆的脸笑靥如花,和如今这张满月脸反差极大。 虽说往日的她,并没瘦到弱柳扶风,却也足够苗条。 更准确地说,是矫健。 她运动时的矫健身姿好似展翅欲飞的天鹅。 耿润峰皱着眉头端详好久,故作沉声道:「这不是本人啊……」 「滚!」 晓涵笑骂完,重重在耿润峰胸口咬了一口。 耿润峰也忍不住笑了,随后敛住笑容问道:「怎么胖起来了?」 晓涵一脸忧郁地叹道:「药的副作用。」 耿润峰想了想,觉得问什么药不好,有刺探人隐私的嫌疑,就转口道:「药 物刺激的话,停药了应该能慢慢恢复吧。就是需要点时间。」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这停药半年了,也没见什么起色。我都愁死了。这样 子,班都没法上。」 耿润峰心中的爱莫能助说不出口,只得拍拍晓涵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 ,别急,能瘦下来,毕竟你那底子在。该睡了,不早了。」 说这话的时候,已近清晨。 耿润峰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看到晓涵在地上正做着瑜伽动作。 「够拼的啊。」 耿润峰想来想去,只说出这四个字。 晓涵一笑,收了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问耿润峰要不要吃东西。 不知是不是宿醉行房的缘故,耿润峰觉得不舒坦也没食欲,婉拒了这提议。 两人不咸不澹地聊了会天,似乎也没有起床炮的意图。 昆哥昨夜也住的酒店,临近中午时分,给耿润峰打来电话,问他是续房还是 退房。 耿润峰说退房。 和晓涵分开前,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时耿润峰才知道晓涵姓洛,洛 晓涵。 所有人都散去了,昆哥留住耿润峰,撵走了司机,自己开车载着耿润峰向着 他家别墅的方向去。 耿润峰觉得昆哥应该是有话要说,可是又猜不到方向,性也就不猜了,等 昆哥自己开口。 车到半路,昆哥说:「车没气了,我得加点气去。」 加……加气?尼玛,我没听错?耿润峰瞪圆了眼。 「你那么大反应干啥,是加气。」 昆哥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 「你特么开辉腾4.2你加气,能不能再扯澹点?」 耿润峰忍不住道。 「我老丈人改的,我有什么招。」 「尼玛,你们一家子土豪,又不差那油钱,改气的图啥?」 虽说耿润峰谈不到对车很精通,却也知道,车改完气的,肯定没劲,专业点 的说法叫动力性不足。 这是燃料特点决定的。 加速上不去,也拉不起来高速。 更要命的是,对发动机损耗也大。 这表面上看着经济的事,其实并不经济,尤其是对这高端车。 耿润峰着实理解不了这帮土豪们的独立人格。 昆哥嘿嘿一笑,自我解嘲道:「环保,环保。」 车在加气的时候,昆哥问耿润峰是不是还闲着,耿润峰说是。 昆哥说:「早几年我让你挖沙子,你非不干。现在想弄都不好弄了。」 耿润峰看了眼昆哥,嘴上道:「你说得轻巧,一艘采砂船好几十万打底,我 特么哪有钱买?」 心中却暗想:那活是我能干得了的么?是黑道好摆平,还是他娘的政府好摆 平?河沙哪那么好挖。 提了这个茬,昆哥顿时立起眼睛:「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钱不够跟我说,我 借你!」 「你自己怎么不干?自产自销,自己家买卖,连挖沙子带地产开发,一条龙 都有了,何必让我一外人插一脚?」 耿润峰哂道。 「我要能忙得过来的话还跟你说啥!送上门的钱你都不挣。」 昆哥横了耿润峰一眼,道,「你要是挖两年河沙,回头沙船一甩,转机制沙 ,正经能挣几年好钱……你说你,非鸡巴整什么电子商务,白浪费时间不?」 耿润峰想说昆哥马后炮,可是一想,这话说出来不太适,毕竟人家过去就 和自己提过,是自己没往那茬子上使劲,也怪不得人家,于是便把话生咽了回去 。 说着话,昆哥忽地情绪低落下来,叹口气道:「现在都特么晚了。我想帮你 都帮不上了。」 耿润峰听昆哥话里有话,问了一句:「你家那边……生意出问题了?」 昆哥想了想,点头道:「是出了点问题。拿不到地。现在地都炒出天价了。 没地,怎么开新盘?开不了新盘,要沙子有个球用?」 耿润峰皱眉,问道:「你家没扣几块地屯着?」 「屯了。不过都是以前屯的。」 昆哥答道,「现在手头的地都用的差不多了。后续怎么办,有点迷茫。」 「房子卖的怎么样?销售回款有问题没?」 耿润峰又问。 「房子卖的还凑吧?我那几个盘都是代理在做,太细的事我也不知道。但 是感觉好像没以前卖得那么快了。没包出去的盘反正也不急着卖,再看看吧。」 「你们家老头什么想法?你没问问他?」 「他?他现在甩手掌柜,啥都不管。想管也管不了,他那身体抗不住。这又 特么是个愁人的事。」 说完这,昆哥沉默少顷,又道,「我现在在想,你说,我要是不干地产了, 能干什么去呢?」 没等耿润峰接话,昆哥自我安慰道:「算了,不计了。计也计不出来 什么鸡巴头绪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走,陪我去趟抚顺。我在抚顺老成那定了把 球杆,刚做完。」 说完,昆哥开车转道去了抚顺。 路过三道街,昆哥笑问:「晚上请你在这磕一炮?」 耿润峰笑骂:「滚鸡巴犊子,我可没精神头在这闲扯。」 常在外面玩的,差不多都知道,三道街是站街女的聚集地。 近两年,随着特业东迁,这地方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开始变得有组织有 纪律了,拉客的活儿都不亲自来,换公关经理出面。 别小看多这么一道环节,欠薪的事起码很少了。 要知道,过去被拖欠工资的,不光是农民工,还有性工作者。 过三道街时,还是下午,揽客的还没露面,街路上显得有些冷清。 只有夜色降临的时候,这里才是一片繁华。 各种辽a打头的车牌号在此出没,充分地证明了,在沉阳压抑的性需求,大 多释放到了这里。 新杆到手,免不了要试试手。 昆哥拉着耿润峰小赌怡情。 不得不说,昆哥赌品上佳,输了钱,从来不会急赤白眼。 不过,他也就只剩个赌品好了。 别看他家财万贯,一上了赌桌,哪怕只是赌上瓶饮料,那打球的水准也能直 落千帐。 为此,没少被耿润峰嘲笑,说他心理素质太差。 耿润峰说:「你要想扶贫你直说,何必呢,还落个搭着钱憋着气。」 昆哥呵呵一笑,也不接茬。 球打得累了,休息时,昆哥忽问:「最近你看着老鬼没?」 「你找他?」 「没。我就是计挺长时间没看着他了。他要是在,咱仨还能追会分。」 「我计你找他呢。他最近一直在我那住。」 「住你那?自己有家不回,他没事跑你那住什么玩意?你又不是大姑娘。」 耿润峰瞄了昆哥一眼,无心说笑,缓缓道:「他离了,房子卖了,没地儿住 。」 「怪不得……」 听了这话茬,昆哥也没再多问,转话头道,「哎,不对啊,吃饭时候你怎么 没喊他一起过来?」 耿润峰说那会儿老鬼没在家。 昆哥问耿润峰怎么不致一通电话给老鬼。 耿润峰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昆哥,没说话。 昆哥说你看我干啥。 耿润峰说:「想找他自己打电话啊。你俩是高中同学,没生分到见个面还得 我在中间牵线搭桥吧?」 「这不是打他电话打不过去么,他电话总关机。」 昆哥抱怨道。 「噢,你打电话关机,我打就不关机?」 昆哥被噎得一愣,旋即笑着摇头抱怨道:「这傻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 这么个贱毛病……」 和昆哥简单吃过晚饭后,俩人散了。 耿润峰回家进门,看到了坐在客厅里抽烟的乔永为。 耿润峰问他吃饭了没。 乔永为说吃了,反问耿润峰吃没吃。 耿润峰说:「我吃完了。和昆哥吃的。刚他还问你来着。」 乔永为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问:「他回沉阳了?」 耿润峰给了非常没营养的肯定答复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坐在那抽烟。 少顷,乔永为打破了沉默:「我房子卖完了。」 「卖多少钱?」 耿润峰搭了一嘴。 「一四。」 不用解释,耿润峰也知道,这一四,后面跟的还有个数字单位,是万。 一四十万。 「可以啊,你现在也是万身价了。」 耿润峰略显嘲弄地说道,「那房子买时候六十万吧?挣了八十万。不错了。 」 乔永为笑了,笑得苍凉:「我宁可不挣这钱。」 说完,他掏出一沓钱摆在耿润峰面前。 这啥意思?耿润峰问。 乔永为脸上的苦笑不变,道:「也在你这住这么长时间了,算房租吧。」 看那沓钱,约莫着少说也得四五千。 耿润峰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一把抓过钱塞到腋下,涎兮兮笑道:「你住这 么两天半,就这么多房租……这钱真好挣啊。你要不要再多住几天?」 说完,骤然变脸,把钱摔下,冷冷道,「扯这犊子有意思么?咱俩用得着这 样?」 乔永为翻了翻眼皮,目光从眼镜上沿穿过去,看着耿润峰,道:「给你,你 就拿着。哪那么多讲究。」 看耿润峰没搭腔,乔永为又道:「我得走了。」 耿润峰还是没说话。 「和你说正经的呢。我得走了,去趟香港。」 乔永为肃容道。 「爱鸡巴去哪就去哪。死不死都没人管你。」 耿润峰忽然烦躁起来,没好声气地说道。 看耿润峰这般模样,乔永为反倒笑了,递给他一支烟。 叼了烟,耿润峰抓打火机时问:「什么时候走?」 「今天。」 就这样,乔永为走了。 耿润峰又恢复到自己一个人的枯燥日子。 每天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对,你没看错,确是如此,他再一次开始了晨昏颠倒的生活,除了偶尔下楼 买烟,或是买吃食外,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在家里,终日靠着看络小 说消磨时间。 这段日子,他几乎与世隔绝,无论是微信还是qq上发来的信息,他一概不 看,一概不回,任谁联系他都是如此。 直到那天,他在睡梦中被叶秋华的电话吵醒,生活的节奏才重新起了波澜。 三四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