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四合院之无悔青春》 正文 第一章·解气通便就在今朝 七八平米的一间破平房。 一张床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准确的说还不算床,只是用木板和红砖支起的大通铺,靠墙一侧三只木头箱子就快摞到天花板了。 李奎勇坐在一旁,生无可恋的看着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在“床”上没心没肺嬉闹着,从八九岁到两三岁,等差数列。 这年头穿越的门槛这么脆弱了吗? 只不过名字相同而已,就因为刷《禽满四合院》的短视频,一时怒火中烧,就这么穿成了《血色浪漫》中的李奎勇! 哥现在都还气的肝儿疼,好歹你给个钟跃民啊? 实在不行,给个张海洋,也凑合。 李奎勇是谁啊? 爹死的早,留下五个拖油瓶,一个没工作的妈。 凭着一口兄弟义气,陪小混蛋打架,差点儿给乱刀砍死。 插队修水库,又遇上工程塌方,硬是给活埋了。 昏迷两天救出来,断了肋骨,吐了血。 好不容易回城了? 没工作! 再后来开出租混口饭吃,眼见着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结果查出来肺癌晚期,连抢救一下都没必要…… 拖家带口,苦哈哈一辈子,一天消停日子都没过,纯粹是累死的,整个血色世界混的最落魄的,没有之一。 他的存在,根本就是为了反衬钟跃民的逍遥自在! 这日子,还不如穿成傻柱呢! 这时候,窗外忽然吵吵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李奎勇推门出来,但见四合院里站满了人,一个戴眼镜的老头阴阳怪气的说: “傻柱我问你,你每天下班提溜一网兜,网兜里装一饭盒,那饭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这段子怎么这么熟悉? 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李奎勇脑子顿时“嗡”的一下。 这不是傻柱吗! 不对啊,这不是“血色浪漫”吗? 咋又禽满四合院了? 从李奎勇记忆里搜索,原来半年前他父亲和别人换了房,把家搬到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 两个世界重合了? 忽然“叮”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对话框: 【解气系统开启,临时任务触发:揭发棒梗!】 这是金手指? 李奎勇差点儿跳起来。 这踏马就对了,我说咋给了个白板李奎勇,原来有金手指? 按捺住雀跃的心情,伸手虚点一下,对话框消失。 当然要揭发了,小禽兽也是禽兽! 一大爷易中海笼着袖子说: “何雨柱,我再给你次机会。你说,许大茂家的鸡,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何雨柱添了下嘴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淮茹,后者像一朵白莲花,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呢。 于是,他吸了口气,认命似的说: “算是我偷的吧!” 李奎勇扬声道: “柱子哥,你说谎!” 易中海扭过头: “哟,这不是奎勇么,你小子瞎起什么哄?” 李奎勇越众而出,来到院子中间。 “一大爷,许大茂家的鸡不是柱子哥偷的。他锅里炖的那只是让徒弟马华帮忙买的,准备炖了给秦淮茹献殷勤……” 何雨柱老脸一红,骂道: “小兔崽子,别跟那胡说八道!” 李奎勇没理他,指着那锅鸡汤说: “柱子哥,要不要我把鸡头捞出来,您是个厨子,可不是魔术师,还能把许大茂家的母鸡炖成公鸡不成?”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易中海拿起筷子,在锅里扒拉了一会,捞起鸡头一看,还真长着一个硕大的鸡冠子! “得嘞,这还真是只公鸡!” 许大茂急慌慌的跑过来一看,顿时有些急眼了: “那我的鸡呢?” 李奎勇笑道: “你去工厂外墙下的水泥罐子那找找,兴许还有些鸡毛,鸡骨头什么的,再去问问槐花,他哥做的叫花鸡好吃不好吃……” 话没说完,秦淮茹就跳了起来: “奎勇,你年纪不大,怎么学会栽赃陷害了?” 她婆婆贾张氏也帮腔道: “我看那鸡就是你偷的,咱们这巷子里最痞的就是你,整天打架斗殴,就没干过好事……” 李奎勇冷笑一声: “别急着攀扯我,你先把槐花衣服上的油点子洗了再说吧!” 秦淮茹脸都白了。 她出门时,还真没给槐花换衣服呢! 贾张氏“嚯”的站起来,瞪着眼说: “我们家槐花衣服上有油点子怎么了,非得是鸡身上才有油啊,你小子偷了就是偷了,别贫白无辜的冤枉人!” 李奎勇笑了,我冤枉人? “这事儿简单,咱到派出所报案去,让警察用X光在我和棒梗儿胃里照一照,再去天桥下捡那鸡骨头验验指纹,包管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罢,朝许大茂招招手: “许大茂,咱们走,去派出所!” 贾张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就坐地上了。 吃晚饭的时候,仨孩子撑得咽不下去,在秦淮茹的逼问下已经承认了偷鸡的事实,现在人赃并获,哪还敢上派出所? 腿一蹬,直着嗓子就嚎开了: “这日子没法过啦,你们这一院子人,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欺负我一家孤儿寡母,我一头撞死算啦……” 这么一来,许大茂算是看明白了,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伸手指着秦淮茹说: “好你个秦淮茹,你可真行。刚刚傻柱替你顶缸,你还在一旁闷声不响的装蒜,你亏心不亏心啊?” “叮”的一声,紫色的对话框再次弹出: 【临时任务:揭发棒梗,已完成。奖励解气值10点,可用于抽奖,是否现在进行抽奖?】 现在当然不行了,还要看热闹。 面对许大茂的指责,秦淮茹满面通红,她也没主意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在何雨柱身上拨拉来拨拉去。 可惜啊,傻柱爱莫能助! 李奎勇绷着脸,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系统正合我意,今天如此念头通达,待会儿上大号都不赖地球引力了,解气,真踏马解气! 易中海看了看秦淮茹,摇着头叹了口气,开始和稀泥。 “棒梗儿还是个孩子,咱们也别较真儿了,秦淮茹要严加管教,引以为戒,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二大爷,三大爷,今天的会是不是就开到这……” 正文 第二章·飞禽走兽一个都别跑 许大茂不干了,嚷嚷道: “一大爷,那不行啊,那我这鸡就算让他白吃了?” 二大爷刘海中皱着眉头说: “怎么着,你还打算让她赔偿你啊?” 许大茂瞪着眼说: “那当然,捉贼捉赃,怎么不赔?” 易中海沉声道: “那你想让她怎么赔?” 娄晓娥看了一眼许大茂,伸出两根指头,脱口而出: “两块钱!” 许大茂扛了娄晓娥一下,斜着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说: “去去去,什么两块钱,那是老母鸡!” 何雨柱瞪眼道: “老母鸡也是鸡啊,朝阳菜市场上一块钱一只……” 又吵吵了一阵子,有易中海搅和,加上二大爷、三大爷帮腔,这事儿很快就小事化了,完美解决: 许大茂端走了鸡汤,还得了一块钱赔偿。 当然,钱是何雨柱出的。 秦淮茹家仨孩子吃鸡,许大茂一家喝鸡汤,无辜的何雨柱白搭上一只鸡,赔了一块钱,还跟那傻乐…… 李奎勇都惊呆了,这何雨柱是被秦淮茹下了蛊还是怎的? 不愧是傻柱呢! 这时,眼前又弹出一个对话框: 【临时任务:帮何雨柱拒绝赔偿!】 知我者,系统也! 李奎勇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真有你们的!” 易中海正要宣布散会,被这小子一搅和,沉着脸喝道: “奎勇,你笑什么?” 李奎勇指着何雨柱问道: “这人是秦淮茹她爹,还是秦淮茹她男人,棒梗偷的鸡,轮得到他何雨柱装什么圣贤?” 秦淮茹气道: “你怎么说话呢?再说人傻柱愿意,你管得着吗?” 李奎勇鄙夷的看着她: “真不要脸!” 扭头朝何雨柱道: “我一小孩儿,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需行的端立得正。你何雨柱有没有卵子,没名没份的跟个寡妇搭什么火,你敢不敢叫一声老婆,看人秦淮茹答不答应!” 贾张氏啐了一口: “我呸,他倒是想得美!” 一锅鸡汤加一块钱就想把秦淮茹诓走? 门儿都没有! 李奎勇笑了: “瞧瞧,你愣是想倒贴,可惜人家看不上啊……” 何雨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街坊四邻的幸灾乐祸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瞪了一眼李奎勇,上前从娄晓娥手里抢回自己的一块钱,又把许大茂手里的砂锅拽回来,扭头往屋里走。 “傻柱……” 秦淮茹风情万种的唤了一声。 何雨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顿住脚步,但没回头。 李奎勇嘲讽道: “怎么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想让何雨柱给你擦屁股呢?你要干得出来,那就叫声老公,赶明儿大家都吃席怎么样?” 秦淮茹恼羞成怒,尖声斥道: “闭嘴吧,你个搅屎棍!” 李奎勇冷笑两声,转向易中海,玩味的说: “一大爷,您这审判官怕不是中饱私囊了吧?这么离谱的官司,您也断得出来,秦淮茹的洗脚水没少喝吧?” 易中海头上青筋直跳,“咣”的一声把茶缸顿在桌上,厉声喝道: “李奎勇,胡说八道什么,这没你说话的份!” 李奎勇背着手朝屋里走去。 “你们大人的事,我管不着。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你们一院子禽兽合伙欺负人,我还是看的懂的……” 易中海气的直拍桌子,二大爷、三大爷也在一旁帮腔,什么“小混蛋”、“不着调”、“黄口小儿”不绝于耳。 李奎勇一家搬来四合院没多久,他爹又忙的脚后跟踢后脑勺,除了发工资几乎不着家,所以他们家跟谁都不熟,街坊四邻虽觉得他小小年纪说话却有几分见底,但也犯不着得罪三位大爷。 聋老太太忽然顿了下拐杖,三位大爷立即住口,便听她说: “傻柱不赔,谁偷的谁赔!” 老太太发话了,一大爷忙说: “行行行,傻柱不赔,就按您老人家说的办!” “叮”的一声,紫色的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帮助何雨柱拒绝赔偿,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可用于抽奖,是否现在进行抽奖?】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李奎勇也不管秦寡妇跟许大茂一家怎么唱,反正傻柱已经端着鸡汤回了屋,剩下的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溜进屋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弟弟妹妹们还在嬉闹,李奎勇背过身子,选择了抽奖。 眼前出现了三个选项: 【初级抽奖,每次消耗1点解气值】 【中级抽奖,每次消耗10点解气值】 【高级抽奖,每次消耗100点解气值】 李奎勇现在有30点解气值,保险起见,他先选择了初级抽奖,眼前出现了一个银色的转盘,伸手一点,就开始飞快旋转。 过了一秒,转盘消失,弹出一个对话框: 【抽奖获得:烤焦的红薯一枚!】 我去你大爷! 李奎勇虚指苍穹,破口大骂。 弟弟妹妹们都被吓住了,待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下一瞬,李奎勇感觉肚子烫的生疼,伸手一摸,抓出来一枚烤焦的红薯,还散发出一阵阵焦味儿。 把红薯扔给老二奎元,让他们分着吃。 李奎勇又转了过去,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选那坑爹的低级玩意儿了,试试中级的手气! 金色的转盘飞速旋转…… 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二十斤白面!】 这还差不多! 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啥也没有。 一拍后脑勺,二十斤白面怀里也装不下啊? 环伺四周,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布口袋杵在墙角,打开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面粉! 够家里对付一阵子了。 李奎勇满怀希望,再次拨动了金色转盘,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电影放映技术精通!】 愣了一下,脑子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顿时有些蛋疼,我要这玩意儿,又有何用? 这时,窗玻璃被敲响了: “奎勇,你出来一下。” 李奎勇一回头,见何雨柱躬着腰立在窗前,正笼着袖子朝他挤眉弄眼的。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我跟你没啥好说的,找你的秦寡妇去!”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何雨柱走进来,拉了他一把: “走,到哥屋里去。” 李奎勇是拒绝的,但他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被何雨柱连拉带拽的提溜过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文 第三章·破坏秦淮茹的美人计 “怎么,生哥的气了?” 何雨柱笑着说。 李奎勇撇撇嘴,鄙视的说: “你个没出息的货,一见秦寡妇是不是浑身上下都软了?枉我还傻了吧唧给你出头,真是瞎了眼了!” 何雨柱气的一巴掌削过来: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李奎勇一矮身躲了过去,他是个敏捷的男孩。 瞪着眼说: “有事说事,看见你就烦!” 何雨柱挠了他一下,笑道: “行啦,哥给你赔不是了。今儿是哥不好,那不是你秦姐他们家困难么,她哪有钱赔给许大茂?” 李奎勇一屁股坐下来,讥讽道: “她没钱,你有钱?你这怕是早被棒梗扫荡的干干净净了吧?来来来,你要是能从家里能翻出了十块钱,算我输!” 何雨柱争辩道: “我,我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怎么就没钱了?” 李奎勇烤着火,淡淡的说: “别提了,你那钱都进了秦寡妇的包袱吧?我说你可真行,好端端一条汉子,不好好找一正经对象,一天天的馋人寡妇身子,那你得手了没啊?” 何雨柱脸一红,佯怒道: “你一小孩儿,懂什么啊,别胡说八道!” 李奎勇翻了个白眼。 “我给你提个醒啊,别一天天跟那发了情的老狗似的。我听三大妈说秦淮茹男人死的时候,槐花还没生呢,可槐花一生下来,秦淮茹就上了环。一个寡妇,她上什么环,你细细品……” 何雨柱面色一僵,沉声道: “你说真的?” 李奎勇斜了他一眼: “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呢?” 正说着,何雨水回来了,隔着窗户喊: “哥,我回来啦!” 李奎勇站起来说: “得嘞,你们兄妹慢慢聊,这秦寡妇的事儿,我也管不着,言尽于此,你耗子尾之。” 忽然眼前一个紫色的对话框弹出来,不由身子一顿: 【主线任务:给何雨柱介绍对象。】 有完没完,我是何雨柱的保姆吗? 我家还没脱贫呢! 何雨柱没让妹妹进门,三言两语打发她回屋去了。 一进门,见李奎勇愣在那儿,笑道: “咋了,奎勇?” 李奎勇叹了口气,看在十块钱的面子上,送佛送到西吧! “柱子哥,秦寡妇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 何雨柱瞪大了眼睛: “这你都知道了?” 李奎勇神秘一笑: “说实话你没戏,那秦京茹我见过,跟三大爷整个一模子套出来的,就差往钱眼儿里钻了,她能看上你?” 何雨柱不信,李奎勇又说: “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秦寡妇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她妹妹的脾性,她能不知道?” 说罢,撂下何雨柱就往外走。 正巧秦淮茹正往这边赶呢,俩人一照面,她送了奎勇俩卫生球。 李奎勇冷笑一声。 “呦呵,还记上仇了?” 秦淮茹气呼呼的说: “我们家棒梗儿招你惹你了,你跟那上赶着揭发他?” 不揭发棒梗儿,让傻柱背锅吗? 真踏马是神逻辑! 李奎勇讥笑道: “是是是,你跟我柱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多嘴了。不过你放心,你家棒梗我迟早给他送派出所去!” 秦淮茹咬着下唇,色厉内荏的说: “你敢!” 李奎勇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话。 “那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家棒梗儿敢不敢!” 秦淮茹气的直跺脚。 想了想,换上一副春情荡漾嘴脸,扭着屁股进了何雨柱的门,赔出去的三块钱还没着落呢! 话说,没了鸡汤,许大茂的赔偿金涨到了三块钱。 可把秦淮茹坑苦了! “叮”的一声,紫色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破坏秦淮茹的美人计。】 “傻柱……” 这一声端的是骚媚入骨,勾魂夺魄。 秦淮茹抱着何雨柱的胳膊,两团丰腴挤过来,何雨柱半个身子都酥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你,你想干什么?” 秦淮茹扭了一下,那柔软的质感差点儿把傻柱带走。 “姐给你赔个不是,那……” 话还没说完,就听李奎勇在院子里喊了起来: “柱子哥,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你和秦寡妇快点儿整,要不一会儿她婆婆该出来了!” 何雨柱一个激灵,推开秦淮茹就跑了出去: “奎勇,你小子瞎喊什么呢?” 李奎勇还没说话,贾张氏就黑着脸风风火火跑了出来,恰好看到秦淮茹媚眼含春掀起了门帘,三分羞涩,七分愠怒。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贾张氏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啪啪”两声,给秦淮茹来了个左右开弓,嘴里怒骂道: “不要脸的骚货!” 秦淮茹的粉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眼睫毛一闪,两行泪珠儿滚落下来: “妈,您干什么?” 贾张氏气的眼前发黑: “你倒有脸问我,你干什么了自己不清楚?” 街坊四邻已经纷纷探出头来吃瓜了,何雨柱脸上挂不住,瞪了一眼李奎勇,强辩道: “张姨,秦姐这不刚进来么,能干什么?” 贾张氏骂道: “闭嘴吧,你个流氓玩意儿!要不是李奎勇咋呼了一嗓子,谁知道你们在屋里干什么?” 李奎勇已经在悄悄撤退了,听见贾张氏把自己搬出来,顿时加快脚步“呲溜”一下钻进屋,还把门插上了。 院子里传来秦淮茹的哭声,傻柱的怒吼,贾张氏的谩骂,一大妈的劝解,还有街坊们的哄笑…… 李奎勇不为所动。 鬼打鬼,打去呗!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破坏秦淮茹的美人计。已完成,奖励5点解气值。】 金色转盘出现,李奎勇却犹豫了。 现在吃喝也不愁,没啥刚需,不如先攒着,还没见识过高级抽奖长什么样儿呢? 一夜无话。 李奎勇面临一个头痛的问题。 他还得去上学,三十多岁的灵魂才上初一? 跟一群半大小子乖乖坐在课桌后面学什么一元一次方程,还要集体朗诵课文,真是让人羞耻啊! 生生熬了一个白天。 既不能打农药,又不能刷小视频。 而且这年头的小姑娘发育又迟缓,两条小辫儿挂在两侧,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完全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这不是煎熬,根本就是酷刑! 怎么能找个正当理由逃学呢? 正文 第四章·给何雨柱张罗对象 秦淮茹的美人计终究还是得逞了。 在工厂的食堂里,就凭俩白馒头,再配两行骚泪,何雨柱就很快败下阵来,拱手献上三块钱,还给了五馒头! 当然,秦淮茹还答应尽快把秦京茹喊来,这可是傻柱的死穴。 一说找对象,傻柱智商直线下降。 这就不是李奎勇能管的了,他又不是何雨柱的守护兽,还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不过,他心里倒是惦记着主线任务: 给何雨柱介绍对象! 这任务不好做,何雨柱要结婚,那可比登天还难,这四合院一院子禽兽,巴不得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呢! 数一数他身边那些个破鞋,一个个心如蛇蝎,李奎勇还真不想去套近乎,看着就腻歪透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冉秋叶还行。 那可能是整个电视剧里唯一正经的姑娘了,只不过经不住秦淮茹和三大爷一通搅和,再加上何雨柱自己个儿不争气,朝三暮四的,最后就边缘化了…… 刚一放学,李奎勇就跑到小学门口蹲着。 棒梗六年级,奎勇去年也在这儿上学,打遍全校无敌手,老师们都跟他挺熟的,还热情的打招呼: “奎勇,又来打架啊?” “哪能啊,我来接弟弟妹妹放学,您慢走……” 棒梗从面前经过,被他一把抓住。 俩人也就差个一两岁,但李奎勇从小练摔跤,举石锁,且有把子力气,棒梗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棒梗儿挣得满面通红,但被李奎勇一双手死死箍住,怎么都挣脱不开,直着嗓子嚷嚷: “李奎勇,你放开我……” 李奎勇既不放手,也不说话,就让他在那喊。 过了一会儿,冉秋叶推着自行车出来,一眼瞅见棒梗儿,连忙快步抢过来,拉开李奎勇的手,厉色道: “你是哪个班的?” 李奎勇笑了笑,答非所问: “冉老师,我等你很久了。” 这孩子怎么笑的这么瘆人呢? 冉秋叶愣了一下,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在校门口欺负我们班的学生?” 李奎勇又笑: “我没欺负他,这是专门捉了他,等您来救呢。” 冉秋叶皱眉道: “你等我干什么?” “告状呗!” “告什么状?” 棒梗儿本来躲在冉秋叶身后吐舌头,听到他俩这么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撒丫子就跑了。 冉秋叶喊道: “贾梗,你回来!” 这小子根本不听,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冉秋叶无奈的摇摇头,转向李奎勇,问到: “那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奎勇就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着重体现了何雨柱替人背锅的大无畏精神,和替人赔钱的高尚品格…… 这故事太过于惊世骇俗,友邦人士,都得莫名惊诧! 果然,李奎勇刚一说,冉秋叶压根儿没留心棒梗偷鸡的事,她的注意力自不而然的就被引到了何雨柱身上。 “你说何雨柱不仅白搭了一锅鸡汤,还替棒梗儿他们家赔了许大茂一块钱?” 李奎勇忿忿的说: “谁说不是呢,这何雨柱就是个傻帽!” 冉秋叶不悦的说: “别瞎说,人家这叫高风亮节,助人为乐。当然,你替他出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这也很好。明天我告诉校长去,让他给你发个大红花……” 李奎勇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您别提我,校长那可烦我了,好不容易才把我这混世魔王送走,再说我都从这毕业了,要大红花干什么?” 冉秋叶笑道: “哈,我知道了,你是李奎勇!” 李奎勇吃了一惊。 “冉老师,您,您认得我?” 冉秋叶又笑: “一开始还有些恍惚,但你一说混世魔王,这我印象可就太深了,我刚一上班就听过你的传说……” 李奎勇脸一黑,这算是臭名昭著了。 四年级的时候还有钟跃民在上头顶着,结果这小子一转学,愣是给李奎勇腾了地儿,成了霸王了…… “嗨,我就别提了,咱们还是说说何雨柱。” 冉秋叶疑惑道: “说他干什么?” 李奎勇苦恼的说: “我就是看不惯他,你不知道,这人有病……” 俩人一路走,一路说。 等到了四合院门前,李奎勇已经把何雨柱夸成了一个无欲无求,无私奉献,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圣人。 “冉老师,我到啦,您要不进屋坐坐?” 冉秋叶摇摇头: “不了,我还要去贾梗家做个家访,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李奎勇笑道: “您忘啦,我和棒梗一个院儿。” 他把冉秋叶领进秦淮茹家,自己却没进去,就站在院子里看戏。 这会儿,秦淮茹还没下班呢。 家里就贾张氏一个刁老婆子。 冉秋叶刚一开口,就被贾张氏怼了: “冉老师,您可是人民教师,怎么能贫白无辜的冤枉人呢?这事儿我们院里都还没有定论,咱家棒梗是替傻柱背了黑锅,您说他要是不心虚,能出钱?您现在听了哪个小王八蛋的怂恿,来我们家找茬,是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真不要脸啊! 李奎勇气往上涌,但没等来系统任务,只好继续看戏,他进去只能激发矛盾,说不准得和贾张氏打起来。 这会儿没有街坊邻居,谁知道那刁老婆子下手有没有个轻重,十三岁的小身板儿可不耐造…… 冉秋叶还没教两年书呢,自己都没糊弄明白,哪是这刁老婆子的对手,一张脸一阵红一阵青,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棒梗儿在门帘后面探头探脑的,忙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躬下身子招手道: “贾梗,你过来,告诉老师,你偷没偷鸡?” 她哪儿知道,这稻草早就腐败了。 “没有,李奎勇冤枉我!” 冉秋叶没辙了。 贾张氏气焰越发嚣张,指着冉秋叶的鼻子,骂了她一个狗血淋头,冉秋叶委屈的都快哭了。 李奎勇见状,赶忙蹿进去,一把拉住冉秋叶就往外跑。 贾张氏骂道: “混账小子,我说冉老师怎么来了,感情是你告的黑状。你别跑,老婆子今天饶不了你……” 李奎勇拉着冉秋叶躲进何雨柱的屋子,又插上门。 贾张氏兀自在门前骂个不休,冉秋叶气的直哆嗦,连声道: “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正文 第五章·许大茂没脸见人了 李奎勇倒了杯茶给她,笑道: “别生气了,您跟这种人较什么真,他们一家人都这样,要不然我柱子哥怎么会被人叫傻柱?” 这孩子怎么三句不离何雨柱? 冉秋叶在气头上,倒也没往下想,顺着问道: “什么傻柱?” 李奎勇忿忿不平的说: “您不知道,我柱子哥就这么舍了命的帮秦淮茹一家,她可倒好,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的样子,平日就让棒梗儿在柱子哥屋里拿东西,都拿惯了……” 冉秋叶撇撇嘴,插了一句: “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奎勇又说: “这还不算啥,主要那秦淮茹忒毒了。我柱子哥每次相亲,她都跑来给人端茶倒水,打扫房间,整理被褥,演的好像跟柱子哥有一腿似的……” 冉秋叶脸一红: “你一小孩儿,别胡说八道!” 李奎勇道: “我没胡说,被她这么一闹,柱子哥就没相成过一回亲,到现在还是一光棍儿。院里人都说,秦淮茹这是想白嫖我柱子哥,既不让他沾身子,又吊着他,让他一辈子给她扛长工……” 话没说完,冉秋叶啐了一口,按住他嘴说: “不许说了,你以后不许学这些坏话。你还小呢,什么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些话多坏了!” 李奎勇装傻,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冉秋叶侧耳听了听,门外的暴风骤雨已经停歇,于是放下心来。 眼见天色将晚,就说: “我该走了,今天这么一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别调皮了,好好学习,别学棒梗儿,好么?” 李奎勇又点点头。 “冉老师,您能给我柱子哥介绍个对象不,最好是那种倒插门的,赶紧把他从这苦海里救出去,行不行?” 冉秋叶笑道: “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 李奎勇不依不饶的拽着她的衣袖说: “您答应我了?” 冉秋叶咬着下唇,无奈的说: “好啦,我答应!” 冉秋叶走后,李奎勇等了好久,都快半夜了,不见何雨柱回来。 想了想,一拍脑门,这傻子又去坑自己了! 忽然眼前弹出一个对话框: 【主线任务:整治许大茂。】 没的说,坏人还得我做! 急急忙忙赶到工厂食堂,就看到许大茂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而何雨柱正在脱他的裤子…… 原来,秦淮茹真把妹妹秦京茹带来了,但没见傻柱,直接带她去看电影了,何雨柱连面儿都没见到。 而且,秦京茹被半路杀出的许大茂截胡了,期间对何雨柱那一顿编排,说得好像他是天地间缺一门的傻帽一样。 这不,秦京茹直接就回家了。 一气之下,何雨柱就趁许大茂喝醉断了片儿,准备把他脱光裤子绑起来惩治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柱子哥,你在干什么?” 何雨柱吓了一跳,跌了个屁股蹲儿。 一回头,发现是李奎勇,顿时松了口气,没好气的说: “奎勇,人吓人能吓死人,知道不?” 李奎勇笑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何雨柱怒道: “放屁,我这叫替天行道,什么亏心事儿?” “你这叫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 “这话怎么说?” “那我问你,要是这事儿闹大了,四合院开会公审,或者娄晓娥气疯了,不依不饶要去派出所,你狠得下心不说实话?” 何雨柱一把扔下许大茂的裤衩子,嫌恶的擦了把手,犹豫了大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你说真要闹到那份上,我还真不一定憋得住!” 李奎勇道: “那你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何雨柱搓着大手,不甘心的说: “就这么放了他?” 李奎勇一脸坏笑,凑到何雨柱跟前,耳语一番。 何雨柱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这样对你秦姐的名声不好!” 李奎勇一脸鄙夷: “哟,你还心疼上了。我问你,要是她秦淮茹真想把秦京茹介绍给你,怎么会不先让你们见面,反而去看电影了?” 何雨柱还是不肯: “一码归一码,这事儿太损了。” 李奎勇激他: “柱子哥,你怕是看上秦淮茹了吧?说说呗,你多少次蹲墙根儿偷看秦淮茹洗澡了?” 何雨柱臊得满面通红: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看上秦淮茹?” 李奎勇没理他,走过去自顾自的烤火,淡淡的说: “那你看着办呗,要么现在就放了许大茂,要么就整个狠的,一箭双雕。别怪我没提醒你,秦淮茹一家可没念着你好。今儿棒梗的班主任冉老师来家访,他们可说那鸡不是棒梗儿偷的,还说你要是不心虚,怎么会巴巴的出了鸡汤又出钱……” 何雨柱气的双眼发黑,骂道: “我去他大爷的!” 一翻身背起光屁股的许大茂,气呼呼的说: “走,干他丫的!” 李奎勇捡了跟柴火棒,挑着许大茂的鞋袜、棉裤和裤衩子,跟在后面,俩人悄悄潜入四合院…… 没过多久,一声尖叫刺破了四合院的宁静。 那秦淮茹大概是出来倒夜壶,结果一踏出门,脚下软趴趴的一团…… 一声尖叫,人都吓软了。 贾张氏骂骂咧咧翻起来,披着衣裳开了灯,往门口一看,顿时七窍生烟,抄起一根烧火棍就抡了下去。 “我打死你个卖骚的流氓东西!” “嗷”的一声惨叫,许大茂醉死梦中惊坐起,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感觉第三条腿痛得无法呼吸。 贾张氏第二棍又抡了下来。 “瞎了你的狗眼,大半夜的敢来趴老娘的门?” 许大茂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这次酒彻底醒了,眼睛也睁开了,眼见贾张氏第三棍又抡了下来,顿时亡魂皆冒。 忍着痛,一个赖驴打滚翻到院子里。 这么大动静,四合院里该醒的不该醒的都醒了,三个大爷已经披着衣服蹿了出来,其他人也都趴在窗户上看。 许大茂下半身白花花的一片,他媳妇娄晓娥本来是个看热闹的,等看清楚了,顿时脑子“嗡”的一下,差点儿晕过去。 三个大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看着许大茂光着屁股在雪地里滚来滚去,一边惨叫,一边告饶。 贾张氏不为所动,还在空一下,实一下的抡棍子: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老娘跟你拼了……” 正文 第六章·论渣男的三大特征 秦淮茹从后面抱住贾张氏劝道: “妈,快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贾张氏怒极,反手就是一棍。 “闭嘴吧,你这个不守妇道的骚货,你不招惹他,这流氓玩意儿大半夜的敢来趴门?” 秦淮茹兜头捱了一棍,软软的坐倒在地,泪眼婆娑。 “我真比窦娥还冤啊!” 轧钢厂的厨房里,李奎勇里烤着火,还啃着香喷喷的烤山药。 何雨柱则有些坐立不安,搓着手走来走去。 事实上他和奎勇一回来,就后悔了,这事儿太损了…… “奎勇,哥过去瞅一眼?” “瞅啥?” “这大冷天的,别给许大茂冻死了,出了人命可不好。” “拉倒吧,你就是想去看秦淮茹!” 何雨柱被戳中了心事,脸上臊得慌,也不好再说,闷声不响的坐在奎勇对面烤火,一阵阵长吁短叹。 李奎勇摆摆手,正色道: “柱子哥,跟你说点儿正事。昨儿我跟冉老师聊了一路,人真不错,而且漂亮,她可没找对象呢,你考虑一下?” 何雨柱臊眉耷眼的说: “我就一厨子,腻腻歪歪的,人能看上我?” 李奎勇斜眼一看: “人没点儿追求,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见何雨柱不说话,李奎勇又说: “照我说啊,不如趁早了跟秦淮茹断绝关系,要不然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吧。人冉老师可说了,渣男有三大特征,你一条都没落下。” 何雨柱愣了一下: “渣男是啥?” “男人中的渣滓,败类,乌龟王八蛋。” “卧槽,我怎么就成败类了?” 李奎勇笑道: “这不是我说的,冉老师说,渣男一般都是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你自个儿想想,秦淮茹投怀送不你是不是不拒绝,心里还窃喜,撩拨秦淮茹你是不是不主动,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沾秦淮茹的身子之前,你是不是不负责她的名节,她爱招谁招谁?” 何雨柱脸涨得通红: “我,你,我这不是心软么……” 李奎勇冷笑道: “放屁,我们家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也没见你上赶着给我家里送东西,你这心光给人寡妇软啊?” 何雨柱争辩道: “谁说我没送,你妈不要!” 李奎勇道: “别扯那没用的,咱哥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绝对有贼心,只不过秦淮茹老吊着你,才没有得逞罢了。你要是有点子担当,就把她娶了,或者干净利落的划清界限。我要是个妞,见你一天天的跟个寡妇纠缠不清,我也不乐意嫁你!” 何雨柱挠头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我不帮衬着点儿,秦淮茹一家……” 李奎勇摆摆手打断他: “打住,打住。秦淮茹自己有工资,而且有一大爷帮衬着,就是我家饿死人了,她家也过得好好的。你没名没分的,成日跟她伙着过,臊不臊得慌?” 俩人一直没回四合院,就在厨房里凑活了一夜。 第二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跟没事儿人一样。 下午回到家,李奎勇就跑出去看热闹。 据说许大茂的第三条腿差点儿被贾张氏打断,连夜送了医院,那玩意儿都不知道还管用不管用…… 秦淮茹头上顶着个包去上班,一整天都阴着个脸,都没顾上找何雨柱顺白馒头,一下班就溜了。 何雨柱白天已经听说了四合院的惨案,好不容易才憋住话,没给漏了底。 不自在一整天了。 正在那着急呢,见李奎勇进来,忙关了门。 “奎勇,咱这回玩儿大发了!” 李奎勇笑道: “慌什么,你正好跟秦淮茹撇清关系,完了我给你和冉老师牵线,归国华侨家的黄花大闺女她不香吗?” 何雨柱腆着脸: “香,香……你怎么知道香不香?” “反正比寡妇香!” 晚饭后,例行的四合院公审大会重打锣鼓另开张。 这一回,鼻青脸肿的许大茂坐在条凳上。 三位大爷依然在八仙桌之后正襟危坐,两侧分别是德高望重的聋老太太和原告贾张氏,外面则围了一圈吃瓜群众。 鉴于这事儿得打马赛克,李奎勇、棒梗儿等一众孩子们都被撵回了屋子,在窗帘缝儿里围观。 何雨柱一个人坐在聋老太太身边,看着许大茂的惨状,颇有些心慌,下意识的朝李奎勇家望过去。 隔着窗玻璃,李奎勇在嘴上划拉了一下。 您把嘴封上行不? 何雨柱叹了口气,索性低下头,眼不见心不烦。 一大爷易中海发话了: “大伙瞅瞅,这许大茂成什么样了,为什么呀?”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大家都没接茬。 易中海又说: “半夜三更,鞋袜、棉裤、裤衩子,扔得满院子都是,光着屁股去拍寡妇门,许大茂啊许大茂,你小子真干得出!” 贾张氏朝他吐了一口浓痰。 许大茂没敢躲,那痰黏在胸口,黄黄绿绿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易中海愤怒的说: “这是严重的作风问题,往重了说,这要去报警的!” 许大茂垂头丧气的说: “一大爷,我没有。我昨儿不是喝醉了么,还以为回家了,这就脱了睡了,谁知道是在院儿里……” 众人又哄笑起来,娄晓娥冷哼一声: “说得轻巧,你就是喝醉了,找不到家门,那你咋不去傻柱屋,你跑到秦淮茹门口干什么?” 许大茂回头瞪了老婆一眼。 “娥子,别瞎说,你咋胳膊肘朝外拐呢?” 娄晓娥啐了一口: “我呸,我胳膊肘爱往哪拐往哪拐。许大茂,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你离婚,也好给你跟秦淮茹腾地儿!” 秦淮茹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 “娄晓娥,你嘴里放干净点儿!你们家的事,少往我身上攀扯,你不好好管教男人,半夜拍我门,还赖上我了?” 娄晓娥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管天管地,我还能管猫儿偷腥?许大茂醉得家都认不得了,还能记得往你屋里钻,这熟门熟路的,说没猫腻,谁信啊?要不是你婆婆在,鬼知道……” 话还没说,秦淮茹扑过来就撕她的嘴。 两个人扭成一团,又是撕头发,又是扇耳光,很快就摔倒在地。 在雪地上滚来滚去…… 正文 第七章·十块钱卖了秦淮茹 贾张氏见状,一屁股坐倒就嚎上了。 “我苦命的儿啊,你睁眼看看,真不要脸啊,我是没法活了……” 何雨柱就要起来拉架,可聋老太太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心里一激灵,下意识的朝李奎勇看过去。 果然,隔着玻璃窗,李奎勇比了个小拇哥儿,还无声的说了句: “我呸,渣男!” 终究是没跨出去,讪讪的坐下来。 聋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院里一阵鸡飞狗跳,众人好不容易才把俩人拉开。 娄晓娥明显吃亏,她一个大家闺秀,哪是滚刀肉秦寡妇的对手,嘴角破了,脸也被挠花了。 脸上又疼,心里又屈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大妈揽着她,一边温言安慰,一边连退带搡的把她送回屋。 秦淮茹还不解气,喘着粗气,肥硕的胸脯上下起舞,作势又扑上来扇许大茂,被二大妈拉住了。 易中海厉声喝道: “秦淮茹,你有完没完了?” 秦淮茹又挣了两下,顺坡下驴,被二大妈摁回板凳上。 易中海转过头问道: “棒梗儿他奶奶,现在我要听听你的意见,你想把这件事,就这么在大院里解决了呢,还是把许大茂送到工厂的保卫处啊?” 贾张氏刚才狠狠嚎了一阵子,还没倒过气来呢。 况且她一刁老婆子哪做过主,这事闹到保卫处,家里名声就坏了,可就这么算了,她又不甘心。 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愣是没吱声。 她不说话,四周都安静下来。 这时候,聋老太太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疑惑的问: “哎,怎么都不说话了?” 易中海又重复了一遍: “老太太,是把许大茂送到工厂保卫处去呢,还是就在这大院里,这么不了了之的算了呢?” 他这话是明显有诱导倾向的,许大茂欺负的是秦寡妇,这可是他罩的人! 怎么能轻易算了呢? 何雨柱在一旁猛使眼色,低声提醒老太太: “算了,算了……” 结果,老太太扬声道: “送保卫处,办了他!” 看热闹的街坊四邻都跟着起哄: “对,办了他!” “法办!” “法办!” 老太太忿忿的说: “让他不学好!” 易中海一抬手,笑道: “就按您的意思办,把他送到工厂保卫处去!” 二大爷站起来,搓着手就去抓许大茂。 后者魂飞魄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是送到保卫处上纲上线的,工作一定是没了,而且名声绝对会臭满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怎么得了啊? 何雨柱也急了,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要整治许大茂,可也没想把他往死里整啊,看他被贾张氏揍成这样,已经过意不去了,哪还能忍下去? 连忙拦住二大爷: “等会儿,等会儿。这事儿要是闹到保卫科,秦淮茹和许大茂以后可怎么见人呢?再说人秦淮茹还没表态呢!” 又给秦淮茹使眼色: “秦淮茹,赶紧表态。就说以后他许大茂再敢犯,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这次让他赔偿损失,狠狠赔偿!” 大救星啊,这是。 许大茂连忙朝秦淮茹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扯到了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也顾不上了。 谁知,秦淮茹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 “必须送保卫科!” 许大茂傻眼了,二大爷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吧,早晚的事。” 贾张氏却不干了。 何雨柱那句“这次让他赔偿损失,狠狠赔偿”提醒了他,送工厂保卫处确实能治许大茂,但她们家能捞到啥好处? 啥都没有,还家丑外扬了! 不如得点儿实惠! 拉住二大爷说: “慢着,她秦淮茹不要脸,我这老婆子还要脸呢。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就在咱大院里解决!” 易中海嫌恶的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许大茂多精明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噗通”一声就给贾张氏跪下了,声泪俱下: “张姨,我错啦。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喝了两斤猫尿,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么?您说怎么赔,我许大茂砸锅卖铁也认了!” 贾张氏得意的看了秦淮茹一眼,让这四合院首富下跪求饶,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但是怎么赔呢? “按说你这德性,是该法办的。但老婆子寻思,送到保卫处,你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许大茂连连磕头: “张姨,还是您深明大义,许大茂给您磕头了!” “十斤白面,十块钱!” 许大茂一头磕到雪地里,屁股还撅着呢,起不来了。 其实是差点儿笑出来,这没见识的老婆子,就这点儿赔偿我许大茂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见许大茂装死狗,贾张氏以为他赖账,又找易中海: “一大爷,您说说怎么办,要是许大茂不赔,那还是送保卫处得了,算是老婆子多嘴了。” “咣”的一声,易中海茶缸一顿,爆喝一声: “送保卫处!” 许大茂浑身一个激灵,哀嚎道: “别别别,我赔,我赔!” 挣扎着爬起来,弯着腰,叉着腿,慢慢朝屋里挪。 吃瓜群众又哄笑起来,秦淮茹气的直掉眼泪,婆婆一句话就把她卖了。 就值十斤白面,十块钱。 这要传出去,她秦寡妇跟那站街的有什么区别? 易中海狠狠瞪了一眼贾张氏。 拍了拍桌子,扬声道: “这事儿既然在咱大院解决了,那么大家伙儿嘴都严实点儿,别出去胡说八道,许大茂不要脸,秦淮茹还得过日子呢!” 大家都应了声,但嘴严不严的,就另说了。 毫不意外,许大茂屋里又传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许大茂的惨叫和娄晓娥的怒骂。 众人都憋着笑,静静的看戏。 过了一会儿,娄晓娥夹着个包袱出来,恶狠狠剜了秦淮茹一眼,风风火火的跑出门,回娘家去了。 又过了半晌,许大茂才扛着面袋子出来。 痛苦的迈着步,抬头呻吟道: “傻柱,柱哥,柱大爷,麻烦您来搭把手,这是真疼啊……” 何雨柱冷笑道: “活该!” 却还是走过去,替他背了面袋子,给送到秦淮茹家里。 许大茂挪到贾张氏面前,抖抖索索递过来一叠纸币,谄笑着: “张姨,您数数!” 正文 第八章·该您啦,三大爷 贾张氏舔了舔手指头,一张一张数了三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叠起来,包在手帕里,塞进怀中。 “呸!” 一口浓痰,吐在许大茂脸上。 “嘿,你怎么……” 许大茂惊了,一把摸下去,黄黄绿绿的一坨,差点吐出来。 连忙抹到鞋底,又在屁股上擦了擦。 贾张氏咬着牙说: “这还是轻的,从今往后,你小子要敢进我屋,敢骚扰秦淮茹,仔细老婆子劁了你!”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整治许大茂。已完成,奖励50点解气值。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秦淮茹,奖励30点解气值。】 呦呵,还有意外收获! 这俩狗男女,果然是有羁绊属性的,连带着还有隐藏任务。 “今儿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看着94点的解气值,心头一阵火热,距离高级抽奖已经不远了! 正寻思着,何雨柱在门外喊: “奎勇,你出来一下!” 李奎勇探出头,被何雨柱一把拽住,就往他屋里赶。 何雨柱鬼鬼祟祟的往外探了探,关了门。 “吓死你哥我了!” 李奎勇笑道: “这不挺好么,既惩治了许大茂,又让秦淮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何雨柱叹了口气: “你是没见你秦姐那委屈模样儿,真是让人……” 李奎勇一摆手: “别,你可别心疼她了。过两天,我给你和冉老师制造机会,但前提是别跟秦寡妇纠缠不清的,就问你憋得住不?” 何雨柱瞪眼道: “什么憋得住,你小子人不大,骚话多得很!” “我得替冉老师盯着你,要是你跟秦寡妇没断干净,冉老师你就别想了,我一准给你搅和了!” “哪能呢,哥一准断的干干净净,划清界限。” “行,你要是不娶她,就别惹人家。没有海王的命,就别犯海王的病,到时候自讨苦吃!” “啥是海王?” “渣中之王!” 秦淮茹跟婆婆冷战了两天,就和好如初了。 毕竟她也没损失什么,而且跟娄晓娥的战争中还取得了完胜,至于名声什么的,她脸皮多厚啊? 家里没需求,就没来骚扰何雨柱,压根儿想不起来。 倒是何雨柱自作多情,走道儿都躲着她。 谁知,人根本没发现! 吃过晚饭,李奎勇在院子里溜达。 这几天老是没任务做,解气值一直卡在94上,着实有些心焦。 多走动走动,没准就触发临时任务了呢? 路过三大爷闫埠贵家,就听他正给儿女们上思想课: “你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侧耳一听,原来他大儿媳于莉、二儿子闫解放、三儿子闫解旷都在争家里的自行车使用权呢! 当然,姜还是老的辣。 上完课之后,自行车的使用权还在三大爷手中,他明天没课,准备去砸冰窟窿钓鱼,改善生活。 这可是大事! 按照电视剧的剧情发展,三大爷此时已经收了傻柱的礼,却没有给他介绍冉老师,所以傻柱一气之下把他的自行车轱辘偷了。 然而,由于李奎勇变成了媒婆,傻柱自然没有去麻烦三大爷,自然也不会跟他结仇,这车轱辘还在呢!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破坏三大爷的自行车!】 果然,还是得多走动! 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回家猫着了。 临晨时分,李奎勇偷偷摸摸爬下床,做坏事当然得等到夜黑风高才好下手不是? 刚刚得手,就听见一阵响动。 吓得他赶紧趴地上一动不动,仔细一听,“哼哼唧唧”的声音从闫解成和于莉的房里传来…… 伸出一根鄙视的手指,原来还有人做坏事! 悄悄潜回屋里,该打呼噜打呼噜,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高级抽奖就在明天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三大爷收拾好鱼竿和铁桶,推着自行车美滋滋的出了门。 嘴里还嘀咕: “小兔崽子,还想算计你爹?” 骑上自行车,刚走了半米远,“biu”的一声,气门芯飞了,“嘶嘶”的往外冒气…… 三大爷吓了一跳,差点儿摔倒,又往前骑了一截儿,这才好不容易控制住平衡,下车一看: 车胎已经瘪了! 扶着眼镜趴地上找了好半天,终于寻摸到飞走的螺帽和气门芯。 锤着老腰站起来,叹了口气。 这东西早不掉,晚不掉,偏偏这时候掉,等打完了气,谁知道钓鱼还没有没好位置了? 没辙,气还是得打。 幸亏不是爆胎,否则补个胎还得花钱,他就不去了。 推着自行车来到修车铺,师傅刚刚开张,结果第一单生意就是个白嫖蹭气的,顿时没了精神。 把打气筒递过去,就窝屋里了,外面多冷啊! 这要是别人来打气,他还能厚着脸皮要个一分两分的,但三大爷太厉害了,他不敢要。 否则,一顿思想课下来,还得倒找钱给他! 打完了气,三大爷骑车就飚。 迎着腊月里的寒风,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刚出了二里地,车轱辘又不对劲儿了,“咣咣”直响,颠的痔疮都快下来了…… 三大爷下车一看,鼻子都歪了—— 车轱辘又瘪了! 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回赶,这么一来一回的,等他到了修车铺,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钓个屁的鱼…… “这得换内胎!” 师傅从车轱辘上拔下一颗图钉: “您这轱辘上扎了颗图钉,本来是个小洞,只跑慢气。但您不能没气了硬骑啊,您看这内胎都霍霍成啥了,而且车圈也弯了,且得收拾呢。要不,您直接换一轱辘得了?” 三大爷的心在滴血,补胎那点儿钱,他能捏着鼻子认了,但要换内胎的话,他就得算算了,现在还要换轱辘? 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不修了,不修了!” 三大爷推着自行车就走,生怕跑得慢了,修车师傅就给他把后轱辘卸下来了……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破坏三大爷的自行车。已完成,奖励5点解气值。】 正在上课的李奎勇差点儿蹦起来。 仔细一看,顿时有些不开心,这才给5点啊? 加起来99点,还是不能抽奖,哥们儿这出半夜鸡叫整的,一点儿都不划算! 正文 第九章·车轱辘上的姻缘 这一天中午,何雨柱刚吃完饭,正跟徒弟马华吹牛打屁呢,李奎勇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柱子哥,你的机会来啦!” 何雨柱拉起他就往外跑,出了工厂大门,还在那东张西望: “冉老师人呢?” 李奎勇笑得直打跌,拍着巴掌说: “柱子哥,你也忒急了点吧,冉老师还在学校呢!” 何雨柱脸上一红: “你小子耍我?” 李奎勇正色道: “我巴巴的跑回来一趟,就为耍你啊?” 何雨柱笼着袖子,开始装正经: “那怎么回事儿?” 李奎勇道: “冉老师的自行车坏了,下午得推着回去。放学咱们去校门口候着,顺道帮她修个车什么的,这不就认识了吗?” 何雨柱顿时来了精神: “奎勇,还是你够意思,下午哥给你带红烧肉……” 下午一放学,李奎勇赶紧往小学跑。 大老远就看到何雨柱打扮的油头粉面在校门口晃悠,还穿上了皮鞋,擦得油光锃亮。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何雨柱心早飞进了校园,答非所问,风马牛不相及。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女老师,她抬着变了形的前轱辘,艰难的把车推出校门。 女老师,自行车还坏了。 那不是冉老师? 何雨柱腾的跳起来,李奎勇好不容易才把他摁住,自己走上前去,装模作样的问道: “冉老师,您这轱辘咋成麻花了?” 冉秋叶嗔道: “什么麻花,我早上躲一条狗,把车骑到沟里去了。你咋又来了,这次不是抓棒梗的吧?” 李奎勇顺势接过她的自行车,随口道: “我来接妹妹放学的,结果没等上,她和同学已经走了。您没事吧,摔着没有,被狗咬了?” 冉秋叶摇摇头: “我跳车了,没事。那狗也给吓跑了,可惜把车给摔坏了,只能推着走……” 李奎勇朝后一招手: “柱子哥,你来看看,这车还能修不?” 何雨柱人模狗样的走了过来,李奎勇暗笑,给他俩介绍。 “柱子哥,这是冉老师,棒梗他们班的班主任。” “冉老师,这是我哥何雨柱。” 何雨柱脸上堆满了笑,伸出手说: “冉老师好,久仰,久仰。” 冉秋叶伸手跟他虚握了一下,听他说的文,“噗嗤”笑道: “您的大名,我才是久仰了,是不是奎勇?” 李奎勇笑道: “你俩咋跟江湖侠客似的,怎么着,还得拔剑比划两下?” 何雨柱脸一红,瞪眼道: “我这好容易学了句文的,你小子尽揭我短!” 冉秋叶嫣然一笑: “奎勇可没揭你短,跟我老夸你呢!” 李奎勇忙打岔道: “柱子哥,别忙说话,快给冉老师修车!” 何雨柱一打量,摇头道: “这我可修不好,咱还是去修车铺吧,那儿我熟,怎么着都不能给您坑了!” 说着,扛起自行车就走。 冉秋叶抿嘴一笑: “何师傅,还是我推着吧,怪沉的!” 李奎勇道: “别管他,我柱子哥力气可大了,再说您这麻花轱辘,推着走多慢啊!” 冉秋叶笑笑: “那就麻烦何师傅了!” 李奎勇扯了扯冉秋叶的衣袖: “冉老师,您这一声师傅可不对。我柱子哥还没三十呢,您别把他叫老了,我看您也就十七八的样子,随我叫柱子哥好啦!” 冉秋叶被逗笑了,拍了李奎勇一下: “小机灵鬼,老师都二十好几了,什么十七八!” 不过也不叫“何师傅”了,改口叫了“何大哥”,何雨柱心里熨帖极了,心想还是奎勇会来事! 何雨柱要不怼人,就是一说相声的。 恰好李奎勇喜欢听于大爷的相声,善于捧哏,能捧一切。 这一路走来,天南地北的,俩人合伙把冉秋叶逗得花枝乱颤,何雨柱眼睛都直了。 等修完了车,天已经黑了。 何雨柱顺势邀请冉秋叶一起吃个饭。 冉秋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李奎勇拽着她手就往四合院走。 小孩儿就这点好,能光明正大的拉美女的手! 四合院的街坊邻居见何雨柱带着冉老师回来,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再一看那冉老师牵着李奎勇,就都缩了回去。 没的说,肯定是奎勇又惹事儿了! 进了屋,何雨柱去做饭。 李奎勇给冉秋叶倒了茶,坐到她对面,眨了眨眼睛: “冉老师,我柱子哥咋样?” 冉秋叶不疑有他,顺口回答: “人挺热心,还幽默。不瞒你说,我这辈子还没像今天这么乐过呢,你俩说话真是太逗了!” 说着,又笑了起来。 您开心就好! 李奎勇放下心来,又给她讲段子…… 秦淮茹瞧见冉秋叶进了何雨柱的屋,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不舒服,她虽然不想嫁给何雨柱,但这白嫖的事儿却没放下。 坐了一阵子,耐不住就想出来搅和。 结果离得老远呢,就听到李奎勇眉飞色舞的在那讲许大茂夜拍寡妇门的段子,哪儿还有脸进去? 气得她直咬牙,小兔崽子,有我治你的时候! 何雨柱忙活了一下午,菜都做成半成品备着呢,这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红烧肉、炒三鲜、土豆丝、拍黄瓜和一盆紫菜蛋花汤。 手艺自然是好的,冉秋叶连连夸赞。 何雨柱以茶代酒敬冉秋叶: “冉老师,初次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李奎勇笑着打断他: “柱子哥,你别酸了。再说冉老师可不是第一回来,上次你这乱的跟狗窝似的,她可都瞧见了!” 冉秋叶掩口一笑,何雨柱魂授色与,李奎勇大为鄙夷。 半晌,何雨柱干咳一声: “啥时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 李奎勇就说上次冉秋叶家访,被贾张氏骂的满头包,最后躲进他屋里,这才消停了。 何雨柱拍案而起: “太不像话了,冉老师你先坐着,看我怎么收拾这刁老婆子!” 冉秋叶忙拉住他,劝道: “别了,咱们好好的吃着饭,不能让她给扫了兴。” 何雨柱气呼呼的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这才悻悻地说: “今天饶了她,改天哥给你报仇!” 李奎勇差点儿笑出来,何雨柱这小子演的跟真的似的,他哪敢惹贾张氏? 那刁老婆子撒起泼来,谁都降不住! 也就聋老太太能治她,何雨柱差远了…… 正文 第十章·打倒万恶的闫解成 李奎勇提到家访这茬,冉秋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天奎勇好像央求她给何雨柱介绍对象? 她还没顾上张罗呢! 眼瞅这何雨柱人又热心,又仗义,又幽默,做的饭又好吃…… 没来由心里一动: 这样的男人,留给自己不好吗? 顿时脸上浮起两片红云,心口像有只小鹿在跳,慌忙低下头吃菜,竟一时不敢再看何雨柱一眼了。 她不敢抬头,可把何雨柱看美了。 俩人一个吃菜,一个看,李奎勇都想端盘子出去吃了! 饭后,冉秋叶告辞。 何雨柱非得去送,冉秋叶非不让送。 她这会儿浑身都羞得慌,哪敢跟何雨柱单独夜行? 眼见这就尬上了,李奎勇只好出来解围,提出他跟何雨柱一起去送冉秋叶,然后再搭伴儿回来。 理由是: 反正吃多了算是消食。 冉秋叶眼睛一亮: “说的也是,那红烧肉倒有一大半进了奎勇的五脏庙,出去消消食挺好的,小孩儿容易积食……” 我积食,我是积了狗粮吧? 李奎勇郁闷上了,合着汉子进了房,媒婆丢过墙啊! 你们这王八看绿豆的,也忒快了点儿吧? 何雨柱大喜: “冉老师说得对,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奎勇,咱这就走着?” 李奎勇推上了自行车,把二人空间留给俩人,但冉秋叶还在害羞中,都快出院门了,只是默默低头走路。 “哎,这不是小冉老师吗?你俩咋走一块儿了?” 三大爷惊讶的看着并肩走来的冉秋叶和何雨柱,玻璃后面的三角眼充满了八卦的小星星。 “三大爷,您出来倒垃圾啊?” 何雨柱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堆笑跟三大爷打招呼。 冉秋叶脸红了一下,忙解释道: “闫老师,您别误会。我跟何雨柱同志也刚认识,这不我自行车坏了,他好心给我扛到修车铺修好了么!” 一提修车铺,三大爷顿时心痛的无法呼吸。 小姑娘就是好啊,车坏了都有人给修,像他这种糟老头子,下午让亲儿子推去修,人都不干! 李奎勇见他脸色不好,坏笑道: “三大爷,您气色不太好啊,一大早就看见您带着鱼竿出去,是不是钓鱼冻着了?” 三大爷愁眉苦脸的说: “嗨,别提了。走半道上车轱辘扎了颗图钉,我愣是没发现,骑了二里地,钢圈都变形了,哪还有功夫钓鱼?” 李奎勇“关切”的说: “那您可够倒霉的,这图钉可是个稀罕物,怎么偏偏扎您轱辘上了。车修了没啊,要不然您明早上班得走着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大爷忿忿的说: “还修车呢,下午我让解成去修,结果那小子说他没钱。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说气人不气人?”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给闫解成上眼药。】 李奎勇乐了,这三大爷是个宝藏老头啊! 以后咱还一天天的转悠啥呢,哪都别去,就在他跟前刷,这任务是一茬又一茬啊……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不能啊,他咋能没钱?我昨晚听解成哥跟于莉嫂子商量着买自行车呢,说她老姑从太原来您也不赏脸给用一下自行车,不如自己买一辆……” 三大爷顿时就信了,于莉老姑的事是他们一家在饭桌上说的,李奎勇按理说是不知道的,他能提这茬儿,八成是真的! 拿起垃圾匣子就往回跑: “嘿,这小王八蛋,娶了媳妇忘了爹……”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给闫解成上眼药。已完成,奖励解气值1点。】 李奎勇长长的吁了口气。 舒坦了,终于大圆满100点了,强迫症都自愈了! 何雨柱笑道: “奎勇,你就坏吧,三大爷家今儿是要翻天了!” 李奎勇眨眨眼,笑嘻嘻的说: “我咋坏了,我这叫举报窝藏在人民群众内部的坏分子,闫解成那种白眼狼,就是欠锤!” 经过三大爷这么一打岔,冉秋叶就不怎么害羞了。 三人又有了共同话题,那就是—— 声讨万恶的闫解成! 陌生人之间,最容易拉进感情的是什么? 不是看电影,不是吃饭蹦迪,也不是逛游乐场,而是: 背后骂人! 甭管是谁,只要有一共同的吐槽对象,吧啦吧啦这么一吐下去,立马就结成了抗恶民族统一战线。 心贴心,肩并肩,相见恨晚。 那可是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比烧黄纸斩鸡头什么的靠谱多了,就像眼前这一对,都到家了半天了,还搁门口唠呢! 一直到冉秋叶的妈妈出来喊,何雨柱才拉着李奎勇可耻的匿了。 他这丑女婿,还真有些怯见丈母娘…… “我今天才发现,你咋是个面包?” 李奎勇恨铁不成钢。 这俩都聊得这么热乎了,他还没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深度怀疑这事儿起码得见家长,定下来才成! 结果,何雨柱怂了…… 你说气不气! 何雨柱讪讪的说: “咱这不是头一回么,日子还长,让哥缓缓……”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缓个屁,夜长梦多。你这一松劲,没准秦淮茹又把她妹妹推过来,那就热闹了。对了,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何雨柱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啥条件啊,敢脚踏两只船?” 俩人回到四合院,三大爷一家正闹得欢呢,热心的一大爷也跑过去浇油添柴,街坊四邻又有好戏看了…… 何雨柱幸灾乐祸: “奎勇,瞧你干的好事,要不要去作证?” “做个屁证!” 李奎勇缩了缩脖子,可耻的,匿了。 回屋一看,灯还亮着呢,原来他爹李顺发回来了。 他脸色蜡黄,身子干瘦,懒洋洋的斜倚在靠墙的木箱子上,看到李奎勇进门,褐黄色的眸子轮了一轮: “奎勇,又上哪野去了?” 李奎勇下意识的说: “没,没有。我跟柱子哥去送冉老师了。” 声音有些发虚,李顺发没读过书,教育儿子就是棍棒加皮条,强如李奎勇,也为他积威所摄。 看来,前任是没少挨打啊! 忽然想到: 你是他爹,又不是我爹,我怕个屁啊? 脊梁骨顿时直了起来…… 正文 第十一章·救人一命还是独善其身 “那一袋白面是怎么回事?” 李顺发指着墙角的面袋子,语气不是很和善。 “我挣的工资呗!” 李奎勇脱离了前任的桎梏,现在说话都有底气,压根儿没把老父亲的威压当回事。 李顺发一拍床板,怒道: “别给老子打马虎眼,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你不上房揭瓦咱家都得烧高香,还挣什么工资?” 李奎勇委屈的说: “您别拿老眼光看人,我咋就不能挣工资了?” 奎勇妈放下纳了一半的鞋底子,帮腔道: “他爹,奎勇这阵子规矩多了。那天还给傻柱出头,帮他洗清了偷鸡的嫌疑,这孩子长大啦,你也别老虎着脸!” 李顺发喘了口粗气,问道: “那你说说,这工资是咋挣的?” 李奎勇道: “那天棒梗的班主任冉老师自行车坏半道上了,是我帮她扛回来修好的,后来就去她们家吃了饭。才知道人父母是归国华侨,家里且殷实着呢,我就要了个帮忙打扫卫生的活计……” 话没说完,李顺发就怒了: “老子玩命的挣钱供你上学,你小子倒给人当起佣人来了?” 李奎勇道: “啥佣人啊,我这是勤工俭学!每天放学后帮他们家整理下菜园子,打扫打扫卫生,其实这活计人自己就做了。我估摸着是冉老师心善,变了个法儿接济咱家!” 李顺发没好气的说: “用不着她接济,咱人虽穷,志不能短。你给人还回去!” 李奎勇不耐烦了,哥编个谎容易吗? “行,我明儿就还!” 不想跟这老头一般见识,气呼呼的出了门。 腊月的北京城额外冷,他打了个哆嗦,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 老父亲李顺发早年是拉黄包车的,解放后蹬上了平板三轮车,当时的汽车很少,货运主要靠三轮车,国家给定了五十六元的工资,日子其实也过得去。 但是,耐不住他能生啊! 自从五二年有了李奎勇,从此这个家庭每年都要添一个孩子,每增加一个孩子,李家的生活水平就下降一截。 这似乎是个规律,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人越穷越生孩子,而越生孩子越穷,一旦进入这个怪圈,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顺发夫妇一共生了九胎,活下来六个,所以李奎勇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日子就越过越紧了。 尤其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学教授都吃不饱,何况李顺发家了。 而且蹬板儿车这行不仅要运输,还负责装卸货物,体力消耗极大,眼看着没有工作的老婆和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简直束手无策,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勒紧腰带。 李顺发的身体就是那时垮下来的。 李奎勇的记忆里,今年春节一过,老父亲就撒手归去,死于肾衰竭和心脏病等多种并发症,完全没得救,也救不起…… 这都腊月了,老父亲还有救吗? 这要是看电视剧,李顺发就这么去了也是一种解脱。 他实在是活得太苦太累了,早死早穿越得了! 但眼前这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这副皮囊的亲爹,于情于理都不能撒手不管,可他也没辙啊? 脏器衰竭,五十年以后也没得治啊! 李奎勇一阵阵心烦,点开抽奖系统,看着那一百点解气值,决定搏一把,万一抽到了啥灵丹妙药呢? 选择—— 高级抽奖! 一个紫色的轮盘开始飞速旋转,几秒钟后,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真·六味地黄丸一瓶!】 李奎勇嘴角一阵抽搐,这系统虽说有些心有灵犀,但着实不靠谱。 这可是价值100点的高级抽奖啊! 难道不应该给点啥“九转金丹”、“大还丹”、“九花玉露丸”、“百发百中大力丸”什么的吗? 李顺发脏器都衰竭了,要这六味地黄丸又有何用? 丧丧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大药瓶,一千粒装,标签还是新的,尚未开封。 瓶子上有说明: 【功能主治】滋阴补肾。用于肾阴亏损,头晕耳鸣,腰膝酸软,骨蒸潮热,盗汗遗精。 【用法用量】口服。一次8丸,一日3次。 李奎勇气的想扔,又看到对话框里的那个“真”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 没准有用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 可李顺发是个倔驴脾气,越穷越硬气,这药拿回去,铁定是不吃的,还得让李奎勇想法儿还给“人家”。 怎么办呢? 三十六计,苦肉计? 李奎勇四下里看了看,捡起一块板砖,咬咬牙照脸上就是一下。 “嘭”! 顿时眼前一黑,金星乱舞,鼻子里一蓬热血“滋”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真踏马的疼…… 这手劲儿,不愧是举石锁长大的! 在墙角猫了半天,又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这才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回到四合院。 院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三大爷家灯还亮着,但已经消停了,听不到吵吵声,想必已经批斗完了儿子。 李奎勇摸黑推开房门,“啪”的一声,奎勇妈打开了电灯,看到儿子一脸血,顿时惊叫一声: “奎勇,你咋了?” 李奎勇抹了把鼻血,“咚”的一声,把药瓶子扔到李顺发枕头上。 李顺发翻起身来,瞪眼道: “大半夜的,又跟人打架了?这哪儿来的?” “抢的!” “我锤死你……咳咳咳……” 李顺发手举到一半,“哐哐哐”一阵咳嗽,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 奎勇妈赶紧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好不容易倒过气来,靠着墙在那喘。 李奎勇道: “爸,您先别着急,等我说完了再锤,行不?” 李顺发哼了一声。 李奎勇拿起毛巾擦了把脸,又一瘸一拐的挪过来,斜倚着坐到床沿儿上,这才娓娓道来: “我不是见您喘得厉害么,就寻思着去药店赊点儿药回来,结果那些王八蛋死活不肯。出来以后正往回走呢,正好钟跃民那孙子买了药路过,我就跟他约了一架。打赢了,药就归我了。” 说跟钟跃民打架,可信度就比较高了。 四年级的时候,李奎勇请十次家长,有八回是跟钟跃民打架了。 这小王八蛋,李顺发记得很清楚,据说还是一将军的孩子,可惜不学好,当真是豪门纨绔。 老子英雄儿魂淡! 正文 第十二章·放电影,有手就行 奎勇妈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带着哭腔心疼的说: “你这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这哪是打赢了?”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钟跃民那小子比我惨多了!” 李顺发昏黄的眼球轮了一轮,把刚渗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摆摆手,语气生硬的说: “给人还回去,我不吃这药!” 李奎勇急了: “爸,这可是我拿命换回来的药啊!我看了说明,这就是一补药,您白天要出大力气,吃这药没坏处……” 李顺发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李奎勇气道: “爸,咱家可没一大爷和傻柱罩着。您是唯一的顶梁柱,要是您再不珍惜身体,不好好吃药,一不留神没了,咱这一大家子就只能出去要饭了……” “这倒霉孩子,咋说话呢?” 奎勇妈赶紧捂住了李奎勇的嘴,紧张的看着李顺发,下意识侧过身护在儿子前面,生怕李顺发暴起伤人。 然而,李顺发并没有动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和泪眼婆娑的老婆,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起药瓶子。 “行,我吃。” 李奎勇趁胜追击,一把抢过药瓶,倒出来八粒。 “您现在就吃,一天三次,一次八粒。您要是落下一顿,就是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还有弟弟妹妹们……” 李顺发拉着脸骂道: “毛都没长齐呢,少教育老子!” 说归说,还是从李奎勇手里接过药,一仰脖吞了下去。 奎勇妈连忙倒水给他喝,李奎勇松了口气,吃了这“真·六味地黄丸”,一切就看天命了! 一夜无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顺发这一夜睡得很香,几乎没有咳嗽,而且喘的似乎也不那么凶了…… 第二天早上,李奎勇正上着课呢。 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顶替许大茂给大领导放电影。】 我去! 怪不得给了一个“电影放映技术精通”,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李奎勇立即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抽搐,嘴里还往外冒沫子…… 吓得数学老师赶紧停了课,背着他就往学校医务室跑。 但校医也没瞧出什么毛病,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就有几分嫌弃,说可能是打架伤了脏器,没啥大毛病,养养就好了。 开了点儿止痛药,就让他回家休息。 李奎勇一阵腹诽: 这也太潦草了吧,万一哥们儿真的是急性阑尾炎,岂不是要被这几片止痛药送走? 那头班主任倒是利利索索给他批了三天假,还好心派俩同学送他回家。 当然,半道上就被李奎勇打发了。 他哪能回家呢? 这当口,必须要去红星轧钢厂啊! 杨厂长急的直转圈儿呢,他已经夸下海口,要给老首长放电影。 结果一问下来,才知道许大茂请了病假。 连忙派人开车去接,可放映机是接回来了,人却没有。 他哪儿知道许大茂伤了根本,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敢在这种大场面出去丢人呢? 缩在被窝里,打死都不出来! 杨厂长气的跳脚: “这个许大茂,太不像话了!” 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何雨柱也收拾妥当赶了过来,一听没接上许大茂,顿时在一旁笑得直抽抽。 杨厂长骂道: “何雨柱,你笑什么呢?” 何雨柱忙收了声儿,憋着笑说: “厂长,我哪敢笑您呢,我笑许大茂呢。您还不知道吧,许大茂是伤了第三条腿,根本没法下地走路……” 杨厂长一愣,要是这种伤的话,还是别来了。 省的丢人现眼! “算了,算了,咱也不放电影了。何雨柱,你给我记住了,到了领导家里,你不要多说话,做好你的饭就行,听见没有?” 何雨柱连连点头,忽然远远的有人喊道: “杨厂长,我会放电影!” 杨厂长转身一看,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半大小子跑了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何雨柱道: “奎勇,别闹,哥有正事儿!” 李奎勇没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杨厂长,我真会放电影,许大茂教过我。有几次下乡,都是他在一边看,我放的电影。” 杨厂长转向何雨柱: “你认识他?” 何雨柱点头道: “这是李奎勇,我们一个院儿,正上初一呢!” 杨厂长瞪着眼说: “李奎勇,你咋不好好上学?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快回家去!” 李奎勇急道: “杨厂长,我今天请了假在家休息。您不是去请许大茂了么,他身子不方便,就让我过来帮衬帮衬。谁知你们的小汽车也忒快了,给我这一路跑的!” 看这小子鼻青脸肿的样子,杨厂长将信将疑。 李奎勇又说: “要不您派人去问问许大茂,不就知道了。我要是不会放电影,把头割了给您!” “混账小子,我要你头干什么?” 杨厂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 只能先带着这小子去,万一放不了,那就只能当面赔罪了。 “走吧,别给我掉链子啊!” 把放映机塞进后备箱,杨厂长上了前头那辆军绿色的小汽车,何雨柱和李奎勇坐在后面那辆。 何雨柱低声问道: “奎勇,这可不是闹着玩,许大茂真教过你?” 李奎勇摇摇头: “怎么可能,许大茂那王八蛋,恨不得把这玩意儿带进坟里去呢,怎么可能教我?” 何雨柱捂上脸,痛苦的说: “完了,完了,完了。哥这次让你坑惨了,到时候放不出来电影,哥一准儿陪你受挂落!” 李奎勇自信的笑笑: “怕什么,放电影啊,有手就行!” 这话一说,何雨柱更加笃定李奎勇不会放电影了。 想起杨厂长的叮嘱,心都悬了起来。 这一路当真是备受煎熬,何雨柱无数次都想让司机停下来,赶紧给杨厂长坦白从宽得了…… 但这样一来,李奎勇就惨了,他又不忍心。 就这么犹豫着,忽然“吱”的一声,小汽车停下来。 这就到了? 何雨柱下了车,如丧考妣,李奎勇满不在乎的拍了他一巴掌: “柱子哥,我咋能坑你呢,放心吧!” 何雨柱叹了口气: “放心个屁!” 正文 第十三章·给骄傲的陈秘书挖个坑 杨厂长也下了车,又走过来嘱咐他俩: “你们俩给我记住了……” 等他絮絮叨叨说完了,李奎勇拍着胸脯说: “杨厂长,您放心。我就是一放电影的木头人,其他的事情,不看,不听,不乱跑……” 杨厂长眼睛一亮,这孩子倒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也许他还真会放电影呢? 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笑道: “没看出来,你小子倒是个小机灵鬼儿……” 这时,陈秘书迎了出来。 杨厂长跟他寒暄了几句,把俩人介绍给他: “小陈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厨师何雨柱,这是放映员李奎勇,客随主便,你来安排吧!” 陈秘书朝何雨柱点点头,扭头见放映员居然是一小孩儿,还鼻青脸肿的,顿时就愣住了。 杨厂长笑道: “别看他小,这孩子可机灵着呢!” 陈秘书满肚子疑惑,但见杨厂长这么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笑了笑伸手道: “行,您先进屋吧!” 杨厂长给了李奎勇一个鼓励的眼神,呵呵笑着走了。 陈秘书上上下下把李奎勇扫了一遍,这也不像个神童的模样啊,杨厂长一贯稳妥,怎么这次搞的这么…… “小朋友,你真会放电影?” 李奎勇装出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 “当然会了,一会儿放不出来,杨厂长可要割了我的头,当皮球踢哩……” 陈秘书的眉头皱了起来,何雨柱忙陪着笑说: “厂长跟他开玩笑呢,陈秘书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这孩子真会放电影,咱们厂有一小半电影都是他放的。” 这会儿俩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只好出来背书,但愿这小子忽然天神附体,把电影给放了吧! 陈秘书僵硬的笑了笑: “那就把放映机先搬过去吧,待会儿在客厅里放。” 何雨柱连忙打开后备箱,抱起放映机,李奎勇跟着他后面,傻傻的问道: “陈大哥,你们想看哪个片子呢?” 陈秘书道: “不用你们的片子,我这备的有,你只管放映就行了。” 李奎勇雀跃道: “哇喔,今天有新电影看了!” 陈秘书脸一黑,越发不看好李奎勇了,这根本就是一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啊! 转身前头带路,一言不发。 何雨柱用胳膊肘顶了李奎勇一下,压低嗓子说: “奎勇,你跟这装什么蒜呢?” 李奎勇傻笑两声: “柱子哥,我没吃蒜!” 陈秘书脚步一个踉跄,再次刷新了对李奎勇的评价,这不是一啥也不懂的小屁孩,这就是一傻子啊!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让陈秘书道歉!】 一脸傻笑的李奎勇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线,瞌睡来了枕头,说不得,咱破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把放映机和李奎勇留在客厅,陈秘书又带着何雨柱去厨房,终究是不放心,又回来看了一眼。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奎勇正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绕着放映机东看看,西摸摸,嘴里还不住嘀咕: “这玩意儿好神奇啊,这还亮晶晶的,不会是有电吧,可别触电了,我还是躲远点儿……” 完了,完了,杨厂长这次捅娄子了! 陈秘书狠狠瞪了一眼李奎勇,转身就要去找首长夫人。 可不能直接给首长汇报,他们这会儿一屋子人正谈事呢,那不是当面打杨厂长的脸吗? 他准备先跟首长夫人说,让她把来看电影的领导们劝走,然后才有时间单独给杨厂长说,留给他解释的余地。 秘书当时间长了,都是妖精。 没走两步,正碰见首长夫人。 她满脸的不高兴,刚从厨房回来,何雨柱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她是伺候首长的老妈子,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给她气的不轻。 见陈秘书从客厅出来,脸上缓和了一下,问道: “小陈,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陈秘书回头看了一眼,把首长夫人请到一旁,压低嗓子说: “嫂子,这次杨厂长可捅娄子了,这孩子根本不会放电影啊,您还是赶紧把首长他们劝回去,先别来看电影。我找个机会给杨厂长单独汇报,给他留一面儿!” 首长夫人皱眉道: “这可糟了,我看那厨子也够呛,说话做事简直就是一愣头青,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做饭!” 陈秘书道: “杨厂长以前可不这样啊,这次不知道咋了,这么不靠谱。您可没见,那放映员就是一半大孩子,鼻青脸肿,跟刚打完架似的。就这会儿了,还围着放映机转呢,东看看,西摸摸,完全没见过设备,傻不愣登的……” 说到这,他忽然发觉首长夫人的脸色不太对,身后似有芒刺在背。 一扭头,首长带着一群人静静的站着。 人群中间,杨厂长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陈秘书直接傻了,他也是气上头了,这要在平时,隔着十来米他就能听分辨出首长的脚步声,更别说这一群人了!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首长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迎过去问道: “事谈完了?” 首长冷冷的看了陈秘书一眼,扭头就要走,被杨厂长拦住了,他黑着脸说: “老首长,咱都过来了。不如一起去看看那孩子,到底有多不靠谱,有多傻不愣登?” 说着,当先一步朝客厅走去。 首长苦笑着摇摇头,跟了过去,杨厂长顿住脚步,把他让到前面,自己跟在人群最后。 气归气,礼不能废。 这跟条件反射一样,深深的刻进骨子里了。 客厅里的厚帘子已经拉上了,黑黢黢的一片,沙发后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盏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灯光下,放映机早就装好了! 李奎勇静静的站在哪儿,有条不紊的调试着各个部件,动作精准而且优雅。 瞧那娴熟劲儿,哪有半分不靠谱? 首长回头看了陈秘书一眼,后者脸都绿了。 看到这一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哪儿还不知道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 终日打雁,反被这小鸡崽儿鹐了眼! 听到脚步声,李奎勇抬起头来,朝杨厂长笑笑: “厂长,设备已经调好了。各位大叔大婶,别站着了,这就请就入座吧,电影马上就要开始啦!” 正文 第十四章·请叫我放映员同志 杨厂长其实也没底,但是被陈秘书当着众人面儿那么一编排,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不亲眼看一回,怎么都不死心。 他就是赌李奎勇没说谎。 这小子巴巴的从家里跑到红心机械厂,完了说谎再捱顿打,那他图个什么呀? 说谎没意义! 杨厂长赌对了,心里得意极了。 听到李奎勇居然叫他们“大叔大婶”,首长绷着的脸顿时松活下来。 当先走进客厅,笑着问道: “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李奎勇挺胸凹肚的说: “大叔,我今年十三,已经上初中了。我不是小朋友,给个面子,请叫放映员同志!” 众人都笑了起来,紧张的空气一扫而光…… 一场电影放完,宾主尽欢。 李奎勇迅速收拾好设备,趁大伙儿还在那聊电影情节,立马跑去厨房找何雨柱,可耻的匿了。 打打脸得了,留着鞭尸就过分了。 聊了一会儿,首长夫人拉开窗帘。 客厅里洒进明媚的阳光,众人眼前一亮,这才想起来那个“放映员同志”。 回头一看,早没人了! 首长把客人们引进会客室,又走出来,陈秘书连忙跟了过去,落后一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俩人来到书房,陈秘书深深一鞠躬,立即检讨: “首长,我错了。我犯了严重的思想问题,我要向您检讨,待会儿再给杨厂长赔不是,我真的错了!” 首长点点头,坐下来。 “你是不是漏了个人?” 陈秘书一愣,随即会过意来: “对对对,我还要向放映员李奎勇同志道歉,背后讲人坏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首长笑道: “小陈,你一向谨慎,今天是阴沟里翻了船吧?” 陈秘书不好意思的说: “您,您看出来了?” 首长摇摇头,看着陈秘书问道: “这孩子太机灵了,你一定是哪儿得罪他了?” 陈秘书苦笑道: “我见杨厂长带了个孩子来放电影,一见面就没给他好脸色看,现在想起来,打一开始他就给我装傻了!” 首长哈哈大笑: “有意思,待会儿吃饭让他也过来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瞧瞧他的心性!” 陈秘书道: “我看他心地倒是不错,要是换成别人,放完电影一准杵在那儿,等着打我脸呢。可他呢,悄悄给溜了!” 首长玩味一笑: “这才有意思呢,你去安排吧!” 厨房里,李奎勇正给何雨柱添乱呢。 主要是报复何雨柱对他的放映技术产生了怀疑,声称革命友谊受到了严峻的考验,何雨柱要醋,他给酱油,要盐,他给白糖,要大蒜,他给人端过来一盘花生米…… 气的何雨柱要用勺子抡他,李奎勇这才消停下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李奎勇对面。 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喝茶。 何雨柱气道: “祖宗,你就坏吧!待会儿大领导吃不上饭,我一准儿把你供出来,咱俩一块死!” 李奎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晃着腿说: “有种你别做啊,咱俩就坐着等,待会儿尝尝这死在大领导手里到底是个啥滋味?” 何雨柱道: “滚滚滚,要死你去死!哥媳妇儿都没娶进门呢,且得好好活,生一大胖小子,过得美美的……” 正说着,陈秘书走进来,笑嘻嘻的问: “何师傅,菜怎么样了?” 何雨柱道: “那两盘您先端走吧,剩下的也快好了!” 陈秘书又走到李奎勇面前,鞠了一躬,沉痛的说: “李奎勇同志,我向你道歉。今天是我不好,不该看不起你,更不该背后说你坏话,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别往心里去啊……”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让陈秘书道歉!已完成,奖励解气值10点。】 李奎勇跳起来,笑着说: “陈大哥,我就跟您开个玩笑,您咋还当真了呢?你看我柱子哥吓的,还以为您给我念悼词呢!” 陈秘书笑道: “小机灵鬼儿,放完电影还知道给我留一面儿,我还得谢谢你,吃完饭咱哥俩好好亲近亲近!” 何雨柱忙里偷闲的插了一句: “陈秘书,这您可得当心了,这小子可损了!” 陈秘书苦笑着说: “我这不已经领教了么?” 端起一盘菜,回头对李奎勇道: “奎勇,那一盘你端着吧,首长让我把你请过去,一块儿在宴会厅吃饭呢!”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去,不去,我要在这儿吃柱子哥的小灶。你们这些人吃饭都绷着脸说话,不自在,不去!” 陈秘书一再央求,李奎勇就是不肯。 没辙,陈秘书只好自己端着菜过去。 刚一进门,首长就问: “小陈,让你请咱们的小放映员一起来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陈秘书不好意思的说: “这不是没请动么,小家伙嫌我们说话总绷着脸,不自在,说要在厨房吃小灶呢!” 大家都笑起来,首长朝夫人努努嘴: “小陈不行,你去看看。就说他要是敢不来……我就……我就打他的屁股!” 首长夫人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笑道: “我要是这么说,这孩子没准儿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首长夫人拉着李奎勇走进来,后者一脸的不情愿,进门就说: “大叔大婶,给你们添麻烦了!” 首长笑道: “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跟我们这群绷着脸的老家伙吃饭,是不是特别没意思?” 李奎勇皱眉道: “主要你们规矩忒多了,又要谈工作。我在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听到了还得赶紧忘了,您说累不累?” 首长拍手笑道: “奎勇,你说的对啊。今儿咱就不谈工作,也不分大小,好好吃顿饭,做一回奎勇口中的大叔大婶,怎么样?” 说着,就向他招招手: “来来来,坐到我身边儿来。” 李奎勇也没客气,应了一声,搬了把椅子过去,真就大大咧咧坐到首长右手边去了。 假装小孩子就是好啊! 杨厂长嘴唇动了动,又看了一眼首长,忍住没说出来。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在首长家住一晚。】 我去,这个可雕。 李奎勇眉头皱了起来,这非亲非故的,而且人家又是如此显赫的大官,怎么能轻易留宿呢? 正文 第十五章·好男儿,浑身是胆 首长心情大好,夹了块肉给他: “奎勇,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来来来,吃菜。大家也都别客气了,这菜看上去还不错嘛!” 杨厂长笑道: “小何师傅做菜啊,还是有两下子的!” 首长夫人对何雨柱有偏见,微微一笑,眯着眼睛说道: “这还没尝,怎么会知道啊?” 李奎勇右手边一个胖老头说: “不用尝,小何师傅做的饭可好吃了。我去他们单位吃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然我是不会介绍他给首长做饭的。” 李奎勇放下筷子说: “大叔,我柱子哥可是正宗的谭家菜传人,而且还擅长做川菜,一准儿让您吃了这顿还想下顿!” 首长转过头,惊讶的说: “谭家菜可不一般,那是著名的官府菜系。这小何师傅要是得了真传,那还真不一般。杨厂长,你可是大材小用了!” 杨厂长笑道: “首长,我可没委屈他,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呢?” 首长摇摇头,筷子一点,笑骂道: “滑头!” 这时何雨柱端着一盘回锅肉进来。 首长笑了笑,又给李奎勇夹了片肉,自己也尝了一口,顿时满足的眯上了眼睛,连连称赞。 何雨柱一看李奎勇坐在上首,心里“咯噔”一下,猛给他递眼色。 李奎勇却只是笑,满不在乎。 首长放下筷子,赞道: “小何师傅,你的菜做的很好啊!” 何雨柱不敢说话,哈着腰点点头,立马滚蛋。 首长疑惑的说: “他怎么不说话啊?” 首长夫人撇撇嘴,没好气的说: “不说话还好,他要是一说话,能把你噎死!” 首长瞪眼道: “那你一定是教训过他了?” 李奎勇笑道: “大叔,您冤枉我大婶了。其实出门的时候杨厂长吩咐过我俩,好好做事,不许说话。不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还在这胡说八道,我柱子哥实诚,就当真了,在那装哑巴呢!” 首长夫人赞许的看了李奎勇一眼,这孩子心地真不错,还知道给人解围,之前就放了陈秘书一马…… 首长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奎勇: “奎勇啊,你不是没心没肺,你可是个小机灵鬼儿。跟我说说,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不是放电影吧?” 李奎勇摇摇头: “放啥电影啊,我想参军。练就一身好本事,到时候打得美帝国主义满地找牙,那多带劲儿!” 首长抚掌大笑: “好好好,有志气!有心机,还有一身胆气,很对我胃口。奎勇啊,以后你可要常来!” 这不,机会来了! 李奎勇双眼放光,大喜道: “不瞒您说,我看上您书房里那一柜子书了。得了您这话,我能厚着脸皮天天来,您可别嫌烦!” 首长笑道: “不烦,不烦。那些书你随便看,你不来,我才烦呢!” 欢笑声中,何雨柱又端着一盘东坡肘子进来。 朝众人点点头,隐晦的瞪了一眼李奎勇,这就准备开溜。 首长说道: “小何师傅,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何雨柱转过身,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奎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厂长瞪了何雨柱一眼,没好气的说: “让你别乱说话,又不是让你当哑巴,你小子净给我出洋相!首长问你话呢,你好好回答!” 何雨柱松了口气: “这可是您让说的,我要是说错话了,您可别怨我!” 杨厂长摇摇头,无奈的说: “说吧,说吧!” 陈秘书已经搬过来一把椅子,何雨柱搭了把手,挨着陈秘书放到桌角,躬着身子说: “大领导,我就不客气啦!” 首长笑道: “你叫我什么呀?” 杨厂长扭过头,低声道: “我没告诉他您是谁。” 首长又问何雨柱: “那你不好奇吗?” 何雨柱摇摇头: “不好奇,出徒的时候师父有交代,只管做菜,不问来客是谁。” 首长满意的点点头: “好,我喜欢他这个性格。杨厂长,你有一双慧眼啊。小陈,给小何师傅倒上一杯酒。” 陈秘书给何雨柱倒了杯茅台,首长举杯道: “这第一杯,我先敬你!” 何雨柱慌了,又是鞠躬,又是摆手: “别别别,我敬您,我敬您,谢谢您啦!” 朝首长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真好,这酒。” 刚刚坐下,首长夫人又站起来,略带歉意的说: “小何师傅,那会儿在厨房我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这杯是我敬你的,你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何雨柱“腾”的一下站起来,慌忙道: “哟,您可别,这哪跟哪儿。我一厨子,就一嘴欠的臭毛病,您该说说,该骂骂,哪能让您敬我。还是我敬您,谢谢啊!” 说着,又是一饮而尽,脸都红了。 首长夫人连忙把筷子递过来: “哎呦,你这是喝得猛了,快吃口菜压压。” 李奎勇笑道: “大婶,他哪是喝猛了,他这是臊的。我柱子哥经不得人夸,您骂他两句,比在这夸他舒服多了!” 饭桌上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过了一会儿,陈秘书端起酒杯来到杨厂长身边,躬身道: “杨厂长,小陈今天对不住您了。事儿做的不地道,让您受委屈了,这就给您赔不是,请您批评!” 说着,一仰脖灌了下去。 首长夫人在一旁打圆场: “杨厂长,小陈其实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他进客厅的时候,奎勇还没开始张罗呢,所以想让我先把你们稳住,然后再找机会单独给你说这事,结果正好赶上了。” 杨厂长摆摆手,正要说没关系。 李奎勇忽然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众人对面,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奎勇给各位大叔大婶赔不是了!” 首长故意绷着脸,沉声道: “奎勇,你陪什么不是?” 李奎勇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陈大哥出来迎我们,见放映员是我,就有些轻视。于是我就生气了,故意跟他装傻,在客厅里一顿瞎闹,让他误以为我不会放电影。等他出去了,我才利利索索收拾好了设备,这是我下的套,不关陈大哥的事!” 这里都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李奎勇不信他们看不出他挖了坑。 还不如自己跳出来,坦白从宽嘛…… 正文 第十六章·好读书,彻夜到天明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首长夫人一脸惊讶的看着陈秘书: “小陈,要这么说,你是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给耍了?” 陈秘书痛苦的捂上脸,悲愤的说: “我这叫老马失蹄,阴沟里翻船,大意失荆州……” 杨厂长也站起来,举杯跟陈秘书碰了一下,笑道: “本来就没什么事,这说开了,就更没事儿了。咱哥俩谁跟谁,赔什么不是?来来来,都在酒里了!” 俩人碰了一杯,杨厂长又说: “李奎勇,你小子也忒损了。本来我还准备奖励你十块钱呢,现在嘛,要不就算了?” 李奎勇苦着脸说: “厂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不能克扣劳动人民的工钱啊!再说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且指望这十块钱过年呢!” 首长笑道: “行啦,别在那出洋相了,过来吃饭!” 何雨柱帮腔了: “大领导,奎勇可没说谎。他一家八口,姊妹六个,都指望他爹蹬三轮养家,家里确实有些困难。” 首长点点头: “这钱我出,一会儿让小陈给你,先过来吃饭。” 杨厂长忙道: “首长,哪能让您出钱,我……” 首长摇摇头,正色道: “你的照给,我算我的。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苗子!”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行,不行……” 首长哼了一声,不悦道: “我说行就行,快过来吃饭,否则打你屁股!” 李奎勇缩了缩脖子,挪过来坐下。 不好意思的说: “大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让陈大哥把钱直接给我爹,要不然他还以为我抢的,回去不得被打死?” 首长愕然道: “你说的不行,是这个意思?” 李奎勇理直气壮的说: “那当然,您给的钱我当然得要了。老师说过,长者赐,不敢辞。” 首长的脸黑了下来,拍了他一巴掌: “混账小子,吃饭!” 李奎勇委屈的撇撇嘴,再也没说话,就是往嘴里猛扒饭。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怯怯的说: “大叔,我吃饱了,能不能先去看看书?” 首长正嚼着菜,哼了一声: “滚!” 李奎勇如蒙大赦,丢下碗筷就闪。 在书房里徘徊了一阵子,毕竟做戏要做全,假装一个爱读书好孩子还不容易,他可是装过九年…… 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后。 一边看,还一边做笔记。 天色将晚,众人依次告别,何雨柱跑过来叫他。 李奎勇头都不抬,不耐烦的挥挥手: “柱子哥你先回,我再看一会儿。我认得路,待会儿自己就回去了……” 何雨柱正要去拉他,被陈秘书拦住了。 “让他看吧,我待会儿再送!” 何雨柱跟着杨厂长走了。 李奎勇还在如饥似渴的读书,他已经写满了好几页的稿纸,好像不知疲倦,咬着笔帽儿,心无旁骛。 陈秘书又来看了两次,被首长叫了过去。 “奎勇还在看书?” 陈秘书道: “不止看书,他还做了好几页笔记。” 首长点点头,又问: “他都看了那些书?” “自始至终,就看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首长眼睛一亮,叹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虽然出身贫寒,自尊心却强,人虽然古灵机怪的,做事却有分寸,心地也不错。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陈秘书还念着李奎勇的“不辱之恩”,小心的问道: “要不要帮他转到育英学校去?” 首长想了想,摇摇头: “算了,奎勇这种性子,去了育英学校憋屈。没准成天跟那些大院子弟打架斗殴了,反倒不美,就这样吧!” 李奎勇鸠占鹊巢,首长只好在卧室办公。 陈秘书走进来说: “首长,天不早了。要不我去催催,奎勇他们家人也该着急了?” 首长推了推眼镜,有些意外。 “他还在看书?” 陈秘书点头道: “又写了好几页笔记,我给倒了水,他也没顾上喝。” 首长笑道: “这孩子,他是怕过了今天,就没这机会了吧?” 披上外衣,站起来说: “走,我去看看。你把钱给他家里送去吧,再准备点儿白面、肉食什么的,顺便跟家里人说一声,奎勇就在我这睡了。” 李奎勇正在奋笔疾书,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一抬头就见首长站在桌子前,手上还拿着他的笔记。 “大叔,是不是很晚了?我这就走,耽误您休息了吧?” 首长摆摆手: “不不,不耽误。你接着看吧,小陈已经把钱给你爸送过去了,今天你就在我家睡,想看到什么时候都行!” 李奎勇放下笔,站起来说: “这哪行,我这……” 首长伸手把他摁回去,温言道: “没关系,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来看书,看不完带回去也行。但要注意休息,客房就在对面,不要熬的太迟了知道么?” 李奎勇感激涕零: “大叔,您真是太好了!”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在演戏。 可看到后来,就真的入了迷。 在这样一个没有网络,没有农药,没有小说,没有小视频的时代,四合院的隔音又差,还得遭受此起彼伏的小夜曲的骚扰,李奎勇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在这里,他找到了久违的宁静。 看着保尔·柯察金跟残酷的命运抗争,想起前任悲惨的身世,又想起自己混吃等死的小半辈子,李奎勇也在深深的思考,我来到这个世界,真就是来凑热闹的吗? 咱可是有系统的男人! 这一夜,书房的灯亮了个通宵。 天色刚刚发白,李奎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写好的笔记当做书签夹在新翻开的那一页,把书放回书架。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在首长家住一晚。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点。】 这么艰苦的任务,就给了两点解气值? 李奎勇鼻子都气歪了! 站在那生了一会子气,搓了把脸,收拾好心情。 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办公桌,关掉台灯,蹑手蹑脚的走出书房,又悄悄的穿过院子,轻轻推开门。 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正文 第十七章·哥才是这个时代最粗的大腿 回到四合院,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上班的上学的,闹哄哄的洗漱、吃饭、揍赖床的孩子…… 看到李奎勇回来,院子里一瞬间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射过来,恨不得洞穿了他的灵魂! 这是咋了? 正疑惑着,三大爷笑眯眯的迎上来: “奎勇啊,你这可是攀上高枝儿了。昨晚一辆小轿车给你家又是送面,又是送肉的。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三大爷……” 去你的吧! 禽兽不配跟哥攀交情! 再者说了,咱可是有系统的男人,这个时代最粗壮的大腿! 攀的什么高枝? 早晚我李奎勇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你们这些NPC,且等着来攀哥的高枝儿吧,还不给攀…… 从这天起,李奎勇每晚都去首长家看书。 倒不是为了攀交情,而是真·看书,说实在的,这个时代对于八零后的李奎勇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翻过年那个让人迷惑的大运动就开始了,不储备点儿接地气的思想武器,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看一整夜,白天睡大觉。 李奎勇称得上废寝忘食,从来没进过给他准备好的那间客房,陈秘书来劝他休息,他就一句话: “朝闻道,夕死可矣……” 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年关在即,学校放了假。 晚饭过后,李奎勇照例准备去首长家夜读。 天气越发寒冷了,他缩着脖子,笼着袖子,还没走几步呢,碰上了好久没见的冉秋叶。 “咦,冉老师,您咋来了。来看我柱子哥的吧?” 李奎勇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冉秋叶的小脸儿冻得红扑扑的,被李奎勇这么一说,顿时跟红布一样,娇嗔道: “瞎说什么,老师是去贾梗家的!” 李奎勇坏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柱子哥可就伤心了,他还在那朝思暮想,辗转反侧,衣带渐宽呢……” 冉秋叶有些受不住了,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奎勇,你怎么学坏了?” 李奎勇笑道: “没有,没有,我跟您开玩笑呢!我说您也忒敬业了吧,像棒梗这种不可挽救的失足少年,您还一次次的来做什么家访啊?” 冉秋叶叹了口气: “其实贾梗也没那么坏,不过我这次倒不是为这事儿。今天我们学校开了个会,宣讲了北京市的新政策,现在家里的平均生活费每人每月不超过五块钱的,才能免学费,这你知道吧?” 李奎勇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儿,穷人家的孩子太多了,政策是要倾斜一下,让真正贫困的孩子们能读得起书。” 冉秋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 “奎勇啊,没想到你还能想得这么深远。可是大多数人家就没你这觉悟了,贾梗家刚刚够五块钱,所以我只好鼓起勇气来做坏人,要去他们家催收学费……” 李奎勇安慰他: “您别担心,棒梗家其实有钱。而且前不久又得了一笔横财,您放心去收,我这就去找柱子哥。要是贾张氏撒泼,您也别理她,出来喊一声,我和柱子哥给您撑腰!” 冉秋叶笑道: “哪有那么严重,这又不是龙潭虎穴!” 李奎勇摇摇头,傻姑娘你不知道,这可是会吸血的霸王龙和剑齿虎,逮谁咬谁,一咬半条命啊…… 把她送进秦淮茹家,转身就进了何雨柱屋。 何雨柱正在那擦皮鞋呢。 “柱子哥,冉老师来了!” “我早看见了,这不正捯饬形象呢么!” “捯饬个屁啊,待会儿冉老师再让那刁老婆子给骂哭。别忘了,你可是夸下海口要给人报仇的!” 何雨柱擦亮了皮鞋,又往头上抹水,照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梳头,慢条斯理的说: “刁老婆子去遛弯儿了,且得跟街坊们掰扯一阵子。我这不捯饬精神了,怎么去见人冉老师,这叫不穿皮鞋,不搞对象!” 听到贾张氏不在,李奎勇松了口气。 “那你就捯饬吧,有日子没见了,你再约过人冉老师没啊?” 何雨柱美滋滋的说: “接过两次下班,可惜她家里来人,都没吃上饭,我这谭家菜的手艺还没机会亮出来呢!” 那你美个屁啊! 我这主线任务跟死了一样,现在就12点解气值,哪够过年啊? “你就是个面包!” 何雨柱甩了甩头发,回头道: “我能跟你比啊,你小子胆大包天,敢往大领导上席坐,还忽悠了一车年货回来,真有你的!” 李奎勇道: “别往我身上扯,说正经的,冉老师是来收学费的。可我听棒梗说了,秦淮茹准备找你借钱过关。我就问你,你借不借?”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阻止何雨柱借钱给秦淮茹。】 得嘞,不用问。 这傻子肯定已经答应人家了! 果然,何雨柱满不在乎的说: “借啊,怎么不借?明儿就发工资了,秦淮茹答应我发了工资就还,而且我能给冉老师留一热心肠的好印象,多好?” “好个屁!” 李奎勇怒了,老子还巴巴的帮你谈恋爱,你给老子整一出脚踩两只船的戏? “我可是听说了,三大爷已经在冉老师那给你上了眼药,说你跟秦寡妇暧昧不清,藕断丝连。这当口,你要是当着冉老师的面儿,借钱给秦寡妇,嘿嘿……” “我艹他祖宗!” 何雨柱气的把梳子都扔了。 “我招他惹他了,上赶着给我搞破坏?” 李奎勇冷笑一声: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 何雨柱急道: “奎勇,我真没有!” 李奎勇斜了他一眼,忿忿的说: “你有能耐,你有钱,行了吧?这都谈婚论嫁了,你不攒着钱给老岳父送年货,反倒给一寡妇排忧解难起来,你说没问题?” 何雨柱没话说了。 这事儿,要是从这个角度看,还真不应该! 李奎勇又说: “何雨柱,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把钱借给秦淮茹,我一准儿找冉老师给你搅和了,让你跟秦寡妇过去!” 何雨柱为难起来: “别介,咱哥俩谁跟谁啊。我这都答应了,不是?” 李奎勇正色道: “我是介绍人,得替人冉老师把关。你今天就是装孙子也好,挨骂也好,反正不能借钱,否则,哼哼……” 正文 第十八章·秦淮茹,一个女人一台戏 何雨柱的脸垮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李奎勇是个敢说敢做的主儿,他既然撂下话来,这事儿可就非得这么办了,过了这村就没冉老师了! 正纠结着,棒梗来请了。 何雨柱还没回话,李奎勇气呼呼的说: “柱子哥不舒服,想要钱让你妈自己过来借,毛病多得很!” 棒梗瞪着他说: “我何叔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李奎勇举起拳头扬了扬: “欠揍是不是,你自己滚,还是哥帮你滚?” 棒梗又看了一眼何雨柱,见他低垂着头,假装看不见的样子,顿时没了仰仗,掀起门帘就跑了。 没过多久,棒梗带着秦淮茹和冉秋叶进了门。 “柱哥,你身子不舒服啊?” 这一声骚到骨子里去了,何雨柱顿时打了个哆嗦,冉秋叶皱起了眉头,李奎勇眼睛里露出了腾腾杀气…… 何雨柱没敢接茬,强笑着对冉秋叶道: “冉老师,快坐下。” 秦淮茹又作妖: “哟,人家一天没收拾,你这屋怎么就乱的跟狗窝似的?我这就拾掇拾掇,没得让冉老师看了笑话!” 冉秋叶的脸沉了下来,何雨柱毫毛都炸起来了,但他刚把秦淮茹手里的鞋抢过来,那女人就从他被子后面拽出来一只裤衩! “我说昨儿洗衣服咋没找见,原来在这……” 冉秋叶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走,被一双手拉住了,回头一看李奎勇正带着玩味的笑看着她,便听他悄悄说道: “冉老师,你忘了我讲的故事了?咱接着看戏!” 何雨柱算是看明白了,这秦寡妇分明就是来拆他台的,这哪是邻居该干的事儿,分明就差在头上贴一条儿了: 我是何雨柱的女人! 扭头见冉秋叶被李奎勇拽了回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淮茹忙活呢,于是放下心来,笼着袖子冷眼旁观。 秦淮茹捯饬了半天,见冉秋叶不动怒,心里有些疑惑。 看了看三个神色诡异的观众,咬着嘴唇走上前来,捉住何雨柱的胳膊,俩大白馒头颤颤巍巍就要往上面黏…… 何雨柱亡魂皆冒,这一黏上来,不是屎也是屎了! “嗖”的一下,像兔子一样跳的八丈远。 “打住,秦淮茹,有事说事!” “柱哥……” 秦淮茹泫然欲泣,那小模样,就跟杜十娘似的。 李奎勇冷笑道: “秦寡妇,怎么着,你这些天去窑子里培训过了?这也入戏太深了吧,人话都不会说了?” 秦淮茹顿时拉下脸,扬起巴掌就扑了上来。 李奎勇闪到冉秋叶身后。 嘴上还是不饶: “我说你可真行,我柱子哥一单身男青年,没名没分的你在人屋里捯饬啥,你不要脸,人还要娶媳妇呢!” 秦淮茹绕过来就抓他,李奎勇拽了一把棒梗,把他塞到秦淮茹怀里,自己趁机夺路而逃,蹿出门外去了。 秦淮茹追了两步,忽然想起正事,回首委屈的说: “傻柱,你管不管?” 何雨柱笑了笑: “说得轻巧,我又不是他爹,怎么管?” 冉秋叶盯着何雨柱,淡淡的说: “何雨柱同志,棒梗妈妈刚才说,你答应替棒梗交学费呢,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何大哥都不叫了,大事不妙啊! 想起李奎勇说的话,何雨柱顿时一个激灵,大摇其头。 “没有,没有,没这回事儿。我正攒钱给老岳父置办年货呢,哪有那闲钱给人交学费?” 冉秋叶脸一红,瞪了何雨柱一眼。 秦淮茹愣住了,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一番闹腾,冉秋叶没气跑,反倒把傻柱给得罪了! 期期艾艾的说: “傻柱,别开玩笑了。在厂里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算姐姐求你了,明儿发了工资就还你,好不好?” 何雨柱插着兜,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工厂里那么多人,我那是不好意思落你面儿。其实我钱都花光了,还赊了人不少东西,就等明儿发了工资救急呢!” 他也长了个心眼,特意点出来当时人多,免得冉老师多心,这秦淮茹忒损了,要不是奎勇,冉老师早被气跑了! 冉秋叶似笑非笑的看着俩人,说了一句: “何雨柱同志,既然你答应人家了,就要守信用。棒梗妈妈可说了,你还没对象呢,哪儿来的岳父?” 秦淮茹立即顺杆儿往上爬。 “对对对,傻柱,看在跟姐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姐姐一把!” 这么多年的情分? 冉秋叶面色一僵,眼睛里透出一丝杀气。 何雨柱冷汗都下来了,这秦淮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往他身上黏是怎么着? 慌忙摆着手说: “别别别,你跟我没什么情分。当初我也就是看一大爷的面子,接济一下你们家,现在棒梗也大了,您也别拖累我。秦姐姐,算我求你好不好,我还要找对象呢!” 秦淮茹眼泪“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傻柱,你咋翻脸不认人呢?” 以往见到她流泪的小模样,何雨柱心早就软了,但现在看着她一副被始乱终弃的委屈脸,怎么看怎么恶心…… 何雨柱绷着脸,斩钉截铁的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就当我是那点俩灯草都没法咽气的严监生好了,我何雨柱就这样,您请回!” 秦淮茹哭道: “傻柱,我要不是揭不开锅了,至于跟你开这口吗?我是一寡妇,寡妇就得受人欺负吗?你看那李奎勇,他说的那是什么话,要不是心疼棒梗他们仨,我这就一头撞死算了!” 冉秋叶听到这,也觉得怪凄惨的,站起来正要去劝呢,窗外的李奎勇忽然直着嗓子喊道: “秦淮茹,你要点脸吧!还跟那演戏呢,你揭不开锅了,谁信呢?谁不知道你挣钱容易,这才几天啊,许大茂赏你那十斤白面这么快吃完了,赔你身子那十块钱这么快花完了?” 秦淮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撂起帘子就追了出去。 “李奎勇,我撕了你的嘴!” 李奎勇早跑远了,还不依不饶的喊: “秦淮茹,你要杀人灭口啊?要不我去把许大茂叫来,让他给冉老师说说,你那十块钱是怎么来的?” 秦淮茹气的跳脚,追又追不上,堵又堵不上他嘴,再这么吆喝下去,这满院子街坊邻居可就都出来了! 正文 第十九章·会背刺的厨子 眼睁睁看着李奎勇跑远了。 秦淮茹咬咬牙进了家门,过了一会儿,她拿着钱回来,塞进冉秋叶手里,拉着棒梗就走。 冉秋叶道: “棒梗妈妈,您等一下!” 秦淮茹转过身,死死盯着何雨柱,眼睛里两把小刀“戳戳戳”的往外飞,恨不得把这臭男人千刀万剐了! 冉秋叶从包里拿出来收据递过去: “这是收据,您收好了。” 何雨柱冷着脸,手一摊: “您慢走!” 秦淮茹攥紧了收据,想说点什么,最后变成了一声冷哼,拉着棒梗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雨柱,你给我等着!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临时任务:阻止何雨柱借钱给秦淮茹。已完成,奖励解气值15点。】 不错,不错,收获颇丰。 李奎勇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回到何雨柱屋。 冉秋叶静静的看着何雨柱,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何雨柱急的直搓手,愣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李奎勇笑道: “冉老师,这场戏精彩不?” 冉秋叶白了一眼何雨柱,故意说: “精彩是精彩,可惜咱们搅和了何雨柱同志的好事,他这心里啊,指不定怎么骂咱们呢!” 何雨柱急道: “没有的事,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这秦淮茹忒烦人了,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把我从火坑里拉出来了!” 冉秋叶“噗嗤”一声笑出来: “净胡说八道!” 收拾好背包,站起来说: “行啦,棒梗家任务也完成了,这还有五个同学家要去呢!” 何雨柱楞了一下,他还准备做谭家菜呢! “不坐一会儿了吗?” 李奎勇猛给他递眼色,何雨柱这才后知后觉的说: “我陪你去吧,这大晚上的,路上不安全。再说万一又碰上贾张氏那种刁老婆子,那可咋办?” 冉秋叶笑了笑,没拒绝。 何雨柱大喜,立即去推自行车,俩人半路又碰上三大爷,他暧昧的笑道: “哟,小冉老师,又来看傻柱啦?” 冉秋叶大窘,忙争辩道: “没有,没有。我来找棒梗妈妈,这不是学校让催缴学费呢么,您这么悠闲,班里都交齐了?” 三大爷笑道: “那可不,这算计要趁早,不然越拖越麻烦。” 冉秋叶深以为然: “您说得对,还是您有经验!” 三大爷乐呵呵的看着他俩走远了。 何雨柱自始至终拉着个脸,都没跟他打招呼,三大爷不乐意了。 “这傻柱,怎么跟我呼哧白脸的?” 李奎勇没跟上去凑热闹,这俩人已经独处两次了,还没翻车,说明何雨柱拍婆子的本事是有保障的,保姆就不当了。 听见三大爷的抱怨,笑着说: “三大爷,柱子哥不是针对您,他正生着气呢。冉老师好不容易来一回,结果秦淮茹蹿了进去,又是给人拾掇家什,又是给人找裤衩子,差点儿给搅和了,您说他气不气?” 三大爷一本正经的说: “这也太不像话了,这秦淮茹她想干什么呀?” 李奎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三大爷,秦淮茹可不只恶心我柱子哥,她还给您上眼药了。说从棒梗那听到,您在学校里给冉老师柱子哥的坏话了……” 三大爷气道: “胡说八道,我这就找她去,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她怎么能红口白牙的造谣呢?” 李奎勇拉住他,劝道: “算啦,吵架您又吵不过她,而且有没证据,我这就是给您提个醒。对了,您的车轱辘修好了吗?” 三大爷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得意一笑: “修好啦,还是一大爷仗义,要不是他出来说公道话,解成那混小子都不舍得出钱!” 李奎勇笑笑: “修好就行,这不放假了么,您又能去钓鱼了,上次那条大鱼正在冰窟窿里等着呢。您早点儿歇着吧,回见!” 宝藏大爷身上居然没刷到任务? 算了,我还是去看书。 看着李奎勇走进来,站岗的卫兵目不斜视,跟飘过去一个鬼似的,完全视而不见。 一开始卫兵还抓着他又是登记又是摁手印,后来大概是陈秘书悄悄给嘱咐过了,李奎勇再来的时候,这些程序就免了。 再后来,卫兵也懒得跟他打招呼了。 这小子天天晚上来,天麻麻亮就走,肯定是首长家的亲戚,跑来借宿的! 还没进院儿呢,首长家的厨子气呼呼的走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着谁,看见李奎勇也没搭理,风风火火的走了…… 咦,这厨子炖了炸药自个儿吃了? 李奎勇正诧异着,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赶走首长家的厨师。】 看到这个任务,李奎勇忽然想起一个模糊的印象。 后来大领导被人告发,赋闲在家,就是这厨子背刺弄的黑材料! 怪不得给了个主线,这名不见经传的厨子是没资格的,不知道是为了给何雨柱挪地方呢,还是保护大领导? 摇摇头,管他呢,咱先挣点儿解气值! 照例跟他大叔、大婶和陈大哥打了招呼,溜进书房开始武装强大的头脑…… 快半夜了,陈秘书进来取文件。 李奎勇抬起头问道: “陈大哥,我大叔还没睡呢?” 陈秘书愣了一下,这才笑着说: “没呢。奎勇啊,你今天可不认真,以往我进来你都发现不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李奎勇笑道: “陈大哥,自从受了我的点拨,您是越来越聪明了!” 陈秘书笑骂道: “滚蛋,少提那茬!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李奎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正好劝劝我大叔,让他早点儿歇着,这一天天的熬着,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陈秘书笑道: “这话适合劝你自个儿!” 俩人一起来到首长的卧室,现在这儿几乎已经改成办公室了,晚饭后就来这儿办公。 李奎勇提了好几次,说他可以拿了书去客房读,但首长不答应,说有个人在书房挑灯夜读,心里踏实。 首长还低着头,随手接过陈秘书递过来的文件,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抬头一看: “咦,奎勇,你怎么过来了?” 李奎勇坐到床沿儿上,笑着说: “过来跟您唠唠嗑,您也休息一会儿吧,看这都几点了?” 正文 第二十章·农夫与蛇的故事 首长放下文件,站起来揉着腰,说道: “说吧,什么事让你能把书放下,我可是很好奇啊!” 李奎勇道: “大叔,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首长笑道: “怎么,观书有感?” 李奎勇摇摇头: “跟我读的书没关系,我要讲一个寓言故事,叫农夫与蛇……” 听到故事名,首长和陈秘书都笑了起来。 陈秘书说: “奎勇,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呢?” 李奎勇又摇摇头: “不不不,我这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可不一样,你们要不要听?” 首长笑着说: “听啊,当然要听。你等会儿,我要躺着听。” 走过去往摇椅上一趟,把眼镜摘了,闭上眼睛,揉着眉心。 还在那一晃,一晃…… 嘿,还真给我当成睡前故事了? 李奎勇撇撇嘴,开始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农夫。他遇到一条快饿死的蛇,觉得很可怜,就捡回来养在厨房里。平日里,农夫吃什么,就给它吃什么,这蛇也就住了下来……” 陈秘书洗了条热毛巾,给首长敷在脸上,笑着插了一句: “奎勇,我怎么感觉你在暗喻我呢?” 首长摆摆手说: “小陈,别打岔!” 陈秘书咧咧嘴,偷偷朝李奎勇扮了个鬼脸。 李奎勇假装没看到,继续讲: “又过了很久很久,外面忽然开始闹蛇灾,街上、院子里、墙头上到处都是蛇,什么庄稼呀、动物呀,都被蛇吃光了。然后,它们就开始吃人,农夫也被困在家里……” 说到这,李奎勇忽然停住了。 首长等了半天没动静,拿下脸上的毛巾,转过头问: “后来呢?” 陈秘书也是一脸期待: “对啊,后来呢?大半夜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奎勇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农夫家里也渐渐的没了食物,那蛇饿的奄奄一息。有一天夜里,它从门缝里偷偷溜了出去,跟外面的蛇说,这屋里有个农夫,白白胖胖的,可好吃了,咱们从门缝里进去……”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续说,陈秘书忍不住又催: “奎勇,下面呢?” 李奎勇神秘一笑: “下面没了!” 陈秘书一拍大腿: “怎么能没了呢,那农夫呢,那蛇呢,到底怎么样了?” 李奎勇笑着摇头,肯定的说: “我的故事讲完了!” 陈秘书一脸的憋闷,他这会儿看李奎勇怎么看怎么心烦,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或者寄个刀片儿…… 首长沉默良久,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来带上眼镜,走到李奎勇面前,脸色非常严肃: “奎勇,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李奎勇只是摇头,认真的说: “大叔,您和大婶还有我陈大哥都是好人,我想你们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对不对?” 说罢,就站起来往外走。 “您早点儿歇着吧,这世上有读不完的书,哪儿还有干不完的工作呢,有些事儿,蛇也能干呢……” 李奎勇走远了,首长还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陈秘书有些尴尬,他脑子不够用了。 跟了首长这么多年了,自从李奎勇来,他的智商就被蹂躏了,这次蹂躏的更彻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这个故事他没听明白,但首长听明白了,而且这俩人好像还打上哑谜了? 他又没听懂! 咬了咬牙,还是羞耻的问了出来: “首长,奎勇他什么意思?” 首长回过神来,看着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 “这孩子,人小鬼大。他也许没什么意思,也许有大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还得等这意思发展一下……” 陈秘书哭了。 你们都不带我玩儿! 从这天起,李奎勇忽然不回家了。 没日没夜的霸占着书房,一日三餐都赖上了,不过老是去厨房帮忙,但厨子却不乐意,总是给他轰出来! 多了一个何雨柱,他已经感觉到社会地位直线下降,怎么能让这小屁孩再混进来? 这一天晚饭,李奎勇又进了厨房,笑嘻嘻的问道: “师傅,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厨子冷冷的说: “滚滚滚,我这儿就剩一汤了,你小子少掺和!” 李奎勇礼貌的说: “那您忙着,我去看书了!” 厨子没发现,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厨房的垃圾桶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纸团,毫不起眼…… 过了一会儿,饭菜齐活了。 厨子端着最后一道汤进去,前脚出门,李奎勇后脚就蹿了进来。 首长招招手,说道: “奎勇,快过来,刚让小陈喊你呢!” 李奎勇点点头,拉了把椅子坐过来,却没动筷子。 首长夫人笑道: “快吃吧,怎么忽然生分起来?” 李奎勇点点头,又站起来走到门口,朝外面探了探头,似乎松了口气,走回来指着那汤说: “大叔,大婶,我看上这个了。” 不由分说,拿起桌边的暖瓶,“噗噗噗”倒光了热水,端起汤盆“咕咚咕咚”倒了个底儿朝天,拎着暖瓶就跑了。 首长夫人瞪着眼说: “这孩子,光喝汤怎么行,要不我让厨子再做点儿?” 首长摇摇头: “算了吧,他这几天应该是有事,吃的不好。咱们吃,晚上给准备些点心吧……” 一直等吃完饭,厨子洗了锅,收拾好厨房,走了好一阵子。 李奎勇才拎着暖瓶来到首长面前。 首长笑着问道: “奎勇,汤好喝吗?” 李奎勇摇摇头,对站在一旁的陈秘书说: “陈大哥,您去瞧瞧,厨房的垃圾桶里有个白色纸团。要是垃圾倒了,还得麻烦您翻一下,一定得找回来,性命攸关!” 听到“性命攸关”四个字,陈秘书转身就跑。 没一会儿,他捻着一个纸团进来: “垃圾还没倒呢,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李奎勇点点头: “没错,再麻烦您跑一趟,找人化验一下这暖瓶里的汤和那纸团里的残渣,有没有问题?” 听到这,大家都会过意了。 首长沉着脸问: “奎勇,是不是厨师在汤里面加了东西?” 李奎勇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叔,我知道您不爱听别人背后议论是非。咱们先不说这些,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做定论,您看怎么样?” 正文 第二十一章·栽赃嫁祸的最高境界 陈秘书一道烟的跑了。 “大叔,大婶,我先去看会儿书。” 李奎勇转身进了书房,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孩子,他倒是沉得住气! 夫人焦急的在屋里转圈,心里一阵阵烦躁,见首长跟没事儿人一样,甚至还摊开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饭里都被人下毒了,你还坐得住?” 首长失笑道: “你看看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有静气。化验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嘛,着急又有什么用?” 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奎勇还小呢,什么也不懂……” 首长摆摆手,打断她: “他懂的可不少,那天还给我讲了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夫人坐过来,点头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呗!” “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讲完,首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夫人捣了他一下: “正精彩呢,你还卖起关子来了?下面呢?” 首长笑道: “下面啊,没有了!” 夫人不信: “瞎说什么,这故事才刚开始呢,快说!” 首长摇头大笑: “故事就是这样的!” 夫人瞪眼道: “你这人,就喜欢说话说一半,真没意思。我找奎勇问去,那农夫到底怎么样了……” 首长拉住他,正色道: “你别打扰他了,故事就是这样,不信等小陈回来,你问他。咱们说正事,我问问你,前些天你是不是批评过厨师?” 夫人气呼呼的说: “是啊,他那不是厨艺不行,根本就是不操心。你看那天的菜,那都咸成什么样儿了?” 首长点点头: “这就对了。” 夫人怒道: “什么对了?他没做好饭,我说两句怎么了,又没冤枉他,至于给咱们饭里下毒吗?” 首长道: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别着急下结论。” 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说奎勇这几天怎么来吃饭了,还老是往厨房跑,感情他是发现了那厨子的坏心思,特意来保护咱们呢?” 正说着,陈秘书远远的喊道: “首长,化验结果出来了!” 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双手递过来一张化验单,这时李奎勇也跟了过来,六双眼睛紧张的盯着首长。 只见他匆匆扫了一眼,愕然道: “去疼片,十片左右?” 陈秘书解释道: “负责化验的医生说,要是喝的不多,倒没什么,也就是头晕、恶心,但您二位要是喝光了,那就麻烦了……” 说到这儿,几个人目光灼灼,都转向李奎勇。 李奎勇苦笑道: “别这么看我,这不是恰好赶上了吗?” 夫人忿忿的说: “得亏这孩子机警,要不然咱老俩口就交代在这汤里了。这人心是真狠啊,小陈,去通知派出所抓人吧!” 陈秘书看了看首长,见他还在思索,一言不发。 也不敢走,又问了一遍: “首长,那我去打电话了?” 首长还是不说话,李奎勇却说: “大叔,您不用考虑我。一会儿警察来了,我跟他们一起去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带本书就行,在哪儿看书都一样……” 夫人讶然道: “奎勇,你说什么呢?我是让警察去抓厨师,又不是抓你,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们都进医院了!” 李奎勇笑了笑: “大婶,我和厨师一样有嫌疑,也有作案时间。动机呢,厨师是挨了骂,伺机报复。而我也是有私心的,没准儿我想嫁祸,赶走厨师,给我柱子哥挪地儿呢?” 夫人气的拍了他肩膀一掌: “胡说八道,你怎么会害我们?要不是你一直在那盯着,这事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就是你大叔下了药,都不可能是你,大婶相信你!” 首长哑然失笑: “嘿,我还下药了,我想干什么呀?” 夫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还怎么样,毒死我,再娶一年轻漂亮的呗!” 首长笑着摇头: “不至于,不至于。我要有那心思,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嘛,再说你也得先给我物色一个年轻漂亮的不是?” “这关头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夫人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又说: “我说你半天咋不做声,原来是怀疑上咱们家奎勇了,人孩子没日没夜的来站岗保护咱,你亏心不亏心?” 李奎勇悠悠的道: “那倒不一定,没准儿是在寻找作案机会呢!” 首长笑骂道: “奎勇,你小子来劲儿了是不是?” 转头对陈秘书说: “不要通知派出所了,免得他们又大张旗鼓的宣扬,到时候奎勇还得被找去问话。咱们确实相信他,但警察不信啊!” 夫人不甘心的说: “难道就这么算了?” 首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他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通知派出所,关几个月就放出来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现在山雨欲来,要少惹是非……” 想了想,对陈秘书说: “小陈,你带着保卫科的同志跑一趟,只说我吃了饭不舒服,给他多发一个月工资,以后不用来了。另外,他家里如果有不合适的东西,也一并带回来。” 陈秘书点点头,执行命令。 夫人又说: “咱们以后怎么吃饭呢?我又不会做饭,小陈也不会,要不你把小何师傅调过来?” 首长笑道: “知道你惦记他的菜,我这就给杨厂长打电话!”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赶走首长家的厨师!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帮助何雨柱成为首长家的厨师。奖励解气值20点。】 这次发达了,足足给了50点啊! 李奎勇眉花眼笑: “哟呵,这下阴谋诡计得逞了,我去看书喽!” 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屋里俩人相视一笑,夫人先开口道: “奎勇这孩子真是的。立了功,别的孩子上赶着找人夸呢,他倒好,怎么生怕人家记着他的好呢?” 首长笑道: “这孩子身上有傲骨啊!他这么聪明,想必从第一次来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但却不在意,还想办法跟咱们像街坊邻居一样相处,就是不愿意摧眉折腰,哪能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 正文 第二十二章·给无缝的鸡蛋磕一窟窿 看了一阵子书,困意上涌。 这些天连续熬通宵,白天也没空睡觉,只是半夜趴桌子上对付对付。 这十三岁的肉身真是有些扛不住了。 于是跟首长和夫人告别,打道回府。 摸黑钻进被窝。 他爹李顺发睡得挺沉,还打着鼾。 那天陈秘书送来了两袋子白面,半扇猪,还给了二百块钱,这些物资可抵得上李顺发一年的工资了。 经济上一宽松,他也不在车行睡了,每晚回来改善下伙食。 过了一会儿,奎勇妈悄悄的凑过来说: “你爸这几晚睡的都挺好,喘的不重,咳嗽也见少了,你那药还挺灵。奎勇,今晚咋没去看书?” 李奎勇随口扯谎: “今天大领导家来客人了,我待着不方便。” 奎勇妈不安的说: “你说大领导家这么帮咱,真是过意不去。眼见着就快过年了,明儿我张罗些年货你给送过去,免得人家以为咱是白眼狼了。” 李奎勇笑道: “您别张罗了,人家把猪给咱送过来,咱再送回去,这叫什么事儿?这事儿您甭管了,我有办法……” 他还以为大领导真给了十块钱呢? 结果人足足给了两百,还有猪肉和白面,这就不能算放电影的酬劳,而是扶贫到户了…… 自从知道这事儿,李奎勇心里就很别扭。 没来由感觉矮人家一截儿,必须得趁这次送年货,置办点儿稀罕物送过去,让那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也开开眼! 人啊,不就活一张脸吗? 本来还挺困,走了夜路,又说了阵子话,结果睡不着了。 他的生物钟,早就被折腾颠倒了…… 于是穿上衣服出来,就蹲在房檐下看星星。 话说这五十年前的北京城,天空还是真敞亮啊……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一片,李奎勇有些郁闷,难道这一院子禽兽都改了性了,怎么没啥任务呢?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暴露易中海和秦淮茹的关系!】 李奎勇吃了一惊,这任务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易中海那浓眉大眼的模样,怎么也叛变了? 据聋老太太说,易中海跟一大妈还挺恩爱。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能跟守着一个不孕的老婆白头偕老,已经是稀罕物了,而且他还拉扯何雨柱兄妹长大,又给聋老太太养老送终,帮衬秦淮茹一家…… 这不是道德模范吗? 又扫了一眼对话框,确定没看错。 而且这还是主线任务,千错万错,系统不会错! 那么,这就有瓜了。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叮了,那就是这鸡蛋必有一窟窿! 且等咱踅摸着来一板砖…… 这案子,咱名侦探李奎勇接了! 李奎勇猫着腰,在一大爷易中海家窗前蹲了半宿,光听老两口拉家常了,啥事儿都没有! 晦气,还耽误我打瞌睡了…… 第二天,等大人们都去上班了,李奎勇独自躲进工厂外的水泥罐子里,转动了金色轮盘。 现在有62点解气值,可以抽六次中级抽奖,低级的那玩意儿他不敢碰了,谁知道又是啥烧焦的东西…… 金色轮盘停止,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散打精通!】 下一瞬,全身骨骼“劈里啪啦”一通爆鸣,脑子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李奎勇开心坏了,这是个好东西啊! 以后出门,再也不怕流氓了,啥时候去找钟跃民练练? 看了看剩余的52点解气值,顿时有些惆怅,下一次可别给技能了,送点值钱的东西好不好? 犹豫了一阵,还是自己打脸,点了初级抽奖。 不如先用初级抽奖试试手气,要是不行,等一大爷的任务完成了再抽中级,可别浪费了! 现在禽兽们都缩起来过年,解气值越来越不好挣了! 银色轮盘飞速旋转,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煮熟的鸡蛋一枚。】 从怀里摸出来一枚热腾腾的鸡蛋,直接剥了吃。 这次好歹没烤焦,味道还不错,是不是运气变好了呢? 再试试! 【抽奖获得:英雄牌钢笔一支。】 打量着手中崭新的钢笔,李奎勇咬咬牙,英特耐雄纳尔说过,现在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金色轮盘转动,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母猪的产后护理精通。】 李奎勇痛苦的捂上脸,真是不让人好好过年了,四合院禽兽虽多,也不能让我学兽医系妇科啊? 你干脆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今天八字不顺,且等来日再抽。 李奎勇揣上钢笔,回家开幼儿园算了,这些天跟弟弟妹妹们也熟络了,还挺好玩…… 没精打采的回到家,奎勇妈正在那煮棒子面糊糊,随口问道: “奎勇回来啦,年货给人送了没啊?” 李奎勇闷闷的说: “还没呢,我正琢磨呢。人家那么大的官儿,要啥有啥,送什么东西才好呢?” 奎勇妈笑道: “送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心意,这不是礼轻情意重么?咱家啥条件,贵重的礼物咱也置办不起呀!” 李奎勇点点头,这道理他懂,但一枚鸡蛋、一支钢笔什么的,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更何况,他还图一大的! 吃过晚饭,李奎勇不甘心,又想去蹲点儿。 刚探出门就看到二大爷搓着肚子朝厕所走过去,于是又闪回来。 等他进去了,这才溜出去。 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眼睛死死盯着易中海的房门。 不一会儿,易中海从房里出来,背着手好像在院里转圈消食,但他猥琐的小表情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遛弯就遛弯,你时不时的抬头喵人寡妇门是几个意思? 名侦探李奎勇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这里头绝对有故事! 易中海啊易中海,万万没想到—— 你也馋人秦寡妇! 李奎勇谨慎的朝厕所那边瞅了瞅,二大爷刘海中还没出来,看来七级钳工的前列腺也不好,且得滴沥一阵子…… 于是,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朝一大爷潜了过去。 精通散打之后,他这步子轻巧了很多,就这么一路藏,一路潜行,还在院儿里转圈的一大爷愣是没发现! 当然,也不全是李奎勇功夫好的缘故,这也跟一大爷注意力不集中有关。 他这会儿心思—— 都在秦寡妇身上呢! 正文 第二十三章·快来看啊,一大爷也拍寡妇门啦 没过多久,秦淮茹出来倒洗锅水。 抬眼看见一大爷,顿时满脸堆笑,红唇一张: “一……” 刚蹦出来一个字,看到易中海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立马刹住车,听上去就像是“咦”了一下。 若无其事的倒了水,朝四下里一瞥,这才扭着屁股,颤颤巍巍捱到易中海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易中海压低嗓子说: “一会儿在这等着,我有东西给你!” 秦淮茹点点头,媚眼如丝,看得易中海一阵恍惚。 楞了一下,这才掉头回屋去了。 秦淮茹偷笑了一下,拎着桶回屋洗了手,捯饬了一阵子,才推门出来,乖巧的站在刚才的地方。 果然是有一腿啊! 李奎勇顿时对完成任务充满了信心,一大爷这没儿没女的大半辈子了,这都快退休了,难道又起了停妻再娶的心思? 真是人老心不老! 正寻思着怎么揭发他俩,一大爷拎着一个布袋子出来。 快步走到秦淮茹面前,往前一递,也不说话。 秦淮茹娴熟的接过来,捏了捏,知道是上好的白面,一双桃花眼瞬间蓄满了秋水。 “让我怎么感谢您好啊!” 一大爷伸了伸手,又收回来,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 “感谢啥啊,快拿回去,别让人看见了!” 还别让人看见了? 从李奎勇的角度,已经发现至少两个目击证人,一个是刚滴沥完尿的二大爷刘海中,一个是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 刘海中看到这情形显然也吃了一惊,缩到了柱子后面,贾张氏还在那哈着气擦窗玻璃,试图看得更仔细一些。 只不过俩人正处在一种玄妙的气氛中,都没有发现。 易中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低声说: “我说,快过年了。别给孩子们蒸那两合面的了,蒸一回全面的吧……” 刚说到这,李奎勇一个绷子跳出来。 俩人都吓得不轻,还没缓过神来,就见这小子扯着嗓子大喊: “快来看啊,一大爷也来拍寡妇门啦!” 话音一落,街坊四邻的门口都探出了脑袋,玻璃窗上都贴满了八卦的小脸儿,刘海中也不藏了,大摇大摆的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窗玻璃后面的贾张氏已经不见了。 易中海大怒: “小兔崽子,你瞎喊什么?” 李奎勇没理他,又喊了一嗓子: “快来看呐,一大爷也来拍寡妇门啦!” 易中海气的直跳脚,朝李奎勇扑了过来,怒吼道: “王八犊子,我打死你!” 散打精通傍身李奎勇身轻如燕,老当益壮的一大爷扑了几次都落空了,俩人开始绕着柱子跑。 李奎勇游刃有余,一边跑,还得空儿在那怪叫: “救命啊,一大爷要杀人灭口啦……” 就这么会儿功夫,院子里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实在是“一大爷拍寡妇门”这个新闻太具有爆炸力了。 那可是一大爷! 德高望重,正派耿直,铁面无私的一大爷! 他拍寡妇门? 那就堪比何雨柱谈了对象,许大茂生了儿子,三大爷给人捐了款,秦淮茹立了贞节牌坊…… 刘海中跑过来拉住易中海,劝道: “您这一把年纪了,跟个半大小子瞎闹什么,可别闪了腰!” 易中海气的眼睛都红了,喘着粗气骂道: “你听听这小王八蛋说什么呢?” 何雨柱也出来了,跑过来把李奎勇拉到身后,陪着笑说: “一大爷,您消消气,小孩子瞎喊呢!” 这时,贾张氏拎了根烧火棍抢出门来,嫌恶的看了一眼秦淮茹,杵在易中海面前,冷笑道: “李奎勇可没有瞎喊,是不是一大爷?” 李奎勇从何雨柱身后探出半个头: “对对对,我没胡说八道,我这看的真真的,而且二大爷也看到了,棒梗奶奶也看到了……” 易中海脑子“嗡”的一下,扭头看刘海中。 后者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我也没看多少,只看了后半截儿,你把一袋子给了秦淮茹,还嘱咐她,别让人看见了……” 周围顿时轰的一下,众人眼中都冒出了八卦的火花。 易中海心里发苦,分明你都看全了,非要说“看了半截儿”,之前那半截儿,让我怎么说的清楚? 干笑了两声,解释道: “这不快过年了么,我送了十斤白面给秦淮茹,让他给孩子们蒸一回白面馒头,结果被奎勇这小子误会了……” 李奎勇冷笑道: “一大爷,我可没误会!” 何雨柱自小被一大爷拉扯大,对他就像父亲一样尊重,这会儿见他陷入了窘境,顿时起了回护之心。 拉了一把李奎勇,低声喝道: “奎勇,别胡说八道。一大爷给秦淮茹当爹都够了,哪有你说的那些,快给人赔不是,这事儿就这么打住!” 李奎勇甩开他的手,来到贾张氏身旁,一本正经的说: “按说这济贫救困是好事啊,您是这四合院的道德楷模,要是这里头没事儿,以您的身份地位,大白天堂堂正正给棒梗奶奶送去,不是清清白白的?” 刘海中是个浑水摸鱼的,听到这里立即附和道: “一大爷,奎勇说的对啊。您跟棒梗奶奶一辈儿,却非在这半夜三更的约秦淮茹出来,这不是摆明有事儿吗?” 易中海暴跳如雷,咆哮道: “刘海中,你想干什么呀?奎勇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我易中海清清白白一辈子了,给晚辈送点儿面怎么了?” 刘海中可不怕他,而且他馋这一大爷的位子好久了,好不容易捉到了易中海的痛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叉着腰,义正辞严的说: “易中海,咱们说的不是送面的事。是你大半夜孤男寡女的,约秦淮茹出来的事,这可是作风问题,你必须得说清楚!” 易中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笼着袖子说: “我说个屁!” 贾张氏拄着烧火棍,拿手指着易中海骂道: “易中海,你少在这黄鼠狼带帽子,假装善人了。你那些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呢?” 这贾张氏也是想好了才出的门,这不顺口溜都出来了。 “妈,我跟一大爷真没什么……” 秦淮茹委屈的说。 “啪!” 贾张氏一巴掌扇过去,狠狠顿了一下烧火棍,骂道: “闭嘴吧,你还要不要脸,滚回屋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四合院第二个未解之谜 秦淮茹脸上一个红印子浮起来,眼泪“扑棱棱”洒了一地,哽咽着看了易中海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吱声。 委委屈屈的缩回屋里去了。 然而自始至终,她手里的面袋子都没松下来,而贾张氏也像没看见那玩意儿一样,就在那板着脸怒视着易中海。 白面是必须要,但这架还要吵下去! “哟,一大爷,您还好这口啊,我一大妈知道不?” 形销骨立的许大茂站在人群里,佝偻着身子,阴阳怪气的说。 这阵子他可太惨了! 上次公审的时候,媳妇娄晓娥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 这野女人,到现在都没过来看一眼。 可怜的许大茂伤了根本,下地走路都困难,还得咬着牙自己做饭吃。 更难捱的是,这么长日子没碰女人了,那团邪火烧的他直挠墙,每天早上都“嗷嗷”叫着被痛醒,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看着一大爷被围攻,心里那叫一个爽快: 活该,谁让你审的我? 易中海回过头,冷冷的说: “许大茂,这儿没你说话的分!” 许大茂嘴角一扬: “您先把自个儿摘干净吧,就这模样,还道貌岸然的审我呢?” 这时一大妈也过来了,气呼呼的说: “干什么呢,这白面是我让一大爷送过来的,有什么问题?棒梗奶奶,这么些年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帮衬你家的?你倒好,还跟这反咬一口,你还有没有良心?” 贾张氏有些心虚了,色厉内荏的说: “给就给了,你们直接给我不就行了?非得半夜偷偷摸摸找我儿媳妇,这事儿做的就不合适。你们的恩情我一门三代都记着呢,可也不能惦记上我儿媳妇不是?” 许大茂在人群里起哄: “我张姨说的在理,你们这叫挟恩图报,一大爷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你们说是不是?” 墙倒众人推,街坊四邻都跟着附和起来。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暴露易中海和秦淮茹的关系!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秦淮茹,奖励解气值10点。】 李奎勇乐了。 这秦淮茹是个赠品发放器啊,怎么回回都有她? 任务完成,是时候收场了。 李奎勇拉了拉何雨柱的袖子,低声说: “柱子哥,快去把聋老太太背过来,这事儿还得她老人家出马……” 何雨柱没好气的说: “这你惹的事儿,我才不管呢!” 李奎勇笑道: “嗨,我这不是闹着玩么,谁知道还整大发了。快去吧,一会儿再打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贾张氏还在那不依不饶的骂易中海。 后者笼着袖子只是冷笑,既不还口,也不解释,似乎在听王八念经…… 一大妈越听越气,怒道: “棒梗奶奶,把白面还我,我们不给了还不行吗?” 贾张氏哪儿肯呢,绷着脸不说话。 屁股上忽然一疼,“哎呦”一声,回头一看。 聋老太太高高扬起的拐杖又抡了过来,吓得她撒腿就跑。 上次许大茂的事儿让她尝了甜头,这次不依不饶的,其实就是想再讹点子实惠,但聋老太太一出来,她就知道没戏了。 这要跑得不快,说不准得把面还回去! 聋老太太踮着小脚,还追呢。 没跑两步,贾张氏已经溜进屋了,还把门插上,这还打不上了? 聋老太太气道: “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子,你想翻天啊?” 何雨柱赶紧拉住她,劝道: “您可别追了,仔细崴了脚。” 又直起身子,对周围的街坊邻居们说: “大家都散了吧,子虚乌有的事儿,这刁老婆子非要闹。没啥好看的,都早点歇了吧!” 刘海中大手一挥: “散了,散了。我早就说一大爷行得端,立得正。都回……” 易中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怒道: “刘海中,你嘴里有个准儿没,让我交代清楚的是你,说我行的端也是你,你想干什么呀?” 刘海中讪讪的说: “我那不是不了解情况么,说开了就好。” 说罢,掉头就溜了。 瓜没吃成,街坊四邻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只是还在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大爷嘴太紧了,到底也没说清楚刘海中提到的“前半截儿”是啥? 说白了,这事儿完全是靠聋老太太给强力镇压的。 老祖宗说的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事儿虽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从此以后,“一大爷夜拍寡妇门”就成为继“秦寡妇守寡先上环”之后,四合院的第二个未解之谜,被广为流传…… 一大爷伟光正的形象算是毁了。 老爷子气得不轻,正四下里找李奎勇算账呢,那小子早跑了! 第二天,李奎勇又钻进了水泥罐子。 手握70点解气值,能够抽七次中级,是时候一展欧皇本色,给首长家凑一惊世骇俗的年货送过去了……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捉李副厂长的奸!】 这哪跟哪? 李奎勇皱着眉头思索,忽然一拍脑门。 对了,似乎是秦淮茹偷厨房的东西被李副厂长堵住了,而后就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还是傻柱跑出去,把人给打了! 不应该啊,发生了那天的骚扰事件,何雨柱正生着气呢,还能监守自盗,让秦淮茹去厨房偷东西? 他又被下了降头蛊了? 不行,看看去! 一路小跑,溜进红星轧钢厂的厨房。 何雨柱正在那切肉,马华和刘岚在一旁帮厨,见李奎勇进来,还以为又有冉老师的好消息,露出一个腻歪的笑容。 “奎勇,你咋来了?” 李奎勇还没说话,就听门外有人喊道: “刘岚,刘岚……” 听上去,似乎是李副厂长的声音。 刘岚正洗锅呢,端着半盆污水就迎了出去。 李副厂长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打飘,一见刘岚眼睛里都冒光了。 紧赶上两步,就看到她盆子里飘着的菜叶子和油花,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吐出来。 “没事了,你去忙吧!” 强忍着摆摆手,扭头就走。 以往这死鬼喝了酒,不是得找她“松活松活”么,今天咋没说? 刘岚愣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儿…… 正文 第二十五章·李副厂长的社死现场【过千爆更】 端着盆回来,刘岚仍然一脸的魂不守舍。 何雨柱坏笑着问: “怪了,今儿咋这么快?” 刘岚脸上一红,看了看李奎勇,扔给何雨柱两颗卫生球: “瞎说什么呢!” 没兴趣搭理他们这种低级的荤段子,李奎勇问道: “柱子哥,秦淮茹来过了?” 何雨柱摇摇头: “没有啊,怎么了?” 李奎勇又问: “她没过来偷点儿年货什么的?” 何雨柱冷笑一声: “想什么呢,她要敢来偷东西,我给她送到保卫处去!” 刘岚插了一句: “傻柱,别在那装蒜了。秦淮茹要是来了,你一准儿给她打掩护,到时候我和麻花还得躲出去,是不是麻花?” 马华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雨柱急了,这事儿可不能让奎勇误会了,否则他要是给冉老师“美言几句”,这媳妇不是泡汤了吗? “你俩别胡说八道啊,我跟秦淮茹早就划清界限了,谁都别把我往她身上扯知道不,要不然我可急眼了!” 没来过? 李奎勇一阵纳闷,对何雨柱说: “柱子哥,你们忙吧,我出去转转,瞧瞧你们的大工厂!” “吃东西不?” “不了!” 工人们已经放假了,整个厂区空落落的,就没几个人影,李奎勇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李副厂长的踪迹。 完了,这任务要糟。 悻悻然往回走,路过厨房边上的仓库,传来一阵响动。 隔着门仔细一听,李副厂长喘着粗气说: “来,让我亲一个……” 得嘞! 这玩意儿在这呢! 李奎勇蹑手蹑脚的走远了,这才撒丫子往厨房跑。 一言不发,拉着何雨柱就往外走。 何雨柱撂下菜刀,抹了把手。 “干什么呢,急慌慌的?” 李奎勇催道: “你别捯饬了,赶紧带我去找杨厂长,快点……” “出什么事了?” “去了就知道!” 俩人一路小跑,进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哟,奎勇,你怎么来啦?” 杨厂长笑眯眯的说。 上次在首长家,李奎勇可是太给他挣面儿了,所以第二天他也跑了一趟四合院,给奎勇家送去了一百块钱和二十斤全国通用粮票。 李奎勇道: “这不放假了么,我来找柱子哥玩儿。” 又神神秘秘的说: “你们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还跟这吊上胃口了,何雨柱不耐烦的肘了他一下: “有屁快放!” “我看见李副厂长拽着秦淮茹进了库房,俩人还搂搂抱抱的……” “岂有此理!” 杨厂长拍案而起,拿起电话就拨给了保卫处,带着怒气吩咐了一通,整了整衣服说: “奎勇,带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汇合了保卫处的一群壮汉,气势汹汹来到仓库门口。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杨厂长脸一黑,扭头对何雨柱道: “傻柱,带奎勇去厨房。” 何雨柱虽没吃过猪肉,但见猪跑的多了,自然知道里面的事儿属于奎勇勿视的情节,于是点点头,拉着李奎勇就走。 李奎勇别提多失望了。 他都脑补了好些画面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看一回这种无下限的表演,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俩人回到厨房,马华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压低嗓子问道: “师父,厂长带着保卫处的人去仓库干什么了?” 一旁洗菜的刘岚也支棱起了耳朵。 何雨柱喝了口水,瞪着眼说: “没事儿少打听,祸从口出知道不,摘你的菜去!” 马华跟他闹惯了的,腆着脸说: “师父,这又没外人,是不是刘岚姐?” 刘岚索性也凑了过来。 “大年三十儿的,所有人都回家了,就咱在这苦哈哈的加班,你就说说呗,咱就当一乐!” 何雨柱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刘岚说: “这事儿啊,所有人都能当一乐,就你不行。我要是说了,你这年都过不好,可别怨我?” 刘岚笑道: “吓唬谁呢,我年过的好好的,说罢!” 何雨柱压低嗓子说: “李副厂长和秦淮茹在仓库里呢,这会儿被杨厂长带着保卫处的人抓了现行,那后面的事儿,还需要我说?” 马华满脸八卦,咋舌道: “真搞上了?” 何雨柱点点头: “正在进行呢,哼哼唧唧的……” 看了一眼李奎勇,摄住话茬,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 这秦淮茹真是个妖精,光听那声儿,都给他整的心浮气躁的,闷了一口凉茶才压了下去。 马华满眼放光,猥琐的说: “我去瞄一眼?” 忽然窗外传来“咣当”一声闷响,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呵斥声从仓库那边远远的传了过来…… 果然,杨厂长动手了! 刘岚的脸有些发白,一双眼睛失神的望着窗外,她总算知道李副厂长哪儿不对劲儿了,原来是看上了秦淮茹! 这个不要脸的骚寡妇!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捉李副厂长的奸!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秦淮茹,奖励解气值10点。】 李奎勇大喜过望,李副厂长真是个过年大礼包啊? 这还一送俩! 实锤了,这秦淮茹果然是个—— 赠品发放器! 李奎勇站起身跟何雨柱告别: “柱子哥,我回去了。” 何雨柱道: “等会儿吧,我这最后一汤了。完了咱一起回,顺便给家里拾掇点儿年货回去。” 李奎勇摇摇头: “不了,你们厂的水太深,我怕淹死。”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嘱咐: “别忘了冉老师家,这大年三十的,你可别再面包了,说什么都得给人送过去!” 何雨柱脸一红,笑骂道: “还用你小子教,我早准备好了,滚滚滚……” 李奎勇叹了口气。 为了挣点儿解气值,我容易吗? 真是操碎了心! 快出工厂大门了,何雨柱又追了出来,眼里充满了感激和兴奋,拍了他一下笑着说: “奎勇,真有你的啊,够意思!” 李奎勇愣了一下,我又没去捉奸,有我什么啊? 何雨柱挤眉弄眼的说: “别绷着了,还跟哥装蒜呢?刚才有刘岚在,不好说话。没的说,哥哥这回可欠了你老大一人情啊!” 李奎勇笑道: “你欠我人情多了,瞧我这一天天操心的,跟你爹似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价值连城的年货 “臭小子,蹬鼻子上脸了?” 何雨柱飞出一脚,被李奎勇轻轻松松闪了过去。 跟着一个连环踹,连衣角都没沾到! 再踢,还是空…… “嘿,你小子练过啊?” “那可不,哥们儿从小练散打,三五个人轻易近不了身……” “行行行,你厉害,哥哥不是对手。” “真有眼力见儿!” 何雨柱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扶着腰说: “奎勇,不瞒你说,这是我在红星轧钢厂做的最后一顿饭了。待会儿就去大领导家报道,还要做年夜饭。人陈秘书都告诉我了,是你举荐我的!” 李奎勇正色道: “那是首长嘴馋,当然归根到底是你手艺好,没我的事儿!” 何雨柱不信,握住李奎勇的手说: “奎勇,哥承你的情。以后这一百多斤你随意使唤,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李奎勇嫌弃的抽出手: “你肉麻不肉麻,这话你跟冉老师说去,我走了!” 看着他走远,何雨柱才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回去了…… 绕了一圈,李奎勇又折回来,钻进水泥罐子里,拨动了金色转盘。 但听“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两只芦花大公鸡!】 屁股后面“咯咯咯”的叫起来,回身一看,两只肥美的芦花大公鸡被绳子扎着腿,正躺在那扑腾呢…… 李奎勇气得想剁手,看来这金色转盘也不靠谱。 高兴的时候能给“散打精通”和“摄影技术精通”这种牛逼的东西,不高兴了就给点儿白面,或者俩鸡…… 甚至母猪的产后护理! 看着还剩的100点解气值,李奎勇有些犹豫。 到底是搏一把高级抽奖呢,还是在中级来个十连抽,毕竟次数多一点,没准有啥好东西呢? 身后的芦花大公鸡“咯咯咯”适时叫了起来,李奎勇悚然一惊,暗叫不好。 到时候可别给我弄出一窝鸡来,都不好处理…… 紫色轮盘飞速旋转,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张先《十咏图》!】 脚下的土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卷破旧的古画。 李奎勇连忙捡起来,展开一看: 卷首“诵芬写妙”四个大字,中间是山水人物,亭台楼阁,拖尾还有四种笔迹不同的小文章。 李奎勇也看不懂,但他听说过这《十咏图》,据说故宫博物院曾经花了1800万拍下了这幅画,高级抽奖是不可能出赝品的,真·六味地黄丸就是例子。 那么,这应该是算得上名贵古董了吧? 这要送过去,那可倍有面儿! 想到首长的为人,李奎勇把画展开,扔到土地上一通爆踩。 拿起来把抖了抖,好像还不够破? 琢磨了一会儿,又掏出火柴。 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角落,给它烧了几个窟窿。 这才心满意足的卷起来,手里拎着芦花大公鸡,咯吱窝里夹着画轴,哼着小曲儿走了…… 首长夫人正和陈秘书贴对联呢。 听见脚步声,转过头顿时笑了起来,拍了拍手说: “哟,是奎勇啊,正好一起吃年夜饭!” 李奎勇笑着说: “大婶,谢谢您。年夜饭就不吃了,我还得回去拾掇着过年呢。这不是家里养的鸡也大了,我妈让我给您送过来,也是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寒碜!” 夫人笑道: “不寒碜,你送的东西啊,我都乐意要。来来来,咱们屋里说话去,不着急回家,待会儿让陈秘书送你。” 接过芦花大公鸡,牵着李奎勇进了门。 首长正在书房里写对联,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冷峻的脸上也绽放出慈祥的笑容。 “奎勇来啦,来来来,瞧瞧你大叔写的对联。” 李奎勇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的说: “字我都认得,但这书法我可看不明白。说不来,我也不好昧着良心拍您的马屁,那东西您是不是都听出茧子来了?” 首长指着他哈哈大笑,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在他这钻营呢,这小子倒好,生怕这关系近了似的! 又看见夫人拎着两只鸡,皱眉道: “怎么又买了鸡,年货不是早就备好了吗?” 夫人笑道: “不是买的,这是奎勇家养的,这不……” 夫人话还没说完,首长沉下脸说: “奎勇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鸡不能要!” 李奎勇道: “大叔,我家的年货您都给备好了,您又给了钱,日子过得富裕着呢。这两只鸡是我们自己养的,就算一片心意,您不要的话,以后我都不敢来看书了!” 首长苦笑着说: “你还威胁上我了,不来就不来,看看谁着急?” 嘴上说不要不要的,还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朝夫人摆摆手。 夫人会心一笑,转身去厨房了。 首长看着他说: “你咯吱窝夹着什么东西?” 李奎勇道: “放假这几天,我闲着没事儿,就去捡捡垃圾贴补家用,后来就捡了这么一幅画。废品站说要按废纸处理,我看这画怕是有些年头了,就要了回来,您给看看?” 首长听到他去捡垃圾,眉头皱了皱,后来听这画有些年头了,顿时来了兴趣,说道: “展开了看看!” 李奎勇把桌上的对联拿到沙发上晾着,又把画展开,顿时腾起一股子灰尘,连忙拿镇纸压住画轴。 首长已经拿了放大镜过来,弓着腰看了半天,口中啧啧称奇: “可不得了,这是北宋张先的《十咏图》啊!” 李奎勇装傻,咋舌道: “真的假的,还差点儿让废品站的人毁了……” 首长的眼睛还盯着画,忿忿的说: “自然是真的,我这双眼睛,看人也许差点儿火候,看画可没出过岔子。奎勇,这可算得上国宝了!” 一边看,一边可惜。 尤其是那几个洞,真是越看越心疼,那洞好像不是烧在纸上,而是烧在他心口似的。 忿忿的骂道: “愚昧,无知!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骂完了,又拿起放大镜,一寸寸的挪。 嘴里还不住嘀咕: “奎勇,我跟你讲啊,这画明清时期一直是收在宫里的。你看这引首,是乾隆的字。瞧这拖尾的跋,分别是南宋陈振孙,元颜尧焕、鲜于枢、脱脱木儿……” 正文 第二十七章·这画不烧,留着过年? 李奎勇早拿着对联出去了。 他和陈秘书挨门贴了一圈,又贴好福字和窗花,洗了手回来看书,首长还沉浸在古画中无法自拔。 夫人回来一看,一个看书,一个看画,两座雕塑。 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爷俩还真像!” 首长抬起头来,看了看夫人,回头见李奎勇坐在沙发上看书,咬着笔帽儿,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于是悄悄走过去,压低嗓子说了句: “奎勇,吃饭了。” 李奎勇摆摆手: “不吃,不吃,我再看会儿……” 首长哈哈大笑,李奎勇抬头一看,顿时满面通红。 合上书,局促的站起来说: “哎呀,我这忘了时间,真不好意思。” 首长笑道: “其实还早呢,小何师傅还没来。你再看会儿,等他来了咱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好好热闹热闹……” 李奎勇摇摇头: “谢谢您,大叔。饭就不吃了,大年三十得一家团圆,爹妈还等着呢,提前给您和大婶拜年啦!” 深深鞠了一躬,就要往外走。 首长笑着点头,忽然看到桌上的《十咏图》,连忙叫住他: “哎,等会儿,你的画还没拿呢!” 李奎勇道: “那个送您啦!” 首长遥遥头,坚定的说: “不行,这太珍贵了,拿走,拿走!” 李奎勇走过来,拿起看过的书,把它放回原处。 指着满柜子的书说: “大叔,对我而言,没有比它们更珍贵的东西了。这幅画我也看不懂,拿回家没准被我妈生炉子烧了。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您看的懂,这儿才是它的归宿,收下吧!”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我已经收了你的鸡,心意已经到了。这画价值连城,我不能收,拿回去!” 首长板着脸声色俱厉,已经开始卷画了…… 我屮艸芔茻! 被他一呵斥,李奎勇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你还真以为我是来送礼办事儿的了? 国宝了不起啊,咱就是出手阔气! 你爱要不要! 一张脸涨得通红,怒道: “大叔,您把画给我吧。不过,请您别把奎勇看扁了,李奎勇虽然小,却绝不是奔着卖官鬻爵,钻营奔竞而来的!” 一把抢过画轴,拔腿就走。 首长夫人横过身子,挡住门口,抱怨道: “不就一幅画么,至于上纲上线的,看把孩子气的。奎勇,你别往心里去,你大叔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今天大婶做主,这幅画咱们收下了!” 首长叹了口气,还是坚定的摇摇头。 “你不懂,这不仅仅是北宋的名画,还有极珍贵的文献价值,不不是一般的国宝啊!” 一旁陈秘书出了个馊主意: “首长,要不咱出钱,把这画买了吧?” 李奎勇怒道: “不卖!我就是烧了,也绝不卖给你们!” 说罢,挣脱首长夫人的手臂,从门框边儿上挤了过去,咯吱窝里夹着画轴,一溜烟跑了…… 首长夫人叹了口气: “大过年的,你把孩子的心伤了。” 首长以手扶额,有些尴尬的说: “怨我,确实怨我。一辈子跟官僚打交道,思想瞎做了,误会了他的意思,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赤诚,把话说的太重了!” 陈秘书道: “首长,奎勇不会真把画烧了吧?” 被他这么提醒,首长顿时一跺脚,急道: “以他骄傲的性子,还真干得出来!小陈,快去开车,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陈秘书拔腿就跑,首长又跟了上去: “你等等,还是我亲自去吧,这孩子你不一定对付的了……” 陈秘书的脸跨了下来,这坎儿过不去了是不是,不就是不小心被他耍了一次么,至于回回提这茬? 首长已经追了上来,看他面色不虞,笑着说: “我不是说你不行,而是这孩子骨子里骄傲的很,我要不亲自去啊,他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俩人坐上小汽车,陈秘书启动汽车,笑着说: “首长,您这么大的领导,大年三十的,满北京城追一小屁孩儿,这说出去都没人信……” 首长正色道: “小陈,这是情义,跟身份地位没关系。我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有几个是没有私心的?奎勇不同啊,他救了我们一家,却提都不愿意提。这份心胸,到了我们这个圈子,也是很难得的!” 车子疾驰而出,陈秘书又说: “这也不一定,没准奎勇现在没开窍,等以后有困难来求你,也许就原形毕露了呢……” 首长摇摇头: “他不会的,奎勇是个眼里有光,身上有傲骨的孩子,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有,他也不会求人的。他待我一片赤诚,是我辜负了,卿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快追!” 话分两头,那边李奎勇是真生气了。 众人口中的“大领导”,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搞活动的NPC罢了。 送个画而已,这还热脸贴了冷屁股了? 去他大爷! 1800万,自己留着不香? 这100点解气值挣的可不容易,将来卖给故宫博物院,给弟弟妹妹们留着过日子得了!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喇叭声,李奎勇向后一瞥,立即拐进一道狭窄的小巷子,看到路边的枯树叶,脸上浮起魔鬼般的笑容。 他把墙角的枯树叶归拢在一起,从怀里掏出火柴,怪笑着点燃了枯叶堆。 展开画卷,侧耳倾听。 火堆越烧越旺,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李奎勇嗤笑一声: “要你何用!” 手一扬,画卷飘向火堆…… “快住手!” “别烧啊!” 背后一前一后两声惊叫传来,李奎勇身边一道黑影飞过。 一脚踹在火堆里,那古画被踹了出去。 来的正是陈秘书,他痛惜的拍灭了画上的火苗,还好李奎勇扔偏了,点燃的只是边缘,画的主体还没有受损…… “奎勇,你还真烧啊?” 李奎勇淡淡的道: “不烧怎么着,留着过年啊?” 这会儿首长才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听到李奎勇的话,笑着说: “奎勇,这画我要了,我留着过年!” 李奎勇冷冷的说: “首长,这礼我不送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送过去影响您的光辉前程,是李奎勇错了,这就收回去。” 这不,大叔都不叫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喝了这一杯,还有三杯 陈秘书尴尬的看着李奎勇,抖掉画上的灰烬,已经卷好了,却不知道递给谁。 首长伸手接过画轴,笑眯眯的说: “奎勇,大叔给你赔个不是。这不是官越当,格局越小嘛。大过年的,这就跟大叔生分了?” 李奎勇皮笑肉不笑的说: “首长,您做的对,我这可是行贿。” 首长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 “臭小子,还过不去了是不是?你大叔不要面子的吗?用你们北京话说,咱爷俩儿谁给谁啊,你就这么点儿心胸肚量?” 陈秘书也帮腔道: “奎勇啊,给哥哥一面儿,好好的。这事儿不赖首长,现在无数眼睛盯着他呢,必须得谨小慎微。你说首长这年三十的,还满北京城追你,就好比萧何月下追韩信……” 李奎勇不屑的说: “去去去,别跟我比那孙子。我要是他,立马拔剑削了丫的,还钻人裤裆?男子汉大丈夫,不就图个快意恩仇?” 首长笑道: “行行行,你不是韩信,你是西楚霸王好了。现在别任性啦,跟大叔回家吃年夜饭去!” 说了一阵子话,李奎勇气也消了。 毕竟三十多岁的灵魂了,给人当孩子一样哄了半天,再这么装下去,还真是臊得慌…… 笑了笑,说道: “饭就不吃了,我还得回家呢。大叔,今儿我也任性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等过两天,我来给您拜年!” 首长苦笑道: “你这孩子,还真不好哄。行了,我们送你回去,过两天我在家等你,吃小何师傅的菜!” “嘎吱”一声,军绿色的小汽车停在门口,李奎勇道: “大叔,不嫌弃的话,去屋里喝一杯?” 首长笑道: “不嫌弃,不嫌弃,我哪敢嫌弃你?” 李奎勇愁眉苦脸的说: “您这是诛心啊,这回说啥都得敬您个十杯八杯了!” 新桃换旧符,李奎勇推开门。 炕桌上摆满了饭菜,李顺发一个人坐在上席,弟弟妹妹们都眼巴巴的站在地下咽口水,都在等他呢! 李顺发虽没读过书,但规矩大得很。 以往家里吃饭,都只有他和长子李奎勇有上桌的份,奎勇妈和弟弟妹妹们只能蹲在地上吃,都过年了,还是这臭规矩…… “爸,妈,有客人来啦!” 李奎勇回头笑了笑,挑起了门帘,让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陈秘书,李顺发见过,另一个还被陈秘书让到前头了。 李顺发一个激灵,急忙蹦下床,鞋都没顾上穿。 搓着手说: “领导,您来啦?” 他们家本来就小,一张床还占了大部分空间,之前地上站着奎勇妈和五个孩子,这会儿又多了个李顺发…… 首长和陈秘书进了门就挪不动腿了,这才叫人挨人! 李奎勇进不了门,在外面提醒道: “爸,您别站着了,请大叔和我陈大哥床上坐着吧?” 李顺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让客,首长倒也不嫌弃,鞋一脱就坐了上去,挪了几下,盘腿坐在上席。 陈秘书没敢脱鞋,挤在那儿也挺局促,见奎勇妈正把孩子们往外撵,笑道: “来来来,咱们一块儿去拿糖去!” 下午首长夫人交代了让陈秘书去送李奎勇,所以车上早就装了好些糖果、瓜子、熟食、烟酒,还有孩子们最爱的炮仗。 给弟弟妹妹们分了糖,让他们在院儿里玩耍,李奎勇和陈秘书一人扛着一个大包进了门。 首长和李顺发正尬聊呢! 问了些家里的状况,李顺发磕磕绊绊的回答,头上直冒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李奎勇把俩包扔到炕上,又把陈秘书推了上去,这才拿起桌上的酒瓶子。 满满倒了一杯,双手捧上: “大叔,这第一杯啊,给您压压惊!” 首长瞪眼道: “瞎说,压什么惊?” 李奎勇笑道: “这第一惊啊,是我差点儿把画烧了。至于第二嘛,进了这屋,您是不是吓了一跳?” 首长笑了笑,接过酒杯说: “第一惊我认了,这第二要是算,你就太小看我了……” 李奎勇笑道: “行行行,是我见识短浅,您是吃树皮草根长大的,啥没见过啊!” 首长哭笑不得,一饮而尽。 李奎勇接过来,又满满倒了一杯,仍然双手捧上: “这第二杯嘛,是我给您赔不是的!” 首长点点头,又是一饮而尽。 见李奎勇又给满上了,李顺发看得着急,忙道: “奎勇,别老敬酒,让首长吃口菜!” 李奎勇笑道: “大叔,尝尝我妈手艺,比我柱子哥是差了点儿。但这味儿,您怕是有年成没吃到过了!” 首长挨个尝了一遍,连声叫好,奎勇妈都害羞了。 李奎勇又捧上酒杯,笑道: “大叔,这第三杯啊,是我替爸妈敬您的,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都在我爸妈的眼里,您看着就好!” 首长依然一饮而尽…… “大叔,这第四杯啊,您得替我大婶喝了……” “这第五杯……” “第六……” 喝到后来,首长话多了起来,李顺发也放开了。 毕竟“他大叔”是那么平易近人,完全没有架子,俩人居然划起拳来了! 再后来李奎勇也加入进来,他被允许以茶代酒,那还怕个什么? 吆五喝六,喝了个肚儿圆…… 何雨柱的谭家菜,首长终究没吃上! 李奎勇家最落魄,反而是最热闹的,开车不喝酒的陈秘书带着一群小孩儿,在院子里放起了炮仗,“砰啪”,“砰啪”…… 这一夜,万家灯火。 四合院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以往过年,都是何雨柱、聋老太太、一大爷老两口,还有秦淮茹一家伙着过的,也算的上热闹。 但今年,两家刚闹翻,何雨柱又去首长家了。 秦淮茹家只能自己扣扣搜搜的过了,一大爷倒是把聋老太太请了过去,但老人家兴致不高,吃了点儿就睡了…… 许大茂,是整个四合院年过的最凄凉的了。 娄晓娥到过年都没回来! 许大茂实在是憋不住了,忍着痛跑去丈母娘家请了一回。 结果被轰了出来,还差一点伤上加伤。 只好自己买了点儿熟食,对付了半瓶酒,不知道想起什么了,骚根子支棱起来,嚎得那一个惨。 跟被劁了的狗似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薅哥的羊毛,门都没有 李顺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灌醉了大领导,自己却也醉得不轻,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的床。 这是他大半辈子睡的唯一一个懒觉。 那叫一个香啊! 李奎勇骑上老爹的三轮车,载着弟弟妹妹们逛庙会去了。 屋里的热闹早已传遍了四合院,怕飞禽走兽巴巴的跑来薅羊毛,临走时他还把门反锁了,留下来伺候老爹的奎勇妈就是心再软,也拿不出来东西…… 想薅哥的羊毛,没门儿! 何雨柱也一夜未归,他确实做了一桌子谭家菜,可惜没等到正主儿,只好陪首长夫人聊天守岁,讲单口相声。 都快凌晨了,陈秘书才扶着首长回来。 得知他们在李奎勇家吃饭喝酒,夫人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好歹跟奎勇讲和了,但年夜饭是吃不成了。 就让何雨柱在客房睡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得喊他起来做醒酒汤呢? 晚饭时分,孩子王李奎勇终于率众而归,三轮车里放着小手枪、洋娃娃、铁青蛙等小玩具,弟弟妹妹们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团棉花糖,邻居家的小孩儿都馋哭了! 这不,门儿刚一开,棒梗就带着小当和槐花来拜年了。 掐的真准啊,能不是贾张氏撺掇的? 李奎勇堵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棒梗: “小子,你是自己滚,还是哥帮你滚?” 说着,还揉起了拳头。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棒梗忌惮的退了一步,怯怯的说: “你让开,我们是来给李叔、李婶拜年的!” 李奎勇冷笑道: “拉倒吧,你妈保不齐有多恨我呢,还会让你们来给我爹妈拜年?我数三个数,麻溜的从我眼前消失,否则……” 奎勇妈从窗户里劝道: “奎勇,让孩子们进来吧,大过年的,给分点糖吃!” 听见有糖,三只小兽口水都下来了。 但是李奎勇依旧寸土不让。 回头朝屋里说了一句: “妈,您别心软,今儿您要是给了他,待会儿这小子能把半条街的狼引过来您信不信?” 奎勇妈不做声了。 她也就是客气一句,这苦日子过惯了,哪能那么豪横? 再者说,她对这四合院的邻居还真没什么好印象,刚搬过来的时候家里困难,那些轧钢厂的工人,压根看不起拉黄包车出身的李顺发,碰面连招呼都不打! 更可恨的是,有一回孩子们饿极了,跑去看邻居家吃饭。 其实也就是眼馋,没敢往前靠,更不敢开口要,李顺发规矩大的很,孩子们就是远远的站在院儿里咽唾沫…… 结果呢,给人当要饭的一样给轰回来了! 孩子又没进屋! 当天晚上,李顺发就立了一新规矩: 不上学的孩子们都只能在家玩儿,不许出门去,没来由受这侮辱? 他们一家像个刺猬一样,把自个儿紧紧缩成一团,小心的保护着怀里的孩子们,从来不串门,开全院大会也就是听会儿。 这就是四合院的一团空气啊! 现在空气发达了,就知道来拜年了,早干嘛去了? 李奎勇重重一跺脚,爆喝一声: “还不快滚!” 小槐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棒梗一手拉一妹妹,掉头就走,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说: “李奎勇,你等着!” 李奎勇轻蔑的笑道: “行,我且等着呢,我等着你进监狱!” 回了屋,弟弟妹妹们已经嘻嘻哈哈爬上床。 炫耀似的举着糖葫芦和棉花糖,正在给李顺发展示新买的玩具。 一个个乐的,那小表情就像继承了王位…… 李顺发本来对奎勇私自支走了十块钱有些不满,看到他给孩子们这么乱花钱,就越发不满了。 但听着孩子们的欢笑,看着他们久违的笑脸,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姥姥的,这钱还不是老子挣的! 咽下话头,挤出一抹笑容,陪儿女们嬉闹起来…… 奎勇妈有些担忧的说: “大过年的,你给人孩子轰走了……”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这算什么,您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来拜年的。我都听说了,这仨瘪犊子今儿一早起来,就挨家挨户蹿。进门就咣咣磕头,不给钱不起来,到时候您给不给?之前那些王八蛋轰魁元他们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这些饿的打漂儿的娃娃一口两口的?” 想起这茬,奎勇妈顿时来了脾气,就差给儿子一枚大拇哥—— 干得漂亮! 第二天一早,精神焕发的李顺发登上三轮车。 载着奎勇妈和弟弟妹妹们回乡里走亲戚,留下李奎勇守家。 临走时,还给了他二十块钱,特意嘱咐他去首长、杨厂长和冉老师家拜年,吃水不忘挖井人。 没有他们,奎勇家还揭不开锅呢! 结果呢? 这一圈走下来,李奎勇兜里的二十块钱变成了一百块。 谁让他还是个孩子呢? 酒虽然不能喝。 压岁钱不能少! 你不要,人家还不高兴!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像许大茂、三大爷似的,给了人棒梗一块钱的压岁钱,愣是开全院大会要了回来…… 丢人不丢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秦淮茹没搅和走冉秋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回乡里把堂妹接来,准备塞到何雨柱屋里,促成好事,方便她继续跟着白吃白喝呢…… 谁知人傻柱吃一堑长一智,自打从红星轧钢厂调出来,就买了把锁,把四合院唯一夜不闭户的门儿给锁了! 秦淮茹没辙了,何雨柱不在食堂干,她现在白天也见不着,根本没机会说话,只好晚上偷偷去拍门…… 人隔着窗玻璃回了一句: “哥们儿现在有对象呢,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您请回!” 秦淮茹就被晾那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边秦京茹赖家里不走了。 反正她不想回农村,铁了心要嫁到城里来,不完成任务,就不回去了! 这些都被在家养伤的许大茂看在眼里,疼在胯下。 秦京茹可水灵! 挠了几天墙,许大茂再也憋不住了,忍着伤痛把秦京茹约出来。 虽说他老是龇牙咧嘴的,但耐不住花钱大方,又是新衣服,又是新皮鞋,吃的不是全聚德的烤鸭,就是东来顺的涮羊肉…… 没见过世面的秦京茹,哪儿经得住这个? 正文 第三十章·棒打秦京茹 俩人那腻歪劲儿,就连四合院里的狗都看的出来! 得亏许大茂的作案工具还没好利索呢…… 要不然,早滚一块去了! 事不关己,李奎勇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俩王八绿豆爱咋咋,巴不得秦淮茹跟许大茂来一场全武行呢! 没准儿,到时候就有任务了? 话说自从过了年,这系统就没反应了,一个任务都没有! 要不是还能调出来虚拟模板,那个未完成的【给李奎勇介绍对象】的任务还忽闪着,李奎勇都以为这玩意儿撒手人寰了…… 生活如此乏味,只好继续读书。 首长家算是多了俩护卫,何雨柱上白班,李奎勇上夜班,多少天了,这俩人愣是没碰上过! 说到何雨柱,李奎勇就满肚子气。 这就是个面包! 老岳父也见过了,听他在大领导家做饭,老人家倒也没反对,他这工作又清闲,冉秋叶没课的时候,俩人就往一块凑。 但这节奏,远赶不上许大茂啊! 那边是受作案工具所限,但何雨柱好像没毛病啊,眼见这树叶儿都绿了,他愣是没给冉秋叶弄出来一大胖小子…… 这一天傍晚,霞光漫天。 李奎勇刚走出家门,就看到许大茂和秦京茹鬼鬼祟祟进了屋,顿觉有些晦气,啐了口唾沫,才绕道出院儿。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棒打秦京茹!】 大爷,您总算活过来了! 李奎勇热泪盈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有任务可做了,这无趣的生活,就要翻开新的篇章啦! 首长家是去不成了,这事儿还得去找娄晓娥。 要打秦京茹也是她打,咱这非亲非故的,师出无名啊…… 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 娄晓娥家算得上大资本家,他爹在五五年公私合营的时候,成了红星轧钢厂的大股东,这可是一万多人的大厂,称得上日进斗金。 但他懂的低调,连入股都是用别人名字顶替,还把女儿嫁了一个小小的电影放映员。 连别墅都没住,只搬进了楼房而已。 哪栋楼李奎勇倒是知道,一起给冉秋叶修自行车那次,路过时何雨柱无限向往的指过一回,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四合院多贵啊! 不过,哪单元哪户李奎勇就不知道了。 于是站在楼下就喊: “娄晓娥,你家着火了,快出来!” 一瞬间,好些个窗户里都探出了人头,李奎勇也看不清楚,于是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娄晓娥,你家着火了,快出来!” 这回娄晓娥看清楚是谁了,趴在窗沿上喊道: “奎勇,你胡说什么呢,我家这不好好的,哪里着火了?” 李奎勇顺着声音看上去,叫道: “是四合院,不是这儿!” “哎呦,这可不好了!” 娄晓娥缩了进去,急急忙忙跑下来,拉着李奎勇就跑。 “火大不大,现在怎么样了?” 李奎勇拽住她道: “娄姐姐,你就一个人去啊,这都着火了,你们家里人也不管?” 娄晓娥不好意思的说: “他们说,把许大茂烧死得了……” 李奎勇压低嗓子说: “不是那种火,是后院起火的火,这会儿许大茂正跟秦京茹开心呢,能烧死他才怪。你要一人儿去,估计打不过!” 娄晓娥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他一下: “你这孩子,咋不早说?” 李奎勇一摊手,无奈的说: “我说傻姐姐,我真这么喊,让邻居们怎么看你呢?” 娄晓娥笑了笑: “奎勇,真不错,还知道给姐留一面儿!” 转身去喊人了,脚步甚是轻快。 这妞盼着这一天呢? 过了一会儿,娄晓娥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跑了出来,他哥嫂跟在身边,后面都是街坊邻居。 看上去,这时候的娄董事长人缘还不错? 一路急行军,李奎勇游刃有余,还在娄晓娥旁边给她讲述这段日子以来许大茂的光荣历程呢。 娄晓娥就不行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奎勇劝道: “娄姐姐,他俩刚进屋我就来了,咱们慢慢赶过去就是,没那么着急……” 娄晓娥打断他道: “不行,咱们得快点儿,你不知道许大茂的速度!” 李奎勇一个趔趄,差点儿绊倒。 这妮子看上去温吞不语的,怎么一言不合就开车呢? 我才十三岁啊,姐姐…… 直到进了四合院,众人才放慢脚步,悄悄往许大茂家挪动。 等贴的进了,屋里隐隐传来许大茂的哀鸣,七分痛苦,三分舒爽,这家伙真是色字当头,什么都不顾了! 李奎勇一回头,见娄晓娥满脸的屈辱,抄起墙角的一根棍子递过去,低声嘱咐道: “娄姐姐,待会儿我踹开门,你放开了打这狗日的!” 娄晓娥咬着牙,点点头。 “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汗流浃背的许大茂吓得一哆嗦,尾椎骨一麻,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艹他大爷,那个孙子?” 缓了一下,许大茂愤怒的转过身,便见娄晓娥和他哥抄着棍子闯了进来,顿时亡魂皆冒,站起来就要跑。 连通器“啵”的一声扯出来,伤处一阵剧痛。 一个倒仰又坐回床上,本不富裕的工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回去。 躺着的秦京茹“嘤”的一声痛呼,才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冲进了屋子,整个人都傻了…… 娄晓娥怒极,举起棍子,照着许大茂脑袋就抡了过去! 许大茂慌忙一矮身,棍子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身后正叉着腿当机的秦京茹遭了殃,“嘭”的一声,白白嫩嫩的波棱盖儿首当其冲,擦过去又杵到她小肚子上…… 这才把她打醒,一手摁着肚子,一手捂着膝盖,惨叫着在床上打滚,反而把该藏的一处都没遮,都暴露在空气中。 娄晓娥啐了口唾沫,棍子一横,卯准许大茂再次落下。 这次许大茂没躲掉,肩膀上结结实实捱了一下,疼的他“嗷”的一声惨叫,“骨碌碌”滚下床来。 娄晓娥赶上两步,劈头盖脸一顿乱棍。 许大茂一边哀嚎,一边躲闪,奈何浑身不着寸缕,哪儿躲得掉? 正文 第三十一章·拯救李副厂长的活菩萨 李奎勇没进去,就在外面听着。 这事儿轮不到他动手,没来由跑进去长针眼儿,那多埋汰…… 屋子里传出棍棒的撞击,秦京茹的惨叫,许大茂的哀嚎和娄晓娥的怒喝,汇聚成一首小夜曲。 李奎勇会心一笑,掉头朝院外走去。 事了拂衣,该回去看书了。 刚出了院门,便听到“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棒打秦京茹!已完成,奖励20点解气值,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许大茂,奖励10点解气值。】 “今儿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李奎勇哼上了小曲儿。 如今风云突变,十年之内,什么功名利禄,什么金银财宝,都是过眼烟云。 唯有努力活下去,存一堆解气值才是硬道理。 轮盘一转,飞天遁地! 四合院里闹了翻天,三个大爷出来主持公道,好说歹说才把娄晓娥的后援团劝走,让身无寸缕捆着出来,准备游街的许大茂和秦京茹穿上了衣服…… 第三届全院公审大会胜利召开。 许大茂和秦京茹坐在中间的小板凳上,承受了整个四合院的痛骂和鄙夷,但三位大爷都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 他们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 和稀泥! 秦淮茹看到堂妹的惨状,疯了一样冲出来,给了她俩耳刮子,结果非但没把自己摘出来,反而被娄晓娥一句话噎了回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娄晓娥虽然傻,却还算仗义,到底没把李奎勇供出来。 不过她趁这机会,再一次提出离婚。 这次她抓了现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三位大爷毫不犹豫的给她站台—— 勒令许大茂第二天就去办手续。 这不正中下怀吗? 许大茂巴不得呢,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秦京茹身上,对娄晓娥是恨之入骨,哪能再过下去? 第二天一早,俩人利利索索去民政局解除了关系。 秦京茹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搬进许大茂屋里,她本来就皮糙肉厚,根本没把昨晚的事儿放在心上,现在挑明了关系,且在那偷着乐,又是拾掇屋子,又是做饭。 给许大茂美的,这些事儿娄晓娥哪会啊? 始作俑者李奎勇,第二天才从何雨柱那听了一耳朵,反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结局的吃瓜群众,想起娄晓娥一家人的下场,不由一阵唏嘘。 要说,这个时候,正是跑路的最佳时机。 但没那么容易! 娄董事长觉悟可高了,抗战时期就给八路军送粮饷,现在红星轧钢厂的效益且好着呢,一个半大小子冒出来,劝他携资外逃? 别给人当成神经病给轰出来! 李奎勇赶紧摁住了这个危险的念头,系统又没颁发任务,他跟娄晓娥非亲非故的,帮一次得了,操那心干嘛? 当何雨柱保姆都够够了! 再说,不给这些万恶的资本主义扒两层皮,他们能体会到改革春风的和煦温存? 爱咋咋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北京城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吃过午饭,李奎勇正在凉棚下吹风,屋里实在太热,弟弟妹妹们一挤,更像是要着火一样! 何雨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眼瞧见李奎勇,拉起他就往屋里钻。 大热天的,还插上了门。 “咋了,柱子哥,跟冉老师闹掰了?” 何雨柱满头大汗,没好气的说: “呸呸呸,别咒我。我俩且好着呢,十一就结婚。哥是有要紧事跟你说,让我先倒口气!” 洗了把脸,又“吨吨吨”灌了半瓶子冷水。 这才拉了把椅子坐过来,神神秘秘的说: “大领导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什么蛇来了,让你在家好好待着,把家守好,别到处乱跑,他啥意思?” 李奎勇摇摇头,嫌弃的说: “你智商太低,说了你也不懂,别伤脑筋了。” 何雨柱瞪眼道: “嘿,怎么跟哥说话呢,我可告诉你,这大热天的,哥哥脾气可不好,说不说吧?” 李奎勇笑道: “柱子哥,陈秘书都听不懂,你能比他强?” 何雨柱吃了一惊: “我艹,你小子真会算,你咋知道我问过陈秘书了?” 李奎勇神神叨叨的说: “那可不,咱是神仙!” “装吧,你就!” 何雨柱才不信呢,话也带到了。 他把外衣一脱,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拿起蒲扇,还不理他了。 李奎勇看着羡慕,家里要有这么大一间房,弟弟妹妹们也不用一块儿挤了,那该多凉快啊…… 想了想,又问: “首长是不是还让你给杨厂长带话了?” 何雨柱“噌”的一下坐起来,这回是真惊到了,三两步蹦过来,差点儿把脸贴到李奎勇鼻子上。 左看右看,疑惑的问: “奎勇,你咋算到的?” 李奎勇把手摁到他脸上,一把搡开,没好气的说: “大热天的,你离我远点儿。首长和你的共同朋友圈,也就只有我和杨厂长俩人,既然给我带了话,怎么能少了杨厂长,这很难猜的吗?” 何雨柱又问: “啥是朋友圈?” “一个人的交际圈子,简单说就是熟人,明白了吧?” 说罢,又低声问道: “杨厂长怎么了?” 这回何雨柱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唏嘘道: “杨厂长被打倒了,现在轧钢厂扫地呢。是李副厂长带人干的,他现在得了势,已经荣升某委会主任,一手遮天了。” 李奎勇皱眉道: “不应该啊,年三十儿的时候,杨厂长不是带人捉了李副厂长的现形吗,咋处理的,居然还给人留着过年了?” 何雨柱满脸的气愤,怒道: “不提这茬,我还倒忘了。你可不知道,当时杨厂长正要下令严肃处理呢,结果秦淮茹临阵倒戈,说她和李副厂长是两情相悦,还是她主动的。这就没法处理了,真踏马不要脸!” 李奎勇惊呆了。 隔了半晌,这才说道: “秦寡妇好深的算计,她这可是救了李副厂长的命啊,现在人当了主任,还不得鸡犬升天?” 何雨柱忿忿的说: “谁说不是呢,早给她调到厨房了,占了刘岚的坑。刘岚现在发配到厂房里收拾废料呢,见着人就得哭一鼻子,瞧那样儿,都快变成祥林嫂了……” 怪不得秦淮茹一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呢? 原来给人当二奶去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爆发的小宇宙?贾梗 李奎勇想了想,又问: “这事儿不对啊,就算秦淮茹是自愿的,可李副厂长可是有家室的人,杨厂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何雨柱道: “下午问了杨厂长,才知道并不是他心慈手软,他确实把这事儿给捅上去了,但李副厂长快了一步,带着秦淮茹往上走了一遭,就摆平了……” 李奎勇皱眉道: “上面有人?” 何雨柱丧丧的点了点头: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凭他那酒囊饭袋的模样,能当上副厂长,能当主任吗?” 说罢,又愤愤不平的拍了下桌子。 “秦淮茹要是不依不饶的,杨厂长还能借题发挥一下,她这一反水,不仅摆平了,杨厂长还挨了批评,上面说他不团结同志,搞内部分裂,你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卧槽! 这里头水好深啊! 幸亏当时跑得快,要是被这万恶的李副厂长,哦不李主任知道是我侦查的,那这岁月,可就不静好了…… 没过几天,学校停课了。 李奎勇干脆在家里办上了小学兼幼儿园,这五个弟弟妹妹是必须要读书的,苟活的蝼蚁们,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像钟跃民他们那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生,必须得有一给力的爹兜着才行,李奎勇这一家早就输在投胎的起跑线上了…… 他自己还有系统傍身,这些个小家伙可没有,且得削尖了脑袋往象牙塔里钻,否则这空白的十年一过,还大字不识一箩筐,那就只能去掏粪了…… 好在李奎勇这些年蛮横专断的积威犹在,弟弟妹妹们都非常认真,就连三岁的小妹妹都在那咿咿呀呀的跟读,更别提老二奎元了,他如今在家学习,倒是比在学校努力多了! 开玩笑? 不努力学,李奎勇可是要削的! 朗朗书声中,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趁着妖风四起,四合院里的飞禽走兽一个个的都蹦了出来…… 二大爷、三大爷的儿子们合起伙来欺负老子,俩人烦不胜烦,决定向外转移矛盾,遂伙同许大茂推翻了一大爷。 易中海也是点儿背。 之前跟秦淮茹的二三事还没说清楚,导致他的威信日益亏损,开会时何雨柱不在,吃瓜群众都没个站出来帮腔的。 他心里烦躁,又冒冒失失说了些牢骚话,在这种全民真心话大冒险的日子里,能你是想发牢骚就发牢骚的? 立即就被刘海中和许大茂揪住了话头,一顶不支持ZF的大帽子扣下来,您老人家是想死,还是想活? 形势比人强,易中海不得不认怂退位,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 这样一来,四合院的最高三人组就变成了: 刘海中、闫埠贵、许大茂。 三只禽兽! 许大茂算是吐气扬眉了。 自从家里丢了老母鸡之后,他就像是触发了霉运光环。 不是在挨打,就是走在挨打的路上,不是被批斗,就是走在被批斗的路上,根本伤也一直不见好…… 好不容易忍痛试了一把,还被揍了个满头包! 病都吓出来了! 不过,否极泰来。 跟娄小娥离婚,相当于变相的帮了许大茂一把。 让他没了后顾之忧,成了一枚彻头彻尾的工人阶级,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如今在红星机械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积极分子。 走路连步子都大了! 只不过,失去了吃软饭的资格,生活水平直线下降,现在四合院最富裕家庭,已经从他许大茂变成了李奎勇。 事实上,既没有成为学校的积极分子,又没跟上地痞流氓的脚步,出去打砸抢烧的李奎勇,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无论是刘海中、闫埠贵还是许大茂,都没有动他的意思。 除夕夜的那一场酒,具有划时代的震慑意义。 这些个禽兽都是万年的王八,早就成了精,已然打听清楚除夕夜跟李顺发一醉方休的—— 那可是李主任连提鞋都不配的贵人! 在这样一个破落的四合院里,部级高官的护佑,就像旧社会的黄马褂一样管用,在大领导没被送进Q城监狱之前,这些飞禽走兽就不敢动他们一家一根毫毛…… 不仅动不得,还得上赶着搞好关系—— 惹谁都行,别惹奎勇…… 要不怎么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不仅仅李奎勇,就连何雨柱都属于他们的重点拉拢对象。 甭说是这个时候,就是在五十年以后,领导家的厨子和司机,可都是惹不起的货色,正所谓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呢! 退一步讲,就算没人护着,李奎勇闹归闹,但把自个儿摘的很清楚,愣是没结下多少仇人。 他跟许大茂没有矛盾,跟闫埠贵没有矛盾,跟刘海中同样没有矛盾,还帮忙整过易中海,为什么要搞他? 要说有矛盾,也就是秦淮茹一家了。 李奎勇当初揭发了棒梗的偷窃行为,又揭发了她跟易中海的暧昧关系,还一次次从中作梗弄丢了她的免费饭票…… 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可惜秦淮茹玩弄火腿肠是高手,搞运动着实两眼一抹黑,她虽然狠得牙痒痒,可愣是没什么有效行动。 也就是在饭桌上骂两句,在枕头上吹俩风罢了。 贾梗就不同了。 他已经跟着刘海中家的刘光天、刘广福,闫埠贵家的严解放、闫解旷抄了巷子里的地主家,且发了一笔横财。 这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用这种方式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膨胀得无以复加,自认为今时不同往日,削李奎勇那孙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听到秦淮茹在那咒骂李奎勇,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饭都吃不下了,撂下筷子就去找另外四只禽兽…… 这一天傍晚,李奎勇正在纠正妹妹的握笔姿势,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贾梗嚣张的喊道: “出来,李奎勇,滚出来……”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咱都精通散打这么久了,还没个实战的机会,这不是沙包来了! 李奎勇不屑的笑了笑,对弟弟妹妹们说: “安安静静在家写字,哥回来可是要检查的,一会儿,谁都不许出来凑热闹,知道不?” 五颗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正文 第三十三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百月票爆更】 李奎勇满意的盘了盘妹妹的丸子头,正要出门呢,脑海里忽然“叮叮叮”的一阵响,一排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暴揍贾梗!】 【主线任务:暴揍刘光天!】 【主线任务:暴揍刘光福!】 【主线任务:暴揍闫解放!】 【主线任务:暴揍闫解诓!】 这些个任务好啊! 哥们儿想揍这些禽兽很久了,这系统也是,要么憋着不动,要么一股脑儿倾泻而出,这是吃了泻药了? 拍拍手,掀起门帘走出来。 院子里一群不良青年手持棍棒列阵在前,一个个长相歪瓜裂枣,衣冠不整,就没个人样,妥妥的一批地痞流氓。 任务提及的五只禽兽赫然在列! 贾梗早已按捺不住,见李奎勇一出来,立即叫嚣道: “李奎勇,你小子放规矩点儿,我们今天要对你进行……进行……,那什么玩意儿专政!” 他本来就不专业,之前跟着大部队也就是瞎闹,这会儿一着急愣是想不起来是什么词了! 那什么玩意儿专政? 李奎勇乐了,这小子是上赶着送死啊! 连切口都捯饬不明白,还敢出来打家劫舍,哥们儿还想以拳服人,这倒好,直接越塔送一血,只能以德服人了? 且不要走,等本学霸用核武器碾你一脸! 一个箭步跨过去,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俩耳光,扇得贾梗眼前一阵阵发黑,北都找不着了! 众地痞一阵骚乱,他们被李奎勇这一招先声夺人惊了一下。 正要往前涌,便听他说: “煞笔,就凭这一句,你小子就死定了!你想干什么呀,给帝国主义复辟,还是替资本主义出头?奉劝你,麻溜的自个儿粘一高帽子带上出去游街,是不是闫委员?” 闫解放如今鸟枪换炮,已经出任他们厂的,某委会的委员,是这帮地痞流氓的头儿,但他肚子里其实也没几根草,眼见棒梗被反将了一军,愣是找不到词儿给他开脱…… 就这种抓口误,一棒子把人锤死的事情,闫解放也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始终是揍人的一方,还真没想过怎么开脱。 这根本没法开脱—— 揍就完了! 挨了打的贾梗委屈极了,他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反而认为李奎勇小题大做,挥着拳头就往上扑: “李奎勇,老子跟你没完!” 李奎勇当胸一脚给他踹了回去,还在那挖坑: “煞笔,听爷爷劝,像你这种小孩儿,就应该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贾梗大怒: “我学你大爷,说的什么狗屁东西,你爷爷我今儿……” 话没说完,李奎勇一鞭腿伐过去,直接把他劈了一跟头! 扭过头,冷冷的看着这群地痞,舌绽春雷: “贾梗,你敢这么侮辱最高领袖?我提醒你这个现行FGM,这正是他老人家的诗作,给你扫个盲,后两句是: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还没抄家呢,贾梗这就上赶着把自己人往死里坑啊,眼见李奎勇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闫解放慌了。 冲过去“啪啪”俩耳刮子,把刚刚爬起来的贾梗又放倒了,怕他又在那口吐芬芳,怒喝一声: “你踏马少哔哔,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扭过头,色厉内荏的说: “李奎勇,别给我转移话题,今儿咱们的目标是你。有群众举报,说你们家窝藏了四旧,必须交出来,坦白从宽……” 就这么会儿功夫,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都围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 李奎勇环视一周,微微一笑,朗声道: “闫解放,擦亮你的招子看清楚。我李奎勇祖上八辈雇农,到我父亲这一辈是拉黄包车出身,现在骑着三轮车养家糊口。我家既没有地,也没有资本,就这屋子都是整个四合院最小的。我们才是根正苗红的WCJJ,你敢抄我家?” 闫解放脸色一变,他没词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他哪见过这阵仗? 以往抄家,别人一看这满院子的禽兽,早就吓傻了,跪地求饶是很普遍的,哪有像李奎勇这么振振有词的? 李奎勇冷笑一声,趁胜追击: “闫解放,旁人不了解,但我可清楚的很,你们家可是小业主出身的。你这小业主的后代,来抄我WCJJ的家。怎么着,你是要给资本主义冲锋陷阵啊?” 闫解放脸都白了,这帽子他扛不住啊! 别说他了,就是把他爹闫埠贵喊过来,也一样扛不住! 李奎勇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红彤彤的书,高高举过头顶,脸上的表情变得神圣而庄严,铿锵有力的说: “最高指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往往是幼稚可笑的……闫委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复述后半段,我还可以承认你是GM队伍可以团结的对象!” 闫解放哪儿知道这个啊? 他本来就是一学渣,好不容易混了个毕业证,在一个小工厂里面混吃等死,眼见这辈子也一眼望到头了。 谁知,风起了! 猪都飞起来了,何况闫解放。 正所谓时势造狗熊,他也摇身一变成了委员,这书倒是人手有一本。 但他根本没翻开过! 愣了一下,想到“幼稚可笑”四个字,又看到李奎勇嘴角的那一抹嘲讽,顿时会错了意。 放下心来,得意洋洋的说: “李奎勇,这是你编的吧?他老人家怎么会说幼稚可笑这种话,你小子罪加一等……” 他这话一出,地痞们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了一步。 这人平时都不听广播的吗? 地痞们虽然记不清楚细节,但是语录见天的循环播放,还是很有印象的,这闫解放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这么反动的话? 果然,李奎勇冷笑一声,一个撩阴腿飞起来,闫解放“嗷”的一声捂着胯下就跪地上了。 这一下毫无征兆,地痞们还没反应过来。 等闫解放趴在地上开始抽搐了,这才扬起棍棒涌了过来。 李奎勇爆喝一声: “谁敢?” 地痞们为他气势所摄,不由顿足不前。 李奎勇冷笑一声: “走狗们,不要自误!” 正文 第三十五章·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地上五只肉蛆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李奎勇仍然没有等来任务完成的提示,一时有些犹豫。 再打下去,别把这些禽兽锤死了? 到时候任务完成不完成且得两说,进监狱啃花生米是一定的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呐喊声中,李奎勇抄起一根棍子递给之前出头的那个瘦子。 也不说话,就是一脸玩味的看着。 地痞们眼瞅着李奎勇冷冰冰的眼神,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五只肉蛆,用他们一瓢豆腐脑琢磨: 这阎王是不是在等咱纳投名状? 互相看了看,挥起棒子就打。 现在且得卖力打呢,打得越狠表示跟这五个魂淡界限划得越清! 否则这帽子一压下来,谁都捱不住! 这么一来,地上滚的五只禽兽就倒了血霉了。 本来李奎勇下手就够狠的了,但他心不黑,都是捡肉多的地方招呼,但这些地痞心黑手辣啊! 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占便宜,乱棍之下,岂能有好? 没一会儿,年纪最小的贾梗腿就被打折了,他涕泪横流,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 那头秦淮茹和婆婆正头对头做针线活呢。 之前街坊们都涌了出去,还在那吆喝,说李奎勇家遭殃了,快去抢东西什么的…… 贾张氏哪儿还坐得住? 这就想跟着出去捞点儿啥,好不容易才被秦淮茹劝阻了,她现在抱上大腿了,家里不缺那仨瓜俩枣! 再说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奎勇那魂淡心可狠了,而且浑身都是心眼子,这些秦淮茹了解的可是太透彻了,别没薅着羊毛,反惹上一身骚! 因此,院里闹了有一阵子了,她俩愣是没出来蹚浑水儿。 过了一会儿,街坊们的呼声传来。 俩人对视一眼,不是李奎勇家出事了吗,怎么是闫解放遭殃了? 贾张氏幸灾乐祸的说: “活该,这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这才上任几天那,就欺负到他爹头上了,早就该这样了……” 话音未落,又传来刘光天、刘广福、闫解旷的名字。 这下连秦淮茹都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说: “谁啊这是,把这群小混蛋一锅给端了?” 贾张氏道: “这一锅端的好啊,真是大快人心。没了这群小王八蛋,咱们院儿里总算能消停消停了……” 话还没说完,贾梗的名字传来! 晴天霹雳! 秦淮茹手一抖,针戳在手指头上,顿时渗出血来。 她也顾不上擦,惶恐的看着婆婆: “妈,我是不是听错了……” 贾张氏撂下鞋底子,“嚯”的一下站起来,焦急的说: “听错个屁啊,正是咱们棒梗儿!” 秦淮茹浑身一哆嗦,又让扎了一下,哪儿还顾得上看? 推开椅子就往外跑! 贾张氏颤动着一身肥肉,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跑又跑不快,还在那大呼小叫的: “祖宗啊,这是没法活了啊……” 前院的门廊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禽兽们都在那群情激昂的振臂高呼呢,俩人一时挤不进去,被这么一耽误,就听到了贾梗的惨叫! 听到这一声,秦淮茹顿时超级赛亚人附体,像疯了一样又是挤,又是撞,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钻了进来。 放眼一看,贾梗的惨叫已经蜕化成了低吟,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棍棒还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落…… “我的棒梗儿!” 秦淮茹泪如雨下,抢上前去,合身子扑在在贾梗身上,顿时“噗噗噗”几棍子落在她身上,险些背过气去。 李奎勇往前一步,爆喝一声: “住手!” 众地痞令行禁止,收回棍子,齐刷刷的站成一排,诚惶诚恐的看着李奎勇,生怕做的不到位,又被他点了。 秦淮茹顾不得身上痛,含泪把贾梗翻过来,那袖子擦着他脸上的血,顿时心如刀绞…… 红着眼睛抬起头,哭喊道: “李奎勇,我们家棒梗儿招你惹你了,你上赶着这么害他,这是把他往死里打啊?” 李奎勇淡淡的说: “贾梗是没招我,也没惹我,我们之间并没有私仇。但是,贾梗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到了,你问问他该不该打?” 说罢,冷冷的扫了一圈。 众地痞立即高声附和: “对对对,贾梗罪大恶极,我们都听到了!” “打死都不过分!” “这都轻了……” 地痞们都开口了,街坊们哪还敢落于人后,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应声,尤其是跟秦淮茹家有仇的许大茂,跳的最欢: “是这么回事儿,贾梗这是要翻天啊,那种话都敢说!” “快把牌子拿过来,还有高帽子!” “我们都听到了……” 听到个屁啊! 你们啥时候围上来的? 李奎勇心里一阵腹诽,但他没揭穿这些胆小的吃瓜群众,目击证人越多越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现在贾梗是黄泥巴掉裤裆里—— 不是死,也是屎了…… 秦淮茹听到街坊们的声音,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杨厂长出事那天的场景涌上心头,当时她还掺和在工人们中间,一个劲儿的在那振臂高呼呢…… 谁知咋就赶上咱棒梗儿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贾张氏正被卡在人群中,拼命往前挤呢,可她身子肥胖,力气却不咋行,游了半天,还在原地趴窝…… 一听到这顿言语,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瘫了。 李奎勇看了看人群中一脸幸灾乐祸的许大茂,顿时心生一计。 这抛头露面的,也忒踏马危险了。 得找一工具人! “许大茂,听说你晋升四合院的三领导了?” 许大茂脸一僵,期期艾艾的走出来,缩着脖子说: “哟,这你可抬举我了。我跟刘海中、闫埠贵他们两家根本不是一路人,这不正和娄晓娥划清界限,投身于轰轰烈烈的……” 李奎勇不耐烦的说: “打住,打住,我没兴趣查你的家事。我就一小孩儿,后面怎么着,程序我也不熟络。既然你也算这四合院的领导,这些祸害就交给你来处置怎么样?” 街坊们都害怕的垂下了头。 您就别谦虚了,谁见过这么毒的小孩儿? 怕不是阎罗王转世了吧! 正文 第三十六章·父慈子孝,虎毒食子 许大茂大喜过望,立即拍着胸脯说: “奎勇,你太够意思了。你放心,咱们四合院出了祸害,我许大茂自然也有责任清理门户,后面的事情我可在行了。一准儿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李奎勇往后一退,把舞台让给许大茂。 刘海中和闫埠贵缩在人群中间,根本不敢露头。 看到自家小子被打得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又怕惹火烧身,只盼缩得小一点,许大茂看不见…… 怎么能看不见? “二大爷、三大爷,您两位也别猫着了。家里都出了这种祸害,您二位是不是也该出来表个态?” 街坊们立即让开两条路,把两位大爷暴露出来, 闫埠贵整个人都在抖,他弓着腰好不容易挪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奎勇,又讨好似的对许大茂说: “大茂啊,三大爷可没招惹过你啊?” 许大茂冷笑一声: “三大爷,这不是攀关系的时候。您是人民教师,且在学校里之乎者也呢,怎么能后院起火呢?” 闫埠贵膝盖都软了,硬撑着没跪下去。 看了看地上烂泥一样生死不知的俩儿子,咬咬牙斩钉截铁的说: “这俩混账东西,早就跟我划清界限了。现在我宣布,跟闫解放、闫解旷两人断绝父子关系!” 说罢,看了看李奎勇脸色,又补了一句: “这俩祸害,您该怎么处置都行,我一概支持。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怎么样,奎勇?” 李奎勇笑了笑,指着许大茂说: “三大爷,这没我的事儿了,您得问他!” 许大茂立即扬声道: “三大爷,您写的一手好字。要是准备五顶高帽子,写五块游街的牌子,不算为难您吧?” 闫埠贵哈着腰说: “不为难,不为难,我这就去准备!” 猫着腰就往回跑,眼泪滚滚落下,视线顿时模糊不清,一头撞在门框上。 也不敢停留,扶着眼镜就跑了…… 看到许大茂眼神杀过来,刘海中一身肥肉都缩紧了,一溜小跑来到俩孩子跟前,一顿猛踹! 两滩烂泥刚消停一会儿,顿时又发出瘆人的哀嚎,刘光天忍着痛还在哪儿求饶: “爸,您别打了,我们错了,错了……” 刘海中怒不可遏,拿脚就往刘光天嘴上踹: “放你的屁!老子不是你爸,我刘海中今天,不,现在就要跟你们断绝关系,老子踢死你……” 刘光天满嘴喷血,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这一幕,吃瓜群众的毫毛都竖起来了,刘海中这老牲口,心可真踏马黑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刘海中又踹了几脚,这才气喘吁吁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 “大,大茂啊,您看这算不算划清界限了?我刘海中坚决拥护您的决定,从今往后,这一大爷我也不当了,咱们都听……” 李奎勇冷哼一声,许大茂打了个哆嗦,忙道: “二大爷,一码归一码,你少害我!” 顿了一顿,又说: “二大爷,您是七级钳工,要是麻烦您制作五个游街的牌子,不算为难您吧?” “不麻烦,不麻烦……” 刘海中立即转身,拉着二大妈一道烟似的跑了。 没过多久,刘海中和闫埠贵举着牌子和高帽子跑了回来,麻溜的给五个人一人一套装备齐活了。 秦淮茹束手无策,一个劲儿的在那求告: “二大爷,您轻点儿……” 被刘海中这么一折腾,贾梗叫都叫不出来了,已经开始翻白眼。 吓得秦淮茹魂飞魄散,又是掐人中,又是喊。 人群里的贾张氏终于钻出屏障,哭喊着冲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贾梗的身子前面,放声大哭: “棒梗儿啊,你可不能走啊!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这四合院的禽兽们干的什么事,这是要让我们一家绝户啊……” 许大茂暗爽不已,活该! 他根本受创,现在都还没好利索,那天又受了惊,现在都不敢抬头,心里且窝着火呢! 该死的刁老婆子,打哪儿不好,非得打我要害? 撇撇嘴,抬头道: “各位街坊四邻,既然咱们四合院出了这五个祸害,这游街示众的事儿,就烦劳各位搭把手了。要不然啊,上面还指不定会怀疑谁跟他们有牵扯呢……” 这话一出,可把四合院的人都兜进去了。 谁敢不去,那就是有牵扯啊! 那谁捱得住? 街坊们“轰”的一声涌上前来,一边暗地里骂许大茂不是个东西,一边争着抢着来押解这五只害虫…… 其他四个缓了一阵子,被人架着,还能走。 贾梗就惨了,他腿折了。 本来昏迷的人,这被人扯着一触地,顿时又疼醒,浑身都痉挛了。 看见秦淮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嚎叫道: “妈,快救我,救我呀……” 秦淮茹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着: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棒梗儿吧,他还是个孩子啊,我秦淮茹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许大茂洋洋得意,冷笑着说: “秦淮茹,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求谁都没用!” 贾张氏止住哭声,扑过来抓住许大茂的衣袖,哭喊着: “许大茂,我们可是亲戚,你这心也太狠了吧,我们家棒梗儿怎么了,你这是要害死他啊……” 许大茂一把推开他,嫌弃的说: “谁跟你是亲戚了,我跟秦京茹可没结婚,出了这事我还得跟她划清界限呢。话又说回来,谁让贾梗骂人呢?” 这孙子忒坏了,这又挖上坑了! 贾张氏气糊涂了,而且以她的智商,哪里知道这里面有坑,以为贾梗骂人,骂的是李奎勇呢? 怒气冲冲的说: “我们家棒梗儿骂那混账王八蛋怎么了?我还敢打他呢,他是皇帝啊,怎么就骂不得了?” 话音未落,四合院里顿时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一脸的震惊,这疯婆子怕是不想活了吧? 许大茂看了一眼李奎勇,见后者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玩味的看着贾张氏,冷笑道: “二大爷,看来你的牌子少做了一个啊?” “我这就去做!” 刘海中一拉闫埠贵,掉头就往回跑。 这饼越摊越大,李奎勇也没心看戏了,冷冷的扫了一圈,转身进了屋,还把门给插上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系统奖励大丰收 许大茂像个哈巴狗一样跟过来,隔着门说: “奎勇啊,你放心吧,这事儿包在哥身上了,你且歇着吧!” 李奎勇哼了一声: “滚!” “好咧,好咧!” 许大茂点头哈腰的溜回来,站直身子朝院里吼了一声: “刘海中,你快着点儿!” 屋子里,李奎勇被孩子们围住了。 弟弟妹妹眼睛里都冒着崇拜的小星星,抱腿的抱腿,扯衣服的扯衣服,蹦蹦跳跳的喊: “大哥,真棒!” “大哥,最厉害!” “大哥……” 背后忽然传来委屈的哭声,原来英子还颤颤巍巍站在小板凳上,想下又不敢下,都急哭了! 奎元把她给忘了…… 见李奎勇转过身,英子噘着嘴说: “大锅,抱抱!” 这不,一撒娇,就不好好说话了! 李奎勇一伸手把她抱起来,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 “英子,还哭呐,羞羞……” 英子才不羞呢,在他脸上“吧唧”一下,笑嘻嘻的说: “大锅,糖糖!” “好,大哥给你拿!” 转身把她放到床上,扭头对奎元等人说: “奎元,大哥出门时咋说的,你们都屁股痒痒了,是不是?” 奎元缩了缩脖子,没敢回话。 身边的秀芝却不怕李奎勇,上前拉着他的衣袖,撒起娇来: “好啦大哥,外面那么闹腾,我们也好担心你啊,怎么能不去看一眼呢,再说我们可没出门哦!” 李奎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 “哟,秀芝好乖喔,大哥舍不得打你屁股了,给个糖吃得了?” 秀芝用脑袋蹭了蹭他,糯糯的说: “大哥最好啦!” 三个弟弟眼巴巴的看着重女轻男的李奎勇,一副想上来撒娇,又不敢的小模样儿,给李奎勇逗笑了。 “得嘞,大家都吃糖!” “万岁!” 每人含了一颗糖,弟弟妹妹们都乖巧的翻开了作业本,只有英子还窝在李奎勇怀里,手里抱着个布娃娃。 李奎勇长长的吁了口气,与禽兽斗,真踏马其乐无穷啊! 尤其是狗咬狗,鬼打鬼这种戏码。 太踏马解气了! 下一瞬,脑子里“叮叮”直响。 一大坨对话框糊在眼前: 【主线任务:暴揍贾梗!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 【主线任务:暴揍刘光天!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 【主线任务:暴揍刘光福!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 【主线任务:暴揍闫解放!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 【主线任务:暴揍闫解旷!已完成,奖励解气值20点。】 【完成隐藏任务:惩罚刘海中,奖励解气值10点。】 【完成隐藏任务:惩罚闫埠贵,奖励解气值10点。】 【完成隐藏任务:惩罚秦淮茹,奖励解气值10点。】 【完成隐藏任务:惩罚贾张氏,奖励解气值30点。】 李奎勇揉了揉快被闪瞎的眼睛。 万万没想到,贾张氏这个刁老婆子才是这群主线任务的隐藏BOSS? 足足给了30点解气值啊! 得亏灵机一动,放出了许大茂这只心狠手辣的禽兽,要不然李奎勇还真准备揍完得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棒打秦京茹,得了30点,加上如今这160点,虚拟模板的右上角囤着足足190点的解气值! 光看着,就是一阵舒爽! 抑制住拨转轮盘的冲动,关闭了系统。 现在生活有保障,社会地位也还过得去,并没有刚需,不如先存着。 李顺发的真·六味地黄丸已经吃完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除了还有些消瘦,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但李奎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脏器衰竭不是小病,谁知道这药丸是治标还是治本? 万一要是复发了,且得指着紫色轮盘救命呢! 那可是足足一百点! 这一天,四合院的飞禽走兽倾巢而出,拖着死狗一样的贾梗,后面押着严解放、闫解旷、刘光天、刘广福和贾张氏,足足游了三条街,才给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到那的时候,贾梗已经休克了! 秦淮茹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就差扒衣服叉腿躺下了,但许大茂不为所动,添油加醋一通叙说,领导们当场就炸了锅! 其实,这就是个皇帝的新装。 谁都不愿意替这几人出头,犯不着去惹那个活动的语录字典,没来由惹祸上身,人给你撂出来前半截,谁踏马对得上? 那就得往死里整,假装自己背得熟溜! 立即给这六人定了罪,该批批,该关关,该抄抄…… 许大茂大仇得报,吐气扬眉,当夜就想重振雄风,好好的庆祝一番,又抠又掐,到底也没得逞…… 根本伤,哪能说好就好? 秦京茹都后悔死了,之前虽说小短快,但也算聊胜于无,现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拨开草丛,却连痒痒挠都没有了! 许大茂狗熊气短,只好拿出钱来封了秦京茹的嘴。 要不然,这要是传扬出去? 他还怎么见人! 禽兽与人的区别,其一大特征就在于人会反省,而禽兽只会怨天尤人。 自己都对,旁人全错! 这不,许大茂跟贾张氏的就旧恨已了,对娄晓娥的新仇立即浮上心头,要不是她来捉奸,怎么会落下这种病? 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出发,天麻麻亮就跑出去找前岳父家蹲点儿去了。 他心里还惦记着娄家的金银财宝呢…… 再说那秦淮茹,游街的时候哭天喊地的,等事情定了,婆婆、儿子都被关了,她反而迅速恢复了理智。 彬彬有礼的给各位领导挨个鞠躬道歉,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回了趟家。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 四合院被犁了一遍,秦淮茹、刘海中和闫埠贵家被挖了个底朝天,屋子里一片狼藉,锅都给抬走了…… 秦淮茹从屋里再出来,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犹存。 街坊邻居们都觉得她疯了! 一向不分好赖人的一大妈甚至以为她要去寻短见,生生把人给拦住了。 秦淮茹来了一句: “一大妈,我好着呢,没有哪天比今天还好了!” 果然,这寡妇是真疯了! 秦淮茹当然没疯,她去找李主任了。 里里外外费了一番心血,伺候得那牲口是摇头进,扶墙出,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脸啊,煞白…… 正文 第三十八章·惊现把妹神器 付出,自然有回报。 可惜他俩头顶的帽子太大,谁沾谁死。 李主任其实不想管,但当时正在欢畅处,一时豆腐脑发热就应承下来。 后悔了一整夜…… 第二天,李主任打了电话。 先是疾言厉色的痛斥了六个祸害,又说不能这么轻饶了他们,必须要长期批判,树立典范。 这样一来,腿断的贾梗和“老年痴呆”的贾张氏就不能这么快死了! 算是保外就医,完了再关回去。 秦淮茹也没辙,她这艘破船,也就值这些了…… 先出来,等伤好了再说呗! 自此以后,贾张氏就落下一病根。 根本不能看见戴了红袖套的人,一旦见着,立马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嘴上还忙不迭的叫唤: “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梗从号子里出来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那条断腿肿的跟象腿似的,又黑又紫,险些没保住! 他心里那个窝囊气啊! 这要是有一把趁手的巴雷特,分分钟就能把李奎勇全家扫成肉泥,还是直接成汤的那种…… 另外四只禽兽,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他们的爹妈恨不得没生过这些个魂淡玩意儿呢,怎么会去捞人? 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街坊们都吓得不轻,平日里甚至不敢看李奎勇家一眼,背地里都管他叫“小阎王”—— 惹不起,万万惹不起啊! 李奎勇家门前,天不亮就被人扫得干干净净。 每隔几个钟头,就有人往上洒水,生怕呛着了这位阎王…… 这一天傍晚,李奎勇照例去首长家看书。 何雨柱还没走,正陪着首长在那下围棋,好好一厨子,愣是能下一手好棋,你说怪不怪? 见李奎勇进来,首长板着脸说: “奎勇啊,听说你当上阎王爷了,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李奎勇脸一垮,抱怨道: “柱子哥,您这嘴是不是装了喷气式引擎啊?” 何雨柱讪讪的说: “甭赖我,哥哥可没说你坏话。实在是你这事儿干的也忒漂亮了,咱要是不分享一下,都对不住你的聪明才智!” 李奎勇翻了个白眼: “漂亮个屁!你当时不在,不知道这里头的凶险。要不是我在大叔这读了几个月书,这会儿断腿坐牢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首长低头看着棋盘,淡淡的说: “傻柱讲故事的本领太差,关键的地方含糊不清,你详细讲一遍,我听听到底有多凶险?” 他现在也不叫“小何师傅”了,在何雨柱的一再要求下,换上了“傻柱”这昵称,还自欺欺人的冠上了“甘当人民的傻子”这一高大上的内涵…… 何雨柱不好意思的说: “我那不是道听途说的么,确实还得还得正主儿补充一下!” 李奎勇没辙,只好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这次首长抓住了关键点: “这么说来,你能反败为胜的关键之处,确实在书本上?” 李奎勇笑道: “那可不,我在您这儿可不是混日子。现在您书架上但凡涉及领袖的言论,我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 首长吃了一惊,叹道: “了不得啊,奎勇。就你这储备,现在恐怕算得上全国独一号了,旁的人,有这心思的怕是没书,有书的却又没那时间,就是那些人想必也没你这功夫!” 李奎勇谦虚的摆摆手道: “您可别夸我,我这还差得远呢,必须谨慎谦虚,不要骄傲急躁,要戒骄戒……” 说到这,忽然惊恐的捂住嘴。 首长疑惑的抬起头: “怎么了,怎么忽然打住了?” 李奎勇沮丧的说: “完了,完了,我得了职业病了。现在没法好好说话了,这语录就跟条件反射一样,一不留神就往外蹦……” 首长哈哈大笑,待歇了口气,才指着他道: “这种话,出了门可不敢胡说!” 李奎勇痛苦的指着嘴说: “待会儿您给我写一封条得了,我得把这万恶之源封起来,从现在开始,我就修闭口禅了!”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李奎勇果然只是摇头点头,一言不发。 首长哭笑不得,立即把他轰了出来…… 回到书房,李奎勇踅摸了半天,终于看上了一本《基督山伯爵》,赶紧读本武侠小说换换脑子,要不真得疯! 正看的出神,客厅那边忽然传来悠扬的乐器声,仔细一听断然是电视剧里反复播放的那首—— 《命运交响曲》!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阻止何雨柱带走留声机!】 踏马的何雨柱,你也有今天? 李奎勇乐坏了,他还以为这系统是何雨柱的亲爹呢,这一次次的任务,有一半儿都是对傻柱有利的! 为了赚取解气值,李奎勇被裹挟着当了大半年的保姆了,这货愣是还没给他完成“介绍对象”的任务,你说气不气? 得嘞! 我也搅和你一次! 这台留声机可不简单,堪称把妹神器。 甭管是离异婆姨还是无知少女,“咣当”搁那一听这《命运交响曲》,立马双眼放光,心如鹿撞,恨不得立马跟何雨柱共赴巫山,成就好事呢…… 且得留着! 我李奎勇还长不大了么? 放下书,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书房。 首长跟何雨柱还在下棋,不过多了背景音乐,有了这东西打岔,何雨柱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趁着首长低头沉思,溜过去东瞅瞅,西摸摸。 首长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喜欢就拿回去听吧!” 何雨柱大喜: “您说的真的假的呀?” 首长还没回话,一旁的李奎勇抢先说道: “柱子哥,甭管真的假的,哥们儿奉劝你一句,这东西你还是别拿回去了!” 何雨柱疑惑的说: “为什么呀?” 见首长也看了过来,李奎勇走上前去,指着那留声机说: “这东西搁我大叔家里,它是一家具,毫不起眼。但要是放进那飞禽走兽满地走的四合院,分分钟就能让许大茂他们当成四旧给砸了你信不信?” 何雨柱怒道: “他敢?看我不削死他!” 李奎勇笑了笑: “那有啥不敢的,这年头坏人有理,大叔送我家几袋面他们都惦记着呢,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么一说,何雨柱还真不敢拿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扼住命运的咽喉 首长摆摆手道: “奎勇,你别吓唬他。其实这留声机也不值钱……” 何雨柱一缩脖子,躬身道: “首长,我谢谢您。不过奎勇说的对,我还是甭惹那些王八蛋了。再说我这天天来,想听啊,在您这一样听不是?” 首长笑着摇头,转向李奎勇,戏谑的说: “奎勇啊,你怎么不修闭口禅了?”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还修啥闭口禅啊,你们这乌央乌央的放音乐,搅和的我佛心都乱了,这不已经功败垂成了吗?” 首长失笑道: “奎勇,你还有佛心啊?” 李奎勇得意的说: “那可不,本人天生一副菩萨心肠,济贫救困……” 话还没说完,何雨柱就挤兑他: “拉倒吧,你还菩萨心肠,这都当上小阎王了,就你那心狠手辣的样儿,十八层地狱早给你备好了!” 李奎勇立即露出无限神往的表情,朗声诵道: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痛快啊,痛快!” 首长大笑,抚掌道: “好小子,有志气!” 话锋一转,又笑眯眯的问道: “奎勇啊,你知不知道留声机里放的是什么音乐?” 废话不是? 肯定是《命运交响曲》呗! 但他没想承认,于是开始装傻,笑嘻嘻的说: “不知道,反正不好听。” 首长不悦道: “什么不好听,这可是世界名曲,叫《命运交响曲》……” 说到这,只见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可能!《命运交响曲》我在钟跃民家里听过,那很慷慨激昂的,他爹说那叫扼住命运的咽喉,听着就带劲儿!这首听上去这么沉闷,一定是你们记错了!” 首长愣了一下,问到: “钟跃民是谁?” 李奎勇道: “也是一混世魔王,之前和我同班,后来转到育英学校去了。他爹叫钟山岳,大叔您应该认识的吧?他命不好,在东北野战军眼看就要当军长了,结果赶在授衔前被转了业,愣是没混上一将军,成天在家骂娘……” 首长笑道: “认识,我当然认识!”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原来如此!” 他总算知道那个《农夫与蛇》的出处了,这谜团萦绕在心头有些日子了,这会儿忽然豁然开朗,顿时松了口气。 李奎勇知道他误会了。 倒也没解释,他那天讲完故事就知道装逼过头了。 现在找机会把钟山岳搬出来,就是找补的,在任何一个世界,预言师都没有好下场,还是装傻充愣活得长一些…… 首长见李奎勇不说话,还以为他默认了。 这就换了话题: “其实这《命运交响曲》一共有三首,你听的那首是贝多芬创作的,而这一首出自柴可夫斯基之手,两者风格截然不同。” 李奎勇问道: “还有一首呢?” 首长笑道: “还有一首是奥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所作,那比较抽象,受众不像前两首这么广,你们没听说过罢了。” 李奎勇撇撇嘴道: “这柴可夫斯基是不是被沙皇给折腾坏了,所以一肚子委屈,这曲子太憋屈了,不听了,不听了……” 扭头就往外走,还戏谑的说: “你们两个失意的老男人倒比较适合听,像我这种八九点钟的太阳啊,就不奉陪了……” 说到这,又突然捂住了嘴巴。 完蛋,真成魔了! 何雨柱拍手大笑,活该不是,让你没日没夜的在那背语录! 这时,首长夫人忽然推门进来。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 首长笑道: “说这首曲子呢!” 夫人疑惑的看着李奎勇: “不对啊,这首曲子可不欢乐……” 李奎勇苦笑道: “大婶,其实他俩在笑话我呢。我没见过世面,之前听过的那个《命运交响曲》,跟这曲子不一样……” 夫人埋怨的看了首长一眼,走过去翻出一张唱片说: “甭理他们,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听的应该是贝多芬这首,大婶这就给你放,风格确实不一样。” 换了唱片,曲风瞬变。 夫人走过去坐在首长身边,李奎勇也搬了把小板凳,坐到留声机旁边,近距离的聆听这首英雄史诗。 一曲终了,首长喝了口茶,叹息道: “命运就是命运,国家的命运,个人的命运,小为之大,大为之小。奎勇啊,说说你的体会吧?” 李奎勇搓了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您这是考我啊,待会儿我要说的不合适,您可不许批评我!” 首长笑道: “你先说说看,完了我再批评。” 夫人推了他一把,瞪眼道: “别吓唬孩子!” 李奎勇酝酿了一会儿,抬起头笑嘻嘻的说: “我是这么琢磨的,一开始啊,那命运把门敲的震天响,贝多芬就躲门后告饶,大爷,您有话好好说呗,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命运一边锤门,一边恶狠狠的吼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出来捱削!贝多芬怒了,打开房门,跟命运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他掐着命运的喉咙说,小样儿,再给爷嘚瑟两句?” 何雨柱和首长夫人笑得东倒西歪。 首长绷着脸,瞪着眼,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李奎勇笑道: “大叔,这又没外人,想笑就笑呗!” 首长绷不住了,“噗”的一声,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 “你小子啊,就没个正形!” 几人笑了一阵,夫人说道: “奎勇说的没错啊,这曲子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只不过他说的比那些音乐家分析的文章可有趣多了!” 说着,又“咯咯咯”的笑起来。 首长没好气的说: “好好的阳春白雪,你非得用下里巴人的口气说出来,那些教授们要是听到了,非得跟你打架不可!” 李奎勇得意一笑: “别担心,他们打不过我!” 首长瞪眼道: “就知道胡闹,行了,这次算你过关。咱们再听一遍柴可夫斯基的《命运交响曲》,完了你再说说。” 何雨柱立即站起来,麻溜的换上了他最爱的曲子。 音乐响起,李奎勇苦着脸,痛苦的趴在留声机前,开始感受来自命运的反复毒打…… 正文 第四十章·乱点鸳鸯谱【满千爆更】 三十多岁了,还要考试。 我容易吗? 等音乐终于停下来,李奎勇站起来自顾自的说道: “如果上一曲讲述的是一个英雄的胜利,那么这一曲,就是在说我们这些蝼蚁一样的普通人了!” 首长眼睛一亮,鼓励道: “不错,说下去!” “这老柴的命,估计是比贝爷还要苦。所以,在命运一轮又一轮毫不停歇的反复毒打之后,他只能哭泣、抱怨、挣扎、妥协,在最后失败的时候,终于实现了自我谅解。” 见几人面面相觑,李奎勇又说: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大概是我还没活够,我还是比较喜欢去掐命运的喉咙,像英雄一样去战斗,明知不敌,也要勇敢亮剑,拼他个你死我活!像柱子哥这种一眼能瞅见棺材板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有共鸣的……” 何雨柱怒道: “胡说八道,你才瞅见棺材板了呢!你小子少咒我,我这媳妇都还没娶进门,大胖小子还没生……” 首长笑着打断他: “傻柱,奎勇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啊,这人到中年,就会有万种牵绊,千般无奈,已经不能像奎勇这种傻小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了,这才是最真实的命运啊!” 说罢,又转过头,笑吟吟的说: “奎勇,你很有音乐天赋啊,要不我帮你转到音乐学院去?” 李奎勇惊恐的看着他,忙不迭的摇头: “别,您可别乱点鸳鸯谱。我将来是要做大将军征战沙场的,可不能去学音乐,这些靡靡之音,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夫人在一旁笑道: “奎勇,乱点鸳鸯谱是这么用的吗?” 李奎勇一本正经的说: “那可不,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子汉大丈夫,事业就是婚姻,是要用一辈子去拼的。我大叔可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何雨柱嘲笑道: “行,你小子打一辈子光棍儿得了!” 李奎勇毫不在意的说: “那有什么,光棍就光棍,我是光棍我自豪!” 夫人没好气的说: “啥也不懂,净瞎说!等你长大了,大婶给你介绍一好姑娘。” 说到介绍对象,她脸上顿时浮起慈祥的笑容。 想了一会儿,扭头对首长说道: “我看啊,老周家的姑娘挺水灵的,是个美人胚子。等咱们奎勇参军回来,那孩子也长大了,我就给说媒去!” 李奎勇惊呆了,我这才十四岁啊,就包办上了? 立即哭丧着脸说: “大婶,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首长坏笑道: “不早,不早,好姑娘可不等人。改天我约老周来下棋,让她带着女儿来见见奎勇,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个娃娃亲……” 你们是媒婆转世的吧? 此地不宜久留,李奎勇落荒而逃…… 夫人拍手道: “哟,这孩子还害羞了!” 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灰头土脸的钻进书房,还反锁了门,捧起桌上的《基督山伯爵》,惊魂未定的李奎勇这才松了口气。 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哥们儿已经惦记周晓白前后两辈子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像很重要,但死活记不清楚了。 一拍脑门,“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阻止何雨柱带走留声机!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 不对,不是这个! 虽然系统给了堪比大BOSS李副厂长的30点解气值,但李奎勇内心并没有那种茅厕顿开感觉。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闭上眼睛,他开始一帧一帧的回忆刚才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大脑好像特意在规避什么,硬是想不起来…… 忽然,李奎勇一趴大腿: 老周家的姑娘! 是不是周晓白? 对这个娃娃亲,李奎勇忽然有些期待了…… 这一天,李奎勇又躲进了水泥罐子。 如今手握220点解气值,宛若锥在囊中,让他心痒难搔。 于是自己安慰自己,反正那救命药需要紫色轮盘,现在有零头了,不如先花掉二十点,也无伤大雅? 金色轮盘飞速旋转……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宝丽来SX-70立拍得相机一台。】 怀里忽然多了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长方形的盒子,银色的金属边框,黄褐色的皮革面,顿时想起电影《情书》里捧着SX-70笑的像樱花一样纯净的中山美惠…… 这是敦促我拍婆子去了? 我才十四啊! 把玩了一阵子,小心的把相机装进书包里。 可不能让人看见了,这东西目前还属于超·科技产物。 手上这台SX-70是宝丽来1972年推出的划时代产物,一旦面世,立即引发了摄影界的地震,当时风头一时无两,这第一代立拍得相机还成了限量版,非常珍贵。 这东西现在要是被那些个飞禽走兽们看到了,当四旧给砸了倒还是小事,万一他们小题大做,拿去上供了? 那可说不清楚! 想了想,又拨动了金色轮盘。 嘴里念念有词,这可不是我贪心,保证最后一次,凑个整。 轮盘停止,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狗仔偷拍技术精通。】 李奎勇气坏了,背起书包就走,这东西跟母猪的产后护理一样,就是这系统用来恶作剧的…… 来来来,在1966年的中国,你给我找一大明星出来? 你敢找,我踏马还不敢拍呢! 垂头丧气的回到四合院,见何雨柱在他们家门前搁了一小板凳,摇着蒲扇在那等他呢。 “怎么了,柱子哥?” 何雨柱立即蹦过来,拉起他就走。 “奎勇,你可算回来了。这大白天的,跑哪儿去了?” 照例,关门闭户。 “出什么事了?” 何雨柱把李奎勇摁在椅子上,还倒了杯水过来,这才做到他对面,愁眉苦脸的说: “奎勇啊,快给哥支个招……” 李奎勇惊讶的问: “冉老师家被抢了?” 何雨柱呆了一呆,他对李奎勇这种未卜先知已经不敏感了,摇摇头说: “倒还没有,不过冉老先生捱了批,冉老师也受了牵连,现在学校扫地改造呢!” 李奎勇笑道: “患难见真情啊,柱子哥你的机会来了!” 何雨柱没好气的说: “啥机会啊?你小子快出个注意,她们家现在乱成一锅粥了都!哥哥正愁着呢,要不要找大领导给说个情?” 正文 第四十一章·一桃杀三兽 李奎勇摆摆手: “不至于,家还在就别慌。扫地是好事啊,你看杨厂长不也在扫地么?冉老师家的出身是个问题,能让她扫地,已经是轻的了,说明她们家还没得罪那些王八蛋……” 何雨柱道: “那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李奎勇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说: “你去首长家书房,把我写的那些个读书笔记拿去送给冉老师,让她们背一滚瓜烂熟,一准儿化险为夷!” 何雨柱将信将疑的说: “就这?” 李奎勇不耐烦了,你这个酱油脑子! “以你的智商,确实想不明白。不过冉老师会明白的,没准爷俩还能拿起武器,打一漂亮的翻身仗!” 何雨柱拍了他一巴掌,气呼呼的跑了。 这混小子! 李奎勇从何雨柱屋里出来,就看到许大茂跟刘海中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那商量什么,就像两只黄鼠狼。 听见脚步声,俩人立即收声。 一回头,看见李奎勇,许大茂连忙献宝似的说: “奎勇啊,娄晓娥他爹事发了,李主任安排我们晚上去娄晓娥家搜集证据呢,你去不去啊?” 抢劫就抢劫,搜集个屁的证据! 李奎勇摇摇头: “你们去吧,我得去首长家。” 俩人眼中顿时充满了艳羡的绿光,立即点头哈腰的说: “那就不麻烦你了,首长的事要紧!” 等他走远了,许大茂才忿忿的说: “这小子命也忒好了!” 刘海中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自从他顶替你去首长家放了场电影,这还真攀上高枝儿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大茂差点儿跳起来,气急败坏的说: “您可别提这茬,一提我就来气。这小子居然给杨厂长说,是我教的他怎么放电影。我踏马教了个屁啊,我说每次放电影这小子就在一旁猫着,原来搁那偷师去了!” 刘海中笑道: “你就知足吧!那那阵子你不是被贾张氏打坏了么,就是奎勇他不去,你也一样去不了,倒时候还得受杨厂长的挂落……” 许大茂气道: “还是得赖那刁老婆子,早晚我许大茂得弄死他!” 说到这,刘海中压低嗓子问道: “你说这李主任是咋想的,要不是他给求情,贾梗和那刁老婆子,且得关一阵子呢……” 许大茂慌忙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低声道: “二大爷,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啊?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人秦淮茹舍得身子。咱可得小心了,仔细让她听到了,枕头风一吹,咱俩都得完蛋!” 李奎勇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给娄晓娥报信呢? 要是给她透漏一下,没准能捞几根金条,可这样一来,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别让许大茂那孙子给出卖了…… 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打倒许大茂!】 这哪跟哪? 李奎勇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给的任务是“拯救大兵娄晓娥”呢,没想到却给了个“打倒许大茂”的任务。 这会儿许大茂正红着呢,谁能打倒他? 给弟弟妹妹们布置好作业,李奎勇抱着脑袋躺在床上,开始回忆电视剧的情节,这许大茂到底是怎么完蛋的呢…… 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红头文、刘岚、李主任,傻柱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真踏马漂亮! 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李奎勇顿时发出了魔鬼般的笑声。 扭头一看,弟弟妹妹都支棱着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哥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看什么看,好好写作业!” 李奎勇恼羞成怒,立即化身魔鬼教师。 在家看了整整一天,弟弟妹妹们叫苦不迭,手指头都写木了…… 吃过晚饭,院子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李奎勇凑到窗前一看,只见刘海中和许大茂已经纠集了四合院的红星轧钢厂工人,当然不包括秦淮茹。 这仨要能尿到一壶里,那就怪了! 刘海中之前因为揭发不肯罢工的车间主任,烧了李主任的冷灶,得了个工人纠察队的专案组组长。 结果又牵涉进了俩儿子的案子,屁股都还没焐热,这组长又给免了。 所以表现很积极,家里都要喝西北风了…… 许大茂上次算是露了脸,李主任觉得他是个能办事的狗腿子,于是让他顶替了刘海中的职务,今天四合院就以他为首了。 可惜无论他穿什么,那张驴脸一摆,立马就变得猥琐起来,而且他养伤太久,竟然养出了猫腰的习惯,愈发的猥琐。 站在那训话,愣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等他说完,闫埠贵忽然冒了出来,在一旁苦苦哀求,希望也能加入这伙强盗中去,让自身变得更加纯粹…… 当然,真实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这中活计,自古以来都是个肥缺儿。 精打细算一辈子的三大爷,怎么能错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呢? 他家都揭不开锅了! 再说,人娄董事长多有钱啊! 就是掉一馅饼,那也得是纯金打造的! 闫埠贵眼睛都发绿了…… 然而,他被许大茂无情的拒绝了。 怎么说这也是红星轧钢厂的事儿,要是这娄晓娥跟许大茂还没离婚,倒也算是这院儿里的人,三大爷还能赶上趟。 可惜的是,人家早离婚了! 跟当老师的闫埠贵是八竿子打不着,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 闫埠贵失魂落魄的走了,好像丢了一百块钱…… 给李奎勇看乐了,真踏马禽兽! 不过,既然李奎勇选择了绥靖政策,那娄晓娥估计是完蛋了。 忽然脑海里“叮叮”两声,眼前弹出两个对话框: 【主线任务:打倒李主任!】 【主线任务:打倒刘海中!】 一波未平,两波又起啊! 看来也就是闫埠贵没去,他要是去了,一定也有任务。 名侦探李奎勇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这么一来哥们儿这借刀杀兽的计划就不管用了。 且得丰富一下…… 想起书包里的SX-70,还有那鸡肋的“狗仔偷拍技术精通”,顿时一个点子浮上心头—— 二桃杀三士! 不不不,得是一桃杀三兽! 等那些飞禽走兽闹哄哄的冲了出去,李奎勇也换了套深色衣服。 背上书包,悄悄跟在后面…… 正文 第四十二章·坚壁清野娄老贼【过千爆更】 把娄董事长一家老小押出来,用绳子串在一起,留了两个没人爱的歪瓜裂枣看守。 其他人等皆摩拳擦掌,这就准备—— 发财了! 此时此刻,禽兽们心里的贪婪再也掩饰不住了,一个个眼冒绿光,垂涎欲滴…… 他们动静这么大,街坊们早就被惊动了,楼底下黑压压的围了一圈,只不过都是敢怒不敢言,站在那摇头叹息。 人啊,都有点背的时候。 眼见这群牲口疯了似得往娄晓娥家里冲去,吃瓜群众害怕的向后退却。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街坊们,娄家的金银财宝就要被挖出来了,咱们也去蹭蹭油水啊,那可是真金白银啊,别便宜了这群瘪犊子……” “轰”的一声,人群就炸了。 街坊们蜂拥着向单元门挤过去,飞禽走兽顿时就被冲散了,重心不稳的刘海中还被挤了个屁股蹲儿! 许大茂急的直跳脚,这都是什么人啊? 踏马的,东西都被你们抢了,老子还抄个什么劲儿?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当先一人拿棍子“咣咣咣”敲着单元门,满脸的凶神恶煞,扯着嗓子咆哮道: “我看谁敢抢?” 端的是一兽当关,万夫莫开,蜂拥的人群为之一滞。 许大茂狐假虎威,仰着鼻子问道: “刚才谁喊的,我怀疑你涉嫌替娄家转移财产,站出来坦白从宽,否则今儿可别怪我许大茂抓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吱声。 这帽子一罩下来,戴谁头上谁完蛋,就不是把东西还回去就能了结的。 还抢东西呢,保命要紧…… 看到众人害怕的眼神,许大茂愈发兴奋,在那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用棍子指来指去: “是不是你,是不是,是……” 不知道是哪个头铁的推了他一把,带头就往家里冲,众人顿时会意,管他放的什么屁,跑回家再说! 瞬息之间,散得一干二净! 谁也没有发现,趁着现场混乱,一道人影就像壁虎一样,顺着消防梯游上了楼面,猫到娄晓娥家的阳台下不动了。 夜色昏沉,他就像一块水泥疙瘩,毫不起眼。 许大茂傻眼了。 这时身后那人忽然轻咳一声,吓得他赶紧放下棍子,点头哈腰的把人让到前头: “科长,我刚才情急之下才挑了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不怕您被冲了吗?” 那人冷哼一声: “是吗?” 许大茂鼻子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人正是红星轧钢厂新任的保卫科科长,之前那位由于参与“捉奸事件”已经在仓库里关了很久了。 这新科长可不简单,其实就是一混混,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而且心眼儿极小。 更严重的是: 人家可是李主任钦点! 他们这次打家劫舍的团伙作案,科长才是带头大哥。 许大茂和刘海中充其量也就是俩头大点儿的喽啰,跟那山头的奔波儿灞是一个级别。 这一手越殂代疱,着实是过了! 刘海中赶忙过来解围: “科长,许大茂也是好心,您看像我这么壮实的,不也被冲倒了,您要是蹭着点儿皮,那可怎么得了?” 科长面色稍霁,冷冷的道: “这些家伙捆在楼下终究是个隐患,夜长梦多,别让人又冲散了。这样吧,许大茂你带些人先把他们押回厂里去!” 许大茂直接石化了。 发财没我份是不是,这可是我提供的线索! 你们在这分赃,我这么一大功臣,居然一杯羹都没了,至于这么小鸡肚肠吗? 明摆着就是要打击报复啊! 许大茂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科长,那我得挑几个身强力壮的,路上可别耽误了。等把他们送回去,我还得回来呢……” 科长怒道: “你还回来干什么?” 许大茂讪笑着说: “这不临行前李主任交代了,让我把娄家的腐败资料整理一下,完了还要连夜写汇报材料呢!” 说罢,又转头对刘海中说: “二大爷,您待会儿帮我留心一下,别把材料捯饬乱了,到时候我可没法给李主任交代……” 刘海中憨了吧唧,只是点头。 言者有心,听者也有意,科长没辙了。 要是真有这么回事儿,许大茂是万万不能支走的。 这货蔫儿坏的,别看他给刘海中一番安顿,倒时候绝对消极怠工,明天这材料也一定写不出来! 赶明儿李主任一发飙,这货一准把他供出来,而且还会说他故意把许大茂支开中饱私囊,那就完蛋了! 可留下这魂淡,心里又腻歪。 科长背着手兜了个圈子,看到刘海中这死胖子在眼前晃悠,心里越来越烦躁,不耐烦的说: “行,那你别去了,刘海中去!” 这回轮到刘海中叫起了撞天屈,我招谁惹谁了? 顿时捂着腰子哀嚎道: “哎呦呦,这可不得了,我刚被人推到还没觉得,这会儿才发现居然闪了腰了!许大茂,快扶我一把,等我歇口气,保证完成科长交代的任务……” 科长气得想踹他两脚,刚还好好的在那晃悠,一让你去押解犯人,你这腰就不行了? 你这腰子是想闪就闪的啊! 咬咬牙,愣是没下去脚。 别看这刘海中胖呼的,岁数又大,可也算李主任身边一红人。 犯不着跟他交恶! 背着手,又兜了好几个圈子。 这才下定决心,看来今天吃独食的希望是要泡汤了,怎么着也得给这俩王八蛋一口汤喝,否则真过不了李主任那关。 于是点了十来个小年青去送货,身边只留了两个亲信,算上许大茂和刘海中,五个人急不可耐的蹿进了娄家! 抄家,当然人越少越好! 被抛弃的十几个地痞气没处撒,只好一路折磨娄家人,一会儿让他们跑,一会儿让他们跳,一会儿又说他们先迈出了右脚,摁住就是一通暴揍…… 话分两头,再说闯进娄家的这伙禽兽。 之前抓人的时候,他们也没顾上看,现在到处一扫荡,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这能叫董事长家? 家具和日用品都在,但许大茂口中的金银财宝、玉器古董、现金粮票什么的一概没有! 就这样儿,这楼上敲开十户,有八户都比他们富裕! 他们总不能把那真皮沙发给抬回去吧? 正文 第四十三章·分赃惊魂夜 窗子外面的李奎勇差点儿笑出声来,娄晓娥他爹也太狠了,这要是搜不出金银财宝来? 这五个王八蛋就死定了! 谁让他们急惶惶的支走了十几个目击证人呢? 那些个被抛弃的小魂淡,连口汤都没喝到啊,正恨的牙痒呢! 待会儿李主任要是问,傻子才会说娄董事长家徒四壁…… 一准儿说摆满了金山银山! 到那个时候,感觉自己连口汤都没喝到的,就会变成只手遮天的李主任! 雷霆之怒一发,还有的好? 又折腾了一阵子,衣柜也推倒了,床上铺盖也翻了一地,愣是连半毛钱都没发现…… 科长急得直兜圈子,背上全是冷汗。 本来就烦许大茂,眼见他居然坐床上消极怠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提溜住他的领子,恶狠狠的说: “许大茂,这可是你岳父家。我们找不出来正常,你小子要是找不出来,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大茂腿都软了,颤声道: “科长啊,我跟娄晓娥早离婚了。后来她们家怎么捯饬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后面也没来过……” 科长怒火一声: “住嘴,别给我扯有的没的!反正今儿你要是找不出来,我们就把你押回去!我们撬不开你的嘴,李主任可有的是办法!” 许大茂绝望了,押送李主任哪儿? 那还不得脱层皮! “娄晓娥,我艹你八辈祖宗!你踏马就是要转移财产,也没说留他一砖半瓦的,这是把我往死里坑啊……” 这禽兽,要不是他在那上蹿下跳的撺掇李主任,能有这事儿? 现在还埋怨上了! 嘴上哭嚎着,抡起棍子就砸家具…… 砸烂了衣柜,一棍子杵在地上,“咚”的一声,悲伤的许大茂并没有发现异常,抡起来又砸床。 科长爆喝一声: “住手!你踏马疯了?” 许大茂浑身一颤,丢下棍子,委顿在地。 科长没理会他,走过去在许大茂刚杵过的地方敲了敲,又在周围的地板上敲了敲,果然声响不同。 科长大喜过望,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地板给我撬开!” 说罢,又像狗一样趴倒在地,一块挨一块的敲地板砖。 这时许大茂和刘海中才缓过神来,立即各认准了一个方向,一模一样的动作。 屋里顿时有了三条找屎的野狗…… 踅摸了半宿,发现了三处暗格,第一个藏了一小包金条,第二个藏了一包袱首饰,第三个里面是现金和粮票。 三人不甘心,又开始砸墙。 当然,一无所获。 窗外的李奎勇简直要给这个万恶的资本家点赞了…… 高啊,实在是高! 娄董事长,请收下我的膝盖! 一开始,他还真以为娄家坚壁清野了。 就有些担心,所谓贼不走空,真要是让这些禽兽两手空空的回去,再被狂暴的李主任收拾一番,牲口们暴怒之下,指不定能把他们打成什么样儿呢…… 娄董事长家,怎么可能没财宝? 谁知,人家留了一手。 舍不得银子,套不着狼啊,真是把狼耍的团团转…… 如果这些蠢货找不到,娄家人在挨打之前说出来,免了一顿打不说,还有拿出来谈判的资格! 当然,要是找到了呢? 那就更好交差了,这些禽兽绝不敢说他把财产转移了。 他们要敢说,娄家人自然可以不认账,还能反咬一口,说他们明明抄到了东西,却藏起来中饱私囊…… 这些禽兽,怎么可能有干净的? 必然中饱私囊了啊! 要没这德性,还轮不上干这种活呢…… 地板被撬开以后,科长一声令下,那两只卖苦力的狗腿子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被派去门外守着了。 一瞬间,屋里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三个人眼巴巴的守着三堆财物,可谁都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看都不看一眼,反而警惕的盯着另外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半天了,还是没动静。 李奎勇都想替他们分了: 科长拿金条,许大茂拿首饰,没用的刘海中拿现金…… 显然,他低估了许大茂的情商。 过了半晌,许大茂讪笑着捡起了两根金条,科长立即瞪圆了眼睛,刘海中也急了,手伸出半截,却又没胆子抢。 许大茂分出一根,塞到刘海中伸过来的手里,然后趁科长还没爆发,抓起那包金条,就摁进他怀里了! “科长,我们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刘海中?” 刘海中懵懵懂懂的说: “对对对,什么都不知道……” 这禽兽真踏马会来事! 狗仔精神作祟,李奎勇条件反射般的摁下了快门。 下一瞬,手中的SX-70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随即壳子里的相纸卷开始“嗡嗡”的转动…… 卧槽,忘了这声音! 李奎勇浑身一紧,肾上腺素井喷,立即松开抓着窗沿的手,贴着墙面就往下滑! 刘海中抖抖索索正往裤兜里塞金条,听到这声异响,顿时心脏猛抽,手指头一颤,金条“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科长抱着鼓鼓囊囊的肚子,脸色煞白,惊骇的喊了一声: “谁,谁在窗子外面?” 许大茂最怂,他今天被三番五次的吓唬,这个时候胆子已经所剩无几,腿一软一屁股瘫倒在地,就差翻白眼了…… 外面没有回应,只是不断传来“嗡嗡”的声音,响声不大,若有若无,但在屋里三个人耳边,却似晴天霹雳! 谁都不敢动,好像黑黢黢的窗外正怼着一把—— 大口径手枪! 他们错过了发现敌人的最佳时机。 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人把头探出窗来,就会发现李奎勇嘴里叼着相机带子,正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往下挪呢…… 过了一阵子,那“嗡嗡”声渐渐远去。 一直到再也听不见了,呆若木鸡的三个人才回过神来,科长嫌恶的瞥了一眼许大茂,朝刘海中努努嘴: “你,过去看看!”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缩着脖子,战战兢兢走到窗前。 用手遮住亮,往外一瞧: 空空如也! 顿时放下心来,回头道: “没人啊!” 说着,又拉开窗户,把胖脑袋伸出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远远近近的看了一圈,缩回脑袋肯定的说: “科长,外面真没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过千爆更】 废话,当然没人了,这时候李奎勇早钻进灌木丛了。 窗户外面还有个鬼! 科长重重的吁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壮胆: “嗨,可能是只猫头鹰!” 刘海中立即附和: “对,是猫头鹰,我见过的,就是这么个声儿……” 许大茂活过来了,双手撑着地板,费劲儿的爬起来。 抖了抖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把裤裆。 还好,没渗出来! 刚才确实洒出来了几滴,好歹咬紧牙关给忍住了,要不然被这俩混蛋说出去? 许大茂在红星轧钢厂就扬名了…… 缓了口气,科长才回过神,他恋恋不舍的掏出怀里的金条包,当然他掏的过程非常缓慢,手也抖的厉害。 然而一旦掏出来,他就立马变了脸色。 “啪”的一声把金条包扔在地上,指着许大茂声色俱厉的喝道: “许大茂,你踏马想害死我啊?” 要是没有他俩,科长也许就这么干了,但是人心隔肚皮,这俩又不是什么好货,科长不得不忍痛割爱。 懂不懂潜规则? 抄家哪有一锅端着黑的? 被他当头棒喝,许大茂苦苦忍耐的尿意再也无法控制,身子一颤,裤裆里一阵骚味腾起来,裤腿里顿时淌出了黄色液体,眼见着一条裤子泾渭分明画了条蛇…… “我艹!” 科长飞出一脚,许大茂应声而飞。 地上的三堆财宝算是保住了,没有被许大茂的**所玷污。 “铛啷啷……” 许大茂装在裤兜里的金条也掉了出来。 他也顾不得擦上面沾着的液体,一把拾起来,连滚带爬的扑过去,高高举着金条,哀求道: “科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一旁的刘海中也被吓到了,颤抖着从裤兜里掏出金条,抖抖索索的递过来,哈着腰说: “科,科长,这我也不敢啊,许大茂硬塞过来的……” 说到这,便听许大茂悲鸣一声: “刘海中,你踏马亏心不亏心,还是人不是?” 科长哼了一声,淡淡的道: “拿回去吧!” 俩人都没敢动,还以为他说的反话,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科长瞪眼喝道: “让你们拿,耳朵让驴毛塞住了?” 确定不是反话? 俩人立即把手缩了回去,但是都没敢往兜里装,就在手里攥着,死死的攥着。 科长正要说什么,忽然骚味上浮,顿时一阵恶心,快步走到窗前吸了口新鲜空气,才回头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们拿,而是许大茂这傻逼一股脑儿往我怀里塞,这不是要我命呢,你把李主任放在哪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许大茂爬起来,哈着腰说: “科长教训的对,我想的不周全,该打,该打……” 科长点点头,走过去捡起三根金条,朝俩人扬扬手,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道: “我拿三根,你们二位各一根,有没有意见?” 俩人摇起了拨浪鼓: “没有,没有!” 科长把金条装进裤兜,另外两人也有样学样,收金入囊。 “许大茂去换裤子,真踏马没出息,刘海中去把厨房里那个箱子搬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拾掇进去!” 科长背过身子,面朝窗外。 俩人匆匆对视一眼,意思相当统一—— 这瘪犊子! 又想支开我们自个儿黑东西!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腹诽归腹诽,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俩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各自行动。 听到脚步声远去,科长一个箭步折回来,抓起一把金条,一个翡翠镯子塞到怀里,又背过身去。 刘海中搬着木箱子走进来,科长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窗外,新月如钩…… 红星轧钢厂,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把娄家人暂时关进仓库,那群垂头丧气的失意者也早已作鸟兽散,但迟迟不见挖宝人归来…… 这几个王八蛋,胆子肥了啊? 敢吃独食了! 狠狠的把烟屁股掐灭,烦躁的站起来。 推开窗户想让夜风吹进来,正值酷暑,这屋里也太热了! 窗台下的李奎勇吓了一跳,慢慢的缩回灌木丛。 他也有些急躁,那边早分完脏了,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半个钟头,一行五人才抬着箱子,“吭哧、吭哧”走进主任办公室,挺胸凹肚在那等夸。 李主任连头都没抬,用手指敲了下桌面: “拿出来吧!” 科长故作惊讶: “主任,啥拿出来啊?” 李主任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逐一扫过几人,板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这些东西都是要上缴国库的。你们现在拿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出了这个门,就没这机会了!” 科长顿时戏精附体,红着眼睛叫道: “主任,我是您的兵啊,怎么能干这事儿呢?” 说着,就一把撸下了衬衫,扣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他也没管,又一把扯掉了背心,看那娴熟的模样,指不定在床前练习过多少回了…… 另外四人有样学样,屋里顿时多了几个光膀子大汉,肥环瘦燕,汗臭四溢…… 整的屋子里热度急剧上升! 见他又解开了腰带,李主任连忙叫停: “住手,你想干什么?” 科长令行禁止,腰带确实没解,但他又把裤兜抽了出来,还抖了抖,带着委屈的小表情,颤声道: “主任,您看……” 李主任瞪眼喝道: “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我也是为你们好,以娄老贼的狡猾,这东西想必是有清单的,往上头缴的时候要是少了一针一线,我都救不了你们!” 科长从地上捡起衣服,谄笑着说: “主任,您说的对。您是不知道啊,娄老贼也忒踏马奸诈了,他屋里的东西藏得太严实了!” 李主任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木箱子,眯着眼问道: “这么说,你们是空手而归了?” 这时许大茂插了一嘴: “主任,这您可得夸咱们科长了。那娄老贼竟然玩了一出灯下黑,金银财宝都藏在地板下的暗格里。要不是科长警醒,挨个检查了地板,咱们还真上了当……” 卧槽! 活该你许大茂能上位! 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瞧把保卫科长给美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看到这一幕,李奎勇决定重新归置一番“一桃杀三兽”的计划了。 这踏马都是成了精的妖怪啊,可不能掉以轻心! 李主任摆摆手道: “行了,你们也忙活了半宿,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回家,明早开会公审娄老贼,都准备一下,到时候别给我丢人!” 几人立即拍着胸脯指天发誓,得了李主任的勉励笑容,顿时敞胸露怀,欢天喜地的去了…… 只留下保卫科长还杵在那儿,等喽啰们走远了,立即锁上门,折回来打开了箱子,谄媚的说: “主任,这里头有金条,您……” 话还没说完,李主任勃然变色,低喝道: “滚蛋!你小子别起那些花花肠子,这事儿要办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绝不能给娄老贼翻身的机会,知道不?” 科长立即扇了自己一耳光,愧疚的说: “主任,我错了。您真是两袖清风啊,在您的带领下,咱红星轧钢厂一定有光明的前途!” 李主任笑道: “少拍马屁,去把财务科的人叫来!” 保卫科长点头哈腰,倒退着走了出去,满身都长着眼力见儿,还知道从外面把门关上…… 李主任这才拿起公文包,走到木箱子前。 眼中的贪婪再也掩饰不住了,但他没管那堆金条,反而把手伸向了首饰堆。 行家啊,这是! 李奎勇缓缓升起了SX-70的镜头,想了想又收回来,转身钻进灌木丛,同时捂着嘴叫了一声: “喵呜……” 办公室里,李主任手一顿,放下东西走到窗前。 机警的看了看四周,仍然不放心,又探出头来,瞅了一圈,并没有任何猫科动物的踪迹。 终究无法抵御财宝的诱惑,摇摇头,折返回去。 刚刚蹲下,伸出了罪恶的双手,窗户外面又是“喵呜”一声。 这次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再没理会。 捡起一个碧玉镯子,照在灯光下,窗外忽然“咔嚓”一声,吓得他差点儿把镯子给扔了! 烦躁的站起来,又把头探出去,连个鬼都没有! 气得他锤了下窗台,又把窗户关上,这才气哼哼的回到首饰堆前。 哪儿来的猫,这不闹呢吗? 过了一会儿,李奎勇又撇折了一根枯枝,但窗子上并没有映出李主任那张大脸,这才放下心来,潜到窗前。 李主任有些着急了,被这死猫一打岔,财务科那边的人说话就要来了。 时间不等人啊! 也不再细细甄别了,瞅着像值钱点儿的,拿起来就往公文包里塞,窗子外面“咔嚓”、“咔嚓”好几声,他都顾不上看了…… 装了十来件,李主任合上公文包,一把抓起装金条的小包,顺势合上木箱子,满意的回到办公桌后面。 谁说黑东西不能连锅端了? 那也分人! 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奎勇像一滩黑影,“呲溜”一下闪到了墙角,就地一滚,已经猫进了树坑…… 一路“嗡嗡”直响,好在多嘴的知了做了天然的掩护,一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愣是没有发觉。 等众人进门,李主任已经把公文包和金条塞进了办公桌的柜子,还悠闲的点了根烟,半仰着在那吞云吐雾…… 他不说话,几个人也不敢动,局促的站在那儿等。 一根烟罢,李主任才扭过头扫了几人一眼。 朝保卫科长努努嘴: “去把窗户打开!” 保卫科长满头的问号,这大热天的,关啥窗户? 他也不敢问啊! 刚开了窗,李主任又说: “不知从哪儿来了只猫,半宿了吵得人心烦,你去把它撵走!” 保卫科长正要走,李主任又嘱咐道: “捉了猫就早些回去休息,这没你的事儿了!” 得嘞,还是要支我走! 哪有什么猫? 这是红星轧钢厂,又不是红星食品厂! 李奎勇早就翻墙跑了。 保卫科长在主任办公室门周围溜达了一圈,连个猫鬼都没见着,愈发确信自己的判断。 骂了句娘,麻溜的闪了。 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些个金条呢,利用职务之便,打劫五人组一回红星轧钢厂,科长就先跑了趟办公室,把东西都锁抽屉里了。 夜长梦多,且得弄回家去! 越走越是疑惑,当时许大茂和刘海中可没离开过,在主任办公室里,他俩也是赤条条的,可愣是没露馅儿! 金条藏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李奎勇,但他并不在意。 证据已经有了,赃物他们爱藏哪藏哪,生吞了才好呢! 见识了这些禽兽的手段,李奎勇反而不着急做任务了,之前的计划过于简单粗暴,对付这些禽兽着实不够看。 可别打蛇不死,被反咬一口! 且得放慢节奏,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 第二天一早,李奎勇出去撒晨尿。 正碰上从厕所出来的刘海中,只见他面色煞白,扶着墙摇摇欲坠。 见到李奎勇,忙呻吟道: “奎勇啊,快来扶我一把!” 我才不扶禽兽呢! 万一讹上我,还得赔你医疗费,再说就你那前列腺,能憋成这样,谁知道尿滴沥到哪儿了? 倒退几步,回头喊道: “二大妈,快来扶一下二大爷,他这前列腺又出毛病了!” 刘海中疼的直抽气,闻言虚弱的说: “什,什么前列腺,我这是痔疮犯了,你小子不扶就算了,再别给我乱咋呼了……” 二大妈一道风似的跑过来,埋怨的说: “奎勇,怎么说咱也街坊邻居的,你也不知道搭把手?” 李奎勇笑道: “二大妈,我还憋着尿呢,再说您瞅瞅二大爷这体格,哪儿是我能扶的住的,别再给摔了!” 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刘海中屁股上,蹿进厕所去了。 “二大爷,您慢走!” 刘海中“嗷”的一声,冷汗潸然而下,疼的说不出话,二大妈替他说了出来: “这小子也忒损了!” 一泡尿倾泻而下,李奎勇提着裤子出来,刘海中还叉着腿,在二大妈的扶持下慢慢往家挪呢…… 正看着乐儿,许大茂家门“吱呀”一声。 许大茂扶着门框,龇牙咧嘴的挪了出来,一样的颤颤巍巍,还叉着腿。 又来一个! 李奎勇溜过去,“啪”的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揶揄道: “许大茂,你被秦京茹攻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何雨柱的桃花劫 许大茂“嗷”的一声,绷直了身子,疼的脸都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明白“攻”是几个意思,而且大姨妈都渗出来了…… 见他不吱声,李奎勇也没兴趣骚扰他了,蹦跶着往回走。 这俩禽兽也忒有意思了,一起打家劫舍就罢了,连痔疮都一起犯? 真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等到了家门口,他忽然心里一动。 慢着,一起犯? 痔疮? 卧槽,真踏马会找地儿藏! 我呕…… 这天傍晚,李奎勇照例背着书包去看书。 迎面一个穿连衣裙的少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五官倒是水灵,但一脸的阶级仇恨,跟被摸了屁股似的。 于海棠? 这么说,何雨柱的春天来了? 从这妮子一来,那何雨柱就跟抹了合欢散似的,那叫一个抢手! 不过李奎勇没有停留,爱咋咋吧! 他现在手握两百点解气值,对“给何雨柱介绍对象”这任务早就看淡了,那老面包不结婚,就别想挣解气值! 且让他跟娄晓娥、秦京茹和于海棠周旋去吧,一个没海王命的人,非要生一副海王心肠…… 你兜得住不? 万一移情别恋了,也算是替李奎勇积了德了。 那种朝秦暮楚的何雨柱,还真配不上冉秋叶! 读书,看孩子。 看孩子,读书。 无聊的日子一天天的碾过岁月的年轮。 于海棠果然厚着脸皮住进了何雨水那屋子,不过没了神·留声机的加持,何雨柱这个油腻的厨子到底是没入人法眼…… 这就便宜了许大茂! 秦京茹被他三言两语骗回老家去了,刘海中现在没了职务,也没心思去给已经断绝父子关系的儿子张罗媳妇了。 眼睁睁看着许大茂带着于海棠又是逛园子,又是吃海底捞,那小日子过的,甭提多欢乐了! 电视剧的惯性还在挣扎。 这一天,何雨柱终究带着娄晓娥来找首长了。 恰好被李奎勇撞见,吓得他拉着李奎勇就进了书房: “奎勇啊,你听哥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淘气的李奎勇摆出了表情包。 何雨柱无奈的说: “奎勇,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刚一回家,聋老太太就带着她在我门口杵着呢,还没说话,噗通就给我跪了……” 李奎勇笑道: “柱子哥,你给我解释啥,我又不是冉老师。” 何雨柱擦了把汗,没好气的说: “要是冉老师,我还没这么紧张呢,她那心啊,比我还软。你小子可黑着呢,我要不说清楚了,冉老师咋跑的都不知道!” 李奎勇道: “那你别说了,我可是小阎王。” 何雨柱讪笑着说: “嗨,你就凑合着听听呗。这娄晓娥也是惨,家里给刮地三尺了,又给关了好几天才出来,爹妈还在里头呢。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跑来找聋老太太了。你说,老太太的面儿我能不给吗?” 李奎勇似笑非笑: “柱子哥,你现在是有大能耐了,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这要是再把娄晓娥的爹妈救出来,她还不得以身相许啊?” 何雨柱忙不迭的摇头: “别胡说八道,哥是有对象的人。我家秋叶多好啊,再说这娄晓娥可是许大茂的女人,平日里可没少对我冷嘲热讽的,要不是老太太出马,我都不惜的搭理她!” 李奎勇把他搡了出去,说道: “滚滚滚,少在这现了,我不告诉冉老师。你爱咋咋,想英雄救美也好,想趁火打劫也罢,别耽误我看书……” 有一句话没说: 舍得下四分之三新,自然有全新的等着。 说了他也不懂,厨子知道啥? 这世上好些事儿啊,都分人。 搁在在蝼蚁一般的底层群众身上,那就比登天还难。 半辈子苦哈哈的守着家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不留神一道坎儿过不去,就得家破人亡。 然而,在大人物那儿,就是一句话。 就像娄家这事儿,何雨柱和娄晓娥还在首长家吃饭呢,那边红星轧钢厂的李主任就接到了上边打来的电话。 直接给下了结论—— 无罪释放! 娄晓娥这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还有这么办事儿的? 大喜之下,前脚坐着首长的专车接了爸妈回家,后脚立马置办了礼物,大张旗鼓来四合院感谢何雨柱和聋老太太。 何雨柱还想低调呢,结果娄晓娥这傻妞,愣是给人像讲评书一样抖了出来…… 一时间,何雨柱的形象就变得高大起来。 在四合院的街坊们眼中,他的神通广大,也就比跟首长划过拳,谈笑间禽兽们灰飞烟灭的李奎勇差那么一丢丢! 看到这一幕,跟许大茂打的火热的于海棠有些摇摆了,这许大茂倒是嘴甜,还能算一潜力股,但人何雨柱可是现成的牛股啊…… 关键人家还是单着,那身子还挺干净。 得嘞,也不嫌弃厨子油腻了! 这妞也够虎的,想一出来一出,趁着眼睛里冒着绿光,这就跑去找何雨水帮忙了! 然而,何雨水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何雨柱就要结婚了! 于海棠顿时就悔得想掀桌了,下手晚了啊,都怪许大茂那王八蛋,捱了他糖衣炮弹了…… 不过一听何雨柱的对象是已经被下放去扫地的然秋叶,于海棠的心中顿时腾起了熊熊火焰,这不是还没结婚呢么?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她于海棠是谁啊? 红星轧钢厂最风光的那朵花,厂子里七八千男工人的梦中情人,追她的人能从厂子门口一直排到天安门广场去! 平日里,只要她广播一放,那都能影响生产效率,男工人们恨不得都把机器停了,腾出双手来听于海棠的余音绕梁呢…… 让她挤兑个扫地的臭老九?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从这天起,只要何雨柱回家,不管多晚,于海棠一准儿往他屋里钻,打扮的花枝招展,又是拾掇家什,又是给人唱歌…… 何雨柱是个面包,人家笑脸相迎,他又狠不下心板着脸给人撵走,心里还挺美。 别说,那歌唱的还真不错! 这么一来,何雨柱这屋就热闹了。 于海棠天天在那候着,娄晓娥偶尔也来,然后秋叶再来…… 都能凑一桌打斗地主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许大茂,你死定了! 何雨柱,你个王八蛋! 每天早上起来,许大茂都得蒙在被窝里这么嚎一嗓子! 要不然,他真觉得活不下去了。 这一天天的,他觉得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已经不足以体现自己的惨状,那必须是一呼伦贝尔大草原啊! 前老婆,现女友都跟喝了迷魂汤似的,上赶着往人身上贴…… 要是分了俩人各自欢喜,他这口气也好咽。 偏偏人只爱—— 何雨柱! 这孙子是个妖精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许大茂现在还真没空找何雨柱的麻烦。 况且,就是有空,他也不敢! 何雨柱手可通天! 许大茂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并不是头顶的绿色,而是怀疑自己得了什么好不了的传染病了…… 有日子了,李奎勇那一家小孩儿,一见着他就跟看见鬼似的。 恨不得能躲八丈远! 这要是旁的人,许大茂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骂两句神经病得了! 但这事儿出在神通广大的李奎勇身上,他就不得不琢磨起来,而且越想越害怕。 怎么了这是? 这天早晨,许大茂又碰上了李奎勇。 没有任何新意,这小子撇了他一眼,顿时满脸的晦气,跟看见狗拉屎一样,绕了老大一圈,才钻进厕所放水去了…… 许大茂憋不住了。 这小子前些日子分明还拍他屁股了,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就在厕所外面候着,等李奎勇一出来,立即堆起来一个谄媚的笑容,迎上前去。 “奎勇,我……” 话还没说完,李奎勇倒退三步,嫌恶的说: “滚滚滚,你离我远点!” 许大茂都快哭了,哀求道: “奎勇啊,咱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算老哥哥求你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您给个明话行不行?” 李奎勇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嗓音,透着一丝怜悯说: “你真不知道?” 许大茂急道: “我知道什么呀,你们这一天天的,瞅见我跟撞了鬼似的,怎么了我?” 李奎勇摇摇头,神秘的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屋里!” 祖宗,您可愿意说了! 许大茂连忙把他拉进屋里,探出头瞅了瞅,又退回来,把门反锁了。 “奎勇,你快说吧!” 李奎勇捏着嗓子,严肃的说: “这可是机密,你知道归知道,不许外传。在外面我要是听到一字半句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大茂指天发誓,李奎勇才开了口。 “许大茂,你死定了!” 一句话,许大茂刚刚腾空的膀胱就开始膨胀了,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见他吓的够呛,李奎勇又神秘的说: “我那天去大领导家看书,你猜猜,我在他书桌上看到什么了?” 许大茂哭丧着脸说: “祖宗,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再这么吓唬下去,我这尿可憋不住了!” 李奎勇嫌弃道: “瞧你这点儿出息!行了,我也不卖关子。这么跟你说吧,杨厂长要回去了,李主任马上完蛋,而你许大茂当初可跳的凶,现在就死定了!” 杨厂长要回去了? 李主任马上完蛋? 我许大茂跳的凶? 晴天里三道霹雳,一道比一道凶狠,每劈一道,许大茂身子就软三分,三道劈完,许大茂已经瘫倒在桌子底下了…… 抱着一线希望,许大茂虚弱的问: “奎勇,你说真的?” 李奎勇瞪眼道: “我骗你干什么,大领导的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娄董事长多大的事,人说放就放了。杨厂长可是大领导的嫡系,之前一直没捞人,就是想把你们这些二五仔给钓出来!” 许大茂“咚”的一声躺地上了,裤裆里湿津津的一滩,也就是他刚尿过,否则李奎勇就该跑了…… 过了好半晌,许大茂终于倒过气来,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抱着李奎勇的裤腿,哀嚎道: “奎勇啊,救救我,救救我……” 李奎勇道: “我可救不了你,要不是看你可怜,这些个话我都不会说,你猜猜我是哪一派的?” 许大茂绝望了。 李奎勇还能是哪一派的,人杨厂长都来亲自看望过他,更别说喝过酒的大领导了! 愣了一会儿,许大茂再次紧紧攥着住李奎勇的裤腿。 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住的哀求: “奎勇,看在许大茂给你办过事儿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我这后半辈子,做牛做马……” 李奎勇淡淡的说: “没得救,你死定了!” 许大茂面如土色,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李奎勇的裤腿都攥不住了。 李奎勇趁机脱了身,站起来就往外走,许大茂绝望的看着他,嘴唇颤抖,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这哪是没得救? 人是根本就没那心思,我许大茂眼瞎啊,放着这么一尊大佛不拜,一天天的跟着李主任闹腾个屁啊! 忽然,他想起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心头升起一线希望。 鼓足勇气叫道: “奎勇,你别走,许大茂绝不让你白出力!” 说罢,爬起来就往床底下钻,费力的掀起一块地板砖,从里面拿出一饭盒,拆开层层包裹,拿出来一根金条。 冲过来,献宝似的捧到李奎勇面前: “奎勇,这是你的了!” 李奎勇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怎么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上面可有味儿了…… “拿走,我不是那种人!” 刚刚吹红的火星子被人一泡尿浇灭了,许大茂整个人像捱了一锤的雕像一样,一点一点的垮下来,渐渐软瘫下去。 李奎勇似笑非笑的说: “金条我不要,我也真救不了你,不过你倒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许大茂木然的抬起头,一片死寂的眸子里又燃起一丝火光,他深信自己将来一定会死于心梗。 李奎勇问道: “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 许大茂差点儿给李奎勇跪下,不争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太想活了,现在连个后都没有呢! 李奎勇点点头说: “我送你三个字,投名状!” 许大茂云里雾里,下意识的问道: “啥意思?” 李奎勇没理他,打开门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远远的撂下一句话: “啥意思都不知道,你还是别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厨子容易拍婆子 傍晚时分,冉秋叶又来了。 上一次在屋里堵了两个女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气的她好几天没搭理何雨柱,这两天才和好。 何雨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又是送东西,又是赌咒发誓,一路从学校追到家里…… 最后,还是一顿谭家菜解了围。 要不怎么说厨子容易拍婆子呢? 没有什么是一顿地道的谭家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做几顿! 冉秋叶今天没跟何雨柱打招呼,就是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看看那俩女人到底走没走? 结果,先碰上李奎勇了。 “冉老师,好久不见啊!” 李奎勇笑嘻嘻的看着她,在学校扫地也没有磨灭冉秋叶身上的灵气,她还是一朵空谷幽兰。 冉秋叶嗔道: “还说呢,都大半年了,也不来老师家里玩。怎么,怕老师这个臭老九连累你啊?” 李奎勇笑道: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怕当了电灯泡,这才战术性规避,免得我柱子哥施展不开……” 冉秋叶脸一红,大眼睛忽闪忽闪: “又胡说,施展什么呀?” 李奎勇一脸坏笑: “那我咋知道,我又不在场,当时怎么施展的,这得问您啊?” 冉秋叶脸更红了,伸手掐了他一下,不满的说: “奎勇,你真学坏了啊!” 李奎勇生捱了一下,苦着脸说: “冉老师,您是不是老这么掐我柱子哥,瞧您这手劲儿都练出来了!” 冉秋叶作势又掐,李奎勇连忙讨饶: “好好好,我不说了!” 冉秋叶正色道: “老师要谢谢你,自从有了你那些笔记,我们家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李奎勇摆摆手: “谢啥,那东西书上都有,关键得会用。要是我柱子哥那酱油脑子看了,那也是两眼一抹黑……”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四合院的禽兽们又习惯性的探头探脑,冒出了八卦之光。 李奎勇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撇撇嘴道: “冉老师,柱子哥还没回来呢,要不先去我家坐坐?” 冉秋叶嫣然一笑: “没事儿,我有钥匙!” 看着那亮晶晶的钥匙,李奎勇暗暗比了个大拇哥。 何雨柱这一手干的漂亮啊,快刀斩乱麻,小小一枚钥匙就解决了这么头疼的问题! 你看另外俩妞,一个猫在何雨水屋里,另一个趴在聋老太太窗户上,眼巴巴的望着那把锁呢。 冉秋叶就不同了,堂堂正正走上前去,钥匙一转。 “咔嚓”一声,大门洞开…… 顿时一股子女主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李奎勇笑道: “冉老师,您这已经算是当家做主啦,什么时候给我发喜糖呢?” 冉秋叶脸又红了,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说: “本来准备国庆节办的,结果你柱子哥又给我招回来俩情敌,这不是得等他好好选选再说吗?” 瞧这话说的,多诛心! 李奎勇道: “冉老师,这话您要是当着我柱子哥的面儿说出来,信不信他能给您跪下?” 冉秋叶没说话,抿嘴一笑。 李奎勇顿时会意,不可置信的说: “不是吧,真跪了?” 冉秋叶慌忙摆手,她可不能承认,要不以后李奎勇该拿这事儿取笑何雨柱了。 “没有,没有!” 李奎勇哪儿肯信,眼珠子一转,就吓唬她: “哎呦,这么看来,我柱子哥是夫纲不振啊!以后可有的受,还是劝她娶娄晓娥算了,这女人是存着心以身相许的心思来报恩的,肯定服服帖帖……” 冉秋叶急道: “奎勇,你怎么胳膊肘超外拐呢?” 李奎勇哈哈大笑。 冉秋叶呆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臊得满面通红,恨不得跑到门外面去……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截拐杖伸进来,俩人一回头,见聋老太太正费力的迈过门槛。 李奎勇“腾”的一下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太太,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 “听说我孙媳妇来了?” 冉秋叶正红着脸呢,听到“孙媳妇”三个字,更是像极了一块红布,慌忙站起来,把老太太让到上首坐下,自己紧张的站在一旁。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笑着说: “我孙媳妇长得可真水灵!好孩子,你别担心,那俩扑腾蛾子已经被我撵走啦……” 怪不得门开了这大半天了,还不见那俩女人过来斗地主呢? 原来老太太下手了! 怕冉秋叶尴尬,李奎勇特意多坐了一会儿。 有他在一旁插科打诨,老太太和冉秋叶迅速熟络起来,唠了一阵子嗑,何雨柱回来了。 却先去了李奎勇家,见他没在,又在院子里喊: “奎勇,奎勇……” 李奎勇走出门,笑着招手: “柱子哥,冉老师来啦,还不快来做饭?” 一听“冉老师”三个字,何雨柱顿时乐得没眼睛了,三两步赶上前来,搂着李奎勇的脖子,挤眉弄眼的说: “奎勇,首长夫人催呢,你咋还没去?” 李奎勇道: “这不冉老师来了么,我不得替你稳一稳,免得娄晓娥和于海棠那俩妖精又出来搅和,她可是最烦海王!” 何雨柱笑道: “够意思,哥没白疼你!” 李奎勇一本正经的说: “应该的,应该的,老父亲总是有操不尽的……” 话没说完,何雨柱飞起一脚。 李奎勇笑着躲开,朝屋里喊了一声: “太太,冉老师,您二位慢慢聊,我有事先走啦!” 冉秋叶从屋里追出来,朝他喊道: “奎勇,骑自行车去吧?” 李奎勇早跑远了,远远的摆了摆手,笑着跑了。 何雨柱坏笑着说: “秋叶,你把自行车给奎勇,是不是准备今晚不回去了?” 冉秋叶脸一红: “胡说八道,瞎想什么呢?” 老太太又在那装聋: “你们说什么呢,今晚要生儿子?” 何雨柱哈哈大笑,拉着红透了脸的冉秋叶进门,凑到老太太耳边说道: “没说生儿子,是奎勇跟您道别呢!” 老太太骂道: “没出息,还不生儿子?” 说着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 “奎勇是个好孩子,有眼力见儿。你俩唠着吧,老太婆也不在这碍眼了,走了,走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我脑子里都是钢筋 话分两头。 那边李奎勇一进门,还没打招呼呢,首长夫人就乐呵呵的把他往书房撵: “快去看书,你大叔来客人了,不用跟他打招呼!” 李奎勇一头雾水,您这表情分明话里有话,而且我是学霸又不是学渣,至于这么撵啊? 推开书房门,书桌前坐着一个女孩,眼眸低垂,正在那看书。 两条小辫儿垂在肩上,衬得肤色雪白,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上翘,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只是秀眉微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奎勇愣了一下,这不是周晓白吗? 果然没猜错,首长口中的“老周”还真是周晓白他爹,这就有意思了,“娃娃亲”是不是能提上日程了? 怎么搭个讪呢? 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哥哥,你太老土了! 欧沃! 这妮子且高傲着呢,李奎勇自忖没有钟跃民那种海王的标准长相,完全没有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便没有自讨无趣打扰她,先正经看会书再说。 找了一圈,却没有那本没看完的《基督山伯爵》,怀疑在周晓白手中,往前走了两步,想看个仔细。 这时,周晓白忽然抬起头来,见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敦实小伙站在桌前,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合上书,惊讶的问道: “你,你是谁?” 李奎勇已经看到她玉手下的书名,完全没搭理她,转身去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这人怕不是个聋子吧? 周晓白有点儿生气,站起来说道: “喂,我问你话呢?” 李奎勇抬头笑了笑,淡淡的说: “我妈说,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跟陌生女孩子说话,尤其是漂亮的陌生女孩子,越漂亮越不能说话!” 周晓白嫣然一笑,这小子拐着弯夸我! “那你怎么又说话了?” 李奎勇痛苦的说: “没办法,这根本行不通。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子,我要不说话,她们就侮辱我是聋哑人。我现在有经验了,只是不回答第一句。说话可以,借钱不行!” 周晓白乐了,笑着说: “说什么呢,我跟你借钱干什么?” 李奎勇摇摇头,一板一眼的说: “我没说你,上次有个女生让我陪她去买衣服。后来看中一条裙子,她说借我点钱买下好吗?我就借了,等她换上新裙子,踮着脚转了一圈,开心的问,好看吗?我说,好看。她就红着脸说,我男朋友给我买的!当时我就一巴掌抡了过去,这明明是拿我的钱买的,跟她男朋友有半毛钱关系?不想还钱了是吗?” 周晓白笑弯了腰,好半天才忍住问道: “后来呢?” 李奎勇忿忿不平的说: “后来她把钱还我了,可好心没好报,她居然逢人就说,李奎勇是个傻子!你说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周晓白又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没有,没有良心。原来你叫李奎勇啊,你怎么会在这?” 李奎勇懵懵懂懂的说: “我其实也不想来,但是有一天我大叔说,你小子脑子里都是钢筋啊,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儿?于是就让我每天来看一阵子书,说可以把钢筋消化掉,其实这是个笨办法,有钢筋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去医院取吗?” 周晓白同情的看着他,原来是个亲戚家的傻小子! “李奎勇,我叫……” 李奎勇慌忙摆手,截住她说: “别说,千万别说名字。我这脑子里的钢筋很奇怪,一旦听了漂亮女孩儿的名字,就会记很久,说梦话都能喊出来。你这么漂亮,更不能说了,恐怕能记一辈子……” 周晓白脸红了一下,灿然笑道: “我漂亮吗?” 李奎勇肯定的说: “漂亮,漂亮极了,跟天仙似的!” 周晓白很高兴,又故意说: “我叫周晓白,哎呀,怎么说出来了,现在你可听到了……” 李奎勇捂着脸,生无可恋的说: “周晓白,你这是害我啊!不过我可提醒过你了,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完了我说梦话,你可不许打我?” 周晓白笑道: “你说梦话我又不知道,又怎么会打你呢?” 李奎勇无奈的说: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上课爱打盹儿,可能用不了几天,这些话就会从学校里传到大街小巷。人们都会说,李奎勇那小子又发花痴,说什么,周晓白我要娶你,周晓白我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周晓白你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 周晓白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急忙扑过来捂他的嘴,娇嗔道: “李奎勇,快别说了!” 李奎勇深吸了一口气,傻笑着说: “你的手好香啊!” 周晓白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即缩回手背到身后,又羞又气。 “李奎勇,你这个流氓!” 李奎勇笑道: “咦,你还会算呢,咋还知道我小名儿了?” 周晓白气的直咬牙,打他吧,欺负一个傻子又有点下不去手,可是你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大胖小子都生出来了! 气鼓鼓的回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下来,瞪着李奎勇生闷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哪家父母能这么缺心眼儿,给孩子取个小名儿叫“流氓”? 再一看李奎勇嘴角那一丝笑意,脑子里一帧帧闪过刚才的那段对话,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我才是傻子? 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冲过来就锤他,怒道: “李奎勇,你敢耍我?” 李奎勇舒展身子,让她的小粉拳擂了几下,这才笑着问道: “怪了,一直都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到底是我哪句话露出了马脚?” 周晓白生气的说: “什么叫一直都好好的,耍我很有趣是吗?”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矢口否认: “没有,没有。我就是活跃下气氛,这才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破坏形象出演了一个傻子,你那不是挺开心的吗?” 周晓白没好气的说: “你有个屁形象,再说,我哪里开心了?” 李奎勇戏谑的看着她: “哟,刚才谁在那笑得跟鹅似的?” 周晓白怒道: “滚蛋,你才是鹅!” 正文 第五十章·归去来兮,田园将芜 俩人逗了一阵子嘴,慢慢熟络起来。 周晓白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问道: “这张纸夹在《基督山伯爵》里面,是你写的吧,上面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呀?” 李奎勇笑道: “那是爱德蒙的复仇路径图,现在还没成型,而且书你也没看完,等你把书看完了,自然能看懂这图。” 周晓白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画这个路径图干什么?” 李奎勇笑了笑,摇摇头说: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儿少打听!” 周晓白又生气了,这人怎么这样,装傻占便宜不说,说话还不好听,她这一晚上把一年的气都生够了! “李奎勇,少在那装蒜,你不是小孩子,上初中没有?” 李奎勇又笑: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 周晓白气道: “为什么你笑得那么讨厌?” 李奎勇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看来你还长了一双慧眼。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我可能天生长得比较讨厌。当年我一出生,就把接生婆吓晕了,醒来就跟我爸说,完了,完了,您媳妇生了个妖怪,赶紧烧了吧……” 周晓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你爸咋没烧呢?” 李奎勇叹了口气: “嗨,提起这事儿,我爸其实也挺后悔的。说要是早知道我这一天天上房揭瓦的不干好事,留着还在家浪费粮食,真不如当年一把火烧了干净!” 周晓白哈哈大笑,“哎呦”“哎呦”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首长夫人探进来半个身子,暧昧的笑了笑,说道: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奎勇道: “甭提了,周晓白这妮子正笑话我长得难看呢!” 周晓白扶着椅子站起来,娇嗔道: “我才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首长夫人笑道: “好啦,真是两个小冤家,先别闹了。晓白,你爸爸要回去了,你是在阿姨这儿睡呢,还是一起回?” 周晓白走过去挽着夫人的胳膊,撒着娇说: “阿姨,我过些天再来陪你,今天我得回去了。” 跟李奎勇摆摆手,拿起桌上的书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跑。 李奎勇急道: “周晓白,这书我还没看完呢!” 周晓白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急什么,等我看完就还回来,小孩子家家的,要有点儿耐心……” 说罢,一道风似得跑了。 “这孩子……” 夫人摇摇头,回头对李奎勇说: “奎勇,你先看着书,我得去送送,完了咱们再聊?” 李奎勇笑道: “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过了一会儿,首长和夫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俩人都没说话,就在那瞅着李奎勇乐。 目光灼人,李奎勇放下书,站起来问: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儿?” 夫人笑道: “奎勇,我看你俩处的挺好,晓白这孩子不错吧?” 李奎勇一脸的花痴: “岂止是不错,那就是天仙下凡啊,手快有手慢无,您赶紧把这娃娃亲定了吧,等我参了军就结婚!” 首长哈哈大笑,指着李奎勇直摇头: “混账小子,你不是要打光棍儿吗?” 李奎勇摇头晃脑的说: “此一时,彼一时也。” 首长笑骂道: “行了,我瞧你也没心思看书,过来跟我聊聊。” 看来跟周副司令聊得不错,首长今天兴致颇高,还让夫人放了首李奎勇不爱听的音乐。 “奎勇,最近看的什么书?” 李奎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瞎看,换换脑子。赶紧得把这病根儿去了,要不然我这一开口说话,就跟广播员似的……” 俩人都笑,李奎勇又说: “大叔,我最近看了两篇古文,一篇是《归去来兮辞》,另一篇是《桃花源记》,都挺有意思,您有空看看?” 首长笑道: “你小子,这就给我上起课来了……” 忽然敛去笑容,正色道: “奎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李奎勇点点头,又问: “大叔,您是南方人,知不知道云南有个叫丽江的地方?” 首长点点头。 “当然知道了,你小子又考起地理来了?” 李奎勇摇摇头: “那您肯定不知道,那边有个泸沽湖,当地人叫亮海,那一片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是摩梭人的天堂。您要是去了,那可不就进了陶渊明的桃花源吗?” 首长深深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李奎勇道: “那可不,现在蛇灾闹的这么凶,除了那老头子,没人能独善其身,您还守在这儿干什么,等着被咬啊?” 首长叹了口气: “奎勇,你不懂啊。到了我这个位置,身上担着责任,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喽!” 李奎勇摇头道: “您这是当局者迷,说句不好听的,其实您谁都救不了。您救一个人,门缝就大一分,哪天您要是被蛇咬了,所有被您救的人都得遭殃,那咬下去能比之前惨一万倍……” 首长不说话了。 其实更严重的后果他也想到了,只是作为爬过雪山,渡过赤水的第一代建设者,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楼往下塌而无动于衷,往偏激了想,他能抱着柱子同归于尽! 过了一阵子,李奎勇又说: “大叔,那么多大风大浪您都过来了。连我这个毛头小子都还有信心,也有耐心等着天亮的那一刻,难道您反而不相信了?你们这些擎天巨柱,从前能够重整山河,将来也一定能,但前提是您得活到那一天……” 首长闭着眼想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被一个黄口小儿教训了,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得再想想,再问问,确实有些当局者迷了!” 李奎勇笑道: “我看的不深,我感觉那些蛇其实也没什么思想,它们也不知道最终往哪儿走,就是逮谁咬谁。您现在越是守得严实,它们就越是把您当成了目标,一旦您放开了,它们反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见首长目光灼灼,嘴角上扬。 李奎勇立即刹住车。 “我这半瓶子醋,就这么叮当响完了。不过您要是去泸沽湖,千万要带上我大婶,那边的摩挲族姑娘都是走婚,完了您可别带着一群娃娃回来……” 首长抓起了烟灰缸,李奎勇撒丫子就跑。 正文 第五十一章·神秘的后援团 “啪”的一声,书房门关上了。 夫人面色忧郁,低声道: “我刚才也不敢插嘴,现在形势确实不太好啊,我琢磨着奎勇说的有道理,咱们留在这儿,还真不太好,你觉得呢?” 首长点点头,放下烟灰缸,笑着说: “奎勇这孩子不简单啊,之前我以为他背后是钟山岳,现在这么看却不太像,想低了……” 闭着眼睛想了半天,苦恼的叹道: “到底是谁呢?” 夫人拍了他一下,轻声道: “你就别费脑筋了,那位既然让这孩子带话,想必是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咱们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听人家劝,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回护之心!” 被夫人这么一提醒,首长忽然一拍大腿,笑道: “我知道是谁了!” 站起来,兴奋的兜了几个圈子。 搓着手说: “我得跟几个老家伙碰碰头,既然上面是这么个意思,咱们杵在这当茅坑里的石头,就没必要了。你准备一下,过些日子咱们就去泸沽湖!” 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高兴什么呀,走婚的摩挲族姑娘们在等着你呢?” 李奎勇还不知道他背后被首长“安排”了一个神秘的大人物,而他说的话也被当成了某种暗示。 他就是随口一说,听不听在人,反正就算他不提醒,首长吃了亏之后,也会去南方避祸的。 那就不是他该操的心了! 过了几天,周晓白果然来还书了。 见了李奎元,顿时笑靥如花,得意的扬起一张纸说: “李奎勇,我把这张复仇路径图补全了!” 真是个要强的女孩儿! 李奎勇哭笑不得,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之前一边看书,一边完善坑那几个禽兽的大计划,手上闲着就画了那图,就是跟爱德蒙对比一下黑心程度,顺便找些灵感…… 你这都补全了,我还找个辣子? 只好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双手接过来,郑重其事的叠好,装进上衣兜里,还拍了拍。 周晓白看着好笑,问道: “李奎勇,你又跟这演的什么?” 李奎勇郑重其事的说: “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递的纸条,我得好好珍藏起来。” 周晓白大窘,红着脸急道: “胡说八道,谁给你递纸条了?” 李奎勇却没再纠结这事儿,盯着她手上那本《基督山伯爵》,笑着转移话题: “这国外的武侠小说好看不?” 周晓白瞪了他一眼: “真没文化,这是通俗小说,谁跟你说是武侠小说了?” 李奎勇笑了,你这个初中小丫头还跟我说文化,你是上过网还是打过农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周晓白嗔道: “不许笑得这么讨厌!” 李奎勇笑道: “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周晓白摇摇头,她倒是听说香港那边有个叫金庸的,写了很多武侠小说,可大陆没出版,根本看不到。 李奎勇道: “我在别人家看过,比这《基督山伯爵》好看多了,要不要我说一段给你听听?” 周晓白顿时来了兴趣,溜过去坐在沙发上,小手一伸—— 请开始你的表演!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 这《射雕英雄传》李奎勇看过不下十遍,几乎能够通背全文。 要是当年高考阅读理解考这个,他都能得满分! 当下就从第一回“风雪惊变”开始,讲到第二回丘处机大战江南七怪的名场面时,他已经悄悄坐到周晓白身边了,但这妮子被精彩的故事吸引,并没有往旁边挪…… 俩人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正讲到恐怖的黑风双煞呢,首长夫人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周晓白依偎在李奎勇身边,小手还拽着他衣袖,顿时回错了意,又缩了回去。 “当当当”敲了几下门,俩人这才被惊醒,抬头见夫人脸上那暧昧的笑容,都是一呆。 周晓白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立即往旁边挪了一大截。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夫人都笑出声了! 李奎勇忙替她解围,说道: “大婶,我给正给她讲故事呢,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夫人笑道: “不晚,不晚,才十二点。” 周晓白“呀”的一声,赶紧站起来,焦急的说: “我得回去了,要不然非挨骂不可!” 夫人又笑,早干嘛去了? “不用啦,我已经给你妈妈打了电话,今天就在阿姨这睡吧!” 周晓白放下心来,走过去挽着夫人的胳膊,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奎勇,疑惑的说: “你不回家吗?” 夫人拉着她往外走,笑吟吟的说: “甭管他,奎勇是个夜猫子,从来都没见他睡过觉!” 周晓白咋舌道: “从来都不睡觉?” 夫人点点头,帮李奎勇关上房门。 “奎勇是个努力的孩子,自打去年过来看书,就天天熬通宵。怕打扰我们,每次都是下午吃过饭来,早上天不亮就走,读书笔记都攒了一人高了……” 周晓白暗道,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些,倒不是骗我? “那笔记呢,我咋没看到?” 夫人笑道: “被小何师傅借走了,就是我们家做饭那位,你见过的……” 周晓白被安排在书房对面的客房里,夫人说这原本是给李奎勇准备的,可他从来没踏进来一步,始终像海绵一样泡在书房里。 夫人多待了一会儿,讲些睡前故事,比如李奎勇鼻青脸肿的来放电影,狠狠坑了陈秘书一次,比如他像卫兵一样守着厨房,帮忙抓到了投毒的厨子,再比如他生了气,要烧那古画…… 原来不是亲戚家的孩子? 周晓白不太理解李奎勇身上那股子自信和从容。 有一个踏三轮车的爹,跟五个弟弟妹妹挤在八平米的房子里,算得上人丑家贫了,怎么还能跟首长和夫人处得跟家里人似的? 这一晚,周晓白睡的很不好。 眼睛一闭,就想起黑风双煞的尖手指和那些骷髅头,然后李奎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在脑子里晃悠,好几次爬起来,悄悄打开门往那边瞅。 书房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偶尔闪动一下…… 他还真没睡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首长还没动身,何雨柱却被调回了红星轧钢厂。 自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可不能让何雨柱丢了饭碗,特意让陈秘书开着车,风风光光把他送了回去! 李主任高兴坏了,他早就忍受不了食堂的“粗茶淡饭”了。 以前何雨柱在的时候,客人来了都不愿意出去下馆子,可现在一听食堂安排了,饭都不吃就跑了…… 这不是影响他的仕途吗? 一高兴,就给何雨柱任命了食堂副主任的职务,把采买那一块也一股脑儿交给他来管理。 当然,何雨柱这也是狐假虎威。 暂未动身的首长在李主任眼里,仍然是高不可攀的擎天巨柱,当他看到何雨柱从首长车里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干别的事情不行,这一类人情世故,李主任门儿清…… 何雨柱回归,全厂都跟过年似的,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其中之一就是许大茂,他觉得自己的末日可能就要到了,连首长家的厨子都当上副主任了,杨厂长的回归还会晚吗? 这一天,无助的许大茂又拦住了李奎勇。 “奎勇,我……” “滚滚滚,我不认识你,一边儿呆着去!” 李奎勇像踩到了狗屎,嫌弃的啐了一口,拔腿就跑了…… 完了,完了。 这下真完蛋了,这小子都不敢跟我说话了! 许大茂慌了,再也没精神试探自己的隐疾了,命都保不住了,还研究那玩意儿干嘛? 没日没夜的窝在屋里,拉着狗屁不通的秦京茹整材料,他也实在是没人手了,时间紧,任务重,且得赶着杨厂长复出之前,把“投名状”给递上去! 说起这秦京茹也真是有意思。 之前许大茂差点儿把她堂姐家害的家破人亡,她愣是没胳膊肘往里拐,还是一心一意跟着许大茂。 后来为了追于海棠,又把她骗回乡下去了,秦京茹居然不计前嫌,又巴巴的跑回来找他…… 这不正赶上于海棠变心,俩人又钻一被窝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奎勇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红星轧钢厂,时不时的看望一下正当红的“何副主任”和“扫地改造”的杨厂长。 也不久待,聊一阵子就走…… 这一切,都被许大茂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仿佛看到了死神,那孙子正蹲在许大茂家门口,磨刀霍霍,时不时还露出一个会心的笑脸—— 小子,你死定了! 惶恐之下,许大茂再也顾不得找真凭实据了。 再说,这个时候整人,其实也不需要真凭实据,但凡你脑子里能勾勒出一个大概的犯罪轮廓,再填上某些子虚乌有的言论,那绝对一告一个准! 许大茂对这种操作,那可就太得心应手了,这段时间跟着李主任他可没少干这种勾当…… 举报李主任的材料越来越厚实了! 另外一个不开心的人,是秦淮茹。 何雨柱掌管了食堂,秦淮茹家的日子开始拮据了。 这段时间,她仗着跟李主任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食堂里那是想拿什么拿什么,就跟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食堂主任看在眼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也是她们家虽然被掘地三尺,仍然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重要原因。 这时候刘海中和阎埠贵两家都还挨着饿呢! 但现在行不通了! 出了那么些事儿,何雨柱现在一看秦淮茹就烦,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拿走一根菜叶子,那都对不起冉秋叶!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把秦淮茹的财路给断了,特意让徒弟马华给盯着秦淮茹—— 帮厨可以,拿东西,门儿都没有! 白米细面的吃了有些日子了,骤然换成窝窝头,秦淮茹家的饭桌上立马炸了锅。 贾梗带着妹妹们绝食了! 秦淮茹气得想锤他,看了看他那条伤腿,又作罢了。 确实不能这么下去了,贾梗现在可不能断了营养,万一伤养不好,拖上一条瘸腿,那可怎么找媳妇呢? 这一天傍晚,秦淮茹洗完锅,又画上精致的妆容,换上李主任送的那条连衣裙和高跟小皮鞋,“蹬蹬蹬”出了门。 贾张氏气呼呼的追出去问道: “天都黑了,又上哪儿疯去?” 秦淮茹回头道: “您放心好了,我还能去哪儿疯?厂里来了大领导,李主任让我去给端茶倒水呢!” 贾张氏不敢吱声了。 李主任可是好人啊,不仅救了他和棒梗儿,隔三差五的还让秦淮茹带回来些粮票,要不然他们家真的喝西北风了…… 李奎勇正要去看书,听到她俩这一番话,立即改变行程,这狐狸精,老子终于等到你现形了! 回屋换了深色衣服,带好装备,远远的吊在后面。 夜色昏沉,李主任的灯还亮着。 这王八蛋干啥啥不行,整人第一名,现在当了主任,正是苍蝇进了茅坑,那还不埋头苦干? 大权在握,硬生生把一酒囊饭袋,变成了工作狂! 李主任正翻着材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淮茹婷婷袅袅的扭了进来,连衣裙衬得她身姿凹凸有致,像个成熟的蜜桃,尤其高跟鞋往上那一截白嫩的玉腿,真是…… 李主任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急慌慌的迎上来。 “淮茹,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缓缓拂过他的嘴唇,脖颈,胸膛,小腹,一路下行…… 李主任颤了一下,喘着粗气说: “别这样,淮茹,这里……嘶,这里,嘶……” 秦淮茹抛了个媚眼,蹲下来将丰润的嘴唇替换上去,腾出手来一把拉下连衣裙的肩带,顿时无限风光在险峰…… 李主任抽了口冷气,脑脊液迅速下坠,扶着墙勉力支撑,最后一丝理智化作一团热气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抬起头,舌头在红艳艳的嘴唇上撩了一圈,拉断了上面的水线。 抛了个媚眼,站起来走到书桌前。 看了看窗外,胳膊撑在桌面,躬着身子,腰身弯起一道诱人的弧线。 扭头朝李主任媚笑着,忽然掀起了裙摆! 李主任深吸一口气,眼睛顿时挪不开地儿了,低吼一声,像野兽一样扑了过去…… 正文 第五十三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瞎了,瞎了! 李奎勇痛苦的捂上了眼睛。 他这个角度细节虽然非常清晰,但是看不到脸,根本没法拍照取证,真踏马晦气! 幸运的是,李主任并不是久战之士。 没过多久,他就遭不住了,赶紧把秦淮茹翻过来,摁倒在桌面上…… 这一下,角度刚刚好! 李奎勇毫不犹豫按下了快门,随即闪进了灌木丛。 书桌上的秦淮茹正咬着嘴唇低吟,她知道李主任好这一口,只要她配音一出来,那边就忍不了几下子…… 忽听窗外“咔嚓”一声,吓得她浑身一紧! 李主任正忍的辛苦呢,被她狠狠一攥,顿时败下阵来,气急败坏的说: “秦淮茹,你干什么?” 秦淮茹委屈的说: “外面,外面好像有人!” 李主任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没好气的说: “有个屁的人!那是猫,来了有些日子了。没用的东西,一惊一乍的,真踏马扫兴……” 秦淮茹“嘤”的一声痛呼,战战兢兢的缩下来。 她不敢让李主任扫兴,要紧事还没说呢! 今儿怎么都得把人伺候好了,等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才好提要求啊? 且得多费些口舌,再把它劝进去! 吞吐间心里还兀自在那疑惑,猫不是“喵喵”的么,这咋“咔嚓”呢? 难道是捉了只老鼠,蹲在那嚼呢? 确实捉了老鼠,还两只! 黑猫警长一击得手,远遁千里,早就借着夜色翻墙跑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在哪里呢? 李奎勇来红星机械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现在也不单单陪何雨柱和杨厂长聊天,得空他还会在厂里转悠转悠。 许大茂惊骇绝伦—— 难道这小子得了杨厂长的任务,在暗中盯着我们呢? 可惜李奎勇还是不理他,远远的瞅见,绕道就走了,吓得许大茂没日没夜把材料背在包里,得空就往里面添油加醋。 跟着李主任日子越久,他心里也越忌惮,知道这王八蛋后台可硬了,这一回要不能把他整趴下,回头一准被咬死! 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过了几天,李奎勇终于碰上了回收废料的刘岚,她算是遭了罪了,手上、脸上都是黑乎乎的机油,早已不见昔日风华。 “刘岚姐,您怎么在这呢?” 刘岚哭丧着脸说: “是奎勇啊,还认得姐姐呢?” 李奎勇道: “瞧您说的,哪能认不得呢,您这么漂亮,脸上这黑都遮不住您的俊俏模样……” 听到这话,刘岚顿时眼圈儿一红,祥林嫂附体: “我真傻,真的。我只知道秦淮茹家里困难,就眼睁睁看着她来厨房里偷东西,我不知道她还是个狐媚子啊……” 刘岚的眼泪流淌下来,声音也呜咽了。 “李主任也是个王八蛋啊,有了秦淮茹,就把我打发到……” 李奎勇连忙截住她: “姐姐啊,这话可不能说,被人听到你就死定了!” 刘岚只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李奎勇又劝她: “刘岚姐,那秦淮茹可不像你,她太招摇了,这厂子里无数眼睛盯着呢,早晚要倒霉。您暗中多留心,没准就翻身了呢?” 刘岚哽咽道: “还翻什么身呐,我都这模样了!” 李奎勇笑道: “所以啊,您且得收拾漂亮了,万一那秦淮茹倒了,李主任回心转意,结果一看您这模样,岂不是回头又找于海棠了?” 刘岚立即收了哭声,用袖子抹了把脸,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来到首长家,夫人又把他往书房搡。 李奎勇问: “大婶,又开上会了?” 夫人微微一笑,低声道: “可不是嘛,你大叔还说过两天就走呢,可他这性子这个放不下,那个放不下,都得嘱咐两句……” 李奎勇笑道: “那可得抓紧了,泸沽湖的姑娘们都等急了!” 夫人拍了他一下,嗔道: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连你大叔都调侃上了?别胡说八道了,快找你的姑娘去吧……” 李奎勇大喜,朝书房努努嘴: “晓白来了?” 夫人笑道: “天天来呢,可你小子倒放起鸽子来了!” 推开门,周晓白果然坐在桌前。 听见响动,抬头一看,顿时眉眼弯弯,整个屋子都明媚起来。 “李奎勇,你这个大骗子!” 李奎勇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摊开手说: “大小姐,我骗谁了?” 周晓白噘着嘴说: “你不是天天来看书么,这都多少天没来了?” 说着,就走过来扯着他的衣袖,往沙发上拉,嘴里不住催促: “快说,快说,韩小莹到底救了郭靖没有?” 李奎勇顺势坐在她身旁,轻轻一拍桌子,抑扬顿挫的说: “转眼韩小莹已奔到郭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小手,转身飞逃,只奔得丈许,猛觉手里一轻,郭靖一声惊呼,竟被陈玄风夹背抓了过去……” 周晓白“啊”的一声,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 李奎勇心里暗爽,面上却毫无反应,添油加醋把故事讲得凶险无比…… 这一次,刚刚讲到小黄蓉出场,夫人就进来催了。 原来自从在首长家睡了一晚上,周晓白就改在白天来了。 她的妈妈陈亦君女士总是掐着点儿来接,俩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况且外面也不太平,怎么能让她脱离视线呢? 周晓白正听到好处,顿时觉得扫兴无比。 可母亲大人在前,又在别人家里,也不好耍小性子,她红着脸问: “李奎勇,你明天能不能白天来?” 李奎勇笑着点头: “我一大早就来!” 周晓白这才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奎勇也没久坐,翻了一阵书,就和来做饭的何雨柱一起回了,他现在给首长做饭倒成了兼职,且做且珍惜啊! “奎勇,你今天咋没留下?” 何雨柱觉得很奇怪。 李奎勇笑道: “明早约了个妹子,今晚不得好好睡一觉啊?” 何雨柱乐了: “可以啊,你小子才多大啊,这就知道约小姑娘出来了?” 李奎勇鄙视的说: “那可不,哥们儿这脑瓜子多好使啊!再者说了,要是谁都跟你这个面包似的,人类早灭绝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离家出走的白天鹅 李奎勇起了个大早,天边刚刚映出几丝红霞,他已经到了大院门口,卫兵们正在那换岗呢! 看了一会儿,正要往里走,忽然心有所感,往后一看。 远远的看到周晓白走了过来,连忙转身迎上前去,便见她两只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还气鼓鼓的。 看见李奎勇,顿时脸一红,目光有些躲闪。 “晓白,出什么事了?” 周晓白低下头,惴惴的道: “没什么事儿,我起得早了,就过来,来转转……” 她没说过谎,声音越来越低。 从上幼儿园起,她就是那种很乖的女孩子,在家里听父母的,在学校听老师的,打小养的跟小公主似的,自从学校停了课,周晓白就老老实实在家里温习功课。 谁知从上次跟着父亲出门透了透气,这小姑娘就跟着了魔似的,见天的往外跑,一问就是去看书,家里的书难道不够看吗? 就那本《基督山伯爵》,家里放着接灰,碰都不碰一下,欢欢喜喜从别人家拿回来一本,宝贝似的通宵达旦在那看! 母亲陈亦君女士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 作为过来人,她已经察觉到了某种不好的端倪,她觉得根本不是书的问题,而是那张夹在书里的纸条在作祟,要不然遮遮掩掩的? 今天更过分,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要走! 正巧被捉了个现行,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自家的白菜又长得这么好,不在家待着,万一被猪拱了呢? 周晓白哪儿受过这种待遇? 委屈的哭了一阵子,还是想不通,趁着母亲去做早餐,就偷偷溜了出来…… 人艰不拆! 李奎勇没提这茬,走到她身边,温言道: “还没吃饭吧,走一起?” 周晓白点点头,她起得早,又偷偷跑出来,早就饿了。 俩人享用了老北京标准早餐—— 豆浆油条。 李奎勇见周晓白情绪低落,也没有提《射雕英雄传》的故事,看着天边的朝霞,提意道: “咱们去公园转转吧?” 周晓白也没拒绝,现在只要不让她回家,去哪儿都行。 俩人在公园的回廊里坐了一阵,李奎勇才笑着问: “瞧你这模样,捱骂了吧?” 周晓白低着头没说话,眼圈又红了。 李奎勇又问: “偷偷跑出来的?” 这回周晓白绷不住了,哭道: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从没捱过骂,爸妈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我不就是来看看书,听听故事,至于呼哧白脸……” 李奎勇拿袖子帮她擦眼泪,被一巴掌打开了。 于是幸灾乐祸的说: “讲道理我要是生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一天天的往外乱跑,也得狠狠骂一顿才行!” 周晓白愣了一下,哭不出来了,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李奎勇,你安慰我一下会死啊?” 李奎勇没挡,让她的小拳拳揍了几下。 “你这都离家出走了,我还怎么安慰你,总不能带着你私奔到天涯海角去啊?” 周晓白又锤了他一顿,没好气的说: “你想得美!” 李奎勇一脸无辜的说: “这没辙,当着你的面,没办法想的不美!” 周晓白“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敛去笑容骂道: “李奎勇,你混蛋!” 李奎勇嬉皮笑脸的说: “哟,您抬举我了,不敢当,不敢当!” 周晓白气的又想锤他,被李奎勇捉住了小拳头。 “别闹,这么多人围观呢,你看那些人的眼神,都以为我把你给始乱终弃了呢!” 周晓白脸一红,用力把拳头拽回来。 “李奎勇,你真是坏透了。” 闹了一会儿,周晓白的心情好了许多。 俩人绕着湖走了一圈,李奎勇就给她讲四合院的奇葩事,把这妮子唬得一愣一愣,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玩意儿? 听到他舌战群兽,顿时笑了起来: “李奎勇,真有你的!” 李奎勇叹了口气: “那也没办法,面对禽兽,你就得用它们的方式把它们揍回老窝里面去,作为一只蝼蚁,只能拿起一切武装来保护自己和家人,拳头硬了,才能避免成为乱世的草芥……” 周晓白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 “李奎勇,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啊,怎么这么悲观呢?” 李奎勇笑了笑,淡淡的说: “这不是悲观,凡事你要往坏处想,早早做些准备,倒霉的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说着替她把散落的一缕秀发撩到耳边,温言道: “就像你这个虎妞,自己长什么样不清楚啊?一天天的在外面晃悠,没瞅见那些王八蛋口水都含不住了?” 周晓白愣了一下,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瞎说,哪有那么夸张?” 李奎勇笑了笑: “现在你气也消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你这一大早离家出走,家里人都急坏了吧?” 周晓白气哼哼的说: “我才不回去呢!” 李奎勇笑道: “那就跟我回家,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周晓白气得想咬他,愤愤的说: “李奎勇,你想得美!谁是你媳妇了?再说我哪里丑了?” 李奎勇一本正经的说: “你哪里都不丑,漂亮极了,就像一只优雅美丽的白天鹅!我且得想的美点儿,拿破仑不是说了么,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一只好癞蛤蟆……” 周晓白“噗嗤”一声,忙收敛了笑容,娇嗔道: “胡说八道,人家拿破仑说的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你都拐到哪儿去了?” 李奎勇仍然保持着诚恳的表情: “当一个好士兵那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白天鹅就在眼前,李奎勇必须得抓住机会,做一只有大志向的癞蛤蟆!” 见他目光灼灼,周晓白大感吃不消。 慌忙背过身往前走,仍觉得他眼神如有实质,透过衣衫,刺进心里。 慌乱中没话找话: “李奎勇,咱们,咱们还是去看书吧?” 李奎勇笑道: “好啊,既然小仙女想多陪我一会儿,小生就却之不恭了……” 周晓白大羞,回头叫道: “呸,少臭美了,谁要多陪你了?” 李奎勇拖着长音,夸张的“噢”了一声,眼神里透着“我看穿你了”的神色,还一个劲儿的在那坏笑。 “哼哼”,“嘿嘿”…… 周晓白冲上来锤他,红着脸娇嗔道: “李奎勇,你坏死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车间里的靓丽风景线 俩人最终也没去首长家。 李奎勇猜测,陈亦君女士没准在那守株待兔呢! 要这么冒冒失失带着周晓白自投罗网,这未来丈母娘还不把这拐带未成年少女的小流氓给锤死? 又墨迹了一阵子,周晓白还是不肯回家。 她知道这次一旦回去,肯定被爸妈看守起来,想再出来就难了! 直到李奎勇答应把《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写下来,得空给她送家里去,这妮子才转嗔为喜,半推半就被李奎勇送了回去。 家里果然没人! 一问秘书才知道,周副司令和夫人都出去找她了! 李奎勇果然没猜错,他脑子怎么长的? 周晓白托着腮想了一阵子,这才拿出课本,装出一副勤奋学习的模样。 坐在桌前发起呆来…… 李奎勇在家抄书,好几天都没冒头。 这可把许大茂急坏了,还以为他得了某种暗示,好在材料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心想是不是拿过去给“小阎王”过过目呢? 许大茂没来,何雨柱却来了。 “奎勇,这两天咋不来厂里看老哥哥了?” 李奎勇正在奋笔疾书,也没抬头,不耐烦的说: “哥们儿正忙着拍婆子呢,哪有功夫看你这块面包,怎么着,副主任当得滋润不滋润?” 何雨柱凑过来,翻了两页。 “你这写的什么啊?” 李奎勇放下笔,一页一页整理好,一股脑儿塞进书包里。 这才嬉皮笑脸的说道: “给你说你也不懂,这拍婆子要文武结合。文的呢,就给小姑娘讲鬼故事,她一害怕,这不就机会来了吗?” 何雨柱道: “那武的呢?” 李奎勇戏谑的说: “英雄救美呗,就像你对娄晓娥那样,要是没有冉老师,这时候你俩把儿子都生出来了……” 何雨柱急了,下意识的往后瞧了瞧,压低嗓子说: “少胡说八道,哥们儿不是那种人!” 李奎勇笑道: “行行行,咱们说正事。你这典型的媳妇进了房,媒婆丢过墙,没事儿绝不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这给何雨柱闹了个大红脸,这事儿他还真没注意,李奎勇家又不缺吃食,他一个厨子,还能带点儿别的来? 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 “奎勇啊,咱哥俩谁跟谁不是?等我和秋叶结婚了,老哥哥一准儿给你封个大红包!” 李奎勇摆摆手,不耐烦的说: “去去去,那就没意思了。你赶紧说正事,我还忙着呢!” 何雨柱坐在床沿上,想了想才说: “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我感觉挺诡异的,这不自己个吃不准,来找你这个小机灵鬼儿分析分析……” 李奎勇暗笑,这刘岚没惊着秦淮茹,倒把何雨柱吓坏了? 便听他说: “你说怪不怪,这段时间刘岚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 李奎勇笑道: “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打扮一下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何雨柱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爱美是没错。但你见过一天天穿着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画着红嘴唇儿,甩着光溜溜的大腿,扭着屁股在各个车间里收拾废料的工人吗?” 李奎勇哈哈大笑,这刘岚也太会作了吧? “柱子哥,你可不老实。不好好在厨房里做饭,还跑到车间里看女人大腿去了?” 何雨柱脸一红,忙道: “去你的,这是别人说的。你不知道,车间里那些牲口都疯了!这段时间生产效率急剧下滑,废料率成倍翻番,刘岚都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推着小车慢慢的从车间里扭过去,牲口们就会蜂拥而上,把废料给人送上车……” 李奎勇拍手赞道: “这女人开窍了啊,这活可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何雨柱撇撇嘴,没好气的说: “胡说八道,你可是没见那些牲口,他们为了跟刘岚多搭会讪,能一次只拿个螺丝,半颗珠子,一根轴承,一块手帕……” 李奎勇呆住了,问道: “慢着,最后那什么玩意,手帕也算废料?” 何雨柱挤眉弄眼的说: “你猜他们怎么说的,刘岚姐,这大热天的多辛苦啊,瞧把你给热的,来来来,擦把汗……” “牛逼!” 李奎勇锤床大笑,没想到点了一下刘岚,她还灿烂起来了? 这才是漂亮女人过的日子啊! 笑了一会儿,李奎勇回过神来,问道: “柱子哥,你是食堂主任,又不是车间主任,刘岚闹就让她闹去呗,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轮得到你在这着急上火的?” 何雨柱擦了下鼻子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她要只在车间闹,我也不来找你了。关键是她现在活儿清闲了,得空就跑到厨房里来聊天,穿的又清凉,我这不是怀疑……怀疑她馋我身子!” “噗!” 李奎勇刚喝的一口水都喷在何雨柱脸上了。 刘岚馋你身子? 我今天喝多了水,尿也不够黄,是不是把二大爷那个前列腺不利索的家伙喊来,让他一泡颜料滋醒你? 好不容易忍住咳嗽,指着何雨柱说: “柱子哥,你膨胀了啊,这才刚当上副主任,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冉老师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何雨柱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水,无奈的说: “嗨,我这不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么,马华那小子老拿这事儿挤兑我,要是哪天你听一耳朵,再跟秋叶一说,我可不惨了么……” 李奎勇嗤笑道: “瞧把你给吓的,我是这种人吗?” 何雨柱认真的说: “是的!” 李奎勇怒道: “滚蛋,信不信我现在就找冉老师去?” 何雨柱连连告饶,李奎勇又问: “奇怪了,刘岚老往厨房里钻,她没跟秦淮茹打起来?” 何雨柱道: “我也正纳闷呢,以前刘岚见了秦淮茹,那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恨不得抓花她的脸呢!可现在,她见着秦淮茹,绝对是笑脸相迎,还能开几句玩笑……” 李奎勇叹道: “这女人成精了啊,鬼知道她憋着什么事儿呢?” 何雨柱深以为然,点头道: “谁说不是呢,你是没见着,当时她第一次来厨房跟秦淮茹打招呼的时候,秦淮茹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大婶让我来浇花 刘岚悟了,她心里对李奎勇充满了感激。 觉得就算秦淮茹不倒台,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其实也蛮好的? 当然,秦淮茹倒了更好! 哼,这个骚狐狸,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迟早让老娘逮住你的骚尾巴! 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首长终于完成了漫长的告别,特意打电话给何雨柱,让他带李奎勇过来,吃一顿散伙饭…… 进了门,何雨柱去做饭了。 夫人则暧昧的看着李奎勇,戏谑的说: “奎勇,你可真行,这才见了几面,就把人姑娘拐跑了?” 李奎勇大囧,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的事儿。那天晓白是过来看书的,我正好碰见了,就陪她吃了个早饭,去公园逛了逛……” 夫人笑话他: “怎么,还知道害羞了?”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递过来: “奎勇,我跟你大叔明天就出发去泸沽湖了,这钥匙你存着,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帮忙浇浇花什么……” 李奎勇道: “大婶,您这都要出远门了,还惦记着我看书呢?” 夫人微微一笑: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就透。” 首长敛去笑容,看着李奎勇严肃的说: “奎勇,我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遇事能躲则躲,要是躲不过,就去找老周。要是他也没辙,你就大胆去找让你带话那位,他既然把你牵扯进来了,想必也不能见死不救!” 让我带话的哪位? 没人让我带话啊,我错过了什么? 李奎勇一头雾水,首长却觉得他在装傻,也没再说什么。 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我也是瞎操心,就你小子这算计,谁能让你吃亏?” 李奎勇谦虚的说: “没有,没有,我多实诚一小孩儿呢!” 首长哈哈大笑,也没再聊这方面的事儿,光听何雨柱和李奎勇说相声了。 这饭吃的甚是欢乐…… 从此以后,李奎勇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他才十四岁啊! 老是这么昼夜颠倒的,得影响发育了。 到时候站在穿高跟鞋的周晓白身边,要是矮一头,那多别扭? 这一天,李奎勇正在首长的书房里默写“密室疗伤”那一章,忽然听到大门响了一下,连忙赶出来看。 却见周晓白走了进来,她也吓了一跳,见是李奎勇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浮起一朵红云,嗔道: “李奎勇,你偷偷摸摸在这干什么呢?” 正巧,李奎勇也问: “晓白,你怎么来了?” 俩人相视一笑,又同时扬起手里的钥匙,异口同声的说: “大婶让我来浇花!” “大婶让我来浇花!” 李奎勇顿时眼睛一亮,大婶真是我亲大婶啊,这事儿做的忒地道了。 这不是给我俩创造机会呢么? 周晓白也反应过来,腾的一下红了脸,也不敢看李奎勇了,低着头愣了一会儿,转身逃进了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书桌上厚厚一摞稿纸。 拿起一页看了一会儿,听到李奎勇的脚步声,轻声道: “李奎勇,你真把这故事写下来了?” 李奎勇道: “还没写完呢,这书有一百多万字,我有些地方记得不太清楚,不过这么整理下来,起码得有六七十万,这才……” 话还没说完,周晓白转过身,目光灼灼: “奎勇,这些天你一直在写吗?” 李奎勇没注意到她改了称呼,走过去拍了拍那叠稿纸,叹了口气,略略带着些遗憾: “我怕你在家待着无聊,想尽快写完了送过去,谁知这手速还是不够,这才写了一小半……” 周晓白眼眶微红,感动的说: “奎勇,你太辛苦了,这才几天啊,都这么厚一摞了……” 李奎勇笑道: “一点儿都不辛苦,写的时候,我只要一想起来,你坐在窗前翻着这些故事,看到有趣处,顿时欢颜绽放,整个屋里都明媚起来,这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样甜……” 周晓白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感觉脸热得跟发烧一样,也不敢看李奎勇了,几次想逃出去,可惜腿不争气,愣是挪不动…… 李奎勇见她发窘,只好主动破坏气氛,笑着说: “晓白,你见过留声机吗?” 周晓白愣了一下,这哪跟哪? 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没话找话,微微一笑,轻声道: “当然见过了,我妈是个古典音乐爱好者,以前家里也收藏了很多唱片,都是精品。光是《天鹅湖》的全剧音乐就有四种不同的版本,而贝多芬的《笫九交响乐》则有卡拉扬指挥的柏林爱乐交响乐团演奏的精品版,哈恰图良指挥的莫斯科国立交响乐团的版本……” 李奎勇赞道: “陈亦君女士真太高雅了,音乐和诗歌是从高尚的心灵深处自然流淌出来的,在这样的环境里熏陶着,怪不得你能长这么好看……” 三句话不离夸人美! 周晓白脸更红了,抿嘴一笑: “我妈也常这么说,可惜我爸不喜欢这些音乐,一概斥之为糜糜之音,他早就看这些唱片不顺眼,今年一开始,老头儿就命令警卫员把唱片全砸了,连一张都没剩下……” 李奎勇怒道: “这简直是焚琴煮鹤,这个脑子里都是钢筋的糟老头子!” 周晓白“噗嗤”笑了出来,提起这茬,她又想起来那天李奎勇诓她那个故事了,脑子里都是钢筋? 倒还挺贴切的! 自己笑了一会儿,又说: “这话得跟我妈分享一下,她可生气了。那天看到一地的碎唱片,她伤心的大哭了一场,可迫于当时的形势,也没敢和老头子大吵大闹,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听过古典音乐了!” 李奎勇走到门口,又朝她招手: “来来来,我大叔可是个雅人,他这还有好些唱片呢,咱们偷偷听会儿,别让外面那些王八蛋听见了就行……” 周晓白笑着跟了过去,俩人像做贼一样打开留声机。 李奎勇先调低了音量,这才从柜子里翻出来找出一堆唱片。 “瞧,这不是挺多的,你选一张吧?” 周晓白点点头,一张一张拿起来看,似乎有些难以取舍,但最终她还是挑出来一张—— 柴科夫斯基的《六月·船歌》! 正文 第五十七章·神器的正确打开方式【过千爆更】 真是宿命中的选择啊! 李奎勇看过都梁先生的原著,知道在血色世界里,这首《六月·船歌》可比四合院里响起的《命运交响曲》厉害多了,自从在钟跃民家听了这曲子,周晓白看那魂淡的眼神都变了…… 这不是普通的音乐,绝对算得上定情神曲! 《六月·船歌》的旋律从音箱中传出,轻柔地弥散在空气里。 周晓白很快就沉浸在优美的音乐中。 小时候母亲常常放各种各样的古典音乐给她听,可那时周晓白的功课很紧,很少有时间仔细欣赏,但她能够感觉到古典音乐的美妙,每当母亲放肖邦的夜曲时,她能感到一种温馨的宁静,犹如置身于温暖的海洋中。 母亲就告诉她: 这是用音符组成的诗,要欣赏肖邦的音乐,必须具备诗人的情怀。 想起这些旧事,周晓白目光渐渐迷离,神情也变得忧郁起来,直到一曲终了,才像是突然被惊醒,勉强一笑: “这音乐真美,我一进去就出不来了,真的,很久没听过这么美的音乐了……” 李奎勇轻声道: “晓白,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周晓白点点头: “想起小时候了,就觉得我妈妈挺委屈的。要是什么时候带我妈来听听,她肯定高兴极了!” 李奎勇笑道: “那还不容易,这房子现在算是咱俩的了,你请谁来都行!” 周晓白轻轻拍了他一下,嗔道: “别瞎说,什么咱俩的!” 忽然想起一事,眉眼弯弯,狡黠的笑着: “李奎勇,这曲子你听得懂吗?” 小丫头,还想考我呢? 李奎勇笑了笑,又把唱片放了一遍,旋律再次响起。 他做了个深呼吸,眼睛半合,把嗓子的音域调整到低沉的中音区: “女士们,先生们,意大利斯卡拉歌剧院的主要赞助人,指挥大师卡拉扬的恩师和引路人,著名的音乐评论家李奎勇先生特地从意大利的米兰不远万里赶到中国,临时担任音乐扫盲班教授,李奎勇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早在三十年代……” 周晓白笑弯了腰,拍着他说: “李奎勇,你怎么这么臭贫,还音乐扫盲班教授?” 李奎勇丝毫不受影响,他的情绪已经进入了一种氛围: “好的音乐都会在人的头脑中形成画面,我看见的画面是这样,先是辽阔无垠的草原,绮丽的外高家索风光,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圆顶的东正教堂,我的耳畔似乎听到熟悉的俄罗斯民歌,这歌声忧郁而深遂,让你心里酸酸的,忍不住要流泪……” 周晓白愣住了,没想到李奎勇能说出这么有感染力的话,寥寥几句话,竟勾勒出俄罗斯深遂而广袤的大背景! 音乐声在回荡,李奎勇富于诗意的语言还在继续,周晓白用手支住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她眼睛很明亮,目光清澈如水。 “一个幽静的湖泊,岸边是茂密的白桦林,深秋的白桦林色彩斑斓,秋风轻轻掠过,白桦林飒飒作响,我们的小船静静地划动,桨声轻柔,水波荡漾,林中的夜莺在婉转歌唱……” “此时,你的心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只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你的眼眶里贮满了泪水,但它不会滚落下来,泪水会渐渐被眼球所吸收,会自己干涸……” “在如此氛围下,你的心中只有感动,只有柔情,还有一种深深的眷恋。小船渐渐远去,桨声在消逝,涟漪在水面上飘散,带走了感动,带走了柔情。还剩下什么呢?只剩下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在心中久久徘徊……” 周晓白听的呆了,眼角溢出了泪水。 她悄悄擦去眼泪,凝视着李奎勇,目光中有一种柔柔的光泽。 李奎勇收了声,换回正常的语调,笑着说: “怎么,是不是有点意外?” 周晓白深深的看着他,轻声道: “奎勇,看你一天胡说八道,没个正形,没想到你还有诗人的气质!” 李奎勇笑道: “别,你可别这么夸我,我就是个有大志向的癞蛤蟆……” 周晓白嗔道: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李奎勇笑了笑,也没辩解。 又给她放了两个版本的《命运交响曲》,听着音乐,顺道就给她讲那天首长考他的故事…… 周晓白笑的花枝乱颤,也没心思听了,锤了他一下道: “奎勇,你有诗人一样的细腻情感,可怎么老是装出一副讨厌的痞子模样,也不好好说话?” 李奎勇摇摇头: “这不是装的,像陈亦君女士那种高雅气质,是长年累月腹有诗书气自华熏陶出来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在大杂院长大的小混蛋,这都是一时的感触,过些日子就原形毕露了……” 周晓白笑道: “你又没见过我妈,听上去还挺崇敬她的?” 李奎勇道: “大婶跟我说过,她其实也挺喜欢你妈妈,老跟我念叨,你陈阿姨这样,你陈阿姨那样,一来二去,我这不就熟悉了吗?” 周晓白心里暖暖的,轻声道: “阿姨对你真挺好的!” 李奎勇点点头: “确实挺好的,我这么一个穷小子,他们夫妇也从来不嫌弃,什么话都肯跟我说。有时候我就想,以后要是混不上一个元帅,都对不起他们二位的栽培!” 周晓白握住他的手,有些心疼的说: “奎勇,你也别压力太大了,我想阿姨他们对你好,并不是图这个,哪能谁都当元帅呢?” 李奎勇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 “倒也不全是为了这份情义,男子汉大丈夫,生在这世上,必须同风而起,扶摇直上,哪能自甘平庸呢?再说,你爸可是中将,我要不混出来个模样,怎么好意思上门提亲呢?” 听着慷慨激昂的前半截,周晓白还挺激动的。 等最后一句出来,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丢下他的手就跑了…… 李奎勇在后面喊道: “晓白,我明天不来,你请陈亦君女士来听音乐会吧?” 周晓白远远的应了声,还带着浓浓的羞赧: “知道啦……” 正文 第五十八章·快跑啊,贾梗 知道刘岚动了,李奎勇也放下心来。 如今东风起的正是时候,是时候把网收回来了…… 回到四合院,瞧见许大茂在他门前探头探脑的,就拿了个小板凳,坐到何雨柱家门口乘凉—— 快来觐见啊,爷给你个机会! 何雨柱和秦淮茹家离的不远,正卧床养伤的贾梗从窗户里看到李奎勇,那眼神都要杀人了! 李奎勇假做不见,还在那唱歌刺激他: “正月里来,是新春。赶上了猪羊,出呀了门。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到那……” 唱到“猪啊,羊啊”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气,幸灾乐祸的朝秦淮茹家的屋子看了几眼,这里头的意思谁还不明白? 讽刺秦淮茹家被扫荡了! 贾梗气的腿都粗了一圈,脑门子一热,拉起双拐架在腋下,就准备冲过去拼命…… 贾张氏不在家,也没个人拦着! 刚一触地,腿上的剧痛立即刺了他一个透心凉,瞬间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 腿没瘸的时候都打不过李奎勇,现在还想挨顿揍? 这时贾梗听到了许大茂的声音,于是悄悄摸到门边,就猫在门帘后面。 这两个王八蛋,又想干什么呢? 一定要给他搅和了! 门前,许大茂点头哈腰的凑过来说: “奎勇,乘凉呢?” 李奎勇没给好颜色: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许大茂心里有底,还腆着脸往前腻歪: “别介,奎勇。咱很快就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了,给老哥哥留一面儿……” 话还没说完,李奎勇举起了三根手指,冷冰冰的说: “许大茂,我数到三,你小子立马滚蛋,谁踏马跟你一条战线了?” 许大茂急了,手扶着膝盖,一脸的奴才相: “别别,我真有要事禀告!” 李奎勇放下手,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说!” 这位爷还真是惜字如金! 许大茂擦了把汗,拍了拍随身的背包,献宝似的说: “奎勇,材料我都整好了!” 可李奎勇装傻了,看了一眼秦淮茹那屋,窗子上贾梗那张狰狞的脸已经消失了。 于是板着脸问道: “什么材料?” 怎么不认了,难道形势有变? 许大茂不争气的冷汗又出来了,陪着笑说: “嗨,你又跟老哥哥装糊涂是不是,就是举报那位的材料啊!” 李奎勇玩味的看着他,大声问道: “哪位?” 许大茂惊了一下,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这才压低嗓子说: “还哪位,就李主任啊!” 看到秦淮茹家的门帘抖了一下,李奎勇满意了,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麻溜的从我眼前消失!” 许大茂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顿时放下心来: “是是是,您歇着……” 躬着身子就要往后退。 李奎勇又说: “对了,我给你提个醒。秦淮茹可是有手段的,仔细她把秦京茹策反了,到时候偷了你材料去找李主任,哼哼……” 许大茂得意的拍了拍背包,笑着说: “那不能,东西我随身背着呢!” 李奎勇一摆手: “滚吧!” 许大茂屁颠屁颠的跑了。 门帘后面,贾梗听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这跟家里反省,还是托了李主任的福,要是李主任倒了,还不得再给抓回去? 赶紧得告诉妈妈去! 但李奎勇坐在院子里,贾梗又不敢出去。 万一被他看着了,再跟许大茂一说,那就什么都晚了! 贾梗拄着拐在家团团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抬头看院里的动静,可李奎勇又唱起歌来了…… “正月里来,是新春。赶上了猪羊,出呀了门。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到那……” 贾梗也顾不上生气了,好不容易等李奎勇拎着小板凳回屋去了,立马双拐如飞,朝红星轧钢厂奔去! 那边刘岚刚倒完一车废料,远远的看见贾梗进了工厂大门,瞧着他拄着双拐奋力奔跑的狼狈相,不由幸灾乐祸的笑道: “活该,一家子禽兽!” 骂了依旧,忽然反应过来,看他满头大汗的着急模样,这小子铁定有急事!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也有今天? 撂下手套,就往厨房跑。 贾梗已经拉着秦淮茹出了厨房,刘岚立即缩在角落里,等他们进了旁边的库房,这才小心翼翼的溜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秦淮茹看着贾梗一头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瞪着眼说: “棒梗儿,你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 贾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头没尾的说: “妈,你快,你快去找李主任!” 秦淮茹莫名其妙,还以为贾梗有什么特殊涵义,这种搞破鞋的事情,被儿子知道了还真是尴尬,于是板着脸说: “瞎说什么呢,快回家去!” 贾梗憋得脸红脖子粗,喘了口气机枪似得吐出来一大段: “许大茂整理了举报李主任的黑材料,这就准备往上报呢,您说李主任要是倒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许大茂怎么会举报李主任,再说你咋知道的?” 贾梗快急死了,大声说: “哎呦,妈,我还能骗你啊?刚许大茂跟李奎勇说这事儿呢,恰好被我听了一耳朵,李奎勇那王八蛋,还让许大茂防着点小姨,怕她被您策反了……” 这回秦淮茹有点信了,这事儿要是李奎勇怂恿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否则借许大茂十个胆儿,他都不敢针对李主任! 琢磨了一会儿,沉吟道: “这要是真的,那就真的糟了,我这就找京茹去!” 贾梗急得直顿拐杖,声音又拔高了一截: “别找了,找她没用。许大茂说那材料他随身带着呢,小姨肯定也偷不着,您还是去找李主任吧?” 秦淮茹眼神有些闪烁。 上次她都把李主任伺候的快秃噜皮了,那魂淡居然还是不肯把何雨柱的副主任撤了,还标榜什么用人哲学—— 要让所有人都为他所用! 我呸,你这么能,咋不让刘岚也回来一起伺候你呢? 这不机会来了! 许大茂那不正和李奎勇商量着么? 说明这材料还没报上去,这事儿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候,必须得想个法子把材料弄过来,然后献过去…… 何雨柱,许大茂,李奎勇,你们都完蛋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贾梗急的满头大汗,却见秦淮茹脸上慢慢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正奇怪呢,便听她说: “好了,这事儿你甭管了,赶快回家去。别让许大茂他们起疑心,剩下的事儿,有妈呢……” 听到这里,刘岚立即踮着脚尖跑了出来。 下意识的就要去找李主任,这要是赶在秦淮茹之前给人报个信儿,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回宠在望啊! 跑了两步,她又站住了。 不行,这样秦淮茹那骚狐狸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啊? 完了她再给李主任吹点儿枕头风,李主任自然知道这消息来源是哪儿了,辛辛苦苦为他人作嫁衣裳? 刘岚想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 必须往大了整! 许大茂正在宣传科翻资料,楼道里忽然响起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还以为是秦淮茹,吓得他赶紧收拾东西往起来藏。 “大茂,大茂在不在?” 原来是刘岚,吓死老子了! 许大茂放好背包,拿起一张报纸,正襟危坐。 刘岚推开房门,探进半个身子,红唇艳艳,笑吟吟的说: “哟,不喊许组长你还不搭腔啊?” 许大茂满脸堆笑: “刘岚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岚扭着屁股走进来,斜倚在办公桌前,捋着一丝头发说: “怎么,许组长日理万机,没事儿不能来聊天?” 许大茂狠狠的嗦了一眼那丰润的圆月,吞下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白皙的小腿,笑嘻嘻的说道: “好姐姐,您现在都成厂花了,还能想起我许大茂来?” 刘岚叹了口,绕到他后面,手臂搭在他肩上说: “姐姐请你吃饭,赏个面儿呗?” 许大茂往后一仰,顿时陷入柔软之中,雪花膏的香味儿扑面而来,顿时腾起一股子邪火,眯着眼享受着说: “姐姐,有事儿?” 刘岚扭了扭,娇嗔道: “许大茂,吃个饭而已,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捏了捏他的肩膀,悠悠的叹道: “你现在是李主任身边的红人啊,姐姐想让你帮忙说几句好话,这收废料的活,真不是女人干的!” 许大茂蹭着软处,摇着头说: “这话我能说,但不一定管用,李主任的脾气你比我清楚!” 刘岚笑道: “你能说上话就行,姐姐欠你情,晚上吃好的去!” 许大茂猥琐的笑道: “白馒头给吃不?” 刘岚往前一撞,白馒头奉上,浪笑道: “噎死你!” 刘岚刚走没一会儿,秦淮茹又来了。 “大茂,忙着呢?” 看到她一步三扭的骚模样,许大茂腋毛都炸了! 李奎勇这嘴是开过光怎么的,还真让他说着了,可这骚狐狸又从哪得的消息? “秦淮茹,你来干什么?” 秦淮茹迎面趴在桌子上,衬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许大茂的眼睛顿时陷入深渊,不可自拔。 “大茂,再怎么说,你跟我们家京茹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打算不认我们这家穷亲戚啊?” 许大茂魂授色与,吞了口唾沫,期期艾艾的说: “哪能呢,您现在可是李主任身边的红人,我这上赶着攀这门子亲戚呢,就怕你们家棒梗不乐意啊……” 秦淮茹咯咯咯娇笑着,带动深渊一阵晃动。 “说那些就没意思了,姐晚上做东,咱们两家坐一起吃顿饭,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许大茂眯缝着眼睛,连连点头: “是是是,您说得对!” 秦淮茹站直了身子,娇笑道: “晚上等你哟!” 说罢,转身系好扣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神马玩意儿,老娘俩馒头就搞定了! 正要走呢,许大茂忽然说: “姐姐,我晚上有个局,可能要迟一点!” 秦淮茹回眸一笑: “没事儿,我们和京茹先吃着,一家人了,不在乎早晚……” 说罢,风摆杨柳般的走了。 等“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许大茂脸上的憨笑渐渐隐没,狰狞的戾气浮现出来。 “臭婊子,还踏马想使美人计?” 拍了拍背包,冷笑道: “老子也给你来一出将计就计!” 刚一下班,秦淮茹就去菜市场置办了食材,还买了两瓶好酒。 可把她心疼坏了,心里愈发狠何雨柱! 过了今天,老娘就让你滚蛋! 炒了七碟子八碗,一盘一盘往许大茂屋里端。 把秦京茹都吓坏了,她这次投靠许大茂,一直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秦淮茹一家迁怒于她,跑来找麻烦。 怕什么来什么,今儿倒好,摆上鸿门宴了? 不过秦京茹很快就被安抚了,不仅姐姐对她和颜悦色的,连平日眼睛里飞刀子的贾梗都小姨长小姨短的,就是贾张氏一直拉着个脸吃菜,什么话都不说…… 看到许大茂屋里热热闹闹的吃饭,李奎勇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启动器虽然设了双保险,可秦淮茹只是个兜底的,那是万一刘岚那个憨批不管用,才用得上的。 他还是想让刘岚去触这颗雷! 毕竟这样中间隔了三个人,他暴露的可能性就比较小,后面的计划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展开…… 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大茂回来。 秦淮茹都往外跑了好几次了,李奎勇也坐不住了,换了深色衣服,带好装备,摸着夜色出了门。 话分两头。 那边许大茂刚一下班,刘岚就溜了进来,挽着他胳膊就走。 根本不理会旁人的羡慕眼神…… 许大茂对刘岚是没有防备心的,毕竟她失宠已久,现在又全厂卖骚,早就绝了李主任那条路了,再说她怎么会知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五迷三道的就跟着刘岚进了饭馆,席间刘岚使尽了浑身解数,连衣裙都被他揉皱了,服侍的许大茂那叫一个舒畅! 他酒量本就不行,还爱断片儿。 哪儿禁得住刘岚这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菜还没吃几口呢,许大茂就瘫倒在桌子下面了…… 刘岚还不放心,又叫了几声不见他答应。 就拿起酒瓶子,直接怼到他嘴上“吨吨吨”的灌了整整一瓶! 这么一来,就算他装醉,也是真醉了…… 迅速翻开他的公文包,厚厚一叠材料正在其中,一页页看下去,真是越看越心惊肉跳。 这要报上去? 李主任枪毙八回都不冤! 正文 第六十章·看你的了,祥林嫂!【过千爆更】 刘岚托服务员买了两沓信纸,偷偷塞进许大茂的公文包,又把这叠资料装进包里的档案袋,出门结了账,直奔红星轧钢厂…… 一路上,刘岚心里始终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劝她把资料放回去,提醒许大茂趁早把这东西送上去。 把李主任那个死鬼恁死算了! 另一个则催着她快跑,把李主任救了,到时候手握救命之恩,那死鬼还不夜夜涌泉相报? 就这么矛盾着,已经到了厂子门口。 刘岚终于下定决心,选第一种虽然解气,但李主任倒了,对她刘岚有没有实质性的好处? 当然没有! 她本来就是李主任安排进来的,这死鬼倒了,她还混个屁吃? 还是第二个小人说的对啊…… 李主任下午喝了点酒,这会儿回到办公室,顿时感觉胀得难受,看了看表,秦淮茹这会儿都到家了! 于是点了根烟,狠狠的吸了半截,硬生生把火往下压。 忽然“咚咚”有人敲门,李主任烦躁的说: “进来!” 穿着高跟鞋的一截光溜溜的小腿伸了进来,李主任瞪大了眼睛,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结果,刘岚扭了进来! 李主任大失所望,沉着脸道: “你怎么来了?” 刘岚浪笑着贴上来,娇声道: “你个死没良心的,人家怎么就不能来了?” 李主任气往上涌,这个疯婆子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敢这么说话? 随即感受到柔软的触感,顿时有些气喘。 算了,凑活着用吧! 刘岚虽不及秦淮茹丰润魅惑,但这一打扮出来,倒也算得上标志,而且熟门熟路的,活儿还要好! 罪恶的大手从裙子下面探了进去,刘岚扭了下屁股,闪到一旁,笑嘻嘻的递过来一个档案袋,献宝似的说: “不忙,你先看这个!” 李主任烈炎焚体,怒道: “看个屁啊,快过来,待会儿有人来了……” 刘岚乖巧的凑过来,让他在那游走,手上却没闲着,迅速打开档案袋,掏出一叠资料放在他眼前。 李主任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僵住。 又看了一眼,脑子里“轰”的一声,也顾不得手上的湿气,劈手夺过那叠资料,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头上就冒汗了。 等看完了材料,冷汗已经渗透了整个后背,周身如坠冰窖,哪儿还有半分火气? “这东西,你从哪儿拿的?” 刘岚浪笑一声,一屁股坐进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说: “你把我调回来,我就告诉你!” 李主任这时候哪儿还有这心思? 只好虚与委蛇,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歉然道: “之前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你看上哪个岗位了,说一声,我立马给你换过去,好不好?” 刘岚在他脸上“吧唧”一下,笑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 刘主任急道: “长话短说!” 说罢,又觉得自己语气冲了,遂把手攀上山丘,咬着刘岚的耳朵,喘着粗气说: “快点说完,我都忍不住了!” 刘岚“嘤”的一声软瘫下来,闭着眼睛说: “那天,我在仓库那边撞见许大茂和秦淮茹,他想占便宜,秦淮茹不肯,俩人拉扯了一阵子。许大茂忽然说,你的后台就要倒了,还踏马傻了吧唧的……” 说到这,李主任手上力道忽然加重。 刘岚喊了声痛,才继续说道: “后来他们办事的时候,断断续续说了些话,我隐隐听到许大茂正在整理什么材料,好像是针对你的,就留了个心眼儿!” 李主任宠溺的抱紧了她,忿忿的说: “我可真是瞎了眼,还是你好,这都还没忘了我。秦淮茹这个两面三刀的臭婊子,老子早晚恁死她!” 刘岚笑了笑,继续说: “下午我见许大茂鬼鬼祟祟的去找了秦淮茹,就偷偷跟过去听了一耳朵,原来许大茂正在那嘚瑟呢,说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就要往上递呢!” 李主任的手僵住了,刘岚笑道: “哎呦,瞧你吓的,我哪能让他把材料递上去呢?” 李主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催促道: “后面呢?” 刘岚拍了拍胸脯,娇声道: “当时就把我给吓坏了,想赶紧跑来跟你说吧,又怕许大茂那个王八蛋这就把材料递上去了!只好壮着胆子跟了过去,在那看了一下午,又说晚上要请他吃饭,想拜托他在你面前说点儿好话,给我换个岗位,他倒也没起疑心……” 听到这,李主任顿时松了口气。 又听刘岚得意的说: “就许大茂那点酒量,我在那一拍马屁,饭还没怎么吃呢,就瘫倒在桌子下面去了。就偷了这材料,赶紧来找你!” 这东西没呈上去,那就是个屁! 李主任欣喜之下,又用力揉了几把,才银笑着说: “真是个会疼人的小妖精,你这可是救了我的命啊,今儿说什么我都得好好的报答一番,是不是?” 一时风月无间,巫山云雨。 期间那猫又来过一回,“咔嚓、咔嚓”的在窗外闹。 李主任都习惯了,毫不在意埋头苦干。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猫来到轧钢厂是不是转了性,改啃钢锭了? 不像秦淮茹那一惊一乍的,刘岚那时候早就化成一滩水,“神志不清”了,压根儿就没听见,更别说往紧攥了…… 刘岚可比秦淮茹会来事儿多了,她总是特别敏感,特别柔弱,特别满足,也特别让人有征服感! 不像秦淮茹,总是一副“我还能打十个”的样子…… 歇了一阵子,刘岚整理好裙子,又补了妆,回过身勾着李主任的脖子,千娇百媚的说: “坏人,人家腿都软了,还怎么收废料啊?” 李主任笑着说: “小妖精,快回家歇着吧,明早去厨房找何副主任报道!” 刘岚大喜过望,“吧唧”盖了个章,从他身上溜下来,夹着腿挨到门口。 又是回眸一笑,这才扶着墙挪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李主任顿时像面条一样瘫了下去,感觉自己被掏空,这面子撑的真踏马辛苦! 也懒得挪窝了,仰躺着眯了一阵。 良久,李主任猛地惊醒,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了。 抖抖索索摸出跟烟,猛吸了两口,余光扫到门口,好像门缝里夹着什么东西? 这个丢三落四的刘岚! 正文 第六十一章·全厂干部扩大会议 李主任扶着腰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却是个信封,封皮空空如也,顿时没了兴致。 这又是哪个王八蛋趁夜塞进来的检举信? 皱了皱眉头,没看到刘岚吧? 把信封随意扔在办公桌上,揉了一阵子腰,又拿起许大茂的那叠材料。 冷笑一声,放盆子里一把火烧了。 这才满意的坐回去,准备连夜召集心腹开个会。 电话拿到手边,又犹豫了。 把那信封拿起来拆开,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定睛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重重一拍桌子,愤怒的咆哮道: “这三个王八蛋!” 再看那照片上: 许大茂和刘海中一人攥着一根金条正往裤兜里塞呢,保卫科长更过分,怀里鼓鼓囊囊的,那得塞了多少? 李主任气得在屋子里转圈,他刚刚差点就打电话给保卫科长了,那可是他最信任的手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货……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耍我? 发了一通脾气,又重新拿起电话。 这一次通知的对象有变,都是住在厂里的,但他的嗓音愈发的沉闷,明显是压着火的,令人不寒而栗。 半夜接到这种电话,狗腿子们还不得跑快点儿? 李主任都要发飙了! 一进门,灯光晦暗。 屋子里一股子烧纸的味道,再配上李主任那张拉到脚面的脸,几个睡眼惺忪的狗腿子打了个寒颤,顿时就清醒了。 大半夜的,这是讲上迷信了? 见他们都看着那盆里的灰烬,李主任冷冷的说: “看什么呢?” 众狗腿战战兢兢,立即收回眼神。 “没,没看什么……” 李主任又是一声冷笑: “那些都是许大茂、刘海中他们揭发你们恶行的检举信,万万没想到,你们几个胆大包天,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龌龊事!” 这屋里的人都是阎王殿里的小鬼,平日里仗着李主任的威风作威作福惯了的,一排屁股撅起来,哪儿有干净的? 自己本来就心虚,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谁都不敢说话。 其中一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冤枉啊,主任!” 他这一跪,另外几人顿时反应过来,李主任要是较真儿,怎么会半夜喊他们来,又怎么会烧了那些个检举信? “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叫起了撞天屈: “主任明鉴啊,那都是许大茂他们编的,这孙子含血喷人,一定是想排除异己,心怀不轨啊他……” 喊了一阵子,李主任沉默不语,只是冷笑。 狗腿子们都不敢说话了! 李主任淡淡的说: “都起来吧,既然我把检举信烧了,就没打算处理你们,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怎么能窝里斗呢?” 狗腿子们感激涕零,马屁拍得震天响。 李主任摆摆手道: “但是,这机会只有一次。下次谁屁股上的屎没擦干净,蹦到我这里来……数罪并罚!” 狗腿子们指天发誓,异口同声的说: “李主任,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主任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 “行了,这些检举信我都看了,你们这些王八蛋要说没做过,别说我不信,你们自己信吗?” 拿起一叠稿纸撂过来,冷冷的说: “自己做的事,都自己写出来。我记性可好,谁要是敢骗我……” “不敢,不敢!” 许大茂这孙子,谁知道他写了什么? 狗腿子们不敢隐瞒,搜肠刮肚把小时候看邻居洗澡的事儿都写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抓不住就是万劫不复啊…… 一小时以后,办公桌上堆了一叠“自黑书”,李主任看也没看,直接拿一档案袋给封了。 狗腿子们泪眼婆娑,主任真是太仁厚了! “给你们个任务……” 这个时候,许大茂睡的正香呢! 他被饭店的活计们抬了回来,整个人醉得像一滩烂泥,就是脸上红了点,那是伙计们叫不醒他给扇的—— 扇都扇不醒! 怕他醉死了惹上官司,饭店才安排人给抬了回来。 也就是他许大茂这些日子比较张扬,见天的请客吃饭,红星轧钢厂周围的饭店都门儿清,否则又得露宿街头了…… 秦淮茹机关算尽,最后从许大茂包里搜出来一叠空白稿纸。 整个人如坠冰窖,难道许大茂已经递上去了? 吓得她一整夜没合眼! 天麻麻亮就往厂里跑,但李主任并不在办公室,好不容易熬到上班,可通知开会的广播又响了! 于海棠的天籁之音响彻全厂: 通知全厂各级领导,各车间工人代表,各部门积极分子前去参加—— 红星轧钢厂全厂领导干部扩大会议! 于海棠还详细的公布了会议名单,有心人仔细听了一遍,就发现了其中蹊跷,这名单里少了三个人,分别是: 保卫科长。 工人纠察队专案组组长许大茂。 积极分子刘海中! 领导层都有些诧异,这仨可是李主任的左臂右膀啊,每次开会一旦李主任一发言,这仨必然摇旗呐喊,搅和的会场像猪肉铺似的。 今天没了这仨,李主任可是气势大减啊…… 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何雨柱自觉的窝进角落里,他就是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厨子,做好饭就行。 其他的,不发言,不表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李主任敲了敲桌子,肃然道: “今天早上把各位召集起来,是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当然了,你们会猜,为什么少了三个人?” 会场里静下来,大家都望着他,没有说话。 李主任左手边有高高一摞检举信,右手边却只有薄薄一个信封,他拿起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照片,扬了扬说: “答案,就在这张照片上,你们先传看一下!” 把照片递给身边聂副主任,后者接过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李主任,摇摇头继续往下传递。 会场的平静被打破了,看过的人交头接耳,没看的人翘首以盼,会场里渐渐响起抽气声,叹息声,叫骂声…… 这三个王八蛋也忒踏马贪了! 那可是金条啊,就那么成包的往怀里塞,不怕撑死你? 话又说回来,那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那么近的距离,愣是没被发现,难道是李主任派人干的? 真是细思极恐啊…… 正文 第六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 转了一圈,照片又回到李主任手中。 他脸上带着严酷的冷笑,双眼如鹰隼般扫过台下,一直等到会场再次静下来,才扬声道: “这就是他们三个人没有列席会议的原因,今天这场会就是专题讨论这三个蛀虫的问题!” 顿了一顿,又说: “照片你们也都看了,但那只是冰山一角,我手边这一堆检举信,全部都是揭发他们三个人丑恶行径的!” 聂副主任“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声说: “李主任,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这三个祸害滥用私权,贪污腐败,为祸钢厂不是一天两天了,处理他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众人都大声附和: “我们都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早就应该清理他们了!” “打倒……” 一时群情激昂,每个人都站出来慷慨陈词,把这三个王八蛋说的那叫一个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何雨柱不得已也说了两句,所有人都发言了,就他不说话,那不是没事儿找不自在吗? 李主任满意的拍拍手,厉声道: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接下来我们就要形成一个决定性的意见,由聂副主任整理材料,汇报上级,从严处理这三个祸害!” 一日之间,风云突变。 整个红星轧钢厂都动了起来,兵分四路,各自奔袭! 保卫科长和刘海中正缩在办公室里,惶惶如丧家之犬。 早上于海棠在广播里念会议通知的时候,他俩心里就虚了。 这可是扩大会议,连车间里的工人代表都参加了,就算没有刘海中这个积极分子,保卫科长也应该有啊? 即便不扩大,保卫科长都会列席的! 而且,俩人都注意到了,不仅没有他俩,许大茂的名字也同样没有被点到,这就很有意思了…… 会议越开越久,俩人等得心焦,刘海中满头大汗,惶恐的说: “难道是金……” 保卫科长骂道: “放你妈的屁,刘海中你踏马少害我,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咚”的一声办公室门被撞开,一伙人不由分说,进了门摁住就打! 俩人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锤翻在地。 保卫科长满嘴喷血,嘶声吼道: “干什么,老子是保卫科长,反了你们?” 一人啐了口唾沫,骂道: “科长个屁,李主任已经罢免了你的一切职务,现在乖乖跟我们走,不要反抗,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保卫科长不信,一边挣扎,一边喊: “我不相信,我要见李主任,我要……啊……” 回答他的是铁锤般的暴揍! 刘海中早就吓傻了,整个人都处在当机中,挨了揍也不知道疼,只是觉得天旋地转,耳中轰鸣,眼前发黑…… 其余三路则各奔一家,誓要掘地三尺! 许大茂后半夜酒涌上来,吐得满身都是,可把秦京茹折腾坏了,又是脱衣服,又是擦身子。 折腾了半宿,早上就没起来。 这时候,俩人像麻绳一样纠缠在一起,睡得正香呢…… “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秦京茹春梦之中惊坐起,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惊恐的看着乌泱泱一屋子壮汉! “踏马的,这混球倒是会享受!” 没等她说话,几个人冲过来,拉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拽。 许大茂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刚拿手去揉眼睛,肚子上就捱了一拳,“噗”的一声喷出来一坨…… 那人被喷了一头一脸,顿时就暴走了! 抄起棍子,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跟铁疙瘩打交道,跟娄晓娥那种战五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武器,同样的打开方式,但是战果却不可同日而语,等许大茂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的时候—— 已经皮开肉绽,没一处好肉了…… 街坊们又出来看热闹,瞧见院子里光溜溜的许大茂和秦京茹,顿时会错了意,许大茂又被捉奸了? 这小子也太倒霉了吧? 偷一回嘴,被捉一回现行,捱一顿打。 一次比一次凄惨…… 不对啊,他不是离婚了吗? 难道…… 是秦京茹娘家人! 一直到工人们开始往外搬东西,街坊们才意识到,这小子完蛋了! 这才不是啥捉奸,这是那什么啊…… 许大茂家天高一丈之后,又是刘海中家。 不到一个月,家里被犁了两回,地主家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二大妈都快疯了…… 一直到下午,李主任桌子上堆着十来根金条,一个翡翠镯子。 李主任扫了一眼,不满的说: “就这些?” 为首的狗腿子哭丧着脸说: “主任,这三家的地板都撬了,实在是找不出来。那仨混蛋嘴太紧了,打得就剩半条命了,还是不肯说剩下的东西藏哪……” 李主任“啪”的一声把照片拍到桌子上,厉声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包袱首饰就这么点儿?那一包金条就这十几根?去财务科把上次列的清单找出来,跟照片一一比对,要是少了一件东西,那就是你们几个王八蛋私吞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那剩下的东西,不都在李主任自己家吗? 可惜除了他自己和李奎勇,压根儿没人敢往这方面想,于是就反复毒打那三个祸害,要求他们“交代彻底”! 已经很彻底了啊…… 打了几天,三个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实在捱受不住,就在他们的诱导之下,承认了转移财产的“事实”! 这样一来,亲戚们可就糟了。 刘海中仨儿子,刘光天、刘广福还在号子里,现在又连累了大儿子和儿媳妇,甚至亲家屋里也被扫荡了…… 同样的,许大茂和保卫科长也没落下—— 众叛亲离,倾家荡产…… 折腾了一个多月,剩下的首饰和金条仍然不见踪迹,被锤得像章鱼一样的三个人生不如死,受不了折磨,纷纷表示: 那些东西都已经偷偷卖了,钱也花光了! 别打了,枪毙吧! 这三坨烂肉终于被移交出去,按照那些财物的价值,这辈子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早已不成人形的三个人,倒还挺知足—— 坐牢总比打死好啊? 正文 第六十三章·送死你去,房子我住 无数个不眠之夜,三个人都孤独的守望着铁窗前的月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许大茂心底一直有个疑惑,他包里那些材料一旦翻出来,以李主任赶尽杀绝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但是,在审查期间,压根儿没人提这茬! 为什么呢? 难道是奎勇拉了哥哥一把? 李主任那边动作很快,刘岚一进厨房,秦淮茹就回了车间,连带着贾梗和贾张氏又被抓回去蹲号子了…… 秦淮茹慌了,又去夜袭。 李主任城府很深,根本没表现出来任何异常,秦淮茹的投怀送抱他也不拒绝,白给的馒头谁不要呢? 但是无论秦淮茹怎么伺候,他都咬紧牙关,说棒梗那事儿是市上的决定,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至于调回车间? 那更好推脱了,就说她跟何雨柱不合,影响不好! 秦淮茹还能怎么着,这身子一旦舍出去,那就是用一次贬值一次,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财路断了,好在俩吃粮大户都有牢饭养着呢,她一个月工资娘仨根本吃不完,日子倒也不算潦倒。 秦淮茹很是惆怅,眼瞅着贾梗算是完了,将来也没个扛棺材板的,可别学了聋老太太了? 一咬牙,就把环给摘了! 这个案子甚至惊动了市上,处理完这三个人之后,还没收了他们的房产,交给街道办重新分配…… 这个时候的房屋还不是私产,国家实施“统一管理,统一分配,以租养房”的公有住房实物分配制度。 一切都是国家的,别老想着搭积木,分给你住就完了! 接到通知,街道办立即组织召开了四合院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全院大会—— 街道办主任主持,市上领导、红星轧钢厂聂副主任莅临列席,整个四合院,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要求参会…… 领导们依次发言,首先宣布了对许大茂和刘海中的判决结果,然后街道办主任开始挨家挨户登记四合院的居住状况。 不登记不知道,这一登记顿时问题出来了: 李奎勇一家八口,居然蜷缩在一间不到八平米的小房子里,人均还不到一平米? 聂副主任都惊呆了,失口道: “李顺发,你们怎么睡觉的?” 李顺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搓着枯黄的大手说: “挤挤,挤挤也能睡……” 李奎勇对这个就知道窝里横的老爹真是没办法了,人家这明显是有意关照啊,你还挤挤,挤个屁! 只好自己出头了,越众而出,朗声道: “天灾是一件坏事,但是它里头含有好的因素,你要是没有碰到那个坏事,你就学不到对付那个坏事的本领,所以艰难困苦能使我们事业成功。遇到困难,务宜忍耐,困难总是可以慢慢解决的!” 四合院的飞禽走兽面面相觑,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街道办主任却听出来了,自从李奎勇闹了那场“皇帝的新装”之后,他们整个街道办都开始悄悄温习功课了…… 不学习,万一哪天不留神落这种人手上,再被他一考? 那可不死定了! 学习成果还不错,这会儿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哪句,笑着问道: “你就是李奎勇吧?” 李奎勇点点头,不卑不亢的说: “领导,我是李奎勇,我爸不太会说话,您多包涵!” 街道办主任点点头,又低声给市领导和聂副主任简要介绍了他那次舌战群兽,反败为胜的光辉战绩。 市领导听罢,顿时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好,好啊,干得漂亮!” 赞许的看着李奎勇: “小伙子,你很不错,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积极向上的青年!” 聂副主任想起一事,又在市领导耳旁提了一嘴。 这小子跟首长走的近,听说天天去读书,都快成干儿子了,李主任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事儿,那是他们都羡慕不来的! 现在有福利,且得添一把柴,没准儿那天就用得上了? 李奎勇鞠了一躬,默默的坐了回去。 上位者都有个臭毛病: 朕要给,自然会给,但你不能要! 你开口要了,我再给你,那这事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果然,李奎勇的乖巧,又博得了一份好感。 经过一番磋商,街道办提议,得到了红星轧钢厂聂副主任的支持,市领导最终敲定了分配方案: 住房要分给根红苗正的李顺发! 顺理成章,李顺发两口子带着两个女儿住进了许大茂家,李奎勇和三个弟弟住进了刘海中家,二大妈换进了八平米的小屋…… 这么大的领导都偏着李奎勇家? 一院子飞禽走兽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等领导们一走,立即蜂拥而上,铺地的铺地,补窗户的补窗户,拾掇家具的拾掇家具,忙的不可开交…… 挤得何雨柱团团转,愣是没搭上手! 二大妈孤苦无依,眼瞅着家也没了,人也没了,又不敢说什么,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淌眼泪。 奎勇妈住了别人屋,还觉得挺不好意思,搬家的时候特意给二大妈留了半袋子面,还在锅里放了两块钱。 转头就被李奎勇搜罗着扛回来了! 奎勇妈急道: “嘿,你这孩子,多少给二大妈留点啊,人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饿死吧?” 李奎勇放下面袋子,笑道: “您这好心可千万别往牲口身上使。她现在且恨着我们一家呢,您对她好,也根本不落好,人家还觉得理所应当。再说这房子是国家给的,不是他刘海中的!” 眼见奎勇妈还是不落忍,李奎勇又说: “您就别操这闲心了,二大妈又不是绝户,人有儿子。虽说老二、老三,都被抓了,但大儿子还在呢,现在工作也好,总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吧?” 帮忙的禽兽们听到了,顿时纷纷“好言相劝”: “奎勇妈,奎勇说的在理,养儿防老啊,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帮她干什么呀?” “就是,别再给人反咬一口,把房子要回去!” “说的是,他们一家就没好人……” 被大伙儿这么一说,奎勇妈这心思也就淡了。 以前二大妈一家也没少欺负这群孩子,她可记着呢! 孔老二说的好: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正文 第六十四章·隐藏任务才真香 奎勇妈转悠了一圈,东看看,西摸摸…… 骤然住了两间大房子,她还怪不习惯的,又有点担心,奎观才五岁啊,就要分房睡了? 把蹦蹦跳跳的孩子们聚在一起,拉着奎观的手问: “奎观,今晚妈要去那边屋里睡,你要跟哥哥们一起睡在这屋,你怕不怕?” 奎观奶声奶气的说: “不怕,有大锅在呢!奎观什么都不怕!” “真是好孩子!” 奎勇妈心疼的把他揽进怀里,又转向六岁的奎璋。 还没问呢,后者立即拍着小胸脯,笑嘻嘻的说: “妈,我都六岁啦,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 李奎勇哈哈大笑,伸手把他抱起来。 “我们奎璋也长大喽!” 奎元是不用问的,他巴不得搬出来睡呢,还懂事的松了口气,现在有大房子住了,大哥晚上是不是再也不用猫出去了? 分了房子,系统终于认可了任务。 【主线任务:打倒许大茂!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秦京茹、惩罚贾梗、惩罚贾张氏、惩罚秦淮茹,共奖励解气值40点。】 【主线任务:打倒刘海中!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二大妈,奖励解气值10点。】 【隐藏任务:打倒保卫科长!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 看到这一水儿的隐藏任务,李奎勇高兴坏了。 足足给了140点解气值啊,真够慷慨的,可算是没白费咱这一番心血,布了这老大一个局! 原来这饼是摊得越大,越香啊…… 至于李主任那个任务,还得再放一放,现在形势还不够恶劣,他又有过硬的背景,要是一棍子打不死,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必须得找一个契机! 夏去秋来,天气一天天的凉了。 李奎勇白天去首长家浇浇花,打扫打扫,再陪周晓白听会儿音乐,聊一聊人生理想什么的,或者看会儿书…… 要是不想去了,就在家教弟弟妹妹。 岁月静好啊! 国庆节,何雨水结婚了。 对象是个片警,婆婆家对她也挺好的。 何雨柱总算了却心愿,欢欢喜喜带着妹妹挨家挨户的发糖,别人家是一家一包糖,到了李奎勇这就大方起来了。 弟弟妹妹们人手一包! 李奎勇打趣他: “何副主任,您这可是分配不均啊,小心那些个飞禽走兽看着眼红,跑去打你的小报告!” 何雨柱笑道: “臭小子,跟这将我军呢是不是?” 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塞进李奎勇怀里,轻轻拍了拍,露出一副“这下你该满足了吧”的表情…… 李奎勇却没客气,拿出来一看,足足二十块呢,咂咂嘴道: “少是少了点儿,礼轻情意重,凑活着吧!” 又把红包塞进怀里。 何雨柱愣了一下,瞪大眼睛说: “奎勇,这可是老哥哥大半个月的工资啊,你还嫌少?” 李奎勇道: “柱子哥,我可是把冉老师卖给你了,那么漂亮一媳妇,她怎么就值这二十块呢,我也太亏了吧?” 何雨柱一时语塞,这孩子不要脸的时候,咋这么讨厌呢? 李奎勇哈哈大笑,把红包掏出来,塞回他手中。 “柱子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何雨柱又想往回递,李奎勇笑着躲开了。 “柱子哥,这次是我雨水姐结婚,又不是你结婚,着急什么呀?” 何雨柱正色道: “你先拿了这红包,老哥哥还有事麻烦你呢!” 李奎勇摆摆手,笑着说: “有事也不用红包,你说我这一天天操的这心,哪儿需要你拿这玩意儿督促,就跟你……” 还没说完,就被何雨柱捂了嘴,气急败坏的说: “那俩字甭说,咱俩还是好兄弟!” 李奎勇又笑,何雨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李奎勇,疑惑的问: “哪俩字?” 何雨柱翻了个白眼: “甭打听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雨水笑了笑,把剩下的糖一股脑儿放在李奎勇桌上,说道: “那你们哥俩唠着,我先回去了?” 这次李奎勇没拒绝,道了声喜。 等妹妹走了,何雨柱才搓着手凑过来说: “奎勇,我想去冉先生家提亲!” 李奎勇道: “去呗,跟我说啥?” 何雨柱愁眉苦脸的说: “我跟秋叶提了一下,结果她说,冉老先生觉得这事儿会影响我的光明前程,不乐意当拖累……你说我一厨子,有屁的前程?” 李奎勇笑道: “冉老先生果然高风亮节!” 何雨柱不满的说: “奎勇,找你想办法呢,就别幸灾乐祸了……” 李奎勇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纸笔,也不说话,闷头就是写。 何雨柱在一旁看,越看心里越发毛,一脑门子汗,见他写了一页又一页,终于忍不住问道: “奎勇,老哥哥跟你没仇吧?” 李奎勇也没停,低着头说: “废话不是,要有仇的话,我写这玩意儿干什么?” 何雨柱不敢问了,但心里还是打鼓。 这东西要是送上去,何雨柱一准儿被揍成何雨鞋…… 又写了一阵子,李奎勇盖好笔帽儿,瞅着面无人色的何雨柱说: “柱子哥,这东西要贴出来?” 何雨柱脑子“轰”的一下,嗓子都干了: “奎勇,你可不能这么做啊,那要一贴出来,老哥哥就得去号子里陪许大茂和刘海中了!” 李奎勇笑道: “瞧把你给吓的,多大点儿事……” 说着,就把材料收拾整齐,叠了个小方块,塞进信封里。 “柱子哥,你把这材料拿去给冉老师。就说要是她们怕拖累你,你就把这东西贴到红星轧钢厂大门口去,到时候一块儿捱批,一块儿蹲号子,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牛逼!” 何雨柱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抢过信封,一道烟似的溜了…… 核武器果然所向披靡,据说冉秋叶当时就哭了,说此生非何雨柱不嫁,冉老先生也感动坏了,立即拍了板—— 元旦就结婚! 然而,介绍对象的任务仍然没有动静。 怎么着,得等他们生孩子啊? 滚犊子吧! 李奎勇再也没兴趣过问了,他现在是手握340点的小富翁,轮盘一转,黄金万两! 把那十来二十个的解气值算啥? 正文 第六十五章·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中秋节之后,风向大变,烈焰腾腾而起…… 李奎勇摸着书包,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李主任,你脖子洗干净没? 正在首长书房里琢磨着,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心头一热,是不是晓白来了? 连忙跑过去打开门,顿时呆了。 只见周晓白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花格子毛线裙,白色的毛线袜,脚下一双方头小皮鞋,两条小辫儿垂在肩上,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忽然警醒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屋里塞。 周晓白脸都红了,这人怎么回事儿,一见面就把人往屋里塞,好歹你说一阵子话,打个伏笔啊…… “李奎勇,你,你想干什么?”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现在外面这么乱,你怎么敢穿这一身出来?” 周晓白噘着嘴说: “那么凶干什么,我穿这身怎么了,这是我小姨从国外寄过来的,才第一次穿,这就……” 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这妮子! 李奎勇心里被狠狠挠了一下,走过去温言道: “晓白,你穿这一身真是漂亮极了,这绝对是整个北京城最靓的妞!可现在条件不允许,以后要穿军装出门,知道吗?” 周晓白害羞的笑了笑,低着头不说话。 李奎勇又问: “你刚刚怎么来的?” 周晓白道: “我爸开会路过,顺道捎过来的,怎么了?” 李奎勇又问: “那他还来接你不?” 周晓白摇摇头,满不在乎的说: “反正也没几里地,过一会儿我自己就走回去了!” 李奎勇哭笑不得: “大小姐,您现在可是全北京最抢手的那颗白菜,满城的猪上赶着往上拱呢!您还走回去,不怕被人囫囵吞了啊?” 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趁着天还没黑,咱得赶紧回去,晚上太乱了……” 街上果然已经大不相同! 穿着绿衣服的小混混们三五成群的纠结在一起,毛都没长齐呢,就在那抽烟放黄腔! 之前周晓白在车上,倒还没注意,现在才知道怕了。 在这个青衣篮衫的时代,周晓白这一身红白相间的格子裙,宛若沙子里的一颗明珠,远远的就吸引了整条街的注意力,再往近处走,那绝美的容颜渐渐清晰…… 一时间,那贪婪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刺过来,吓得周晓白路都不会走了,就一直往李奎勇身边凑。 开始几群人还比较收敛,只是远远的吹口哨。 李奎勇也没理会,他正享受着身边的温存呢,这一波助攻硬是要得! 后来就有一群不长眼的流氓超纲了,显然是老手,已经不甘于吹口哨,嘴里不干不净的,还银笑着围了过来…… 李奎勇顿时来了气,冲上前去,就施展出精通的散打! 他没留手,招招往要害处招呼,这些个王八蛋,打残一个是一个。 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这些散兵游勇平日里也就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孩子罢了,瞅见大人都得风紧扯呼,哪见过真把事? 瞬息之间就趴了! 他俩都走远了,流氓们还趴那哭呢…… 从这次开始,李奎勇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也不管人家是吹口哨还是撩骚,但凡有人敢面露猥琐,冷着脸冲过去,一言不发,就是一顿胖揍! 还没出二里地呢,身后就躺了百十号伤员…… 周晓白眼里的害怕渐渐变成了兴奋,毕竟是将军的女儿,这种热血的烙印,早已经深深的传承在骨子里了! “奎勇,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啊?” 李奎勇得意的说: “那当然,哥们儿从小练散打的!” 正说着,对面又一群人在那吹口哨,有几个毛头小子还在那跃跃欲试。 看上去,要准备溜过来拍婆子…… 李奎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踏马的还打扰我装逼了? 冲过去就是又是一通拳打脚踢,混混们哀嚎不断,待踹倒了最后一人,正要饱以老拳,那小子忽然叫道: “停停停,你是李奎勇?” 李奎勇放下拳头,定睛一看,顿时笑起来: “钟跃民!” 钟跃民捂着肚子爬起来,呻吟着说: “李奎勇,艹你大爷的,你踏马下手也忒狠了吧?” 李奎勇幸灾乐祸: “该,谁让你们吹口哨了?” 钟跃民怒道: “你踏马管天管地,还管人吹口哨了?” 李奎勇上前捉住他的衣领,钟跃民顿时就怂了。 上小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李奎勇厉害,哪知道几年不见,他都厉害到这份上了? 一个打十个,都不嫌多! 眼瞅着这满地残兵败将还在那翻滚哭号,他哪敢再捱一顿,就开始套近乎,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奎勇,咱哥俩谁跟谁啊,是不?” 李奎勇倒没揍他,扯着他来到周晓白身边,蛮横的说: “看清楚了,这是我媳妇儿。当着哥们的面儿,你们在那乌央乌央的吹口哨,是不是自己讨打?” 周晓白脸一红,知道李奎勇是在维护自己,就没拆台。 钟跃民委屈的说: “你大爷的,我哪知道这是你媳妇,再说你小子才多大啊,这就讨上媳妇了,吹牛逼的吧?” 李奎勇拉着周晓白的手,嘲笑他: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天天就知道玩泥巴掏鸟窝!” 钟跃民怒道: “你踏马才玩泥巴呢!” 李奎勇摆摆手道: “行啦,跃民。今儿我得先把媳妇送家去,就不在这扯淡了。咱俩大水冲了龙王庙,改天奎勇请客赔罪,怎么样?” 这么一说,钟跃民气就顺了,笑着摇头: “都是哥们儿赔个屁罪,还是我请你,咱俩有日子没见了,就你这身功夫,也得让哥几个开开眼!” 李奎勇点点头,牵着周晓白就走,没过几步,忽然回头道: “周五,地坛公园,十斤烧刀子,不醉不归!” 钟跃民道: “想什么呢,十斤烧刀子,你喝的完吗?” 李奎勇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走了一阵子,周晓白红着脸想把手缩回去,但李奎勇攥的紧,没抽动。 嘴角弯弯,瞪眼道: “李奎勇,你想牵到什么时候啊?” 李奎勇看着天边的夕阳,深情的说: “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还这么牵着。背靠夕阳,红色的树叶儿落下来,铺了一地。那时候你再问我,老头子,你要牵到什么时候啊?” 周晓白觉得心里满满的,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没有了,只是痴痴的看着漫天的晚霞……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低沉的吟唱: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 俩人再也没说话,轻轻的踏过脚下的枯树叶,周晓白慢慢把头倚在李奎勇肩头,静静的听他低声吟唱……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 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红色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两旁的院子里腾起了阵阵炊烟,孩子们欢笑着跑来跑去,在街角的尽头,两个影子渐渐融在一起…… 正文 第六十六章·钱没花完,人先没了 “我到家啦!” 周晓白轻声道。 远远的看了一眼大院门口的卫兵,李奎勇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白皙如玉的葳蕤,遗憾的说: “这么快啊?” 周晓白红着脸,低声道: “本来就不远……” 李奎勇笑道: “要不,咱们再走走?” 周晓白慢慢的抬起头,双眸灿若星辰,忽然狡黠一笑: “好啊,待会儿碰见老头子,你可别跑哟!” 李奎勇点点头,正色道: “跑什么呀,我就稍息立正,报告周副司令,李奎勇这头土猪正在拱您家的翡翠白菜,请您检阅!” 周晓白“咯咯咯”的笑起来,以手比枪指着他说: “周副司令一言不发,砰的一枪!对警卫员说,哪来这么壮实的土猪,快扛回家打打牙祭……” 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弯了腰。 笑了一会儿,不见李奎勇接茬,抬起头便见他一脸的凝重。 “晓白,你今天也看到了,这外面有多危险。以后可不能独自出门,我会天天去首长家,你要是想我了,就让周副司令送你过去……” 说到这,周晓白红着脸嗔道: “谁,谁想你了!” 李奎勇笑道: “好吧,是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你要是不来,再过些日子,我就变成个糟老头子了!” 周晓白大羞,推了他一把,低声道: “我,我回去了!” 一道风似得跑了…… 李奎勇笑着看她跑进了大院,这才往回走。 走了两步,忽然心生所感,一回头便见周晓白正躲在卫兵身后悄悄朝这边看。 笑着挥手,大步离去…… 先回了趟家,换上深色衣服,等夜深了才像猫一样遁出。 夜色朦胧,房门“咚咚”被敲响。 宛若惊弓之鸟的娄家人立即被吓醒,几个人披着睡衣杵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谁都不敢去开门…… “咚咚咚”,房门又被敲响。 不过,敲击声很轻,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娄晓娥大着胆子开了条缝儿,往外面一看,顿时惊讶的说: “奎勇,怎么是……” 话没说完,李奎勇就捂住了她的嘴。 推着她从门缝里挤进来,迅速关上了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娄家人都被他传染了,一个个猫着腰,缩在角落里,仿佛这屋子是透明的,任何一处都已经不再安全了…… 李奎勇压低嗓子说: “娄叔,首长让我给你带个话!” 娄董事长眼睛亮了一下,他已经从娄晓娥那里得知,李奎勇这孩子背景可不一般,在首长家比自己家还熟溜。 现在外面忽然又闹起来,可首长又偏偏去了南方,一家人像没头苍蝇似的,正没个主心骨呢! 闻言立即拉着李奎勇进了书房,急切的说: “奎勇,快说说,首长有什么指示?” 李奎勇走到窗前扫了一眼,又回过身来,凑到他耳旁,低声道: “首长说,大风暴就要开始了,让你们赶紧跑,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越隐秘越好!” 娄董事长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人老成精,能活过整个战争年代,还能闯下偌大一份家业,自然不是寻常人。 对时局的把握,他已经有预案了! “奎勇,你先坐会儿!” 他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朝家里人招招手,自己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娄家人全部聚集在书房里,娄董事长也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包,感激的说: “奎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不要嫌弃。” 李奎勇也没客气,伸手接过来,很重。 这是金条? 想了想,又说: “首长在云南,细节上可能不太了解。我这还有个小道消息,红星轧钢厂的李主任那儿已经得了命令,应该这两天就要动手了,你们家可能已经被盯上了,所以我的建议是——断尾求存!” 电视剧里,这货带了好几卡车东西,家里的小板凳都舍不得扔! 就那还能跑得掉,真踏马见了鬼了…… 娄董事长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还想把家里搬空呢,照李奎勇这话,显然是行不通的,形势这么紧迫了? 李奎勇又说: “娄叔,您现在是一只大鱼饵。您可以先钓在这儿,从外围亲戚开始,一批一批分头出城。千万要舍得扔东西,目标不能太大,要不然谁都跑不了!” 娄董事长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倒还好说,就怕亲戚们舍不得,这都是一辈子攒下来的东西啊,就这么扔了,真是要了命了……” 李奎勇笑道: “娄叔,您知道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娄董事长愣了一下,愕然道: “什么?” 李奎勇目光灼灼,直击人心,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钱还没花完,人先没了!” 半夜三更的,这话怎么听,怎么瘆人。 又听李奎勇说: “我只是个带话的,命在你们手中,想怎么玩儿是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多说。提醒你们一句,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首长要不是去了云南,估计也够呛。你们这些大资本家,哼哼……” 这一次,娄家人彻底惊到了。 首长那么大的官,都没办法自保了,他们还犹豫个屁啊? 娄董事长擦了擦汗,对娄晓娥说: “晓娥,去把镯子拿来!” 说罢,又转向李奎勇,深深一鞠躬,感激涕零的说: “奎勇,我们要是能成功,这一家老小的命都是拜你所赐,老头子真是财迷心窍了……” 李奎勇一闪身躲开了。 生生让这么老的人拜一下,那肺癌不得提前好几年爆发啊? 娄晓娥拿着一个小盒子过来,娄董事长接过来,直接塞进李奎勇手里。 怕他不要,又恳求道: “请你务必收下,我们这一去,怕是没机会报恩了……” 李奎勇安慰他: “娄叔,别太悲观了。此去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以您的手腕和头脑,这份家业迟早得挣回来!” 娄董事长苦笑着摇摇头。 李奎勇忽道: “娄叔,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临走前坑李主任一下?” 娄董事长咬牙切齿的说: “当然想了,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把他碎尸万段!” 李奎勇坏笑着说: “那么,您得给他留一份感谢信啊!要不是大慈大悲的李主任,你们怎么会提前得到消息,如此潇洒的逃之夭夭呢……” 正文 第六十七章·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娄董事长愣住了,这不是首长他老人家的照拂和你义薄云天李奎勇带的话么? 跟李主任那王八蛋有什么关…… 哎,对啊! 娄董事长一拍脑门,脸上顿时露出了久违的老狐狸般的笑容。 走过去坐在书桌前,又抬头吩咐家人们: “你们分头去通知家人,告诉他们带着命走,天亮开始分头出城,除了金子其他东西一概不许拿,否则就别上船了!” 东方露出了白肚皮,李奎勇怀里揣着一封厚厚的感谢信,像一道黑影,悄悄溜回了四合院…… 李顺发昨晚接了一单,天麻麻亮就出了门。 所以奎勇妈独自承受了这份“惊吓”: 一包金条,一个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玉镯子。 奎勇妈捧着这些东西,手都是抖的,腿也有些发软,心里慌的跟喝了半斤烧刀子似的,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把东西扔出去…… “奎勇,你,你这从哪来的?” 李奎勇道: “娄董事长送的,他家都跑国外了。这些东西带不出去,留着便宜那些王八蛋,就送我了!” 奎勇妈松了口气,这才站稳了,说道: “那咱们帮人家存着,可不能趁人之危。有朝一日他们回来了,咱得完完整整给人送回去,这是道义!” 李奎勇叹了口气。 不愧你们能把李奎勇给活活累死!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血色世界里李奎勇那么侠义,那么努力,可一辈子都那么潦倒了—— 这一家都是顾头不顾腚的侠客啊! 没办法,他得听妈妈的话。 俩人在床底下挖了个一人深的洞,把东西都装进一个铁罐子里,然后在上面埋土,夯实洒水,再覆上地板砖。 那叫一个实在,掘地三尺都不怕! 又过了三天,蛰伏的李奎勇终于从何雨柱那里得到了可靠的小道消息—— 李主任接到上级敕令: 重新清查娄家! 这让李主任犯了难,娄家的东西不都在自己手里吗? 这一番清查一无所获的话…… 就不好交差了! 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去号子里把许大茂提了出来,既然娄家没什么料,那就从他家的亲戚入手,说不准有意外收获呢? 风里来,雨里去。 许大茂带着李主任和一帮狗腿折腾了整整一天,依旧—— 一无所获! 但凡跟娄家沾亲带故的,全部人去楼空! 家里日用品和家具都还在,只是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娄董事长虽然恐吓了亲戚们,让他们带着命走就行,但是对于这些资本主义而言—— 财产,那不就是命吗? 只不过,受了恐吓之后他们倒没带家具,还有小板凳…… 许大茂戴罪立功的希望被一泡尿熄灭了,被暴跳如雷的李主任派人一顿毒打,剩下的半条命,又投进号子里了! 李主任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不敢慢待。 立即亲自操刀,洋洋洒洒写了一份汇报材料,为了体现真实性,还附上了很多现场照片,一起呈送上去。 上级也很无奈,不痛不痒的斥责了两句。 让李主任引以为戒,就这么轻轻落下,人都出逃了,还能怎么办? 李主任松了口气,当夜就找了刘岚好好的庆祝了一番,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却不知道—— 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落下了! 在他颠鸾倒凤的时候,窗外那只啃钢锭的猫已经悄悄把一封信藏到了窗台前的暖气片里面…… 藏完了东西,李奎勇又回到首长家。 一直到了临晨时分,夜色最浓的时候,他才夹着一卷纸出来,跑了趟市某委会。 睡了一个白天。 天色将晚,众鸟归林。 李奎勇跟奎勇妈支了点钱和粮票,果然买了十斤烧刀子,三斤猪头肉。 扛在肩上,一路往地坛公园走去。 今天可是星期五! 钟跃民带着俩哥们已经在到了,他们也带了酒食,正在那吹牛打屁,看见李奎勇扛着一箱子酒,眼睛都瞪圆了。 “卧槽,李奎勇,你真带了十斤烧刀子?” 李奎勇放下东西,笑道: “那可不,哥们儿向来一诺千金!” 看见钟跃民他们带的二锅头,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嘲笑道: “喝这玩意儿没意思,八十度的烧刀子,敢不敢喝?” 钟跃民感觉受了侮辱,“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脚踹翻二锅头,拍着胸脯子,大声说: “怎么不敢,今儿谁喝不完,谁踏马是孙子!” 李奎勇点点头: “跃民,不给我介绍一下?” 钟跃民笑道: “忙着和你吹牛逼了,奎勇,这是袁军,这是郑桐!” 袁军傲慢的把手伸出半截,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挑衅,冷冷道: “你就叫李奎勇?” 李奎勇握上去,果然袁军忽然发力,但李奎勇面不改色,也没有跟他拼力气。 袁军捏不动,就放开了。 “老听跃民提起你,我耳朵都磨起老茧喽!” “哦,他说什么了?” “说你从小就练摔跤打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拳打天下好汉,脚踢五路英雄,你有这么厉害么?” “没这么邪乎,不过嘛……像你这样的,十来个还是能对付的!” 袁军冷笑道: “菜刀你能对付吗?” 李奎勇轻蔑的看着他,嘴角上扬: “就你小子,别说菜刀了,就是拿一火箭炮,那也不好使……” 袁军暴怒,从挎包里抓住来一把菜刀,喝道: “我剁了你丫的!” 钟跃民拉着郑桐,往后撤了一大截。 郑桐低声道: “跃民,你不拉着点儿?” 钟跃民坏笑着说: “没事儿,袁军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长点儿见识!” 郑桐一脸无语,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怕李奎勇被砍伤? 李奎勇还在那刺激袁军,指着脑门说: “来来来,照爷们儿天灵盖招呼,你小子今儿要是不敢下手,就踏马是我孙子!” 袁军再也按捺不住,叫道: “跃民,不是我不给你留面儿,这孙子忒踏马欺人太甚了!” 说罢,菜刀一扬,照着李奎勇胳膊上劈了过去! 袁军也就是吓唬一下李奎勇,哪儿能无缘无故的照人脑门劈呢? 他又不是杀人狂魔…… 李奎勇鬼魅般的一闪身,随即一个鞭腿抽在袁军背上,后者顿时感觉被卡车撞了一下子,身不由己飞了出去! 正文 第六十八章·轰动全城的绝顶谈资 但听“嘭”的一声,袁军秀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整个人平平趴在地,手里的菜刀也被震得“铛啷啷”甩出去一大截…… 钟跃民没心没肺的笑着,郑桐瞪大了眼睛,嘴巴变成了一个大“O”,惊讶的说: “这,这么快?” 李奎勇负手而立,笑道: “袁军,别踏马装死了,快捡起来,哥们儿还没开始呢!” 袁军爆喝一声,深吸一口气,捡起菜刀冲了过来…… “嘭”! “铛啷啷”! “再来!” “嘭”…… 前后七次,结果都是一样。 袁军每每连李奎勇的衣角都没摸到,就感觉眼前一花,背上一痛,整个人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钟跃民笑得直抽抽,郑桐整个人都傻了。 李奎勇见袁军趴在那不动了,还保持着一代宗师的POSS,沉着脸低喝一声: “袁军,再来!” 袁军趴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听到这声“再来”,顿时觉得尾椎骨都麻了。 连忙举手告饶: “不打了,不打了,哥们儿服了……” 扭头见钟跃民在那乐,没好气的说: “跃民,你踏马笑个锤子,还不来扶我一把?” 俩人这才奔过来,嬉笑着把袁军拉起来。 郑桐捡起菜刀,塞进他的挎包,又帮他拍打尘土。 见袁军一阵龇牙咧嘴,没好气的说: “打又打不过,愣逞什么能?英明神武的袁局长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不愣登的玩意儿?” 袁军气得想锤他,奈何四肢都被摔麻了,别说揍郑桐了,能直愣愣的站着,已经是憋了一大口悍勇志气了! 京城的爷们儿,不就活一口气吗? 这时,李奎勇已经拧开四瓶酒,抱在怀里。 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一人给塞了一瓶,自己一仰脖,“咕咚、咕咚”下去一截,笑道: “不打不成交,袁军,哥们儿敬你是条汉子!” 钟跃民提着酒瓶子幸灾乐祸的说: “袁军,哥们儿真服了,打不过还不服,足足摔了七次,才知道告饶,你这头够铁的啊?” 袁军黑着脸不说话,但气势不能怂。 横了李奎勇一眼,也举起酒瓶子,“咕咚、咕咚”,但没喝两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呛得眼泪都下来了。 “咳咳,李奎勇,你踏马下手也太黑了!” 钟跃民笑道: “你就知足吧,奎勇已经手下留情了。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人,没人是一合之敌,说话的功夫,我们这边就躺了一地人,最轻都是断腿……” 袁军正拿袖子擦眼泪呢,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叫道: “钟跃民,我艹你大爷!你踏马阴我啊,这一段你怎么没说,合着你在一旁看戏了,小丑却是我?” 李奎勇笑着解围: “好了,好了。小丑是我,哥几个以后都是兄弟了,谁敢欺负你们,我李奎勇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说罢,举起酒瓶,四人碰了一下,各自闷了几口。 这些人平日都是喝二锅头,哪儿咽过八十度的烧刀子啊,这几口下去,顿时觉得从嘴到胃都着了火! 赶紧溜过去吃了几口肉,这才压了下去。 月色洒落在萧瑟的地坛,几个十四五岁的大头娃娃,装着大人的模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抽上烟了…… 还是这个时代好啊! 在那时候,猫网吧打个农药,都得被拧着耳朵押回去…… 喝了一阵子酒,几人迅速熟络起来。 钟跃民大着舌头说: “奎勇,你今儿去看热闹没?” 李奎勇摇摇头: “我昨晚去给丈母娘家帮忙干活,累得跟死狗一样,这不是睡了一白天,那有精神看热闹去……” 一提这茬,钟跃民立马来了兴致。 “奎勇,你媳妇长得可真水灵,怎么拍到手的,给哥几个介绍一下经验呗?” 李奎勇看着月亮,悠悠叹了口气: “唉,说起这事儿,我也是没办法。你说我这风华正茂呢,猝不及防就给定了娃娃亲,有了这牵扯,以后我还上哪儿拍婆子去?” 钟跃民牙都酸倒了,瞪眼道: “你丫就吹吧!就你这样还想拍婆子呢,有这么好的娃娃亲,赶紧吊死得嘞,剩下这片树林,哥几个早就承包了!” 李奎勇笑了笑,又问道: “对了,你们看见什么热闹了?” 袁军可惜的说: “你可是没赶上,市上都炸了锅了,围观的人群,那是乌央乌央的,国庆节都没那么热闹!” 热闹就好啊,哥们还嫌不够热闹呢! 李奎勇装出一脸懵逼,问道: “出什么事了?” 钟跃民道: “不知道什么人一大早给市某委会门口贴了一大字报,揭发红星轧钢厂一把手的,那孙子好像姓李?” 郑桐接了一句: “是姓李,揭发他勾结大资本家外逃,还贪污腐败……” 袁军顿截住他,不耐烦的说: “别扯那没用的,直接说重点,上面说那孙子乱搞男女关系,还踏马好几个女人,都被人拍了照片,贴上面了!” 钟跃民嘿嘿一乐: “卧槽,我说等我看的时候,那照片怎么湿了。你们看看袁军这孙子的德行,那会儿一准儿上去舔了……” 袁军拉下脸,怒道: “放你奶奶的罗圈屁,那是几个老婆子吐的口水!” 李奎勇接了一句: “还拍了照片啊,那些女人好看不?” 郑桐已经喝大了,推了推眼镜,摇头晃脑的说: “好看,真踏马好看。那屁股,那腿,那胸,啧啧……说真格的,别说袁军看得起火,就是我都想把那照片抠下来呢,哥们儿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脱光的女人……” 可怜的娃! 早知道你的精神食粮如此贫瘠,哥们就拍点特写镜头了! 遂装作垂涎欲滴的模样说道: “走走走,带哥们儿一起开开眼去……” 钟跃民笑道: “晚啦,早被工作人员揭了!” 李奎勇愤愤不已,骂道: “玛德,这孙子不干好事,竟拿回去一人看了!”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袁军拍腿道: “你可拉倒吧,谁敢拿回去一个人看?再说那东西不揭了,整条街的交通都被堵在那,你小子就是想看,也根本挤不进去……” 正文 第六十九章·这么个审法,放头驴都行 话分两头。 李主任昨晚消耗甚巨,在办公室歇了一整子,还是没缓过来,前列腺仍然酸胀难忍,腿也抖得厉害,就有些担忧。 想起家里那半瓶子鹿茸酒,强撑着晃晃悠悠回去了。 虽然回来晚了,老婆倒没逼着交公粮,她只是习惯性的埋怨了两句,拨拉了几下,见没什么起色,就背过身夹着被子睡了…… 一夜无话,李主任睡的很香。 早上嘬了几口鹿茸酒,顿时觉得虚火上浮,心头一片火热。 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满面红光来到办公室,一根烟还没抽完,忽然一群人涌进来。 也不说话,兜头一把摁倒,戴上手铐就往外扯。 李主任当时就懵了,我这官做的是不是太亲民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老子办公室撒野了? 一边拼命挣扎,还一个劲儿的喊: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哪个单位的?” 却没人答他话,这些人倒也没打他,沉默着把他拽出办公室,随手就锁了门,还贴了封条! 留了两个人把他押上车,其他人又冲进厂子里抓人了! 李主任苦苦相求,别人就是不理他。 一直等后来,他看到秦淮茹和刘岚也被押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事儿? 芝麻绿豆大的点儿事,至于惊动这么小题大做? 那俩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吓得跟鹌鹑一样,浑身都在抖,见李主任也戴着手铐,顿时就傻了,连哭都不敢哭了…… 李主任却很镇静,要只是这事儿,就没那么麻烦,不过是一两个电话拨出去,分分钟就能搞定! 搞得快一点,还能赶上吃何雨柱的午饭? 他没有安慰两个女人,气定神闲,一路闭目养神。 到了地方,三个人被分开关押,李主任这才换了副上位者的嘴脸,理所当然的说: “同志,行个方便,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为首那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可以,你打多久都行!” 领着他进了办公室,解了手铐,又带着人出去,还帮忙反锁了房门。 给李主任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肆意发挥…… 一圈电话打下来,李主任懵了。 第一个电话倒是打通了,寒暄了两句刚要说正事呢,那边忽然一阵嘈杂的响声,感觉那边话筒被蒙住了,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继续打,就没人接。 李主任只好再找别人,电话是有人接,可人一听是他,立马就给掐了! 再打就不接了…… 屋外面那位都乐了,小本上记了一串名字。 这人都不用审,自个儿就攀扯上了,真是个宝藏啊! 李主任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把他能想到的,能帮上忙的挨个找了一遍,可惜所有人都不肯听他说第二句话…… 他心里越来越慌,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渐渐意识到这事儿可能不简单。 必须得出点儿血了! 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终于狠下心来,又打电话给家里,让老婆拿着“那些东西”,去找某某某救命…… 屋外旁听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负责速记的那位,其他人都是来了又走,跟这听一耳朵,立马带上兵马就去抓人! 他们还从没有这么审过案子—— 太踏马轻松了! 小小一个电话,比老虎凳辣椒水管用多了,这大半天功夫,前前后后抓了多少人了? 而且个个都是大鱼! 就这么审案子,放头驴在这守着都行!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李主任心里也越来越没底,现在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了,他心里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 兴许老婆已经去搬救兵了? 又等了半天,家里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李主任开始慌了,他又打电话给红星轧钢厂的心腹,交代他们去家里看一眼,瞧瞧主任夫人回来没…… 牵涉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饼市上已经吞不下了,只能一级一级往上报,越高一级,“从严处理”就被重申一次。 等专案组下来的时候,已经先给李主任下了判决—— 十恶不赦! 这案子足足审了一个多月…… 就这还是加班加点,轮流换班出的成果。 上面盯的很紧,段时间内结不了案,要出大事的! 头一天,李主任什么都不肯说。 他还幻想着老婆拿着金银首饰搬来的救兵就在路上呢…… 第二天,他见到了老婆,金条、首饰、现金和一封来自娄董事长的信,想起头一天打的那些个电话,顿时就崩溃了! 真踏马蠢死了! 还指望那些人来救? 那些人,恐怕也在隔壁关着吧! 万般无助之下,李主任想起了“坦白从宽”四个字,竹筒倒豆子一样,利利索索承认了自己贪污受贿,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实。 但那封信,他怎么都不肯认。 那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更何况娄老贼也太狠了,他在信里各种诽谤运动,各种辱骂当局,言辞之凶狠,辞藻之恶劣,都是李主任想都不敢想的! 更可恨的是,那些话他都是这么写的: 您说…… 我觉得很对! 您说…… 真是大快人心! 您说…… 当属高瞻远瞩,振聋发聩之言! 您说个屁,老子想都没想过这些话好不好? 娄老贼已经逍遥海外,没办法拿他回来对峙,为了查明“真相”,李主任只能一遍一遍遭受毒打…… 倒不是他骨头硬,而是这一行干久了,他早就知道承认了是个什么后果—— 不承认,打死打不死还两说。 要是承认了? 那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傻子才会认! 然而,李主任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力,也低估了专案组的决心,一周都没扛过去,他就受不住了…… 一股脑儿都认了! 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是是是!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对对对! 这人是不是跟你有勾结? 有有有! 李主任身上的案子,其实一周就结了,但是他攀咬进来那些人,就有骨头比较硬的。 打得就剩一口气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当然,这硬也有个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要真是坚贞不屈两袖清风的话,就不可能牵涉进来,也许早跟着首长的脚步去穷乡僻壤了…… 熬一阵子,没人来救。 也都认了! 正文 第七十章·生了孩子算谁的? 这边哥仨哪知道这件牛逼喧天的大事是李奎勇锤出来的? 一晚上,光顾着喝酒了! 可他们四个,到底也没喝完十斤烧刀子。 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平日里再怎么吹牛逼,也过不了半斤的量…… 四个人在地坛公园睡了一夜。 这也就是秋天,要再往后一个月,血色世界就要大结局了……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灵魂,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李奎勇第一个苏醒过来。 但觉身子分外沉重,左右一看,那仨小子正抱着他取暖呢! 李奎勇家庭条件虽然不好,却由于自小锤炼,再加上他爹拼了命的挣钱,也没短一口吃食,这身子却非常粗壮,虎背熊腰,天冷的时候倒是个趁手的暖宝宝…… 从三个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 喝醉了酒,还着了凉,怎么可能不吐? 捂着嘴跑到远处的小树林里,抠着吐了一阵子,这才舒服多了。 回来一看,仨人还睡着呢! 他也没去打扰,走过去查看战果: 钟跃民手里那瓶子已经见底了,不知是他喝的,还是喝醉睡着,滚来滚去的给倒了。 袁军身边那瓶,还有一小截。 郑桐都还有半瓶呢! 还有一个瓶子,滚落在远处,那是李奎勇的,他可是三十多岁的老酒痞,等把这些半大小子灌醉了,他还有多半瓶呢…… 后来假装“咕咚、咕咚”喝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嗖”的一声扔到远处,钟跃民他们楞是没发现! 当时李奎勇可是豪迈,仰天大笑,又开了一瓶,但是他新开那瓶压根儿没喝几口…… 趁这几个小子没醒来,赶紧重新布置现场! 拿起那瓶新开的,往三人的酒瓶子里各灌了一截,剩下的就放在身边,坐在台阶上看他着们打呼噜…… 及至日上三竿,太阳愈来愈刺眼,三个人才被晒醒。 痛苦的呻吟了几声,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顿时觉得胃里翻腾不已。 李奎勇在一旁笑道: “我说,你们仨喝过酒没,我还以为你们长醉不复醒了呢!” 三人齐齐回头,见李奎勇端端坐在身后的台阶上,手里还拎着半瓶酒,见他们看过来,又抿了一口。 各自咽了口唾沫,这孙子真能喝啊! 在那喝了一夜? 钟跃民看到他身边一个空瓶子,顿时笑道: “少吹踏马牛逼,你要是喝了一夜,怎么可能只下去半瓶?旁边那个空瓶子可是昨晚喝的,我可没断片儿!” 李奎勇鄙视道: “我这一瓶半还嫌少,先看看你们自个儿喝了多少?” 三人一看身边的瓶子,钟跃民还有一寸,袁军还有少半瓶,郑桐还有大半瓶呢! 钟跃民疑惑的说: “不对啊,我记得喝完了的。” 袁军还有点迷糊,没说话,郑桐却很鸡贼,立即跟着说: “我也记得,我早喝完……” 李奎勇立即截住他,冷笑道: “喝完个屁啊,最后一轮我嫌你们喝的慢,就说这次无论多少,咱们一干为敬,这话记得不?” 钟跃民迟疑道: “好像说过这话,有点儿印象。” 袁军肯定的说: “说过!” 郑桐不说话,他记得,但不能承认。 李奎勇又笑: “后面的事情记得不?” 三人都摇头。 “你们猜怎么着,我这一说完,郑桐立马双眼一翻,就躺下了。你们俩倒是又喝了两口,然后就抱着郑桐睡了……” 钟跃民打了个哆嗦,嫌弃的说: “我抱着郑桐睡了?” 袁军也挪了挪屁股,离郑桐远了些。 他胃里一直在往上翻,不能多说话,一说就吐了…… 郑桐的脸都红了,有些生气,又有些惶恐,平日里牙尖嘴利的,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奎勇顿时就笑了: “郑桐,都穿着衣服呢,你怕个屁啊?” 说罢,又“咕咚”喝了一口,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顿时,一股子酒气弥漫开来。 袁军一闻这气味,辛辛苦苦忍了大半天,立马就给破了功,一把推开面前的郑桐,“呕”的一声,一道污秽的水箭飞出! 他这一吐,就再也收不住了…… 郑桐和钟跃民本来也在苦苦忍受,但被他一传染,再加上呕吐物堆在眼前,气味一熏陶,一前一后都趴在那吐了! 李奎勇连忙给他们拍背,拍了这个拍那个,生怕他们呛着了,跟打鼓似的: “砰砰啪,砰砰啪,喂歪儿,喂歪儿,发科又……” 拍了一阵子,袁军痛苦的说: “奎勇,我求求你,你可别拍了。你这手劲儿太大,我怕在呛死之前,就被你拍死了!” 钟跃民和郑桐也一边吐,一边狂点头。 得嘞,没得鼓打了…… 等吐干净了,几人摇摇晃晃寻了个上风向的角落,“噗通、噗通”扑倒在草坪上,再也不想动了。 李奎勇提议道: “哥几个,咱们吃爆肚去?” 袁军捂着脸,呻吟道: “奎勇,奎勇大哥,奎勇大爷,我服了,真服了!你这一瓶半干下去,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有心思吃爆肚呢?” 郑桐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下面,扯着草说: “求你们了,别提爆肚,一想起那味儿,我踏马还想吐,呕……” 干呕了几声,愣是没吐出来东西。 钟跃民手枕着胳膊,看着天边的白云,悠悠叹道: “毕竟是练过,真踏马牛逼。奎勇,等你有空了,也教哥几个几手绝招啊?” 李奎勇笑道: “我有空啊,可惜你们几个到处跟着乱跑,恐怕是没什么机会。我家搬到南锣鼓巷了,你经过的时候,在巷口叫一声。汪汪汪的,我一听见,就出来了!” “滚蛋,你踏马才是狗!” 钟跃民气得翻过来踹他,李奎勇翻起来跑了。 远远的喊道: “哥几个好好歇着,我可要去吃爆肚了,咱们改日再喝啊……” 郑桐听到“爆肚”,又开始干呕。 钟跃民拉了一把袁军,惊恐的看着郑桐说: “袁军,咱们搞大发了!这抱着郑桐睡了一晚,他怎么就怀上了,你说这孩子是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郑桐面红耳赤: “钟跃民,我艹你大爷!” 正文 第七十一章·这本书你真不能看【过千爆更】 李奎勇的日子又变得平淡起来。 尤其是周晓白已经好些日子没来浇花了,这就让平淡的日子愈发平淡了,大概周副司令也得到了消息,赶紧把宝贝女儿藏了起来。 这天,李奎勇又在书架上寻宝,忽然眼睛一亮: 这是,《十日谈》? 首长好有情趣啊,居然还珍藏了这本58年的绝版,藏在二十四史后面就很保险了么,难道不应该压在枕头下面吗? 放在这,也不怕带坏了我! 哼哼,嘿嘿…… 李奎勇捧着《十日谈》,一时深陷其中,物我两忘。 看到妙处,忽然一拍大腿,骂道: “薄伽丘这个老银币!” “薄伽丘怎么了?” 竟然是周晓白的声音! 她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见李奎勇在那看得眉飞色舞,就没过去打扰。 听到他骂人,这才顺着接了一句。 李奎勇一抬头,大觉不妙,这妮子啥时候来的,偷看小人书被女友抓包,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没什么,没什么……” 李奎勇迅速合上书,就往书包里塞。 可周晓白眼睛很尖,“呀”的一声,兴奋的说: “居然是《十日谈》啊,桑克提斯曾把它跟但丁的《神曲》并列,称之为人曲,能让我看看吗?” 李奎勇已经把书塞进书包,甩着腮帮子说: “不行,我还没看完呢……” 周晓白撅了下嘴: “哼,真小气!” 李奎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 “晓白,这书你不能看!” 周晓白撇撇嘴道: “这理由真蹩脚,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李奎勇讪讪的说: “这书太污了,不适合你这样优雅而纯洁的白天鹅……” 周晓白哼了一声,瞪着大眼睛说: “你少骗我了,这可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步现实主义巨著,世界上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再说你都看了,为什么我不能看?” 李奎勇笑道: “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评论家,他们就是奔着独污污不如众污污的险恶用心来的,你想想被他们举高高的《三言二拍》和《聊斋》,哪个不是呜呜呜的老火车?” 周晓白并不知道“呜呜呜的老火车”是什么意思,虽然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义务教育给了她充分的自信。 “别胡说八道,《三言二拍》和《聊斋》都很经典的,课本上都有节选,怎么就不好了?” 李奎勇无奈的说: “那是你没看过全本,课本节选的时候早就把精彩的,哦不污的部分删掉了,要不然那绝对和《金瓶梅》完全一路货色……” 周晓白脸红了,《金瓶梅》她听说过。 “哼,小气鬼!你就是舍不得分享,也不用这么埋汰那些个经典吧,回家让我妈去找一本来看看……” “别,千万别!” 李奎勇大惊失色,这事儿要捅到陈亦君女士那儿,说揍你八遍那是轻的,别连带着把我拉黑名单了,那可怎么办? 周晓白得意的说: “怕了吧,那就把书给我!”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这本《十日谈》要是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周晓白拿起来翻不上三页,一准儿红着脸啐一口,就再也不敢看了。 可是李奎勇不让她看,她心里的好奇之火就熊熊燃起,说什么都得弄过来,一睹为快! 李奎勇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摁着书包说: “这样吧,我讲其中一段,你要一听就绝对不想看这书了!” 周晓白才不信呢! “说来听听!” “从前个牧师,他跟修女说,我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好痛苦,需要你来帮忙抓住他。修女很善良,就帮助了他。但从此以后,少女每天都来找牧师,并对他说,现在魔鬼也天天在我身体里折磨我……” 见他停了下来,周晓白疑惑的问: “就这?” 李奎勇点点头: “就这!” 周晓白自信的笑了起来: “这也太简单了,这种情节西方教会里很常见啊,牧师内心痛苦,修女帮他忏悔,开导他。也许他罪孽深重,修女道行太浅化解不了。行了,把书给我!” 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是装的? 李奎勇没办法了,垂头丧气的从书包里抽出《十日谈》,又说: “看归看,完了你可不许生气!” 周晓白笑道: “我生什么气?” 伸手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顿时红了脸,那上面有个半掩着衣服的修女…… 她不敢翻了,感觉有些骑虎难下,遂递过来说: “我要看刚才你讲的那一段!” 李奎勇咧咧嘴,帮她翻到第三天,第十个故事,阿丽蓓琪去埃及沙漠的隐居地修行那一页…… 周晓白坐在他身旁,忐忑的捧起书: “她凭着这一股热情,一路上经历了几天的辛苦,终于来到了那一片荒漠的地区。她远远望见一间小茅屋,就踉跄地往那儿走去,看见正好有一位圣洁的修士站在门口……” “奎勇,这很正常啊?” “噢,那就好!” 李奎勇悄悄的站了起来,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朝门口挪去,周晓白并没有发现,她已经从字里行间察觉到不太对劲儿了…… 过了一会儿,她脸上悄悄爬起一团红云。 咬着下唇又看了几行,顿时面红耳赤,“啪”的一下把书扔到桌子上,捂着脸尖叫道: “李奎勇,你这个流氓!”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 周晓白透过指缝往外看去,书房里哪还有李奎勇的影子? 她紧张的喘了口气,把手从滚烫的面颊上取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看了看,又去各个房间里找了一圈,还是没人。 这魂淡真跑了? 当然要跑了! 李奎勇要是还留在这,那就是妥妥的社死现场啊,周晓白指不定得羞成什么样儿呢? 这不,发现他不在,周晓白顿时松了口气。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看到桌子上的书,脸上又烧了起来,心里像是有一只调皮的小鹿在奔跑,手心都出汗了…… 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窗户,走过去把门反锁了,又拉上窗帘,“吧嗒”打开台灯。 捂着脸,坐在灯下。 良久,她才抬起头,心虚的看了一眼反锁的门,又看了一眼严严实实的窗帘,玉指纤纤,紧紧的捏了捏。 缓慢的,缓慢的,朝那本书探了过去…… 正文 换地图,换地图! 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这故事不能继续讲下去了。 以下前情回顾: 三大爷受了牵连。 【隐藏任务:打倒闫埠贵!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 李主任的案子落下帷幕,死于狱中。 秦淮茹和刘岚被送进了监狱,刑期很长,是李主任在熬不住的时候攀咬了她俩…… 易中海把小当和小槐花接了过去养了。 系统终于认可了任务: 【主线任务:打倒李主任!已完成,奖励解气值50点。】 【隐藏任务:打倒秦淮茹!已完成,奖励解气值30点。同时完成隐藏任务:惩罚刘岚,奖励解气值20点。】 现在总共有470点解气值。 最后一个小故事没法讲了。 主要剧情如下: 由于李奎勇上一波“皇帝的新装”及分房事件被曝光,狠狠的火了一把,变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之后发生的某一件大事中,李奎勇破坏了李援朝为首的高干子弟的阴谋。 因此而遭到报复…… 下一个地图—— 《狼图腾》! 正文 开放讨论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滚蛋吧,草原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七十二章·大面包瓜熟蒂落 这年的冬天来得分外早些。 大雪纷飞,京城到处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然而烈火正盛,一发不可收拾…… 李奎勇又开始蛰伏了,之前小小冒了个头,就差点儿引来杀身之祸,时代的巨轮显然不会为一只蝼蚁而偏离半分。 三十六计,苟命为上。 每天,就客串老师,给弟弟妹妹们上课。 奎勇妈也被他劝住了,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罗完一日三餐,就坐在孩子们中间做针线活,养得皮肤都好了很多。 只有李顺发还风里来雨里去,为了一家人的口粮奔命,只不过他向来话少,倒也不怕祸从口出…… 四合院里少了飞禽走兽,似乎又回到了人间,森森鬼气淡了许多,烟火气渐渐浓了。 何雨柱现在是食堂主任了! 李主任那案子几乎把红星轧钢厂一多半的领导干部搂进去了,食堂主任也赫然在列,这可都是实缺啊…… 空降的新主任一来,先做的第一件事就得是填充各级领导,要不然这厂子得瘫痪到什么时候去? 接风宴,何雨柱露了一手,食堂主任就稳了。 可他高兴不起来,因为冉秋叶。 她倒是被孩子们保护得严严实实,得块皮都没蹭着,但冉老先生就没这福气了,折腾了一个多月,房子也被收回去了…… 庆幸的是,老先生和冉秋叶都已经把李奎勇的笔记背得滚瓜烂熟,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那绝对出口成章! 准备打人的那群王八蛋,棍子都还没举起来,就得赶紧扔了棍子,挺胸凹肚的站好了跟着喊…… 那还打个屁! 折腾了一段时间,愣是没捱上打,还硬生生把一个出言不逊的小子激得说错了话,当场就被打断腿拖走了…… 弄了这一出,那群王八蛋也怕了。 广播里正播着李奎勇的事迹呢,谁知这老家伙还给活学活用了,谁敢打他? 又关了几天,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那边何雨柱着急上火也没辙,首长可还在云南,他也不知道该求谁,一遍一遍来找李奎勇商量办法。 可李奎勇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柱子哥,没事儿! 他当然知道没事儿了,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冉秋叶在这十年里,就扫了个地而已,比旁的人幸福多了…… 可这些话没法明说啊! 就跟何雨柱标榜自己笔记的神妙之处,把他唬得一愣一愣,再跑去一打听,那冉老先生果然活学活用了,这才略略放心。 腊八那天,冉老先生终于被释放了。 何雨柱大喜过望,知道他们房子也没了,冉秋叶和妈妈一直在亲戚家借住,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好说歹说,把他们劝来四合院来了。 现在何雨水出嫁了,她那屋正好腾开,何雨柱一个人住。 冉秋叶一家就住了何雨柱的大房子! 以之前何雨柱那条件,追冉老师那算是高攀了,但现在形势反转,何雨柱反倒成香饽饽了,而冉家人,却成了过街老鼠。 可他愣是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从前的傻柱,还是对冉老先生毕恭毕敬,还是对冉秋叶言听计从,还拿了那封“自黑书”表明心迹…… 所谓患难见真情,冉老先生夫妇看他那眼神—— 就跟亲儿子似的! 冉老先生是个讲究的人,不好意思明说,就趁着跟李奎勇聊天,交换笔记心得的功夫,透漏了一嘴,说觉得这么住下去,名不正言不顺,还真不好意思…… 李奎勇忍不住吐槽: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一家面包! 为了那个未完成的任务…… 我忍了。 第二天,李奎勇就去红星轧钢厂找何雨柱,这家伙正端着茶缸,翘着二郎腿,在那吆喝着指挥后厨呢! 一见李奎勇,笑着站起来说: “奎勇,有日子没来了,来来来,哥给你做好吃的!” 李奎勇笑道: “不忙,我这有要紧事呢!”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奎勇这小子太能装了,天塌下来他都能拍着胸脯子说没事儿,现在这还有“要紧”事? 有多要紧? 见他一脸惶恐,李奎勇给逗笑了。 “吓着你了?别哭丧了,我又不是个扫把星,这次是好事儿!” 何雨柱不信。 “啥好事儿?” 李奎勇笑着说: “你们这一家真绝了,女婿是个面包,老丈人也是个面包。这不,老人家托我给你带个话,你丫到底娶不娶冉秋叶?” 何雨柱大喜,一蹦三尺高,当场宣布: “伙计们,我要结婚啦!” 拉着李奎勇就去买糖,在厂里发了一圈,又回到四合院,挨家挨户发糖求祝福。 乐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新主任也是个吃货,认定了何雨柱,除了升了他的官,还时常请他去家里做饭,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何雨柱跟冉秋叶结婚,本来是不好办手续的。 可这主任很热心,帮忙上下一打点,这事儿就成了! 小年夜,何雨柱终于告别了—— 光棍生涯。 婚宴倒是不张扬,等工人们下班了,何雨柱就在红星轧钢厂的食堂里张罗了两桌席面。 请的人也不多: 聋老太太、易中海一家四口、李奎勇一家八口,加上冉老先生夫妇和俩新人,也就十七个人。 李奎勇心不在焉,就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一直在等那声任务完成“叮”的一声仙音,可惜—— 眼看着俩人领了证,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着俩人敬了酒,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着俩人入了洞房,还踏马没有任何动静…… 老子不玩了! 李奎勇回到屋里,气呼呼的蒙上被子就睡,这破任务是要等冉秋叶生一大胖小子才认可吧? 睡得正香呢,“叮”的一声把他吵醒了。 【主线任务:给何雨柱介绍对象。已完成,奖励解气值50点!】 我尼玛,终于完成了! 李奎勇没了睡意,推开窗,天边都鱼肚白了…… 这俩面包聊了一夜? 何雨柱这家伙不愧是个厨子,这配菜捯饬了一整夜啊? 总算你倒还没忘取一血…… 现在有520点解气值了! 李奎勇又有些手痒痒,貌似李顺发的身体并没有复发的迹象,要不先梭哈一把,瞅瞅运气如何? 正文 第七十三章·我也还是个孩子啊 三个弟弟睡得很沉,李奎勇坐在桌前拨动了紫色轮盘。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真·截拳道精通!】 得,又是武功! 哥们儿这散打精通已经打遍京城无敌手了,又给个截拳道,难道是一打十不过瘾,非得一打好几十? 再说不知道李小龙这时候创出来截拳道没有,哥们儿这就先“精通”上了,到底谁才是开山祖师呢? 又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李奎勇感觉一股热流自头顶百会穴奔腾而下,直入脚底涌泉穴,脑子里忽然多了些什么东西,忍不住就想“呜嗷”一声…… 捏着嗓子忍住了。 这时候一声长啸,把弟弟们吵醒事小,要把何雨柱吓出毛病来,那乐可就大了…… 坐了一会儿,又再次拨动紫色轮盘。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真·龙牡壮骨颗粒!】 怀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纸盒子。 李奎勇不敢抽了,今天手气不好啊,万一抽出来啥“真·金枪不倒丸”,都没地儿藏去! 万一掉出来,那就社死了…… 抱着药盒子又眯了一阵,等天亮了才拿出来看。 一盒36袋,每袋5克。 【主要功效】: 强筋壮骨,和胃健脾。 【适用病症】: 治疗和预防小儿佝偻病、软骨病;对小儿多汗、夜惊、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发育迟缓等症也有治疗作用。 【用法用量】: 开水冲服,二岁以下一次5克,二岁至七岁一次7.5克,七岁以上一次10克,一日3次。 好么,这是给弟弟妹妹们准备的? 在院子里机警的巡了一圈,又悄悄把弟弟妹妹们叫进屋,当然不能说是药了,听到这个词,有个孩子不跑的? 按照年龄划分: 英子、奎观、奎璋、秀芝一人一袋半,奎元可以喝两袋了。 李奎勇把药化进温水里,一人给了一杯,孩子们都当饮料喝了,完了还眼巴巴的望着他: 大锅,还有吗? 甜橙味儿,很好喝…… 李奎勇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他也喝了两袋! 怎么着? 十四岁的我也还是个孩子啊! 一盒36袋装的真·龙牡壮骨颗粒,也就够这六个人类幼崽一天三顿的量,到了晚饭前整整30袋已经没了…… 毕竟是紫色轮盘出品,这药效简直快得离谱,吃晚饭的时候,恐怖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孩子们都不说话,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坐在那儿,就是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普遍吃了平时两倍的饭,就连小英子都没让喂,自个儿吃的满脸都是…… 李顺发夫妇望着这一群小饕餮,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奎勇虽然也饿的打鼓,但瞧见弟弟妹妹们的模样,愣是没好意思下筷子,就这一会儿功夫,桌上已经光盘了! 奎元还意犹未尽的拿起每个盘子细细的舔了一遍,摸了摸鼓鼓的小肚皮,这才满足的溜下小板凳出去玩了…… 李顺发夫妇也没吃几口,瞅了瞅李奎勇,又互相看了看,奎勇妈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 “要不,我再去下点面?” 父子俩深以为然,同时点头。 扒拉了两口清汤挂面,李顺发忽然毛利小五郎附体,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奎勇说: “奎勇,你给弟弟妹妹们吃什么东西了?” 李奎勇佩服的说: “爸,您可真神了。昨儿我在首长家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一包温养脾胃的药,专给孩子们吃的,都快过期了。觉么着扔了怪可惜的,就拿回来跟弟弟妹妹们分了,还挺好吃的,甜橙味儿……” 李奎勇可不敢说是龙牡壮骨颗粒,那个药好像八十年代才研制出来,现在也是超·科技产物,且得可耻的匿着呢! 奎勇妈笑道: “别说,这药还挺管用的,孩子们脾胃算是开了。英子以前吃饭得愁死个人,你看今儿一个人坐那吃的多香啊!” 李奎勇含着面条,含含糊糊的说: “好是好,就是费饭!” 李顺发瞪眼道: “瞎说什么呢?你爹又涨工资了,再生几个都养得起!再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小娃娃不好好吃饭,能长壮实吗?” 现在少了首长家接济,但那钱和粮票都存着呢,李顺发攒了大半年的工资,也有了用武之地,说话都豪气了! 李奎勇闷头吸面,连连称是。 还剩下六袋,他也不敢给弟弟妹妹们吃了,这药再吃下去,指不定给李家造出来六个运动健将呢! 一个李奎勇够了,剩下五个,都好好读书吧! 这种苦,哥一个人担了…… 吃过晚饭,李奎勇又回到屋子里,点开了系统模板。 作为一个略有强迫症的少年,瞅着那剩下的320点的解气值,始终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花掉那点儿零头…… 有啥强迫症啊? 有强迫症他早就把英子脸上的饭粒擦干净了,还能等到她吃饱了,再自己一颗颗摘下来吃了? 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 弟弟妹妹们还在院子里嬉闹,自从李奎勇晋升小阎王之后,李顺发就开放了拘禁令,孩子们可以在四合院自由玩耍了…… 开玩笑,阎王家的孩子谁敢惹? 砒霜吃多了吧! 趁着他们不在,李奎勇拨动了金色轮盘。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和田玉手镯一枚。】 这个好,这个好! 李奎勇兴奋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放到灯下把玩了一会儿,他其实也不懂玉的品质,但看上去卖相还不错…… 这要送给周晓白? 往那白白嫩嫩的手腕上一箍,那真是漂亮极了! 收摄心神,把镯子放进书包。 李奎勇带着虔诚的小眼神,盼望着再给个海洋之心什么的,再次拨动金色轮盘…… “叮”,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花样滑冰技术精通。】 这是神马东西? 李奎勇懵了个逼,他的愿望是去当兵,混个校级军官过过瘾,然后趁着春风专业捞金的,给这么个玩意儿干啥? 让我开直播表演冰上芭蕾,学罗老师演“真还传”吗? 呸呸呸! 我才不是行业冥灯! 正文 第七十四章·苦恼的隐形富豪 李奎勇抱着脑袋又坐了一会儿,看着那剩余的300点解气值,着实是心痒难搔。 可没等他行动,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升级条件,系统即将开始升级,预计耗费300点解气值,耗时约24小时,敬请期待……】 李奎勇懵了,有这么直接黑人解气值的吗? 我屮艸芔茻! 气的他想撞墙,一夜都没睡好。 心里那个憋屈,这三百解气值挣得容易嘛我?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脑细胞都成片成片的死,早知道这东西攒多了会被吞掉,早点儿花出去它不香吗? 别的不说,再不济抽几袋子白面,也能救救饥荒,家里这一群小饕餮,怎么吃都吃不饱呢! 第二天,李奎勇没精打采的窝在床上,闲着没事儿干,又把剩下的六袋真?龙牡壮骨颗粒当零食吃了…… 这下,可就不好了。 鉴于前一天晚饭的窘迫,奎勇妈今天早上特意熬了一大锅粥,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奎勇这个大饕餮! 弟弟妹妹们都还小呢,再怎么吃也就那么点儿,可李奎勇就像个无底洞,他虽然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可一锅粥都见底了,他还意犹未尽的在那嘬筷子…… 中午,奎勇妈又做了更大的一锅面条,怕不够吃,还蒸了几个山药蛋打辅助,心想这怎么都够了吧? 李奎勇也很无奈,他分明心情不好,完全没有食欲,可一上桌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看见什么吃什么,最后碟儿碗儿都空了,他还有一种强烈的舔盘冲动……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照他这个翻倍的饭量,李顺发那点工资哪够啊? 果然,是药三分毒。 这玩意儿真不能多吃啊! 有了早饭和晚饭的教训,吃晚饭的时候,李奎勇特意泡了壶茶,吃几口饭就对着壶嘴“吨吨吨”下去几口水,这才把雷鸣般抗议的胃给哄消停了! 奎勇妈在一旁看着,心疼的眼圈儿都红了,这孩子打小就懂事,知道疼人,可也不能这么饿着自个啊? 咱家现在还没到那份上啊! 夜幕降临,弟弟妹妹们挤在“大锅”床上嬉闹着。 虽然分房睡了,可孩子还是习惯在李奎勇的睡前故事里入睡,总是等他们都睡着了,李奎勇再把秀芝和英子抱回去…… 好不容易才把五个小淘气哄睡了。 这边刚把英子抱过去,正要抱秀芝呢,奎勇妈就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窝窝头进来了,心疼的说: “奎勇,晚饭没吃饱吧?妈蒸了点儿窝头,你快趁热吃了!” 李奎勇不好意思的说: “妈,你看出来了?” 奎勇妈笑道: “傻孩子,哪有当妈的看不出来自个儿孩子吃饱没吃饱的,弟弟妹妹们倒是吃的小肚皮溜圆儿,你可是尽喝茶了!” 说着,抱起秀芝走到门口,又回头说: “傻孩子,咱家还没到你饿肚子的时候呢!再说万不得已,那些金条也可以用的嘛,等你长大出息了,咱再给他们买回来也行,别再这样了,妈看着可心疼了……” 李奎勇很想说,我哪儿是饿着啊,我这是怕吃出来一个啤酒肚,以后拍婆子不好使了! 可看到奎勇妈那慈爱的眼神,又卡在嗓子眼儿,终究什么话都没说,拿起一个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半没了…… 奎勇妈笑着点点头,抱着秀芝走了。 消灭了七八个窝头,忽然脑海里“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 恭喜个屁啊,哥们儿损失了足足三百点解气值呢,这事儿干的憋屈极了,一点儿都不解气! 点开虚拟模板,还是原来的模样,右上角的有一行字: 【成长值:0点。】 点开抽奖选项: 【初级抽奖:每次消耗1点成长值。】 【中级抽奖:每次消耗10点成长值。】 【高级抽奖:每次消耗100点成长值。】 这就完了? 我顶你个肺啊! 把“解气”俩字换成“成长”就吞了老子300点? 气的李奎勇关了系统,也不关灯,就和衣往床上一躺,连鞋都没脱,气呼呼的把被子蒙在头上…… 要不是仨弟弟睡得正香,他恨不得锤床大骂! 这个坑爹玩意儿! 忽然脑海里“叮”的一声,李奎勇翻了个白眼,心中默念: 我不看,我不看…… 白白吞了老子三百点,还想诓老子做任务呢,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吧? 然而,这系统并不会互动。 对话框蛮横的弹出: 【升级大礼包发放中……】 李奎勇忽然感觉被窝里多了什么东西,急忙翻身下床,掀起被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叠人民币,一沓粮票,一沓肉票! 感觉眼睛里面开始冒星星了,迫不及待的数了一遍: 十元人民币,一百张。 五市斤肉票,也是一百张! 二十市斤粮票,依然是一百张。 十元人民币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大面值的纸币了,可以买七八十斤大米,可以买十多斤猪肉,更别说有市无价的肉票和粮票了! 李顺发一个月56块钱工资,比何雨柱还高,可要让他不吃不喝攒一千块钱,也得一年半。 况且,他还有这一大家子要养活,怎么可能不吃不喝? 这可解了燃眉之急了! 这哪儿是升级大礼包? 根本就是一夜暴富啊! 系统爸爸,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李奎勇扑在钱堆里,瞅着看着这一堆巨款,又犯愁了。 这东西拿出去,别说奎勇妈了,就是李顺发也接受不了,别把他老毛病给吓出来了…… 叹了口气,还是先藏起来,细水长流得了! 思来想去,还是首长家比较安全,遂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书包,给三个弟弟掖好被角,悄悄关了灯。 院子里静悄悄的,李奎勇摸黑出门,身背巨款朝首长家走去。 可惜,路上却没个劫道的…… 真是扫兴啊,哥们儿这真·截拳道精通还没试过呢! 这一夜,李奎勇是枕着钱睡的。 可惜了这些钱,要不是受时代所限,就凭这一桶金,靠着李奎勇先知先觉的优势,怎么也弄他一个世界首富过过瘾? 时代的巨轮之下,一切皆为蝼蚁啊! 正文 第七十五章·繁花盛开,浪漫满屋 理论上首长家没人,所以暖气也停了。 入冬的时候,李奎勇不得不把客厅里的家具都移出去,又把花盆都搬进来,在中间生了炉子,布置成了一个花房。 繁花盛开,浪漫满屋。 唯一不浪漫的是,周晓白不在。 自从上次社死之后,她就一直没来过,李奎勇都有点后悔把《射雕英雄传》抄完结了,要不然她不得来问大结局啊? 往炉子里添了些煤,正浇花呢,走廊里“哒哒哒”的响起一阵脚步声,一抬头,周晓白站在门口,巧笑嫣兮。 “哇,你在这弄了个花房?” 李奎勇笑着点头: “好看不?” 周晓白雀跃着走进来,摸摸这朵花,闻闻那朵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欣喜,扭头笑道: “大冬天的还能看这满屋子的花,真是太美了!” 李奎勇摇摇头: “这算什么,不及你万分之一!” 周晓白脸一红,躲进花丛里,轻声道: “奎勇,你还好吧?” 李奎勇翻了个白眼,闷闷的说: “这你还不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李奎勇好呢,好极了……” 周晓白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李奎勇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拿起洒壶往叶子上洒水,花儿愈发娇艳了。 过了一会儿,周晓白捏着一片叶子说: “奎勇,我爸还挺喜欢你的,说你不是个魂淡……”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不是个魂淡,你们家这么夸人的啊?” 周晓白笑道: “你可知足吧,那老头嘴里能不骂人都不错了,他管外面那些闹哄哄的青年叫小王八蛋、小流氓、小混蛋,能把你单独区别出来,已经算是青眼有加了!” 李奎勇连忙换上感激涕零的模样,打躬又作揖: “多谢周副司令夸奖!” 周晓白笑弯了腰,娇嗔道: “哎呦,你可别现了,我爸又不在这!” 李奎勇站直身子,问道: “晓白,我这花房都给你准备好久了,你也不来看一眼……” 周晓白嫣然一笑: “少来了,这哪是给我准备的?” 又撅起小嘴说: “我爸说外面太乱,不让我出门,今天还是他路过把我送过来的,待会儿就来接呢!” 李奎勇立即整了整衣服,肃然道: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精神抖擞的接受周副司令检阅!” 周晓白笑道: “他又不进来,你紧张什么,咱们去看书吧?” 李奎勇一脸坏笑,周晓白羞恼道: “你笑什么?” 李奎勇摇摇头,当先走进书房,站在书架前认真的寻找着,似乎还有些迷茫,自言自语的说: “怪了,那本《十日谈》怎么不见了?” 周晓白红着脸不答话,李奎勇一转身,见她装模作样的捧着《基督山伯爵》,不由好笑,轻声说道: “别装了,书都拿反了!” 周晓白愣了一下,连忙把书翻转过来,定睛一看这才是反的,自然知道被李奎勇耍了,瞪着大眼睛怒视着他。 李奎勇笑道: “心虚什么,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周晓白红着脸低下头,翻了一页,才说: “别胡说八道,那天你刚一走,我爸就来接了,我还没看呢,那书一直放在桌上的……” 李奎勇长长的“噢”了一声,也没点破,笑着问道: “你不看,那我可看了?” 周晓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拍桌子,姣蛮的说: “你也不许看!” “我怎么就不能看了,那天我都看了一半了……” “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不许看这种坏书!” “这不是坏书!” “就是!” “真不是!” “我说是就是!” “好的!” 李奎勇一脸好笑,站在书架前瞅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反插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旁边的《十日谈》。 傻姑娘,反着插进去更明显好不好? 拿着书坐下来,还没翻两页,周晓白气呼呼的冲过来,劈手夺走了他手中的书,委屈的说: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李奎勇愣了一下: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周晓白把书递到他面前,怒气冲冲的说: “你答应我不看《十日谈》的,为什么又偷偷……咦,这是……怎么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李奎勇笑道: “是这本啊,我又不会变戏法!” 周晓白尴尬极了,“啪”的一声丢下书,一言不发回到书桌前生闷气,太丢人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时很安静,俩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奎勇回客厅倒了杯茶端过来,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事情,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玉镯子。 “要过年啦,送你一个小礼物!” 周晓白欣喜的接过来,套在手腕上,白玉般的肌肤在和田玉温润的光泽映衬下,愈发的白皙,好看极了! 把玩了一会儿,笑着问他: “这镯子可不便宜,你从哪儿来的?” 李奎勇鬼鬼祟祟的说: “偷的!” 周晓白一怔,随即灿然笑道: “我才不信呢,就算这世界上的人都跑出去偷东西了,你李奎勇也不惜的去,这点儿眼光我还是有的!” 这妮子,咋还让人挺感动的呢? 李奎勇露出一口大白牙,又在那吓唬她: “完了,完了。我让你失望了,这镯子其实是我抢的,现在追悔莫及,你快还给我!” 周晓白笑着蹦到一旁,乐呵呵的说: “别做梦了,送了人还想拿回去啊?你快去派出所自首吧,就说赃物已经丢了,我还能赶上给你送个年夜饭呢!” 李奎勇捶胸顿足,大呼遇人不淑。 又隔着桌子抓她,周晓白像个小精灵一样,跳来跳去,欢声不断…… 闹了一会儿,李奎勇忽然停住脚步。 拍了拍脑门,疑惑的说: “我就奇怪了,乌辛巴达院长召集全院修女辱骂伊莎贝拉的时候,伊莎贝拉为什么非得等捱完骂才揭穿乌辛巴达头顶的短裤呢,她要一开始就说,不是反将了一军?” 周晓白捧着茶杯笑道: “伊莎贝拉那会儿都吓傻了,她哪儿顾得上看别人啊,后来被骂急了,这才抬头看到乌辛巴达头顶的丝袜吊带……” 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什么。 抬头一看,李奎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瞬间脸就红到脖子根儿去了,“咚”的一下放下茶杯,扑过来就锤他! “李奎勇,你坏死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来自泸沽湖畔的问候 周晓白刚刚启动,李奎勇就往后撤了一步,同时脚尖轻轻一勾。 又羞又气的周晓白哪里注意到这些? 忽然脚下一绊,顿时失去了平衡,“啊”的一声,结结实实扑进李奎勇怀里了! 感受到他怀里的热气,整个人都呆了。 李奎勇的手臂悄悄环住了她的纤腰,两人渐渐贴近,默默凝视着。 周晓白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渐渐发软,她轻轻地合上眼,红得发烫的面颊紧紧贴在李奎勇胸前…… 良久,俩人就这么抱着,一动不动。 周晓白想要逃开,又贪恋着怀抱里满满的温暖和安心,似乎整个世界都凝滞了,只剩下这一抹温暖的港湾…… 这时候,院子里忽然“滴滴滴”的响起了汽车喇叭。 周晓白浑身一颤,如梦初醒,抬头惊慌的说: “奎勇,我爸来了!” 说罢,双手在他胸口一推,挣脱开来,转身就跑。 到了门口,又顿住脚步。 慢慢的折返回来,站在李奎勇面前,红着脸看着。 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这才红着脸跑了…… 李奎勇摸着脸颊,一时怅然若失,果然是中将副司令,这时间点卡的,绝对是战略级别! 回到四合院,正赶上吃午饭。 李奎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李顺发道: “爸,刚才周副司令的警卫员来了,说是首长特意从云南那边托人给带过来的,您看看?” 周副司令? 又是这么大的官! 李顺发手抖了一下,这官衔让他心惊肉跳。 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过信封,感觉还挺厚的,上面写着: 李顺发,亲启。 李顺发拆开封口,往里一瞅,顿时吃了一惊。 慌忙把信封揣进怀里,抬头看了看窗外,又瞪着眼睛看了一圈正在扒饭的孩子们,沉声道: “你们几个好好吃饭,不许乱跑!” 谁乱跑啊? 这咕咕叫的肚皮还没对付好呢! 孩子们都没兴趣抬头,嘴里塞着饭,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 李顺发又悄悄拉了一把奎勇妈,同时给李奎勇递了个眼色,奎勇妈一头雾水,李奎勇忍着笑,装作一副懵然不知模样。 三人径直来到李奎勇那屋,李顺发把门插上,这才来到桌前。 看着面前俩人,压低嗓子说: “一会儿不许咋咋呼呼的,听到没?” 见俩人都点头,李顺发把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奎勇妈立即捂住嘴,好不容易才把一声惊呼咽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看李顺发,又看看李奎勇,满脸的疑惑。 李顺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手指还是有些颤抖,他扒拉开钞票和粮票,从里面捡起一张叠好的信纸。 抬头见李奎勇还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把信纸递过去,低声道: “傻愣着干什么,念!” 李顺发没读过书,认得自己名字已经很难得了,至于粮票、人民币的数额什么的完全是熟能生巧,其他的就很困难了…… 李奎勇木讷的展开信纸,念了起来: “顺发兄弟……” “首长”在信中问候了李顺发一家的近况,又怀念了除夕夜一醉方休的欢畅,简要提了几句他在南方舒坦的小日子,最后才说道,希望李奎勇能抽空去打扫房间、浇浇花什么的…… “……还望笑纳,不成敬意。” 一封信念完,李顺发久久不语。 过了半晌才问道: “最后那一句,是啥意思?” 李奎勇道: “大概意思是,希望您把这些钱和粮票高高兴兴的收下来,要不然就是不尊重他,看不起他的友谊……” 李顺发愣了一下,搓着手说: “嗨,这还不收都不行了,多不好意思。我哪敢不尊重人家,真是抬爱了,抬爱了……” 奎勇妈笑道: “你跟人喝酒划拳的时候,咋没不好意思?再说,这些钱倒不是给你的,信上不是说了么,让奎勇去首长家干活呢!” 李顺发瞪眼道: “一码归一码,奎勇在首长家看书,顺道打扫打扫,浇浇花是分内的事儿,这能算干活吗?” 扭头又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温言道: “你小子倒有些眼力见儿,首长还没说呢,你就主动给打扫了。这很好,知恩要图报,不能做白眼狼!” 李奎勇有首长家钥匙,隔三差五去打扫这事儿他们是知道的,前天不是还打扫出来一包药吗? 想起这药来,李顺发的语气顿时怂了下来。 现在这阵势,六个半大小子是准备吃死他了…… 这钱,要不先用着? “奎勇,你数数看!” 李奎勇拾掇起来点了点,机械的说道: “十元人民币,一共二十张。五市斤肉票,一共二十张。二十市斤粮票,也是二十张。爸,就这么多了!” 这只是五分之一的财富! 李奎勇决定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来这么一出,正好首长也一时半会回不来,这虎皮大旗很好扯…… 李顺发把钱和粮票又装回去,递给奎勇妈道: “你看着花吧,别饿着孩子们。” 话是跟老婆说的,眼睛却盯着李奎勇,神色复杂,他的其实是想说“别饿着李奎勇”吧? 可严父的人设限制了他的发挥…… 想了想,又指着李奎勇手里的信嘱咐道: “奎勇,给首长回一封信,就说我们也挺好的,让他不要挂念,我李顺发一家,将来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话没说完,李奎勇笑着截住他: “爸,您可别害人家了。您看这信都没敢走邮局,托人带来的。现在那些王八蛋正满世界找他们呢,您这一回信,不是把人给暴露了么?这报恩的事情,咱做出来就行,别说了!” 李顺发一惊,讪讪的说: “我忘了这茬了,对对对,不回信了……” 李奎勇道: “爸,首长家的暖气给人停了。怕花冻死了,我就都挪到客厅里去了,在那升了个炉子,可他们家煤快烧完了……” 李顺发豪气的一挥手: “行,赶明儿我给拉过去一车!” 兜里有了钱,说话都豪气了。 这时候买煤,可没那么容易,还需要拿《煤炭烧柴购买证》和户口本去煤店按人口定量购买。 李顺发家以前挤在一个小屋里,家里人口又多,按定量去买,根本用不完,多余的就支援房大人少的工友了。 今年有了两间大房子,现在又要支援首长家,李顺发多年攒下了的人情,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悲伤的除夕夜 虽然风头不对劲儿,可年还是要过的。 大年三十,四合院里终于变得热闹起来,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有钱没钱,折腾一顿饺子过年…… 往年四合院的对联都是闫埠贵写的,可他现在都还没放出来,这事儿就由何主任的泰山—— 冉老先生代劳了! 那笔墨文采,自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街坊四邻更看重的其实是—— 这都是免费的…… 何雨柱炒了几个菜给端了过来,奎勇妈倒只是煮了一大锅饺子,当然是菜少肉多。 大过年的,可不能吧小饕餮们饿着了! 一家人围在一桌,喜气洋洋。 自从去年除夕被首长“提点”过之后,李顺发就改了这个臭毛病,允许老婆孩子跟他坐一起吃饭了。 一年下来,孩子们愈发放肆了。 这不,李顺发还没动筷子,小英子就用手捉了一个饺子,往嘴里塞。 虽然烫的龇牙咧嘴,可就是不松口…… 李顺发也不动怒,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看。 过了一会儿,奎勇妈解了围裙,也坐过来,李顺发才捡起筷子,夹了口菜,慢慢的咀嚼着。 他一动筷子,孩子们就像起跑线上做好准备的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响一样,几乎同时闪电般的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 奎勇妈看得直乐,不住说: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 李顺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回身取了两个空酒杯,把其中一个倒满,递给奎勇妈说: “孩子妈,这些年跟着我李顺发,真是辛苦你了!” 奎勇妈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埋怨道: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咱们日子一天天的见好了,孩子们也一个个都长大了,辛苦什么呀?” 李顺发咧嘴一笑,干瘦的脸上皱起了无数褶子,举着酒杯朝妻子迎过去,奎勇妈红着眼睛跟他碰了一下。 俩人一饮而尽。 奎勇妈没喝过酒,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吃了个饺子。 李顺发却像喝水一样,又倒了一满杯,把第三个杯子也满上,递给李奎勇,感慨的说: “奎勇,你也长大了,翻过年就十五啦!” 李奎勇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含糊糊的说: “爸,我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呢……嗯,嗯……不能喝酒……” 李顺发笑道: “给我装是不是,十斤烧刀子被狗喝了?” 李奎勇吃了一惊,嘴里的东西“咯噔”一声就下去了,噎得他半天没倒过气来,赶紧喝了一大口水,才咽下去,讪讪的说: “爸,你咋知道的?” 李顺发眼角的褶子愈发深了,揶揄的说: “我咋知道的,我从你身边过去,你都没看到,心思都在那小姑娘身上吧?说说,那是谁家的姑娘?” 我倒,早恋被老父亲跟踪了! 李奎勇老脸一红,老老实实的承认: “她叫周晓白,就是那天帮首长带信那个周副司令的女儿!” 李顺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还伸出了大拇哥: “不愧是我儿子,真有志气!” 李奎勇觉得这老头有些不大对劲儿,按以往的李顺发,无论是“偷偷喝酒”、“偷偷拍婆子”还是“奢望副司令的女儿”,他绝对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动手都不错了! 今天这脾气也好得太过分了吧? 正琢磨着,李顺发又说: “来,奎勇,陪你爹喝一杯。有了媳妇儿,你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光欺负人家,男子汉得有担当!” 李奎勇连连点头,双手捧杯,在李顺发杯底儿碰了一下。 李顺发一仰脖,又是一饮而尽。 见李奎勇浅尝辄止,瞪着眼道: “都喝了!” 爹让儿喝,儿不得不喝,李奎勇赶紧补了一口,一滴不剩。 奎勇妈心疼的说: “你们爷俩也吃口菜啊,别光喝酒了!” 李顺发笑眯眯的看了妻子一眼,顺从的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这老头真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李顺发又给李奎勇倒了一杯,说道: “奎勇啊,爹看得出来,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爹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出息,给不了你什么指点。但爹见的人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好的坏的,你在四合院里见着这些禽兽,其实都上不得台面。你要记住了,这人坏起来,比禽兽凶残多了!” 说罢,拿酒杯跟李奎勇一碰,又是一饮而尽。 这回连奎勇妈都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在一旁扯了扯李顺发的衣袖,担忧的说: “他爹,你别喝太猛了,今天咋这么多话呢?” 李顺发笑道: “大过年的,高兴啊!你说我一年到头,也没几天着家,这么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 说着,就看向李奎勇,吓得他一仰脖干了。 李顺发又给他倒满,见奎勇妈想阻拦,笑着摆摆手: “好好好,最后一杯!” 李奎勇站起来,双手捧杯,躬身道: “爸,我们都长大啦,您也不要那么辛苦了,保持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李顺发跟他碰了一下,笑着说: “是啊,我还等着跟周副司令做亲家呢。不过,我还有话呢。奎勇,无论你将来做什么,第一要有骨气,第二要有义气,第三……” 说到这,自己笑了起来。 “爹没文化,这第三嘛,要感恩。那叫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忘了首长、杨厂长和冉老师他们!” “爸,我记住了!” 这次没等老头子催,李奎勇一口闷了。 李顺发却只抿了一口,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从奎元开始,挨个夸了一遍孩子们,每人发了一块钱。 英子满嘴都是油,拿着钱就往李顺发怀里钻,“吧唧”在他脸上擦了个嘴印,她一带头,奎观、奎璋、秀芝都有样学样,李顺发顿时油光满面…… 奎元涨红了脸,愣是没好意思过去,被李奎勇推了一把,这才期期艾艾挪过去,在李顺发脸上蹭了一下。 李顺发慈爱的摸着他的头,举起酒杯,把剩下的酒灌了进去。 脸上的褶子渐渐松弛下去,嘴里呢喃道: “好啊,好,好……” 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砰!” 酒杯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正文 第七十八章·李顺发,我是你儿子啊! 腻在李顺发身上的孩子们吓了一跳,瞅了瞅地上的碎酒杯,一个个像小兔子一样,溜回椅子上,乖乖的坐下来。 李奎勇头发都炸起来了! 他早就看出这老头有古怪,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古怪法儿,这大过年的,您怎么能整这一出难忘今宵呢? 一个绷子跳过去,伸手就去往李顺发鼻子底下探,不知道是他被电视剧骗了,还是心情太过紧张,反正在那抻了老半天,他也没感觉到手指上有气流通过…… 见李奎勇半天不说话,奎勇妈先绷不住了,鼻子里“吭”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好歹她死死咬着嘴唇,没吓着几个孩子。 李奎勇放弃了这种愚蠢的办法,直接把头贴在李顺发胸口,天寒地冻的,他却是一脑门子汗! 一秒钟过去了,他没有听到声音。 十秒钟过去了,他没有听到声音。 随着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李奎勇的一颗心在不住下沉,他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后悔得要撞墙。 为什么要攒那三百解气值呢? 谁踏马知道,这真·六味地黄丸只能吊命一年啊? 如果一开始满百就抽奖的话,起码有三次机会,有可能抽到那续命的药丸子啊! 还踏马骗我升级了! 我要那一堆人民币,那些个粮票,肉票又有何用? 奎勇妈这就没了丈夫,这五哥弟弟妹妹都没了爹,叫我一个鸠占鹊巢的盗版李奎勇如何自处? 就像好不容易把个落水的人拉到岸边,却没力气把他拽出来,眼睁睁瞅着他喘了口气,一点一点的再次滑进水里,“咕咚咚”的冒着气泡,再也不见了…… 这该死的无力感! 一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李奎勇面色煞白,奎勇妈忽然哽咽着说: “奎勇,妈记得心好像在左边啊?” 李奎勇抬头一看,他果然是把耳朵贴在李顺发右胸了,顿时大囧,随即又想,就算是右胸,难道不应该也有点儿响动传过来吗? 再说,起码得有喘气声吧? 然而,并没有! 见李奎勇愣在那儿不动,奎勇妈泪如泉涌,扶着桌子站起来,带着哀求的口气,哽咽着说: “奎勇,你再听听左边吧,万一,万一有声儿呢……” 这时候,除了奎元已经红了眼睛,秀芝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其他三个小不点儿还没意识到天就要塌了! 见“大锅”往老爹怀里钻,便争先恐后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嘻嘻哈哈簇拥过去,争着抢着往李顺发怀里钻…… 奎勇妈再也绷不住了,捂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奎勇咬咬牙,把英子、奎观和奎璋拨到一旁,带着最后一丝虚无缥缈的希冀,把耳朵贴在李顺发左胸。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咚”! 李奎勇浑身一颤,感觉眼睛里的汗都要出来了,他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孩子们很听话,立即变成了木头人,奎勇妈也咬着颤抖的嘴唇,把一声哽咽死死憋在喉咙里,狠狠的擦了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奎勇的耳朵。 李奎勇又把头贴了过去,过了三秒,又是“咚”的一声,非常轻微,但在他耳中宛若晨钟暮鼓,又似仙音灌耳! 他转过头,对奎勇妈说: “有声儿!” 奎勇妈浑身一颤,泪雨滂沱。 见他又俯下身子,于是又屏住了呼吸,死死抓着桌角,指甲都发白了。 又过了三秒,又是“咚”的一声! 李奎勇大喜过望,“嚯”的一下蹦起来,回屋扯起一卷被子,蹿出门去,铺在李顺发的三轮车车厢里,又跑回来说: “妈,我先拉着我爸去医院。你去找柱子哥,让冉老师照顾一下弟弟妹妹们,让他陪你赶过来!” 将李顺发拦腰抱起来,一溜小跑出门,轻轻放进车厢,又跑回来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好。 回头看了一眼,把车推出四合院,跳上车疯狂的蹬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呐喊: “李顺发,你一定要挺住啊!” 除夕夜,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疯狂蹬车的李奎勇和车厢里一动不动的李顺发一路狂飚,他甚至没敢往车座上坐,一直躬着身子在拼命蹬车! 他的眼前不断闪过这一年多来,跟李顺发相处的日子,这个木讷寡言的汉子,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丈夫,这个拿出自己的心和肝来疼六个孩子的父亲—— 初见面时,他锤床大怒,我锤死你,咳咳咳咳…… 分房子时,他搓着大手,挤挤,挤挤也能睡…… 饿肚子时,你看着花吧,别饿着孩子们…… 父爱如山,润物无声。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便宜老爹,已经把他的形象和情感深深的刻进李奎勇脑子里去了! 从吃年夜饭李顺发说的那些话看,他应该是清楚大限将至,可他偏偏不说,硬撑着给了全家人一个完美而悲伤的告别…… 谁要你的告别! 李奎勇全身都湿透了,气喘得跟风箱似的,可他还在玩命的蹬车,耳边似乎响起了李顺发的声音: 有了媳妇,你就是大人了…… 你要记住了,这人坏起来,可比禽兽凶残多了…… 第一要有骨气,第二要有义气,第三…… 李奎勇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在模糊的世界里,他终于看到了小小的自己,那个尘世间弱小的蝼蚁般的人,而不是能够仗着系统,就以为能够改天换地,超脱人间的绝世高人—— 李顺发,我是你儿子啊! 不远处市医院楼顶上的十字闪闪发光,李奎勇深吸一口气,再次鼓动酸痛的双腿,把车轮蹬得飞快! 回头看了一眼,李顺发面容祥和,嘴角还有一丝微笑,李奎勇喉头发哽,眼泪夺眶而出,嘶哑的喊道: “爸,你等我一分钟啊……” 李奎勇把三轮车停在急诊室门口,也顾不得被子了,一把抱起李顺发,疯子一样闯了进去,把他放在病床上。 干涩的口舌结结巴巴的说: “医……医生,快,快看看……看看我爸……” 值班大夫也吓了一跳,三两步赶过来,翻了下李顺发的眼皮,又把听诊器伸进衣服里。 过了一分钟,大夫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奎勇: “那么,你是来让我给你爹醒酒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你要有思想准备【过千爆更】 当满头大汗的何雨柱和奎勇妈风风火火奔进来的时候,急诊室里却是一片平静: 李奎勇脱了棉衣,枕在头底下,眯着眼睛,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条椅上。 病床上的李顺发被子掖得严严实实,面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值班大夫端着茶杯,在看报纸。 看到这一幕,奎勇妈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床前,扑在李顺发身上,大张着嘴,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憋了一路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何雨柱一把拽起李奎勇,急道: “奎勇,李叔怎么样了?” 李奎勇笑嘻嘻的看着他,并没答话。 “卧槽,这功夫了,你踏马还能笑得出来?” 何雨柱气得想锤他,声音就比较大,看报纸的大夫侧过脸,皱着眉头说: “瞎吵吵什么,待会把这醉汉吵醒了,再吐我一床……” 醉汉? 吵醒了? 何雨柱呆住了,奎勇妈颤抖的手指顿在李顺发脸上,她感觉到了丈夫呼出来的热气! 回过头看着李奎勇,眼中充满了希冀。 李奎勇笑着把她扶起来,搀过来坐在条椅上,这才说道: “妈,大夫说了,我爸就是喝醉了,没事儿!” 奎勇妈刚刚止住大泪水又涌了出来,用力抓着李奎勇的胳膊,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说: “你爸是喝醉了?” 李奎勇点点头,奎勇妈却直摇头: “不可能,你爸不是这个量,今天才喝了四杯,别说你爸了,就是妈喝这么点儿,也不会醉啊?” 李奎勇笑着说: “关键我爸也没吃菜,空腹喝的呀!” 奎勇妈还是不相信,肯定的说: “你爸啥时候喝酒不是空腹了?要让他喝醉,起码也得两斤起……奎勇,这事儿不对!” 妈,你好凡尔赛啊! 李奎勇一开始也不可置信,可大夫说没啥毛病,他又亲手测了脉搏,跟自己差不多,平稳而有力。 就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六味地黄丸整出来的幺蛾子,见医生没什么兴趣,怕暴露了,也没敢再问。 这时候被奎勇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就是喝醉了也不可能连呼吸都没了啊? 更何况,你见哪个醉汉的心脏三秒一跳的? 于是又凑到值班大夫跟前,小心翼翼的说: “大夫,您也听到了,我爸其实没喝几杯。而且我刚忘了说,来医院之前,我爸气都没了,心脏三秒一跳,这才给我们吓到医院来了。你要不再给检查一下?” 气都没了? 心脏三秒一跳? 大夫瞪大了眼睛,沉声道: “混账小子,这么重要都事儿,你刚才咋不说?” 李奎勇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我听您说我爸没事儿,只是喝醉了,这一高兴,就给忘了……” 大夫“咚”的一下把茶杯顿到桌上,站起来拿着听诊器又细细的听了一遍,疑惑的说: “没毛病啊,你们把他叫醒来看看!” 李奎勇立即凑到李顺发耳边: “爸,爸……” “爸,快醒醒,首长来啦!” “爸,爸,房子着火了,快跑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李顺发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何雨柱见状,跑出去抓了把雪回来擦在李顺发脸上,还是没什么反应,正要喷水,被大夫制止了。 他一脸的凝重,又翻开李顺发的眼睑看了看,背着手兜了个圈子,沉吟道: “你们先不要着急,我这就通知院长,这种情况我也吃不准,得找专家会诊!” 奎勇妈腿又软了,抓着李奎勇的胳膊摇摇欲坠。 李奎勇赶忙把她扶到条椅上,安慰道: “妈,您先别急,待会儿有专家呢。再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我爸还活着呢,是不是?” 何雨柱也在一旁劝道: “对对对,我李叔身子骨可硬了,您也别自己吓唬自己,没准儿就是一时酒喝上头了。这事儿我们这些老爷们儿常有,有时候心情好喝不多,有时候心情不好喝不多……” 值班大夫给院长打了电话,把病情说了一遍,那边也挺重视,天还没亮就带着各科室主任赶了过来。 沉睡中的李顺发体验了各种各样的检测设备,又抽了好几管子血,院长带着专家组研究了大半天。 期间,李奎勇抽空跑了趟首长家。 一直到下午,院长才把李奎勇叫进会议室,他已经看出来,这家拿事儿的还是这个半大小子。 而且,奎勇妈一大早就让李奎勇给劝回去了,那边冉秋叶可不知道小饕餮们的饭量,可别饿着了…… 何雨柱一直都在,他这人总是热心,给别人帮忙比做自己事儿还要上心,更何况这是李奎勇的事儿! 院长笑眯眯的说: “奎勇啊,你现在也算是小名人了,经的事儿也多了,我就实话实说,你要有思想准备……” 李奎勇的心提了起来,在医院里,最怕大夫说两句话—— 其一,我们已经尽力了! 其二,你要有思想准备…… 好歹不是第一句,李奎勇深吸一口气说: “院长,您说吧!” 院长赞许的看着他,说道: “那我先说不好的,我们发现你爸的心脏、肾脏、肝脏和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按理说他早就该躺下了,可听你们说,他一直在正常工作,昨晚还喝了酒?” 李奎勇神色黯然,默默地点点头。 看来这些专家还真有两把刷子,李顺发那些脏器,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了,要不是真?六味地黄丸吊着命,今天都该上周年坟了…… 院长又说: “不过,我这还有个好消息。你爸进入沉睡状态后,他身上这些衰竭的脏器竟然有缓慢的恢复的迹象,这是我见过的生命力最顽强的人了!” 李奎勇抬起头,期待的问: “这么说,我爸还有救?” 院长点点头,肯定的说: “我们猜测,你爸的昏迷应该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如果他受损的脏器能够恢复过来,就有很大的希望唤醒他。不过,这只是猜测,目前我们并没有这种先例……” 毕竟是院长,说话简直滴水不漏啊,不过,李奎勇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正文 第八十章·不愧是真·六味地黄丸 被院长一提醒,李奎勇忽然就明白了。 想必这真?六味地黄丸跟真?龙牡壮骨颗粒走的是一个路子,它本身并不治病,却能激发自身的某些潜能,就跟李奎勇和弟弟妹妹们现在都饭量大增是一个道理。 因此,李顺发这顽强到让专家们惊讶的生命力,恐怕也是这么来的。 可是李顺发生来硬气,吃药那段时间,虽然那时已经有了首长、杨厂长他们的接济,可他还是起早贪黑的出去赶工,争取让自己的工资再往上涨一点儿…… 所以药虽然吃了,可他的五脏六腑都在超负荷运转,根本没法温养修复,这病也就治了个标。 一直熬到除夕夜,衰竭的器官终于撑不住了。 这点李顺发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个刚强的汉子,选择一个人吞下这份绝望,吊着最后一口气,跟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告了个别…… 但是,这真·六味地黄丸可是紫色轮盘出品! 跟那神奇的真?龙牡壮骨颗粒和价值连城的《十咏图》一个级别,怎么可能如此窝囊呢? 所以在李顺发倒下之后,之前积攒在五脏六腑中没来得及大发神威的药力,终于找到机会发挥药效了! 与此同时,专家组给出了住院治疗的方案: 李顺发需要每天注射营养液补充各类维生素和矿物质,帮助受损的器官尽快恢复,同时还得通过鼻饲管进食,保障正常代谢,以免消化道萎缩。 其实就是按植物人治了! 专家们也是把宝压在李顺发顽强的生命力上,按保守治疗的路子走,维持正常生命体征,至于能不能醒来,就看李顺发的造化了。 这个法子李奎勇也认可,既然真?六味地黄丸起了作用,只要不过度医疗,起反作用,一定是能养好的! 他对系统的信心,远高于医院。 把李顺发转到住院部,李奎勇就去交住院费了,就为这他早上还特意跑了趟首长家,把剩下那四个信封都拿回来了,甚至琢磨着要是不够,就先把那幅《十咏图》拿去卖。 那画首长一直也没挂出来,就存在书房柜子里。 结果表明,他想多了。 医院收费处只管他要—— 五十块钱! 这把李奎勇惊到了,再过个五六十年,你手里要没个十来万的住院费押着,哪个植物人敢在医院里待着等奇迹? 没那钱的,趁早回家等死得了。 十来万人民币啊,李奎勇穿越前也得挣好几年才行,就算上通货膨胀,在六十年代,也绝对抵两三千块! 这五十块钱,是怎么省出来的? 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收费的护士还以为李奎勇是嫌多,就把清单给他看,上面好些药都是几分钱,也就鼻饲管稍微贵点,这五十块能花一个多月了! 这个时代的人民币,还真的是钱啊! 李奎勇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去卖画了,送了人又偷回来卖掉这种事,想一想就觉得好尴尬…… 从信封里抽出来五张崭新的十元人民币,麻溜的递给收费的护士。 他担心自己忍不住,会跟人家说—— 要不您看着多收点儿? 不然我不放心…… 晚饭后,揪了一整天心的奎勇妈再也等不住了,骑着三轮车载着娃娃们来医院给李奎勇送饭。 当然,那是顺道,主要是为了看李顺发。 进门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李顺发,孩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顿时都围在床前哭上了。 他们一哭,奎勇妈也忍不住了。 李奎勇不得不把弟弟妹妹们一个个从李顺发身上拉下来,板下脸来,瞪着眼睛低喝道: “我看谁再哭,我打他的屁股!” 往年的积威起了作用,孩子们都收了声,脸上挂着泪珠儿,眼巴巴的望着他,还不住抽泣着。 李奎勇蹲下来,温言道: “咱爸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几天。要是你们不吵着他,咱爸就能早些睡饱了,尽快醒过来,知道吗?” 五个小家伙立即捂住了嘴,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 李奎勇给他们擦干净眼泪鼻涕,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摸出来五颗大白兔,一人嘴里塞了一颗。 孩子们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吃了糖,又听李奎勇讲了几个小故事,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状态,蹦蹦跳跳的去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玩了。 奎勇妈这才凑过来,担忧的看着李顺发,压低声音问: “奎勇,大夫怎么说的?” 李奎勇道: “大夫说,我爸这些年一直干重体力活,脏腑里亏着了。给开了些温养的药,每天输进去,等脏器养好了,我爸自然就醒了!” 奎勇妈顿时松了口气,缓了缓又问: “大夫说了没,要在医院养多长时间啊?” 李奎勇笑道: “只是说我爸生命力挺强的,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呢,我估摸着这养内脏,起码也得一两个月吧?” 奎勇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包好的小包,塞到李奎勇手里,悄悄说道: “奎勇,咱先把住院费交了。要是不够的话,妈再把那些个金条起出来,救命要紧啊……” 李奎勇又给她塞回去,笑着说: “妈,住院费我已经交了,而且没有您想的那么多,只要了五十块钱,说是够住一个多月呢!” 奎勇妈皱眉道: “你哪儿来的钱?” 李奎勇笑了笑,挤眉弄眼的说: “早上我跑了一趟,找周晓白接了五十块,谁知道还刚刚好,您说巧不巧?” 奎勇妈轻轻拍了他一下,嗔怪的说: “巧什么呀,你这还没把人姑娘娶回家呢,就先惦记上人娘家的钱了?妈这有钱呢,快给人还回去!” 说着,就要把手帕解开。 李奎勇连忙按住她的手,笑着打趣: “妈,要还也得过些日子再还,要不然多落人面儿?人姑娘家家的,好不容易帮个忙还立马被拒了,那多尴尬,还以为您对她有什么看法呢!” 奎勇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就你心眼子多的很,人司令家的大小姐能跟着你,那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我哪敢对人家有看法啊?” 李奎勇笑道: “妈,我怎么感觉您说话酸酸的,是不是怕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正文 第八十一章·俊媳妇也得见公婆 从这天起,李奎勇就驻扎在医院了。 李顺发除了输液,还要通过鼻饲管喂饭,要处理大小便,擦洗身子,还要时不时的按摩全身,防止肌肉萎缩…… 奎勇妈当然能做得更细心,可她力量不够,做起来太吃力,而且一家小饕餮还嗷嗷待哺呢! 好在这段时间孩子们也不用上学,她在家做好饭,喂饱了孩子,就骑着三轮车来给李奎勇送饭,再跟毫无反应的李顺发说些话,让孩子们闹腾一会儿…… 何雨柱总是热心肠的,他第二天就跑了趟李顺发的单位,给他请了病假,顺道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时候的国企,那是真·国企! 单位领导立即跟着何雨柱来到医院看望李顺发,带了一堆吃的东西,还给了奎勇妈三十块钱,并且告诉她: 李顺发工资照发,而且治疗费用全部由单位承担! 这下,连五十块钱都省了! 第二天,何雨柱又带着冉老先生和冉秋叶来,一家人又是给他们宽心,又是送礼物,冉秋叶还把弟弟妹妹们的功课揽了下来。 这样,奎勇妈来的时候,就不带孩子们了。 第三天,陈秘书代表首长送来了慰问—— 二百元人民币! 奎勇妈说什么都不肯要,上次“首长”给的二百块钱和粮票、肉票什么的都还在她的手帕里好好包着呢,怎么好意思再收? 好在她并没有说出来,要不就露馅了。 陈秘书就吓唬她,讲了一堆大道理,仿佛奎勇妈要是拒绝了,就是看不起首长,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奎勇妈哪敢顶这帽子,一把就抢了过来! 手上有了钱,奎勇妈一咬牙,就准备全加在伙食上,她已经下了决心,要是手上这些钱花完了,就把那些金条起出来…… 然而,何雨柱又快了一步。 这一天,奎勇妈正要去肉店买些排骨,何雨柱拎着两只鸡来了。 见她要出门,又拉住她说: “李婶,以后奎勇和我李叔的饭,您别送了。这病号饭我比较在行,保准给他们爷俩营养搭配的妥妥当当,还色香味俱全……” 奎勇妈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你现在也一大家子要养活呢,我们可不能再拖累你了。你说这前几年,你让秦淮茹一家耽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们再抱着你吸血,没这么做事的!” 何雨柱道: “我李婶,您要这么说,我何雨柱就真没脸见人了!” 拉着她坐下来,恳切的说: “我何雨柱这辈子,从来都是我帮人,哪有这欠人情的事儿?可从去年棒梗偷了许大茂的鸡开始,我就一次次的欠奎勇的人情,还是还不上的那种……” 奎勇妈笑道: “那算什么人情啊,奎勇也就是顺手的事儿,你太客气了。” 何雨柱摆摆手,正色道: “没这么算的,您听听看。要不是奎勇,我能留在首长家做饭吗?不留在首长家,我能当上食堂副主任吗?更不用说,要不是奎勇帮我又是牵线又是说好话,到现在我还给那秦淮茹一家当保姆呢,哪能娶上秋叶呢?别的不说,秋叶一家的命还是奎勇救的呢!” 奎勇妈瞪大了眼睛,她还不知道李奎勇这一年来居然干了这么多事儿,还都是可劲儿帮何雨柱的! 怪了,他以前不是瞧不上何雨柱吗? 以前的李奎勇,最瞧不上的就是何雨柱,还说他跟一大爷被秦淮茹勾得五迷三道,一天天跟发了情的老狗似的…… 见她不说话,何雨柱恳求道: “李婶,您就给我个机会,让我也还点人情债吧!要不然,等我咽气的那天,都得死不瞑目。还得跟我儿子交代,以后我李婶就是你亲奶奶,李奎勇就是你亲叔叔……” 奎勇妈拍手笑道: “这个好,等秋叶生了,李婶帮你带孩子!” 倒也再没拒绝何雨柱的好意,两家人都是先人后己的侠义心肠,推己及人,也能体谅何雨柱的心情。 好人之间的交情,可不就是个你来我往吗? 于是何雨柱就天天往医院送豪华套餐,隔三差五还给奎勇妈送来只鸡或者几斤肉,奎勇妈的手帕包就再也没打开过…… 她也不用天天去医院,但还是得空就过来看一眼,给爷俩换身衣服,拾掇拾掇病房,再跑回来做饭。 这一天,奎勇妈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朝着窗玻璃看了一眼,就见李奎勇拉着一个姑娘的手,那姑娘正背对着门坐着,看不到脸,穿着一身绿军装,还有两条小辫儿。 暗暗笑了笑,转身悄悄走了。 其实周晓白第三天就来了,陈秘书知道首长两口子在给这两个小家伙牵线,所以第一时间就给带了口信过去。 周晓白每隔一两天,就来坐一会儿。 她要天天照料首长家那些花儿呢,顺道过来坐会儿,再溜回去等着她爸来接。 可直到今天,才被奎勇妈撞见。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周晓白把手缩回来,准备走了。 她现在对李奎勇越发佩服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搁别人身上,那就是天都塌了。可李奎勇那双粗粗的眉毛从来都没挤到一块儿过,还是那么阳光,那么幽默,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时,门被推开了。 俩人同时扭头,见到来人,周晓白立即红着脸站起来,她猜测这个笑眯眯的大婶可能是李奎勇的妈,可又没见过,不敢贸贸然打招呼。 万一叫错了,那多尴尬。 李奎勇笑着说: “妈,这就是周晓白。晓白,这是我妈。” 周晓白立即迎上去,大大方方的说: “阿姨好,我过来看看李叔,前几次来都没见着您,没想到您还这么年轻呢,奎勇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他姐姐呢!” 李奎勇暗笑,跟着他混了一阵子,这妞都学滑头了。 奎勇妈乐坏了,握着她手说: “真是个好孩子,别听奎勇瞎说,他哪儿来的姐姐?” 拉着她坐到床沿儿,一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直把周晓白看羞了,低下头攥着衣角。 奎勇妈赞道: “晓白长得真俊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儿呢!老李家祖上可是积了德,真便宜奎勇这个臭小子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奎勇笑道: “妈,瞧您说的。其实我也不错啊,现在都是全国标兵了。正好跟晓白这么一搭,那才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 周晓白红着脸没说话,这娘俩一唱一和的,完全不把她这个小姑娘的感受放在心里。 再说,谁答应要做你们家媳妇儿了? 又不好意思当面否认,微微扭头,嗔怪的白了李奎勇一眼。 李奎勇坏笑着,就是不解围。 奎勇妈却很有眼力见,拍了下李奎勇笑着说: “奎勇,这屋子里味道埋汰,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我老是杵在这,晓白也不自在。你俩出去走走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纸袋子,递给周晓白。 “初次见面,阿姨也家也没啥好东西,就买了条裙子,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可不要嫌弃哟!” 周晓白慌忙站起来,双手接过,红着脸说: “谢谢阿姨,还让您破费了!” 奎勇妈摸着她手,慈爱的说: “破费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晓白啊,你是个好孩子,阿姨记着你的情意呢。别生分了,记得常来玩儿哟……” 听她说“一家人”,周晓白的脸顿时成了一张红布。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茬儿了,捏着那纸袋子,正尴尬呢,李奎勇拉着她就走。 “妈,我们走啦!” 奎勇妈笑着挥手。 俩人回到首长家里,李奎勇道: “快拿出来瞧瞧,也不知道我妈给你买了件什么裙子,要是不能穿,这会儿兴许还能退呢!” 他对奎勇妈的审美没什么信心,主要这年头的中年妇女一年到头普遍都是蓝衣黑衫,还真不知她能挑一件什么样儿的裙子来? 周晓白拆开纸袋子,却是一件玫红色的针织长裙,胸口处还有一朵蓝色的镌丝小花,款式相当新潮雅致。 这是,从哪儿淘的? 李奎勇愣了一下,不愧是首都啊,在这个崇尚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头,还能买到这种款式呢? 周晓白“呀”的一声,欣喜的说: “原来是这件啊,年前跟我妈逛百货大楼的时候,就看上它了,可惜陈亦君女士不同意,说就现在这种形势,这种裙子就是买了也穿不出去……没想到,阿姨居然也看上了?” 李奎勇叹道: “愣是没看出来,我妈还有这眼光,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晓白迫不及待的把他推出花房,还反锁了门,说这身军装她早就腻歪了。 真是个爱美的妮子…… 李奎勇在书房里等了半天,才听到门响。 随后周晓白轻声唤道: “奎勇,你过来看看?” 奎勇妈常年给一家八口做衣裳,这眼睛果然练出来了,简直是把尺子,这裙子穿在周晓白身上,那真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漂亮极了! 只是,不能看下半身。 她那鼓鼓囊囊的绿裤子,还有丑了吧唧的黄胶鞋,怎么看怎么不搭。 要是,配上白色的毛线袜和黑色的方头小皮鞋? 亚美蝶,卖糕的佛祖! “好看吗?” 周晓白在镜子前转圈,半身镜子成功的掩去了下半身的遗憾,她还下意识的挺了挺腰,让两个小鼓包明显一些。 右侧胯边有个椭圆形的小兜,周晓白把手插在里面,对着镜子摆了个一手插兜,一手扶腰的POSS。 忽然“咦”的一声,从兜里摸出来一叠钱—— 五张崭新的十元人民币! 李奎勇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必然是奎勇妈觉得直接还钱给周晓白怕落她面儿,就给藏衣服里了。 可周晓白哪知道这些? 她拿着钱笑道: “哎呦,这衣服买的可太实惠了,三十块钱的裙子,愣是给包了五十块红包!” 那天陈亦君女士是问了价格的,只是觉得有点小贵,而且又穿不出去,这才没给周晓白买。 三十块钱,这裙子可以换两百多斤大米了! 这未来婆婆可是出了血! 李奎勇笑道: “完了,完了。我妈这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算是玩脱了,这钱是出去了,可未来儿媳妇却记到百货大楼身上了……” 周晓白愣了一下,顿时满面通红,吐了下小香舌道: “这是……这是阿姨给塞里面的?” 李奎勇道: “要不然呢,百货大楼又不是我家开的,买个衣服还要往里塞钱啊?这是习俗,姑娘第一次来男方家里,长辈是要给红包的。我妈怕你脸嫰,才弄了这一出!” 周晓白心里暖烘烘的,随即想道: “这裙子这么贵,阿姨还嫌不够,又要再加上五十块钱。奎勇,要不你把钱还给阿姨吧,就说心意我领了,可这时候你们……” 李奎勇摆摆手道: “那不行,要是还回去,我妈还以为你不乐意呢!” 周晓白急道: “可你们家现在正需要钱呢,我拿着这钱,心里多难受。就说我乐意啊,我乐意还不行吗?” 李奎勇高兴坏了,拍手道: “乐意就好,乖媳妇儿,赶明儿我就提亲去!” 周晓白终于会过意来,这个“乐意”代表了多么大的涵义! 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李奎勇正要趁热打铁,院子忽然响起“嘀嘀嘀”的汽车喇叭,气的他想咬人,周将军这控场意识,依旧是战略级别! 周晓白如蒙大赦,披上军绿色外套,一溜烟的跑了,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李奎勇挥挥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中秋节,一家人在病房里赏了月。 孩子们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吃着点心和糖果,奎勇妈默默的拧开一瓶酒,自己喝了一杯,又斟满了端到床前。 拿起一根棉签,蘸上酒轻轻在李顺发嘴唇上擦拭着,看着窗前的圆月,轻声道: “他爹,你都歇了八个月了,该馋这酒了吧?你老说得拼命干活,要不然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可你现在乖乖躺着,咱家也不好好的吗?孩子们越长越壮实啦,连小英子都变成个小胖墩儿了,你……” 说到这,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说,你就不能多给我一口,我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奎勇妈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朝李顺发看去。 这糟老头子目光灼灼,正咧着嘴笑呢! “砰!” 酒杯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正文 第八十三章·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时间是指间沙,一晃一年过去了。 1968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大雪刚停,钟跃民和袁军,郑桐几个无所事事的小子就溜了出来。 岁月催熟,三人都是大小伙子了,吊儿郎当的站在街头,正想办法寻点儿开心。 钟跃民头上戴了一顶黄呢子军帽,他手扶自行车车把,一条腿跷在车的横梁上,另一条腿撑住地面,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种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骄横之气。 袁军站在一旁,他披着一件草绿色的马裤呢军大衣,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弹簧车锁。 瘦瘦弱弱的郑桐依旧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戴着副宽边眼镜,能遮住半张脸,他穿着一身蓝制服,双手插在裤兜里。 站着无聊,三人都点了根烟,美美的的晒着太阳,“噗嗤、噗嗤”的吞吐着雾气…… 过了一会儿,街对面一家食品店里走出来两个漂亮姑娘。 袁军用手捅捅钟跃民,坏笑着朝街对面努努嘴道: “跃民,这回可看你的啦。” 钟跃民笑着摇摇头: “你丫别净招我犯错误。” 郑桐挖苦道: “色大胆小了吧?” 俩人一拥而上,起着哄地对他推推搡搡。 钟跃民在起哄下有些下不了台,他把自行车支好,扶了扶帽子,又掐了烟,然后晃晃悠悠向街对面走去…… 周晓白是和好朋友罗芸一起出来的,她们本来想逛逛街,因为在家里呆着实在无聊。 自从今年夏天首长回来,她和李奎勇就失去了约会的秘密基地,而李奎勇这家伙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隐士。 要么在首长家陪他下棋,要么在四合院跟冉老先生谈古论今,要么窝在家里教弟弟妹妹们读书…… 这些个要么里面,唯独没有周晓白! 要是她不去四合院,李奎勇就根本不会出来找她,周晓白终于发现自己是个极没出息的人,她总是率先按耐不住的那一个。 她总是怒气冲冲的去四合院,准备质问李奎勇: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可一见到他,满腔的怒火就消了一半。 这家伙总是一脸的无辜,好像什么不开心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面对周晓白狂风暴雨般的数落和质问,他只是静静地,温柔地注视着周晓白,弄得周晓白都不好意思再骂他了。 等她数落了几句以后,气就完全消了。 再过些日子,这小子还是按兵不动,周晓白就又生气了,周而复始。 仔细想起来,她真有些恨自己。 但周晓白永远忘不了她和李奎勇单独相处的那两年,分明那么平淡,却又那么刻骨铭心,那真是段太过美好,又太过甜蜜的时光啊…… 钟跃民走到一半,就认出周晓白了。 他满脸灿烂的笑容,张嘴就是一句: “哎呦,大嫂,有日子没见了。今儿奎勇咋没陪你出来?” 周晓白抬起头,听到那句“大嫂”顿时脸红了一下,可听到“奎勇”两个字,脸又黑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呼吸之间,脸色数变。 钟跃民都看呆了,这女人学川剧的吗? 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却听周晓白没好气的说: “去去去,谁是你大嫂!” 钟跃民笑道: “哟,这是吵架了?没关系,过两天哥几个帮你削他。晓白,身边这位妹妹是谁啊,不给介绍一下?” 周晓白嘲讽的说: “还削他,你们打得过他么?钟跃民,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钟跃民嘻皮笑脸地拦住她们: “别介,周晓白,他李奎勇算是得了宝了。可哥几个都旱着呢,你就发发慈悲,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个漂亮妹妹,行不行?” 周晓白早知道他们仨跟李奎勇不同,就是一群不着调的小混蛋,根本不想让罗芸掉这火坑,就躲开钟跃民继续走路。 钟跃民讨了个没趣,他回头一看,袁军和郑桐正乐得前仰后合,轻佻地起着哄…… 咬咬牙,又拦了上去。 一伙青年正骑着自行车从这儿经过。 为首的是张海洋,他戴着一顶羊剪绒皮帽,穿着一身国防绿军装,个子有一米八,同样一脸骄横之气。 他的同伴们都穿着军装,但显得很杂乱,好像部队不同时期发的军装都有。 这显然是群大院的孩子。 他们见钟跃民正在纠缠两个姑娘,便纷纷停下车。 一个青年认出了周晓白: “海洋,那不是咱们大院的周晓白吗?周副司令的女儿。” 张海洋把烟头一扔: “嘿,这帮孙子是哪儿的?敢拍咱们院儿的人?走,过去看看!” 大家一拥而上,过去围住钟跃民。 张海洋一把揪住钟跃民的衣领,开口便骂: “孙子,你活腻歪了吧,敢拍我们院儿的人?” 钟跃民并不示弱,他冷笑一声: “嗬,想喳架是怎么着?找死那?” 他话音没落,藏在袖子里的弹簧锁已经呼啸而出,弹簧锁猛抽在张海洋的头上,张海洋头上的羊剪绒皮帽被打飞了。 张海洋的同伙们纷纷掏出家伙扑了上来。 街对面的袁军和郑桐见这里风云突变,立刻扔掉手中的香烟,亮出弹簧锁冲过马路…… 正在这时,忽然平地一声雷: “都踏马住手!” 双方同时顿住,回头一望,一个穿着藏蓝色棉袄的魁梧青年正叉着手走过来。 他身形极为彪悍,至少有一米八几,肩宽腿长,虎背熊腰,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极了一头雪地里蹿出来的吊睛白额大虫! 看见他,钟跃民顿时面露喜色,周晓白眼睛一亮。 但张海洋等人并不认识,就没理会。 愣了一下,一个青年拣起半块砖向袁军劈面砸来,袁军敏捷地躲闪开,他身后的商店橱窗玻璃“哗啦”一声被砸得粉碎。 但见那青年爆喝一声,箭一样飞蹿过来。 众人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那扔转的青年已经倒飞而出,躺在地上直哼哼。 张海洋一众顿时勃然大怒,放弃钟跃民,围了上来,那青年怡然不惧,以与他形貌不符的速度游走在人群中间,身如鬼魅,拳脚如风…… 这伙人一通乱打,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可他招招不落空,“噗噗噗”几声闷响,跟着就是“哎呦,哎呦”的呻吟声。 不过几息,他身边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女主归我,丫鬟你挑 那青年拍拍手,正要说话,忽然看到街角两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人影。 一把拉着周晓白的手,撒腿就跑。 罗芸正愣神呢,被周晓白拉了一把,差一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也跟着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他们仨一跑,钟跃民等人也发现了新状况,迅速在张海洋身上补了两脚,立即作鸟兽散…… 半小时后,一个捷克产的老式电唱机中飘出了《山楂树》的歌声。 钟跃民窝在客厅里的沙发里,二郎腿一晃一晃,半合着眼在欣赏歌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袁军和郑桐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见他优哉游哉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用脚把门踹上,骂道: “你丫属兔子的啊,跑这么快,奎勇那边还带着俩妞呢,都不知道脱身了没。你倒在这听起音乐来了,不仗义,真不仗义!” 钟跃民不爱听了,回骂道: “去你大爷的,你是没瞧见,那警察根本没理奎勇他们,一下车就直奔我来了。你说他眼神儿怎么这么好,怎么就看出来这事儿是我闹的呢?” 袁军哈哈大笑,指着他说: “当然是你闹的,反正我们要是被逮住了,哥几个一块儿揭发你,就说都是你教唆的,本来我们都挺纯洁的,可钟跃民这孙子净教我们坏了,我们属于饱受蒙蔽……” 郑桐在一旁添油加醋: “说得对,恶首必办,胁从不稳,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正说笑着,门又被推开了。 李奎勇拉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姑娘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几个人忙着给两个姑娘让座,倒把李奎勇晾在一旁了。 他也不在意,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钟跃民打小就没了妈,现在老爹还在里面反省,家里那个多年的老保姆于阿姨也被轰回农村老家了,他就成了这四室一厅部级居所的唯一主人。 他生性侠义好客,这里很快就成了顽主们聚会的场所,每天狐朋狗友络绎不绝。 有的哥们儿遇到些小麻烦,怕被追捕不敢回家的,就来他这躲上几天,顽主们的行话叫“刷夜”,这房子能住十几个人,他一个人睡也孤独,倒也乐意别人来刷。 直到有一天,钟跃民的一双将校靴不翼而飞,他才重视起来,指着灯泡发誓,以后白天来多少人都行,晚上就给撵出去! 不过他放出话来—— 爷们儿不行,但允许妞儿来刷夜! 可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哪有那么多夜不归宿的妞儿? 所以,这话是放出去了,可惜直到今天,才真有妞儿来访,这把他乐的,眼睛都没了。 周晓白以为李奎勇会带她们回四合院,谁知道却进了钟跃民这个土匪窝,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好几次想让李奎勇坐到身边来,可没好意思说出口。 见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对面了,顿时有些生气。 抱着胳膊,也不说话。 她好歹都认识,还不说话,罗芸可一个人都不认识,糊里糊涂就跟着她俩跑了进来,见屋里这三个男青年眼睛里冒着咄咄绿光,心里很有些惶惶然的感觉。 捉着周晓白的胳膊,缩在沙发里,低头看脚。 李奎勇见双方僵住了,不由笑道: “你们仨孙子能不能要点脸,嘴上那涎水都快掉脚面上了,你们再这么围下去,这姑娘都要哭了!” 钟跃民没好气的说: “这都赖你,好端端的惹咱们晓白生气干什么?你看现在她也不说话了,我这好不容易来了女宾,可又尬上了……” 李奎勇笑道: “咱们没生气啊,是不是,晓白?” 周晓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看他。 嘴上不说,脸上去摆满了“我现在非常生气”的小表情。 李奎勇却不在意,转向罗芸道: “小姑娘,我先得把话说头里,免得你误会了。” 罗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搭腔。 李奎勇又说: “周晓白是我媳妇儿,本来今天我们约好了,让她带个妹妹过来,给我这几个兄弟介绍一下,以免他们旱死。可惜我媳妇儿闹了小脾气,现在就由我代劳了,这……” 听到这,周晓白坐不住了,瞪着眼骂道: “李奎勇,你少胡说八道了,谁跟你约好了?我跟罗芸是出来逛街的,跟你们这些流氓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倒是没否认自己是李奎勇的“媳妇儿”,罗芸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奎勇,小声道: “原来你就是李奎勇?” 李奎勇笑道: “我就是晓白口中的李奎勇,她是不是老跟你说起我的光辉形象,说得你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了?” 周晓白脸红了,嗔怪道: “去你的,少臭美了,谁老提你了?” 李奎勇坏笑了一下,转向罗芸道: “你叫罗芸是吧?你看我身边这仨兄弟,看上去痞坏痞坏的叫钟跃民,一脸混世魔王的叫袁军,那个穷酸书生叫郑桐……” 哥仨一听这介绍,顿时就急了。 钟跃民骂道: “李奎勇,你踏马毁我啊?我怎么就痞坏了,像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的青年才俊……” 话没说完,就被袁军截住了: “拉倒吧,你说的那是我,李奎勇才是混世魔王!” 郑桐没好意思说话,他现在里里外外就是一穷酸书生的模样,否认非常无力。 罗芸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睛,却没说话。 她觉得这几个人都挺有趣。 李奎勇摆摆手道: “你们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罗芸,别看这哥仨都长得跟魂淡似的,可他们家世都不错。钟跃民的爹是副部级,袁军他爹是局长,郑桐就更厉害了,他爹是部里的高级工程师,还留过洋呢……” 三人一听“长得像魂淡”,就准备拍案而起,又听到“可是”后面的话,这才一个个挺胸凹肚,等待罗芸检阅。 其实这罗芸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身段儿够窈窕,可在周晓白强大的女主光环笼罩之下,衬得她愣是像个小丫鬟。 李奎勇本来不太喜欢罗芸这妞。 她应该算是血色世界里的秦京茹,比较势利眼,还有点小算计,可自己太蠢,小九九一出手就能玩脱,很没意思。 可这哥仨老这么旱着,也不是个事儿。 尤其是钟跃民这个大仲马,憋得太久,非得出事不可…… 抢了大女主,补偿他个丫鬟得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果然,一听三人的家世,罗芸的眼睛就亮了。 但她掩饰的很好,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去,捉起衣角默默的翻弄着,并没有表态。 李奎勇笑道: “罗芸,这哥仨其实都不错,你要看上了哪一个,就偷偷跟晓白说,让她给带个话,挑走就是。当然,另外两个也别冷落了,我们这搞活动,可以买一赠二……” 听到这话,周晓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李奎勇,你也太损了吧,买一赠二都想得出来?”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这有什么,男女平等嘛,再说凭什么男人可以一妻二妾,女人就不能一夫两姘了?” 周晓白冷哼一声,大眼睛里仿佛飞出了两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呦呵,李奎勇,你还想着一妻二妾呢?” 李奎勇笑道: “那可不,男子汉大丈夫,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妻二妾都少了,怎么着也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是?” 周晓白气的说不出话来,眯着眼开始磨牙了。 袁军趁机火上浇油: “晓白,抽这孙子!” 郑桐终于找到翻身复仇的机会了,义正辞严的说: “对,李奎勇这孙子就是欠抽,他这典型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一妻二妾,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把我们广大温柔善良的妇女同志们当成什么了?” 钟跃民拍案而起: “拉出去,毙了丫的,起码枪毙十分钟起!” 李奎勇笑道: “你们这些墙头草,亏我还给你们保大媒呢,我也就是逗一闷子,还闹得跟真的似的。这种事儿,也就古时候行。现在甭说咱们国家了,世界范围内都行不通……” 钟跃民还在那给他挖坑,怂恿道: “哎,不对啊。我可听说阿拉伯人可以娶四个老婆呢,要不你移民去中东得了,娶四个带面纱的女人?” 李奎勇恍若不知,侃侃道: “那多麻烦,又得受洗,还要信教。最好的办法,是去海外买一无主的荒岛,自立为王。然后颁布法令,国王可以娶无数老婆……” 此话一出,几个男人顿时乐坏了。 钟跃民笑得直不起腰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卧槽,你踏马流程都想好了?” 周晓白气得把手套扔了过去,李奎勇随手一捞,放在面前嗅了一口,满意的塞进怀里,说道: “别闹,到时候我封你做王后。你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穿镌丝金凤袍,站在高高的大殿前,手中玉如意一挥,对阶下那一众莺莺燕燕颐指气使,本宫在此,尔等终究是妃!” 周晓白都气笑了,小虎牙森森发光: “哟,我还能做王后呢,是不是还得谢主隆恩呢?” 李奎勇摆摆手道: “不用,不用,到时候多翻翻你牌子就是……” 周晓白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又掐又锤,李奎勇也不抵挡,只是嘴上大呼小叫,不住告饶。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闹了一会儿,周晓白的气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李奎勇又拉了把椅子过来,她也就红着脸坐在身边,还让他把手捉了过去,十指相扣。 狗粮抛出来,一众单身狗都笑不出来了。 钟跃民正色道: “哥几个,咱们聊点正事,我听说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要公演了,就在天桥剧场,星期六开始卖票!”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这个时代本就娱乐匮乏,这两年尤甚,别说芭蕾舞了,就连电影也没演过几个,翻过来调过去就那几部专题片,大家都快把台词背下来了。 郑桐一听顿时急道: “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咱们星期五晚上就去排队吧,要等到了星期六早晨再去买票,黄瓜菜都凉了。” 袁军在一旁摩拳擦掌: “跃民,这回可有热闹看了。我估计天桥剧场卖票那天,全城的顽主都得来,咱们得多去点儿人,还得带上家伙……” 周晓白不悦道: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好好的去排队买票不行吗,非得打打杀杀,难怪别人说你们是流氓!” 郑桐还指望在罗芸那留个好印象呢,闻言顿时委屈的说: “小白,听你这意思,好像把我们都捎上了?打架斗殴这种事儿,我郑桐可从不参与,都是钟跃民和袁军这俩孙子……” 周晓白笑着截住他: “别装了,说着说着脏话都出来了,我还能冤枉人?” 郑桐急道: “哎呦,这也叫脏话啊?今天你俩在这,我们已经很文明了,尤其是钟跃民,他平常可不这样。” 钟跃民对女人的相貌是很挑剔的,这点随他爹。 他的母亲姚萍就很漂亮,当年颜冠东野,风华绝代。 要不是英年早逝,现在跟周晓白坐一块儿,未必落下风。 之前在街上搭讪罗芸,主要是袁军和郑桐怂恿着,虚荣心作祟,不拍面上过不去,这会儿在家里跟周晓白仔细一对比,就觉得索然无味,没意思了。 但没兴趣归没兴趣,面子还是要的,一拍郑桐脑袋: “你丫找抽呢是不是?” 李奎勇笑道: “行了,你们啥德行,以后自然会暴露的。现在选择权在罗芸同志手中,让她先考虑一下,咱们先商量卖票的事情。” 指了指袁军道: “袁军也说了,买票那天全城的顽主都会来。那么到时候一场混战就不可避免,那队也就白排了,你们大晚上的跑去守着,挨饿受冻一整夜有意思没?” 郑桐顿时萎靡下来,沮丧的说: “那咋办啊,哥们且等着这一口精神食粮呢……” 李奎勇道: “这还不简单,咱们周六早上去,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来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抢那群混蛋的票!” 三人顿时眼前一亮,齐声叫好。 周晓白肘了他一下,不满的说: “李奎勇,你是强盗吗,非得去抢啊?” 李奎勇笑道: “这不一样,抢排队人的票,那不仗义,该锤。咱们反过来抢那些王八蛋,这叫锄奸扶弱,跟梁山好汉一个性质,大为光荣!” 周晓白嗔怪的说: “就你歪理多,说不过你,哼!” 知道李奎勇极有主见,就也没再劝,只是狠狠掐了一把…… 正文 第八十六章·目标,百人敌【过千爆更】 钟跃民有些担忧的说: “奎勇,虽然你很能打,可到时候怕是有好几百人在那,双拳难敌四手啊,要不我再张罗些人来?” 听他这么说,周晓白顿时被传染了,念头立即倒了回去,晃着李奎勇的胳膊,哀求道: “奎勇,要不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排队吧?” 李奎勇一挥手,豪气的说: “怕什么,咱们又不都抢。卯准一伙人少票多的,一击得手,远遁千里。集中优势兵力,打闪电战,又不搞歼灭战,跟其他人多不多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又自己笑了起来。 见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李奎勇才说: “我估计这最终的目标,还得落在李援朝身上。以他的身份地位和骄傲的性子,估计不会带太多人来,还指望拜山头的送票给他呢,咱们最后抢他就行!” 正这么说着,脑海里忽然“叮”的一下,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成就百人敌,地点天桥剧场。】 卧槽,被系统鄙视了! 这家伙觉得我捡软柿子捏不过瘾啊,非得让哥们儿出点大力气,找一百人单挑? 人李援朝又不是软柿子! 见他面色古怪,钟跃民面色愈发担忧: “奎勇,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这形势,你犯不着跟李援朝起冲突啊?这票倒是好抢,可抢来也烫手,指不定他们怎么报复你呢,两年你都忍过来了,别……” 说到这,被李奎截住了。 “你说得对,这群王八蛋太阴,抢了有后患。这样吧,咱们还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兵分两路,等他们冲乱了队伍,你们仨就趁机混进去排队,我在旁边伺机出手。哪边先得手,算那边。” 钟跃民赞同了,这法子稳妥。 周晓白担忧的说: “奎勇,周六我也去吧?” 李奎勇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言道: “你不用去看我,李奎勇向来一言九鼎,说了不抢票,就是不抢。那天肯定乱成一锅粥,你一个瓷娃娃,挨着蹭着我多心疼?” 周晓白闹了个大红脸。 郑桐啧啧道: “你俩快走吧,我们这牙都要酸掉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招谁惹谁了,随时随地都要受到伤害啊!” 李奎勇嘿嘿一笑,拉着周晓白站起来,挥挥手道: “得嘞,我也不在这碍眼了,周六见!” 见他们要走,罗芸赶紧站起来,跟在周晓白后面就要往外溜。 袁军和郑桐都急了,同时叫道: “罗芸,你不多待会儿了?” 罗芸脸一红,正要拒绝,李奎勇回头笑道: “罗芸,初次见面就这么跑了,哥仨的面子还往哪搁啊?再说,我跟晓白一路卿卿我我的,你跟着也不方便。不如再聊一阵子,让他们仨送你回去,这路上不太平!” 周晓白红着脸锤了他一下,嗔怒道: “谁跟你卿卿我我!” 当先跑了出去。 李奎勇朝哥仨挥挥手,又递给罗芸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 “晓白,你等等我……” 俩人走得很慢,聊了一路。 周晓白有时就很疑惑,李奎勇就比她大一岁,可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能存那么多东西呢? 随便路过一朵花,一株草,他就能说出一个有趣的段子来,这是书上没有的。 起码在周晓白看过的那些书里,没有。 当然没有了,这都是网上的! 等到了大门口,李奎勇并没有急着跟她告别。 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着话,可注意力却没有之前集中了,反而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在四下里寻找什么? 周晓白疑惑的问道: “你在找什么?” 李奎勇微微一笑,嘴里蹦出来三个字: “张海洋!” 周晓白想问“你怎么认识他”,忽然想起来中午他们不是刚打过架么,张海洋的同伙喊过他的名字。 “你又想跟他打架是不是?” 李奎勇轻蔑的撇撇嘴: “就他那点三脚猫的手段,哪儿配得上跟我打架?这只是一点点教训而已,单方面的教训……” 周晓白疑惑的说: “中午你不是打赢了么,还教训他干什么?” 李奎勇笑道: “傻丫头,中午那顿打,是他跟钟跃民起了冲突,并不是非打不可。而这一顿就不同了,说什么都得揍他一顿!” 周晓白愈发疑惑了,歪着头说: “是我记错了么,难道你们俩早就认识,还结了仇?” 李奎勇道: “你别瞎猜了,我也是今天才看见,可我发现这小子觊觎你的绝世容颜,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揍!” 周晓白脸一红,气呼呼的说: “李奎勇,我跟张海洋就是个邻居而已,话都没说几句呢,你是不是太敏感,太霸道了?”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坚决的说: “废话,我当然敏感了。周晓白现在是李奎勇的私人财宝,旁人不许惦记,连看都不许多看一眼,否则李奎勇醋意大发,一定是要揍人的,满地找牙那种!” 周晓白又是感动,又是生气,还有点想笑。 掐了他一把,娇蛮的说: “不许打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李奎勇脱口道: “手心里的宝啊!” 周晓白说不出话来了,红着脸往前凑,李奎勇立即后撤了一大步。 周晓白咬着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李奎勇尴尬的笑了笑,轻声道: “晓白,陈亦君女士已经隔着窗玻璃看了三次了,这会儿正在瞄第四次,你要是敢过来,回家后屁股就要开花啦!” 周晓白“啊”的一声惊叫,也不敢回头看,红着脸低下头,口气糯糯的说: “奎勇,那我先回去了。你,你别忘了,来送票啊……” 李奎勇笑道: “我会来的,快回去吧!” 周晓白慌慌张张的跑进大门,又回头道: “你不许打架!” 李奎勇笑着摇摇头,她才回去了。 他也不在大门口等了,穿过巷子,找了一颗背风向阳的大树,笼着袖子靠在树干上晒太阳。 直到夕阳西下,张海洋才骑着自行车回来。 他眉头紧锁,脸色发黑,说实话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打架没打过人也就罢了,还没跑过人,愣是被被警察捉去教育了一番…… 正文 第八十七章·我就是传说中的李奎勇 张海洋一开始还抵死不认,后来见势不妙,似乎有牢底坐穿的兆头,这才把父辈的金字招牌搬出来,白白耽误了一下午,给折腾到这个点儿了才放出来。 想起来就憋屈,那群王八蛋倒是跑得快! 还有周晓白那个没良心的虎妞,就知道跟着跑,也不知道留下来做个证! 要不然,他们这应该算见义勇为…… 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路边有人在看,一扭头就见中午那个身手不凡的魁梧青年靠着棵树,站在路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卧槽! 张海洋整个人都绷紧了,迅速刹住车,从车把子上扯下弹簧锁。 就这还有些心虚,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这人他干不过! 李奎勇走上前来,张海洋举起了弹簧锁,语气生硬的说: “你,你想干什么?” 李奎勇还在步步逼近,目光灼灼: “张海洋,我是李奎勇。咱们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怎么样?” 张海洋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这么能打,原来是李奎勇! 李援朝那事儿他没有掺和,但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整个北京城都轰动了。 事情的经过他倒是清楚: 据说当时在大院的人墙外面,李奎勇单枪匹马一个人独面二三百号高干子弟,还冲杀进去,站在吉普车顶发表了一场震古烁今的演讲,愣是把他们标榜的“血统论”打进了地狱。 直接把这场行动定性成—— 军阀复辟! 这篇演讲稿,现在都还在报纸上反复刊印,简直是他们这些高干子弟的噩梦…… 遥想当年,他们这个圈子多牛逼啊? 想打谁打谁,想抓谁抓谁,那些贫民子弟多看他们一眼,都会被打断腿扔出去! 可现在呢? 人家梗着脖子就上来了,你还不敢唧唧歪歪,否则一顶复辟的帽子就扔了出来,打断腿都是轻的…… 这还是文的,后来李援朝等人被他激怒了,就派出一支三十人的敢死队,身背绑满钉子的二踢脚,准备往搭人墙的战士头上扔,炸开人墙往里面冲! 这时候,李奎勇出手了! 一打三十毫发无损,还把他们给缴械了…… 这哪还是人类? 根本就是就是霸王在世啊! 想起这一桩往事,张海洋就有些英雄气短。 可害怕归害怕,他也不能怂,骨子里还是很硬气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奎勇,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我打不过你,可你也别想让我服软!” 李奎勇看着他,淡淡的道: “张海洋,今儿咱们把这事儿说开了,这朋友交不交在你。说实话,我也没那兴趣热脸贴冷屁股!” 张海洋收起弹簧锁,冷冷的道: “你说!” 李奎勇笑道: “你跟周晓白一个大院儿的吧?巧了,她正好是我媳妇儿,你的名字也是她告诉我的。今儿这件事是我鲁莽了,以为你们一大群人在欺负她呢,后来才知道真相……” 张海洋皱眉道: “周晓白是你媳妇儿,不可能吧?” 李奎勇正色道: “待会儿你回去问她不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不过,也快了,周副司令和陈亦君女士已经首肯了。” 听到他说出来周晓白妈妈的名字,张海洋就有点相信了。 而且那会儿李奎勇逃跑的时候,他看得分明,这小子是拉着周晓白一起跑的,要没这层关系,那个高傲的虎妞会让他牵手? 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话: “你踏马真牛逼!” 李奎勇笑道: “要不怎么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你们那会儿也以为她被人欺负了吧,上去见义勇为是不是?哥们儿承你的情,择日不如撞日,这就请你喝一杯,算是赔罪怎么样?” 张海洋有些踌躇,人李奎勇又不是打不过他,还能屈尊就卑的在这好话说尽,他再矫情,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可要真跟他交朋友,李援朝那边知道了,又很尴尬。 李奎勇道: “我跟李援朝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么跟你说吧,我乐意跟你结交,完全是看周晓白的面子。将来我跟李援朝有什么,你可以站在他那边,只当我跟你不认识,我不拿这情义捆绑你。再说我李奎勇也用不着这么做,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海洋还能怎样? 张海洋这人其实不错,讲义气而且有些能耐,跟钟跃民他们是一个秉性,属于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人。 李奎勇琢磨着以后参了军说不准就是战友了,尽早把这疙瘩解开,免得到时候尴尬,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要不然,他费这口舌干嘛? 顺道买了一箱烧刀子,五斤肘子,五斤猪头肉,放在张海洋自行车上,带着他往钟跃民家走去。 张海洋看了一眼那箱烧刀子,偷偷咽了口唾沫。 这混蛋,是想喝死我啊? 那边钟跃民正跟袁军、郑桐三人讨论罗芸呢,他已经宣布退出了竞争,这妞儿他真看不上。 可另外俩人还在那斗嘴,挣得面红耳赤。 袁军和郑桐是一对活冤家,两人从上小学起就在一个班,多年来两人的关系始终保持在打打合合的状态,常常是一句话不合,双方就各自抄家伙准备单练。 每次都是正要玩命时被同伴们拉开,正因为翻脸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两人倒从不记仇,往往是劝架的人还没缓过劲来,这两位已经又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起来。 所以这会儿吵得凶,钟跃民也不担心。 还时不时的烧一把火,怂恿他们拿起家伙招呼,分明是打架的事儿,瞎吵吵什么呀? 忽然门被推开,见李奎勇抱着一箱酒去而复返。 仨人正要打招呼呢,他背后又闪进来一个人,拎着两袋肉。 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中午那孙子吗? 仨人下意识的就要抄家伙开干,李奎勇连忙放下酒箱子,张开双臂护在张海洋前面,说道: “你们仨先住手,中午那是一场误会,这位是张海洋,跟晓白一个院儿,误以为跃民在那欺负她呢,这才动了手。” 听到这话,仨人面色放缓。 依次放下了手中的椅子、菜刀和烟灰缸…… 正文 第八十八章·到底谁惦记大嫂了 见双方情绪都缓和下来,李奎勇接过张海洋手里的两袋肉,扔到桌子上,又把他让到前面,介绍道: “跃民,张海洋是八一学校的。海洋,钟跃民是育英学校的,你们俩都是贵族圈的,应该不是外人啊?今天是个误会,既然都说开了,不如就此握手言和怎么样?” 张海洋点点头: “你是育英学校的?罗建国你认识吗?” 钟跃民也缓和了口气: “当然认识,那是我哥们儿。你们八一学校的杨晓京你认识吗?” 张海洋笑道: “他和我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 钟跃民伸出了手: “闹了半天都是哥们儿,咱们还打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就是兄弟了,快坐下喝酒吧!” 两人握了握,李奎勇又给张海洋介绍了袁军和郑桐,几个人开了几句玩笑,迅速熟络起来。 见李奎勇已经打开了五瓶烧刀子,郑桐慌忙求饶: “奎勇大爷,今晚咱们能不能喝点儿别的?我现在一闻到这烧刀子,胃里就翻腾起来了……” 钟跃民笑道: “郑桐,你这妊娠期也太长了吧?这都两年多了,也没见你肚子鼓起来,你踏马是不是怀了个哪吒?” 郑桐气道: “钟跃民,你大爷的,这坎儿过不去了是不是?” 见张海洋一头雾水,袁军笑着给他讲起来哥几个当年在地坛公园喝酒的旧事,自然隐去了他摔了七回的糗事。 郑桐却没放过他,合着就我一人丢份? 添油加醋把他“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过程描述了一番,张海洋暗自心惊,这也就是李奎勇打算和解了,要不然在胡同口,他不得摔八回啊…… 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 “奎勇,周晓白咋成了你媳妇儿了?” 钟跃民一拍大腿,笑道: “哎呦,你终于问这问题了。哥们儿憋了有一阵子了,这事儿可传奇了,据说是部委的首长给保的大媒,周副司令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还答应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袁军也忿忿不平的说: “关键是周晓白也上了头,前年奎勇父亲住院的时候,周晓白还在医院跑前跑后的帮忙,压根儿没把自个儿当外人……” 李奎勇眯缝着眼睛,露出八颗牙: “怎么着,我听这意思,哥几个是有些不服气啊?” 郑桐立即开始拱火: “奎勇,你可问对了。钟跃民这孙子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说论家世,论长相,周晓白跟他才是一对儿呢!刚刚还说呢,以后非得找一个跟晓白差不多的才行……” 李奎勇翻身而起,洋怒道: “我锤死你这个惦记大嫂的王八蛋!” 钟跃民也不甘示弱,一把抄起桌上的烟灰缸: “你敢,我花了你丫的!” 众人赶忙一拥而上,轻轻松松把俩戏精拉开。 李奎勇也就是开个玩笑,钟跃民的性子他还不了解? 周晓白要是还在鱼塘里,倒是逃不出这海王的手掌心,但现在被李奎勇养缸里了,以钟海王骄傲的性子,他都不惜的多看一眼…… 坐下来,笑呵呵的问道: “跃民,你没看上罗芸那妞儿?” 钟跃民瘫进沙发里,懒洋洋的看着天花板说: “郑桐不说了么,像哥们儿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青年,不是周晓白那个级别的妞儿,哥们儿都懒得搭理!” 李奎勇笑道: “那你等着打光棍儿吧!” 郑桐在一旁揶揄道: “跃民,你是比奎勇能打呢,还是比他会说?这天刚黑,你就梦得找不着北了?哥几个谁今天喝水少,尿比较黄,赶紧滋他一脸,让这孙子好好照照自个儿是什么德行……” 钟跃民一脸不屑,撇着嘴说: “你小子懂个屁!跟你爹一样,整个一臭知识分子!” 郑桐拉下脸,不悦的说: “知识分子怎么了?” 袁军嘿嘿一乐: “酸呗,一身的酸气。你自个儿闻不到?” 眼见这几个人又杠上了,李奎勇感觉把酒打开,不由分说一人给塞了一瓶子。 站起来举着酒瓶子说: “少踏马废话,今儿咱们喝酒为主,扯淡为辅,不醉不归!” 四人都站起来,碰了一下,仰着脖子“咕咚”下去一口,屋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嗬嗬”声…… 吃了几筷子肉,钟跃民问张海洋: “海洋,周六天桥剧场买票,你去不去?” 张海洋笑道: “去啊,哥几个眼珠子都快淡出鸟来了,那热闹要是不凑,这日子还怎么过?” 钟跃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这么说,你会跟李援朝他们一起去喽?” 自从李奎勇跟李援朝他们起了冲突,钟跃民、袁军他们就跟这个圈子越走越远了,其中哥们儿义气算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他们通过李奎勇看到了这些人身上的丑恶和龌龊。 张海洋愣了一下,苦笑道: “跃民,你这是防着我呢?奎勇的事儿我听说了,可毕竟有父辈的蒙荫,跟李援朝也是一个圈子的。现在我跟奎勇成了哥们儿,别的不说,可出卖兄弟的事儿,我张海洋干不出来!” 李奎勇摆摆手道: “跃民,你别难为海洋,你小子交朋友不也三教九流不问来处么?这都不算事儿,我跟海洋说好了,咱们各交各的。以后我跟李援朝起了冲突,海洋只当不认识我就行!” 一听这话,张海洋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说: “奎勇,那会儿咱不是刚见面么,可你现在还提这话,可就真臊死了我了。我张海洋虽然没什么名望,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吃亏,我把话撂这儿,如果我在场,他李援朝要动你一根毫毛,就先从张海洋尸体上踏过去!” 李奎勇握着他手,感动的说: “海洋,你可不能这么干。我跟李援朝这个死结,这辈子是解不开了,咱们兄弟一场,怎么能害你当蝙蝠呢?” 听他这么说,钟跃民也站了起来,举起酒瓶子说: “奎勇,你这就矫情了,甭老是一个人扛,要不然你交我们这些兄弟干什么,光喝酒吃肉啊?海洋,你真踏马够意思,就冲你这话,你这兄弟我认了!” 袁军和郑桐也跟着起哄,一群人“吨吨吨”的往下灌酒。 酒酣耳热时,恨不得当场拜了把子…… 正文 第八十九章·牛刀小试 六七十年代的北京,城市布局还很明朗: 军队大院多集中于海淀区,机关大院多集中于东西城,剩下的就属宣武区和崇文区最破烂,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平民居住区。 李顺发能把房子从宣武南横街换到东城区到南锣鼓巷,虽然说是以大换小,仍然算是赚翻了。 以上帝视角看,这绝对是顶级的战略眼光。 自明清以来,南锣鼓巷就一直是“富人区”,居住过许多达官贵人,社会名流,从明朝将军到清朝王爷,从北洋军阀到民国高官,从文学大师到画坛巨匠…… 虽然后来没落了,可一直到五十年以后,这里仍然是我国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品级最高、资源最丰富的棋盘式传统民居区,也是最富有老北京风情的街巷。 天桥剧场就不同了,正处在破落的宣武区北纬路的东口,毗邻大名鼎鼎的天桥,解放前这里也曾经是北平最热闹的地方,是京城下层老百姓的娱乐场所。 后来逐渐衰败,江湖艺人们改行的改行,老的老,死的死,当年闻名遐迩的”天桥八怪”也不见了踪迹,热闹了百十年的天桥终于变得冷冷清清。 天桥的热闹虽然不复存在,但在这一地区居住的居民成份却并没有改变,这里远离工厂区,产业工人很少,居民多是引车卖浆者流。 因此,这里并不是大院子弟的根据地。 平日里若是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他们绝不会来这儿,因为出没在胡同口的闲散青年都出身平民,跟他们这群少爷兵天然不对付。 一言不合就要掏刀子,下手又黑又狠,是绝对的亡命徒。 不过,周五这一天不同。 《红色娘子军》引动了全城的顽主,各个派系都有人来,火药味非常浓厚。 天桥剧场售票处的台阶上码放着一些砖头,砖头一块挨一块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队,这些砖头代表着排队人所占的位置。 售票处附近到处是成群结伙的青年,他们脖子上挂着军用挎包,双手插在裤兜里,放肆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目光中充满着挑衅和不屑。 黄昏时分,新雪又开始零零星星地飘落,风刮得很紧,风夹着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疼。 一开始下雪,天很快就黑了。 李奎勇来的时候,钟跃民一伙仨人正站在路边,时不时跺脚取暖,不住往手上哈着热气。 “卧槽,你们还真来了,嫌家里太热?” 钟跃民笑道: “你不是也来了?” 李奎勇摇摇头: “我是怕你们几个假把式被人花了,特意过来看看,谁知还真被我猜对了,你们是就闲不住!” 袁军接过来说: “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咱们虽然不排队,过来看看热闹也好啊……”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片自行车的转铃声。 一伙穿黄呢子军大衣的青年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他们旁若无人的支好自行车,拎着弹簧锁走上售票处的台阶,低头看着那些代表排队人的砖头,轻蔑的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青年从挎包里抽出一把菜刀,“当”的一声扔在最前面,大声喊道: “都看好了啊,我这把刀排第一,谁不服就跟我这刀说话!” 另一个青年抬脚将几块砖头踢飞,装模作样的说: “哪来这么多破转? 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钟跃民他们虽然没有拿砖头去占地方,但这伙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他们这块儿瞅,杀鸡儆猴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一伙人“呼”的一下全站起来,不约而同的把手伸进挎包,李奎勇拦住他们道: “你们别动,让我先热热身!” 那些青年正在那得意的哄笑,忽见一个身材魁梧雄壮的男青年走了过来,端着肩膀,呈八字步,一步一晃。 他脸上线条非常硬朗,棱角分明,一双粗眉像刀锋一样直入鬓角,狭长的双眼激射出鹰隼般的寒光。 众人为他气势所摄,笑声顿止。 李奎勇不紧不慢的说: “狗东西们,今儿爷心情不错,这是你们的福气,麻溜的把那几块砖照原样码好,爷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勃然大怒,一人亮出菜刀,叫嚣道: “谁踏马裤裆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啊,知道我是谁……”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风起,那人“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原地弹起来半米高,“嘭”的一下扑倒在地,蜷缩着身子,捂着胯下抽搐起来…… 剩下几人又惊又怒,纷纷抽出凶器扑上来,嘴里喊着: “并肩子上,剁了丫的!” 李奎勇敏捷的跨上一步,闪电般的穿梭在几人身边,他们举起来的凶器还没递出去,忽然肋下剧痛,还没叫出声,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出…… 为首那青年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伙伴们就倒了一地,都捂着左肋呻唤,凶器也“铛啷啷”掉了一地。 李奎勇欺上前来,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上不知从谁手里抢了把雪亮的剃肉刀,刀刃顶在他颈动脉上,刀尖已经刺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 几个青年吓白了脸,趴在地上的身子说不出的僵硬,那被搂住的青年腿都软了,直往地上出溜,李奎勇不得不把搂他那手腾出来,揪住他后领子提溜起来。 那青年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大……大哥,我服……我服了……” 李奎勇放了手,轻蔑的说: “就这副熊样,还敢出来拔份儿,都给爷滚!” 那青年如蒙大赦,扶起地上几人,又搀扶着“荷荷”的那只大虾,一行人灰溜溜的仓皇逃窜…… 钟跃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奎勇,你这功夫又有精进啊,拳脚都打同一个地方,还都能一击得手,你怎么练的?” 李奎勇笑道: “不用练,哥们儿是天才。” 钟跃民摇摇头,顺手朝他甩过一包牡丹烟。 李奎勇扔了刀子,接过烟,点了一支,吐出坨热气,又给他扔回来。 知道这具肉身有患肺癌的隐患,他平素不抽烟,但这时候形式大于内涵,不得抽支得胜烟? 淡淡的雾气中,李奎勇阴沉沉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 周围热闹的人群都把眼神转向了别处…… 正文 第九十章·看谁欺负谁 夜深了,北风裹挟着雪粒呼啸着向等候在售票处旁的人群席卷而来,几人冷的发抖,袁军提议把旁边的建筑工地上堆放的木料搜集过来,准备点一堆篝火。 李奎勇瞪眼道: “怕冷就回家,偷鸡摸狗的事儿,我李奎勇不干!” 袁军缩了缩脖子,闷闷的说: “这些个木料也没啥用处,咱们不拾掇,别人也会伸手,你瞧那边都点了好几堆火了……” 李奎勇一把搂住他,口气温和下来: “袁军,你们这些生在蜜罐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懂贫民的日子有多可怜,你看那边建筑工地值班的老头,今晚这木料要是丢了,他没准儿就得扫地出门,这天寒地冻的,再断了吃住,也许撑不到过年,就死了……” 郑桐起哄道: “到那时候,袁军这就算间接杀人了,上上下下一追查,最后拉出去毙了丫的!” 袁军气呼呼的跺着脚: “得了吧,这主意还是你出的,我最多算个从犯,你小子才是主谋,少踏马装了。咱们先这么凑合着吧,被奎勇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落忍了……” 他们不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李奎勇冷眼旁观,西北风在呼啸着,一堆堆篝火旁,青年们紧裹着大衣,伸出双手在烤火…… 没过多久,他们便不满足于温暖,还想更舒服一些。 比如: 饱个腹! 街对面有个很简陋的小饭馆,饭馆此时已经上了板,一个守夜老人正坐在火炉旁翻动烤在炉子上的馒头。 他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老人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问话,外面的人已一拥而进。 老人被撞倒在地。 一伙穿军大衣的青年冲进来四处散开,非常熟练地在屋子里乱翻。一笸箩剩包子、馒头被这些家伙端走,几箱二锅头也被搬出饭馆…… 这年月身为守夜人,他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单个的流氓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今夜? 老人有个感觉,好像今夜全城的流氓都来了,这可招惹不起。 可正如李奎勇所说,要是这些东西守不住,他这份工作也就到头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老人扶着墙爬起来,惊慌地说: “你们要干什么?快给我放下……” 话音没落,一只盛米饭的柳条笸箩已扣在老人的头上,米饭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众人扬长而去,老人一边哭,一边往柳条笸箩里捧米饭,可这满地的尘土,眼看着是米饭吃不成了…… 李奎勇冷哼一声,朝那群人走过去。 钟跃民三人相视苦笑,袁军一脸的“果然如此”,郑桐已经开始吐槽了: “你说这小子,生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偏偏有一副菩萨心肠,这世道真是……” 钟跃民道: “他可不是菩萨心肠,奎勇这小子今晚不太对劲儿,他好像是故意找茬来的,咱们去看看。” 三人跟了过去,那边李奎勇已经开打了。 连个报上大名的贯口都没说,就如虎入羊群一样,冲上前去,拳影纷飞,腿出如电,跟打沙包一样…… 他这两年力气大增,单手抓个百来十斤跟玩似的,以至于他都想去参加市里的举重队了,据说那边工资还不低。 截拳道本来走灵巧路子,但在李奎勇这,偏偏带了一股子势大力沉的霸道,没走几个回合,抢东西的几个青年就抱着断腿在雪地里哀嚎翻滚,包子、馒头和酒散落一地。 那边等吃食的青年见他们吃了亏,亮起家伙就冲了过来,这些人虽然分属若干团伙,但彼此之间都认识,这会儿饥火上浮,正等着他们得了手,来分一杯羹呢! 却偏偏有个不长眼的挡道了,那还犹豫什么? 拔刀子,剁了丫的! 这雪球越滚越大,可惜他们人虽然多,却没个懂行的人指挥,就是一股脑儿闹哄哄的往前涌,跟一群羊似的。 这种添油战术完全给不了李奎勇任何压力,他面对的始终就那么几个人,而且都没什么武术功底,就知道扬起菜刀砍,拿着插子捅,彼此间也没个配合…… 李奎勇正如猛虎下山,狼入羊群,当真所向披靡。 打得兴起,不时腾空而起,大吼一声“啊打”,越过人头,又是一套连招! 李奎勇行踪不定,钟跃民三人跟也跟不上,等他们赶过去,对手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 追赶了一阵子,愣是没有出手的机会,还差一点被人群冲散。 一时气馁,就退了出来。 反正李奎勇吃不了亏! 他们干脆找了一个无主的火堆,一边暖着手,一边看戏。 郑桐凑近过来说: “跃民,你看见没有?海淀的、东西城的、朝阳的都来了,奎勇猜的没错啊,明天早上有热闹看了。你说明天李援朝来不来?” 钟跃民点点头: “他当然得来,这种露脸的事他能不来么?” 郑桐又问: “那李援朝今天怎么不来排队?” 袁军插言道: “凭李援朝的名声,他能来排一夜队?不信你看着,明早开始卖票了,他才会到,而且绝不排队。” 钟跃民瞅着喧嚣的人群,赞同的说: “没错,他就是第一个买票,也没人敢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包围李奎勇的人群越来越稀疏,大部分人被他的悍勇吓到了,只敢远远的扬着凶器吆喝,却没几个人动真格的。 郑桐压低嗓子说: “跃民,瞅这架势,奎勇这是有点疯魔了,明天可别把李援朝给插了……” 袁军道: “李援朝那孙子就该插!你说半年前那次多险啊,土制炸药包里埋了一百多颗钉子,点着了就往人脸上扔。那也就是奎勇有把子身手,搁我头上,坟头草都半尺高了!” 钟跃民叹了口气,说道: “奎勇是跳开了,可背上也扎了十几颗钉子,你们没见,我去看的时候,他背后血淋淋的一片。这种仇恨,谁忍得住?要不是担心家里人受牵连,他早就把李援朝插了!” 说罢,又惋惜的看着那边: “也是奎勇大意了,那天恰好首长从南方回来,他跑去接风多喝了几杯。否则以他那机敏劲儿,李援朝他们根本打不了他的埋伏!” 袁军又问: “首长怎么回事儿,南方不待的好好的,回来趟这浑水?” 正文 第九十一章·普普通通的买票人 钟跃民无奈的摇摇头: “袁军,你踏马能不能多看看报纸?老爷子点了首长的名,他要是还不回来,这辈子也就甭回来了!要不然,奎勇这大半年深居简出的,为的什么呀,不就是怕捅出篓子,连累首长他老人家吗?” 袁军朝火堆里吐了口痰,愤愤的说: “正面刚他们谁都不是对手,只能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年咱们仨还傻了吧唧跟着李援朝去冲大院儿,要不是奎勇提醒,替那孙子背黑锅的,就是咱们了……” 钟跃民嗤笑道: “想算计我们,他李援朝还嫩了点儿。奎勇那演讲真踏马绝了,真叫人热血沸腾,整得李援朝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头都抬不起来了。要不怎么会狗急跳墙的出那馊主意?” 袁军烤着火,一脸的钦佩: “我要是奎勇,搞出来那么大的名声,早就搁天上飘着了,可他反倒低调极了,压根儿没当回事儿,日子过得跟隐士似得……” 郑桐怔怔的的看着火堆说: “《孙子兵法》里有这么一句,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说的可不就是奎勇?” 忽然一阵心惊,叫道: “坏了,这小子今天这么疯,这是先兆啊,他明天肯定要对李援朝出手了!” 钟跃民一把摁住他嘴,沉声道: “瞎咋呼什么?奎勇才没有那么蠢,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插李援朝,又怎么会忍到今天?” 李奎勇今晚出手格外凶狠,他对这群王八蛋一点好印象都欠奉,所以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害去的,打残一个是一个! 再者说了,打群架的时候还要留手,打倒一个爬起来,再打倒一个爬起来,循环往复,你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这么一来,伤在他拳脚之下的,不是折了胳膊腿,就是断了肋骨,根本不用回头补刀,他就像重型坦克一样,一直往前犁…… 又打了一阵子,围攻的人群忽然一哄而散,他们已经意识到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他不是人! 踏着满地哀嚎的伤员,李奎勇一步步朝小饭店走去,守夜的老人吓得瑟瑟发抖,却听他说: “老爷子,快报警吧,这伙土匪一时半会还跑不掉!” 撂下这话,兴味萧索的朝钟跃民他们招招手,自己拖着疲倦的步子,朝前走去。 他一边打,一边数着呢。 加上下午撂翻的那十来个,已经满一百人了,可这系统压根儿就没什么反应,真踏马见了鬼了! 真得一次打一百个啊? 可你好歹给一龟派气功,降龙十八掌,龙象般若功什么的打底,哥们儿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再说这伙怂包,居然就这么一哄而散了? 再坚持一下,没准儿也能完成任务,这辛辛苦苦大半夜的,又白忙活了,真踏马晦气! 三人赶了过来,钟跃民搂着他的脖子,有些担忧的说: “奎勇,你怎么了?” 袁军也说: “今晚可不像你,一言不发就开干,你不是一向都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么,咋了今天?” 郑桐补了一句: “有啥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哥几个开心一下?” 三人很默契,都没有提李援朝。 李奎勇笑了笑,说道: “没那么复杂,我就是预演一下,找一种打群架比较省力的办法,明儿还得以一敌百呢……” 钟跃民倒吸一口冷气,咋舌道: “明儿你还要打?” 李奎勇神秘一笑: “明儿咱们排队买票,也让大家活儿都排队买票,大家活儿和和气气的,多好……” 四个人在钟跃民家睡了几个小时,清晨终于来了,买了些包子垫饱肚子,匆匆赶到天桥剧场。 雪已经停了,在风雪中等候了一夜的人们自动排起一条长队,很多人都在焦急的看表。 八点整,售票处的窗口打开。 一个售票员伸头向外看了一下,发现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每一个排队的人都紧紧贴着前一个人,生怕有人插进队伍。 这时远处响起了自行车的转铃声,铃声越来越多,许许多多的铃声竟汇成一股宏大的声浪。 街道尽头出现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流,身穿各色棉大衣、呢子大衣的青年一群接一群,汇成一股强大的黄色人潮向天桥剧场的方向涌来…… 钟跃民他们几个人立刻兴奋起来,郑桐叫道: “嗬,真踏马够壮观的,瞧这阵仗,四九城顽主全来了,这回有热闹看啦!” 袁军冷笑道: “打吧,打死几个才好呢。” 钟跃民把军用挎包往脖子里一挂,腾出双手拍了几下,坏笑着说: “走吧,咱也该去排队了。架子已经搭好,好戏就要开场了,这可比看芭蕾舞来劲!” 留下李奎勇一人,他们仨都朝队尾走去。 那些刚刚来到的青年似乎并没有排队的概念,他们支好自行车,便一窝蜂拥向售票口。 队伍一下子乱了,排了一夜队的人们对这些骄横的后来者并不买账,他们一个贴一个,顽强地保持着完整队伍,企图把这些后来者挤出去。 人们推推搡搡,拥来挤去,队伍就象一条不断扭动的巨龙,喧嚣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汇成巨大的声浪…… 毫无征兆,李奎勇忽然出手了。 他左右手各拎着一把弹簧锁,贴着售票窗口蹿过去,一个拿着菜刀试图挤到第一位的青年兜头捱了一锁,眼前一黑就往下倒,李奎勇又飞出一脚……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头破血流的青年忽然飞出,众人都愣了一下,那青年的同伙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了过来! 李奎勇怡然不惧,昨晚打得手疼,后来才想起来用兵器,早上特意配备了两把,果然趁手! 一锁一个,先打破头,再一脚踹出去,有条不紊的清理着这股子汹涌的激流…… 还真不准备抢了? 钟跃民三人已经混进了队伍,见李奎勇临时换了战术,都是目瞪口呆,一个劲儿的朝他挤眉弄眼。 可李奎勇哪顾得上看? 血溅在排队人脸上,一开始他们还很害怕,心里纠结着是保命要紧,还是芭蕾舞要紧? 毕竟,这是一个伟大的命题。 可没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 这个手持双锁的恶棍,似乎专打插队的人,这是在维持秩序? 这秩序维持的方式,也太踏马刺激了! 排队的人不害怕了,这不是个恶棍,而是守护他们的天使啊,就开始给李奎勇报信: “英雄,快来这边,我们要顶不住了……” “哎,对对对,揍他丫的!” “英雄,加油!” 正文 第九十二章·小混蛋闪亮登场 沿着队伍两侧,李奎勇双锁飞舞,状如疯虎! 排队的人也很默契的给他制造通道,甚至有胆子大的,故意把插队的人往李奎勇面前推…… 窗口附近爆发了一场有秩序有掩护的混战。 不时能看见一两只高举着弹簧锁的手在人群中隐现,随即传来肉体被击中的闷响,而后一个头破血流的青年就被踹了出来…… 没过多久,售票窗口下的台阶就被清空了。 后来者看到满地打滚的伤员,一时都不敢往前插了,僵持了一阵子,一个小机灵鬼儿忽然调转马头,带着人冲向队伍中部。 李奎勇笑了,您真是及时雨啊! 大步如飞,再次冲向混乱的人群,又是一阵子血肉横飞,这群不遵守秩序的王八蛋也趴了…… 这个时候,几伙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伙人冲窗口,另一伙就冲击队伍中部,跟李奎勇玩起了声东击西。 李奎勇却没有疲于奔命,他又不是真的纪律委员,打人才是第一要务,管他队伍冲散了没有? 再说,这队伍要是不散,钟跃民他们哪儿来的机会? 李奎勇这会儿,正在开心的数数字呢! 一直数到九十,他才折回售票窗口,背对着那个花容失色的售票员,高举弹簧锁,爆喝一声: “都踏马滚去排队,谁敢再插队,老子砸烂他的狗头……” 撂下这句话,管都没管别人听没听,闷头冲过去又是一通乱砸! 他身法诡异,出手又快又狠,打了半天了,愣是连点皮都没蹭着,可对手们一个比一个凄惨…… 量变终于引起了质变! 看到李奎勇如此嗜血悍勇,试图插队的人群开始后退了,心里后悔极了—— 不就是《红色娘子军》,我不看行不行? 好好活着不香吗? 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成就百人敌,地点天桥剧场。已完成,奖励成长值30点。】 这就完成任务了? 完美! 李奎勇这就准备开溜了。 他早看到几个佩戴着执行袖章的战士在远处探头探脑的,估计是之前的场面太过凶险,他们也没把握进来制止,就候在那等支援。 眼见这会儿不怎么乱了,立即拨开人群朝李奎勇的方向冲了过来…… 越殂代疱要不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李奎勇立即撂下双锁,分开人群,撒丫子往远处跑去,那几个战士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正主早没影儿了! 没逮住李奎勇,这就准备接替他的工作。 可惜,他们没那武行。 一个战士抓住一个正在打人的青年,想把他揪出人群,忽然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砖头,击中战士的额头。 那个战士呻吟一声,双手捂住了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其余战士也顾不得维持秩序了,先救人要紧…… 好不容易等到天桥派出所的支援赶到,可惜肇事者早就没了踪影,这些人只好留下来整顿秩序。 这时候钟跃民三人已经买到了票,却没有急着走。 自己有票,看没票的人在那着急—— 还有比这更舒坦的事情吗? 李奎勇兜了个圈子,回钟跃民家换了他的绿军装和帽子,又悄悄潜了回来。 猫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不一会儿,就在人群中发现了李援朝,他身边簇拥着十几个横眉立目的青年,很有点儿众星捧月的意思,非常好找。 李援朝悠悠然捏住自行车的车闸,他一条腿支住身子,另一条腿跷在自行车的横梁上,似乎只是从这里路过,根本没打算下车。 POSS虽然摆的不错,可这会儿他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他本来没打算排队买票的,手下人早就冲了上去,可惜被李奎勇打破头踹了出来,又冲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就这么一耽误,派出所的人都到了! 手下人哪还敢插队,只好老老实实跟在队尾。 这踏马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时候钟跃民他们也看到了李援朝,还有距离他不远的张海洋,三人朝那边挤了过去。 张海洋显然早就发现了他们,却一直没打招呼,这会儿见他们往这边挤,连忙盯着他们猛摇头,又朝李援朝努努嘴,意思让哥几个先别过去。 说来也怪,张海洋分明是李奎勇带来的,可却跟钟跃民更加契合,俩人居然一见如故,一场酒喝下来,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默契。 钟跃民一看就明白了,微微一笑,竖起两根手指碰碰帽檐,潇洒地向外一甩,行了个美式军礼。 张海洋笑着回礼。 双方就没碰面,各看各的热闹。 一直到下午,排队的长龙才开始缩短,围观的人群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派出所的人累了一天,快熬不住了。 见这边秩序井然,就撤了回去。 手下人终于买到了票,献宝一样捧过来。 李援朝随手放进兜里,便和熟人打招呼告别,转身准备离去。 可等他转过身来,却突然僵住不动了,因为一把雪亮的匕首正顶在他的腹部,他英俊的国字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意外! 李援朝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他如此放肆。 强如李奎勇,当年都没直接跟他放对,此人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他发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正紧紧盯着他,左面颊上一条深深的刀疤在微微颤动,无声地表明其主人的心毒手狠。 李援朝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他面不改色地盯着那张刀疤脸,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惊慌。 他的伙伴们却大惊失色,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刀子向前逼进。 刀疤脸低吼一声: “谁敢动一下,我就豁开他的肚子!” 他身后的四条汉子同时跨上一步,亮出了手中的斧子,凶神恶煞的贴上前来。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强烈的嗜血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股子视人命为羔羊的凶残气质,李援朝的手下人哪见过这种人? 一时气势大馁,他们的动作都僵住了。 刀疤脸冷笑着: “你就是李援朝吧?久闻大名了,我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兄弟也想进去看看芭蕾舞,以前从没看过,听说跳舞的娘们儿都不穿衣服,是吗?” 李援朝不动声色地说: “你就是那个小混蛋吧?早听说你要会会我,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废话少说,你想干什么?” 正文 第九十三章·二踢脚引发的悲剧【过千爆更】 小混蛋大笑道: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李援朝,刀都顶肚子了,说话还这么横。我嘛,没别的事儿。这不明摆着么,要不是找票,我到这儿干吗?把你的票给我留下!” 他这一笑,脸上的刀疤像蚯蚓一样蠕动,看上去愈发凶戾。 可李援朝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一扬: “我要是不给呢?” 小混蛋收住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那我就把你肚子豁开,把肠子一根一根抻出来晾晾,让哥几个瞧瞧,你们富贵人家的脏腑是不是跟人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李奎勇立即拉起围脖遮住了脸,缩着身子开始往前挤,同时把手放进书包里,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正僵持着,张海洋持刀走出人群,低喝一声: “小混蛋,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自己看看,有多少人围在这儿,你要敢动李援朝一下,今天可就囫囵出来,碎着出去了!” 李援朝冲他摆摆手: “海洋,你的人情我领了,这件事由我自己了断。小混蛋,今天算我栽了。票给你,你可以走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手下人只好不情不愿的掏出几张票递给了小混蛋。 小混蛋随手塞进兜里,却并没有收刀的意思。 他扬扬下巴,示意李援朝为他开路。 他身后的四个汉子也扬起了斧头,李援朝的手下人都气坏了,这小混蛋说话不算数,票都给了,还不放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怒骂道: “小混蛋,票也给你了,你踏马还来这一出,说话是放屁不是,有种放了李援朝,老子跟你单挑?” 小混蛋冷笑一声: “孙子,你踏马是那颗葱,跟老子单挑还不够格……” 见李援朝面色不虞,立即手上用力。 那匕首瞬间刺破了李援朝的棉衣,可能还划破了点肉,李援朝皱了皱眉头,但没哼出来。 深吸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轻声说道: “等一下,小混蛋。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里,你猜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小混蛋笑了笑: “我这人命贱,所以老想和富贵人换命,换了命我也不吃亏,你没听人说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援朝点点头: “那就好,我送你过去。”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飞过来一个点燃的二踢脚,好巧不巧,恰好落在小混蛋后脖子里。 “砰”的一声巨响! 小混蛋双耳嗡嗡作响,脖子后面火烧火燎的疼,感觉脑子都被炸翻浆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群王八蛋敢耍阴的? 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红着眼睛咆哮道: “你踏马想死是不是?来啊,老子成全你啊!” 话没说完,手里的匕首已经没柄而入! 李援朝霎时感到腹部像是插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条,火烧火燎的,他痛楚地叫了一声,冷汗从额头上浸出。 小混蛋拔出匕首,寒光闪闪的锋刃上滴沥着热腾腾的鲜血,他脸上带着神经质的邪笑,把匕首晃了晃,几滴鲜血被甩出去,飞溅到雪地里,像一朵朵妖异的梅花…… 随着匕首拔出,李援朝浑身的力气似乎一瞬间被抽空,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摇晃着瘫倒在地,他痛苦地咬着牙,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但鲜血仍然像喷泉一样从手指缝里直往外滋…… 李援朝的手下人都吓傻了,他们这些魂淡虽然也号称亡命徒,黑夜里套麻袋,拿棍子锤人,囚禁折磨什么的倒是在行,可手中的刀子沾过血的却不多,哪见过这阵仗? 就这么一愣神,小混蛋手下四人已经凶神恶煞的挺着斧子上前,虚晃横劈,众人呆若木鸡,自不而然让开一条通道。 小混蛋轻蔑的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直到他们穿过了人群,李援朝的手下人才后知后觉的发一声喊,乱七八糟的跟着往外追,张海洋赶上前扶着李援朝叫道: “别追了,救人要紧!” 地上已经喷涌了一大滩血,李援朝面如金纸,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围观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惊叫着一哄而散…… 钟跃民三人面面相觑,李援朝这孙子真栽了? 这事儿可大发了,没准派出所又得来人,可不能傻站在这儿等着被抓,顺着人流涌过天桥,撒丫子往家跑…… 屋子里传来《山楂树》的音乐,三个人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只见李奎勇正躺在那儿听音乐,藏蓝色的棉袄上满是血渍。 钟跃民关好门,沉声道: “奎勇,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天桥剧场出了命案,待会儿出去让人看见你满身血,一准儿告发你!”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不至于,哥们儿手上有分寸,那些混蛋都是皮外伤……” 袁军笑道: “大哥,说的可不是他们。好好一场戏,可惜你没看到结尾,小混蛋你听说过没?他可算替你报了仇了!” 李奎勇坐起身子,惊愕的说: “李援朝被插了?” 袁军点点头: “我估么着这孙子怕是活不成了,肚子被攉开,肠子都流出来了,那血都跟喷泉似的,啧啧……” 钟跃民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军大衣扔过来,皱眉道: “赶紧把衣服换了再说!” 坐下来,深深的看了李奎勇一眼,叹道: “那小混蛋还跟你想一块儿去了,等李援朝拿了票,忽然贴过去用匕首顶着他肚子,要抢他的票。李援朝这孙子也怂了,当场就给了票,可不知道谁忽然往小混蛋后脖子里扔了个二踢脚,这把他炸疯了,就手给了一刀子!” 李奎勇哈哈大笑,就开始换衣服,笑道: “哎呦,我怎么这么高兴呢,也不知道这扔二踢脚的英雄是谁啊,改天我得请他喝酒!” 一直没说话的郑桐忽然推了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 “奎勇,那二踢脚难道不是你扔的?” 李奎勇低头系扣子,随口道: “废话不是,当然是我扔的。除了我李奎勇,这四九城还有谁有这身手,又有这脏腑,敢阴大名鼎鼎的李援朝?” 他承认的这么痛快,几人反而不信了。 可猜来猜去说了几个名字,又彼此否定了,正如李奎勇所说,在这北京城里,敢阴李援朝的…… 还真不多! 正文 第九十四章·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 李奎勇的蓝棉衣被钟跃民烧了。 因此,他此刻正穿着一身绿军装,脚踩一双懒汉鞋,再配上他那魁梧的体魄和彪悍的面貌,似乎无声的向世人宣告—— 我是顽主,谁不服气惹我试试? 所以,尽管路过的人很多,但都匆匆扫了他一样,就像避瘟疫一样匆匆离去,倒也落了个清净。 他背后的大牌子上写着五个字: 百万庄申区。 这里,就是被誉为“共和国第一小区”的百万庄小区,是国家第一批高级公务员的公寓,外墙红砖是烧制良好的上等品,大门、扶手则选自东北红杉木。 整个建筑组团采用了“邻里单位”的规划理念,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八个普通干部住宅区分列四周,清一色的三层红色坡顶小楼。 位列正中的,则是高级干部住宅区—— 申区! 四排二层小楼里,住户的最低级别都是副部级,周围配有学校、卫生院、商场等公共设施和绿地。 与落魄的天桥相对应,这里正是高干子弟的老巢! 李奎勇已经从张海洋那得了消息: 李援朝没死! 虽然被抢救了三天三夜,还摘除了脾脏,可总算把命保住了。 不过,少说也得在医院里躺个大半年了…… 这仇算是结死了,李援朝人在病房里,却已经安排手下去派出所报了案,为了让这事儿得到重视,还四处替小混蛋扬名。 说他是—— 京城第一杀手! 于是,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被允许协助公安机关捉拿此僚! 这就有了动手的正当理由,拿着这尚方宝剑,就是把小混蛋乱刀剁了,以李援朝的能耐,也就是做个笔录而已。 张海洋说,李援朝已经安排了人手,准备下周一《红色娘子军》公映的时候在天桥剧院打埋伏。 小混蛋手里有票,而且极好面子,到时候一定会去,而且会大大方方的亮相,凭他暴躁的性格,他决不会束手就擒,只要他反抗,就趁机干掉他,还能算正当防卫! 不得不说,李援朝布了一手好局。 虽然只见了一面,可他已经把小混蛋的性格吃死了,他做了两手准备,不仅报了案,还放出风来,说他李援朝没死,正满世界找小混蛋复仇呢…… 以小混蛋的凑性,现在知道李援朝没死,又听了那些风言风语,怎么可能猫着不出来? 小混蛋本名叫周长利,和李奎勇曾住在同一条胡同里。 当年李奎勇练摔跤时,周长利还是个很瘦弱、胆小的孩子,经常受别的孩子欺负,每次都是李奎勇替他打抱不平,后来李顺发和别人换了房,两人才断了联系。 这三年来,李奎勇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全国,而曾躲在他的羽翼下的这个当年胡同里最不起眼的老实孩子,竟成了大名鼎鼎的小混蛋,连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顽主们都谈虎色变…… 李奎勇在这候了好几天了,他准备见见小混蛋。 他知道李援朝那些舆论攻势一出来,周长利铁定按捺不住,短期内必然会跑来身躯“拔份儿”,无非是想表明他的勇气,压根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奎勇在这等,倒不是为了全前身的那段义气,而是因为他后脖子上炸开的那根二踢脚,借刀杀人这手,确实阴损了些。 好歹给人指条活路不是? 天色将晚,众鸟归林,小楼里飘出了饭菜香味,街上静悄悄的。 李奎勇摇摇头,又白等了。 正要往回走,街角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朝他迎面走来。 这是个中等个子的青年,他戴着一顶放下的护耳的皮帽,脸上严严实实蒙着口罩,双手插在裤兜里,似乎是散步。 就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一扬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李奎勇腹部直戳而去! 李奎勇侧身一让,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朝上一扭,便听那人闷哼一声,匕首“铛啷啷”掉落在地。 那人还不甘心,正要举拳,却听李奎勇笑道: “哥们儿,这就不认识了?” 来者正是周长利,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就松缓下来,抬起头惊喜的看着李奎勇: “你,你是勇哥?” 李奎勇放开他,笑骂道: “踏马的,你小子现在有能耐了啊,连你勇哥都敢插?” 周长利不好意思的说: “勇哥,我真瞎了眼了,可我哪知道你现在长这么魁梧了,而且你又穿了这身皮,我还以为你是李援朝那边的……” 这时两个穿军装的姑娘骑着自行车从路上走过,周长利轻佻地招招手: “嗨,小妞儿,过来陪哥哥聊聊……” 两个姑娘显然没受过这等侮辱,她们停下自行车骂道: “混蛋,哪来的狗东西,敢到这儿来撒野?” 周长利大笑: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叫小混蛋,小妞儿,你连哥哥叫什么名字都知道?来,让哥哥亲一下。” 就要向姑娘们走去,被李奎勇拉住了。 两个姑娘见小混蛋真要过来,也慌了神,她们连忙骑上自行车,拼命往前赶,还回过头骂道: “你有胆量就等着别走……” 周长利猥琐的笑着: “好呀,哥哥在这儿等你,快点儿来。” 李奎勇沉着脸道: “三年不见,我怎么都不认识你了?你小子以前可挺老实的,现在还真踏马还成个混蛋了……” 周长利望着远去的两个姑娘的背影说: “勇哥,你还记得吗?当年我瘦得象个猴子似的,咱们胡同里的孩子谁都敢揍我,也就是你老护着我。那会儿你正练摔跤,没人敢惹你,后来你们家搬走了,我还挺想你,晚上做梦还梦见你好几次……” 周长利虽然混出了赫赫之名,可他对李奎勇仍然像小时候一样的尊重,还一口一个勇哥的叫着,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信赖。 这眼神,李奎勇只在奎元他们眼中看到过。 李奎勇不由心里一软,这一手真玩下作了,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兄弟,是做哥哥的不好,要不是我搬了家,你也还是个老实孩子。现在可不得了,北京城谁不知道你小混蛋的大名?真是世事难料啊,你终究是走上这条道了……” 周长利笑道: “勇哥,你对我够好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要不是你,我家里早就多了个夭折的孩子,现在哪还能在你面前蹦跶呢?” 正文 第九十五章·一世人俩兄弟 李奎勇道: “咱哥俩有日子没见了,找地方喝一杯?” 周长利犹豫了一下,踌躇道: “勇哥,你先等会儿,今儿我非得插个老兵不可,要不然李援朝那孙子还以为我小混蛋怕了他,就此销声匿迹了……” 李奎勇骂道: “放屁,你踏马又不是疯子,哪能见人就捅刀子?今晚不见血,咱哥俩好好聚聚,哥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周长利讪讪的笑笑,从地上捡起刀子揣进怀里。 “勇哥,我听你的!” 俩人来到陶然亭附近一座简易楼里。 这是周长利一个手下的房子,这种楼房结构极为简单,一共三层,每层都有公用厕所和水房,甬道两侧是住户的房间,条件很简陋,住的都是底层市民。 现在派出所和李援朝的人都在找他,家是不能回了。 周长利如今名声虽响,可对他的实际生活却帮助不大,出身底层的人彼此之间能够提供的帮助是极为有限的,能借一间房子,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周长利的生活来源主要靠“吃佛”,这是一句行话。 北京的扒手们自称“佛爷”,他们除了会偷钱包,对打架玩命倒不是很在行,也缺乏胆量,他们希望有份儿大的流氓做他们的靠山,向他们提供某种保护,而他们则从偷来的钱中拿出一部分进贡给流氓作为回报,流氓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贡品,名曰: “吃佛”。 以周长利“京城第一杀手”的名声,自愿向他进贡的”佛爷”自然很多,因此倒不缺钱花,最缺的是秘密落脚点。 按照狡免三窟的原则,他应该多安排几个藏身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但从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来看,做到这点很难。 建国十几年来,北京只建了很少的住宅房,而人口倒是增长了若干倍,在底层老百姓看来,房子比老婆还难找,和李援朝相比,他实在是处于劣势。 李奎勇和周长利相对而坐,屋子里没什么家具,他睡的是地铺,地铺上零乱地扔着很多衣物,都是他们抢来的将校呢大衣、上衣、帽子等。 桌子中间摆着两瓶“二锅头”酒,两人喝都得满脸通红。 周长利是真高兴,而李奎勇则是真害臊,对面这位越是对他掏心掏肺,他就越觉得自个不是个东西! 之前坑周长利的时候,李奎勇记忆里对他还仅仅只是个模糊的轮廓,还不如后来电视剧印象深刻,下手也没怎么顾忌。 但李奎勇不知道,电视剧为了过审,把小混蛋给改了,改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狂魔… 实际上呢? 闻名不如见面! 这兄弟,太特么仗义,太特么有人味儿了,就为当年那点恩情,他恨不得把心掏给李奎勇! 相比之下,一招借刀杀人,就越来越扎心了…… 周长利笑着说: “勇哥,现在你可算是混出头了,甭说这四九城,就是再往远了走,只要通了广播,能买到报纸的地方,谁不知道你李奎勇?” 李奎勇苦笑着摆摆手道: “这都是虚名,并没有什么好处。跟你那京城第一杀手一样,越响亮越是个拖累,反倒树大招风,让人猜忌。” 周长利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说: “勇哥,你现在怎么胆儿小了呢?这可不像你,想想两年前,你跟大院前单挑千军万马,那是何等的威风,让人热血沸腾,这有一年多没你的消息了吧?” 李奎勇失笑道: “什么千军万马,那不过是两百多穿开裆裤的娃娃,没那么邪乎,怎么都传成这样了?” 周长利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那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叠得整整齐齐,展开了让李奎勇看,笑着说: “勇哥,你这篇演讲真是说到人心坎儿里去了。说实话,我念书从没走过心,可这篇稿子,我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每念一遍,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李奎勇叹道: “兄弟,你虽然背下来了,可并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咱们是老鼠的儿子,可谁注定了就得跑去打地洞了?咱们要自强,决不能自毁,将来成就一番事业,一样能成龙成凤!” 周长利又把那纸叠好,塞进贴身的兜里,深深的看着他说: “勇哥,你是来劝我的?” 李奎勇正色道: “现在不光李援朝的人跟你过不去,派出所也介入了,说你犯的是故意杀人罪,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周长利皱眉道: “啥故意杀人,我这有分寸呢,到现在还没死过人呢!” 李奎勇拍了他一巴掌,没好气的说: “多读两本书能要了你命啊?故意杀人罪是主观上有杀人动机,即使没杀死,那属于偶然,但罪名已经成立了。你不要迷信自己的身手,派出所可是有枪的!” 周长利满不在乎的笑笑,说道: “勇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轰轰烈烈的烧一把火,最后风一扬散得干干净净,也是个好结局,你就别管了。” 李奎勇怒道: “放你奶奶的狗臭屁,老子护着的人,怎么着也得活的好好的,还得比别人活得好!你踏马这么破罐子破摔下去,对得起谁?” 周长利眼圈儿红了,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勇哥,我和李援朝的事该有个了断了,这么拖下去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周长利还不起这人情债。等李援朝出院了,我希望能和那孙子单练一场,不管是谁输了,就说和算了,世上的事再大也有个完的时候……” 李奎勇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浪漫主义者,这你就想歪了,李援朝不会和你单练的,他从来都是靠的是人多势众。何况派出所也在通缉你,听哥一句劝,你还是到外地躲一阵吧?” 周长利怔怔的看着他,忽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酒喝干净。 抹了把嘴,咬着牙说: “勇哥,不是兄弟不领情,可如今咱俩走岔了。你现在白得发红,而我却黑得发紫,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和李援朝都没有退路了,我们谁也栽不起这个面子,早晚要正面交手一场,我只有奉陪到底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奎勇已经下了决心,对不起人的事儿已经干了,但亡羊补牢,犹时未晚,闻言斩钉截铁的说: “一世人俩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找死。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劝了,但你记住了,我李奎勇的兄弟,要死也是死一块儿!没有什么狗屁黑白之分,死了一块闯他娘的阴曹地府!” 说着,就仰起脖子喝酒。 周长利一把抢过他的酒瓶子,眼泪滚滚而下,哽咽道: “勇哥,你是我亲哥!可我不能害你,你是要成龙的,别趟这浑水,今儿这酒就是咱俩的送别酒,以后我去赴他李援朝的鸿门宴,你决不能来。否则,只要看见你,我就直接往他们刀子上撞,一死百了,你信不信?” 李奎勇灿然一笑: “兄弟,你倒是不听劝。那么你猜猜,我李奎勇听不听劝,吃不吃别人威胁这一口?” 周长利红着眼睛,抓着他手哀求道: “勇哥,这不是闹着玩。我这条烂命已经到头了,而且我换了好几个老兵,也算是值了。可你前程远大,决不能跟我这种人沾上半分干系,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李奎勇摇摇头,笑道: “这事儿决定权在你,而不在我。确实,你现在江湖上有了名号,就这么不战而降,着实丢份儿了点。这么着,周一李援朝他们会在天桥剧场设伏,哥哥陪你走一遭。不管他龙潭虎穴,只要咱哥俩能活着出来,你就得听我劝,出去躲着,怎么样?” 周长利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坚决的说: “不行,天桥剧场我会去的。但你不能去,还是那句话,我要是看见你在那,就立马寻死,你拦不住我!” 李奎勇哈哈大笑,拍了他一下,说道: “寻什么死?咱哥俩还有七八十年好活呢,你不愿意我出来,这我听劝,我可以暗中帮你。可你也得听劝,这算是君子之约!” 周长利叹了口气: “勇哥,你这又何必呢?” 李奎勇笑了笑,目光灼灼: “没什么理由,这就是兄弟,你周长利是我李奎勇的兄弟!” 忽然想起一事,轻声道: “长利,这两天你也别出去拔份儿了,好好准备一下,踩踩点。找一条捷径,出了天桥剧场,你就一路往乡里跑。你刚刚威胁过我,这招我也用用,要是你出了剧场还被捉住了,那我就去自首,说你捅李援朝那一刀,是我指使的!” 周长利哭笑不得,无奈的说: “我都听你的,你是我勇哥,不,你是我大爷,行不行?” 李奎勇笑着点头,又嘱咐道: “那天替李援朝出头那个高个子,叫张海洋的是我哥们儿,要是冲杀起来,你留点儿手,别伤了他……” 过了几天,李援朝的人果然找不到小混蛋了,只好四处联络人准备把天桥剧场守得固若金汤,一定要拿下这混蛋! 周一,《红色娘子军》首映。 傍晚时分,天桥剧场的大门前灯火辉煌,人声喧闹。 观众们执票通过检票口,检票口外面拥挤着黑鸦鸦的人群,这都是些没买到票,等着旁人退票的人。 他们手里举着钞票,逢人便陪着笑脸问: “同志,有富余票么?” 钟跃民和张海洋各自拎着一个军用挎包站在检票口的两侧,注视着通过检票口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张海洋的右手插进挎包里,脸上的表情很凶恶,似乎随时准备抽出刀来投入厮杀。 钟跃民却满脸微笑,一见漂亮姑娘过来,便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眼巴巴的问: “这位女同志,有富余票吗?” 人家要是摇摇头,他便穷追不舍地尾随着: “那我有富余票,您看吗?” 他为此挨了不少白眼,正派姑娘一见他嘻皮笑脸的样子,便认定他是流氓,谁敢要他的票? 钟跃民要的就是这效果,闲着也是闲着,逗闷子呗。 张海洋见他忙个不停,便笑骂道: “你丫是不是有病呀?” 正无聊扯淡呢,李奎勇牵着周晓白过来了。 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书包,瞅见他们俩,四下里看了看问道: “袁军他们呢?” 钟跃民没好气的说: “甭提这俩重色轻友的混蛋,俩人早拥着罗芸进去了!” 摸了摸他的大书包,感觉硬邦邦的,疑惑道: “奎勇,你背的这什么啊?” 李奎勇神秘一笑: “远程攻击武器!” 对面俩人相识一笑,似乎已经对李奎勇的准备心知肚明,张海洋拍拍手,低声道: “奎勇,要不咱哥几个联手?” 李奎勇笑笑: “为什么要联手?” 张海洋道: “这不明摆着吗?你这身手自不用说。还有跃民,我就纳了闷了,第一次和你交手时,就发现你反映敏捷,速度和爆发力都不错,你受过什么训练吗?” 钟跃民得意的看着他: “我以前在少年体校武术队受过训练。” 张海洋恍然大悟: “难怪,闹了半天咱们还是同学呢,我在少年体校田径队呆过,听说奎勇练过散打,你也在体校待过?” 李奎勇笑而不语,钟跃民替他回了一嘴: “奎勇那是自学成才,体校那几个都是假把式,我看那些个教练也未必能在奎勇手上走几招……话说,你小子这么积极干什么?” 张海洋笑道: “这还用说?今儿这剧场里卧虎藏龙,谁要是能把小混蛋收拾了,谁就名声大噪,份儿算是拔到家了……” 李奎勇摇摇头,压低嗓子说: “这回你们可要失望了,我是来臊场子的,能让李援朝不舒服,哥们儿心里头就舒服透了……” 俩人目瞪口呆,见李奎勇又拍了拍书包,眨眨眼笑道: “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给追击小混蛋的那帮孙子准备的,你俩可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误伤友军!” 钟跃民已经回过神来,眼中带着“原来如此”的神色。 张海洋却大失所望,看着李奎勇沮丧的说: “得嘞,哥们儿也不瞎掺和了,好好看表演吧。你要是出手了,我再往上凑,那就不是傻,而是不要命了!” 李奎勇却说: “不行,你俩得且瞎掺和呢,否则就我这远程武器,未必能帮小混蛋脱身,起码得有俩卧底在那帮倒忙不是?” 正文 第九十七章·岁月静好,唯我独占 张海洋哭丧着脸说: “奎勇,你早就算计好了啊?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好好守着你的美人儿看戏不好吗?” 周晓白脸一红,拉了一把李奎勇。 张海洋酸酸的说: “周晓白可是我们大院的院花,这一不留神让你给拍走了,这下肥水流进外人田了。其实我们两家还是世交呢,我爸和晓白她爸四一年在晋察冀二分区就是老搭档,两家一直走得很近,我和晓白还是小学同学,就这关系也没挡住你中间插了一手……” 听到这,周晓白的脸越发红了,心虚的拉着李奎勇说: “奎勇,咱们快进去吧,待会儿没好座位了!” 李奎勇却没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张海洋不知道内情,又问: “晓白,我就奇怪了,你平时不是个挺傲的姑娘吗,奎勇这小子是不是给你下迷魂药了?” 周晓白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奎勇淡淡的说: “不好意思,早知道你们两家是这关系,我哪能横刀夺爱呢?完了我跟晓白商量商量,既然你从小学一年级就暗恋上她了,为了哥们义气,我是不是得忍痛割爱?” 话虽是冲张海洋说的,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晓白。 这妮子气坏了,丢开他手,气冲冲的说: “李奎勇,你这个混蛋!送来送去,我是个物件啊?我看你俩都不是好东西,我谁都不乐意搭理!” 委屈的掉过头,独自向前走去。 张海洋尴尬的说: “奎勇,你这话说重了。哎呦,还是赖我嘴碎,这茬就不该提。天地良心啊,我可真没那贼心,不像钟跃民这小子!” 钟跃民骂道: “去你大爷的,有我什么事儿?” 李奎勇笑了笑,朝俩人挥挥手,几步追上周晓白。 去拉她的手,被甩开了,再拉,还是被甩开,索性一把搂了过来。 周晓白挣扎了一下,可她没什么力气,却像是撒娇一样,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便红着脸不动了。 李奎勇再没说话,一路搂着她进了剧场。 袁军和郑桐一左一右坐在罗芸两侧,左边留了一个空座位,那是钟跃民的,右边两个空的,自然是李奎勇和周晓白的了。 开幕的铃声响了,钟跃民和张海洋也走进剧场。 张海洋和他的伙伴们坐在第五排,他扭头朝李奎勇打了个手势。 意思他跟伙伴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出力不出工,李奎勇看了一眼钟跃民,又隐晦的朝张海洋点点头。 十指交错,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等音乐响起。 小混蛋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到处都是李援朝的人马,这剧场简直成了京城顽主的社交场所,到处有人隔着好几排呼朋唤友,闹哄哄的一片…… 袁军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问钟跃民: “玛德,小混蛋可能不敢来了,好歹也是个成名的人物,这小混蛋也不怕丢份儿……” 钟跃民摇摇头,懒洋洋的说: “等着吧,小混蛋是个好面子的人,无论如何不会栽这个面子。反之,他如果来了,又能成功脱身,那么到不了明天,全城都会知道他小混蛋深入虎穴如入无人之地……” 钟跃民挺可怜这个家伙,这个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孩子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呢,一年以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凭着心毒手狠混出点儿名气,可现在已经开始为名声所累了。 李奎勇一直也没搭腔,就像睡着了一样。 剧场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红色娘子军》的序曲骤然响起,一束灯光打在紫红色的舞台幕布上,大幕徐徐拉开,第一幕“长青指路”开始了。 剧场里安静下来,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演出,只有周晓白心不在焉,她看一眼舞台,又看一眼闭着眼睛的李奎勇。 一双手攥着衣角,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舞台上,吴清华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根据地,一眼见到了红旗,她扑过去掀起红旗的一角紧紧贴在脸上,不禁热泪盈眶。 袁军大发感慨: “踏马的,我宁可做那面红旗……” 郑桐气得想锤他,他正暗度陈仓的朝罗芸伸出了罪恶之手,结果被袁军这么一打岔,罗芸立即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白了一眼袁军,嗔道: “臭流氓,好好看!” 小提琴拉出一段极抒情的旋律…… 李奎勇还是一动不动,周晓白再也忍不住了,悄悄伸手过去,放在李奎勇手背上,凑到他耳旁问道: “奎勇,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李奎勇睁开眼,反手握住她柔软的葳蕤,扭头宠溺的看着她说: “傻丫头,我怎么忍心?” 周晓白噘着嘴说: “你就是生气了,进来这么久了,都不理我……” 李奎勇失笑道: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周晓白目光有些躲闪,用力捏着李奎勇的手,期期艾艾的说: “我,我那天,没说实话。其实,我和张海洋从小就认识,可我怕你误会了,就没敢说,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 李奎勇揶揄道: “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怪不得张海洋一见跃民围着你们,立马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过来了……” 周晓白握紧了他的手,惊慌的说: “不是这样的,奎勇,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只是同学而已,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看我就是担心才……” 话还没说完,李奎勇把脸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嘴。 自从在花房匆匆一吻,李奎勇跟周晓白就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了。 一方面是周晓白矜持,她不想让李奎勇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儿,另一方面则是李奎勇三十多岁的苍老灵魂使然,他觉得周晓白还太小了,不忍心下手…… 这第二吻来的如此突然,周晓白足足愣了三秒钟,这才面红耳赤的躲了开去,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幸好,大家都沉浸在舞剧中…… 却听李奎勇低声说: “晓白,我自然是信你的。要不然,我早把张海洋揍趴下了,又怎么会跟他成了哥么儿?这个世界上,凡是对你好的人,都是我李奎勇的恩人。我得谢谢他们,在我认识你之前能替我照顾你。不过,从今往后,你这里就岁月静好,唯我独占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天桥剧场的压轴大戏 周晓白听的痴了,大眼睛里满是温情。 轻轻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李奎勇肩头,喃喃的说: “奎勇,你真好……” 俩人十指相扣,沉浸在二人世界里,至于舞台上都演了些什么,周晓白根本没注意,只盼望这一幕演得越久越好…… 钟跃民猜得没错,周长利早就来了。 不过他一直没进剧场,在外面猫了一会儿,才悄悄地潜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这时已经开演二十分钟了。 尽管悄无声息,可李援朝的人太多,还是很快被他们发现,这消息马上就悄悄地传遍了整个剧场…… 第二幕结束了,开始剧间休息。 场内灯光大亮,人群纷纷涌向休息室,周长利拉低帽檐遮住半个脸,似乎正靠在椅子上假寐。 李援朝的手下纷纷站起来,为首那人朝剧场四方做了几个手势,埋伏好的各路鬼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把手插进挎包,顺着楼梯向周长利那一排包抄而至。 此时周长利早已从帽檐下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但他并不害怕,既然来了,就做好了硬拼一场的准备。 “小混蛋”,这个绰号就是打出来的! 他慢慢地站起来,亮出了手中的匕首。 门已被封死,众人呈半圆状包围了周长利,他们手中也亮出了刀子,双方沉默地对峙着。 周长利面不改色,嘲讽似得看着他们,还悠闲地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匕首在灯光下闪出眩目的光芒。 当先一人笑着说: “小混蛋,没想到你还敢来,倒是挺有胆的。” 周长利冷笑着: “这么好看的演出可不常有,再说了,弄张票挺不容易的,要不是李援朝帮忙,我到哪儿去弄票。怪了,那孙子怎么没来?” 此话一出,众人勃然大怒,当先那人指着小混蛋怒喝道: “小混蛋,我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周长利冷哼一声: “大爷我想死又怎么样?你要是有能耐,就在这儿给我来个大卸八块。明说吧,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们逗逗闷子,李援朝不来,就你这几个虾兵蟹将还想抓住我?” 话音未落,他突然纵身跳起,踩着观众席的椅背敏捷地窜过一排排座椅,向舞台方向扑去! 追他的人可没有这身武艺,只能沿着通道,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手中挥舞着各式武器,有菜刀、砍刀、棍棒、斧头…… 见周长利已经蹿上舞台,这时张海洋和钟跃民对视一眼,跟着掏出菜刀,敏捷的赶了上去,嘴里大声呼喝: “小混蛋,你给老子站住!” 周长利身后一人跟的紧,他举起斧子便砍,却被周长利一把攥住他持斧子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背挎动作将他摔出去。 那人的身体腾空而起,落进乐池,砸在一把大提琴上。 “咔嚓”一声,大提琴被砸碎…… 被这么一耽误,周长利身边又多了四五个人,举着刀子劈头盖脸就劈了下去! 他其实并没有练过武,打架只是仗着心狠手辣,随心所欲,再加上反应敏捷,一对一倒没吃过亏,可这乱刀一下来,他顿时就慌了手脚。 眼睛一红,就准备以伤换命,拼着被他们砍上一两刀,这功夫怎么着也要捅死一两个再说! 周长利心狠,对自己尤其狠。 可他还没有付诸行动,忽然耳边“飕飕”作响,一瞬间几人眼前似乎飞过来什么东西,便听“嘭嘭嘭”几声闷响,那几个人丢下手中的砍刀,捂着脑袋扑倒在地…… 地板上“咕噜噜”滚动着几枚拳头大的石头,上面已经沾了血,刺眼的夸耀着它们的功绩! 周长利朝舞台下无声的笑了笑,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身后众人便如彗星尾巴一样,大呼小叫跟了上去,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身处先锋位置的张海洋忽然咆哮一声,挥刀向周长利后背砍去。 “小混蛋,受死!” 周长利听到这声爆喝,回手一插,手中的匕首和张海洋的菜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的铮鸣声…… 张海洋似乎吃了个暗亏,踉踉跄跄倒在一旁,正好撞在追击的人群中。 众人骂骂咧咧,绕过他继续追赶。 钟跃民来不及蹿上台,他站在乐池前将手中的菜刀向周长利掷出,锋利的菜刀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闪光的抛物线,准头差了十万八千里,直冲追兵箭头位置那人的脑袋而去! 旁边那人眼疾手快,间不容发的拉了他一把,莱刀砍在幕布上,“呼啦啦”撩开一条大口子,翻滚着掉落在地。 那人回首骂道: “钟跃民,你踏马有个准头没有?” 钟跃民嬉皮笑脸的说: “抱歉,抱歉,这飞刀绝技太久没练,兄弟没伤着吧?” 那人啐了口唾沫,再回头一看—— 周长利已经蹿进后台了…… 剧院后台的化妆室里,一群穿女演员们正在说笑着换装,突然化妆室的门被撞开,周长利持刀冲了进来,顿时尖叫声一片。 他从演员们中间跑过,两个女演员被撞倒,桌子也被撞翻,化妆品撒了一地,女演员们尖叫着四处躲藏…… 刚刚藏好,追击的人群又冲了进来,室内又是一阵大乱! “呼啦啦”一大群人跑过,女演员们惊魂未定,扶桌子的扶桌子,穿衣服的穿衣服,收拾化妆品的收拾化妆品,几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警察又冲进来! 女演员们又发出一阵尖叫! 警察没功夫搭理她们,矫健的越过满地狼藉,穿过休息室向外追去…… 李援朝的手下气喘吁吁追到剧场的大门口,周长利早已不见踪影,气的他们直跺脚,钟跃民也装腔作势恨恨地骂道: “玛德,又让他跑了!” 张海洋等人从后面跑来,边跑边喊: “跃民,快跑,雷子来啦。” 钟跃民回头看看: “操,咱们后半场还没看呢。” 张海洋的脚步没停,嘴上笑道: “那你就接着看去,哥们儿保命要紧,就不陪啦。” 钟跃民一扭头,发现袁军和郑桐也跑了出来,奇怪的问: “卧槽,你俩又没打架,跑什么?” 袁军边跑边说: “你不知道,我和郑桐坐得好好的,那些人进来扫了一圈,就说这俩小王八蛋一看就不是好人,抓起来再说!我踏马还能不跑吗,我就纳了闷了,郑桐也就罢了,我怎么就不像好人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疯狂的粉丝团 郑桐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怒道: “放,放,放你的屁,大爷,怎,怎,怎么就,不,不不像是好人了?” 钟跃民听的直乐: “郑桐,你怎么结巴了?” 郑桐气不行,偏偏他体质弱,刚才跑得狠了,这会儿连气都捯饬不匀,更别说吹牛逼了,索性瞪着眼不说话。 钟跃民忽然一拍脑门: “坏了,奎勇和晓白他们还在里面呢……” 袁军急道: “哟,现在火烧眉毛了,这你就甭操心啦!他们一个全国标兵,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猜猜派出所会不会为难他们?” 钟跃民迟疑了几秒钟,觉得袁军言之有理,遂跟着大部队拔腿而逃,随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等派出所的人追出来,剧场的门口已空无一人了。 正在那大眼瞪小眼干着急,随后追出来的一个剧场工作人员赶了过来,愤愤不平的说: “这伙王八蛋倒是跑得快,不过我看得仔细,还有三个人和那帮流氓是一伙的,两个女的倒还看上去挺文静,那男的很魁梧,一脸凶相,现在还在剧场里!” 为首那人面露喜色: “这就好办了,抓住这仨,咱们顺藤摸瓜,那群王八蛋就一个也跑不了,走,回去看看!” 替周长利解了围之后,李奎勇本来有机会跑,可他又有些担心周晓白,毕竟这个世界已经为他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保不准周晓白会不会受到牵累呢? 就把一书包石头扔到后排,护着两个姑娘坐在那儿等着看下半场开演,谁知下半场舞剧还没开始呢,他们就被带进了派出所…… 周晓白很生气。 她一生气,就敢不分场合胡说八道。 本来跟李奎勇你侬我侬的,结果被一群打架的中断了,好不容易打架的跑了,正等着下半场开始呢,又来没眼力见的了! 现在正气头上呢,周晓白面对警察的询问表现得很不耐烦,问了几句就发起了大小姐脾气,居然撂下一句: “有什么事等散场再说!” 这下把警察们也惹火了,一个高个子女警一把就将周晓白从座位上拎起来,不顾她的大吵大闹,一手一个把她和罗芸揪出剧场。 李奎勇就表现得很配合了,他始终面带微笑,让他站起来他绝不蹲下,让他抱后脑勺他绝不挠痒痒…… 弄得剧场的工作人员一阵纳闷,这年头真是阴阳颠倒了,这两个文文静静的漂亮女孩一个比一个凶,而这个看上去彪悍凶猛的男人,反倒跟个小猫咪似的? 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李奎勇、周晓白和罗芸一人一把小椅子,规规矩矩坐在对面,审问他们的也是男女搭配。 路上李奎勇已经数次对周晓白好言相劝,让她别发脾气,这场闹剧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既然没多大事儿,非要自己找不愉快,就显得很蠢了…… 可周晓白就跟吃错了药一样,跟他说话时,倒还细声细气温柔娴淑的,可一根警察说话,鼻孔立即就朝天了! 气得李奎勇正要骂她,那女警忽然笑了,指着李奎勇说: “李奎勇,你到外面呆着去!” 男警察帮他打开门,搂着他的脖子来到走廊里,压低嗓子说: “李奎勇,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你这么好的男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你说说你,怎么能和女流氓混在一起呢?” 李奎勇目瞪口呆,惊愕的说: “你,你怎么认得我?” 男警察笑道: “我们所长特喜欢你,所以你的照片、演讲稿什么的都是人手一份,不光我认得你,所里新来的同志都认得!” 原来是个疯狂的粉丝团啊?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见那人转身要走,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 “大哥,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就给你透漏个消息,免得你们得罪了大人物还不知道……” 那人转身问道: “什么消息?” 李奎勇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值班室: “里面那个叫周晓白的,是周镇南副司令的千金,那个叫罗芸的是她的表妹,你们一定要客气点儿,要不然……” 那人将信将疑: “真的假的?” 李奎勇笑道: “这事儿还能造假啊,你查一查户籍不就知道了。我李奎勇三个字还不够保障的话,你也可以问你们局长,他应该听过。” 那人面色一变,立即推门进去,对女警耳语一番。 周晓白平时很鄙视干部子女们动不动就炫耀父母的地位,她认为这很庸俗,也显得小字辈没本事,所以她从来不提这茬。 可是今天她看出来了,那女警咄咄逼人,还真不是吓唬她们,说不准真给她们整拘留所去了,那多丢人? 周晓白有些害怕了,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使用这一招了,就准备把父亲的秘书刘全的电话号码说出来…… 可没等她说出来,对面耳语了一阵子,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态度180°大转弯,一直跟着李奎勇出了派出所,她还是一头雾水。 “奎勇,他们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李奎勇笑了笑: “他们所长是我的粉丝,天天带着全所学习李奎勇的先进事迹,所以我一说你是我媳妇儿,他们立马就放人了!” 罗芸双眼异彩连连,长长“哦”了一声: “没想到奎勇现在面子这么大?” 周晓白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她疑惑的问道: “粉丝是什么意思?” 李奎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 “这是个英文,大概意思是支持者、拥护者,我那篇演讲比较受基层军警的喜爱,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周晓白缩了缩脖子,把手挽进他的臂弯,骄傲的说: “哪里是基层啊,我爸他们也很喜欢呢!每次跟老战友喝酒的时候,总喜欢拿报纸出来,指着你那一段说,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名将胚子,说什么都得把他弄去当兵!” 李奎勇吃了一惊: “哎呦,我这么快从不是个混蛋上升到名将胚子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早不说?我得跟这老头好好喝一杯!” 周晓白娇嗔道: “什么这老头,那是我爸!” 李奎勇坏笑着说: “好好好,咱爸!” 正文 三江感言 好些老铁都很奇怪—— 一百章了还不上架? 答案就是: 俺要上三江啦,要上三江,上三江,三江…… 这是一份荣誉,来之不易,感谢各位老铁的鼎力支持,是你们的陪伴和鼓励,给了这个故事更多更好的建议,爱你们哟O(∩_∩)O~ 特别鸣谢我的责任编辑—— 鹿鸣! 人帅,心善,信息秒回! 想开新书试水的老铁快内投七组鹿鸣吧,像作者菌这样的榆木疙瘩都被推上三江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正文 第一百章·自己家的,也能算偷? 周晓白红着脸扑过去掐他,罗芸在一旁捂着腮帮子说: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空气都能闻到酸味好不好,我可是一大活人!”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哟,这不是罗芸吗?你咋还在这儿呢?怎么不去找你的袁军和郑桐,他俩估计已经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这回害羞的成了罗芸,她红着脸躲到周晓白后面,强辩道: “李奎勇,你别胡说八道,什么我的你的!” 李奎勇却不放过她,叹息道: “得嘞,我这俩傻兄弟可算是瞎了眼了,这一天天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可人姑娘压根儿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周晓白扭过头,略带不满的说: “罗芸,你到底咋想的?要是没看上人家,就趁早给个话,别老吊着他们,你还真想两个都要啊?” 罗芸胀红了脸,小声道: “我这不还犹豫着呢么,再说他俩关系那么好,我怕说出来惹得他们兄弟反目,这又是我的错了?” 她确实挺纠结,原本看上的是钟跃民,可人家没看上她,总是对她爱答不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只好换了目标,说起来郑桐嘴皮子利索,人也够风趣,是个解忧的良伴,不像袁军那个铁憨憨。 可郑桐的家世又跟袁军没法比,虽说他们的老爹都还关着呢,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社会关系都在呢! 这么一比较,就很难抉择了…… 周晓白道: “你还是趁早决定,这事儿拖的越久,对人伤害越大。你倒是不用操心他俩的关系,他俩隔三差五不打一架都不舒服,关键是你自己要想好了!” 罗芸低着头,不说话。 见她这模样,李奎勇二人也没心思劝她了,径直把她送回家。 俩人一路走,一路聊。 到了大院门口,周晓白大眼睛一闪,狡黠的说: “奎勇,敢不敢上去跟老头子喝一杯?” 李奎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笑着说: “还没到时候呢,等你长发及腰了,我再去接受周将军的检阅,现在去,他非得锤我不可!” 周晓白疑惑的摸着小辫儿: “这跟头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害怕了吧?” 李奎勇笑道: “当然害怕了,拱了人家的白菜,难道还不许主人骂两两句了?快上去吧,陈亦君女士都望眼欲穿了……” 送走了周晓白,李奎勇准备去钟跃民家。 这群孙子也太不仗义了,打完架跑得那一个快,且得罚他们几杯…… 走着走着,就路过袁军家了。 这也是个大院,西北角有两座四层的公寓楼,环境很幽雅,楼前楼后都植着草坪和高大的雪松,不过现在这几乎成了空楼,每到夜晚时,这儿只有几家窗户里有灯光,其余的窗户都是黑沉沉的。 袁军家也是黑的,自从他父亲袁北光、母亲王咏琴进去以后,就给袁军安排了一间八平方米的平房,这家是回不去了,因为大门被贴上封条查封了。 袁家一共四个儿子,袁军最小,他的三个哥哥都在西北的国防工业基地工作,倒是没怎么受牵连,可也不敢回来。 于是袁军算是获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自由,只是他的生活水平严重下降,每月十五元生活费,无论他怎么计算也坚持不到月底。 这一年来,他始终过着一种半饥半饱的生活。 这个月还不到二十号,袁军又没饭吃了,厚着脸皮去郑桐家蹭了两顿饭,实在不好意思去了。 因为郑桐家的经济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父亲郑天宇此时正和袁北光关在一起,母亲孙逸群是个中学教员,工资本来就不高,况且郑桐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妹妹,因此日子过得也很紧。 这段时间经常发生一些入室盗窃的案件,这座大院里也有几家住户被撬了门,损失了一些财产,案子一直没破。 饿急了眼的袁军由此受到启发,决定先拿自已家开刀。 他突然有了种紧迫感,自己要是不先动手,早晚得有真正的贼惦记上,那不便宜了别人? 当郑桐知道袁军的想法时,不禁大喜。 连声说他早就想到这儿了,只不过没好意思说罢了。 今天跑得肚子痛,俩人也没去钟跃民家,就这么一拍脑门,想起这事儿来了! 趁着天黑,朝大院摸了过去。 俩人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来到拐角处,正准备翻越,郑桐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扭头骂道: “你丫又怎么了?” 可这一扭头,却发现袁军正在另一边愣神,不是他拍的? 顿时后脖子上的毫毛都立起来了! 却听背后有人笑道: “你俩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一听是李奎勇,郑桐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没好气的说: “奎勇,人吓人能吓死人,你走路咋没声儿?” 李奎勇嗤笑道: “不是我没声儿,是你俩太大意了,就这么点儿警惕性,还敢出来干鸡鸣狗盗的事儿,不怕被派出所逮回去?” 袁军骂道: “奎勇,你踏马别老方我。我这不是过不下去了么,这才回家顺点儿东西出去卖了,要不然哥们儿得喝西北风了!再说,我拿自己家的东西,那能算偷吗?” 李奎勇摇摇头,叹道: “算了,既然我碰上了,就帮你们一把。否则,就你俩这动静,都不用派出所来人,邻居都能收拾了……” 有了李奎勇加入,俩人信心倍增。 三人翻过墙,一路潜入,公寓的楼道里静悄悄的,看样子零星的几个住户们已经入睡了。 袁军家的大门上还贴着被查封时的封条。 袁军和郑桐鬼鬼祟祟地用改锥在撬锁,半天都没成,看得李奎勇一阵尴尬,一把拉开他俩,鄙视的说: “你俩瞎了啊,上面还有封条呢!” 袁军嘟囔着: “废话,可这玩意儿粘得结实,根本弄不下来,咱时间紧任务重,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奎勇扬扬手道: “谁说没办法了,把帽子给我!” 袁军愣了一下,这跟帽子有什么关系? 还是麻溜的脱下帽子,递给李奎勇,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圆了,眼睁睁看着李奎勇解开腰带,露出那巨蟒……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奎勇,还有你不会的吗? 袁军一惊之下,愣是没骂出来! 憋了口气,正要骂呢,又被李奎勇捂住了嘴,却听他说: “先别急着心疼你的帽子,且指着这玩意儿揭封条呢,我这存货不够,你俩也来一泡,趁热的赶紧,要不然这寒冬腊月的,上哪找热水焐封条去?” 原来如此! 听到能揭封条,袁军也不顾得心疼他的帽子了。 往前一凑,松开裤腰带就要往外掏家伙,可看见李奎勇那东西,顿时觉得拿不出手,尴尬的停住了。 郑桐也是一样的想法,俩人对视一眼,又撇开头。 等到李奎勇尿完转过身去,俩人才商量好一样,抓着帽子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泡尿,那帽子已经浸透了…… 李奎勇道: “我去找根铁丝开锁,你俩趁热把帽子焐在封条上,千万别浪费了热气,我可再没尿了!” 说罢,“嗖”的一下溜了。 郑桐和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干这埋汰活,可眼看着尿就要凉了,郑桐道: “袁军,这是你的帽子,还是你来!” 袁军怒道: “踏马的,这会儿想起来是我的帽子了,刚刚你咋不把帽子献出来,合着就我该倒霉是不是?” 嘴上抱怨着,还是捏着鼻子拿起湿漉漉的帽子焐在封条上,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为了他,李奎勇和郑桐都是来帮忙的,确实不好做这种埋汰事儿…… 等帽子变冷了,李奎勇才回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贴着封条,一点一点的往里削,慢慢的那张封条被他完整的揭了下来! 不等俩人惊叹,李奎勇又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两根细铁丝,轻轻捅进钥匙孔里,拨弄了俩下。 “咔”的一声,锁也开了! 李奎勇推开门,三人悄悄溜了进去,郑桐满脸的崇拜: “哥们儿,还有你不会的事儿吗?” 李奎勇轻笑道: “有啊,比如坑兄弟们的事儿!” “狗仔偷拍技术精通”简直是个大杂烩,除了夜行逃遁,撬锁开门,居然还有用尿揭封条这种独门秘笈…… 袁军朝他比了个大拇哥,黑暗中轻车熟路地在自己家里四处乱翻,心情一好,折腾的动静就有点儿大了。 郑桐提出警告: “你当是踏马抄家呢,小心点行不行,别吵醒了隔壁,我记得你们家邻居是张局长吧,这老头儿没被关起来?” 袁军也没回头,闷声道: “没有,这老头上面有人保,没人敢动他。” 见袁军有所收敛,郑桐也开始到处踅摸,李奎勇倒是没加入,找了个沙发,舒舒服服的窝进去看热闹。 郑桐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对瓷花瓶吸引了,他拿起花瓶仔细端详。他父亲郑天宇是个瓷器迷,家里也收集了不少瓷器,他从小耳熏目染地知道一些鉴赏瓷器的知识。 他脸上突然露出了喜色,低声道: “这对花瓶是明代的,崇祯五年烧制,还是官窑的,你们家哪来的这东西?” 袁军想了想说: “听我爸说,好像是一匪军大官儿的,他人跑台湾去了,这花瓶就被我爸给收了,一直放在这儿。” 郑桐敲敲花瓶,说道: “我看你们家没什么值钱货,也就这对花瓶还值点儿钱。” 袁军喜出望外: “真的?这花瓶值钱?那咱把它送到委托行卖了。” 郑桐撇撇嘴道: “这年头卖不出价儿来,能卖个几十块钱就不错了。对了,你还得把你们家户口本顺走,没户口本委托行不收。” 袁军沮丧地说: “踏马的,我们家存折是动不得,都让银行冻结了,你看除了花瓶还有什么可卖的?” 郑桐环视一周,吩咐道: “把那个半导体收音机带上,再卷上你爸的呢子大衣。” 袁军惊了,低声道: “我艹,你丫出点儿好主意行不行?哪天我爸被放出来,发现他大衣没了,非打死我不行,不瞒你说,我爸手黑着呢!” 郑桐摇摇头,又拉开了衣柜,开始翻动衣服。 袁军问: “你又惦记上什么啦?” 郑桐贼兮兮的说: “你爸是不是还有一身将校呢?咱们来都来了,索性就多弄点儿东西走,反正留着也便宜旁人了!” 袁军怒道: “嘿,你丫这不是趁火打劫么?给我放下,我都没敢顺这身将校呢,你怎么净想这美事?” 郑桐理也不理,边翻边回嘴: “我还缺身行头呢,我们家再往上翻八代也翻不出一个当过兵的人,找件军装算是费了劲儿啦,我说过,不弄件将校呢穿穿,哥们儿死不瞑目!” 袁军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痛快就来了,闹了半天是冲我们家军装来的?艹,引狼入室,我踏马绝对是引狼入室!” 李奎勇看着这俩活宝直乐,插了句嘴: “你俩慢慢吵,等天亮了咱再大大方方出去,逢人还得打个招呼,就说回家去了点儿东西……” 听到这话,袁军也没辙了,无奈的说: “算啦,反正你是惦记上这身将校呢了,不弄到手不算完。哥们儿这是交友不慎,你随便吧。” 转身问道: “奎勇,要不你也拿一身将校得了?我记得里屋那箱子里还有一套,咱哥仨齐头整脸的弄他一身?” 李奎勇摆摆手道: “我现在不穿那个,早晚我得让国家发一身将校!” 袁军再一次伸出了大拇哥: “哥们儿,你真牛逼!” 正说着见袁军翻出来一盒饼干,扔到一旁,李奎勇走过去拿了起来,拆开封,掏出来几块。 袁军疑惑的说: “奎勇,你饿啦?” 李奎勇摇摇头,往他嘴里塞了两块,又走过去往郑桐嘴里塞了两块,低声嘱咐道: “可劲儿嚼,嚼成浆糊再吐出来,待会儿贴封条用!” 俩人甩开腮帮子猛嚼,李奎勇又找了个烟灰缸过来,让他俩嚼好了吐里面,方便收集。 郑桐一边嚼,一边问道: “奎勇,你也嚼点儿啊?” 李奎勇摇摇头: “哥们儿口干,不像你俩,口水都快砸脚面上了!” 之前焐封条的事儿是袁军做的,这糊封条的事儿,就轮到郑桐了。 那封条一股子尿骚,再混杂上奶油饼干的香甜…… 真是太上头了! 贴好了封条,三人溜出大门。 消失在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发家致富奔小康【过千爆更】 第二天,还没等到李奎勇,袁军和郑桐就急慌慌的进了委托行,那个负责收购的老头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又找出个放大镜来,仔细研究瓷瓶上的花纹。 袁军和郑桐心中一阵狂喜,瞧这老头子的模样,这瓶子算是顺对了,肯定值钱。 结果老头长叹一声,说: “东西还不错,可明朝的瓷器存世的太多,不太值钱,这样吧,愿意卖的话五十块钱咱们可以成交。” 袁军大喜,他认为五十块已经是巨款了,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户口本准备成交。而郑桐却大怒,他认为这老家伙在装孙子,明代官窑的瓷器至少也得给个一两百块,五十块钱简直是打发要饭的。 郑桐冷笑一声: “老头儿,您这打鼓儿的行当是祖传的吧?” 老头儿惊奇地问: “年轻人,你不简单呀,还懂得打鼓儿这称乎?” 郑桐调侃道: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开当铺的,要不怎么一见您就觉着亲呢,我爷爷当年说梦话都是这个,破皮袄一件,光板无毛。您还别说,我爷爷就这毛病,他眼里没啥好东西,您就是把皇上的金夜壶拎来,他也这么喊,破夜壶一个,有孔无嘴儿……” 老头儿是个好脾气,乐呵呵的说: “年轻人,你可真是张好嘴,可惜现在没打鼓儿这行了,不然我非收你做徒弟不行,我问你,你知道崇祯五年是公元多少年吗?到今年是多少年?你要是答对了,这瓷瓶我个人二百块钱买你的。” 郑桐哪儿知道这个,他不想和老头儿废话,气呼呼的收起瓷瓶,后脑勺冲着他说了句: “那五十块钱您还是留着养老吧,这瓷瓶我不卖了,留着回家当夜壶用啦……” 门外忽然传来李奎勇的声音: “崇祯五年是公元1632年,距今年是336年。老爷子,这瓶子我们不卖了,您是懂行的,欺负小辈也不觉得寒颤?” 进门一手一个,拉着俩人就走。 老头愣了一下,赶忙追出门来出来,可他们已经走远了,看了好久,才摇着头回去了。 出了委托行的门,袁军便大发牢骚: “五十块钱就不少了,奎勇还抬到两百了,你们还贪心不足,这下好了吧,连五十也没有了!” 郑桐不耐烦了: “你丫再唠叨我就把这瓶子砸了。” 袁军说: “你不砸你是孙子!” 郑桐举起瓷瓶做威胁状,袁军却不为所动,李奎勇笑眯眯的在一旁看戏,郑桐正不知如何收场,这时有个老人拍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我刚才都看见了,这个瓷瓶我想要,你开价吧。” 老人穿着一身浅灰色毛派力斯中山装,面色红润,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郑桐正要说话呢,李奎勇却抢先道: “大爷,我们这还有好些个瓷器呢,您先开个价,公道的话咱们就都给您了,这年月懂行的越来越少,东西不好出手了。” 老人点点头,笑道: “小伙子,你倒是有些脏腑,一千块怎么样?” 郑桐和袁军都懵了,张着嘴,瞪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李奎勇却摇摇头: “您这是欺负人了,既然没这诚意,咱们也不谈以后的事儿了,哥几个岁数小了点儿,可不能让人诓了!” 开什么玩笑,崇祯五年的笔筒两千年都能拍两百多万,更何况这是一对花瓶,就算上50倍的通货膨胀,现在也有至少四万的价值,一千块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说罢,拉着俩人就走。 老人又跟上来,低声道: “最多三千块,就这还是看在你们还有东西的份儿上,再说我也没多带钱,再高了,就算是我没这缘分……” 郑桐和袁军的下巴都快掉脚面上了,李奎勇却面不改色,转过身笑嘻嘻的看着老人,却没答应,先问道: “以后怎么找您呢,要是您一口吃不下,这价格我也答应不了,就让那些个瓶子继续睡在地窖里吧!” 老人摇摇头,轻笑一声: “这你不用担心,我常来这委托行转悠,你们拿着瓶子过来,我自然看得到,会出来找你们的。” 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三叠钞票递过来: “小伙子,你清点一下。” 李奎勇拿过来数了数,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样,从呆若木鸡的郑桐手里把瓷瓶拿过来,递给老人说: “大爷,你可得说话算数,记得在这等我们,要是改天我们找不到您,那就亏大发了!” 老人接过瓷瓶,笑着说: “不能够,干我们这行的,必须信字当头,有好东西尽管来找我……” 朝哥仨挥挥手,笑眯眯的带着瓷瓶走了。 李奎勇把钱丢给俩人,郑桐和袁军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数来数去也数不清,眼睛都花了。 袁军分出一叠,递给李奎勇道: “奎勇,今儿要不是你和郑桐,我踏马真就瞎了眼,五十块钱给那老头子卖了。这钱咱哥仨分了,一人一千!” 李奎勇摇摇头: “我不要,这是你家的东西,卖了钱自然还是你的。” 袁军不悦的道: “奎勇,你这是不认兄弟了?你看看郑桐,麻溜的就塞兜里了,这才是自家哥们儿。咱哥几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把话撂这儿,你要不要吧?” 李奎勇只好把钱接了过来,无奈的说: “得,我收了还不行吗?” 袁军这才喜笑颜开,把自己那一叠分成三份,厚的一叠贴身藏了,剩下两叠,分别塞进上衣口袋和裤兜。 郑桐忽然问道: “奎勇,你不是诓那老头的吧,咱们哪还有瓷器?” 李奎勇笑道: “这还不简单啊,袁局长家里有瓷器,别的局长、科长家难道就没有了,咱有这手艺,自然得发扬光大不是?” 郑桐惊呆了,失声道: “奎勇,这可不像你了,你不是最正气的么?咱们这次还算是帮袁军回家拿东西,可再去别人家,那就是实打实的偷了,这可……” 李奎勇扬了扬手里的钞票,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正气也分人,你说这些个古董,咱们不去保护,没准儿就让那些没见识的王八蛋一股脑儿砸了!咱这虽然赚了点儿钱,可也算是为国家保护了物质文化遗产,怎么着,三千块不香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有钱难买我乐意 郑桐还在犹豫,袁军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李奎勇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甜头不尝则以,一尝就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一旁劝郑桐: “行啦,你就别在这假正经了,你看连全国标兵李奎勇都走上了劫富济贫的路子,咱哥几个还犹豫个什么劲儿,能不紧紧跟上?” 郑桐也乐了,摆摆手: “去去去,谁踏马假正经了?” 三人一人揣了一沓钱,顿时感觉必须要横着走了,于是—— 勾肩搭背进了对面的食品店! 四下里看了一圈,郑桐见袁军探头探脑地向冷饮柜台里张望,便担忧的说: “袁军,我看你是有病了,大冬天的怎么想起吃冰激凌来啦?你是想拉稀还是怎么着?” 袁军大大咧咧地说: “我踏马乐意,大爷我有钱,怎么啦?今天想吃冰激凌,就得吃个够。今天的事今天办,也许到明天我还改戏了,改吃铁蚕豆了,也整它一麻袋……” 瞄了几眼,又转身出了门。 郑桐看着李奎勇,不以为然的说: “我看这孙子就是钱烧的,刚卖了点儿东西,手里有了点儿钱,就找不着北了。” 李奎勇笑道: “就让他花呗,等花完,没钱吃饭了,我这再给他。这大半年也够他受得了,别把孩子穷疯了!” 不一会儿,袁军拎着一个白铁皮做的水桶回来。 商店的售货员盯着他们有一会儿了,见他们不买东西,又不走,便阴沉着脸走过来问: “你们买什么?” 袁军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 “我们买冰激凌。” 售货员打开冰柜问: “要几盒?” 袁军嚣张的说: “你总共有多少吧?” 售货员愈发笃定这群小流氓是来寻开心的了,态度也就不怎么样,他翻了袁军一眼,生硬地说: “我有多少不关你的事,我只问你要几盒?” 袁军傲慢地说: “当然关我的事,我怕你这里没这么多货。” 售货员睁大眼睛打量着袁军: “那你就说出来听听,你打算要多少?” 郑桐把水桶放在柜台上: “这个桶能装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售货员惊愕地愣了一会儿,转身将冰柜里成纸箱的冰激凌搬到柜台上,也不问他们到底有钱没钱。 没钱最好,直接送派出所去,反正看着也够碍眼的了! 李奎勇哑然失笑,这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袁军和郑桐耐心地用木匙将冰激凌刮进水桶,过了一会儿,商店的售货员们都惊讶地围在一边看热闹。 两人旁若无人地工作着,边干边往嘴里放,凉得直哈气,还一个劲儿的招呼李奎勇。 李奎勇看得牙疼,没敢跟着吃。 但为了加快进度,也加入到了刮冰激凌的行列,他们旁边已堆起一堆空冰激凌盒了,水桶里的冰激凌刚刚盖满桶底…… 这种好事,自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袁军拎着桶去了钟跃民家,李奎勇和郑桐分别去接周晓白和罗芸,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却很安静。 原来哥俩早就一人端了一个大碗吃上了,见他们进来,袁军拿起勺子,一人给挖了一大碗塞过去。 周晓白和罗芸还算文雅,捻着小木勺,一点一点的嘬,另外三人则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都不说话,抓着勺子把冰激凌大勺大勺的往嘴里舀…… 看着他们的吃相,李奎勇牙都倒了,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看着。 大约有半小时没人说话,期间周晓白和罗芸已经先后放下了没吃完的冰激凌碗,捂着腮帮子,就看着哥仨乐的不行。 钟跃民边吃边揉肚子,郑桐不住地打嗝儿,吃着吃着突然浑身哆嗦起来,他抓过钟跃民的军大衣披上。 这时袁军突然放下碗,捂着肚子窜进了厕所。 钟跃民等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郑桐笑道: “这小子真是舍命不舍财,吃得直拉稀,还舍不得放下碗,生怕吃亏。” 钟跃民向厕所高喊: “袁军,别再吃了,身子骨要紧,想开点儿。” 郑桐苦口婆心地说: “袁军,你就听哥几个一句劝吧,实在撑不住就别硬撑了,肚子可是自己的,算我们大家求你啦。” 袁军在厕所里喊: “不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革命到底,想想红军两万五,爬雪山过草地,我这点儿困难算什么?跃民,桶里还有多少?” 钟跃民看看水桶: “还有小半桶呢。” 袁军喊: “别忙,哥几个歇口气,一会儿接着练。” 钟跃民摇摇头: “这孙子,真不要命啦?” 郑桐不失时机地埋汰他: “典型的小农意识,和他爹一样。” 袁军在厕所里喊: “郑桐,你丫再说我爸我跟你急啊。” 钟跃民悲天悯人地说: “你就别招他了,够痛苦的了,袁军那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酸。” 众人大笑。 袁军系好皮带,揉着肚子走进客厅: “真踏马痛快,今儿可把一辈子的冰激凌都吃了,从此我再不吃这东西了,以后要是有人请我吃冰激凌,我就告诉他,对不起,哥们儿吃伤了!” 郑桐担心地望着袁军: “你没事吧?” 袁军梗着脖子说: “没事,就是出汗多了点儿。” 钟跃民似乎很同情地问: “你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袁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真发烧倒好了,我出的是冷汗,这会儿怎么觉得胃里都冻成块儿啦?” 钟跃民又满满盛了一碗: “这感觉就对了,这会儿你要是觉得肚子里象火盆儿似的,不就麻烦了吗?来来来,再来一碗。” 袁军开始发毛了,告饶道: “别别别,让哥们儿歇口气,真有点儿扛不住啦。” 大家七嘴八舌,很热情地劝道: “你千万别客气,再来一碗,我们还有呢。” “你不用考虑我们,哥几个少吃点儿没关系。” “袁军,你千万要再坚持一下,只当是爬雪山呢。” “哥几个,这小子死活不吃了?怎么办?” “不吃哪成?灌丫的……” 钟跃民和郑桐端着碗扑上去,一人把袁军按在沙发上,另一人捏着鼻子愣灌…… 客厅里传来袁军的讨饶声: “哥们儿,哥们儿,高抬贵手,饶哥们儿一命!哎哟,郑桐,我艹你大爷!你丫轻点儿,呛死我啦……”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谁说哥们儿不会滑冰? 从这天起,李奎勇便把钟跃民也拉了进来,跟袁军、郑桐结成了妙手空空四人组。 四人一起出发,分头行动: 袁军放哨,钟跃民接应,李奎勇开门,郑桐顺东西。 当然,准备充足之后,李奎勇总是会带两个汤婆子过去,一个装满了热水,另外一个装了浆糊,再也用不着尿了…… 他们的足迹并不局限于袁军他们大院,范围越来越大,甚至还把触手伸进了大名鼎鼎的申区! 这期间李奎勇一直秉承着“盗亦有道”的原则: 进门搜一遍,要是没瓷器,就原封不动的帖好封条退出去,坚决不拿别的东西,也不搞破坏。 因此,他们一晚上能光顾十几家,可愣是没露出马脚。 其实收获也算得上丰厚,毕竟都是能上封条的家庭,无论懂不懂古玩,身在京城,放一两件瓷器充门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事儿干了十来天,一直到那个收古董的老头说他没钱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国家物质文化遗产拯救行动”才被叫停。 其实,据李奎勇猜测,那老头说没钱是假,害怕倒是真的。 他们这隔三差五的拿古董去换钱,还清一色的明代瓷器,人又不瞎,非亲非故的,哪能一直帮着洗黑钱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是时候收手了,更何况这个时候四人兜里都已经攒了小一万,已经是真正意义的土豪了! 还要啥自行车? 闲着无聊,众人便相约去什刹海冰场。 什刹海冰场是这年月最时髦的去处,这里除了具备玩耍和拔份儿的功能外,还有一种很重要的功能,那就是社交,顽主们既然是江湖道中人,总要结交四方好汉,认识的人越多,“份儿”就越大,同样的道理,这年月的北京顽主要是不去冰场的话,那他也就没有资格自称顽主! 想做顽主中的成名人物,除了讲义气,结交人广,自己也要心毒手狠,不然谁服你? 像《水浒》里的宋江,光知道练嘴假仗义,自己没半点儿拳脚功夫,还想让兄弟们一见面纳头便拜?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因此,钟跃民每次来冰场,头半个小时不能去滑冰,他得先应酬。 他的熟人太多,礼数得尽到了,和这位握握手,和那位抽根烟,要是有他同时认识的两伙玩主喳起架来,他得去做和事佬,给双方说说和。 他的自尊心比较强,要是有一方不给他面子,执意要打,钟跃民就会觉得对方不太懂事,连钟跃民的面子都不给,这不是找揍么? 往往劝着劝着就参加了战斗,帮助一方和另一方干起来,今天黄历不错,冰场上并没有喳架的,钟跃民很快就回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 李奎勇这家伙,居然没有溜冰鞋! “这有什么,你们找俩刀子来,哥们儿往鞋底上一绑得了!” 钟跃民推了他一把,忿忿的道: “去你的吧,丢人不丢人,好歹也是一群万元户了,怎么能跟捡垃圾似的呢?” 话说钟跃民还真见过这么一位神人—— 此人绰号”三元子”,是西单一带的顽主,是个垃圾清扫工,每次冰场散场后还要去上夜班,他的工作是用铁锹将垃圾铲到卡车上,然后跟车到郊外的垃圾场卸车。 他常穿得衣衫褴褛,头戴绍兴式的破毡帽,腰上还扎个破蓝布围裙,以破烂的工作装为时髦,很有些“垮了的一代”风范,在一片将校呢军装之间显得标新立异。 他的冰鞋就是一双东北地区常见的毡靴,一副”黑龙”牌球刀用麻绳横七竖八地绑在毡靴上。 装备虽然简陋,但此人的滑冰技术极好,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出各种高难动作,引来一群群的围观者,有一次他和钟跃民一伙打冰球,他单手持冰球杆带球象泥鳅一样满场乱窜,在钟跃民等人的围追堵截下如入无人之境…… 在此之前,钟跃民从来认为自己是高手,这回可把他打傻了,打了半天连球也没摸着,所以李奎勇一说鞋底绑刀子,他顿时就想起“三元子”来了! 仨人怂恿着李奎勇去买冰鞋,可到了地方,李奎勇却忽然有了主意,并没有听他们的意见买冰球鞋。 他买了花滑鞋! 这两种鞋的区别可大了,花滑鞋没有护踝,冰刀较矮,刀刃更加锋利,前端还有“刀齿”,可以用来跳跃…… 然而对于初学者而言,穿上花滑鞋就意味着—— 选择了困难模式。 当然,这比较符合李奎勇的人设。 三人也没多嘴,主要李奎勇这小子太能了,啥都难不住,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他出回糗,怎么能提醒他呢? 花滑鞋是不能直接在场外行走的,以避免那锋利的刀刃被地面磨钝,或者沾上灰尘杂质,必须要套上硬塑料的保护套。 李奎勇没这耐心,他提着花滑鞋一直来到冰面上,这才一屁股坐下来换鞋。 “嗖”的一下,棉鞋被他抛到场边,恰好落在椅子下面。 钟跃民叫了声好,朝袁军和郑桐使了个眼色,一伙人从远处以冲刺的速度飞驰而来,掠过李奎勇之后,又猛地横过冰刀骤停,冰刀在冰面上刮起一道道白色的冰雾。 他们在依次经过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撞了一下李奎勇,意料中李奎勇此时必然像个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努力平衡着身体,最终却不敌脚下虚浮,终于趴倒在地…… 然而,等他们仨一转身,都傻眼了。 却见李奎勇早已滑得远了,姿态舒展,动作轻盈,哪里像个新手了? 三人加速追了上去,钟跃民在他后面喊道: “奎勇,你不厚道啊!” 李奎勇回头笑道: “此话怎讲?” 钟跃民忿忿不平的说: “之前你还装得跟不会滑冰似的,可把哥几个骗苦了,又是陪你买冰鞋,又是怕你摔倒,还赶上前去扶你……” 话没说完,便听李奎勇笑骂道: “还踏马扶我,刚是哪个孙子撞的我?” 仨人一惊,尚不及分辩。 却见李奎勇忽然一个急刹,随即矮下身子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三人跟的紧,正要刹车,猝不及防李奎勇一条腿横扫过来,顿时都做了滚地葫芦……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李奎勇把人绊倒了,又挨个给扶起来,整的哥仨咬牙切齿,可愣是拿他没辙,打又打不过,还能怎的? 钟跃民气道: “奎勇,你这样会失去朋友的。” “不不不,这正宝贵的友谊之船,并不会说翻就翻……”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推着他们仨往场边滑。 到了跑道外沿,伸手在钟跃民肩膀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 一个空翻,轻轻巧巧落在数米之外的椅子上,顺势拿出下面的棉鞋换到脚上! 场边哥仨都石化了,半天才赶过来,惊讶的说: “奎勇,你现在连飞檐走壁都会了?” 李奎勇失笑道: “啥飞檐走壁啊,这就是个巧劲儿,没见我在跃民肩上撑了一下子么?” 三人不信,吵吵嚷嚷着非要拜师学艺。 李奎勇无可奈何,只好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 “这一招叫鹞子翻身,要练成这一招,那可不容易。先得头顶水碗扎三年马步,再腿绑沙袋练三年腿力,最后往肚脐眼上搁一秤砣,硬扎三年铁板桥,这才能够身轻如燕……” 之前他说的轻巧,哥仨都不信,谁还不会个巧劲了? 现在他说的玄乎,可哥仨反而比较信服,于是都垂头丧气的打消了拜师的念头—— 这九年的苦,他们可吃不消! 正说着,忽然冰面上吵吵起来。 袁军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说: “这回有乐子瞧了,看上去是外交部的杜卫东跟和平里的地雷他们,这俩喳起来,啧啧……” 钟跃民皱眉道: “不行,杜卫东是我朋友,我得看看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奎勇,要不你也过去露个脸?就凭你的大名,往那一镇,这俩估计也喳不起来……” 李奎勇摇摇头道: “杜卫东是个小日本子吧,看你面子我不揍他,可我也不会帮他,你们去吧,我看看热闹!” 钟跃民苦笑道: “奎勇,我这面子好大啊!” 李奎勇道: “那可不,为了你我把民族大义都放在一旁了!我说你丫知不知道啥叫慎择友,别一天天的往牲口堆里扎!” 钟跃民乐了,揶揄道: “这你就说对了,我要是慎择友,哪能跟你混到一块去?” 李奎勇举起了冰鞋,钟跃民一拉袁军和郑桐,三人瞬间加速,像炮弹一样激射而出! 冰场的一角,杜卫东和地雷两伙青年正准备进行一场厮杀,冰场的各个角落仍然有人流涌向这里,人越聚越多…… 钟跃民份儿不够大,未能阻止地雷和杜卫东喳架,只好各退一步,建议两位重新约场子打,毕竟冰场不是动手的地方。 双方便约定—— 一周后在月坛公园来一场。 见没热闹可看了,冰面上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钟跃民仨人还和杜卫东在那唠嗑,准备趁机把这鬼子敲诈一番,怎么着也得让他请一顿老莫才行…… 这边李奎勇终于等到了周晓白。 还有电灯泡罗芸,诡异的是,张海洋居然和她俩一起来了! 李奎勇眯着眼睛说: “海洋,今儿怎么有空护送你嫂子过来了?” 张海洋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嗨,你们这群孙子也忒不仗义了,这大半个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一起来滑冰怎么不叫我?” 周晓白跑过来抱着李奎勇的胳膊说: “奎勇,是我叫的张海洋。我跟罗芸一出门,就碰见群流氓,只好折回去叫了海洋一起来,结果跟他走的这一路却很太平,你说怪不怪?” 李奎勇笑道: “不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流氓见了他爷爷,自然得躲得远远的,你说是不是,海洋?” 张海洋笑骂道: “李奎勇,我艹你大爷!” 看着远处的钟跃民等人,又疑惑的说: “跃民他们在干嘛呢?” 李奎勇淡淡的说: “那个小日本子跟人喳架,跃民他们过去说合了,可惜人不给面儿,又重约了地方动手,这会儿正商量人手呢!” 张海洋不悦道: “跟杜卫东那孙子有什么好说的,跃民这人就是烂好人一个,谁张嘴他都当口蒜,早晚要吃这亏!” 李奎勇叹道: “我也这么劝他,可他撂了一句,我觉得又有些道理。” 张海洋点了根烟,把烟盒撂过来,吐出一坨烟雾,皱着眉头问道: “他说什么了?” 李奎勇一把接住,并没有抽烟,而是把烟盒递给了周晓白,后者满意的笑笑,又扔回给张海洋。 却听李奎勇说: “跃民说,他要是慎择友,倒也不会跟我混一块了……” “咳咳咳……” 张海洋没防住一口烟吞下去,被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直起腰来。 抹了把眼泪,便拍手大笑道: “有道理,果然有道理!” 李奎勇懒得理他,正要去教周晓白滑冰,钟跃民他们仨却过来了,看见张海洋顿时大喜过望。 “海洋,你来的正是时候,咱们恰好缺人!” 张海洋扔了烟屁股,摩拳擦掌: “怎么,要打架?” 李奎勇飞起一脚,笑骂道: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有哥们儿在这,打架能轮得到你小子动手?” 张海洋敏捷的跳开了,钟跃民道: “不打架,是杜卫国那小子要跟咱们打冰球。” 打冰球至少需要六个人,位置分别是: 守门员、左后卫、右后卫、右前锋、中锋、左前锋。 算上张海洋,他们还少一人,钟跃民打算再拉一人过来,周晓白却自告奋勇的要参与进来。 罗芸担忧的说: “晓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待会儿比赛打起来,那可顾不上你,到时候球杆乱飞,别花着你了……” 周晓白望着李奎勇,信心满满的说: “不怕,有奎勇在呢!” 钟跃民失笑道: “奎勇,你给这妞吃了啥迷魂药了,这头上的是不是有点过?” 李奎勇豪气的一挥手: “就这么着,我打右后卫保证门前三米无战事,晓白在那看着就行,不就是一小日本子么,哥几个给他好好上一课!” 换好冰鞋,袁军已经买了六把崭新的球杆过来。 周晓白第一次滑冰,站都站不稳,索性让李奎勇搂着往前滑…… 张海洋见李奎勇穿着花滑鞋,不由暗自皱眉,还没等他吐槽,钟跃民一把揽住他说: “别看奎勇鞋不合适,他比三元子还牛逼!” 张海洋不信,钟跃民笑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跑道南侧的冰球场已经被杜卫国清了场,自然用的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他之前跟人喳了架,气势正盛,倒也没怎么费劲儿。 见钟跃民居然带了个妞过来,顿时不悦道: “跃民,你这是瞧不起人?” 钟跃民笑道: “你说对了!” 杜卫国一时气结,哪有这么接茬的? 再一看,顿时认出了李奎勇,气势便怂了七成,这已经是他跟李奎勇第三次照面了,前两次分别是: 大院人墙前,和天桥剧场门口。 第一次,他站的远,没挨打。 第二次,算是他跑得快,李奎勇刚撂翻他前面那哥们,他就撒丫子撤了,也没捱上打…… 可那血腥的场面算是深深的烙进心里去了,一时有些疑惑,钟跃民和张海洋什么时候跟这大魔王混一块去了? 色厉内荏的说: “李奎勇,这是打冰球,可不是喳架……你,你可别乱来……” 李奎勇笑道: “怎么着,你小子还想乱来?” 钟跃民不耐烦的说: “杜卫国,你还打不打了,少踏马废话,让你们先开球!” 杜卫国不敢叽叽歪歪了。 双方拉开阵势,李奎勇这边很好分: 不会动的周晓白扶着球门做了守门员,李奎勇是右后卫,郑桐左后卫,袁军左前锋,钟跃民右前锋,张海洋中锋。 那边杜卫国中锋,其他人—— 不配有姓名。 罗芸在场边担忧的看着,她都没换冰鞋,朝周晓白喊道: “晓白,我去给你买个头盔吧?” 周晓白兴奋的看着球场,挥挥手道: “用不着,你安心看吧!” 李奎勇滑过来,轻轻的搂了她一下,低声道: “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周晓白甜甜一笑: “那当然,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奎勇呢,一会儿我就在这打瞌睡,进了球可不许怪我……” 李奎勇竖起两根手指碰碰帽檐,潇洒地向外一甩: “得令!从现在开始,这里是禁区了,要是周晓白小姐身前三米范围内有异物通过,李奎勇必提头来见!” 周晓白瞪眼道: “少胡说八道,好好打球去!” 李奎勇滑开了,郑桐在一旁捂着腮帮子呻吟道: “罗芸,看到没有?周晓白在给你做示范呢,你也给哥们儿加加油啊,哥们儿快被酸倒啦……” 罗芸笑道: “怎么着,你也想提头来见?”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给丫好好上一课 杜卫国小心的护着球滑过来,钟跃民前去拦截,被杜卫国的左前锋拦住了,他继续往前赶,张海洋又迎了过来。 杜卫国跟右前锋换了下球,躲开了堵截,他没敢走右路,冲着看上去瘦弱可欺的郑桐袭来。 刚滑了没一米,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感觉手中的球杆震了一下,冰球已经不见了踪迹…… 定睛一看,李奎勇已经护着球朝前奔去! 玛德,这孙子速度好快! 杜卫国他们这次进攻锋线三人都过来了,后方正空虚,李奎勇脚下冰屑纷飞,一路风驰电掣般的直插腹地。 杜卫国的左右后卫大惊失色,慌忙左右夹击而上,可李奎勇并没有减速,像个莽子一样直冲过来,似乎就是为了撞人…… 俩人都有些害怕,这孙子到底会不会? 这么一愣神,李奎勇球杆一荡,冰球从对面右后卫岔开的双腿间飞了过去,而在三人堪堪撞上的一刹那,李奎勇足尖一点,整个人一个大回旋,擦着左后卫的肩膀转了过去! 左后卫肩膀受袭,身子一歪,撞在右后卫身上,俩人脚下拌蒜抱在一起摔了个滚地葫芦…… 而李奎勇却丝毫不受影响,三两步赶上兵器,对战战兢兢的守门员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随后,球杆一抖—— 一道白影闪过,守门员呆若木鸡,冰球已经砸进绝对死角! 1:0 旗开得胜! 李奎勇速度太快,队友们都还没赶过来,他已经完成了得分,这让杜卫国非常憋屈,这点子太扎手了! 滑过去,扶起两个后卫,再次开球。 这一次,杜卫国他们谨慎多了,并没有孤军深入,一直在半场繁复的倒球,试图寻找对方的一丝懈怠。 可钟跃民和张海洋也不是吃素的,他俩不仅人高马大,而且技术过硬,现在背后有李奎勇,算得上固若金汤。 于是冲上前去,疯狂的逼抢。 双方都不是专业选手,脚下都不怎么稳,还没抢几个回合呢,中场就倒下了一片人,跟叠罗汉似的…… 人倒了,冰球溜了出来。 李奎勇飞身而至,抽冷子一杆击出,冰球像一发炮弹轰然飞出,对面的守门员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白影就飞进了球门! 2:0 钟跃民躺在冰面上哈哈大笑: “杜卫国,你们踏马到底会不会,咱们这得分也太容易了吧?” 杜卫国脸一黑,拉着队友来到球门前,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煞有其事的布置起战术来…… 然而,战术是一回事,能不能执行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这刚一开球,李奎勇就飞驰而来,越过钟跃民等人,直接上来逼抢,他穿的是花滑鞋,整个人动作轻盈而且潇洒,没几个回合冰球就被他戳进了球门…… 钟跃民笑得直打跌,拍手道: “杜卫国,我看哥几个先嗑一会儿瓜子得了,你们啥时候能越过中线,记得通知一声,哥们儿懒得看!” 李奎勇从没打过冰球,动作都不规范。 一开始其实只是仗着降维打击的滑冰技术和快人一步的手上动作欺负杜卫国他们,进了几个球,顿时觉得兴味索然。 琢磨着,再整点乐子? 他又撤了回去,把中场还给钟跃民他们,自己在后面观察,慢慢的也瞧出点儿门道来了。 周晓白扶着球门笑道: “奎勇,你咋不上去了,在看什么呢?” 李奎勇没回头,带着一丝坏笑: “我踅摸着,让杜卫国一会儿给你行个大礼,这孙子敢轻视爷的女人,不来个三跪九叩,怎么饶得了他?” 周晓白乐得直不起腰来,灿烂的笑容使脸庞显得十分妩媚。 “可别了,我可没准备压岁钱!” 说话间,杜卫国又带着哼哈二将冲了过来! 这次他们算是破釜沉舟了,知道留着俩后卫也防不住李奎勇,索性全攻全守,五个人都冲了上来…… 左右后卫横着身子做掩护,挡住了张海洋和袁军,左前方又舍身炸碉堡,冲过去跟钟跃民兑了子,杜卫国带着右前锋直插左肋,还是取郑桐这个弱点。 郑桐摆开架势,其实内心慌得一匹。 不过,杜卫国冲到眼前,郑桐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李奎勇,顿时心里一松,这儿已经不用他操心了! 李奎勇爆喝一声,来势汹汹。 似乎要撞翻杜卫国,可等他一扭身子,李奎勇却没扑过来,只是球杆在冰面上顿了一下…… 好巧不巧,这时杜卫国的冰刀恰好赶到,卡在球杆末端。 他速度很快脚下一滞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朝前扑去! 先是双膝触地,而后上半身往前扑,双手摁在冰面上,仍然抑制不住强大的动能,直到天灵盖“嘭”的一下磕了下去…… 周晓白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笑的花枝乱颤: “杜卫国,免礼,免礼……” 杜卫国脸胀得紫红,跟猪肝似的。 这一下磕的不轻,他眼前一串串的金星闪耀,双膝都没知觉了,一时还爬不起来,又羞又恼。 李奎勇却已经抄起他丢下的冰球,闪电般的杀向对面的球门,杜卫国的全攻全守变成了全攻无守…… 这球进的毫无悬念! 一直到他回来,杜卫国都还没爬起来,周晓白忍着笑,还一个劲儿的劝他: “杜卫国,你快起来吧,我真没带压岁钱……” 杜卫国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要是别人,他早就一球杆抡过去了。 可他刚才看的分明,这个妞是李奎勇搂着过来的,他这一球杆抡过去不要紧,这条命估计就交代在这儿了! 又趴了几息,冷着脸翻身而起,一言不发去开球。 李奎勇冷冷的看着他,手上早已做好了准备,这孙子敢对周晓白言出不逊,他就揍丫一个半身不遂…… 可惜啊,小日本子太能忍了! 冰球的常规比赛有3局,每局由20分钟净时间和两个15分钟的局间休息组成,这是常规时间。 第一局打完,比分已经变成: 18:0 杜卫国等人面如死灰,李奎勇滑到中场,把球杆往冰面上一杵,抱着胳膊,懒洋洋的问道: “哥几个,都这模样了,还继续打不?” 杜卫国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说: “打啊,当然要打!” 李奎勇乐了: “行,你等着……”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什刹海冰场的禁忌 什刹海冰场的高音喇叭里一遍一遍地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水银灯下,一群群青年男女兴奋的追逐着,嬉闹着,姑娘们漂亮的长围巾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 钟跃民、袁军、郑桐和几个伙伴在跑道南侧的冰球场上和另一伙青年在打冰球,李奎勇则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看着。 他已经不能下场了! 否则,俩伙人只要一瞅见李奎勇来了,绝对一言不发,收起冰球杆就走了…… 这倒不是怕他打人,李奎勇名声虽响,跟李援朝的恩怨也传得沸沸扬扬,可顽主们并不怕他,毕竟有地位背景使然。 这一幕的存在,实在是个意外! 主要那天跟杜卫东那一场球打得太踏马轰动了,第一局打完的时候,那悬殊的比分,就已经让整个什刹海冰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等打到第三局,闻风而来的吃瓜群众,甚至把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简直再现了当日天桥剧场的盛况…… 这技能包也太给力了! 花滑技术精通,再配合李奎勇截拳道精通的身手,冰面上一旦施展开来,简直就像一个幽灵,比绿茵场上的球王贝利还要骚。 围观的群众看得如痴如醉,他们还从没见过有人打冰球像花样滑冰一样潇洒漂亮,简直堪称视觉盛宴! 李奎勇常常闪电般的连过数人,对方的堵截者却连犯规都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身边激射而过,抢到一个极佳的射门位置,抡起冰球杆大力击球…… 第三局,李奎勇的名字已经传开了。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魁梧潇洒的冰上精灵,居然就是传说中那个神乎其神的李奎勇,那个文能当标兵,武能退群兽的李奎勇,他居然还能打冰球,还打得这么漂亮? 每当他进一球,整个什刹海冰场就响起雷鸣般的欢呼,人们疯狂的呐喊着李奎勇的名字,少女们挥舞着红围巾,争先恐后的往前挤,一定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周晓白不开心了。 她感受到了围观少女们炽热的眼神,这让她非常焦躁,恨不得拿一根荧光笔出来,在李奎勇背上写下—— 周晓白专属物品! 可李奎勇并不知道收敛,每次进球的时候,他都摆出一个潇洒的POSS,这玩意儿他太会了…… 网上那些个球星,不就爱弄这个么? 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哪见过这些啊? 一时间不仅仅是少女们,就连大老爷们也觉得李奎勇顺眼极了,恨不得把他摆的POSS拍下来,以后拍婆子的时候,那不是现成的榜样吗? 比赛结束的时候,整个冰场都安静了! 因为,记分牌上是: 60:0 短短60分钟比赛,李奎勇所在的这一队硬是给杜卫国剃了光头,同时还轰进去了60个球,其中58个,都是李奎勇干的! 这不是篮球比赛,这是冰球啊? 杜卫国一伙人几乎是趴着走的,他们羞耻的要把脑袋塞进裤裆或者袜筒,无数次想要投降认输…… 可场边观众不同意,一个劲儿的起哄架秧子: “兄弟,不要怂!” “好歹进他一球再走啊?” “孙子,你踏马是男人就挺过第三局……” 从这一天起,“李奎勇”三个字就再一次传遍了整个北京城,风头甚至盖过了当年树标兵的时候…… 他也就成了什刹海冰场的绝对禁忌,但凡来打冰球的,一旦看见李奎勇入场,就说什么都不肯打了。 开玩笑,谁还不是来寻开心的? 但开心是谁? 来了几次都摸不到球,还扫别人兴,李奎勇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就不想来了。 可钟跃民他们觉得有意思,愣是把他当成威慑性战略武器请过来,好吃好喝供在场边,就为了打个顺风球…… 谁让对手一见他就心不在焉呢? 另外,周晓白也怂恿李奎勇来。 那一天的情景,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虎妞卯足了一股劲儿,一定要李奎勇天天教她滑冰…… 这会儿,李奎勇正无聊的嗑着瓜子。 晓白咋还不来呢? 远远的看见张海洋叼着根烟,一步三晃走进冰场,李奎勇眉头一挑,这孙子不是又跟周晓白一块来的吧? 张海洋走过来,抄了把瓜子说: “奎勇,晓白她不来了,托我给你说一声!” 李奎勇皱眉道: “怎么了?” 张海洋摇摇头,扔掉烟屁股说: “不知道,好像她家来了客人。” 怪不得呢! 李奎勇点点头,又问: “海洋,月坛公园那边情况怎么样,打起来没?” 本来那天杜卫国是准备邀请钟跃民他们去月坛公园助拳的,毕竟“地雷”的底细他也不清楚,为此还答应请一顿老莫。 可一场冰球打下来,李奎勇名扬天下,杜卫国却颜面扫地,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钟跃民这孙子了! 玛德,怕老子不上当,还派了个女守门员? 还不是扮猪吃老虎? 所以,今天钟跃民他们也没好意思去月坛公园凑热闹,还是来打冰球了,只是让张海洋路过的时候瞄一眼,大伙儿开开心…… 看见张海洋回来,钟跃民等人也不打冰球了,纷纷撂下球杆滑了过来,打冰球哪有喳架有意思呢? 都是一脸期待,纷纷催促道: “海洋,那边什么情况,快说说……” 张海洋淡定的撂下瓜子壳,又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悠悠然吐了个眼圈儿,这才慢条斯理的说: “我着急来报信,没去月坛,哪知道什么情况?” 这孙子真够贱的,钟跃民大怒: “哥几个,揍他丫的!” 张海洋抱着头被锤了一顿,自然也不是真打,大伙儿嘻嘻哈哈闹了一阵,闲着无聊,决定去看看热闹。 月坛公园的一片空地上,杜卫东从容地抽着烟,他穿着一件黄呢子军装上衣,却没有戴帽子,他最近喜欢剃光头,大冬天的故意光着刮得泛青的脑袋,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他身后已聚集了一片黑鸦鸦的人群,还有人流在源源不断地涌进公园,一辆蒙着苫布的平板三轮车缓缓停下,有人迫不及待地掀开苫布,露出里面成捆的棍棒、长矛、柳条帽……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月坛“大聚义” 在公园的门口,地雷带领他的人马浩浩荡荡的骑着自行车而来,他们将自行车往路旁一支,明晃晃的自行车顿时摆成一大片。 他们纷纷从自行车的横梁上、身上挎的马桶包里掏出了事先准备的好家伙,居然有人手里拿着倭寇的军刀,一时间战刀抽出刀鞘的声音、利斧等器械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地雷穿着件国防绿棉军大衣,头戴羊剪绒皮帽,他神态自若地叼着烟,就象是来公园和女朋友约会,似乎并没有把将要爆发的大规模血腥械斗放在心里。 走了两步,他突然甩掉大衣一挥手。 他身后的百十号人顿时骚动起来,人群从公园的大门蜂拥而入。 公园的里面,杜卫东也率手下亮出家伙,一步一步迎上前来,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就要爆发了。 这时,大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住——手!” 这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双方都非常熟悉。 正准备斗殴的两群人都停住了,同时把头转向大门。 只见面色发白的李援朝坐着轮椅,被手下推着,身后也跟着乌泱泱一群人,浩浩荡荡涌进公园,直接插到两群人中间。 公园外面,一棵粗大的槐树上。 钟跃民正背靠树干,盘膝坐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抽烟,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说: “打不起来了,李援朝来啦。” 袁军在钟跃民对面那棵树上,他骑在树杈上,正拿了把匕首在干树皮上刻着什么,闻言不由抱怨地说: “真他们妈没劲,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说着便收了匕首,骂骂咧咧地滑下树。 郑桐跟他背靠背坐着,现在失去了靠山,没来由觉得有些眩晕。 赶紧抱住树干,抬头喊道: “奎勇,咱们回去吧?” 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就能发现李奎勇正躺在树冠附近的一根歪脖子丫杈上面,还随着风一荡一荡,也不怕掉下来…… 李奎勇笑道: “你们这些棒槌,喳架有什么好看?现在好戏才开张呢,这会儿李援朝要开会了,咱们听听他憋了什么屁?” 钟跃民向人群望去,只见李援朝向杜卫东和地雷说着什么,两人频频点头,又热情的握手,两群人纷纷收起手里的凶器。 撇撇嘴道: “李援朝这小子,哪次打架都充当说合的角色,我就没见过他正正经经地和谁打一架!海洋,咱俩过去看看?” 张海洋把烟咬在嘴里,从钟跃民旁边的树杈上慢慢往下滑,从嘴角嘟囔着说: “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晒太阳……” 钟跃民笑骂道: “晒屁的太阳,这树大招风的,喝西北风还差不多,你小子是怕这双面间谍的身份暴露了吧?” 张海洋一把抓扯住他的裤腿,钟跃民一个跟头翻了下来,可他最后关头在树干上蹬了一脚,硬生生掰正了身子,稳稳落地。 就手拾起来一块砖,张海洋早跑远了。 李奎勇高高的赞了句: “好身手!” 钟跃民得意的笑了笑,撂下砖头,又爬上树杈。 刚点了根烟,还没怎么吸,一阵风吹过来,半截儿烧没了,赶紧猛嘬了两口,抬头道: “奎勇,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可别把树杈压断了!” 李奎勇笑道: “怎么会,哥们儿有轻功。” 顿了顿,又朝钟跃民扔了跟树枝,叹道: “这种俯瞰全局的感觉,真踏马的舒坦啊,啥时候才能带这么多兵出去打鬼子呢……话说,你爸要在这,估计也得爬这……” 钟跃民把怀里的匕首甩了上去: “李奎勇,我艹你大爷,你丫连我便宜也占?” 李奎勇随手一抄,把匕首捏在手里,笑呵呵的说: “跃民,你可真疼我,连刀鞘都没舍得拔。等我将来做了元帅,一定封你一个大将军过过瘾!” 钟跃民翻了个白眼,鄙视的说: “一天天的,尽想屁吃呢?” 放眼望去,张海洋已经挤进人群,跟李援朝握了握手。 “我一见你李援朝来,就知道完啦,天大的架也打不起来了,真没劲。” 李援朝笑着说: “海洋,你这个人怎么唯恐天下不乱呢?” 李援朝还真有面子,经他一说合,地雷和杜卫东的对立情绪顿时化为乌有,立刻变得有说有笑的。 杜卫东自嘲的笑了笑,向地雷介绍张海洋: “这是张海洋,八一学校的。那天给我干了60:0的,他也有份儿,还进了俩球……” 地雷和张海洋握了握手,又瞅了瞅杜卫东,坏笑着说: “哥们儿,以后这好事儿,得捎上哥们儿!” 张海洋客气道: “那当然,这回认识了,以后都是朋友。” 杜卫东乐呵呵的说: “海洋,跃民怎么没来?” 张海洋笑道: “他说削了你面儿,不好意思来了,改天请你去老莫搓一顿。不过,我们几个也没料到李奎勇能那么雕……” 杜卫东笑着打断他说: “这就太生分了,这茬不提了,咱谁跟谁啊?” 这俩人脸上带着笑,可心思却黑,李援朝跟李奎勇的恩怨,全北京人都知道,他俩当着李援朝的面儿,把张海洋跟李奎勇的关系挑了出来,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李援朝当然没那么简单,他看了张海洋一眼,拍拍皮手套,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息道: “李奎勇是个人才啊,可惜了……” 地雷不屑道: “啥人才,改天我非剁了他不可!” 李援朝摆摆手道: “别惹他,这家伙现在动不得。” 看着远处的铁塔,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悠悠的道: “海洋,我跟李奎勇的恩怨你不必介意,那都是年少无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都有不同的朋友圈子,这是兄弟们的自由。再说,你和跃民他们跟李奎勇搞好关系,这也很好,这人若是能拉过来,那可有大用处……” 张海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李援朝四下看了看,今天来的人不少,各单位大院的几乎都来了,从两年前折戟沉沙以来,这些人难得聚到一起。 显然,今天李援朝赶来并不单纯是为了平息这场械斗,而是要借此机会跟各大院的“头儿”商量一件大事…… 正文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老铁,感谢点娘,感谢鹿鸣! 不卖惨,不废话—— 中午十二点上架! 十连爆! 【加更规则】: 保底五百均,每多一百加一更! 最后一次求推荐票,缺几百一万了,治愈一下强迫症,过万加一更! 打赏…… 会有吗? 做梦还是要做的…… 假如有盟主,长老,舵主,什么的…… 算了,我还是好好码字! 【最后】: 恳请各位老铁,千万要支持一波首订,别让这十章挂零啊? 那就尴尬死了TOT…… 【还有】: 各位白嫖党,能不能支持一波首订再溜,点个广告就能看好几章了,好歹等你看完小混蛋跑路了,你再跟着跑啊……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围猎“小混蛋” 果然,杜卫东破了题。 他收敛笑容,肃然问道: “援朝,你刚才说有事要商量,你说吧,什么事?” 李援朝说: “最近有小混蛋的消息吗?” 一听“小混蛋”仨个字,大家都炸了。 上次李援朝的人在天桥剧场布下了天罗地网,可还是被小混蛋趁乱给跑了,这让他们颜面尽失。 相反,小混蛋则声名大噪,坊间都说他有三头六臂了! 李援朝这段时间一直派人四处打探,可这孙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眼,音讯全无。 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骂了一阵,李援朝摆摆手,大家立即收声,整个月坛公园都静下来,只听到飕飕的风声。 李援朝朗声道: “此人不除,终究是个祸害,我要找你们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杜卫东问: “抓住他,废了他?” “对!” 李援朝点点头: “不废了他,咱们早晚被他废了。这家伙真是疯了,他不是对着某个人来的,而是冲咱们老兵来的,不管有仇没仇,出手就杀人。到现在为止,没出人命是运气好,他的动机是杀人。” 他倒是够隐忍,自始至终都提都没提自己的伤,直接打了个地图炮,把在场这些人都捎进来了。 地雷皱着眉头问道: “咱们倒是想废他,可这孙子躲了,找都找不到啊?” 李援朝久久没有说话,英俊的脸上渐渐布满杀机,带着皮手套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他会出来的!” 说了这话,他脸上的杀气渐渐隐去,面无表情地说: “放出话去,三天以后上午十点,我李援朝在北展广场等着他小混蛋和我见面,他如果不敢去,以后就滚出北京躲远点儿,也别再用小混蛋这个绰号!” 此言一出,众人皆相顾骇然,杜卫东担忧的问: “他要是真敢来呢?” 李援朝阴沉地笑笑: “这就是小混蛋该担心的事儿了,他要是有能耐从我手里再一次跑掉,从此以后,我李援朝滚出北京!” 李援朝自然不会跟小混蛋单挑,可他自忖吃定了对方。 小混蛋在几个月时间里就成了名,这与他之前的生活如云泥之别,为了这来之不易名声,小混蛋绝对会在所不惜的,这小子虽然狡猾,却城府不深,基本上还属于头脑简单的人,这种凭匹夫之勇一味蛮干的人,迟早会落入彀中! 李援朝约小混蛋决斗的事转眼就传遍了京城的各大院,老兵们的圈子里一时议论纷纷,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各大院的玩主们自然是各有各的想法,但围猎小混蛋的目的是一致的—— 这份儿要拔了,那就是一步登天啊! 钟跃民家的客厅这两天门庭若市,各路的朋友都来找他商量,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因为他无法预料这件事的结局,就没给准话,一直静观其变。 眼看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钟跃民和郑桐、袁军、张海洋四人正在商量这事儿,其中的关窍在李奎勇那儿。 以他的性子,一准儿会去臊场子! 可这场子太大了,不同于冲击大院和买票那次,这次老兵们是卯足了劲儿要杀小混蛋,倒时候李奎勇一双肉掌,绝对不可能像前两场那么轻松,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正说着呢,李奎勇带着周晓白和罗芸进来了。 刚一进门,就听张海洋冷静的说: “小混蛋吃亏就在于总是单枪匹马干事,李援朝这么多人,这次狠了心要见血,收拾他还不容易? 郑桐直截了当地提出: “跃民,这种事我不想参与,我觉得这次不同于以往打架,闹不好会出人命,最好咱们都不要参与。” 袁军一听也有些怵头: “要是小混蛋去了,李援朝真敢干掉他吗?” 钟跃民想了想说: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这么多人,就算李援朝不想杀人,可一旦动起手来,他未必控制得住。” 袁军也打退堂鼓了: “跃民,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别参与了。” 钟跃民笑道: “这不正主来了,奎勇你说呢?” 李奎勇笑了笑,并没说话,安排周晓白和罗芸坐在沙发上。 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众人对面。 周晓白皱了皱眉头,但没说话。 李奎勇清了清嗓子,挨个看了一遍众人,这才沉声道: “我先说一件事儿,海洋、晓白、罗芸,你们仨听完以后,先做一个决定,要是愿意继续留在这儿,咱们再谈小混蛋……” 张海洋笑道: “你小子搞什么神秘?” 李奎勇摇摇头,朗声道: “这段时间,我挑头带着跃民、袁军和郑桐,干了些坏事儿,一直瞒着你们……” 见钟跃民瞪起了眼睛,要说什么,忙摆摆手道: “跃民,你先听我说完!” 钟跃民又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玩味的看着他,郑桐和袁军则偷偷瞥了一眼罗芸,脸色都不太好看。 李奎勇看着周晓白,微微一笑: “我们偷偷潜了上百家被封的高官住宅,从里面偷了十几件青花瓷古董,拿去古玩市场卖了,共计获得赃款四万七千元。这已经算是大案了,当然我是主谋,他们仨是被我怂恿的。” 张海洋瞪大了眼睛,失声道: “卧槽,怪不得前些日子你们昼伏夜出的,原来搞这事儿去了,怎么不叫我?真踏马不仗义,发财也没哥们儿的份了?” 罗芸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并没有说话。 周晓白却莞尔一笑: “奎勇,你向来不把钱财放在心上,这次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么?你早说啊,我跟老头子说说,未必解决不了啊?” 李奎勇淡淡的说: “这是后话,现在你们不准备出门吗?” 张海洋骂道: “李奎勇,你踏马是人不是,老子要是那种人,怎么会坐在这里,怎么会跟你这魂淡称兄道弟?” 罗芸也小声说: “海洋说的对,你这是看不起我们!” 周晓白一双眸子蓄满了深情,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奎勇,莫说我信你绝对是有苦衷的,就算是没有,你就是贪财下作,是个江洋大盗,我周晓白也不会嫌弃你!”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我该死,我坦白 袁军和郑桐相视一笑,都暗自松了口气。 钟跃民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说: “奎勇,我踏马真服了,你怎么啥事儿都能赚到好处?你听听晓白这一番话说的,我都感动的快哭了!” 周晓白脸羞得通红,可她还是倔强的仰着头,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李奎勇。 这把李奎勇将住了,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这事儿不该瞒着你们,刚才那话也说的小气了,是我的错。不过,能得晓白这一句,被拉出去凌迟,我也能笑着死……” 周晓白翻了个白眼,嗔道: “少胡说八道!” 李奎勇点点头,又说: “今晚,主要由我向组织上坦白从宽。你们先不要打断我,即便我罪该万死,最后再数罪并罚,行不行?” 钟跃民皱眉道: “奎勇,你还有事儿?” 李奎勇笑了笑,拉开了话匣子。 “小混蛋本名叫周长利,我们从小在一个胡同长大,后来我爸搬了家,这才断了联系。他小时候很瘦弱,人又老实,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是我总是出手帮他,他就叫我一声勇哥。” 听到这话,屋子里气氛为之一滞。 有了这层关系,以李奎勇那护短的性子,他明天一定是会去救小混蛋了? 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可他有言在先,又不好插嘴劝他。 “两年前大院子弟开始闹的时候,周长利还是个老实孩子。可偏偏有个邻居和他家有仇,就联系老兵,硬说他是流氓,不由分说被抓了,差点儿打死,他命大,挺过来了。我们胡同有个哥们儿也是练摔跤的,跟他关一起,没熬住,死了。他出来以后就变了,变得心毒手狠,专插老兵,慢慢的就成了小混蛋……” 听到这,袁军忍不住插了一句: “艹他大爷,怪不得呢,这要换成我,也踏马逮谁插谁了!” 钟跃民叹了口气: “要在以前,我还真没觉着怎么着。可这两年跟奎勇处着,我也学会换位思考了,咱们之前干的那些事儿,还真踏马丢份儿!咱们大院子弟,不就是仗着爹妈有权有势么?从小就吃好的,穿好的,连上学都是好学校,周长利他们就天生命贱?凭什么?” 张海洋笑道: “大院里也有好人,比如我和晓白,并不都是跃民这种混蛋,是不是,奎勇?” 钟跃民翻起来,擂了他一拳,骂道: “少踏马装蒜了,你小子干的坏事儿比我多多了!” 李奎勇摆摆手,苦笑道: “这都不算什么,其实我干了件特亏心的事儿,现在说起来都臊的慌……” 郑桐忽然问: “奎勇,那二踢脚真是你扔的?” 李奎勇点点头。 “我也有三年没见周长利了,再说他之前那老实胆小的劲儿,虽然觉得眼熟,却愣是没往他身上想。那时候感觉机会难得,就炸了他一发,还暗自得意,觉得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漂亮……” 他终究是没敢说是认出了周长利才下的手,这一屋子人可不知道他跟周长利之间还隔了两个灵魂,若是实话实说,那就真显得太无情,太下作了! 周晓白很是护短,温言道: “你这不是没认出来么,也别太自责了,谁还没做错事儿的时候呢?” 李奎勇痛苦的摇摇头: “这事儿做的下作了,我就有些后悔。听海洋说李援朝的人在找他,就想去报个信儿,结果第二次见面才认了出来。这才有了后来天桥剧场帮他逃脱的事儿,那时候我觉得这事儿说出来,你们几个一准儿看不起我,愣是不敢说实话……” 钟跃民笑道: “李奎勇啊,李奎勇,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在这之前,我踏马还以为你是个圣人呢,压根儿不会犯错误。这就对了,现在咱哥几个都是混蛋,算是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李奎勇心里一暖,钟跃民这小子情商真高啊,三言两语就把他从如此尴尬的境地里拉了出来,真踏马够意思…… 这时,周晓白怔怔的说: “照这么说,你带着跃民他们去倒卖瓷器,就是为了给周长利筹钱,让他带着盘缠远走高飞?” 李奎勇赞道: “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袁军疑惑的说: “不对啊,这事儿分明是郑桐提出来的,你不是半路才碰上我俩么,难道你能掐会算,早就在那等我们了?” 郑桐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 “能不能用你脑子里的豆腐想一想,奎勇怎么碰上我们的?他一定是第二天碰见那个钱多人傻的老头,才有了这个想法,之前他可没说过要去偷别人家的瓷器!” 袁军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说: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儿,当时我还奇怪,以为他诈那老头……” 于是,郑桐又把整个盗窃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钟跃民是早知道了,张海洋和两个妞则像听传奇一样。 末了,张海洋瞪大了眼睛问道: “奎勇,还有你不会的事儿吗?” 一听他这话,袁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个人在那乐得直抽抽,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等他忍住笑,才说: “去我们家那晚,我也是这么问的,你们猜奎勇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说着,便学着李奎勇的模样,装腔作势的说: “有啊,比如坑兄弟们的事儿!” 大伙儿愣了一下,轰然大笑。 李奎勇痛苦的捂上了脸,现世报啊,现世报,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乐了一会儿,钟跃民站起来,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嘭”的一声丢在茶几上,说道: “这是我那份,还没焐热呢!” 李奎勇连连摆手: “跃民,不用这样。我那份给长利留着就够了,一万块钱,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过一小日子……” 钟跃民还没说话,袁军先怒了: “李奎勇,你踏马再这么矫情,就别认这一屋子兄弟了。你是对不起朋友了,可这事儿已经出了,那就是兄弟伙儿都对不起朋友了,这罪咱们一起赎!” 郑桐扶了下眼镜,认真的说: “奎勇,朋友不是只能同甘的,哥几个还能共苦。这钱有什么呀,能比咱们的交情还重要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羁绊,还是成全 李奎勇眼圈都红了。 在这个世界上活了有三年了,可他始终保持着一个过客的清醒和疏离,用超然物外的心境看待身边的人们。 除了周晓白,就算是李顺发一家血亲,他也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才消散了心里的隔膜。 现在这一屋子爷们儿,李奎勇虽然嘴上称兄道弟的,可内心深处还是只把他们当做一伙儿十六七岁的小孩儿…… 交心,那还谈不上! 直到这个时候,李奎勇都自曝其短了,甚至说出了自己对不起朋友这种丑恶的行为,这些人还是不嫌弃他,拳拳赤诚之心不减分毫,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谁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兄弟情义,同样不可辜负,你们如此待我,叫我如何自处? 见李奎勇不说话,袁军“嚯”的一下站起来,拉着郑桐就往外走,气冲冲的说: “奎勇,你等着,我们这就取钱去!” 李奎勇一个箭步快过去,堵住门谄笑着说: “哥几个,是我不对,我小鸡肚肠,给脸不要脸,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先别着急忙慌的行不行?” 袁军哼了一声: “要不要钱?” 李奎勇连连点头: “要要要,都要,给刀子都要!” 俩人这才满意了,又坐回沙发上,张海洋又问: “奎勇,这钱是准备好了。可你想过没有,明天那场面,就算把哥几个都搭进去,也未必能把周长利救出来?” 李奎勇苦笑道: “这我知道,咱们只能智取。而且,上次去天桥剧场之前,长利就给我撂了狠话。说以后要是他被李援朝围攻了,也绝不连累我,他只要一看见我来,就往别人刀子上撞!” 钟跃民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是条汉子,真踏马够仗义!奎勇,你这位兄弟我认了。明儿但凡有说话的机会,你就告诉他,我钟跃民也是他兄弟!” “还有袁军!” “郑桐!” “张海洋!” 三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而后相视一笑。 李奎勇尚未答话,周晓白忽然站了起来,她眼圈儿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但目光非常坚定: “各位,实在对不起,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和李奎勇单独谈谈,可以吗?” 郑桐眨眨眼睛,话里有话的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回避一下?” 袁军嬉笑着说: “其实我们也不会碍你们的事,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把眼睛闭上就得了,何必要把我们赶走?” 周晓白急了: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 郑桐一脸无趣,酸酸的说: “好,好,我们走。袁军,你看见了吧?其实奎勇也希望咱们走,在那一声都不吭,咱们也就别在这儿碍眼啦,这回你知道什么叫重色轻友了吧?” 李奎勇笑了笑,上前捉住周晓白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周晓白挣扎了一下,却听他说: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答应。无论什么关系,我们都不能成为彼此的羁绊,而应该彼此成全,通过帮助鼓励扶持,使对方过的更好,变得更好,比一个人时还要好……” 周晓白愣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就是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朝夕相处,互相陪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什么羁绊,成全,她是个羁绊吗? 李奎勇又说: “晓白,如果明天周长利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会一直自责,一直看不起自己,我也会离开你。因为,我会觉得配不上你,一个连自己的兄弟都害死的人,他配吗?” 周晓白把头埋进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不,你配的,你别这么说……” 李奎勇轻抚着她的头发,抬起头说: “好了,别瞎担心,以卵击石的事情,我李奎勇是不做的。这事儿我琢磨了好些天了,既然哥几个都牵进来了,我就不客气了!” 钟跃民摩拳擦掌的说: “说说,计划是什么?” 李奎勇道: “整个计划分三条路,齐头并进。第一条,咱们走明线,这事儿得晓白和罗芸出马,你们敢不敢?” 罗芸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敢,你说罢!” 周晓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眼睛还红红的,闷闷的说: “既然你不听劝,那咱们就一起去,虽然我也不太会打架,可我一点儿都不怕……” 李奎勇笑道: “傻丫头,哪有那么凶险,我是让你们叫人啊!明儿一早,你们就去正阳门附近的小区造谣,说十点钟大院子弟会在北展广场免费发放鸡蛋,每人一斤,先来先得……” 罗芸指着他笑道: “李奎勇,你这招可真损,我们要真这么说,到时候那不得有成千上万的人跑去领鸡蛋啊?” 李奎勇无奈的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援朝那孙子太会挑地方了。北展广场那么大一块地,四下里毫无遮拦,他们要围攻长利的话,他都没地儿躲去,要不来点儿围观群众,他根本跑不掉!” 周晓白点点头,罗芸则大声说: “这没问题,倒时候我和晓白一定带着人来救你们!” 李奎勇又说: “这第二路,就是暗线了。海洋、跃民、袁军,你们仨得去李援朝身边儿守着,倒时候一旦起了冲突,就跟在天桥剧场一样,帮倒忙打掩护,出工不出力,怎么样?” 三人还没说话,郑桐委屈的说: “奎勇,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你不能这么瞧不起我吧,连晓白和罗芸都有任务,为啥没我?” 李奎勇笑道: “有啊,怎么没有?你这一环是最重要的,一会儿咱们把钱集中装在一起,你得背着一大包钱,骑着自行车在广场附近溜达。等长利突出重围,你得迅速赶到,让他把包和自行车劫走……” 他说一句,郑桐的脸就僵一分,等说到“劫走”,郑桐鼻子上的汗都出来了,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的说: “奎勇,这个任务是不是太艰巨了些?” 周晓白拉了拉李奎勇说: “我跟郑桐换一下吧,他比较会忽悠。而且你的安排都是理想状况,万一你们来不及说话,周长利看见郑桐,未必愿意劫他,可换成我就不一样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擒贼先擒王 李援朝坐着轮椅,带着两个人孤零零地等在北展广场。 他今天特地穿着一身白色的柞蚕丝军装,显得风度翩翩,他神态自若地点燃一支香烟,漫不经心地向四周巡视。 广场附近的几条街道上显得很平静,行人匆匆走过,看不出丝毫异常,一辆15路公共汽车从广场前开过,向西拐进了动物园总站,约定的时间在一点点的接近…… 忽然,他的眼神闪了一下。 视线里忽然闯进来一个人,他戴着一顶放下的护耳的皮帽,一身破旧的黑夹袄,脸上严严实实蒙着口罩,双手插在裤兜里,眼中带着一丝癫狂,一步步朝李援朝走来。 两人相距不到十米,那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隐去,一抹水汽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停住了脚步,摘下口罩。 这人,正是周长利! 李援朝见他顿住,不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见动物园那边一个身穿藏蓝色棉袄的魁梧青年正大步流星的赶过来。 李援朝皱了皱眉头,是李奎勇,他怎么来了? 李奎勇走到周长利身边,后者皱了皱眉头,正要假作不识,却被李奎勇一把搂住,笑呵呵的说: “兄弟,这么大的日子,怎么会少了你勇哥?” 周长利叹了口气: “勇哥,你不该来。” 李奎勇摇摇头,揽着周长利并肩走过来。 李援朝已经换成了古井不波的面容,他淡淡的的注视着周长利,并没有看李奎勇,用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香烟。 李奎勇从怀里摸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又往周长利嘴里塞了一根,把烟盒抛向李援朝背后的两个喽啰。 其中一人伸手接过,跟伙伴对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 李奎勇却旁若无人的擦燃了火柴,给周长利点燃,这才凑到嘴前,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坨白雾。 几个人静静地对视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广场附近的几条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穿军装的身影,这些身影正在无声地向这里聚拢过来,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 周长利吸了口烟,平静地说: “李援朝,我来了,你我今天来个了断吧。” 李援朝把烟头一扔: “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帮手来,怎么就你们两个?” 周长利邪气一笑,淡淡的说: “本来我想一个人来会会你,没想到我勇哥半路截过来了,这样也好,让我勇哥当个证人吧,你我的恩怨不关他的事。” 李援朝轻声说道: “既然来了,恐怕就谁也走不了啦。” 小混蛋面无惧色,但他还是不想让李奎勇陷进来: “李援朝,你要是条汉子,就和我一对一的单练!让别的人都让开,拿出你男子汉的勇气来!” 李援朝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这些人不太喜欢逞匹夫之勇,那是头脑简单的人干的事,小混蛋,你害怕了?” 周长利抛了烟头,仰天大笑。 末了,才哑着嗓子说: “我要是怕了就不来了。告诉你,要是你今天把我杀了,也就算了,但凡要是给我留口气儿,下次我必杀你!” 李援朝脸色骤变,地雷在人群中大喊: “援朝,别和他废话,大家上啊……” 老兵们早已红了眼,嘴里叫骂着,纷纷亮出刀子,围了上来。 李奎勇摆摆手道: “慢着,这事儿得说清楚了。” 李援朝冷笑一声: “李奎勇,这事儿清楚得很。这不是大院之前,没别的人,你那一套行不通,别浪费口舌了!” 李奎勇笑笑,扭头对周长利说: “兄弟,有件事儿我得当着李援朝的面儿,跟你说清楚了。勇哥对不起你,那天在天桥剧场,那个二踢脚是我扔的……” 周长利眼睛眨了眨,随即笑道: “勇哥,说什么对不起?别说二踢脚了,就是你往我后脖子里扔个炸药包,你也是我勇哥!你那事儿我听说了,李援朝这孙子早晚得死,还必须死在我手里,你这话说的忒见外了!” 李奎勇摇摇头,说道: “我李奎勇说了,今天谁都不会死,李援朝不会,你周长利也不会,你得给我好好活着,将来有的是机会。这话是你勇哥说的,二十年以后,我在这等你,你得囫囵过来赴约……” 李援朝大笑道: “李奎勇,你是在做梦吗?” 李奎勇也笑,他伸手拍了拍周长利,说道: “勇哥把你陷了进来,自然得把你捞出去,一世人俩兄弟,今天你周长利能活,我李奎勇自然能活。可你要是死了,我让这乌泱泱一群人一块儿去黄泉路上陪你……” 话没说完,忽然闪电般的蹿上前去! 众人眼前一花,便听李援朝一声痛呼,他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锋刃戳进去一截,鲜血汩汩冒出…… 李奎勇一手摁在李援朝肩头,冷冷的道: “李援朝,哥们儿比较惜命。你李援朝想死,我和我兄弟还舍不得死呢,要不你先走一步,哥几个也放开手脚厮杀一番?” 李援朝面色煞白,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李奎勇。 真是大意了! 这王八蛋隐藏得也太深了! 早知道他跟小混蛋是一伙的,李援朝说什么都不敢拿自个儿做诱饵,还踏马只带了两个饭桶迎上来…… 这不是找死呢么? 李援朝苦笑道: “李奎勇,你想怎么样?” 李奎勇嘴角挑了挑,却没有动,扭头对李援朝身后的两个喽啰说: “哥们儿,有点眼力见儿,没看到勇哥烟没了?” 那青年敢怒不敢言,拿起他之前抛过来的烟盒,抽出来一根递过来,李奎勇眯着眼看着,却没有接。 他只好把烟屁股送进李奎勇嘴里,又拿起打火机给点上。 李奎勇这才赞赏的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一张嘴将一大坨白雾喷在李援朝脸上,低喝一声: “所有人,退后二十步!” 却见人群中的钟跃民高声喊道: “奎勇,你放了李援朝,哥几个护着你出去!” 说着,就和张海洋、袁军三人越众而出,他们仨都拿着一根腕口粗的齐眉短棍,往地上一杵,满脸的凶煞。 李奎勇笑了笑,刀子又往里戳了一丝。 刚刚凝结的伤口又被撕裂,嫣红的鲜血汩汩往下流,渗透了李援朝雪白的衬衣领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染的青春 李援朝皱了皱眉头,挥手道: “跃民、海洋,今儿这事儿你们挡不住。别瞎闹了,所有人都后退吧……风水轮流转,我李援朝,认栽!” 乌泱泱的一群人脸气得发白,他们卯足了劲儿要把小混蛋大卸八块,谁知半路杀出个李奎勇,却闹了这一出。 不情不愿的往后退,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李奎勇却充耳不闻,只是在那冷笑,高声数着步数: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这时,广场周围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群的人。 看见广场上那群穿军装的青年,顿时一个个面带喜色,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脚步也加快了,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 “十九步,二十步。好了,你们待着别动,李援朝麻烦你送我们一程,哥们不嫌弃,给你做个苦力。” 李援朝淡淡的说: “李奎勇,咱俩真要走这一步吗?” 李奎勇推着他的轮椅,和周长利慢慢朝广场外走,嘴里叼着烟,从嘴角漏出一丝冷笑,嘲讽似得说: “你派人拿炸药包炸我的时候,没想过这一节?” 三个人距离蜂拥而至的人群越来越近了,前排的大爷已经看到了李奎勇手里的刀子,还有李援朝脖子上的血,顿时止住脚步,可后面人没看到,还推着他往前走。 大爷急了,惊骇的叫道: “哪有什么鸡蛋,这群王八蛋要杀人了,快跑啊……” 转过身就要往回跑,人群中的郑桐扯着嗓子喊道: “这老牲口想吃独食,快拦住他,大家伙儿快冲啊,手快有手慢无,鸡蛋就在眼前了!” 不明真相的人群顿时加快了脚步,大爷被推了个趔趄,被人流裹挟着往前涌,急得他大喊大叫,可没人听。 渐渐地,前面的人都发现了状况,想要掉头,又跟后面的人撞在一起,顿时乱成一团,吵吵嚷嚷,裹足不前。 李奎勇加快了脚步,李援朝的人马也趁势追了上来,钟跃民三人赶在前面,大呼小叫的喊道: “李奎勇,别伤了人,一切好商量……” 地雷一把推开他,怒道: “商量个屁!” 李奎勇一把扯开棉衣,从里面掏出一大捆二踢脚,拉起周长利就跑。 跑出一截了,才回头笑道: “李援朝,你也尝尝被炸的味道!” 用香烟点燃了引线,手一扬,那捆二踢脚冒着青烟,翻滚着划过一道弧线,端端落进李援朝怀里—— “砰、啪!砰,啪……” 李援朝整个人都被炸蒙了,他从轮椅上跳下来,二踢脚却还在怀里燃烧,惊惶的跑了两步,忽然重重摔倒…… 地雷等人追至,不得不分成两拨。 一拨人在帮李援朝灭火,另一拨则举着各类凶器,朝李奎勇二人追去! 他俩已经挤进了混乱的人群中,但地雷他们并没有为人群所阻,一顿拳打脚踢,生生砸出来一条道,越追越近了。 李奎勇一边跑,一边低声嘱咐: “长利,哥给你准备了些盘缠,看见动物园拐角那个戴红围巾的女孩儿了吗?那是你嫂子,一会儿你骑着她的车,背着那包一路往南跑,越远越好,这二十年都别回来了,记住了?” 周长利生硬的说: “要跑,咱哥俩一块跑。我倒是跑了,李援朝能饶了你?” 李奎勇怒道: “你踏马听我一回行不行?老子岳父是将军,要不然李援朝早踏马动手了,还能忍到今天,你少在这拖累老子!” 脱出人群,两人直奔周晓白。 身后的追兵也叫嚣着追了出来,钟跃民三人依旧横着棍子,大呼小叫,可就是迈不动腿,跟得了痔疮似的…… 地雷被三根棍子挡着,跑也跑不快,眼看着李奎勇二人越跑越远,怒极骂道: “张海洋,你们仨到底是那边的?” 张海洋斜睨一眼,冷冷的道: “你踏马瞎啊,老子是那边的,轮不到你小子哔哔!” 话这么说着,棍子往下一扫,顿时有几个脚步快的被他绊倒,众人又是一阻。 地雷一刀子劈过来,被钟跃民磕开了。 他嬉皮笑脸的说: “地雷,这人都还没追上,你倒是先拿自个儿开刀了,你小子是小混蛋的卧底吗?” 地雷气打得不轻,好在已经绕过了人群,冷冷的扫了哥仨一眼,回头招呼道: “别理他们,咱们分开了追!” 这么一来,钟跃民三人算是没用了。 那边周晓白已经把自行车给了周长利,李奎勇帮他把背包挂在胸前,见周长利还是一脸的不情愿,板着脸催促道: “你踏马别害我,你跑得越快,老子越安全,快滚!” 周长利一咬牙,蹬上车道: “勇哥,你保重!” 他在前面蹬车,李奎勇跟在后面推,回头对周晓白道: “晓白,你进动物园躲躲,快去!” 周晓白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李奎勇也顾不上她了,那边地雷等人已经追了过来,还有几人在前面包抄。 现在图穷见匕,必须得动武了! 他松开自行车,双足如飞,很快就越过骑自行车的周长利,迎着包抄来的七八人,他亮出袖里的弹簧锁。 那几个人还咋咋呼呼的举刀来砍,李奎勇口中轻啸: “啊打~” 弹簧锁兜头砸下,跟着一个鞭腿,为首那人滚了出去,李奎勇欺身而上,又是一阵“嘭嘭”闷响,路障被清开。 周长利飞驰而过,李奎勇却嫌他骑得不够快,又跟在后面推起车来。 被他一推,自行车又骤然加速…… 忽然耳边风声大作,李奎勇慌忙抬锁一挡,便听“铛”的一声,一把菜刀掉落在地! 他回首一看,原来地雷等人眼见追不上了,竟然把手里的凶器都扔了过来,当暗器使唤了! 踏马的,算你们狠! 李奎勇不得不松开自行车,手中弹簧锁挥舞如飞,挡着飞过来的匕首、菜刀、斧头、长矛…… 忽听“砰”的一声枪响,李奎勇右胸剧痛。 手上一滞,跟着一把匕首飞过来戳在大腿上,不由闷哼一声,仰面跌倒。 周长利本来已经骑得远了,听见枪响,一回头,便看见李奎勇胸口渗血,腿上扎着把匕首,忍不住大喊一声: “勇哥……” 就要往回赶,却听李奎勇声嘶力竭的喝道: “周长利,我艹你大爷!你踏马敢回来,老子就死在你手里了,你给老子滚,混不出个人样儿,别来见我!” 周长利咬着牙回过头,脚下猛蹬,眼前一片模糊。 车轮下尘土飞扬,一粒粒水珠子落在里面,消失无踪……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刘峰,是不是你? 李援朝显然也没料到,手下人居然带了猎枪。 这玩意儿一出来,别说击中的是李奎勇,就算是射中了小混蛋,派出所那边也没法交代了! 因此,见小混蛋一道烟似得没影了,便也顾不得看李奎勇的死活,呼哨一声,手下人立即作鸟兽散…… 周晓白腿都吓软了,她踉踉跄跄跑过来,一跟头扑在李奎勇身上,一手按着他右胸,一手又去按腿,泪珠儿滚滚落下。 李奎勇笑道: “傻丫头,哭什么,咱们这一仗打赢啦!” 周晓白哽咽着说: “什么打赢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 李奎勇拉着她的手坐起身子,咬咬牙,一把抓住腿上的匕首,“呲”的一下把了出来,一蓬鲜血飚射而出! 周晓白“啊”的一声尖叫,顿时手足无措,李奎勇只好自己动手,扯下她脖子上的红围巾,一圈一圈紧紧包在大腿上,最后又狠狠的勒了两下,打了个结。 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条伤腿是别人的! 这时,钟跃民、张海洋、袁军、郑桐都赶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右胸的血窟窿,钟跃民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医院啊?” 他和张海洋俩人轮流背着李奎勇飞奔,袁军和郑桐在一旁协助,周晓白则疯了一样往家里跑…… 跑了一会儿,李奎勇说: “哥几个,别着急,慢着点儿,我这伤没大碍。” 钟跃民气喘吁吁的说: “放屁,你小子少说话。你踏马说的话越多,哥们儿越虚,还以为你小子正回光返照呢!” 李奎勇笑骂道: “艹你大爷,你踏马能盼我点儿好吗?” 等罗芸赶来的时候,李奎勇已经被送进去开刀了,手术室外面,钟跃民、张海洋、袁军、郑桐和周晓白正在焦急的等候。 直到下午,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主刀医生疲惫的走出来,周晓白立即冲了过去,扯着他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大夫,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五十多岁了,慈眉善目,是医院的外科主任,周将军的秘书帮忙给找的人,自然不同凡响。 他摘下口罩说: “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那猎枪的弹丸恰好卡在肋骨上,并没有伤到肺叶,腿上的创口也缝合了,就是失血多了点,年轻人多吃点儿好的,很快就能恢复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当时一听枪响,再看李奎勇那创口,周晓白觉得天都塌了,她一路疯了一样跑回家,棉衣都已经湿透了…… 陈亦君女士还没怎么说呢,她一头扎进怀里就哭: “妈,你快救救奎勇!” 陈亦君女士也不敢耽误,立即让秘书联系了医院和医生,又让他开着车带着周晓白去追钟跃民他们。 本来,她是准备亲自过来的。 毕竟有首长一家牵线在前,而且这两年来,她已经意识到李奎勇是个好小伙儿。 但周晓白想了想,认为骄傲的李奎勇这个时候一定不想看到丈母娘,好说歹说才给她劝了回去…… 意料中派出所的人却一直没来,显然李援朝在后面运作了,否则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怎么会这么消停下来? 举枪是犯了大忌! 追查下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两面算是打了个默契,他们不报官,李奎勇这边自然也闷声不语的,否则协助通缉犯逃跑这事儿捅出来,也不好脱身…… 李奎勇在医院躺了一周,期间何雨柱又承包了他的病号饭,奎勇妈和周晓白朝夕相处,愈发觉得这准儿媳分外顺眼。 为了打发无聊的病号时光,钟跃民一伙就天天带着李奎勇去什刹海冰场看热闹—— 他们打球,李奎勇看着! 周晓白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他,包里面总是带着各种吃食,她倒是牢牢记着医嘱呢,让他“吃点儿好的”…… 这天,李奎勇在冰场坐了半天了,周晓白还没来。 李奎勇有些担心,她一向都挺准时,可今天都这个点儿了,这妞还没影儿呢,别是遇上流氓了吧? 这时,钟跃民忽然被一个人撞到了,他从冰面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给肇事者一记耳光: “你他妈往哪儿撞,找死呢?” 那青年捂住脸愤怒地问: “打冰球有规则,允许合理冲撞,你凭什么打人?” 钟跃民冷笑着: “对不起,我看差眼了,把你脑袋当冰球了。” 那青年不象是顽主,也不懂顽主的规矩,他哪里知道和这些王八蛋是没有理好讲的,他涨红着脸抓住钟跃民的衣领: “你跟我走,咱们去派出所讲理。” 钟跃民和同伴们都被这个不谙世事的青年逗乐了。 讲理? 真有意思,这年头哪有理好讲? 这孙子是从外国来的吧,他怎么能提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看来这人脑子有毛病,以致于钟跃民已经完全失去了揍他的兴趣,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吧,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 那青年哪里知道钟跃民已经饶了他? 他仍在激动地喊着,要求钟跃民和他去派出所解决问题。 袁军不耐烦了,他觉得这个人太不懂事,今天哥几个心情不错,没有暴打他一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爱护了,怎么还敢没完没了? 他板着脸向青年走去。 那青年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嘴里在不停地嚷着,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青年终于明白自己是碰到什么人了。 这时,李奎勇看到了青年的正脸: 圆脸,浓眉,单眼皮,圆鼻头,鼻梁端正,肤色细腻白净,个头儿不超过一米七,但也很接近了。 这个人,好面熟的样子? 袁军收起匕首,挥挥手。 那青年心惊胆战,正要溜之大吉,忽然被李奎勇拉住: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一回头,看清李奎勇的相貌体魄,顿时吃了一惊,这是才脱狼爪,又入虎口啊? 他声音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叫,雷——雷又——锋……” 玛德,果然是你! 李奎勇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遍: “刘峰,是不是你?”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就这也能留在文工团 “你,你咋认得俺?” 刘峰吃了一惊,山东口音都出来了。 李奎勇淡淡一笑: “前几年跟我爸串亲戚,在山东一个县看了场梆子剧团的演出,那里面翻跟头跟打车轮一样的,可不就是你?” 刘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你要说翻跟头那个,还真就是我,你这记性可真好!” 李奎勇一把搂着他,大笑道: “那可不,看完了表演,我还想跟你学翻跟头呢。可你们团的人催着要走,一个劲儿的使唤你,刘峰过来搬这个,刘峰过来搬那个,刘峰快着点儿……我在那看了半天,愣是没接上茬!” 听他这么一说,刘峰也笑了起来。 梆子剧团算是刘峰苦难童年里唯一的亮色了,他出生在山东的一个穷县,周围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劳苦大众,要不是从小进了剧团,他也跟那些同龄人一样,得有一个光腚的童年…… 李奎勇又问: “你不在山东待着,怎么跑北京来了?” 刘峰道: “俺爹说跟着剧团没前途,去年送我来北京投奔我小姨,你看那边那个高个子,那是我老表,今天是带我来这见世面的。” 刘峰的普通话已经学的很好了,只是偶尔冒出点儿山东口音,尤其在人的称呼上,似乎在他的下意识里,觉得不用山东话就不够尊重。 李奎勇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高个子青年面无表情,之前刘峰被刀子指着脖子,他都没敢过来,可见刘峰跟所谓的这个老表之间,血脉亲情是有多淡薄…… 李奎勇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那个高个子青年。 那人居然缩了缩脖子,跟一个队的那几个青年耳语几句,都收起冰球杆,饶了好大一个圈子,灰溜溜的走了! 走了?! 理论上走是说的过去的,人家是来打冰球的,不是来拔份儿的,要是撞倒个人就得挨揍,那这冰球就没法儿玩了。 可刘峰还在李奎勇手里呢! 老表也不管了? 李奎勇呆了一呆,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峰,说道: “你这个老表到底跟你隔了多少层亲戚,我怎么觉着他这会儿巴不得你死在这儿呢?” 刘峰苦笑着摇摇头: “没有,没有,他就是胆小了些。没关系,没关系的……” 也不知道这个“没关系”是说他老表见死不救,临阵脱逃没关系,还是说他跟这个老表没什么关系。 李奎勇摇摇头,招呼钟跃民他们过来,一一给刘峰介绍了。 又拍着刘峰的后背,朝众弟兄说: “这位叫刘峰,我打小就认得。跃民,今儿这事儿给哥们一面儿,你俩握握手,以后都是哥们儿了,好不好?” 钟跃民笑道: “这事儿我有错在先,就这凑性,在冰场欺负老实孩子惯了。兄弟,我给你赔个不是?” 刘峰忙上前握住他手说: “不至于,不至于,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是我刘峰的荣幸,祖坟上都要冒青烟啦……”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袁军也笑着凑上来,倒持匕首,刀柄朝着刘峰说: “兄弟,我刚才冒失了,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不,你也拿刀子别我一下,撒撒气?” 刘峰哪敢接刀子? 一个劲儿的往李奎勇背后钻,嘴上不住说: “不用,不用,这可怎么说?” 刘峰是个自卑的孩子,这跟他的出身有关,也跟他的境遇有关,还跟这个时代的风向有关,但无论怎么样,到1972年时,这种刻骨铭心的自卑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极端的利他主义者。 刘峰非常害怕被人取代,他渴望被旁人需要。 每当别人喊他帮忙的时候,他眼中就会闪过一丝光彩,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证明他的尊严—— 依然存在…… 可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悲剧。 你越是卑微到尘埃里,旁人就越是把你当成尘埃一样践踏,刘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给别人帮忙做事,他自己反倒一事无成。 于是当他因为“触摸事件”被赶出文工团的时候,除了同样卑微到尘埃里的何小曼相送,竟然再没有第二人记起他的好! 而之后的文工团,离开了万能的刘峰,依然能够正常运行,他做的那些事儿,其实都没有不可替代性。 大家都能做,只是懒得做。 仅此,而已。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好人的悲哀,刘峰想要的不多,他甚至利他到没有任何需求,没有任何理想,只是想重复着每一天,成为所有人需要的那个刘峰…… 仅此,而已。 刘峰跟何雨柱是不同的,何雨柱帮任何人,譬如聋老太太、譬如秦淮茹、譬如杨厂长和首长,都是有私心在的。 他有所图,所以这份“帮忙”才显得不那么廉价,刘峰无欲无求,渐渐的所有人都把他的“帮忙”,当成了理所应当…… 周晓白和罗芸来的时候,一伙人正坐在冰场的跑道外侧聊得火热。 主要是刘峰在说,几个城里人在听。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刘峰就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的谈吐和举止,都是那么古怪而有趣…… 周晓白和罗芸远远就看到李奎勇他们四个人正把一个“魁梧”的陌生青年围在当中,坐在那乐呵呵的说着什么。 直到走近了,众人依旧没发现他们,却听袁军拍手大笑: “刘峰,你踏马真绝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晓白大大方方走过来,自然的拉着李奎勇的胳膊。 刘峰立即停住,局促的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周晓白和罗芸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种违和感太强烈了—— 这人,怎么可能这么矮? 刘峰就是菲尔普斯那种体型的人,坐着、蹲着感觉个儿挺大,可他要一站起来,你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人猫着腰了,还是弯了腿了,怎么这么矮啊? 毛病出在他那双腿上—— 腿短。 不过翻跟头腿长累赘,他这双小短腿占尽了便宜,所以跟头翻得溜,一招鲜留在梆子剧团吃老本…… 话说,就刘峰这体型,后来居然能留在文工团? 真的是奇迹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要成为一名战士 一眼认出刘峰,李奎勇就想起这人之后的惨状,内心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很想提前告诉他: 刘峰,你将来一定,一定不能去文工团! 就当个工程兵挺好的,当到老,当到死,都比去文工团强! 可要这么一来,另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何小曼,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大概就会被折磨死了,就算不死,也一定得疯…… 这真是悲惨人生的AB面!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在还有时间,跟这哥们儿保持联系,到时候多提点他两下,防着林丁丁那个心机婊得了。 至于何小曼,这个时候还是个小拖油瓶吧? 恐怕才跟着漂亮妈妈改嫁给那个粗糙的厅长继父,天天像个特务一样,听她妈妈和继父的墙角…… 也够恶趣味的,等她去了文工团再说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钟跃民家的座上宾多了一个刘峰,可他家的面貌居然焕然一新,就跟多了个田螺姑娘似的,里里外外都变得干净整洁,连钟跃民的脏衣服,他都给洗了…… 哥几个都开玩笑,说让钟跃民—— 把刘峰娶了算啦! 年关将至,征兵开始了。 对于当时的毕业生来说,毕业以后的工作是个犯不上考虑的问题。 因为国家已经替你考虑好了: 除了少数人被应征入伍外,还有极少数由于身体原因或家庭有特殊困难的人被照顾留城分配工作,其余95%以上的人则作为“知青”被送到边疆的军垦农场或边远山区去插队。 于是,参军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件光荣、高尚而且实惠的选择。 各学校的征兵体检处门前都排了长队…… 在共和国的历史上,这一年的情况是很特殊的,因为前一年是共和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征兵的年头。 到了1968年,国际形势的急剧变化,北极熊大兵压境,国内开始大批量的补充新兵,现役军人的总数跃升为世界笫一。 李奎勇并没有着急,因为自从保卫大院以来,他在军界的印象就非常好,更是深受底层军人的喜爱,若是以他“标兵李奎勇”的声望都还落选了? 那全北京城,也没几个合格的了! 就这么稳坐钓鱼台,一直到他在家里,等来了阔别已久的系统提示音——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 自己的努力? 难道,就参个军而已,还会有人帮我? 正这么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锣鼓声,李奎勇走院门。 却见街道办主任带着乌泱泱一大队人马,身边围着各级官媒的记者,抬着锦旗,举着标语,敲锣打鼓在整个南锣鼓巷展示了一番,这才闹哄哄的进了四合院…… 李奎勇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感觉不太好。 街道办主任满面春风,隔得老远,就激动地喊道: “奎勇,你的通知书到了!” 李奎勇激动地走上前去,脸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老子又没考大学,哪里来的通知书? 跟李奎勇握了一下,街道办主任转过身子,对着摄像机展开了红彤彤的《上山下乡通知书》: 李奎勇同志,你积极响应……,主动申请……,经批准光荣奔赴陕西省靖边县石川村…… 被下乡了! 李奎勇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李援朝这孙子夺笋啊! 眼看着啃又啃不动,杀又杀不得,这就打着光荣的旗号,给扔他到陕北去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再说,老子啥时候“主动申请”了? 他总算知道系统为什么会颁发这个任务了! 因为,这事儿太难了。 如今要是没有首长、周将军等人的帮助,仅仅依靠自己的努力,参军已经成了一个比登天还难的命题…… 这时候,闪光灯“哗哗哗”的亮了。 还踏马准备了记者? 天寒地冻的,李奎勇这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还踏马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会儿但凡表现出一丝不乐意…… 那帮孙子落井下石起来,绝对是雷霆万钧,不死不休! 李奎勇立即憋出几声傻笑: “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太惊喜了,太高兴了,太……” 他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好像平地里挖出来一疙瘩狗头金,眼里放射出癫狂的喜色,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忽然,他挺胸凹肚,南面而立。 朝那个方向,深深的三鞠躬,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也不擦眼泪,感激涕零的说道: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说罢,抹了把眼泪,带着获得奥斯卡小金人一样的骄傲和感激,自上而下开始颁发感谢卡…… 当他发到街道办主任的时候,情绪已经积攒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一个箭步跨过去,用力的抱住他说: “主任,我谢谢您,您……” 这一番八百字的感谢,把街道办主任拍得浑身舒坦,脖子里的毫毛都变得顺溜了,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没等他说话,一个记者冷冰冰的问道: “李奎勇,据说你两年前就宣布,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可现在看到苏俄大兵压境,局势紧张,你居然连征兵体检都没参加,反而申请下乡了。你是不是贪生怕死,临阵逃脱?” 我艹你大爷! 原来在这当口等着爹呢? 李援朝这一手,原来是连环计啊,真踏马的阴! 临阵脱逃这种事,李奎勇要是说不清楚,他之前营造出来的声望就都打了水漂了,参军这念头,也趁早断了吧…… 李奎勇转过身来,面对摄像机,微笑着说: “这位记者同志,看来您对国家的安排颇有不满啊,您对广大农村成见很深呐,您是代表着旧军阀还是大资产阶级,居然能说出这种煽风点火的话来,上山下乡就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那记者神色惊惶,厉声道: “李奎勇,你少含血喷人了,回答我的问题!” 李奎勇看都没看他,转身朝身后的那一群记者说道: “看来你们的队伍很不纯洁啊,居然被这样的人混了进来,还不自知,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话音一转,回头爆喝一声: “我且问你,谁指使你来破坏上山下乡大好形势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儿行千里母担忧 那记者连滚带爬的逃了。 同行们都是一脸的怜悯,大伙儿分明是来锦上添花的,这孩子是吃错了药,还是没吃药,居然倒了桶屎出来! 敢惹李奎勇这个活太岁,你倒是能说得过人家啊? 李奎勇云淡风轻的笑着,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面对摄像机不紧不慢的说: “我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为什么我放弃参军,转而申请到最艰苦的陕北农村去?这是因为,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句话——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这句话,在1968年底,那可太出名了。 记者们纷纷点头,便听他又说: “我才十六岁,参军入伍并不能立即形成战斗力,可我脑子里储备了大量的知识,相信在农村会大有作为。待我扎根农村,贡献两三年绵薄之力,之后再去参军,杀敌报国也不迟,是不是?” 街道办主任拍手道: “不愧是李奎勇,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奎勇妈回来的迟了。 但一进院门,热心好邻居就围着她,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打着飘儿挪到屋里…… 李奎勇正在收拾行装,一回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奎勇妈,就笑嘻嘻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 “妈,这是好事儿啊,你哭啥?” 奎勇妈心疼的哽咽道: “奎勇,你才多大啊?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跟爸妈商量一声……” 李奎勇笑道: “妈,你是不知道,陕北那边可好啦。我要去了那儿,天天就是放羊,晒太阳,过两年就回来了!” “傻孩子……” 奎勇妈摸着他脸,说不出话来。 不管宣传的有多好,可搁自个儿身上,就只剩儿行千里母担忧了…… 李奎勇本来挺不爽的,可在在奎勇妈这里,一时觉得很安心,忽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哥们儿是有系统的男人,天南海北,何处去不得? 陪着奎勇妈说了一阵子话,终于逗得她破涕为笑,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去找何雨柱了。 何雨柱还没回来,冉秋叶把他让进屋里。 捧了一杯茶过来,她已经听说了白天的事情,神色非常复杂。 “奎勇,这不是你自己申请的吧?” 李奎勇笑了笑,双手接过茶杯: “冉老师,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冰雪聪明啊!” 冉秋叶没笑,忧郁的说: “那可是陕北,穷乡僻壤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李奎勇道: “断了人前程,自然要有所回报,这没什么,预料之中的事儿。冉老师,有件事儿想麻烦您……” 冉秋叶瞪眼道: “说什么麻烦,不把老师当自己人是不是?” 李奎勇忙陪着笑说: “好好好,我不对。冉老师,我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呢,那几个弟弟妹妹的功课,您给看着些行不?” 冉秋叶满口答应: “没问题,你放心吧,这两年不都是我给看着呢么,再说我要是不行,不还有我爸呢?” 正这么说着,何雨柱匆匆赶了回来。 挑起门帘一看,顿时笑道: “嗨,我还去你屋找去了,闹半天,你小子原来在这儿呢?” 李奎勇笑道: “我正问冉老师我小侄子啥时候出来呢?” 听到这话,何雨柱得意的说: “以哥们儿这战斗力,也就是今年的事儿,你当哥这三十多年的积蓄是白……” 说到这,冉秋叶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嗔道: “口无遮拦,少胡说八道!” 何雨柱缩着脖子讪讪的笑了笑。 李奎勇站起来,正色道: “柱子哥,说正经的。我就要出远门了,家里这……” 何雨柱一把摁在他肩上,又给他摁回椅子里面去。 “奎勇,这话你就说的见外了。一世人俩兄弟,你帮我的还少吗?你放心去,家里这一摊子有我呢!” 李奎勇笑道: “行,那我也不说啥感谢的话了。” 何雨柱道: “甭说,想都不要想,这都是应该的。我何雨柱把话撂这儿,但凡我有一口气在,都不能让我李叔一家受了半分委屈!” 李奎勇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说: “得嘞,我这白跑一趟。也不亏我一天天操心,跟你……” 何雨柱飞起一脚,李奎勇掀起门帘就跑了。 冉秋叶两颗月牙儿弯弯: “他说什么呢?” 何雨柱气道: “甭理他,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冉秋叶又笑: “奎勇是不是想说,他这一天天操心,跟你爹似的?” 何雨柱气急败坏的扑了过去,银笑道: “秋叶,你学坏了啊……” “啊……” 李奎勇一回屋,顿觉气氛不对。 抬头一看,李顺发正沉着脸坐在桌前。 见他进来,李顺发枯瘦的脸颊挤出来一丝勉强的笑意,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奎勇上前道: “爸,您别太担心了。有我这一身好武艺在,去哪儿都吃不了亏,正好在这城里碍别人眼,我走了你们也能过消停日子。” 李顺发叹道: “臭小子,说什么话呢?” 在怀里摸了摸,套出来一把匕首,递过来说: “这是我当年拉黄包车的时候,一个走镖的老爷送的,据说削铁如泥,你拿去防身吧。” 李奎勇接过来,拔开刀鞘,顿感寒光逼人。 却听李顺发又说: “你这一身武艺也足以自保了,可这世上最险恶是人心啊,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比禽兽凶狠多了。农村不比这北京城,你那一套说辞根本行不通,别一天天的强出头,保着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知道么?” 李奎勇连连点头。 这一晚,李顺发又跟儿子喝了酒。 俩人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直喝到大半夜,李顺发打开了话匣子,把这半辈子积下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从早年从沧州逃荒来到京城开始,到他怎么拉的黄包车,再到怎么把奎勇妈骗到手的…… 李奎勇也没喝几口,就在那安静的听着。 看着李顺发一口一口灌自个儿酒,似乎那里面盛着他的青春,那苦苦挣扎的日子,从苦里发出花儿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奎勇上了电视,那个倒霉记者估计已经倒霉了,他和李奎勇交锋的那一段被掐了,但李奎勇关于插队和参军的那一段话,完完整整被播了出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个时代,总是在制造各式各样的榜样,而李奎勇这样的素材,就适合被反复使用,方方面面…… 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在那收拾东西,周晓白就来了。 她皱着一张小脸,捉起他的胳膊,担忧的说: “奎勇,你怎么忽然又改主意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参军的,你是不是烦我了?” 李奎勇摇摇头,淡淡的说: “那个申请不是我递的,应该是李援朝他们使的绊子,还暗中指使了记者,准备将我的军……” 周晓白摇着他的手臂说: “这可怎么办呢,要不你跟我回家,让我爸想想办法?” 李奎勇笑道: “已经迟啦,都上电视了,还能反悔啊?” 周晓白噘着嘴,不说话了。 李奎勇轻轻捋着她的小辫儿,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着说: “其实挺好的,砍柴,放羊,晒太阳,多好啊?” 周晓白锤了他一下,嗔怒道: “好什么好,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啥时候才能回来啊,你……我……我怎么办?” 李奎勇捉住她的小拳头,轻声道: “你啊,就去参军,慢慢长大,长得漂漂亮亮的……” “你混蛋!” 周晓白眼圈儿红了,愤怒的抽回小拳头,背过身去。 李奎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还很弱小,斗不过他们背后的势力,就当是卧薪尝胆了!” 周晓白回过头,脸上挂着泪珠儿,低声道: “我去求求我爸,让他想想办法好么,你先不要走,行不行?” 李奎勇从怀里掏出一方白手帕,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双手捧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温言道: “通知书都下了,我要是不去,那才死定了。李援朝跟我势同水火,我杵在这儿,他们没法下手,一定会对我家人出手。等搬开我这座大石头,就让他们疯去,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周晓白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李奎勇越擦,眼泪流得越快,还低声抽泣起来,还真个是水做的女孩儿! 李奎勇转过身,走到窗前: “晓白,我最近新作了一首诗,念出来你听听?” 周晓白低着头,没理他。 李奎勇背着手,自顾自的吟诵起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周晓白呆呆的听着,到了最后一句,好像心被狠狠的攥了一把,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李奎勇看着院子里的雪,轻笑一声: “晓白,等我插队回来,就去参军。你等着我,当我穿上了军装,就回来找你,带着你去海边,咱们盖一间大房子,每天出去打鱼,看海,在沙滩上漫步……” 周晓白轻轻从身后抱住李奎勇,把脸贴在他后背上。 “奎勇,你不要去好不好?” 李奎勇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女人一旦钻了情绪的牛角尖,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周晓白用脑袋蹭了蹭,带着哭腔说: “你要答应我,说话啊?” 李奎勇无声的笑了笑,无可奈何的说: “傻丫头,就算我答应你了,又有什么办法?人家一样会来把我绑走,要么送去陕北,要么送进监狱……” 周晓白固执的说: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我!” 李奎勇道: “为什么呀?” 周晓白把头深深的埋进他背后的棉袄里,闷闷的说: “因为……因为我……爱你!” 李奎勇浑身一震,没想到还是她先说了出来,转过身把周晓白揽进怀里,抚着她的秀发,怜惜的说: “傻丫头,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是爱?” 周晓白轻轻嗅着他怀里的温度,温柔的说: “这几年我跟你在一起,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要是心中没有爱,我会这样吗,难道我是一个随便的坏女孩儿吗?” 李奎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悠悠叹道: “这满北京撒下去一道网,再捞上来,也就你周晓白一个好女孩儿了,怎么会是坏女孩呢?晓白,你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怎么会爱上我这样一个既不英俊,又不绅士,而且还坏的人呢?” 周晓白仰着头,深深的看着他,倔强的说: “可你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心,自从在那书房里见了你,我就跟着了魔一样,总是抑制不住的想你……一转眼,都过去两年多了,你现在越来越出名了,我总是怕……” 说到这,忽然害羞了,低下头叹道: “说不清,我也说不清呵……” 听着她的呢喃和叹息,李奎勇感觉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往回泵了。 紧紧的抱着她,怔怔的说: “晓白,说心里话,我其实爱你很久了!” 周晓白欣喜的抬起头,见李奎勇正低着头,深情的眼眸越来越近,她的脸红得厉害,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轻轻的嘟起嘴唇,呼吸都停滞了,睫毛在紧张的颤动。 李奎勇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去。 俩人的嘴唇终于碰在一起,周晓白一阵头晕目眩,心头一股强烈的旋风席卷而至,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李奎勇也有些晕乎乎的,他忘了自己的驾照本,一手抚在周晓白腰间,一手捧着她的脸,像一只初尝蜜糖的狗熊,贪恋着那一丝芬芳和香甜,久久难抑。 那种异样的感觉在俩人之间传递着,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似乎两颗心已经跳出了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引来一阵阵颤栗…… 正文 【首订成绩汇报】 惯例,周末喝醉了,刚醒ORZ …… 汇报一下成绩: 感谢各位老铁的大力支持,24小时均订破了740,超过了作者菌的期望值O(∩_∩)O~ 按照约定,未来几天,作者菌将加更两章! 感谢本书第一个舵主—— 【拿刀砍蚂蚁】的一万币打赏,无以为报,准备加更一章! 同时: 感谢【萨贵1980】2000币打赏! 感谢【兰色水花】1500币打赏! 感谢【云海闲游】1500币打赏! 感谢【往昔皆白】100币打赏! 感谢【马尔泰夜空】100币打赏! 感谢【书友n2e39826cfhMnglS】100币打赏! 感谢【书友20191129002113107】100币打赏! 求个月票吧! 距离过千已经不远了,过千就爆! 综上所述,作者菌大概已经欠了三更,未来可能更多,但今天醉眼昏花,爆是爆不动了…… 先保障更新,稍迟些和晚上各有一更。 明天尽量爆,拜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拜见岳父大人 李奎勇终于来拜见岳父大人了。 这是周晓白的提议,李奎勇也没拒绝,拱了人家白菜两年多了,还不上门道谢,难道等着捱锤不成? 周将军正在处理公务,陈亦君女士就先让女儿陪李奎勇说说话。 俩人进了她的闺房,顿时一屋子花香,扑面而来。 周晓白显然是受了李奎勇的启发,她居然把自己的闺房也布置成了一个花房,桌子上、窗台上、书架上、房顶上,到处都是花盆,各色花卉争芳斗艳…… “怎么样,好看吧?” 李奎勇皱眉道: “晓白,好看是挺好看的。可你一个姑娘家,屋子里这么布置太潮湿了,尤其是在冬天,太容易生病了!” 周晓白不满的白了一眼,低声道: “可我就喜欢这样的,每当我闭上眼睛,闻着浓浓的花香,就感觉咱俩还在那间花房里,很温馨,很舒服……” 李奎勇捉住她的葳蕤,怜惜的说: “你们家这么大,你完全可以重新开辟出来一间花房呀?再放一把藤椅在里面,看看书、赏赏花得了。你这屋,留个一两盆就行,这植物晚上改吸收氧气,吐二氧化碳了,太多了头疼!” 周晓白把头贴在他胸口,温柔的说: “奎勇,你知道的太多了。” 李奎勇“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周晓白抬起头,小拳头不轻不重的擂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 “坏人,你笑什么?” 李奎勇笑道: “是这样,好些小说里,当一个人要被灭口的时候,别人就会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晓白咬着贝齿,嗔怪的说: “哼,就是要杀人灭口,你这个坏人!” 李奎勇坏笑着: “那么,请赐我一樽鹤顶红吧?” 周晓白笑道: “哪有什么鹤顶……” 话没说完,李奎勇忽然低下头噙住了她的红唇,含含糊糊的说: “这不是鹤顶红,这是樱桃汁儿……” 良久,俩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李奎勇的一双大手,也已经不知不觉攀升到了某些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但周晓白并没有阻止,她整个人都眩晕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 “晓白,陪奎勇到客厅里来!” 陈亦君女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似乎带着一丝不悦,身为过来人,她自然清楚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没有抄起木棍,已经算是涵养有加了! 周晓白浑身一颤,立即推开李奎勇,整了整衣服,一边扣扣子,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李奎勇,这家伙什么时候把手伸进去了? 李奎勇躬着身子,满脸的尴尬,他看见窗台上的茶杯,一把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闷了。 “哎,那是隔夜茶……” 显然,周晓白的提醒慢了半拍。 李奎勇满意的咂咂嘴,这茶太凉了,不隔夜不败火啊! 周晓白对着镜子照了照,摸着发烫的面颊,羞涩的说: “奎勇,我事先给你提醒一下。我们家有个规矩,父母不干涉子女的恋爱,但也不许隐瞒,一旦子女做了决定,就应该把对象带回家里,和父母见见面。见面之后,无论父母印象如何,都没有表决权,一切由子女自己决定,我的等哥哥姐姐都走的这个程序,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当然也不能例外。” 李奎勇赞许的点点头,问道: “这谁定的规矩?” 周晓白得意的说: “我爸定的,怎么样,他够开明,够民主的吧?” 李奎勇咂咂嘴: “嗯,这老头有点儿意思!” 周晓白嗔道: “去你的,什么老头儿?一会儿可不许这样,咱们快去吧?” 李奎勇低头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说: “现在还不行,去见了周将军,估计会被枪毙的……” 周晓白疑惑的说: “怎么了?” 李奎勇用手指了指,尴尬的说: “魔鬼来了……” 周晓白瞥了一眼那条粗粗的轮廓,顿时会过意来,红着脸啐了一下,轻斥道: “臭流氓,就该把你毙了!” 李奎勇痛苦的说: “晓白,要不你先去吧?我在这闻着你身上的香味,看着你窈窕的身段,还有这绝世容颜,恐怕今天这魔鬼都不会走了……” 周晓白面色大窘,瞪了他一眼,推开门溜了。 李奎勇抽了根烟,才磨磨蹭蹭来到客厅,一家三口正在那议论他呢,便见他挺胸凹肚的说: “叔叔、阿姨好,李奎勇奉命前来报道!” 三人都笑了起来,周镇南抬手道: “奎勇啊,坐到我边上来。” 李奎勇笑了笑,却没真坐过去,而是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们三位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准备接受问询的模样。 陈亦君掩口一笑: “这孩子,我们这是军事法庭吗?” 果然气质若兰,风韵犹存,跟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周镇南坐在一起,有种奇怪的协调感,似乎英雄佳人就该是这么个结局。 周晓白噘着嘴说: “妈,你别搭理他,这家伙又在这装呢!” 周镇南笑道: “奎勇,不必见外,就当是在自个家一样。咱们虽说是初次见面,但你的做的每件事儿,我这都清清楚楚,你是个好小伙儿,当年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没有你这手段,这城府,你很好!” 听见父亲夸李奎勇,周晓白抱着他胳膊,甜甜的笑了。 却听周镇南又说: “我们几个老战友,一致认为你是个天生的将军胚子,可现在阴差阳错的,你居然被安排插队了,怎么想的,要不要帮忙?” 李奎勇感激的说: “谢谢周叔叔和各位前辈的抬爱,我李奎勇确实有一颗披坚执锐,杀敌报国的心,但现在这状况,不是我不识好歹,这忙您还是不帮的好!” 周镇南赞许的看着他,问道: “此话怎讲?” 李奎勇诚恳的说: “人无信不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下乡的事儿,我是当着全国人民说的,必须要去。而且,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我正要借陕北的恶劣环境锤炼自身,这是个好机会……” 迟疑了一下,眼神恢复灼热和坚定,斩钉截铁的说: “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披上军装,但我希望这个机会,来自我自己的努力,请您成全!”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不抛弃,不放弃 周镇南抚掌笑道: “好好好,有志气!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根好苗子被毁了,我给你两年时间,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如果还不能如愿穿上军装,就不能拒绝我的安排!” 李奎勇点点头,看着周晓白原本欣喜的眼神变得黯然,心中狠狠的痛了一下。 于是嬉皮笑脸的说: “周叔叔,实话说要不是我已经把牛吹出去了,现在就恨不得让您把我给安排了呢!” 陈亦君笑着接了一句: “咦,这句可不像你。怎么不说大道理了?” 李奎勇笑道: “大道理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免得心生怨愤,影响了心境。到了自家人面前,我也就不装啦,说点贴己的话,让你们鼓励鼓励,劝慰劝慰,心疼心疼,我这心里就好受多啦!” 陈亦君又笑,抚掌道: “奎勇,就这一点,你可比老周强多了。能在亲人面前卸下伪装,袒露软弱,这很难的,老周他们就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周镇南瞪眼道: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死要面子了?” 想了想,又板着脸问道: “奎勇,你的身手、智谋、心性,都非常优秀,但军人素质不在外表,而在内心,我有道题考你一考,你敢不敢答?” 李奎勇正色道: “周叔叔,您请讲!” 周镇南鼓了下腮帮子,沉吟道: “如果你是个侦察兵,有一天呢,你跟你的战友去敌后侦查,获取了敌方的重要情报,但是你们被包围了……” 这个时候,他面容变得肃然,眼神也犀利起来了。 “突围的时候,你的战友负了伤。他恳求你向他开枪,然后带着情报突围,这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他这么问,陈亦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丈夫,不着痕迹的抿嘴一笑,静静的盯着茶杯,并没有看李奎勇。 周晓白显然并不懂其中的深意,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灼灼望着李奎勇,迫切的想知道他的选择。 李奎勇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周叔叔,就目前为止,我还没杀过人,也没有遭遇过这种必死的绝境,这个假设于我而言,稍微虚了一些,但我可以回答。” 周镇南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 “没关系,不要有顾虑。” 李奎勇肃然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侦察兵,遇到这种情况,是必须要开枪的,毕竟这情报关系到大局,没有情理可讲。但是,我的选择是——带着我的战友,一起走。或者,一起死!” 听到他这么说,陈亦君的嘴角悄悄浮了起来,她如释重负般的吁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晓白同样松了口气,紧绷的小脸也松懈下来。 欢颜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周镇南的眉毛挑了一下,眯着眼睛说: “你已经认识到肩上的职责,也清楚这份情报的重要性,还要违反侦察兵的原则,做这样的选择,为什么?” 李奎勇笑了笑,说道: “原因有二,您听我一一道来。其一,我相信自己的身手,以我这身武艺,这份悟性,如果能跻身侦察兵之列,那必然已经是兵王的水准,要是不能把受伤的战友带出来,那也白瞎了兵王二字……” 周镇南蛮横的打断他,笑骂道: “去球吧,这算什么理由?兵王不是吹牛逼,战场更不是你想当然的,这个原因不算,你可以说剩下那个了!” 周将军粗话都爆了,李奎勇却不受影响,侃侃道: “其二,在这个假设中,我的身份是个侦察兵,而不是战役指挥官,这份情报也许很重要,但对我而言它只是一份资料而已。但我的战友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流血,我李奎勇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是我战友的手足兄弟,最后才是一个侦察兵……” 说到这,他忽然激动起来,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所以,我不可能以战略级的冷血来对待这件事,我必须要救我的战友,我李奎勇的兄弟,绝不可能死在我手里,哪怕我有一口气在,哪怕是死路一条,我也绝不抛弃我的兄弟,我也决不允许我的兄弟放弃生存的希望!” 周晓白眼前闪过周长利的骑着自行车狂飙的背影,还有那个倒在血泊中声嘶力竭的怒吼的李奎勇,她的眼眶湿润了—— 这就是李奎勇啊! 这个无理由护短,护短到死的汉子…… 李奎勇给周镇南夫妇的印象始终是理智而克制的,知道他在首长家肯彻夜攻读,知道他在成名之后选择了闭门造车,知道他与李援朝结仇之后,在家隐忍了两年之久! 他怎么能够是这样一个感性的家伙? 陈亦君本来要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可自从李奎勇站起来之后,她的手就顿住了,这会儿还离桌面有两寸,但她听的入神,还以为已经放好了,就松了手…… “铛啷!” 茶杯倾覆,茶水泼了出来,陈亦君却没管,笑着说: “奎勇这番话说得好啊,虽然我不懂得战争,也不懂得情报与人命到底哪个重要,可听了你这番话,连我都恨不得去做你的战友,一起冲锋陷阵了!” 陈亦君不管,周晓白只好跑过去拿抹布回来,把茶水擦干净,又重新给母亲泡了一杯,始终在低着头偷听。 周镇南一直定定的望着李奎勇不说话,直到陈亦君说完了,他才收回锐利的眼神,口气复杂的说: “虽然以指挥官的角度,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列兵,我个人非常欣赏你这种性格。这句话说得好,我很喜欢,不抛弃,不放弃!”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 “我们几个老头子以为看得透你,可现在我觉得,你也许会有不同的未来。我愿意相信,以你的性格气质和手段城府,绝对能够在军中大展宏图,但这也有可能成为你晋升高级将领的桎梏……” 李奎勇笑道: “周叔叔,您想得太远啦,现在我还是一个即将去陕北插队的知青,距离高级将领什么的,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周镇南惋惜的说: “可惜许和尚不在,你跟他真的太像了,如果他知道有你李奎勇这么一号人,绝对一言不发就把你抓去当兵……”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友谊地久天长【求订阅,求月票】 没有任何意外,张海洋、周晓白和罗芸都通过了征兵的所有手续,不日就要带着大红花,奔赴目的部队。 钟跃民、袁军和郑桐都没有接到征兵体检通知,跟李奎勇一样,插队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出路…… 郑桐倒是无所谓,他本来也没做此打算。 郑桐的父亲郑天宇早年留学美国,沾染了喜欢胡说八道的臭毛病,运动前夜他本来已经精心准备了发言稿,打算在笫二天出个风头,谁知当天晚上多喝了二两酒,造成胃穿孔被送进医院抢救…… 等他病好了出医院时,那一天出了风头的人已经自杀的自杀,劳改的劳改了,郑天宇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偷偷把发言稿烧了,从此夹起尾巴做人。 郑桐常常想,幸亏当年他老爸被酒精烧穿了胃,不然郑桐现在也许正在北大荒某个劳改农场帮他老爸打土坯呢? 老天爷既然这么照顾他一家,那么就不该再有非份之想了,当兵梦可不是他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能做的,正经应该琢磨的,是到哪里去插队的问题…… 钟跃民和袁军却对此忿忿不平,更让他们意难平的是,不提张海洋这个混蛋,就连刘峰那个面瓜也搭着他姨夫的顺风车,通过了体检可以带着大红花,光荣的离开北京了! 一怒之下,他们压根儿没把李奎勇的劝解听进去,愣是跑去学校大闹了一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还不是得去报名插队? 好在李奎勇已经被定了向,他们仨跟着去就行,哥几个一起去也算是有个照应,这是唯一的安慰了…… 分别在即,钟跃民提议,大伙儿来一场郊游。 李奎勇拒绝了,这天寒地冻的,神经病才跑出去去郊游呢! 还不如去老莫搓一顿,上次给周长利筹钱的时候,给他包里塞了整四万,还有千把块钱留着,哥几个准备当活动经费呢,眼下既然要各奔东西了,不如一把梭哈了? 李奎勇的点子得到了两位女士的鼎力支持,她们才不想去什么水云洞探险呢,这么冷的天,躲在餐厅里烤着火,吃着牛扒还喝着酒,比出去喝西北风强多了! 1968年的北京,只有两家对外营业的西餐厅。 一家是北京展览馆餐厅,是苏联援建的,之前叫莫斯科餐厅,经营俄式西餐,后来改了名字,但人们叫惯了还叫它老莫。 另一家西餐厅是位于崇文门的新侨饭店,经营的是法式西餐,不过这种法式西餐已经完全中国化了。 年轻人喜欢尝稀罕,这两家西餐厅是当时京城的顽主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不过不太正宗的新侨饭店反而更受欢迎。 这是因为它用餐环境更加考究,墙壁上装饰性的油画也够西化,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里的女服务员都很年轻,而且都比较漂亮! 所以,尽管李奎勇和两位女士更中意能做正宗西餐的老莫,但另外一帮牲口则以把绝大多数的优势票投给了新侨饭店。 于是,少数服从多数。 李奎勇跟周晓白坐在窗前一张小桌上,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十指相扣,静静地看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 他们身后不远,钟跃民、袁军、郑桐和张海洋正在干全国男人最爱干的一件事儿—— 调戏女服务员! 可惜他们还太嫩了,这个长相标志的女服务员大概是经常遭到顽主们的骚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只是一双狡黠的眸子里,偶尔划过一丝不屑…… 刘峰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罗芸身边,他长大了嘴,时而替女服务员感到羞恼,时而又怕她忽然发怒,把这伙流氓赶出去,一双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忙得不可开交。 罗芸看出了他的局促,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刘峰,我一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刘峰把下巴往上顶了顶,也学着罗芸的模样,把手插进袖筒里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靠在椅背上看起戏来。 换了好几个女服务员,钟跃民他们终于点好了菜,然后又折腾着换餐具、换椅子、换桌布…… 把他们能想到的,一切能够麻烦服务员的点子都使了一遍,知道大堂经理忍无可忍换了个胖且丑的服务员过来,他们才消停了。 桌上摆满了食物,刘峰跑过去,把李奎勇和周晓白喊过来时,哥几个早就开始大快朵颐,根本没有等他俩的意思! 一时间,饭桌上你争我夺,狼吞虎咽,西餐硬是给他们吃出了火锅的感觉…… 正吃着,灯突然灭了,餐厅里一片黑暗。 这是常事,这两年人力资源崩溃,城市供电不足,经常停电。 便听餐厅里鼓噪起来: “怎么回事?没电啦?” “哎哟,谁能告诉我,我的嘴呢?” “完了,完了,我把面包塞鼻子里去啦……” 这里面十句有八句,是李奎勇他们这桌喊的,这些真是闲的蛋疼。 大堂经理在黑暗中喊: “同志们不要乱,是例行停电,我们饭店有备用电源,马上可以恢复供电,请耐心等一下!” 郑桐起哄地大喊: “退钱,退钱,我们不吃了!” 经理还没来得及搭腔,餐厅里忽然想起悠扬的口哨声,听着这优美的旋律,大家渐渐的安静下来。 一抹烛光亮起,原来李奎勇不知从哪找了根蜡烛,口哨声正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见大家望过来,他抿了抿嘴唇,顺着旋律唱了出来: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 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万岁举杯痛饮 友谊地久天长 …… 周晓白痴痴的望着他,跟他一起哼唱起来。 唱着唱着,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努力想控制住情绪,但没有成功,却在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了。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罗芸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钟跃民也在哼唱,但他一直仰着头,那边郑桐已经摘下眼镜,袁军则扭过头去,似乎凝视着远处的黑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为·拿刀砍蚂蚁·加更】 周晓白就要出发了。 随着离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恨不得抓紧一切时间和李奎勇呆在一起,哪怕就聊聊天,哪怕就沉默着,相互依偎着…… 离别的前一天,俩人来到老莫。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里静悄悄的,音箱里传来柴科夫斯基的《忧郁小夜曲》,两个人的心中都有种淡淡的忧伤在流淌。 各自拿着一杯红葡萄酒,默默对视着。 李奎勇举杯道: “晓白,明天你就要踏上征程,变成一个勇敢的女战士了,这杯算我为你饯行,干了这杯!” 周晓白目光迷离: “别干,喝一口,好吗?” “为什么?” “杯子里的酒没了,宴会就要结束了,可我不想让它结束。” 两人各自饮了一口。 李奎勇叹了口气说: “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周晓白固执地反驳: “有,就有不散的宴席,我的宴席永远不散。” 李奎勇坐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那一头青丝,宠溺的说: “好,好,你说不散,那就不散。” 周晓白默默的流下泪来: “奎勇,我舍不得……” 李奎勇忽道: “晓白,咱们快去买一对红蜡烛,今晚就洞房,明早咱就抱着一大胖小子去找周将军,就说周老爷子,咱这孩子也生了,要不就不参军插队了吧,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算啦……” 周晓白破涕为笑,推了他一把: “去你的,就没个正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李奎勇道: “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从今往后,我李奎勇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在召唤呢!” 周晓白气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含含糊糊的说: “李奎勇,你要是敢出去沾花惹草,我就咬死你,你信不信?” 李奎勇龇牙咧嘴的说: “不信,你只会咬得舒舒服服的,怎么会咬死我呢?” 周晓白又用了点力,李奎勇闷哼一声,她又心疼起来,松开口便见李奎勇脖子上青紫一片…… 嗔怪的说: “臭男人,你就不能服次软啊?” 李奎勇邪恶的笑道: “我服什么软啊,你真咬的挺舒服的,以后多多益善啊!” 周晓白翻了个白眼,被这混蛋这么一打岔,她满肚子离愁别绪都烟消云散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奎勇,送我回家吧!” 李奎勇点点头,又说: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部队有纪律,士兵不允许谈恋爱。你们这一批新兵很可能会分在一个单位,你又这么漂亮,明天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一举一动都饱受瞩目。我要是一露脸,那就把你给害了,新兵生涯还没开始,就一大污点……” 周晓白截住他道: “什么污点,谁敢乱嚼舌头,我让老头子收拾他!” 一直走到大院门口,俩人还没有达成一致,周晓白一定要李奎勇明天去送她,这事儿非常有仪式感,必须得十八相送。 李奎勇看着她直笑,气的周晓白又想咬他。 却听他说: “晓白,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送上火车,然后泪雨滂沱的站在月台上看着你,等到列车开动了,我再追着列车跑,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喊,晓白,你一定要等我,等着我回来娶你……” 他表情非常夸张油腻,周晓白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 她撇撇嘴,一脸嫌恶的说: “我之前是这么想的,还觉得挺浪漫呢,可你现在被这么一演,我怎么觉得那么恶心呢?” 李奎勇拍手道: “恶心就对了,说明你脑子是正常的。” 周晓白幽怨的说: “可你不来送我,我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怪难受的……” 李奎勇坏笑道: “要不,你把我的魔鬼带走算了?” 周晓白面色大红,推了他一把,就往家走: “臭流氓,你倒想得美,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李奎勇道: “想你啊,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 周晓白叹了口气,又折返回来,踮起脚尖去吻他的面颊,却被李奎勇一把搂住,张开大嘴吞了过来…… 良久,周晓白喘息着说: “奎,奎勇,我……嗯……我该走了……” 等待出发的日子是漫长而无聊的,尤其是要去插队的李奎勇等人,这心情说躺平等死都好听了,更何况参军的这些家伙还不是一批走,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然后是孜然,最后还有辣椒面…… 送走了张海洋和刘峰,又轮到袁军了。 本来今年征兵都结束了,结果袁局长恰好从号子里放了出来,他赶紧一打听,原来这批新兵是去A军的,这就好办了。 A军是袁局长的老窝,一个电话过去找军长,这事儿就成了,袁军还不用急着走,军长让他多陪陪老头子,反正新兵连集训三个月呢,晚几天报到怕什么? 大家都忙着跟亲友们道别,李奎勇就来找首长。 显然,首长夫妇已经从周将军那里得到了消息,对李奎勇的来访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甚至提都没提那茬儿。 下了盘棋,首长打电话给何主任,邀请他一起来过来聚聚,毕竟李奎勇就要去陕北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首长问道: “奎勇啊,你这就要出远门了,难道就不准备给我们几个老家伙说点儿什么,留点念想?” 李奎勇憨憨的笑了笑,答道: “我家里都拜托给柱子哥了,弟弟妹妹们有冉老师和冉老先生帮忙给指点着,现在虽然不让上学了,可是多储备点知识,人可以过得聪明些,再说国家哪能一直这么着啊?” 首长眯着眼睛问道: “这么说,你还挺乐观的嘛,说说看这情形还能怎么样?” 李奎勇笑道: “大叔,您这是考我呢?还能怎么样,我可说不准。但我记得一句老话,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那几个现在还知道收敛呢,还知道扯虎皮大旗呢,显然这事儿还得折腾一阵子,直到他们觉得大权在手,天下我有的时候,哼哼,嘿嘿……” 首长拍了下桌子,忿忿的道: “真是便宜了老周,怎么就偏偏这个糟老头子命这么好,就他生了个女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秦岭,石川村的宿命【求订阅,求月票】 天是铅灰色的,地是黄澄澄的,远沟近壑积留着斑斑驳驳的残雪。 凛冽的寒风从北边的毛乌素大沙漠吹来,卷着草叶和细细的尘土,在广袤的原野上打着旋,发出尖利的呼啸,不一会儿,人们的身上落上厚厚一层黄土面儿。 陕北的冬季,不是黄尘蔽日,就是阴霾漫天。 四野苍茫,风如刀剑,李奎勇一行十个知青被分配到石川村落户。 石川村离靖边县城有五十里地,这是毛乌素沙漠边缘的一个小县,是典型的秦晋高原地貌,黄土层被雨水切割得沟壑纵横,千山万壑犹如凝固的波涛,一道河流的分隔使两岸的地貌泾渭分明。 李奎勇他们七男三女坐上石川村派来的大车,一路顶着漫天的黄尘,直奔石川村而去。 赶车人是个姓杜的老汉,他头上扎着白羊肚手巾,身穿光板山羊皮祆,不过所谓的白羊肚手巾已经脏得看不出曾经是白色的,变成了一种深灰色。 杜老汉不大爱说话,知青们问一句他答一句,显得很拘谨。 其实,他实在是闹不清这些知青娃,咋能好好的京城不呆,跑到石川村干吗来了? 出了李奎勇仨人,另外七个知青都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而且彼此之间还不认识,所以一路上也只有他们仨在说话,其他人都默默不语。 更何况,七个男生中除了李奎勇、钟跃民和郑桐,剩下四个都看上去胆小且安分,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仨人实在是没兴趣搭理,更别说结交了。 此刻,李奎勇正眯着眼假寐。 他的头非常非常疼,这一蝴蝶翅膀把李奎勇自己从白店村扇到了石川村,可万万没想到,怎么把秦岭这个女海王也扇来了? 李奎勇闷声不语,钟跃民倒是兴味盎然。 他仔细看了看那三个女生,欣喜的发现她们还长得都还不错! 一个称得上清秀,另一个已经升级到漂亮了,尤其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体型颀长,长颈,削肩,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似乎比周晓白还要美上几分! 他挺满意,扭头对郑桐说: “上边儿对咱还不赖,没给咱分来几个猪不叼狗不啃的女生,要不然可惨透了,这儿本来就穷山恶水,咱再成天守着几个丑妞儿,出来进去老在你眼前晃悠,想不看都不成,这日子怎么过?” 大车上的男生都哄笑起来,女生则绷着脸不吭声。 钟跃民并没有发现,他这话也不是故意说给女生们听的,他生来就是这么个魂淡性格,自己爽快就好了,压根儿不在意旁人的感受。 他躺在行李包儿上继续发牢骚: “这鬼地方真他妈没劲,走了半天连棵树都没见着,哟,前边那条河是黄河吗?水怎么这么黄?” 郑桐拿出地图册看了一下: “你丫整个一个地理盲,黄河在晋陕交界处,离这儿远着呢,这条河可能是无定河。” 钟跃民猛地支起身子: “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就是唐诗里说的那条河?我艹,我说怎么不对劲?闹了半天这地方在古代就是充军发配之地……得,把哥几个发配到这儿来了,闹不好呀,就成了无定河边骨了!” 郑桐笑道: “还春闺梦里人?那是奎勇!咱俩呢,都是无人认领的遗骨。” 一直到参军送别,罗芸都没给郑桐和袁军一句明白话,俩人都不是傻子,知道这妮子心大,怕是没什么戏了,就断了那心思…… 听到他这么说,李奎勇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儿吉利话?哥们儿以后还巴望着能够统帅千军万马,犁庭扫穴,北定匈奴,南平台海呢!” 钟跃民幸灾乐祸的说: “奎勇,咱都到这地界了,你还做将军梦呢?” 李奎勇不满的说: “没有梦想,人跟咸鱼有什么分别?你们俩混蛋就是吃不到葡萄酸,怀揣梦想有什么可怕的,万一实现了呢?” 听到他这么说,三个女生齐齐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个说话的魁梧汉子面遮黄土,粗眉高鼻,端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心里害怕,又瞥过头去。 前边路上一阵铃铛响,一个青年农民牵着一头毛驴,毛驴背上坐着个青年女子,像是对回娘家的小夫妻。 知青们觉得新鲜,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小夫妻。 赶车的杜老汉突然张开缺了门牙的嘴,扯着嗓子唱起信天游来…… 这可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陕北民歌,从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嘴里唱出来,那股味道是任何歌舞团的专业歌手也模仿不了的,大家都听的呆了。 尤其钟跃民和秦岭,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老汉,似乎能从他的歌声里听出花儿来…… 石川村的打谷场上正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一块破烂的红色横幅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热烈欢迎北京知青到石川村插队落户! 衣衫褴褛的村民们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他们散乱地坐在打谷场上。 妇女们纳着鞋底,男人们吸着旱烟,他们不大关心开会的内容,只是在毫无顾忌地大声说笑,一群孩子在谷草堆中追逐着,打闹着,偶尔好奇的瞥过一眼,又迅速扭过头…… 李奎勇等十个知青也坐在地上,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石川村支书常贵正在讲话,他五十多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一双小眼晴却闪着狡黠的光芒,看看他的模样,再看看周围目光呆滞的村民,你就会生出这样的感叹: 活该你能混上个村干部! 常贵头上也同样扎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白羊肚手巾,身上披一件光板老羊皮袄,看打扮和赶车的杜老汉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的旱烟杆子足足有两尺多长。 常贵用烟杆敲了敲面前的破桌子,清了清嗓子,“噗”地将一口浓痰吐出两米开外。 这才开始讲话: “乡亲们,现在开会了,大家静一静,莫说话。今天,咱村来了十个北京知青,我代表石川村支部……咦?狗娃,我R你娘,你个驴R的咋还说话?拿领导说话当放屁是不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那头老母猪归我了【求订阅,求月票】 村民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会场上仍然是闹闹嚷嚷。 知青们听到支书骂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常贵见知青们笑,连忙解释: “娃们莫笑,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了,咱村有些愣种是属驴的,轰着不走赶着走,你得拿酸枣棵子老抽着才行。咱接着说,嗯,说啥来着?” 村民们和知青们又哄笑起来,郑桐说: “常支书,你说有个叫狗娃的是驴R的……” 笑声更响了。 一场欢迎会吵吵嚷嚷开了大半天,其实没什么主题,常贵就是想哭穷,村里四百二十七口,又添了十张嘴,他觉得不够吃。 就算够吃,他也舍不得给这些知青! 会议期间,一头觅食的老母猪大概是饿昏了头,用嘴猛拱常贵的裤裆,村民和知青们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常贵狠狠踢了老母猪一脚,老母猪嚎叫着逃走了…… 这本来是个意外,但在最后,李奎勇诚恳的说: “常支书,把那头老母猪交给我来养吧,我以前在北京的农技站干过,要是我来养,保准让它给你多生几窝猪娃儿!” 常贵没听出言外之意,但郑桐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都背过身子,辛苦的忍着,肩膀一抽一抽。 常贵不信,这群首都来的公子哥儿儿会养猪? 开什么玩笑! 他怕老母猪被李奎勇糟蹋死了,就是不答应,一直到李奎勇拍着胸脯立下了军令状—— 要是老母猪没养好,情愿让家里寄一百斤粮票过来抵罪! 常贵痛快的答应了,毕竟粮票是个好东西…… 知青们觉得李奎勇一定是疯了,钟跃民和郑桐也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奎勇并没有解释什么。 石川村的知青点设在两个已经废弃的破窑洞里,这两口窑洞以前是村里一个老光棍的家产,他死了以后这窑洞就渐渐废弃了。 这次支书常贵得到公社通知,要他解决十个知青的住处,还按国家规定发下了知青的安家费,以常贵的精明,当然不会用这笔钱给知青打新窑洞,他叫人修整了这两口破窑洞,就算是完成了上面交待的任务,钱自然是黑下来了…… 按照他的理解,这些知青娃呆不长,他们以为农民就这么好当? 于是,知青办下发的口粮,被他克扣了一半,要是没点儿扛饿的本事,就趁早卷铺盖卷! 这些知青们并不知道,到了石川村的笫一个晚上,他们情绪都不大好。 尽管在下乡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陕北是贫困地区,他们是知道的,但当他们进了村才发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首先这两口破窑洞就让他们大吃一惊,其中一口窑洞的顶部竟裂开了一道一公分宽的缝隙,破烂的门窗根本挡不住风,窑洞里的温度和露天差不多! 钟跃民抱了一把高粱秸想烧烧炕,谁知烟道向回倒烟,把大家又薰回了露天,知青们只好作罢。 十个人里面萎了七个,只有李奎勇他们仨心情还不错,因为他们早已学会了苦中作乐,心里明白发愁也是白搭,不如自己找点儿开心的事。 当然,能拿别人开心就更好了。 李奎勇拍拍手道: “各位难友,我是李奎勇,既然……” 他没有叫同学,而是直呼“难友”,这个称呼迅速得到了广泛的认同感,听到他的名字,另外七个知青直勾勾的望了过来,眼神中也有了神采,一个男生激动的说: “奎勇,真的是你?” 李奎勇无奈的点点头: “真的是我,电视上、报纸上、广播里那个李奎勇!” 见士气回暖,李奎勇又说: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咱们被撂到这个穷乡僻壤,光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必须振作起来,不仅要活出个人样儿,而且还得活得光鲜自在!要不然,那些害我们的混蛋,岂不是要把嘴巴笑歪了,你们说是不是?” 钟跃民和郑桐大声叫好,知青们都跟着附和。 李奎勇又说: “你们见了常贵那个老混蛋,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克扣了咱们一半的口粮,这事儿咱们先不计较,以后再找他算账……” 听到口粮被克扣了,知青们都义愤填膺,李奎勇朗声道: “各位难友,先不必着急上火,今后咱们可就在一个锅里抡勺子啦,大家还都不熟悉呢,不如先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女士优先,三个女生按照姿色从低到高—— 王虹,蒋碧云,秦岭。 剩下四个男生分别是: 张广志,曹刚,赵大勇,郭洁。 既然他们这么崇拜李奎勇,他倒也没客气,直接把自个儿当成了这伙人的主心骨。 开始颁发任务: “从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咱们的口粮本来就捱不到秋收,现在被克扣了一半,估计连夏天都等不到了。所以,必须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郑桐在一旁起哄道: “奎勇,你就说吧,要我们怎么干?” 李奎勇笑道: “隔壁那间窑洞漏风,显然是不能住的,今晚咱们先在这间凑活一宿,请女难友们放心,谁敢图谋不轨,我李奎勇打断他的腿!” 钟跃民坏笑着说: “奎勇,我就怕你监守自盗!” 李奎勇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我有周晓白,天下红颜于我,不过脂粉骷髅尔。这种觉悟,你一个小光棍儿是难以领悟的……” 不等他反驳,李奎勇又继续安排任务: “明天一早,留两个人给我打下手,把隔壁的窑洞拾掇好。其他的人,都跟着钟跃民出去要饭!” 蒋碧云吃了一惊,失声叫道: “要饭?” 钟跃民一听就喜上眉捎: “这感情好,听我爸说,这一带农民有个传统,青黄不接时就成群的外出要饭,我早就想尝尝要饭的滋味,要是在北京,咱到哪儿去找这机会?” 李奎勇道: “蒋碧云,你不用害羞。这饭要回来,不是咱们自己吃,而是给牲口们储备的。我初步打算,养一圈猪,再养一圈鸡,但这饲料是个问题,就看你们的成果了。你们要的多,咱就多养点儿!” 听他这么说,蒋碧云才松了口气: “奎勇,你这想法不错。可咱们在哪里养呢?” 李奎勇笑了笑: “等修好窑洞,我就盖个猪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是魔鬼,别跟我斗【求订阅,求月票】 六个男生去要饭了。 三个女生谁都没去,毕竟这才刚下乡,她们仨又长得漂亮,自视甚高,哪拉的下脸去要饭? 就说要给李奎勇打下手,修缮窑洞。 然而,事实上是她们在一旁看着,李奎勇一个人在干活。 她们倒是想打下手,可这些活并不是她们能插得了手的,李奎勇先用麦草秸塞住窑洞顶上的大缝,然后又和了稀泥灌了进去。 这道缝从里面看只有一公分宽,但外面足足有两寸,怪不得昨晚寒风一个劲儿的往里灌呢! 做完了泥瓦匠,李奎勇又变成了木匠。 从怀里掏出李顺发给他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去外面找了些粗大的树枝,刀光闪烁中,一摞整整齐齐的薄木片就成型了。 李奎勇连钉子都没用,废料贡献了好多木楔子,他把两个窑洞的门窗都补得严严实实,想了想又跑出去改造了火炕的烟道,两大捆高粱秸烧进去,窑洞里慢慢热了起来…… 三个女生坐在炕上,俏脸红扑扑的,蒋碧云问道: “奎勇,你怎么啥都会啊?” 李奎勇正在擦拭匕首,闻言淡淡的说: “因为,我会养猪。” 这算什么回答? 她们当然不知道,这些技术全部来自—— 母猪的产后护理精通! 蒋碧云皱了皱眉头,她觉得李奎勇似乎在刻意跟她们保持距离,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她们太没用? 她还没说出口,却听秦岭悠悠的道: “李奎勇,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们三个有种淡淡的敌意?” 李奎勇把匕首揣进怀里,一抬头,露出八颗牙: “并没有敌意,我只是不想跟他们六个一样套近乎罢了,我有女朋友了,等我回了城就结婚。所以,我得跟你们保持距离,这是对你们的尊重,也是对我女朋友的责任……” 蒋碧云笑道: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专情的好男人呢?” 秦岭却不信,轻笑道: “也许,这才是个开始呢?” 李奎勇没搭理她们,这个潇洒的女海王还是交给钟跃民去收拾得了! 他可没这心情,也没那肚量。 摇摇头,走出窑洞。 蒋碧云唤道: “李奎勇,你去哪儿?” “你们窝着吧,我去把咱们剩下那一半口粮要回来……”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常贵家的窑洞外,李奎勇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里面正传来呼噜呼噜的喝粥声。 他高喊一声: “常支书……” 趁常贵还来不及回答,李奎勇已经推门闯了进去。 常贵一家正围着炕桌吃饭,炕桌上的瓦盆里堆着不少玉米面贴饼子,常贵和家人每人手捧个大海碗,里面盛着野菜糊糊。 李奎勇动作太快,使常贵猝不及防,来不及把食物藏起来,他有些惊慌,应付着说: “奎勇,吃了么?” 李奎勇板着脸: “没呢。” 常贵言不由衷地说: “一起吃么?” 李奎勇还是板着脸,木木的说: “唉,谢谢支书了。” 脱鞋上炕,拿起贴饼子就吃。 常贵婆姨盛了一碗野菜糊糊递过来,李奎勇摆摆手: “我喜欢吃干的,不喝稀的。” 常贵心疼地眨着小眼睛,盯着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盆里的玉米面贴饼子转眼就被吃光了! 李奎勇揉了揉肚子说: “常支书,你对我们知青太好了,我们怎么才能报答你呢?” 常贵心里在滴血,可嘴上却没说什么,小声嘀咕着: “莫事,莫事。” 李奎勇问道: “支书啊,你几个娃?” 常贵叹道: “六个,养不活啊。” 李奎勇关切地问: “你要是不在了,婆姨和娃有人管么?” 常贵紧张起来,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李奎勇问: “咋回事?” 李奎勇淡淡的道: “你收拾一下东西,有被子么?带上被子,对了,把你那件光板皮袄也带上,那里面冷,多带点儿衣服没坏处。” 常贵紧张地说: “奎勇,你在说啥啊。” 李奎勇道: “支书,这年头正严打呢,贪污腐败这种案子,往轻了判都得蹲个十年八年的大牢。尤其是贪污知青的安家费,侵吞知青口粮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大概得枪毙吧?” 常贵吃了一惊。 这才过了一夜,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脸上的肉跳了跳,慌乱的摆着手,一个劲儿的否认: “奎,奎勇,没有的事儿,你别,别听他们瞎说……” 李奎勇打断他道: “支书,你还没进过局子吧?像你这种干了坏事儿,还死不认账的,我可见的太多啦。你现在倒是嘴硬,进了局子,人家二话不说,小绳儿一捆,蹭的一下,给你吊房梁上了……这还是最轻的,老虎凳你听说么?八块砖一垫,你那腿就跟面条儿似的弯过来,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常贵黑黢黢的脸变得灰败,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了。 但他还存了一丝侥幸,认为李奎勇并不敢把自己怎么着! 这可是石川村! “奎勇,你不用吓唬我,咱村的事,我说了算。” 常贵在石川村已当了十几年支书,早已习惯于这种只手遮天的思维方式,出了石川村他屁事不顶,可就在石川村这一亩三分地里—— 他说话就是圣旨! 李奎勇轻笑一声: “支书,你知道我是谁吗?” 常贵歪了歪头: “奎勇,你就是奎勇呗……” 李奎勇摇摇头,怜悯的看着他: “常支书,我建议你去县上问问,找官大点儿的问,比如你们县长,你就跟他说,听说过李奎勇吗?就是那个被领袖钦点为全国标兵,上过电视,报过报纸,广播里成天……” 常贵不傻,他是石川村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 但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是个傻子,比狗娃那个驴R的闷怂还要傻,那样他就能像鸵鸟一样,装得什么都不知道…… 两年前,靖边县曾经随着全国的风向,掀起过一场学习李奎勇的风潮,那时候常贵也跟着吆喝了好些日子。 两年过去了,他就忘了。 当时知青办的名单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李奎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愣是啥都没想起来! 但现在李奎勇一提什么“全国标兵”什么“报纸、广播”,常贵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怎么请了个祖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怎么有这么黑心的民宿?【求订阅,求月票】 见常贵呆住,李奎勇皮笑肉不笑的说: “支书啊,忘了跟你说,来之前我又上了次电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李奎勇在石川村插队呢!今儿一早我就派人去县里了,但我估摸着,这事儿恐怕得捅到省里去。现在趁派出所的人还没来,你有什么后事要交待?你得快点儿说,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可以替你照顾一下家里……” 听到这话,常贵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他结结巴巴地哀求道: “奎勇啊,我……我是扣了你们的口粮,是……是扣得狠了些,可咱村不是穷嘛,乡亲们饿怕啦……” 李奎勇不为所动: “我看不是乡亲们饿怕了,而是你这一家欲壑难填。常贵,国家都解放几十年了,怎么还有你这种恶霸地主?按你这罪过,不枪毙也是无期徒刑,别说啦,你快准备准备吧,下辈子可得好好活人……” 常贵抹了一把泪,恳求道: “大侄子,叔儿错啦,可……我还有六个娃没拉扯大呢,我可不敢死啊,你就饶了我吧?” 李奎勇哼了一声: “得了吧,这会儿又成我叔儿了,天下有这种黑心的叔儿么?” 常贵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侄子,饶了叔儿这条狗命么。” 李奎勇笑了笑,说道: “常支书,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个人来了么?我是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儿进城去的知青们并不会告发你,但不代表明儿不去,这一切还要看你的表现……” 常贵象抓到了救命稻草: “大侄子、大侄子,叔儿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以后再也不敢啦,今天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李奎勇冷冷的说: “行,那咱就走着瞧。话跟你说明白了,我李奎勇还不怕你来阴的,哥们儿最喜欢跟坏人斗了,这一路从北京打到陕北,手正痒痒呢,你要不要试试?” 常贵躬着腰,哀声道: “奎勇,叔儿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这就把安家费和剩下的口粮都给你,你高抬贵手,放叔儿一马行不行?” 李奎勇又问: “常支书,要是以后我还需要点什么,咋办?” 常贵满口答应: “全给,全给!” 李奎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常支书啊,以后可要好好做人哩……” 夕阳西下,钟跃民他们六个要饭的男生回来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李奎勇让蒋碧云她们给这六个牲口贴了足够多的饼子,肚子不饿,再加上哥几个都知道这要来的东西是要喂猪的。 所以这饭要的,压根儿没什么心理压力! 他们只当是出去冬游了,倒也没闹事,在县城的街上又是表演节目,又是口花花良家妇女,出尽了洋相,也穷开了心。 而且,收获不错! 负责分拣的女生们发现,其实大多数东西都能吃: 面包、馒头、窝头、饼子…… 看来县城里的淳朴百姓对这群寒冬腊月来要饭的知青,还是比较慷慨的,这比给普通乞丐的东西好多了! 她们细心的把东西储藏起来,准备给这些“功臣”做点儿好的,但被李奎勇劝阻了。 他神秘的说: “不忙,你们熬点儿粥就行,待会儿自有好吃的送上门来……” 晚饭时分,好吃的果然来了。 常贵和村里的会计张金锁带着几个壮汉来了。 他们扛着知青们被克扣的另一半口粮,陪着笑脸给放进窑洞里。 知青们都冷着脸一言不发,昨晚得知口粮被常贵私下截留时,他们都气炸了,要不是李奎勇拦着,他们就准备夜袭了,哪还能让这老混蛋蹦跶到现在? 常贵拎着一大包肉,还有两瓶酒。 在李奎勇眼前晃悠了好一阵子,但见他满脸的阴沉,愣是没敢开口。 李奎勇生气是有原因的—— 放下口粮之后,会计张金锁把十个知青的安家费悄悄塞进他怀里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足足2300元! 算上通货膨胀,在21世纪这可是十几万的巨款了,这时候还没有百元人民币,李奎勇怀里整整揣了230张十元人民币,气的他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国家,真的没亏待知青啊! 不仅每人有230元的安家费,每月还有5元生活费,要是再算上给他们发放的口粮,要活下去真的不难…… 可这前提是: 这些钱不会被截留! 常贵这个王八蛋,之前李奎勇还挺心疼他的,毕竟有六个孩子要养活,而且面朝黄土背朝天,真的不容易。 谁知道,这驴R的,居然敢贪污2300元? 这么一笔巨款,居然只换了两间走风漏气的无主破窑洞,就算放在五十年以后,也没有这么黑心的民宿吧? 跟这笔钱一比,截留的那一半口粮还真不算什么! 过了半晌,李奎勇眯着眼睛说: “常贵,算你狠!” 见他开了口,常贵立即堆起了谄媚的褶子: “奎勇,叔儿真的错了。这些酒肉算是赔罪的,以后你们要是有啥需要,尽管开口,叔儿绝不能说半个不字!” 李奎勇冷冷的看着他: “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五十只母鸡,十只公鸡。” 常贵的脸垮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说: “奎勇,这量是不是大了些?这么一来,叔儿也不好张罗啊,全村的鸡都要被你们吃了……” 李奎勇哼了一声: “谁说要吃鸡了?我要替你们养半个月,完了全须全尾的给你送回去,昨儿我就说了,我以前是农技中心的,养鸡、养猪什么的,我比你们在行!” 常贵松了口气,立即答应下来: “行行行,这事儿好办。三天后,叔儿一定把鸡送过来!” 说罢,放下酒肉,就准备开溜。 李奎勇也没留人,在他身后阴恻恻的笑道: “常支书,今儿你算是销了赃了。不过,你放心,我李奎勇想要弄一个人,其实是不需要证据的,想必两年前的事儿你也听说了,我再给你提个醒,别给我整什么花花肠子!” 常贵转过身,一脸的惶恐。 李奎勇走上前去,摁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这个人,非常记仇。常支书,你要是想安安稳稳活到我李奎勇返城的那一天,就别惹我。将来你会明白,能顺顺当当熬到那一天,已经是你的幸运了,懂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无所不能的李奎勇【过万加更】 周晓白和罗芸入伍时,袁军还准备和李奎勇他们一起去陕北混呢,没想到他很快就作为“后门兵”入伍了,而且同在一个军,不过他们彼此都不知道罢了。 三人相遇时,已经是新兵连结束后的两个月的事儿了。 周晓白和罗芸被分到医院,周晓白在内科当卫生员,罗芸被分到药剂室,而袁军被分配到坦克团当装填手。 在北京时,谁也没有谈论过家庭情况,其实他们三个人的父亲都和这个军有着很深的渊源: 周晓白的父亲周镇南在抗战时期指挥过的一支部队在解放战争时并入这个军,成了这个军的一个主力师,因此,这支部队的军、师、团干部中有不少周镇南的老部下。 罗芸的父亲和这个军的邵副政委是老战友,两人在解放战争后期曾在一个团做搭挡,罗芸的父亲是团长,现在的邵副政委是当年的团政委,这可是生死交情。 袁军的父亲袁北光简直就是这个军的老伙计,他从三八年入伍就在这支部队,二十多年根本没挪地方,现任军长李震云曾当过袁北光的排长。 好家伙,这三人可是不得了,从军部到各师团几乎到处是他们的叔叔伯伯,简直跟回老家差不多! 入伍一个月,周晓白终于收到李奎勇的来信,她兴奋的直哆嗦,抓住信封就一通猛跑,一直跑到休养区的花园里。 她坐在长椅上手忙脚乱地撕开信封,以致于把信纸都撕破了,这信非常厚,看得见的诚意: 晓白吾爱: 我、跃民和郑桐已在陕北安下家来。 一行十人,除了另外四个闷瓜,还有三个漂亮妹儿,其中一个叫秦岭的尤其漂亮,楚楚动人,令人心折…… 周晓白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拧了起来,她吸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好像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却也不特别接近谁,她带来很多书,没事就坐在后崖上看书,天生一副好嗓子…… 看到这,周晓白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奎勇,你这个混蛋……” 她想把信扔了,等了一个月,这个王八蛋的居然一点都没说想她的话,尽在那边拍婆子了! 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翻了页: 我看这妞不错,跟跃民挺配的,另外我还在撮合蒋碧云(姿色排第二的那个妞)和郑桐,就给他们创造机会,安排这四个人一起去要饭…… 可惜啊,俩妞都拒了,这俩真是面瓜! 周晓白捂着嘴笑了起来,李奎勇真是太损了,哪有一块儿要饭能谈上对象的呢? 可笑着笑着,她的俏脸又皱了起来…… 这里的农民生活很苦,基本上是靠天吃饭,没有灌溉渠道,甚至没有象样的平地,就更别提梯田了,春天把谷种撒在黄土坡上,剩下的就是等老天爷赏饭吃。 要是二十天内没有下雨,种子就会旱死,这一年就会颗粒无收,即使最好的丰收年景,粮食也只够吃八九个月的,每年青黄不接时,全村人就集体外出讨饭,这已经成了石川村的传统。 不过,我们知青目前的粮食还够吃。 毕竟我是无所不能的李奎勇,怎么能不未雨绸缪呢? 来这儿第二天,我就安排跃民他们出去要饭了! 郑桐这小子现在成天琢磨蒙人的招儿,一会儿说要练练吞铁球,一会儿又想弄点儿汽油练嘴里喷火,反正是想把当年天桥练把式的歪招儿全拿到陕北来唬弄老乡,但都没有付诸实践。 我曾提议跃民他们表演硬气功,弄几块糟一点儿的砖头码在头上练开砖,但被他俩坚决拒绝了。 所以,石川村丐帮分舵一直到现在还没想出什么更富创造力的主意来,就是唱点儿样板戏什么的,不过城里人觉悟还挺高,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另外,我们已经修缮了窑洞,改造了厕所,还在窑洞里隔了一间浴室,男女轮流使用,这已经成了其他六个男人最期待去的地方…… 这段时间,我们盖了两座养殖暖棚,一座用来养鸡,另一座用来养猪,很快就会有肉吃了! 我这还有两千多安家费,生活是不愁的,你不要给我寄钱,把自己养的漂漂亮亮就行,千万别被秦岭比下去了,你可是王的女人! 祝:一切安好! 李奎勇 1969.2.14 没有任何感情流露,就像在她身边,娓娓讲了一段故事,但周晓白已经很知足了,她看得如痴如醉,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潸然泪下。 陕北农村得贫困程度使她感到震惊,这已经超出了她得想象,她无法忖度要是自己处在那种环境会怎么样? 但李奎勇丝毫没有表露出人在苦难中忍受煎熬的那种颓废和无助,相反他还很自恰! 她仿佛能看到李奎勇带着九个知青在苦中作乐的情景,很想知道他们的居住环境,吃的什么,有没有菜,干活儿累不累,可这些信上一个字都没提…… 周晓白突然发现,她越来越喜欢甚至是有点崇拜李奎勇了,这个家伙总是自信满满,说浪漫吧,又有几分无赖,好像就没有什么事儿能难得住他! 看到日期,周晓白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柔情,她把信仔细装进贴身衬杉的口袋里,心里在想,一定要抽时间给他写一封长信,但愿他别把自己给忘了…… 此时,石川村的知青点,新建的养鸡暖棚。 三女六男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奎勇做一件大事,他手里拿着一个量杯,还有一个注射器,正在用开水消毒。 这些设备,都是从常发那顺来的。 常发是常贵的本家侄子,曾在县里办的医疗培训班学习过两个月,回村就成了赤脚医生。 郑桐问道: “奎勇,你靠不靠谱啊,鸡还能人工授J呢?” 李奎勇摆弄着量杯,鄙视的说: “要不然呢,多读点儿书,能把你的大脑的累坏怎么着,你以为所有鸡蛋都能孵出来小鸡啊?” 秦岭眨了眨大眼睛,笑道: “难道不是所有鸡蛋都能孵出小鸡吗?” 李奎勇笑了笑: “正常情况下,母鸡生的蛋都是未受J的,这些蛋孵一段时间,就坏了。只有受J后的鸡蛋,才能孵出小鸡来,你们这些文盲!”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来自女海王的青睐【求订阅,求月票】 “跃民,帮忙抓只公鸡来!” 钟跃民早就跃跃欲试了,闻言立即蹿过去,从鸡笼里提溜过来一直毛色鲜丽的大公鸡。 李奎勇用剪刀去除了一部分尾羽,又拿消了毒的棉布清理了肛门附近的污渍,扭头对郑桐说: “哥们儿,现在就看你的了,顺着鸡脖子往下捋,一定得把它撸舒服了……” 钟跃民笑得直抽抽: “这事儿郑桐拿手,这小子天天操练呢,一准儿把这大公鸡撸得欲仙欲死,精尽鸡亡……” 郑桐脸都红了,怒道: “钟跃民,我艹你大爷,你踏马才天天操练呢!” 李奎勇拿起了量杯,催促道: “郑桐,别打岔,快点儿上手。咱们养鸡场飞黄腾达,就在此一举了!” 郑桐气呼呼的走过来,硬邦邦的捋了两下。 公鸡一阵吃痛,挣扎着叫唤起来。 李奎勇怒道: “你个驴R的,你要拔毛啊?” 在这日子久了,李奎勇的口头禅率先从京味儿“艹你大爷”,变成了油泼辣子味儿的“驴R的”…… 秦岭款款走过来,轻声道: “还是我来吧,你们这些男人总是毛手毛脚的。” 郑桐立即闪到一旁,他对这事儿有天然的抵触,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非常不得劲儿。 秦岭一搭手,公鸡果然有了强烈的条件反射。 李奎勇眼疾手快,迅速将量杯罩过去,“嗤”的一声,一股液体滋进杯底。 秦岭吓了一跳,“呀”的一声,往后一跃,正撞在李奎勇身上,差点儿把量杯撞翻。 好在李奎勇手稳,好歹没浪费这些精华。 在她背上托了一下,帮她站稳后,立即缩回手。 钟跃民一脸坏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郑桐却早已看穿了他邪恶的嘴脸,缩进男人堆里,跟几个面瓜低声耳语道: “钟跃民这混蛋,一定巴不得自己是那只鸡呢!” 他声音虽然不大,可这是在室内,大家都听到了,秦岭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李奎勇叱道: “郑桐,你踏马再敢乱嚼舌根子,老子今天就把你劁了,你信不信?” 郑桐连连摆手,告饶道: “哥几个,我错了,我真错了……” 但被他这么一说,秦岭说什么也不肯再撸了,蒋碧云和王虹狠狠地瞪了郑桐一眼,拉着秦岭鱼贯走出养殖暖棚,居然罢工了! 钟跃民气道: “郑桐,你踏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女生们走了,郑桐胆子也大了,他猥琐的笑着: “钟跃民,你少踏马装了,你敢说刚才秦岭在的时候,你不是那么想的?” 钟跃民瞪眼道: “哥们儿才没你那么龌龊!” 那公鸡看上去有些萎靡,好在这里还有九只公鸡,可惜没了秦岭的纤纤玉手,六个糙汉子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晌午,才把它们挨个撸了—— 三遍! 李奎勇又用注射器给三十只母鸡挨个打了一针,整个过程没有女生围观,牲口们肆无忌惮的发出了银荡的哄笑,似乎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窑洞里,听着杠铃般的笑声传来,三个女生红着脸,心里好奇,却越发不敢出去看了。 秦岭的眼中闪着奇妙的光彩,喃喃的说: “奎勇真是个奇男子呵……” 蒋碧云拍了她一下: “秦岭,别发花痴了,李奎勇有女朋友了,那天我还看见他在写信呢!” 秦岭满不在乎的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喜欢他,又不是要嫁给他!” 王虹担忧的说: “秦岭,你疯啦?” 秦岭暧昧的看着她俩,笑道: “怎么,你们俩也有这心思?别担心,我只是对他有点儿感兴趣而已,你俩谁要是喜欢李奎勇,就勇敢的去追求,别扯上我……” 王虹的脸红了,丧丧的说: “喜欢有什么用呢,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蒋碧云道: “他谁也没看啊,跟个和尚似的。不像钟跃民他们那群流氓,恨不得用眼神儿把秦岭的衣服扒了呢……” 秦岭脸也害羞了,嗔道: “蒋碧云,你现在也成流氓了?” 眼珠子一转,笑道: “我看呐,咱们仨里面,还是你比较有希望,你看两千多块钱呢,他一点儿都没犹豫,呐,碧云,这钱归你管着!那口气,就跟对媳妇儿说似的……” 蒋碧云闹了个大红脸,捂着脸说: “哎呦,你可别臊我了!” 三人闹了一会儿,蒋碧云叹了口气,悠悠的道: “说归说,我看咱们都没戏。我听郑桐说,奎勇的女朋友叫周晓白,是个军医,人长得漂亮,又会疼人,而且她爸爸还是个中将呢!” 王虹彻底死心了,哀鸣道: “我说呢,他看我们仨,就跟空气似的……” 秦岭却目光灼灼: “这才有意思呢!” 母鸡的人工授J 工作持续了一周,每隔一天,十只公鸡就会遭受一番惨无鸡道道榨汁活动。 它们眼见着消瘦下去,毛色也失去了光泽,看上去萎靡不振。 李奎勇每天晚上都点着蜡烛,把白天收来的鸡蛋放在烛光中仔细查看,却总是混浊一片。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枚鸡蛋中央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暗点! 他激动地一跃而起,欢呼道: “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牲口们都跳了起来,围到他身边,闹哄哄的,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门外传来蒋碧云的声音: “是我,蒋碧云。” 钟跃民吼了一声: “有事明天再说,我们都没穿衣服,可别招我们犯错误啊……” 蒋碧云也不示弱,她大声骂道: “钟跃民,你混蛋!” 郑桐已经披上衣服,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开了门,便见秦岭俏生生的站在前面,兴奋的问道: “是不是小鸡孵出来了?”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大小姐,小鸡要破壳,起码得让老母鸡孵个十来二十天呢,你当我跟这变魔术呢?” 秦岭笑吟吟的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鸡蛋,又放在蜡烛前面,反复照着。 糯糯的说: “是呢,你就是个会变魔术的人!” 李奎勇不想搭理她,正要抽身离去,蒋碧云和王虹却一左一右堵了过来: “奎勇,说说呗,这鸡蛋怎么了?” 李奎勇无奈的解释: “你们看,在烛光的照耀下,普通鸡蛋是浑浊一片,但这颗鸡蛋中心,有一小块阴影,那就是胚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哥只能帮你们到这【求订阅,求月票】 听了李奎勇的培训课,三个女人拿着鸡蛋心满意足的走了。 钟跃民抱着脑袋,痛苦的说: “奎勇,你身上是不是抹了药了,分明哥们儿才是更加英俊潇洒的那个人才对啊?可你看看这些个妞,这一天天的,看你的眼神都跟磁铁似……” 郑桐也附和道: “这就是典型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小子都有周晓白了,就别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了。这几个歪瓜裂枣,能不能高抬贵手,给哥几个匀匀?” 却听蒋碧云在窗外骂道: “郑桐,你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谁歪瓜裂枣呢?”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奎勇无奈的扬声道: “蒋碧云,你们快回去睡吧,我这要讲鬼故事了,不太适合女生听,别再把你们吓着了……” 窗外并没有人回应,李奎勇真讲上鬼故事了: “前不久,回南京探亲女大学生赵萍萍,搭乘一辆由北京开往南京的列车,对面是一名年轻英俊的军官,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南京站,军官请赵萍萍到火车站附近的饭馆里坐一坐……” 郑桐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吐槽: “这是个拍婆子的故事,哪里有鬼?” 钟跃民道: “别打岔,好戏一般都在后面。” 李奎勇继续讲: “吃饭的时候,军官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拿出一封信,托付赵萍萍帮忙送到他在南京的家里,因为他自己有紧急任务要先赶回部队,所以先不能回家了,赵萍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钟跃民笑骂道: “艹,这是个傻妞!” 李奎勇轻笑一声,语气变得阴沉起来: “第二天,赵萍萍去军官的家里送信,接待她的是一位老妇人,老妇人把信取出来读了一遍,然后热情给她倒了杯茶。赵萍萍喝了几口茶,又和老妇人闲谈几句,突然感觉眼前金星乱转,四肢发软,顿时一头晕倒在地……” 窗外“啊”的一声,显然女生们还没走。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浇醒了赵萍萍,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绑在一条腥臭不堪的剥人橙上,墙壁上挂满了血淋淋的人皮,老妇人站在她对面,阴恻恻的笑了笑,把那封信展开,却见信上只有一句话——送来第一百张美女皮,敬请查收!赵萍萍正要说话,忽然头顶一痛,一蓬热血中,感觉脸掉了下来……” 尖叫声混杂着混乱的脚步声,三个妞魂飞魄散的跑了,李奎勇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就这点儿胆子,还跟我斗呢? 郑桐颤声道: “奎勇,这故事太踏马吓人了,我这会儿眼睛一闭,就感觉赵萍萍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怼在我眼前,正往下掉呢……” 黑暗中,李奎勇忽然从背后把手摁在郑桐头顶,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喊,一个绷子跳到地上去了! 众人乐的直打滚,郑桐委屈的说: “奎勇,你再这么吓唬我,我就搬到隔壁去了……” 李奎勇道: “慢走,不送!” 威胁不见效,郑桐又期期艾艾的爬上炕,他哪儿有那艳福,能睡到女生的窑洞里面去? 就算有,那也得是李奎勇有! 真是太过分了,凭什么那三个妞就那么信任他? 李奎勇轻轻拍了拍手: “行啦,现在听墙根儿的被吓跑了,我说点儿正事。” 等大家都凑过来了,他才压低嗓子说: “哥们儿给你们透漏点儿情报,以便你们拍婆子,别一天天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说出去都丢人!” 钟跃民笑道: “得了吧你,说要紧的!” 李奎勇道: “先说秦岭,她出身不太好,爷爷是匪军的大官儿,妈妈是民族歌舞团的演员,唱民歌的。这个妞非常不好拍,因为她是一反传统的女人,她憎恶相夫教子这种枯燥的生活,相反却比较中意那种在路上,永远都不停歇的感觉……” “这妞有病吧?” 郑桐忿忿的说,听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内心这么违反传统,他就没来由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李奎勇笑了笑: “所以,这妞你们几个都降不住,她喜欢新鲜刺激,就像钟跃民拍婆子一样,换着目标撩汉子,而且不会为此跟他结婚生子,就是这么自由,就是这么潇洒!” 说着,拍了拍钟跃民道: “跃民,我觉得你跟秦岭倒是挺合适的。你俩本质上是一类人,都是如此放荡不羁爱自由,不过就现阶段而言,她比你看得透,也比你更理智,你可能玩不过她……” 这话钟跃民不爱听了,什么叫“玩不过她”,谁还不是从什刹海冰场拍婆子专业毕业的,看不起谁呢? “奎勇,咱走着瞧,一个月时间,我把这妞拿下了!” 李奎勇伸出大拇哥: “跃民,哥们儿敬你是条汉子!” 话锋一转,又说: “这第二位,咱再说说蒋碧云,这孩子命忒歹了。父亲是大学教生物学的教授,母亲是和父亲同系的讲师,受家里熏陶,她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运动刚起的时候,她还跟着老兵出去混,结果一回家,才发现父母亲已经被逼的服毒自尽,连封遗书都没留下……” 郑桐叹息道: “物伤其类啊,这完全跟我一个路子!” 李奎勇道: “郑桐,这妞也不好拍。因为家里这件事儿,她对高干子弟有了成见,觉得你们是八旗子弟、衙内,喜欢吹嘘父母的地位,目中无人,不学无术,虚荣浅薄,缺乏教养……” 郑桐倒吸一口凉气: “都恨成这样了,那这难度还真不亚于秦岭!” 李奎勇淡淡一笑,继续说: “最后一位,王虹。她的情况跟蒋碧云差不多,但她稍微幸运一些,父母都还健在。这姑娘没什么脾气,性格温柔,胆子也小,还有眼力见儿,如果你们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倒是建议拍她。” 说到这,他忽然暴躁起来: “我在这巴巴的给哥几个拉红线,可你们也不能做出格的事儿,最好能管好裤裆里的那一坨。没有把握把人娶回家,就别动人身子,尤其是王虹,你们谁敢把她睡了,老子活劁了他……”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他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求订阅,求月票】 顿了一会儿,钟跃民叹道: “奎勇,你怎么像个特务,什么都知道?” 李奎勇浑不在意的说: “这有什么,哥们儿先知先觉!” 郑桐懒洋洋的躺下来,翘着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百无聊赖的说: “据我观察,这几个妞瞅谁都不顺眼,也就跟奎勇近乎点儿,哥几个,她们是不是还琢磨奎勇呢?” 钟跃民略感意外: “郑桐,是不是你工作不到位?” 郑桐委屈的说: “拉倒吧,来这第二天我就跟她们说啦,咱们奎勇已经订了婚,就要做将军府的乘龙快婿了,可她们不在乎啊,还一天天都往上粘……” 李奎勇笑道: “踏马的,你们下手倒是够快!” 郑桐推心置腹地说: “哥们儿,我没你那么好高骛远,你的心思不在这儿,早晚得飞了,我家情况不一样,我爹恐怕起不来了,我得老老实实在这儿务农,咱村知青不是狼多肉少么?我得早下手,踏踏实实地从眼前做起,动手晚了连汤都喝不上啦。” 李奎勇大笑道: “你瞄上谁了?” 郑桐坐起来,认真的说: “不瞒你说,哥们儿有自知之明,秦岭那妞归跃民啦,蒋碧云是我的首选目标,可现在形势很严峻,她的注意力在你身上。我算明白了,只要你小子在这儿,我就没戏,实话告诉你,哥们儿现在谋杀你的心都有!” 李奎勇笑道: “别别别,等哥们儿把养殖场做起来,就找机会去城里放电影了,为这点儿事不值当,千万别这样……” 大伙儿都坏笑起来。 隔壁窑洞里,三个女生默默的看着彼此。 过了一会儿,秦岭打破沉默,望着小脸红扑扑都王虹,笑嘻嘻的说: “王虹,你还说奎勇看都不看你一眼呢,我看他最上心的就是你了,刚刚在窗外听到那句——尤其是王虹,你们谁敢把她睡了,老子活劁了他……听得我心都酥了……” 王虹正红着眼睛发呆呢,听秦岭这么说,便幽幽叹了口气。 摸着滚烫的面颊,痴痴的说: “可我配不上他呀,别说周晓白了,跟你们俩比,我也跟个丫鬟似的,我觉得他就是可怜我……” 蒋碧云咬着下唇,皱眉道: “王虹,你可真残忍,这话你要不挑破了,我还有一丝丝幻想,他哪只是可怜你,他把我也可怜了……” 说着便钻进了被窝,还把头蒙了起来,痛苦的打了个滚,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为什么不能早点儿遇上他呢?” 秦岭笑道: “现在也不迟啊,他又没结婚,不过是有个女朋友罢了,这穷乡僻壤的,这么寂寞的日子,嘿嘿……” 蒋碧云拉下被子,警惕的看着她: “秦岭,你真要挖墙脚啊?奎勇看得太准了,你还真是个女流氓!” 秦岭斜眼嗔道: “去去去,你才是女流氓,我这叫放荡不羁爱自由!奎勇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已经按捺不住了……” 王虹还在那自怨自艾,忽然问道: “你们说,奎勇咋知道的?” 蒋碧云道: “知道什么?” 王虹盯着蜡烛的小火苗,下巴搁在膝盖上,闷闷的说: “自从到这儿以来,奎勇跟咱们几个话都不肯多说两句,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家事,又怎么猜出来咱们的心思?我和碧云还好说,说秦岭那番话真是透彻极了,就像是他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蒋碧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奎勇是全国标兵,他想知道什么,知青办还不得全力配合着?不过,他说的那番话,还真是惊世骇俗,秦岭你真是那样的?” 秦岭笑嘻嘻的说: “我当然是这样的人了,有些人啊,就算是初见面,也跟前世约好的一样,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懂了。要不然,我怎么说他是知音呢?” 蒋碧云以手扶额,叹息道: “完了,完了。我看李奎勇这次是弄巧成拙了,他倒是想祸水东引呢,可压根儿引不动你这妮子,那钟跃民你是完全瞧不上吧?” 秦岭点点头: “要是李奎勇不在,钟跃民倒也不错,可跟奎勇一比,他就像个绣花枕头……” 听她说到这,王虹忽然“噗”的一声吹灭了蜡烛。 钻到被窝里,忧郁的嘟囔道: “无论怎样,李奎勇都是我得不到的男人喽……”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等六人照例去要饭。 李奎勇在两个暖棚里忙活,打扫卫生,补充饲料和清水,又观察了一阵老母猪的发情状况。 据常贵说,这头老母猪已经很久没发情了。 原因是有一次这头老母猪生崽,正赶上赤脚医生常发刚刚上岗,就真事儿似的背着药箱赶去了。 当时母猪已经生完了猪崽正在休息,常发愣说怕母猪感染,硬是用碘酒对付母猪的屁股,之后还意犹未尽,临走又用红汞药水把母猪的屁股染得红艳艳的,母猪没命地嚎叫起来,村民们都以为是在杀猪…… 从那以后,这母猪就不会发情了! 好在李奎勇对此非常精通,经过半个月的调养,这头老母猪逐渐恢复了正常,如今已经有发情的端倪了。 李奎勇琢磨着,是不是该给它找个对象了? 出了养殖棚,进窑洞洗刷一番,又换了套干净衣裳出来,养殖归养殖,还是得把自个儿捯饬清爽了,要不那股子味儿李奎勇自己也受不了…… 正要去打水呢,扁担和水桶却不见了。 李奎勇去隔壁看了一眼,见蒋碧云和王虹正在做窝头呢,唯独秦岭不在,问了一句: “秦岭呢?” 蒋碧云笑道: “不是去找你了么,你们没碰上?” 李奎勇一愣,叫了声“不好”,撒腿就往村口的井台跑! 这地方属于干旱区,自古以来就缺水,外人一看井台上的辘轳就明白了,那提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井水的水位随着季节的变化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距地面将近一百米,水位高时也有四五十米深。 所以,打水不仅是个力气活,还是个危险工种。 别说女生了,就郑桐那身板儿,第一次打水时都差点儿被轱辘把打进井里! 这会儿,秦岭和扁担水桶同时失踪—— 可别掉井里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心里住着一个世界【求订阅,求月票】 像秦岭这种美人儿应该生活在城市里,过着宝马香车的富贵日子,可她却没这个命,来到了陕北农村,也没赶上好时代。 不过,她倒是没那么忧伤。 毕竟在石川村,她们三个女生过得还不错。 慑于李奎勇的银威,支书常贵压根儿不敢支使知青们做事,他已经跑了趟县里,被知青办上了堂课,而且得到一个让他非常不安的消息: 据说省里要来人,目的地就在石川村,到时候会来一大圈官媒,他们想知道全国标兵是不是在这儿混吃等死? 到时候,李奎勇会怎么说? 常贵吞了他们的安家费,又克扣了一半的口粮,害得他们刚来第二天就去县城里要饭了…… 完蛋了! 常贵开始讨好知青们,毫无下限的宠着,他们爱要饭要饭,爱养鸡养鸡,就算在那晒太阳,公分也照记。 这么一来,三个女知青平日里除了做饭、洗衣服就没事儿干了,秦岭还得闲能斜倚窗前,烹一碗茶,捧着书一看大半天。 打水这种粗活,她啥时候干过? 甭提她了,就是其他六个男人,也没干过这事儿! 李奎勇不出去要饭,每天就是伺候两个养殖暖棚,所以他很自觉的把这危险工种给承包了,这是因为除了钟跃民,其他人挑水都不是很安全的鸭子…… 而钟跃民呢,他又是个滑头。 相比于挑水这种力气活,他更喜欢跟着杜老汉出去放羊。 那样又悠闲,又能听民歌,多惬意? 于是李奎勇从常贵那儿讹了六口大缸,每天一早他就来来回回挑水,给缸里灌得满满当当,洗澡水都够够的…… 秦岭挑着桶来到井台上,她向井口里看了看,里面黑糊糊的深不见底,扔进一块小石头,半天才听见石头进水的声响。 吐了下小香舌,真的好深呀! 为今天的打水,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个办法。 她拿出一卷行李绳系在腰上,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井台旁的一棵老槐树上,这是为防止她万一被辘轳把打进井里的保险措施。 秦岭把水桶吊进井里,晃动井绳让水桶灌满了水,就倚在井沿上发呆,直到远远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才做了一口深呼吸,奋力得摇着轱辘把…… 尽管她为这次打水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当一桶水被摇到一半儿时,她的力气已经用尽,她拚命抓住摇把不敢松手,惊慌的喊起来: “谁来帮帮我,救命啊……”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抓住摇把,秦岭象虚脱了一样,软软的歪了过来,落进李奎勇怀里。 李奎勇单手抓着摇把,另一只手抓住秦岭腰间的行李绳,微一用力,把她拎到一旁,只几下就把水桶摇上来提到井沿上。 秦岭气鼓鼓的看着李奎勇,这个不解风情的坏家伙,居然把自己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当成面袋子一样提溜过来了? 李奎勇瞥了她一眼: “发什么神经,谁让你过来打水了?” 秦岭委屈的说: “人家见你在暖棚里忙着,心疼你嘛,就想着来打桶水回去,谁知道还是太没用了啊……” 李奎勇淡淡的道: “秦岭,你的用处不在这儿。你是一个漂亮的橘子,可是被移植到了贫瘠的淮南,这不能怪你!” 看着她绑在腰上的行李绳,不由笑道: “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秦岭害羞的垂下眼皮: “我怕掉进井里……” 李奎勇抻了抻行李绳道: “这绳子留得太长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你掉进井口里,就会整个身子吊在半空中,这么细的绳子勒在腰上再加上你的自重,有一个小时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岭红着脸没说话,她觉得这次行动怕是又要减分了。 李奎勇再没理他,又打了桶水出来,扁担一横挑起水就走,秦岭在后面顿足道: “李奎勇,我还绑在这儿呢!” 李奎勇头也没回: “那你解开啊?” 秦岭委屈坏了,带着哭腔喊道: “李奎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李奎勇放下水桶,默默的走回来,帮她解开大槐树那头,一路盘过来,塞到她手里,说道: “秦岭,我不讨厌你。相反,我非常欣赏你的生活态度,你是个好女孩儿,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肆意妄为,现在我对你越冷淡,就表示越尊重你!” 秦岭扯住他的袖子道: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看到了你,李奎勇。我妈妈对我说过,生活中过程永远比结果重要。” 李奎勇摇摇头: “但我在乎,我的每个过程,所有结果,都得对得起我自己,也要对得起周晓白。普通人才在过程和结果中做选择,而我李奎勇注定不凡,我两个都要!” 秦岭有些慌了,她总是在心境上高人一筹,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让她可以超然物外,带着一丝怜悯,一丝冷漠来看待世人。 可在李奎勇这儿,却不管用了! 她问了个蠢问题: “奎勇,在这穷乡僻壤,难道你不寂寞?” 李奎勇笑了: “只有内心荒芜的人,才觉得寂寞,我这儿住着一个世界,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寂寞?” 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秦岭泫然若泣: “奎勇,我看不懂你。可是我很寂寞,我跟这里格格不入,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发霉了……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有了更精彩的内容,我会为你祝福,然后说声再见,绝不会打扰你,好吗?” 李奎勇正色道: “傻丫头,成年人的世界里,哪里的如果?你会有灿烂的未来,也会遇见优秀的男人,但不是我。” 见她还想说什么,伸出手指点在她唇上说: “你不要乱了阵脚,这种日子不会太长的。等咱们养殖场办起来,我会去一趟知青办,想办法让他们推荐你进文工团。那儿,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 秦岭伸出小香舌,在李奎勇指尖舔了一下,后者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浑身一颤,闪电般的缩回了手。 秦岭笑靥如花: “奎勇,你真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扶贫,百年里的夙愿【过六加更】 李奎勇对这个妖精是没辙了。 他默默地抽回衣袖,转身挑起扁担,拔腿就走。 秦岭咯咯咯的笑着,解开腰上的行李绳,迈开小碎步,“哒哒哒”的追了上来,喘着气说: “奎勇,你慢点儿!” 李奎勇反而加快了脚步,行走如飞,好像他肩上扛的根本不是两桶水,而是两片羽毛…… 等秦岭追到窑洞,李奎勇已经去倒水了。 她无可奈何的叉着腰叹了口气,摇摇头推开门,钻进窑洞。 蒋碧云八卦的看了一眼,笑道: “怎么,铩羽而归了?” 秦岭垂头丧气的走过去,扑倒在炕上,埋着头说: “那可不,人家根本不接招啊……” 那边的王虹似乎松了口气,脸上偷偷浮起一丝笑容,卖力的揉着面。 却听蒋碧云说道: “就是不听劝,非要去碰钉子。有一次我问郑桐,这奎勇为什么总是跟我们几个女知青爱答不理的,你们猜他怎么说?” 秦岭踢掉鞋,像条鱼一样游上炕,懒洋洋的问: “怎么说?” 蒋碧云道: “郑桐说,在来这儿插队之前,李奎勇告诫他们——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秦岭和王虹愣了一下,顿时也发出了鹅叫…… 中午刚过,钟跃民他们就回来了。 要饭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你老是逮住一个地方薅羊毛是不行的。 薅着,薅着,就秃了。 钟跃民他们第一次去县城,那是新鲜事儿,城里人见一群衣着还算光鲜的北京知青在那哭穷,还真起了恻隐之心。 甚至有个妞儿,见钟跃民长得一表人渣,又能唱两句不跑调的曲儿,愣是把自个儿啃了一半的面包递了过来…… 可他们去的次数多了,城里人就审美疲劳了,虽然他们不断丰富节目,推陈出新,可收获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像今天,居然挑着两桶泔水就回来了! 得,只能给老母猪加餐了。 李奎勇没有吃午饭,他掐着饭点儿,跑了趟常支书家。 在常贵一家痛心疾首的目光中,啃掉了他们饭桌上绝大多数的窝头之后,才开始说正事儿: “常支书啊,咱们村有没有种猪?” 常贵摇摇头: “没有了。以前是有的,可这老母猪总也不发情,那种猪就让公社给分配到其他村去了,你问这……” 说到这,他忽然激动起来: “老母猪发情了?” 李奎勇揶揄道: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有一腿呢……支书啊,这事儿还得你想办法,借一头过来,怎么样?” 常贵一句“驴R的”生生噎在喉咙里,噎得他缩着身子“咳咳咳”老半天,才缓过来。 有气无力的说: “我派人跑一趟,过两天让杜老汉陪你去拉猪。” 李奎勇站起来,摸着肚子说: “支书,我吃饱了,这就回去啦。你们慢慢用,别客气……” 常贵脸都紫了。 一直忍着等他走远了,这才捶炕骂道: “驴R的,馍都被他糟蹋光了,还让老子慢用?” 过了两天,杜老汉带着孙儿憨娃赶着大车来接李奎勇,憨娃约七八岁,穿得衣衫褴缕,头发被剃成锅盖形,小脸黑黑红红,果然很憨的样子。 杜老汉的儿子栓栓前两年病重,躺着等死,他媳妇儿见情况不妙,就跟着胖木匠跑了。 她前脚走,栓栓后脚就咽了气,留下祖孙俩人相依为命。 杜老汉是个民歌高手,他的两颗门牙早掉了,因此唱歌也有些漏风,可他唱得很动情,很投入,歌声很能感染人。 这就是典型的苦中作乐了,李奎勇拉过憨娃问道: “憨娃,你一天跟着爷爷放羊为了啥?” 憨娃连想都不想脱口说: “攒钱。” “攒钱为啥?” “长大娶媳妇。” 李奎勇笑道: “嘿,你小子才多大?就惦记娶媳妇了?我还没娶呢,憨娃,娶媳妇为了啥?” “生娃。” “生完娃呢?” “再攒钱,给娃娶媳妇。” “娃娶了媳妇再生娃,再攒钱,再生娃,对不对?” 憨娃点点头。 李奎勇长叹一声: “那踏马活个什么劲儿?攒钱,生娃,再攒钱给娃娶媳妇,再生娃,一世一世生生不已,杜爷爷,咱农民这辈子图个啥?” 杜老汉奇怪地看着他,仿佛李奎勇问出一句废话,他反问道: “有地种,有饱饭吃,有娃续香火,咱还要个啥?” 这话没毛病! 李奎勇被噎住了,顿了顿又问道: “杜爷爷,您眼下最盼着啥?” 杜老汉茫然地看着他,李奎勇又解释道: “我是说,如果您能选择的话,您最想要啥?” 杜老汉肯定地说: “吃白面馍。” “就这些?” “那还要啥?” 李奎勇默默无语。 杜老汉从怀里掏出干粮: “憨娃,吃饭。” 李奎勇探过脑袋仔细看了看,见杜老汉捧着几个黑乎乎的野菜团子,祖孙俩在那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野菜团子。 憨娃眨眼之间就吃完了野菜团子,他眼巴巴地望着爷爷: “爷爷,我没吃饱。” 杜老汉无奈地拍拍憨姓的脑袋说: “憨娃,爷爷也没吃饱,可咱就这些了。” 李奎勇连忙拿出自己带的窝头说: “憨娃,你吃。” 杜老汉拚命用手挡着: “可不敢,你这全是好粮食,金贵哩。” 李奎勇蛮横的把他的手扒拉开,把窝头塞进憨娃怀里,恶狠狠的说: “让你吃,你就吃!” 憨娃害怕的看着他,拿起窝头嗅了嗅,大口吃起来。 李奎勇眼圈有点发热,他别过脸去,看着满眼的黄沙和远处的沟沟壑壑,心里酸酸的,陕北的农民,真的苦啊…… 杜老汉塞了满满一烟锅烟叶递给过来。 “娃想家了?” 李奎勇默默的接过来。 杜老汉道: “唱个酸曲就好哩,庄户人心里苦,全靠唱酸曲哩!” 李奎勇狠狠的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填充了整个胸腹,又从鼻孔里冒出来,他低声道: “杜爷爷,再唱一个吧。” 杜老汉的一曲信天游吼得高吭入云,唱得婉转悲凉…… 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帮助石川村的村民吃上饱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没别的,我就是能掐会算【求订阅,求月票】 男人们围在猪圈里,发出一阵阵银笑。 李奎勇在洗澡,养猪这事儿,不管你多爱干净,身上总是会带着一股味儿,洗都洗不掉…… 好在蒋碧云和王虹够勤快,他这衣服一脱下来,很快就不见了,再看着的时候,已经洗干净叠的整整齐齐了。 玛德,幸亏老子不是海王! 要不然,打着“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旗号,那条巨蟒还不得把她们都祸害了…… 李奎勇拾掇整齐,朝着养殖暖棚喊了一嗓子: “钟跃民,跟我跑一趟县城!” 钟跃民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情不愿,问道: “奎勇,好不容易这两天不要饭了,你就放哥们儿一马,好歹让咱歇口气行不行?” 李奎勇道: “今儿不要饭,陪我见个人去。” 钟跃民摇摇头: “不去,哥们儿看得正精彩呢……” 李奎勇气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那种猪起码得半个小时才消停呢,你得守到什么时候去?有那功夫,你去拍秦岭得了!” 钟跃民懒洋洋的说: “算了吧,我现在对她没兴趣了。” 李奎勇一撇嘴: “你什么时候学好了?跟真的似的。” 钟跃民道: “这些天我说得嗓子冒烟儿,这妞儿整个是油盐不进,我踏马烦啦,懒得搭理她了!” 李奎勇用一种很内行的口吻对钟跃民传授经验: “你丫太急功近利,是不是一见了人家就两眼发直,放着绿光?这样可不行,秦岭的母亲是专业唱信天游的,她从小就好这口,这是个切入口。你多跟杜老汉学学,酸曲儿一唱,不怕拍不到婆子……” 钟跃民百无聊赖的说: “拉倒吧,那妞儿看你的眼神才发绿光呢!我还是别费这劲儿了,老老实实做个良民,养养猪得了!” 李奎勇很无奈,两个海王愣是没擦出火花来,赖我了? “算了,我带你进城有正事。没准儿过些日子你就能去参军了,不祸害这姑娘也好,就算是积德了……” 钟跃民瞪大了眼睛: “奎勇,你说真的?” 李奎勇神秘一笑: “那你去不去?” “去去去,当然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县知青安置办公室马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显得很精干,看见李奎勇顿时笑了起来: “哟,奎勇来啦?还真是巧了,我正捉摸着去一趟石川村呢,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李奎勇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把钟跃民让到前面,笑道: “马主任,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马主任眯起眼睛凝视着钟跃民,钟跃民也微笑着和他对视,过了一会儿,马主任问道: “小伙子,你是不是姓钟?” 钟跃民笑道: “马主任,您还能掐会算呢?没错,我叫钟跃民!” 马主任望着钟跃民,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糕点推到俩人面前,又起身倒了两杯水: “慢点儿吃,不够还有。” 钟跃民愣住了,满脸狐疑的望着马主任,见他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脸上迅速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说: “奎勇,你面子可够大的……” 李奎勇拿起一块糕点,慢慢的咀嚼着,转身出门,撂下一句: “这不是我的面子,是你的!” 钟跃民却没有吃糕点,嬉皮笑脸的说: “马主任,您还是有事儿说事儿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让人这么抬举过,照这事儿再多来几次,我非得心脏病不可!” 马主任笑道: “小子,你别和我贫嘴,要是惹烦了我,我就揍你,因为我有权利揍你,你知道我是谁?” 钟跃民油嘴滑舌地说: “您是我马叔叔呀?” 马主任点点头: “小子,你算说对了,你叫我叔叔一点儿也没吃亏,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我问你,你老家是湖南的吧?” “没错。” “长沙?” “对。” “你爸爸叫钟山岳?” “您认识我爸?” “何止认识?那时还没你呢,辽沈战役时,我是你爸的警卫员,孩子,你和你爸长得太象了,我刚才一听你姓钟,马上就明白了。” 钟跃民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您是马贵平叔叔?我听我爸说起过您,您救过他的命。” 马主任慈爱地抱住钟跃民,钟跃民突然有了种见到亲人的感觉,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陕北会遇见父亲的老警卫员,马贵平这个人,他从小就听父亲讲过不止一次。 当年在辽西平原的一场激战中,马贵平替师长钟山岳用身子挡住两发机枪子弹而负了重伤,钟跃民这才有机会出生。 建国以后,钟山岳怕耽误了马贵平的前途,把他送进集训队,集训结束后,马贵平当了连长,后来随部队去了朝鲜。 五三年,马贵平从朝鲜回国学习,他还专程探望了老首长钟山岳,那时钟跃民还不到一岁,正在保姆的怀里大哭大闹…… 但是,再往后,他就和钟山岳失去了联系。 钟跃民记得父亲对这个老部下很有感情,曾多次提到他,说这个马贵平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孩子,你爸还好吗?” “还没出来呢,都关了一年多了。” “别担心,我相信我的老首长,他早晚会复出的。” “马叔叔,您怎么到陕北来了?” “五三年年底我在朝鲜负了伤,伤好了就转业到这里。对了,奎勇是怎么知道我跟你的关系的?” “嗨,他就是神通广大,知道的可多了!” 马主任慈爱地捶了钟跃民一拳: “胡说八道,你爸像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副团长了,你小子现在还上房揭瓦呢,坏小子……去把奎勇叫进来吧,他一准儿有事!” 李奎勇一进门,便听马主任问道: “奎勇,你怎么知道我和跃民之间有渊源的?” 他笑了笑,随意的说: “我能掐会算呐……马主任,您今天忙不忙?跟我们俩去石川村看看,我这儿有个大计划,得您拍板才行……” 他不说,马主任也没辙。 看了一眼钟跃民,见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无可奈何的说: “行,我跟你们跑一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他们,还会回来的【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和钟跃民是坐着马主任的车回来的。 这是一辆破旧的苏制“嘎斯69”型吉普车,但在这时候,还是个稀罕物。 车子直接开到知青点的窑洞前,还给知青们带来不少食品。 石川村不是要冲,并没有太多机会来汽车。 村民们一见到坐小车的干部,就觉得来了大官儿,这在村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村民们口口相传,这消息马上传遍了全村。 等惊慌失措的常贵赶到知青点时,马主任正在参观养殖暖棚呢! 这些天已经攒了五十多颗受过J的鸡蛋,李奎勇匀出来三只老母鸡被安置在女生那边的窑洞炕上,每只鸡霸占了一个簸箩,安安静静在那孵蛋。 李奎勇给马主任介绍: “马主任,这是只是一个尝试,目前还看不到效果。鸡的消化不彻底,鸡粪晒干以后,可以掺进猪食里面,缓解饲料压力。这样鸡场和猪场可以互相促进,另外猪粪可以用来改良土壤,种植饲草料,这些个暖棚的规模越大,将来效益越好……” 马主任点点头,又问道: “可是石川村人都吃不上饭呢,哪有饲料养殖?” 李奎勇笑道: “这不是请您来想办法了么?我捉摸着,咱们这些地方,种粮食真的是死路一条,不如改种饲料。将来把肉成规模的运出去,再把富裕县的粮食换进来,这将是个良性循环。但光咱们村这么做,也没法循环,您要是能跟县上活动活动,给安排一下。照这法子走,一年之内,别的不说,我有把握带着石川村吃饱穿暖……” 马主任眼睛一亮,兴奋的说: “奎勇,这事儿要做成了,那真是功德无量……不过,我没那么大权力,这事儿我得回县里汇报一下,甚至得跑一趟市上……” 拍了拍着李奎勇的肩膀说: “奎勇,马叔叔给你打个包票,这事儿就算我跑到省里,也一定要做下来!咱们这儿太苦啦,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常贵不敢往近处凑,听马主任说什么“市上、省里”,这下可把他吓得够呛,以为之前那事儿犯了呢…… 等马主任一走,立即割了肉,买了酒,跑来打探消息。 李奎勇继续吓唬他,说他贪污的事儿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居然被知青办知道了,但他已经替可怜的常老贵说了情,马主任答应压一压再说。 常贵亲眼所见小车都进了村,还看到马主任跟钟跃民有说有笑的,哪儿还敢怀疑李奎勇的话的真实性? 于是真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他对李奎勇千恩万谢,隔三差五请他和钟跃民到家里吃饭,他很势力,看见马主任跟钟跃民亲热,就把他也叫来了。 郑桐他们看在眼里,简直嫉妒死了。 然而,马主任却一去不复返。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民们也断了粮,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想起来: 知青们霸占着他们的老母猪也就罢了,还霸下了六十只鸡! 脑子可以忍,肚子不能忍! 常贵也压不住了,村民们拥堵在知青的窑洞前,吵吵嚷嚷要他们把鸡交出来,否则就拆了两座暖棚…… 这时候,老母猪已经受孕了。 五十只老母鸡也已经孵化出了八百多只小鸡,李奎勇正准备给十只公鸡补充点儿营养,进行第二轮人工授J呢,可形势不允许了。 没有办法,群情激愤,不可违逆。 李奎勇交出了六十只鸡,经过他两个多月的精心饲养,这些鸡都毛色鲜丽,肥美健硕,村民们都流出了口水…… 为了保住正在哺乳的老母猪,李奎勇还把剩下的一千多颗鸡蛋也送了出去。 这事儿遭到了郑桐他们的强烈反对。 养鸡不用饲料的? 都没跟这些刁民算饲料钱呢,把鸡蛋送出去干什么? 李奎勇蛮横的镇压了他们的不同意见,看着那些欣喜若狂的村民,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们,会回来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为了不让猪崽和小鸡断粮,李奎勇把两千安家费都搭上了,还亲自带着知青们去山里挖野菜,去县城讨饭,讨不到就去别的县城…… 反正,养殖的事儿最大! 这一天,李奎勇正忙活着,见杜老汉的孙子憨娃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犹豫是否进来。 他喊了一声: “憨娃,你在干什么?” 憨娃小声说: “奎勇哥……” 李奎勇把他拉过来,笑骂道: “憨娃,你个小兔崽子,咋把辈份都搞乱啦,叫叔儿,听见没有?” 憨娃说: “我爷爷说咱俩是平辈儿,要不你为啥也叫他爷爷?” 李奎勇笑了,这娃哪里憨了? “憨娃,你有事?” 憨娃点点头,神秘兮兮拉着李奎勇出了院子,来到一个僻静处,才压低嗓子说: “奎勇哥,我给你送吃的来啦!” 他从怀里掏出个黑糊糊的东西递过来,李奎勇仔细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烧熟了的老鼠! 憨娃兴高彩烈地说: “我挖了一个田鼠洞,逮住两只田鼠,我把它烧熟了,可好吃了,这只是给你留的。” 李奎勇在一瞬间仿佛被雷电所击中,他僵在那里,眼圈儿也红了,他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 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心太重了,他牢记着自己吃过李奎勇的窝头,竟用这种方法来报答他! 李奎勇不愿伤害这孩子,他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脑袋说: “好兄弟,有啥好事都想着哥,这肉真香……” 憨娃兴高采烈的跑了。 李奎勇叫住他,忍着心酸,诚恳的说: “憨娃,哥一定带你吃上饱饭!” 憨娃远远地应道: “奎勇哥,我信你!” 李奎勇心里堵得慌,剩下的老鼠肉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他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包了起来,挂着窗台上。 恰好蒋碧云路过,疑惑的问: “奎勇,那是什么?” 李奎勇道: “烤熟的老鼠肉。” 蒋碧云顿时一阵恶心,强忍着问道: “你把这东西放在窗台上干什么,恶不恶心?” 李奎勇叹了口气: “碧云,这是憨娃烤的,他一共烤了两只,一只自己吃了,另一只献宝似的拿来给我,你说说,我能觉得恶心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憨娃,哥给你讲个故事【求订阅,求月票】 蒋碧云说不出话来了,她也觉得怪难受的。 李奎勇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说: “我一定要把这养殖暖棚做成了,带着石川村的村民吃上饱饭,让憨娃顿顿能吃到白面馍,再也不吃这东西了!” 蒋碧云走过来,轻声道: “奎勇,别压力太大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可这事儿光咱们是做不成的,县里又一直没个消息……” 李奎勇没理她,魔障似的喃喃道: “一定能做成的,一定能……” 忽然,他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蹦了起来! 蒋碧云吓了一跳,却见他已经风一样的蹿了出去,远远地喊了一句: “我去趟县城……” 他忽然记起来一件事。 好像在原来的世界里,憨娃给钟跃民吃了烤老鼠没多久,急性阑尾炎就发作了! 偏偏这一天村里的大车去县里拉肥去了,驻村的赤脚医生常贵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给老母猪都能治得不发情了,那会治急性阑尾炎这种病? 就只能跑着去医院了,但石川村距离县城五十公里,距离公社医院三十公里! 大半夜的,钟跃民和郑桐背着憨娃一路疯跑,拼死拼活赶到公社医院,可还是没跑过死神,七岁的憨娃就这么没了…… 精通《母猪的产后护理》之后,李奎勇对人体解剖学也有了一定基础,从理论上讲,他倒是能划开肚皮,找到那一截化脓的盲肠。 可他没有麻醉药,等他在那巴拉半天,憨娃可能早就疼死了! 更何况他没有无菌手术室,最重要的是—— 没有抗生素! 他要是敢动刀子,就算是铁打的憨娃,能像成年关云长一样铁血,能不打麻药扛得住手术,他那稚嫩的身子,也绝对扛不住手术之后的感染…… 一路朝杜老汉家的窑洞跑去,憨娃正蹲在门口挖泥巴,李奎勇一把抱起他就跑,杜老汉在后面喊道: “奎勇,你干啥?” 李奎勇远远的回了一句: “我带憨娃去县里吃好的去,我有个亲戚在那!” 杜老汉追在后面,漏风的嘴里又说了些什么,李奎勇没听清楚,他已经跑远了,憨娃缩在他怀里,吓得不敢说话。 跑了二里地,李奎勇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憨娃怯怯的缩着脖子,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憨娃,你咋了?” 憨娃惴惴不安的说: “奎勇哥,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李奎勇瞪眼道: “胡说什么,哥要带你去县城里吃酸汤水饺,你想不想吃?” 憨娃松了口气,羞涩的说: “想吃,可俺没钱。” 李奎勇笑道: “哥有钱哩!” 说罢,蹲下身子,让憨娃趴在他背上。 这样比较省力,李奎勇双手托着憨娃的屁股,笑着说: “憨娃,抱紧哥的脖子。” 憨娃把手环过来,小脸贴在李奎勇耳朵上。 李奎勇又说: “憨娃,你骑过马没?” 憨娃道: “我骑过驴!” 李奎勇不想说话了,他往上托了托憨娃的屁股,腰一躬风驰电掣般的跑了起来,一阵阵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憨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春末夏初,一直没怎么下雨,黄土地上一层厚厚的浮土,脚踩在上面“噗噗噗”的冒土泡,俩人身后像妖魔过境一样,腾起一路风尘…… 李奎勇的汗珠子“噗楞楞”直往下落,憨娃心疼的说: “奎勇哥,你跑慢些,我不饿……” 李奎勇喘着粗气说: “咱得跟太阳赛跑,要不一会儿天黑了,狼该出来了,哇哦一口,咬掉奎勇哥半个屁股蛋子,那可咋办?” 憨娃缩了缩身子,害怕的说: “奎勇哥,狼咬不咬憨娃的屁股蛋子?” 李奎勇笑道: “憨娃,你屁股上没肉,狼可看不上。你摸摸奎勇哥的臂膀,那可是好肉,狼最馋这个了!” 憨娃捏了捏李奎勇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紧绷的小身子松懈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担忧的说: “奎勇哥,能不能让狼也别咬你,那可疼了!” 李奎勇把怀里的匕首拔出来,递给憨娃,笑嘻嘻的说: “不怕,哥有刀子呢,狼要是敢咬过来,奎勇哥就手一刀子把它划拉了,咱今晚就吃个烤狼肉……” 憨娃咽了口唾沫: “哥,狼肉好吃不?” 李奎勇笑道: “好吃哩,比烤老鼠肉还好吃……” 太阳终究不可救药的落了下去,四下里一片漆黑,李奎勇把匕首要回来,揣进怀里,打开手电筒塞给憨娃,借着微弱的黄光,奋力的奔跑着…… 他一直留心着大路两侧的村庄,估摸着行程已经过了大半,再跑个把小时,就能看见县城里的灯光了! 又跑了一阵子,手电筒“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耳边传来憨娃痛苦的呻吟: “奎勇哥,我肚子疼,疼死了……” 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顾不上捡手电筒,李奎勇蹲下来把憨娃抱在怀里,他“咯咯”的咬着牙齿,浑身都在颤抖,小拳头死死的攥着衣袖,拼命的忍着不喊出来。 李奎勇贴着他的小脸安慰道: “憨娃,一定是下午的老鼠肉没烤熟,那坏老鼠在你肚子里闹呢,哥这就送你去医院,把它捉出来!” 憨娃吭了一声,头上的冷汗擦在李奎勇脸上。 李奎勇抱紧他,捡起手电筒,拼命的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对憨娃说: “憨娃,哥给你讲个故事,讲个孙悟空,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打滚儿的故事好不好?” 憨娃哽咽着说: “奎勇哥,憨娃肚子疼,憨娃不想听……” 李奎勇眼圈红了,他温言道: “憨娃,你仔细听哥讲,这故事有神奇的力量,你听着听着肚子的坏老鼠就吓得不敢动了,你肚子就不会疼啦!” 憨娃咬着牙说: “哥,憨娃听哩,你快讲……” 李奎勇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缓的口气说道: “从前啊,有一只叫孙悟空的猴子,他会七十二变,一会儿变成个苍蝇,一会儿变成个毛毛虫,一会儿变成个扑棱蛾子……” 憨娃再没说话,李奎勇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小牙齿“咯吱咯吱”摩擦的声音,他的腿已经酸痛无比,吊着一口仙气,没命的往前赶……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耽误了孩子,老子插了你!【求订阅,求月票】 远远地看到一片灯光。 孙悟空钻铁扇公主的肚子的故事早讲完了。 憨娃渐渐变的迷糊起来,湿漉漉的小脑袋搭在李奎勇的肩上,随着他奔跑的起伏,软趴趴的身子无力地晃动着。 李奎勇心都攥起来了,他低声唤道: “憨娃,憨娃,快别睡了,你觉得咋样?再忍会儿,哥就给你送到医院啦!” 憨娃的声音断断续续: “奎勇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又找着两个老鼠洞……在咱村的后沟里,等我病好了……就去挖……要是抓住老鼠……我还给你烧肉吃……” 李奎勇听得心酸不已,他忍着眼泪说: “憨娃,等你病好了,我和你一起去,上次你烧的肉真好吃……” 憨娃似乎在梦呓: “奎勇哥,你吃过酸汤饺子么?” 李奎勇道: “没吃过,哥这不是就带你来县城吃了吗?你睁开眼看看,那边就是县城的灯光,咱一会儿就到啦!” 憨娃还在迷糊中,他自顾自的说: “我也没吃过,我爷爷吃过,他说可好吃了,比烧肉还好吃……” 进了县城,远远的看见县医院的红十字。 李奎勇又低头呼唤: “憨娃,憨娃,酸汤水饺做好啦,你快起来吃,要不然哥呼噜噜一口就吃光啦!” 憨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哥,你吃吧,憨娃尝一口就行……” 李奎勇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哽咽着说: “憨娃,哥买了十大碗呢,哥吃不完,你也吃不完,咱给爷爷带两碗回去,好不好?” 憨娃迷迷糊糊的说: “奎勇哥,我不吃啦,你的故事管用哩,我肚子不疼了,就是困,我要睡觉了……” 李奎勇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他咬着牙疯了一样往前冲,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他烦躁的大骂起来: “我艹踏马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看个病还得连夜走几十里,这不是耽误事儿么?我艹……” 好不容易赶到县医院,李奎勇踉踉跄跄往急诊室冲去。 忽然斜刺里冲进来一群人,把疲惫不堪的李奎勇撞到一旁,连句话都没有,吵吵嚷嚷钻进了急诊室。 李奎勇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攥紧了拳头,忍着火气,抱着憨娃跟了进去。 那伙人都穿着军装,男男女女都还长得挺好看,可动作却不怎么好看。 值班医生还在值班室里睡觉,他们不由分说就“咚咚咚”的砸起门来,医生披着衣服出来,没好气地呵斥道: “有这样砸门的吗?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这倒是看病啊,还是抄家?” 李奎勇抱着憨娃挤进去,哀求道: “大夫,您快给看看吧,这孩子急性阑尾炎,就要穿孔了,快别耽误了,赶紧给安排手术吧……” 大夫瞪眼道: “谁说的,谁诊断的,你倒是会安排?” 那伙儿男女也嬉笑着再一旁起哄: “哟,这谁啊,是院长吗?” “这么大本事,还来医院干嘛,自己个不就把手术做了吗?” “谁说不是呢,真把自个当成个人物了……” 李奎勇挤开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噌”的一下拔出匕首,“咔嚓”一声戳到桌子上,暴躁的喝道: “哪儿这么多废话?这孩子急性阑尾炎,已经确诊了。来这就是动手术来的,立即通知主刀医生,安排手术!你踏马多耽误一秒,孩子救不了,老子非插了你不可!” 医生一听口音,就知道碰见北京的插队知青了。 他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在北京那也是一言不合拔刀子的主儿,更别说这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了,马上转身给院长打电话。 医生求生欲还算及格,他没说来了个没钱有刀子的,只是说有个急性阑尾炎病人,就要穿孔了,必须马上手术。 见大夫如此配合,那伙男女不乐意了。 “哎,我说大夫,这瞧病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分明是我们先来的,您怎么先给他安排上了?” 医生沉着脸没说话,没瞧见桌子上那把匕首么? 你们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待会儿真要耽误了,死的可是老子! 一伙人见医生不搭理他们,又对李奎勇冷嘲热讽,他们人多而且身份摆在那儿,并不怕这个小流氓。 “小子,你挺横啊,这可是医院……” 李奎勇不难烦的喝道: “闭上你们的臭嘴,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踏马找死!” 一个高个子男兵生气了,他一步跨过来,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扇了过来。 李奎勇一矮身,飞起一脚。 “嘭”的一声,高个子做了滚地葫芦,趴在低声呻吟。 李奎勇被他们彻底抖火了,他把憨娃放到病床上,冲将过去一阵拳打脚踢,不过十来秒,地上已经没有站着的男兵了。 几个女兵瑟瑟发抖,惊恐的叫道: “你,你不要乱来……我,我们是文工团的……” 李奎勇斜睨一眼: “老子管你是哪个动物园的,老子不打女人,都踏马到墙角蹲着去,谁踏马吵吵,老子扒了她的衣服游街!” 女兵们像鹌鹑一样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扶起趴在地上的男兵,一伙人抖抖索索挤在墙角,谁都不敢吭声了。 李奎勇满意的转过身,见医生正在翻开憨娃的眼睑,原来趁着他干架的功夫,医生还是很负责的给憨娃检查了一番。 见他消停下来,医生点点头道: “小伙子,你说的没错,照这状况,八成是急性坏疽性阑尾炎,你送得够及时,确实需要立即手术!” 这是,以德报怨啊! 李奎勇呆了一呆,立即哈着腰认错: “大夫,我刚才也是着急了,干了混账王八蛋的事情,待会儿给你磕头赔罪都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给安排手术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医生回头笑道: “不至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干咱们这行的,不让病人家属骂两句,那都算不上出师!” 确定了病情,值班医生再没等院长的通知,亲自跑出去安排值班的护士准备手术。 半小时后,主刀医生就位,憨娃被推进手术室。 李奎勇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发软,一丝力气都没了,赶紧靠在墙上,又像面条一样出溜下来,瘫坐在地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芭蕾而已,有腿就行【求订阅,求月票】 把李奎勇这个活阎王安排妥当了,值班医生才腾出手来,笑着对那群鹌鹑说: “哎,你们几个到底谁生病了?” 那伙男女怯怯的看着李奎勇,不敢说话。 李奎勇懒洋洋的说: “过来看病,耳朵让驴毛塞住了,没听见大夫说话?” 众人敢怒不敢言,排着队默默的挪出墙角,把一个面如冠玉英俊不凡的男兵扶到医生面前,李奎勇皱了皱眉头。 他记得很清楚,这小子没捱打! 当时李奎勇理他还有三米远呢,他自个就“吧嗒”躺平了,压根儿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大夫,他昨晚练功的时候扭伤了腰,您快给看看!” 一个女兵怯怯的说。 医生尚未答话,李奎勇冷笑道: “大半夜的,练的什么功,搁床上练的吧?马上疯就说马上疯,都到这儿了,还跟大夫打马虎眼,也不怕耽误了?” 女兵的脸红了,她没敢争辩。 英俊男骄傲的哼了一声,斜着眼睛没理他,似乎跟李奎勇说话很丢份似的。 大夫让英俊男趴在病床上,掀起他的衣服,从肩胛骨出发,沿着脊梁骨一路下行,英俊男忽然尖叫起来: “哎呦,好痛!啊……救命啊!” 一众男女都鼓噪起来,医生皱着眉头说: “腰椎没毛病,只是肌肉拉伤了。小伙子,没这么疼吧?刚刚那个小娃儿阑尾都快穿孔了,还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你这么大的人了,咋一点儿不捱疼呢?” 英俊男红着脸不说话了。 大夫又观察了一会儿,替他拉下衣服,说道: “没啥大毛病,我给开点儿膏药,这些天别干重活,多趴着休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 此话一出,英俊男顿时大惊失色: “不不不,我等不了,大夫,您今晚就得给我治好了!” 医生不悦道: “这我办不到,我又不是神仙,吹一口气就好了?” 之前妄图扇李奎勇耳光那个高个子男兵走上前来,他脸上满是骄横之气,斜眼看着医生道: “老头儿,你最好今晚就给肖晓云给治好了,要不然耽误了明天《红色娘子军》的演出,谁都担不起,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找院长了!” 医生气得一顿茶缸,怒道: “你们最好现在就去找院长,让他给一晚上治好喽!” 李奎勇阴恻恻的说: “孙子,治病就治病,没病来找你大爷练练,还踏马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别怪大爷我下手不留情,落了你的狗牙!” 高个子脸色一阵阵发白,缩着脖子退了回去。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军官带着三个女兵急匆匆的闯进门来。 军官进门一看,见值班医生面色不虞,一众男女皆表情尴尬,瞬间就猜了个大概,他先给医生行了军礼,才问道: “大夫,情况怎么样?” 医生淡淡的道: “没伤到脊椎,但拉伤了肌肉,贴膏药的话,需要休息半个月。” 军官眉头挑了挑,语气有些焦急: “大夫,有没有办法让他坚持完成明天表演?” 你看,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军官和高个子目的是一样的,可换了个说法,不仅没那么咄咄逼人,而且把“治好”换成“坚持完成”之后,也给了值班医生台阶下,这人情商好高啊! 李奎勇觉得这个军官很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又叫不出名字,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歪着头保持关注。 医生叹了口气道: “这不是想不想办法的事儿,这个伤其实还没重到影响运动,就是比较疼,但这个孩子耐痛力太差了,他忍不住,这是天生的,没办法。你们是跳舞的吧,如果打了封闭,倒是可以缓解疼痛,但肌肉也不好控制了,舞蹈动作一定会变形……” 军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英俊男肖晓云一眼,后者红着脸垂下了头,他觉得很委屈,大夫不是说了? 这是天生的! 这时,高个子又出来挑事儿,指着李奎勇说: “宁政委,本来肖晓云伤没这么重的,可是这小子又踹了他几脚,肖晓云伤上加伤,这才没法坚持了!” 李奎勇眯上了眼睛,却并没有出口解释的意思。 宁政委看了一眼盘膝坐地的李奎勇,锐利的目光挨个扫过一众男女,最后在桌子上插着的匕首上停留了一下,冷冰冰的盯着高个子,沉声道: “怎么,你们还跟别的病人家属起冲突了?” 高个子低了头,不敢吱声。 值班医生此刻对李奎勇的印象比对他们这伙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王八蛋好多了,便在一旁煽风点火: “宁政委是吧,您这文工团可太厉害了,一冲进来也不言语,抄家似的就锤门,当然这心情我理解。可这位小兄弟抱着个七岁的孩子,眼瞅着阑尾炎就要穿孔了,有生命危险,他们却非要我先给这位肖晓云看。这位高个子兵还想扇那小兄弟的耳光,结果碰上硬茬儿了,人家一个人,举手投足间就把他们都放翻了……” 这一番叙述,声情并茂,口沫横飞。 宁政委面沉如水,他冷冰冰的看着一屋子男女,整个急诊室的温度瞬间下跌,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文工团,好大的兵威啊!” 他走向李奎勇,表情已多云转晴,伸手道: “这位小兄弟,我管教不严,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回去再收拾这群小王八蛋,你看怎么样?” 李奎勇握住他手,顺势一拉站了起来,笑着说: “宁政委,是我打了人,并没有什么委屈的,收拾我也替您收拾过了,您还是抓紧时间准备明天的表演吧!” 高个子怒道: “少在这得了便宜卖乖,你把肖晓云伤成这样,明天一定是没法登台了,他上不了我们还准备个屁,难道你上?” 李奎勇乐了: “上就上,多大个事儿?” 高个子气的发昏,又开始口吐芬芳: “你踏马说的轻巧,芭蕾舞听说过吗?红色娘子军看过吗?肖晓云演的是洪常青,什么叫上就上,你个土鳖……” 宁政委咳了一声,正要打断他,却听李奎勇说: “芭蕾而已,有腿就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才不要去文工团【求订阅,求月票】 听到这话,一屋子男女勃然变色。 就连一直表现出良好涵养的宁政委,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他轻笑一声,目光灼灼: “小伙子,话不要说得太满。”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宁政委,芭蕾舞这事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还能吹牛?” 按照系统出品一通百通的原则,既然李奎勇已经精通了号称“冰上芭蕾”的花样滑冰,自然也顺道着精通了芭蕾舞,底气足得不要不要! 宁政委笑了,手一伸: “小伙子,光说不练假把式,要不你给我们露一手?” 李奎勇点点头,转身走出急诊室。 众人都跟出来,就连值班大夫和隔壁打瞌睡的护士都围了过来。 院子里灯光昏暗,李奎勇独立人前。 忽然,他面露悲愤。 紧跟着他双手向后,似乎被人押解着,而后左突右冲,终于摆脱,他足尖踮起,左拳紧握,右手虚指…… 文工团的人都看出来了,李奎勇并不是瞎闹。 他这确实是芭蕾舞,而且正是芭蕾剧《红色娘子军》的倒数第二段—— 洪常青英勇就义! 这一段是洪常青的独舞,其中衔接了很多难度极高的大跳和旋转,这些高难度动作,英俊男肖晓云的完成度都很勉强,更别说其他男演员了,这也是他不可替代的原因。 但是,李奎勇完成的很好! 他那优美而劲爆的动作,不能说跟中央芭蕾舞团的刘庆棠毫无关系,只能说跟他—— 一模一样! 没有脚下的火苗,没有悲怆的背景音乐,但是在最后一幕,当李奎勇高高举起右拳,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时候,院子里所有人都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这就是舞蹈的感染力! 宁政委神色复杂,他拍着手说: “小伙子,你果然没有吹牛,这是我所见过的,除了中央芭蕾舞团的刘庆棠之外,演的最好的洪常青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奎勇喘了口气,笑着说: “宁政委过誉了,我叫李奎勇。” 一听到这个名字,院子里顿时惊呼声一片。 宁政委也愣了一下,瞪着眼睛,脱口而出: “怪不得,原来你是李奎勇!” 李奎勇顿时哭笑不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好不好? 难道是李奎勇就得会芭蕾舞了? 真要无所不能? 李奎勇摇摇头,再没看他们,转身朝急诊室走去。 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憨娃的手术做完了没? 宁政委也跟了进来,笑着说: “奎勇啊,我们CD军区文工团这次是特意来陕北支边演出的,日子就定在明天。可肖晓云又受伤了,既然你跳得这么好,不如帮个忙,救救急?” 等了一会儿,李奎勇没有回答,反而呆呆的问了一句: “CD军区文工团?” “CD军区文工团!” 便听李奎勇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宁政委!” “对,我就是【那个】宁政委!” 也就是大家见李奎勇和宁政委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知道他们有话要谈,都没敢跟进来。 否则,此处应该是有笑声的…… 宁政委皱着眉头看着李奎勇。 后者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忽悠一下宁政委,毕竟文艺兵也是兵啊! 要是加入文工团,算不算完成任务—— 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呢? 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吧,去了文工团,再往作战部队调,应该要比知青变战士容易很多吧? 不过这个时候去文工团似乎早了点儿,刘峰还没调过来,萧穗子也起码得再过两年,至于何小曼、林丁丁她们就更晚了。 在这熬几年,扭着屁股给人跳舞? 想想就好别扭啊! 还是在陕北养鸡、养猪比较实惠,说不准哪天时来运转,就被知青办推荐去王牌部队了呢? 就像,钟跃民! 不过钟跃民好像是走的后门,按这种方式去当兵,能不能算“通过自己的努力”呢? 到底该怎么选…… 等不到李奎勇回话,宁政委轻轻拍了一下他,轻声唤道: “奎勇,奎勇?” 李奎勇恍然惊醒,毫不犹豫的说: “不跳!” 宁政委大失所望: “为什么呀?” “憨娃还在做手术呢,没心情!” “我派人看着行不行?” “不行!” “又怎么了?” “憨娃不认识他们,等憨娃醒来没见找我,一定会害怕的……” “一个阑尾炎手术而已,他一会儿就醒啦!” “我,大概、也许,说不定……” 宁政委一个头两个大,做了这么多年政工,这算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混不吝! 他伸手捂住李奎勇的嘴,强硬的说: “别说了,你明天帮忙演了洪常青,我什么事儿都能答应你,就算你想来文工团,我也去要个编制!” 李奎勇嘟囔道: “我才不去文工团呢!” 宁政委的声音拔高了一截: “你说什么?” 李奎勇毫无惧色: “宁政委,我能一个打一百个,这么好的身手不去一线部队杀敌报国,反而扭着屁股在舞台上取悦别人,你说别扭不别扭?” 宁政委怒道: “别扭个屁,谁说文工团扭着屁股取悦别人?” 气哄哄的转了个圈,又说: “这由不得你,我连夜就打报告,这文工团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成了我的兵,我看你上不上舞台!” 李奎勇笑道: “这可说不定,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李奎勇要先插两年队,然后才考虑披上绿军装,杀敌报国的事情……” 话没说完,就被宁政委截住了,但听他冷笑道: “你小子蒙谁呢?别人看不出来,我干了一辈子政工了,这点子龌龊还看不出来么,你这分明是被人阴了!” 李奎勇张口结舌: “不是,我的演技有这么差吗?” 宁政委摇摇头,语气变得轻柔了些: “那倒没有,你的演技没问题,反应也够敏捷的,没让对方抓住把柄,这非常难得了!我是恰好那段时间在北京,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上下一关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奎勇伸出了大拇哥,佩服的说: “得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在您面前,简直就是一透明人了!宁政委,就冲您说的这些话,这活儿我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求订阅,求月票】 日上三竿,等蒋碧云他们一众知青带着杜老汉,吵吵嚷嚷闯进病房的时候,李奎勇正悠悠然坐在床前,给憨娃讲《西游记》里的故事呢。 憨娃的面色有点发白,但精神很好,看见杜老汉进来,笑嘻嘻的说: “爷爷,憨娃肚子不疼啦,奎勇哥已经把那只坏老鼠从憨娃肚子里捉出来啦!” 李奎勇笑道: “可别瞎说,那是医生取出的!” 憨娃笑呵呵的说: “那憨娃不知道,憨娃睡着啦,一觉醒来肚子就不疼了。那个姐姐说,憨娃肚子上有个口子,不能乱动……” 杜老汉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猛地扑过来,又小心翼翼的抓着憨娃的小手,老泪纵横。 钟跃民道: “奎勇,你踏马不仗义啊,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你也不喊上哥几个一起来,要是你小子跑不动了,那不耽误了?” 李奎勇疑惑的说: “怪了,我什么都没说啊,你们咋知道的?” 郑桐在一旁笑道: “咋知道的,咱们这儿有个女诸葛呢!” 李奎勇看了看蒋碧云,又看了看秦岭,没等他看王虹,那妮子不好意思的说: “奎勇,你别看啦,是碧云猜出来的。” 蒋碧云得意的说: “你前脚刚走,后脚杜爷爷就来了,说你把憨娃抢走了。我就觉得蹊跷,没事儿你抢憨娃干什么?忽然想起你那火烧火燎的模样,又看见那老鼠肉,就寻思你是不是担心憨娃食物中毒了?” 李奎勇翘起了大拇哥: “郑桐说的没错,果然是名侦探蒋碧云!憨娃倒是没食物中毒,可是诱发了急性坏疽性阑尾炎,这次也算我赶上了,正好跑得快,再迟几分钟就要穿孔了!” 钟跃民道: “这我们听大夫说啦,你可真行,五十里地愣是一个人背着憨娃跑着来了,真够险的!我说,你小子是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的?要不咱以后都管你叫李半仙儿了得了?” 李奎勇骂道: “滚一边去吧,哥们儿怎么着也是个神仙,半仙算个屁!” 众人皆笑,杜老汉总算放下心来,抹了把眼泪,千恩万谢的握着李奎勇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着感谢的话…… 李奎勇笑了笑: “杜爷爷,您别谢我啦,我就是跑了个腿。憨娃的住院费是CD军区文工团的宁政委给交的,过些天咱们去谢他!” CD军区文工团? 居然还有政委这么高的级别的人物,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七嘴八舌的询问,李奎勇只好又把昨晚的光荣事迹说了一遍,等他说完,钟跃民拍腿大笑: “奎勇,真有你的,把人打了还有理了?” 李奎勇得意的说: “那可不,哥们儿出手从来都是师出有名,伐无道,诛奸贼……” 郑桐忽道: “奎勇,你这芭蕾舞啥时候练的?” 李奎勇鼻孔朝天: “瞧你说的,哥们儿啥时候需要练了?你去打听打听,散打、花样滑冰、芭蕾舞,咱哪一样不是一看就会?” 忽然想起一事,话锋一转: “正巧你们来了,也就不麻烦文工团的人来帮忙照料憨娃了。我去给说一声,顺道去骚扰下宁政委,秦岭你跟我去!” 秦岭红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奎勇,你让我去【骚扰】宁政委?” 李奎勇瞪大了眼睛: “我说大美女,你在想什么呢?你这颗小脑袋瓜子里面,能不能装点儿正常的东西?” 秦岭大窘,低着头躲到蒋碧云身后去了。 李奎勇无奈的说: “好啦,别躲了,咱有正事儿。” 秦岭这才羞羞答答的走过来,跟着李奎勇出了门,一路都低着头,慢他一步,跟短理的小丫鬟似的。 出了医院大门,秦岭才抬起头来。 赶上两步跟李奎勇并肩挨着,整个人又恢复明艳动人的模样了。 “奎勇,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李奎勇不着痕迹的平移了两寸,淡淡的说: “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这倒不是针对你,我跟其他人也都这样,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喜欢的雌性,只有周晓白!” 秦岭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幽幽叹道: “奎勇,你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难过,越是嫉妒那个素未蒙面的周晓白,可不知怎么的,反而越喜欢你了……” 李奎勇眼前发黑,郁闷的说: “你踏马真有病!” 秦岭娇笑道: “是啊,我还病得不轻呢,这可是要人命的相思病呢……” 李奎勇闭上嘴,闷头往前走,大步流星。 所谓女追男隔层纱,这女人一旦不要脸起来,考验男人的就不是真心话,而是大冒险了—— 不是你乐意不乐意,而是荷尔蒙乐意不乐意? 秦岭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娇嗔道: “奎勇,你跑什么?” 李奎勇道: “昨晚,我跟宁政委吹了个牛逼。说我认得一个女孩儿,长得跟天仙儿似的,更难得的是有一副好嗓子……可你要是就这么跟母猫似的过去,信不信宁政委把你轰出来?” 秦岭“啊”的一声,双手扯住李奎勇的前襟,激动地喊道: “奎勇,奎勇,你说什么?” 李奎勇低声道: “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我的意思是,我向CD军区文工团推荐了你,这会儿正要带你去面试呢,你先准备准备……” 话还没说完,秦岭一头就扎了进来,软绵绵的身子紧紧贴着李奎勇,把头埋在他胸口,哽咽着说: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呢……” 听到这话,李奎勇差点把她踹出去,什么叫“我心里有你”,早知道你踏马这么想,老子多什么嘴? 拽着秦岭的衣服,把她拉到一旁。 见她委屈的撅着小嘴儿,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儿分外惹人怜爱,李奎勇连忙收摄心神,看着地面道: “秦岭,我帮你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好的天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糟蹋了……” 秦岭收了哭腔,轻笑一声: “好啦,我明白,是你李大善人怜惜奴家!” 真是个百变妖精! 这一句娇滴滴的“怜惜奴家”,配上她那副弱柳扶风的俏模样,听得李奎勇一时间血往上涌,腰间貂蝉蠢蠢欲动,恨不得就地把她怜惜了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这日子还怎么过?【求订阅,求月票】 宁政委的临时办公室,秦岭一点儿都不怯场。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光秃秃的土山,轻轻唱起来: 我为你备好钱粮的搭兜 我为你牵来灵性的牲口 我为你打开吱呀的后门 我为你点燃了满天的星斗 满天的星斗 我让你亲亲把嘴儿努起 我向你笑笑把泪儿流 不嫌丢脸不害羞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 李奎勇和宁政委一阵恍惚,似乎他们并没有坐在宾馆的临时办公室里,而是坐在一道黄土梁上,西北风裹着沙子飕飕的刮过来,带来对面山梁上那个女子悠悠歌声…… 一曲终了,宁政委赞赏的说: “你这陕北民歌唱的真地道,你跟谁学的?” 秦岭答道: “是我妈妈教的,她是民族歌舞团的民歌演员,我从小跟着唱,慢慢的也就会了。” 宁政委大喜,拍着李奎勇的肩膀说: “奎勇,你这可是给我解了燃眉之急了,我们团正缺独唱演员呢!秦岭是个好苗子啊,我这就打报告,把你俩都要过来……” CD军区文工团太缺独唱演员了! 如果李奎勇和秦岭不插这一杠子,一直到两年后林丁丁来,才解了这困局。 这就是手脚不协调,完全不能跳舞的林丁丁能够在文工团生存下去的原因—— 虽然她不能跳,可能唱啊…… 秦岭听到那句“把你俩都要过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你”多一些,还是那个“俩”多一些。 反正,以后就能跟李奎勇朝夕相处了! 没有任何意外,这场《红色娘子军》演出异常精彩,李奎勇给靖边县的观众呈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洪常青,在他的带动下,演吴清华的演员都超常发挥了…… 演出结束后,宁政委激动地说: “奎勇,你也别回石川村了。和秦岭一起跟团走吧,我已经跟知青办打过招呼了,估计批文也就是十来二十天的样子……”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的任务还没完。 现在系统如此吝啬,任务好几年才给一个,且做且珍惜呢! “宁政委,您带着秦岭先走吧,我这还有一件大事没做完呢,这事儿我必须得做成了,否则我死不瞑目!” 宁政委皱眉道: “啥事儿,这么重要?” 李奎勇笑而不语,这时候跟他也解释不清楚。 秦岭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忽闪着大眼睛看他。 宁政委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尽快收尾,早点儿赶过来集合,你小子敢耍滑头,我可要派人来绑的!” 李奎勇笑道: “不敢,不敢。宁政委,您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想去作战部队?” 没等他说完,宁政委已经猜到了。 “你小子有远大的前程,这我们心知肚明,所以你在文工团注定是个过客。要是有部队看上你了,我也不强留,但你得给我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洪常青,怎么样?” 李奎勇讪笑道: “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啥好说的?您带着秦岭先走一步,我这边事了,随后就到!” 文工团开拔的头一天,憨娃出院了。 杜老汉带着憨娃来给宁政委磕了头,非要跟他要个地址,说治病的钱,怎么着也得还给宁政委。 宁政委自然不肯,可杜老汉一再坚持,放下话来: “要是不让还钱,爷俩就长跪不起了!” 眼见场面就僵了,李奎勇只好解围: “杜爷爷,您也别在这闹了。万一宁政委同意了,一时半会您也拿不出钱来还他,这事儿急不来……我看如果要还钱,最有意义的,就是让憨娃长大了,自己挣钱,亲自给宁政委送去!” 宁政委抚掌大笑: “对对对,如果是这么个还法儿,我还真要!” 杜老汉叹了口气,看着憨娃。 憨娃拍了拍小胸脯: “憨娃放羊,能攒钱哩,等攒够了,就还给宁爷爷!” 宁政委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奎勇把憨娃拉过来,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笑着说道: “放羊攒的钱,宁爷爷不要。憨娃得念书,将来长大了,当了工人挣了钱,宁爷爷才会要呢!” 憨娃缩了缩脖子,小声说: “哥,念书要钱哩,爷爷没有钱……” 李奎勇把他抱起来,坚定的说: “过了今年,奎勇哥一定让憨娃吃上饱饭,念上书!” 听到这里,宁政委深深的看了李奎勇一眼。 借了秦岭的光,一伙人坐着文工团的解放牌卡车,“轰隆隆”的回到了石川村,整个村子又沸腾了…… 知青点的窑洞里,男生们都围坐在一起,羡慕的看着蒋碧云和王虹帮秦岭在那收拾东西。 李奎勇还在伤口上撒盐: “各位,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甭说秦岭了,就是我李奎勇,等把这两圈牲口养活大了,也要攀高枝儿去喽……” 郑桐哭丧着脸说: “奎勇,你能说点别吗?哥们儿早已信仰崩塌,万念俱灰,你还在这刺激着,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李奎勇正色道: “说对了,我正要问,你们准备怎么过?” 他这冷不丁一问,大家还都有点儿懵,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奎勇又说: “本来我准备在这儿多待几年,这样也顺道把兄弟姐妹们给安排了。可现在机会难得,哥们儿要先溜了……事关各位的前程,就不得不提前商量一下了!” 钟跃民笑道: “这有啥好商量的,走一步看一步呗!” 李奎勇丢过来一个山药蛋: “放屁,你踏马少在这误导咱们这些贫民子弟了,你小子有背景有关系,当然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其他人呢?” 钟跃民掰开山药蛋咬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 “扯淡了吧,哥们儿能有啥关系,我爸都还没出来呢……” 李奎勇摆摆手: “咱们跳过钟跃民,说说其他人。据可靠消息,从明年开始,一部分知青将会有两条路走——其一,被推荐上大学。其二,被招工。” 郑桐一开始听“有两条路走”还挺上心的,结果等这两条路都摆出来,他就心如止水了。 撇撇嘴道: “奎勇,你这是馋哥几个呢?只要拿鼻子一闻,就嗅出来一股子浓浓的贵族味儿,就这两条路,也别一部分了,它是哥几个能走得通的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全国知青的学习典范【欠账加更1/7】 李奎勇看着郑桐,一字一顿的说: “郑桐,你说的没错。但你忽略了一件事儿,咱们目前干的这件事儿一旦成了,咱们知青点一定会成为全国模范,到时候你们几个,绝对比贵族还要抢手!” 郑桐懒洋洋的说: “哥们儿,不是我说丧气话。咱们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可马主任那边,还是毫无音讯。咱们都跑了多少趟知青办了?始终见不到人,都说他去省里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你说说,这事儿还能成吗?” 李奎勇笑道: “这才哪跟哪,就没信心了?说实话,我李奎勇做事儿,还真没做不成的!不要灰心,咱们再坚持一个月,要是马主任还不回来,我就给首长、给晓白他爸写信,咱们走上层路线,我还就不信了!”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总算有点盼头了,气氛热烈起来。 曹刚问道: “奎勇,上大学我是不指望了,我这榆木脑袋,还是走招工的路子靠谱,你知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单位?” 李奎勇沉吟道: “就目前的消息,招工是面对下乡三年以上的知青,你们要走这条路,就还得在这在熬两年。不过,招工单位确实不错,比如从内地迁到三线的军工企业,制造类国营企业,还有的就是县属企业和商业系统……” 曹刚兴奋的说: “要真是这些单位,咱就是在这多熬几年也值啦!这么好的机会,咱就是不下乡插队,跟北京猫着,那也捞不着啊!” 张广志、赵大勇和郭洁三人立即随声附和,表现出对招工的巨大兴趣。 李奎勇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们几个就不想上大学?” 郭杰笑道: “奎勇,说实在话,咱们几个还真不是那块料。上学的时候就盼着赶紧毕业,有朝一日当工人呢,这可正遂了愿了!” 李奎勇又转向两个女生: “你俩怎么想的?” 蒋碧云毫不犹豫的说: “我要上大学!” 王虹看了一眼蒋碧云,有些犹豫,小声问道: “我,我也想上大学,可以吗?” 李奎勇笑道: “每个知青点,每年都有推荐名额呢,只要你想上,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个早晚……” 郑桐顿时明白了,他笑着说: “奎勇,每个知青点每年只有一个名额吧?这样的话,我排最后,让碧云和王虹先去,哥们儿正好在这多读几天书!” 听他这么说,蒋碧云立即跟了一句: “让王虹先上!” 王虹被感动了,红着眼圈说: “碧云,你……” 却听李奎勇戏谑的说: “先别着急让,你们想过没,要是有两个名额呢?” 郑桐和蒋碧云都愣住了,这次王虹抢了先: “要有两个名额,就让郑桐和碧云先去吧,我再等一年没什么,要不然他俩又分隔两地……” 说到这,忽然捂住了嘴巴。 蒋碧云面色大红,扑过来挠王虹: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大家都吃了一惊,还以为这仨妞都上了李奎勇的贼船呢,万万没想到,蒋碧云居然看上郑桐了? 郑桐也很意外,其实在钟跃民追秦岭折戟沉沙之后,他就不敢对蒋碧云下手了,摆明了李奎勇的光环太耀眼,这并不是出手的好机会。 看到这场面,他大张着嘴,一副中了彩票的模样。 众人闹了一会儿,迅速放过了蒋碧云和郑桐,毕竟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可别因为大伙儿起哄,又凉了…… 李奎勇转移话题,笑嘻嘻的说: “不出意外的话,等马主任回来,跃民就要去当兵了。他算是第二批,我和秦岭是第一批。这第三批的收成,就要落在咱们这两座养殖暖棚上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跟着我进圈,学习养殖技术,有没有意见?” 众人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秦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太阳照常升起。 八百多只小鸡都长大了,老母猪也产下了十六只猪崽。 母猪一般有四五对**,在当前这种条件下,一窝猪崽正常情况下,能养活八只都不错了,但在李奎勇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全部都活了,而且个个都吃的胖乎,非常喜人。 在这个年代,几乎称得上奇迹了! 儿童节,马贵平终于来了。 果然是钟山岳带出来的兵,头就是够铁! 这件事儿做的并不容易,县里不重视,他就一趟一趟往市上跑,市上不搭理他,他就住在省里不回来,一直软磨硬泡,到底拉来了调查组。 恰好,省里正准备宣传标兵李奎勇呢,就让宣传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这么一来,阵势就大了…… 看见村口一辆一辆汽车排着队往进开,常贵吓得屁滚尿流,还以为是来捉他的,他勉强扶着酥软的双腿,骑上驴就往白店村跑! 真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抓他一个村支书,需要这么多人? 面对调查组,李奎勇侃侃而谈。 从鸡场的人工授J技术,到母猪的产后护理,从暖棚的日常维护,到饲料的循环利用,把调查组的专家听得云遮雾绕,感觉这辈子的书都白念了…… 等忽悠完调查组,李奎勇立即被记者包围了。 这年头树立一个典范是多么大的功绩,记者们盼得眼睛都红了! 对着镜头,李奎勇义正词严的说: “伟大舵手指引我们,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要利用我们脑子里的知识,与恶劣的大自然对抗,灵活变通,为当地农民谋福利,找出一条吃得饱,穿得暖的路子,这就是我们知青存在的意义!” 当然,李奎勇也没贪功。 他在镜头前隆重介绍了九个伙伴,夸他们起早贪黑,不怕苦不怕难,每天都出去要饭,要不到就去荒山野岭挖野菜,哪怕自己吃不饱,也没饿着暖棚里的牲口一顿…… 这段采访,很快就上了电视。 紧跟着就被各级官媒反复引用,李奎勇的这段话,甚至被原封不动的做成了宣传标语,出现在全国知青点的外墙上…… 正如李奎勇所料,几乎在一夜之间,石川村知青点就被做成了当代知青的学习模范!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李奎勇模式大丰收【求订阅,求月票】 有了舆论引导,市上很快就顺应风向,把靖边县做为试点,准备大规模的推广—— 李奎勇模式! 大概是“在干旱贫瘠地区尝试种植饲草料同时建设不同类别的养殖暖棚的循环发展模式”这个标题太过于复杂拗口,不知道是谁先这么说的,传来传去,这种发展模式被就李奎勇冠名了。 石川村的养殖暖棚扩建到了十座,已经上交给公社管理,饲草料的问题从跟不上得到了解决,他们不用出去要饭了,而且知青们之前垫进去的钱都给退了回来。 国家不占他们的便宜! 拿到钱的这天,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来。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已完成,奖励成长值30点!】 这么说,宁政委要的批文下来了? 李奎勇猜得没错,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文艺兵也是兵,也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过了几天,宁政委催他上路的信就到了。 可李奎勇忙得连轴转,根本脱不开身,他不仅要在靖边县一个一个挨村去传授先进经验,每过一段时间还得去市上做报告,接受媒体的专访…… 有了石川村做榜样,其他村都发愤图强,李奎勇一来,就被当成了一块海绵—— 抓住李奎勇,榨不干不准走! 这一天,知青办的苏制“嘎斯69”型吉普车把李奎勇和钟跃民接到县里,马贵平正在办公室伏在桌上写东西。 钟跃民亲热地叫了声“马叔叔”,马贵平抬头惊喜的说: “哎,你们俩来啦,快坐!” 钟跃民问: “马叔叔,您叫我们来,有事吗?” 马贵平说: “好事,天大的好事……” 马贵平安排俩人坐下,又忙着拿暖瓶倒开水: “还没吃饭吧?等一会儿食堂才开门,你们先坐一会儿。” 钟跃民迫切的问: “马叔叔,到底是什么事?” 路上李奎勇已经给他“卜了一卦”,说马贵平这回八成是要安排他去参军了,钟跃民心里跟猫抓似的。 马贵平笑道: “这就等不急了?今年的征兵工作又开始了,碰巧部队来接兵的副团长是我的老战友,他刚当兵时我是他的班长,多少年没见了,这家伙如今都是副团长了。我把你的事和他说了,他二话没说,一拍胸脯说这事我包了,老师长的儿子要当兵,咱还能不管?” 他说这话,并没有避开李奎勇。 钟跃民担忧的说: “可我爸的问题还没有结论呢,部队政审怎么办?” 马贵平道: “这你不用管,我们自有办法,这是你马叔叔第一次走后门儿,不过,为了我老首长的儿子,这个后门儿我还非走不可。” 说到这,又转向李奎勇: “奎勇,这次是C军招兵,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机会难得呀,要不你和跃民搭个伴?” 李奎勇笑道: “马叔叔,您就别堵我嘴了。这可是违背原则的事儿,跃民一个人目标不明显,可我身上眼睛就多了,可别把您害了。我有路子,过些日子就去文工团了!” 马贵平满意的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钟跃民站了起来: “马叔叔,谢谢您为我的事操心,可我不能把您害了,我不想当兵了,我还是当农民算了。” 马贵平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起来: “你敢!你爸爸英雄了一辈子,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熊儿子来?你听着,你是个男子汉,不是个娘们儿!军队里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地方,你应该去当兵,不管你将来要做什么,当几年兵绝对没有坏处。钟山岳的儿子就该是条汉子,就不能给他丢脸,要是你瞻前顾后自毁前程,你就不是钟山岳的儿子,我也没你这个侄子!” 李奎勇劝道: “跃民,现在有我这棵大树顶着呢,苍蝇还叮不着你和马叔叔,这事儿耽误不得,迟则生变,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钟跃民浑身一震,慢慢地坐下。 八月初,石川村迎来了大丰收。 第二窝肉猪出栏、第三批肉鸡、第六批鸡蛋也同时被运往省城,换回来的是大量的粮食和饲草料,石川村百十年来,终于不用愁明年没饭吃了! 公社分发粮食这天,村民们自发的聚集到知青的窑洞前,这倒是个新鲜事儿,这半年来连常贵都很少来了,也就憨娃和杜老汉还来送点儿野菜什么的。 其他村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上次索要六十只鸡,被李奎勇以德报怨,馈赠了一千多鸡蛋之后,村民们看见知青都绕着走。 乡下人朴实,就觉得理亏,没脸见人。 李奎勇倒没别扭,带着五男二女七个伙伴,乐呵呵的迎出来,钟跃民已经偷偷溜了,对外的说法是父亲得了重病,要赶回北京看望父亲。 一见他们,七十多岁的张大娘颤颤巍巍就要跪下去! 李奎勇一个箭步蹿过去,把她扶起来。 “张奶奶,可使不得。我们都是孙儿辈的,您这不是折我们寿呢么?现在有粮食吃了,这是好事儿,大家都高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张大娘哭道: “奎勇,我们没脸见你们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李奎勇安慰她说: “张奶奶,您这是说什么话?咱们插队落户在石川村,这就是一家人了,之前的事儿,都过去了……” 扶着她坐下来,张大娘还在抹眼泪: “你们不知道,我刚嫁到石川村家里就断了粮,那年我刚生了娃,我死活不去讨饭,我男人就打我,不去也得去,咱农民就是这命。我男人打人可狠呢,可真把我打怕了,我抱着娃就去了,后来就习惯了……” 说到这,村民们都低下了头,心有戚戚然。 这并不是个例,常贵也深有体会,他破天荒没有摆领导的架势,席地坐在张大娘身边,满脸的愧疚。 张大娘叹道: “五十多年了,年年都讨饭,只记得有两年庄稼收成好,没讨饭,咱石川村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有了你们,可算是活出头了,今天发的那些粮食,我们家三年都吃不完,大娘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求订阅,求月票】 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主线任务:帮助石川村的村民吃上饱饭!已完成,奖励成长值50点!】 李奎勇笑逐颜开,接受了村民们歉意的馈赠。 知青点的窑洞里塞满了各种吃食,要是有个冰箱,半年都不用开火了……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村民,李奎勇把常贵留下了,拉着他一路来到村外点山梁上,望着满目点黄土沟壑,轻声道: “支书,我就要走了。” 常贵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都是金凤凰啊,咱石川村这穷乡僻壤的,到底留不住人啊……奎勇,谢谢你,这次去县里开会,叔还受表扬了呢!之前你说知青办知道那事了,是诓叔的吧?” 李奎勇点点头: “是的,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知青,没人知道。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以后我们再也没法要挟你了!” 常贵汗颜道: “奎勇,你们是石川村的恩人。叔之前做了错事,给你们赔不是啦,以后哪还能做那些坏良心的事儿呢?” 李奎勇道: “常支书,村里的养殖已经上了正轨,一直走下去准没错。翻了年,就要推荐知青上大学了。我跟您求个情,到时候您别把郑桐、蒋碧云、王虹他们落下了,行不?” 常贵连连点头: “奎勇,你这话说的可太见外了,是你们让石川村吃上了饱饭,日子有了盼头,叔咋能坏了你们的前程呢?” 李奎勇笑道: “那我就放心啦,咱俩喝酒去?” 常贵笑得没眼睛了: “喝酒去,喝酒去……” 李奎勇出发的头一天,他跟留守的五男三女喝了个一醉方休,还特意把烂醉如泥的蒋碧云和郑桐丢在一块儿。 结果,直到天亮,这俩傻子还是睡了个—— 素的! 真是狗肉包子! 气的李奎勇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知青办跟马贵平告别的时候,他终于拿到了三封来自宁政委的敦促信。 这人还真沉得住气,愣是一直压到现在了。 李奎勇笑嘻嘻的说: “马主任,您不厚道啊,您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呢么?” 马贵平道: “文工团忒没眼力见儿了,我已经回信骂了那个宁政委,告诉他少在那咋咋呼呼的,除非你小子把试点给我搞成了,否则一步都别想离开靖边!” 李奎勇伸出了大拇哥: “马叔叔,您太硬了!” 马贵平得意的笑了笑,随即疑惑的问道: “奎勇,我听跃民说,你小子背景不简单呐,你这边稍微一松口,去一线部队不跟玩儿似的,为什么要去文工团呢?” 李奎勇淡淡的说: “没什么,我就是想试试自己个儿的能耐。不过,真要是一两年还不能从文工团调到一线部队,我也认怂求人,毕竟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能浪费在脂粉堆里不是?” 马贵平赞道: “这话我爱听,你小子是个有出息的种!” 李奎勇拆开了宁政委的信: 第一封是告诉他批文已经下来了,让李奎勇抓紧时间把知青点这边的工作收尾,尽快来成都报到。 第二封言辞就迫切多了,让他立即出发,否则文工团就要开拔去西藏慰问演出了…… 第三封来自西藏—— 宁政委这次没有催他,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长辈的关切和担忧,告诉李奎勇一路上多加小心,一定要注意防冻,还要警惕缺氧的状况,他没有提慰问任务,只是说目的地在青藏高原的: 【昆仑山口六十二道班兵站】! 看到这个目的地,李奎勇眉头跳了跳,心中默念,但愿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站,跟姓胡的没什么关系…… 想了想,又跟马贵平要了纸笔写信,一写好几封—— 晓白吾爱: 这二十九天过的怎么样? 从回信的频率上看,这段时间你挺忙的,别老像个特务一样窥伺袁军和罗芸的爱情故事,有空多回点儿信! 我这的大事情想必你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自不必赘述。 我只说说几件更大的事儿: 其一,想你。 其二,同上。 其三,请参考第一条。 另外,有一件极小的事儿,向你报备: 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展示了,只不过尚不是作战部队,而隶属于CD军区文工团。 没关系,猛张飞也得会绣花不是? 这是我曲线救国的第一步,今后的日子里,文工团去一线部队慰问演出时,李奎勇同志将以过硬的军事素养打动部队指战员,从而被他们从文工团手里抢走…… 是不是很过瘾? 对了,那个漂亮的秦岭与我同行。 她也被文工团的宁政委看上了,是我给牵的线,因为她唱歌非常好听,留在陕北怪可惜的,去文工团挺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很花痴。 这很烦! 有时候,我就孤独的坐在村口的山梁上,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女人们总是对我如此热情呢? 见字安好! …… 钟跃民: 孙贼,奎勇大爷穿上军装啦! 哥们儿要是没猜错,你被分到张海洋那个班了吧? 两个后门兵,还踏马都能去王牌部队,哥们儿对此深表遗憾,并予以强烈谴责和巨大愤慨! 告诉海洋,作为一个老兵,一定要好好操练新兵,以便于他尽快掌握我军的技战术基础,避免他丢了王牌部队的脸…… 爸、妈: 这个月你们过的都还好吧? 弟弟妹妹们乖不乖,有没有好好读书? 告诉奎元,他上个月写信的字比上上个月有进步,希望继续保持,这个月能看到更漂亮的字迹! 这有点不公平哟,你们可以在电视里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们,都快一年没见了,弟弟妹妹们一定都长高了一大截吧? 上个月寄过去的260元安家费,你们收到了吧? 我这儿的条件可好啦,你们都听了报道,每顿都有肉有蛋还有大白馒头,都是公社给派发的,吃都吃不完! 所以我这根本没地儿花钱去,可别不舍得花,因为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涨工资啦! 爸妈不用担心,我是去文工团,不是一线部队。 平日里就是跳跳舞,唱唱歌,吃吃饭,晒太阳,连摸枪的机会都没有,唯一值得担忧的事情是: 吃得太好,怕长胖……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口吃成个兵王【求订阅,求月票】 去往昆仑山口的长途车上,李奎勇终于点开了抽奖界面。 他有些犹豫,自从系统升级以后,任务就越来越少了,而且逗还挺刁钻。 挣个成长值一次比一次艰难…… 这都过去多久了? 才完成了三个任务,挣了110点成长值,要是梭哈一把紫色轮盘? 眨眼就没了! 要不玩个十连抽? 说来就来,伸手一点,金色转盘飞速旋转…… “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一双红舞鞋。】 摸着怀里的芭蕾舞鞋,李奎勇差点儿跳起来,这系统真是轻易招惹不得,一惹就是要忽悠老子当海王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拨动转轮: 【抽奖获得:《实用内科学》(第六版)。】 果然! 还诱导老子雨露均沾了? 李奎勇从怀里掏出上、下两册书,翻开书封发现是人民卫生出版社1977年出版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老是给些未来的东西,这不是为难人么? 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把封面和序言撕了,揉成一团从窗子扔了出去。 这样,大概也许可能也没人发现日期了吧? 这么着,两个女人的礼物都有了。 总该轮到我了吧? 轮盘飞旋,“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侦察兵单兵战斗技能基础(可升级)。】 这还差不多! 李奎勇闭上了眼睛,脑子有点热。 似乎有东西一点一点在里面生根、发芽—— 掩体、隐蔽及伪装,阵地、行进及观察,战场情报和反侦察,急救和个人卫生,地雷和爆破,跟踪与生存,格斗与射击,战地应急与反装甲,武器与火力控制…… 再睁开眼时,又一个对话框弹出: 【检测到可升级技能包——侦察兵单兵战斗技能基础,是否消耗30成长值,升级为精通?】 必须升级啊! 继续抽奖的话,谁知道这系统会给点儿什么? 按它猥琐的性子,抽出来别又是手镯、老母鸡什么的了…… 手指轻触【升级】,李奎勇浑身一热,右上角的80点成长值变成了50。 对话框又弹了出来: 【检测到可升级技能包——侦察兵单兵战斗技能精通,是否消耗50成长值,升级为兵王?】 那当然没商量了,这可是兵王! 显然,这是系统量身定做的阴谋,就不允许哥们儿家里有隔夜粮。 索性花了得了! 仍然选择【升级】,成长值一瞬间清零,一股热流从头顶百会穴直冲脚底涌泉穴,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破窗而出,干掉一伙悍匪才肯罢休……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 在飞驰在青藏公路上,想要破窗而去,就算是兵王也得脱层皮吧? 昆仑山口也称昆仑垭口,海拔4767米,在地质学的角度上来讲属于多年冻土荒漠地貌,是由古代强烈腐蚀的复杂质变岩构成。 目的地昆仑山口六十二道班兵站,除了已经变成拖油瓶的CD军区文工团之外,主要驻扎着一支换装未遂的—— 装甲师! 这支部队经过刻苦的学习和训练,已经初步具备成为共和国第一支装甲师的基础。 可此时全国的部队都在搞人防建设,防空、弹药储备、战略隐蔽等等,越是重要的隐秘的工程,越需要精兵良将镇守,昆仑山口的工程是一级机密,要在昆仑山的深处建设一座庞大的地下战备设施,未来的装甲师就变成了工程队。 只不过,他们还不够专业。 全师上下,除了会挖战壕之外,对土木工程建筑施工一无所知,所以部队里派来了很多工程师技术员指导工作,还对指战员们进行了为期五个月的强化培训。 文工团对此一无所知,宁政委自己也没上过青藏高原,因此接到慰问演出的命令时,也没有做应对高原反应的相关准备,结果一上来就集体趴窝了…… 李奎勇到的时候,他们还没缓过来。 人人脸憋得发紫,头昏目眩,吃的少,吐的多,个个形销骨立,狼狈不堪。 宁政委已经打了好几次报告,申请取消慰问演出,回军区休整,毕竟以现在的状况表演节目,那就是要命啊! 可惜,都被驳回了。 上面用词非常冠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文工团的兵是人命,一线部队的兵难道是稻草人不成?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硬熬,也许熬着熬着,就适应了呢? 或者,都死了…… 嘴唇开裂,喘着粗气的宁政委,望着眼前这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精神小伙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人跟人,怎么能差距这么大呢? 憋了一肚子叮嘱的话,现在都没用了。 扯了几句没营养的,就让他滚蛋了,话说的太多,要死人的…… 整个文工团的营地变成了一个野战医院,李奎勇挨门挨户的找了一圈,才见到肿了一圈的秦岭。 她刚刚吐完,正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那破风箱似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担心替她的小身子骨儿担心。 李奎勇把红舞鞋放在她手边,笑嘻嘻的说: “哟,文工团的伙食就是好啊,才多久没见,你就胖成这个样子了?” 秦岭有气无力的回过头,她有严重的耳鸣,其实并没有听清楚李奎勇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让她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看到是李奎勇,眼泪顿时滚落下来。 “奎勇,你咋才来?” 李奎勇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得把那些猪啊、鸡啊什么的养大了,给乡亲们换了口粮才能脱身……” 秦岭委屈的说: “你就只是关心这些,我都快死了!” 说着,拿起那双红舞鞋。 “我又不会跳舞,却给我买了双舞鞋,你这个狠心的家伙,难道是来看我笑话的?” 嘴上抱怨着,可眼底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了。 李奎勇道: “是啊,我就是来笑话你的,连个饭都不会做。赶明儿饿死了,可别说是我们石川村知青点出来的……” 说着就拿起一小股挂面,捏碎了放进军用水壶,灌满了水,还放了点醋和盐,拧死盖子。 想了想,又拔出匕首戳了个小洞,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里海拔太高,水还不到八十度就沸腾了,你就是把挂面煮成糊糊,那也是生的,吃了怎么能不生病呢,真是个笨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先遣队,算我一个【求订阅,求月票】 半小时后,秦岭吃到了抵达高原以来—— 第一顿熟·面糊糊。 她吃得很慢,含在嘴里,化在心里。 一双眸子脉脉含情,灼热的视线生生把李奎勇给烫跑了…… 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宁政委奄奄一息的警卫员,通知他的窝已经被挪到宁政委屋里了。 宁政委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他自己身子骨倒还不错,可也禁不住身边的年轻人一个劲儿的在那吐,吵得他连个好觉都睡不上! 今天见李奎勇生龙活虎的,宁政委顿时眼前一亮。 要是让这小子搬过来,使唤起来带劲儿不说,起码看着也舒心,还能给那些战斗力已经降到负值的警卫员顶顶班,岂不是一举三得? 真是个老滑头! 李奎勇并没有回去报到,而是跑了趟师属医院的驻地。 这《实用内科学》既然有第六版,那肯定有前五版,得找个懂行的问问。 医院这阵子一直在忙着照料出现高原反应的士兵,见到这么一个魁梧健硕的精神小伙儿,都有些意外。 可看这肤色,也不像藏民啊? 在内科主任那里,李奎勇找到了答案: 《实用内科学》第一版出自1952年,一旦面世就成为我国临床医生的重要工具书,而且坚持每四年修订一次,不断更新和补充先进的诊疗方法和医学理念,去年已经出了第四版。 凭借《母猪的产后护理》和领先半个世纪的生理卫生知识,李奎勇跟内科主任聊得热火朝天,老军医对这个文艺兵也很感兴趣,毕竟长成这模样还能进文工团的男兵就不多见,更何况他还对医学有“很专业的见解”,那就太难得了…… 于是,作为长辈的馈赠,李奎勇得到了—— 《实用内科学》(第四版)。 回到文工团,李奎勇就开始挑灯夜战,废寝忘食的给第四版《实用内科学》做批注,凡是跟第六版不同,或者与半个世纪以后的科学知识相悖的地方,他都贴上了小纸条。 宁政委郁闷了,他还是睡不着。 而且,之前警卫员们吵着了他之后,多少还有些愧疚之心,但李奎勇这个夯货,绝对没有这份自觉! 他不仅自个儿在那看书看得眉飞色舞,又是拍腿又是砸桌子,看到高兴处,也不管宁政委是真睡还是假睡,溜过来就往醒了摇: “宁政委,你快看看,这种治疗手段真的妙啊……” 妙个屁! 我踏马怎么知道妙不妙? 这日子没法过了,就剩下拔枪了! 宁政委越发憔悴了,常常气的两眼发黑,可李奎勇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又张不开嘴骂他。 李奎勇再也不敢去看秦岭了,他有点后悔送了那双红舞鞋,还给人做了饭吃了,这表明潜意识里海王的贼心不死…… 不,这是个幻觉,我只要晓白! 偷了腥的猫,回家交公粮总是更加卖力,还要说很大要忍,并突破蓝色小药丸的限制,咬牙切齿在危险的三分钟内徘徊…… 李奎勇对这本内科宝典分外上心,他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思在做批注,也许周晓白不一定用得上,但她一定能感受到这一片赤诚。 这天傍晚,李奎勇正忙活着,宁政委走进来说: “走,陪我开会。” 时间紧,路又长。 宁政委身体虚弱,故惜字如金,开什么会也没说。 他怕一说话,力气就从腿里跑到嘴里,然后就散逸出去,一去不复返了。 俩人闷声不吭来到师部会议室,李奎勇连旁听的份儿都没有,他只能杵在会议室门外,跟其他领导的警卫员们一样—— 假装雕塑! 他有点儿不爽,宁政委这次显然是拿他来充门面了,毕竟他那几个真正的警卫员已经很难直立行走了…… 于是侧着耳朵,悄悄偷听。 部队的会议直截了当,李奎勇很快就听明白了: 原来他们准备以一个班的战士为基础,搭配地质专家和工程师,组建一支先遣小分队,率先向南经过不冻泉进入茫茫昆仑山的最深处,去寻找适合施工的隐蔽地点。 这跟文工团没什么关系,宁政委也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 始终面带微笑,认真的听着,一言不发。 忽然,李奎勇脑海里“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触发临时任务:保护先遣小分队,打卡九层妖塔,并顺利逃脱,目标零伤亡!】 老胡啊,老胡,真的是你! 李奎勇嘴里发苦,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让他带着先遣队避开九层妖塔,那还有可能零伤亡,可系统要求打卡九层妖塔,那里又是达普鬼虫,又是霸王蝾螈,又是雪崩,又是地震…… 能逃得条命回来都不错了,还零伤亡? 可要说见死不救,李奎勇又硬不下心肠来,不试一试怎么也不甘心。 那可是一个班的战士,还有工程师和地质专家,要是想不到万全之策,宁可让任务失败了,不去九层妖塔打卡,也得把他们都带回来,人命关天啊! 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门。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这个不守规矩的“警卫员”。 李奎勇感觉面颊发烫,赶紧溜到宁政委身边耳语道: “政委,让我也去先遣队呗。上面不是总说咱们是拖油瓶么,这次咱也积极一回,告诉他们文工团也有爷们儿!” 宁政委低喝道: “胡闹,快出去!” 他好不容易挖了个演洪常青的好苗子,且等着下了高原好好培养呢,现在不好好藏起来,跟着先遣队瞎咋呼啥呢? 说好听了是先遣队,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敢死队! 毕竟不冻泉一带环境恶劣,情况复杂,谁都不知道这支先遣队还能不能回来…… 装甲师长是侦察兵出身,耳朵很灵。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个魁梧壮硕的“警卫员”,笑着问道: “宁政委,怎么了?” 宁政委尚未回答,便见李奎勇“啪”的一个军礼。 挺胸凹肚面向装甲师长,铿锵有力的说: “报告首长,CD军区文工团警卫员——李奎勇向您请战,恳请加入先遣队前往不冻泉,请您成全!” 他倒没说自己是个扭屁股跳舞的,这么艰巨的任务,让一个芭蕾舞演员跟着去,怎么都很违和,总感觉光荣的先遣队中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一群战五渣,怎能不团灭?【欠账加更2/8】 师长愣了一下: “慢着,你叫李奎勇?” 李奎勇大声回答: “是,首长!” 宁政委瞪了李奎勇一眼,无可奈何的解释道: “他就是那个陕北石川村的知青李奎勇,也是这几年的学习标兵李奎勇。我们团经过靖边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感觉他是个当兵的好苗子,留在那浪费了,就把他挖了过来,这几天才到的!” 同样的道理,宁政委也没说他跳舞的事儿。 师长赞赏的看着李奎勇,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思想觉悟不愧是全国标兵啊! 才穿上军装没几天,就毛遂自荐要加入先遣队了? 这么一来,于情于理都得允许李奎勇加入先遣队了,正好可以鼓舞士气! 回去的路上,宁政委把李奎勇骂得满头包。 但在先遣队出发的时候,他还是把自己的配枪、水壶、手电筒、望远镜等一堆好东西一股脑儿都塞给李奎勇了,还一个劲儿的嘱咐他万事小心,决不能冒头…… 这李奎勇可不敢答应,他就是来冒头做任务的,只能辜负宁政委的一片好心了。 果然,李奎勇见到了胡八一! 先遣队一行十四人,其中四名工程技术人员: 地质勘探员洛宁是个北京妞,长得很漂亮,一副黑框眼镜后面,有一双会说话的眼镜。测绘员张凡正值壮年,跟洛宁一个单位。另外两个老工程师,地质专家王工和上海地勘院的刘工。 十名战士,领队的是胡八一他们连的指导员李健,其次是他们班长。 其余八人按战斗力排名分别是: 李奎勇、雪区入伍的藏族兵“尕娃”、黑龙江的“大个子”、胡八一、炊事员老赵、只有十六岁的吉林通信兵小林、卫生员小何、木讷的新兵蛋子小郎。 李奎勇总算知道为什么小说里胡八一他们为什么会被团灭了。 那四个秀才暂且不提,理论上有十名战斗人员,其实除了指导员、二班长之外,就只有尕娃和大个子两个人能打,胡八一和小郎是新兵只训练了三个月,剩下的就是提通讯员、炊事员、卫生员几个拖油瓶了…… 四保十,你还能指望什么? 然而,除了李奎勇,没人知道此行的凶险,他们士气高昂,甚至唱起歌来: “二呀嘛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 不冻泉位于昆仑河北岸,又名昆仑泉。 花岗岩板圈成了池壁,池中清澈的泉水万年不停地喷涌而出,即使严寒的冬季也从不封冻,谁也不知道泉眼下面通向哪里,藏民视为神泉,时常对泉水膜拜。 最后的补给站就在这里,过了不冻泉,车辆就无法通行了。 之后的路上,先遣队只能依靠双腿丈量大地,去寻找到最适合施工的地方。 巍巍昆仑的千丘万壑,如同一条条滚滚向前的银灰色巨龙,而这支十四个人组成的小队在这雄浑无际的山脉中还不如一只小小的蚂蚁…… 在山里行进了整整两天,李奎勇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队尾。 大家对这个报纸上的大名人有点天然的敬畏,虽然他只是个入伍不满一周的新兵蛋子,可整个先遣队没人敢轻视他,这倒跟他的名声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他的表现过于变态! 在先遣队中,行进第二轻松的是尕娃,可就算他在高原上生活了近二十年,现在扛着沉重的装备,也会时不时的张大嘴巴,剧烈的喘气。 李奎勇不同,他身上除了自己的东西,还挂着洛宁和两个老工程师的设备,而且自打从不冻泉补给站出来,他又往肩膀上加了两只小羊,整个人就像一座小山…… 但他从不掉队,就默默的跟着走,甚至不怎么喘,简直如履平地。 一开始老兵们都还等着看笑话,两天过去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已经都变成了敬佩,尤其是洛宁和两个老工程师,都快唯他马首是瞻了! 由于李奎勇扛得东西最多,指导员每次决定休息,就先问他。 得到的回答总是: 我没问题,你问洛宁吧! 第二天的黄昏,铅云密布的天空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看来到晚上会有一场大雪降临。 指导员问了问洛宁,随后下令,大家扎了帐篷休息! 帐篷起来了,风雪未至。 大家嫌帐篷里气闷,遂用特制的白煤球燃料点燃了营火,所有人围在一起取暖,顺便围观炊事员老赵拿出家伙什,给大家做煮得半熟的挂面…… 李奎勇在喂那两只小羊,洛宁往他身边凑了凑,也拿出碎饼干投喂,见李奎勇并没有拒绝,便壮着胆子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奎勇,你为什么要带这两只羊呢?” 李奎勇笑笑,抚摸着羊脖子说: “高原气压低,水七八十度就开了,老赵手艺再好,咱们也得吃半生不熟的面条子。我们这些丘八身子骨结实,还扛得住,可你们几个秀才就不一定了。我得储备点儿活物,万一你们高原反应厉害,这两只羊可能救命呢!” 洛宁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李奎勇是有什么私心,万万没想到,他是替这几个工程师扛的! 两个老工程师坐不住了,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感激的说: “奎勇啊,这两天多亏了你替我们背着设备,要不然我们两个老家伙可走不了这么远,现在你又扛着两只羊,你身子吃得消吗,要不要把设备给我们分分?” 指导员李健三十多岁,中等身材。 是十多年的老兵,很斯文的一个人,对士兵非常好。 先遣队出发这么多天了,从没见他大声斥责过谁,可就是令行禁止,不服不行。 他走过来,看着两只羊说: “奎勇,要不让战士们也替你分担一些?你看看这些装备,你一旦开始行进,就跟一座小山在挪动似的,再这么下去,别人该说我欺负模范标兵了!” 李奎勇笑道: “拉倒吧,就你们十三个破风箱?扛自个儿的装备都打摆子,还分担我的……指导员,你放心吧,要是我真扛不动了,会休息的,我看着像鲁莽的人吗?” 连长自嘲的笑了笑,你不鲁莽,是我鲁莽了。 这话问的,确实多余……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分兵,精锐跟我来【求订阅,求月票】 自始至终,胡八一都没说话。 倒不是他对李奎勇有意见,而是因为二班长在场。 二班长是五年的媳妇熬成婆,扎扎实实的老兵班长,所以特别不待见胡八一这种后门兵,只要一开班务会,一准而拿他开涮,都快成固定程序了。 胡八一也没辙,毕竟他是个新兵,没什么话语权,所以一到这种场合他就很老实,只有班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跟尕娃、大个子他们吹牛打屁…… 李奎勇也顾不得搭理胡八一,他虽说身手非凡,又有真·龙牡壮骨颗粒打下的好底子,可这一路手提肩扛,确实也累得够呛。 喂了羊,吃了饭,就钻进帐篷早早睡了。 鹅毛大雪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延滞了先遣队的脚步,直到临近中午,他们才抵达传说中的大冰川。 据不可靠消息称,在大冰川以南有一个极低洼的小型盆地,极其适合作为秘密工程的施工场地,先遣队此行的目的地就在此处。 既然是机密任务,就不能找当地的向导带路。 当然这地方几乎是无人区,想找向导也是奢望,指导员只能凭着制作粗糙的军用地图,在乱草一样的等高线中寻找目的地。 大冰川是由三部分组成的,落差极大,坡度很陡峭,最高海拔超过六千米,积雪万年不化。 中间一段最长,全是镜子面一样溜滑的寒冰,冰层厚达上百米。 最下边一层又低于青藏高原的平均海拔,像裂痕一般深深地陷进大地,此处地气偏暖形成了一个罕见的绿色植物带,在最低的地方,高原反应也减轻了。 要想继续向南寻找那处盆地,就必须穿越大冰川。 但对这样一支人员复杂,战斗力参差不齐的先遣队而言,这并不容易。 吃过了午饭,指导员和几位地质学家决定: 首先从镜面一样光滑的冰川中间层往下走,在温暖的谷底行进,到了最南端再爬出来赶路,这样折腾是折腾了些,但可以避免大段的冰面行程,比较安全。 地质学家王工一再警告大家,待会儿在冰川下边行军,千万不能发出大声响,否则引起雪崩,大家都得被活埋在下边。 正要出发,李奎勇忽然慢慢悠悠的说: “指导员,您估计一下,照这么个走法,咱们这十四个人中,大概有几个能活着走出大冰川?” 指导员一愣,二班长皱眉道: “小李同志,咋就你怪话多咧,俺们十四个一起来,当然要一起翻越大冰川……” 指导员摆摆手道: “奎勇,你是不是有更好的想法?” 李奎勇道: “更好谈不上,我只是客观的分析了一下,按照这冰川的险要程度,王工、刘工和洛宁是一定翻不过去的,小何、小林和小郎估计也够呛,咱们就这么没头苍蝇一样撞进去,也太不负责任了!” 指导员沉吟道: “确实是冒险了些,那你的意思是……” 李奎勇毫不犹豫的说: “最保险的办法只有一个——分兵!我、尕娃、胡八一三个身体最好的先跑一趟,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休整,等探明了去路,我再折返回来接应你们。” 指导员有些犹豫: “可这样一来,怕是要多耽误时间了。” 李奎勇急道: “指导员,其实并不耽误。咱们要是一起走,遇到无法通过的险地,连个出去搬救兵的人都没有。可要是我们几个先探明了路,大伙儿走起来又快又安全,反而节省了时间,是不是?” 指导员被说服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李奎勇、胡八一、尕娃,随我前去探路。我们出发以后,先遣队暂由二班长负责,找一处被风向阳的安全地扎营等待……” 二班长不满的说: “指导员,这先锋官让给俺中不中咧?” 指导员笑道: “不肿!” 大家都笑了起来,洛宁却越众而出,恳切的说: “指导员,让我也去吧,要没个懂地质的,我怕你们会迷路……” 跟他一起来的张凡立即上前,拉住她说: “洛宁,别闹,要去也是我去!” 洛宁笑道: “张凡,你懂地质啊?你不是做测绘的吗?别担心,这有四个大男人呢,还保护不了我一个?” 指导员一声令下,几个人都卸下辎重,轻装上阵。 只有李奎勇虽说把背包卸下了,却还是把那两只羊扛在背后,二班长笑着说: “小李同志,你怕俺们把羊偷吃了?” 李奎勇道: “那倒没有,我是怕路上遇到雪崩,要是把咱们五个埋了,有这两只羊,还能撑到你们来救呢!” 一听这话,胡八一冷不丁插了一句: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真是乌鸦嘴,什么雪崩不雪崩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指导员乐了: “胡八一,你说谁童言无忌呢?” 胡八一咧咧嘴: “说李奎勇啊,这小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不还没出发呢,士气就泄了一大半了,还怎么走啊?” 李奎勇笑骂道: “老胡,你踏马少赖我,分明是你怕了!” 胡八一自然不肯认,大家说笑一阵,五人小分队出发了。 指导员在前开路,李奎勇在后压阵,每人腰间都栓了绳子,大伙儿串在一起了。 走了一阵,大家贴着冰壁缓缓下行,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奎勇笑道: “没那么邪乎,雪崩哪有说来就来的?咱们正常说话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放枪就行,是不是洛宁?” 洛宁喘着粗气说: “是,是这么回事儿。大家小声点儿说,就不要紧,都不说话,太压抑了……”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松了口气,李奎勇道: “老胡,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里有啥传说,给大伙儿讲讲?” 胡八一吐着舌头说: “奎勇,你踏马真变态,空气这么稀薄,走路又这么费劲儿,你怎么还这么大精神头?” 李奎勇笑了笑,扶了一把前面的洛宁,说道: “正是因为赶路费劲儿,才让你白话白话,说说笑笑也不会觉得累了。” 胡八一神神秘秘的说: “昆仑群峰五千乃是天下龙脉之祖,相传西藏神话传说中的英雄格萨尔王的陵塔和通往魔国的大门都隐藏在这起伏的群山之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对不住了,替罪羊【求订阅,求月票】 一边是光滑如镜面的冰壁,另一边则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行走在如此险地,李奎勇早已经打消了做去九层妖塔打卡的念头,他唯一的念头只剩下—— 把他们都活蹦乱跳的带回去! 正这么想着,前面走的洛宁忽然脚下一滑,“啊”的一声,身子一歪,直往悬崖下跌…… 李奎勇急忙拔出怀里的匕首,“咔嚓”一下插进身侧的冰壁里,下一瞬他腰间的绳子一紧,自由落体的洛宁带着强大的动能扯着他往悬崖那一侧跌落。 他左手紧紧抓住匕首,身子尽量往冰壁上贴,右手抓住腰间的绳子猛往上扯。 洛宁另一端栓的是胡八一,他半个身子已经被扯了下去,两只手死死抠着一处冰锥,摇摇欲坠。 听到响动,胡八一前方的尕娃和指导员同时转身,慌忙抢上前去。 尕娃已经扑倒在地,一把抓住了胡八一的手臂。 指导员在尕娃后面拽着绳子,俩人一起用力,先把胡八一拉上来,又跟李奎勇一起把洛宁拉上来。 洛宁脸都紫了,整个人瘫倒在地。 绳子差点儿把她的腰勒断,还好她穿的够厚,救援也够及时,否则…… 指导员心有余悸的说: “真后悔没听奎勇的,咱们这串在一起,还真不是个好办法。一个人打滑,五个人都往下坠,太凶险了!” 李奎勇从冰壁上拔出匕首,笑着说: “幸亏没听我的,要不然洛宁已经是一具红粉骷髅啦!” 洛宁嗔道: “李奎勇,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奎勇笑了笑,没做声。 被李奎勇这么一提醒,指导员立即发现了之前话里不周到的地方。 暗叫一声惭愧,便让胡八一搀着洛宁走。 既然要照顾洛宁,众人的行进速度便不可救药的降了下来,一直到日头偏西了,才触摸到了冰川下的绿洲。 憨娃沿途一直在做标志,此刻到了谷底绿洲,周围没什么参照物,他想挖个坑戳根木棍进去…… 工兵铲刚刚举起来,李奎勇大惊失色,连声道: “尕娃,别挖,快住手!” 尕娃呆了一下,没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也不等他解释,手中的工兵铲轻轻掘起地上的泥土。 李奎勇已经扑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抢走了尕娃的工兵铲,这才给他解释道: “尕娃,这里有古怪,别挖土……” 话还没说完,从尕娃挖出来的土坑中,忽然飞出来一个蓝色的大火球,个头有篮球大小,在半空盘旋两圈,一下子就朝尕娃的面门扑了过来! 李奎勇跃过去,扑倒了尕娃。 火球砸了个空,落在地上,蓝色的火焰逐渐熄灭。 大家都好奇的看过去,原来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瓢虫,全身都像是红色的透明水晶,翅膀更是晶莹剔透,可以通过透明的甲壳,依稀看到里面的半透明内脏,其中似乎隐隐有火焰在流动,看上去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问: 这是什么虫子? 洛宁以为是尚未发现的物种,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黑框眼镜,好奇地靠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抓,却被李奎勇蛮横的拽了回来。 正要挣扎摆脱,却听李奎勇说: “这东西叫达普鬼虫,相传是魔国驱使的妖虫,放在坟墓中用来保护尸体,所以会从土里挖出来。它会发出蓝色的火焰,生灵只要接触到一点,就绝对无法扑灭,会被瞬间烧成灰烬!” 大家都不太相信,指导员笑道: “奎勇,这是个故事吧?” 李奎勇还没回答,却见那瓢虫又扑棱棱飞了起来,在空中兜了个圈子,直扑李奎勇怀里的洛宁! 他不敢怠慢,扯着洛宁腰上的绳子,把她甩到一旁,自己也避了开去。 那瓢虫又扑空了,落在李奎勇背后的小羊尾巴上。 下一瞬,瓢虫接触的那一团羊毛被一股蓝色的火焰点燃,顷刻间,火焰蔓延直上。 胡八一焦急的喊道: “奎勇,快,羊着火了!” 李奎勇大惊,慌忙解开绳索把小羊抛向远处,它尚在空中翻滚,雄雄烈焰就吞没了全身! 小羊痛苦的扭曲着,惨烈的哀嚎起来。 等它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团不断挣扎跃动的蓝色火球,看不清楚模样,只听到羊被火魔焚烧的惨叫…… 听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羊居然能发出这种地狱般声音? 昨晚还喂过的小羊,眼睁睁被活活烧死,洛宁不敢再看,把头扭了过去,尕娃则举起枪想送它一程,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而且这叫声如此惨烈,非引起雪崩不可。 指导员按住了尕娃正在拉枪栓的手,低声说道: “不能开枪,用刺刀,让我来。” 李奎勇低喝道: “来个屁啊,趁这机会赶紧跑吧!一会儿那虫子烧完羊,就该来烧咱们了,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一把拉起洛宁就跑,五个人串在一起,他俩一跑,扯着所有人都踉踉跄跄跑了起来。 小羊并不经烧,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堆细细的灰烬。 山谷里很安静,只听到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头顶湛蓝的天空映在大冰川的冰面上,让人有种错觉,这世界上似乎是有两个相同的天空,分不清楚哪一个在上,哪一个在下? 仙境一样的瑰丽美景,却充满了诡异恐怖的气氛。 大家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忽然,从剩下的灰烬中飞出一个蓝色的火球,它悬停在半空,似乎是在打量远处的目标。 下一瞬,火球疾飞而出! 它的速度奇快无比,几乎转瞬即至,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声,是这只古怪瓢虫抖动翅膀飞行所发出的声音。 这一次不用李奎勇提醒,大家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可那火球还是越飞越近了。 李奎勇解下背后另外一只羊,叹息道: “对不住了,替罪羊!” 手一扬,飞翔的小羊朝那火球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情景—— 那只散发着蓝色火焰的古怪瓢虫,顷刻间由一只分身成了三只,每一只都同原来的那只大小一样! 趁着众人发愣,那三个蓝色火球忽然一振,其中一个直扑砸过去的小羊,另外俩只兜了个圈子,像流星一样朝众人追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终于还是雪崩了【求订阅,求月票】 情急之下,李奎勇顾不得多想,双手一甩,两只手套一前一后飞了出去,正与两颗蓝色火球相撞。 两只瓢虫被击落在地,蓝色火焰也随之熄灭,远远的可以看到它半透明的壳里流动着蓝色的火焰,居然还没死? 李奎勇大惊,催促道: “大家快跑,那玩意儿还没死!” 这时候,被李奎勇扔出去的第二只“替罪羊”已经变成了一个蓝色的火球,在痛苦的挣扎中发出凄惨的哀鸣…… 狭窄的山谷两侧的冰川上悬着数万吨的积雪,任何一点响动传上去,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但是几乎所有人面对这团妖异的蓝色火球时,心中都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要是实在跑不掉,倒宁愿被雪崩活埋,也绝不想被这鬼东西活活地烧成灰!” 没跑多远,那两只瓢虫身上再次腾起蓝色的火焰,它们缓缓飞起来,在空中绕了个圈子,似乎在嘲讽这群愚蠢的人类。 李奎勇从兜里摸出来两包压缩饼干,瞄准了甩过去,但这一次瓢虫已经有了准备,它们轻易绕开了饼干,依旧不紧不慢的悬在空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见李奎勇的物理攻击不奏效,胡八一已经举枪瞄准了半空中的瓢虫,指导员突然抢上一步说道: “同志们,我命令你们,不许回头,不许开枪,都给我活着回去,听到没有?” 说着,就要解腰间的绳索。 大家都明白了,指导员是要做第三只替罪羊,牺牲自己给其他人的撤离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李奎勇是知道有出路的,一把摁住他的手,说道: “指导员,你说什么呢?咱们五个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就是回不去了,一起埋着也不孤单,是不是?” 不等指导员发火,李奎勇扭头喊道: “就算是雪崩了,也比被这鬼虫子活活烧死的好,咱们黄泉路上做个伴……尕娃,快开枪!” 尕娃神色复杂,犹豫的看着指导员。 胡八一也忍不住了,跟着喊了一声: “要死一起死!” 随即扣动了扳机,可他的枪法太差,子弹穿过了火球,并没有命中瓢虫,反而激怒了这两只魔鬼,它们不再兜圈子了,悬停在半空,“嗡嗡”声大作,似乎在等什么。 第二只“替罪羊”还在燃烧的尸体上,忽然飞起一个蓝色火球,跟约好的一样,三个火球闪电般的俯冲而下! 此时此刻,再也犹豫不得。 尕娃的枪法是小分队成员中最准的,他端起步枪,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三枪。 每一枪都正中火球的中心,里面的瓢虫远没有子弹的口径大,虫身整个都给子弹打没了,火焰也随之消失。 大家往回走了几步,确信三只鬼虫都灰飞烟灭,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底,齐齐的吁了口长气。 李奎勇捡回了自己的手套和饼干,洛宁蹲在替罪羊的骨灰前,哀伤的说: “小羊,谢谢你……” 忽然觉得头上一凉,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一片雪花落在她额头上,洛宁疑惑的问: “下雪了吗?” 大家抬头朝上望去,即将落山的太阳挂在天边,闪烁着橘红色的光芒。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下雪呢? 众人心里“咯噔”一沉,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终于雪崩了! 指导员大吼一声: “快,大家快找地方隐蔽!” 头顶上落下的雪沫越来越多,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整个山谷都在震动,滚滚下坠的积雪卷起了风暴,就像是白色的大海啸,铺天盖地的倾斜而下…… 小分队的位置是处于山谷中间,雪崩肯定会把整个山谷都填平,根本就没地方可跑,但是到了这生死关头,人类总是会出于本能地要做最后一次挣扎。 洛宁腿都吓软了,李奎勇顾不得避嫌,一把抓住她的腰,往上一撂,把她扛到肩膀上,几个人跟着指导员往大冰川的对面跑去,指望着能在雪崩落下来之前,爬到对面稍微高一些的山坡上,去争取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那雪崩来得实在太快,排山倒海席卷而来,一时间山谷地动山摇,万万没有想象到,天地间竟有如此威力的银色巨浪,这一下人人心如死灰,就算再多长两条腿也跑不脱了……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雪崩所引发的猛烈震动,使众人面前陡峭的山坡上裂开了一个倾斜向下的大缝。 空中席卷而来的雪暴就在背后,李奎勇大吼道: “同志们,都往里面跳啊!” 指导员一咬牙,率先冲进了那道裂开的缝隙,胡八一和尕娃闭着眼跟着往下跳,裂缝下很陡,他们仨没想到下边有这么大的落差,一个接一个惊恐的喊了出来。 李奎勇扛着洛宁最后一个跳下,他拔出匕首插在斜坡上,下坠的势头为之一顿,但五人的体重占了上风,匕首撑不住,擦着岩壁一路往下犁…… 最终,一条绳上的五个人滚做一堆摔了下去,滚了几滚跌在一个大洞底部。 随后,一块巨大的雪板从后滚将下来,把山缝堵了个严丝合缝,激起了无数雪沫,呛得五个人不停猛烈地咳嗽。 头顶“轰隆隆、轰隆隆”响了良久才平静下来,听这一阵响动,上面已不知盖了多少万吨积雪。 黑暗中不能辨物,众人死里逃生,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开口说话。 是斯文的指导员李健: “大家都还好吗?李奎勇、胡八一、尕娃子、洛宁你们都在吗?” 李奎勇双臂酸痛,匕首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只哼哼了两声,表示他还活着。 尕娃答应一声,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四周,只见洛宁紧紧依偎在李奎勇身旁,好像没什么事儿,胡八一、尕娃和指导员也都完好无损。 指导员叹了口气,由衷的说: “这一路还好有奎勇在啊,别的不提,就刚才这一下,要不是奎勇拿匕首戳着山壁一路减速,这么大的落差,咱们几个怕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胡八一幽幽的道: “还有那什么达普鬼虫,要不是奎勇认得,洛宁说不定就去捉了,然后指导员去救她,我和尕娃再去救指导员,一伙人轰轰烈烈被火化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打卡,九层妖塔【求订阅,求月票】 被胡八一这么一提醒,众人又想起那魔鬼一样的瓢虫,一时心惊肉跳,半晌都没人说话。 李奎勇忽然问道: “老胡,你没听说过达普鬼虫么?” 胡八一疑惑的说: “奎勇,咱们之前好像没见过吧,怎么你总是觉得我知道很多的东西呢?” 李奎勇笑道: “没别的,你小子长得像个盗墓贼!” 胡八一心里一动,佯怒道: “滚犊子吧,你踏马才长得像盗墓贼呢!” 他俩在这插科打诨,大家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分享了李奎勇那两袋压缩饼干,聚拢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洛宁肯定的说: “现在,从被雪板压住的山谷出去是不可能的,我估计整个山谷可能都被雪崩填平了,现在只能另找出口。” 指导员点点头,轻声道: “检查装备,咱们重新找一条路!” 尕娃拍了拍自己身上空空的子弹袋,示意子弹不多了。 大部分装备都留在大冰川外的大本营了,小分队每人只剩下平均二十发左右的子弹,总共还有两枚手榴弹,干粮是一点都没有了,刚才吃的那两袋已经是最后的晚餐了。 逃命的时候,大家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干粮正在此列。 当然,李奎勇除外,他总有惊喜。 必须想办法在两天之内找到出口,否则饿也会活活饿死在这地下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 洛宁身上竟然还带着气压表和指北针! 山隙的深度超乎想象,向南走了一段之后就走到了尽头,大地的裂缝翻转向北,凭感觉像是走到了大冰川的下面。 小分队在黑暗中向前走了十几个小时,越走地势越低,地下的空间也越来越大,洛宁用气压表测了一下,气压的数据换算成海拔高度,竟然只有四百多米,跟四川差不多,远远低于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 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走到地心了。 最后地势终于平缓了下来,耳中听见水流声湍急,似乎不远处有条地下大河,胡八一拿着手电四处探照,想看看有没有向上走的路,忽然发现手电筒照出去的光芒,在岩壁上产生了很多微弱的反光,像照在无数镜子的碎片上一样。 洛宁惊呼一声:“是云母!” 李奎勇倒没什么,其余三人听她说什么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听她语气很惊恐,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急忙把洛宁挡在身后,以最快的速度从背上摘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哗啦、哗啦”几下拉开枪栓,准备射击。 洛宁奇道: “你们做什么?” 胡八一一边持枪戒备一边问洛宁: “什么母的公的?在哪?” 洛宁轻笑一声: “不是动物,我是说这周围都是结晶体,云母和水晶通常生长在同一地层中,啊,果然也有水晶。” 这里的云母颜色极深,呈大六方柱形,品质远远超过内地所产,从云母颜色的深度这点上看,小分队所处的位置已经深得难以想象了。 洛宁被周围罕见的大云母所吸引,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这时忽然听胡八一对尕娃喊: “尕娃你干啥呢?赶紧起来。” 众人顺着手电筒回头一看,只见尕娃正在地上以藏民的方式磕头,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 这小子干什么呢?在给谁磕头? 手电筒向尕娃前面一扫,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远处的地下竟然耸立着一座用数千根巨木搭成的“金”字形木塔,塔身上星星点点的有无数红色闪光,借着那些微弱的闪光观看,木塔的基座有将近两百米宽,用泥石夯砌而成。 千年柏木构筑成了塔身,一共分为九层,每一层都堆满了身穿奇特古装的干枯骨骸,男女老少皆有,每根大木上都刻满了藏族的秘文。 洛宁颤声道: “这是坟墓吗?规模如此巨大,是谁在地下修建的?” 胡八一摇摇头,继续问尕娃: “这是什么塔?上面写的字你认识吗?” 尕娃一个劲儿地摇头。 胡八一道: “这娃子,不认识你磕什么头啊,看见这么多尸骨,就把你吓傻了?” 尕娃满脸都是惊慌的神色,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 “胡这尕熊,哦让你把哦来说,偏把哦来拉,拉尔拉多斯,九……九层妖楼。” 他前半句大家没听明白,但后边四个字听得清楚—— 九层妖楼! 胡八一追问道: “什么九层妖楼,干什么用的,埋死人的吗?” 洛宁已经绕开众人,悄悄的往塔前凑了,李奎勇摇摇头跟了上去,这妮子有时候胆子小,有时候又傻大胆,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 走了一段,塔身越来越清晰,洛宁忽然浑身一颤,李奎勇赶紧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蹑手蹑脚地跑了回来,并对众人做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指导员不解的看向洛宁,后者指着身后的塔悄声说: “千万别出声,惊动了它们。” 指导员见她神色郑重,知道可能有麻烦了,但是不知她所指何物,于是压低声音问: “惊动了什么?塔中的死人?” 洛宁极其紧张地说: “不是死人,是之前那种带火的达普鬼虫,都在死尸身上睡觉,多得数不清……” 众人凝神望去,木塔上密密麻麻的红色闪光,显然那鬼虫数不胜数,虽然看不清楚,但想到之前那两只替罪羊的惨状,浑身毫毛都竖起来了。 指导员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悄无声息的顺着来路往回退,李奎勇打着手电筒,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低声道: “注意脚下!” 话音未落,走在最前面的尕娃脚下忽然踩空,直往下跌,好在李奎勇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就手一捞,抓住他腰上的绳子,又给提溜回来了。 三只手电筒照下去,才发现是一条一米多深的沟,虽然不深却很隐蔽,又和小分队行进的路线平行,所以来的时候大家都没发现。 手电筒的灯光下,沟里满地都是层层叠叠的各种动物白骨,数量太多,难以估算,看样子这条沟应该是牛、马、羊、狗之类的动物殉葬坑。 既然卡都打了,活着出去就是胜利,李奎勇拿胳膊肘戳了戳胡八一道: “摸金的,你快算算,咱们的出路在哪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怕什么来什么【欠账加更3/9(为HACCT加更)】 胡八一愕然道: “奎勇,你也听说过摸金校尉?” 那可不? 哥们儿还知道你有一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呢! 李奎勇笑了笑,催促道: “听是听过,可惜我不会这个,你小子到底懂不懂这行?” 胡八一也没藏着掖着,看着深沟沉吟道: “这座牛马殉葬坑挖得好生古怪,不是方形圆形,而是挖成长长的沟形,长沟直通那座安放尸体的木塔。这种形状正好和《风水秘术》中提到的一种名为“慑”的布局相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平行的位置上还应该有一个规模相同的殉葬沟……” 指导员本来不以为然,这会儿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信了几分。 就没打断他,安静的听着。 “两条殉葬沟相互平行夹住木塔结构的坟墓,构成二龙戏珠之势,照这么推断,旁边的那条沟应该是墓中主人生前所用的一些器物。只是不知道这两条殉葬沟是人工的,还是天然形成的,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奎勇道: “老胡,咱们能听到河水的流动声,从声音判断,是在九层妖楼的后边。如果外面人要进来,是不是应该顺着那条河往里走?” 胡八一点点头,又问洛宁: “洛工,你能估算出来咱们现在的位置吗?大概在地图上的什么地方?” 洛宁用指北针参照着地图计算了一下,沉吟片刻说道: “咱们在地下是一直不停地朝北走了十几个小时,按照咱们的速度推测,早就过了头上的大冰川,应该快出昆仑山了。” 胡八一道: “奎勇说的对,要是我估计的没错,咱们沿着九层妖楼后面那条地下河走,应该有路出去,但是这么做就要冒险从九层妖楼的下面穿过,这是个死中求活的方案。” 五个人合计了一番,觉得这么做虽然充满了危险,但是值得冒险一试,不过胡八一决定先去找到另一条殉葬沟证实一下。 行动前,他又问尕娃,到底什么是九层妖楼。 尕娃汉语说得很吃力,讲了半天,大家终于听明白了一些: 原来在他的老家血渭,也有一座和这座九层妖楼完全一样的遗迹,相传这种“九层妖楼”是古代魔国历代君王陵寝的殡葬形式,魔国灭亡的时候,那座墓已被英雄格萨尔王摧毁。 在藏地高原只剩下一堆烂木头架子,以及牧民口中传承下来的叙事诗歌,在世世代代歌颂着格萨尔王像太阳一般无与伦比的武勋。 藏族牧民经过这些遗迹的时候,都要顶礼膜拜,吟唱史诗。 但是达普鬼虫尕娃却没见过,想来也是,地面的九层妖楼早就被毁了,就算有虫子怕也早被格萨尔王灭了,否则有虫子守护他怎么毁得掉九层妖楼? 把洛宁等三个人留在原地,李奎勇陪着胡八一匍匐前进,在与牛马殉葬沟隔了一百多米的地方,果然发现了另一条殉葬沟,里面都是古代皮靴、古藏文木片、古蒙古族文木牍、彩绘木片及金饰、木牒、木翅、木鸟兽、铜器、粮食和大量丝绸等陪葬物品。 既然有陪葬品,九层妖楼后面的地下河肯定与外界相联,这条路走得通! 俩人潜回动物殉葬沟,招呼另外三人行动。 胡八一当先开道,其次是尕娃,李奎勇和指导员陪洛宁走在后面,九层妖楼的规模很大,地下空洞本来极为广阔,但是塔楼和两边的大片云母把向北去的道路近乎堵死了,两侧只有很窄的地方勉强可以通行。 一行人提心吊胆地从木塔下经过,见到塔中那些闪烁着火焰气息的瓢虫,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塔下两百米的路程,每一步的距离都显得那么遥远。 好不容易蹭过九层妖楼,李奎勇抢到前面,低声道: “你们靠后,我来开路!” 记得再往前走那头蝾螈该出来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可别吓得走了火,惊扰了达普鬼虫就不好办了。 向前走了不到两百步,忽然脚下一软,像是踩到了什么巨大的动物,李奎勇用手电筒一照,跟着往后一跃。 脚下是一只从来没见过的巨大爬行动物,它吐着长长的舌头,样子有点像是巨蜥,又有点像鳄鱼,但是没有那么粗糙的表皮,而且前吻没有蜥蜴那么尖锐,长得比较圆,舌头像蛇一样,又红又长,前面分个叉,全身皮肤漆黑,长满了大块的白色圆斑,单从外貌上形容,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只有条长尾巴的超级青蛙。 李奎勇倒没害怕,反倒惊到了尕娃,他自从见了九层妖塔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过敏,受了惊吓之后,本能的反应举枪就打。 “啪啪啪”一通点射,那只爬行动物扭动了几下,就此死去。 李奎勇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走在最后的洛宁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动物死尸,似乎有些惋惜的说: “这是生活在地底的蝾螈,吃昆虫和蜉蝣为生,不伤人。” 大家都没回答,一致警惕的王者九层妖楼。 枪声一响,尕娃就反应过来了,此时正愧疚的望着大家,过了几息,塔身上无数盏明灯一般的蓝色火球次第亮了起来。 整个地下空间都被火光映成了蓝色,木塔也被点燃了,火势越烧越大,几百团火球朝小分队扑了过来。 火势灼人,众人反而觉得寒气逼人,牙关打颤。 李奎勇大喊道: “快朝河边跑,虫子怕水!” 一把拉起洛宁,循着水声撒丫子就跑。 指导员、尕娃和胡八一用半自动步枪边撤边打,但每人只有二十发子弹,没过两分钟就打了个精光。 没了火力掩护,无穷无尽的蓝色的火球蜂拥而至,顷刻间已经近在咫尺,发出瘆人的蓝色火光…… 五人毛骨悚然,拼命向水流轰鸣处奔跑,冲出十几米远的距离,经过一个急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瀑布,瀑布下面有个规模不小的天然地下湖。 李奎勇一扭头,就看到铺天盖地的蓝色火球坠落下来,胡八一和洛宁已经跳了下去,指导员还在等尕娃,这孩子不会水,一脸的纠结—— 跳下去,佛祖会不会怪我?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阿弥陀佛,摸摸头【求订阅,求月票】 尕娃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被腰间的绳索拉了下去。 之前指导员准备让大家解开绳索的,结果还没说出来,绳子又在殉葬坑救了尕娃一次,索性再也没提,反正彼此之间余量也够,并不影响活动,反倒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尕娃掉下去之后,指导员和李奎勇也先后跳了下去。 在坠落的过程中,李奎勇一直在收绳子,等落水的一瞬间,他终于抓住了尕娃的胳膊,没等他瞎扑腾,便往上一举,把他的脑袋托出水面。 达普鬼虫似乎知道湖水的厉害,只在离湖面两三米的地方徘徊,不敢冲下来攻击,照得湖面一片晶莹,宛如幻境。 剩下三人也先后冲上水面,露出脑袋换气。 西藏风俗不准下湖洗澡游泳,尕娃虽然是被迫的,仍然心中愧疚,抱着李奎勇的胳膊,口中唠唠叨叨地念经,祈求佛祖恕罪。 五个人聚拢在一起,当时正值初春,高原仍然酷寒,但觉得这地下水并不寒冷,反而感觉身上有微微暖意,想必是一处地热作用形成的温水湖。 李奎勇提醒道: “大家把脑袋放低些,小心那些虫子冲下来!” 尕娃念完了经,正咧着大嘴傻笑,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数千团闪着蓝光的火球正逐渐聚集,形成一团巨大无比的蓝色火焰,呼的一声冲将下来! 胡八一骂道: “李奎勇,你踏马真的是乌鸦嘴!” 大家赶紧又钻回湖水之中,李奎勇也吸了口气正想下去,见旁边的尕娃惊得呆了,他又天生惧怕湖水,刚才是被动的,现在说什么都不敢再往下潜了,李奎勇只得强行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倒拽着他的臂膀向深处游去。 大火球直径达到了几十米,一触碰到湖面,就“嘭”的一声,激发得水汽蒸腾,然而火球虽大,湖水更广,敢死队的自杀性攻击手段不能奏效,达普鬼虫纷纷淹死在了水中。 湖底本来一片昏暗,此时被上边的火光映照,勉强能看清水下十几米的环境,水深处有无数大鱼在缓缓游动,须子极长,酷似大马哈鱼,由于生活在黑暗的环境中,眼睛已经退化了,只剩两个白点。 尕娃手足乱蹬,已经闭不住气了,想挣扎着扑腾上去换气,刚好湖底突然暗了下来,李奎勇估计那些虫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拉着尕娃游上了湖面。 湖面上漂浮着一层瓢虫的死尸,没有了火光,到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李奎勇掏出手电筒,居然还能发光,大家循着光聚拢过来。 一定还有更多的达普鬼虫,但它们并没有发动第二次追击,也许是以为之前那一次已经足够消灭敌人了。 毕竟,这还只是虫子! 众人互相拉扯着爬上了岸,都觉得又累又饿,再也没精力行动了,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别说洛宁了,李奎勇也吃不消。 他解开绳子,捉着尕娃的腰刀又跳进湖里,刺了两条大鱼回来。 自己在那刮鱼鳞,随口说道: “大家都去看看,这地方既然建过木塔,应该会有散落的木材,这会儿要能吃点儿热火的东西,比什么都强!” 指导员点点头,一人安排了一个方向,大家拿着手电筒四散开来,没过多久,洛宁惊喜的叫了起来,几个人凑过去,居然扛过来一人多粗,三米多长的枯木。 木头已经朽得很厉害了,尕娃拿起腰刀,“噼里啪啦”一顿猛劈,很快有了一堆柴火。 篝火燃起来,大伙都心头一暖。 李奎勇和胡八一把大鱼挑在刺刀上烤,香味儿渐渐弥散出来。 尕娃苦着脸躲到暗处去了,藏民不吃鱼。 按照李奎勇的计划,要是多在这耽误一阵子,没准儿就能捱到火山地震之后再出发,顺着这地下河走,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掉进地缝里去了…… 可要是不破土而出,这条地下走廊的路应该会很长,尕娃就这么饿着,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遂把刺刀递给指导员,跟过去搂着尕娃的肩膀,低声问道: “尕娃,你今天进了水,佛祖会不会怪罪?” 尕娃满脸的愧疚,难过的说: “会的。” 李奎勇道: “尕娃,你跳进水里,是为了保命。佛祖慈悲为怀,一定不忍心看着你被鬼虫烧死,他会原谅你的!” 尕娃不确定的说: “真的吗?” 李奎勇反问道: “那你念经忏悔过了吗?” 尕娃一脸虔诚: “念过了,在水里的时候,我就念过了。” 李奎勇肯定的说: “那没问题,佛祖一定会原谅你的,这修行啊,关键是在内心,而不是形式,知道吗?” 尕娃若有所思的指了指心脏,李奎勇点点头。 “尕娃,佛祖既然不忍心你被达普鬼虫烧死,难道他老人家忍心让你饿死吗?” 尕娃纠结的看了一眼烤鱼,咽了口唾沫说: “我可能,可能也饿不死。” 李奎勇严肃的说: “尕娃,咱们沿着这条地下河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也许只有这个湖里有食物。你要是饿晕了,我还得背着你走,万一脚下一滑,就被你害死啦……” 尕娃焦急的摇着手,说了一大堆藏语。 李奎勇也没听明白,假装很受伤,很难过的样子说: “尕娃,你是不是想害我?” 尕娃更慌了,李奎勇趁胜追击: “尕娃,你先念经吧,就告诉佛祖,尕娃是为了不拖累李奎勇,这才吃的鱼肉,跟刚才跳湖是一样的,佛祖会明白的!” 尕娃无奈,闭着眼念起经来。 一直到他念完,李奎勇才拉着他回到篝火旁。 鱼肉已经烤好了,被指导员切成了一段一段,分发给大伙儿。 李奎勇尝了一口,肉质非常鲜美,而且不怎么腥,他一边嚼一边盯着尕娃,摆出一副“你不吃鱼肉就是害我”的模样。 尕娃只好把鱼肉塞进嘴里,虽然满口流芳,可他还是差一点吐出来,强忍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在李奎勇的监督下,尕娃像受刑一样咽下去半条鱼,含着泪跪坐在一旁念经去了。 剩下的一条半很快就没了,众人却意犹未尽,于是李奎勇又游进湖里摸了三条烤了,四个人吃得满嘴流油,连洛宁都吃撑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地震不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求订阅,求月票】 指导员提议继续上路,李奎勇却想耽误时间,就说: “指导员,咱们衣服都湿透了,一直在底下还好,可一旦有机会出去,估计就成冰雕啦,要不先烤会儿?” 这一路上李奎勇的提议没有一次是错误的,指导员已经对他产生了迷信,遂让洛宁先守着篝火把衣服烤干了,四个男人出去探路。 大瀑布的落差有数十米,之前洛宁已经有了判断: 面前的这条水系,应该是雅鲁藏布江的地下支流,而且地下深处可能还有火山,所以湖水才会发暖。 大家在在湖边转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理论上既然瀑布的水流这么大,这个湖应该有地方分流才对。 还是胡八一内行,他找到了一个地下湖的缺口。 湖水顺着这处缺口流了出去,这条水路是个七八米高的山洞,下边完全被水淹没,没有路可走,想前行的话,只能从水里游出去。 洛宁的衣服算是白烤了! 指导员笑道: “奎勇啊,让你猜错一次,还真不容易!”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未必是我猜错了,咱们抱着那根没劈完的木头游过去,等有路走了再烤衣服,有备无患嘛!” 胡八一道: “你这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他们仨回去通知洛宁,李奎勇却又一头扎进了湖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却又抓了四条大鱼。 指导员惊讶的说: “奎勇,你还没吃饱啊?” 李奎勇摇摇头: “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不趁着有鱼又有火烤点儿干粮备着,明儿咱们喝西北风啊?” 指导员接过他肩上的大鱼,惭愧的说: “奎勇,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又犯了冒进的错误……” 李奎勇笑道: “指导员,别检讨了,我可不是营长!” 大家都哄笑起来,那边洛宁已经烤干了衣服,笑嘻嘻的坐在篝火旁,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颜值直线上升。 之前李奎勇替她包管地图和指北针,确实有先见之明,因为棉衣浸水之后特别沉重,洛宁能挣扎着从湖里出来都要谢天谢地,随身的东西都丢在湖里了。 洛宁拿着指北针,嘴里念念有词,打开地图在那计算,胡八一和尕娃在刮鱼鳞,准备烤鱼,李奎勇又扎进湖里去了…… 反正,只要能拖延时间,怎么都行。 洛宁的计算结果显示—— 小分队所处的位置离不冻泉已经不远了,不冻泉即便在严冬也不结冰,说明地下有熔岩,跟这湖应该是同源的。 现在的问题是,从哪里可以回到地面? 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因为路只有一条,只能沿着地下河走,至于能不能回到地面,那就听天由命了。 李奎勇没有参与讨论,他始终在做一个安静的厨子,足足烤了十二条鱼。 三条一组,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已经在这耽误了大半天了,火山地震愣是没动静,到底是触发条件不对,还是这一关没了? 再也没理由耽误了,李奎勇把鱼分给四个男人背着,这就准备开路。 这一次却是指导员叫了停: “咱们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后面的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不先睡一觉吧,别浪费了这堆火……” 不说还好,这一说大家还真困了。 于是就围在篝火旁,就地一趟,短短几分钟,洛宁还在找枕的东西,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开始奏鸣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奎勇觉得鼻孔发痒,揉了揉清醒过来,眼前正怼着尕娃那张紫红的脸。 正要发火呢,却见他猥琐的笑着。 顺着尕娃的视线一看,原来洛宁正缩在他怀里,脑袋还枕着他一条胳膊,睡得正香呢! 玛德,啥时候成海王体质了? 不应该啊,哥们儿都长这模样了,洛宁近视这么严重的? 李奎勇轻轻把胳膊抽出来,脱下棉帽子垫在洛宁脑袋底下,轻手轻脚的挪开身子,拉着尕娃走到远处才问: “指导员他们呢?” 尕娃还在坏笑,闻言朝大石头后面努努嘴,原来指导员和胡八一正在改造剩下的那一半朽木,准备给怕水的尕娃做条船。 说是船,其实过了。 他们就是在原木上掏了几个洞,尕娃趴在上面也有个抓手的地方,不容易滑下来…… 睡了一觉,居然还没有地震? 这时洛宁也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俏脸微红,大家都是好演员,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指导员一挥手: “万事俱备,出发!” 胡八一和李奎勇把乘坐“朽木”牌独木舟的尕娃架在中间,指导员搀扶着洛宁跟在后面,五个人顺着水流的方向,借着尕娃手里手电筒微弱的黄光,朝地洞的远处游去。 这条地下河的河面虽然不宽,但是下面的潜流力量很大,借着水流的冲击,半漂半游的并不费力,只是水温比刚才高了不少,鼻中所闻,全是硫磺的气息,身处水中,仍然觉得口干舌燥。 李奎勇一边游,一边怂恿胡八一讲鬼故事。 尕娃和指导员也表示很感兴趣,默默不语的洛宁被作为少数服从了。 胡八一果然没让人失望,他讲了个一百张美人皮的故事,李奎勇深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只会这一个故事? 尕娃、指导员和洛宁都是第一次听,正巧又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河中,几个人都觉得瘆得慌。 过了一会儿,洛宁惊呼一声: “你们看后边是不是有什么动物?好像是……水怪!” 被她一提醒,大家都听见了后边的水中有异常响动,尕娃回头用手电一照,只见水花翻滚,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迅速接近过来,手电筒的照明范围不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李奎勇抽出尕娃的腰刀,缀到最后面戒备。 他很怀念那把李顺发馈赠的匕首,当真削铁如泥啊! 河面下潜流和暗涌的力量越来越大,众人虽然害怕,却根本停不下来。 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河水冲得继续向前。 好在后面那只巨大的怪物也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只是如影随行般地跟着,它大部分身体都在水中,卷起一波一波的水花,听那响动,至少该有七八米长……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激战霸王蝾螈【求订阅,求月票】 暗河的最后一段,河床忽然束窄,水流更加湍急。 李奎勇掏出绳索,把尕娃紧紧捆在独木舟上,绳子的另一端则把其余四人又串了起来,以免被激流冲散。 胡八一笑道: “奎勇,咱们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话没说完,河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几个人紧紧地抱成一团,打着旋儿,被吸进旋涡中心…… 伴随着几个人的惊呼,一起“噗通”一声掉进了一条极大的地下暗河,在独木舟和绳索的帮助下,众人很快浮出水面,河里水温很高,甚至有些烫人。 抬起头看,有无数条像刚才所经过的河道一样的支流从山壁中喷出,像一条条大水龙头,汇流进了下边这条主河道。 两侧还有很多凸起的石孔,不断冒出白色的高温气体,有些石缝中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焰浆。 李奎勇笑道: “洛神仙算的没错啊,看来这里真是一个地下火山带!” 洛宁的眼镜片上全是雾气,什么都看不到,她抹了把脸,没好气的说: “还有心思开玩笑,一会儿都煮熟了!” 附近有红彤彤的熔岩照明,指导员伸长脖子看了看,伸手指着河边一块巨大的岩石说: “咱们去那边!” 大家一起用力,推着独木舟在激流中拼命挣扎,但这时候木头反而成了累赘,试了几次都被冲开了。 李奎勇只好给尕娃松了绑,和胡八一夹着他往前游,独木舟打着旋儿被冲走了,五个人又扑腾了一阵,终于爬上了那块岩石,顿时发觉就连这石头都是温热的。 胡八一吐了口水,心有余悸的说: “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刚才在后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听那动静怪吓人的,好大的个头!” 尕娃一直坐船,这时候正精神呢,抹了把脸,站起来查看附近河中的情况: “哦见那尕熊,跟在哦们后边,掉落河中央了……” 回过头笑道: “是不是被冲走了?” 说完话他转身就要回来,忽然从河中伸出一条血红色的大舌头,有两米多长,“呲溜”一扫就卷住了他的双腿,把他放翻在地,拉向河中! 李奎勇一个鱼跃扑过去,顺手拔出腰刀,大喝一声狠狠劈在那截猩红的舌头上,“喀”的一声,岩石上火花四溅,那舌头应声而断,污血激射而出,那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 李奎勇顺势拽住尕娃,把他拉了回来。 那怪物缩回半截舌头,一边嚎叫,一边往上爬,瞪着两盏红灯似的怪眼,嘴里喷吐着血沫和污水。 它的样子同先前被大个子开枪击毙的那只蝾螈一模一样,头像青蛙,身体像没皮的鳄鱼,只不过体型不可同日而语,竟然有十几米长,身上闪着七彩的鳞光。 胡八一扭头道: “洛工,你确定它不伤人吗?这只怎么这么大?” 洛宁脸色惨白,缩到李奎勇身后,颤抖着说: “我……我是说上一只……这……这只是……霸王蝾螈,侵略性很强……在冰河时期就……已经灭绝了,想不到这里与世隔绝,竟然还有……” 蝾螈这类地下生物都是冷血动物,过高的地热使得这只霸王蝾螈变得极其狂暴,而且又丢了半截舌头,嘴里的血腥味让它产生了强烈的攻击性。 此时七八米长的大尾巴一甩,恶狠狠的盯着众人。 指导员端起枪使个眼色,胡八一和尕娃会意,分别包抄霸王蝾螈的两侧,三人战斗小组形成夹击之势。 李奎勇跃上前去,低声道: “指导员,这玩意儿不可力敌,你们仨保护洛宁快往高处爬,我在这拖延一会儿……对了,都把烤鱼给我!” 霸王蝾螈嗷嗷乱叫,对众人张牙舞爪,巨大的尾巴一扫,李奎勇往后一跃,躲了开去,同时扔出自己背上的三条烤鱼,正好丢进它嘴里。 指导员道: “胡八一,尕娃,你们带洛宁先走!” 霸王蝾螈嘴里有了东西,呆了一呆,血盆大口一张一合把烤鱼囫囵吞了下去,似乎感觉味道不错,半截舌头吐出来一抡,结果扯到了伤处,又暴躁的嚎叫起来。 这时候,胡八一和尕娃把烤鱼丢给李奎勇,已经拉着洛宁往山壁上爬了,可此处全是火山岩和火山灰,踏上去又软又滑,跑起来十分吃力。 霸王蝾螈往前扑一截,李奎勇又扔出去一捆烤鱼,偏偏不往它嘴里扔,而是砸在尾巴上。 霸王蝾螈尝到了甜头,毫不犹豫丢下他们,回头去吃烤鱼。 李奎勇趁机和指导员往峭壁上爬。 五个人手脚并用,越爬越高,霸王蝾螈速度奇快,反应极为敏捷,李奎勇第三次、第四次扔出的烤鱼都被它尾巴一甩就卷进嘴里,压根儿没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眼见霸王蝾螈就像条大蜥蜴一样游走在山壁上尾随而来,它脚爪尖利,攀爬并不费力,转眼距离落在最后的李奎勇已经不到两米远,它那半截的舌头,都快舔到它的屁股了。 李奎勇把腰刀挥成一团白光,急切的喊道: “指导员,手榴弹!” 其余的人同时想到了,还有两颗手榴弹一直都没有使用,此刻指导员有一枚,尕娃还有一枚装在武装带里。 他们用的制式木柄手榴弹都是防水的,有些在青海湖驻防的士兵经常用手榴弹在湖中炸鱼,刚才虽然众人都落入水里,但是手榴弹应该不会受潮。 指导员掏出手榴弹: “奎勇,接住了。” 从斜上方向李奎勇抛了过来,李奎勇连忙把腰刀横插回腰间,用右手一抄,接住了手榴弹,用大拇指推掉保险盖,一把扯掉拉环,手榴弹的导火索被引燃,哧哧冒出白烟。 瞅准了霸王蝾螈的血盆大口,把手榴弹扔了进去! 霸王蝾螈见黑乎乎地飞了过来,以为又是烤鱼,开心的一口吞了下去。 它身体上的表皮虽然坚硬,但是口腔里的皮肉很软,嘴巴刚刚合拢,便听“轰”的一声巨响,脑袋从里到外炸了个稀烂,庞大的身躯掉落到石壁下面。 扭了几扭,翻着白肚子死在河边的岩石上。 李奎勇长长的出一口气,忽然山壁一阵剧烈的晃动,气的他一拳砸在山壁上—— 踏马的,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一根毛都不能少【求订阅,求月票】 随着巨大的震动,地下河的河水暴涨,岩壁的裂隙里喷出炽热的气流,空气弥漫着琉磺的气息,一股股的热浪从下面冲了上来。 事出突然,众人措手不及,险些掉了下去。 慌忙爬上了一个比较平缓的斜坡,坐下喘了几口气,惊魂未定,却见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火山岩堆积成的山壁呈波浪形扭动,随时都可能会倒塌。 胡八一苦笑着说: “完了,火山要喷发了,咱们还是逃不过火化的命……” 洛宁摇摇头,安慰似的说: “应该只是火山的周期性活动,并不一定会喷发,这种活动周期的时间不确定,有可能几天一次,也有可能几百年几千年才发生一次,被咱们遇上了……” 李奎勇笑道: “放心吧,没准咱们命好呢?” 这时候真是走投无路,上天无路,下面的河水又都沸腾了,下去就得变成锅里煮的饺子,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尕娃忽然惊叫一声,指着上边让大伙儿看。 原来距离头顶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白光,洛宁惊喜交加: “是天空!是天空啊!” 地下火山的震动引发了地震,头上的大地裂开了一条大缝。 李奎勇松了口气,笑着说: “同志们,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距离最后的胜利只有几百米了,一块儿撒丫子跑吧!” 看到了天空,大伙儿平地里生出无穷的力量,拽开两条腿,抡圆了胳膊,拼了命地顺着斜坡往上爬。 下面的震动声越来越激烈,热浪逼人,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人脑门子发疼,又担心那道裂缝又被地震震得闭合上,人人都想越快出去越好,都在四十五度的陡坡上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 越往上火山岩越碎,有的就像沙子一样,很难立足,爬上来三尺,又掉回去两尺,李奎勇抓着洛宁腰上的绳索,几乎是提着她往上攀爬。 手上的皮都磨掉了,也顾不上疼痛,咬紧了牙,连蹬带刨,五六百米的高度,五个人爬得精疲力尽,好歹终于又回到了地面上! 蓝天白云,两侧群山绵延起伏。 洛宁的计算没有问题,这地方是昆仑河河谷的一段,也是海拔在青藏高原中最低的一片区域,距离头道班的不冻泉兵站,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虎口脱险,大家都感觉浑身发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就躺在雪地里张着嘴大喘气。 地震越来越猛,这道一米多宽的裂缝不断崩塌,忽然一阵猛烈的震动传来,大地又合拢在了一起! 洛宁面色发白,颤声道: “好险啊……” 李奎勇一把拉起她道: “更凶险的还在后面呢,同志们,趁着还没变成冰雕,都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跑吧!” 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大家身上的衣服又被水浸了个通透,好在热气还没散去,还来得及逃命…… 半小时后,正在不冻泉兵站门口朝着大冰川发呆的先遣队一伙人视线里出现了五个冰人,仔细一看顿时哭了出来: “指导员,你们总算回来了……” 五个人都冻得出不出话来,在大伙儿的搀扶下,挪进兵站。 又是热敷,又是火烤,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 这才有精神听他们唠叨,原来大冰川发生雪崩之后,大家都以为五人小分队被埋在下面了,就连夜往回赶,同时用电台通知师部派救援队过来挖人。 雪崩之下,焉有幸者? 师部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立即派了救援队出发,不冻泉距离大冰川有两天的脚程,二班长和大个子半路汇合了救援队去带路了,其他人这才到没一会儿。 通信兵小林急忙用电台通知救援队,乐呵呵的告诉他们小分队已经安全抵达不冻泉兵站,五个人都好好的。 “刺啦啦”的杂音中,传来二班长的声音: “小林同志,你给俺好好数数,指导员他们一根毛都不能少,中不中咧?” 指导员大笑: “肿咧,一根毛都不少!” 通过大冰川的路都被雪崩封死了,先遣队的任务算是提前终结,到底前面有没有那个传说中的盆地谁都不知道。 不过,就算有也不适合建基地了。 那地方距离地下火山这么近,火山活动又如此剧烈,要在那整个地下要塞,敌人还没打过来,自个儿倒全被埋了…… 指导员决定给李奎勇申请一等功,得到了先遣队的一致赞同,这一路上要不是李奎勇机敏,他们就团灭了! 回到大本营的瞬间,系统认可了任务: 【临时任务:保护先遣小分队,打卡九层妖塔,并顺利逃脱,目标零伤亡!任务圆满完成,奖励成长值50点!】 师长携全体指战员,在大营门口列队欢迎归来的英雄。 说实话他听到雪崩的消息,都已经开始准备抚恤方案和追悼会了,结果小分队居然绝处逢生,真是太棒了! 李奎勇倒不在乎一等功不一等功的,能在师长心里留个好印象就挺好的。 改天找他谈谈调动的事儿? 听了指导员的汇报,宁政委一阵唏嘘,看着一旁垂涎欲滴的师领导,他就感觉李奎勇离文工团越来越远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李奎勇还在研究那两本《实用内科学》。 得空就去操练肖晓云,这让宁政委欣慰不已。 肖晓云可惨了,这孩子高原反应还没好,一天天被练得跟死狗一样,跟宁政委撒了个娇,反被喷得满头包,只能以泪洗面,感觉人生到了至暗时刻…… 整个文工团,顶着高原反应还坚持练舞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不情不愿的肖晓云,另一个—— 秦岭! 作为一个独唱演员,一天天跟在舞蹈老师屁股后面,要求学舞蹈,不教就不走。 连宁政委都惊动了,本来想说“胡闹”的,可见这姑娘脸肿的跟包子似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倔强,顿时心就软了,跟舞蹈老师说: “虽然年龄大了点儿,可这肢体条件还真不错,先先教着吧,看看能学到哪一步,以后再说吧!” 回来又看到伏案疾书的李奎勇,不由叹道: “这石川村出来的知青,一个个的,都是怪物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切尽在安排中【求订阅,求月票】 周晓白又来取信了。 但跟之前的欣喜若狂不同,她这次显的心事重重。 李奎勇的信总是很长,像日记一样,恨不得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儿,都给周晓白讲一遍才好。 上一封信中,李奎勇讲述了他们在不冻泉的遭遇,还夸赞了那个叫秦岭的女人,说她很坚强,也很有想法…… 这让周晓白非常不爽,因为自从去陕北以后,李奎勇几乎每封信中都会提到这个秦岭,虽然寥寥几句,却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周晓白心里,越扎越深。 于是,她干了一件大事。 给她爸写了封信,告诉他李奎勇被弄进文工团的事儿,并着重渲染了李奎勇猛张飞绣花的憋屈,浓浓的透露着郁郁不得志的压抑,最后提了一句—— 李奎勇想去一线部队! 准岳父对此非常重视,立即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问: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奎勇的意思”? 周晓白使了个心眼子: “当然是我的意思了,李奎勇能在信里给我暗示,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能好意思说出这话来?” 准岳父叹了口气,这李奎勇确实也挺为难的,之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子说要靠自己的力量穿上军装,现在倒好,军装是穿上了,却跑去跳舞了…… 连夜跑去跟首长一合计,就偷偷帮了他一把。 周晓白揣起信一步一步挪到医院疗养区的花园里,坐在长椅上好一会儿了,才咬着下唇拆开李奎勇的信。 信不长,只有薄薄的一页信纸。 这可不像他! 周晓白心里“咯噔”一下,又自己安慰自己,少归少,总比没有好啊,这证明李奎勇还想着她呢。 谁知她刚看了两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空白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谢谢!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的烫进周晓白的眼里,又“滋滋”冒着浓烟,烫进她心里。 眼泪一滴滴落在信纸上,那两个字泡花了边…… 罗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周晓白正在女兵宿舍里收拾衣物,她把一些物品胡乱地塞进手提箱里,拚命地往下按箱子盖,明明是东西太多,箱子盖不上,她却视而不见,狠狠地和手提箱较劲。 罗芸匆匆推门进来: “晓白,你要干什么?” 周晓白狠命地压着箱子说: “我要去找李奎勇,我要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罗芸说: “你疯了?领导不会批你假。” 周晓白任性地说: “不批假我也要走。” 罗芸拽住她说: “你这是开小差,是逃兵,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周晓白猛地把一身军装扔到墙角喊道: “我要求复员总可以吧?这兵我不当了还不行?” 罗芸也急了,她不顾一切地抢过衣箱大喊: “晓白,你冷静点儿,为一个李奎勇不值得,你会毁了自己,千万别这样,我求你啦。” 周晓白呆呆地望着罗芸,委屈的说: “罗芸,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分明是在帮他啊……” 罗芸皱着眉头说: “李奎勇怎么你了,要分手?” 周晓白把信递给她,又拉开抽屉,翻出来厚厚一叠信纸,一股脑儿丢到罗芸怀里,哽咽着说: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意思也差不多。” 罗芸看了信,只丢下四个字—— 不识好歹! 罗芸之前对李奎勇印象还不错,可这件事儿他“太不够意思了”,跟袁军约会的时候,就把李奎勇的恶劣行径说出来准备讨伐,袁军却一声不吭,罗芸大为恼火。 袁军对自已的魅力从不抱任何幻想,他是个笔直的直男,从来不擅此道。 那天罗芸委婉地向他表达了爱意,他一时没反映过来,等他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以后,还真有点儿天上掉下馅儿饼的感觉。 他弄不清罗芸为什么会看上自己,罗芸的相貌虽然比不上周晓白,但也属于中等偏上水平,他把自己身上的全部优点都拿出来分析了一番,还是感到缺乏底气,只是隐隐觉得这事儿应该跟郑桐下乡插队有关,这让他有些心虚。 所以袁军和罗芸相处的时候,总是很被动,他不知不觉地受到罗芸的控制,对面是一条小河边,河两岸林木掩映,坡岸上绿草如茵,浓荫蔽日,这也是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 俩人身穿便衣斜躺在坡岸上,由于袁军随部队下乡助民劳动,他们已经有俩月没见了。 袁军头枕双手,眼睛望着天空。 罗芸把头倚在袁军的肘弯里说: “你该给李奎勇这混蛋写封信,好好骂他一顿,太没意思了。” “我凭什么骂他,我们是哥们儿。” 罗芸怒气冲冲地看着袁军: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好像无所谓似的?” 袁军淡淡的说: “周晓白肯定没把事儿说全,跃民说奎勇这次被调到他们班,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天天拉着个脸就是玩命儿的训练,快一个月了加起来连十句话都没有。奎勇是个有城府的人,天塌下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见过他啥时候急眼过?” 罗芸一听这话便气得要命: “照你这么说,还是周晓白的错了?” 袁军摇摇头: “周晓白确实是帮了李奎勇,但我猜她做的太武断了。李奎勇跟我不一样,他是一个有计划的人,做一件事儿能想到十几年以后,也许他不想这么快到作战部队呢?” 罗芸冷笑道: “拉倒吧,我看他就是跟那个叫秦岭的纠缠不清!那可是C军,是王牌部队,还去了侦察连。靠他自己努力,下辈子都别想了,还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 袁军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男人们的志向,跟女人是解释不清楚的,尤其是罗芸。 遂转移话题问道: “周晓白最近怎么样?” 罗芸叹了口气,说: “给李奎勇写了十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晓白大病了一场,发烧到40度,要不是因为病倒了,她真敢开小差跑到C军去找他当面说!” 袁军由衷地叹道: “周晓白这是钻了牛角尖了,奎勇不是钟跃民,他要是真想分手,一定会说清楚的,也许他正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死没良心的邻居小盆友【求订阅,求月票】 1970年3月8日,这是一个不凡的日子。 李奎勇在这一天告别了昆仑山大本营,坐上了前往C军的专车,他怀里还揣着前一天刚到的一等功军功章,内心却感到无比艹蛋。 C军侦察营一连五班,跟钟跃民和张海洋一个班,拿到调令的一瞬间,他就知道—— 一定是周晓白干的! C军自军长以下,师、团、营各级军官基本上都是岳父他老人家带出来的兵,要不是周晓白开口,岳父大人会操这闲心? 这倒不是李奎勇矫情,实在是这资源太浪费了! 就在前一天的表彰大会上,给李奎勇佩戴军功章的装甲师长已经当众表了态—— 装甲师的大门,随时为李奎勇敞开! 根本不需要走后门好不好? 在李奎勇的计划中,岳父大人这道门,是有大用的。 那得等他在军中立住了脚,闯出来一点儿门道,就让岳父大人牵个线去找老和尚,好好跟他聊聊那个死没良心的邻居小朋友。 李奎勇准备怂恿老和尚去跟方丈谈谈,最好能趁着现在砸锅卖铁的援助那个凄惨的小朋友,悄悄咪咪的在凉山脚下建成一条隐蔽的行军道,能通坦克装甲车的那种! 等到小朋友不听话,需要打屁股的那天…… 装甲部队可以直接从秘密通道绕过凉山,钢铁洪流碾过不到130公里的平原地形,一天之内就能踏平河内,还需要打二十多天? 可现在得了周镇南的好处,他哪里有脸短时间里再申请调动去攀附老和尚,C军不好,还是侦察营不香? 就算他脸皮够厚,周镇南还不干呢! 部队是你过家家玩儿的? 李奎勇还不敢跟周镇南说这计划,他的级别还不够。 而且这时候的元勋中,只有老和尚一个人是方丈放心的,也只有他有机会,能在援助还没结束的这几年,跟方丈套上近乎,比如视察南京长江大桥…… 这么看来,这个本来就没什么谱的计划,显然是夭折了。 梦想中的闪击河内,是不可能了! 李奎勇气的牙痒痒,决定冷一阵子周晓白,以示惩罚。 就因为她这个喜欢安排别人的坏习惯,将来打小朋友屁股的时候,那得多付出多大代价? 最初的三个月,他一封信都没写,就是埋头训练。 见了钟跃民和张海洋,那也是—— 咧嘴一笑,继续加练! 这倒不全是跟周晓白赌气,而是为了掩饰他身为“侦查兵王”那种出类拔萃,神乎其神,鲜明出众又拉风的气质…… 笫一次参加五公里越野训练,李奎勇除了背着自己的装备还接过了钟跃民和张海洋的两枝冲锋枪背在背上,五公里全程跑完后,他比第二名足足快了一公里,还脸不红气不喘。 营长都惊了,当场给了他一个绰号—— 跑不死的李奎勇! 从这次起,李奎勇就开始小心翼翼的释放自己的天赋,并且一点一点的击碎别人的自信—— 连里的笫一号大力士是一个叫张大柱的山东籍战士,他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八十三公斤,肌肉发达,伸出手掌象个蒲扇,据说二百斤的麻包能扛起四包,整整八百斤! 这样的人物,跟李奎勇掰腕子,居然秒怂? 谁也闹不清李奎勇的身体潜能倒底有多深,刚满十八岁的他,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九十三公斤,脱光了就是一尊魔鬼筋肉人。 身体好也就算了,他还对各项军事技术有着异乎寻常的痴迷,训练的时候根本不用班长督促,一次次主动给自己加码,别人休息了,他还在那加练…… 关键还有效,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像打靶。 第一次打靶的时候,理论上从未接触过枪械的李奎勇毫不意外的打了个脱靶,而且是全脱,没一发上靶子的。 一时成为全连的笑柄。 可李奎勇并没放在心上,得空就拿块砖吊在枪口在那练,等到第二个月射击考核的时候,他最差的一枪打了个六环,没有一发脱靶,其余都在八环左右。 到了第三个月,那可不得了—— 枪枪十环! 连长当天就把这事儿报上去了,三个月时间,能练出来这种成绩,除了天生的狙击手之外,已经没办法解释了! 只不过营长并没有同意连长把李奎勇培养成狙击手的申请,他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浪费了…… 因为第三个月,不止是射击,李奎勇任何一项技能考核都刷新了全营乃至全军的记录,他竟然是个全能王! 受到营长的嘉奖,李奎勇终于松口气。 装菜鸟的感觉太差了,无时无刻不在考验演技,而且是不彩排的那种。 李奎勇正趴在桌上些着什么,钟跃民和张海洋勾肩搭背的走进来,刚刚脱下衣服,吴满囤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蹿出来,一把抢过衣服拿出去洗了。 俩人习以为常,并不在意,走过来看李奎勇。 “哥们儿,今天怎么不加练了?” 李奎勇放下笔,笑道: “哥们儿已经全优了,还踏马练个屁,营长都嘉奖过了,以后就朝兵王这个光明大道上走了!” 钟跃民道: “奎勇,你变了,你已经成了一个爱慕虚荣……” 话还没说完,张海洋忽然打了个岔: “奎勇,你又想学医了?” 李奎勇摇摇头: “不是,这书是从昆仑山带出来的,我准备把笔记丰富一下,给晓白寄过去,她应该用得到。” 张海洋瞪大了眼睛: “我艹,你们俩没分呐?” 李奎勇道: “谁说我俩分了,我这三个月不是没时间么……对了,你小子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是不是惦记大嫂了?” 钟跃民坏笑着煽风点火: “奎勇,我揭发,张海洋这小子确实有这贼心,他见你一直不给周晓白回信,自个儿悄悄给回了好几封了!” 张海洋叫起了撞天屈: “天地良心啊,跃民,你是不知道,周晓白那些信写的,一封比一封卑微,就差给奎勇这孙子跪了!我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给她回了几封,说奎勇这孙子是太忙了,顾不上……” 李奎勇恳切的说: “海洋,我谢谢你!” 张海洋笑道: “这就多余了吧,咱俩谁跟谁啊,再说哥们儿跟周晓白还是发小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以后你可以横着走了【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抱拳拱手道: “实在对不住,哥们儿这几个月心思全在考核上,冷落了哥几个。今儿我做东,咱们喝酒去,以后保证雨露均沾!” 钟跃民笑骂道: “去你丫的,这话你留着给周晓白和秦岭说吧!” 张海洋道: “奎勇,要不叫上满囤一起?” 李奎勇故作不悦,皱眉道: “咱们哥仨喝酒,叫他干嘛,一天天傻了吧唧的……” 听他这么说,钟跃民尴尬的看向张海洋。 俩人都想让对方说,玩了一局干瞪眼,脸皮不够厚的张海洋败下阵来。 无可奈何的说: “奎勇啊,这事儿说出来真踏马臊得慌……” 于是把他和钟跃民怎么诓吴满囤,让他当保姆的事儿说了一遍,而后叹了口气,又说: “这倒还不算什么,有一次我跟跃民把于副主任家的鸡给吃了,让满囤给顺的炊事班的调料。后来追查下来,他们以退伍威胁满囤,他就把我俩给供出来了……” 李奎勇道: “这孙子不仗义!” 钟跃民接过了话茬: “这不能怪满囤,退伍这件事比要了他的命还厉害,他家里太穷了,跟石川村的杜老汉有一比,下面还有六个弟妹,为让他当兵,他爹硬是给支书家白干了三年活儿,拿到入伍通知书那天,他爹跪在支书院里把脑门都嗑出血了……” 张海洋又说: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和跃民还是做错了事儿,我俩为了报复他,在散打课上假装失手故意把他的鼻子打骨折了。” 李奎勇皱眉道: “你们俩……真踏马够孙子!” 钟跃民惭愧的说: “这骂我认了,奎勇,你知道吗?我俩打完他,满囤竟一口咬定是失手,怪他自己动作慢了,没躲开。第二天我俩一走进营区的院子,就看到脸上缠着纱布的吴满囤正在把一件件湿淋淋的军衣往绳子上晾,那是我和海洋头一天换下来的……” 李奎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 “大爷的,哥们儿手怎么这么痒痒呢,要不你俩麻溜的躺平了,让我修理一番怎么样?” 钟跃民连连摆手: “别别别,你修理完,我和海洋就报废了,怎么陪你喝酒呢?” 张海洋解释道: “奎勇,这事儿我俩跟满囤已经和解啦。那天我们仨痛哭了一场,把话都说开了,自此以后我们仨就是真兄弟了,你认不认吧?” 李奎勇道: “认啊,当然认,这哥们儿太够意思了!” 军部大院附近有个小饭馆,营业面积不大,七八张桌子,可每到星期天这里就被挤得满满的,来得稍晚一些,就没有座位了。 当然,来这里改善生活的几乎都是城市入伍的士兵,农村入伍的士兵从不上这儿来,毕竟当兵也没几个钱。 李奎勇他们四人一桌,吴满囤有一点紧张。 喝了一阵子他才松懈下来,敢看李奎勇的脸了,大着舌头说: “奎勇啊,你小子太吓人了,这三个月来一直跟头独狼似的,眼睛里都是嗜血的凶戾之气,别说敌人了,我看着都发毛……” 李奎勇笑道: “满囤,不用发毛,哥们儿可护短了,不信你问跃民他们,从今往后啊,你就可以在C军横着走了!” 吴满囤迷迷糊糊的说: “横着走,那……那多费劲,怎么一二一?” 周晓白终于等到了李奎勇的回音,虽然张海洋来信替李奎勇解释了,但她的心总是悬着,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顿时觉得又踏实又心酸,笑着笑着就哭了。 坐在疗养区花园池塘边的长椅上,周晓白轻轻的拆开包裹,她内心有点忐忑,自从收到上一封“谢谢”之后,她就对拆封这件事儿有了心理压力,又期待又害怕。 包裹最上面是上、下两册《实用内科学》(第四版),周晓白有些疑惑,这书她们医院也有,李奎勇这是啥意思? 她匆匆翻开书,里面并没有只言片语。 两本书还是新的,只不过从折痕上看,应该是被人长期翻阅过了。 把书放在一边,包裹里六本厚厚的笔记本露了出来,周晓白翻开了其中一本,原来是给那两本书做的批注和笔记,不同以往李奎勇来信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这一次李奎勇写的是正楷,一笔一画都工工整整,标注着第几页,第几行,就连插图也描得一丝不苟。 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那些字迹,周晓白觉得心里满满的,堵得她想大哭一场,她有点不敢翻开另外五本笔记了…… 这么厚厚的笔记,他得花多少心血? 迟疑了一会儿,她又翻开一本,按照页码的标注看,这才应该是第一本,在内封上有一段话: “晓白吾爱……” 只看到这四个字,周晓白的眼泪就出来了,她知道残忍的李奎勇终于消了气,总算不拿那两个冰寒彻骨的“谢谢”杀她的心了,她用手背拭去泪珠儿,又往下看。 “文工团集体趴窝,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做,恰好认识了师属医院的外科主任,这是个大家,对《实用内科学》研究颇深。我想这些知识你终将用得到,遂每天缠着他给我讲一段,反正不管听懂听不懂,我都记了下来,希望对你有益……” 周晓白认真的看着笔记中的每一个字,脸上渐渐浮现起两团红晕,眉眼间也释放出浓浓的笑意,似乎她看的不是医书,而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直到太阳落山,周晓白才不舍的合上笔记,小心翼翼的抱着书和笔记往回走,脚步轻盈得像一只欢乐的小鹿! 老远就看见一辆解放牌卡车高速驶进医院,在主楼前刹住车,发出刺耳的响声,一群浑身泥水的战士抬着一个担架向急诊室冲去,担架上流下的滴滴鲜血洒落在走廊上…… 在医院里工作的人对这类重伤员已经司空见惯了,周晓白并未在意,她回了趟内科门诊,把书和笔记藏进柜子里。 注射室里有几个病号在等着周晓白挂吊瓶,她顾不上喘口气,就忙着给病号消毒注射。 这时罗芸冲进注射室,满脸的惊恐: “晓白,袁军出事了!” 周晓白心里一震,主楼前那一幕从脑海闪过,她一把抓住罗芸: “出什么事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废什么话,叫妈妈!【求订阅,求月票】 在袁军生死不知,他的女朋友罗芸却因为担心情侣关系曝光,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反倒是李奎勇的女人周晓白拿出了大嫂的气魄,不仅大大方方去看了,还献了一千CC的血,及时挽救了袁军的生命。 这一天,惯例越野五公里时,钟跃民忽然跑过来问道: “奎勇,我有日子没收到袁军的来信了,你问问周晓白,她那儿有消息没有?” 李奎勇道: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晓白来信说袁军随部队施工时,因为排除哑炮而负了重伤,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还在住院治疗。” 钟跃民大惊失色: “我艹,排除哑炮负伤,那不是哑炮爆炸了吧?” 李奎勇点点头,咬牙道: “跃民,咱们请假去看看吧?” 正说着,张海洋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搂着李奎勇的脖子说: “说什么呢?” 李奎勇道: “袁军被哑炮轰了,受了重伤,要不要去看?” 张海洋一把拉住他: “走走走,赶紧请假去,还跑个屁……” 三个人一进门,连长刘永华就笑了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指导员董明说: “正要找你们仨呢,正好你们来了,就一起说好了。去年年底入伍的新兵再一个月就结束集训了,紧跟着就要分配。另外,咱们侦察营一大批老兵复员了,一连也走了几个班长……” 话还没说完,钟跃民嬉皮笑脸的说: “这么说,指导员打算栽培一下哥几个,给个官儿当喽?” 见他这皮赖样,董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说: “本来是这么想的,现在嘛……” 李奎勇上前道: “指导员,这事儿您先考虑考虑,我们这次来,倒不是走后门跑官来的。是有一个在A军服役的兄弟被炮炸了,哥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就想请几天假过去看看。” 董明为难的说: “奎勇,虽然你们几个情义感人,但规定就是规定,服役满三年才能休探亲假啊!” 李奎勇眯了眯眼睛,咧嘴笑道: “不不不,我们不休探亲假。哥几个今天练习空手入白刃的时候受伤了,正需要去医院躺几天呢!” 董明一阵疑惑,这不好好的么,哪里受伤了? 连长刘永华叹了口气,对指导员说: “假给他们批了吧,否则这仨王八蛋出去,一定会整一身伤回来,到时候还得给他们批,没来由做这恶人……” 董明这才反应过来,瞪眼道: “你们仨又不是医生,就为了过去看一眼,至于吗?”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至于!” 董明摇摇头: “滚蛋吧,路上好好想想,一、三、四、五班的班长都缺,你们仨可以商量一下……” 说到这,张海洋忽然疑惑的问道: “指导员,我是够资格的老兵了,跃民欠了点儿火候,但也有一年多了,奎勇不是刚来么,怎么也能当班长了?” 董明笑道: “奎勇是全国标兵啊,你是不是?奎勇有一等功啊,你有没有?奎勇是全军兵王啊,你行不行?” 张海洋尴尬极了: “指导员,我并没有嫉妒奎勇的意思,就是随口一问。” 李奎勇忽然说: “指导员,我有个想法。您要是给我一个班,最好能给我个权限,让我在全连新兵里面挑人,这样的话,我有把握在一年以后给您带出来一个兵王班!” “噗,兵王班?” 连长被呛了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奎勇。 李奎勇肯定的点点头: “当然,挑完人之后,我要自己制定训练科目,按我的训练方法来,这种特殊化待遇,还得您二位斟酌着来。” 董明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连长,笑道: “奎勇,你这个想法很诱人啊!不过,你要的特殊化待遇,我们俩也吃不准,还要看上面的意思。万一要成了,我和连长就等着你的兵王班扬眉吐气了……” 袁军躺在特护病房的床上,他浑身缠满了绷带,护士小于正在用汤匙喂他吃饭。 周晓白拎着一些水果和食品进来,她对小于说: “小于,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喂他。” 小于担忧的说: “晓白,还是我来吧,昨天政治处张主任还特意问我,周晓白和这个伤员是什么关系?” 周晓白满不在乎的说: “他爱问不问,我不怕,你把勺子给我。” 袁军抱歉地小声说: “晓白,你以后别来了。你来看我,这就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再造成什么误会就更不好了。” 周晓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你怕奎勇听到了,跑来捶你啊?” 袁军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怎么我就昏迷了几天,你俩就和好啦?” 周晓白乐呵呵的说: “本来就没什么,他刚入伍三个月,一心想考核全优当兵王,就没工夫给我回信,是我想多了……” 袁军也挺高兴,笑着说: “你看,我就说奎勇是顾不上,你愣是不信。看来以前奎勇每月给你寄信,可把你惯坏了。他现在到了C军,不比在陕北插队,说不准就有任务,一年半载的没消息,这你得有心理准备。” 周晓白心情挺好,连连点头: “是,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那你是不是也听话一点,好好吃饭呢?” 袁军安静的躺下了,小于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周晓白,起身朝门口走去,又转身担忧的说: “晓白,你也别太累了,多休息!” 周晓白点点头,小于才走了。 袁军叹了口气说: “晓白,我听小于说啦,当时要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逼着护士抽了一千CC输给我,我就死定了,这救命之恩……” 周晓白给他喂了一勺饭,狡黠的笑道: “袁军,你身体里现在流淌着我的血液,以后咱俩的关系可就不一样了,你说是不是?” 袁军含着饭,满脸的惊恐,甚至忘了往下咽,含含糊糊的说: “晓白,这种玩笑可不敢开!” 周晓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谁跟你开玩笑了,咱们有了血缘关系,可不就是一家人了么,以后你要么叫姐姐,要么……”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闯进来三个魂淡,齐声喊道: “废什么话,叫妈妈!”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你是不是丢失了某个零件【求订阅,求收藏】 周晓白一回头,顿时泪眼滂沱。 “李奎勇,你这个王八蛋……” 张牙舞爪的扑过去,一头扎进宽厚的怀抱里。 钟跃民和张海洋咧着嘴从他俩身边挤过去,跑去看袁军去了。 “哎呦,这才多久没见,你咋混成法老了?” 袁军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只是心情很沮丧。 但这跟受伤没关系,而是罗芸闹的。 此时一见兄弟几个,早就高兴花了,闻言咧开嘴笑道: “你猜怎么着,哥们儿还缺一黄金面具,麻烦哥几个跑趟埃及,把图坦卡蒙那孙子抢了,给哥们儿装饰装饰?” 张海洋坐到一旁,捡起周晓白丢下的饭勺说: “拉倒吧,那玩意儿有诅咒,动过的都没下场。照我看,你还是戴个赝品算了,待会儿我和跃民去给你买个猪八戒的面具来充充门面,护士看见了心情也好啊……” 钟跃民忍着笑问: “护士怎么就心情好了?” 张海洋一本正经的说: “护士一见这面具,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原来这个排哑炮的大英雄夸我是嫦娥来着,要不他怎么装猪八戒呢?” 钟跃民笑得直打跌,扶着床头说: “可别嫦娥了,我看那护士,顶多就一高翠兰,等袁军出院的时候,还得跟她生离死别——翠兰,等我回来娶你……” 袁军伤口都笑疼了,呻吟着说: “哎呦,哎呦,你们俩是来害我呢,还是看我的?我踏马伤口都快撑开了,我求求你们,别招我乐了行不?” 那边李奎勇已经小声哄了半天周晓白了,可她还是埋着头嘤嘤的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愣是没有半点儿收声的意思。 李奎勇没辙了,没头没脑的问: “周晓白,你是不是傻?” 这把周晓白问懵了,她委委屈屈的抬起头,哽咽着说: “我怎么傻了?” 李奎勇恨铁不成钢的说: “就你这小身板儿,随便输个四百CC得了,一次输一千CC,你想死啊?我早就说了,袁军又不是咱亲生的……” 说到这钟跃民和张海洋都狂笑起来,袁军愤怒大喊: “李奎勇,我艹你大爷!” 周晓白红着脸锤了他一下,解释道: “我那天刚收到你寄来的书和笔记,心情可好了,后来听说袁军受伤,就赶了过去。那时候他大面积失血,可现场只有我和袁军的班长段铁柱血型符合,又等不到地方医院的血浆送来,怕袁军撑不住,我和段铁柱就都多抽了点儿……” 听到这话,袁军就说不出话了,眼圈儿都红了。 李奎勇道: “所以说,你是个傻妞!” 周晓白倔强的说: “胡说八道,袁军是你哥们儿,当然也是我哥们儿,换成是你,那时候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李奎勇叹了口气,抱住她说: “好好好,你不傻,你是女中豪杰,够仗义!” 周晓白轻笑一声,糯糯的说: “奎勇,我没给你丢人吧?” 李奎勇抚摸着她的发梢,轻轻叹息道: “瞎说什么呢,你周晓白永远是那只白天鹅,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知道么?” 钟跃民听不下去了,捂着腮帮子说: “你俩快出去说话吧,这酸味儿太冲人了,简直令人窒息!” 俩人相视一笑,推门出去了。 钟跃民又问袁军: “袁军,你不是跟罗芸好上了吗,她人呢?” 袁军淡淡的说: “人家怕影响前程,早就避嫌了。周晓白是真够仗义,老是在这看着,我听说他们政委都怀疑她和我的关系了……” 张海洋皱眉道: “这个罗芸……哥们儿说句不好听的,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女人怕不是什么良配,你还是趁早断了吧?” 袁军没回话,钟跃民却忽然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在爆炸中丢失了某个重要的零件,这罗芸才变的心?” 袁军怒道: “放屁,老子受伤的是上半身!” 钟跃民不信,伸手去探,袁军拿脚踹他,一时扯到了伤处,“哎呦、哎呦”的骂道: “我就知道,你们丫的就没好心,艹……” 仨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就散了。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疗养区找到了正跟周晓白卿卿我我的李奎勇,拉着他就往外走。 周晓白追过来: “喂,你们这么快就要走啊?” 钟跃民笑道: “我们这基本上属于偷跑出来的,见着你和袁军都没事儿,这就放心啦。还得连夜赶回去,免得连累连长和指导员。” 周晓白依依不舍的拉着李奎勇的衣角。 李奎勇笑着说: “不急,不急,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你的魔鬼带走!” 周晓白害羞得缩回手,转过身去。 半晌,才回头嗔道: “去你的,你才有魔鬼呢!” 视线中,兄弟三人勾肩搭背,已经走得远了…… 距离成为班长已经不到一周时间了。 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和吴满囤又来到大院儿附近的小饭馆喝酒。 平心而论,满囤实在不愿意和他们仨出来吃饭,在他看来,连队的伙食已经很好了,这简直是在糟蹋钱,何况他们要是真有钱也行,可部队的津贴费还不够买烟抽的。 不过,李奎勇不抽烟。 另外两个就只能管家里要钱,去年钟跃民的父亲被解放后,补发了一大笔钱,钟跃民觉得这笔钱是他和父亲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当年他每月只有十五元生活费,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父亲发了财,这笔钱他理所当然要支取一部分。 吴满囤怎么也闹不明白钟跃民的理论,喝了两杯又劝上了: “跃民,听老哥哥一句劝,那些钱是你父亲的工资,无论如何你不该这么理直气壮地花啊!” 钟跃民一本正经的说: “满囤,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说说我委屈不委屈,我本来没打算要来世上走一遭,是爹妈非要生,不来都不行。可既然来了,那我爹妈是不是得负责把我养到十八岁,少一天都不行,要不然那不就是摧残了祖国的花朵了吗?” 吴满囤瞪着眼睛说: “你小子早过十八岁了!” 钟跃民振振有词: “问题是我从十五六岁就已经受到摧残了,那时我成天吃不饱肚子,好好的一朵花儿还没来得及开呢,就已经谢了,成了残花败柳。我老爹总得给我追几次肥吧,不然他这个爹当得也太轻松了,一个月才十五块钱就把儿子养大了,那我要这个爹干吗?” 李奎勇鄙视的说: “你牛逼,钟跃民,你这啃老啃得清新脱俗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哥,我叫宁伟【求订阅,求月票】 张海洋一开始还没想起向家里要钱,后来觉得老吃钟跃民的不好意思,于是也给家里写信,以各种名目要钱,结果成了惯例,一到星期天,不出来吃顿饭就象少了点儿什么。 听到李奎勇的嘲讽,顿时也觉得臊得慌,正想转移话题,忽然注意到一个瘦瘦的战士,穿着崭新的军装,没戴领章、帽徽,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自斟自饮。 他注视着那个战士说: “那是个今年的新兵吧?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新兵集训期间批假挺不容易的。” 吴满囤回答: “他们一到星期天允许百分之十的人请假,前几天连长派我去新兵连辅导新兵投弹训练,我见过这个新兵。” 张海洋望着门口说: “那几个小子又来了。” 几个穿着半旧军装的士兵走进饭馆,正在东张西望地找座位。 钟跃民问: “这几个王八蛋是哪个单位的?” 张海洋说: “通讯营的,你忘了?上次他们在这儿喝醉了闹事,把人家柜台都砸了,结果屁事没有。听口音是本地人,显然有后台,从小在这拔扈惯了。” 那几个通讯营的士兵走到屋子角落的那张桌前,用眼睛盯着那个独自喝酒的新兵,似乎希望新兵能识趣些主动站起来。 那新兵旁若无人地喝着酒,好象没看见面前这几个老兵。 一个老兵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喂,新兵蛋子,那边有空位子,你到那边坐。” 新兵象是没听见,他无动于衷地一口一口抿着酒,甚至连头也不抬。 老兵火了: “嗨!说你那,耳朵里塞驴毛啦?” 张海洋看不过想站起来,却被钟跃民一把按住。 新兵仍然不吭声,面无表情地抓起酒瓶,给自己杯里斟满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斟酒,又是一饮而尽,酒瓶终于空了。 那老兵说: “妈的,如今怎么聋子也来当兵了?” 他伸手去抓起新兵放在桌上的挎包,忽然一团白光袭来,“啪”的一声,正砸在他手腕上。 那白光四分五裂,原来是个酒杯,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腕,鲜血汩汩冒出。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小子,穿了这身衣裳,最好别干对不起它的事儿!” 那人勃然大怒,转身咆哮道: “哪个王八蛋?” 李奎勇闪电般的蹿过去,一拳砸在那人胃部,但听“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像虾子一样佝偻起来,而后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样软瘫下来,大口大口吐着酸水…… 他身后几个老兵都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围了过来。 李奎勇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 “我是李奎勇,够胆子的上前一步挨揍!” 之前李奎勇去新兵连指导格斗训练,他让全连新兵并肩子上,围攻他一人。 结果自然是—— 躺了一地新兵蛋子! 这事儿最近正传得邪乎呢,这几个老兵显然也听说了,瞳孔瞬间放大,身子往后缩了缩,硬着头皮赶上前来,拉起地上那位泛酸的大虾,灰溜溜的走了。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敢再说。 新兵已经站了起来,满脸都挂着崇拜,感激的说: “谢谢您……李……李班长!” 李奎勇乐了: “我还没当班长呢,叫大哥!” 新兵欣喜的叫了一声: “大哥!” 李奎勇拍了拍新兵肩膀: “小兄弟,你是哪儿来的?” 新兵的眼睛一亮: “北京来的,我叫宁伟。” 李奎勇笑道: “我们几个都是北京来的。” 给他介绍了钟跃民和张海洋,当然还有沂蒙山来的吴满囤,不过宁伟的注意力显然都在李奎勇身上,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挺亲热。 钟跃民疑惑的问: “宁伟,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奎勇?” 宁伟摇摇头: “没有,没有,以前就听广播,看过报纸。前几天训练时才见着真人,当时我也冲了过去,可没走上两招,大哥鞭腿一甩,我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说着,又期期艾艾的看着李奎勇: “大哥,你能教我吗?” 李奎勇笑道: “当然能了,不过你得能留在部队才行。你可是已经有一次警告处分了,要是再调皮捣蛋,咱们就没缘分了……” 宁伟大惊失色: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李奎勇笑而不语,钟跃民神神秘秘的说: “别问,你大哥会算。” 宁伟耸耸肩道: “这好办,最多下个礼拜我就装孙子。等出了新兵连,不是有大哥你们罩着嘛,嘿嘿……” 李奎勇深深的看着他: “宁伟,男子汉的胸怀,是用委屈撑大的。你要是一直受不得委屈,沉不住气,我是不会教你的!” 宁伟看着他,有点儿忐忑的说: “大哥,您说的我懂。可我这驴脾气怎么都改不了,我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时就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孩子一见了血就吓坏了,可我一见了血就兴奋。上中学时,我跟一个顽主厮打起来,后来他掏出了刀子,我连想都没想,一把就攥住了他的刀刃,我的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象泉水一样,他一见血就软了,居然松了手,可我见了血倒是胆壮了,抢过刀子就给了他一下,从此这个顽主再也没敢在这一带露面……” 李奎勇冷笑道: “怎么着,杀敌八百,自损三千,还挺光荣是不是?” 宁伟嘴唇颤了颤,没敢回话。 李奎勇又说: “军人,最重要的品质是铁一样的纪律,只有能像机器人一样精确无误控制自己的行为、精神、情感,才能够真正成为敌人的噩梦和战友的依靠。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怎么控制手里的刀枪?” 宁伟已经察觉到李奎勇的不满,他央求道: “大哥,我又不是天生的强盗,哪次打架不是别人先招我?我从来不主动攻击别人,再说,咱们是个特殊的兵种,你总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都是熊包吧?” 钟跃民也在一旁帮腔: “奎勇,宁伟说的没错,军人上了战场就是职业杀手。不过,我发现小子身上的杀气太重,出手太黑,性格中有种嗜血的东西,暴力倾向很重,这很危险。” 宁伟的脸垮了下来: “钟班长,我也没这么危险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侠以武犯禁【求订阅,求月票】 指导员董明把李奎勇关于“兵王班”的设想汇报给营长的时候,营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丢给他一句: “等这小子当了连长再说吧!” 一个入伍不满一年的新兵蛋子,破格提拔当了个班长,这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还兵王班,想什么呢…… 因此,在连部宣布任命的时候,董明带着点尴尬的说: “奎勇,你说的那件事儿……还得再等等。” 李奎勇问道: “指导员,营长是不是觉得我步子跨得太大,扯淡了?” 董明笑了笑: “知道就好,安心把新兵带好。” 见李奎勇没什么情绪,就直接宣布了任命: 钟跃民任五班班长,张海洋任四班班长,吴满囤任三班班长,李奎勇任一班班长。 四个人都嘻嘻哈哈的表示感谢,董明又说: “李奎勇,虽然你没资格挑人,但连长和我都替你留心着呢。这一届新兵中,有个各项考核都遥遥领先的好苗子,不过……” 话没说完,钟跃民不满的说: “指导员,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咱们四个都是班长了,这样的好苗子,直接划给奎勇是不是不太公平?” 李奎勇哼了一声: “多大点儿事,要不咱哥俩练练,谁赢了归谁?” 董明没理他们,冲门口喊了一声: “宁伟!” 门外有人吼: “到!” 宁伟背着包走进来。 钟跃民一见他就乐了,往后退了一步: “嘚嘞,这小子就认李奎勇,我也不横刀夺爱了。” 李奎勇向宁伟伸出手: “欢迎,欢迎!” 宁伟大喜,挺胸凹肚的敬了个礼: “请大哥,哦不,请班长多帮助!” 董明最佳抽搐了一下,看了看宁伟,对李奎勇说: “这小子考核成绩虽然不错,但是个刺儿头,没出新兵连就背了个警告处分,你以后要严格管理。” 李奎勇道: “放心吧,指导员,我李奎勇从来不吹牛逼,咱们的约定依然有效,一年后还你一个兵王!” 指导员笑了: “李奎勇,我等着。对了,咱们言归正传,下星期就要演习了,你们几个可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能出事故。” 回到一班,李奎勇立即召开了班务会。 其实这个班除了李奎勇和宁伟,其他都是老兵,但李奎勇是当红炸子鸡,战斗力又惊人,大家倒也没摆什么谱。 “各位战友,我李奎勇作为一个新兵蛋子,从五班空降过来,想必大家是不怎么服气的。这很好办,不服气可以锤我,单挑群殴我都接着,只要干的过我,以后一班就听你们的,怎么样?” 副班长吴卓憨笑着说: “奎勇,你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新兵连一个连都拿你没辙,我们这七八号人,哪儿是你的对手?” 李奎勇笑了笑: “既然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人比较懒,不爱操心,以后班务都听吴班副的,包括我在内。我只负责训练,而且是常规训练之后的加练,乐意跟着练的我欢迎,不来也没什么,咱各练各的,互不干涉,有没有意见?” 一班的战士面面相觑,谁都没吱声。 宁伟正要说话,被李奎勇瞪了一眼,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却见李奎勇环视一周,嘴里蹦出两个字: “散会!” 吃过晚饭,训练场上果然只有宁伟在等着。 见李奎勇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宁伟生气的说: “大哥,那群王八蛋果然没来!” 李奎勇笑道: “意料之中,没什么。” 宁伟道: “大哥,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他们喊过来,才第一天啊,这不是明摆着给你下马威吗?” 李奎勇拉住他说: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不提他们了,咱们聊聊。宁伟,你为什么要当兵?” 宁伟愣住了,过来半天才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上学的时候挺羡慕这身军装的,现在到岁数了,又不想去插队……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也没想明白,但我觉得在部队待着挺好的,这可能是命吧?” 李奎勇叹道: “宁伟,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必须得想明白了。” 宁伟摇摇头: “大哥,我想不明白。” 李奎勇拉着他往山上走,一直爬到最高处,看着远处营房里星星点点的灯光,说道: “那咱们先说说别人,就比如咱们一班。有走后门进来的,就想混几年资历,等提干了转业回去做别的。也有家里穷,迫不得已来当兵,混个肚儿圆,巴望着那点儿津贴能贴补家用。还有在家当混世魔王,被强制送来改造的……” 宁伟皱眉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不想加练呢!” 李奎勇摁着宁伟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目光灼灼: “宁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想不明白,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小子这辈子,只有两条路……要么当兵,让敌人胆战心惊,要么做杀手,让自己人胆战心惊……” 宁伟“嚯”的一下跳起来: “大哥,我不会做杀手的!” 李奎勇摇摇头: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骨子里太嗜血了,而且又是一副侠义心肠,如果把你丢进平头老百姓堆里,遇到不平事,你是准备讲道理呢,还是抡起拳头就是干?” 宁伟不好意思的说: “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打架能解决的事儿,干嘛浪费那口舌,而且我也不太会讲话。” 李奎勇乐了: “你小子倒是实诚。问题就出在这儿,这个社会是要讲道理,讲法律的,起码在你这个层次,是这个样子。你用拳头解决问题,解决不了呢,难道上刀子?刀子解决不了,是不是要杀人?你是没想做杀手,可背后有很多人都会推着你去做杀手……” 宁伟听的一身冷汗,惴惴的说: “大哥,我……” 没等他说完,李奎勇又说: “有句话叫——侠以武犯禁,现在给你说,你也不懂,以后多读点儿书,多经点儿事,你就知道这话有多无奈了。所以,你小子的出路,只在军营里,当一辈子兵!” 宁伟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他呆呆的望着山下的营地,过了许久,才咬着牙说: “大哥,我听你的,当一辈子兵!”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哥带你做件大事【求订阅,求月票】 宁伟趴在草丛里,浑身紧绷,鬓角的汗汇聚成一道小溪往下流淌。 他死死咬着牙床,一动不动。 此刻,他腿肚子上爬着一直五彩斑斓的大蜘蛛,正迈着八字步“不拉不拉不拉”的信步游荡。 忽然,它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翻滚钻进裤管…… 感觉到自大腿缝隙直逼大橘的杀气,宁伟再也无法忍受,一个绷子跳起来,怪叫着跳起了迪斯科,好不容易才把那只大蜘蛛抖下来,一脚踩个稀烂。 仍然觉得不解气,又用鞋底蹭了好几遍。 李奎勇从树上跳下来,惋惜的说: “宁伟,你知道我抓这蜘蛛花了多大力气吗?你小子受不了,掩面跑开就是,何必把它弄死?” 宁伟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忿忿的说: “大哥,你就别折磨我了,行不行?这都第七天了,你能教我点儿真功夫不,再这么趴下去,蜘蛛都要在我裤裆里搭窝了……” 李奎勇正色道: “这就是真功夫啊,作为一个侦察兵,你必须具备变色龙一样的伪装和潜伏技能,否则一冒头就被发现了,还侦查个屁?不要灰心,想想那熊熊烈焰中的英雄……” 宁伟哭丧着脸说: “大哥,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 李奎勇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气呼呼的说: “八百遍你都记不住,一只小小的蜘蛛就让你现了原形,敌人连燃烧弹都用不上,丢人不丢人?” 宁伟惭愧的低下头,不服气的嘟囔着: “那蜘蛛可不小,而且我怕他钻进去,那可惨了……” 李奎勇都气笑了: “放你的屁,那是蜘蛛,又不是黄鳝,连钻洞都会了?再说,你又不是女人,给你一条黄鳝,你给钻一个看?” 宁伟一屁股坐到地上,皮赖的说: “反正我不学这个了,好歹你教我两手功夫,给点甜头尝尝啊,老这么趴着,太没劲儿了……” 李奎勇道: “行,我数到一百,你找个地方藏起来,熄灯号之前,要是我还找不到你,明天教你散打!” 宁伟大喜,撒丫子就往山上跑。 李奎勇看都没看他,更没数什么数,背着手往营地走去。 自言自语的说: “跟小英子似的,这么爱玩捉迷藏……也不知道小英子长多高了,让老妈寄张全家福瞅瞅?” 熄灯号响了…… 副班长吴卓低声问道: “班长,宁伟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李奎勇摆摆手: “不用,他今天训练不认真,我罚他去爬山了,不用管他。” 吴卓缩了缩脖子,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李奎勇从梦中惊醒,翻了个身准备往上续,忽然感觉到什么,又翻回来。 床前立着一个黑影。 李奎勇打开手电,怼在满头蚊子包的宁伟脸上,他一个眼睛被叮肿了,只剩一条缝,幸存的那只眼中满是委屈: “大哥,你耍我?” 李奎勇熄灭手电,淡淡的说: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滚去睡觉,明儿带你做件大事……” 宁伟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回去,钻进被窝。 “大哥,明天骗不骗我?” “你猜……” 凌晨,集结号刺破了黑夜的宁静。 刚打了个盹的宁伟昏头昏脑跟着一班的战士们跑出军营,在校场列队。 演戏就要开始了! 简单的训诫之后,各班开始分发袖标。 按照导演组的部署,侦察营被编入了蓝军,他们需要先一步赶往预定战场,进行前期侦查。 鼓舞士气什么的,并不存在。 作为蓝军,早已做好了被吊起来打的准备,所以指导员和连长都没有废话,只是告诫战士们做好防护,按照预定的战术动作执行,不要出意外事故就行。 其他的,躺平就好。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李奎勇和钟跃民。 隔着四个班的序列,李奎勇远远的瞟了钟跃民一眼,见后者也正朝这边看来,俩人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老兵的积极性都不高,抵达预定的作战区域之后,随意的往树林子里面一趟,就开始补觉。 只有宁伟这个新兵蛋子还保持着好奇,拿着望远镜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李奎勇一直蹲在树上,拿着望远镜盯着远处,好半天了,依然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宁伟玩了一会儿,见老兵们都开始打呼噜了,就凑过去把吴卓推醒,不解的问道: “吴班副,你们怎么一点儿都不准备?” 吴卓闭着眼睛,百无聊赖的说: “准备啥?” 宁伟一时语塞,无助的看了看树上的李奎勇,吴卓又说: “年年军演,年年都是换汤不换药,红军进攻,蓝军挨打,不仅要败,还要败得彻彻底底,败得合情合理,你说说咱们该准备啥?” 李奎勇笑道: “准备怎么被俘比较轻松呗!” 说着,从树上跳下来。 一把扯掉自己的袖标,又把宁伟的袖标也扯下来,丢到吴卓怀里,说道: “我和宁伟出去看看热闹,上面要问,你就说我俩鲁莽冒进,已经被伟大的红军战士击毙了!” 拉着宁伟,三两步闪进密林深处,不见了。 吴卓目定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宁伟一开始被拉着,还跟得上李奎勇,后来被放开,但是李奎勇速度越来越快,行进路线越来越诡异,跟着跟着,眼见他几个跳跃,眼前就没人了。 宁伟也顾不得隐蔽了,爬上树看了一圈,什么动静都没有,又在李奎勇失踪的地方细细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怪了,大哥还会飞? 宁伟有点慌了,这地方已经深入到红军的阵地附近,透过丛林都能听到坦克和装甲车的轰鸣,自始至终李奎勇也没有交代他们来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来看看? 又看了一会儿,宁伟想起这几天李奎勇教他的潜伏和伪装,于是用落叶给自己做了个严严实实的伪装,找了个草丛,慢慢的伏下身子,一动不动。 良久,一队红军战士排着队走过来。 宁伟握紧了枪,手指往扳机上探了过去,那队红军战士的正是朝着他这堆“落叶”走来! 忽然,他脚腕一紧,吓得他差点儿跳起来。 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动,他们没看见你!”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端掉对面的指挥部【求订阅,求月票】 战士们嘻嘻哈哈从宁伟身边走过。 他们果然没有发现敌情,准确的说,他们压根儿没打算发现敌情,就像平日在营地里行进,跑去吃饭一样轻松。 没有侦查,也没有防备。 宁伟皱了皱眉头,虽然没被发现是件好事儿,可对方连象征性的探查都没有,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他又有点儿失落。 这踏马就是演习? 等那队战士走远了,李奎勇赞道: “好小子,没白费大哥的心血,这伪装做得不错!” 宁伟回头看了看,一无所获。 “大哥,你在哪?” “你猜?” 宁伟用脚勾了勾,刚才李奎勇抓过他的脚腕,一定就在后面不远处。 可惜他扫过一堆落叶,并没有人。 “愚蠢!” 这次声音出现在前方。 宁伟疑惑的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移动,难道大哥不仅会飞,还会瞬移? 他放弃了。 “大哥,我找不到你。” 李奎勇道: “找不到就对了,让你好好学潜伏,你小子就是不乐意,现在是不是用到了?” 宁伟低声道: “大哥,回去我一定好好学!” 李奎勇的声音传来,这次在右前方: “仔细看右前方那朵蒲公英,参照物是旁边那棵大树。” 宁伟瞪大眼睛看过去,直到他眼睛开始发酸,才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了—— 那朵蒲公英挪了一截! 可要是只看那蒲公英,它好像又没动? 宁伟把视线定在旁边的大树上,他终于发现,蒲公英下面那块地皮,正在无声无息的移动! 忽然,一只手从地下伸出,捉走了那朵蒲公英。 一切恢复平静,无声无息。 李奎勇的声音传来: “看到没?” 宁伟的嗓子眼儿有些发干,他结结巴巴的说: “大,大哥,你钻到地底下去了?” “放屁,老子又不是穿山甲!” 宁伟脑袋上捱了一块石子儿,他痛苦的捂着头,手里攥着那石子儿,委屈的想,你就是驮着地皮在爬啊…… “大哥,你不是要做一件大事吗?” 李奎勇道: “这不正在做吗?” 声音从树上传下来,宁伟都无语了,你这哪里是伪装了,分明就是失传已久的忍术啊! “大哥,咱就这么趴着啊?” 李奎勇道: “等钟跃民先动,等他搅乱了红军的部署,就轮到咱哥俩出手啦!” 宁伟疑惑的说: “大哥,你跟钟班长约好了?” “没有。” “那你还等?” “他一定会出手的,钟跃民那小子可坏了,他一定会混到对方阵营里去,把对面搅和成一锅粥……”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咱们睡觉!” 声音又出现在身后,宁伟咧咧嘴,闭上了眼睛。 阵地上响起一阵阵炮弹的轰鸣声,烈焰滚滚,听上去倒是挺热闹的,可认真一看,就很好玩了。 步兵没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像没头苍蝇一样闹哄哄的往前冲,炮兵被他们堵在路上,压根儿施展不开,舟桥部队跑到丘陵地点去架桥,结果摩步团想过河,却没有浮桥…… 这时候红蓝双方的指挥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蓝方已经知道钟跃民带着五班的战士偷偷换上对方的袖标,缴获了一辆通讯车,俘虏了车长,还搞到了密码本,红方这一通乱哄哄的蜜汁操作,正是钟跃民乱下的命令! 蓝方这边嘴上说着“瞎胡闹”,心里却暗爽不已。 红方是赢惯了的,现在有点急眼,直接把状告到了军长那里,谴责蓝方不安套路出牌,无视导演组的安排,这样做不公平,这演习必须要重来! 意外的是,军长说: “还想重来,要是在实战中,你这个师早就没番号了!” 演习只能继续进行,好在蓝方见好就收,并没有趁机反攻,而是收缩阵型,留给红方足够的时间和战略纵深,让他们重新布置,依旧是躺平挨揍的部署。 炮火停息了。 李奎勇踹了一脚宁伟: “起床了!” 宁伟从梦中惊醒,回头一看,还是看不到人。 揉了揉眼睛,郁闷的说: “大哥,你是鬼啊?” 李奎勇笑道: “趴着别动,来了两个舌头,钟跃民闹腾够了,现在轮到咱哥俩出风头啦!” 宁伟悄悄的问: “大哥,你想干什么?” 李奎勇道: “去把对面的指挥部端了,你敢不敢?” 宁伟兴奋的说: “有啥不敢的,反正有你!” 前方脚步声传来,俩人迅速收声,来的是三个通讯兵,他们开车路过,指挥部让他们原地待命,左右没事,就下车放水。 一个人刚拉下裤子,掏出那话儿,正要开闸,忽然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戳在他光溜溜的小腹。 “兄弟,你被俘了。” 那人大惊,一泡尿生生憋了回去。 正要喊人呢,忽然眼前腾起漫天的枯叶,便听“嘭嘭”两声闷响,跟他来的两个人像枯木一样扑倒在地。 两个浑身枯叶的“树人”出现在眼前,后面那个魁梧的“树人”往前踏出一步,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 “兄弟,你准备展示多久啊?” 通讯兵腾的一下红了脸,顾不得肚子上的刀子,一把扯起裤子,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们是,什么人?” 那刀的“树人”后退一步,把刀子插回去,魁梧“树人”已经扯掉了身上的伪装,露出绿军装,正是李奎勇。 他一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蓝军!” 通讯兵松了口气,哭丧着脸说: “哥们儿,能不能先让我撒泡尿再当俘虏,我快憋不住啦!” 李奎勇道: “请便!” 通讯兵说: “你们俩瞅着,我,我尿不出来……” 李奎勇笑道: “那是不够憋,算了,等我们把你们哥仨捆好,你再慢慢酝酿尿意,哥们儿赶时间!” 宁伟也扯掉了伪装,从背包里掏出绳子来,把那俩昏迷的通讯兵拖过去,背靠背捆在大树上,把嘴塞上。 尿急的通讯兵看得一阵头皮发麻,那俩兄弟嘴里塞的,正是对方的臭袜子…… “哥们儿,我真尿急!” 李奎勇还是那两个字: “请便!” 通讯兵无可奈何,咬着牙拉下裤子,对面俩人顿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脸挣得通红,依旧滴水未出。 李奎勇轻笑一声,拉着宁伟转过身去。 “谢谢!” 通讯兵的手摸向腰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求订阅,求月票】 通讯兵的枪刚举到一半,忽然一道劲风袭来,他手腕一痛,手枪掉落在地。 李奎勇的匕首落在小黑虫上。 “哥们儿,你这是耍赖啊!” 通讯兵沮丧的说: “大哥,我服了。这次真服了,能让我把尿尿了吗?” 李奎勇问所非答,回头对宁伟说: “宁伟,要是我在演习中失手切掉了红方战士的小鸟,一个警告处分扛不扛得住?” 宁伟笑道: “要是失手的话,估计关几天禁闭就行!” 通讯兵下意识的夹了夹腿,垮着脸说: “大哥,这就是个演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李奎勇冷哼一声: “口令!” 通讯兵楞了一下,才小声说道: “问天王盖地虎,回宝塔镇河妖,刚改的口令。” 李奎勇摇摇头,挽起一朵刀花,冷笑道: “没看出来,你还是条坚贞不屈的汉子?别着急,哥们儿这就送你去陪司马迁,这禁闭老子非要走一遭!” 匕首下沉,几根卷卷毛随风飘落,通讯兵心胆俱裂,战战兢兢的说: “大,大哥,我说实话……就是个演习,犯不着这样吧?” 李奎勇道: “随你,你要较真儿,哥们儿奉陪到底!” 通讯兵摇摇头,痛苦的说: “红军必胜,血洗蓝军!” 一听这口令,李奎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蓝方这面子给的够够的了,红方这些王八蛋还踏马想“血洗”? 脸都不要了! “宁伟,我还是想蹲禁闭!” 通讯员崩溃了: “大哥,我真没瞎说,口令就是这样,要不你问他俩……” 李奎勇冷静下来,摇摇头: “算了,哥们儿不是针对你。” 宁伟坏笑着说: “先撒尿吧!” 俩人又背过身去,这次通讯兵没敢整啥幺蛾子,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满足的叹息,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李奎勇问道: “哥们儿,怎么称呼?” “乔辉!” 夜色降临,李奎勇和宁伟开着车扬长而去。 乔辉欲哭无泪,他跟另外两个战友捆在一起,虽然好话说了一箩筐,终究没躲过臭袜子…… 还塞了两只! 掌握了新鲜出炉的口令,又带着对方的袖标,这一路堪称顺风顺水,出了钟跃民这档子事儿,防务还松懈成这个样子,红方的警惕性也太差了! “红军必胜!” “血洗蓝军!” “兄弟,匀几个炸药包行不行?” “别闹,你们通讯兵拿炸药包干什么?” “嗨,甭提了。上午咱们通讯连丢了个大人,这会儿连长发飙了,非要哥几个扛着炸药包上去将功折罪不可,你说这不闹呢么,哥们儿哪来的炸药包?” “得嘞,你们也够可怜的。不过,这事儿不怪你们,蓝军那帮孙子有病……匀你们两个,多的没有。我们这儿也下了死命令,非得把蓝军的屎揍出来……” 李奎勇咬牙切齿的接过炸药包。 踏马的还要把蓝军的屎揍出来,自己屁股蛋子早就开花了! 远远看到指挥部的灯光,车上已经摞了七八个炸药包,宁伟坐在副驾上,兴奋的说: “大哥,咱们就快到了!” 忽然一阵饭香飘来,俩人同时咽了口唾沫。 “走,先吃饭!” 宁伟拉住他,担忧的说: “大哥,咱们这三拜九叩都过了,就差一哆嗦,可别节外生枝了,等咱们炸了指挥部再吃也不迟……” 李奎勇笑道: “不急,同归于尽不划算,哥再薅点儿羊毛!” 俩人大摇大摆走进炊事班,几个战士迎了上来,宁伟敏捷的闪到一旁,蹿过去抢了一碗饭,就往嘴里扒拉。 战士们有点生气,炊事班长抡着大勺喝问: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李奎勇陪着笑说: “各位大哥辛苦了,我俩是通讯连的,我兄弟刚被连长削得满头包,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别理他……” 炊事班长愤愤的道: “原来是你们,踏马的,还到我这儿甩脸子来了?要不是你们这帮孙子拉胯,这顿饭就该在蓝军那边吃!” 李奎勇笑道: “是是是,我们罪大恶极,可也得戴罪立功不是?连长让我俩来借几个面袋子,明儿总攻的时候,哥几个也一人扛一袋炸药包往前冲,一命换一命,谁踏马还不是爷们儿了?” 一听这话,炊事班顿时肃然起敬。 班长挖了一大勺菜,亲自给李奎勇端过来,歉然道: “兄弟,我就一伙夫,说话不中听了,你多担待。这事儿也不能赖你们,你多吃点儿!” 说着,又给闷不做声的宁伟加了个馒头。 “小六子,去给咱们通讯连的兄弟找几个面袋子,明儿总攻的时候,咱们也抡着大勺往前冲!踏马的,谁还不是个爷们儿?” 俩人吃了个肚儿圆,跟炊事班的兄弟们拥抱作别,这才拎着面袋子优哉游哉回到车上。 开到半途,李奎勇停下车,和宁伟一起把炸药包装进面袋子,又往里面填土,只把引线留在外面当绳子扎了口。 指挥部的帐篷灯火通明,外面站着几个警卫员,不时有人跑出跑进,来来回回传达命令。 看来,不用等到明天,红方这是要夜袭啊! 警卫员拦住去路: “哪个单位的?” 李奎勇停下车,行了个军礼: “红军必胜!” 警卫员还礼: “血洗蓝军!” 李奎勇道: “我们是通讯连的,连长说待会儿可能有大风,让我俩过来加固一下指挥部的帐篷,要不要进去报告?” 警卫员皱眉道: “有大风吗?不用进去了报告了,里面忙得很,哪顾得上这种小事儿?” 招招手,和其他几个警卫员一起帮他们卸下面袋子,压在帐篷周围,又用绳索加固了帐篷。 警卫员拍拍手道: “你们这袋子怎么这么轻,装的不是土?” 宁伟心里“咯噔”一下,却见李奎勇嬉皮笑脸的说: “兄弟,你真是行家啊!不瞒你说,我们俩来得急,啥都没有,这面袋子都是跟炊事班借的,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土还是草……” 警卫员笑道: “你们连长还真是个人精,早上犯了错,晚上就赶过来烧火,白天刮风的时候,也没见他上赶着来加固帐篷……” 说到这,忽然惊讶的说: “哎,不对啊,你们扎口袋咋用的导火索?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报告首长,您牺牲了【求订阅,求月票】 宁伟的手悄悄往腰间摸去。 李奎勇看的仔细,连忙踹了他一脚,骂道: “都怪这孙子,连根绳儿都没带!等哥俩辛辛苦苦装满了土,这才发现没法扎口袋了,好在车上还有一截导火索,这才没耽误事儿……” 宁伟一个踉跄,骂骂咧咧的说: “拉倒吧,我没带绳子,你踏马带了?” 李奎勇怒道: “还踏马敢顶嘴了?” 扑过去又要揍他,被警卫员拉开了,没好气的说: “行啦,别在这闹。待会儿吵着了首长,有你们吃的挂落……话说,就你们这德行,怪不得……” 他话没往下说,但脸上鄙夷的神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怪不得会不蓝军俘虏! 李奎勇假装没看见,陪着笑说: “哥几个多包涵,这玩意可得小心了,千万别溅上火星子,到时候虽说炸不了,可也怪吓人的……” 警卫员道: “我知道,你们快走吧!” 李奎勇期期艾艾的说: “兄弟,我们这跑了一趟,好歹让见见首长啊?要不咱们连长的媚眼儿不是白抛了吗?” 警卫员道: “我会转达的,首长们正在忙,你们别进去打扰了。” 宁伟在一旁嗤笑道: “拉倒吧,你搁这骗谁呢?你就是一警卫员,哪有进帐篷的份儿,还能替我们转达?” 李奎勇怒道: “闭嘴,你丫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转身陪着笑说: “哥们儿,我兄弟没见识,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不是我俩为难你,实在是连长那王八蛋不是东西,我俩要就这么回去,非得穿他的小鞋不可!” 警卫员被这俩红白脸整的没脾气,让开去路,冷笑着说: “行,那你进去吧,挨了骂别怪我!” 李奎勇笑了笑,举步前行。 65年时部队取消了军衔制,所有人都是绿军装红领章。 唯一的区别是军官四个兜,战士两个兜。 这一帐篷四个兜,李奎勇也分不清楚谁是红方总指挥,进了门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指挥部里正在说早上的事儿,一人气愤的说: “蓝军这是破坏规则,要允许这么干,我们也一样可以派人渗透奇袭,不声不响端掉我们电台,这算什么?” 另一人劝道: “军长说啦,演习当实战,战场上瞬息万变,蓝军此举虽然不符合规则,却合乎情理,导演组也没办法。” 一听这话,指挥部里火药味更盛了。 “军长这是拉偏架!” “就是,奇袭谁不会,关键这有君子协定在先,偏偏他们蓝军就能这么搞?” “对了,他们会不会再来一出?” “不可能,白天这一出也不是蓝军指挥部下的命令,是那个叫钟跃民的侦察兵自作主张罢了,再这么玩还要脸不要了?” “咦,你是干什么的?” 终于有人发现李奎勇了! 李奎勇面带微笑,挺胸凹肚行了个军礼: “报告各位首长,蓝军侦察营一连一班班长——李奎勇,奉命前来俘虏你们,请首长指示!” 蓝军! 红方总指挥一手扶额,叹了口气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奎勇是吧,我听说过你,说说吧,你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来,怎么俘虏我们?” 李奎勇笑道: “不瞒您说,我和战友已经在指挥部帐篷外埋了八个炸药包,出于对各位的尊重,现在还没有点燃。不过,这要是在战时,各位首长已经牺牲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一人怒喝道: “你们这是耍赖,是破坏规则,白天钟跃民那一出已经够不要脸了,你们还敢这么做?” 卧槽,这是死不认账啊? 李奎勇冷笑一声,扭头朝外喊道: “宁伟!” 宁伟隔着帐篷喊道: “到!” 李奎勇脸上浮现出魔鬼般的笑容,大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蹦出两个字来: “点火!” 宁伟的声音兴奋的颤抖: “是!” 警卫员大惊失色,扑过去阻拦,可他哪儿是宁伟的对手,被宁伟拦腰一脚放倒,顺手就点燃了第一个炸药包! 剩下几个人又往上扑,可宁伟身手极为敏捷,在他们身边蹿来跳去,不过几息,八根导火索已经全部被点燃,“滋滋”冒着火花,隔着帐篷都能看到火光! 李奎勇大笑道: “各位首长,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说着,掀起门帘,躬身作请。 红方总指挥面色铁青,“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却又无可奈何,演习的炸药包虽说减小了威力,可装的也是实打实的炸药,八个一起炸,这帐篷早上天了! 冷哼一声,低头冲出帐篷。 见他一出去,一帐篷人立即缩着脖子往外跑! 李奎勇最后一个出门,笑嘻嘻的放下门帘,看见被七八个人摁倒在地的宁伟,眉头跳了跳,走到他身边正要动手,“轰”的一声,第一个炸药包爆炸了! 警卫员们慌忙放开宁伟,争先恐后的护在首长身前,李奎勇拉起宁伟,笑着说: “怎么样,过瘾不过瘾?” 宁伟一把擦掉脸上的血,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过瘾,太踏马过瘾了!” 笑声中,剩下七个炸药包也依次爆炸,红方的指挥大帐化为一片火海,里面的设备、机要文件全部化为灰烬…… 一个四个兜的老头推开警卫员,痛惜的看着火焰,冲到李奎勇面前,愤怒的咆哮道: “李奎勇,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李奎勇淡淡一笑,并没理他,走到红方总指挥面前,“啪”的一个军礼: “首长,请通知导演组吧!” 总指挥面如土色,嘴唇颤抖着,半晌才长叹一声,没精打采的朝警卫员挥挥手。 警卫员狠狠剜了李奎勇一眼,朝远处跑去。 这个时候,整个红方大本营已经听到了爆炸声,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所有人都朝指挥部冲了过来。 警卫员抢过一部电台,通讯兵急忙跟上,俩人快步跑到总指挥面前,后者咬着牙说: “接导演组。” 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回音: “这里是导演组,请讲!” 总指挥接过话筒,看着烈焰中的指挥部,又看了一眼子弹一样盎然而立的李奎勇。 深深地吸了口气: “报告导演组,红方指挥部遭到蓝方奇袭……各部旅长以上,包括总指挥在内……全部阵亡!”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我们就是中国的绿色贝雷帽【求订阅,求月票】 演习被迫中止。 红方高级指战员全军覆没,那还打个屁啊? 导演组也很为难,虽然按照C军铁血的传统,别说旅长以上集体阵亡,就是被打残了,打散了,剩下的战士也绝不会后退,一定会红着眼睛嗷嗷叫着继续往前冲…… 可这毕竟是演习,白天已经给红方走了后门,这会儿老巢被端还不依不饶的跟蓝方干下去,蓝方就没脾气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商量了半天,谁也吃不准,只好战战兢兢请示军长。 谁知,那边一听就乐了: “有什么好请示的?红方白天就败了,死气白赖又干了一场,还是大败亏输,还有什么好说的?演习结束后,红方要专门讨论这次失败,自上而下好好反省……另外,让钟跃民和李奎勇过来,我要见见这两个刺儿头!” 侦察营是军部直属单位,不单单李奎勇,就连钟跃民和张海洋这俩“后门兵”都在曹云清军长这挂着号呢! 曹云清自雪山草地的时代就跟着周镇南,之前老首长开口塞人的时候他还挺意外的,因为这跟周镇南一贯铁面无私的做派截然不同,就对这个“后门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结果,只用了三个月,曹云清就把“后门兵”这帽子摘了。 原来老首长这次不是给李奎勇走后门啊? 而是替他这个老部下当了一回伯乐啊,这种兵王级别的怪物,放在其他部队还真是埋没了,他就该来C军,就该进侦察营! 李奎勇在蓝方大本营耽误了一阵子,一直等到导演组宣布蓝军胜利之后,才嬉皮笑脸的给红方首长赔礼道歉,又托他们向炊事班和被俘虏的两个侦察兵表示歉意。 红方总指挥也被他闹得没脾气,演习归演习,毕竟还是一个军的战友,虽说输得挺憋屈,可这个兵他倒是很喜欢。 趁着军医给鼻青脸肿的宁伟治疗的时候,俩人聊了一会儿,李奎勇倒是没嘚瑟,直言这次奇袭太过于侥幸。 毕竟若是在实战中,敌人的防务不可能这么松懈,而且双方也不会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更别提他们凭着一句口令,就从前沿阵地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了指挥部…… 这不是儿戏吗? 所以,当他被红方的指挥车送过来的时候,钟跃民已经在曹军长办公室唠了有一阵了,俩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老头子挺喜欢钟跃民,他在不同的场合都说过,对于一个基层干部而言,不怕他捣蛋,就怕他是杯温吞水,真实战争中温吞水型的干部最靠不住…… 李奎勇站在门口,按条令喊道: “报告。” 曹军长仍然盯着钟跃民,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进来。” 李奎勇走进办公室,立正敬礼: “侦察营一连一班班长李奎勇,奉命赶来,请指示!” 曹军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李奎勇说: “李奎勇,对你我可是早有耳闻啊,入伍时间不长,可名气却大得很,现在连军区情报部都知道你了!” 李奎勇站得像颗子弹: “报告军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曹军长笑道: “是这个理儿,话说的不错。不过这次你干的挺漂亮,倒也没辱没你的名号,坐下说话吧,咱们仨好好聊聊!” 李奎勇走过去,钟跃民擂了他一拳,兴奋的说: “奎勇,你踏马真牛逼,把哥们儿想干却没敢动手的事儿给干了!” 李奎勇笑道: “没办法,你胆子太小了……” 钟跃民忿忿不平的说: “那当然,谁让你是李奎勇呢,哥们儿这一出闹得挺热闹,原来给你丫打了掩护了?” 曹军长笑道: “行了,你们俩也别互相吹嘘了。刚才我跟钟跃民聊了一会儿,这会儿该你了,李奎勇你谈谈这次演习……” 李奎勇小心翼翼的说: “军长,其实我觉得这种演习,并不适合咱们侦察营。” 曹军长眉梢一挑,沉声道: “详细说说。” 李奎勇道: “咱们侦察营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远高于兄弟部队,如果在演习中仅仅承担侦查任务,显然是大材小用了。就像我和跃民这次,只是执行了侦察营一贯的战术风格,就提前中断了演习,这对兄弟部队是不公平的,对我们侦察营同样不公平……” 曹军长笑了: “侦察营一贯的战术风格……那是什么风格?” 李奎勇看了一眼钟跃民,见后者一脸的茫然,心里就有点打鼓了,难道侦察营并没有所谓“一贯的战术风格”? 只好硬着头皮说: “比如红军时期的手枪队,抗战时的武工队,以及建国以来的侦察兵,都是军中挑出来的好手,他们的装备足够精良,可以单独执行特殊任务,如掩护重要领导,消灭叛徒,惩治敌方重要人物……” 曹军长深深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不用藏着掖着。” 李奎勇舔了舔嘴唇,说道: “我研究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中的美军,他们有一支特种作战部队,叫做绿色贝雷帽,号称美军装备最精良,训练最严格,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部队。他们了解东、西方和第三世界生产的各种新、旧武器,每个战士都是步兵战术的专家,精于伏击、诱拐、暗杀、爆破等,并具有在敌占区和恶劣条件下生存的能力。不论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环境下,都能够进行空降、潜水,从事山地战、丛林战、沙漠战、滑雪战和游击战等特种作战……” 听着他侃侃而谈,钟跃民的眼睛越瞪越大,曹军长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这些情报不是一个小小的侦察兵班长应该掌握的,他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老首长竟对他如此看重? 钟跃民忍不住插了一句: “奎勇,这你从哪儿听说的,咱们有没有这种部队?” 李奎勇并没有正面回答,看着曹军长说: “在哪儿听说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以特殊作战为主,以小博大,以强凛弱的战术,就应该是咱们侦察营【一贯的战术风格】……因为,我们就是中国的绿色贝雷帽!”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求订阅,求月票】 曹军长眯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中指的指节有节奏的叩着桌面,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钟跃民看了一眼李奎勇,从兜里摸出一包牡丹烟,自己抽出来一根,把烟盒丢给李奎勇。 “嚓”的一声,火柴腾起一股火苗,俩人头对头点燃了香烟,同时喷出一坨烟雾。 曹军长忽然扭过头,瞪眼道: “就知道自己抽?” 李奎勇咧嘴一笑,抽出一根递过去,给军长点上。 曹军长深深吸了一口,缓缓从鼻孔里喷出烟雾,咂咂嘴道: “奎勇,你这个想法很超前啊!” 李奎勇笑道: “斯大林那个老毛子有句话说得很对,延缓速度就是落后,而落后者是要挨打的,我们绝不愿意挨打!我们宁可超前一点,掌握主动,也比落后了挨打要强!” 曹军长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 “道理没有错,可现在不是时候,你们是从北京来的,如今是怎么个形势,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强军的好时机啊……” 李奎勇道: “军长,大势虽然不可撼动,但我们还有小范围转圜的余地啊?别的不说,就咱们C军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您说了算吧?从这场演习,您也看出来了,咱们这王牌部队,早已名不符实了,部队有接近二十年没打过仗了,别说普通战士了,就连营以下的军官,见过血的都不多,拉出去打仗就跟过家家似的……军长,精兵悍卒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而不是这种隔靴搔痒的军事演习!” 曹军长弹了下烟灰,嘿嘿笑道: “你小子果然不是个安分的家伙,这番见底倒是切中要害,还想见血呢,你倒是说说,现在这形势我从哪儿给你找地方打仗去?” 李奎勇指了指南边,笑嘻嘻的说: “那边行不行?” 曹军长笑道: “那边就别想了,别说咱们C军并没有进入作战序列,就算是被调过去了,那也是修筑要塞,帮忙防空这些任务,我军是不允许直接参战的,到时候你小子还是得猫在防空洞里……隔靴搔痒?” 李奎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边,我是不可能为那群白眼狼流一滴血的,您再往西走走,越过湄公河,爬过若阿山,在那一片水深火热的平原上,是不是大有可为?” 曹军长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身后的地图,惊讶的说: “怎么,你想去东基?去干什么?” 李奎勇道: “今年大选之后,东基不是闹得正欢么,我想带几个人过去凑凑热闹,万一阿三忍不住,那边就有仗打了……” 曹军长沉声道: “你听谁说的?” 李奎勇笑了笑: “这不难猜吧,因为隔着东基,阿三对东北六邦的控制向来只能通过狭窄的西里古里走廊,头疼的都快爆了。现在东基不稳,只要那个老妖婆有点脑子,一定会趁机吞并东基,同时解决东北六邦的痼疾,制霸南亚指日可待啊!” 曹军长目光灼灼,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 “不错的战略眼光,我对你小子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过,这个问题有点儿不切实际,基国现在是老美那边的,二次战争时,也是迫于压力才向我们求援的,这个时候仗还没打,于情于理咱们都不可能派出军事援助,你们过不去……” 李奎勇笑道: “这当然不能走明面儿,我现在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假把式,不能带太多人去,再说走明面儿,您好像也说了不算?” 曹军长把烟头儿扔了过来,李奎勇伸出两指,轻轻夹住,轻描淡写的摁灭在烟灰缸里。 便听曹军长说: “听上去你似乎有点儿想法,先说说看。” 李奎勇道: “军长,您可以给我和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四人下达一个秘密任务,让我们去西藏拉练一番,后面的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一群侦察兵过个边境而已,难道还非得上下打点?” 曹军长笑了笑,吐出四个字: “你想得美!” 李奎勇的脸垮了下来,沮丧的看了一眼钟跃民,后者眼中正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于是又哀求道: “军长,这事儿虽然小,可我们四个一旦能活着回来,那就不是一群啥也不懂的娃娃了,而是四个嗜血的魔鬼!您让我们各带一个排,哪怕就一个班,几年下来必然是一支嗷嗷叫的劲旅,要是再来几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军长!” 曹军长闭上了眼睛,良久才挥挥手道: “滚吧!” 钟跃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李奎勇却面露喜色,一把拉着他站起来,行了个军礼,溜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钟跃民一直像个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奎勇,一直把他看毛了,嫌弃的说: “钟跃民,当了两年兵,你口味变了?” 钟跃民道: “奎勇,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刚刚你和曹军长说话,我愣是一句话插不上,那么多情报,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李奎勇笑道: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就体现在脑子上。你小子上树掏鸟蛋的时候,哥们儿正浸泡在首长的书房里,苦苦追索呢……” 钟跃民怒道: “滚犊子吧,你才上树掏鸟蛋呢!” 又疑惑的说: “你刚才拉我干什么,曹军长不还没同意吗?咱们再争取一下,没准这事儿就成了,想想就兴奋啊!” 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他又没反对,咱们再叽叽歪歪的,反倒让人生厌,适得其反,你小子平素是个人精儿,怎么关键时候就麻瓜了?” 钟跃民道: “得了吧,我是个人精,可你是妖精啊,这能比?” 虎头蛇尾的军事演习落下帷幕,导演组的判决是蓝军获胜,作为扭转乾坤的关键,侦察营集体受到军部的嘉奖,期间先后立下大功的钟跃民和李奎勇荣立三等功。 日子还要继续,宁伟每天都跟个泥人似的,却乐此不疲…… 一个月之后,军部下达了命令: 着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赴雪区喜马拉雅山脉深处,进行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跟着奎勇去冒险【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一行并没有去巍峨的喜马拉雅山找刺激,从那边翻山越岭进入阿三的地盘,希望约等于零。 他们去了云南,一路向南,游山玩水。 一直到了贡山才停下脚步,钟跃民和宁伟一个乐观,一个死心眼,倒没什么,张海洋则纯粹是被拉下水的无知群众,他觉得这一路都太扯了。 这一日天色将晚,四人沿着怒江,找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密林。 李奎勇放下背包,回头说道: “咱们在这睡一宿?” 看着他悠闲的模样,张海洋再也憋不住了: “奎勇,咱们不去爬喜马拉雅吗?” 钟跃民笑道: “海洋,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一个月了,你丫真能憋得住!” 见宁伟也在一旁坏笑,张海洋顿时觉察到不对劲儿了,看着李奎勇的眼神里全是不满: “奎勇,你不仗义啊,合着哥几个瞒我一个人啊?” 李奎勇耸耸肩道: “我还以为跃民早告诉你了呢,这不能赖我,钟跃民这小子太义气了,丫居然瞒了你这么久!” 钟跃民才不背这锅呢,乐呵呵的说: “去你大爷的,你李奎勇才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你不下命令,谁敢泄露军事机密?” 李奎勇笑道: “现在知道认我是队长了?” 一屁股坐在背包上,拍拍手说道: “既然海洋问了,咱们就通通气,现在召开C军侦察营一连特别行动小队第一次全体会议,大家呱唧呱唧……” 三人都把背包放在地上,坐在李奎勇对面。 钟跃民和宁伟怪叫着拍手,张海洋一脸懵逼也跟着拍了两下。 等他们起哄完了,李奎勇才说: “首先,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并不是【赴雪区喜马拉雅山深处,进行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而是东基!” 钟跃民是早知道,笑嘻嘻的看着另外俩人。 宁伟这小子上学时就没好好听过几堂课,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东基、西基的,反正大哥说了,跟着走就是,只是微微一愣。 张海洋却大吃一惊: “奎勇,这可是违抗军令,而且还跑到国外去了,这回可被你害惨了,牵连下来我老爹都得进去……” 钟跃民笑得前仰后合: “瞧把你给吓的,这就是军令,曹军长亲自安排的!” 张海洋才不信呢,跟钟跃民相比,他算是个安分的人,李奎勇只好把那天在曹军长办公室的谈话又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一席话下来,宁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仿佛他头顶已经戴了一顶扁扁的绿帽子,就此成了特种部队…… 张海洋却满脸忧虑: “奎勇,这玩得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海洋,你怕了?” 张海洋生气了: “你们不怕,我怕什么?但这次毕竟要跑到东基去,又没有后勤保障,咱们四个就是孤军,丢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李奎勇摆摆手道: “海洋,你把事儿想复杂了。阿三和东基怎么闹腾,那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儿,咱们这次去就三个目的。第一是看,瞧瞧老美和老毛子的先进武器是怎么死磕的,争取有机会摸两把。第二嘛,就是杀人,让阿三的血,把哥几个喂饱。第三,活着回来!” 说到“杀人”,对面三人的眉梢同时跳了跳。 果然,无论训练时表现再优秀,没见过血的大头兵就是个纸老虎,现在还没动手呢,就先心惊肉跳了! 钟跃民坏笑着说: “海洋,要不你回去得了?” 张海洋一激就着了道,腾的站起来怒道: “放屁,老子看着像贪生怕死的人吗?不就是东基吗,有本事咱们去阿三的地盘,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李奎勇摁住他的肩膀,笑着说: “行啦,牛逼就别吹了。既然上了哥们儿的贼船,哪有那么容易下去,这次我要不把你们仨变成嗜血狂魔,就不回来了!” 一使劲儿,张海洋“噗通”一声坐了回去。 宁伟兴奋的说: “大哥,咱们这就出发吧?” 李奎勇摇摇头: “你们仨太菜了,我带不动,咱们先在这边练一阵子,等你们有了自保的能力再说。” 三人一时语塞,被李奎勇说菜,谁也没辙。 李奎勇训练课的科目一: 荒野求生! 自忖有这身装备,虽然比不上拥有直升机援助的贝爷,可也比光溜溜的德爷强多了,李奎勇面无表情的说: “此去东基,咱们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到时候到时候甭说野味儿,有一两只老鼠,那都得感恩戴德,能从尸体上翻出来几只蛆,都是高蛋白的馈赠啊……” 所以,第一顿饭是生鱼片。 万万没想到,其他三人倒是无知者无畏。 虽然吃的恶心,好歹是填饱了肚子,宁伟甚至还舔着嘴角的血污,似乎意犹未尽。 李奎勇却反而不如他们,作为一个21世纪的宅男,他脑子里有太多自己吓唬自己的小视频了,虽然已经兵王附体,可他的大脑对嘴里的生肉根本就是拒绝的! 他甚至能一口气说出来十种寄生虫的名字,并且活灵活现的描述出感染它们之后的种种惨状…… 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吃完的。 而且他那狰狞而痛苦的表情告诉对面三个人: 李奎勇吃的并不是生鱼片,而是—— 一坨屎…… 这让钟跃民和张海洋分外舒心,还说我们菜,带不动? 你踏马还没出去呢,就要饿死了! 看着苦苦忍耐,企图阻断大脑下令呕吐的指令生效的李奎勇,钟跃民坏笑着凑上前来: “奎勇,这就受不了了?” 李奎勇死死咬着舌头,并不敢答话。 钟跃民又说: “这才哪跟哪,等咱们去了东基,那可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甭提生鱼片了,有一两只老鼠,那都得感恩戴德,能从尸体上翻出来几只蛆,那都是高蛋白的馈赠啊……” 李奎勇的胃都快痉挛了,他一把推开钟跃民,两手互握,死死掐住自己的虎口,据说这样可以止吐? 钟跃民又凑了过来: “奎勇,要实在没吃的,咱们是不是得从坟里弄点儿肉,你闻闻那玩意儿是不是这个味儿?” 对着李奎勇哈了一口气,热腾腾的腥臭味儿直入肺腑! 李奎勇嗓子眼儿再也堵不住了,嘴一张—— “呕”……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醇正的阿萨姆红茶【求订阅,求月票】 钟跃民和张海洋发现他们惨了。 在艰难的克服了吃饭的困难之后,孱弱的李奎勇立即满血复活,又成了他们所熟悉的那个—— 无所不能的李奎勇! 于是,另外三人开始经受魔鬼般的训练…… 此刻宁伟正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做伪装,自从上次李奎勇展示了他那近乎忍术的伪装之后,宁伟就迷上这个科目。 张海洋站在一棵树下,两腿微微叉开,腰上系着快枪套。 李奎勇在他旁边做示范动作,他以极快的手法拔出手枪,左手顺势向后一抹,打开手枪机头上的保险,目标是二十五米外另一棵树上两颗鸡蛋大小的石头……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宛如西部片里的牛仔。 枪声并没有响起。 在边境地区鸣枪,这不是给国家找麻烦吗? 况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子弹用来训练,现在的训练方式主要是抠动作,至于实弹射击,那还要等阿三的补给…… 张海洋学着李奎勇的手法在反复练习拔枪动作,李奎勇不断在一旁挑刺,冷冰冰的说道: “拔枪的速度一定要快,而且绝对不能有无效动作,你握枪的右手向前伸,左手掠过手枪的准星和缺口,将机头从保险档位轻轻拨向后部的待击发档位,手法要轻,落点要准确,不然就要影响射击精度,当你的左手拨开保险时,右手食指应该果断击发,记住,左手拨开保险后,应该远离枪身后部,不然在手枪复进机的作用下,后座力将套管后撞会伤了你的手……” 张海洋喃喃自语道: “速度笫一,除了速度,还是速度……” 钟跃民看了半天,忽然问道: “奎勇,分明我和海洋才是老兵啊?我俩打过的子弹,比你小子多多了,可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呢,你在昆仑山吃了仙丹了?” 李奎勇傲娇的说: “哥们儿用不着仙丹,知道啥叫天赋吗?熟能生巧这种典故,正是留给你们这些麻瓜的,而天才往往一学就精。就像拍婆子,你丫积攒了一肚子的理论,结果连个秦岭都拿不下,是哥们儿没给你制造机会,还是秦岭不好拍,你说这能怪谁?” 钟跃民脸一黑,跑去另一侧练格斗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奎勇笑了笑,又继续指点张海洋: “与敌突然遭遇,短兵相接,你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拔出枪的同时,子弹就要出膛,要一枪毙命,子弹要打进敌人的眉心,然后迅速捕捉笫二个目标,间隔不能超过一秒钟,直到弹匣里的八发子弹全部打光,你的出枪速度越快,越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奎勇做出各种示范动作,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似乎在悠闲地散步,然后突然拔枪,转身射击…… 练了一阵子,他又去指点钟跃民格斗。 俩人对打几个回合,钟跃民被一拳放翻,他捂着肩窝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哼哼道: “奎勇,你这是打击报复!” 李奎勇笑道: “放屁,哥们儿需要报复你?就在刚才这几招中,我已经有三次机会可以将你小子一击毙命,你看清楚了!” 说着,他拿出匕首,在树上划了三道刻痕: “这是你的太阳穴,这是你的咽喉,这是你的心脏,你第一招是这么用的,当时我若反肘格挡,同时右拳直进……” “嘭嘭嘭”三拳下去,树皮凹陷进去,三道刻痕上出现了三个明显的拳印,钟跃民走过来摸了摸,咂咂嘴道: “你踏马真是个妖怪!”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四人的军装已经换成了破旧的粗布汗衫,身上的装备也不见了,粗布拧成的腰带上挂着把破旧的柴刀,若不是满脸的悍勇之气,简直像一群山民。 李奎勇坐在一旁,看着另外三个人在那乱战。 “嘭嘭嘭”的闷响伴随着怒喝惊呼,三人谁都不肯认输。 又过了半晌,宁伟被钟跃民一拳打倒,他满脸是血迹,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钟跃民刚刚回过身摆出格斗的架势,张海洋转身一个侧踢,踹中钟跃民的胸口,他被踹出三米多远滚落在地…… 宁伟抹了把鼻血,咬牙爬起来扑上去,张海洋也是强弩之末,凶狠的眼睛盯着宁伟,左挪右闪,频频出拳,却被宁伟一一格开,一个头槌顶上去,两人同时仰头跌倒…… 李奎勇拍拍手道: “不错,不错,你们出师了!” 钟跃民哀叹道: “李大仙,整整六个月啦,咱们还去不去东基了?” “今天就出发!” 一行人沿着独龙江一路西行,在原始森林昼伏夜出,悄悄穿过缅甸的克钦邦,终于踏上了阿三的阿萨姆邦。 阿萨姆邦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处于雅鲁藏布江中部流域,森林覆盖率高,气候宜人,以农业和种植为主,比如大名鼎鼎的阿萨姆红茶。 一处郁郁葱葱的茶园中,几个采茶的少女戴着斗笠,背着背篓从林间穿过,其中一个忽然说了句什么,另外几人嬉笑着先走了,她却停下了脚步。 少女掀起斗笠四下里望了望,急急忙忙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提着裙角蹲了下去,“哗哗”的水声响起…… 她身后的土壤颤了颤,又平静下来。 少女并未发觉,轻轻的叹息一声,迈开小碎步像一只灵巧的小兔子跑远了。 大树周围忽然响起压抑的轻笑: “海洋,你看见什么了?” 那片土壤又颤了颤,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玛德,她裙子太长了,啥都没看到,乌漆嘛黑的一片……” 另一边的枯叶堆里传出宁伟的声音: “尿……尿到哪儿了?” 张海洋没说话,钟跃民却笑得直打颤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肯定被海洋喝了,那可是醇正的阿萨姆红茶啊!” 张海洋怒道: “去你大爷,哪儿都没尿到!” 这时候,树上的李奎勇忽然低喝一声: “都闭嘴,猎物来了!” 大树周围顿时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虫儿的低吟,风儿的呼啸,还有远处采茶少女的嬉笑…… 不多时,一队阿三士兵银笑着跑了过来。 看到大树背后土地上的那片湿痕,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哄笑,张牙舞爪的朝那群采茶少女奔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求订阅,求月票】 采茶少女的尖叫着四散奔逃,可她们哪里跑得出阿三士兵的魔掌? 不过多时就被一网打尽,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回来。 斗笠、背篓乱七八糟的扔在一旁,茶叶散落一地,阿三丑陋的狞笑和少女们惊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枯叶堆里看不到远处,古道热肠的宁伟沉不住气了,焦急的蛙鸣声响起: “呱,呱呱,呱呱呱……” 队长,快动手啊? 树上传来李奎勇低沉的声音: “布谷,布谷……” 等着! 烈日炎炎,伴随着一阵喝骂,茶园里忽然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六个丘八,却只有四个少女—— 这不够分啊! 一通拳脚沟通之后,六个阿三确定了先后顺序,两个矮小孱弱的瘦猴被迫等待热剩饭,其他四个则拖着自己的猎物,一边解扣子,一边朝丛林中走来。 丛林里又响起迫切的催促声: “咕呱,咕呱,咕呱!” 李奎勇的回答仍然是: “布谷……” 少女们瑟瑟发抖,其中三个已经放弃了抵抗,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这种事儿早已司空见惯,挣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等待她们的,要么是QJ,要么是暴打之后的QJ。 QJ已经够悲惨了,既然无法避免,为什么要自己申请一个更加悲惨的附加效果呢? 然而,这种经验并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比如那个羞怯于当众撒尿的少女,就趁着捉她那个阿三腾出一只手解皮带的时候,在他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 阿三吃痛,捂着手跳了起来,少女却趁机挣脱,一瘸一拐的朝丛林深处跑去,她的膝盖之前被阿三用枪托砸伤了,这严重影响了她的速度…… 没有任何意外,少女的后脑被一枪托砸得鲜血淋漓,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软软的歪倒在地,被阿三拽着头发拖了回来。 “咕呱……” “布谷!” 阿三抽出皮带,疯狂的抡了下去,少女满地打滚,鲜血滴沥下来,蘸湿了地上的枯叶。 另外三个阿三已经解除了装备,胡乱扔在一旁,开始撕扯躺在地上挺尸的采茶少女,那两个等待中的瘦猴抱着胳膊,倚靠在树上,眼中充满了贪婪和饥渴,嘴里叽里咕噜的催促着。 皮带抡得更狠,更密集了! 少女奄奄一息,终于放弃了挣扎。 阿三愤愤的丢下皮带,撂下背后的AK-47,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邪火烧得他手忙脚乱,喘着粗气一把扯下裤子,撅起来的屁股正对着一堆枯树叶…… 突然,一把柴刀从枯叶中升起,闪电般的捅进了屁股中央的凹陷,直至没柄! 阿三身子一僵,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枯叶堆中,一旁的树后,树下的阴影中几乎同时跳起来一团黑影! 另外三个光屁股的阿三刚刚爬起身,忽然黑影闪过,顿时咽喉剧痛,随即便看到一蓬鲜血激射而出,视野渐渐模糊…… 那两个等待中的瘦猴都吓傻了,等他们慌慌张张的举起枪时,树上忽然落下什么东西,眼前似乎有什么带着劲风袭来,紧跟着太阳穴发出一声爆鸣,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一团漆黑! 前后不到三秒,特别行动小队大获全胜,两个放哨的陷入昏迷,那个被千年杀的还哀嚎着在那抽搐,被割喉的三个则无力的捂着脖子往外喷吐着血沫…… 宁伟看了一眼李奎勇,正要说什么,却见对方一挥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闪电般的蹿出去,给躺在地上的四个少女一人补了一拳,把她们送入黑暗。 这才吩咐道: “海洋和跃民收拾装备,宁伟扒衣服,抓紧时间!” 三人都忙活起来,李奎勇却拿起柴刀,削了六根木矛。 等宁伟把六个阿三扒光,他就在地上画了个六芒星阵,然后把六个阿三拖过来,用木矛戳穿咽喉,各自一个方位死死钉在六芒星阵中…… 没死的那两个瘦猴被活活戳醒,无助的抓着木矛,可怎么也拔不出来,嘴里不住往外咳血,眼见着是不能活了。 宁伟抱着一堆衣服,钟跃民和张海洋扛着枪支弹药,三个人都疑惑的看着李奎勇,这家伙搞什么? 李奎勇笑道: “祸水东引,走了!” 宁伟看了看那个皮开肉绽的少女,不忍的说: “她们怎么办?” 李奎勇揶揄道: “怎么,扛回去给你做老婆?” 宁伟大囧,李奎勇没好气的说: “赶紧走,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呢,还想英雄救美?” 说着,便当先朝密林深处走去。 钟跃民和张海洋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宁伟又看了看那少女,弯腰替她把裙子拉下来,这才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四个采茶少女先后清醒过来,看到眼前六具狰狞的死尸,吓得腿都软了。 抖抖索索抱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壮着胆子站起来,扶着那个受伤的少女出了密林,捡起掉落的斗笠和背篓,再也顾不得采茶,头也不回的跑了…… 此时,李奎勇一行已经穿过密林,游过布拉马普特拉河,钻进了河对岸的一座小山上。 李奎勇嚼着一片茶叶,慢条斯理的问道: “宁伟,战场上最致命的什么?” 宁伟正在擦拭新缴获的那支AK-47,闻言也没抬头,乐呵呵的说: “当然是缺乏武器了!” “呸!” 李奎勇吐出那坨被嚼烂的茶叶,严肃的说: “你错了,最致命的是,违抗命令。” 宁伟抬起头,委屈的说: “大哥,我再不动手,那个采茶少女就遭殃啦!再说以咱们的身手,她们几个根本不需要受辱……” 李奎勇道: “宁伟,如果那不是四个少女,而是四只羊,你会不会等下去,等到最佳时机,我发令的时候?” 宁伟点点头,心里腹诽,阿三会X羊? “那么,你想过没有。如果在你动手的一刹那,那两个靠在树上的阿三拉响了手雷,跟咱们同归于尽怎么办?” 宁伟愣住了,阿三会这么勇敢? 李奎勇笑了笑: “我们是战士,不是侠客。要学会忍耐,要顾着身边的战友,要有铁一样的纪律性,只有这样,我们四个才能捏成一个拳头,而不是各自为战的四根手指,明白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樱我锋者,尽皆湮灭!【求订阅,求月票】 这时,钟跃民插了一句: “宁伟,在战场上士兵们关注的是局部,而指挥官需要总揽全局,他的命令可能对某个人不公平,但绝对会为所有人负责,这一点你永远要记住。因为你提前行动,就会打乱指挥官的布置,其他人必须跟着动,替你打掩护,替你擦屁股,这样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甚至陷入绝境!” 宁伟站起来,认真的说: “大哥,钟班长,我记住了!” 李奎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这只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战斗,虽然犯了点儿小错误,但结果还是不错的……大家都把手伸过来!” 李奎勇摊开双手,钟跃民、张海洋和宁伟也都摊开手掌,把双手凑了过来。 炎炎烈日之下,六只分红的手掌在微微颤抖。 其余两只,却纹丝不动。 另外三人都诧异的看过去,顺着手掌往上爬升,是宁伟那张倔强而稚气的脸。 钟跃民笑骂道: “我艹,宁伟你小子果然是天生的杀手!” 宁伟不解的看着他: “我,我怎么了?” 李奎勇收回手掌,叹了口气说: “咱们刚才都杀了人,跃民和海洋一人一个,我和你一人两个,这都是第一次吧?不瞒你说,哥现在心里都还有些发毛,十指连心,这手就不受控制的在抖……” 宁伟这才反应过来: “大哥,原来你看手是这个意思啊?我也很奇怪啊,我心里一点儿都没有发毛的意思……反而……反而有点兴奋!” 张海洋捂着脸说: “奎勇,我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新兵蛋子,快让宁伟回去吧,他已经不需要练了……” 宁伟疯狂摇头: “不不不,我其实最需要训练了,比如这个……纪律性,还有格斗、射击和伪装,不瞒你们说,我当时害怕极了……” 李奎勇哈哈大笑,摆摆手道: “行啦,你也别演了。咱们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现在有了装备,先在这搅和一阵子再说!” 钟跃民皱眉道: “奎勇,咱们不去那边了?” 李奎勇看着远处巍峨的山峰,悠悠叹道: “八年前,他们的揍没捱够,到现在还龇牙裂嘴的。既然路过了,咱们就收点儿利息,不能让伤疤好的太快……” 忽然,他又转向宁伟: “宁伟,你是不是有点儿同情那个采茶少女?” 宁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她……不需要你同情!” “为什么?” 李奎勇板着脸问: “宁伟,你是哪国的兵?” 宁伟挺胸凹肚: “报告,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C军侦察营一连一班的战士!” 李奎勇笑了: “所以,你只属于中国。当你穿上这身军装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国家养着你,训练你,给你装备和子弹,是储备着有朝一日能够召之即来,来即可战!” 缓缓看着钟跃民和张海洋,又说: “这就是我们一定要出来染血的目的,从踏出国境线的那一刻起,我们四个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战士了,而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我们,没有对他国国民的同情心,我们只守护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我们要对得起头顶的红星,活着回去,并且成为我军最强大的四台战争机器!” 这话说的他自己热血沸腾,对面三人也不由自主的盎然而立,眼中澎湃着熊熊战意。 李奎勇低吼道: “引敌寇之血,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第一队成立!我宣布,队名——湮灭!樱我锋者,尽皆湮灭!” 三人怒吼: “樱我锋者,尽皆湮灭!” “宁伟!” “到!” “命你为湮灭一员,称号屠刀,你敢不敢接?” “报告,屠刀领命!” 李奎勇笑了笑: “好,我希望你今后对得起这个称号,如今我们深处敌后,危机四伏,这不是讲人性道义的地方,收起你的侠义,磨利你的爪牙,向冷血无情的战争机器进化吧!” 宁伟大声喊道: “是!” 李奎勇扭过头说: “跃民、海洋,你们俩也取个绰号吧?” 钟跃民笑道: “马德,我还想要屠刀呢,结果你给宁伟这小子了,还没想好,再等等看,瞧瞧对面怎么称呼我们?” 张海洋深以为然,反问道: “奎勇,你呢?” 李奎勇转过身,冰冷的眼神扫过宽阔的河面: “我就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李奎勇三个字,会让这些魑魅魍魉胆战心惊,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 三天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丛林里的尸体和六芒星阵。 案发现场在萨地亚的辖区,当地警局认为兹事体大,立即上报了驻军当局。 印度有超过几百个民族,1600多种语言,整个国家炖得跟一锅咖喱似的,乱得不能再乱了。 英国人结束殖民统治之后,把当时的殖民地划分成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两个国家,这个过程中又习惯性的使绊子。 巴基斯坦分成了东西两块飞地,印度也分成了两块,中间隔着西巴基斯坦,东北诸邦与本土只有狭窄的西里古里走廊相连接,最窄处甚至只有21公里,而此处的国际边界达到99%! 因此,对东北诸邦,印度是鞭长莫及。 更何况这里历史上从来没有被印度统治过,无论是人种还是语言,都跟印度大相径庭,所以这几十年来,东北六邦一直是个火药桶。 为了保障统治,同时扼守战略意义重大的西里古里走廊,印度在东北诸邦始终保持着数目庞大的驻军。 阿萨姆邦总面积约为7.84万平方千米,比我国重庆市的面积略小一点。 阿萨姆是傣族的别称,所以该邦主要的民族是傣族,早在13世纪,来自缅甸的傣族人建立了阿豪姆王国,曾经阿豪姆王国的版图囊括了除曼尼普尔邦之外的印度东北部其余各邦,国力一度相当有规模。 后来阿豪姆被英国占领,随着英国的殖民统治结束,就成为印度的阿萨姆邦。 由于截然不同的文化和信仰,以及祖上辉煌的过往,阿萨姆邦始终都扮演着东北诸邦中的刺儿头。 所以,这个六芒星惨案迅速被驻军认定为萨地亚的极端组织所为!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英国人,我谢你八辈祖宗!【求订阅,求月票】 阿三在萨地亚掘地三尺,却压根儿没想去河对岸,毕竟阿三的脑回路是那么清奇古怪…… 李奎勇并没有潜回去的打算,现在四个人近身格斗没什么问题,但轻火力训练非常拉胯,还不能往笼子里钻,如今人手一把AK-47,正需要找个软柿子捏捏。 沿着河岸线往西,不过半日,便抵达一个村落。 英国人的殖民统治给阿三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就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龟不靠岸的破山村,居然还有一块界碑,上面有英文标示—— 阿萨姆邦德马吉县乔奈区穆尔贡塞莱格村。 天色将晚,村中炊烟袅袅。 湮灭小队一行四人穿着阿三陆军的制式军装,背着AK-47,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村子。 与我军民鱼水一家亲不同,正蹲在地上做饭的阿三妇女远远看到四个蒙面的丘八,顿时一脸惊恐,端起盆撒丫子跑! “玛德,晚饭又泡汤了!” 钟跃民气愤的说。 李奎勇笑道: “得了吧,就她们用擦过屁股的手做的稀屎一样的咖喱饭,她们敢给,哥们儿还不敢吃呢!” 隔着面罩,张海洋闷闷的说: “我艹,你这么一说,我踏马也吃不下了!” 四人继续前行,村民们望风而逃。 一群小孩儿跑得匆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撞翻了一户人家的鸡笼子,一群鸡扑腾着翅膀溜了出来。 钟跃民顿时两眼放光: “我艹,天堂有路你不走,正好来祭祭大爷的五脏庙!” 冲过去,左右开弓,一手抓了一只。 李奎勇道: “两只怎么够?起码一人一只,兄弟们上啊……” “不,一只半!” “两只!” 最后,鸡笼子被清空。 每个人左手一只鸡,右手还是一只鸡,背上还背着个会冒火的烧火棍,宁伟笑着说: “大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像鬼子呢?” 李奎勇道: “这才哪跟哪,替哥拎着,让你开开眼,鬼子是怎么营业的!”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咣当”一脚踹开大门。 屋里缩着一男一女,还有三个半大小子,看见一个小山般雄壮的丘八破门而入,一家人都缩到了墙角,战战兢兢的望着他,孩子们想哭又不敢哭。 李奎勇走上前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男人的脑袋,把他拎起来,“嗖”的一下扔到门外。 孩子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男人往屋里瞟了一眼,连滚带爬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奎勇愣了一下,就这么跑了? 不愧是你,阿三! 女人悲伤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认命似的咬了咬嘴唇,指着孩子们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见李奎勇不为所动,索性把裙子往上一拉,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我艹! 真把哥们儿当成阿三了? 李奎勇眯上眼睛,抓住女人的胳膊,手一扬“嗖”的一声,同样把她扔到屋子外面去了。 女人有点懵,爬起来探头探脑的看着李奎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并对自己产生了深度的怀疑…… 孩子们哭喊着跑出去找妈妈,李奎勇并没有阻拦,见女人还在那儿怀疑人生,就举起枪装模作样的吓唬她。 女人这才害怕起来,抱起最小的孩子,催促着另外两个,遁着丈夫失踪的足迹,鬼鬼祟祟的溜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 怪了,他怎么没扑上来? 见李奎勇得手,另外三人也跟了进来,钟跃民坏笑着说: “奎勇,那女人看上你了,舍不得走呢……” 李奎勇怒道: “放屁,她是舍不得家!” 宁伟四下里看了一圈,疑惑的问道: “大哥,鬼子就这么营业的?这也太温柔了吧?” 李奎勇一时气结,无奈的说: “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鬼子那种禽兽做派,咱学不来……快去找口锅来,咱们煮一顿白水鸡解解馋!” 留下三人在那流着口水拔毛烧火,李奎勇端着枪又走出屋外警戒,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这个村子里的人看到他们,是害怕而不是惊讶。 这家子人见着他,更没有意外的表情,眼里似乎有种认命般的悲哀,而且那个女人的待客方式显然是很熟练的…… 难道,这个偏僻的山村还有驻军? 心里想着事儿,越走越远,周围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的看着他,显然那一家人的遭遇已经得到了口口相传,村子里对这伙不以祸害良家妇女为目的的阿三丘八大惑不解…… 忽然,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一个衣冠不整的阿三丘八,正摇摇晃晃从一户农家走出来,尚未关闭的门里,一个女人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无力的抽泣着。 阿三显然也看到了李奎勇,猥琐的笑了笑。 一边系皮带,一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还炫耀似的瞥了一眼身后。 李奎勇听不懂,怒气冲冲的说: “Why don't you go back to the barracks?” 阿三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用蹩脚的英语反问道: “Which army are you……” 得嘞,这是个好舌头! 李奎勇乐了,英国人真是个好东西啊,不仅给留了地标,还留下了英语! 没等他说完,一个箭步冲过去,兜头就是一拳! 阿三晃了几晃,昏倒在地。 李奎勇缴了他枪,把他的装备一股脑儿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才捆住他的双手、双脚,扯着他的裤腿一路拖着往回走。 见李奎勇这么彪悍,居然连丘八都敢揍! 围观的阿三村民先前的好奇顿时化作恐惧,再也不敢看了…… 回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第二个阿三丘八,但李奎勇的疑虑并没有减少半分,这个阿三见到他并没有惊讶,反而很熟络似的在打招呼,这说明两个问题: 其一,这里一定有驻军。 其二,驻军的数量应该是比较多的,因为眼前这货虽然没认出他来,却没有丝毫防备,显然这里的驻军他也没有认全! 这就很危险了! 李奎勇在侦察营待了不到一年,不仅一连的战士他都认得,二连、三连的老兵,他也大多叫得出名字。 当然,阿三智商堪忧,一个营是不可能的,一个连有没有? 四个人对一个连,还是这种开阔的小山村,别说那三个还没晋升兵王,就是四个李奎勇那也是肉包子打狗! 风紧扯呼,必须得撤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长官,我们真没有吃空饷【求订阅,求月票】 钟跃民正从一个方形大锅往出来捞鸡,热腾腾香喷喷的蒸汽熏得他睁不开眼,但他并不在意。 这是跨出国境之后吃的第一顿热饭,还是鸡肉! 那还顾得上这些? 捞起来,龇牙咧嘴的撕下来一根鸡腿,大嘴往上一凑,一瞬间鸡腿上一半肉都没了! 烫得满嘴生疼,却舍不得吐出来,不住往外哈气,含含糊糊的说: “熟了……快……快吃!” 一转身,就看见李奎勇拖着一个阿三士兵进来。 “快点吃,有一场恶仗!” 张海洋和宁伟也顾不得捞鸡肉了,抄起枪赶上前来,钟跃民吃了一惊,胡乱嚼了两下一口吞下去,梗着脖子问道: “什么情况?” 李奎勇道: “我怀疑附近有一个连,咱们得赶紧撤!” 宁伟顿时兴奋起来: “大哥,干一场再走?” 李奎勇摇摇头: “这地方太空阔,而且咱们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重武器,打起来太吃亏,抓紧时间吃两口,撤回山里再好好炮制他们!” 于是,众人开始集中消灭鸡肉。 一顿狼吞虎咽,再下去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汤,顿时浑身舒坦,战意勃发。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阿三的追兵并没有出现,钟跃民打了个饱嗝,走过来踹了踹昏迷中阿三,笑道: “战士不归营,居然没人出来寻找,可见此处驻军已经军纪废弛,这倒是个好消息,正该趁乱搞他一票!” 李奎勇道: “不急,这个舌头会英语,咱们回去审一下,没准能套出些情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张海洋刚放下碗,闻言疑惑的说: “会英语怎么了,可咱们不会啊,还不是……” 说着,瞪大了眼睛: “奎勇,别说你会英语啊?” 李奎勇笑笑: “英语很难吗?”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哥们儿通过CET-6的时候,你们还在电视机里对台词呢! 三人相视苦笑,趁着夜色掩护,一行人扛着昏迷中的阿三,悄悄离开村落,潜入黑黢黢的密林…… 阿三士兵被一蓬水淋醒,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天空新月如沟,布拉马普特拉河喧嚣着奔腾而下,嘴里嘟囔了些什么,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魁梧的黑影! 他惊慌的往后一缩,肩胛骨忽然剧痛,他痛呼一声,回头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已经刺入他的背部。 持刀那人同样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两个眼睛熠熠闪光,在他身边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依稀可辨是自己人。 阿三惊慌的摆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对面那魁梧的黑影忽然拔出匕首,深深的插进他的大腿。 阿三一声惨呼,不敢做声了。 这人自然是李奎勇了,他拔出匕首,用英语问道: “姓名?” 阿三委屈的看着他,问个名字而已,需要戳一刀再问? 傍晚那一场遭遇浮上心头,这人英语说的如此纯正,又对自己的不归营非常愤怒,难道是上面派来的高官? 但他为什么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 他并没有怀疑李奎勇的身份,毕竟阿三的方言高达1600多种,一碰面鸡同鸭讲的情况比比皆是,这个时候,不地道的英语才是解决困局的钥匙。 “乔汉·辛格尔。” 李奎勇又戳了一刀,乔汉痛的蜷缩起来。 这次李奎勇却没有立即问问题,他背着手走到河边,似乎对乔汉失去了兴趣。 乔汉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在不断喷涌,这个脾气古怪的高官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但他还想活,忍着痛说: “长官,您想干什么?” 李奎勇回身又是一刀,乔汉哀嚎着说: “长官,我错了,我不该擅自离开军营……您绕我一条命吧,我带你去见……连长?” 李奎勇一个窝心脚踹来,愤怒的说: “连长?他还不配!” 乔汉涕泪横流,他快崩溃了,抖抖索索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长官……可是,我们这里再没有比连长级别更高的军官了……” 李奎勇眼睛亮了一下,怒道: “放屁,这里应该有一个营,你们这群吃空饷的骗子!” 又是一脚踹过来,乔汉哀嚎这滚了一圈,又连滚带爬的扑倒在他脚下,不住求饶: “长官,没有一个营啊,真没有……从来都没有啊!” 李奎勇暴躁的兜着圈子,嘴里咆哮不止: “没有一个营,踏马的居然没有一个营,那踏马的让老子来干什么?” 乔汉越看越害怕,身子不住颤抖,忽见李奎勇蹲下来,冷冰冰的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说……你们连有没有吃空饷?” 乔汉颤声道: “没有,没有……我们连有三个排,每排三个班,每个班12人都是满员的,一共112人。” “你是哪个班的?” “我,我是三排排长,长官。” “有没有重火力?” “长官,每个班轻、重两挺机枪算不算,再没有了……” “玛德,真踏马寒酸,连个RPG都没有?” “对不起,长官,没有……” 李奎勇烦躁的站起来,兜了个圈子,把一块石头踹进河里,乔汉浑身一颤,蜷缩在地上,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奎勇又问: “营地在哪里,我要去见你们的狗屎连长!” 乔汉挣扎着爬起来,借着月色四下里看了看,回答道: “长官,顺着河边往下走,绕过村子向东有一条小路,两边都是密林,沿着小路走三公里就到了……我,我带您去?” 说着,便往李奎勇身边凑。 “嘭!” 乔汉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像枯木一样倒下,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另外三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瞅着李奎勇又打又骂,还拿刀子戳了又戳,这阿三士兵倒是很狗,似乎一直很配合,怎么一言不合又把人给打晕了呢? 钟跃民皱眉道: “奎勇,问出来什么没?” 李奎勇道: “沿着河往下游走,绕过村子往东有一条小路,再走三公里驻扎这一个满编的步兵连,宁伟你去看看!” 宁伟插回匕首,双腿一合,“啪”的一个军礼: “是!” 转身就跑,李奎勇又嘱咐他: “注意隐蔽,不要太接近。要是被发现了,就鸣枪示警,你自己不要逞强,躲进小路旁的密林里等着!” “知道啦……”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拯救大兵乔汉【求订阅,求月票】 宁伟的侦查表明,阿三排长乔汉并没有说谎。 他说的路线准确无误,只不过这个连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弱鸡,似乎为了防备来自北方的威胁,整个营地已经被打造成了一座小型要塞,四面都有碉堡守卫。 要想从这薅羊毛,不太可能。 黎明时,四人投票决定去留。 宁伟和钟跃民希望留下来看看,因为他俩比较馋要塞里的那些机枪和弹药,张海洋和李奎勇反对,由于李奎勇给自己加了特权,他有两张票,所以投票结果是: 3:2,撤离! 那么,这个舌头乔汉就要去见佛祖了。 李奎勇把他拖到河边,拔出匕首来,准备优待俘虏,让他在昏迷中不见血而死…… 但乔汉是个虔诚的教徒,佛祖把他叫醒了。 看到李奎勇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乔汉吓得尿都出来了,他颤抖着哀求,忽然福至心灵用英语说了一句: “长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英雄连!” 当时,匕首距离乔汉的咽喉只有0.01公分。 “什么,英雄连?” 危急关头,乔汉的英语都变得流利了许多: “八年前,我们连阻击敌军有功,被授予英雄连的称号,我还有一枚奖章呢,就在……” 话没说完,李奎勇一拳下去,乔汉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三人等着出发,却见李奎勇又把人拖回来了。 钟跃民道: “奎勇,下不去手了?” 李奎勇黑着脸摇了摇头,沉声道: “计划有变,这个连八年前杀过我们的人……” 本来蔫了吧唧的宁伟一下就精神了: “那还等什么,血债血偿啊!” 李奎勇点点头,问道: “海洋,你说呢?” 张海洋笑了: “瞧你问的,好像我很害怕打仗似的,一锅端咱们没那牙口,吃掉他们一部分,还是没啥问题的!” 李奎勇邪气一笑: “错了,不打则以,打就是要一锅端!” 钟跃民都惊了: “奎勇,这不是置气的时候……” 李奎勇摆摆手: “咱们好好谋划一番,这是个老兵连,还有地形优势,咱们要是吃不掉,回头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四个人凑到一起,当太阳升起时,河边只剩下一滩污血…… 鸟鸣声声,小路两侧绿意央然。 一队阿三士兵骂骂咧咧走了过来,他们刚刚接到命令,据说三排长乔汉·辛格尔一夜未归,连长让他们出去找。 这有什么好找的? 乔汉这个混蛋,第三条腿就跟抹了印度神油似的,一两天不出去润滑一下,他就会疯。 这谁都知道,连长在搞什么? 莫非,乔汉睡了他的妞? 十个人也没排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讲荤段子,一边骂连长,乱七八糟的往前走。 这时,前排的班长忽然停下脚步。 后面的两个阿三毫无防备,一头撞了上去,抬头一看,却见小路的转弯处有一个人! 再仔细看,确切的说—— 挂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赤果,大腿上有几个已经干涸的血洞,他被捆在一个十字架上,正在cosplay受难的耶稣…… 听见脚步声,那人抬起头,痛苦的喊道: “救命……救命啊……” “是乔汉!” 立即有人认出了这个果男,班长咬牙切齿的说: “快,把他放下来!” 班长分出四个人,前去拯救可怜的大兵乔汉,其余六人迅速闪到了小路旁的大树后面,端起枪警戒起来。 把一个信湿婆神的家伙赤条条绑在十字架上,这已经不是开玩笑能解释得通了,一定是那群信上帝的魔鬼干的! 四人离乔汉越来越近,忽然“嘣”的一声轻响,他们似乎听到了手雷拉环掉落的声音,慌忙停住脚步,头顶的树冠里忽然掉下来几个黑不溜秋的圆疙瘩! “快,有手……” “轰,轰,轰,轰……” 剩余六人眼睁睁看着四个战友在剧烈的爆炸中飞上了天,然后重重摔落,凄厉的惨嚎中,残缺的身躯喷涌着鲜血…… 班长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知道碰上硬茬了。 那些家伙居然用手雷布置了一个触发式诡雷,自己太不小心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对方也没冒头。 也许他们早就走了? 那四个倒霉蛋中,只有一个当场死亡,其余三个还在那挣扎,要是他们还在,怎么着也会补一枪不是? 班长一挥手: “你们两个,去把受伤的兄弟抬过来!” 被指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钻出丛林,弯着腰朝爆炸现场跑过去。 “砰,砰!” 两声枪响传来,两个士兵一人肩头中枪,另一人胸口中枪,顷刻之间一死一伤! 剩余四人立即伏倒在地,班长黑着脸朝枪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他又猜错了,对方并没有离开。 然而,入眼仍是密林。 对方选择的这个伏击圈太巧妙了,两侧陡峭的山丘把小路夹在中间,高大密集的树木完美的遮掩了他们的行踪。 什么都看不见? 肩头中枪的士兵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回跑,迎接他的却不是班长的怀抱,而是又一声枪响…… “砰!” 他的大腿上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士兵哀嚎着滚倒在地,这一次班长终于捕捉到了那一丝火光! “砰砰砰砰砰砰……” 一梭子子弹朝那个方向倾泻而出,对方并没有回应,不知道是被击毙了,还是躲起来了? 班长咬咬牙,低声道: “罗尼,我们守在这儿,你回去求援!” 一个士兵应了一声,慌慌张张从大树背后蹿出来,沿着小路没命的往回跑去…… 他一出去,班长就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这踏马是个傻逼啊? 果然,“砰”的一声枪响,士兵应声倒地,并没有垂死挣扎,他的眉心有一个血洞,当场毙命。 班长害怕了,对方居然有狙击手! 他缩着脖子命令: “纳伊,你回去求援!记着不要出丛林,一定要绕着大树跑,对面有个狙击手,小心点!” 纳伊点点头,匍匐着离开身边的大树,一直爬了五六米远,对面的狙击手并没有射击。 他略略心安,双手撑地朝一棵大树扑去! “砰!” 眉心中枪,纳伊也挂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伤害巨大,侮辱性爆棚【六千字,求订阅】 阿三班长汗出如浆,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也算的上一个老兵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这么残忍的战斗。 不对,这不是战斗!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波浪扔出水的鱼,无助的躺在沙滩上,等着被烤干,或迟或早总会死的…… 班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撂下身边这俩新兵蛋子,撒丫子逃命去也! 老兵班长都成这样了,两个新兵自然更加不堪,耳边传来几个伤员的惨绝人寰的哀嚎,他们根本不敢抬头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乌鸦的叫声: “哑哑,哑哑……” 阿三班长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不对,尚未及回头,“叮”的一声轻响,脚下“咕噜噜”滚过来三颗黑不溜秋的圆疙瘩! “手雷,快跑!” 阿三班长亡魂皆冒,怪叫一声,合身朝另一棵大树背后扑去…… 可他人还在半空中,手雷就炸了! “轰!轰!轰!” 两个新兵蛋子头部血肉模糊,浑身溅满了血浆,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阿三班长下半身已经没了人形,剧痛让他丧失了理智,他背靠树干,嚎叫着操起AK-47,朝密林深处疯狂的扫射着…… “砰!” 伴随着远远的一声枪响,阿三班长眼窝中弹,他无力的垂下手臂,AK-47喷吐的火舌戛然而止。 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传来,李奎勇一马当先,一边跑一边喊: “宁伟,宁伟,你怎么样了?” 距离阿三班长不足五米的一棵大树后,铺满枯叶的土壤扭动了一下,宁伟从中一跃而起: “大哥,我没事!” 李奎勇松了口气,自责的说: “没事就好,是我太着急了,差点把你害了……” “砰砰砰……” 背后响起一阵枪声,是随后赶到钟跃民和张海洋,随手解决了那几个伤员。 李奎勇抱了一下宁伟,回头看着阿三班长叹道: “玛德,阿三居然也有如此悍勇之人?” 钟跃民笑道: “那可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李奎勇道: “你们先收拾装备,我得好好想想,刚才这一局打得太毛躁了……” 靠着树干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幕幕复盘刚才的战斗的场景。 其他三人都去翻尸体,补充武器弹药。 可怜的乔汉涕泪横流,经过这一场凄惨的屠杀,他已经知道自己变成了敌人的诱饵,可他又狠不下心来激怒对方,就此掐断这根鱼线,只是不断徒劳的哀求着…… 不多一会儿,李奎勇睁开眼睛,神色恢复古井不波。 他眯着眼睛说: “咱们把尸体都拖过来,待会儿给阿三蒸个包子吃,这次你们仨都去上面,手雷都留给我!” 宁伟急道: “大哥,还是我留下吧!” 李奎勇摇摇头: “刚才是我对跃民和海洋的枪法不放心,这才留在上面压阵,现在我有底了,就不用你小子冒险啦!” 钟跃民道: “艹,你这是夸我们,还是损我们呢?” 李奎勇乐呵呵的说: “当然是夸你,虽然距离命中眉心还很远,好歹放了几枪都没有脱靶的,都打在要害部位,这次给宁伟多留几个,上面就交给你了!” 钟跃民潇洒的甩甩手,笑道: “行,你自己小心!” 李奎勇道: “你们打得好,我就不出来了,先去树上睡一觉!” 听到枪声,阿三的支援队伍匆匆赶到。 这次来了两个班,带队的是乔汉的副排长阿米尔。 丛林中弥漫着淡淡的晨雾,四周一片宁静。 小路两侧高大的树木下,绿草中点缀着红色、黄色的小花,它的花瓣展开如托盘,中间露出嫩黄的花蕊。 副排长终于看到了血迹,视线往前延伸,看到了挂在十字架上的乔汉。 “乔汉,发生什么了?” 副排长没有贸然上前救援,远远的喊了一句。 乔汉浑身颤抖,他什么也看不到,那些家伙搜完装备就把他的眼睛蒙住了,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反正肯定没走就是了! 终于,他鼓足勇气喊道: “阿米尔,你们快走!不要……不要管我……” 副排长阿米尔打了个手势,二十四名士兵分散开来,持枪警戒,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两侧的密林。 “乔汉,卡尔他们去哪了?” 乔汉哭道: “他们都死啦,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我前面有陷阱,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布置的,卡尔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被炸了!” 阿米尔皱起了眉头,地上并没有尸体,但尚未干涸的血迹指向左侧丛林。 他们把尸体拖进去了? 低声吩咐了一句,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沿着血迹进了密林,另一队摸索着朝乔汉走去。 听到脚步声,乔汉崩溃似的嘶吼道: “快回去!不要过来啊,他们都是魔鬼,快回去……” 搜索的士兵停住脚步,朝后看去。 阿米尔挥挥手,他觉得乔汉一定是被吓破胆了,哪有什么魔鬼? 继续搜索…… 不多时,左侧丛林里传来一声悲鸣: “卡尔,卡尔他们在这里!” 阿米尔沉着脸跟了进去,九具尸体摆成了一个六芒星阵,卡尔半截血肉模糊的尸体坐在中央,左眼被打爆了,血窟窿里面插着一把木头削成的十字架…… “玛德,原来是他们!” 阿米尔的太阳穴“嘭嘭”直跳,萨地亚的六芒星惨案已经传到了连部,昨天晚上连长还召集他们专门讨论过这件事,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过河了? 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聚拢在他身后,又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前方。 两个士兵把枪背到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仔细的检查着尸阵,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不正常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士兵又退了回来,其中一个愤恨的看了看卡尔眼中的十字架,忽然折返回去,一把扯了下来! 阿米尔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十字架下面扯着一根细丝,银亮的闪光提醒他,那绝不是人体的肌肉组织…… “混蛋,不……” “轰轰轰,轰轰轰……” 阿米尔脚下、身后的土壤里忽然迸发出冲天的火光,他的话都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耳中轰鸣,视线旋转,随即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共十发手雷,全部埋在阿三站立的地方! 李奎勇算准了他们不敢挪动尸体,埋雷的地方正是进入密林后观望的最佳位置。 一共十三个阿三士兵,只有手里抓十字架的那个士兵还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尸堆上,其他人都在密集阵型中被轰上了天,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了! 那个士兵身上全是血浆,有战友的,也有自己的,不知道有多少弹片扎进了身体,轰鸣的大脑告诉他,留给他贪恋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砰”的一声枪响,时间截止。 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丛林外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大兵乔汉身前十米化作血腥的修罗场,阿三士兵根本来不及跑,从天而降的子弹“嗖嗖”飞来,几乎弹无虚发,躲无可躲…… 乔汉恐惧的嚎叫着,他徒劳的在十字架上拼命挣扎,然而没有一颗子弹是属于他的,战友们濒死的哀鸣反复锤击着他的心脏—— 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 乔汉崩溃了,嘶声喊道: “快回去,快回去啊,求求你们,我不要你们救啊……” 战斗很快结束,AK-47的有效射程达到了300米,但钟跃民他们仨都埋伏在不到一百米的一处山丘上,这么近的距离一人收割四个阿三,那不是跟打靶一样轻松? 当然,他们都用的点射。 李奎勇说了,这枪连续射击的精度不好把握,三人一开枪就知道他说的没错,抱着这玩意儿连射,就像怀里抱了一只暴躁的兔子,连射不是给敌人逃命的机会吗? 也只有李奎勇那种变态可以当做狙击枪用,宁伟开始还想打眉心来着,结果头两枪都脱靶。 钟跃民提醒了一句: “先别忙着点眉心,照着身子打,可别让他们跑进丛林了!” 一进丛林,他们就失去了视野,那边的李奎勇十颗手雷都用光了,被这么多的阿三士兵围起来,近距离交战会很危险…… 宁伟这才放弃了练枪的心思,每人打了七八枪,那边已经没站着的阿三了。 他们离开高地,缓缓往前推进。 宁伟对眉心有一种执念,来到五十米处,他又举起了枪,挨个在能看见额头的阿三眉心补了个吉祥痣…… 李奎勇从林中走出,用匕首给每个没有吉祥痣的阿三行割喉礼,钟跃民笑骂道: “我艹,你们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这么喜欢鞭尸?” 李奎勇道: “小心点总没错,你们可都是宝贝,万万不能受伤。” 张海洋夸张的抖了抖,咧着嘴说: “奎勇,你太肉麻了……” 李奎勇笑了笑: “好啦,不开玩笑。次战也高捷,这次阿三恐怕要倾巢而出了,咱们抓紧时间,给阿三做个大蛋糕,让他们慢慢在这吃,咱们到他们家去喝酒吃肉!” 派出去的救援队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除了爆炸声和枪声远远传来,别说没有得胜归来了,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回来报信。 连长迟疑了,前前后后,他已经派出去了一个排。 那是一个排啊! 怎么能连点儿水花都没溅起来? 要不是有枪声传来,他甚至认为这些混蛋都去村子里风流快活了,听着枪声并不激烈啊,怎么能没人回来呢? 是什么困住了他们? 连长又派了两拨侦察兵,前去查看。 侦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小路的尽头,乔汉一个人孤零零的吊在十字架上,地上满是血污,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第一波侦察兵没敢深入,回来被连长揍了一顿。 第二波壮着胆子接近了蒙着眼的乔汉,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先后两拨人,总共三十五人,全军覆没! 侦察兵没敢解救乔汉,因为他警告说自己身边被布置了陷阱,先后已经有十多人中招,死得凄惨无比…… 问他对方有多少人? 乔汉就说,没有人,都是魔鬼,开始只有四个,后来就越来越多,数不胜数,太可怕了! 除此之外,魔鬼们甚至在乔汉的十字架周围,用鲜血淋成了一个六芒星阵…… 连长恼羞成怒,这些混蛋太猖獗了! 他立即通知了萨地亚驻军,口沫横飞的告诉他们: 你们要找的凶手,都踏马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 之前的添油战术吃了亏,连长不敢再添了,既然对手是一群丧心病狂的阿萨姆人,现在又没有来着北方的战争压力,固若金汤的要塞就不用担心会被人偷袭。 一怒之下,只留了几个老弱病残在这守家,连长毫不犹豫的倾巢而出了! 这个仇必须要血债血偿! 然而,等到了案发现场,可怜的大兵乔汉已经被割了喉。 按照伤口的凝血程度推算,敌人大概一直在暗处观察,等第二波侦察兵一离开,他们就动手了。 连长气得发昏,之前两拨人都是为了寻找和救援这个叽霸长在头上的混蛋,结果白白添进去三十五条人命不说,这小子居然还死了? 乔汉你怎么敢死? 连长愤愤的吐了口痰,要不是你有个师长老爹,老子才不会管你这种渣滓呢! 无可奈何的晃了晃脑袋,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把尸体带回去,然后给他编织一个英雄的故事,申请一大堆勋章,也不知道师长大人的雷霆之怒扛不扛得住…… 挥挥手,三个士兵上前解救乔汉。 刚刚解开一道绳索,隐藏在乔汉衣服里面的一颗手雷就被触发了! 上去解绳子的三个阿三,一死两伤。 众人都吓了一跳,连长慌忙命令队伍原地警戒,谁知爆炸声刚落,左侧丛林中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像暴雨一样激射而出,立即有十余人倒下! 连长大惊失色,连忙带着残存的战士拼命往右侧的丛林里跑,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每棵大树后面,都藏着一枚用手雷改造的拌发雷! 这不是隐蔽,而是找死! 剧烈的爆炸声中,二十多人又躺下了,连长进退维谷,也不找掩体了,绝望的朝对面丛林里倾泻子弹。 连长都这样了,士兵们也纷纷放弃了危险的大树,回转过来,站在连长身边,奋不顾身的向着火苗迸发的丛林里射击!. 这一刻,阿三是英勇的! 不过很快连长就发现了蹊跷之处,对方的子弹只打在乔汉附近,并没有追到丛林里来。 这是一群瞎子吗? 他壮着胆子,带了几个人远远的兜过去一看—— 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哪里的敌人? 十几把AK-47绑在大树上,一根绳子穿过扳机,越过树杈,跟乔汉的尸体做成了一个机关。 那边手雷一爆炸,这边就开始打枪了! 智商被碾压了一遍又一遍,连长黑黢黢的脸都发紫了,忍着怒火让各排清点损失: 17死,24伤,其中重伤11人。 乔汉这个王八蛋,总算有一句靠谱的话了—— 这就是一群魔鬼啊! 还没见着人呢,连长带来的70个战士,还能继续战斗的就剩下42个了…… 反正乔汉也死了,还打个屁啊? 扶着轻伤员,抬着重伤员,把四分五裂的乔汉用布包着背在后面,悲伤的阿三连长带着幸存者朝大本营退了回来……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走进营地。 留下的五个人居然没一个出来迎接的,大营门口四个碉堡只有机枪伸出来,高高的围墙上,四个拐角的重机枪也在原位没动,但整个营地里都静悄悄的,不像有人。 连长正满肚子气没处撒,只道这五个王八蛋一定是跑回床上睡大觉去了,这节骨眼上,难道不怕有人偷营吗? 愤怒的咆哮道: “艹踏马,人都死绝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想想,作为一连之长都不怕有人偷营,五个老弱病残会替他操心这个? 连长气得跳脚,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手上还有24个伤员需要料理,还有乔汉的师长老爹需要安抚,一脑袋大包,按都按不平,烦死了啊…… 他没有发话,所有人,包括伤员在内,总共五十四人就毫无防备的钻进了这个固若金汤的—— 饺子皮! 连长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妙,因为他发觉围墙四角的四挺重机枪好像动了,他揉了揉眼睛。 定睛一看,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我艹……” 下一瞬,高大的围墙上四角,四挺重机枪的枪管里朝着拥挤的人群,喷出了地狱之火! 连长在第一时间就被打爆了脑袋,阿三们群鼠无首,面对铺天盖地的弹雨居然没有一个人勇敢的举枪反击,而是第一时间抱头鼠窜…… 在这个要塞中,四挺重机枪根本没有射击四角! 也许设计之初,阿三的指挥官已经准备好了这种关门打狗的战术。 毕竟那个时候,北方的军力简直所向披靡,硬受是守不住的,不如主动放弃,放他们进来,然后—— 一网打尽! 他万万不会料到,这个设计会让自己人在八年之后的某一天,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倒的屠杀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这还是李奎勇和宁伟这两个变态在看不到活人之后,又生生犁了好几遍! 整个要塞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地上流淌粘稠的血浆,完全没有办法收缴战利品了…… 不过,也用不着收缴了。 湮灭小队早已武装到了牙齿,四人现在都鸟枪换炮,李奎勇穿了连长的标准装备,其余三人也都“晋升”排长,每人腰上挂着十颗手雷,背着AK-47和一大包子弹。 除此之外,李奎勇还额外扛了一把DP转盘机枪,额外扛了六个大盘子弹匣,三百多发机枪子弹,够打一场硬仗了! 一个连,成建制的被屠灭。 以阿三的高效率,居然三天之后才被附近的村民发现并上报,一周之后才有来自萨地亚的驻军前来支援…… 支援个屁啊? 人都死光了! 迎接他们的是满地腥臭腐烂的残肢淤血,还有用鲜血书写在高墙上的一行英文口号: 【没有尊严的阿萨姆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还没完,当阿三当局从各地抽调重兵,后知后觉的包围了穆尔贡塞莱格的时候,河对岸又出事了! 与穆尔贡塞莱格隔着布拉马普特拉河的迪布鲁格尔市又遭到了袭击,“疯狂的阿萨姆人”不仅屠戮了市政厅的官员,还再一次血洗了一处军营…… 同样的,他们在墙上留下了阿三的血: 【没有尊严的阿萨姆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阿三再次围堵,仍然无果。 没有人只道这群“疯狂的阿萨姆人”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阿三当局甚至认为他们有多股! 因为—— 迪布鲁格尔这边还没有任何线索呢,惨案又发生在两百多公里以外的焦哈尔德! 仍然是相同的标语: 【没有尊严的阿萨姆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他们还会飞吗? 当阿三的围剿重心被牵制到两百多公里以外的焦哈尔德时,湮灭小队又沿着边境的高山和丛林潜回了最初的战场—— 萨地亚! 一个月来,一直急行军加高强度战斗,四个人都累得不轻,就在萨地亚的丛林里修整下来。 这个时候,整个阿萨姆邦宛如烈火烹油,就在他们抵达萨地亚的同时,阿三第一个炼油厂,阿萨姆邦最大的炼油厂,迪格博伊炼油厂在阿萨姆人的努力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基础设施毁于一旦,至少30万桶成品油付之一炬…… 钟跃民嘴里嚼着几片茶叶,由衷的说: “奎勇,真有你的!你这是四渡布拉马普特拉河啊,别说阿三那群棒槌了,哥们儿现在都有些晕头转向的……” 李奎勇笑道: “没什么,这都是伟人玩儿剩下的。” 张海洋没好气的说: “艹,哥们儿最烦你这种一般般,随随便便的谦虚劲儿,本来哥几个就被你显得跟弱鸡一样,你踏马还谦虚,哥几个那不是跟对面的阿三没什么区别了吗?” 李奎勇拱手道: “好好好,我不装了,我就是军神在世,行不行?” 张海洋满意的拍拍手: “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一直在擦枪的宁伟忽然插了一句: “大哥,下一站咱们去哪儿呢?” 李奎勇笑道: “不知道啊,我还想好好搅和搅和呢,结果人家自己变成洗衣机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惊现F-15设计图纸【求订阅,求月票】 留着哥仨在林子里休息,李奎勇独自来到河边,他非常郁闷。 本来他费了极大的心思,在这迂回折返,四渡布拉马普特拉河,成功把阿三在片区域的驻军都引到两百多公里以外,就是想趁着东北部空虚,去偷袭迪格博伊炼油厂的,这玩意儿要炸了,阿三的原油补给得狠狠饿一阵子!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居然被正经的“疯狂的阿萨姆人”抢了先,这还玩个蛋?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又是鲜花礼物,又是烛光晚餐,又是甜蜜情话,又是花瓣精油,做足了前戏…… 一个电话,女友去开会了! 捡了块石头,“嗖”的扔出去,想在宽阔的河面上打个水漂。 谁知那石头“咕咚”一下就进去了…… 踏马的,幸好没有吃瓜群众! 李奎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忽然有些羡慕李寻欢,那小子要是打水漂的话,是不是一百漂起步? 想起从“九层妖塔”回来以后,任务奖励的50点解气值,李奎勇心头一片火热。 截拳道能抽到,小李飞刀能不能? 丛林作战,太需要这个技能了,之前跟那些阿三周旋,要是有例无虚发的飞刀绝技,还需要费脑子布置啥陷阱啊? “嗖嗖嗖……”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说来就来,李奎勇坐在一块岩石上,点开了抽奖系统。 口中念念有词: “飞刀,飞刀,飞刀……” 金色轮盘飞速旋转,“叮”的一声,对话框弹出: 【抽奖获得:F-15战斗机全套设计图纸!】 “我艹!” 李奎勇头发都竖起来了,系统爸爸你这是害我啊,这玩意不知道老美那边搞定了没有,哥们儿倒先拔了头筹? “Duang!” 他背后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箱子,李奎勇的手心开始出汗了,这可是在阿三的地盘上,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截获了,老子就是千古罪人啊! 这只是中级抽奖啊,怎么能给这种大国重器呢? 哥们儿的小身板儿,有点守不住啊! 咬咬牙,李奎勇放弃了炸毁图纸的想法,起码在国家的设计师见到它之前,自己没权利摧毁——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现在必须要改变计划了,把这东西护送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不敢把这宝贝留在原地,李奎勇扛起铁箱子往回走,重倒是不重,就是太过于蠢笨,他扛着很不舒服,忽然脑海里“叮”的一声,对话框再次弹出: 【检测到未完善物品——F-15战斗机全套设计图纸,是否消耗20点成长值,补充雷达及航电火控全套图纸?】 李奎勇忍住了,这一个铁箱子他扛着走都费劲,他又不是触手怪,第二个难道吹着走? 好不容易把这个大家伙扛进密林,距离钟跃民他们仨不足两百米,李奎勇放下铁箱子,手指轻触【补充】,右上角的40点成长值变成了20点。 “Duang!” 他背后的丛林里,出现了第二个巨大的铁箱子。 对话框又弹了出来: 【检测到未完善物品——F-15战斗机全套设计图纸,是否消耗20成长值,补充F100-PW-100涡扇发动机全套图纸?】 要啊! 必须要啊! 我军苦引擎久矣,就是在五十年以后,这玩意儿都是个短板,得到F100-PW-100涡扇发动机的全套图纸,能让我国的科技树攀升整整五十年啊! 李奎勇毫不犹豫的点击了【补充】,右上角的20点成长值变成了0点,倾家荡产,但他内心无比兴奋! “Duang!” 他背后的丛林里,出现了第三个巨大的铁箱子。 钟跃民三人已经听到了声响,匆匆赶了过来,远远看见李奎勇站在三个巨大的铁箱子中间,都惊呆了。 “奎勇,你去盗墓了?” 李奎勇骂道: “放屁,盗墓能挖出来这么新的东西?” 宁伟走过来,上边摸,下边摸,疑惑的问道: “那这是什么东西?” “原子弹!” 宁伟吓了一跳,一闪身跳到远处。 又见李奎勇笑嘻嘻的看着他,顿时知道被耍了,讪讪的走回来。 李奎勇坐到箱子上,悠悠叹道: “说起来,话就长了。” 对面三人都像幼儿园等待听故事的宝宝一样,安静的坐到另外一个箱子上,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愿闻其详!” 李奎勇问道: “还记得那个阿三俘虏,乔汉·辛格尔吗?” 宁伟笑道: “就那个诱饵呗?” 李奎勇点点头,继续道: “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他爷爷是阿三最大的飞机制造商,他爹是阿萨姆驻军的一个师长,这小子打小不学好,才被他爹丢进边防部队调教来的,所以那个连才不要命的想把他救回去……” 钟跃民自嘲的笑了笑: “咦,居然是一路人?” 李奎勇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说: “他爷爷不知道花了多大代价,居然买通了FBI的特工,盗取了老美刚刚研制成功的,全世界最先进的空优战斗机F-15的全套设计图,好不容易用船运到孟加拉湾,这老头子欲壑难填,又不想上缴国家了。准备独吞了自己制造,大发一笔横财……” 宁伟忿忿的骂道: “艹,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奎勇笑道: “得亏他足够万恶,要不然哪儿有我们的事儿?老头子在孟加拉湾转了直升机空运,打定主意悄悄送到儿子的部队先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找出来制造……可惜啊,他有个软骨头孙子!” 钟跃民拍这巴掌笑道: “妙极,妙极!你应该在藏图纸的地方拉坨屎……” 李奎勇后悔不迭: “我艹,这个点子正啊,我怎么没想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跃民,要不你去拉坨屎?” 钟跃民才不去呢,他也就是过过嘴瘾。 “现在轮到咱们头痛了,既然这玩意儿是那阿三师长的东西,那他且得盯着呢,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吧,居然没被发现?” 李奎勇苦笑道: “没准儿已经被发现了,所以咱们得赶紧走,万一运不出去,也得把这东西毁了,决不能让阿三得手!” 一直没说话的张海洋赞了一句: “对,是这么个理儿!” 说走就走,毕竟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追兵”,宁伟在前面开路,剩下仨人一人扛起一个大铁箱,消失在密林深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千难万险,还是要烧?【求订阅,求月票】 察隅河发源于德母拉山,源头海拔5475米,全长295公里,向南流至前门里的巴兰岗附近流入印度,转向西南汇入布拉马普特拉河,整个流域都是高山峡谷地貌。 来的时候小分队常常在水流平缓处漂流而下,只是在翻越帕特凯山时花了些力气,过帕特凯山之前,又走的独龙江水域,很是省了一些脚程,也没吃多大苦头。 可现在要护送目标硕大的铁箱子,就不能走这条路了。 莫说这察隅河水势汹涌,就是那边的独龙江也不好过,在没有船的情况下走水路逆流而上,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他们还过不去帕特凯山! 这座山正处于喜马拉雅山脉东南山麓,具有全世界最高的年降雨量,山大沟深倒还好说,关键是丛林极为茂密,人过都得往树上爬,这些个箱子—— 卡住了怎么办? 总不能一路伐木,那到猴年马月了…… 想要不走丛林,那就只有一条路—— 大名鼎鼎的潘哨山口,也就是中国远征军喋血奋战过的“鬼门关”! 这是阿三东北从阿萨姆平原进入缅甸唯一的通道,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所以现在双方都各自陈重兵在两头镇守。 要想从此过,起码一个军! 小分队只能另辟蹊径,往北走,走直线。 选择阿三鞭长莫及的陡峭山路,只要进入墨脱县,这三大箱图纸就算安全了! 宁伟继续打前站,另外三人在后面缓慢的推进,铁箱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座长满了苔藓的“假山”,兵王级别的伪装,自然可以把铁疙瘩变成惟妙惟肖自然地貌…… 鲁迅先生说: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可这里确实有路,但湮灭小队不敢走,阿三拿了人的手短,所以在能走的路上,都修建了哨所,企图让手变长。 对付一个区区一个哨所,武装到牙齿的湮灭小队自然是手到擒来,但这会打草惊蛇,往后的路自然就断了…… 所以,只能走没人走的地方。 李奎勇的计划是丰满的,现实却非常骨感,从萨地亚到巴普卡,直线距离不到八十公里,可小分队足足走了两个多月! 并不是所有山都能爬的! 尤其是他们还扛着三座假山,要穿越陡峭的峡谷,还能吊着绳子过去,但面对刀刃般的高山,湮灭小队就一筹莫展了。 攀岩,对人可以,对假山? 阿三哨所中,但凡有一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只要拿望远镜一看,就会发现对面陡峭的山壁上,有三座假山在挪动…… 只能等到黑夜降临,四个人做足了伪装,驮着假山一寸一寸在哨所的鼻子底下往前挪! 这是一处山谷,四周巨木林立,杂草丛生,巴普卡的哨所就在三公里以外,暂时是比较安全的所在。 宁伟还没有回来,三个人躺在地上喘气,这段时间他们没敢吃过一顿热饭,没敢在白天走过一步,都快蜕化成爬行动物了,形销骨立,破衣烂衫…… “艹踏马,这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钟跃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动了。 张海洋累得不想说话,晃了下脑袋,表示附议,李奎勇看着他俩,笑嘻嘻的说: “别灰心,熬着熬着就过去了,这不是三分之一已经过了么?” 钟跃民翻了个白眼,“噗通”把头埋在臂弯里,李奎勇还想说什么,他已经秒睡了,另一边张海洋悠长的鼾声响起…… 这时,宁伟回来了。 正要说话,李奎勇摆摆手,低声道: “先休息一会儿……” 宁伟凑过来,耳语道: “大哥,咱们好像闯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的山谷越来越窄,阿三的哨所正卡在最窄处,两旁依山而建,只能飞过去了……” 李奎勇肘了他一下: “滚蛋,这节骨眼儿,你小子还有功夫开玩笑!” 宁伟咬咬牙道: “要不,咱们杀过去得了?” 李奎勇摇摇头,杀过去风险太大,前面的路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一旦惊动了阿三的防御体系,往北的路必然会堵死。 退回去绕路? 那就更扯淡了,他们已经在这山谷里耽误了一个月,途经七座哨所,要不是伪装够给力,阿三的注意力又在北面,能不能平安过来都两说呢! 这次自北向南往回撤,那就不是鼻子底下了,而是直接进了人家嘴里,“啊呜”一口,图纸没了…… 只能硬闯了! 李奎勇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说: “躺下睡觉,天黑了大哥带你们闯过去,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湮灭闯不过去的鬼门关!” 主动或被动,都必须每临大事有静气! 宁伟抱着枪和衣躺下,也没再纠结这座哨所,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反正大哥说能过去,那就能过去,他这一路又是打前站,又是做暗哨,最是辛苦,很快就睡着了…… 至于,怎么过去? 反正大哥有办法! 夜幕降临,李奎勇轻轻推醒众兄弟。 钟跃民揉了揉眼睛,看见宁伟也刚刚爬起来,问道: “宁伟,前面什么情况?” 宁伟打了个哈欠: “死路!” “艹!” 张海洋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个死法?” 宁伟道: “前面的山谷越来越窄,阿三的哨所正卡在最窄处,两旁依山而建,没有别的路走……” “艹!” 张海洋也只剩下这个字了。 见李奎勇还拿着匕首在那做伪装,没好气的说: “奎勇,别废那闲心了,哥几个闯进去把那群孙子突突了得啦,往后能走多远走多远,大不了把这玩意儿炸了……” 李奎勇骂道: “放屁,这东西堪比原子弹啊,是说炸就能炸的?” 见三人都有些灰心,又说: “我这有两个方案,其一还是按老办法,做好伪装匍匐过去,在贴近哨所的时候,我跟宁伟进去解决那群孙子,打晕就走。这是理想状态,如果我们没得手,那就启用第二个方案,听到枪声之后,你们俩先把图纸炸了,然后再冲进去帮忙……” 钟跃民道: “我觉得方案一不靠谱,咱们还是直接走第二步。” 李奎勇摇摇头,目光灼灼: “不试一试,我怎么都不甘心,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要把图纸带回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老子就该去好莱坞【求订阅,求月票】 夜色昏沉,两个阿三在哨所门前执勤。 他们已经站了接近两个小时,马上就要换岗了,午夜正是最困的时候,上下眼皮直打架,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忽然,其中一人揉了揉眼睛,他感觉不太对劲。 连忙推了一把对面的阿三: “洛哈,快醒醒!” 洛哈闭着眼睛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说: “别闹,色斯……” 色斯又摇晃着他的肩膀,紧张的说: “别睡了,你快看!” 洛哈眯着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说: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有三个土堆!” “玛德,土堆有什么好看的?瞧你这一脸兴奋的样子,老子还以为你看见了三个**呢!” “不是,我们刚来的时候,那儿没有土堆!” “放屁,你踏马睡昏头了吧?” “真的……没有……” 洛哈踹了他一脚: “行,没有是吧?伟大的色斯啊,过去看看这三个土堆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是不是外星人来了,那其实是个伪装成土堆的飞碟?” 洛哈一个趔趄,虽然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被洛哈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怎么会凭空出现三个土堆呢? 他回过头,弱弱的说: “洛哈,要不你陪我一起……”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洛哈的瞳孔闪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手中AK-47一挺,高声喝道: “什么人?” 色斯扭过头,看到土堆后面忽然站起来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正朝着他们走来,他慌慌张张的端起枪,随时准备射击。 来人并未止步,脚步沉稳有力,还打开了手电筒,灯光直接照在他们脸上,一阵放肆的笑声传来。 洛哈手指扣在扳机上,警告道: “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瘦小的黑影倒转手电筒,灯光洒在身上,清晰可见一身笔挺的阿三陆军连长制服,他手中的AK-47同样对准了两人。 两个阿三大吃一惊,立即放下枪,挺胸凹肚的行礼致敬: “长官好!” 那个“连长”并没有回礼,他收回手电筒,快步赶上前来“啪啪”两个耳光,扇得两个阿三原地打转,脑子里嗡嗡直响。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嘴里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魁梧的黑影又赶上来,又是“啪啪”两个耳光,两个阿三又开始原地打转,一边转还嘀嘀咕咕的赔罪。 等他们再次站稳,却发现那魁梧的军官,居然是个营长? 完蛋! 两个阿三倒吸一口冷气。 哨所里最大的也就是个排长,这次居然得罪了一个营长,这顿打捱得一点儿都不冤枉啊! 洛哈狠狠的瞪了一眼色斯,就你事多,这回摊上事儿了吧? 庆幸的是,两个“长官”似乎已经消了气,并没有继续炮制他俩,大摇大摆的往里走,那个“连长”顺手开了灯。 俩人一路开灯,直到找到了一间会议室,“连长”一脚踹开门,把营长让了进去。 洛哈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路小跑进去。 把自家排长从被窝里拉出来,叽里咕噜的汇报了一番。 李奎勇和宁伟大马金刀坐在会议室里,那个排长慌慌张张跑进来,李奎勇哼了一声,他又弯着腰退出去,立正高呼: “报告!” “进!” 说的是英语? 排长有些诧异,狐疑的看了看。 里面两个“长官”除了面色憔悴了点儿,长相倒是符合阿萨姆人的特征。 怪了,阿萨姆人也能当官了? 李奎勇使了个眼色,宁伟一个箭步蹿出去,扯着排长的领子把他拽进来,“啪啪啪啪”四个大耳瓜子! 排长眼冒金星,鼻血喷涌而出,他也不敢擦,战战兢兢的看着两个“暴躁的阿萨姆军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奎勇一拍桌子,咆哮道: “垃圾,都是狗屎一样的垃圾,我一路巡视,这个山谷里八个哨所,只有你们晚上还在睡觉,你们是我见过的最狗屎的垃圾!” 排长都懵了,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他不说话,宁伟继续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又是四个大耳瓜子,这次排长不光鼻血止不住的往外飚,牙齿都松动了…… 阿三排长的觉悟还是有的,他虽然站都站不稳了,但“嗡嗡”作响的脑子还是替他做出了最佳选择: “对不起,长官!” 长官说狗屎,那就是狗屎。 长官说晚上不许睡觉,那就天塌下来都不能睡! “去,集结队伍!” “是,长官!” 排长勉强站稳,行了军礼,就往外走。 “去北边!”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啪啪”的击打声。 阿三排长果然把窝囊气洒在士兵头上了,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阿三士兵们乱七八糟的爬出被窝,陆陆续续跑到哨所北面的空地上集结。 宁伟朝李奎勇比了个大拇哥: “大哥,真有你的!” 李奎勇笑着拍了拍肩章,庆幸的说: “幸好在焦哈尔德顺了这张皮,不过这群阿三智商还真不怎么样,待会儿你带他们去跑圈,跑远点儿……” 正说着,阿三排长又跑回来。 他鼻孔里塞了两大团棉花,怕宁伟一言不合又扇耳光,畏畏缩缩站在门口道: “报告长官,队伍集结完毕!” 李奎勇喝道: “不能让你们这群垃圾过得太舒服了,越野跑五公里,限时25分钟,我在这儿等着……迟到一个,枪毙一个!” 阿三排长浑身一颤,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啪”的一个军礼: “是,长官!” 李奎勇对宁伟说: “你去盯着他们,少跑一米,就地枪决!” 阿三排长又是一颤,又见李奎勇甩了下袖子,露出手腕上镶着钻石的大金表,低头看了一眼: “现在,开始计时!” 看见手表,阿三排长愣了一下,听到“开始计时”这才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手表,撒腿就跑…… 宁伟忙跟了出去,AK-47瞄准了在阿三排长的后脑勺。 乔汉啊,乔汉! 死都死了,还能帮爷爷一把,是不是要给你烧柱香? 听着阿三喊着奇怪的口号,凌乱而急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奎勇长长的吁了口气。 玛德,老子就该去好莱坞!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土堆真没了,UFO?【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走出哨所,打了个唿哨。 钟跃民和张海洋从之前被色斯发现的那三个土堆后面探出身子。 “我艹,这就完了?” 李奎勇走过来说: “那群孙子被宁伟带出去跑圈了,抓紧时间转移,我们有二十五分钟……不,十五分钟!” 三座“土堆”被扛起来,晃晃悠悠朝哨所进发。 钟跃民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道: “怎么回事,阿三被你降头了?就凭这身皮,这就癫癫的跟着宁伟出去跑圈了?” 张海洋后知后觉的说: “我踏马真是服了,怪不得之前咱们衣服烂得都快漏腚了,你就是不肯让换,原来早准备着呢?” 李奎勇摇摇头,“土堆”跟着他晃了晃: “嗨,我那能猜到这些,不过是多留点儿后手,有备无患嘛……不瞒你们说,刚才要不是乔汉的那块金表,哥们儿就要露马脚了!” 钟跃民笑道: “怎么,阿三认出你是中国人了?” 李奎勇道: “那倒没有,咱们现在又黑又瘦,跟阿萨姆的茶农没什么两样,再说阿萨姆人本就是傣族人后裔,长相区别不大,那个守军排长是把我当成阿萨姆人了!” 张海洋插了一句: “当成阿萨姆人,那不就对了吗?这算哪门子露马脚?” 钟跃民道: “阿萨姆人是被统治者,不大可能出任驻军军官,而且这边的守军应该都是从南方抽调过来的……我艹,百密一疏啊!” 李奎勇扬了一下大金表,笑着说: “那个阿三排长应该是起了疑心,集结队伍也是两手准备。幸亏他识货,认得这表,要不然咱们就得火拼了……” 张海洋问道: “奎勇,这表怎么啦?” 李奎勇腾开手,指着表盘上的钻石说: “这个钻石嵌成的图案,是阿三婆罗门一个顶级世家的标志。一个普通的阿萨姆人,自然不可能当营长,但对一个攀附了婆罗门世家的阿萨姆人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哨所守军很快就跑回来了,李奎勇正把脚翘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端着AK-47瞄着玩。 这把气喘吁吁冲进来的阿三排长吓坏了,他高举双手,委屈的说: “长官,我们没迟到啊……” 李奎勇亮出大金表看了一眼,嘴角一撇,失望的骂道: “玛德,算你们走运!” 一甩枪站起来,漫不经心的靠近阿三排长,忽然一个勾拳狠狠捣在他胃部,阿三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了,他捂着胃在地上滚来滚去…… 李奎勇骂了一句: “狗屎!” 大笑着走出会议室,朝宁伟招招手,两人大摇大摆的穿过那群刚刚拼死跑完五公里,浑身大汗淋漓摇摇欲坠的阿三士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阿三士兵不敢阻拦,一个个渺茫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这两个长官大半夜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爬起来跑圈的? 愣了一会儿,不见排长出来,便三三两两的回营房去了。 这时,才有人发现在地上翻滚的排长。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阿三排长才倒过气来,他揉着绞痛的胃,瘫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什么,士兵们也听不清楚。 半晌,他无力的挥挥手,一屋子士兵做鸟兽散。 副排长留了下来,小声问道: “排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咱们驻军序列,好像没有阿萨姆军官啊?” 排长叹了口气道: “忘了今晚的事吧,谁也别提了……” 看到那金光闪烁的手表时,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哪有什么来巡视的营长? 一定是那个阿萨姆小子攀上了曼陀罗家族的高枝,这些年他们这些驻军可把阿萨姆人给折腾惨了,人家现在鸡犬升天,必然要来出出气了…… 他不知道的是,哪有什么阿萨姆小子? 色斯和洛哈那班岗被中断了,又被安排继续值守。 由于怕被就地枪决,在跑五公里的时候,所有阿三都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色斯和洛哈也是一样,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在打摆子,站都站不稳了,还执勤? 俩人斜倚在门口的柱子上,脸上热辣辣的疼,肺子跟着火了一样。 色斯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眼睛续梦。 忽然,他觉得不太对劲儿。 又睁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惊叫道: “洛哈,你快看!” 洛哈被惊醒了,一肚子起床气没处撒,愤怒的举起拳头: “艹,我看你女儿!我看你母亲!你个一辈子光生女儿的贱种,生你的女儿去吧!”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色斯抱着头苦苦抵挡,委屈的喊道: “别打了,你看那三个土堆……不见了!” 洛哈气疯了,不看那土堆能发现那两个变态的长官吗? 不发现他们,老子能挨打吗? “还看土堆,你踏马就是个注定生女儿的土堆……” 直锤得气喘吁吁,骨软筋麻,这才放过奄奄一息的色斯,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艹,土堆真的没了? UFO? 也许是否极泰来,在过了巴普卡之后,湮灭小队开始走运了。 虽然越往北,哨所越是密集,但得益于当地复杂险要的地形,他们再也没有遇到像巴普卡那么变态的哨所…… 只是地形越来越险要,越往北山越高,压根儿没有路! 大雨、大风、洪水、泥石流,在疯狂的自然灾害的掩护下,湮灭小队的行踪得到了很好的掩护,只是为了保护图纸,他们只能龟速前行…… 1971年12月底,一行人终于抵达墨脱。 六个月险象环生的长途跋涉,把他们折磨得浑身是伤,看上去比丐帮湮灭分舵还要凄惨,反侦查与伪装战术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但人都瘦脱相了。 只是,他们漆黑的眸子愈发坚定了,偶尔电光闪过,便似雷霆震怒! 李奎勇“噗通”一声躺倒,看着湛蓝的天空,神经质的大喊: “艹你大爷,老子就敢把图带回来,来咬我啊?” 湮灭小队终于换回了告别独龙江时的那身山民装束,把跟阿三有关的东西,包括那块价值连城的金表一股脑儿丢进奔腾而下的雅鲁藏布江…… 四个人对着深不见底的雅鲁藏布大峡谷疯狂呐喊: “草泥马,老子终于回来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跟原子弹差不多的山药蛋【求订阅,求月票】 攀峭壁,穿密林,除恶瘴,过虎口。 墨脱之路被称为“死亡地带”,从雪区出发,走一趟墨脱路,要爬14座大山,过12架钢索吊桥,步行380公里山路。 每年长达八个多月的大雪封山期里,想进出墨脱无疑于自杀。 七月迎来开山季节,但雨季随之来临,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八月至九月,是墨脱交通的黄金季节,全县一年的生活物资,都在这期间运进来,因为十月的第一场大雪之后,又将进入漫长的封山期。 因此,墨脱驻军有一百多人,而加入民兵物资运输队却达四百多人,在多雄拉山三个多月的冰雪解冻期里,墨脱县民兵物资运输队都要在这条“路”上来回七八趟。 现在图纸成功护送到了墨脱,却又封了山,可怎么运出去? 再三商议,决定留钟跃民三人在密林中继续守护图纸,李奎勇独自一人出发,去寻找当地的驻军…… 哨所外出现了一个生面孔,已经被与世隔绝两个多月哨兵迎了上来,眼神中带着好奇和警惕。 “老乡,你是从哪里来的?” 李奎勇立正行礼: “同志,我是C军侦察营一连一班班长李奎勇,奉命在喜马拉雅山脉执行任务,麻烦借用一下通讯设备!” 哨兵将信将疑,从李奎勇单薄的衣衫来看,他并不像从北边来的,难道是从南面逃回来的? “同志,请出示证件!” 李奎勇道: “抱歉,所有证件、装备都在执行任务时被迫遗弃了。不过,我这次任务是军部直接负责的,你们可以打电话给C军军部,找曹云清首长核实我的身份。” 李奎勇并没有提到另外三人,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这个位置比较敏感,一旦消息泄露,阿三会比我军更容易抵达墨脱,到时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三个哨兵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 “同志,没有证件咱们不能放你进去,另外墨脱已经封山两个月了,你是从哪边过来的?” 李奎勇指了指南面,慎重的说: “确实是从那边来的,还顺路摸了几个阿三的哨所,麻烦你快一点,我有重要情报向军部汇报!” 哨兵点点头,转身离去。 另外两人好奇的看着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兄弟,你去那边干什么?” 李奎勇笑了笑,吐出两个字: “机密!” 俩人顿时没心情说话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默默的等待着进去的哨兵传达消息。 此处驻军的编制是一个营,也就是传说中的“孤岛红旗”,被当地人称作“金珠玛米”,他们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墨脱戍边模范营”,官兵们都用墨脱兵来称呼自己。 不多时,四个兜的营长随哨兵匆匆赶来。 “李奎勇同志,由于你曾进入敌占区,而且身份无法辨识,我们暂时不能让你使用通讯设备……而且,必须对你采取措施……” 李奎勇敬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我可以理解,但在关押我之前,希望你们能与C军取得联系,我确实有十万火急的情报,必须通知军长!” 营长回礼道: “不行,你有什么情报,我可以转达。” 李奎勇尴尬的看了看他,坚决的说: “报告首长,这个情报属于国家机密,目前不能由您传达,不过您可以监视我的汇报过程,请您谅解!” 营长头疼起来,犹豫着问道: “真是机密?” “真是!” “有多重要?” “这个……大概跟原子弹差不多……” 营长吃了一惊,这就过分了,“跟原子弹差不多”的话,他这四个兜可万万装不下,必须得上报了! 李奎勇被“请”进一个单间,营长则开始了漫长的汇报请示,每高一级,他就问李奎勇—— 现在能不能说了? 李奎勇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我只能跟曹云清首长说!” 营长非常无奈,只能继续上报,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初步核实了李奎勇的身份,得知一年前C军确实下过一个命令: “着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奔赴雪区喜马拉雅山脉深处,进行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 从林芝军分区,到XZ军区,一直到CD军区,首长们都对这个死也要见曹云清的刺儿头无可奈何,最终一脸懵逼的曹云清接到了军区首长的电话,劈头盖脸先是一顿骂。 “曹云清,你的C军是周亚夫的细柳营吗?” “首长……过奖了……” “过奖个屁,当我是夸你呐?真是一丘之貉,那个李奎勇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是,那是我的兵,他捅什么篓子了?” “什么篓子……篓子大了,你尽快联系林芝军分区,这小子声称揣着一个天大的机密,可就是不肯开口,天王老子都不认,非得跟你曹云清说!” “嘿嘿,这小子不错嘛!” “哼,真有你的,还笑呢?打完电话来一趟军区!” 挂了电话,曹云清乐了好半天,这才通电林芝军分区。 营长疲惫的推开门,叹道: “李奎勇,你心心念念的曹云清首长联系上了……” 李奎勇跳起来就跑,营长又把他拽回来,没好气的说: “你慢点儿,在这边!”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通讯室,耳机里传来曹云清的声音: “李奎勇,你小子活着回来啦?” 李奎勇苦笑着说: “首长,拉家常等见面再说。我这有个烫手的山药等着您来拿呢,您得快着点儿,十万火急,别让阿三抢了先。对了,大军区的首长、空军总部和总装备部您能请得动的话,也请几个首长来,这席面儿太阔,我怕您镇不住场子……”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曹云清的笑声: “你小子果然给我捅了个天大的篓子,这你不用操心,该请的客人一个都不会少,你等着吧!” 李奎勇又嘱咐道: “您多带几架运输直升机来,这山药可大了,另外墨脱这边已经封山了,而且气候非常恶劣,您可千万要小心……” 曹云清道: “行啦,我知道了!” 一旁听着的营长目瞪口呆,他已经尽可能的设想了这个“机密”的重要性,谁知还是低估了,他知道什么了,居然需要大军区、空军总部和总装备部的首长来接管?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原来咱们把天都捅破了?【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默默的回到单间,睡觉。 营长跟进来问道: “李奎勇同志,你的身份已经核实,不用一个人待在这了,出去点儿东西吧?” 李奎勇摇摇头: “首长,我有一年没睡过床了,您让我好好睡一觉……” 整整三天三夜,李奎勇除了吃饭上厕所,压根儿没挪过窝,倒头就是睡,偶尔想起风餐露宿的钟跃民三人,只好愧疚的嘟囔一句: “等回去了,让哥几个揍我……” 曹云清终于来了,还带了八架直-5,跟着他来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加强排,李奎勇说的那么严重,要不是这边气候限制,上面能派一个团来…… 李奎勇已经穿回军装,这是墨脱营提供的,他精神抖擞的赶过来,“啪”的一个军礼: “报告首长,李奎勇活着回来了!” “不错,不错!瘦是瘦了点儿,彪悍之气凌然,出息了!” 曹云清赞了一句,又问道: “钟跃民他们仨儿呢?” 李奎勇道: “在密林深处守着那宝贝呢,咱们这就出发?” 曹云清站起来,使了个眼色。 大伙儿心领神会,陆续走出去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李奎勇俩人了。 他笑呵呵的走过来,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道: “臭小子,干得漂亮啊!” 李奎勇疑惑的问: “首长,您猜到了?” 曹云清大笑: “这还用我猜,报纸上都有,全世界都知道了!” 李奎勇更加疑惑,不对啊? 我们这一路潜行,苦哈哈的走了六个多月,居然被全球直播了?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惴惴不安的问: “首长,您说的是哪件事?” 曹云清见他面色有异,也觉得不大对劲儿,说道: “七月,阿三内阁通过了支持孟加拉的决议,八月东北最大的油料基地的迪格博伊炼油厂就炸了,刚刚跟苏联达成同盟协定,阿萨姆另外两个炼油厂又炸了……十一月出兵东基,结果阿萨姆全境烽火四起,后院火大啊……这不是你们干的?” 卧槽,阿萨姆人也忒踏马给力了吧? 李奎勇摇摇头: “我倒是想呢,可被人抢了先!” 曹云清愣住了: “那你们没去?” “去是去了,这么跟您说吧……” 把他们怎么过的境,怎么在茶园打响了第一枪,怎么欺负的大兵乔汉,怎么四渡布拉马普特拉河细细的说了一遍。 期间曹云清不住拍手称赞,听到妙处,不由拍腿大笑: “李奎勇,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小子就是个当将军的料,这次也就是人少了点儿,要是给你两个团,啧啧……” 听他讲完,又瞪眼道: “那边形势一片大好啊,你们怎么回来了?” 李奎勇又把乔汉那个经不起推敲的故事讲了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曹云清马上捉住了问题的关键: “老美的超音速飞机技术,克格勃都馋十几年了还没得手,最先进的空优战斗机图纸,能这么容易被一个阿三商人偷出来?” 李奎勇早有准备: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话是乔汉那小子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但我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还是提前中断行动,马上改道北上,把图纸运了出来!” 曹云清道: “这就是那可堪比原子弹的烫手山药?” 李奎勇点点头,曹云清骂道: “你要宴请的贵宾,这个时候可都在成都等着开宴呢,这东西最好是真的,要不然老头子就陪着你们仨吃牢饭吧!” 李奎勇肯定的说: “首长,我也懂些英语,那图纸目录我都看了,确实是飞机、引擎和雷达的设计图。哪怕不是最先进的,也有借鉴价值!” 曹云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嘱咐道: “李奎勇,你给我记住了,这次行动你们小分队是按照我的命令出境的,完了找机会跟他们仨说说。功劳什么的,先不要想,这第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而且要过得干干净净!” 李奎勇道: “不行,那不是把您害了吗?我就说迷路了,误打误撞……” 曹云清骂道: “胡说八道,你们是最优秀的侦察兵,能迷路?” 面色缓和下来,握着他的手说: “奎勇,你们不是要做中国的绿色贝雷帽吗?说实在话,我在你这个年龄,可是万万做不到这些啊……不要说了,这颗雷我替你们扛了,算是给中国的特种部队烧最后一把火了……” 李奎勇心中大震,急切的说: “首长,您……” 曹云清截住他说: “奎勇,你们四个人就是特种部队的星星之火,绝不可以出问题。事实证明,你特种兵的思路是对的,对形势的预判也完全正确,这种战争嗅觉,真是罕见!” 李奎勇道: “现在怎么样了,东基投降了?” 曹云清笑道: “如你所说,那个老妖婆果然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不过她算漏了你们。阿三确实在一个月内打败了东基的驻军,可是九万败军却趁着她后院起火,全部撤进了阿萨姆邦,声称要帮他们建国,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李奎勇还是不同意: “就算我猜对了,那也不能让您背锅。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这飞机图纸是真的,我们兄弟四个坐牢也甘心……” 曹云清道: “违抗军令,擅自出境,无论这图纸是不是真的,你们四个这身军装都穿到头了。这可不行,我还想看中国的绿色贝雷帽呢……放心吧,我还扛得住这口锅!而且,现在局势对我有利,虽然我这个命令下错了,但结果很好啊,只要阿萨姆能撑到明年夏天,我这功劳可就大了!” 李奎勇苦恼的说: “可我就是怕,您撑不到明年夏天……” 曹云清背着手兜了个圈子,转过身笑嘻嘻的说: “这事儿好办,只要你们北返的路走得快了些,只用了三个多月就行。这么一来啊,阿萨姆那三个炼油厂是你们炸的,烽火四起的阿萨姆人是你们鼓动的,再往远了说,东基败军回师阿萨姆也是你们暗中引导的……” 李奎勇眼睛越瞪越大,好半天才回过神,叹道: “古人诚不欺我,姜还是老的辣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报告首长,赏罚分明【求订阅,求月票】 八架直-5在空中盘旋一阵,缓缓落在地上。 李奎勇扶着曹云清走下飞机,带来的加强排都留在墨脱哨所了。 除了飞行员,只有他们两个。 曹云清让直升机停车等待,俩人钻进密林,走了大约两公里,眼前出现了三座长满了苔藓的土堆,李奎勇笑道: “别藏着了,首长来看你们了!” 土堆纹丝不动,曹云清疑惑的看了李奎勇一眼。 忽然,他脚下的土地颤了颤,曹云清往后一挪,便看到土里伸出来一只手,往后一扒拉,一张脏兮兮的脸露出来,眼珠子咕噜一转。 正是钟跃民,他咧咧嘴,一跃而起。 下一瞬,树上落下了宁伟,落叶堆里弹出来张海洋。 三人迅速扒掉伪装,略作整理站成一排,挺胸凹肚的敬礼: “首长好!” 曹云清笑道: “同志们辛苦了!” 四人相视一笑,大声喊道: “为人民服务!” 曹云清哈哈大笑,摆摆手道: “行啦,现在检阅完毕,你们几个听我布置任务……” 密林里一场迟到一年多的战前会议秘密召开,期间那三个愣头青始终不肯甩锅,经过曹云清苦口婆心的劝说,总算在李奎勇的帮助下,认清了现实,统一了口径。 李奎勇陪着曹云清在前面走,另外仨人扛着已经拆掉伪装锈迹斑斑的铁箱子跟在后面。 曹云清苦笑着说: “还说你们四个是我的细柳营,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哪是我的细柳营,你小子才是周亚夫!” 李奎勇笑反问: “不学周亚夫,怎么当将军?” 曹云清拍拍他道: “臭小子,有点儿志气,我曹云清没看走眼!” 宁伟落在后面,悄悄问钟跃民: “钟班长,照首长这么说,咱们算不算立了大功?回去有没有军功章啊,不瞒你说,我馋大哥那一等功好久了……” 张海洋插了一句道: “别想那么多,咱们能保住这身军装都不容易!” 钟跃民笑道: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出来这一年,我可算是过了瘾了……这回把图纸送回去,这兵能当就当,不能当……咱就按奎勇说的,去搞一个跨国佣兵团,浪迹天涯,多好?” 直-5中段机舱容积达到了16立方米,机舱有两个入口,中部两扇舱门分别固定在机身的两侧,一个较大的入口位于后部,关闭后构成机身的后部。 然而,可装卸北京212A吉普车后舱门,却塞不进去装图纸的大铁箱! 只能舍弃箱子了。 曹云清来的时候,在攀爬多雄拉山时遇到了暴风,由于八架直-5都是满负荷运输,若不是飞行员过硬的技术,就要出事故了! 现在还心有余悸,如今图纸没了铁箱子的保护,万一出了事故,一定会被焚毁,就算没有坠机,也很可能在风暴中被卷走…… 那损失就大了! 他决定将图纸按目录分成八部分,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万一出事了,可以尽量减少损失。 当然,不出事最好! 没有回哨所,八架直-5在空中盘旋一周,算是跟墨脱作别,在整个墨脱营的祈祷中,飞向回家的路…… 也许是主角光环照耀,这一路有惊无险,八架直-5全须全尾的降落在“死亡地带”之外军用机场。 一行人立即转乘运-5运输机,经过中途加油后,直飞成都! 将一卷卷图纸卸下机舱,搬上军用卡车之后,曹云清带着湮灭小队开始经受来自大佬们的质问。 曹云清猜的没错,大佬们根本不关心图纸是从哪来的? 图纸的来援已经说不清楚了,谁能分辨究竟是李奎勇说谎,还是死无全尸的阿三大兵乔汉说谎,抑或是他那个子虚乌有的爷爷说谎? 这是个死循环,就像李奎勇说的: “要不,您去问乔汉他爷爷?”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 你们怎么敢出现在阿萨姆邦? 曹云清一肩挑了: “各位首长,这是我的责任。在一年前的军演中,这四个侦察兵表现出了极为优异的军事素养,当时我认为国内的训练已经不足以提高他们的能力,就暗中派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顿了一顿,他又说: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八年前,我们打赢了,但也吃了不少亏,我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夺回失地,就要求他们尽可能的在阿萨姆邦搞破坏,煽动矛盾、猎杀阿三……” 居中的老者拍案怒道: “曹云清,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万一他们背俘,或者行踪暴露,将会导致什么后果?” 李奎勇站起来义正辞严的说: “报告首长,我们在出境时,已经抛弃了一切可表明身份的物品,在与敌军厮杀时,也时刻留着一发光荣弹!我们已经下定决心,誓死捍卫军人尊严,绝不拖累国家!” 老者瞪眼道: “坐下,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李奎勇梗着脖子说: “报告首长,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们这一路艰苦卓绝,危机重重,但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我们对得起头顶的红五星!” 老者被气笑了: “小兔崽子,还真是个刺儿头!行了,我知道你们立了大功,但部队是讲纪律的,要赏罚分明,你们四个滚出去,曹云清留下……” 曹云清朝李奎勇猛眨眼,可他还是撂下一句: “报告首长,我记住了——赏罚分明!” 说罢,“啪”的一个军礼,昂首走出会议室。 钟跃民三人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忽然回转齐声道: “报告首长,赏罚分明!” 然后敬礼,昂首走出。 老者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曹云清似笑非笑的说: “曹云清,你带的好兵啊!” 曹云清附和着说: “是啊,都是好兵!” 老者笑骂道: “一把岁数了,还跟这些毛头小子学,嬉皮笑脸,丢不丢人?” 用手指叩了几下桌面,正色道: “现在的局势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不废话了,这个事情到此为止,谁都没出过境!图纸是他们几个小兔崽子从喜马拉雅山深处,一个飞机残骸里找到的,这是高原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的一部分,各位有意见没有?” 会议室里,众口一词: “没有!”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提干进行时【欠账加更6/9】 湮灭小队的一年多“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被列入保密级别最高一级的“绝密”,三十年之内,将不会有人知道“阿萨姆事件”的真实面目…… 锦衣夜行啊! 但国家绝不会亏待功臣: 鉴于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在“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中,做出了重大贡献,皆被授予一等功。 曹云清也受了嘉奖,在整个事件中,他“体现”出了极为敏锐的战略洞察力和预见性,显然一个军已经不足以施展他的才华了,大佬们认为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他“挪一挪”。 吴满囤一定要倾家荡产给哥几个接风洗尘,四人喝得酩酊大醉,结果这帐是宁伟悄悄结的。 一回来,宁伟就调任二班班长了。 据说他的就职演说是这样的: “大家都知道了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二班班长了,各位有没有不服气的?谁要是不服气就站出来,和我拳脚上过过招儿,我要是输了这个班长你当。要是你输了就老老实实当战士,别乍刺儿。怎么着,有不服的没有?” 宁伟失踪一年多,二班战士哪知道他的厉害,再说一个新兵蛋子出了趟任务,混了个一等功回来,就空降班长了,谁服气啊? 当时就有好几个老兵跳出来挑战,可把宁伟乐坏了,拉到操场里不到三分钟,地上就躺了一地人。 “哎呦,哎呦”的举起双手、双脚全力拥护宁班长上任! 新官上任,自然要请客吃饭啦! 再说,吴满囤哪有钱啊? 岁月静好,光阴如梭。 在亲历了残酷的战争之后,四个人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带动整个连队疯狂训练,没过三个月侦察营“四大恶人”的名号就传了出来…… 这一天,侦察营一连全连在操场上列队集结,营教导员要宣布被选入军教导队学习人员的名单。 从1966年以后,全军几乎所有的军事院校都停办了,军官的选拔全部出自现役中的老兵。 各军、师级,甚至团一级单位都成立了干部教导队,这相当于变相的军官学校,被选中的老兵在教导队里受到几个月或一年的速成军官培训,然后再作为军官回到本部队带兵。 这么短的时间速成一个军官,这在中国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当年闻名遐迩的黄埔军校,不也是个速成班吗? 这并不妨碍它培养了大批名将,仅第一期六百名学员中就出了三百多名将军,他们从入学到毕业用了不到十个月。 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和吴满囤五人是板上钉钉的,他们五个班目前是全营模范,考核成绩遥遥领先,提干势在必行,教导员之前已经分别找他们谈话了。 钟跃民得知自己将提干的消息时,还犹豫了几天,他根本没打算在部队长干,要按他的想法,什么事都是玩一把即可,既然已经当了几年兵,那么就该换一种玩法了,老玩一种游戏多没意思? 别人都在吃鸡,就你一个人打红警? 要是提了干,你就身不由己了,不在部队干个十年八年就别想走。有种老掉牙的说法,叫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钟跃民认为这纯属扯淡,不过是种俗人的想法,就象人人都想发财一样,事实上发财的人永远是少数,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活法,关键在于自己的感觉,他从来也不认为当元帅这种活法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现在钟跃民已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如果选择再在军队干个十年八年,非要了他的老命,就冲这三个月每天例行的五公里越野,他就有点儿烦了,这意味着他还要再跑十年八年,等你跑不动了再让你转业,到那时他还有心思再玩别的么? 张海洋是没得选,他父亲来信告诉他: 这辈子不要想干别的,这身军装你就穿到死吧,张家的后代除了当兵,什么也不能干,什么时候你穿上了军官制服你随时可以回家,不然就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还有吴满囤,他肩负着一家人的口粮,且等着升职加薪,给家里盖所大房子呢,这是一线曙光。 宁伟就更没得选了,他觉得这辈子除了当兵,可能啥都干不了。 几个人准备劝劝钟跃民,公布完提干名单的那天晚上,在熄灯号吹响之前,钟跃民被张海洋叫到操场上的双杠前,从当新兵时起,这里就是他们一伙人聚会的地方。 钟跃民问道: “你叫我到这儿干吗?” 张海洋说: “这是满囤的意思,他要请客。” “这小子平时一分钱都想碾成末儿花,不想过啦?” “我也这么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就是提干吗?你家穷成那样,充他妈什么大头?结果这小子跟我急了,居然敢和我瞪眼,说你要不去就滚蛋,以后少理我,我艹,这要放在刚入伍那会儿,我非打丫一满地找牙不行。” 李奎勇和宁伟也先后赶到,最后吴满囤抱着一包东西匆匆赶来,他蹲下身,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罐头,香烟,还有两瓶白酒。 大家默默地看着他开罐头。 满囤打开罐头,又打开酒瓶斟满五个杯子: “还站着干吗?坐下喝酒啊?” 四个人默默地坐下。 满囤举起杯子郑重地说: “都端起来,干了。” 五人把酒一饮而尽。 满囤又重新斟满: “再干。” 五人连干三杯酒。 满囤突然变得很激动: “各位兄弟不是外人,别笑话哥哥……” 他突然朝一个方向跪下,连连嗑了三个头便声泪俱下: “爹、娘,儿子给您二老嗑头啦,儿子没给爹娘丢脸,儿子在部队提干啦,咱们家有盼头啦,俺能养家了呀……” 满囤嚎啕大哭起来,多年的委屈和压抑在一霎间都释放出来。 钟跃民抱着满囤的肩膀劝道: “满屯,以后就好了,排级工资五十二块,你能养家了,这是好事呀,你该高兴,弟兄们也为你高兴呀!” 满囤擦着眼泪哽咽道: “各位兄弟,照理说,和你们认兄弟,俺是高攀了,你们够意思,从没嫌弃俺,这几年你们连件新军装都没穿过,全寄给俺家了,俺一个穷小子,真拖累弟兄们了,俺代表全家给你们磕头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善战者,无赫赫战功【求订阅,求月票】 满囤又要跪,钟跃民和张海洋慌忙扶住他: “哥们儿,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不是哥们儿吗?” 满囤又抓起酒瓶子: “好吧,我什么也不说了,该怎么报答弟兄们,俺姓吴的心里有数,喝……” 钟跃民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大声道: “喝,为告别咱们的士兵生活,一醉方休,只要明天早晨能爬起来就行!” 张海洋牛皮哄哄地说: “起不来也没关系,叫人给教导队带个信儿,就说大爷喝多了,晚一天去,怎么啦?” 李奎勇一把抢过酒瓶子说: “拉倒吧,就这两瓶酒能把哥几个喝醉?今天就算了,好好回去站好最后一班岗,跟班里的士兵道个别,等休假回来再喝也不迟。我知道你们担心钟跃民这孙子窜稀,别担心,我一句话他就得好好跟咱干下去……” 钟跃民笑道: “啥话啊,这么有分量,说来听听?” 李奎勇道: “阿萨姆的故事不过瘾,想不想再来一次,搞个大的?” 钟跃民两眼放光,他最怕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但要是阿萨姆那种刀头舔血的艰苦生活,天天来他都不烦! 李奎勇神秘的说: “这是核心机密,保密期起码要到明年了,你小子等得住?” 钟跃民立即丢下酒杯,抱着他的脖子说: “等得住,等得住,我还想当个排长过过瘾呢……” 李奎勇笑道: “那你等好了,到时候钢铁洪流,海陆空协同,哥们儿保准让你好好见个世面,不过……照你这皮赖性子,选不上可别赖我!” 钟跃民越听心越痒,搓着大手说: “嘚嘞,哥们儿上这贼船了!” 在教导队报道之后,大家都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告别了回沂蒙山的吴满囤,其余四人搭伴儿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车。 聊了一路,李奎勇忽然正色道: “哥几个,我这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你们一定要记住了!” 宁伟问道: “大哥,你说吧,我一定刻到心里去。” 李奎勇笑道: “这态度我喜欢,跃民和海洋性子没那么爆,这点儿事他们听一听就行,而你小子一定要时刻挂脑子里……据说,古时候战争中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兵悍卒,是不能第一时间回家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钟跃民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说: “那是怕他们沾染了太多的煞气,一回家吓着人?” 李奎勇摇摇头: “战场上你死我活,人命如草芥,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旦归于田园,很可能就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出手伤人。这不是传说,而是人性,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战争综合征。所以,从战场上退下来,就会把他们圈进一个无人的山谷里,磨磨性子,等心里平静了再放出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张海洋道: “奎勇说的是,咱们这次出去,谁手里没个百十来条人命?现在想起来,咱们这三个月训练,确实是带着一股子戾气,怪不得战士们管咱们叫四大恶人呢!” 李奎勇笑着点头: “我有一个故事,有这么一个战士,他身手很好,当然比我是差了点儿,但比宁伟要强。有一次探亲回家路上,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打一个女人,打得那叫一个狠,那女人满脸是血,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战士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把那男人踹飞了……” 宁伟大声赞道: “干得漂亮,就该踹他狗曰的!” 李奎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我也觉得没错,可没过多久,那女人把战士告了。说打她那个是他男人,男人被踹断了肋骨,这都是他害的!一家人不依不饶的往上告,部队也没办法,最后那个战士就被迫退役了……” 宁伟怒道: “这娘们儿没良心!” 李奎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没说话。 钟跃民替他问道: “宁伟,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宁伟气呼呼的说: “我踏马也踹这孙子,玛德!” 钟跃民一巴掌削过去,宁伟一矮身,敏捷的躲了过去,委屈的说: “钟班长,你打我干什么?” 钟跃民气道: “你个榆木疙瘩,奎勇这番话都白说了?” 宁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 “大哥,那……我不应该出手,就那么看着?那也忒孙子了……” 李奎勇道: “宁伟,你记住。自从穿上这身衣服,咱们就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了,咱们的枪口和拳头都是对外的,而不是窝里横。那个男人打自己老婆也好,打别人老婆也罢,自有地方派出所管着,轮不到你小子出手!” 宁伟似懂非懂,郁闷的说: “那我咋办?” 李奎勇一本正经的说: “你应该走上前去,礼貌的说,这位同志,你这样当街打人是不对的,有什么事儿不能通过友好的协商解决呢?” 钟跃民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说: “我要是那男人,反手就是一耳光,你踏马是那颗葱?” 李奎勇微笑道: “同志,我不是一棵葱,另外我是不是葱跟这事儿没关系,要是您觉得不解气的话,可以打这边,这边肉厚,手不疼。” 三人笑做一团,钟跃民骂道: “李奎勇,你踏马是不是有病?” 李奎勇摇摇头: “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对待家里人,怎么能不讲道理呢?所以,咱们必须以德服人,你们记得当年围攻大院时,手拉手组建人墙的那群士兵吗?为什么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难道以他们的身手,还打不过那群半大小子吗?” 这么一说,三人都笑不出来了。 过了半晌,宁伟弱弱的问: “大哥,那我们到社会上,就只能眼睁睁挨打吗?” 李奎勇道: “捱打挺好啊,你们几个现在全营无敌,腿脚早就快生锈了吧?让老百姓打几拳,踹几脚,就当是训练了。再说,以他们那点儿战斗力,打在身上,不是跟挠痒痒似的?” 宁伟撇撇嘴道: “捱打倒没什么,就是有些丢份儿……” 李奎勇不以为然的说: “丢的什么份儿?咱们的荣耀,不需要普通人知道,国家会惦记着你,这就够了。有句古话说得好,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和平……”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岁月静好,鸡飞狗跳【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背着背包,提着一大堆小礼物走进四合院。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里静悄悄的一片,他轻轻推开门,只见奎勇妈坐在床沿儿上,怀里抱着个婴儿,正拿着一个小风车,笑嘻嘻的逗他笑呢…… 听见响动,奎勇妈抬起头,惊喜的眼眸中一瞬间蓄满了泪水。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抱着婴儿就往前扑,李奎勇慌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轻轻把她搂进怀里,那婴儿却“哇”的一声哭了! 李奎勇忙放开手,歉意的说: “怪我,怪我,忘了这一身煞气……妈,你们啥时候又生了一个?我爸这身子骨儿,还真行啊……是弟弟,还是妹妹?” 奎勇妈抱着婴儿哄,嘴里哼着曲儿,没工夫搭理他,可是听他越说越离谱了,顿时红着脸骂道: “死孩子,少胡说八道!这是你柱子哥的儿子,爹妈一大把岁数了,哪能再给你生弟弟妹妹?” 李奎勇失望的撇撇嘴,走到跟前看了一眼,笑道: “随了冉老师了,这是个帅小伙儿!” 那孩子刚收了声,听见李奎勇的声音,又“哇”的一声哭闹起来,奎勇妈嫌弃的说: “你快走远点儿,这孩子怕你!” 李奎勇一边往里屋走,一边摇着头,唉声叹气: “完了,完了,我妈不疼我了……” 奎勇妈轻笑一声,没搭理他。 过了半晌,婴儿睡了。 奎勇妈把他放在床上,轻手轻脚的走进里屋,一看到消瘦的李奎勇,眼圈儿又红了,伸手摸着他的脸说: “看你瘦的,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李奎勇拉住她手说: “不忙,我买了烤鸭回来,咱们先说说话。” 奎勇妈慈爱的看着他,轻声道: “以后不出任务了行不?你这一去一年半,音讯全无。别说妈了,你爸都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提心吊胆的。” 李奎勇笑道: “妈,你们别担心了。你儿子现在是兵王呢,马上要提干当排长了,现在天下太平,又不打仗,哪有什么危险?再说我上次是去爬喜马拉雅山了,一天天的可闲了,就是吃饭、睡觉、爬山,实在是通讯不便,要不我每天给您写一封信都行……” 奎勇妈瞪眼道: “甭骗妈了,要真是那么清闲,你能瘦成这样?” 李奎勇嘿嘿讪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等功的军功章,献宝似的递给奎勇妈,说道: “那是我们爬山太卖力了,看上去是瘦了点儿,可体重没怎么变,都练成腱子肉了!这不,还受了表彰呢!” 奎勇妈又哭了: “他们说一等功得拿命换,你上次那个就让妈心惊肉跳的,你咋又换了一个,要不要命了?” 李奎勇手足无措,拿袖子去给奎勇妈擦眼泪,被她拍开了。 只好搓着手在一旁赔笑: “嗨,我这不好端端的么……咱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也回来了,咱家高高兴兴的吃顿饭,我要睡他一个月懒觉,吃饭都不下床,跟柱子哥家孩子似的,您得给我喂……” “噗嗤”奎勇妈被都笑了,嗔怪道: “多大人了,我给你喂?” 李奎勇趁机转移话题,四下里看了看,问道: “英子他们呢,我咋没瞅见?” 奎勇妈笑道: “三年不回家,弟弟妹妹都不会长大吗?英子都上二年级啦,奎元是六年级,这不都上学去了么!” 李奎勇又问: “功课都还好吧?” 说到这,奎勇妈脸上的笑容更盛: “有冉老师给辅导着,他们几个成绩都不错,年年能争个奖状回来……对了,奎元他们还被体校选中了!” 李奎勇吃了一惊,这真·龙牡壮骨颗粒果然给力,竟然给咱家把运动员整出来了? “奎元他们……是奎元和谁?” 奎勇妈笑道: “就是他们全部啊,现在奎元、奎观和奎璋三个小子放学以后,在北京市击剑队练剑,本来英子和秀芝被体操队看中了,可她俩不乐意去,怕太累了……我一心疼,就没让去!” 李奎勇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足球,一入绿荫深似海啊! 只要不踢足球,干啥都行! “击剑挺好,这仨小子做个伴,也能强身健体。英子和秀芝再等等吧,我估摸着她俩身高将来不大适合体操,别耽误了文化课,现在又能上大学了,还是读书吧……” 李奎勇这边岁月静好,钟跃民可是鸡飞狗跳的。 钟跃民刚回来时,父亲很兴奋,先是给各地的老战友打电话,说我老钟的儿子在部队立了一等功,还要当排长了! 然后便一刻不停地追着钟跃民问这问那,钟跃民到客厅,老头子追到客厅,钟跃民进了自己的卧室,老头子又追到卧室,弄得钟跃民都快烦了。 钟跃民百思不解,眼前这个唠里唠叨的老头子是他父亲么?怎么人一老就变成了这样?战争年代时那个打仗和追女人都同样风风火火的年轻师长如今哪里去了? 钟山岳虽然被放出来了,可一直没有分配工作,一直赋闲在家,他岁数又不大,又是打惯了仗的,根本闲不住。 一着急,脾气就上来了! 老头子又添了个不良嗜好,每顿饭必喝酒,一喝酒话就多,话一多就骂人,每当酒至半酣时,钟山岳已把所有不满意的人和事挨个骂了个遍,钟跃民根本不能搭碴,一搭碴准把他也捎上…… 这不,家里待不得了! 钟跃民就开始张罗聚会,这次回家探亲,他们提前给周晓白和袁军发了电报,就等着在北京一聚呢。 李奎勇刚刚在家躺了三天,就被钟跃民叫了出来。 懒洋洋的问道: “啥事啊,晓白她们不是还没来吗?” 钟跃民哭丧着脸抱怨: “我是待不下去了,老爷子已经烦了,见着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差拿擀面杖轰了……行啦,陪哥们儿喝酒去!” 李奎勇同情的递给他一支烟,两人抱着膀子在街上晃悠,一边缅怀当年旧事,一边吞云吐雾。 一个风姿绰约的窈窕女郎从对面的蛋糕店出来,钟跃民的眼神顿时亮了。 捅了一下李奎勇: “奎勇,你看那个妞,是不是很眼熟?” 李奎勇笑道: “你看哪个妞不眼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李奎勇的修罗场【求订阅,求月票】 似乎察觉到钟跃民炽热的眼神,那女郎朝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随即长发一撩,婷婷袅袅迈步朝他俩走来。 李奎勇笑道: “跃民,你准备好了左脸还是右脸?” 钟跃民怔怔的望着女郎: “什么左脸右脸?” 李奎勇又笑: “等着挨打啊,那妞过来就是一耳光……臭流氓,看什么看?” 钟跃民却已经认出来人,苦笑着说: “要打,也是打你……” 三月的北京,乍暖还寒。 女郎过了一半马路,忽然扯下护在脸上的白丝巾,红唇艳艳,明眸似水,素手轻摇: “李奎勇,你这个王八蛋!” “秦岭?” 李奎勇惊讶的看着她,钟跃民都看不下去了,埋怨的说: “你这眼睛怎么长的,才认出来啊?” 秦岭走上前来,就往他怀里扑。 李奎勇后退了一大步: “停,哥们儿是有妇之夫,这种礼仪可以让跃民代劳……” 钟跃民笑呵呵的打开双臂,迎上前去。 “来秦岭,我不嫌弃你!” 秦岭一跺脚,委屈的说: “李奎勇,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李奎勇笑道: “不是我狠心,是你瞎啊,你看钟跃民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却视而不见,非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上吊,多可惜……” 秦岭瞪了他一眼,大大方方跟钟跃民抱了一下。 后者顿时色授魂与,一副“啊……我这辈子值了”的表情。 李奎勇乐呵呵的看着,秦岭推开钟跃民,举着小拳头锤他,这次李奎勇没躲,胸口结结实实捱了一下。 谁知,秦岭却顺势倒进他怀里了。 “坏人……” 李奎勇不敢动了,三年不见秦岭居然已经发育成如此规模,浑身散发的诱惑的蜜桃味儿,这也是之前他没认出来的缘故…… 一声销魂蚀骨的低吟,顿时让他心里乱了。 秦岭把脸贴在李奎勇宽阔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顿时觉得无比心安,慢慢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压出来两行泪珠儿。 良久,钟跃民酸酸的说: “要不,我先走?” 秦岭听而不闻,李奎勇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秦岭,咱们去喝咖啡吧?” 秦岭用力在他胸口蹭了蹭,恋恋不舍站直身子,漆黑的双眸蓄满了温情,叹了口气道: “我约了蒋碧云他们,咱们一起去吧?” 1970年国家六月批准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关于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高等院校开始招生复课,高等学校招生废除历来实行的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招生办法,改而“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招收“工农兵学员”。 得益于石川村的巨大成绩,这第一批推荐名单就给了石川村足足三个名额,郑桐、蒋碧云和王虹都被北京大学录取。 郑桐和蒋碧云选择了历史系,王虹却选了中文,她说将来要做一个小说家,把李奎勇的故事都写下来…… 三人坐在莫斯科餐厅里,秦岭低头搅咖啡。 “为什么不回信?” 李奎勇答非所问: “你可以写信给跃民,他一定回的……” 秦岭怒道: “李奎勇,你就不能把温情分给我一滴滴,你离开昆仑山的时候,我穿着你送的红舞鞋,在雪山为你送别,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李奎勇叹了口气,歉意的说: “秦岭,我看到了,你是昆仑山上唯一的一抹红,我哪能看不到呢?你转圈的时候,还摔倒了,可是又爬起来继续转圈……你这一份情意,我担待不起,对不起……” 秦岭泪流满面: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一丝丝温暖……” 李奎勇看了看窗外,弱弱的说: “跃民是个大火炉,他一直在等你呢!” 秦岭恨恨的望着他,半晌又回头对钟跃民说: “跃民,对不起……” 钟跃民哈哈大笑: “互相道歉,批评与自我批评,咱们这是民主生活会吗?” 秦岭擦去眼泪,深深吸了口气: “哼,我不会放弃的!” 正说着,郑桐、蒋碧云和王虹三人走了进来。 钟跃民激动的迎上去,跟郑桐拥抱在一起,两位女士却已经绕过他,挨个跟李奎勇抱了一下。 钟跃民回过头,要求同等待遇,俩人却笑着跑开了。 秦岭酸溜溜的说: “哟,跟我抱一下就跟洪水猛兽似的,很不得跑到八达岭去呢,跟碧云她俩就这么亲热了?” 蒋碧云脸红了一下,瞥了一眼郑桐道: “我俩跟你不一样,这是单纯的兄妹一样的感情!” 李奎勇又跟郑桐抱了一下,拍着他的后背说: “怎么样,啥时候娶我妹妹?” 郑桐笑道: “这得问她,万般不由我,不瞒你说,哥们儿被蒋碧云这个女流氓反拍了,现在且英雄气短呢!” 众人哄然大笑,蒋碧云气得狠狠拧了一把郑桐。 后者夸张的倒进座位里,装死不动了。 秦岭不甘心的说: “李奎勇,咱们三姐妹同样是从石川村走出来的,怎么她们俩是你妹妹了,我就不是?” 李奎勇笑道: “你当然不是了,那有老惦记着给哥哥生孩子的妹妹?” 秦岭的脸腾的一下红到脖子根儿,嗔怒道: “臭流氓,谁想给你生孩子?” 蒋碧云笑的花枝乱颤,连声道: “没错,是这么个理儿!” 王虹也长开了,如今该胖处胖,该瘦处瘦,身姿窈窕,一副金丝眼镜挂着鼻梁上,长发披肩,显得知性优雅。 听到李奎勇这么说,轻轻推了一下眼镜,忽然红着脸,捉着衣角,期期艾艾的说: “其实……我也想给你生孩子……” 李奎勇的脑袋“咣”的一下撞在桌子上,他趴在那儿不敢抬头了,痛苦的说道: “算我没说,你们都是妹妹……” 钟跃民惊讶的说: “几年没见,你们几个妞咋都变成女流氓了?” 王虹傲娇的说: “哼,我们也就跟奎勇耍耍流氓,其他人要是敢胡说八道,看姐姐们不拿大耳刮子抽他!” 钟跃民失笑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都等着进李奎勇的三宫六院呢,如今也就是周晓白不在,否则这一准儿要摆修罗场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敌军……已抵达战场!【求订阅,求月票】 石川村北京知青的第一次聚会胜利召开。 气氛越来越热烈,秦岭和王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借着酒气,企图让李奎勇就此达成“左拥右抱”的生涯成就。 可惜,李奎勇是个无底洞,他怎么也喝不醉,活脱脱像一条大鱼,施展出兵王级别的逃脱能力,让两个妞一时难以得逞…… 哄笑声中,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哟……还挺热闹的?” 李奎勇身子一僵,朝门口望去,两个妞却对这个声音毫无印象,不管不顾的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李奎勇,秦岭还踮起脚尖顺势在他脸上“mua”一下! Bingo! 左拥右抱生涯成就,瞬间达成! 一时很安静,意料中牲口们起哄架秧子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钟跃民和郑桐都吃惊的看着门口,秦岭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 只见门口一个容色绝艳的女兵,手里提着背包,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只是脸上煞气密布,一双大眼睛寒光闪闪! 李奎勇尴尬的说: “晓白……你这么快回来了?” 怎么,还嫌我回来早了? 周晓白气得说不出话来,初具规模的山丘剧烈的起伏着,她很想把手里的行军包撂到这三个狗男女身上,但良好的教养制止了这种危险的行为,她的大脑正在超负荷运转…… 到底该不该用手雷? 秦岭已经反应过来,她像一条美女神一样,从李奎勇身上缓缓滑落,环着他脖子的手从李奎勇的脖子轻轻拂过,挑衅似的在他喉结上顿了一顿,才落下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他宽厚的胸膛。 风姿绰约的走过来,朝周晓白伸出了纤纤玉手: “你好,周医生,我是秦岭!” 周晓白牙咬的“咯嘣”直响,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她脑子里已经在爆粗口了: 我踏马还不知道是你这个该死的狐媚子? 你踏马还敢过来打招呼? 要点碧莲不? 爆发的边缘,她看忽然到了李奎勇眼中狡黠的笑意,瞬间回过神来—— 踏马的,差点着了这个狐媚子的道儿!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煞气忽然烟消云散,一个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嘴边,恰似晚风中的水莲花。 “秦岭啊,你真的好漂亮,奎勇没白夸你!” 玉手伸出,跟秦岭轻轻一握。 秦岭愣了一下,叹息道: “比不上你……” 周晓白点点头,看似随意的掏出白手帕,轻轻擦拭着被秦岭握过的手指,微笑着走过去,把背包挂着李奎勇的椅子上。 顺势坐下来,端起他的杯子喝了口水,笑道: “好久不见,大家都好么?” 郑桐结结巴巴的说: “晓,晓白……你,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能不能骂两句?” 钟跃民怂恿道: “对对对,强烈谴责李奎勇这孙子,揍他都行!” 周晓白眨眨眼睛,自从她笑出来之后,忽然觉得气得她七窍生烟的那股子无名之火统统不见了! 看到大家惶恐不安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好玩,原来这种事儿还有这么个解决方法,一种战略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爽朗的笑道: “我都三年没见奎勇了,哪儿舍得啊?” 郑桐立即夸张的哀嚎道: “这都能行啊,周晓白你也太大度了吧?苍天啊,你睁睁眼吧,快降一道雷,把李奎勇这孙子活劈了吧!” 蒋碧云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牙切齿的说: “怎么着,你还羡慕上了?” 郑桐继续哀嚎: “天地良心啊,我分明是在谴责李奎勇,天罚都请出来了,你哪只耳朵听到羡慕了?” 王虹都吓傻了,被郑桐这么一打岔,她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放开李奎勇的手臂,战战兢兢的躲到他背后去了。 李奎勇若无其事的把她拉出来,微笑着介绍: “晓白,这是王虹。” 周晓白像是刚刚看见她一样,立即站起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呵呵的说: “王虹妹妹,奎勇信里说他认了个妹妹,果然清纯绝伦,我见犹怜,我们家奎勇啊,眼光就是高!” 说着,弯腰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女士手表。 走上前来拉起王虹的手腕替她戴好,端详了一下笑道: “刚刚好,你皮肤好白呀!” 王虹背上的汗都出来了,整个过程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周晓白掏出白手帕,一边擦一边走回座位,她才弱弱的说了声: “谢……谢谢,晓白姐!” 李奎勇把木偶一样的王虹推过来坐好,他身后的秦岭轻笑一声,也跟过来坐下,玩味的看着周晓白。 “那位是蒋碧云,郑桐的太上皇!” 蒋碧云大大方方的说: “别听他胡说八道,晓白,刚到陕北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啦。有几次你的来信,还是我交给李奎勇的,你的字很漂亮。当时我还想,这个周晓白一定和她的字一样漂亮,才让李奎勇魂牵梦绕的,今天见到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 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郑桐和蒋碧云都是控场大师啊,被他俩这么一打岔,饭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周晓白的笑容愈发灿烂: “谢谢,碧云。奎勇来信说,你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奇女子,他一向看人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不过,你这朵鲜花怎么插到郑桐这坨牛粪上去了?” 郑桐哈哈大笑: “不瞒你说,蒋碧云这朵鲜花,还是主动要求插过来的……” 蒋碧云锤了郑桐一拳说: “得啦,别吹了。自从奎勇和跃民走后,郑桐一下子就变了,一天天捧着本书,就躲在窑洞里啃,有时候连吃饭睡觉都忘了。我是怕他疯魔了,就去开导他,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众人都笑,周晓白又看着秦岭说: “秦岭,你还不知道吧?奎勇每次来信,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一度让我非常吃醋……他把你比作中国的费雯丽,说你是个天生的尤物,只是生错了时代,也生错了地方,要是在港岛那边,以你的美貌和才华,早就是天皇巨星了!” 秦岭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痴痴的望着李奎勇: “奎勇,你……你真这么觉得?” 李奎勇顿时头大如斗,单纯如白天鹅一样的周晓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修罗场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来到,我看见,我征服!【求订阅,求月票】 我啥时候说她是费雯丽了? 李奎勇苦恼的看向周晓白,后者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左拥右抱很爽是不是,要不要更进一步让你爽翻天? 好吧,算你狠! 李奎勇轻咳一声,答非所问: “著名导演乔治·库克曾说,费雯丽有如此的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的演技,她有如此的演技,根本不必有如此的美貌,她是一位技艺绝顶的女演员,但受到了美貌的阻碍。美貌是老天爷赏饭吃,但这饭怎么吃,是躺着吃,跪着吃,还是让人喂着吃?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人生,你是一个思想很通透的女人……” 秦岭身子前倾,嘴唇颤抖着着说: “不,奎勇,我是一个迷茫的女人,我已经陷入……” 李奎勇打断她说: “秦岭,你崇尚那种在路上的人生,但是你想过没有,凯撒大帝的在路上,和摩西的在路上,是完全相同的体验吗?不能够我看见,我到来,我征服的在路上,不过是被生活凌辱得狼狈逃窜而已,哪里来的潇洒和自由?” 秦岭愣住了,钟跃民也愣住了。 李奎勇还不放过他们,步步紧逼: “也许你会说,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功利。戈尔泰就曾说过,过于功利的人生就像把无柄的刀子,也许很有用,可是太不可爱了。但你想过没有,什么是功利,什么是自我成全?如果你享受过程,那浅尝辄止真的是最纯粹的体验吗?放弃更深层次的努力,转而去寻找新的刺激,真的不是你对自己懦弱的自我麻痹吗?” 李奎勇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戈尔泰为什么会选择成就为举世闻名的文坛巨匠,而不是像杜老汉那样,赶着羊穿着破夹袄,去吟唱他那些诗篇呢?放弃,是一件最容易的事儿。你要做成一件事,有成千上万理由阻挠着你,而放弃只需要一个借口就够了。每一个人,都只能活成自己,而不是心目中的别人,但我知道一点,唯有做成了一件事,才有资格潇洒走开,哥们儿征服过,现在哥们儿烦啦……” 最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岭: “你……有资格?”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这个荒诞的时代,莫名其妙的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转而从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中寻找慰藉,企图化身为神秘、幸运、反传统、反权威的迪恩,放荡不羁过一生。 可他们从未想过,迪恩是可以复制的吗? 钟跃民和秦岭其实都不能够更深层次的领会“垮掉的一代”的精神内涵,他们没有那样的大环境,也没有那种绝望的生存际遇,更何况他们骨子里都是崇尚强者,渴望成功的人,根本无法触摸迪恩那种沉浸到骨子里的颓废…… 如果迪恩在这,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并且喷李奎勇一脸的盐汽水,然后傲娇的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话: “怎么着,哥们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卢瑟,就喜欢像摩西一样东躲西藏,你丫管得着吗?” 但这一席话,对钟跃民和秦岭这两个真贵族·假卢瑟产生了极大的冲击,这几乎摧毁了他们一贯无往而不利的“潇洒自由”的伪装,俩人都陷入了沉思…… 周晓白樱口微张,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奎勇。 她万万没想到这把修罗刀丢出去,非但没伤到人,反而激出了一个思想家李奎勇,他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李奎勇转身又要了一盘牛排,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周晓白身边,替她细细的切成小块,浇上黑椒汁…… 整个过程,饭桌上都很安静。 不仅仅钟跃民和秦岭受到了冲击,郑桐、蒋碧云和王虹也都若有所思,李奎勇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李奎勇用叉子戳了快肉,送到周晓白嘴边。 她下意识的咬了过去,顿时想到,我还没原谅你呢! 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李奎勇甘之如饴,另一只手悄悄攀上她的纤腰,轻轻往下摩挲,周晓白身子微颤,挺直了腰身。 直到最后一块牛排被塞进周晓白的小嘴,秦岭才红着眼睛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说了句: “对不起,我先走了……” 周晓白的脸红扑扑的,她拍开李奎勇作怪的大手,转身从包里掏出来一块女士手表,叫住秦岭: “哎,你等会儿!” 秦岭悲伤的看着李奎勇,任由周晓白把手表戴在她手腕上,木然的说了一声: “谢谢……” 转身离开,一行泪珠儿砸在地板上。 她从来都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看待这个世界,自以为这个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是些俗物,但从李奎勇的话里她听得出来,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那一句“你有资格吗”,把她骄傲的外壳击得粉碎,她只想尽快逃离这儿,消失在那个男人的锥子般的眼神中…… 钟跃民倒没什么,他是个骄傲到刚愎自用的男人,至少在被正荣集团扫地出门,被秦岭冠以绿帽之前,他都是自信到骨子里的。 李奎勇的话,使他有了触动。 但也仅仅是触动而已,并不会摧毁他的三观,更何况他也不是秦岭那样像藤蔓一样随波逐流,他始终在“征服”的路上…… 所以,秦岭走后,宴会又热闹起来。 周晓白送出了最后一份礼物,给蒋碧云戴上了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这让钟跃民和郑桐非常不满,认为她性别歧视。 周晓白笑道: “这很简单,你们俩也暗恋一下奎勇,那我也就准备个礼物,贿赂贿赂你们?” 蒋碧云和王虹闹了个大红脸,深感吃不消的她们,立即拉着钟跃民和郑桐逃离了现场,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饭桌上只剩下李奎勇俩人,他挑起周晓白的下巴,玩味的笑着: “晓白,你进化成甄嬛的完全体了?” 周晓白一把拍开他的手,脸上笑意全无,煞气密布: “李奎勇,你这个王八蛋!” 然而,讨伐刚刚竖了个旗,李奎勇的大嘴就凑了上来,衔住了她的红唇,周晓白的身子像触电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 “奎勇,别……我还穿着军装呢……” 李奎勇深深的吻了进去,同时轻轻揽过她的身子,滚烫的大手攀爬而上,周晓白身子软了下来,认命似的低吟一声,缓缓闭上眼睛,玉臂环过他的脖颈……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他是我班长,更是我亲大哥【求订阅,求月票】 周晓白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儿,虽然李奎勇这团烈火把她烤成了一滩水,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刹住了车。 一直回到家中,周晓白才反应过来—— 我怎么又原谅他了? 宁伟的家住在一个老旧的居民楼上,作为一个优秀的侦察兵,虽然宁伟并没有留地址,李奎勇还是没怎么费劲就找到这里。 一进门,他就知道来晚了。 宁伟不在家,家里只有生病的老母亲,他父亲的黑白照片孤零零的挂在中堂,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父亲。 李奎勇记得宁伟的父亲是在他当兵期间去世的,具体是哪一年,小说里也没交代,只好来碰碰运气,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结果,还是迟了。 宁伟的父亲正是今年春天走的,那时候湮灭小队正在阿萨姆的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压根儿联系不上。 回来以后,人都埋了,家里也就没通知他。 所以,宁伟一回来就懵了。 知道李奎勇是宁伟的老班长,老太太很热情地请他坐下等一会儿,一开始李奎勇还以为这是宁伟的奶奶呢,因为跟风韵犹存的奎勇妈相比,俩人一看就是两代人! 一问才知道,老太太都快七十了,确实跟奎勇妈不是一个辈儿,宁伟的母亲生育了六个子女,其中有两个早夭,宁伟是最小的孩子,也许是个意外,因为他大姐都五十了…… 李奎勇喜欢和老人家们聊天,因为只要你不试图刻意告诉对方什么,也不要试图得到什么信息,聊天的过程就会非常轻松愉快,耐心的添茶捧哏,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比如,宁伟今天是去上坟了,他得好好跟老父亲说道说道。 再比如,宁伟的大姐和两个哥哥早二十年前就已成家搬出去单过了,如今也正是窘迫的中年时代,经济状况都不怎么样,顾自己都很勉强,就更谈不上在经济上帮助母亲了。 老太太一辈子没有工作,年轻时就给地主家当牛做马,因此操劳过度,上了岁数自然体弱多病,本打算等四个子女长大了,她可以享享清福,谁知到了晚年,老头子居然先走一步…… 宁伟的父亲建国后被招了工,但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工资一直都不高,去世以后,这抚恤金就更少了。 抚恤金是按户口本发放的,每人十五元,宁伟的哥哥姐姐早就迁出去了,宁伟参军以后,本地户口也被注销。 因此,户口本上只有老太太一人。 一个月十五元,凑合吃饭尚可,但有了病就往往陷入困境,偏偏老太太又总是生病,她都不想治了! 宁伟是个孝子,他千方百计地参军,主要还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谁知没盼到他提干的消息,老父亲就不辞而别。 子欲养,而亲不待。 宁伟在侦察营的时候,是个很寡欲的人,他不喜欢和战友们聊天闲扯,训练以外,也从来没见过他和别人玩扑克牌下象棋,说不上他有什么业余爱好。 一年多艰苦卓绝的任务,让湮灭小队四个人感情越来越铁,宁伟的话也多了起来,当然这仅限于小队的环境。 回到营里,他仍然不苟言笑…… 四大恶人之—— 冷面兽! 宁伟还没有回来,李奎勇却要走了,他留下了三百块钱,让老太太转告宁伟“这是借给他的,三年后要还,还要算利息”,谢绝了老太太的挽留,转身下了楼。 这种事情,当面比较尴尬。 宁伟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多年来也没有养成读书学习的习惯,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弱,由于个人阅历和性格关系,宁伟除了认识几个北京籍的战友,就再没有任何社会资源了,在这种窘迫的时候,他能靠的上的,只有自己这个老班长了…… 宁伟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母亲,她刚从昏睡中醒过来。 老太太内疚地望着儿子,从李奎勇口中,她知道宁伟提了干,还立了一等功,前途一片光明。 李奎勇话说的很硬,她还以为害的儿子“欠下”了一笔巨款,见宁伟走到床前蹲下来,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儿呀,妈拖累了你,妈真想早点儿死……” 宁伟最怕母亲流泪,他是个脾气倔强,性格冷硬的人,从小到大没流过几次眼泪,即使骤然听到父亲去世,他也没哭。 但他和母亲感情最深,最疼母亲,他见不得母亲流泪,此时他看见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痛哭,宁伟顿时觉得肝肠寸断,他双膝一软跪在母亲床前: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刚提干,一个月五十二块钱,在军营里又一毛钱都花不出去,都给您寄过来,您很快就是个富家老太太了,什么拖累啊?” 老太太从枕头下拿出钱来,哭道: “刚才你的班长来过了,放下这三百块钱让我安心治病,可他说这钱让你三年后还,还要算利息……你不知道啊,这利打利利滚利的,将来指不定得还多少钱呢!刚才当着你班长的面儿,妈也不敢多说,妈这病不治了,你快把钱还回去吧……” 宁伟忍不住流泪了,他抱住老母亲说: “妈,那是我班长,更是我大哥。他待我比亲兄弟还好,这钱他就是怕您不要,才骗您说算借的……您猜猜,要是我真给他还回去,我大哥会怎么着?”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问道: “会怎么着?” 宁伟笑道: “我大哥一定会劈里啪啦狠狠的揍我一顿,然后把钱拿回来!” 老太太吓了一跳,捉住他手,急迫的说: “哎呦,那你还是先别还了……” 宁伟又笑: “妈,既然我大哥让咱安心治病,咱就安心治病。我欠大哥的情分多了,也不在这三百……部队要不是有我大哥,可能我新兵连都没混出来,就卷铺盖滚蛋了,哪有这军功章,还提干呢?有时候我就问他……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老太太也问: “对啊,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宁伟看着窗外,眼前浮现出李奎勇高大的身影: “我大哥说,另外一个世界欠你一个好大哥,所以派我来好好照顾你,就当你也是我妈生的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十万火急赴成飞【求订阅,求月票】 刚回到家,奎勇妈就递给李奎勇一封电报。 是军区发来的,据说十万火急,李奎勇拆了封,匆匆扫过电文,叹了口气道: “得,又来事了,我得回部队去。” 奎勇妈深感意外: “刚回来就要走,能不能不走?” 李奎勇朝天花板吹了声口哨说: “当然……不能,您儿子现在能耐大了,这肩上扛着国家复兴和民族崛起的重任,一刻都耽误不得啊!” 奎勇妈笑了: “胡说八道,哪有那么玄乎,欺负妈不识字不看报纸啊?” 李奎勇紧紧拥抱的着妈妈,轻声道: “这次是个好差事,没什么危险,任务结束之后就直接去教导队培训了,等明年回来,儿子就是排长啦!” 奎勇妈垂泪道: “妈不要什么排长、军功章,只要我儿子平平安安的……” 李奎勇替她擦干眼泪,安慰道: “这次真没危险,走的也不远,就去看看图纸、开开会什么的,还能混几顿好吃的,一准儿养得白白胖胖!”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肯定是图纸那边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不然,领导不会这么不通情理…… 1956年4月,中苏两国签订的苏联援助中国156项重点建设项目的协议,132厂建设项目是其中之一。 同年5月,第二机械工业部指示,新的歼击机制造厂代号为132厂,厂址在成都温江黄田坝。 1958年7月,第一机械工业部第四总局通知132厂第二厂名为“峨嵋机械厂”,10月18日,132厂正式动工兴建。 1964年10月,132厂基本建成,11月,歼5甲飞机首飞成功,国内第一架自行测绘设计试制的高亚音速全天候歼击机诞生。 1966年5月,工厂自行改型设计的首架歼击教练机——歼教5型机成功首飞,工厂的军品生产由测绘仿制转变为改型试制。 1965年6月,三机部指示132厂在进行歼5甲型机批生产和歼教5型机改型设计的同时,开展试制歼7型飞机的工作,并决定对132厂进行技术改造。 1970年3月,歼7I型飞机成功首飞。 李奎勇被CD军区的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送进这座占地五百多公顷的大厂,大门两侧持枪的哨兵立正敬礼,迎面一块块限速标志牌闪过,吉普车丝毫没有减速,院内小路上的军官和士兵们纷纷闪开。 吉普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军部大楼前,李奎勇敏捷地跳出吉普车,向大楼进口走去。 曹云清正在门口张望,看见他立即催促道: “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首长都等急了,怕你没接到电报!” 李奎勇问道: “图纸出什么问题了?” 曹云清摇摇头: “图纸没问题,是你有问题,进去就知道了!” 李奎勇一头雾水,什么叫“我有问题”,我的问题是休假期没满,需要好好睡几天,真是搞不懂…… 老远就听见会议室里又拍桌子又骂娘,吵得不亦乐乎,但曹云清并没有带他进去,反而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尽头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来。 曹云清肃整衣衫,立正行礼,高声道: “报告首长,李奎勇到了。” “云清去参会吧,我跟这个娃娃聊聊……” 曹云清又敬了个礼,给李奎勇打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李奎勇没看明白,愣了一下,还是走进门去,挺胸凹肚的敬礼: “报告首长,李奎勇奉命赶到!” 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是他? 他本来以为是上次开会时居中而坐的那个老头儿,结果却不是,此人身高体胖,一头银发朝后竖得一丝不苟,一副黑色宽边眼镜挂在鼻梁上,却是一个老帅哥! 老帅哥把烟头掐灭,淡淡的道: “随便坐吧,你两个版本的故事我都听了,很感兴趣。所以大老远的把你从家里叫来,路上辛苦不辛苦?” 李奎勇笑道: “坐的火车,不辛苦。就是假没休够,完了您如果能多批我两个月假,那就太好了……” 老帅哥嘿嘿一笑: “那可不行,听说你身手不凡,我正想挖云清的墙角,让你陪我去几个地方呢,想不想去?” 李奎勇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去不去,要是没得假休,我可要去教导队学习了……陪您走一圈,那不是耽误我当排长了吗?” 老帅哥轻笑一声: “少给我装二愣子了,云清早把你的底露了个一干二净,你小子就不是垂涎一个小小排长的人……怎么,怕我吃了你?” 李奎勇耸耸肩,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嬉皮笑脸的说: “那我就不装啦,您找我有事儿?” 老帅哥笑得很好看: “这才对嘛,咱爷俩好好聊聊……”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丢给李奎勇,自己也夹了一根。 按照礼节,这个时候李奎勇应该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给老帅哥点着,然后再招呼自己。 可惜,他平时不抽烟,没火…… 只好尴尬的望着老帅哥,后者咬着烟屁股,开始在兜里摸索,一边找,一边埋怨的说: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带个火……咦,我的火柴哪儿去了,刚才还点了烟呢?” 终于,他在上衣兜里摸到了火柴。 “哧”的一声擦着了,朝李奎勇伸过来,李奎勇哪敢让他点烟,慌忙摆手道: “您先,您先……” 老帅哥瞪眼道: “快着点,浪费我火柴!” 李奎勇无奈,只好叼着烟凑过去,火柴已经燃了一半,老帅哥便也把头凑过来,俩人头对头点了烟。 抖抖手熄灭火柴,老帅哥道: “跟我说说那些图纸,会议室里现在跟菜市场一样,懂设计的不懂军事,懂军事的不懂设计,谁都不让谁……吵得我脑壳痛,图是你带回来的,你给我想个办法!” 李奎勇吐出一坨烟,开门见山的说: “根据情报判断,这种飞机应该会全面超越美国现役的主力战机F-4鬼怪,是一种速度达到2.5马赫的高超音速双发双座的空中优势战斗机……对了,争论的焦点是不是在仿制上?” 老帅哥笑道: “看来我找对人了,你猜得没错,工程师们认为当前还没办法仿制,但空军的那些家伙见了这宝贝,哪儿还能不心动,催着他们造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心心念念的闪电战【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肯定的说: “心动也没办法,造不出来!” 老帅哥皱了皱眉头,又问: “真造不出来?” 李奎勇笑道: “造不出来多正常啊,我们侦查的情报显示,这种飞机美国那边都还没出原型机,但据说一旦定型,将会是一种划时代的机型……苏联那边尚且未必有仿造的能力,更别说我们了!” 老帅哥眼睛亮了: “愿闻其详!” 李奎勇深吸了一口烟,吞下去又从鼻子里冒出来。 “那我说了,您可不许生气……说实在话,我们与美国在航空工业上,仍然存在几十年的科技天堑,这不仅仅体现在设计思路和科研人员上,还体现在冶金工业,材料工程,装配工艺等各个方面,这个时候仿制这种划时代的战斗机……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老帅哥叹了口气: “耽误了啊……本来就跑得慢,现在又一团乱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你说的是大实话,我怎么会生气呢……那么,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套图纸,就这么浪费了?” 李奎勇笑道: “怎么能浪费呢?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把这图纸带回来,可不是为了仿制的,况且我们现在有歼-7了,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国防需求,没必要着急上马,这图的用处大了……” 老帅哥笑眯眯的看着他,吐出一大坨烟雾,鼓励道: “说得很好,继续!” 李奎勇侃侃而谈: “你们是钻了牛角尖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也看了图纸目录……我个人认为,目前非但不能立即仿制这种飞机,而且要把图纸拆分开来,飞机结构、航电设备、火控系统、机载雷达、航空发动机都要交给专门的研究所去学习研究……” 老帅哥就着烟屁股又续了一根,便听李奎勇又补充道: “我用了学习这个词,是因为这套图纸确实太具有研究和借鉴价值了,我们不仅要学习,还要一边学习,一边对涉及到的外围学科提要求,在这个过程中促成材料、冶金、制造、装备等领域的全方位发展,一旦我们吃透了这些技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仿制了,我们将会制造出自己的发动机、雷达、航电设备和火控系统,超越这种飞机,也不是不可能!” “啪啪啪”老帅哥叼着烟鼓起掌来,李奎勇尴尬的看着他,摆摆手道: “我……我还没说完……” 老帅哥端起茶杯,失笑道: “没说完,没说完你停下干什么?” 李奎勇不好意思的说: “此处,应该有掌声!” “噗”的一声,老帅哥刚喝了一口水,顿时全喷了出来,拍着手哈哈大笑: “你小子,少给我耍宝了,快说!” 李奎勇轻咳一声: “嗯,这套图纸目前还是绝密,但我们的飞机、雷达、发动机、材料、冶金等研究所都遍布全国各地,这不仅不方便沟通,还容易泄密……据说美国当年为了搞原子弹,制定了一个曼哈顿原子弹计划,把整个西方最优秀的科学家集中起来,动员了十万人,只用了三年就成功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 老帅哥抚掌笑道: “好好好,这个点子很好,有前瞻性。李奎勇,你小子很有战略眼光嘛,出去一趟果然大有收获……就是年轻了点儿……” 李奎勇愣了一下: “首长,年轻怎么了?” 老帅哥道: “要是你跟曹云清换一下,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可惜你年纪太小,而且连个排长都没混上!” 李奎勇慌忙摆手: “别,千万别……我看还是年轻一点儿比较好!” 老帅哥笑道: “瞧把你吓得,放心吧,这事儿轮不到你的小肩膀挑。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现在局势不允许搞曼哈顿那么大的规模,不过从各个研究所抽调一批技术骨干藏起来研究,还是可以的!” 李奎勇拜了一拜: “您老圣明,总算没白费我们这一趟的心血!” 老帅哥笑道: “这么一来,你倒是不用跟着我到处乱跑了,跟我说说南边的事儿吧,云清说你小子居然预判了阿三老妖婆的战略?” 李奎勇哭笑不得: “嗨,首长果然把我卖了,事情是这样的……” 老帅哥是个儒雅的人,听到妙处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打断他,一直等他讲完了,才把火柴和烟盒丢过来道: “这么说,要不是发现了图纸,你还有其他计划?” 李奎勇点了烟,惭愧的说: “闭门造车,小看了天下英雄啊!我之前的计划,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么个结果,没想到东基那边也有能人,我还没插手,他们就真这么干了……” 老帅哥笑道: “《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略既定,战场上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这手插得正是时候,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这就够了……这样吧,C军的教导队,你也别去了。我推荐你去CD军区的教导队,去了好好学!” 李奎勇大喜,大军区的教导队,那可是营连级干部的进修班,教官都是从停办的军事学院抽调过来的,跟C军教导队自不可同日而语,这回真是撞了大运了! 立即站起身来,“啪”的一个军礼: “报告首长,我一定好好学!” 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 “首长,有件事儿我打听一下,您别揍我……” 老帅哥失笑道: “揍你干什么,你问吧?” 李奎勇压低嗓子问道: “咱们援助猴子的工程部队,还在那儿吗?” 老帅哥无奈的说: “去年七月份就全部撤回来了,你回来以后,都没看过报纸吗?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奎勇无比沮丧,没精打采的说: “没什么,撤回来就好……” 老帅哥已经嗅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推了下眼镜,威胁他: “话不许说一半,否则我……揍你!” 李奎勇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门关上,这才压低嗓子说: “我之前有个设想,万一以后这只猴子被人怂恿了,想大闹天宫,咱们岂不是倒了血霉了?所以,我想趁着咱们的工程部队在那边挖洞,就悄悄在凉山脚下挖一条秘密通道,能通过坦克、装甲车的那种……万一有那么一天,天堑变通途,咱们打他一个闪电战……”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中东火药桶【求订阅,求月票】 老帅哥笑了笑: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正如你所说,现在早就不是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的时代了。别说咱们的工程部队已经撤回来了,就算不撤回来,在猴子兵的密切监视下,那样的秘密通道也是不可能完成的……那可是猴子的北大门,你小子能看出来,猴子那边就看不出来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打过这个主意?” 李奎勇闹了个大红脸,忿忿的说: “既然没法在它脖子里套缰绳,只好多提防点儿了……” 老帅哥眼镜后神光灼灼: “咦,为什么你这么不看好猴子?” 李奎勇嫌弃的说: “这些年咱们是勒紧裤腰带,它们要什么,咱们给什么……可那只笋色呢,居然不满足,抱怨我们的作战部队给的少了,这种不感恩的东西,一旦稳固了地盘,绝对会反咬一口!” 老帅哥笑道: “你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教导队出来以后,去我那边怎么样?” 李奎勇立即拒绝,文职多没劲儿! “不去,您那边太无聊了,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能耽误在故纸堆里面呢?我还想再出去看看呢,您要不帮忙行个方便,偷偷摸摸太浪费时间了……” 老帅哥也不以为忤,喝了口茶道: “那要看你去哪儿了?” “埃及!” 李奎勇脱口而出。 老帅哥站起身来,走到背后的地图前,伸手在埃及的版图上点了一下: “为什么是埃及?” 李奎勇跟过去,捡起一只铅笔,在西奈半岛上画了个圈,又停在戈兰高地上: “六日战争中,埃及和叙利亚吃了大亏,但他们从未认输,这些年秣马厉兵,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在这两块土地上爆发……这种现代化的高科技战争越来越少了,我怎么也得过去凑凑热闹,见点儿世面不是?” 老帅哥沉吟道: “去一趟倒是容易,我们跟埃及关系还不错,现在正好要进口棉花,你们可以随进口的棉花一起回来,不过就你一个人去,好像亏了点儿……得有一个军事观察团才划算!” 李奎勇笑道: “这就是您操心的事儿了!” 老帅坐回来,默默不语,手里的烟快抽完了。 李奎勇递过去一根,他默默的续上,闭着眼睛轻轻叩着桌面。 忽然,轻笑一声: “你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单是看一眼那么简单吧,详细说说?” 李奎勇汗颜道: “您果然火眼金睛,其实我是想趁火打劫,最好能从以色列搞一架预警机回来……咱们在这方面吃亏太大了,有了这玩意儿,空军实力能上一个台阶!” 老帅哥坐直身子,眯着眼道: “你怎么知道以色列会败?” 言下之意,以色列不败,你从哪搂草打兔子去? 李奎勇道: “要是打闪电战,以色列没有战略纵深,必败无疑。可要是陷入焦灼,老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太上皇受辱,他们一介入,埃及就惨了!所以,我计划秘密加入埃及空军,趁着他们占了上风的时候,去把预警机弄回来……” 老帅哥吃惊的看着他: “你还会开飞机?” 李奎勇笑道: “现在还不会,这不是有您呢,派我们几个去空军练个一年半载的,那不就会了?” 老帅哥失笑道: “还你们几个,这太冒险了……万一有什么,你不想组建特种部队了?” 李奎勇道: “特种部队,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在我的认识中,特种部队必须是海陆空三栖,现在我们几个只是精通陆战,这远远不够,必须在空中经受炮火的洗礼!” 老帅哥叹道: “你给我画了个大饼啊,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计划……我答应了!” 李奎勇大喜,“啪”的一个军礼: “多谢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帅哥摆摆手道: “行了,这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我比较感兴趣你对中东局势的看法,咱爷俩好好聊聊,你是怎么看出来埃及就要动手了?” 李奎勇来到地图前,朗声道: “这几年的动势,您比我知道的多,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今年以来,埃及就像个叫花子一样,到处装可怜,挨家挨户的要饭,对军备武器的渴求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而且总统萨达特是一个强硬的军人,恰好叙利亚总统阿萨德也一样,这俩人一拍即合。如今这情形,不打一仗,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安埃及啊……” 老帅哥笑道: “就凭这个,并不能表明他们近期内会发动战争。埃及从六日战争之后,就一直在摇旗呐喊要打过去,今年年初,萨达特更是喊出了牺牲一百万士兵的口号,这也许是说说而已?” 你得丢点儿干货出来! 老帅哥目光灼灼,李奎勇却不准备爆料了,剩下的都是事后诸葛亮,说出来很牵强,而且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能打自然好,打不了我们去溜一圈回来,搂不着预警机,顺点儿别的东西不也挺好?” 老帅哥不满的说: “不许藏着掖着,过不了我这关,甭想出去!” 李奎勇无可奈何的瞅着地图,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从今年开始,埃及和黎巴嫩在苏伊士运河及戈兰高地附近频繁进行军事演习,要是不打仗,他们劳民伤财的搞这玩意儿干嘛?反正换成是我,绝不干这亏本买卖……” 其实,最核心的情报是—— 埃及侦得了以色列的软肋,不允许先发制人! 六天战争之前以色列空军、海军一直是法系装备,陆军主战坦克主力是英系的百夫长,但战争之后,由于以色列不按照联合国决议退兵,再加上埃及给的钱多,英法就断了这买卖。 以色列只好转向亲儿子美国寻求帮助,空军开始装备F-4E、A-4,陆军开始装备M60,但是得到一个附加条件就是: 不准以色列在中东先发制人! 这条情报鼓舞了埃及和叙利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以色列眼皮子底下搞军演,还明目张胆的威胁对方: 犹太佬,这次是真的哦? 这让以色列头疼不已,对面每次军演,他们都如临大敌,可总有个“狼来了”的疲劳度,次数一多,他们就不乐意搭理了…… 埃及等的就是这个!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美女教官古力娜依【求订阅,求月票】 但这个不能先发制人的消息是战后以色列的媒体报道出来的,用以解释他们在战争开始前的“反应迟钝”,所以李奎勇不能再说了,再说非露底不可…… 好在老帅哥也没再为难他,想了想便兴致缺缺的把他打发了,目前的头等大事是搞一个“曼哈顿飞机计划”,李奎勇虽然开了个头,但真正实施起来,将会困难重重。 困难也要搞,因为这会是一个伟大而漫长的工程…… 1972年10月,在CD军区教导队获得全优成绩的李奎勇,拿着自己的任命文件赶往K军,在教导队足足待了六个月,钟跃民他们已经在K军训练两个月了,他今天才到。 接风宴是必须有的,而且是李奎勇请客,因为—— 他官最大! 酒过三巡,钟跃民不满的说: “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偷偷给首长送礼了,为什么我们仨都是排长,就你丫能耐,直接成副连长了?” 李奎勇笑道: “那可不,我送了一份大礼!” 张海洋吃了一惊: “还真能送礼?” 宁伟笑道: “海洋哥,你喝醉啦?我大哥一定是忽悠首长了,那他在行,送礼这种事儿,他还不如我大嫂……” 几人生死之交,也不叫“钟班长”、“张班长”这些生分的称呼了,反正大家都是排长了,宁伟就喊“跃民哥”、“海洋哥”,唯独李奎勇是“我大哥”! 李奎勇笑道: “哟,半年没见,宁伟的大脑发育了?” 话音未落,钟跃民和张海洋都笑了起来,宁伟则满面通红,看得李奎勇一头雾水: “怎么了,我的话有问题?” 钟跃民忍着笑说: “话没问题,是宁伟这小子有问题,他可不光是脑子发育了,其他地方也终于开了窍了,这阵子一有空就缠着那个阿拉伯语女教官,殷勤得不得了……” 宁伟讪讪的说: “我……我那不是学的不好,找人家补课嘛,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龌龊,再说人家那么漂亮,能看上我?” 俩人又哄笑起来,李奎勇却不满的说: “跃民,这么说除了宁伟,你和海洋都没好好学阿拉伯语?” 宁伟趁机告状: “大哥,他们俩哪是没好好学,一上阿拉伯语课,他俩不是调戏教官,就是趴那睡觉,古力娜依教官都被气哭好几次了!” 钟跃民满不在乎的说: “学那干啥,咱们又不去中东……” 说到这,他见李奎勇面色不虞,忽然反应过来,拍案叫道: “不是……你说的那个第二个阿萨姆在中东?” 李奎勇冷哼一声: “你以为呢?” 钟跃民顿时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完了,完了,你咋不早说,哥们儿这次可栽了……古力娜依现在瞅见我就烦,以后是甭想学了!” 张海洋埋怨道: “奎勇,你不仗义啊,这事儿就给宁伟一个人说了?” 李奎勇道: “放屁,我谁都没说。反正你们俩看着办,半年后咱们就去中东,谁阿拉伯语不过关,就趴这哭吧,反正我不带拖油瓶!” 钟跃民疑惑的问: “宁伟,既然奎勇没跟你说,你咋知道好好学阿拉伯语,真不是看上古力娜依了?” 宁伟摇摇头: “咱们来的时候,军长不是说了么,这次集训是我大哥争取来的,无论学什么,都要珍惜机会,全力以赴……” 钟跃民痛苦的捂着脑袋: “艹,你这脑子还真发育了,我还以为那是句套话,就跟教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样样的……就你小子认真了!” 张海洋深以为然,“咕咚”闷了口酒道: “一天不学习,不如那谁谁啊!现在奎勇是副连长了,咱俩要不努点儿力,迟早让宁伟骑到脖子上去……” 宁伟慌忙敬酒: “不敢,不敢,我永远都是几位大哥带出来的兵!” 李奎勇笑着跟他碰了一下: “甭管这两个不思进取的家伙,咱哥俩好好学,完了去中东开着米格-25飞上万米高空,揍得脚底下的那群F-4满地找牙!那才叫生活啊,想想就好激动……” 听他这么一说,钟跃民和张海洋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像幼儿园的乖宝宝一样,端坐在一间充当临时教室的小型会议室里,等着古力娜依教官来上课。 K军对这四个来自C军的不速之客非常无奈,但又无可奈何,军区发了密令,一定要让他们在短期内掌握飞行技术和阿拉伯语,据说还是某个大佬亲自安排的。 这就很奇怪了,C军不是精锐装甲部队吗,学开飞机干什么? 阿拉伯语就更加不知所云了,上面还从外交部专门调了一个阿拉伯语美女翻译,专门给他们四个上课…… 其他战士都馋哭了! 可惜这群牲口愣是不知道珍惜,才上了两个月课,就把人气跑了七八次,隔壁班的战士都想替替天行道了! 等了一会儿,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四人正襟危坐,门口出现了一个精灵般的面孔,警惕的探了下头,一眼瞥见李奎勇,微微一愣,似乎松了口气,款款走进来。 “咦,有新学员啦?” 李奎勇立即站起来,“啪”的一个军礼: “报告教官,李奎勇前来报到!” 古力娜依还了礼,掩口一笑: “请坐吧,我见过你!” 李奎勇皱眉沉思,似乎没什么印象,脱口道: “在报纸上?” 古力娜依笑出声来: “报纸上那也叫见过啊,我在昆仑山大本营见过你,好几次了。最后一次,是给你颁发军功章的时候……” 李奎勇尴尬的说: “不好意思,我记性差了点儿。” 古力娜依嘟着嘴说: “没关系,你是大英雄,没看见我多正常啊……” 那表情,就跟李奎勇跟她真有什么,还始乱终弃一样,钟跃民等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奎勇越发尴尬,只好转移话题: “你去昆仑山干什么?” 古力娜依傲娇的说: “翻译呗,还能干啥?专家组去昆仑山的时候,带了好多资料和设备,有些需要翻译……正好,我除了会阿拉伯语,还精通俄语、英语、法语和德语!” 李奎勇举起大拇哥: “厉害了,昆仑山果然卧虎藏龙!”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有多漂亮,比我还漂亮?【求订阅,求月票】 寒暄了一阵,古力娜依准备上课。 这时钟跃民和张海洋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各拿出一束花来,正步走上讲台,准备献给美女。 还没开口,古力娜依却一蹦三尺远,警惕的问道: “快拿开,这里面是虫子还是老鼠?” 钟跃民和张海洋面红耳赤,愣在当场,李奎勇和宁伟则没心没肺的哄笑起来…… 钟跃民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说: “娜依教官,之前我和海洋太过分了,今天是特意您你道歉的,这花是刚买的,绝对没有其他东西……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学,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走西,您让我们捉鸡,我们绝不敢撵狗……” 古力娜依仍然没接,冷冷的道: “钟跃民,你这嘴跟车轱辘似的,我才不信呢!” 见场子要冷,李奎勇忙帮腔道: “娜依教官,这俩祸害干的事儿,宁伟都跟我说了。昨儿我已经狠狠锤了他们一顿,替你报了仇……看在昆仑山的面子上,你就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怎么样?” 古力娜依朝李奎勇嫣然一笑: “叫我娜依就行!” 随手接过那两束花,又赠给俩人一对白眼球,冷冰冰的说: “回去坐好,开始上课!” 俩人相视一眼,苦笑着走回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一堂课,古力娜依讲得极为详细,昔日冷冰冰的语气消失无踪,整个人都显得明艳动人,听的牲口们如沐春风。 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奎勇身上。 每讲完一个知识点,就停下来,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奎勇。 直到他示意听懂了,古力娜依才会讲下一个,那眼神虽不如秦岭那么有侵略性,起码抵得上含蓄的王虹了!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吃中午饭的时候,三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李奎勇,直接把他给盯毛了,咽下饭菜没好气的说: “看我干什么,能下饭啊?” 钟跃民似笑非笑: “今天的古力娜依教官有点儿反常啊,是不是海洋?” 张海洋道: “确实不对劲儿,话说在今天之前,我们还没见她笑过呢,一天天的板着个脸,就跟丢了二两银子似的,跃民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冰山美人!” 李奎勇满不在乎的说: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俩老是调皮捣蛋,她能笑出来就怪了,这要换成我,还笑呢,揍你丫的!” 钟跃民道: “少在这充腊八蒜了,那妞绝对跟你有一腿!赶紧着向组织汇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有半句虚的,我这可控制不住手里的笔了,周晓白那边,哼哼,嘿嘿……” 李奎勇举手投降: “天地良心啊,我还真不认识她,在昆仑山大本营,我就认得俩女的,一个是秦岭,另一个是个地质专家,叫洛宁。” 钟跃民坏笑着说: “那谁知道,没准儿是你某次酒醉乱来,这妞儿你是没记住,可人家却没忘了你……你这个拔雕无情的负心汉!” 李奎勇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那种事儿分明是你大仲马钟跃民的惯例好不好,哥们儿是绝世好男人! 想了想又说: “别老往我身上扯,这妞儿不是宁伟正在拍吗?” 宁伟尴尬的咧咧嘴,垂头丧气的说: “嗨,甭提了……我这心思还没起来呢,娜依教官一句话就给我怼回来了……” 钟跃民大感兴趣,追问道: “她说什么了?” 宁伟扒了口饭,一字一顿的说: “当时,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说,多吃点儿饭,好好长身体!” “噗!” 饭菜成散弹样飞溅到宁伟脸上,三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宁伟拿袖子抹着脸,委屈的说: “不说吧,非要问,说了又用饭喷我……” 李奎勇主动转移话题: “好啦,不提那妞儿。话说我这次走的匆忙,也没见着袁军和罗芸,他俩怎么样?” 钟跃民呛住了,还在那咳嗽,张海洋忍住笑说: “他俩闹掰了,咱们去看袁军的时候,不是晓白在照顾他么,这一照顾,就把罗芸给照顾没了……” 李奎勇笑道: “什么叫照顾没了,你小子故意给我挖坑是不是?” 张海洋倒也不尴尬,坦然道: “哟呵,你还真没往里跳,是相信晓白,还是相信袁军,或者现在心思跑到古力娜依身上去了?” 李奎勇鄙视的说: “你个榆木疙瘩,说了你也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海洋道: “袁军受伤期间,晓白她们医院正推荐上军医大呢,但内科名额只有一个,罗芸就打了个小报告,说袁军和晓白谈恋爱呢!”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李奎勇冷笑道: “不错啊,罗芸这妞还学会用兵法了?” 张海洋叹道: “晓白这事儿做的,真是仗义到家了,她非但没有辩解,而且跟内科教导员吵了一架,彻底把自个儿摘出了推荐名单,临了还是帮了罗芸一把,简直以德报怨!” 李奎勇美滋滋的说: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钟跃民终于止住了咳嗽,一听这话,顿时骂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到处沾花惹草的性子,还真配不上周晓白!要我说,你还是趁早让贤,周晓白无论是跟了袁军还是海洋,都比跟了你强!” 张海洋连连摆手,心虚的说: “跃民,你少坑我,这里头绝对没我的事儿……” 这时,一道香风袭来,古力娜依出现在宁伟身旁,笑吟吟的问道: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伸手在宁伟肩上拍了一下,后者立即挪开位置,坐到隔壁桌子上去了,古力娜依坐下来,一双瞳子定在李奎勇脸上。 李奎勇笑了笑: “正说我女朋友呢,她叫周晓白,是个漂亮的军医。” 古力娜依的瞳子缩了缩,嫣然道: “比我还漂亮?” “各有风情,不好比。” “你女朋友不是秦岭吗,怎么,又换了?” “不不不,秦岭是我朋友。” “那样……也算是朋友?” “是只是朋友!”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钟跃民拉了一把张海洋,悄悄站起来,端着餐盘挪到宁伟那张桌子上,默默的扒着饭,但六只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我爱祖国的蓝天【求订阅,求月票】 “娜依教官……” “叫我娜依!” “好的,娜依教官!” “哼……” “娜依教官?” “哼……” “娜依?” “哎~” “问一个尴尬的问题,为什么你一副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而我却完全没有印象呢?” “我有个表姐,她叫洛宁。” 原来如此! 李奎勇的心悬起来了,虽说他不是很赞同钟跃民的观点,但在离开昆仑山的前夜,他确实跟胡八一、尕娃他们几个喝断片了,后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能记起来…… 万一……真那啥了? 那不是人设崩塌么! 李奎勇记得很清楚,当晚洛宁也喝醉了,在他们几个倒下之前,洛宁早已不省人事了…… “那个……你表姐她还好吧?” 古力娜扎笑道: “挺好的,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咣当!” “你说什么?” 李奎勇蹦了起来,差点儿撞翻了饭桌,面色惊骇绝伦,就差揪着古力娜依的领子左右狂甩了! “咯咯咯……” 古力娜依笑的花枝乱颤: “你还真信啊?瞧你的这样儿,你跟我表姐……确实……” “确实个屁!” 李奎勇擦了把冷汗,真想把这个小妖精一拳打飞,就这娇滴滴的小模样儿,她应该会哭很久吧? “人命关天的,瞎开什么玩笑?离开昆仑山那天,整个先遣队都喝断片儿了,后半夜啥都记不起来了……别说你姐,你现在说胡八一给我生了儿子,我都敢信!” 古丽娜依吐了下小香舌,笑嘻嘻的说: “好啦,不骗你。我姐挺好的,你走后没多久她也回北京了,现在还升了职,提亲的都把门槛踩破啦!” “那就好,那就好……” 李奎勇心有余悸,缓了缓,才把桌子摆好,警惕的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慢慢坐下。 古力娜依星辰般璀璨的双眸闪了闪,向往的说: “九层妖塔的故事,表姐都跟我讲过了,听上去真的好吓人,好刺激噢……好想让你带我去一次!” 你脑子怕是秀逗了吧? 九层妖塔吓人是真的,可这个“刺激”从何而来,难道你的点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李奎勇淡淡的道: “这你应该去找胡八一,他比较在行摸金探穴,我上次不过适逢其会罢了,再去一次,绝对十死无生!” 古丽娜依撇撇嘴道: “他呀,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才不跟他去呢!上次要不是有你在,先遣队早就全军覆没了,哪儿还有胡八一?” 你错了,胡八一有主角光环,所有人都死绝了,他都能活! 李奎勇正色道: “也不能这么说,老胡精通风水,没有他我们绝对过不了九层妖塔……那一趟任务,不是我李奎勇一个人的功劳,包括洛宁在内,每个人都出了力,我们才能克服重重困难,活着回来!” 古丽娜依嫣然一笑: “我就喜欢你这个慷慨大度的样子,太有安全感了……” 李奎勇尴尬的摸了下鼻子,讪讪的说: “娜依教官,我有女朋友了!” 古丽娜依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一个精灵般的笑容: “李奎勇同志,娜依只是跟你交个朋友而已,用得着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吗?难道……你对娜依有某种奇怪的非分之想?” 人生三大错觉: 稳住能赢! 我能反杀! 她喜欢我! 面对这张精灵般完美纯澈的俏脸,李奎勇老脸通红,一时尴尬无地,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整套四合院来…… 这时,古丽娜依红唇一翘,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像秦岭那样的朋友!” 李奎勇顿时眼前一黑,头大如斗。 然而,古力娜依又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嘛,我才不学秦岭那傻妞呢!” 李奎勇内心崩溃的呐喊着—— 孙行者何在? 快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棒打死算逑! 不管李奎勇愿意不愿意,从这天起,阿拉伯语课就变成了一对一的高级培训班。 钟跃民他们仨儿则彻底沦为旁听生…… 不过,由于李奎勇是零基础,古丽娜依讲得极为详细,深入浅出,博征旁引,旁听生之前浪掉的课都补了回来,也算是沾了光了! 阿拉伯语步入正轨,飞行训练也渐渐展开。 地面的猛虎,要插上翅膀了! 负责特训他们四个的李教官,曾经是K军最好的飞行员,朝鲜战争中任空军第28大队大队长,代表中国空军第一次升空就击伤了美军的F-84战斗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一开始李教官是拒绝的,他今年才42岁,正要抓住巅峰期的尾巴,好好再飞几年,争取在头衔上加个“王牌”,却被抽调过来,专门伺候这几个后门兵…… 所以,他的脾气非常不好! 这两个月来,钟跃民仨人的训练强度不断上升,李教官却始终不满意。 脸上挂着二斤霜,张口就是: “你们这群没用的南瓜!” 仨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尤其在阿萨姆闯下了那么大的阵仗,怎么会把这点儿困难放在心里呢? 于是,一个拼命加量,另外三个拼命练。 谁都不肯服软! 直到李奎勇到来,这一场关于荣耀和尊严的较量还没有决出胜负。 不过也快了,钟跃民仨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天的训练量硬扛下来,浑身都在抖,身上出的汗把衣服都浸透了,脱下来一拧,能拧出两碗尿来…… 宁伟还稍好一点,钟跃民和张海洋都累得不想动了,别说吃饭了,这会儿要没人打扰,他俩能秒睡! 李奎勇一肩一个,扛起来就走。 人是铁饭是钢,这么大的训练量,再不好好吃饭,身子很快就垮掉了,还训个屁啊? 宁伟跟在他身后起哄: “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 李奎勇笑道: “行啦,你也甭过嘴瘾了,等他俩歇好了,又得联合起来锤你小子,不如唱首空军的歌儿听听?” 宁伟摇摇头道: “不会,我哪儿会那玩意儿?” 古力娜依从小路旁走过,听到俩人对话,掩口一笑…… 下一瞬,动听的歌声从背后传来: “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七酱,你的尾巴着火了!【求订阅,求月票】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架初教-6通场飞过,李教官的目光随着它的身影,慢慢的爬升,转弯飞向远处,变成一个小点,微不可见…… 李奎勇最后一个来,却是第一个达到单飞标准的。 他扎实的基本功和变态的身体素质彻底惊到了骄傲的李教官。 基础训练早已经超纲了,可李奎勇仍然不满足,每每把钟跃民仨人扛回宿舍之后,他还要回来加练,一直到深夜。 最后,李教官不得不出言制止: “怎么着,你小子想飞火箭啊?” 之后的训练课就正常多了,从航空知识到模拟操作,再到教练机腾空,湮灭小队全体都表现出超卓的学习能力,很快就摸到了初教-6的小手。 这让李教官既高兴,又惋惜。 高兴的是,他手中又培育出了四个优秀的飞行员,而惋惜—— 这踏马是四个陆军军官,艹蛋! 教练机是训练飞行员从最初级的飞行技术到能够单独飞行与完成指定战术动作的特殊机种,设有前后两个座舱或在一个座舱里并排设两个座椅,有两套互相联动的操纵机构和指示仪表,分别供教员和学员使用。 教练机对绝对飞行性能要求不是很高,最大速度、最大高度、机动性都只要能达到中不溜就可以了,也没有挂载武器的要求,因此她主要担负新学员的最初飞行训练任务,包括起飞、着陆、目视飞行等,一旦能够独立飞行,就可以转飞真正的战斗机了! 初教-6是装有活塞式发动机和螺旋桨动力装置的串列双座初级教练机,于1958年7月27日首飞,1962年1月定型并生产5架原型机,后交付部队,到1963年9月20日,螺旋桨等14项配套成品已全部可以国内解决,从此成为完全中国设计制造的飞机。 钟跃民三人站在李教官身后,一直羡慕的看着湛蓝的天空,远处平坦的飞行区井井有条的布置着主跑道、滑行道、迫降道…… “李教官,我们啥时候才能单独飞行啊?” 钟跃民终于忍不住了。 “待会儿我在伴飞的时候睡一觉,规定的战术动作一个不落的做完,还能不吵醒我,那就可以了!” 李教官转过身,挑衅的看着他们仨: “怎么,有没有信心?” 三人没精打采的说了句“有信心”,可谁都没敢往前迈一步。 暴躁的李教官一上飞机,路怒症就会瞬间爆发。 从地面骂到天空,再从天空骂回来,没有一刻消停的,发动机的的噪声都掩盖不了他的咆哮,谁能把他催眠,还睡一觉? 李教官怒道: “真是一群没用的南瓜!” 钟跃民不满的说: “李教官,飞机一启动,您就开始骂人了……我们咋让你睡觉,难道您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张海洋捅了他一肘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待会儿这电冰箱爆发了,谁都没得好! 李教官却没发飙,笑嘻嘻的说: “行啊,钟跃民,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小子不犯错误,老子骂你干什么,嘴不干吗?你去问问李奎勇,我骂过他没?” 钟跃民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海洋和宁伟拉开了,这小子今天真是吃错药了,难道早上樯橹被中断了? 三人拿起望远镜,看着李奎勇驾驶的初教-6在空中做着教科书一样标准的战术动作,没有任何滞涩。 玛德,这小子就是个机器人! 完美的降落,平稳的停下飞机,李奎勇跃下机舱穿着59式飞行服,橙黄色的背心,大号黑色护目镜,提着双耳皮帽昂首阔步的走过来,朝李教官敬了个礼: “教官,还行吧?” 李教官点点头,淡淡的道: “没问题,明天你可以飞歼-7了,回去准备一下!” 一听这话,钟跃民三人顿时发出一阵哀鸣: “奎勇,你要抛弃我们了吗?” 李奎勇笑道: “那当然,早就说了,我这次可不带拖油瓶!” “艹,你才是拖油瓶……” 后门兵就是吃香,这要是在空军学院按部就班的训练,想飞歼-7这种“新型”歼击机,没个两三年的飞行经验,做梦去吧? 但在李奎勇他们的训练科目上,不仅有歼-7,还准备了直-5,甚至连都轰-6赫然在列,李教官都眼红了! 半个月后,钟跃民三人终于通过了初教-6的单飞考核。 这已经是空军史上称得上卓越的训练成绩了,但不能跟李奎勇比。 因为,他又单飞歼-7了! 歼-7脱胎于苏联的米格-21,是目前空军的王牌机型。 米格-21由苏联米高扬设计局,于1953年开始设计,1955年原型机试飞,1958年开始装备部队,20世纪60年代作为苏联空军的主力制空战斗机,原型其改进型(包含仿制、改良型)共生产了10000多架,是20世纪产量、装备最多的喷气战斗机之一。 在我国,这也是一棵常青树,昵称—— 七爷! 但在1972年的天空,它还没这个辈分,叫七酱还差不多! 透过护目镜,李奎勇俯瞰着祖国的大好河山。 蓝天白云下面,峰峦起伏的群山环绕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一条大河蜿蜒曲折,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李教官拿着望远镜,专注的观察着飞机的飞行姿态,镜头前可见机头前侧红色油漆喷涂着017的编号,机身细长全动平尾,大后掠三角翼,后掠尾翼…… 他忍不住赞了一句: “漂亮!” 身后三个人也捧着望远镜,眼见飞机已经开始爬升,这是要往三千米高度冲了,歼-7动力稀松,但由于良好的气动外形,还是可以冲到两马赫,很快就能看到音爆云了! 李奎勇眼中地平线已经开始倾斜,他熟练的用余光扫了一片仪表盘,各项数据都显示正常,是时候让七酱咆哮起来了…… 忽然,“轰隆隆”一声,似乎是从尾部传来的。 李奎勇心中一沉,迅速推开护目镜,看向仪表盘,发动机转速表正在直线回落,而转速表旁边的火警报警灯开始跃动了! 发动机起火? 地面四只望远镜中清晰可见飞行中的歼-7的机身忽然晃动了一下,然后一股黑烟就从尾部冒了出来! “我艹!” 李教官撂下望远镜,朝塔台飞奔而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过了这一关,我叫你七爷!【求订阅,求月票】 歼-7只有一台发动机,这意味着李奎勇的座驾已经彻底失去动力,变成了一坨没用且沉重的铁疙瘩。 李奎勇的肾上腺素剧烈飙升,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向塔台求助: “017呼叫塔台,发动机停车,火警灯亮!” 停滞了一秒,塔台回话: “017,017!马上跳伞!” 摔掉一架歼-7非常可惜,但与惹恼某位大佬相比,这架出了故障的歼-7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管怎么样—— 李奎勇必须活着回来! 飞机剧烈的震颤着,李奎勇并没有按照命令跳伞,对于一个优秀的飞行员而言,丢下座驾逃命,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况且,在中东的话,也许并没有跳伞的条件! 咬咬牙,沉着的回答: “目前高度三千,017决定迫降,请求塔台提供返场距离及风速,并清空迫降跑道,准备救火!” 七酱不是客机那种大翼展的飞机,为了追求高空高速,那对三角翼根本就不是为了滑翔准备的,在失去动力之后,它就会像弹射出去的砖头一样,只剩下惯性往前飞,并迅速下坠…… 迫降,那不可能! 塔台迅速恢复: “017请立即跳伞,目前条件不允许迫降……”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通讯被迫中断,钟跃民三人也开始往塔台跑了,这时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到一道黑烟拖在歼-7屁股后面,而那条黑线正在迅速下垂! 塔台的通讯终于恢复了,李教官暴躁的声音传来: “李奎勇,你踏马快给老子跳伞!” 李奎勇反而冷静下来,就算要跳伞,也不是这个时候,如果在空战中战机受损,也一定要把导弹射出去,临死前咬对方一口,那才过瘾,逃命…… 有的是机会! “报告塔台,017高度两千六,请求空中放油!” 显然,塔台的通讯已经被李教官掌控,李奎勇的话音刚落,他就对着话筒咆哮道: “放你麻卖批,跳伞,给老子跳伞!” “跳你麻卖批!” 李奎勇骂了一句,忿忿的摘下通讯器,歼-7是有弹射座椅的,在500米低空,也完全来得及逃命,现在急什么? 李奎勇尽量稳住机身,打开了空中放油开关,如果要迫降,放油是必须进行的,否则在发动机起火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引爆油箱,那就完全没机会弹射了! 退一步讲,就算空中不爆炸,在迫降的过程中,各种未知的摩擦、高温、火星也都有可能引爆燃油…… 从塔台可以看到,从机翼两侧白色的油雾掩盖了之前的黑烟,像彗星一样,拽着一条粗大的长尾急坠而下! 李教官又骂娘了: “李奎勇,你踏马想火化吗?发动机燃烧的火花会点燃后部的油雾,你踏马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塔台上响起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看到那道白雾中间忽然腾起耀眼的火光,顷刻间就点亮了天幕,遁着油雾的来路,朝那架无助的歼-7衔尾追来…… “艹,把这给忘了!” 李奎勇没有看到火光,但他听到了李教官的声音,并及时关闭了空中放油开关,白雾戛然而止。 火光在距离歼-7不到几十米的地方,无奈的放弃了追击,半空中那道可怕的火龙,蜿蜒曲折,逐渐扩散…… 李奎勇紧紧盯着仪表盘,在放油的过程中,他已经将机腹下的山峰作为假想敌,并且完成了导弹发射的规定程序。 当然,李奎勇今天并不是载弹飞行,这些动作其实只是模拟而已。 机腹下的山峰并没有变成一片火海…… 现在,是时候弹射了! 就在这时,机尾后部又传来“噗噗噗”的声音,飞机下坠的势头为之一滞,转速表的指针开始回升,但倒霉催的是—— 快没油了! 燃油表的指针距离归零,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李奎勇默默祷告: “给点力啊,七酱!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叫你七爷还不行吗?” 七酱不会回答,他捡起通讯器,无可奈何的说: “报告塔台,017发动机恢复,但燃油严重不足,请评估场内迫降的可能性,目前高度一千二!” 塔台已经从李教官手中夺回了控制权,温和的声音传来: “017,请注意调整姿态,如果燃油允许,尽量把机头翘起来,迫降跑道已经清空,消防组也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燃油耗尽,请立即跳伞,我们等你安全归来!”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非常镇定。 没来由,李奎勇心里变得平静起来,他已经看到了机场的轮廓,七酱也很给力的稳住了机身,虽然还拖着一道浓烟,但转速表已经恢复到正常指数的一半—— 砖头,终于不往下砸了! 此时七酱已经飞到了机场的迫降范围,从塔台是肉眼可见那亮银色的机身,以及屁股后面的浓烟…… 七酱兜了半个圈子,机头瞄准了迫降跑道,那浑厚而沉着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中传来: “飞行姿态正常,017请放下起落架,祝你平安!” 李奎勇沉着的回答: “明白,放起落架!” 拨动起落架开关,随即机腹传来“嗵、嗵”两声,前后起落架顺利展开。 黑色的机轮,让人无比心安。 就在这时,仪表盘上响起“哔哔哔”的报警声,李奎勇低头一看,原来是燃油表指针归零,真的没油了! 不过,也用不着了,反倒不用担心迫降起火的事儿了…… 李奎勇拿起通讯器,若无其事的说: “报告塔台,017油料告罄,预计20秒后触地!” 镇定的声音传来: “空军基地全体,盼你安全归来!” 李奎勇嘴角微微上扬,“咣”的一声,机轮砸在迫降跑道上,七酱爆发出剧烈的震动,开始快速滑行,镇定的声音再次传来: “017,释放减速伞!” 李奎勇重复命令: “放减速伞!” 拨动开关,整个飞机像是被拽了一把,李奎勇整个人都贴在座椅靠背上,但七酱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这个时候,准备就绪的消防车、救护车已经开足马力朝七酱迎了过来,场区的工作人员,也在拼命的往前奔跑……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又是一块军功章【求订阅,求月票】 七酱还在冒烟,但机身已经稳稳停住。 钟跃民三人跑在最前面,宁伟双眼通红,一马当先扑过去,手里拿着撬棍,准备把李奎勇“救”出去。 超音速飞机在起飞前必须严格密封,确保座舱正常闭锁,否则在飞行中一旦弹开,后果不堪设想,这架七酱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迫降,座舱盖未必能正常打开…… 撬棍刚刚伸过去,便听“嘎吱”一声,座舱盖弹开。 李奎勇笑眯眯的看着宁伟: “咦,你这个迎接方式,稍微有点奇怪啊?” “大哥!” 宁伟一把抱住李奎勇,后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医护人员匆匆赶到,担架被抬了过来,就放在座舱下面,只要李奎勇被抬出座舱,就能立即送往医院救治。 “快,快把他抬下来!” 李奎勇轻轻推开宁伟,伸手在座舱外沿一撑,轻飘飘的翻跃下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医护人员,笑道: “谢谢,我没事儿,你们可以收工了!” “啪啪啪……” 不知是谁带头,迫降跑道上顿时掌声雷动,地勤工作人员大声叫好,这一次迫降真的太不容易了! 李奎勇跟钟跃民和张海洋拥抱,大家一哄而上,挨个求抱抱。 李教官虎目通红,用力拍着他的后背说: “踏马的,你胆子太大了!” 李奎勇笑道: “那当然,您带出来的飞行员,怎么会怂?” 那道镇定而沉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平安回来就好!” 李奎勇转身一看,立即“啪”的一个军礼,肃然道: “感谢首长,017不负众望,成功迫降!” 来者正是K军王牌,第三歼击机师的彭师长,他还了礼,握着李奎勇的手感叹道: “干得漂亮,李奎勇!” 李奎勇走过去,抚摸着七酱的金属外壳,笑道: “是七爷干的漂亮,要不然……” “七爷?” “首长,这是我给歼-7战鹰取的绰号,够不够响亮?” “不错,有点意思……” 彭师长笑笑,挥手安排: “立即调取飞行数据,拆解检查发动机,给七爷做个全面体检,发现问题随时联系成飞,让他们安排工作组过来……” 李奎勇道: “报告首长,应该是撞鸟了。” 彭师长摆摆手,战斗机的飞行不能够有半点侥幸,“应该”什么的,那是用飞行员的性命开玩笑! 七爷被吊回车间,拆解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受限于技术和设计思路,七酱和他的前身米格-21都从未考虑过战场维护的方便性,像F-15那种整体模块装配,在野外可以直接拆换发动机的情况,现在还不可能实现。 七爷的整个后机身都得被拆解下来! 工作人员渐渐散去,李教官带着李奎勇四人往回走,宁伟忽然停住脚步,问道: “教官,今天的飞行训练还没完成呢?” 李教官回头笑道: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小子现在还敢上天?” 宁伟满不在乎的说: “我大哥说了,只是撞了鸟而已,那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大哥都单飞七爷了,我们几个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李教官有些疑惑,温言道: “撞鸟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最终的故障报告最快也到明天才能出来,现在我可不能冒险让你们开存在故障隐患的飞机!” 宁伟梗着脖子说: “我大哥不会错的,一定是撞鸟了……” 李教官一瞪眼,他迅速闭口。 钟跃民忽道: “教官,战场上这种情况更常见,要是遇到战友被击落,就不敢上天,我们还怎么打敌人呢……这是个机会啊!” 张海洋和李奎勇也在一旁怂恿,李教官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一拳砸在掌心,慨然道: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疯一次!” 彭师长从车间出来,刚刚回到塔台,这里已经恢复平静,通讯器中忽然传来李教练的声音: “报告塔台,018、019、020、021、022,飞行员李峥、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已经准备就绪,申请编队飞行!” 调度指挥按住话筒,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群疯子!” 扭头看着彭师长,解释道: “首长,钟跃民、张海洋、宁伟三人刚刚结束初教-6的训练,还没有开过歼-7!况且,李奎勇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事故,是不是暂缓飞行训练?” 彭师长摇摇头: “要成为王牌飞行员,确实需要这样的胆魄,我倒要看看,李峥这小子把这四头小老虎训成什么样了?” 接过通讯器,望着湛蓝的天空,命令: “允许起飞!” 太阳慢慢的落下山头,车间里灯火通明,十几个技术人员围在七爷的心脏前,解剖工作已经快完成了。 彭师长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安全返航的五人编队像雕塑一样静静站在他身后,他们在用实际行动为七爷正名—— 歼-7没有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为首的白发老者推了推眼镜,像是松了口气,转身对彭师长说: “首长,发动机没问题,起因确实是飞鸟碰撞,导致叶片损毁起火,不过油管没爆,所以后来发动机能够重启……” 宁伟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李教官: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李教官瞪了他一眼,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只要七爷没毛病,说没说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奎勇算是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他没有按照塔台的命令放弃飞机,选择跳伞,而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受损的七爷开了回来。 这不仅仅是挽回损失这么简单的事儿,因为一旦他跳伞了,失去控制的七爷一定会像一块板砖一样撞在地面,并且在之后的燃油爆炸中化作一团废铁…… 到那个时候,就永远没人知道事故的起因了! 到底是不是发动机的问题? 刚刚开始列装的七爷就会背上一个巨大的隐患,甚至有可能被迫中断列装,返厂改造…… 这里面消耗的时间成本,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三天后,一份详细的事故分析报告附带着李奎勇的二等功申请,被彭师长递交给军部。 又是一块闪亮亮的军功章到手! 正文 第二百章·你们拯救了埃及!【4000字·为男科请上二楼2加更】 “如果我们能在西奈夺回10厘米的土地,并站稳脚跟不撤退,那么我们就能彻底改变东西方对我们的态度,改变一切,特别是1967年失败后我们生活中的耻辱。” ——埃及总统萨达特 1967年以色列发动六日战争,攻占了整个西奈半岛至苏伊士运河停火线,并且从叙利亚那里攻占了大约一半的戈兰高地,吞并了整个巴勒斯坦,侵占了约旦的大量领土。 1971年以色列花费了5亿美元在苏伊士运河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堡垒系统,被命名为巴列夫防线,用于巩固战争硕果。 埃及和叙利亚都想取回在六日战争中失去的土地,但以色列高层却不想归还这些通过战争手段夺来的土地,并且对联合国关于归还土地的决议不予理睬。 战后的埃及经济萎靡,士气低落。 萨达特认识到在进行任何改革之前都须先克服这种战败的羞耻感,否则任何改革措施必定会受到埃及人的抵制,尤其是那些发起许多抗议活动的埃及大学学生,强烈主张进行一场战争以夺回西奈半岛,而萨达特掌权以来迟迟不发动战争让他们相当不满。 但是,埃及是孤独的。 除了叙利亚,其他阿拉伯国家已经被六日战争中的以色列吓到了,尤其是约旦,他们甚至害怕新的战争会导致亡国灭种…… 萨达特别无选择,他于1972年公开宣称埃及将会和以色列开战,并说埃及已经准备好“牺牲一百万名士兵”。 然而,萨达特对以作战的计划并没有获得苏联的支持。 70年代初,美苏两国都面临严重的困难,美国被越南问题所困扰,苏联则面临经济困境,在这样的背景下,两国寻求新一轮的缓和。 美苏都不希望中东地区再次陷入战争,苏联暂缓对埃及的军事援助,导致萨达特制定的1971年作战计划被迫推迟。 但萨达特并未放弃武力收复失地的计划,他的智囊团想出来一个以退为进的办法,1972年7月,苏联在埃及的军事专家和技术人员被萨达特驱逐出境。 苏联始料未及,为了保住苏联在中东地区最重要的桥头堡,苏联开始向埃及提供MiG-23战机、T-62坦克、SA-6防空导弹、RPG-7火箭炮、AT-3反坦克导弹等先进的导弹和武器装备,并且在改良了埃及军队和战术体系。 1973年4月9日,在萨达特接受美国新闻周刊的访问时,再次释放威胁信号,声称即将向以色列发动战争! 同年八月,苏联最后一批萨姆-6防空导弹运抵,随后来自东方的物资援助也到了…… 中埃自建交以来,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继 1954 年和 1955 年从埃及进口 3637 万美元的棉花和棉纱后,1956 年再度购买 1000 万英镑长绒棉,其中还现汇支付了 590 万英镑。 其实中国并不需要进口棉花,但在当时埃及除了石油和棉花,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贸易换来了埃及的最惠国待遇。 萨达特非常好奇,以他的了解,中国在军事领域似乎并没有达到能够援助埃及的水准,难道是派了精锐士兵? 那就太好了! 萨达特心头一片火热,破例从忙碌的战前准备中抽出身来,亲切接见了来自东方的好朋友。 然而,一看到代表团的人数,萨达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包括翻译在内,寥寥不过十人,精锐士兵是没了…… 但鉴于双方深厚的友谊,萨达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况且来自苏联的援助,已经足以支撑埃及发动一场灭国之战,其余各方援助不过是锦上添花,无可无不可。 不过,那个女翻译倒是够漂亮! 萨达特的心情又美好起来,通过这个叫古力娜依的精灵美人儿,萨达特了解到,这次的“援助”仍然是一大笔长绒棉订单。 战争之后,埃及的经济水平下滑是可以预见的,东方老友居然提前送上了订单? 这就很老铁了! 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在会晤接近尾声时,古力娜依才向萨达特隆重介绍了四个一看就很哇塞的棒小伙儿—— 四个王牌飞行员! 萨达特眼前一亮,不愧是老铁,虽然人数少了点儿,但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埃及空军现在太孱弱了,在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摧毁了埃及95%以上的战斗机和90%的机场设施,几乎将埃及空军屠戮一空! 这五年来,战机倒是补充上了,可飞行员…… 提起来都是泪啊! 这也是为什么萨达特一定要等苏联援助的萨姆-6防空导弹部署到位的时候,才敢发动战争。 跟以色列空军相比,埃及空军何止是渣? 没等萨达特说出感激涕零的话来,古力娜依又低声道: “总统阁下,他们四人将会以个人名义加入埃及空军,这与我们的援助行动无关,我们只援助了棉花订单,对不对?” 萨达特心领神会,笑道: “没错……你们带来的这四个埃及小伙儿……我很喜欢,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埃及人,你看这皮肤,这五官……” 一点儿都不像啊! 古力娜依忍着笑,给代表团翻译了这一段。 欢乐的空气在彼此内心涤荡,但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毕竟都是受过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宴会之后,代表团返回使馆去了。 古力娜依、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和宁伟五人留了下来,虽然李奎勇多次重申他们四个已经熟练掌握了阿拉伯语,但萨达特总统还是把这个小精灵留下了。 美女在前,谁乐意跟你们这几个粗鲁的丘八说话! 古力娜依还挺高兴,反正有李奎勇在,她连九层妖塔和史前蝾螈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个黑瘦的秃顶老头儿? 这时,李奎勇忽然用阿拉伯语说了一句: “总统阁下,您怕不怕我们几个……趁机行刺?”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几个埃及军官立即把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欢乐的气氛一扫而光,一时间剑拔弩张! 萨达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小伙子,我入伍三十多年了,这种玩笑对我没什么用!” 李奎勇笑道: “既然如此,您敢不敢屏退左右,只身跟我们几个埃及空军战士商量一件不大不小的秘密?” 萨达特不动声色的挥挥手,一个军官上前道: “总统,这不……” 萨达特打断他,笑着说: “出去吧,我们的朋友没理由这么做!” 军官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这五个不速之客,其中饱含着某种威胁,翻译过来应该是: “萨达特总统要是少了一根头发,老子剁了丫的!” 屋子里只剩下萨达特一个光杆司令,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自在,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桌后,还点了一根雪茄。 吐出一坨烟云,笑呵呵的说: “小伙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李奎勇走上前去,从咯吱窝里夹着的文件夹中抽出来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萨达特的办公桌上: “请总统阁下阅示!” 萨达特看了他一眼,手指间夹着雪茄,捡起文件。 通篇都是用阿拉伯语写就,古力娜依远远的扫了一眼,这家伙居然背着我写了这么一个长篇? 也不知道让我审核一下,语法有没有错误? 萨达特本来是很轻松的,但他看到文件的开头,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标题: 满月行动! “满月”是埃及为即将对以色列发动的战争而取的代号,萨达特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蛋,泄密了! 可再一细想,整个战争计划都是在极机密下拟定,只有少数几个大佬才知道这个代号,即使军中的高阶指挥官也现在也蒙在鼓里,东方老铁怎么会知道? 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萨达特自我安慰了一句,身子略略放松,继续往下看: “1973年10月6日,当以色列全国都沉浸在赎罪日的节日气氛中,全国暂停一切日常活动时候,埃及200多架飞机和2000多门大炮协同轰炸以色列在西奈半岛的军事目标,其后第二、第三军团齐头并进,强渡苏伊士运河……” “吧嗒”萨达特的雪茄掉落在桌子上,但他恍若未觉,面如死灰,冷汗淋淋而下,嘴唇颤抖着喃喃道: “泄露了,真的泄露了啊……” 李奎勇帮他捡起雪茄,恭敬的递过来: “总统阁下,您还好吗?” 萨达特并没有接,神经质的尖叫道: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奎勇微微一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连我们都知道了,是不是?” 萨达特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萎靡起来,他从李奎勇手中接过雪茄,猛吸了两口,一团乱麻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太感谢了,你们挽救了埃及!” 李奎勇道: “总统阁下,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请您继续往下看!” 萨达特呆了一呆,还往下看什么,我自己拟定的作战计划,我还不了解详情? 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垂眼看去: “两个军团很快就撕开了以色列号称坚不可摧的巴列夫防线,以色列3个装甲旅和1个步兵旅成为炮灰,数百辆坦克被击毁。短短的三天时间,埃及就控制了苏伊士运河东岸纵深十几公里的地区,初战告捷。同时,叙利亚从北侧发动攻势,开辟第二战场,在1500门大炮和100架飞机的配合下,很快收复了戈兰高地东部大部分地区……” 我屮艸芔茻! 萨达特的太阳穴不可抑制的跳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爆起,不光埃及的作战计划泄密了,叙利亚也是! 你们是神仙吗? 他惊骇绝伦的看向李奎勇,后者却努努嘴,示意他继续看。 难道,还有什么? “埃及并不准备一举颠覆以色列,似乎将收复失地抱希望于美苏调停,在取得既定战果之后,就突然停止攻势,转而修筑阵地和防线,以色列因而获得喘气之机。之后以色列重点进攻叙利亚,以摧枯拉朽之势,威逼大马士革,叙利亚告急。埃及被迫出动1000辆坦克,离开导弹保护屏障去吉迪山隘进攻,从而陷入一场坦克大战,但遭到以色列空军压制,损失200多辆坦克后无果而返……” 萨达特嘴角抽搐,这踏马连战术推演都出来了? 关键是这推演完全符合埃及作战计划,就连老子小富即安,决定以战略优势逼迫美苏介入,以及叙利亚那个猪队友的扯后腿都预料到了! 萨达特心乱如麻,按照这个推演结果,埃及估计要撑不住了,眼前的阿拉伯文变得无比可怕,似乎那上面正渗出埃及数十万将士的淋漓鲜血…… “以色列发现埃及两个军团之间的巨大空隙,趁机派装甲部队迂回度过苏伊士运河,破坏了萨姆-6导弹发射场,随后大批以色列军队深入运河西岸,切断埃及军队退路……” 萨达特眼前一黑,两个军团齐头并进,这是作战计划既定的进攻方略,巴列夫防线长达175公里,分兵是为闪电战匹配的,在当时就有人提出中部空虚的缺陷,但为了迅速占领西奈半岛,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分兵,难道以色列真有这么雕? “由于萨姆-6防空导弹基地被摧毁,使以军战机得以迅速打通苏伊士运河地区的空中走廊,再一次封锁了埃及领空,地面部队长驱直入进逼开罗……” 萨达特看不下去了,这份推演太踏马憋屈了,在占领西奈半岛之后,整个埃及就像个煞笔一样! 不,叙利亚更煞笔! 但那一行行阿拉伯文似乎拥有某种魔力,吸引着他的目光: “苏伊士城、第三军团陷入以军重重包围,埃及被迫接受联合国调停,在美苏的干预之下,宣布停战!” 果然,一败涂地啊! 萨达特长长的叹了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的好朋友,我代表埃及军民,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现在我可以把将军们请回来了吗?” 李奎勇点点头,低声道: “总统阁下,在将军们回来之前,我还有一个情报……” 萨达特浑身一颤,失声道: “还,还有?” 李奎勇点点头: “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以色列已经实际拥有了十枚左右的大蘑菇……”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将计就计,欲擒故纵【求订阅,求月票】 萨达特再一次陷入当机之中。 以色列被确定拥有大蘑菇,那是1985年的“瓦努努事件”了。 1957年,法国帮助以色列在迪莫纳这个小城建立核设施,对外宣称是用于发电的民用反应堆,但这并没有引起周边国家的重视,毕竟蘑菇不是那么好研究的。 而李奎勇在这个时候撂出来,对萨达特无异于晴天霹雳! 雪茄燃到了手指边缘,萨达特被烫了一下,浑身一哆嗦,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他得庆幸军人出身的良好体魄,否则今天非得中风不可! “这情报可靠吗?” 李奎勇指了一下他手里的文件: “跟这个一样可靠!” 完蛋了! 萨达特软瘫进椅子里,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我踏马还想闪电占领西奈半岛,以庞大军威逼迫以色列屈服,等待美苏调解…… 真是想屁吃! 拥有大蘑菇的以色列怎么会屈服? 打急了,往开罗脑袋上种颗蘑菇,那谁扛得住啊? 更何况,人家有十颗! 李奎勇轻声唤道: “总统阁下?” 萨达特颓然的揉着眉心,疲倦的说: “对不起,我的朋友们……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想静静……” 阿拉伯也有静静了? 李奎勇笑道: “总统阁下,您其实不需要太过于担忧。大蘑菇在扔出来之前,也只能存放在仓库里,需要害怕的反倒是以色列人……恰好,我们知道仓库在哪……” “腾”的一下,萨达特几乎是一个鱼跃,跳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李奎勇并没有回答,反而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捡起那份文件道: “总统阁下,现在我们可以重新捋一捋这个作战计划了……” 他不说,萨达特也没辙。 不过,既然“亲爱的朋友们”已经知道了蘑菇大棚的位置,大蘑菇的威胁起码小了一半,适当的时候可以先发制人嘛…… 萨达特问道: “不如,把将军们请进来,一起探讨?” 李奎勇盯着他,嘴角一歪: “总统阁下,既然这个绝密的作战方案已经暴露了,那您的将军们……” 不提这茬,老子还差点儿忘了! 萨达特沉着脸道: “是时候清理一下蛀虫了!” 李奎勇笑道: “不不不,这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假装不知道计划已经泄露了。仍然一步步按照计划上的步骤进行……用我们中国的说法,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那个时候,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之间的巨大空隙,将会变成以色列精锐装甲部队的坟墓……” 萨达特瞪大了眼睛,这个想法…… 好骚啊! 不过,我喜欢! 李奎勇继续道: “总统阁下,这份作战方案最致命处,并不在那个缝隙,而在战略的保守上。” 萨达特点点头,这个他认了。 但他对此无能为力,难道他不想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吗? 可当时制定方案的时候,空军司令穆巴拉克将军非常客观的说了一句: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以埃及空军的实力,面对强大的以色列雄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防空都还停留在嘴上,更别说去保障地面的装甲部队的制空权了…… 所以,在苏伊士运河西岸布置的萨姆-6防空导弹基地其实有两个作用。 其一,是为渡河部队提供保护伞。 其二,保护埃及腹地。 没有制空权,地面部队就是砧板上的肉。 因此在苏联人的帮助下,埃及人着手在运河西岸建设了一支以萨姆2和萨姆6为主,其他少量型号地空导弹为辅的,强大到变态的地空导弹部队,从地面上为自己的装甲部队和步兵提供一张严密的导弹保护伞! 在这个时期,虽然萨姆-2在越战中已经基本被美帝掌握,效率不高,但是萨姆-6却是完完全全的新东西,还没破解办法,以色列空军只能肉包子打狗…… 但是这个萨姆-6有个短板,那就是射程不足! 萨姆-6大致能提供的有效保护半径约在30公里,这就是导致埃及在突破运河后,只能前进不超过20公里,不敢再深入进攻的最最主要原因! 因为他们只有龟缩在西岸萨姆-6的保护之下,才能避免以空军的打击,而埃及还不敢移动导弹阵地随装甲部队深入西奈半岛。 一旦撤走运河西岸的导弹阵地,埃及的战略纵深都将暴露在残暴的以色列战鹰的机腹之下,到时候都不需要太大动作—— 一颗大蘑菇,世界和平! 当然,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穆巴拉克将军还没有考虑蘑菇不蘑菇的,他担心的是一向崇尚“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的以色列,会不顾冲入西奈半岛的埃及装甲部队,反而倾巢而出蹂躏埃及领空,并把战火烧到开罗…… 那么,装甲部队就得被迫回援。 埃及版袁崇焕诞生! 见萨达特一脸为难,李奎勇又说: “伟大的军事家孙武曾说,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总统阁下想要收复失地,则仅仅占领西奈半岛是不够的,若不能把以色列打残、打痛,他的亲儿子美国绝不会让出西奈半岛……以色列反败为胜,一战吞并运河,也不是不可能。” 萨达特叹了口气: “这我们有所预料,但埃及防空,离不开导弹阵地……而没有萨姆-6,装甲部队又很危险,这是个死循环,怎么解啊?” 李奎勇道: “这就必须有所取舍了,与渡河的两个军团相比,埃及本土拥有庞大的战略纵深,总统阁下若能狠得下心,甚至可以在本土和以色列打消耗战,为第二、三军团争取时间……当第三军团兵临耶路撒冷城下的时候,以色列将不败而败,埃及则不胜而胜!” 萨达特痛苦的说: “这个代价太大了,而且拖得太久,美国就要插手了!” 李奎勇笑嘻嘻看着他: “总统阁下,美国现在正举国揭发水门案呢,不管总统提什么,国会山的那群驴都会无脑反对……等他们出兵,那梅厄夫人得等到胡子长出来了……” 萨达特差点笑出声,摸着鼻子忍住了。 便听李奎勇又说: “总统阁下,难道您忘了以色列的蘑菇大棚吗?等第二、第三军团推进到以色列腹地,特种部队的手,就足以够得着点燃引信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妈耶,考试超纲了怎么解?【求订阅,求收藏】 等待,漫长的等待。 一直到深夜,萨达特总统的办公室门终于开了。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将军们早已按捺不住,压根儿没让门口那个精灵般的东方姑娘开口,一窝蜂似的冲了进去。 入眼可见,那四个一看就很哇塞的棒小伙挺胸凹肚列成一排,站在萨达特总统的办公桌一侧,目不斜视,宛若雕塑。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有一团燃尽的纸灰,萨达特已经熄灭了雪茄,嘴里叼着他心爱的大烟斗,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一坨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 等大家安静下来,萨达特朗声说道: “各位久等了……有件事需要确定一下,我身边这四位王牌飞行员的来历,将列入最高级别机密,他们公开的身份是我们秘密派往苏联受训的王牌飞行员,穆巴拉克将军负责!” “是,总统阁下!” 45岁的穆巴拉克是埃及军方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自前总统纳赛尔去世之后,深受萨达特信任的穆巴拉克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官运一路飙升,在41岁就时成为阿拉伯世界最年轻的空军司令。 目前以空军少将衔任埃及空军司令兼埃及国防部副部长,今年一月份又被阿拉伯国家联盟防御理事会任命为埃及、叙利亚和约旦三战线空军司令,是萨达特最信赖的人物。 萨达特应了一声,扭过头笑道: “小伙子们,亮个相吧?” 李奎勇迈出一步,“啪”的一个军礼: “空军中校科比·布莱恩特,毕业于苏联加加林空军学院空军指挥专业,誓死保卫埃及领空,哭泣的犹太佬将替我扬名!” 钟跃民紧随其后: “空军少校沙奎尔·奥尼尔,毕业于苏联加加林空军学院空军指挥专业,誓死保卫埃及领空,哭泣的犹太佬将替我扬名!” 然后是张海洋: “空军少校特雷西·麦克格雷迪,毕业于苏联加加林空军学院空军指挥专业,誓死保卫埃及领空,哭泣的犹太佬将替我扬名!” 宁伟最后一个: “空军少校阿伦·艾弗森,毕业于苏联加加林空军学院空军指挥专业,誓死保卫埃及领空,哭泣的犹太佬将替我扬名!” 穆巴勒克嘴角不住抽搐,这踏马谁给取的名字? 能不能稍微普及一下阿拉伯文化,你们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埃及人好么? 古力娜依已经笑弯了腰,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军衔给的也太高了把,这几个所谓的“王牌飞行员”怕不是冒牌货吧,怎么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萨达特也是一阵无语,你们四个是机器人,还是剩下三个就会这一句阿拉伯语,需要说的一模一样吗? 就冲李奎勇带来的那几份情报,他都想给将军衔了,但考虑到空军司令穆巴拉克也不过是个少将,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这,他都觉得委屈李奎勇了。 好在他们几个倒也不在乎这玩意儿,反正都是假的,国内早就不玩这个东西了…… 真是顽皮啊! 揉了揉眉心,萨达特疲倦的挥挥手道: “穆巴拉克将军,带他们回去准备吧,明天安排一场飞行表演,希望你们不要丢加加林空军学院的脸……” “是,总统阁下!” 古力娜依被送回使馆,而李奎勇四人则跟随穆巴拉克去了空军基地,直接安排睡觉。 废话少说,明天要考试了! 未来能连任五届总统,垄断埃及政坛长达三十年之久,穆巴拉克绝对是个人精,他已经从超纲的军衔上嗅出了一丝味道—— 这四个人绝不简单! 长达六个小时的秘密会谈,不可能只讨论隐藏身份、按授军衔这么点儿破事,那份被焚毁的资料代表了什么? 一定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PY交易! 所以,他并没有把李奎勇四人撒进军营,而是带他们回到自己的将军别墅,一人一个单间。 他自己则熬了个通宵,替“科比”、“奥尼尔”、“麦迪”、“艾弗森”办理了复杂的机密档案和任命文件…… 第二天一早,李奎勇四人被勤务兵叫醒。 换上崭新的空埃及军校官制服之后,排着队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会客厅。 穆巴拉克已经等候了一会儿,一见他们就笑吟吟的站起来。 “啪”四人站住脚跟,立正敬礼: “将军阁下,科比·布莱恩特、沙奎尔·奥尼尔、特雷西·麦克格雷迪、阿伦·艾弗森奉命向您报道!” 穆巴拉克还了一礼: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101飞行中队了,埃及将为你们骄傲!” 说罢,将任命文件递过来。 李奎勇双手接过,匆匆扫了一眼: 空军司令部直属101飞行中队,中队长科比·布莱恩特,副中队长沙奎尔·奥尼尔,僚机特雷西·麦克格雷迪、阿伦·艾弗森…… 有点意思,司令部直属啊? 丰盛的早餐之后,穆巴拉克去邀请萨达特总统前来观看飞行表演,101飞行中队则被他交给了穆罕默德空军上校。 穆罕默德曾是一名战绩卓著的优秀飞行员,身体健硕,目光凌厉,正是能揍犹太佬的黄金时期,不过受老友穆巴拉克提携,已经不再翱翔了…… 现任埃及空军副参谋长,今天的飞行表演由他指挥。 穆巴拉克走的时候隐晦的交代过,这四个丘八可能不太会说话,让他不该问的别问,所以穆罕默德上校虽然憋着一肚子疑问,却还是咬紧牙关,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说,李奎勇等人也就没自讨没趣,一路无话。 但一进机库,四个人都傻眼了。 机库里只有四架飞机,显然是给他们准备的座驾,但这些飞机与七爷或者米格-21完全不同,黄绿相间的沙漠涂装可以理解,但尖尖的机头,两侧矩形进气道,以及全部展开状态下的机翼下那个宽大的翼盒…… 这,难道是? 李奎勇还没说出来,冒冒失失的宁伟就叫了出来: “我艹,这是个啥?” 李奎勇咳了一声,宁伟一缩脖子,还以为他在警告自己别用汉语,于是又用阿拉伯语说了一遍…… 穆罕默德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你们是加加林空军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吗? 还没见过米格-23,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马上就要飞行表演了! 李奎勇以手扶额,他们虽然飞过七爷,飞过轰-6和直-5,但米格-23是可变后掠翼,简直就像一群习惯开电瓶车的爷们儿,被押上了一辆手动挡的越野车,谁知道离合是个啥? 考试超纲了,怎么解啊?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金字塔上空的鞭笞者【求订阅,求月票】 早在1970年,埃及就已经向苏联求购米格-23了。 可那时候苏联空军自己都还没装备呢,就很果断的拒绝了—— 你在想屁吃呢? 1972年苏联空军开始列装米格-23,延迟一年才开始着手外销,埃及和叙利亚立即申请抢购,但一直磨叽到八月份,才到手第一批货,而且并夕夕了…… 之所以拖这么久,就是为了降档次。 叙利亚买到的米格-23出口型是6架米格-23MS,装备了米格-21MF的武器系统,发动机是R-27F2M-300也降了一个等级,而埃及还在排队,毕竟改装需要时间。 这四架米格-23MS是叙利亚友情馈赠的,他们那边暂时没有合适的飞行员飞这种手动档的危险玩意儿,苏联教官又不好好教,就运过来让好兄弟尝尝鲜。 这是穆巴拉克的一个试探,既然你们是加加林空军学院出来的高材生,飞这种手动档的小玩意儿,还不是小菜一碟? 飞不了,那也没关系,米格-21有的是。 李奎勇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喜欢水论坛的他,深知米格-23并非西媒口中那般不堪,这本该是一型划时代的优秀战机,但他被老毛子拖沓的工作效率耽误了。 当他经过漫长的成长飞上天空的时候,就直接碰上了F14、F16等第三代优秀战机,而他设计初的假想敌,分明是F-4那种扑街…… 米格-23除了优秀的航程和作战半径(一千公里)以外,他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集中体现在了手动档可变后掠翼上—— 悲催的航电水平让米高扬想得到,却做不出! 米格-23的可变后掠翼严格意义上只能算三挡可调固定翼,其后掠角度是通过翼盒固定调节的,在低速和起降状态时用72°,亚音速空战时用45°,超音速冲刺时则用16°,由于机翼接近中轴,角度变化会严重改变飞机重心,所以三种不同的后掠角下,飞行员必须依仗足够的经验和技术,对不同速度和高度进行合理的调整,否则结果只有一个—— 板砖坠落! 这就导致米格-23对新手极不友好,与米格-21的傻瓜式操作相比,它太难了! 阿拉伯国家在历次战争中,空军损失极大,造成他们的飞行员普遍技术生涩,经验不足,开了这种要命玩意儿,那就真是要命了! 但在优秀的王牌飞行员手中,米格-23就会变成非常危险的武器,当时苏联驻东欧部队、东德空军和巴基斯坦空军都对其给予了极高评价,尤其是最大后掠角超低空格斗,可以玩的很骚…… 可惜,王牌哪有那么多? 相比之下,真正实现可变后掠翼的F-14,就很友好了。 得益于美帝变态的航电水平,F-14使用的飞控技术能够让机载计算机自动控制机翼后掠角,飞行员想怎么飞,机翼自动调整,在当时堪称为所欲为的超强机动性。 这相当于汽车自动挡的无级变速了…… 飞机,无级变翼? 参观完毕,四个初中生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跟随神色复杂的穆罕默德去换飞行服,等待来自高考的无情碾压,但看到飞行头盔,李奎勇又郁闷了。 “穆罕默德上校,为什么是高空密封头盔?” 米格-23有先进的增压座舱,所以飞行员不需要戴密封头盔,而米格-21没有,就需要全密封来保护飞行员了,这个头盔显然不适合他们。 穆罕默德笑道: “那四架米格-23MS是你们今后要用的,今天的飞行表演编队是清一色的米格-21,当然要戴这种头盔啦,怎么你们今天就想飞米格-23?” 艹,孙子才想飞米格-23! “不不不,还是按您的安排就好!” 玛德,被耍了! 到这个时候,李奎勇哪儿还不知道被穆巴拉克这个老银币带沟里去了,而且由于宁伟这货的逼没装好,整个101飞行中队的逼格瞬间下滑…… 什么加加林空军学院的王牌飞行员? 娄碧! 四个人相视一眼,都是一样的想法,早晚老子要把那玩意儿飞上去! 穿好飞行服,跟着穆罕默德来到停机坪,那里正静静等待着四架红色的米格-21MF,并没有挂载武器,显然是专门用来取悦大佬们的…… 李奎勇跨进座舱,戴好头盔,打量着眼前的仪表。 整个面板都跟七爷差不多,老毛子就这点好,压根儿没藏着掖着,一旦援助外销,那就是一条龙服务,包你满意,改装保密他还嫌麻烦呢! 所以,只要飞过米格-21庞大衍生家族中的任何一类飞机,那么其他亲戚长什么样,什么脾气也都了然于胸了,因为他们的操作系统和仪表盘—— 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关闭座舱,深吸一口气,李奎勇用阿拉伯语申请: “呼叫塔台,101飞行中队请求起飞!” 塔台回复: “101飞行中队,请耐心等待,大约于二十分钟后起飞!” 现在埃及空军的五个编队正在空中翻跟斗呢,穆巴拉克还没摸清楚李奎勇他们的深浅,不敢贸贸然把他们塞进表演梯队,只有等天上的五个编队返航了,再来一波…… 漫长的等待中,101飞行中队开始聊天了。 艾弗森·宁伟: “科比,机库里的那种飞机……是啥型号啊,你怎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奥胖·钟跃民: “那是米格-23吧,据说是可变后掠翼?” 麦迪·张海洋: “有啥好怕?” 科比·李奎勇: “愚蠢的人类,后掠翼可变,会导致飞机在不同翼角下重心和推力完全不同!那就相当于你在整个飞行过程中,不断换飞机,而且型号相差极大,你们扛得住?” 奥胖·钟跃民: “我艹!” 麦迪·张海洋: “我艹!” 艾弗森·宁伟: “我……复议!” 科比·李奎勇: “不过,这种飞机近战格斗确实牛批,北约给的代号是——鞭笞者!这是个形象的名称,因为米格-23最销魂的打法就是高速掠空而后急坠而下,照对方屁股撂下两颗导弹,然后潇洒飞走……跟抽鞭子一模一样!” 奥胖·钟跃民: “我爱鞭笞者,从今天起爷们儿就不飞米格-21啦……” 麦迪·张海洋: “总有一天,金字塔上空的鞭笞者,会用她漆黑的长鞭让来犯的犹太佬发出痛苦的哀鸣……” 科比·李奎勇: “特雷西,你他娘的真是个诗人!”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掌声不热烈,放个音爆!【求订阅,求月票】 耳机里传来塔台的命令: “101飞行中队,准备起飞!” 李奎勇道: “101收到!” 随即转换频道,坏笑着说: “奥胖、特雷西、阿伦,准备好装逼了吗?” 三人同时回答: “时刻准备着!” “起飞!” 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四架红色涂装的米格-21MF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机尾喷出炽热的淡紫色尾焰…… 两侧的地面在飞速后掠,李奎勇目视前方,余光扫过表盘,当空速表纸箱200的时候,他向后拉了一把操作杆。 机头稳稳抬起,前起落架悬空,后侧主起落架继续话跑了几十米,随即整个机身一轻,战机腾空而起! 侧过头,另外三架米格-23MF就在左侧。 机场跑道清空,允许同时起飞,这省去了空中编队的麻烦。 在飞行表演中,会显得很好看,而在实战中,密集编队同时起飞,可以迷惑敌方雷达,因为在屏幕上将只会出现一个闪光点…… 塔台: “101飞行中队请注意,航向0-3-0,请持续爬升至三千米后开启机腹的拉烟吊舱,祝你们好运!” 李奎勇回复: “101收到!” 上飞机前,穆罕默德上校告诉李奎勇,这次飞行表演没有预案,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尽情展示! 怎么可能没有预案? 这家伙一定是被宁伟吓到了,根本不敢把预案拿出来,“按自己的想法尽情展示”不过是个场面话,言外之意就是: 别摔了,安全回来就好! 踏马的! 李奎勇冷笑一声,转化频道: “兄弟们,随我爬升到一万米,航向0-3-0!” 三人依次回复。 暴躁的推力把李奎勇摁在座椅上,他用余光盯着高度计,上面的指针在缓缓爬升,即将到达3000时,摁着通讯器说: “兄弟们,准备放烟,五、四、三……” 此时穆巴拉克正陪着萨达特总统和一众高官坐在观礼台上,前后五波飞行中队长达半小时的花式撩汉已经让他们产生了视觉疲劳,看到天际上又拉下四条彩烟,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穆巴拉克转过头道: “总统阁下,这是那四个小子!” 萨达特来了兴致,嘬了一口烟斗,拿起望远镜对准了烟柱的上端,红色的机身清晰可见。 埃及空军实力非常骨感,穆巴拉克也没有组织表演队来粉饰,之前五个编队表演都很常规,主要是玩烟,而非炫技。 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字,在空中把烟柱拉成各种拼音格,或者两个编队交错而过,变成田字格,最多飞个弧形画一条彩虹…… 不过,画龙是不可能的! 但最后这一波就有点儿意思了,拉开烟柱之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平飞,而始终保持向上,四道烟柱直插云霄! “穆巴拉克将军,你安排的有点儿意思……” 穆巴拉克道: “总统阁下,这不是我安排的,由于对他们的飞行技术不了解,我没有给出预案,这次编队飞行,他们会自由发挥!” 萨达特放下望远镜,瞥了一眼穆巴拉克: “你是想试探一下?” “有这个意思……” 高度计的指针显示一万米,李奎勇已经戴上了氧气罩,摁住通讯器喊道: “兄弟们,还撑得住吗,要不要试试升限?” “科比,这才哪跟哪?” “试试就试试!” 所谓引擎一响,黄金万两。 对战斗机而言,简单一个起落那就是一沓沓的钞票,好的飞行员是航空煤油耗出来的,那油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K军飞七爷的时候,虽然他们几个是受特殊照顾的,却也不敢有事儿没事儿飞个升限体验一把,抓紧做战术动作,能省一升油是一升油,小日子过得可紧巴了…… 现在不同,烧埃及空军的油,不心疼! 一万八千米的高空,地球曲率一览无余,地中海变成了一团明亮的镜子,庞大的金字塔陷入沙漠中微不可见。 四人都被眼前的盛况迷住了,直到李奎勇提醒: “高度一万八千五百米,准备下降!” “沙克收到!” “特雷西收到!” “阿伦收到!” 飞行编队已经消失在天际超过两分钟了,只剩下四道烟柱被风吹的七零八落,观礼台上的大佬们开始窃窃私语。 穆巴拉克的脸色不太好看,让你们自由发挥,可没让你们玩消失啊! 飞那么高想创世界纪录吗? 又过了一分钟,红色的战机拖着彩烟再次出现在云层之下,按照烟柱的指向,这是直奔观礼台了! 高度,八千米。 “兄弟们,好戏开场,准备翻个筋斗云!” 下一瞬,四架米格-21MF一字横排,同时翘起机头,并保持这个角度开始向上翻,这是个“库尔比特机动”的放大版,飞机绕着尾部延伸出的中心向后画了一个圆圈…… “库尔比特机动”是1995年的俄罗斯特技飞行员弗罗洛夫在巴黎航展上驾驶苏-37创造的,跟苏-37相比米格-21就是个娃娃,各项指标都够不上,所以在国内训练时李奎勇放大了圆圈半径,但也足够惊艳,已经成为K军的传说…… 这个机动动作被命名为“李奎勇筋斗云”,迅速在K军普及开来,上报空军总部后,又添了一枚三等功的军功章。 四道并排彩烟滞留在空中,形成了四个大大的同心圆,而那四架红色的精灵已经切过圆圈的底部,呼啸而过! “漂亮!” 穆巴拉克“啪”的一拳砸在掌心,大声叫好! 同为飞行员出身,他太了解这个动作的难度了,在飞机垂直向上,转为机腹朝上飞行的过程中,飞行员将承受超过4G的过载,飞机也面临失速的威胁…… 这帮小子居然做到了,更加难得的是四个人居然能完美协同,毫无瑕疵。 绝对是王牌飞行员,没跑了! 高度下降到3000米,速度也降了下来,“库尔比特机动”的战术目的,就是通过翻跟头绕到敌机背后,趁对方还在五迷三道的寻找目标,狠狠的揍它的裤裆! 一字横排的红色战机直角转弯,向观礼台呼啸而来。 李奎勇坏笑道: “兄弟们,观礼台的掌声不够热烈啊……要不,咱们给放个音爆增加点儿气氛?” “好主意!” 50千牛的推力瞬间释放,红色战隼飞掠而下,在越过观礼台的正上方时,圆锥形的白色气团忽然出现,像漂亮的公主裙隐去了机身的后半部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惊心动魄的飞行表演【求订阅,求月票】 “轰隆隆……” 一串暴雷席卷而下,观礼台上的将军们被震得东倒西歪,头昏脑涨。 这也就是三千米高空,再往下一点…… 就要死人了! 穆巴拉克面色铁青,一锤砸在桌面上: “该死的,他们这是犯罪!” 萨达特摆摆手,笑道: “没关系,艺高人胆大,我们的天空,就需要这样的勇士去守护!” 顿了一顿,又有些遗憾的说: “可惜啊,我们埃及没有这么出色的飞行员……” 穆巴拉克坚定的说: “总统阁下,空军一定会培养出这样的飞行员,只是我们需要时间……” 萨达特嘬了口烟斗,叹息道: “是啊,空军需要时间,整个埃及都需要时间。所以,我们一定要破开这种不战不和的不利局面,给埃及争取发展的空间和时间……李,呃……那个科比·布莱恩特说的好啊,【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一场必须要赢!” 穆巴拉克表情肃穆,咬牙切齿的说: “总统阁下,我们一定会赢的,让哭泣的犹太佬卷铺盖滚蛋!” 说话间,超音速巡航的红色战隼远远的兜了个圈子,又减速飞回来。 距离观礼台不远,飞机开始沿着自身水平轴线作360°滚转,机身后的彩烟也变成了螺旋状,众人头顶留下了四道漂亮的螺旋线…… 萨达特扭过头,穆巴拉克解释道: “总统阁下,这是滚筒机动,据说是1905年,由美国人丹尼尔·马洛尼所创,在二战中是极为实用和出名的战术动作,在做滚动机动时,能让衔尾追来的敌机难以瞄准,挽救了不少飞行员的生命……不过,这对导弹的规避没什么作用。” 萨达特带头鼓掌,观礼台上掌声雷动,不需要音爆刺激了…… 红色战隼在天边兜了半个圆弧,横向飞过观礼台,这一次编队发生了变化,四架飞机呈阶梯状斜向下排列,将军们可以看到铅笔般修长的侧颜。 这时候,四架机头同时翘起,似乎又要翻跟头? 然而当跟头翻到一半,机腹朝上的时候,飞机忽然做了个同轴翻滚,立即改为机腹向下的常规飞行姿态,“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这次不用萨达特点,穆巴拉克立即开始解说: “总统阁下,这个是殷麦曼转弯机动,也有人形象的称为上升半滚倒转。1915年,德国王牌飞行员马克斯·殷麦曼率先在福克E.III上完成了这个动作。这个动作能够在与敌机迎面交错时迅速赢得高度优势并能成功展开追击。在一年时间内,殷麦曼凭借这一绝活击落了15架敌机,以至于有些英军飞行员看到殷麦曼的飞机唯恐避之不及。” “哗”,又是一片掌声。 表演还在继续,下一个动作是平螺旋。 红色战隼的高度下降到两千米,在接近观礼台时,飞机忽然以很陡的轨迹呈小半径螺旋下落姿态,就像在空中旋转飘落的枫叶。 “这是平螺旋,我在莫斯科受训时,也飞过这个动作!” 穆巴拉克有点小傲娇,萨达特立即捧哏: “穆巴拉克将军是我们埃及空军的骄傲!” 将军们有点儿羡慕,但在萨达特的带领下,还是给予掌声鼓励,这让穆巴拉克自不而然的把腰挺得笔直,似乎他正在驾驶飞机…… 就在这时,红色战隼忽然分头飞走,在返回时彼此之间已经拉开很大的距离,当将军们用肉眼可见战机的轮廓时,表演开始了。 迎面而来的四架飞机,忽然仰起头,把肚皮亮给观众,在减速过程中逐渐转入垂直向上,随后机头像钟表指针一样开始朝一侧摆动,倾斜、水平,直至垂直向下…… 整个过程,飞机保持在铅垂平面内,机腹始终面对观礼台,那么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机尾拖拽的彩烟在天空中绘制出了四座巨大的拱门! 雷鸣般的惊叹和欢呼声中,飞机以垂直向下的姿态俯冲至平直,从众人头顶呼啸而过,萨达特总统巴掌拍得手疼,笑着问道: “穆巴拉克将军,这个你会不会?” 穆巴拉克尴尬的说: “总统阁下,这个动作叫锤子机动,主要用于飞行表演,没什么实战价值……我也没学过,不过这个动作非常考验飞行员的技术和身体素质,这很难得!” 被他一提醒,萨达特也反应过来了,在整个过程中,飞机似乎像是悬停一样,始终把肚皮亮出来,这不是活靶子吗? 果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红色战隼再次返回,高度又回到三千米,排着整齐的一字队形横穿过来。 显而易见,这次亮点在侧面! 将军们已经被吊足了胃口,纷纷拿起望远镜。 镜头中,红色战隼先是保持平飞减速,忽然将机头拉起,这一下迅猛无比,在达到垂直角度时似乎失去了动力,上升势头骤然变缓! “完蛋,出故障了!” 观礼台上惊呼一片,穆巴拉克也捏紧了拳头,经过这一系列的特技表演,他已经对这四个小伙子完全改观,深信一旦战争爆发,101飞行中队的战斗力绝对超过一个飞行大队,甚至力压苦逼的埃及飞行团! “千万别出事啊!” 这时,天空中的四架“故障”飞机凭借惯性又往上冲了一截,然后开始下坠,飞行员“艰难”的控制着飞机,让她的机头慢慢下压…… 穆巴拉克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产生尾旋……” 待机头压至水平,四架红色战隼的尾巴忽然同时喷出紫色火焰,“失控”的飞机爆发出巨大的轰鸣,飞射而去,只留下被冲散的彩烟慢慢扩散…… 原来不是故障? 将军们后知后觉的吁了口气,同时看向穆巴拉克: 难道还是战术动作,不明觉厉啊! 穆巴拉克摸了下鼻子: “这无疑是一项高明的战术机动,可以把追击的敌机迅速让到前方,化被动为主动……不过,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苏联教官说过,应该是创新……” 身边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这是我们埃及的飞行员啊,不是苏联,不是美帝,我们已经牛逼到可以创造这么拉风的战术动作了吗? 萨达特和穆巴拉克相视苦笑,这要真是埃及飞行员…… 那就太踏马棒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眼镜蛇和零速机动【求订阅,求月票】 事实上这个惊险的特技动作叫做—— 钟形机动! 因为在整个过程中,战机就像是一个敲钟的棒槌,这一动作首次出现是在1988年的范堡罗航展上,由苏联试飞员克沃丘尔驾驶米格-29完美展示。 不过,同“库尔比特机动”一样,这个动作也被李奎勇和他的七爷一起抢注了,名字很骚,叫做—— 李奎勇扬鞭! 这太羞耻了! 李奎勇曾乞求空军按自己的意愿,改为“李奎勇重锤”,哪怕不安排三等功都可以…… 可惜空军总部认为那不够形象,第二枚三等功的军功章照发,但名字就这个,不可能改了! 李奎勇感觉自己被吊起来了,一吊好几十年的那种…… “兄弟们,妞儿的脾气摸得怎么样了?” “跟七爷没啥区别!” “手感良好!” “附议!” 宁伟最近很喜欢“附议”这个词,似乎用阿拉伯语说出来,有种奇特的喜感,反正他把自己逗得挺乐呵…… “那么,压轴大戏可以安排了?” “可以安排!” “安排!” “附议……” 红色战隼再次呼啸而来! 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编队,一模一样的位置,修长的侧颜在望远镜中清晰可见。 将军们举起望远镜,透过镜头紧紧跟随着红色战隼的身影,依然是平飞减速,忽然将机头猛然拉起,直至垂直失速…… “不是吧,又来?” 穆巴拉克也有些疑惑,这是怕我们没看清楚,再来一次?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一次红色战隼并没有在达到垂直的时候开始下压,反而继续往后仰,仰角甚至逼进了120°,现在是机尾朝前了! 就像一只鹰,飞着飞着忽然开始肚皮朝天,脑袋向后,用尾巴开路在天上仰泳……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一次,观礼台上没有人发出惊呼,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着飞机,默默在心里吐槽: “该拉回来了吧?” “还要继续后仰,这是要倒着飞了吧?” “飞机怎么好像悬停了,难道这不是米格-21,而是磁悬浮飞机?” 镜头中,在飞机的仰角达到120°时,尾部喷出了一丝火焰,然后机头开始往前压,超过90°之后,随着下压的角度越来越大,焰尾也越来越明显,引擎的咆哮远远传来…… 红色战隼终于恢复到水平状态,紫红色的火焰激射而出,经过一段加速,再一次公主裙护体,咆哮而去! 放下望远镜,所有人都长长的吁了口气。 浓浓的满足感之中带着一丝怅然若失,过瘾是过瘾,就是短了点儿…… 这踏马才是大餐啊! 跟101飞行中队相比,之前那五组飞行中队,简直就是来清桌端盘子的,同样是米格-21,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见大家都望着自己,穆巴拉克摊开手,主动坦白: “跟上次一样,这个动作我也不知道,要知道详情,恐怕得等我们的英雄飞行员返场之后了……” 萨达特一拍大腿,大声赞道: “对,英雄飞行员!” 默罕默德空军上校已经得到了通知,带着一群疯狂的地勤在机场守候,就像一群狂热的粉丝…… 下降时,李奎勇嘱咐道: “待会儿谁都不许摘头盔,保持神秘感,我们是科比·布莱恩特、沙奎尔·奥尼尔、特雷西·麦克格雷迪、阿伦·艾弗森,明白?” “沙克收到!” “特雷西收到!” “附议……” 李奎勇想踹宁伟一脚,奈何他在隔壁,真是腿长莫及…… 红色的米格-21缓缓抵进跑道,机头向上扬起,起落架放下,机轮稳稳的接触跑道,然后向前滑跑。 打开座舱,疯狂的粉丝团已经蜂拥而来。 穆罕默德激动的手舞足蹈,沙哑着嗓子喊道: “科比,你们太牛逼了!” 四个飞行员被粉丝们抬起来,又抛上天空,哄笑着连续抛了三次,才被穆罕默德制止: “科比,总统要见你们,快去换装!” “不见!” 李奎勇牛逼哄哄的撂下一句,跟另外三人勾肩搭背往机库中走去。 现在他愈发想摸米格-23的小手了…… 疯狂的粉丝们都惊呆了,王牌飞行员都这么牛逼吗? 竟敢这么直接的拒绝总统阁下! 等他们都走远了,粉丝们才解除“呆若木鸡”的负面状态,准备再次涌过去八卦,穆罕默德沉着脸道: “闹什么,还不去工作?” 粉丝们以为他被骄傲的王牌们激怒了,为避免殃及池鱼,立即夹着尾巴作鸟兽散…… 穆罕默德揉了揉眉心,跑去汇报。 这时,李奎勇他们已经坐进米格-23MS的座舱,机库是封闭的,不怕粉丝偷拍,于是飞行头盔已经丢在一旁。 老毛子的操作面板永远都是一个模样,简单粗暴且难看,四个人一边看一边讨论,其他像短波电台、无线电罗盘、应答机、高度表、空速表、燃油表等都是换汤不换药。 唯一比较神秘的是,仪表板中央那个黑框屏幕,李奎勇正在屏幕边缘摸索,那边宁伟已经问了出来: “大哥,这个电视机是干啥用的?” “噗”,钟跃民坏笑道: “看电视的啊!” 宁伟愣了一下,不疑有他,羡慕的说: “我艹,老毛子真有想法,还能一边打炮,一边看电视……” 李奎勇掐着眉心叹道: “阿伦,这是雷达显示屏,你刚才飞米格-21的时候没见?” 歼-7没有雷达,只有一台不靠谱的雷达测距仪,但米格-21MF是有火控雷达的,自然也有一个方形的小屏幕。 宁伟想了想,认真的说: “我没注意……” 李奎勇又想踹他了,不过穆罕默德上校及时出现,打断了他这种过于暴躁的想法。 “科比,总统阁下对你们的拒绝表示谅解……不过穆巴拉克将军想让我问一下,最后一组特技动作,有没有名称?” “眼镜蛇机动!” 李奎勇脱口而出,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是1989年6月在巴黎航展上,前苏联著名试飞员维克多尔·普加乔夫用苏-27表演了眼镜蛇机动,因此又被称为“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 而实际上,第一个完成“眼镜蛇”的并不是他,而是黎巴嫩飞行员穆罕默德·曼苏尔在1967年用米格-21完成的,只不过他们使用的名字并不是“眼镜蛇”,而是—— 零速机动!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尔虞我诈,攻心为上【4000字?欠账加更7/9】 这场特技飞行表演很快引爆了媒体的狂欢! 因为,不光是观礼台上的将军们看到了,开罗的吃瓜群众、各国驻开罗的使节、观察团、间谍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你不想看,那两波音爆,也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妈耶,晴空霹雳,搞什么呢? 第二天,穆巴拉克召开新闻发布会,高调宣布在苏联老大哥的帮助下,埃及空军已经强势崛起了,这一次飞行表演就是实证! 尤其是101飞行中队,他们不仅掌握了国际上通用的特级动作,而且还创造了三个闻所未闻的新动作,分别是: 法老的皇冠(库尔比特)、法老的权杖(钟形机动)以及法老的眼镜蛇! 不管苏联会不会,反正我们先飞的! 抢注,就是这么霸道! 101飞行中队的表演视频开始在各国主流媒体的黄金时段循环播放,在这个空空导弹暂露头角,空战格斗还停留在狗式撕咬的巅峰尾巴上的时代,任何一个飞行员都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三个动作所显示出的高超的格斗实效…… 友邦人士,莫名惊诧! 克格勃、FBI、摩萨德、军情六处、BND…… 各国的情报机构闻风而动,然而让他们沮丧的是,101飞行中队的资料查无可查! 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穆巴拉克除了在新闻发布会上爆料,萨达特总统将授予101飞行中队的四名飞行员“英雄飞行员”称号之外,就只是感谢了苏联—— 感谢老大哥为埃及培养了科比·布莱恩特、沙奎尔·奥尼尔、特雷西·麦克格雷迪、阿伦·艾弗森四位技艺高超的王牌飞行员! 这是骗谁呢? 埃及有叫这种名字的飞行员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美国飞行员呢! 很明显,这都是假名字…… 因为穆巴拉克甚至连照片都没公布,其他资料也是一片空白,摩萨德渗入埃及军方高层的间谍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倒是把四个人的档案偷了出来,但没有用。 档案显示,这四个人都是战争孤儿,从小在莫斯科要饭长大,被埃及军方得知后,委派苏联帮助培养,毕业于加加林空军学院,然后回国。 仍然没有任何照片资料,总不能去问克格勃吧? 老毛子还一头雾水呢! 我啥时候…… 加加林空军学院遭殃了,据说在勃列日涅夫的授意下,克格勃对学院领导实施了拉网式审查,最后的结果清楚无误—— 查无此人! 于是,勋章控勃列日涅夫再次给自己颁发了一枚金星勋章了事。 为了让自己的勋章更加合理,也同时给加加林空军学院的院长斯科莫罗霍夫空军上将颁发了另一枚金星勋章,并授予四个子虚乌有的“优秀毕业生”—— 加强军事合作勋章! 为此,萨达特总统立即发表了电视讲话,对慷慨的勃列日涅夫和伟大的苏联表示崇高的敬意,并对加加林空军学院和斯科莫罗霍夫空军上将表示诚挚的感谢云云…… 以色列紧张了。 他们感觉赖以生存的强大空军受到了威胁,梅厄夫人立即出访美国,深陷水门案而焦头烂额的尼克松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下,疲惫的答应她会在“适当的时候”出动航母编队对埃及进行震慑,并同意出售一架新鲜出炉的E-2C鹰眼预警机。 而这个时候,101飞行中队已经在金字塔上空飞了两个月的“鞭笞者”! 是男人,就要开手动挡! 难道藤原拓海在秋名山的五连发夹弯漂移的时候,会开自动挡的车吗? 不,那是在侮辱AE86! 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中东大地,山雨欲来风满楼。 萨达特总统无奈的发现,他又被约旦耍了,这家伙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理论上失去更多土地的约旦应该比埃及和黎巴嫩对战争更加饥渴才对,但他们担心若是战争失败将会再次失去土地,就很干脆的尿了。 侯赛因国王战战兢兢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前脚萨达特和叙利亚总统阿萨德邀请他在亚历山大港密谈三国约战的可能性,后脚侯赛因就秘密飞往特拉维夫,对梅厄夫人说: “亲爱的,那两个蛮子要来揍你啦!” 舔狗属性暴露无遗! 要是梅厄夫人把鞋脱了,他能把鞋油给省了…… 可惜梅厄夫人是个铁骨铮铮的铁娘子,她对舔狗有种天然的歧视,并没有特别重视侯赛因的消息,只是问了一嘴摩萨德,并得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这俩傻子都吆喝了好几年了,光打雷不下雨,不能因为多了四个王牌飞行员,就贸然发动战争吧,这又不是王者荣耀……” 当埃及情报机构把侯赛因的动向汇报给萨达特时,总统阁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么……真是好极了!” 在他眼中,以色列、美国和苏联,早就知悉了“满月”的全盘计划,现在都明牌斗地主了,还需要侯赛因这个反骨崽去提醒人家? 埃及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像模像样的释放烟幕弹: 什么叙利亚不会主动出击,除非埃及先动手。 什么埃及必须先争取苏联的支持,使用大规模轰炸以瘫痪以色列空军。 什么飞毛腿导弹、萨姆-6防空导弹还不够,训练和调试也没有展开,导弹阵地还停留在纸面上,起码需要四个月…… 高级间谍传来的消息,让摩萨德非常心安,他们认定战争将不会在短期内爆发。 在赎罪日(10月6日)的前一个礼拜,埃及军指定将在苏伊士运河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大规模训练演习,第二、第三军团集结在苏伊士运河西岸,同时叙利亚军队也开始在戈兰高地附近大规模集结…… 但基于上述烟幕弹,摩萨德并没有向梅厄夫人发出警报。 一直到10月5日午夜,那位埋藏甚深的高级间谍才发来准确消息,这家伙也是个保命的天才,萨达特在一周前召集军方高层,宣布“改演习为突袭”,同时封锁消息,对知情者限制出行—— 演戏,总要演得真才行! 间谍大佬费尽心机,借口相当合理,辗转到了欧洲,这才把消息传给以色列! 这个时候,距离战争发动只有不到14个小时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在李奎勇晒出详细的“满月计划”后,萨达特已经安排情报部门开始秘密调查军方高层,毕竟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不多,而一周前的军方会议,就是一个诱饵! 这个时候,谁敢跳出来,那就是间谍无误了! 当然,萨达特并没有太在意情报的泄露,在明牌的情况下,自己和叙利亚两个农民要斗以色列这个地主,必须得让间谍鼓动“加倍”了…… 那才赚得翻! 高级间谍的这次的警告获得了重视,加上其它众多显示战争逼近的情报,终于迫使以色列高层展开行动,以色列军方所奉行的战略是: 如果发现战争即将逼近,以色列将会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击! 当然,这个战略是假设在以色列的情报机关能于战争爆发前至少48小时察觉危机逼近,而且预判美国不会认为他们违反了“不许先发制人”的规矩。 10月6日,赎罪日,早晨8:05。 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国防部长莫夏·达扬和国防军参谋长大卫·埃拉扎尔将军紧急会面。 “这对埃及来说,太仓促了,你们都知道他们胆子很小的!” 达扬不屑的说,他觉得埃及又是虚张声势。 埃拉札尔不这么认为: “消息来源对此非常慎重,他甚至在逃到欧洲以后,才设法通知我们……按照埃及高层的保密程度,这不应该是一场演习,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达扬看向梅厄夫人,后者犹豫了一下,问道: “埃拉扎尔将军,参谋部对先发制人的攻击,有没有预案?” 埃拉扎尔点点头,肃然道: “西奈半岛那边,有巴列夫防线预警,而且战略纵深也足够,做好战争动员就行。我们的防范重点在戈兰高地,参谋部计划在今天夜间攻击叙利亚的机场、明天下午三点攻击叙利亚的导弹弹基地,并在下午五点攻击叙利亚地面部队……” 显然“消息来源”也不知道埃及何时发动进攻,他只是提醒—— 这不是演习,而是实战! 梅厄夫人闭上了那双睿智的慧眼,良久才叹息道: “如果我们先发起攻击,我们会在国际上站不住脚,而且得不到任何国家的支持,包括美国在内,这是尼克松总统再三重申的原则性问题。” 埃拉扎尔坚决的说: “夫人,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旦戈兰高地失守,叙利亚会长驱直入占领约旦河谷,威逼我方腹地,甚至切断水源,那个时候再反击,就极其被动了!” 梅厄夫人苦恼揉着眉心: “戈兰高地的重要性,我当然知道。但战争不应该从我们以色列发起,我们不仅仅要考虑这一场战争的胜负,还要考虑今后几十年以色列的未来,这不是战争能够解决的!” 这话说到国防部长达扬的心坎上了,以色列在“六日战争”中确实开疆拓土大获全胜,可这五年来,以色列的国际环境已经到了史上最恶劣的境地。 除了美国,几乎全世界都在谴责犹太人! 而且,由于战后以色列拒不履行联合国决议,阿拉伯国家抱团禁运石油,欧洲列国的经济发展都受到了影响,对此耿耿于怀,早已停止供应以色列武器和军需品。 这个时候,再向叙利亚开战? 苏联很有可能借此派遣维和部队进驻叙利亚和埃及,而欧洲列国也一定会袖手旁观,到时候美国鞭长莫及,很有可能导致以色列再一次从地图上消失…… 达扬看着埃拉扎尔,目光灼灼: “埃拉扎尔将军,我认为戈兰高地失守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我们在戈兰高地有两个装甲旅,十一个火炮连,以叙利亚的实力,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我们的防御屏障吧?” 埃拉扎尔傲然道: “短时间内,自然不会。不过我担心埃及和叙利亚同时进攻的话,我们需要向西奈半岛方向分兵,而我们失去战争先机之后,戈兰高地的争夺会变成一场拉锯战!” “Bingo!” 达扬打了个响指,笑道: “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要让埃及和叙利亚先发起攻击!我们的士兵,足以在战争前期牢牢守住国门,而那个时候我们作为正义的一方,将会得到美国和欧洲大量的援助,包括这五年被暂停的先进武器和装备,而战争的走向,将会变成下一个六日战争!” 埃拉扎尔无话可说,他总不能灭自己的威风,说战士们守不住国门吧? 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淡淡的说: “但愿如此吧!” 梅厄夫人又陷入了沉默,一向铁腕的她,其实更喜欢埃拉扎尔这样的鹰派将军,但理智告诉她,达扬说的完全在理…… 现在情况被捋清楚了,问题的关键在于—— 以色列扛得住第一波进攻吗? 六日战争中摧枯拉朽般的钢铁洪流历历在目,这是以色列的骄傲,也是梅厄夫人心中的依仗,叙利亚和埃及,真的是不堪一击啊…… 那么,还是不打了吧? 梅厄夫人抬起头,铁娘子的一贯坚毅浮现在脸上: “我相信我们的战士,就按照达扬将军说的,我们放弃先发制人的攻击,以此换取以色列更加宽容的国际环境和战争潜力……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必须开始战争动员了!” 埃拉扎尔微微摇头,但没说话,没人能动摇铁娘子的决定。 达扬笑了笑,问道: “夫人,今天就动员后备军人吗?” 梅厄夫人摇摇头: “不不不,今天是赎罪日,那太残酷了……今天我们的孩子们应该待在教堂,或者跟家人在一起,或者我们可以在明天凌晨发布战争动员?” 达扬恭维的欠欠身: “夫人,您真是太仁慈了!” 这个马屁精! 埃拉扎尔嘴角一阵抽搐,还是咬着牙不合时宜的说: “夫人,参谋部会对埃及和军事演习时刻保持警戒,一旦发现异常,我希望能立即进行战争动员,而不是等到明天凌晨!” 梅厄夫人想了想,点头道: “可以!”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赎罪吧,大卫【求订阅,求月票】 赎罪日是犹太人一年中最庄严、最神圣的日子。 在新年过后的第十天,对于虔诚的犹太人教徒而言,还是个“禁食日”,在这一天完全不吃、不喝、不工作,并到犹太会堂祈祷,以期赎回他们在过去一年中所犯的或可能犯下的罪过。 自从1948年在巴勒斯坦家里宣布立国之后,他们所犯下的罪过可就太多了…… 要上天堂,必须要虔诚的祈祷! 于是,在“仁慈”的梅厄夫人的率领下,大卫们放下一切,避免使用武器、电子器材、引擎、通讯设施等等,道路交通停止,大量士兵在离开岗位返家过节…… 全国紧急动员? 噢,上帝,等我做完祈祷再说吧! 确保大卫们都已经放下屠刀,跪地祈祷之后。 当地时间下午2:05,埃及第二、第三军团的4000门大炮喷吐出复仇的烈焰! 埃及200架战斗机从苏伊士运河上空飞过,奇袭以色列布置在西奈半岛内的空军基地、雷达设施、通讯枢纽和霍克导弹阵地…… 与此同时,叙利亚军队也在空军的掩护下,包括900辆坦克在内的大部队向戈兰高地以色列占领区挺进! 以色列腹背受敌,大卫告急! 以色列统帅部炸了锅,总参谋长埃拉扎尔将军立即驱车赶往梅厄夫人的府邸,虽然已经电话通知了铁娘子,但他必须当面汇报以色列面临的恶劣态势…… “呸,都怪达扬那个煞笔!” 埃拉扎尔吐了口浓痰,跳下车朝铁娘子家中奔去。 他不敢骂梅厄夫人,这个娘们儿被称为“世界第一铁娘子”,如今已经75岁高龄却依然是以色列人最受爱戴的“老祖母”,为以色列操碎了心。 你奶奶终究是你奶奶,谁敢骂她? 梅厄夫人战战巍巍站在门口迎接,她悲伤的看着疾步走来的埃拉扎尔,她仿佛在一个早上的时间里,就老去了十岁,像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埃拉扎尔叹了口气,走过去挽着她的手臂: “夫人,战争爆发了!” 梅厄夫人攥着他的胳膊,眼神中的悲伤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内疚,一丝不甘,以及满满的愤怒! “该死的阿拉伯人,埃拉扎尔将军,是我错了,我的犹豫葬送了前线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事实证明,你的判断才是对的!” 埃拉扎尔扶着她往里走,轻声安慰道: “夫人,战事才刚刚开始,勇敢的大卫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打垮的,正如您所预料的,现在我们将代表正义,是时候让我们的盟友知道这罪恶的一切了……” 铁娘子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有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身子挺了起来,抽回胳膊,转过身厉声道: “埃拉扎尔将军,我会马上与尼克松总统联系,之后通过电视讲话宣布全国动员,但在这之前,你必须让我们勇敢的大卫,狠狠的揍那些该死的阿拉伯人!” 埃拉扎尔顿住脚步,“啪”的一个军礼: “是,夫人!” 同一时间,开罗。 最高司令部已经搬到被称为“10号中心”的地下掩蔽部,四壁挂满了用以掩人耳目的“解放-23”军事演习的“演习”地图。 萨达特总统手里抓着烟斗,凝立在地图前。 整个人包裹在浓重的烟雾中,这充分体现出他内心的焦躁。 这时,埃及总参谋长沙兹利、作战部长贾马斯和国防部长伊斯梅尔联袂而来,从他们轻快的脚步声判断,应该是好消息。 “总统阁下,战事进行的很顺利!” 总参谋长笑着说。 萨达特转过身,吐出一坨烟: “详细说说!” 作战部长贾马斯翻开文件夹,补充道: “昨晚,我们勇敢的蛙人已经用水泥堵住了巴列夫防线上所有油管的喷油嘴,目前八千勇士顺利渡河,遇到的抵抗力量并不大,舟桥部队已经开始搭建浮桥了……” 萨达特微微一笑: “不错,还有吗?” 通过李奎勇,萨达特已经知道这个被以色列大肆渲染的“油炸埃及鬼”的烧烤大餐,其实只是个皇帝的新衣而已。 在巴列夫防线完成修建之后,以军总参谋部在验收工程时,有个参谋突发奇想: 能不能在堡垒中修个油库,沿河排列起排油口,等埃军渡河时候放油点火,做一道“油炸埃及鬼”的大餐? 想想就好兴奋啊! 总参谋部觉得这个想法很新颖,很快促成了几个实验性的烧烤炉,结果一验收就发现这个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 由于当时电子技术还很稀松,烧烤炉的油放了不少,可自动点火器却时灵时不灵,还需要进行人工点火,那多不靠谱? 别埃及鬼没烧到,犹太佬却被炸熟了! 但钱已经花了,东西也做的差不多了,总不能当摆设吧? 犹太佬毕竟是号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种,他们很快想到了一个馊主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那些没修油库的堡垒,全部假模假样都沿着河岸,装上一排假油管。 还得半遮半掩让对岸埃军侦察兵看个底透,这还不够,工程完工的时候,以色列邀请了大量媒体,假戏真做狠狠的放了一把火! 于是各种烧烤视频在媒体滚动播放—— 看到没有,吓死你们! 这么一来,埃及这边就真上当了。 愁了好几年,想出来一个笨办法—— 练蛙人! 练出来后,等开战之前,让他们偷偷潜水过去,把所有的喷油嘴全用水泥灌起来,我让你喷? 虽然知道实情,萨达特却并没有点出来,毕竟蛙人游泳玩泥巴又没什么危险,还可以迷惑对方,显得自己很蠢。 明牌最大的优势,不就是让对方以为自己不知道已经明牌了吗? 见总统阁下反应平淡,作战部长贾马斯又说: “空军的首次空袭圆满成功,对以色列空军基地、雷达设施、通讯枢纽和霍克导弹阵的轰炸成功率达到了98%,我方损失极轻微……” 听到这里,萨达特微微皱起了眉头,嘟囔了一句: “不应该啊?” 转身看向地图,久久不语。 国防部长、总参谋长、作战部长三巨头愣在当场,这么漂亮的空袭战果,为什么总统阁下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不要急,死神来了!【4000字·为HACCT堂主加更】 不是已经明牌了吗? 为什么我出三带一地主却不要呢? 憋着四个二炸我呢? 萨达特的目光死死盯着西奈半岛的地图,从苏伊士运河开始,一路向东扫过西奈半岛,直到耶路撒冷,都没有想明白。 忽然想起,李奎勇的话—— 稳住,能赢! 嘬了一口烟斗,转过身来淡淡的道: “让防空导弹阵地做好准备,以色列空军的报复应该很快就要到了,顶住第一波,尽快渡河!” 三人相视一眼,齐声道: “是,总统阁下!” 立即滚去部署,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怎么一开战萨达特总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萨达特又转过身,眼睛盯着地图。 但他心思已经飞到那份已经化为灰烬的文件上了…… 到底是佯装不知,还是占个小便宜呢? 按照情报部门的数据,以色列空军目前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127架F-4E战斗机、162架A-4E攻击机、35架幻影IIIC战斗机,40架幼狮战斗机和15架超级神秘战斗轰炸机。 这就是全部家底了! 反观埃及空军,现有4架米格-23MS战斗机、210架米格-21MF战斗机、100架米格-17战斗机、80架苏-7B攻击机、5架伊尔-28和25架图-16轰炸机。 装备方面拥有巨大优势,但飞行员就…… 不提也罢! 萨达特烦躁的挥挥手,扇开眼前的烟幕,心思透过地图,一路往苏伊士运河上空飘来…… 这个时候,埃及第二、第三军团的舟桥部队已经开始在运河上架设浮桥了,八千人的先遣部队为他们提供了安全的工作空间。 巴列夫防线已经废了! 这个“以色列长城”来源于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后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在此期间,以军前线部队因为没有永备工事,在遭到运河西岸埃及炮兵炮击时,躲无可躲,非常容易受到伤害,而且在野战工事中长期坚守,部队的吃、住都成问题,这些非战斗因素严重影响了部队的战斗力。 因此,时任以色列参谋长的巴列夫中将,提出在运河东岸修建一系列的永备工事,同时为了解除埃及军队经常性的小分队渡河骚扰之困,巧妙的提出用推土机推出一道沙堤,其后配备堡垒,有效的遏止了埃及军队派出小分队渡河到东岸的骚扰行动。 耗资2亿多美元后,在长达175公里的运河边上,以军修建了27个堡垒群,但是密度太低、人员配备太少,平均6公里才有一个堡垒群。 其中最大的堡垒群驻军不过一百来人,编有一两个坦克排,3-6辆坦克,由一个上尉指挥,小的堡垒,驻扎十来个人,仅有轻武器配置,甚至不配军官,由军士指挥。 到了1973年,部分堡垒甚至已经被以军放弃并填埋沙土,仅仅是每天例行巡逻时候到地头上装模作样的摆摆姿势,朝对面的埃及士兵瞪眼睛: “你瞅啥?” 对面回答: “瞅你咋的?” 其实埃及军方已经完全掌握了这这边的堡垒情况,有时候以军巡逻队抵达废弃堡垒时,埃军甚至在河对面用手指手表,提醒对面的演员: “甭装了,大晚上的,快回去睡觉吧!” 整个巴列夫防线,实质上就是一系列相距很远,加强版的哨所,一线驻军不过1000多人,主要就是起到一个监视和巡逻之类的治安作用,军事价值极低。 以色列真正的看门狗,则是离运河岸边10公里之后,驻扎的三个满编常备装甲旅和一个步兵旅,这才是真正的主力作战部队!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刚刚失去了指挥部和通讯,正处在一团乱麻中,更别说出击阻敌了…… 因此,埃及第一批八千人的突击队登陆对岸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拔除了相邻的几个堡垒,为后续的渡河部队开辟了数量相当的桥头堡。 这个时候,以色列的反扑还没有来临! 下午三点,在埃及和叙利亚发动战争后一小时,梅厄夫人发表了电视讲话,痛斥了阿拉伯人的“侵略行为”,并号召全部以色列人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埃及和叙利亚都还停留在自己由于“六日战争”而被侵占的领土上,何来侵略之说? 当然,以色列人才不管这些。 不管是送的、抢的、骗的,只要是到手的土地,那就应该自古至今都属于犹太人,坚决不容置疑! 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巴勒斯坦的炕上宣布建国了…… 以色列的战争动员是非常可怕的,他们始终奉行“全民皆兵,迅速动员”的国防体制,实行独特的志愿服役、义务兵役和预备役高度结合的征兵制度,一方面培养一批训练有素装备精练的现役和预备役部队,同时又在储备和培养全民皆兵的战争潜力和动员意识。 在战争状态下,募兵甚至不会局限于以色列的弹丸之地,全世界八百万犹太人都是以色列的征召对象! 动员令发布仅仅一个小时之后,下午四点,以色列空军就从混乱回复秩序,第一波担负试探性进攻使命的三个A-4E天鹰攻击机中队腾空而起…… 101飞行中队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但仍然在机场候命。 这让他们非常不爽! 米格-23MS的机载雷达“高空云雀”的搜索距离达到了85公里,跟踪距离也有54公里,完全可以提前起飞,充当渡河部队的预警机。 但这个提议遭到了空军司令穆巴拉克的坚决反对,现在还用不着他们出来吓人,埃及空军就这一把杀手锏,怎么也得用在刀刃上不是? 萨姆-6导弹阵地还没有发挥作用呢,急什么? A-4攻击机是美国道格拉斯公司在五十年代研制成功的单座单发舰载攻击机,最大飞行速度只有0.88马赫,爬升率43米/秒,升限一万两千米。 A-4曾经在越南战争中,被米格-21揍得满地找牙,跟米格-23更是没法比,它已经远远落后于整个时代了,优秀的替代者F-14雄猫,已经完成测试即将列装。 美国虽然看不上,以色列却来者不拒,毕竟埃及的飞行员都是彩笔…… A-4E有五个外挂架,现在都挂的满满当当,包括两枚响尾蛇空空导弹,两枚小牛空地导弹和一枚石眼集束炸弹,若不是外挂架不够,他们恨不得满负荷挂弹飞行! 下午,四点二十分。 穿过云层,苏伊士运河已清晰可见,以色列三个A-4E飞行中队分成三个梯队,俯冲而下—— 是时候让埃及鬼见识真正的技术了! 以色列空军少校伊丹·塔尔性格暴躁,是出了名的敢冲敢打,虽然他是这次攻击任务的指挥官,但留在后面看热闹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身先士卒才是勇敢的大卫! 比如,兄弟们,跟我冲! 伊丹·塔尔的飞机在中队充当箭头,四架A-4E 很快逼近运河东岸,河面上埃及舟桥部队异常繁忙,这时候来一发集束炸弹,那将会是多么销魂的场面? 不到十公里的距离,伊丹·塔尔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对着通讯器,近乎咆哮的命令道: “第一波攻击,集束炸弹准备,俯冲轰炸!” 投掷集束炸弹如果不俯冲,那就只能平投,那样精度会差很多,用小牛导弹倒是可以精确制导,但目前还没有发现埃及的装甲集群,用小牛就有些浪费了。 四架A-4E攻击机俯冲而下,奇怪的是河面上的埃及士兵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俯身继续工作了,仿佛来的不是天鹰攻击机,而是四只白天鹅…… 伊丹·塔尔正要拨动武器开关,忽然雷达报警器忽然发出剧烈的蜂鸣声,雷达屏幕上三个亮点正在迅速逼近! 糟糕,被导弹锁定了! 再也顾不上投弹了,伊丹·塔尔怒吼道: “注意!有地空导弹,立即放弃轰炸,侧滚规避!” 随即按动油门杆上的四向电门,压杆蹬舵,A-4E忽然90°侧滚,同时向一侧转弯。 飞行编队如臂使指,整体开始滚转规避,以色列飞行员的技术仍然经得起考验的…… 是吗? 蜂鸣声还在继续,那三个亮点并没有消失。 “艹,这是什么东西?” 萨姆-2那个土鳖以色列飞行员已经非常熟悉了,按照以往的经验,那玩意儿这个时候不应该与编队擦肩而过,飞向广袤的蓝天吗? 难道不是萨姆-2? 伊丹·塔尔心一沉,咬牙喊道: “快,继续滚筒机动,这不是该死的萨姆-2……” “轰……” 话音未落,他的僚机变成了一团火焰,打着旋儿往下坠落,伊丹·塔尔看到了火光,拼命的控制着座驾,让她沿着轴线开始360°旋转…… 萨姆-6是三连发,飞行速度达到了2.2马赫,在25公里的射程内面对A-4E这种慢吞吞的家伙,单发杀伤率都高达80%,更别说三连发了! 伊丹·塔尔是幸运的,他的伙伴们把他围在中间,有意无意的替他挡住了来自地面的死神镰刀,当他逃出生天的时候,才发现伙计们已经燃烧着坠落了…… 一个照面,四架A-4E就剩一架了! 运河西岸的萨姆-6导弹阵地上欢声雷动,埃及士兵兴奋的挥舞着双手,迎接从空中坠落的礼花。 六年了,一直把我们的空军踩在恶臭的脚底板下面摩擦,该死的犹太佬! 你们也有今天? 伊丹·塔尔浑身汗透,全力加速返航,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已经意识到,这种防空导弹并不能通过常规动作规避,这条命是战友们用血肉之躯换回来的! 颤抖的手按住通讯器: “任务取消,迅速脱离,踏马的迅速脱离……” 然而,他的命令还是迟了。 第二梯次A-4E飞行中队已经进入萨姆-6的射程,其中两架的命运跟伊丹·塔尔那些苦命的僚机一样,在徒劳的翻滚和转向中,结束了最后一次空中旅行…… 伊丹·塔尔的眼泪都出来了,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拼了命也要飞回去找场子,可一想到替他死去的那三位兄弟,他的心脏就抑制不住的抽搐。 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伊丹·塔尔了啊! 必须要尽快飞回去,把这边的消息报告给空军指挥部,下一波将会是庞大的F-4攻击群,照这边的架势,都是肉包子打狗,来多少给多少啊…… 第三梯次A-4E终于及时刹车,汇聚了第二梯次的两架和伊丹·塔尔,七架飞机仓皇逃窜! 运河上空负责警戒的两个米格-21中队并没有趁胜追击,击落五架敌机,自己还零伤亡,夫复何求? 再说,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时候的犹太佬恐怕连肺都气炸了吧? 冲过去,不免一场恶战。 A-4E机翼地下的响尾蛇导弹可不是好相与的,闹不好零伤亡的光辉战绩就要没了! 李奎勇看的直咬牙,这帮孙子还真是小富即安啊? 这要让他们活着回去,萨姆-6防空导弹就不是秘密武器了,狡猾的犹太佬一定会在30公里以外兜圈子,然后把小牛空地导弹扔下来…… 那玩意儿射程高达48公里! 不管了,反着老子是个假兵! “101飞行中队注意,宜将剩勇追穷寇!” “收到!” “收到!” “复议!” 戴上飞行头盔,关闭座舱,有条不紊的打开各种开关,熟悉的轰鸣声响起,四架红色涂装的米格-23MS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逐渐加速…… 真主啊,谁让他们起飞的? 塔台立即发现了停机坪上的异常,他刚刚收到空军司令部禁止追击的命令,传达给天上的两个飞行中队,可地上的这四个家伙,却不受控制了! “101飞行中队,立即关机待命!” 李奎勇悠悠然道: “不好意思,101飞行中队只听命于穆巴拉克将军,我这里有一份密令,回来再给你们看!” 塔台: “不行,立即停车!空军司令部刚刚下达了禁止追击的命令,穆巴拉克将军不可能下自相矛盾的命令!” 李奎勇笑道: “那好办,完了让他再补一个……” 话还没说完,四架红色战隼已经腾空而起! 罢了,罢了。 不愧是英雄飞行员! 塔台指挥叹了口气,改口道: “101飞行中队,追击航向2-1-1,距离42公里,祝你们好运!” 从塔台上,清晰可见那四头威风凛凛的红色雄鹰,在左右机翼下,左右进气道下,以及机腹中央,各挂着一枚K-13 “环礁”空空导弹…… 该死的犹太佬,死神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鞭子准备好了吗?【求订阅,求月票】 当此之时,以色列在西奈半岛上的空军基地、雷达设施、通讯枢纽和霍克导弹阵地早已化为一堆废墟。 以军在西奈半岛的驻军彻底变成了聋子和瞎子,虽然离运河只有十公里远,可以色列两个精锐装甲旅愣是按兵不动。 对面可是有两百架飞机! 而西奈半岛上,几乎已经没有能飞的东西了! 装甲旅只能趴窝等待,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横行大陆的钢铁洪流就得像夜店门口扑街呕吐的短裙少女一样任人宰割…… 伊丹塔尔率领的三个中队,12架A-4E天鹰攻击机,是西奈半岛这场灾难性轰炸中有且仅有的漏网之鱼,而以色列本土的飞行员,是在全国动员之后,才匆匆赶回空军基地。 要等他们飞上蓝天…… 埃及的两个军团都已经过河了! 取得了如此优渥的战略优势,不得不夸夸穆巴拉克,他指挥的这次奇袭轰炸,简直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准,而且致命! 这也是伊丹·塔尔他们作为中东大地上最为优秀的空军战士,居然像大海上莽撞无脑的剑鱼一样一头扎进埃及防空导弹阵地的原因,没有塔台导航,没有预警机指挥,甚至连“试探性进攻”的任务都是通过装甲旅的临时通讯转而下达的…… 这哪是试探性进攻? 根本就是—— 试探性送死! “六日战争”的辉煌胜利不光膨胀了“独眼将军”达扬,也膨胀了以色列三军战士,在遭到这种程度的轰炸之后,他们心中没有半分恐惧,只有无尽的愤怒! 一个大力士,居然被小学生跳起来扇了一耳光?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总参谋部到装甲旅,再到伊丹·塔尔等十二名飞行员,压根儿没人察觉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没有塔台,没有预警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对面就是一群草包…… 他们明知将要面对刚刚返航的两百架埃及战斗机时,仍然尽可能多的挂载了对地攻击武器—— 以色列之鹰,就是这么虎! 空空导弹不够,我们还有机炮,而那些孱弱而胆小的埃及鬼,只是一群活靶子而已…… 伊丹·塔尔面目狰狞,一边全速返航,一边在脑海中复盘刚才的惨烈场景,他知道自己的编队遇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防空导弹,但是不是萨姆-6,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但只要安全返回,相信技术部门和摩萨德一定会迅速找出原因,毕竟—— 我们的摩萨德是无所不知的! 那个时候,老子炸平苏伊士! 起飞之后,四架红色的“鞭笞者”迅速收拢翅膀,将后掠翼角调至最大的74°,同时开始加速,尾部喷出淡蓝色火焰…… 不过多时,白色的“公主裙”加身。 “鞭笞者”骄傲的扬起机头,在惊雷声中呼啸而去,直插云霄! 高度超过一万米时,“鞭笞者”的飞行速度已经达到2.35马赫,李奎勇打开机载雷达,“高空云雀”准确的捕捉到35公里以外的七个小亮点—— 高度四千米,航速0.8马赫。 李奎勇坏笑道: “小乌龟,你慢慢爬,哥哥的鞭子来啦!” 与此同时,伊丹·塔尔和他残存的天鹰中队只顾闷头跑路,却不知道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如果他们稍微有那么一点儿警惕性,留两架飞机断后,进行半周后转防御之后,机载雷达就会发现高空的“鞭笞者”。 因为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所有的机载雷达,都是装在飞机前面的大鼻子里的,也就是说,任何一架战斗机,只能发现前方一百五十度扇形区域内的目标。 可惜,他们没有。 在脱离防空导弹阵地的威胁之后,伊丹·塔尔回旋过一周,但他发现埃及空军那群没卵子的软蛋,居然没有派任何一架米格-21敢于追上来咬他们的尾巴!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七架A-4E天鹰攻击机重新编队,伊丹塔尔在最前方,第二梯队幸存的两架紧随其后,第三梯队的四架天鹰坠在最后面,他们准备多飞两百多公里,跨越西奈半岛,直回以色列。 西奈半岛的机场已经全部被毁,这十二架深藏在机库中的A-4E虽然得以保全,但跑道却毁得差不多了,也就是以色列飞行员,要是换成埃及的那帮菜比,他们都飞不起来! 更何况,回去又没有通讯,还得让装甲旅帮忙转达消息,一来二去的套蘑菇,还不如直接飞回去省事。 两分钟后,“鞭笞者”距离摆开三角阵的天鹰只有十五公里了,“鞭笞者”挂载的K-13 “环礁”空空导弹最大射程只有七公里,现在是时候把鞭子抡下去了! 李奎勇按住通讯器: “兄弟们,注意最前面那四只小鸟,鞭子准备好了吗?” “沙克收到,最左边那只是我的!” “特雷西收到,最右边那只!” “阿伦收到,中间靠右!” K-13 “环礁”空空导弹是苏联第一代空空导弹,仿制美国的“响尾蛇”AIM-9B而成,而这本该是属于我国的。 1958年,因为某些原因,宝岛的“响尾蛇”击落了我方一架米格-17,但其中一枚“响尾蛇”并未爆炸,随战机残骸一起坠落。 “响尾蛇”是世界上首款红外制导的格斗型空空导弹,比我们当时装备的仿自苏联AA-1的霹雳1要先进的多。 在得到弹头之后,我方迅速组织逆向测绘,但以当时的军工科研水平,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时,苏联出手了。 以中止中程弹道导弹生产资料相胁,要拿走导弹,万般无奈之下,我方只好派专机将导弹送往莫斯科。 K-13“环礁”空空导弹应运而生,当时的老大哥还是相当慷慨的,1961年苏联空军刚刚列装,就与我方商讨转让米格-21全套技术和K-13空空导弹的协议。 当然,这是有偿的。 得到K-13之后,我方放弃了“响尾蛇”的仿制工程,花了三年时间,成功仿制了K-13,命名为霹雳-2…… 落后,就是他娘的憋屈! 想起这桩往事,李奎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前的七只死鸟越发显得碍眼,那就—— 都去死吧! “准备战斗,开始俯冲!” 四架“鞭笞者”同时压下机头,朝那七只茫然不知的天鹰扑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小鸟被吓尿了【求订阅,求月票】 A-4E天鹰编队还在以0.8马赫的速度“缓慢”的逃逸,而四架红色的“鞭笞者”已经俯冲至它们的斜后方,不到六公里。 飞机如果有后视镜,伊丹·塔尔应该可以看到掠食者庞大的身影。 可惜它们没有,只能在梦中告别。 这个时候,K-13“环礁”空空导弹已经进入射程,但李奎勇发现前方的一群死鸟还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平飞。 那么,还可以再靠近一些? 看了一眼仪表板: 航速1.8马赫,高度4200米。 按住通讯器,沉着的说: “兄弟们不要着急,这群死鸟还在睡觉,保持飞行姿态,接近到2.5公里后,再发射导弹,然后翻筋斗云,继续追击!” “沙克收到!” “特雷西收到!” “附议!” 十秒钟之后,李奎勇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鞭笞者,两弹齐射,抽他丫的!” “鞭笞者”绯红的机翼下,两枚K-13“环礁”脱离武器挂架,一左一右朝正前方那架冒着火焰的A-4E天鹰攻击机飞去! 作为近距离格斗弹,K-13“环礁”跟正版的响尾蛇一样,使用红外制导。 不用战机帮助导航,现在天鹰的屁股被烤得通红,它一定会找到最热的焰心一头扎进去,一个千年杀,爆掉天鹰的雏菊…… “环礁”带走了“鞭笞者”赋予的1.8马赫的初速度,无烟发动机同时启动,很快超越了“鞭笞者”,直扑天鹰! “哔哔哔哔……” 最后四架天鹰的雷达预警接收器同时发出警报,伊丹·塔尔的耳机中响起一阵惊慌的喊叫: “指挥官……我被导弹锁定了!” “糟糕,我也是!” “上帝啊……” “啊……” 伊丹·塔尔局部一紧,暴躁的喊道: “快,侧滚规避!” 事实上那四架天鹰在汇报的同时就已经开始侧滚了,可惜这个时候的“环礁”的速度已经超过2.5马赫,与天鹰的相对速度达到了1.7马赫,而且还在继续加速,侧滚来得及吗? 五秒钟后: “轰!轰!轰!轰……” “环礁”全长2.84米,弹径0.127米,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第一枚狠狠的捅进天鹰的尾部,第二枚又二进宫了! 剧烈的爆炸让天鹰瞬间丧失了后半截,而油箱的殉爆让进一步扩大的火团瞬间吞噬了整个机身,勇敢的大卫连弹射的机会都没有…… 同一时间,四架“鞭笞者”展开翼角同时扬起机头,进入“李奎勇筋斗云”的环形机动中。 伊丹·塔尔看到了火光,等他回头的时候,正好从透明的座舱盖看到了斜后方四个绯红的机腹,以及细长的“环礁”!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伊丹·塔尔眼前一黑,粗暴的捏住通讯器,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好!是101飞行中队,快散开!该死的……” “噢,上帝!” “妈咪……” 仅剩的散架A-4E天鹰攻击机扭转机头,朝三个方向仓皇而逃,这个时候,他们心中只有祈祷: “上帝啊,为什么不给我多加一台引擎?” 完美的画出四个圈,四架红色的鞭笞者再一次占领了斜后方的有利位置,李奎勇看着前方惊恐的小鸟,笑道: “兄弟们,看上那个妞了?” “沙克,左侧!” “特雷西,右侧!” “大哥,你呢?” 李奎勇嘴角一扬,悠悠笑道: “阿伦,你去追中间那架……我嘛,等着给你们补刀!” “不可能,你没有机会了!” “科比,开什么玩笑?” “附议!” 李奎勇保持平飞,翼角未变,其他三架“鞭笞者”则迅速收拢双翅,伴随着公主裙加身,在惊雷中突破音障,俯冲而下! 自动挡,就是这么舒坦,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三架天鹰还在垂死挣扎,伊丹·塔尔吼道: “向地面俯冲,埃及鬼的雷达对地面波的干扰很敏感,越靠近地面,咱们就越安全!” 不到五公里的距离,还需要雷达? 很快,伊丹·塔尔就发现这是徒劳的,背后那架“鞭笞者”距离他的屁股越来越近了,他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 “为什么天鹰没有尾巴?” 要是有尾巴,夹着屁股跑,倒是可以逃脱千年杀…… “开启电子干扰器!” 干扰个吉巴! “环礁”是红外制导的格斗弹,它会怕电子干扰? A-4E装备的ALQ-62电子干扰器虽然让“鞭笞者”的雷达屏幕出现了一些雪花,可就跟地面杂波一样,这对于五公里的格斗距离而言,简直就是个痒痒挠…… 宁伟都觉得好笑,我眼睛瞎了吗? 双方距离在迅速接近,伊丹·塔尔汗流浃背。 自从飞上蓝天,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这些该死的苏联人! 没错,马萨德对101中队的判断是: 愚蠢的埃及鬼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五年内培养出这种王牌飞行员,他们一定是苏联教官冒充的,不敢放出照片就是实锤,以为取个美国名字我们就迷惑了吗? 一边逃脱,一边想办法,勇敢的大卫一定能逃出去! 对了,尾巴? 伊丹·塔尔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绯红机腹,那上面细长的导弹分明是K-13“环礁”空空导弹,那是红外制导的! 哈哈,我们真有尾巴! 伊丹·塔尔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他迅速发出命令: “打开冷却喷口,埃及鬼用的是红外制导!” 普通的A-4是没有这个玩意儿的,但以色列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在机尾的发动机喷口加装了延伸喷管,在飞行过程中可以喷出冷却气体,能有效降低红外线讯号,以避免红外制导导弹的追击。 冷却气体一喷出来,发动机的尾焰立即变了颜色。 追击的三人尚未发现,在高空冷眼旁观的李奎勇已经察觉了。 “兄弟们,小鸟被吓尿了!” 宁伟不明所以,笑道: “大哥,你别逗了,鸟不是屎尿齐飞吗,还会单独尿尿啊?” 唉,这个南瓜! 李奎勇不得不解释: “他们使用了冷气气体,小鸟的尾巴开始降温了,导弹的红外追踪会被干扰,待会儿你们要么贴身用航炮攻击,要么三弹齐发……” 顿了顿,笑道: “别给我补刀的机会哟!” “你想得美!” “那不可能!” “附议……”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折戟长空,全军覆没!【求订阅,求月票】 高度一千八,航速0.8马赫。 李库营悠悠然吊在斜后方,看着脚下三对飞机展开了经典的狗式撕咬,当“鞭笞者”收回长鞭,机炮开始轰鸣的时候,天鹰就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今亡亦死,回头战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不跑了! 机翼下还挂着两枚响尾蛇呢,既然这些老毛子放弃了最吓人的“鞭式攻击”,敢用不擅长的近距离格斗贴过来…… 没准,能把他揍下来! 天鹰是一种相当容易操纵的飞机,飞行员可随意操纵以达成作战要求而不必担心结构载荷过重,而高推重比及低翼载可提供极佳的操控性能,在有817公斤在翼下挂载点时,滚转率不超过180度/秒,最佳的转弯甚至只有520米的转弯半径。 这是一场电动车和自动挡汽车的秋名山追逐战,天鹰的依仗是不怕导弹追尾,而“鞭笞者”则有更好的瞬间加速,双方始终难以捕捉的到对方的痛点…… 李奎勇看的手痒,展开机翼,速度逐渐下降。 不过多时,他已经悄悄摸到了宁伟正在追击的伊丹·塔尔的座机的斜后方。 跟伊丹·塔尔相比,宁伟还是稚嫩了些,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攻守相易,要不是宁伟做了几个高难度空翻,他的屁股上恐怕已经坠上了两枚响尾蛇…… 李奎勇的“鞭笞者”从机腹中悄悄探出了23毫米GSh-23双管机炮,伊丹·塔尔的注意力全在宁伟身上,他的手指贴在导弹发射钮上,一旦有稍纵即逝的机会,响尾蛇就会疾飞而出…… 宁伟被追急了,他猛的一拉机头,“鞭笞者”仰面后翻,一个漂亮的“法老眼镜蛇”即将呈现! 伊丹·塔尔眼前一亮,“鞭笞者”绯红的背部整个出现在眼前! 他的手指移动到机炮按钮—— 不好意思,我也有机炮! 下一瞬,一串23毫米子弹穿透了伊丹·塔尔的座舱盖,毫无滞涩的钻进他的身体,“噗噗噗”整个座舱血肉横飞…… 失去人形的伊丹·塔尔栽倒在仪表板上,天鹰战机机头下压,一个倒栽葱朝地面急坠直下! 宁伟刚刚完成“法老眼镜蛇”,“鞭笞者”改为平飞。 可本该出现在视野中的天鹰却不见了! 艹,又被绕后了? 耳机中传来李奎勇的笑声: “阿伦,别找了,你的妞被我拍了!” 宁伟透过座舱盖向下望去,那架天鹰刚刚触地,“轰”的一声化为一团火焰…… 宁伟带着一丝委屈: “大哥,你抢我人头了!” 李奎勇笑道: “不着急,哥带你去抢沙克的人头!” 钟跃民正追的起兴,闻言顿时骂道: “艹,别过来!” 李奎勇笑道: “别客气,哥们儿看着你怪费劲儿的,阿伦咱们上!” 两架“鞭笞者”一左一右朝钟跃民的猎物包抄而至,钟跃民大怒,也不管射击角度了,手指摁下机炮发射钮! “哒哒哒哒……” 被追击的天鹰吃了一惊,急忙侧滚闪避,却正好撞进了李奎勇和宁伟的交叉火力网,一梭子弹击中了油箱! “轰……” 又是一朵漂亮的烟花! “艹!” 钟跃民骂了一句,不等李奎勇下令,机翼收拢加速朝张海洋靠拢,宁伟和李奎勇紧随其后。 张海洋忙里偷闲回了一句: “哥几个别忙乎,我这马上就得手了,我艹……” 话还没说完,视野之中,他的猎物就被从三个方向倾泻下来,纵横交错的弹雨射成了筛子,飞行员座舱猩红一片,那个可怜的大卫已经变成了浆糊…… 李奎勇哈哈笑道: “打完收工,哇卡卡卡……” 张海洋怒道: “艹,你们倒是过瘾,哥们儿这眼见就得手了……” 李奎勇安慰他: “别急,待会儿还会来的,管饱!” 当四架红色的“鞭笞者”返航的时候,整个空军基地都沸腾了,不同于之前被萨姆-6干翻的那五架天鹰,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空中格斗,4:7以少胜多,还把犹太佬团灭了! 真踏马的爽啊! 塔台的声音都在颤抖: “伟大的埃及英雄,空军基地全体,向你们致敬!” 四个英雄飞行员又被疯狂的地勤抛上了天空,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取下飞行头盔,也没有摘掉氧气面罩。 地勤也见怪不怪,据说: 英雄的面容,是整个埃及的绝对机密! 穆巴拉克将军特意打来电话,可他的贺辞还没吐出来,李奎勇直接问了一句: “将军,能不能授予101中队自由出击的权限?” 穆巴拉克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说: “给,立即给!” 消息传到“10号中心”,三名军方大佬迅速赶来汇报: “总统阁下,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半小时前,以色列空军果然来报复了……” 萨达特迫切的问道: “战果如何,我们的损失怎么样?” 作战部长贾马斯乐呵呵的说: “我方零损失,以色列12架天鹰,全军覆没!” 萨达特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躺进椅子里,磕了磕烟斗,说道: “不错,萨姆-6还是很靠谱嘛!” 对面三人都笑了起来,萨达特停下装烟丝的手,疑惑的问: “怎么,我说的不对?” 总参谋长沙兹利道: “总统阁下,萨姆-6只击落了其中五架,剩余七架都是101飞行中队追过去歼灭的!” 萨达特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 “好好好,干得漂亮啊,从此以后我埃及的天空再也不怕那些该死的犹太佬了……” 国防部长伊斯梅尔上前问道: “穆巴拉克将军在战报中询问,是不是要给四名英雄飞行员授予勋章奖励,或者提升军衔?” 萨达特笑了笑,他倒是想,可这些家伙未必在意。 “勋章先缓一缓,101中队的战绩不限于此,他们还会吃掉大量的犹太风筝,不过军衔可以各升一级,先不要对外声张,让犹太佬猜去吧!” 与此同时,以色列总参谋部也收到了来自装甲旅的军情汇报,整个作战室的气氛降至冰点,谁都不说话,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份烫眼睛的电文: “三个A-4E天鹰中队无一生还,五架被地空导弹击落,其余七架遭遇四架红色涂装的米格-23追击……全军覆没!”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那四个旅,已经不存在了【求订阅,求月票】 萨达特装好烟丝,眯着眼睛嘬了一口,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鼻孔在缓缓往外冒烟…… 对面三人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又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其实,萨达特的内心,非常不平静。 以目前的战局发展,竟然跟老朋友的战术推演完全一样,以色列的一举一动,在那份已经被焚毁的文件中,描写的清清楚楚。 不应该啊,以色列不是早知道了吗? 之前埃及空军的奇袭得手,还可以理解为以色列在演苦肉计,企图争取国际社会的同情,同时麻痹埃及。 可现在贸贸然送来三个中队的飞机送死,就完全没必要了,这戏也演的太过头了吧? “他们不知道萨姆-6的厉害?” 不知不觉,他冒出来这么一句。 总参谋长沙兹利答道: “总统阁下,萨姆-6地空导弹自1967年定型并公开展出,于1968年开始在苏联本土列装,直到1972年才开始外销。但在今天之前,并没有任何实战数据可供参考,以色列应该没有相应的对策。” 萨达特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 “西奈半岛没飞机了?” 作战部长贾马斯想了想,谨慎的回答道: “理论上应该没有了,可以色列最近的机场距离苏伊士运河只有230公里,他们完全可以从哪里起飞……” 萨达特摆摆手,打断他道: “命令穆巴拉克再发起一波攻击,用尽量多的飞机集中轰炸以色列部署在运河西岸的三个装甲旅,要求他确保在明天中午之前,以色列的装甲部队不能发起攻击!” 贾马斯面有难色,弱弱的说: “总统阁下,据情报显示,那三个装甲旅也配备了数量庞大的防空导弹,大规模空袭,可能损失会比较大……” 萨达特笑道: “怎么,两场零伤亡的大胜,让你变得不会打仗了?” 贾马斯讪讪的陪着笑,没说话。 萨达特沉声道: “打仗哪能总是零伤亡呢?犹太佬不怕死,整个西奈半岛都瘫痪了,还敢派敢死队来轰炸我们的渡河部队……可我们呢?整个西奈半岛都瘫痪了,还不敢派空军去轰炸他们的装甲部队……” 贾马斯的脑袋都快缩到胸脯子里去了,国防部长伊斯梅尔连忙帮他解围,顺着萨达特说: “总统说的对,我们要是现在不去轰炸,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又跑来袭击我们的渡河部队,那时候的伤亡就更大了!” 萨达特道: “指挥得当,也不一定有太大损失。第一次奇袭轰炸,穆巴拉克将军不就干得很漂亮嘛,要相信他的能力!” 作战部长挺胸凹肚: “是,总统阁下,我这就去安排!” 10月6日,下午5点30分。 由空军司令穆巴拉克少将指挥的埃及第二波战术轰炸开始了! 为了保证轰炸质量,同时尽可能的保障己方飞机的安全,第一轮揭幕战由25架图-16轰炸机担纲发动。 每架图-16都只在埃及上空盘旋,待调整轰炸角度之后,同时向运河对岸十公里处的以色列精锐装甲旅的驻地发射两枚SA-5“蛙鱼”空地导弹! SA-5“蛙鱼”射程50~150千米,速度M0.9,弹长8.647米,弹径1000毫米,战斗部可装1000千克高爆炸药,一般用来摧毁大型战舰、大型水电站、要塞等目标。 它的缺点是速度低、弹道高、目标大,容易被防空火力拦截,但这个时候,以色列装甲旅连个可用的雷达都没有了,拦截也就只能停留在脑海中…… 100枚“蛙鱼”同时倾泻而下,爆炸率达到了80%! 三个装甲旅的驻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而这仅仅是盘开胃菜,埃及空军第二轮轰炸210架米格-21MF战斗机、100架米格-17战斗机和80架苏-7B攻击机组成,全部挂载集束炸弹! 将尽四百架飞机,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的俯冲轰炸,将埃及驻守巴列夫防线的三个精锐装甲旅,一个步兵旅炸成了犁了一遍又一遍。 轰炸结束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本来,穆巴拉克不准备这么大费周章的。 但在接到总参谋部的空袭命令时,他忽然很想听听“英雄飞行员”科比·布莱恩特的看法。 毕竟,这小子有点太神奇了! 在俩人会面之后,穆巴拉克心里满满的都是“辛亏问了一嘴”的庆幸,他得到了一个新的战术名词—— 饱和攻击! “饱和攻击”是苏联海军总司令戈尔什科夫元帅,研究使用反舰导弹打击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时制订的一种战术—— 即利用水面舰艇、潜艇和作战飞机等携载反舰导弹,采用大密度、连续攻击的突防方式,同时在短时间内,从空中、水面和水下不同方向,不同层次向同一个目标发射超出其抗打击能力的导弹,使敌航母编队的海上防空系统的反导弹抗击能力在短时间内处于无法应付的饱和状态,以达到提高反舰导弹突防概率和摧毁目标的目的。 当然,在1973年,这个概念还没有流传开来。 不是怕防空火力吗? 哥们儿没别的,就是导弹多,管撑! 穆巴拉克有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要不是李奎勇在身边,他甚至会一拍大腿,仰天大笑: “踏马的,轰炸还能这么玩儿?” 这个时候,以色列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 吵架! 争吵的症结在于—— 到底是集中力量先解决掉即将吞并整个戈兰高地的叙利亚军队,还是分兵去拯救陷入埃及包围的三个装甲旅和一个步兵旅? 因为,这个时候以色列总参谋部忽然发现,叙利亚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孱弱? 苏联跟叙利亚的关系,比埃及要好很多。 比如优先提供了米格-23,再比如援助叙利亚在戈兰高地布置了34个SA-6防空连,而埃及只有20个! 可想而知,茫然不知的以色列空军,在飞上戈兰高地的时候,经受了何等稠密的放空火力! 第一次空地协作反击,以色列就损失了23架飞机,却连叙利亚军队的头发都没有烧着一根……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纠结了。 摩萨德从苏伊士城传来消息,埃及空军居然“丧心病狂”的使用了超过400架飞机,对以色列在巴列夫防线的驻军进行了“毁灭性”的轰炸…… 理论上,那四个旅,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