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与骑士》 正文 第001章 日食 这里是魔法的世界。 人间最美四月天。 刘西水下楼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走出小区的几分钟功夫，天色就黑了下来，不是一般的黑，是日食。 小区旁的小超市的小老板正仰头望天，傻乎乎的还戴了副墨镜。 “周涛。”刘西水有气无力的招呼。 周涛低头，掀开墨镜看了眼，又迅速带上，仰头继续看天，嘀嘀咕咕的说道： “日食！” “一千年才出现一次！错过了，下下辈子都看不到的。” “你不看吗？” “……”刘西水回头看了眼超市方向。 周涛的父亲老周正忙着卸货。刚送来的桶装水，他们家的小超市还有饮用水业务，给小区住户送水上门。 周涛的老妈正在店内整理货柜，日用百货。 刘西水环顾四周，街上行人面无表情，匆忙过往，对‘千年一遇的日食异象’并无知觉。 这些才是正常人的正常表现。 行人正常。 超市周涛父母正常。 周涛二货不正常。 除了周涛，也就小区门口那几个闲得慌的保安大叔有心思抬头往天上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观摩感言。 刘西水是正常人，对此不屑一顾，鄙夷鄙视，道：“我还年轻时候，大概十五六岁吧。那时候我就看过了，三百年一遇。” “三百年？”周涛有些不屑，道：“这可是千年一遇！” 刘西水哂笑：“嘿！今天这日食还是升级版唉！” “日食还有升级版……”周涛说着，感觉不对味，回味了一下，偏头，问道：“你确定……看过三百年一遇的日食？” “少废话，别看了。”刘西水不耐烦，道：“给我拿两包烟，三块牛排。” 周涛摘下墨镜，较真的追问道：“你看过三百年的日食？” 刘西水拍了拍裤裆，道：“用我的下半身保证，看过！” “你那下半身分量可不够。”周涛较真，追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刘西水略微回思，道：“大概是高一？那时候村里正收稻谷呢。农忙放假，我在田里干活，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还很年轻，仰着头一直看，眼睛差点没被闪瞎。不信你问王胖子去，当时我跟他一起。” 刘西水说完，扶了扶眼镜，道：“眼睛花了好几天，然后就戴上了眼镜。” “呵呵……”周涛半信半疑，收起墨镜向超市走去。 两包白云香烟。 三块腌制好的牛排。 光吃肉不行，心血来潮，刘西水顺手拿了两个番茄，标价是3块。 柜台前，电脑报价却是77块。 “咦？什么东西涨价了？”刘西水不干了。 天天来买，价格心里有数。 烟24块，牛排45块，番茄3块，合计71块才对。 “牛肉涨价了。”周涛解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埋头翻看起来。 刘西水拿起牛排翻看，分量还是300克一块，价格却从15长到了17块，涨了2块钱。 “奸商！哄抬物价？要不要给你把房租也涨涨？” 超市铺面是刘西水的。 “别开玩笑。”周涛听闻涨租，顿时来了精神，抬头，脸色凝重，问道： “你不看新闻吗？现在搞环保，好多私人建的小规模养牛场都被关了，不让养了。这才刚开始，生鲜牛肉一斤涨了3块，我们家是跟着市场价走。” 周涛说完，又补充一句，道：“信我。过两天还要涨。” “？？？”刘西水确实很少看新闻，不解问道：“养牛跟环保有直接的关系？” “当然有。”周涛一本正经解释道：“牛吃的是草，大肠细菌分解，大量排出二氧化碳和甲烷。你上过学，应该懂吧？这两种气体会造成温室效应，导致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冰川融化……北极的企鹅全淹死了。形势严峻！环境治理刻不容缓！”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刘西水没心情扯皮，恼怒问道：“这谁放的狗屁？你？” “我？我的屁可没这么响亮。”周涛悠悠说道：“这是上头魔法师的最新研究成果，相关决策也是他们定的。” “哦……既然是魔法师大人……那就一定很有道理！”刘西水砸了咂嘴，支支吾吾，最后悻悻然闭嘴，不敢多说，乖乖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付完钱，还是忍不住开口，担忧问道：“南极的企鹅都还好吧？” 周涛答道：“暂时性的，南极的企鹅还没事。” “那就好。”刘西水放心下来，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开。 …… 刘西水慢步到家。 没什么胃口，将牛排和番茄往厨房一丢便完事，甚至懒得放进冰箱。 坐到电脑前，点燃一根香烟。 忧郁的烟气袅袅升起。 心情沉重。 当然，并不是因为遥远的北极企鹅被淹死的事情。 更不会是因为超市牛排涨了2块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烦恼近在眼前。 写了两个月的书，又双叒叕扑街了。 刘西水是个文化人，新时代的网络通俗小说作家，俗称‘网络写手’。 刘西水的爷爷曾是刘家庄很有名气的语文教师，父亲拥有全村最高的大学学历，在‘八八重工’担任过文宣科长。 爷爷和父亲都喜欢看书，家中有两个摆满了文学书籍的大书架，实打实的书香门第。 刘西水从小便深受家中长辈的文化气息熏陶，也看过很多书，最后还上过大学。 不折不扣的文化人。 “不应该啊！” “这一次，问题又出在哪里？” 刘西水写网文，扑街多年。 每次都自认为掌握了窍门，然而，每一次都扑，扑得彻头彻尾。 每一次都信心满满的开书，然而，写到两三个月，发现完全没人看，最终草草了事。 扑得多了，习以为常，但心头就有一股倔强劲儿，一百个不服气。 “失败就一定有原因！但不在我身上……” 刘西水的目光瞄向了面前电脑。 耗资近两万的高配电脑，大约不会有问题。 目光又瞄向键盘。 “没错！键盘的问题！” “玛德！三千块钱的机械键盘，卵用没有！打个字叽叽喳喳吵得慌，严重干扰了我的创作思维！” “键盘问题！换一个按键声音小的……” 刘西水恼怒，正想琢磨着换键盘，面前荧幕突兀跳出一个广告弹窗： 拼夕夕春末大放送，各种办公日用品免费送。你还在为扑街而苦恼吗？封神键盘，原价9999，现在只要9.9，黑金二代【封神键盘】，助你一键封神。 “这广告来的……巧妙！” 更绝的是，广告弹窗的下方，一红一白两个选项：一个是‘确定’，一个是‘购买’。 仔细找，关闭弹窗的“X”小心翼翼的隐藏在右上角。 “哦！拼夕夕！肯定不是虚假宣传！” “9.9的键盘，那质量得差到何种地步？” “会不会给我寄一个纸板模型过来呢？” 新书扑街，刘西水正茫茫然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对这广告来了兴趣。 直接点击购买。 跳转网站。 果然不是虚假宣传！ 还真就是9.9块钱。 “9.9的键盘，跟我这死扑街也正好匹配。”刘西水自嘲发笑，继续操作。 手机扫描，一键注册，登陆。 付款…… “特么的……” 刘西水恼怒。付个钱而已，手机就自动把拼夕夕APP下载安装了，还得费事儿的给它删掉。 …… 叮铃铃。 门铃声音响起。 “谁？”刘西水坐在书房，大喊一声。 没有回应。 起身开门。 门外没人。 低头，门口赫然摆着一个长条纸盒，盒面是惹眼的四个黑色金属质大字：封神键盘 “我去！” “见鬼！” 刘西水吓得一跳。 刚付完钱，还没找到在哪里填写收货地址，东西就到了门口。 心思急转，很快冷静下来： “突然弹出的一看就不靠谱的广告。刚付款就到货……有人在跟我恶作剧？” “是谁？王胖子？刘东林？” “东哥没这么无聊。” “死胖子？死胖子！溜得挺快！” 刘西水弯腰拾起盒子，拿在手中掂量。 挺沉！ 拆开查看。 闪亮的黑色金属质外壳！ 按动两下。 “咔咔”清脆声响，机械键盘！ 键盘右上角还有一个金色特殊按钮，铭刻着四个大字：一键封神 刘西水脸黑。 这种质量的键盘，9.9块恐怕连一个键帽都买不起。 可以肯定，键盘是王胖子弄过来的。 王胖子不姓王，本名‘刘北王’，刘家村还是个乡下小村庄的时候，跟刘西水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铁兄弟。 刘北王知道刘西水在写小说，而且知道一直在扑街，知道刘西水还最近又扑街了。 这个键盘恐怕是他花了大价钱特意定制的“礼物”。 其它都好，“一键封神”四个金色大字，怎么看都刺眼，怎么看都是在嘲讽。 “死胖子！” “就会添堵。” “若真心想安慰兄弟，请客吃顿饭，洗个脚不是更好？多此一举！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刘西水心情更糟，骂骂咧咧摔上房门。 PS：我又肥来了。写个不会太长的长篇。 书名试了一百遍，能想到的全被占了。 正文 第002章 封神键盘 回屋，坐到电脑前，刘西水再度陷入迷茫之中，呆坐了好一阵，振作精神。 小说扑街的原因找到了，就是键盘的原因。 键盘必须换。 王胖子送来的这个，虽然也是机械键盘，不过，声音小许多。 刘西水在桌上摆好，又敲了几下。 声音不仅小一些，听着还有清脆悦耳的感觉。 除了‘一键封神’四个金色大字看得心头添堵，其它都挺满意。 “换！” “且待我一书封神，这键盘就是对死胖子的最有力反讽！” 刘西水心头一横，斗志昂扬。 飞快将键盘换上。 电脑屏幕显示，有程序自动安装，进度条眨眼便读完。 跳出一行大字：【封神程序安装完毕，正在启动】 接着跳出一行字：【程序启动完毕】 “嘶……” 刘西水望着屏幕变化，一阵牙疼。 只见常用的码字软件自动开启，码字页面竟然发生了轻微变化，同时一排文字显示：【正在检索作者历史记录】 码字页面左下角和右下角分别多了一黑一白两个方框。 码字软件页面又跳出两排字：【检索完毕 作者实用名‘刘西水’，笔名‘宇智波水’，曾用笔名‘青年墨水’……】 随后，黑白两个方框同时跳出字符。 黑色：154/154 白色：3/3 “这……什么鬼？” “病毒？！” “我曾用过的扑街笔名全查了出来！” “黑客？死胖子，哪里找的高手！偷窥个人隐私！你特么的犯法了……” 刘西水正骂着。 只见码字软件又跳出一大堆文字：【黑色方框统计作者所有作品所收获的读者‘差评’，白色对话框统计作者所有作品所收获的读者‘好评’。】 【作者可消耗好评数，获得创作灵感】 【作者可消耗差评数，发动一键借鉴】 【金色键统计评论总数】 【作者获得100万有效评论，可开启“一键封神”】 刘西水低头看去，只见键盘上的金色按钮也有数字显示：157 好评和差评数量的总和。 “恶作剧也不带这么玩的。” “王胖子还没这么恶趣味，他还没本事搞得这么逼真……” 刘西水陷入了沉思。 突然有些怕。 “什么黑客，能把自己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我的钱！” 刘西水心头一慌，拿起手机翻看。 账户余额5874.4。 刚刚是用企鹅钱包付款，里面的钱一毛没少。 钱包绑定的银行卡，每次钱花完是固定转入1万块。这张银行卡内存放的钱总共也没多少。 更多的钱都放在另一张安全的银行卡上。 “再厉害的黑客，也不可能搞到没有与任何网络软件绑定的银行卡里面的钱吧？” 刘西水想着，宽心许多，站起身，拉开窗帘。 日食已经过去，此时窗外晴空万里。 心头突然有些激动。 “天生异象，必有屌丝逆袭！” “难道说，我成了传说中的天选之人，这键盘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刘西水重新坐下，翻开过往两年的全部扑街作品，翻看评论，一条一条的细数。 谩骂差评154条。 安慰好评3条。 还有一些读者水经验的评论，不算好评也不算差评，没有被统计。 还真没错！ 一条没漏。 “消耗好评数，获得创作灵感……” “消耗差评数，发动一键借鉴……” 刘西水眼珠子滴溜一转，心思飞转。 “好评数3，有点不够用。” “差评倒是很充足的样子。” “到底是不是金手指？一试便知！” “一键借鉴……” “借鉴？懂了！” 在网文圈子，‘跟风’和‘借鉴’都是司空见惯的常规操作。 刘西水挪动鼠标，点击码字软件左下角黑色方框。 立即又弹出一个对话框：请输入借鉴作品链接。 刘西水打开‘落点文学网’，翻看热销排行榜单，目光在榜单前十扫视一圈，想了想，借鉴排行前十热门作品，一眼就要被识破，挨骂什么的无所谓，就怕吃官司。 点开榜单从排名50至100的热销书中搜寻。 反正就是试试，随意选取一本《重生变成猫》，点开，复制网址，粘贴。 码子软件黑色方框又弹出一个提示对话框：【借鉴书名，消耗差评数1条】 下面有‘确定’和‘关闭’两个选择。 刘西水点击‘确定’。 接着，码字软件页面显示出一排大字：《重生变成狗》 “……” “这借鉴……秒不可言！” 刘西水歪嘴，继续点击黑色方框。 又弹出一个对话框：【借鉴正文，每一章将消耗3至10条差评，具体数量因借鉴字数和内容深度而定】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此对话下次不再弹出】 小字旁有个选择方框，刘西水试着，点一下出现选中‘对勾’。 对话框下有明确的“确认”和“关闭”选择。 刘西水点击‘确认’。 黑色方框数字从154减少至147 码字软件页面并么有出现文字。 神异的，突兀的，脑海内仿佛多了许多东西，空前强烈的码字欲望。 神了！借鉴灵感来了！ 刘西水端坐身姿，对着面前键盘一通‘噼里啪啦’的敲打，整整一章的文字跃然而出。 码字多年，从来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憋。 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的码字体验！ 这就是金手指！ 太强了！ 刘西水颤抖着双手，打开原著《重生变成猫》第一章，仔细阅读一遍，再看自己用‘封神键盘’敲出来的第一章…… 两相对照，似是而非。 完美的模仿，隐隐有超越盖过原著的意味。 “嗯，原著中的错别字都给校正过来了。” “强！” “封神键盘……100万评论，一键封神……貌似……有难度啊！” 刘西水拥有文化人的头脑，思维转得飞快，一瞬间，各种心思打算就冒了出来，心头有了大致的规划和计划。 既然是借鉴‘落点文学网’的书，最好还是不要在原网站发。 换个网站。 打开“飞驴文学网”。 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十多张手机卡，专为扑街后注册新‘作家账号’以及开小马甲备用。 换上一张手机卡，扫描网页，注册登录，注册作者，实名认证，笔名…… 刘西水停顿两秒，敲下一行字：宇智波狗 笔名定下。 书名：《重生变成狗》 然后就可以发布正文了。 轻车熟路的一系列操作。 很快便全部搞定。 …… 新书第一章上传，等待审核，审核通过就可以正式发书。 回过头来，刘西水继续测试“金手指”。 这一次，点击左下角黑色方框，直接获得无尽灵感，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敲，第二章借鉴完成。 对比原著，反复看过数遍。 刘西水啧啧称奇，甚是满意。 怎么看，怎么觉得借鉴的文比原著还好。 文笔高出一个档次！ “这灵感从我脑子里过了一圈，这文字终归我是亲手敲打出来，肯定继承了我自身的一些本事……嗯，我的文字功底比原作者强！” 想着，刘西水心安理得，甚至有些得意。 继续操作，借鉴第三章。 一通敲打。 第三章出炉，对比着原作，反复看过，更加满意了。 “不愧是我！纵使模仿，亦能超越！” “从今天起，我就是主角！” 刘西水乘热打铁，继续往下借鉴。 正文 第003章 帝国之矛 噼里啪啦的敲打中，《重生变成狗》的第10章完成。 刘西水抬头，目光透过窗帘缝隙向外瞅了瞅，不觉中，天色擦黑。 一直不停的敲击键盘，双手十指有些僵硬，指尖生疼，。 “借鉴是个体力活儿啊！” 刘西水发出一声感慨。 今天到此为止。 吃饭，休息。 …… 刘西水家里有两套房。 父亲曾是‘八八重工’小领导，公司分的有一套老房，父母都住在那里。 刘家村拆迁，老家的住宅和田地都被拆了，建成了C市最大重工业园，盖了大片新小区，除了补偿款之外，还分到一套安置房，刘西水独自居住在新房内。 刘西水对商机尤为敏感，当年拿到补偿款，说动父母拿出家里存款，还从亲戚家借了一些，凑够一百七十万，扭头便买下了小区旁的一间商铺，也就是现在周涛一家经营的小超市。 商铺租金每月一万五，这钱就是平日花销。 一个人花，吃喝完全不愁。 一个人住着，自由自在，没人管，晚上熬到两三点，困了就睡。 一觉睡到自然醒。 再次醒来，时间已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翻爬起床，打开电脑，登陆查看作者后台。 不出意外，昨天发的《重生变成狗》的第一章已经审核通过。 反正都是用金手指“借鉴”过来的，刘西水也不心疼，一股脑的将昨天的10章全给发出去。 洗漱。 吃午饭。 简单的一份煎牛排，一盘番茄炒蛋。 坐回电脑前，继续码字。 不知不觉，又是一下午时间过去。 分量十足的三千字章节，整整10章。 “从来没有过的畅快码字体验啊！” “就是有些腰酸背痛手抽筋。” 刘西水感慨着站起身，活动腿脚，低头查看，双手十指指尖通红，有些浮肿。 “抄都抄的这么开心。我对写作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所以，天神眷顾了我。” “嗯，我是借鉴，借鉴不算抄……” 刘西水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抬头再看电脑，开始犯愁。 两天时间，借鉴20章，消耗了134条差评，差评余额仅剩20条。 平均每一个三千字章节要消耗6条或者7条差评，剩下的差评数，只够再借鉴大约3章。 “咦，不对劲！” 码字页面右下角，白色对话框，好评数从3条增加到了4条。 有人给好评？！ 刘西水抄起手机，打开APP，搜索新书《重生变成狗》。 读者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刚上传的新书，竟然就有人翻到了，看过了，还留下了一条评论。 简洁有力的好评：好书力荐！火钳留名。 “随手借鉴，立马就有好评！立竿见影呀！” “辛辛苦苦搞原创，扑街扑得我死去活来，难道是个人实力不足？不可能！这世道唉……” 刘西水忿忿不平，转念一想，又欣喜若狂。 “好评好啊！秒啊！” “我需要的就是好评！” “好评数量多了，我就可以使用‘创作灵感’功能。借用封神键盘的神级辅助能力，我来写自己的原创作品。这种没问题吧？” “我用差评，继续借鉴写《重生变成狗》，获得一批好评，作为发展启动‘资金’，来写自己原创。” “优秀的原创作品肯定又能收获一大批好评，如此就运转开来，雪球滚起来……嗯，然后这本《重生变成狗》就可以割了……嘿嘿……” 刘西水心头有了完美规划。 干劲十足，草草吃过晚饭。 破例加个晚班，将剩余的差评数全部消费，转换成3章借鉴文字。 一夜无事。 第二天，正午醒来。 拿起手机，翻看，新书评论区又多了两条好评！ 第一条：【不错的新书，收藏了】 第二条：【很有意思的文，超喜欢这种变身文，作者君加油！】 “仅仅上传10章，寥寥三万字，竟然收到了三条好评，以我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书要火啊！” 刘西水翻腾着下床，打开电脑，登陆网站作者后台。 有一条消息。 点开。 赫然是签约通知。 再看读者收藏，已然达到了44个。 “这才刚上传，才三万字就签约，还没上推荐收藏数就突破两位数……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这书即使不能大火，也能小火一把！” “封神键盘也太强了吧？” “不！主要还是因为我有那个潜力！” 刘西水兴奋了一阵，跟着就苦恼起来。 “手里捏着13章存稿，但也就只有13章存稿，差评数用完，就没办法继续借鉴了……阉了？着实可惜！关键是好评不够……” “或者，自己弄点评论上去？肯定不行，封神键盘是神器，能检测出来。” “或者，书签约了，发布的字数多了，上推荐了，看的人多了，有人发现是借鉴‘落点文学网’的《重生变成猫》，那差评肯定少不了！” “没错！一旦有了一点名气，还愁没人骂？” “嗯，三千字的章节，省着点发，一天一章，不多不少刚刚好。” 刘一水心头有了打算。 上传一章新章节。 联系编辑，填写个人资料，拿到签约合同电子版。 饭也顾不得吃，认真收拾打扮一番，出门打印合同，签字邮寄。 忙碌半下午，回到家，兴奋劲头不减。 打开手机查看，《重生变成狗》评论区又收到一条好评！ 新书评论数达到了4条，皆为好评。 好评总数达到了7条。 “可以筹划写自己的原创作品了！” “写什么呢？” “题材……嗯，当然是写我最擅长的历史文。” “时代……嗯，定在‘威士顿’帝国时代。” “立意……嗯，猪脚是现时代的战士，穿越费多曼时代，成为了一名开荒骑士，利用后世的先进科学知识，在哪个茹毛饮血，诸族争霸的野蛮时代，带领人族帝国崛起的故事。” “大纲……” 不用封神键盘，刘西水脑海就有无数想法，无数灵感，不知不觉便进入了状态，开始拟定新书大纲。 直到天黑时候，新书的大致故事路线出炉。 书名都定了下来：《帝国之矛》 威武霸气的书名！ 热血沸腾的战争情节设定。 有胜利，有失败，有得意，有失落，有不离不弃的友谊，有刻骨铭心的爱情。 核心思想：骑士的无畏和开拓精神！ “我本来就是天才，才华横溢，不用金手指，我这本书照样能行……” 新书粗略大纲拟定。刘西水翻看检查，满腔热血，对自己的才华赞叹不绝。 “我的个人实力摆在这儿，再有封神键盘辅佐，此书一出，必成史诗巨作，时代经典！” “今天太累，出门吃顿饱饭犒劳自己。明天补一补细纲，然后就可以开写了。” 牛排吃完，烟也抽完。 家里是弹尽粮绝，刘西水开始琢磨去哪一家饭馆用膳。 “要不要叫上王胖子，顺便与他分享一下自己的新作思路……”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低头看去。 王胖子打过来的。 “西哥，周末有空？” “周末？” 刘西水闻言一愣，赶紧查看日期。 时光恍惚，又是周五！ “没空！” 刘西水也不问什么事，直接否决。 “做什么？你前天不是跟我说你的书没人看，阉割了吗？”刘北王追问。 “开新书了嘛。”刘西水回答。 “……”刘北王无语了好一会儿，郑重说道：“我在网上约了一个美女见面，在G市，好兄弟，你陪我走一趟吧。” “G市？网上认识的？这次又花了多少钱？没空陪你瞎折腾！”刘西水回绝，没好气道： “你跑那么远，不怕被骗？仙人跳还好，小心人家把你腰子给摘了。” “不会……”刘北王吞吞吐吐道：“我就是怕被骗，所以找你同伴，壮胆嘛。” “没时间陪你胡闹！最好别去。挂了。” 周五，刘西水是真没空。 看了眼时间，都六点多了，匆匆忙忙挂了电话，飞奔下楼。 正文 第004章 偶遇 刘西水本已不相信爱情的，直到…… 小超市的小老板周涛有个小妹妹，名叫‘周婧’，在C市科技大学就读。 最近，刘西水去超市采购，看见了周婧，恍然醒悟：世上有爱情，自己一直没遇到。 现在，遇到了。 周涛也看网络小说，知道刘西水在写，懂行，知道刘西水是个老扑街。 发现刘西水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防贼防着。刘西水用店‘铺涨租’威胁都不好使。 所以，刘西水必须跳过周涛这一环。 花了些时间蹲守观察，摸到了一些规律。 大学周末双休，周婧每周五就从学校回来。 每次回家是从学校乘公交，在超市对面的公交站下车，时间在6点至7点之间。 今天又是周五，刘西水忙着筹划新书的事，差点把人生大事给忘了，飞奔下楼，一口气跑到公交站。 赶了巧。 一辆522路公交进站。 周婧走下车。 “小靖……”刘西水一手叉腰，一手扶着站牌，上气不接下气，招呼道：“真巧啊！又在这碰到了你……” “哦……西哥……”周婧捂嘴，笑问：“巧？你又路过？” “刚好路过……”刘西水缓过一点劲儿来，道：“我跑步锻炼呢，路过，刚好就见你下车……” 太假，刘西水编不下去，岔开话题，问道：“中午的日食看过没？” “日食？”周婧顿了顿，道：“看了。” 刘西水拥有作家的敏锐观察力，立即有了判断：敷衍的回答，应该没看。而且，她对‘日食’这个话题没兴趣。 挺好。刘西水对日食也没什么兴趣，再度转移话题，道：“说起‘日食’，我肚子就饿了，小婧你也没吃饭吧？要不一起？” “你还没吃饭？”周婧惊讶，道：“我在学校吃过了呀。” “哦，我也吃过了。所以出门跑步，帮助消化。”刘西水改口道：“那要不，咱们去那边夜市转转？晚上很热闹的。” “额……那……好吧。”周婧勉为其难的回答，望向马路对面，道：“我回去，跟老爸打个招呼，省得他们担心。” “别！不用了。”刘西水急忙制止，又镇定下来，大大咧咧道：“逛个街，几分钟的事，没必要啦。” “哦，好吧。”周婧突然捂嘴发笑，问道：“你真在跑步？” “你看我这一身汗……”刘西水终于完全缓过劲，不再大喘气，挺直胸膛，道：“我可是阳光青年，平时很注重身体锻炼的。” “嘻嘻。”周婧笑了两声，招手道：“走吧。” …… 刘家村所属的天星镇原本就有一个“八八重工”，生产农用机械的老牌工厂。 刘家村拆迁，规划兴建“重工业园区”，增加了好几家重工企业，据说还有研发机构，来了很多科技领域的人才。 如今时代，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附近新建了几个居民小区，进而又吸引了许多人在此买房定居，原本不冷不热的边缘城区日益繁华。 夜市尤为热闹。 有固定的摊位，有各色小吃，有卖水果，也有卖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主要是买吃的，小吃街。 一些小巷小道还有非固定摊位，主要是附近乡村的村民，灵活就业，拿着自家地里的产物来这里出售。 “你买什么？”走近夜市，周婧询问。 “……”刘西水道：“那边的烤鱿鱼好吃，我请客。” “不吃。”周婧一口回绝，道：“我吃过晚饭啦，再吃就要长胖了。咱们去那边，我买点菜带回去。” 周婧领着刘西水往原乡镇老屋的小巷钻。 买完菜，她肯定又要找借口回家了。小姑凉滑溜得很，上周就是这样被她溜掉的。 “陈阿姨会买菜吧？你回家还愁没菜吃？” “市场的菜都是大棚种的，哪有夜市卖的自家种的好。我买点自己喜欢吃的。” “……”刘西水无奈跟上。 上次约她失败。 这次绝对不能再失败了。 总不能下个周五再跑去车站堵她，再说是赶巧偶遇吧？ 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 刘西水思维飞速运转起来。 …… 刘西水看过一本《恋爱手册》，专门解决恋爱过程中的各种疑难杂症，都是前辈的成功经验总结。 恋爱手册第一条：帅 刘西水对自己的长相百分自信。 恋爱手册第二条：有钱 刘西水有的是钱。 “最重要的两条都满足了，可是，周婧对自己明显没有什么热情，为何？” “不用问，绝对是周涛那家伙在背后说足了坏话。” “还有原刘家村的那些村民，背后肯定没少说自己的坏话。” “该用什么办法来改变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呢？” 刘西水思索。 这个问题想过很多次，审视自身，感觉有些无计可施。 没办法。 身上可诟病的地方实在太多。 大学毕业四年，干过不少事，一直在失败，至今一事无成，名声败得一塌糊涂。 刘西水还是有自知之明，很多时候，冷静下来反省自身，难以避免的沮丧颓废。 “给她看看我的银行卡余额？” 刘西水瞟了眼周婧。 洁白无暇的面颊。 健康，清纯，干净。 肉眼可见，她不是那种会被钱财打动的女孩。 “呀！小狗……” 刘西水正闷头苦思，身侧突然传来周婧惊喜低呼：“好可爱呀！” 说完，撇下刘西水，快步走进小巷。 狗？！ 她喜欢小动物？有爱心的女孩子。 刘西水脑海灵光一闪，来了精神，赶忙跟上。 一个中年农妇，怀里抱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土狗。 身前还有一个竹篾编成的背篓，里面还窝着两只。 周婧走上前，弯腰，瞪圆了眼睛，瞪着背篓里的小狗，有点想动手摸，又犹豫不决。 “小菇凉……帅哥。这是自己家母狗下的崽子，你看你女朋友多喜欢啊，给他买一只吧。” “好！买一只。” 这话说的真漂亮！刘西水价钱都不问，爽快答应，又向周婧道：“小婧，你喜欢？挑一只吧。” 周婧噘嘴，摇头，道：“我就是看看。” 刘西水指着背篓道：“这只小黑狗挺可爱。” “算了，走吧。”周婧还是摇头，使劲拽着刘西水离开，走出几步才低声说道：“我爸肯定不让养。” “为什么？”刘西水询问。 “他不喜欢。”周婧伤心，心有余悸，道：“小时候我哥从外婆家抱回来一只小狗，才养了几天，被我爸打死……吃了。” “吃了？卧槽！冷血！”刘西水咋舌，脱口而出，接着就后悔了。 “那时候我们家很穷。”周婧不高兴了，菜也不买了，甩下刘西水往小巷外走去。 刘西水跟上，摸出手机，快速翻动，递到周婧面前，道：“小婧，你看，这是我近几天新写的书。正巧了，写的就是狗。” “狗？”周婧停下脚步，狐疑，问道：“我哥说，你写的不是那种……就是那种……成年人看的书吗？” “成年人看的书？小黄文？” “胡说八道！” “王八蛋！” “敢这样诽谤我！活腻了是吧？” 刘西水气得连爆粗口。 周涛那家伙不仅在他妹妹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还涉嫌恶意侮辱诽谤！ “小婧呀……”刘西水灵机一动，挤出个笑容，道：“你哥是喜欢看那种调调的书，所以他就觉得我写的也是那种书。” “其实不然。我可是出生书香门第，祖上都是文人。我从小便在爷爷的教导下，通读大陆史，我自己也喜欢历史，我主要是写历史文。” “唉，现在时代变了，物欲横流，人心浮躁，没人过问历史，没人爱看历史文了，所以，我写的小说，确实没人看，这是事实，我不否认。” “穷则思变，所以，我最近决定转型，写一本温馨搞笑类型的萌宠文试试。” “这本《重生变成狗》就是我的转型之作，小婧，你帮忙看看？给点意见。” “历史文？历史已经注定，你怎么写呀？喔……我哥他……看那种书？也不算是我哥说的，是小区里面，原来刘家村的叔叔阿姨都在说……”周婧脸颊飘红，吞吞吐吐说着，接过手机，看了两眼，疑问道： “变成狗？你写你自己变成小狗了？” “这又怎么写？写的什么呀？” “……” 她对网文一窍不通啊！刘西水耐心解释道：“是故事的主角重生变成了小狗，不是我变成了小狗。我是作者。” “哦！”周婧杠精潜质十足，问道：“你没当过小狗，你怎么知道变成狗是什么样子？” “……”刘西水被问得哑口无言。 周婧见刘西水吃瘪表情，嘻嘻发笑，继续追问：“你养过小狗吗？” “养过……”刘西水有些伤感道：“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大狼狗，名叫‘黑子’。我爸对黑子宠爱得很，每天早上都会早起煮两颗鸡蛋，一颗给我，一颗给黑子。” “黑子聪明的很，每天到了下班的点，它就跑去工厂门口等我爸，然后陪我爸一起回家。后来，黑子不小心吃了被下药毒死的耗子，死了。我们一家人都伤心好长时间，家里也再没养过狗。” “哦。对不起，不该问这个……西哥，你的书，我有空会看。”周婧将手机还给刘西水，道：“你肚子饿得腰杆都挺不直了，自己快去吃饭吧。我回家了。” 正文 第005章 小白 刘西水原本的计划是在车站“偶遇”周婧，攀谈，带她吃个晚饭，逛一圈夜市，找机会要到她的手机号或者企鹅号，再试试，看能否约她明天去市中心逛街或者去城外爬山。 周婧的各种拒绝，令刘西水沮丧，最终，只是站在巷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 饭馆内，刘西水有些魂不守舍，一天没吃东西，已经快饿死，面对食物却提不起一点食欲。 默默消受着心头苦水。 好一阵才打起精神。 “至少向她澄清了，我不是那种写小黄文的下流写手。” “刘家村的人就算了。周涛也是一条白眼狼，竟敢如此侮辱我的职业。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刘家村！等我把你妹搞定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周婧喜欢小狗。这是突破口。她家里不让养？学校肯定也不让养……” 恋爱手册第三条：投其所好 想着，刘西水眼前豁然开朗。 “我真是愚钝！” “为什么一定要给她买？” “我一个人住，直接买就对了！我可以自己养啊！” “为时不晚！现在就回头去买……土狗不好……换个好点的品种，一定要聪明的，漂亮的，帅气的，可爱的。” 刘西水想着，立即抱着手机查找起来。 《重生变成狗》的主角是边牧。 边牧是智商最高的狗。 敲定品种，就买一条边牧。 很快便找到一家同城的狗舍，需要自己上门挑选。 毫不犹豫，缴纳定金，跟老板约好时间。 …… 第二天上午，刘西水难得的早起。 早早便背着个背包，蹬着自行车出门。 刘家村在城西，。 狗舍在城北郊区，没有公交车。 照着地图，一路风尘仆仆，下午一点时候才找到地方。 城郊农舍。 刚靠近，院落内犬吠便轰然响起，里面全是狗。 迎接的是一个穿着黑长衫，白短裤的邋遢中年，端着饭碗出门，身后还跟着的正好就是一条边牧幼犬，不是小奶狗，有半米来长，黑一块白一块的长毛，脖子上有一圈银白色‘鬃毛’，看着很是靓丽威武。 这小家伙挺亲人，径直就跑到了刘西水跟前，围着转悠一圈，仰头望着刘西水，使劲摇晃尾巴。 “你好。张老板？”刘西水招呼，向大门后瞅了一眼。 其它狗都关着，唯独这条小狗是放养。 专业养狗的人，单独挑出来的小狗，肯定是特别优秀。 “是我。”张老板挺热情，问道：“骑车来的，小兄弟，没吃饭吧？” 不会还管饭吧？刘西水瞟了眼张老板手上端着的碗沿有些泛黑的饭碗，道：“路过镇城的时候吃过了。” “哦。”张老板问道：“只要边牧吗？边牧崽子就剩7只了，可能选不出你想要的。你要聪明可爱的，秋田犬是更好选择。你若喜欢大型犬，金毛同样不错，金毛憨厚忠实。边牧可不老实，不好养啊。” “走，进去看看，我建议你多了解一下。人都来了，多挑一挑，价格好商量嘛。” 刘西水却没打算进门，蹲下身伸手揉了揉黏在脚边的小边牧的脑袋，惊奇道：“这小家伙很亲我啊！” “它叫小白。有一点魔兽血脉，聪明的很，它跟谁都亲。”张老板得意道：“我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位朋友那里弄来的，留着自己养，做种犬。” “魔兽血脉？” 看来，现在狗不好卖，‘纯种’的噱头不好使，强行安上‘魔兽’的噱头，挺有创意。 不过，小白脖子上的一圈银白色鬃毛，确实看着就不凡。刘西水闻言，眼睛就亮了，直接忽略了后面的话语，问道：“怎么卖？” 张老板再次解释道：“小白要留着自己养，做种犬。” 昨晚问价，普通边牧幼崽15至2千一条，具体看品相。 刘西水直接加价，道：“5千。” 张老板坚决摇头，道：“兄弟，你先进去看看。其它的边牧崽子都不错的，边牧这个品种本就特别聪明，很亲人。” 刘西水将小白按在地上，翻过身检查，装作很专业的样子，问道：“公狗母狗？” 张老板道：“公狗。” “8千。”刘西水道：“可以留个固定的联系方式。养大了，带回来借你配种，免费。” 不停地大手笔加价，张老板明显有些意动了，回身上前，蹲下身，将饭碗放在地上，伸手抱过小白，捏着前爪，介绍道：“我不诓你，它真有魔兽血脉，你看它前爪，比同等大小的边牧壮实一大圈。” “边牧这种狗，身材比较纤弱，腿比较短，你仔细看小白的腿……” “哦。”刘西水道：“又不是女人，谁还看腿。” “……”张老板换个方式，问道：“你猜小白多大？” 对方还想抬价。 刘西水对这只小狗喜爱得不行，对方愿意卖就行，顺口道：“五个月？我翻过资料，普通边牧半年能长这么大吧？” “嘿嘿，错！不过，你说也没错，普通边牧确实如此，但小白不是普通边牧！”张老板道：“小白才三个月，刚断奶没多久，我一个礼拜前刚抱回来的。” “你别看它亲人，狗舍里其它成年边牧见着它都得躲着。天生就带着一股王者之气。” 王八之气都冒出来了。这张老板一定也看小说，而且是玄幻小说。 刘西水心头诽谤着，干脆道：“大哥，您开个价，合适我就买。” 张老板放下小白，竖起两根手指。 “两万？”刘西水跳了起来，脸色微变，道：“张老板，你这是不是太黑了？” “两万带走。不讲价。”张老板很坚决的竖着两手指。 “一万。”刘西水沉着脸还价。 “不行。”张老板摇头。 “一万一。” …… 两人正蹲在地上讨价还价。 小白一溜烟的凑到了碗边，舌头卷来卷去，把碗里的几片瘦肉给挑着吃了。 “小白！”张老板脸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狗头上。 “这家伙挑食？！”刘西水皱眉，问道：“魔兽血脉？它不会光吃肉吧？吃不吃狗粮？最近牛肉涨价很厉害，饲养成本很高哇。” “当然吃狗粮……”张老板说的有点心虚，道：“你可以多买猪肉，特别是多买猪皮给它吃，补充胶原蛋白，毛发更亮丽，也不容易掉毛。” “一万三。”刘西水道：“你这狗，一般人可养不起。” “两万，一分不能少！” 张老板看出了刘西水必买的决心，坚决不肯让价。 “行。那就两万。”刘西水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无奈答应。 张老板拎着小白脖子，递到刘西水面前，同时掏出手机收钱。 …… 刘西水蹬着自行车，迎着西风，飞驰在城北路，突然，心血来潮。 “狗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 “汪！” 背后，站在背包内的小白发出一声犬吠。 还有回声？ 刘西水又说道：“以后，看见美女就给我往上凑，懂吗？” “汪！” 这狗子在还嘴？能听懂我的话不成？ 刘西水闭嘴。 小白也安静趴在书包内，两条前腿搭在刘西水后背上，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四处打量。 “狗子，看见王胖子就给我往死里咬。” “汪……呜……” 刘西水发现，自己说一句，小白就回应一声。 “真听得懂人话不成？你知道王胖子是谁？” “还是那张老板训得好？” 刘西水停车，摘下背包，将小白拎出来，手掌平举面前，喊道：“狗子，跳一个。” 小白跳起来，用脑袋顶撞刘西水手掌。 果然听得懂指令。 来点复杂的试试！刘西水指了指路边绿化树，道：“去，撒尿，别尿我背包里面了。” 小白立马屁颠屁颠跑到树下，抬腿…… “回来！”刘西水呼喊。 小白又屁颠屁颠跑回刘西水脚边，还亲昵埋头在裤腿上蹭了蹭。 刘西水蹲下身，指了指路上行人，低声道：“狗子，咬他。” 小白缩到刘西水背后，伸出个脑袋，龇牙咧嘴，冲着行人“汪汪”狂吠。 “行了！闭嘴！”刘西水慌忙拉住，塞进背包。 狗舍老板是个训狗高手！ 这狗子真能听懂人话一样！ “好像特别听我的话！” “难道是看出了我头顶的主角光环？知道我有金手指傍身。” 刘西水心头窃喜。 两万买一条通人性的小狗，值！ 正文 第006章 小白（二） 返回城区。 刘西水直奔社区宠物店。 各种狗粮试了个遍，果不其然，这家伙不吃狗粮。 其它都好，就是养起来有点费钱。 订购了一些其它的养狗必备物品，刘西水又买了根牵引绳，牵着来到周婧家的超市。 老周忙着给小区送水。 周婧老妈日常整理货柜，打扫超市卫生。 周涛坐在收银台后，埋头看手机。 环顾一圈，周婧不在，刘西水心头有些小失望，指着周涛喊道：“狗子，咬他！” “汪汪汪……”小白凶相毕露。 周涛抬头，茫然四顾，站起身，伸长脖子看了看，惊奇问道：“刘老板，哪来的小狗？奶凶奶凶的嘿。” “狗？”刘西水一本正经，道：“这可是魔兽！” “狗子，闭嘴！” 刘西水一声指令 “呜~”小白闭嘴。 “挺听话的。边牧？串串。”周涛一副专业模样，点评道：“脖子上的一圈银白鬃毛很是帅气，染的？腿脚粗壮，背脊浑厚，声音洪亮，虽说混血掉价，但基因不错，养的也不错。” “养多久了？训练过？” “下午刚买。”刘西水甚是得意。 “刚买？”周涛不信，走出柜台，顺手从货架取下一根火腿剥开，递到小白面前。 小白抬头望向刘西水。 刘西水道：“吃吧。” 小白猛地一口，将周涛手中火腿咬掉大半截，后退缩到刘西水身后，然后才慢慢吃起来。 “小家伙，过来。”周涛摇晃手头剩下的半截火腿。 小白瞅了眼，踟蹰不前，又抬头望向刘西水，等待指令。 “好聪明！”周涛将火腿丢到刘西水脚边，道：“养了起码一个月了吧？丢你老爸那边养着的吧？它跟你挺亲。” “真就是今天下午刚买的。”刘西水更加得意了，鄙夷道：“魔兽懂不懂？小说白看了？魔兽认主你不知道？它只听我的话。” 周涛嘴角抽抽，道：“我看是你写小说写得魔怔了吧？” “咦，小刘，你养的狗？真帅气唉。叫什么名字？”周涛老妈靠了上来。 “它叫小白。”毕竟也是周婧老妈，未来丈母娘，刘西水客气道：“陈阿姨，店里的活儿你让周涛做嘛。您歇着呀。这么大个儿子，白养啦。” “别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天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看，说也说不听。”周涛老妈抱怨一句，问道：“小白几个月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带出来玩？” “三个月。真就是下午刚买。”刘西水无力解释一句，言归正传，道： “小家伙挑食，不吃狗粮，只吃肉。陈阿姨，有点事麻烦你们，以后周叔去屠宰场拿牛肉，顺道帮忙带1斤边角碎肉。小狗不能吃太咸，千万别腌制。对了，还有猪皮，您能买到吗？” 周涛老爸每天清早会去屠宰场拿一批新鲜牛肉，切成300克一块的牛排，腌制好了，摆在超市冰柜出售。味道好，价格也实惠，小区很多人在这里买。 “牛肉没问题。”陈阿姨道：“你若懒得跑，猪皮我去市场时候顺道帮你买了，需要多少？” 刘西水道：“我在宠物店问过，每周喂1斤就够。” “好，那就每周一帮你带1斤，我放在冰柜，需要你就自己来取。”陈阿姨爽快答应。 “这狗真是下午刚买？就这么听你的话了？”周涛纠结了一句，突然又嘿嘿笑道：“用牛肉喂狗。刘老板您可真阔气。” “边角碎肉。”刘西水强调。 陈阿姨小声抱怨道：“肉价又涨了。一天一个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快活不下去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只有小老百姓才会在意。 刘西水不是很在意，随口问道：“牛排多少钱一块了？我多拿两块回去，洗一洗，泡一泡，狗子应该能吃吧？今晚先将就一下。” 周涛漠然道：“20一块。” 又涨价？刘西水想了想，问道：“以前是15？前天？大前天？上次我买还是17。” “那是前天。”周涛给予确切答案。 陈阿姨道：“听说明天还要涨。鸡鸭鱼肉、水果蔬菜这些全要涨价。小刘，你一个人住，家里有冰箱，你多买些回去冻着吧。” “嗯。阿姨说的对！”刘西水抄起购物篮，一口气把超市冰柜里的牛排全扫了。 …… 东部大陆的饮食习惯，面包是主食，牛肉是主要肉食。 刘西水不喜欢吃素，完全以牛肉为主食。东大陆，像刘西水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牛肉价格连涨，牵扯的可就大了。 物价局不管？从源头上出了问题，供不应求，涨价是市场的必然规律。 回家，刘西水翻看了一眼手机新闻，原来是春季‘牛瘟’爆发，而且，今年的病毒出现了变异，往年的抗疫药失灵，成片的养殖场关停，甚至有超大型养殖场连种牛都死绝了。 没有新闻说“北极企鹅”的事情。 再到论坛搜了搜，一月前有人讨论‘养殖牛排放二氧化碳和甲烷导致全球变暖’，相关部门强制关停私人小型养殖场的事情。 最近突然没人讨论了，应该是被禁了。 问题很严重。 陈阿姨说的不错，牛肉价格还要涨。 连带的，其它东西都要涨价了。 “生活艰难啊！这世界有大把大把的人连15块钱的牛排都舍不得吃，现在还涨到20块，再涨下去……” “算了，读书人不谈国事，空谈理想就好。” “养狗的成本又涨了……” 刘西水摸了摸蹲在脚边的小白脑袋，问道： “狗子，猪肉你吃不吃？” “汪！汪！” “吃？” “汪。” “不吃？” “汪！汪！” “你说人话。我听不懂狗语。” “汪~呜~” 小白垂头丧气。 “哈哈！”刘西水大笑，拍了拍小白脑袋，道：“做饭咯！跟我混，不亏吃。今晚你有一块牛排！” …… 一天时间，《重生变成狗》尽管只更新了一章，收藏却飙升到了104个，达到了三位数。 评论区，好评增加4条。 有一条不算好评也不算差评，不被记入评论总数的评论：【这本书是《重生变成猫》的跟风作，喜欢的可以去***，已经百万字，可宰】 紧随而至，差评增加一条：【抄袭《重生变成猫》！作者死垃圾！】 往下还有读者反驳：【两本书我都在看，说实话，没看出哪里有抄袭，完全是两个故事。只能说两本书是同一类型的文，的确有一点类似。期待作者能写出自己的风格。】 “骂吧。骂吧。使劲骂。差评数多了，我才能继续借鉴。” “也不对……差评数多了，影响评论区节奏，全都跟着骂，好评势必会减少，我的历史新书怎么办？” 刘西水纠结了两分钟，拉开抽屉，切换手机卡，切换登陆账号，自己给自己刷一条好评。 检查电脑码字页面，右下角白色方框内好评数没有增加，键盘上金色按钮统计的评论总数也没有增加。 果不其然，自己给自己刷的评论无效，封神键盘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漏洞。 正文 第007章 宅男宅狗 睡梦中，脸上黏糊糊的，热乎乎的。 刘西水被唤醒。 睁眼，正对一张狗脸，正伸着舌头舔自己的脸。 “死狗，滚去睡觉。” 刘西水一巴掌推开小白，翻个身，继续睡。 小白双腿搭在床边，伸长脖子发出一长串‘呜呜呜’的呼唤。 刘西水迷迷糊糊再次翻身，拿起手机看过一眼。 这才早上七点。 作为新时代的死宅青年，晚上必须熬夜两三点才能睡。 这时间点睡的正香。 “狗子，一边玩去。” 刘西水再次将小白推开。 “汪！汪！” 小白大叫两声。 “难道是……狗子是不是在家里大小便了？不会是要我起床做铲屎官吧？”刘西水一个激灵，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飞快穿好衣服，飞奔客厅检查。 宠物店定制的豪华狗窝明天才能到，昨晚小白睡在沙发。 沙发干净的。 客厅检查一圈，还好。 查看阳台，也没有。 厕所门、厨房门以及另外两个卧室房门都关死了的。 “哦！它憋不住了！要出门方便！所以把我吵醒了。” 刘西水幡然醒悟。 飞快套上牵引绳，牵着下楼。 …… 小白在楼下树丛方便完了却不肯回屋，拖着刘西水在小区内逛了起来。 “难道，以后天天都得带它下楼遛弯？这不是要了我的狗命？这谁受得了？” “不行！” “人可以变成宅男宅女，狗子一定也可以变成宅狗……” “狗子不能打游戏，不会看小说……看电视没问题吧？幼儿频道动画片？科教频道动物世界？” “要不给它整台电脑？打游戏最能消磨间。” 睡眼惺忪的刘西水有气无力的跟在小白后面，谋划着如何将它变成一条宅狗。 “首先，家里厕所需要改造一番！改成狗子也能用的那种。这样，早上就不用被它吵醒了。” “还特么的要给它洗澡。” “养条狗比养个儿子还麻烦啊啊！” 刘西水越琢磨，越觉得烦躁。 反正都出门了，干脆把各种事情办妥。 先去一趟建材市场，雇佣装修工人。 回来时候，顺路去宠物店把洗漱用品买了，再从周涛家超市拿到今天的新鲜牛肉，给小白做早餐。 工人开始干活，要敲掉厕所的蹲便式马桶，还要切开地板，凿出一个坑，改成蹲便式。 干活的哐哐当当响声吵得没办法继续睡觉，也没办法静心写作，刘西水干脆带着小白坐在客厅，尝试教它看电视。 还真管用！ 这家伙直接就能看懂，还挺着迷，对那种小孩子看的幼稚动画片特别入神。 刘西水安心许多。 短暂一天接触，小白表现得聪明过头，刘西水禁不住的怀疑这家伙是小说写的那般，有人‘重生变成狗’。 现在来看，并不然。喜欢看幼稚动画片，那就说明它仅仅是比普通狗子聪明而已，不是人变的。 …… 厕所改造费了两天时间才弄好。 正好，从宠物店订购的“豪华狗窝”也到货。 狗子的吃、喝、拉撒、住，以及生活娱乐等等问题全部解决。 生活步入正轨。 每天中午固定出门一趟，去超市拿肉，买烟，顺路带小白溜一圈。 其它时间，小白坐在客厅看电视。 刘西水忙着新书的事情。 两本新书。 飞驴文学网发布的《重生变成狗》已经上传15章，签约流程走完，第一个推荐通知紧随而至。 近两天，还收到了第一个读者打赏，1个驴蹄，也就是1块钱。 好评数增加7条。 差评增加了2条。 收藏到了200个，有读者追书了，发现作者是一更兽，然后就有人各种留言催更了。 催更也算是读者对书的喜爱的一种表达。 封神键盘统计读者表达对书的内容的喜恶好坏的评论的数量。 逻辑上，催更应该也算是好评。 刘西水郁闷发现，在‘封神键盘’的统计中并没有将催更的评论算进去。 …… 好评总数达到18条。 刘西水的原创历史文《帝国之矛》的细纲也梳理完毕。 万事俱备，信心满满，尝试码字页面右下角的白色按键。 消耗好评数，获得码字灵感。 几乎不用自己的动脑子，对着键盘一阵敲，洋洋洒洒一大章便出炉。 消耗的好评数跟“借鉴”消耗的差评数类似，综合文章内容、字数等等因素，每章消耗3至10条好评数。 原创明显更费劲，新书第一章3千字，消耗了整整10条好评。 剩下8条好评，勉勉强强才写出第二章。 刘西水反复审阅，满意至极。 用封神键盘辅助，相较自己来写，文章质量再上一层楼，上升到了“文学”和“艺术”的层次。 只写出两章，意犹未尽。 “好评数实在太少。” “区区2章存稿，远不足以发书。” “我需要把《重生变成狗》的字数拉上去……” 刘西水一门心思只想写好自己的原创，对于借鉴的书，提不起一点兴趣。 左思右想，感觉必须来点小技巧了。 想到，立马行动。 小技巧一，开读者号马甲，去原著《重生变成猫》的书评区刷评论：【有人抄袭《猫》，废驴文学网，搜书名《重生变成狗》，兄弟们，喷它丫的】 小技巧二，开企鹅号马甲，混入《重生变成猫》的作者建立的读者群，直接艾特作者：【作者君在吗？有人抄袭你的书唉，书名都不改，它叫《重生变成狗》，在废驴网发的，情节几乎一模一样，快给它发律师函】 正儿八经的网文写手，这个点，不是在绞尽脑汁想剧情就是在闷头码字，谁看企鹅聊天？ 但是，读者闲啊！闲得慌，正想搞点事的那种。 不闲事多，不闲事大，就怕事小，闹得不够凶。 刘西水换个企鹅马甲，继续在带节奏：【兄弟们，组团去《狗》的评论区，爆了它丫的】 淦！ 一千多人的VIP读者群，有人振臂高呼，立马群起响应，聊天群先骂开了。 “愚民。” “嘿嘿。” “哈哈。” 这么轻易就上当。刘西水捧腹。 难得的走出卧室，坐到客厅沙发，陪着狗子看了两集动画片。 回头再看评论区，已然多了50多条评论，清一色的都是在骂作者不要脸，作者抄袭…… 返回卧室，在看电脑码字页面，左下角黑色方框，差评数量陡增56条！ 端正坐好，对着键盘噼里啪啦敲打起来，一口气，又“借鉴”出炉10章。 今天心情特别好，文思畅达，多码了一章，加更！ 正文 第008章 好评如潮 大上午的，刘西水被电话铃声吵醒。 拿起看了一眼，是刘北王打来。 刘北王就是“王胖子”。 “喂？王胖子，腰子没事吧？” “没事……”刘北王情绪低落，道：“今天是元叔生日，你回家吃饭吧？我在G市买了些特产，你来我这里拿下，帮忙带过去。我就不去了。去了肯定是陪着你挨骂。” 刘西水的老爸名叫“刘一元”，刘北王称呼为“元叔”。 “今天生日？我爸？” “你亲爸。” “你记我爸生日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亲戚生日我都用小本本记着。” “好！懂了。我马上过来。挂了。” 刘西水睡意全无，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翻看手机，又起床从抽屉里翻出记事本对照。 还真是！ 抬脚踹开半张着嘴，吐着舌头，一脸讨好趴在床边的小白，飞速穿好衣服。 “老爸过生日，不回家一趟是不行了。” “王胖子都知道送礼。我这亲儿子买点什么过去好呢？生日蛋糕？他老人家不能吃甜食。” “买双衣服买双鞋什么的？尺码多少？” “我也搞点土特产去……” “算了，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我就不破财了。” 刘西水慌慌张张，思维转了一圈，决定还是不送礼了。 手机企鹅聊天有未读信息提示。 点开翻看，是飞驴编辑发来的消息，接连三条，字数还挺多。 【新书势头不错，推荐安排了，稳定更新】 【一天一更太少了，建议每天更新两章，更新时间也稳定一下，培养读者每天定时追更的习惯】 【每章3千字有点多，建议将单章字数改成2千字，每天两更4千字，增加的量也不大，读者看起来也不会觉得更新少】 刘西水从业经验，编辑一般不会主动联系作者。 什么情况？ 翻开飞驴网APP查看，评论区评论总数都过百条了，浮在上面的，还都是几条新增的好评。 【一口气看完，很不错，力荐】 【确实有跟风《重生变成猫》，但作者文笔非常棒，故事节奏更紧凑精彩】 【从《重生变成猫》过来的，很多人在骂作者抄袭，特意看了一遍，理性客观评价，不能算是抄袭，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都很精彩，作者君加油！】 “理性客观评价？难道要一字不差的抄，那才叫抄袭吗？” 刘西水愤愤不平。 一夜之间，新增的评论数有点多。 打开电脑查看。 码字软件左下角黑色方框，差评数新增34条。 右下角白色方框，好评数增加了17条。 如预料那般，带一波节奏，好评和差评的比例开始反转。 但依旧“好评如潮”。 太特么的气人了！ 自己认认真真写原创，没人叫好。 随手‘借鉴’别人已经有了名气的书，反而引来一片赞誉。 这什么世道？ 更气的是，一夜之间，读者打赏还多了7个。 翻开查看，6个驴蹄，也就是价值1块钱的打赏。 还有一个驴肺，价值100块钱的礼物！ 每个小说网站都有自己的打赏体系，名头不同，花样百出，但本质大同小异。 飞驴中文网打赏体系，分成驴蹄、驴肝、驴心、驴肺等等，价值1块、10块、50块、100块乃至更多，是作者和网站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 100块钱的打赏，这是刘西水从业多年收到的最大一笔！ 然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打赏看得，心头更不是滋味。 在点开作家后台，查看收藏数据。 一夜之间，读者收藏数竟然突破了500个。 还有读者的“小红花”推荐，也达到了500朵之多。 读者点击更多，都四五万了。 这成绩在新书里面极其少见了。 刘西水在翻开飞驴网APP，查看新书榜单，名列第七位的，赫然是《重生变成狗》。 榜单基本都是刷的，很多写手花钱刷榜。 这书成绩不得了，硬生生的把一堆刷子给按下去！ 刘西水气恼了一阵，坦然接受眼前现实。 “好评有了。” “差评也有了。” “还赚到了钱。” “不是挺好的吗？” “反正有封神键盘，借鉴起来不难，这本书就继续下去吧。现在物价涨得飞起，赚点狗粮钱也不错。” “狗子，你说是不是？” 刘西水摸了摸小白的狗头。 “汪！汪！” 蹲在刘西水身侧斜着眼偷看的小白高兴地叫唤两声回应，似在赞同。 刘西水打字回复编辑，连回两条信息： “编辑大大抱歉，熬夜码字，现在刚起床。” “多谢您的建议，我会尽量保持每天两更。” 回完信息，两章连更！ …… 评论还不够多。 骚操作继续：删评论！ 先尝试着将书评区的一条差评删掉。 电脑码字页面左下角黑色边框，封神键盘对差评的统计数目并未减少。 那就是可以删。 那就使劲删！ 一口气将评论区的差评全部删掉。 删完，继续带节奏。 开着马甲，登陆落点中文网，在原著《重生变成猫》的书评区留言：【飞驴那**作者真恶心，把差评全删了】 开着马甲登陆企鹅号，混入《重生变成猫》的读者群发信息：【飞驴那**作者把差评全删了，抄袭了还不让说，真特么的恶心，兄弟们，组团爆了它】 删评论？无耻行径！卑劣卑鄙至极！ 《重生变成猫》的评论区和读者群炸锅。 可想而知，《重生变成狗》的评论区将引来新一轮的爆破式的差评。 …… “你真是个小天才。”刘西水揉了揉小白狗头，补充道：“我也是。” “汪！汪！”小白欢呼赞同。 …… 刘西水打开客厅电视，恶趣味的给小白挑了个爱情片。 慢悠悠的洗漱。 挑选一身看着年轻帅气的衣服。 一番精心细致的收拾打扮。 拿起手机翻了眼，不出意料，《重生变成狗》的评论区骂声一片。 每天两章，压力山大啊！ 数了数评论，还不够多。 “白天干正事，先酝酿一下气氛，晚上时候再开马甲带一波节奏。” 刘西水心头规划着，回过头，又发现小白张着嘴，吐着舌头，脸上荡漾着不纯洁的狗笑，盯着电视机看得出神。 “沃靠！爱情片你也能看得起劲？” “狗子？！” 刘西水喊了一声。 “嗷~呜~”小白目不转睛，敷衍回答。 “你懂这？”刘西水询问。 “呜~”小白收起笑脸，正襟危坐。 “这狗子发育有点快。” “少狗不宜，不许看！”刘西水嘀咕，直接关上电视。 “呜~呜~呜~”小白歪着头，冲着刘西水哀呼。 “今天有事，出门了。”刘西水将牵引绳套在小白脖子上，道：“走，先去你四叔家。” …… 刘西水拽着死活不肯出门的小白下楼，刚出电梯，手机铃声响起。 是老妈打来的。 “小西，起床了吗？” “早起了。刚准备出门，去王胖子那里。” “你们两个……”老妈一听就来气，又忍住，改口问道：“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刘西水对答如流：“老爸生日嘛。我记着呢。” “王胖子给老爸准备了生日礼物。他每次来咱们家你们都骂他，所以他不敢来了。我现在去他那里拿东西。” “哦，你们两个还记得。”老妈听得高兴，道：“谁骂他了？把他拉过来。你们中午一起过来吃饭。” “王胖子不肯来就算了。两家关系都崩了……”刘西水道： “不过，你还是做四个人的饭。其中一份做得清淡一些，少放盐，不要油腻。” “啊？”老妈神经兮兮，问道：“还有谁？不会是……” “当然不是！保密！”刘西水嘿嘿笑道：“给你们一个惊喜！” 正文 第009章 惊喜 刘家村还未拆迁时候，同院三家，往上追溯到祖爷爷辈是一家人，后来分的家，算是同宗族亲。 同辈四兄弟，名字都是刘西水爷爷起的，老大刘东林，老二刘南闯，老三刘西水，老四刘北王。 …… 刘北王曾经也是个有理想的青年，他喜欢玩游戏，立志要做职业电竞选手。 尝试过很多，梦想破碎，退而求其次，做了游戏主播。 刘北王的大学生涯就是在学校打四年游戏，毕业后赋闲在家，美其名曰‘职业游戏主播’，实则是宅在家里打游戏。 技术不行，技术主播做不成，于是再退而求其次，凭着勉强过关的口才，做了游戏解说。 这货还三天两头的头脑发热，一会儿跟这个女主播好上了，一会儿跟那个女主播有感情了，动辄上万上万的打赏。 无名小主播，肯定不赚钱，还大把大把的费钱。 十足的败家子。 …… 刘北王也是一个人独居。 刘西水住9栋，刘北王在7栋，挨着近，很快就到。 按了半天门铃。 一个身穿黑色T恤，又肥又丑的胖子开了门。 刘北王眼神无光，精神憔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王胖子，怎么了？肾透支？” “汪！”小白叫唤一声，算是招呼，抢着进屋视察。 “狗？”刘北王有气无力问道：“你养的？怎么想起养狗了？” 刘北王情绪低落，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刘西水见状，如实道：“前几天刚买，主要用途泡妞。次要用途……最近新写了一本书，写的是狗，观察寻找写作灵感吧。” “哦。坐。写狗？你终于不写骑士啦？” 刘北王转身进屋，费劲的拎出个叠了好几层的大塑料袋。 “G市特产，陈年火腿。我在巢山游玩，从农户家买的，据说在房梁上挂了有三年了，货真价实。” “巢山？”刘西水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去G市，跟美女约会？然后你带她爬山？你这两百斤的干重跑去爬山？你不是自爆短板吗？” “别提了。”刘北王双手捂脸，悲恸道：“我这次……我比你小说太监还要惨……” “啊？不会吧？被阉了？”刘西水大惊，闪电出手，摸向刘北王裤裆。 家伙事还在，事情没那么严重。 “西哥，别闹。我正伤心呢。” “怎么了？直接说。” “唉……约好了的，她来机场接我，结果，我左等右等，见不到人，打电话问，她说生病了来不了，我说去找她，她死活不告诉我地址，还把我拉黑了……我一个人在G市……唉，机票不便宜，不能白跑一趟，我就顺路爬山去了。” “噗……” 刘西水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女的肯定是去过机场，不过，见了刘北王本尊，望而却步，反悔了，放了他的鸽子。 放鸽子就算了，还拉黑。 实在扎心！ 刘北王眼圈泛红。 “美颜软件害死人呐！”刘西水收敛笑容，安慰道：“我就说了，网上的女人不靠谱。老四啊，别整天宅在家，多出门转转吧。再不济，让十里八村的大妈大姨帮你介绍个。” “介绍？那多丢人……还有，咱那些乡亲，恨不得咱们打一辈子的光棍，有个女朋友都给你戳没了，还介绍……”刘北王说着，偏头。 小白撕开了塑料袋，嗅了嗅，对着火腿就狠狠一口，狗牙差点没被磕掉，嗷嗷哀呼，伸长了舌头，一副狗命不保的模样。 “不愧西哥养的狗，嘴都一样的贱。”刘北王看着小白，心情稍好，扯着小白耳朵，问道： “西哥，看上了谁家妹子？专门养条狗？她喜欢吃狗肉吗？” “呜~汪！”听见吃狗肉，小白一声怒吼，扭头就是一口，咬在了刘北王手腕上。 “啊~”刘北王惨叫。 …… 小区门口的宠物商店就能打狂犬疫苗。 “西哥，你的狗咬了你的兄弟，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刘北王捂着受伤的右手走出宠物店。 “汪！”小白冲着刘北王一声狂吠。 这狗子，有点凶狠！ 咬了刘北王倒还好说话，将来准不定就咬了别人，是必须的教育一下…… “你的说没错！”刘西水俯身，拎着小白脖子提了起来，对着狗脸啪啪两巴掌，教训道： “这是文明社会，做人要做文明人，做狗也要争做文明狗。你可以侮辱谩骂一个人，你可以造谣诽谤一个人，但你不能动口咬人，见了血，你就犯法了，懂吗？” “呜~呜~”小白被说得一愣一愣，目瞪狗呆。 “……”刘北王也听得一愣一愣，无语凝噎。 “唉，小白呀，你还太年轻，看来是不懂。你怕打针是吧？”刘西水拎着小白走进宠物店，豪气喊道： “老板，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品种的防疫疫苗？给我狗子都来一遍。” …… 距离刘家村两站地，‘八八重工’的员工社区’。 刘西水刚敲响按下门铃。 房门咔哒一声就打开，刘西水的老爸和老妈整齐站在门口迎接。 然后他们就愣住了。 “儿子，你让我做四个人的饭？人呢？” “狗？你就带一条狗过来？” “这就是你的惊喜？老子一脚踹死你。”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有惊无喜。 看得出，他们俩还很气，有打人的冲动。 刘西水心头狂笑，面上淡定，说道：“前几天刚买的，它叫小白。才三个月大，肠胃比较弱，不能吃太咸太油腻，更不能吃各种调料。” “小白，快打招呼。这是爷爷。这是奶奶。” “汪~汪~”小白伸长了脖子招呼。 “它还真叫上了。”老爸气道：“盼了半天，你给我带条狗回来。” “……”老妈气极，指着刘西水鼻尖道：“赶紧找个女朋友，把婚结了。” 老爸问道：“手里拎着什么？” “刘北王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刘西水顺势将东西递给老爸，换鞋进门，道： “王胖子去G市旅游，从巢山农户家买的火腿，当地很有名气的特产，这么大一块，得有二十来斤了吧？王胖子那体重，把东西背下山可不容易。” “老四那一身膘，是不容易。”老爸嘀咕，打开袋子，一眼就看见了火腿上被小白咬出的两排牙印，黑着脸问道： “狗不吃？所以你就给我送来了？” “什么呀？”刘西水看了眼，道：“小白年轻，活泼好动，不小心就被它咬了一口，无伤大雅。” “行了！行了！这小狗看着挺可爱。小西，陪你爸聊天，我做饭去。”老妈抢过塑料袋瞅了眼，拎着走进厨房。 正文 第010章 好兄弟，讲义气 小白进了屋，麻溜的先把所有房间转一遍，考察地形，最后蹲在厨房门口，仰着头，一脸讨好的狗笑，眼巴巴的望着老妈，喉头时不时的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老妈板着一张脸，视若无睹，恍若不闻。 老爸喜欢小动物，退休后好多次吵着要养条狗，奈何老妈不让养，理由：又跟当年‘黑子’似的，万一养死了，闹得一家人都伤心好久。 老妈不同意，老爸就不敢养。 “它是边牧？” “是的。” “血统不纯，。不过，脖子上那一圈鬃毛很漂亮，不是染的吧？现在看，黑白比例很好，品相算不错，褪毛后毛色不会改变就好了，那就跟雄狮一样，长成一条威猛英俊的大狗。” “脖子上的银色鬃毛不是染的。我问过宠物店的专业人士了，他们说是变异。还有，小白长大褪毛，毛色肯定有变化，但不会太大。脖子上那一圈帅气的银白鬃毛不会少，就是身上可能串色，不过嘛，可以染。” “染？这年头，狗都能染毛了。” “人狗平等嘛。” “阴阳怪气！从哪儿学来的调调？” “不是你先阴阳怪气吗？狗子染个毛怎么了？” 父子俩坐在客厅，说着说着就起了冲突。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厨房老妈发话，问道：“小西，你怎么想起养狗了？你一天天的连自己都养不活。” “……” 这是亲妈说的话？ 今天是来庆生的，不是来吵架的。 刘西水镇定答道：“最近在写一本关于宠物狗的书，买条狗，找灵感。” “狗？狗有什么好写的？”老妈嘀咕，道：“你还是找个正经工作吧。东林的公司是你给他出的点子，现在越做越好了，你直接过去上班呗，你去做管理肯定没问题吧？” “周桂英！你是老糊涂了吧？刘东林那混账是做什么的？他早晚要进去！”老爸发了脾气，扭头对刘西水道： “你跟刘北王那胖子玩，我没什么大意见。小胖子虽然废物，但心眼不坏。刘东林什么人？抢劫偷盗，假冒伪劣，投机倒把，什么恶事他没干过？他赚的都是什么钱？黑心钱！你敢不学好，你敢跟他混在一起，我打断你狗腿。” “唉。不用你教。我心里有数。”刘西水无力喊冤。 “你心里有什么数？”老爸越说越气，道：“刘东林不是好东西，心黑的很。你跟他厮混，早晚害死你！” “好吧。好吧。听您的。” 这天聊不下去，刘西水挪了挪位置，坐得远一些，掏出手机埋头翻看。混着，吃完午饭赶紧走。 “小白，过来。”老爸拍了拍手呼唤。 “嗷~嗷~”小白跑到老妈脚边，亲昵的蹭了蹭小腿，伸长脖子叫唤两声。 “走开！”老妈挥刀驱赶。 “呜~”小白夹着尾巴逃离厨房。跑回客厅，跳上沙发凑到刘西水身旁，瞅了眼手机，喉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刘西水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翻到少儿频道。 小白瞪直了眼，很快入戏。 老爸看了看埋头翻手机的刘西水，目光定格在时不时还咧嘴发笑的小白身上。 “这小狗还会看动画片？” “聪明得很。” “几个月了？” “卖狗的老板说才三个月，估摸着有四五个月大吧。经过专业训练的，听得懂各种指令。” “小白，过来。”老爸再次拍手呼唤。 小白斜眼瞟了眼，不愿搭理。 老爸钻进厨房，捻着一大块半熟的牛肉走了出来。 “嗷~呜~” 小白嗖的一声，冲下沙发，跑到了老爸脚边。 “小白，蹲下。” 小白后腿弯曲，端正蹲好，吐着舌头，摇晃尾巴，献媚讨好。 “好了，站起来。” 小白规矩站好。 “跳一个。” 小白起跳，精准的将老爸手上的肉叼走，一口吞下，等了两秒见老爸没动作，抬抓指向厨房，提示他再去弄点过来。 “好机灵的小家伙！这条狗你是买对货了。” 老爸兴高采烈跑进厨房。 “刘一元，你再掀我的锅！”老妈生气了。 “你孙子饿坏了，先给它吃点。”老爸卑微诉说。 “那是你孙子！出去，出去，不要给我添乱。” …… 老爸捻着肉走出厨房。 小白欢呼着跳了上去，蹦蹦跳跳，围着老爸打转，又逗弄了一阵就彻底黏上了老爸。 “我就说，养条狗都比养儿子好。起码它还跟人亲近。” 老爸揉着小白的狗头嘀咕，问道： “小西，你说你在写一本宠物狗的书？” “嗯。”刘西水回答。 “其实，写点贴近生活的东西也挺好。叫什么名？”父亲询问。 “《重生变成狗》。”刘西水回答。 在写作这事情上，全世界都反对，但老爸一直坚决支持。老爸喜欢散文和诗歌，退休后偶尔还写点，还向一些文学期刊投过稿，但从未成功发表过。他是个实打实的老扑街，比刘西水还惨的那种。 “书名听着不太正经，估计写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老爸不悦，一手搂着小白，一手拿起手机翻看。 小白直勾勾的瞪着手机。 “无聊的白水文。”老爸看了一阵，不客气点评。 客厅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嗷~呜~”小白一声哀呼，挣脱老爸手臂，夹着尾巴跑进厨房。 “抄袭！” “写这种东西你还抄袭？” “混账！你连狗都不如！” 老爸雷霆震怒，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西水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出息的东西！” “你给我滚！你滚！滚出这个家！” 刘西水傻眼，大惊，懊悔。 老爸怎么还摸到飞驴网去了？翻看了评论区？ 出门前才在《重生变成猫》评论区和书友群带过一波节奏，这个点，肯定一群义愤填膺的读者跑《重生变成狗》的书评区口诛笔伐，其中必然不乏高素质的读者亲切问候家人。 刘西水早已看破红尘，无所畏惧。 老爸不行啊，他的一生，也是庸庸碌碌一事无成，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愈发的清高了，容不得一点沙子。看了评论，怒气值蹭蹭蹭涨，直接爆表。 “我第一次写这种文……不太懂怎么写……” 刘西水做贼心虚，支支吾吾解释： “这不叫抄袭，模仿，我就说模仿一下别人的故事情节构思套路……严格来讲，算是借鉴……” “借鉴？你还有脸反驳！”老爸撩起袖子，左顾右盼，寻找武器。 “怎么了？又怎么了？小西回家给你过个生日，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老妈提着漏勺走出厨房。 “你生的混账儿子。” “勺子给我，我今天非得敲死他个小畜生。” “嗷~嗷~”厨房里突兀响起小白的激烈惨呼。 …… …… 正午的骄阳照在身上格外的暖。 八八重工老社区种了很多树，空气中飘着草木的花香，嗅着心旷神怡。 刘西水捂着脑袋，兴高采烈的走出社区大门。 脑袋上被钢勺敲出两个大包，老妈下的毒手。 小白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 它更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毒打。 小白乘着吵架和劝架的间隙，溜进厨房，跳上了厨台，把炉灶上正炖着的一锅牛肉掀翻了，前爪还有些烫伤。 连带责任，老爸也挨了好几勺。 看得出，老妈还是爱儿子多点，刘西水就挨了两勺，老妈一直怼着小白和老爸打。 “小白，干得漂亮！哈！哈！哈！” “嗷~呜~” “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恭喜你！升级啦！现在，你是我兄弟！好兄弟，够义气！” “呜~嗷~” 小白哀呼。 “怎么，跟我做兄弟，还委屈你了不成？” 刘西水回头看了眼。 小白的烫伤似乎有点严重，前腿都不着地了，三条腿一蹦一蹦的。 “算了。来！大哥稍你一程。” 刘西水挥手揪着小白脖子，拎了起来。 “没事，去医院处理下，明天就好了。” “下次回家，再吵起来，你就去把厨房的锅啊，碗啊全掀了，懂吗？” “汪！汪！”小白大叫反抗。 “狗子，听话才有肉吃哟。” “汪！”小白很不情愿。 “你这狗子……你有魔兽血脉护体，皮糙肉厚的，耐打，你帮大哥抗一下伤害，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吗？” “汪！”小白咧着嘴，很生气的模样。 “小白呀，做兄弟，最重要的是义气！什么是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就是义气！你跟我做兄弟，你应该感到幸运，你不用被捅刀子，帮我挨打就行，这是很划算吗？” 刘西水掐着小白的脖子，举在面前，谆谆教导。 “西哥！” 甜美的喊声响彻心扉。 刘西水四顾张望，只见一身橘黄长裙的周婧正站在街道对面，面带笑容，正朝着自己这边挥舞手臂。 正文 第011章 逛街 “小婧，你怎么在这里？” 刘西水呆滞两秒，丢下狗子，向对街跑去。 “今天星期几？你怎么没上学。” “汪！汪！汪~”小白一路叫唤着，左顾右盼，蹦蹦跳跳穿过街道。 “今天繁花节呀，踏青赏花的节日，学校放假。”周婧迎面快步走来，绕过刘西水，直奔小白，蹲下身，揉着狗头，惊喜喊道： “好可爱的狗狗！” “你就是小白？” 周婧又揉着小白脖子上的一圈银白鬃毛，喊道：“好帅气呀！” “汪！”小白大叫回应。 “小可爱，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 “嗷~呜~” 看到美女，小白比刘西水还兴奋，小尾巴抡的浑圆，狗舌头都快拖到了地上。 “咳！咳！”刘西水重重的咳嗽两声，狠狠瞪向小白，眼神警告：狗子，别抢老子风头！否则……休怪我大义灭亲。 “嗷~”小白怪叫一声，挣脱周婧，一瘸一拐走到刘西水脚边。 “小白，他刚刚把你扔了耶！你还跟着他走……”周婧招手，呼唤道：“小白，过来，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好吃的？！ 小白烫伤的前腿突然就不疼了似的，嗖的一声又冲到了周婧面前，埋着狗头，亲昵的蹭着周婧的手掌。 “哇！好聪明的小家伙！”周婧惊呼连连，喊道：“西哥，它听得懂我的话吗？好可爱呀，听见给它吃的一下就过来了。” “……”刘西水道：“毕竟魔兽血脉，小崽子狡诈的很。” “魔兽血脉？”周婧翻了个白眼，道：“骑士的时代落幕，魔兽早已成为传说。” 说完，又捂嘴笑道：“我哥跟你一样，傻傻的，他也一直说小白有魔兽血统。他还头头是道的分析说是什么银月霜狼血脉，所以小白既狡猾又忠诚，它只认你一个主人。” 看得出，周涛人品虽然不咋样，但特别喜欢小狗。每次刘西水带着小白去超市，他都要弄些吃的招待小白。 然而，小白吃完东西，扭头就走，始终对周涛爱答不理。 刘西水认真道：“卖狗的老板说的，感觉上不像是撒谎。” “你真信？好吧。”周婧笑道：“但是，你看，小白好像不认你这个主人了呀。” 刘西水道：“我是男主，你是女主，平等地位嘛。你哥就不一样，小白就不爱搭理他。” 周婧眼珠在眼眶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噘嘴道：“呸！” “嘿！嘿！嘿……”刘西水心头乐开了花，笑出了声。 周婧板着脸，问道：“小白的腿怎么了？哎呀！它的脑袋也受伤了！你打它了？！” “嗷~呜~”小白不合时宜的出声。 “没！没！没！”刘西水赶忙指着对街社区，解释道：“今天中午我回家吃饭，小白趁着我老妈不注意，跳上了厨台，大概是想偷吃，结果，它不小心把炖肉的锅掀翻了，东西撒了一地。” 刘西水又指着自己脑袋道：“你看，我也挨打了，脑袋被我妈用勺子敲了两个大包，小婧，你看看。” 周婧抬起眼皮瞟了眼，道：“活该！” 又问道：“小白也挨打了吗？” “当然！”刘西水道：“锅是它掀的，当然要挨打。老妈发火，全都得死！我爸也挨了好几勺。” “哈哈哈……”周婧愣了愣，大笑，问道：“你们家，你妈最凶？” “算是吧。”刘西水问道：“你们家谁最凶？” 周婧道：“我老爸啦。小时候，我哥天天挨打。” 打得好！刘西水对老周的好感度提升一百点，义正言辞，道：“这才像个男人嘛！像你哥那样的，就是得往死里打！我爸太窝囊了，从来不会当真打我。” 周婧翻了个白眼，问道：“小白烫伤了，你不带它去医院看看？” “不是很严重。”刘西水道：“小区外的宠物店能处理，回家时候顺路带它看看就可以了。” 刘西水问道：“小婧，你去哪儿？” 周婧答道：“今天繁花节，我妈让我去花店买几束百合摆在店内。” “哦！”刘西水道：“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还有两条街呢。”周婧道：“你快带小白去宠物店处理一下。” 刘西水赖着脸皮道：“不是很严重，不着急。反正也不远了，我先陪你去花店。” 周婧抬高嗓音，道：“还不严重！小白都不能走路了。” “好吧，好吧……”刘西水道：“我抱着它，走路，没事的，先去花店。” “……”周婧无语，让步道：“不如这样，我先跟你去宠物店，你陪跟我去花店。” 来来回回的跑，玩呢…… 这路径规划明显不科学。 刘西水欣然同意，道：“好啊！” …… 刘家村原本属于天星镇，挨着镇城不远，一站地的路程。 城市化改造，刘家村以及附近两个村成了工业园区，紧挨着建了许多小区和街市，规划成了两条小吃街。 天星镇城早开发两三年，繁华许多，各色商场都有。 镇上有一条街是专门卖花鸟鱼虫，整个天星镇花店仅3家，还都在这条街上。 ‘八八重工’老社区位处花店和刘西水居住小区的中间位置。 返回居住小区，带小白去宠物店，烫伤不严重，不需要处理，倒是头上的包需要处理，去隔壁药店拿了瓶活血消肿的药水，刘西水也能用的那种…… 重新出发，穿过数条街道，来到宠物店买花。 然后再送回超市。 周婧竟然主动提出逛街，给小白买好吃的。 刘西水狂喜，没理由拒绝。 两人一狗，在街上逛啊逛…… …… 女人的腿力远远不是男人和狗子能够比拟。 晚上九点多。 刘西水拖着自己的两条断腿和四条腿都瘸了的小白回家。 进屋，小白呜咽一声钻进狗窝，没了动静。 刘西水打开电脑，瞅了眼作者后台，短短一天，新书收藏数增加了大约200个。 以往写的书，到死收藏总数都不超过200个，随手借鉴一本，一天就这么多收藏，简直…… 刘西水看得心头不是滋味，跟心仪美女约会的大好心情散去九成九。 烦！一股脑的，一口气把差评全给删了。 老爸盯上了这本书，暂时也不好跑去原著那里带节奏。 打开码字页面，看了下左下角统计。这才清楚，差评数增加了足足59条之多。 好评数增加了11条。 有读者在帮忙辩护，对比言辞激烈的差评，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也不只是好评和差评。 还有读者因为‘算不算抄袭’这一问题，在书评区对骂起来了。读者互相问候家人，这种评论当然不被封神键盘统计。 “网络的世界真是奇妙。” “身心俱乏啊！” “睡觉！” 刘西水嘀咕着，关上电脑。 平生第一次，晚上十点前就睡了。 正文 第012章 骑士的爱情战争 大清早。 窗外天色蒙蒙发亮。 刘西水半睡半醒，躺在床上，有些迷茫。 继续睡？睡不着。 起床？按照固有的作息规律，远远没到起床的时间点…… 枕畔，手机铃声响起。 侧头看了眼，是周婧打来。 昨晚吃饭，刘西水顺理成章的加了她的企鹅号和手机联系方式。 这么主动？什么事？直接就打电话过来了。 刘西水振作精神，拿起手机接听。 “小婧，早啊。” “早……西哥……”周婧小心问道：“还没起床吗？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刘西水道：“我作息很好，天天早起遛狗的。” “哦。”周婧问道：“那你跟小白在小区散步吗？” “没有……”刘西水道：“小白不是受伤了吗？我们今早就不出门锻炼了。小婧，有事吗？” 周婧问道：“小白的伤好了吗？” “你等下。”刘西水冲客厅喊道：“小白，早上吃什么？” “汪！” 小白应声冲进刘西水卧室。 刘西水对着手机道：“小婧，听见它的声音了吗？痊愈了。活蹦乱跳了。” “那太好了！”周婧好像有些忐忑，语速飞快，道：“我们班里今天组织去植物园踏青赏花，我带小白一起去吧？” 借狗？ “踏青？哦！”刘西水顺口道：“正好！我也好久没出门了，正想着出门透透气呢。小婧，我陪你去。” “不行……不用……”周婧道：“班里组织的活动，都是同学，你跟着去做什么呀？” 刘西水道：“踏青。赏花。找一找写作灵感嘛。” “不用……”周婧犯难，低声道：“同学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刘西水还想赖皮，话到口边又止住，爽快答应道：“那行，你带小白去玩一天。” “好的。”周婧欢快答应，道：“我在小区东门等你们。” 刘西水飞速起床，收拾，抄起牵引绳，喊道：“狗子，出门！” 小白没有回应。 “小白！”刘西水呼喊。 还是没有回应。 厕所、阳台、狗窝……都不在。 找了一大圈，最后发现这货竟然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沙发底下。 “小白？”刘西水疑问。 “嗷~呜~”小白委屈哀呼。 “怎么了？”刘西水不解。 “呜~嗷~”小白继续哀呼，抬了抬爪子：我受伤了。 “别闹。你的伤好了。”刘西水严肃道： “你今天出门，陪小婧姐姐赏花，记住，有哪个男的敢往她身边凑，先警告，警告无效就给我咬它。别怕！大哥给你撑腰，咱不差钱，不怕事大……” “嗷~嗷~嗷~”小白惨呼，拼命往墙角缩。 “狗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刘西水疑惑着，恍然大悟。 昨天逛街，开始是刘西水和周婧抱着去了宠物店，得知烫伤并不严重，就让它自己走了。大半天逛下来，差点要了它的狗命！ 小白怕了！ 怂狗！ “恋爱就是战争，就像骑士冲锋，要一往无前，视死如归，退缩，就输了。我是骑士，你是……魔宠坐骑，现在是你载着我冲，你是最不能退的那个，懂不懂？” 刘西水讲道理。 “汪！汪！汪！” 小白激烈反驳。 “四条腿的你还怕两条腿的女人？” 刘西水大怒，想了想，帮忙出个点子，道：“笨狗！你不想走路，你可以继续装瘸呀！让小姐姐们抱着你，多舒服，是不是？假装腿瘸了，会不会？在社会上混，就算是狗，你也得有点演技才行啊。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是不是？” “汪~呜~”小白拼命摇头。 “嘿！那可由不得你。” 油盐不进的癞皮狗。刘西水没耐心讲下去了，费劲将小白从沙发下拽出来，套上牵引绳，拖着下楼。 …… 到了门口。 小白夹着尾巴，拼命往刘西水身后缩。 “小白怎么了？” 周婧看得迷惑，开口询问。 “没事。小白是一条重感情的狗，它舍不得离开我。” 刘西水将牵引绳递给周婧。 “汪！汪！”小白反驳，还跳来跳去，挣扎着想要反抗。 刘西水眉头一皱，摸着下巴，道：“这狗子，脾气有点暴躁啊！确实应该考虑把它割了。” “啊？”周婧瞪眼。 “去势。”刘西水换成一个含蓄词汇。 “啊？”周婧依旧错愕。 再看小白，呜呜咽咽似在哭泣，老实下来，规规矩矩站到了脚边。 刘西水简短解释道：“昨天我一哥们逗它玩，说是要吃狗肉，然后就被它咬了一口。去宠物店打针时候，店里老板给的建议……去势之后，它就会温驯乖巧许多。” 说着，冷眼瞄向小白。 “嗷~呜~”小白紧贴着周婧小腿，咧着狗嘴强颜欢笑，拼命摇晃尾巴，迫不及待，催促出发。 刘西水满意点头，摆了摆手，道：“可以了。小婧，你带走吧。” “小白，姐姐带了很多好吃的哟。”周婧拍了拍背后的背包，牵着小白上路。 …… 独自回家。 刘西水开始认真考虑新书的事情。 由于昨晚恶劣的删差评的行为，一夜之间，《重生变成狗》的书评区又多了27条差评。可爱的读者们较真上了，看架势，一定要把这本书喷死才作数。 好评数增加1条，仍有一位读者在无力的为“宇智波狗”辩护，企图向大家说明，抄袭和借鉴之间的区别。 抄袭可耻，借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刘西水的观点，尽管自己正在借鉴，但身为作者应有的价值观念从未改变。 《重生变成狗》尚有存稿10章，就算每天更新两章，依旧能顶5天。可用于借鉴的差评数余额84条，若有需要，随时使用，辛苦一下，花半天时间借鉴出来的章节又能顶五六天。 差评肯定还会不断增加，所以，《狗》这本书的稳定更新完全有保障。 “就是好评数太少了……” 刘西水望着电脑右下角的白色方框，斟酌思量起来。 目前，新书《帝国之矛》仅出炉两章。 可用于提升创作灵感的好评数仅剩29条，原创消耗大，只够三四章的样子。 合计起来，一共也只能写出五六章，这点存稿，完全不支持开新书。 “一本新书，开篇前三十章尤为重要，我若不用封神键盘的能力辅助，大概率是又要搞砸，落个无疾而终的凄凉下场。” 有了封神键盘，尝到了甜头，刘西水自然而然的便产生了依赖。 “到现在，《狗》这本书的口碑被自己玩的有点烂了，再玩下去，可就烂透了，是时候做一些挽回措施了。” 刘西水拍了拍自己聪明绝顶但头发都还在的脑瓜子，立即有了一整套方案，简而言之就是“反向带节奏”！ 捧着手机，重新躺上床，先把自己写的《重生变成狗》和借鉴的原著《重生变成猫》都认真阅读一遍。 直到正午，吃饱喝足，开始操作。 操作一，坐到电脑前，先打一下草稿：【很多人骂《重生变成狗》抄袭某猫，我特意将两本书都看过一遍，我来分析一下吧。 《猫》的故事主线，猪脚生前是个黑涩会混混，重生变成猫之后，立志要做一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黑涩会猫。各种搞笑剧情围绕着猪脚与‘主人’展开。可以说，这是一个反面的‘励志故事’。 《狗》的故事主线，猪脚生前是公务员，重生变成狗之后，刻苦锻炼，立志要克服‘边牧’天性中的缺陷，争做一条警犬，做狗也要吃公务员这口饭。目前书还很瘦，猜测后续剧情应该是顺利成为警犬，然后各种装X，凭借人类智慧，走上狗生巅峰。属于正面的，正能量的‘励志故事’。 理性看待，在故事框架上，《狗》这本书确实有借鉴《猫》，反向借鉴，借鉴了《猫》的创意，但不能算是抄袭。 网文圈借鉴别人创意很新鲜吗？各行各业，借鉴别人创意很少见吗？法律有规定不能借鉴吗？一个创意出现，能迅速吸引更多的人模仿借鉴，这才能体现它的优异和成功，模仿借鉴的人多了，才能带动起来，将一个创意发展成一个流派。喜欢《猫》的读者，看得不过瘾，可以来看看《狗》，这不是好事吗？何必要强行扣上‘抄袭’的帽子】 长篇大论写完，检查一遍语法和错别字。 复制粘贴，企鹅号发送手机。 操作二，再从手机复制粘贴，马甲号登陆飞驴文学网，将内容发布在《重生变成狗》的书评区。 再切换作者号，给评论加精置项，同时也选出几条字数多的好评，加精置项，让好评将评论区的首页覆盖。 再切换备用的马甲号，在评论下方留言赞同。 操作三，将内容略加修改，切换马甲，登陆落点文学网，发布在《重生变成猫》的书评区下。 同样操作，用多个马甲号留言，附和赞同。 操作四，继续切换马甲，登陆企鹅号，守在《重生变成猫》的读者群。这是一场持久战，瞅着群里有人讨论《重生变成狗》抄袭的事情，立马开马甲上去反怼，五六个马甲号轮番着上去怼。 这一操作，要有耐心，有理有据，阐述观点，不能对喷。 群里肯定有很多人去《狗》的评论区骂过，但他们大多应该根本没有看过这本书，见别人骂就跟风跟着骂而已。 通过争论把他们吸引过去把书看一遍，由于提前灌输了“是借鉴不是抄袭”这一观念，所以，正常读者在看过后，都不会在认为是抄袭。 大概也能认同借鉴这一说法。 文笔好，故事精彩，还能从《猫》这边拉到一大批读者。 刘西水还有第五手操作，《重生变成狗》的作者加更一章，今日三更，在加更的章节末尾，附上作者的诚挚留言： 【《狗》确实有借鉴《猫》的创作风格，但仅仅是故事构架上有所借鉴，看过的都知道，内容绝无抄袭。这两天有人在书评区恶意带节奏，疯狂刷差评，麻烦看过并且喜欢《狗》大哥大姐留个好评再走，狗子再此谢过！本书后续内容，我会竭尽所能，尽量的写自己的故事，写出自己的风格。再次感谢大家的鲜花和打赏支持，一起加油！】 正文 第013章 舆论操盘手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刘西水就是捧着手机，蹲在《重生变成猫》的书友群，不断地变换马甲，与一帮人对线争论，疯狂的阐述一个观念：《狗》借鉴了《猫》的故事创意，但不能算是抄袭。 桌上摆着《版权法》，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有法可依，怼得一帮人哑口无言。 六点多，周婧来了电话。 “西哥，我带小白回来了。我们在东门。” “汪！汪！”手机里还有小白的叫声。 可怜的狗子。刘西水心头默默心疼一句，答应道：“我马上过来。” 周婧家的超市在西门，正对小吃街。 所以她走东门。 东门对的是工业园，此时正是员工下班的时间点。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见周婧的身影。 “西哥！”喊声从路旁草坪传来。 周婧牵着小白在草坪里面玩耍。 乍一看，不对劲！ 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天时间下来，狗子还活蹦乱跳的，它正抱着棵柏树树干，四条狗腿并用，发了疯似的不停往树上蹿。 “小白？这是在干嘛？” 刘西水奇怪。 “我在训练小白爬树。” 周婧回答。 “好创意……”刘西水拍了拍手掌，喊道：“小白，过来！” 小白扭头看了眼，跑到刘西水脚边意思了一下，立马又跑回树下，抬起前腿，往树上爬。 “小白真厉害。”周婧一边夸，一边捂着嘴偷笑。 逛了一天，不累吗？狗子这是触底反弹，进化了？ 刘西水不解，问道：“小婧，你们不是踏青吗？” “是啊。”周婧回答，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 刘西水问道：“你累不累呀？” “累？我们出去玩，放松的，为什么累。”周婧奇怪，说道： “不累呀。我们去公园赏花，主要是在樱花树下聚餐。小白可讨喜了，大家都抢着给它吃的，都想抱它。” “哦！”刘西水恍然。 难怪她背着背包出门，原来是带的野餐装备和美食去的。不是纯逛，甚至可能没逛，关系好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树下吃喝聊天嗮太阳去了。 可以想到，小白今天一定是焦点，被一大群青春正茂的女孩子宠着。 吃饱喝足，玩嗨了。 便宜了这条死狗！ 刘西水有些嫉妒。 “小白，过来！回家。” “汪~呜~” 小白再次跑回刘西水脚边，依依不舍的望着周婧，干脆一掉头，又跑回了周婧身边，狗头紧紧靠在周婧小腿上。 “？？？”刘西水恼怒，道：“狗子，喂你点吃的你就叛变了？” “小白还没玩够吧？”周婧也有些依依不舍的将牵引绳递给刘西水，提醒道：“晚上了，小白还没吃晚饭呢。” “嗯……”刘西水心头一亮，问道：“小婧，你也饿了吧？” “没怎么饿。时间也还早。”周婧提议道：“西哥，要不我先回家跟我爸说一声，你带小白去夜市那边，然后我再过来找你们？咱们去城区玩，晚点再吃饭。” 又是一套十公里起步的逛街计划。 “汪！汪！”小白跑回刘西水脚边，叫唤催促两声，闷头拽着往前走。 周婧见状，开心道：“小白好聪明！听说有吃的，立马就抢着要出发了。西哥，你快带小白先过去吧。我把背包放回家里，立马就出来。” 小白夹着尾巴，赶紧跑回刘西水脚边老实蹲好，仰着头使劲哈气，“呜嗷”怪叫，很急。 “……”刘西水掐着狗脖子，答应道：“那，好吧。我们在卖菜那条巷口等你。” …… 晚上十点多才到家。 小白直接就钻进狗窝睡了。 刘西水也只剩下一口气，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不省人事。 模模糊糊，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脸上。 睁眼一看，是买回来给狗子洗澡用的毛巾。 小白就趴在床边，是它把毛巾叼过来的。 刘西水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蒙蒙发亮，这才几点啊？ “汪！汪！”小白叫唤了两声，叼起毛巾向厕所跑去。 狗子想洗澡了。 小狗体质弱，洗澡反而容易生病。 小白本身也不喜欢洗澡。 买回家以来就洗过一次。 大概是因为昨天出远门，把身上弄脏了，沾了异味，它嗅着不舒服。 刘西水被这一闹，困意全无。 起床，给狗子洗个澡。 然后想起自己也好久没洗过了，把自己也洗干净。 做饭，吃饭。 一整套下来，外面天色才刚亮。 打开电视，动画频道正好开播。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 这是起得比上班族还早啊！ 一点困意没有。 这两天逛街逛的，生物钟被打乱了。 这种早睡早起的作息规律可要不得。 白天，尤其是上午，刘西水完完全全提不起一丁点码字创作的心思来。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想到事情做。 打开《重生变成狗》的评论区，翻看一遍，粗略统计，差评增加了十来条，好评仅增加一条。 昨天下午带了一下午的节奏，酝酿这么长时间，评论才增加这么点？ 出乎意料的结果。 读者都干嘛去了？ 为何会这样？ 力度不够？ 那就再去《重生变成猫》的书评区和读者群带一波节奏。 翻一翻《猫》的评论区，那些说《狗》抄袭《猫》的评论全被删了。 《猫》的作者也在删评论。所以，书评区没人讨论这一话题了。 再去《猫》的读者群，进门直接弹出一条作者发布的公告：【近期有读者反馈，某驴某狗抄袭《猫》。我特意前去看过，对方确实有借鉴我的创意，但不能算抄袭，而且写得很不错。码字不宜，请各位多多包涵，喜欢《猫》的书友可以过去捧捧场，感谢大家的支持】 “哦！原来是作者跳出来息事宁人了。” “他是害怕这样吵下去，读者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跑去看《狗》，然后发现《狗》写得更好，喧宾夺主，把《猫》的读者抢走了。” “怕了？删评论是吧……” “每一个成功者的脚下，都是累累白骨，小兄弟呀，对不住了。” 刘西水返回卧室，打开电脑开始打草稿：【近日，某驴出现一本新书《狗》，与本站《猫》剧情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但内容文字没有雷同，书友们，你们觉得这算不算抄袭？ PS：个人观点，虽然不算抄袭，但不提倡这种风气。如果每一个写手都盯着排行榜上的书褥羊毛，那网文还谈何发展？】 落点文学网还有一个脱离书评区的类似论坛的“书虫论书”，专供读者互相交流讨论的地方，作者管不到这块来。 刘西水整理马甲账号，编成1至18号。 开着1号马甲，将上面一段话复制粘贴，以调查问卷的形式发布出来，给出三个选项。 1，抄袭。 2，借鉴。 3，可耻。 （多选） 内容发出来，第一时间开着2号马甲进行反驳洗白，在帖子下方留言，用的是昨天带节奏的那段话：【两本书我都看过……《猫》的故事主线，猪脚生前是个黑涩会混混，重生变成猫之后，立志要做一只吃喝嫖赌抽的社会猫……狗的故事主线……】 “书虫圈子”人很多，帖子发出去一不小心就会沉。 所以，还需要一点煽风点火，让帖子火起来。 刘西水坐在客厅，搂着狗头看电视，十来分钟后，翻看手机，换上3号马甲，在落点网“书虫圈子”的帖子下评论： 【少见多怪。每次有什么创意文火起来，必然有一堆跟风之作。】 再过一会儿，换4号马甲上阵，去二号马甲的评论下留言，顶帖。 18个马甲号，轮着回复顶帖，也不光是回复，还自导自演，各持己见的假装争论。 保证帖子一直处于置项状态，作出一种关注帖子的人很多，帖子很火的假象。 《猫》这本书比较小众，但作者创意和文笔都属上上乘，在落点文学网名气不大，但也不小，慢慢的便吸引了一批读者的关注，开始有人跟着回帖。 …… 还有第二手操作，比较简单，直接将帖子截屏，开着小马甲，传到《猫》的读者群。 直接艾特作者：【作者君，快看，有人跑去“书虫论书”挂你了（附，一长串滑稽表情）】 正文 第014章 狗为食亡 舆论炒作，要有新意，话题要能够引起大众共鸣，还要是非对错模糊，产生争论。 此类涉嫌“抄袭”，容易引发读者群体愤慨和争论的帖子本来就容易火。 在帖子的回复达到一定数量后，很容易吸引其它读者点进去翻看，其中不乏有人看完后留言评论。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帖子一点一点火起来。 基本并入预想的轨道，接下来就不需要什么操作了，坐收各种差评和好评。 …… 动画频道正在热播《狗出没》。 小白看得入神，长牙舞爪，时不时的还叫唤两声。 刘西水从来不屑看这种幼稚的东西，莫名其妙的，陪着狗子看了一阵，感觉还挺有意思，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代。 刘西水记得，有一段时间，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动画，晚上做梦都是动画。于是就把家里电视切换频道的按钮给抠了。每天放学都飞奔回家，把电视调到动画频道，然后把遥控板藏起来。 老爸下班回家，想看新闻，满屋子乱转找遥控器。 后来，家里换了一台新电视机，没几天，切换频道的按钮又坏了…… 刘西水被抓着好一顿毒打。 过两天，刘北王家里的电视机切换频道的按钮又坏了。刘西水放学后以“一起写作业”的由头跑去刘北王家，两人坐在一起看动画片。 没多久，事情被说开，刘北王也挨了一顿打。 然后，刘西水和刘北王就跑去刘南闯家里看。刘南闯的父母很宠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看。 刘西水和刘北王管刘南闯的母亲叫三婶。三婶性格特别和善，经常还会拿出一些零食来招待两人。 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再。 如今，坐在身边的只有一条狗子了。 …… 手机铃声响起。 又是周婧打过来的。 女孩子一旦主动起来，真是有些受不了。 刘西水有点不太情愿的接听。 “喂，小婧。” “西哥，起床了吧？” “你知道的，我天天早起。” “小白呢？” 听见周婧声音，小白嗷呜一声惨呼，跳下沙发，往卧室钻去。 “小白也醒了。” “你给小白吃早饭了吗？” “吃了。”刘西水如实回答道：“早上六点就起床了，给它洗了个澡，做了早点。现在正陪它看电视呢。” “是吗……你还会给它洗澡？”周婧将信将疑，道：“你带它下楼一趟，我要看看。快点下来。我在24栋门口等你们。” 又要逛街？刘西水有些遭不住，思维急转，有了办法：让小白陪她逛，自己还是回家窝着吧。 挂了电话，朝卧室大声喊道：“小白！” 没回应。 刘西水抄起牵引绳走进卧室。 扫视一圈，趴下身，在床底找到了它。 “小白，出来，你的小婧姐姐给你做了好吃的。” “嗷~”小白斜眼冷视。不信任。 “出来！” “呜~” “小白呀，你在怕什么？咱们今天不逛街，就是下楼吃东西。” “嗷~呜~” 小白缩在床底下，无动于衷。 刘西水试着将它捉出来，手不够长。 床太矮，人还钻不进去。 “出来！” 刘西水怒喝。 “呜~”小白回应，就是不动。 “小白呀。”刘西水开始讲道理：“你想想啊！我把你买回来是做什么的？” “泡妹子。” 刘西水自问自答。 “人活着有人的价值。狗活着有狗的价值。你的价值就是帮我搞定周婧。如果做不到，你对我而言就失去了价值，懂吗？” “一条失去了使用价值的狗，我还养着你做什么？” “呜~呜~嗷~”小白摇头晃脑，狗脸疑惑，我是傻狗我听不懂的模样。 “别装傻！出来！”刘西水发出最后的通牒。 小白扭头，不拿正眼去看。 “好吧。”刘西水有些没辙，威胁道：“那我出门买调料了，回来就把你炖了。” “呜~”小白不怕，还嘲讽似的回应一声。 “好吧……死狗，我这一去要是回不来，你就自己饿死在床底下吧。”刘西水彻底没辙，想了想，独自出门。 作为报复，临走前关了电视，遥控板藏进抽屉。 …… 周婧穿着一身土气的花格寸衫，穿着一条有些旧了的牛仔裤，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她们家每天都是在小区出租房做饭，然后这种饭盒送去小卖部。 不是逛街！ 送吃的来了。 刘西水快步上前，亲切招呼问道：“小婧，这是什么？” 周婧向刘西水身后张望，问道：“小白呢？” 刘西水道：“那家伙跟着小孩子似的，早上起来就一直看电视，看得入迷，不肯出门了。” “啊？”周婧不太相信，问道：“看什么电视？” 刘西水答道：“动画片呗。《狗出没》，你喜欢看吗？” “噢！”周婧捂嘴笑了起来，直接略过刘西水的问题，道：“小白聪明，这个它看得懂，就是别学坏了喔。” “放心，有我把关，它学不坏。”刘西水问道：“小婧，你拿着什么？” “炖了点菜。”周婧递给刘西水道：“我妈说你托她帮忙从市场拿的猪皮，一直放在超市冰柜，但你一直没拿走。我就拿回家帮忙炖了。” “我看小白都被你惯坏了，只吃肉，不吃蔬菜，太挑食可不行，长久下去会影响健康的。主要是碎牛肉和猪皮，我特地加了些土豆和胡萝卜，你喂的时候盯着点，让它都吃了。” “你早上真喂过小白？” “喂了。我每天都早起，不信你明早六点打电话查房试试。”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那你也赶快带回去，然后把饭盒送回来，这是我哥用的，中午我还给他送吃的过去呢。”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原来是喂狗来的。 “我呢？我中午吃什么？”刘西水询问。 “你？听说你天天吃牛排。你自己煎呀。不想麻烦就点外卖嘛。还有，你别光吃肉，多吃蔬菜。”周婧左顾右盼，使劲挥手，示意刘西水赶紧走。 …… 人不如狗。刘西水郁闷的提着饭盒，小跑回家。 开门便听见客厅电视的声音。 探头看去，小白正蹲在沙发上，看得出神，被开门的响动惊得一跳一愣，瞪眼看向门口。 刘西水同样瞪眼，随即释然。 小白聪明，而且狡猾。刘西水每次开电视，换频道，它就会凑近观察。 它在观察按键，偷偷学习。 果然是被它学会了。 “汪。” 小白惊讶了一下，立马镇定下来，冲着刘西水叫唤一声，算是招呼，淡定的将目光转向电视屏幕。 “狼心狗肺。人家小婧姐姐给你准别的吃的。”刘西水斜眼瞟了瞟客厅，打开饭盒，红的黄的白的满满一盒，嗅着香味还行。 捻起一块猪皮咬下小块，只放了盐，味道很淡，人吃着不好吃，狗应该喜欢。 小白嗅着气味，嗖的一声从客厅冲到了餐厅，砸着嘴，吐着舌头，一跃跳上板凳，又一跃便跳上了餐桌，腆着狗脸凑上前。 “人为财死，狗为食亡。沙狗，你这叫自投罗网！”刘西水抬手揪着小白脖子拎了起来，走进客厅，拿起牵引绳套上。 把炖肉倒进喂狗的钢盆，拎着空饭盒，拖着嗷嗷惨叫的小白出门。 正文 第015章 村霸 刘西水一路拽着小白，来到24栋门口。 “小白怎么了？” “没事。它看电视入了迷，不肯出门，我把它拽出来了。” “你把它拽坏了！你不会把她抱出来呀。” 周婧蹲下身，拍手，喊道：“小白，过来。” 小白掉头，挣扎想逃。 “小婧，下午有时间吗？”刘西水询问。 “没空。我晚上有课呢，下午就要回学校了。”周婧回答，继续拍手，喊道：“小白，这边。过来，让我抱抱。” 小白听着对话，脑袋一歪，掉头跑回周婧身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掌，欢快讨好的吐长了舌头。 周婧咯咯发笑，将它抱了起来，使劲揉着狗头，又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死狗……你丫的还有演员天赋。”刘西水心头诽谤，看得极其不爽。 小心翼翼伸手，将搭在周婧胸口的狗爪子掰开，又狠狠地揪了揪狗耳朵，暗示警告：别特么的乱摸！ “嗷~”小白激烈挣扎，惨叫哀呼。 “你做什么呀！”周婧大声质问。 “没事……”这死狗故意的！刘西水嘴巴都气歪了，小声提醒道：“小婧，你小心点。这狗崽子连爱情片都看得懂了。” “呸！”周婧脸颊飘红，有些羞恼生气的模样。 这又怎么了？哦，这小菇凉思想不纯洁！刘西水解释道：“我指的是那种肥皂剧，不是你哥喜欢看的那种*****。” “呸！”周婧一张脸都涨红，将小白放在地上，噘嘴道： “听小区里的阿姨说，你家四兄弟，从小就是村里的恶霸混混，各种使坏坑害村民。还有，听说你们上中学时候还在校门口抢钱，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听说你还是四个当中最坏的一个？你是个狗头军师，鬼点子全是你出的……我本来还不信呢。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流氓！” 村霸？坑害村民？ “哪来的事？我最坏？”刘西水满脑门问好，思维一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问道： “那什么阿姨是刘家村的人吧？近些年跟村里很多人闹过矛盾，这是他们恶意造我的谣。” “小婧呀，你也是大学生了，要明辨是非，千万别信。” 周婧瞅了瞅刘西水脸色，小声道：“我没信呀。是你耍流氓的嘛。” “……”刘西水无语，这道理没得讲。扯了扯手中牵引绳，岔开话题，笑道： “小白这家伙，老往桌子上跳，还跟我抢吃的，你说我是不是该狠狠教训它一顿？” “汪！汪！”小白先大声抗议起来。 “真的假的？”周婧道：“小白这么聪明，你好好教它嘛。” 说着，蹲下身，捧着小白狗头，道：“小白呀，你不能上桌子，知道吗？” “汪~呜~”小白乖巧回答。 周婧嘻嘻一笑，道：“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可以坐在凳子上吃东西。” “汪~呜~”小白欢快答应。 “……”刘西水再度无语。 周婧站起身，左顾右盼，小声道：“我该回家做饭了。西哥，你和小白也快回去吧。” 说完，又不舍的蹲下身，捧着狗头，道：“小白，周五才能看见你了。你会不会想姐姐呀？” “汪~呜~呜~”小白呜咽，狗脸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恋恋不舍。 心机狗！演技狗！刘西水看不下去，扯了扯牵引绳，道：“小婧，周五见。狗子，回家了。” …… 刘西水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小区的健身活动的小广场。 上午十一点多，临近中午的时间点。广场上有年轻人在打篮球，有小孩子在奔跑玩耍，有人推着自家小孩晒太阳，还有一群中年大妈在跳广场舞。 刘西水带着小白，坐在广场旁的花坛边缘，脸色深沉，心情有些糟糕。 第一点，小白买回来，凭着它胖萌可爱的卖相，确实是顺利勾搭上了周婧，但是，在这两天的交往中，刘西水敏锐的观察到，周婧的目光和注意力始终集中在狗身上，而非自己身上。 逛街时候，小白还吸引了其它女孩子，她们都一样，都是对小白喜爱的不行，对刘西水视而不见。 “难道是因为长得不帅？”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或者是……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吸引女孩子的青春活力了……” 刘西水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可又找不到其它能够自我安慰的借口。 还有更难受的第二点：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刘家村那些同乡村民做得是不是太绝情了？ 居住的小区名为‘梨水’，分四期建成。原刘家村近百户村民全都安置在一期建成的12栋楼内。当时是各家自己选，有些分散开，但全在一个社区，而且离得不远。 这些天，刘西水和周婧逛街，肯定有原刘家村的人看见，于是，就跑去周婧家的超市，说刘西水的坏话，甚至有人直接拉着周婧，向她翻起了刘西水四兄弟的黑历史。 曾经的同村乡亲，都是一个村，一个宗族姓氏，多大的仇？ “有矛盾，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而且，当初事情，错不在我，是他们自己鼠目寸光……嫉妒！嫉妒令他们癫狂扭曲。” 刘西水想着，心头一阵堵得慌。 刘家村从拆迁开始，短短七八年时间中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同乡反目成仇，亲友日渐疏远。 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简直比小说还精彩，简直可以写成一本探讨心理学、经济学、社会行为学、人性哲学的现实主义纪实文学作品。 有人死，有人被抓，有人消失，还有人在斗殴中落了残疾，有人生意失败妻离子散，有人赌钱家破人亡，满满的负能量，这样的书写得出来也发不出去。 小白感受到了刘西水情绪的不对，端坐在刘西水身畔，板着一张狗脸，眼珠子不安分的转来转去。 “汪！汪！”两声犬吠。 一个身影站在了刘西水面前。 “三叔……” 刘西水仰头看了眼，慌忙站起身，摸了摸兜里，出门没有带烟。 “小西，你怎么坐在这里？你养的狗？”破天荒的，三叔竟然给刘西水递上一支烟，给刘西水点上了，然后自己才点燃。 刘西水慌乱，回过神来盯着三叔一打量，确实不对劲。 今天，三叔换下了他那套终年不变的环卫工人的工作装，换上了一件洗的比较干净的花格白寸衫，脸上带着好多年不曾见过的笑容。 满面春风。 “三叔……您……” 刘西水脑袋有些懵，不知道该从何发问。 上一次三叔对自己‘小西’这个亲切称呼，大概已是五六年之前了吧？ 三叔是有事，专门找上来，开始说事： “今早，南闯给我打电话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H市打工，现在是小包工头。赚到了一点小钱，他说最近物价涨了，他给我转了5千，让我不能亏了吃穿。” “南闯有女朋友了，他们刚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大胖小子，今天满月！但还没结婚，南闯打算年末回来，买套房，把婚事办了……” “刘南闯……”刘西水泛红，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小西……”三叔眯着眼，看着刘西水的眼睛，突然叹息，口中不停呢喃重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兄弟都好好的就好……” 正文 第016章 不堪的过往 刘西水的祖爷爷有三个儿子，也就是爷爷那一辈。 那一辈，又各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刘西水父亲他们那一辈，叔父辈。 三兄弟同住一个院。 老大是刘西水的父亲，名叫“刘一元”，只有刘西水一个独子。 老二名叫“刘二乾”，刘西水的二叔，有两个儿子，刘东林和刘北王。 老三名叫“刘三顺”，也就是现在站在刘西水面前的三叔，他有一个儿子，刘南闯。 血缘关系，同居一个院子，关系很亲近的三家。 按照年龄大小，四兄弟分别以东、南、西、北为名。 大哥刘东林，比刘西水年长三岁。 二哥刘南闯，比刘西水年长两岁。 刘西水排行老三，比刘北王年长一岁。 小时候，有刘东林和刘南闯两个“大哥”罩着，刘西水有些顽劣，经常跟同学起冲突，惹是生非。 那时候，一百多户的大村庄，四兄弟在村子里头确实喜欢欺负其他小朋友。 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 长大一些，懂事了，刘西水和刘北王就没再干过，都是“品学兼优”的乖孩子。 但是，刘东林和刘南闯就不一样，他们两个上了中学，还不懂事，喜欢混。最后，因为抢学校其他学生的钱，人家不给就把人打伤，事情闹大，刘南闯被送进了少管所。 刘东林逃过一劫，但由于成绩太差，中学毕业便辍学，恰值刘南闯从少管所出来，两人就一起成了“社会闲散人员”。 当时，刘西水的父亲在“八八重工”上班，还是个“小领导”，费了些劲，走关系将两人弄进了工厂。 结果，没干多久，刘东林和刘南闯闲活太累，工资太低，起了歪心思，偷厂里的铜件拿进城里卖。 又没多久，事情败露，两人被人抓了个正着。 刘西水的父亲花了一笔钱才将事情摆平，刘东林和刘南闯只是被赶出工厂，没有坐牢。但名声坏透了，在这刘家村乃至天星镇是混不下去了。 刘东林往东，去了G市谋生。 刘南闯南下，去了南方H市闯荡。 刘西水和刘北王则中规中矩，一路顺利升学。 真正的大变故则是始于刘西水高中毕业进入大学那年，八年前，也就是刘家村拆迁期间。 刘东林在G市赚到了大钱，衣锦还乡，在新建的小区投资买了许多商铺。回来后，还在C市开了公司，从此在C市发展，钱是越赚越多。 刘南闯在H市打工多年，不仅没赚到钱，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他把拆迁的补偿款输得一干二净，一不留神，又倒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那时候，正在大学读书的刘西水被喊了回来，一大家子满城找人，把刘南闯押了回来，打了一顿，讲了一堆道理，关了半月。 二叔卖了家里安置房，给刘南闯把赌债还上，刘东林牵头各家再凑一笔钱，在夜市那边租了个铺子，让刘南闯学了手烤肉手艺，经营一家烤肉铺。 刘西水为此耽误了一个多月才返校，本以为刘南闯会收心，事情就此了结，然而，回去后，没多久便接到消息，刘南闯又跑去赌钱，这次，三叔涨了心眼偷偷跟了过去，报了警，还把记者招了过来，地下赌场被一网打尽，事情上了新闻。 然后，没过多久，噩耗传来，家里没了地，没了房，没了存款，靠打扫街道挣点钱的三婶，大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在街上被人捅死…… 不用想，一定是赌场的人的报复。 刘南闯从看守所出来后，提着刀，在市内转悠了半个月，又被抓了进去，之后，便杳无音讯。 三叔一家被害得家破人亡。 从那以后，三叔的精神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他憎恨每一个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终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环卫工衣服，提着扫帚，腰间还别着一把磨尖了的火钳。他说：我记得那些人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被我撞上，我会捅死他们。 刘西水大学毕业回到刘家村。 几次在街上碰见三叔，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嗯”的一声回应，沉着一张脸，仿若陌路人。 几次之后，刘西水走路都得躲着他了，不敢跟他罩面了。 …… 刘南闯那混蛋竟然没死。 他有什么脸活着？ 他有什么脸面回来？ 刘西水心头难受。 为三叔的境遇难受，也为三婶的不幸丧命而伤痛。 小时候，每天放学，刘南闯、刘西水、刘北王三人都不写作业，坐在三叔家看电视。三婶不仅会拿吃的招待刘西水和刘北王，还会守在门口，看着三人。 当刘西水和刘北王的老妈过来喊人的时候，三婶就会帮忙拦下：孩子读了一天书，读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有时候，刘西水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三婶对孩子的过分溺爱，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可是，这世上溺爱孩子的家长多的去了，像刘南闯这样的死不悔改的混蛋一共才有几个？ “二哥儿子都有了？”刘西水揉了揉眼睛，整理心情。 “大胖小子，满周岁了。”三叔再次强调，从裤兜里摸出满是斑驳划痕的老旧手机，手指有些颤抖的滑动，然后递到刘西水面前，道： “小西。你看吧。这是他传回来的照片。” 刘西水接过端详。 是个大胖小子，躺在一张床上，像是在笑。 不过，从照片还可以看出，刘南闯的境况一点都不好。 孩子躺在粉红色绒毯上，砖石搭砌木板拼凑的一张床，照片中还拍到了一点床后墙壁，是没有粉刷的砖房。 可见，刘南闯现在住的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廉租屋。 “小西，你现在也当叔叔咯。算起来，你也是三叔。” 三叔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消失多年的儿子还活着，还多了个孙子。 或许，那个被毁的家庭可以重新组起来了。 “哈哈。三叔……是的……” 刘西水干笑两声。掏出手机，将照片传进自己的手机内，顺手加了三叔的企鹅号，转了5千块钱过去。 “三叔，侄儿满月，我转5千块钱，你帮忙转给二哥。” “小西，你，这么，5千……”三叔语无伦次。 刘西水将手机递还给三叔，道：“三叔，小钱。等二哥回来，他结婚了，我再包个十斤重的大红包。这么大的事，老四还不知道吧？我去告诉他。” “好，好，好吧。没有什么比你们四兄弟都好好的更好的了……”三叔说着，眼睛突然也红了，抹了抹眼角，道： “小西，你记得告诉你爸一声。我知道他会生气……唉，事情都过去了，我都想开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你家里了。” “孩子的名字还没起。按照咱们刘家的规矩，请老大来起名。小西，你回去跟你爸说一声，让他给起个名。” 正文 第017章 兄弟 刘西水牵着小白来到刘北王家，按了一会儿门铃，没反应。 打电话。 “西哥，有事？” 迷迷糊糊的话音，还在睡。 “起来。开门。我在门口。” “噢！” 电话被挂掉。 过了几秒。 沉闷的奔跑脚步声音，楼层颤抖。 屋门打开。 “汪！”小白叫了一声，抢着钻进房门，拼了命的拽。 刘西水松开牵引绳。 小白直奔客厅，翻找起来。 “狗儿子也来啦……”刘北王玩笑的话说了一半，发现刘西水眉头紧锁，问道：“西哥，你没事吧？” “有事……”刘西水进屋，酝酿了几秒，平静道：“刘南闯有消息了。” “二哥？”刘北王愣住，原地愣了两秒，接连发问：“消息？什么消息？凶手抓到了？” “当然不是。”刘西水道：“刘南闯还活着，一直在H市打工。” “活着？！” “活着。” “没死？” “不仅没死，还生了个儿子。恭喜，你当叔叔了，你是四叔。我是三叔。” 刘西水脸上没有喜色。 刘北王同样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大家都以为刘南闯死了。 大家都觉得他该死，恨不得他死，所以，在他消失之后，都认为他被赌场的人杀了，且都认可了他的死亡。 然而，该死的人竟然没死…… “唉……”无语了良久，刘北王一声长叹，道：“西哥，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刘南闯这种混账都能找到老婆唉……” 刘西水道：“没结婚，打算年底回来结婚。” 刘北王问道：“还赌吗？” 刘西水摇头，道：“不知。” “但愿改了，就怕他死性不改……”刘北王断断续续道：“万一，你说……真的是，女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刘西水沉默。 两人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都不说话，盯着小白看。 小白将客厅的抽屉翻了个遍，终于将电视遥控器翻了出来，不灵活的狗爪子费劲的将电视打开，按来按去，艰难的切换着频道。 “西哥，你这狗儿子看动画片？它这一手开电视和换频道的手艺，你教它的？” “自学成才。魔兽血脉嘛，智商不输人类，多正常的事。” “哦。”刘北王问道：“西哥，你想不想发财？你给小白拍短视屏，发网上，肯定能火，按流量算钱……” “卖钱？”刘西水心情本就不好，一听这话更不爽，问道：“你要我当狗贩子？” “不是。不是。”刘北王赔笑解释道：“西哥，养狗费钱，拍视频放网上，回点血。” 刘西水反问道：“那我岂不是比那些拍小孩子视频，拿自己儿女赚钱的人渣更没人性？” “额……西哥……”此话乍一听饱含深意，太深奥，刘北王思考了好一会儿，仍旧无法理解话中玄妙，问道： “西哥，拍视频赚钱怎么了？为何说拿狗拍视频赚钱，比拿自己儿女拍视屏赚钱更没人性？你没说反？” “你这脑子唉。”刘西水摇头叹息，没好气的反问道：“以盈利为目的而去养宠物的人，那能是真心喜欢宠物？如果能够产生利益，当然是好好养着。如果不能产生利益，可能，反手就丢掉了，街上流浪狗怎么来的？还有，残忍的可能宰掉吃了。” “人就不一样，小孩子就不一样，有基本的人权，受法律保护。你要有了儿子，你那拿他拍视屏赚不到钱，你敢扔了吗？敢宰了吃吗？再不济，还是得管吃管住，养大成人，是吧？” “那是……西哥逻辑清奇，见解独到。”刘北王咧着嘴巴，一个劲儿的吸气。一身肥肉不停地颤，这是他在开动脑子思考问题。 不赞同刘西水说法，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好的反驳的话语。 刘西水见他不服，继续道： “我现在很喜欢小白，所以打算把它当家人好好养着。若是拿它拍视频，拍了又赚不到钱，我可能就不喜欢它，甚至讨厌它了。” “人类感情，任何感情，一旦掺杂利益，必然变质。” “行了，胖子，你别费心思了，硬讲道理，我没输过。”刘西水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结，沉着脸，陷入沉思。 “我就是见小白聪明，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拍个视频而已……”刘北王思考一圈，完全找不到可用以反驳刘西水观念的话语，一脸苦闷，嘟嘟囔囔闭嘴。 沉默了一会儿，刘西水道： “我刚刚碰到三叔了，刘南闯的消息是他告诉的。三叔很高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主动跟我打招呼，还跟我递了一根烟。” “是吗？三叔正常了？那可太好了！挺好的。好啊。”刘北王口上说着，脑袋却一个劲儿的摇晃，话锋一转，道： “有些人，天生就坏，本性就坏，基因层面的坏，改不了的。就像你养的这条狗，狗改不了……西哥！你看！前几天的教训还不够，它又想咬我！” “西哥，你想想小时候。我哥和刘南闯，他们两个是不是从小就坏？你我差点被他们带坏。但是！你和我，咱兄弟俩天性就不坏，所以，长大懂事一些就不跟他们学，不跟他们混了，是不是？” “东哥？东哥还好吧……”刘西水嘟囔说着，突然说不下去，翻开手机，翻出孩子的照片，递给刘北王，道： “今天孩子满月，名字还没起，待会儿我去问问我老爸。最近肉价涨得飞起，我给三叔转了5千。” “好吧。电影台词，孩子是无辜的。三叔的企鹅号在用？那我也给他转点钱过去……” 刘北王拿着自己的手机埋头操作，说着，突然有些哽咽，道： “我听人说，三叔经常在市场捡人家卖不掉的剩菜烂菜回去吃……如果刘南闯带着老婆和孩子回来，三叔能变得正常一些，并不算是坏事。” “西哥，你记得吧？小时候，三叔可是咱们刘家村干活最有力气且最勤快的男人。谁家有重活，都请他帮忙。” “我当然记得。”刘西水偏头看了眼，刘北王的眼圈泛红，眼眶湿润。 三婶被害死，刘南闯失踪，三叔精神崩溃，从此变得不大正常，但不能算是疯了。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脾气古怪暴戾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程度。 平日里干活还是正常，他是小区外行街的清洁工，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床，天亮前必须得把街道清扫干净。 这么多年，工作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 如果刘南闯带着老婆孩子回来，重组家庭，三叔能放下过往悲痛，正常生活，那自然最好。 怕的就是刘南闯死性不改，再在刘家村闹出一场类似当年的惨剧。 那后果，不敢想。 两人都不说话，又盯着电视看了一阵，刘北王拿起手机，贴在耳畔。 “哥……” “说！” 刘东林的态度极差。刘北王主动给他打电话，基本都是没钱了，找他要钱，两天前才刚给过一次，今天又来了。碰上这种弟弟，任谁也没好脾气。 “哥……”刘北王犹犹豫豫道：“刘南闯还活着。” 过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刘东林冷漠话音： “没死？” “这几年他一直在外打工。有了家室，最近还生了个儿子，今天满月。他打电话给三叔了，说是准备年底回来结婚……” 又过了几秒，刘东林道： “三叔家的事少管。” “好吧……我和西哥也这么认为……”刘北王讷讷答应，接着道： “三叔跟西哥说话了，消息是三叔亲口告诉西哥。三叔还给西哥散了根烟。” “三叔肯跟咱们说话了？”刘东林一惊，语气稍缓，道：“事情过去几年了？七年？八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刘南闯没死，不是什么坏事，你和老三千万不要在三叔面前嘴贱说什么难听的话刺激他，聪明点，挑好听的话说。” “刘南闯要回来，那就回来再看。看完再说。” …… 刘东林说的没看错，少管闲事，更不要说闲话。 不过，毕竟沾着一点血缘关系的三叔家的事，不管不问又于心不忍。 刘西水从刘北王家走出来，直奔八八重工老社区。 老妈正在张罗午饭。 老爸开的门。 老爸今天的心情显得特别好，大喊道： “哟！稀客！周桂英，你快出来看，这是谁来了。” “汪汪。”小白似乎忘了上次挨的打，高兴的蹦跳着招呼，埋着头，亲昵的蹭了蹭老爸的小腿。 “谁呀？”厨房，老妈询问。 “哎哟，乖孙子。”老爸高兴得不行，弯腰抱起小白，答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的傻儿子舍得移步，带着你的狗孙子来看你了。” “小西呀。你怎么突然跑我们这里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午饭没你的份！” 亲儿子呀！回家连口吃的都没有吗？ “……”刘西水进门，语速飞快，直接陈述起来：“我在小区遛狗，碰到三叔了。三叔换了身干净衣服，还跟我散了根烟，跟我说了好多话。他跟我说，刘南闯还活着。” “刘南闯一直在H市打工，刚有了个儿子，今天满月。” “恭喜，老妈，老爸，你们升级了。现在你们也是爷爷奶奶辈了。老爸，帮忙起个名字。” “刘南闯？”厨房，老妈先喊了出来。 “那混账没死？”老爸勃然大怒，脸色瞬间涨红。 刘西水赶紧强调道：“三叔今天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他主动跟我打招呼，叫我‘小西’。三叔他突然正常了。刘南闯再烂，好歹找到女人了，生了个儿子，找你帮忙起名呢。” “你三叔人正常了？”老爸沉默了一阵，快步出门，道：“我去老三那里看看。” 正文 第018章 白剑兰 老爸出门，刘西水的午饭就有了，但是，吃的一点都不香，饭桌上，老妈絮絮叨叨的纠结着一个话题：刘南闯那样的混账都找到老婆了，连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 围绕这一话题，从各种角度对刘西水进行批判教育。 烦不胜烦。 每次回家最怕的就这个。 草草吃过，刘西水拉着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匆忙逃离。 老妈对亲儿子还算好的，对狗子就没那么客气了，午饭没它的份，所以就没得吃。 刘西水到家，简单将周婧送来的炖菜热了一下，重新倒进钢盆，摆在厨房门口。 “嗷呜~”饿了一中午的小白欢呼上前。 挑来挑去，尽挑肉吃，切块炖在一起的胡萝卜和土豆丁点不沾。 刘西水站在门口，冷眼旁观，出言提醒。 “狗子！” “不许挑食，吃干净。” 小白挪了挪位置，尾巴对着刘西水，使劲摇晃示好。 小白聪明，就像一个聪明小孩子，现在正是学习模仿和习惯养成阶段。 刘西水觉得，自己应该耐心的，认真的，多教一教，蹲下身，蹲在狗盆旁，伸手摸了摸小白脑袋，讲解道： “狗子呀。不能光吃肉，均衡营养，否则容易生病，懂吗？” “维持机体正常生存和生长，除了必须的蛋白质和糖分之外，还需要摄入何种微量元素以及必要的营养素。” “小白，你看，这是土豆，它可以为你补充锌、铁等微亮元素。这是胡萝卜，可以为你补充胡萝卜素，胡萝卜素可以转为维生素……” “汪~呜~”小白不耐烦的甩了甩狗头，舌头在盆内卷来卷去，依旧只挑牛肉和猪皮吃，根本不沾土豆和胡萝卜。 道理讲不通，那就讲感情。 “这些菜是周婧姐姐特地为你准备的，人家大清早就辛辛苦苦跑去菜市场买菜，你还挑三拣四，狗子，你对得起周静姐姐吗？你良心不痛吗？” 狗是出了名的‘狼心狗肺’，一点不痛，小白埋头只顾吃，对刘西水感人肺腑的话语置若罔闻。 “好吧。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但你不听我的话。” “不能惯着。” “小时候若什么都惯着你，长大就变成刘南闯那样的狗了。” 刘西水嘀咕着，起身，从厨房取出餐刀和餐叉，重新在狗盆旁蹲下。 用餐叉从盆里叉起一块土豆，送到小白嘴边，呵斥道：“小白，吃！” 小白扭头，斜眼瞪着刘西水。 “张嘴！吃！” 刘西水发出最后通牒。 小白狗眼斜视刘西水，小心翼翼抬抓，企图推开抵在嘴巴上的土豆。 刘西水将餐刀抵到狗脖子上，威胁道：“今天，要不就你把盆里的菜全吃了，要不就是混着狗肉炖了晚上我来吃，你选！” 小白瞪着眼，跟刘西水对视起来。 刘西水龇牙咧嘴，凶相毕露，抵在狗脖子上的餐刀加了把劲儿。 小白张嘴。 刘西水把土豆塞进狗嘴。 小白砸吧两下嘴，伸长脖子，艰难下咽。 “吃块土豆能要了你的狗命不成？” 刘西水呵斥着，从盆里叉起一块胡萝卜，递到狗嘴前，冷声道：“吃！” “嗷~嗷~嗷~”小白不停地往后缩，大声哀嚎。 “闭嘴！”刘西水发怒。 “嗷~嗷~嗷~”小白的叫声更加凄惨，餐刀抵在脖子上也不管用。 肯定不能当真一刀取了它的狗命吧。 刘西水眼珠一转，起身返回厨房，取出钢勺，比划挥舞了两下，挺顺手，弯腰就是一勺子敲在狗头上，冷声道：“再不闭嘴，打爆你的狗头！” “嗷~呜~”看到勺子，小白顿时就怂了，紧闭狗嘴，缩在入户门口的墙角，缩成一团，眼中含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刘西水。 “跟我卖萌装可怜？老子可是刘家村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刘西水将盛着食物的钢盆端到小白面前，一手拿勺，一手拿叉，重新叉起一块胡萝卜，递到小白嘴边，呵斥道： “吃！” “呜~”小白喉头呜咽，嘴巴只张开一道缝隙。 “张嘴！” 刘西水又一勺子敲在狗头上。 “嗷~嗷~”小白惨叫。 叮铃铃铃……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谁？”刘西水没好气的大喊，顺手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两个女人。 年长的刘西水认识，隔壁“白阿姨”。 认识但不熟。他们一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她好像是设计航空发动机的设计师，他丈夫姓‘翟’，是材料领域的科研人员。 另一个女人看着很年轻，穿一身米白色吊带短裙，双腿修长，身材高挑，长相普通，谈不上漂亮也不丑，眉宇间有几分英气，看面相气质就知道她那种有自己思想主见且很阳光自信的女孩。 “白阿姨！”刘西水招呼，心头犯嘀咕。 新修的重工业园区，引进的全是高端科技产业。白阿姨和他丈夫本是Y市人，退休后被‘航发集团’高薪聘请过来做高管。 相邻而居四年之久，刘西水与他们交集不多，就是偶尔出门碰上，互相招呼一声，乘电梯时候，在电梯内闲聊两句。 他们夫妇这年纪，大概有子女，但肯定也老大不小，应该是在Y市扎根。 难道是白阿姨的女儿来C市看望她了？ 刘西水小心开口，问道：“白阿姨，这位妹妹是……” 房门刚打开，小白就冲了出去，躲到了长腿女孩身后，死命抱着人家小腿，喉头“嗷呜”惨叫，像是在求救。 站在门口的白阿姨和长腿女孩都是一脸惊诧错愕表情。 白阿姨有些难为情的，断断续续开口，问道：“小西，这是，你养的狗？你在……你在打它……” “没有！”刘西水明白，她们二人大概是误认为自己在‘虐狗’，她们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刘西水赶忙指着门口钢盆，解释道： “小狗挑食，光吃肉，不吃蔬菜，我担心它营养失衡，生病什么的，正教育它呢。” “汪！汪！汪！”小白躲在美女身后，狂吠反驳。 白阿姨和长腿女孩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向钢盆。 “让它吃块胡萝卜，它就拼命叫唤，死活不肯吃。”刘西水晃了晃叉着胡萝卜的餐叉，以证清白。 “哦！”白阿姨信了，道：“我们刚在门口，听见你的话了。小狗嘛，跟小孩子一样，你可以教育它。但你不能打它嘛，打坏了怎么办？你还要掏医药费是不是？” “是，是的，但是……”刘西水解释道：“这小狗聪明得很，狡猾，顽皮，口头教育不大管用。” 白阿姨道：“狗听不懂人话，你跟狗讲那么多话，当然不管用。你应该用巧妙的方式去引导它。” “而且，你说的那一套是错的，吃素均衡营养适用于人，但不适用于狗。” 全听见了？开始的话也听见了？ “……”刘西水汗颜，硬着头皮答应道：“多谢白阿姨，受教了。我这就引导它。” 白阿姨道：“小西你别急，我跟你讲，狗跟人不一样，狗本就是肉食动物，不吃蔬菜才正常，有许多人类经常食用的蔬菜和水果对狗狗不仅没用，反而可能导致食物中毒。 平日里，各种肉食混着喂，若是担心缺乏维生素，可以适量喂它些鸡蛋，鸡肝、鸭肝抑或在它食物里面加点鱼肝油。这是边牧？稍微注意就是，边牧尽量不要喂鲜牛奶，鸡蛋要煮熟，酸奶可以喂。” “这样？还有这些讲究……”刘西水尴尬，诚心道：“多谢白阿姨，受教了！” 白阿姨微笑点头，这才拉了拉身侧的长腿女孩，介绍道： “小西，这是我侄女，白剑兰。她在C市读书，今年大四，来我这里实习。” “你好！我叫刘西水。初次见面，让你看笑话了。”刘西水自我介绍。 “你好……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白剑兰开口，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抱着她小腿不松爪的小白，有点害怕一动不敢动的样子，问道：“它想咬我吗？” “小白！”刘西水挥了挥勺子，冷声道：“放开小姐姐，到我这来。” “小西，你别用武器威胁它！”白阿姨抬手制止刘西水的动作，又低声道：“剑兰，你别怕，小狗亲你，它很喜欢你呢，不是想咬你。” 白阿姨对养狗挺有经验的，俯身抱起小白，翻过来按在地上捏着狗腿看来看去，又拨开肚皮绒毛检查，掰着狗嘴捏了捏，接着又翻过身，挨着挨着仔细翻看它身上的狗毛，尤其是脖子上的银白鬃毛，反复看了许久，然后才问道： “它叫小白？” 刘西水道：“是的。” “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白阿姨点评道： “边牧是长毛狗，毛发细长茂密且柔软，容易脱毛。小白大不相同，它的毛发略短，粗实，硬朗，密度中等，不是纯血的边牧。综合分析判断，应该是有‘狼’的血统。还不是普通血统，我不是生物学专业，不是很懂，无法判断出出具体是哪一种，只能大致判断是北方冰原狼。” “皮脂厚实，怕热不怕冷，马上就是夏季了，小西你少带它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散步，时间选在清早和夜晚。白天在家，空调开着，室内温度维持在26度以下。” 这还不专业？好专业！刘西水问道：“白阿姨，您还研究狗？” “不是。”白阿姨解释道：“退休后，我参加过一个救助流浪狗的志愿者组织，翻看过一些相关书籍，懂得一点。” “哦。”刘西水明白了。 白阿姨问道：“小西，你这小狗多少钱买的？” 刘西水支支吾吾答道：“一万多……两万？” “一两万？眼光不错！小白值这个价。”白阿姨点评一句，好像能看透刘西水的心思，若有所指的说道： “所谓的‘纯种’和‘品相’主要是商家在炒作，其次就是一些喜欢炫耀的饲主虚荣心作祟。正常的人，真正有爱心的人，喜欢小动物的人，才不会在意这些。生命之美就在于基因交换诞生更优异后代。小白是我见过的最美杰作，你看它脖子上这一圈银白鬃毛，真是帅气，若在狼群，它一定是狼王。” “呵。是呀……”刘西水少有的被别人的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白阿姨叹息一声，感慨道：“据我实践统计，那些被抛弃的流浪狗，绝大部分或是品种不高贵，或是因为混种不值钱。因为被人类炒作者定义为不高贵，不值钱，所以就被抛弃……” 刘西水这才恍然，明白了对方要向自己表达什么。白阿姨担心刘西水因为小白是混种，就嫌弃它，甚至抛弃它。 “白阿姨您放心，我把小白当儿子宠着呢。”刘西水摸着良心打包票。 白阿姨微笑点头，继续道：“儿女都不在身边，我和老头子最近正商量着收养一条小狗，或者买一条也行。我们想要一条聪明活泼的小狗，平日里陪我们老两口散散步，解解闷。” 这老太太很厉害！她看出了小白的不凡！ “白阿姨，你想买狗？”刘西水警惕，赶紧揪着小白脖子将它拎回来，道：“我有狗舍老板的企鹅号，我可以帮忙问问。” “小白这样的挺不错。”白阿姨笑道：“小西，那你帮我联系一下问问。” “白阿姨，剑兰美女，你们进屋坐。不用换鞋，屋里本来就脏，直接踩。” 正文 第019章 满级的小白 “白阿姨，剑兰美女，请坐，先看会儿电视。我先跟狗舍的老板沟通一下。” 进屋，刘西水招呼白阿姨和白剑兰在沙发坐下。 小白欢乐得很，还很急，抢着跳上沙发，狗爪子哆哆嗦嗦的将电视按开，定格动画频道，只见它又叼着遥控板跑进刘西水卧室，藏到床底下。 急不可耐的跑回门口，将盛着食物的钢盆拖进客厅，摆在电视机前，埋头吃两口肉，抬头看两眼电视，边吃边看。 一系列的操作把白阿姨和白剑兰看得目瞪口呆。 “刘大哥？你教它的？”白剑兰张着合不拢的嘴询问。 自己平时是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啊，没有边吃边看电视的坏毛病，它从哪儿学的？刘西水也有些恼火，大言不惭，道：“嗯，小白聪明，多教几次就会了。” “小白看得懂电视？”白阿姨问出关键问题。 “看得懂一点吧，它的智商不比人类小孩低……”刘西水不确定回答，道：“它就跟小孩子一样，看着图个趣味，不一定真懂。” 白阿姨开始从科学的角度分析，道：“边牧本来就是最聪明的狗狗，智商可达到相当于八岁人类小孩的程度。遗传学角度来讲，混血更容易诞生优异后代，普遍而言，混血狗比所谓的纯血狗更为聪明。小白又比较特殊，或者说是鲜有的个例，小白拥有超高的‘高智商’。当然，也可能跟它的‘狼族血统’有关系。” 刘西水问道：“白阿姨，‘狼族血统’具体是指什么？卖狗的老板跟我说，小白有‘魔兽血脉’。” “魔兽血脉？”白阿姨被问得一愣，旋即笑道：“魔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超凡生物，你也是读书人，你还信这？神话传说岂能当真。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魔兽存在或者曾经存在。” 本来，刘西水是不相信所谓的‘魔兽血脉’。当时之所以肯花高价买下小白，主要是觉得有缘，其次就是小白表现得聪明伶俐，狗脸生的呆萌可爱，脖子上一圈银白鬃毛看着甚是俊秀，卖相上容易讨女孩子欢喜。 但是，最近小白的各种表现，真就有些超出了‘狗’的范围。 再者，刘西水连‘封神键盘’都碰上了，对‘魔兽血脉’不由得不信了七八分。 白阿姨见刘西水皱着眉，将信将疑，继续道:“我不是生物学专业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所说的‘狼族血统’，只是一个笼统称谓，不科学的称呼方式。” “哦。”刘西水不知所谓，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盲目的点头赞同。 白阿姨斟酌语言，讲解道：“在生物学分类，犬属下有八个种，人类所饲养的所有宠物狗，归类为‘灰狼种’下39亚种之一的‘家犬亚种’。 所谓的牧羊犬、牧牛犬、金毛、哈士奇等等品种，都是人类逐代选育产生的差别，由某些专门的养狗协会联盟的命名，不属于生物学分类。” “生物学分类，所有家养宠物犬全部属于‘灰狼种，家犬亚种’，不存在下阶分类。” 白阿姨反复强调之后，话锋一转，说明她要表达的意思： “现在，有很多人在尝试培育新品种的宠物犬，也有人在培育善战猛犬，用作警犬，用作斗犬等等。其中不乏有人利用现代生物学技术，将‘灰狼种’下另外38‘狼族’亚种的基因，导入‘家犬亚种’。” “或有更甚者，将犬属下，另外七个种下的某个亚种的基因导入‘家犬亚种’。” “生物学是一门庞大且复杂的学科。现代生物技术，要做到同种繁育并不难。” “听着就很科学！”刘西水在懵圈中又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是听懂了：小白是某些人用现代生物技术培育出来的。 刘西水扬了扬手机，道：“白阿姨，我帮你问问。” 说完，坐到沙发上，埋头翻看起来。 企鹅号还有未读消息。 周婧发过来的：【西哥，上次你说正在写一本关于狗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呀？我看看去】 小说名字告诉过她的。 她竟然没记住。 刘西水心头有点小失望，转念一想，当时没记住名字不是更好？自己带的节奏，《狗》的评论区正被各种谩骂充斥，这要被周婧看见，自己在她心中的伟岸形象岂不是就崩塌了？ 不记得书名更好啊！ 刘西水略过周婧的信息，找上狗舍张老板。 “张老板，你好。” “你好。你是小刘。小白还好吧？” “挺好的。”刘西水不多啰嗦，紧跟着发信息问道：“张老板，你还能帮忙弄到小白这种‘魔兽血脉’的小狗吗？” 再补充道：“我隔壁阿姨想买一条。” “今年没有。明年有。售价2万，不讲价。可以预定，订金5千。” “好的。稍等。我问一下。” 刘西水抬头。 白剑兰蹲到了小白旁边，还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小白的狗背。 小白又要吃东西，又要看电视，忙得不行，没心思理会她。 “小西，怎么样？”白阿姨发问，跟着又叹息道：“人的智商有高，有低，差异巨大。狗也如此，就算买到相同品种，也很难卖到小白这样的高智商狗狗了。” “狗又不学知识，不需要太高的智商。”刘西水道： “白阿姨，我问了狗舍老板，他说今年没有了，明年有，价格2万，不讲价，还需要支付5千订金。” 白阿姨和她丈夫都是高薪阶层，想也不想便答应道：“没问题。小西，咱们加一下企鹅号，麻烦你把那张老板的企鹅号发给我。” “好。”刘西水答应。 …… 操作完毕，加上企鹅号，白阿姨抱着手机，埋头跟张老板交流起来。 白剑兰突然开口，试探问道：“小白很喜欢我耶。刘哥，要不，你把小白，卖给我吧？” 刘西水回之以白眼，回绝道：“那可不行。我跟小白有感情的，我可是把它当亲弟弟带。” “亲弟弟……”白剑兰一手捂嘴轻笑，一手指着茶几上的钢勺，道：“你就这么欺负你弟弟的吗？” 白阿姨抬起头，补上一嘴，道：“小西，你要舍得卖，尽管开价，多少钱都行。” 她们两个果然在打小白主意！刘西水坚决摇头。 白阿姨不再多问。 白剑兰见小白对她爱答不理，最后揉了揉狗头，站起身，随口问道：“刘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家村新规划的工业园区，入驻的都是科技行业的顶级大企业。这些企业已经实现机械化生产了，它们招新，最低都得大学文凭，还必须是一流，差一点不行。 白剑兰来这里找工作，肯定不能例外，一定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 按照常规的搭讪聊天套路，问完工作肯定是问学校专业。野鸡大学毕业的刘西水没脸说实话，干脆光棍道：“大学专业不行，毕业后做过两次生意，都失败了，然后就成了无业游民，街头混混，天天就是混日子。” “啊？！”白剑兰鼓着双眼，怔了两秒，生硬笑道：“哦。那挺好的嘛。” 白剑兰对刘西水的话一点不信，目光投向客厅书柜。 小区兴建的人第一期工程，主要是安置村民，多大户型。刘西水这一套足有140平，客厅很宽敞，电视墙的左右两侧立着两个大书柜。 书柜内，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各种纸质书籍。 左边书柜是刘西水从爷爷手头继承来的‘老书’。其中部分还是从爷爷的爷爷的那一辈传下来的，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古籍。书太旧，容易损坏，不能翻看了，刘西水干脆将它们塑封起来，用作客厅装饰。 右边书柜就是刘西水从读书开始，自己收集的各种自己喜欢的书籍。百分之五十都是历史书籍，其次就是经济学，其它就比较杂，有哲学、诗歌、散文、小说、地理、等等，也有介绍花草动物的科普读物。 客厅沙发、茶几，阳台，以及刘西水的卧室，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还随机散落着许多。 平日，闲得慌的时候，偶尔的，刘西水会随手捡一本起来，随手翻一翻。 “你喜欢看书吗？” 白剑兰询问。 “年轻时候喜欢。现在，老啦，记忆力不行，偶尔翻一翻。” 刘西水说的是实话。 “噢！我也喜欢看书。但是，你这人好……有意思。现在极少有人看纸质书籍了……” 白剑兰目光转向摆在客厅沙发旁的‘豪华版’狗窝。 全樟木，高1.3米，长1.2米，宽0.8米，底下铺绒毯，夏季可加凉席。自带一套智能保温系统，冬天插上电源就能智能保暖。 刘西水花了8千块钱定制，属于狗窝中的豪华顶配。 “那是小白的家吗？” “显而易见。” “你对它还是挺好的嘛。” “当然，我可是把当亲儿子来养。”刘西水拿起茶几上的钢勺。 小白背脊一凛，舌头一卷，将一块胡萝卜咬在嘴里，发现刘西水拿着钢勺径直往厨房走去，张口又吐回了盆里，舌头卷来卷去，若无其事的继续挑食。 “它还是怕你的呢。”白剑兰注意到小白动作，又捂着嘴笑了起来，跟着刘西水走了几步，笑道：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一会儿亲兄弟，一会亲儿子，关系挺混乱的。” “刚买回来的时候，我把它当儿子养嘛。”刘西水解释道：“慢慢的，发现它特别聪明，就给它升了一级，大家做兄弟。” “噗！”白剑兰没忍住，直接笑喷，眼眸一转，笑意盈盈，问道：“那小白是不是可以再升一级？” “不可以。”刘西水否定，道：“它已经满级了。” 白剑兰笑出声。 “你这人太有趣啦！你去不写剧本，那可太屈才了。” 白阿姨跟卖狗的张老板谈好，收起手机，插话问道：“剧本？小西你写剧本吗？那能挣到钱吗？哦，你家境殷实，不需要自己挣钱。” 说着，向白剑兰介绍道： “小西家里四兄弟，有个大哥，听说在做茶叶生意，做得很大，是C市的明星企业家。” PS：三千字的大章，先一天一更。 正文 第020章 轻度自闭症患者 “白阿姨，小狗订好了吗？”刘西水询问。 “订好了。狗舍老板还想用‘魔兽血脉’骗我，还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他是想骗我还是他本身也被骗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信这！不可理喻。” 白阿姨摇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走到了左边书柜前，扫视一遍，点评道：“有些年头的古籍，被细心保护了起来，爱书的人。” 又踱步走到右边书柜，目光扫视，道：“多半都是历史书，而且被翻过很多遍。小西，你研究历史？文化工作者？” “额……算不上……”刘西水道：“个人喜好而已。” 白阿姨的目光从客厅沙发和茶几上掠过，道：“翻来覆去的看。你平时也只看历史书？这可不是一般的喜欢。” “屋里凌乱无章，你一个人住吗？也没见你带女孩子回家，没女朋友？” “那个……没……”刘西水无语，无力回答。 白阿姨继续观察分析，道：“茶几沿角有积尘，地面比较干净，你平时自己有打扫卫生，但粗心大意，或者说草草应付，没有仔细清扫。” “今天天气很好，阳台窗户却紧闭。这是生活作息问题，也是性格问题，你平时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与其他人交往，直白来讲，就是‘宅’，严格来讲，可能有轻度‘社交恐惧症’，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这种问题。” “茶几上没有水果，来客人也没拿水果招待，可见家里根本没有储备。你平时不吃水果，不喜欢吃蔬菜，不注重健康饮食……” 这是在推理？白阿姨不去当侦探，那可真是犯罪分子的福音。 刘西水感觉自己有点成了疑犯，正在接受调查那种，急忙错开话题，问道：“白阿姨，剑兰妹妹大学是什么专业？打算进你现在的公司吗？” 白剑兰主动回答道：“材料物理学专业。” 不出意料，理工妹子。 刘西水问道：“哪个大学？” 白剑兰答道：“就是理工大呀。” “哦！厉害！”刘西水赞叹。 白剑兰问道：“你是从哪个大学毕业呀？什么专业？” 要命的问题。刘西水含糊道：“野鸡大学，经贸专业。” 白剑兰瞪眼，不满意刘西水的回答。 刘西水补充道：“我读书时候是个学渣。花钱混了个大学生的名头而已，跟你没得比。” “汪~呜~”小白突然出声，狗子爪子搭在钢盆边缘，目光盯着刘西水：吃完了，洗碗去。 “我收拾一下！白阿姨，剑兰美女，你们坐。”刘西水端起钢盆往厨房跑去，趁机逃离。 小白跑进卧室，又将电视遥控器叼了出来，对着一阵按，切换频道。 动画频道，《狗出没》播完了，换成了《猫与耗子》，里面也有狗，但傻乎乎的总是被猫和耗子欺负，小白不喜欢看这个节目。 换到动物频道，正在播海洋鲸鱼。 小白也不喜欢看。 继续切换，换了个肥皂剧。 小白的一系列操作，白阿姨和白剑兰再度傻眼：小狗能看懂这？ 就算能看懂也不能看啊！ “小西，你忙吧。我和剑兰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白阿姨开口。 走到门口，她又拍了拍手，喊道：“小白，过来，去阿姨家玩。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小白狗耳朵一竖，想了想，大约是也觉得肥皂剧无聊，一爪子关掉电视，跑向门口，埋头，亲昵的蹭了蹭白剑兰小腿。 …… 小白被拐走了。 问题不大。 好歹把隔壁白阿姨应付下来。她是刘西水迄今为止接触过的最强阿姨。 她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实在太强了。 “老妈若有白阿姨一半的战斗力，我恐怕就活不到二十八岁了。” 刘西水在客厅坐了一阵，开始干活。 把屋内散乱的书籍收拾规整，放回书架，认认真真的将房间卫生打扫一遍。 最后，将已记不清有几个年头没洗过的沙发套摘下来，丢进洗衣机。 收拾完毕，坐到电脑前。 电脑开机。 同时埋头翻看手机，准备翻看《狗》的评论情况。 跳出一条手机信息，又是周婧发来：【西哥，你写的‘小狗’书叫什么名字？我去看看。书发在哪个网站？有美女给你打赏哟】 “还知道打赏了……”刘西水估摸着，周婧应该到了学校，跟喜欢看小说的同学说了。从同学那里听来了一点‘网文’的入门知识。 头疼。 这问题是没办法回避了。 电脑完成开机。 刘西水赶紧打开作者后台，打开“书评管理”。 先把差评删干净，把那些给差评的读者都给永久禁言了。 费了些时间才操作完毕，回头再看好评。 评论留言的第一条：【我是《重生变成猫》的作者‘胖脸猫’，这本书一口气看完，写得非常棒。飞驴奉上，与君共勉】 今天的节奏，带得有些猛了。 《重生变成猫》的作者跑来了书评书，留了言，不止是留言，还打赏了一头“飞驴”，价值1千的礼物，所以他的评论自动加精置项。 “嘿，这就怂了……” 刘西水眉头一皱，突觉索然无味。 “网络写手赚几个钱不容易。一千块钱可能就是人家辛苦码字两三天的收入了……” “既然如此，事情就到此为止。” “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啊。” 刘西水暗叹。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刘南闯。 一点码字的心情都没有了。 漫不经心的翻看了一眼作者后台数据，收藏数已然突破3千。 再看飞驴文学网页面，新书排行，位列第一，把刷子们全给踩在了脚下。 心情稍微好转。 打开落点中文网，切换马甲，将上午时候自己的发的带节奏的帖子删掉。 切换一个专门“看书”用的老马甲，昵称改成《重生变成狗》的笔名“宇智波狗”，点开《重生变成猫》，先把订阅全点了，打赏2千块钱，留言： 【非常喜欢《猫》这本书，作者君可谓开创了一个新的经典写法流派，致敬经典，相信将来会有更多作者选择这一全新流派，令喜欢这一类型题材的读者大饱口福。PS：我是《狗》的作者。】 “致敬经典”是比“跟风借鉴”更好听的名头。 两本书的作者都互相打赏，商业互吹了，读者没理由再闹腾下去。 事情就此平息。 最后，刘西水打开企鹅号，给周婧发去信息：不好意思，忙，没留意你的消息。书名叫《重生变成狗》，首发网站“飞驴文学网”。 “好哒。”周婧秒回。 “好好学习，少玩手机。”刘西水忍不住教训一句。 左等右等，周婧干脆不回信息了。 弹出一条飞驴网编辑的信息：【保持更新！我帮你将下周推荐调整为了分类强推】 直接上强推？新书成绩特别好才会有的待遇。 刘西水不是特别意外。 打开电脑码字页面，大半天时间过去，左下角统计的差评数增加17条，右下角好评数依旧只有可怜兮兮的3条。 累计的差评数又过百了，可以再借鉴近20章，存稿多得用不完的富足感。 “果然，借鉴比搞原创轻松一百倍啊！” 刘西水感慨。 干脆多更新，一口气连更三章。 然后启动封神键盘‘借鉴’功能，怼着键盘狂敲。 正文 第021章 爱笑的女孩 黄昏。 怼着键盘疯狂输出的刘西水被门铃响声打断。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起身开门。 白剑兰端着一个盘切好的哈密瓜站在门口。 “刘哥，二姑让我给你送些水果过来。” “额……谢谢……” 刘西水伸手。白剑兰却没递给他，手反而向回缩，探头，目光向屋内瞟去。 “哦，那，请进！” 刘西水反应过来，拉开房门放白剑兰进屋。 对门，小白站在门口，只探出个狗头，冷眼望着刘西水。 “小白，回家了。”刘西水呼唤。 狗头缩回门后，哐当一声还将门给撞上。 “嘿！死狗！有种你别回来。”刘西水发怒。 “哈哈，刘哥，你兄弟叛变了。”白剑兰大笑。 “早晚炖了它。”刘西水哼哼唧唧。 白剑兰径直走进客厅，将果盘放在茶几上，脑袋左右环顾，目光转了一圈，又笑了起来，道：“你在收拾屋子？哈哈，我二姑就那脾气，你还当真了。” 特别爱笑的女孩。 刘西水被笑得有些郁闷，道：“家里很久没清扫，本来就该收拾一下。” 白剑兰问道：“沙发套呢？” “噢！对！” 完全忘了这事！刘西水一拍脑门，冲进侧卧小阳台，将洗衣机里面的沙发套拿出来晾晒。 白剑兰跟了过来，双手环抱胸口，斜依门前，看了几眼，扭头，目光又偷偷瞟向对门刘西水的卧室。 卧室更加凌乱不堪，穿脏了的衣裤袜子随机散落地上，浓烈的烟味和淡淡的异味正缓缓往外飘。 “性格散漫，自我约束力极差。”白剑兰点评，问道： “刘哥，电脑开着，不是游戏，也不是视频，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刘西水回答。 “文档……”白剑兰捏着鼻尖走到刘西水卧室门口，眯着眼睛查看，道：“哦，你在写东西。哈哈，你不会真在写剧本吧？” “……”刘西水加快速度将沙发套晾好，道：“随意窥视一个待娶男孩的卧室，小心我要你负责任。” “哈哈。”白剑兰又笑了两声，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看着仔细。 刘西水叹道：“别看了，就是在写东西。客厅坐吧。” 白剑兰追问道：“写什么呢？” 刘西水道：“小说。网文。” “哇！”白剑兰扭头看了眼客厅书柜，一声惊叹，追问道：“写什么类型网文？历史？都市？” “？”刘西水奇怪，问道：“你懂这个？” “懂啊！”白剑兰道：“我平时就喜欢看。” “你还看网文？言情？暧昧？”刘西水斜眼鄙夷，道：“腐宅！渣女！” “什么呀。科幻。可惜能入眼的书太少。偶尔也翻一翻历史和现代文学。”白剑兰追问道：“刘哥，你写的什么？” “‘刘哥’听着怪怪的，大家都叫我‘西哥’。” “好吧。西哥。” 白剑兰又捂着嘴笑。 “我写历史。不过，全扑街了，一直扑街。最近无聊，正好又养了小白，写了本《重生变成狗》。” “哦。老扑街呀。网文门槛低，出头难，大数据显示，一千个里面有九百九十九点九个扑街，你不用自卑。嗯？《重生变成狗》？哈哈，借鉴？你被骂成狗了。” “我在落点文学网的论坛上看见你了。” 白剑兰放肆大笑。 这特喵的你竟然知道？刘西水老脸一黑。 “我没写过这种文，不懂里面套路，所以就找了本类似题材的‘借鉴’一下，随意写着玩儿而已……”刘西水辩解着，沉着脸问道： “你的家境条件那么好，不好好读书，天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读啊。无聊看看，打发时间，有问题呀？” “当然有问题。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你有条件为何不继续往上读？将来怎么找工作？” “读研？学校保送啊。导师都选好了，我不用为考研做准备的。我来二姑这边公司实习两三个月，凑一凑毕业学分。姑父是材料学领域的顶级专家，他能指导我。如果工资条件可以的话，我可能会留下来兼职。” “……”刘西水僵硬道：“那就好好学习，少看网文。” “哈哈。”白剑兰又笑了两声，冲进卧室，道：“你那本书我看过呢。文笔挺好的，就是字数太少了。有存稿吗？我瞅瞅。” 白剑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电脑前翻看起来，跟着惊呼，道：“这么多存稿？那你当一更兽？好哇你！有存稿不发出来。无耻！” 这姑娘，家里人怎么教的？一点都不腼腆。 “多弄些存稿，有备无患嘛。”刘西水头疼，道：“你别翻了。这文我就是随意写写，准不定哪天觉得无趣了，就不写了。” “我觉得挺好呀。挺有意思的。”白剑兰又看到了桌面的另一个标签为“新书”的文档，打开查看。 “这是你准备的新书？你还双开？” “《帝国之矛》，书名不错，背景为威士顿帝国时代……” 刘西水终于忍不住出手，扯着头发，将她从座椅上拎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不捣乱了。” “你来写。哦不，你快把水果吃了。” …… 客厅，刘西水捧着水果盘狼吞虎咽。 “很好吃吗？” “还行。” “喜欢吃？” 当然不喜欢吃。 赶紧吃完，好让她拿着盘子走人。 白剑兰望着沉默不语的刘西水，明白过来，噘嘴道：“突然见到一个我正在追的书的作者。太巧了！我太惊喜了嘛。” “是挺巧的……”刘西水无力道：“好好学习，少看网文。” “网文怎么了？挺好呀。我喜欢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白剑兰突然叹道：“我们的人生太无趣了，上半生在吃饭、睡觉、学习中度过，而下半生就是吃饭、睡觉、工作。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生命在平静无声之中流逝。” “网文小说，一本书就是一段丰富多彩的人生。” 网文还能被说得这么高大上？ “你这是小说看多了，魔怔了……”刘西水放下果盘，捻着牙签，陷入思索，良久，凝重开口，缓缓道： “在这世上，更多的人，没有优渥的家庭背景，没有聪慧头脑，也没有高学历，他们拼命干活，只为获得不为吃穿犯愁的平静安宁的生活。” “小菇娘啊！你应该知足。” “切。”白剑兰撇嘴，道：“你说话的口气比我二姑夫还老气，一点也不青春阳光，难怪你写的书总是扑街。” “这叫人生经历丰富……”刘西水牙痒痒，端起果盘，恨不得一盘子扣她脑袋上。 正文 第022章 哪里不会点哪里 “今天什么日子。怪事接连。该死的人没死，隔壁又冒出个讨人嫌的奇葩邻居。” “我猜她没男朋友，而且也找不到，嫁不出去。” 刘西水送走白剑兰，恶意毁谤着走回卧室。 呆坐了一会儿，没心思继续‘借鉴’。 翻开手机，无聊的刷了会儿新闻，企鹅号跳出一条信息，老爸发过来的：“二叔家的孙子名字起好了，叫刘禛。” 刘禛？刘西水暗叹一声，简短回复：“知道了” 在爷爷那一辈，曾有约定。 老爸他们那一辈，男丁名字按年龄，以一、二、三数字排序。 刘西水这一辈，以东、南、西、北、中方位排序。 再往下一辈，男丁名字中都要带金、木、水、火、土、风、雷、电等元素字符。 老爸给刘南闯的儿子起名，没有遵从家族先辈的约定。那他就是不打算跟二叔和好，不打算恢复两家关系了。 刘西水心情复杂，更多的还是难受。 抬头，在空荡荡的房屋转了两圈，连狗子都被拐跑。 糟糕透顶的一天。 最后又只能坐会卧室书桌前，可又没心思做事，关了电脑，随手扯过一本书翻看。 …… 刘西水打算调整一下被打乱的生物钟，晚上熬到很晚才睡。 事与愿违。 大清早便被手机铃声惊醒，迷迷糊糊打开查看，是隔壁白阿姨打过来。 “喂，白阿姨……” “小西，快开门，小白要回家。” “哦……” 还知道回来？刘西水愣了愣神，竖起耳朵倾听。门口，门铃声和狗叫声交响成一片，很急的模样。 什么事？ 刘西水快速收拾起床。 开门。 小白冲进房间，夹着狗腿，扭捏的奔跑着，冲进厕所，一回头还把厕所门给合上了。 “小西，还没起来呢？小白怎么了？我正给它炖排骨呢，马上就好了。”白阿姨诉说着，跟着就进了屋。 “它急着上厕所……”刘西水无语。 “噢！对！对！对！”白阿姨停下脚步，使劲拍脑门，道：“终究是年纪大了呀！不中用了唉。把这事忘了！” “翟叔。剑兰。”刘西水依次招呼。 白剑兰站在门口捂嘴发笑。 白阿姨的丈夫翟叔穿着件朴素的青灰色衬衫，手里还拿着本小孩子看的图画书。 他们一家全跟了出来。 “小西。抽烟。”翟叔从兜里摸出烟盒，递给刘西水一根，自己先点，见刘西水摸打火机且没摸出来，然后才帮忙点上。 白剑兰立马嫌弃的捏着鼻子。 “翟叔，不好意思，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刘西水客套着走出门。 两个烟鬼站开一点，站到楼梯口。 “麻烦什么。不麻烦。不麻烦。”翟叔扬了扬了手中图册，问道：“小西，这狗是你养的？” “当然。”刘西水回答。 “真会挑！”翟叔感慨道：“这狗可真聪明。” “我就是看它聪明才买的。”刘西水奇怪，问道：“翟叔，你手里拿的什么？” 站在门口的白阿姨抢着答道：“孙儿快过生日了，我们特地跑去书店为他挑了一些启蒙读物，本来打算寄回去。昨晚，剑兰拿出来，逗小白玩……” 翟叔抢过话头，道：“你养这狗能认字！一教就会。” “认字？”刘西水嘴角抽抽，有些不大相信。 这一家也是闲的，怎么就想起了教一条狗认字？ 恰巧这时，小白跑了回来。 翟叔将图册递给刘西水，道：“你还不信？你试试。” 书名《看图说话系列丛书》，小孩子用的启蒙读物。 刘西水接过，翻了翻，就是一张彩色图片配一行简单的文字描述，一本书就是一个简单的童话故事。 “小白，过来。”刘西水招呼，翻开图册第一页，蹲下身，随意指了一个字，问道：“小白，这个字儿念什么？” “呜~”小白睁圆了狗眼，狗脸错愕的望着刘西水。 “哈哈……”白剑兰直接笑出声。 白阿姨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翟叔没好气道：“狗嘴里能吐出人话吗？小西呀，你的询问方式不对。来，我给演示。” 翟叔跟着蹲下身，问道：“小白，告诉爷爷，哪个是‘青蛙’的‘青’字。” 小白抬抓在图册上指了指。 还真给指了出来。 翟叔又问道：“小白，哪个是‘小’字？” 小白爪子挪动，一根指尖定格在‘小’字下。 “看吧。聪明吧？”翟叔摸了摸小白狗头，道：“昨晚花了大概两个小时时间，小白将第一页和第二页的字全学会了。今早还记得。这学习速度和记忆力，比人类的五六岁小孩子还厉害呀！” 这狗是聪明。刘西水赞同点头。 白阿姨道：“小西呀。应该多教小白认字。” 刘西水继续点头，道：“我家里书多，慢慢教。做一条文化狗。” 白阿姨眼一横，道：“你看的都是什么书？那怎么行。” “年轻人忙，哪有时间教。送去幼儿园？幼儿园可能不会收……”翟叔自问自答，跟着提议道： “小西，我和你白阿姨周六和周末休假。你可以送小白来我们家，我们教它。” 翟叔说完，补充道：“义务教育，不收钱。” “……” 不坏好意的提议！这么频繁的往他家送，小白还真可能被拐跑了。 “不用麻烦您二位。”刘西水道：“我给它买台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我有空自己就教，没空就让小白自己点，自己学，自学成才。” 刘西水说完，一本正经的补充道：“学校能教授的知识终究有限啊。自学能力才是考验教育成败的关键点，我爷爷就是教书的，在教育方面，我很有自信。” 白剑兰捂着嘴在那儿偷笑。 “剑兰！你去看着锅里，别烧糊了。”翟叔板着脸，显得有些不高兴了。他是为了小白的前途着想，认真提建议。刘西水明显是在恶意玩笑，还带着一股子讽刺味道，听着一点都不好笑。 翟叔气道：“触屏的原理是什么？利用人体电场，手指触碰屏幕时形成一个耦合电容，吸走屏幕内的一部分电流……狗也有电场，但狗爪子能导电吗？它能摸得动触摸屏？” “有道理！”刘西水听不太懂，见对方较真起来，只能点头赞同。 “老翟，你别说，小西说的主意还真不错。”白阿姨发话了，道：“我待会儿画个图，给小白设计一个电容爪套。你让实验室的学生帮忙做出来，不就成了？很简单的小玩意儿，耽误不了正经事。” “没错。”翟叔一听，高兴了起来，赞同点头，向刘西水道：“那你就给小白买一台吧。” “……”刘西水快哭了。这是养狗还是养儿子？真就要学上了？将来要不要给它颁发一个学位文凭？ 刘西水吸了口烟，眉头拧成一团，深沉说道：“翟叔，你觉得，将来，小白读文科好还是理科好？” “当然是理科。”翟叔脱口而出。 “哦。”刘西水道：“理工狗。” 翟叔老脸一黑，抬手，猛吸一口烟。从来没年轻人敢这么跟他开玩笑。长辈跟晚辈开玩笑是和蔼可亲，晚辈跟长辈开玩笑那是找抽。 翟叔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小子。 “哈哈。”厨房，竖着耳朵偷听的白剑兰大笑。 “呵呵。选文科没什么不好。”白阿姨跟着玩笑。 这时候，小白慢步悠悠的从厕所走了出来。 翟叔丢掉烟，拍手喊道：“小白，过来，吃早饭了。” 小白却畏畏缩缩的不愿靠近，盯着门口看了几眼，扭头跳上客厅茶几，叼起电视遥控，又跳上沙发。 “小白，先别急着看电视。吃饭了。”白阿姨招呼。 小白扭头看了眼，无动于衷。 白阿姨跟着走进客厅，想去抱小白。 小白却叼着遥控器，躲进沙发下。 翟叔就奇怪了，道：“昨晚还好好的，跟我们亲着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白不爱学习？它不喜欢上学。”刘西水丢掉烟头，有些生气，道：“这狗崽子！它想逃学！” 正文 第023章 兄弟，不给面子 小白不知为何，突然就不肯去隔壁白阿姨家了。 白阿姨和翟叔年纪大了，没办法趴在地上去捉躲在沙发下的小白，只能一直呼唤。 刘西水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最后，白阿姨和翟叔放弃，回家将做好的早点端了过来。 挺丰盛，一小碗炖排骨，一小块烤牛肉，还有一颗煮鸡蛋。 白阿姨还把原本要寄给孙子的生日礼物拿了过来，一整套启蒙丛书，叮嘱刘西水，没事可以教小白认字。 刘西水点头答应了，他们一家子才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去。 …… 人读书都没大用，狗读书又有何用？ 大清早被吵醒，刘西水只觉睡意更浓，往床上一倒，继续睡。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中午时候，又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查看，又是隔壁白阿姨打过来。 “小西，开门，拿东西。” 肯定是给小白的东西。 爱心爆棚的老两口啊。 刘西水快要崩溃了。 “好……吧……稍等。” 飞快收拾起床，走到客厅。 小白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得出神。 “小白！把电视关了！成天就知道看电视，小心瞎了你的狗眼。” 刘西水指着狗鼻子一通呵斥，这才穿过客厅，开门。 白阿姨、翟叔、白剑兰三人站在门口。 白阿姨手里拿着两个奇怪的东西，目光越过刘西水，看向跟着跑来的小白，喊道：“小白，奶奶给你准备了礼物。你快过来，试试合不合脚。” 小白突然又转了性，舔着一张狗脸，笑嘻嘻的跑向白阿姨，亲昵的蹭着她的手掌。 翟叔望着刘西水皱眉，问道：“小伙子，还在睡？” 刘西水大言不惭，道：“晚上三点睡，中午十二点起。新时代二刺猿宅男的标准作息。吃饱睡好，健康生活每一天。” 人废就算了，还恬不知耻。 对这种不明事理的混人，翟叔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干巴巴道：“早睡早起。” 白阿姨将两个“鞋套”似的东西穿在小白前爪上，检查了一下，道：“很合适。先穿着，长大了，爷爷奶奶再给你换新的。” 白剑兰兴致冲冲的蹲下身，将手机递到小白面前，手指比划指导，道：“小白，你来试试。” 小白是真聪明绝顶，抬起爪子触碰手机，成功将一个app软件点开。 白阿姨又捏着狗爪，在屏幕上滑动，然后给出结论，道：“可以用，很灵敏。” 翟叔问道：“小西，你说的点读机买了吗？又是网购？多久能到？” “……”刘西水简直绝望，真心怕了这一家子，从兜里摸出手机，道：“上午忙着睡觉去了。我这就买，一两天就能到货。” …… 费了好大劲才将邻居打发走。 刘西水准备将小白的“新鞋”脱掉。 小白却不同意，“汪汪汪”的叫唤个不停，还拼命地往刘西水装着手机的裤兜凑。 “你特汪的想玩手机？” 刘西水心思转了一圈，掏出手机，盘坐地上，打开小游戏“消消乐”，语重心长道： “小白呀，你是狗，跟着隔壁那两个老顽固学知识没前途的。听我的，玩游戏才是正道，长大了还可以跟王胖子一样，做个游戏主播。来，大哥教你。” 刘西水坐在地上演示起来，一边玩，一边教。 小白趴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游戏玩着上瘾，消着消着就舍不得放下了。 小白看了一阵子，见刘西水抓着手机不肯撒手了，伸长脖子“呜呜咽咽”吵闹起来。 “你玩。”刘西水忍了一会儿，实在被吵得烦了，没好气的将手机摆在地上。 小白还真就学会了，狗爪子不利索的刨动，它看懂了要将相同的图标移到一排。 “学东西的速度比人类小孩还快。” 刘西水心头嘀咕，看了一阵，看着小白连续五次通关失败，心头高兴一些，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张罗午餐。 …… 小白吃饭时候又多了一个新项目：玩手机 它把饭盆和手机都叼到了客厅，趴在电视前，分心三用，吃两口东西，抬头看两眼电视，再伸爪玩两下手机，简直忙得飞起。 刘西水看得直皱眉，吃饭玩手机可以理解，自己也有这毛病。吃饭看电视，也可以原谅。 但是，吃饭时候又玩手机又看电视，三心二意的，这就是错。 “不能惯着了。” 刘西水想起了买狗时候，狗舍张老板的话：小白的智商非常高，但它心智还不成熟，成长过程中很容易染上坏毛病，一旦发现，一定要及时纠正，不能惯着。一旦惯坏了，就很那纠正过来…… 刘西水走上前，抽走手机，学着张老板的样子，伸手掐住小白脖子，按在地上，指着它的鼻尖，训斥道： “小白，吃饭的时候，不许玩手机，懂不懂？” 小白鼓着眼，吐着舌头，一副我是傻狗我不懂的表情。 分明是听懂了，假装不懂。 刘西水松手。 小白立马起身，凑上刘西水装着手机裤兜，狗爪子一刨一刨的试探。 “先吃东西，吃完给你玩！” 刘西水指了指狗盆。 “汪~呜~”小白狗爪干脆摸向刘西水裤兜。 刘西水站起身，掏出手机，放到书柜高处，再次发出指令：“认真吃东西！吃完再玩。” 小白愣神几秒钟，埋头狂吃。 刘西水见状，颇为满意。 聪明的小狗的好处，教起来很容易。 坏处就是学习和模仿能力太强，很容易学坏，怕的就是大意忽略了它的一些毛病，时间稍长它觉得理所当然，养成坏习惯。 刘西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我天天抽烟，这货不会跟着学吧？ 想着，赶紧钻进卧室，抽出根烟点燃，返回客厅，递到小白嘴边。 “来，兄弟，抽根烟。” 小白狗眼一瞪，扭头，不搭理刘西水。 刘西水换个方向，蹲在小白面前，再次将烟递上，不满道：“兄弟，不给面子？” 小白再次扭头。 不上当？ 科学的角度分析，应该是狗的嗅觉灵敏，烟草的气味刺鼻，狗子天生排斥烟草。 “那挺好。省钱了。” 刘西水很满意，揉了揉狗头。 起身，抽着烟走进卧室，电脑开机。 新的一周，新的一天，码字工作正式开始。 正文 第024章 天赋不行 刘西水在电脑前一坐，一低头头，再次抬起头时候，窗外已是夕阳的余晖斜照。 码字页面左下角黑色方框：0/363 差评全部消耗完毕，‘借鉴’转化为《重生变成狗》的文字章节，三千字大章，共计57章，目前已上传27章，剩余存稿30章整。 即便是按照每天2章的速度上传，这些存稿也足够支撑半月时间。 刘西水接下来可以专注于历史新书《帝国之矛》了。 码字页面右下角白色方框：35/53 先前消耗18条好评，完成了《帝国之矛》的开篇前两章。 这么多天时间过去，好评数量仅仅增加35条，将这些好评消耗转化为创作灵感，顶多也就能写5章。 绝大部分评论都是刘西水换着马甲带节奏，从《重生变成猫》那边引流的结果。 差评居多，好评寥寥。 不过，综合收藏、点击、鲜花、打赏等等数据来看，《重生变成狗》这本书已经有不少读者在看，有读者在追。 再加上这周上了推荐，而且是新书最好推荐位，收藏暴增的同时必能赢得一批真实的读者。 后续，稳定更新，评论数应该也会稳定增加。 只要不被人恶意带节奏，正常的评论，好评数量绝对是多于差评数量。 “大概下个礼拜，我就能攒够好评数。我的《帝国之矛》就能攒够存稿，可以考虑发书了。” “每一条好评都来之不易啊！” 刘西水感慨。 完成一天的写作任务，关闭码字软件，电脑关机，舒舒服服伸个懒腰，心头美滋滋的筹划着，想着，不由感慨一句，目光落向键盘。 心思动了起来。 封神键盘，100万有效评论启动一键封神…… “一键封神是封什么‘神’？” “能攒够100万条有效评论，早封神了，哪还用得着键盘。” “总不能是封一个天上飞的那种‘神’吧？” 刘西水突然陷入思索。 走到客厅，从小白爪子下抢过手机，打开落点文学网翻看。 打开一本曾经在各种排行榜名列前茅，曾爆火长达两年之久的书，这本书直到完本，评论区总共才混到9万评论。 封神键盘只统计好评和差评，有效评论还要大打折扣，实际有效的可能也就四五万条。 ‘一键封神’功能需要100万评论才能启动。 按一本书写两年完本，爆红收获5万有效评论计算，那就是需要写20本才行，需要写40年？ “双开？两本书同时，时间减半。” “封神键盘在手，只要评论数量够，三开都没问题，四开难度也不算特别高……” “同时写出4本爆火的作品，大概10年能够凑够100万评论。” “写小说这活儿也挺累人，动不动就挨骂，还要折寿，有生之年，大约能够完成百万评论的终极目标。” 刘西水大脑飞转默算，心头好奇愈发的强烈：一键封神到底是封什么‘神’？ “汪~呜~” 小白见刘西水拿着手机走神，呼叫一声，跳上沙发，凑上前，两条前爪搂着刘西水的胳膊，脑袋使劲往上凑。 刘西水点开消消乐。 手机交给小白时候，特意调到了第一关，从简单基础的开始。 事实证明，再聪明的狗它也是狗。小白玩了一下午时间，才到第10关。 刘西水一下午至少能通20关。 这就是人与狗的差距。 “狗子，你这游戏天赋不行啊。” “手机没电了。充电。” 刘西水甩开搂着自己胳膊的狗腿，起身给手机充电，接着返回客厅。 临时的改变了主意。 关了电视，扯过一本白阿姨送的启蒙书，把小白捉过来，捏着狗脖子，谆谆教导： “小白呀，你的游戏天赋不行。天赋不行，努力就毫无意义。你跟王胖子一样啊，都不是吃游戏主播这碗饭的料子。” “因材施教。” “来，大哥教你认字，试着做一条文化狗，回头跟我写网文吧。” “汪！汪！汪！”小白激烈反驳。 刘西水从厨房取来钢勺。 看见勺子，小白的学习热情立马就上来了。 …… 教导过程中，刘西水很快便敏锐发现，小白理解能力和记忆能力出奇的高。 一副插图，一句话。 组合起来，一本图册就是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 小白通过看图，能够立即理解话语的意思。 直观地表现就是它对童话故事的情节吸引，催促着刘西水快速翻动，将故事讲完。 刘西水翻完一本又一本。 时间仅仅流淌，天色擦黑时候，整套图册全被翻完。 再看小白，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它喜欢这类简单有趣的童话故事。 “学习都是从兴趣爱好开始，也是最强动力。小白是块读书的料子。” 刘西水做出最后的考评，摸着狗头，教导道： “小白呀。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讲故事呀。你要自己学会认字，认字后，就可以自己看喜欢的书籍了。” 刘西水指了指书柜，道：“那些书更精彩，更有趣。” “呜~呜~”这一次，小白没有反驳，而是认真的点头赞同。 刘西水挑来选去，找出一本图册，道：“回归原点，来，认字！” 刘西水动真格，从一、二、三、四、五等等简单数字开始教，从头教起，系统化的教授，而非隔壁白阿姨和翟叔他们，图个乐呵，让小白死记硬背，单纯记住某些个字的读音。 理解故事的意思，理解话语的意思，再去认字，理解字面意思。 理解了，才算是真正的学会。 不觉中，小白也沉迷于这种学习。 一人一狗，晚上十点过才吃晚饭，凌晨三天多才睡觉。 …… 大清早的，又被手机响铃吵醒。 又是隔壁白阿姨打过来。 “小西，还没起床吧？” “没呢。” “快开门，我给小白准备了早餐。” “……” 刘西水泪目，迷迷糊糊爬起床。 客厅，同样没睡好的小白听到动静，狗眼朦胧，摇摇晃晃的走出狗窝。 今天的早餐依旧丰盛，一块煎牛排，一颗煮鸡蛋，还有一小杯酸奶。 隔壁白阿姨和翟叔有些厌烦，但为人着实不错，他们还给刘西水准备了同样的一份早餐，又苦口婆心的劝告：晚上早睡，白天早起，生活作息要规律…… 刘西水估摸着，明天早上，一大早的还要被吵醒。 执拗不过这两位好心的邻居，没办法，稍微调整一下作息时间。 PS：感谢葉某人、落叶在指尖飞舞的打赏。新书上传，求一下推荐票，过完年试着双更。 正文 第025章 忙碌的星期五 刘西水真就从网上订购了一台学习机。顺水包邮，周一上午买的，周二中午就到了货。 里面有现成的幼儿启蒙课程，刘西水简单教导之后，直接丢给小白，让它自己去学。晚上时候无聊，可以拿着图册教它认字。 …… 《重生变成狗》上推荐，读者收藏稳步增长，书评也趋于稳定，每天能收获十来条好评，差评几乎没有。 刘西水每天也保持稳定两章更新，周五时候，发布字数达到了12万字。 作者后台显示，读者收藏突破了1万，鲜花数也达到了5千朵，而且正以每天800+的超高速率增加。 这些数据表明，现在有很多读者在追书，而且很喜欢这本书，上架销售之后愿意花钱订阅的那种喜欢。 一个礼拜时间，零零散散还收到了总价值大约500块钱的礼物打赏。 作家后台消息，下周有更好的分类封面推荐。 编辑发来消息：【新书成绩不错，准备下周一上架。主意存稿，上架时候爆更】 刘西水回复：【老板请放心，存稿很足】 形势一片大好！ 上架能赚钱，马上就能赚到钱的一本书。 刘西水写了这么多年网文，第一次看到赚钱的希望啊！现在，有些舍不得割掉了。 郁闷的是，评论区读者差评几乎绝迹。 若无差评，就没办法发动封神键盘的‘一键借鉴’功能，《狗》这本书就无法继续下去。 码字页面右下角统计好评的白色方框：1/119 刘西水利用封神键盘的“创作灵感”功能，将全部的好评转化为了15章原创文。 筹备的历史新书《帝国之矛》有了15章存稿。 刘西水有了底气，可以开书了。 发那个网站？不用多考虑，必须是“落点文学网”，排名第一的网文大站，聚集着数量最多、品味最端的正版付费读者，网文写手证道封神的唯一神坛。 打开网站，刘西水特意挑了个干净的马甲号，登陆，注册作者号，笔名“苜蓿草”，实名认证，创作新书，上传第一章等待审核…… 刘西水新书的时代背景为威士顿帝国时期，人类历史中最强大最辉煌的帝国。威士顿帝国的大贵族都是以‘草’为族徽，‘苜蓿草’则是百草之王，是帝族的标识。 寓意深远的笔名！ 威士顿帝国崛起，先后出现过十位名震一世的大公爵，《帝国之矛》的主角便是赫赫有名的‘田紫公爵’，若《帝国之矛》能大获成功，接下来还可以把另外九位都写出来，写成一套！ “《狗》就是随便写写，这样都能火起来，可见封神键盘的能力有多逆天！” “封神键盘相助，再加上自己百分之一千的心力投入，《帝国之矛》必然爆火！” 刘西水越看越满意。 得意之余，不忘自我告诫：“历史频道读者数量相对较少，《帝国之矛》恐怕无法像玄幻频道的书那般火爆全网。” “嗯，能在历史这个圈子火起来，争做历史频道榜首就可以了。” 想一想，感觉很容易就能达成的小目标。 那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历史频道榜首。 刘西水自信满满，心头欢畅，想高歌一曲。 想法刚冒出来，桌旁手机就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拿起翻看，是周婧发过来的企鹅消息：“西哥，我上车了。” 今天周五。 时间下午五点，学校放学，周婧回家了。 她还知道给刘西水发个信息提醒。 “好。我带小白来车站接你。” 刘西水回复，丢下手机，侧头喊道： “小白！” 客厅，正盯着学习机认真学习的小白闻声跑进房间。 “洗澡！晚上出门吃好的！” 刘西水匆匆忙忙，先给小白洗干净，再把自己洗干净。 走出浴室，拿起手机翻看，周婧没有回消息，却多了三个未接电话。 刘东林打过来的。 “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 刘西水犹豫着，还是拨了过去。 “东哥。” “老三，你在干嘛？不接电话。”刘东林抱怨了一句，直接道： “我刚下飞机，正往市区走。你和老四约好时间一起出门，咱们在鑫瑞饭店碰头。” 不可能只是吃饭。 刘西水问道：“东哥，有事？” 吴东林道：“有事。见面说。” 刘西水道：“我晚上也有事，出不了远门。” “你能有什么事？”吴东林停顿两秒，郑重道：“老三，我这是要命的事。” “……”刘西水迟疑道：“那好……我试试，安排一下……七点……” “七点？好。你们准时到。”刘东林叮嘱。 挂了电话 刘西水略微思索，给小白套上牵引绳出门。 开门。 白剑兰愣在门口，抬着手，像是正准备按门铃。 “西哥……出门？” “嗯。” 白剑兰顺利进了公司实习，也在隔壁住了下来，现在，喂食和借狗的事情由她全权负责。 又是借狗来的。 “二姑说，晚上给小白炖排骨，她让我来……” “今晚我有重要事情，我要出门。” “小白也有重要事情，它也要出门。” 突然就忙了起来，人忙，狗也忙。 刘西水耐心道：“你跟白阿姨说，晚上晚点我把小白送过来，明天，小白还可以陪她一整天。” “额……好吧……”白剑兰答应着，蹲下身，揉了揉狗头，问道：“小白，你去哪儿呀？” “汪！汪！”小白回答。 “哟。还洗澡了？香喷喷的！跟美女约会吗？” “嗷~呜~”小白想点头，被刘西水拽着绳子，拖进了电梯。 下楼。 时间五点五十分。 刘西水牵着小白，早早来到车站等待。 六点多点，夕阳从高楼间消失，天色略微昏暗时候，一辆公交进站，周婧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白！西哥！”周婧一眼便看见了刘西水，微笑挥手招呼。 “汪！汪！”小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往刘西水身后缩。 “小婧。”刘西水简单招呼一句，直接将牵引绳递给周婧，道： “小婧。我晚上有事，要去市区一趟。你帮忙照顾一下小白，带着它逛街去吧。我办完事回来，咱们电话联系，你再把小白还我。” “哦。”周婧接过牵引绳，喜笑颜开，使劲点头，道：“好啊。西哥你放心去吧。去吧。去吧。我会照顾好小白哒。” “……” 刘西水返回小区，跑到东门，同时给刘北王打去电话，两人在门口碰面，打了一辆出租车进市区。 “出了什么事？”上车，刘西水向刘北王询问。 “不知道。不管什么事，我能帮上忙不成？”刘北王理直气壮，道：“我正忙着呢。老哥不讲理，非要我跟你一起过去。” 刘西水试探问道：“刘南闯的事？东哥跟刘南闯联系了？” “不知道。”刘北王埋头看手机，漫不经心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管刘南闯。” “那就是公司的事。”刘西水说道。 刘北王是废材，又是三观正直的三有青年，对自己的亲哥和刘南闯都不待见，对公司的事更没兴趣，干脆不做声。 正文 第026章 发家史 刘东林“明星企业家”的名头是今年刚买的，花了点钱。 外人看，只知道他赚了大钱，很有钱，越来越有钱。 深知前因后果的刘西水和刘北王看来，其实也就那样。 刘东林中学时候因为抢钱、打人等等劣迹，中学毕业便辍学，辍学后在刘西水老爸安排下进入‘八八重工’干活，又因为偷窃，在刘家村都混不下去，远赴G市打工。 刘东林是在G市发家，赚到了第一桶金。刘家村拆迁后，返回C市，投资了房产，还开了公司，做冷冻油代理。 刘西水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曾去刘东林的公司干过一段时间。 制冷行业，卖冷冻油，拿到了产油大厂A公司在C市的经销权。 但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说起来还挺复杂。 冷冻油是特种润滑油，全化学原料合成，生产技术和工艺要求颇高，全大陆真正有能力产油的公司就那几家。市面上售卖的各种品牌，超过50%都是由A公司生产。A公司有技术，有工厂，也在做自己的品牌，但品牌没有做起来。 反观市面上的卖得火热的品牌，都是只做品牌，自己并不生产。它们从A公司拿货，贴牌销售。 例如B公司，压缩机厂商，生产品质一流的压缩机，但同样的大厂还有很多，压缩机行业竞争激烈，于是B公司就出了一套营销方案： 以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压缩机，并且提供优质的免费售后服务和售后保障。客户享受售后有一个协议条件，那就是制冷剂和冷冻油等等耗材，必须采用B公司的产品。否则出了问题，B公司概不负责。 B公司生产压缩机，但不从压缩机上面赚钱，而是从售后的制冷剂和冷冻油等等耗材中赚取利润。 简单举例，B公司以20/升的价格大批量从A公司采购冷冻油，换成B公司的包装，做成B公司的品牌油，转手以100/升甚至更高的价格出售给客户。 同样道理，凭借售后的垄断，其它各类耗材均以超过5倍的超高价出售。卖机器没赚到的钱，甚至倒贴进去的钱，反手又从这些地方赚回来。 超高暴利必然引发灰黑产业。 刘东林做的买卖，便是从A公司低价拿油，伪造B公司的包装，出售仿冒油。 同样型号的一桶油，20升，B公司卖两万多。刘东林这里只卖一万多，关系熟的老客户，大批量采购，可能几千就能拿到。 成本仅几百的东西，几千上万的卖，依旧是暴利买卖，关键是不需要“压缩机”这一成本代价。 刘东林卖的油也是A公司生产，不存在品质问题，能拿出各种检验证书，还能开正规发票。 整个行业，类似B公司的压缩机生产公司有十多家，恶劣的竞争环境和不合理的竞争方式才衍生了刘东林这类做的仿冒买卖的公司，这样的公司有多达数千家，根本管不过来。因而，生产压缩机的公司只能用尽各种手段，加强售后管控。 刘西水毕业后，在刘东林的卖油公司做了小半年，知道赚钱，但也知道这买卖上不得台面，不可能真正做大，于是就没干了，回家写小说去了。 刘东林的公司的故事在这里还仅仅是开始。 刘西水在家写了一年多的小说，接连着扑街了好几本，心理压力巨大，家里老妈看不下去，天天吵着要他出门找工作。 那时，刘西水在小区门口的商铺出租给一位老板开咖啡厅，完全没有生意，咖啡厅倒闭，老板欠着房租跑路，一时还找不到下家，商铺空置。 恰值那时刘北王毕业回家做游戏主播，没人气，播了一年连签约都没混到，他的父母也催着他找正经工作。 刘西水和刘北王一拍即合，两人合伙，将商铺装修，开了家网吧。 创业想法是，新建的工业园区招募的工人都是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年轻人肯定玩游戏，一个人在家玩的不够爽，肯定三五相约进网吧开黑，网吧生意应该会很好。 事与愿违，网吧几乎没有生意。打听才知道，工厂找的都是高材生，全是自制力极强的学霸，就算玩游戏，也懂得节制，不会去网吧玩。 网吧坚持了不到半年便倒闭。 刘西水的商铺旁边，是两间160多平的大商铺，是刘家村拆迁刘东林从G市赚到钱归来，投资地产买下。 在刘西水和刘北王合伙开网吧的同时，刘东林也意识到卖仿冒油有风险且不能做大。不知从哪儿认识了一个叫‘吴姐’的珠宝设计的中年女人，刘东林决定转行做珠宝生意，于是将两间商铺打通，改成一间330多平的大铺，做成了一间珠宝店。 刘东林的想法是，能去工业园上班的都是高薪阶层，住在附近的都是高收入家庭，他们肯定买得起金银首饰。而且大都是到了结婚年龄的年轻人，婚戒之类的珠宝肯定有需求。 事与愿违。 工业园区上班的都是理工科的高智商人才，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理性全面压制感性，对金银珠宝完全无感，都是那种结婚连颗钻戒都不肯买的光明磊落的汉子。 珠宝店开业半年，进店闲逛的人都没有几个。 六家村的三兄弟在相同的时间，宣告创业失败。 刘西水和刘北王还好，各亏十来万，不算大钱，承受得起。 刘东林就惨了，卖油多年赚的钱全搭了进去，倒欠一大笔债务。月月都要还高额利息，屯在手里的金银首饰短时间内还难以处理出去。 怎么办？失魂落魄的三兄弟相约在城北洗脚，解压放松心情，同时合谋商量出路。 路经城北骡市，看到满大街的“大师茶”广告，刘西水计上心头，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宗师茶 城北骡市是联盟东部大陆最大的茶叶批发贸易市场。 大师茶号称是由八位制茶大师亲手炒制，每年卖出三亿罐，连起来能绕东大陆十五圈。产品定位“礼品茶”，市场定位“中高收入人群”。几十克，一两百克的茶叶，成本也就几十块钱，套一个花哨包装盒就敢几百几千的卖。 大师茶为何有市场？东大陆有着千年茶饮文化，在东大陆几乎人人都喝茶。东大陆的人有逢年过节送礼的习俗，酒和茶是贵重礼品的首选。 大师茶卖的是什么？卖的是噱头，卖的是产品包装，卖的是档次，卖的是市场需求。 刘西水脑瓜子一转，就有了一整套的方案。 “宗师”对比“大师”，称谓上就高了一个层次。 市场定位也升级为“超高收入家庭”，一般的高收入还不行，非得年入过百万的那种富人阶层。 茶叶也就那样，顶级的好茶在骡市也就1千块钱左右一斤，品质更好且不能量产的茶也就几千一斤。 重点在包装！ 用金银来做装茶叶的罐子，用珠宝来点缀，将茶叶罐做成工艺品！ 大师茶铺天盖地的打广告，开拓市场。 宗师茶则乘着这股东风，弥补市场空缺，而且是利润最高的那一块空缺。 宗师茶的定位是‘奢侈品’。 启动的第一笔巨额花费就是花钱请几位“茶道大师”和“珠宝大师”代言。 预算启动资金3千万。 刘东林珠宝店的货物折价能值大约1100万。 凑不出这么多钱。 缺口巨大，且风险不小。 三兄弟一合计，开始联络刘家村的乡亲故友，发动大家一起出资，合伙创业。 由于拆迁，家家户户都有几十万上百万的补偿款。 村里人都知道刘东林做生意赚了大钱，听说要带大家一起赚钱，自然乐意，这家几十万，那家一百万，很快便攒够了人头。 然而，在公司成立，签协议的时候，闹出了幺蛾子。 宗师茶的点子是刘西水想出来的。刘西水大学读的就是经济学专业，公司注册、管理结构、财税、产品设计、生产、销售、盈利模式等等都是刘西水一个人组织策划。 但是，刘西水的拆迁款买商铺花光了，没有存款，自己没钱入股。 于是，三兄弟合计着，公司成立之后，由刘西水来负责管理，做公司总经理，以高管身份‘管理入股’，占10%的股份。 3千万的公司，10%的股份就是300万。 刘家村的父老乡亲一听都不干了。公司还没建立，你就要硬吃大家300万，太心黑了！ 争吵了几天，刘西水退而求其次，提出签订协议，公司经营起来若能保持一定额度的盈利，刘西每年增加2%的股份，直至达到10%为止。 刘家村的乡亲们还是不同意，一根筋，就认死理：各家出多少钱，就占多少股。 不出钱就不占股。 一个三流大学毕业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能有什么管理能力？ 参与管理，经营好赚到钱了，我们给你发管理的工资。 赚不到钱，管理都别想当。 公司的事搁浅下来。 各种流言慢慢起来：刘家三兄弟从小就不是好东西，他们在合伙骗大家的血汗钱。 开始闹事，要求退钱。 越闹越来劲。 闹到了镇上。 刘西水作为“心最黑”的一个，被搞得最惨，还闹到了刘西水老爸上班的工厂，老爸老妈光荣退休。 最后，没办法，刘东林、刘西水、刘北王三兄弟又把募集来的资金尽数退还。 刘东林却是个狠人，瞒着家里人，将冷冻油公司转手卖了，将小区外的大小两套商铺和小区内的两套房子全都抵押，贷了款。 勉强凑够2200万，把公司开了起来。 按照原计划，依旧是刘西水担任总经理，统筹管理公司一应事务，重点负责产品设计和营销，占10%的股。 刘东林负责材料采购和加工生产，占80%的股。 刘北王打辅助，两头帮忙，也占10%的股。 兄弟三个铆足了劲，要自己干！ 干成了，兄弟们天天开着豪车搂着美女在镇上转，气死那帮没见识的土鳖。 失败了，那就一起上天台，抱紧了跳，来生咱做亲兄弟，三胞胎的那种。 三兄弟踌躇满志，第二次准备注册公司起航。这节骨眼，刘东林的老爸，刘西水的二叔却突然又不干了，自己儿子赌上身家性命，你刘西水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占10%的股？ 刘西水想想也是，就提出把自己名下的商铺和房子抵押，贷300万入股，补充一下资金空缺。 这时候，忍了很久的刘西水的老爸又不干了。他觉得是刘东林把刘西水带坏了，要害死刘西水。 刘西水的老爸和刘东林的老爸闹了起来。 刘西水的老爸刘一元，刘西水的二叔刘二乾，从小长到大的两兄弟，因为这事在小区门口拳脚相向，一个进了医院，一个进了看守所。 两兄弟从此决裂。 …… 合伙开公司做生意，还没做起来就闹出这么多事情，闹得众叛亲离，刘家三兄弟在天星镇出了名，成了话题人物，也成了笑柄。 刘西水和刘北王心灰意冷。 刘西水回家继续写小说。 刘北王回家继续做自己的游戏主播。 刘东林一个人单干，按照刘西水规划制定的方案，还真一步一步的做了起来。 刘西水不直接参与，不过，“宗师茶”毕竟自己提出，千载难逢的一个诡秒绝伦的点子，刘西水不忍心完全割舍，偶尔会给吴东林出谋划策，指点一番。 公司开门大吉，生意越做越大。 然后，刘家村那些原本已经交了钱入股的村民就恨死了三兄弟。 钱赚的越多，吸引的仇恨就越大。 当年，还有许多亲戚打算入股最终却闹崩没有加入。这些亲戚基本都断了来往。 正文 第027章 骑士荣耀 鑫瑞饭店二层包间，刘东林提前到。 刘东林十多岁就出门打拼。 二十二岁自己当老板。 顶着各种压力，风雨飘摇一路走到今天，年仅三十二岁，前额秃了一大片，正往头顶蔓延。 他自己的话：因为不够聪明，想问题太费劲，所以年纪轻轻就秃了。 “老哥。” 刘北王捧着手机进门，招呼一声，埋头看手机。 “东哥。” 刘西水招呼。 刘西水对刘东林倒没什么成见。刘东林在社会上混了十多年，性格早已磨砺浑圆，对刘西水和刘北王都不错。 刘西水虽然没占到‘宗师茶’的股份，但每年分红都有对应10%股份的钱打进账户。 刘北王同样不占股，但也有10%的干股分红，不过钱都被刘东林卡着，每次两三万的给，花完才给。一次给，怕他脑门发热，看上哪个女主播，一下子就给挥霍干净了。 “老三，吃什么自己点。” 刘东林跟刘西水招呼，语调高抬，怒斥喊道：“老四！别光顾着玩手机，吃什么，自己点。” 刘西水和刘北王随意点了些吃的。 刘北王收起手机，双手托着脑袋，瞪着眼珠子发呆。 刘西水起身将门包间房门反锁，问道：“东哥，什么事？” 刘东林问道：“你们平时看新闻吧？” 刘西水道：“偶尔看看。” 刘东林道：“四个月前，年初时候，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大师茶’的不利言论。‘大师茶’创始人以前的一些商业履历也被翻了出来……造成了很不利的影响。” “智商税嘛。割一茬就得换一个姿态。”刘北王突兀开口，问道：“你们还想一直割下去？” “你闭嘴。”刘东林呵斥一声，向刘西水问道：“老三，你有关注？” “那段时间关注过相关新闻，热度挺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事后大师茶没有危机公关？没有雇水军洗白？”刘西水说着，话锋一转，道： “老四说的不错，大师茶的广告急剧减少，这是戏剧接近尾声了。” 刘东林道：“我这次去N市，听当地一位跟‘大师茶’有合作的茶商说，今年的采购量大幅下降……” “应该的。” “今天20号？” 刘西水拿起手机，点开天狗APP，翻看‘大师茶旗舰店’，翻看销量。 不知何时，‘大师茶’的销量已然跌倒了不忍直视的低谷，粗略合算，本月销售额连30万都未达到。 大师茶主要是做线下，窥一斑而知全豹，线下实体店的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西水再点开“宗师茶旗舰店”。 店内产品款式共计二十六个，产品设计分为宫廷、复古、自然三个风格体系。 第一款是店铺最经典的爆款。 复古风格，名为“骑士荣耀”。 茶罐器型是挑选天狗超市销量最好的一种借鉴而来，内胆为纯银，有一位骑马的骑士右手高举骑士枪的浮雕，外面套一层镂空的青铜外皮。 一套两罐，一罐装80克茶叶，茶叶不值几个钱，主要成本是白银，两个罐子用了近千克白银。 第二大成本是黄金。罐身图案，天上的太阳、骑士长枪的枪头，以及“宗师茶”商标和一段短“金句”，这些都用上了黄金，量少，但黄金单价高。 两个茶罐，算上茶叶，成本一万出头，店铺售价12999，毛利2千多。 这个月是四月，是春茶上新，茶叶销售的旺季。 今天是20号，目前销量647套。这个月的销量恐怕仅有一千来套了。 显而易见，“大师茶”口碑的下滑，严重影响到了“宗师茶”的生意。 这款“骑士荣耀”是宗师茶成立之初刘西水主张设计的第一款产品，茶罐上的抢金诗句是刘西水原创，当时公司正处于筹备阶段，还没因为股份的事情闹崩，刘西水意气风发，即兴而作： 【热血守护脚下土地，寸土不让 和平即为吾之荣耀】 这款复古样式的产品，从上架开始，莫名其妙的就爆火，最神奇的是，它竟然一火就是两年。 最火爆时候，也就是去年四、五月份春茶上新的那两月，四月份，单月卖出三千多套，五月份卖出两千多套。 今年四月这销售量相较去年，缩水太多。 再看店铺内其它产品，销量差得更远。 其它产品价格，从一万多，两万多，数万，到十多万，数十万不等，销量均在十几套、几套，甚至大部分是0销量。 宗师茶不做线下销售，仅有一家实体店，在城北骡市街，几乎没有生意，主要功能是给网店发货。 产品主要是在线上销售，‘天狗超市’又是最重要的渠道。 赚不赚钱，赚多少钱，翻一翻天狗AAP的宗师茶旗舰店，一目了然。 四月份没赚到钱，今年一年的利润恐怕就要跳水式下滑。 跟‘大师茶’口碑崩盘牵累‘宗师茶’有关，也有‘大师茶’广告投入骤减的原因。 刘西水设计的宗师茶，鸡贼的地方在于利用了搜索引擎的产品关联功能。 例如，在天狗超市有买茶意向的顾客，搜索“大师茶”，大师茶的下边，出现的肯定是“宗师茶”，因为两者名字相仿！ 某些不差钱的顾客，打开“大师茶”翻看，发现东西价格才几百几千，可能反而觉得太便宜，不满意。 “宗师茶”的名字听着就比“大师茶”高一个层次，再看店内产品，最便宜也不低于一万，贵的可以高达几十万。 普通人看着离谱的价格反而能够满足某些特别有钱的人的特别的需求。 “大师茶”疯狂的砸钱打广告，其中一部分就砸到了“宗师茶”的头上。 …… 刘东林问道：“老三，你怎么看？大师茶凉了，咱们宗师茶也不做了？” “那看你吧。愿意做下去，肯定有办法，我先看看。不过，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如前两年那么舒坦了。” 刘西水琢磨着，点开手机浏览器，查找关于‘大师茶’的不利新闻，翻出来细看，同时道： “老四，你把门开了。先吃东西。吃饱了慢慢商量。” 刘北王又拿起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咧着嘴在那傻笑，没听见刘东林的话。 刘东林气恼，起身开门，同时点了根烟，又走到刘西水身后，给刘西水点了一根，看了几眼刘西水的手机内容，叹息道： “老三，你没事多关注一下公司的事。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信得过的，就你们两兄弟，能靠得住的，就你一个了。” “嗯。” 刘西水应了一声。 小说扑街扑得死去活来，人都快精神错乱了，哪有心情管这些。 “东哥你别急，我看看局势再说。” “不急。”刘东林坐会自己位置，等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 “先吃东西。老四，你把手机放下！”刘东林发话，敲了敲桌子，道：“饭桌上，不谈生意，谈家事。” “老三，我听说，你找个了女朋友？商铺租户的女儿，还是个学生？” 刘西水蓦的抬起头。 “狗！”刘北王放下手机，鼓圆了眼睛，瞪着刘西水。 “哪有……刚认识不久……还没追呢……”刘西水牙疼。 “狗这么好用？”刘北王难以置信，道：“西哥！你跟我说过，买狗是为了把妹，这才多久？这就成了？门口超市？周涛？周涛奇丑，他父母生也不太行。他们女儿能不丑吗？” “死猪！闭嘴！我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低俗的人吗？”刘西水恼怒。 “嘿！周涛还有个妹妹！这家伙藏的好深！”刘北王冷笑，道： “回去我就找周涛要个照片看看。如果长得不行，西哥，我做主帮你把这门婚事退了。如果长得可以，嘿嘿，那你就多一个情敌唉。” “老四你闭嘴！”刘东林拍着桌子真发火了。 “大哥，玩笑……”刘北王悻悻然闭嘴。 刘东林眉头皱成一团，叹道：“老三，你哪来的胆子在天星镇找女朋友？你知道现在人家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刘西水漠然问道：“怎么说？” 刘东林道：“说超市利润薄，本来就做不下去。你用商铺涨租要挟，强行把人家女儿给睡了。还是个学生，都没成年。” 不用打听就知道，一定是刘家村的那些可爱的乡亲父老在造谣。 刘西水嘿嘿笑道“嘴巴有点毒。” “看来不完全是谣言，你真找了个女朋友。”吴东林摸着光秃秃的头顶，显得有些暴躁，说道： “注意点。回避着点。别那么招摇。或者说，你就不该在天星镇找女朋友，迟早被流言蜚语淹死。” “我知道。我注意。”刘西水连忙道：“众口铄金，我懂。” “懂就好。懂就注意点。”刘东林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道： “我的青春已经毁了。我现在谁都不敢信，尤其是女人。有女人主动跟我热情，我第一反应就是拉客。排除第一种可能，第二反应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我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了。你们两兄弟加油。” “对了，还有老二，刘南闯，他连儿子都有了，年末回来。你们说说，怎么处理合适？” “西哥，刘南闯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刘北王发问。 “名字……挺复杂的……”刘西水也忘了这茬，拿起手机翻找。 正文 第028章 方案 刘西水能大手大脚花钱，能花好几万养条狗半点不心疼，能心安理得窝在家里当扑街写手，最大依仗就是‘宗师茶’的10%利润分红。 如今，公司面临的问题很大，弄不好就办不下去，要倒闭，刘西水心头跟刘东林一样害怕。 …… 四个月前，网上突然铺天盖地的冒出各种对‘大师茶’不利的言论。打开新闻网站，随意往下翻，十条里面必有一条是写大师茶或者大师茶创始人。 宗师茶跟大师茶一脉相承，性命相连，刘西水肯定有关注。 当时，言论热度维持了半个多月才逐渐销声匿迹。 网络世界，每天都有各种热门新闻抢占头条，每过一段时间就有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爆红全网。 迅速蹿红又很快被新的热门顶替，迅速冷却。热度一过，又有谁还记得？ 当时，大师茶热度维持半个多月不消，本就不正常。 刘西水以为，是大师茶会做危机公关，以为它会花钱抹平不利言论和影响。 刘西水以为，时间会自然消除舆论带来的不利影响，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一切恢复往常。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关于大师茶的不利言论带来的响力是永久性的。 …… 三兄弟在闲聊扯皮中，吃完晚饭。 刘西水继续翻看四个月前的旧新闻。 当时，关于‘大师茶’的不利言论可分作两个立意鲜明的‘焦点’。 第一个，广告宣传内容自相矛盾。八位茶道大师亲制。每年卖出3亿罐，一罐就按最低分量的10克计算，三亿罐也有足足3千吨。八个炒茶师傅，一年能炒出3千吨茶？ 第二个焦点尤为致命。大师茶传世人的黑历史被扒了出来。此人用类似的手法，收了四次智商税了，‘大师茶’是第五次。收割范围极广，从学生到青年，到中年，到老年，从低中收入家庭到高收入家庭，几乎覆盖了所有类型人群。 此人堪称一代传奇，东部大陆十三亿人口，大都向他交过智商税。 翻看新闻下方的评论，出奇的平和理智，谩骂言论极少，更多的是玩笑、自嘲、自爆。细数自己交过几次智商税，交过哪些智商税，自己家里人交过几次智商税，还有哪些亲戚朋友曾上当受骗。 从这些玩笑和自嘲的评论中，刘西水品出了其中蕴含的浓厚情绪：憎恶！ 没有愤怒失智的过激言论，没有争论和讨论，所有人一致的对大师茶以及其创始人表现出憎恶抵触情绪。 大师茶就被打上了一个标签：买茶等于交智商税。 以前不懂，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我服气。 现在懂了，我再上你的恶当我就是猪。 关于广告宣传的矛盾之处，大师茶及时做出了校正，将“大师制作”改成了“大师监制”。 并无成效。 口碑雪崩，没人买账了。 翻来找去，有水军在洗白，然而，洗白的文章内容显得苍白而无力，就只会的鼓吹大师茶制作工艺有多先进、包装设计有多精美、大师茶投入了多少多少亿致力于东部大陆茶文化复兴等等。 无法直视的污点，避重就轻，洗不白，没得洗。 “老三？” “还没看够？” “你平时多关注着些。还在写小说？写小说有什么用？能赚到一毛钱？我看你还不如跟老四学打游戏，至少能娱乐一下。” 刘东林等了一会儿，等得不耐烦了，说着，将一根烟砸向刘西水。 烟掉在了地上。 刘西水侧身拾起，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两口，道：“凉透了，没救了。” “凉透了？”刘东林好像早就考虑过，果断道：“那就趁着现在还有不错的盈利能力，看能不能把公司高价卖掉，咱兄弟换个行当做。” “转行？”刘北王抢着问道：“那又做什么去？卖油？卖珠宝？最近肉价涨得飞起，咱们养牛去吧。我要做牛仔！骑着马，带着狗，挥舞皮鞭，赶着牛群，驰骋在辽阔草原，大哥，西哥，你们想一想，是不是很帅？” 刘西水忍不住问道：“老四，什么品种的马能拖得动250斤的你？” 刘北王恼怒，纠正道：“240斤！我身高一米八，这个体重不算胖！” “咱们在说正事！”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刘东林脸色沉了下来。 “东哥，你别急。”刘西水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皱着眉头道： “咱们‘宗师茶’名义上卖茶，实际上卖的……不是茶，咱们卖的可是真金白银，足金足银，价格虽高，但心不黑，利润一直压在合理的范畴之内。” “或许，咱们还可以抢救一下。” “或许？” “商业行为，没有人敢说自己能百分百成功。” “咱们兄弟之间，你就别饶湾子，直说。” “很复杂……” 刘西水斟酌着语言，道：“简而言之，就是‘品牌升级’。” “以前，咱们一半销售额都是来自‘大师茶’的广告引流，是投机取巧。现在不行了，现在借不着了，且不能借了，不但不能借，还要跟它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宗师茶’做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品牌，奢侈品牌，至少要在茶叶这个圈子打出一点口碑和名气。” 刘东林道：“咱们可没钱请明星代言，更不可能几千万上亿的砸钱做市场推广。” “咱们还是做线上销售，定义依旧是‘节日礼品’，目标客户依旧是超高收入人群。所以，顶多就是在特殊时间，在天狗APP投入适当的广告费，收效应该不会很理想……” “咱们没钱像大师茶那样大肆广告，不过，可以针对性的，适当宣传一下。”刘西水顿了顿，道： “其实，茶叶这个行当，最难的是，如何让消费者认可，肯掏钱买单。” “最最最难的是，如何将‘宗师茶’打造成名正言顺大众认可的‘奢侈品牌’。” “一个品牌，一旦被认可，那它的收益就是长久的。” “一个品牌，要想被认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需要时间沉淀和口碑积累。” 又是一大套含糊不清的理论。 刘东林和刘北王听得懵圈，不明所以。 “西哥呀。”刘北王咧嘴笑道：“我大哥没上过学，文化低，他不懂这些，你就直接说怎么搞。” 刘东林点头赞同。 “很复杂，我需要花时间查阅资料，翻阅案例，定制一整套的方案。”刘西水道： “东哥，丑化先说在前头，风险很大，失败了，不说亏得一无所有，肯定得亏一大笔。” 刘东林道：“零风险的生意是有，但都不是咱们有资格染指。” “那是。”刘西水道：“那东哥你最近就多联系茶商，打听一下，哪些地方有值钱的茶树，最好是百年古茶树什么的。” “就这？这很简单。有不少茶商想给咱们供货，这些人有的是路子。”刘东林问道：“还有呢？” 刘西水道：“趁着春茶上新的季节，店铺做一次活动。时间就定在春神祭。设计一款新品，做一百套，限时限量发行，每一套的成本价控制在10万左右。茶叶品质不能差了，百年古茶树，把噱头搞足了。” “先请朱姐设计。自然系风格，以春季、绿色、生命为主题。事成之后，再找茶叶圈子里的自媒体作者帮忙宣传，找论坛圈子里的‘红人’帮忙打广告。这是最省钱且能有所成效的广告方式。” 刘西水顿了顿，接着道： “我回去后拟一个大致的方案。如果这次活动成功了，秋季还可以办一个周年庆活动。往后每年定时做两档这样的活动，配合活动适当的进行广告宣传。” “这样？能行吗？”刘东林道：“可以试试。那就先让朱姐设计一款试试。” 刘北王玩笑问道：“西哥，你要不再赋诗一首？我一直觉得，店里那款‘骑士荣耀’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你那句题诗。” “当然！”刘西水哈哈笑道：“当然要题诗。以我的才华，信手拈来。” 笑过，刘西水脸色一肃，道：“东哥，如果今年这次活动失败了，那不用多想，启动第二方案，找个肯接手的下家，把公司卖了。” “估计是不可能卖出去。所以，还有第三个方案，提前给公司员工释放亏损信号，接下来不再购进原材料，剩下八个月，将现有的金银宝石材料全都做成成品，存在库房。” “底发一笔钱，将大部分员工全都辞退了。租的厂房也退掉，设备都卖了。” “网店继续运营，可以接下来慢慢卖，把现有存货一点点处理掉。一款产品卖完就永久下架，如果店铺产品实在太少，就弄几款茶叶摆上去充门面。逐步，将宗师茶过渡成一个普通的卖茶叶的网店。” “总之，及时止损，并且将现有资产尽可能的转化为现金。寻觅下一个项目，做其它买卖吧。” “明白。”刘东林凝重点头。 目前宗师茶员工50多人，租赁有生产厂房、库房、销售店铺、办公室，每月运营成本高达百余万，公司经营就是逆水行舟，不赚则亏。 形式不妙，果断清场走人。 正文 第029章 解围 刘西水和刘北王乘出租车返回刘家村。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刘北王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刘西水，非要跟着一起，要看看周涛的妹妹到底长什么样。 刘西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打发走。 拨通周婧手机。 “西哥，我在超市……” 周婧的腔调，像是在哭。 “小婧，怎么了？” 刘西水询问。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刘西水收起手机，快跑穿过街道，向对面超市赶去。 超市内，一如往常。 周涛坐在收银台后面埋头看手机。 老周在收拾饮用水水桶，往车上搬，忙着给小区内送水。 周婧老妈，陈阿姨正整理货物，给货柜补货。 周婧坐在超市角落，储藏室门口，脑袋埋进膝盖里。小白蹲在周婧脚边，无辜的双眼来回张望，看见刘西水，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上前。 “这是怎么了？” 刘西水小声向柜台后的周涛询问。 “没事。” 周涛抬头看了眼，回答，然后又埋头看手机。 往日对刘西水颇为热情的陈阿姨，今天也变了脾气，专心整理货物，仿佛没注意到刘西水的到来。 小白惹事咬人了？不像。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刘西水心思急转，立马猜到了怎么回事。 自己和周婧在街上逛来逛去，小区内原刘家村的人看见了，周婧家里人肯定也知道了。 刘家村的人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恶言恶语传到了周婧父母耳中。 他老两口的心理承压能力不太行。 单单是“刘西水用商铺涨租要挟，强行把人家女儿给睡了”这一条谣言就足以令他们崩溃。 周涛和周婧父母不敢向刘西水发火。商铺是刘西水的，超市是他们家的唯一收入来源。 本来，按照市场行情，160多平米且位置绝佳的铺面，月租至少得2万。刘西水闲总是换租客麻烦，背着其它靠租金过活的同行，私下将租金降到了1.5万。 周涛是今年刚贷款在‘梨水’小区买房，每月还要还房贷，负担挺重。经营小超市，利润本来就不高，这5千块钱差价对他们一家而言，是决定生活质量的关键。 他们对刘西水是敢怒不敢言。 然后，周婧就被全家人批斗了。 批斗的核心内容轻可猜到：不许跟刘西水来往！ 刘西水牵着小白，站在收银台前，本能的想要解释清楚，却找不到开口的话头，一时间，有些尴尬。 轰，轰，轰，的沉重急促脚步声由远而近，大地震颤。 刘北王风风火火的冲到了超市门口，又一步跳进超市。 “哈哈！我又回来啦！” “西哥，惊喜不惊……喜……” 刘北王的恶搞台词还没喊完，发觉刘西水的脸色不对，环顾一圈，发现店内气氛不对。 刘北王脸上笑容僵住，后半句话生硬咽回肚子里，嘴巴一点一点合上。 刘西水微恼，问道：“我让你回去。你跑来做什么？” “哦……我……刚刚没吃饱……”刘北王思维急转，猜到点原因，加快语速，道：“我来买两桶泡面。” “嗨！那破饭店的东西是真心难吃，还不如泡面给劲。西哥，我看你也没怎么吃，来一桶？” “汪！呜~嗷~”憋屈了一晚上的小白听见吃的，抢着发声。 “小白还没吃吧？”刘西水道：“我拿了肉，回去给它煮去。” “狗儿子还没吃晚饭！这可怎么行！”王胖子喊道：“西哥，那就不吃泡面了，咱们去夜市吃夜宵。周涛，一起？” “小白吃过了。”周涛解释一句，象征性的问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吃过了吗？”刘北王摆手，道：“嗨！别提了。去市里办点事，烦着呢。” 周涛的性格，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题，跟着就问道：“什么事？” 刘北王道：“公司的事呗。” “公司？”周涛目光在刘北王和刘西水身上来回一圈，道：“游戏主播，网络写手，你们是什么公司？” “什么呀。”刘北王道：“家里公司。” “家里？哦！你哥的公司。听说你哥是做大生意的。骡市那边做茶叶生意？” 很多时候，刘北王的思维转得比刘西水和刘东林都要快。 这就聊开了。 刘西水去冰柜拿肉。 刘北王继续跟周涛闲聊。 “公司是我哥经管，我和西哥都有份，有什么重要事情，我们也得帮忙。” “哦……我听说过……听说……你们两家，因为开公司分股份的事都打起来了，还差点闹出人命？我就很奇怪，我看你们哥俩关系不是挺好嘛？” “人命？屁话！你是从刘家村的人那里听来的吧？嘿，那帮人，真的就是一帮贱民！下贱！到处说我们兄弟坏话，下三滥！” 有故事？！ 周涛听得来了兴趣，压低声音问道：“王胖，怎么，你们兄弟跟刘家村的人有什么矛盾？” “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刘北王简短道：“当时开公司，我们兄弟钱不够，原本是找刘家村的同乡们合伙一起干。拆迁，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存款，你懂吧？” “当然！”周涛使劲点头，追问道：“然后呢？” 刘北王道：“他们太没眼光了。公司是西哥发起，各种经营管理方案都是西哥制定，当时大家凑齐了3千万，决定由西哥来管理公司，西哥管理入股，占10%的股份，这不算过分吧？” 周涛默算，嘴角直抽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刘北王道：“刘家村那些人觉得我们兄弟三个心太黑，又都不干了，各种闹事，闹得不欢而散。最后，我哥把原来的公司卖了，又用地产抵押贷款，凑了一笔钱，我们兄弟自己干。” “亏了还好，赚了钱，你说那些人心里头能畅快吗？嫉妒的要命，很死我们兄弟三个了，是吧？” “是……难怪……” 周涛明白了。 难怪这刘家村到处都是三兄弟的坏话，原来是这么来的。 周涛又问道：“听说是做茶叶生意？很赚钱吗？” “品牌！”刘北王纠正，道：“我们做的是品牌！” “哦……厉害呀。”周涛笑问道：“什么品牌？拿一些过来，摆我店里，我帮你卖呗。小区里面喝茶的人挺多，茶叶卖的挺不错。” “呵呵。”刘北王嗤之以鼻，道：“我们只做线上，不做线下……不是不做，是一般的小店根本做不了。” “网上卖？那也不错。线下怎么做不了？”周涛听得迷惑，好奇心更重了，问道： “胖哥，什么品牌？我看看。如果可以，我进点货，放超市卖。大家关系这么熟，有优惠，对吧？” 刘北王不想多做解释，道：“宗师茶，天狗AAP有旗舰店，你自己搜吧。” 刘西水拿着一包碎牛肉走了回来，丢在柜台前。 “大师茶？宗师茶？噢！”周涛猛地抬头，看向刘西水，惊叹道： “我信了。这公司名字听着知道是你刘老板的手笔！一毛一样的手法！跟风借鉴！” 周涛笑了起来。 所以，很多时候，刘西水觉得周涛这家伙比刘北王更招人厌。 “少废话，结账。”刘西水敲了敲柜台。 刘北王听着话语不对味，板着脸问道：“周涛，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在嘲讽我三哥？信不信我打你？” “没有。没有。《重生变成猫》和《重生变成狗》嘛。借鉴不是抄！我懂！” 周涛说着，埋头看手机，先把‘大师茶’店铺点开看了看，惊叹道：“一盒茶，半斤装，卖1999，一斤茶卖四千？” “那是大师茶，卖茶的。”刘北王追问道：“什么猫啊狗的？周涛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知道？你西哥新写了本书，书名叫《重生变成狗》，借鉴的是落点文学网颇有名气的一本书，人家书名叫《重生变成猫》。名字也是仅一字之差，懂了吧？” “额……哪个网站？”刘北王小心翼翼瞟了眼刘西水，默默掏出手机翻找。 “飞驴文学网，自己看吧。热度很高，根据我多年看书的经验，按照当前趋势下去，这本书肯定能赚到钱。” 周涛一边说着，一边翻手机，打开‘宗师茶’店铺，扫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全店铺的商品，就没一件价格是低于1万的。 仔细看，又释然，销量很差，大部分都只卖出几件，还有好多一件都没卖出去。 再仔细看，周涛声音尖锐，道： “你们这是在卖茶？这分明是在卖珠宝！有人卖？” “嚯！还真有人买！这个款式这个月卖了快一千罐！” “东西这么贵，利润挺高吧？” 周涛脸色变了几番，鼓着眼睛默算，脸上笑意逐渐僵硬，琢磨了一阵，向刘西水竖起了大拇指。 “刘老板！高！高手的高！” “嘿！西哥牛批！”刘北王嘿嘿发笑，向周涛道： “我们兄弟做的生意不大，但也不小，一年营业额几个亿还是有的。利润有多少？你想想看。 本来是大家一起发财的，结果呢？屁大点事就闹。闹到最后呢？我们三兄弟只能含泪的，自己把这些钱给赚了。刘家村的那些人有多恨？你想想。” “几个亿……”周涛干笑着，跟着问道：“利润有多少？肯定不低，是吧？” “结账！”刘西水使劲敲了敲柜台，不耐烦喊道。 “商业机密，你少打听。”刘北王陡然变了脸色，沉着脸，霸气喊道：“给我拿两桶泡面，一桶酸菜，一桶藤椒。” 正文 第030章 喜欢看狗血剧的狗 “西哥，怎么回事？我猜是刘家村的人在给你上眼药。” “辛亏我机灵，我又回来了。西哥，这算不算我救了你一命？” “你看周涛那家伙，听说每年营收几个亿，人都吓哭了。他们一家都被吓傻了。开眼了。见钱眼开，是不是？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哈哈！” “蹲墙角那女的就是周涛妹妹？她怎么真就哭了？不像是幸福的眼泪啊。” “人是挺漂亮。西哥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走进小区大门，刘北王开始邀功，自恃功劳开起了玩笑。 刘西水没心情开玩笑，直接喊道：“小白，咬他。” “汪！汪汪！”小白忍了很久了，两声狂吠，张口就向刘北王小腿咬去。 刘西水拽着牵引绳，将小白拽了回来。 “还真咬！”刘北王吓得慌张跳脚，气急败坏，道：“咬人的狗养不得，迟早给人打死。” “呜嗷~”小白喉头发出狼嚎似的愤怒威胁吼声。 “算了。算了。不开玩笑了。我认真说一句。小白真帅气，聪明帅气人见人爱的小狗狗。” “西哥你加油，有需要侧翼掩护的，兄弟我随叫随到。” “还有，西哥，你终于不写骑士文了，新写这本书看着挺不错的样子，今晚我看看，明早给你提意见。” 刘北王飞速说完，快跑离开。 …… 到家。 进门，刘西水解开小白脖子上的牵引绳，这货嗖的一声就跑进了卧室，从床底下将遥控器翻出来，打开电视，换到动画频道，又叼着遥控板跑进卧室，藏到床底深处。 刘西水就是有两次逗小白玩，假装抢遥控板还频道，结果它便养成了这坏毛病。 不是什么大问题，懒得管。 换好电视频道，小白又叼着它的‘电容鞋’，跑回刘西水面前。 刘西水帮它穿上，顺便帮忙将学习机打开。 小白跳上客厅沙发，看两眼电视，埋头对着学习机点两下，再抬头看两眼电视，再埋头点两下学习机…… 刘西水对小白这副狗德行已习以为常，径直钻进自己卧室。 《帝国之矛》上传的第一章已经通过审核，算是正式开书，可以继续上传后续章节。 15章存稿，并不算多。 接下来有事情，要忙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将百分百的精力放在新书上了。 打开码字页面，晚上出门的功夫，《狗》的好评数量增加了3条，稳定增长中。 存稿得省着用，刘西水将第二章上传。 三千字的章节，先每天更一章，暂且当个一更兽。当收获足够多好评时候，再试着进化为二更兽王。 关了码字页面，刘西水在电脑前端坐，沉思一阵，打开浏览器，开始搜寻现世的各种知名“奢侈品牌”的相关资料。 刚开始干活。 小白又跑进了卧室，从床底下取出电视遥控器，匆匆忙忙跑回客厅。 这个点，动画频道没好看的节目了，它要换台。 刘西水跟着出了客厅。 今天，动物世界频道播放的是一种飞鸟的记录片。 小白是四条腿的狗，上不了天也下不了水，又是一条没有高远理想的狗，它对水里的鱼和天上的鸟没有兴趣，不喜欢看这类节目。 电视频道切来切去，最后定格在了一档肥皂剧。 刘西水双手环抱胸口，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大致看明白了，电视里演的是二十岁白富美爱上四十岁老屌丝的狗血故事。 这也能看得下去？ 小白越来越不纯洁了。它还真看得下去，看得有滋有味。 刘西水脸色逐渐阴沉，忍无可忍。 “小白！” “汪~呜~” 小白被突兀的厉喝声吓了一跳，疑惑的望了眼刘西水，又继续忙着看电视去了。 “小白！不许看这种垃圾剧！” “嗷~呜~” 小白答应一声，却没有动作。 “换台！” 刘西水声音再度严厉。 “呜！”小白侧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刘西水，叼起遥控器飞蹿跑进卧室，将遥控器藏好。 “狗东西，你跟我玩这套？” “治不了你是吧？” 小白就像个孩子，被惯坏了，顽劣任性。刘西水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教育的职责了。 走到电视机前，直接拔掉电源。 还有这种操作？小白看得狗眼直瞪。 刘西水指着小白狗脸，凶狠道：“好好学习！不许看垃圾剧！” “汪！汪！”小白激烈反驳。 不服气？那就讲道理。 刘西水在沙发坐下，轻轻抚摸着小白的狗头，语重心长，道： “小白呀，狗生匆匆十余载，你需花费生命中25%至35之%的宝贵时光去学习知识，当你老了，剩下35%的生命时光要养老。你算算，留给你的，发光发热的时间有多少？” “时间才是狗生最宝贵的财富，是造物主的恩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不容浪费。懂了吗？” “汪~汪~汪~”小白大叫。 “冥顽不灵！” “给老子用心听着。” 刘西水恼怒，一巴掌拍在狗头上，接着道：“那咱们再来说刚才那狗血电视剧。那玩意儿贴近现实吗？不贴近。完全脱离现实，不着边际，那是拍给屌丝老男人看的意银片。” “它有内涵有意境吗？能提升你的文化素养和思想境界吗？显然不能。不仅不能，还会拉低你的思想境界，磨灭你那几近于零的艺术修养。” “它能增长你的知识，开拓你的眼界，提升你的能力吗？那更不能。不仅不能，还会拉低你的本就不高的智商。” “综上所述，这种剧绝对不能看！” “现在，懂了吗？” “呜~呜~呜~” 小白趴在沙发上，狗眼噙着泪花，呜咽哽咽。 “看来是懂了。”刘西水轻轻拍了拍狗头，指着学习机，眉目慈祥，道： “好好学习文化知识，长大成狗了才能报效父母，回报社会。” “呜！呜！呜！”小白一个劲的点头。 “加油！”刘西水满意点头，从沙发起身。 …… 教育完小白，刘西水重新坐到电脑前，沉吟着整理思绪，继续工作。 还没两分钟，眼前一黑。 电脑关机。 房间灯也熄了。 “嗷~嗷~嗷~” 客厅响起小白的惨烈嚎叫。 停电？不像！ 刘西水大惊，摸索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走进客厅。 果不其然，小白躺在电视机插座旁哀嚎。 它是想把电视机插头插上去，狗子不利索，触电了，漏电保护开关触发，导致全家断电。 “蠢狗！死不悔改！” 刘西水怒骂，将小白抱上沙发，返回餐厅，合上电闸，又小跑返回客厅，检查伤势。 浑身狗毛都炸了。 右爪“电容鞋”烧坏，狗毛烧焦一片。 摘掉电容鞋，脚掌上皮肉开裂，还带着股肉味。 伤势很严重！ “蠢狗！怎么没电死你？！” 刘西水怒骂，拿起手机，拨通120急救电话。 “喂？我家狗被电伤了，快搞一辆救护车过来。地址，天星镇刘家村，梨水小区……” “送宠物医院。” 刘西水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丢下一句话直接就挂了。 “什么态度……” 刘西水更怒，想了想，好像也对呀，120是救人的，狗坏了应该送宠物医院。 小白还在那儿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副要死的惨样。 “死狗！闭嘴！” 刘西水怒骂，赶紧抱起小白，快步出门。 开门。 正好迎上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白怎么了？” 白阿姨急切询问。 隔壁的白剑兰和翟叔先后跟了出来，跟着询问： “小白怎么了？” “它受伤了？怎么回事呀？” “被电了……”刘西水语速飞快，解释道：“它看狗血电视剧，我怕它学坏，不让看，所以就把电视插头拔了。结果，这家伙想自己偷偷插回去，狗腿子不利索，被电了。” “看个电视怎么了？你这孩子可真是的……我学过急救，快让我看看。”白阿姨抱怨着，伸手抱过小白，放在地上，捏着前腿检查。 很快得出结论：“不严重，就是轻微烫伤，很疼，但伤不重。” “老翟，把家里备的消毒药和纱布找出来。” “剑兰，你去卫生间，把你姑父的剃须刀拿出来。对了，还有剪刀……” 小白被抱进了隔壁家。 刘西水犹豫了一下，踮着脚尖跟着进屋。 PS：本书原本设定就是现实主义题材，也是发在现实频道，预计字数30至50万字那种。但由于有金手指设定在现实频道不能签约，所以又找原来的编辑帮忙跳到了奇幻频道，升级修炼肯定来不及，现在正尽量往都市文方向靠。 正文 第031章 一直写，一直扑 东西很快找齐，呜呜咽咽哭得伤心的小白被按到了客厅茶几上，白阿姨和白剑兰给它处理伤口。 白阿姨：“小西，你不用垫着脚，随便踩，待会儿剑兰把地拖一下。” “哦！好！” 白剑兰拖地。那没必要不客气。 刘西水脚跟着地。 “小西，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把小白的电视插头拔了？”翟叔责备。 “小白还小，不懂事，贪玩，我督促它学习嘛。”刘西水辩驳。 “学习？小白是狗，你还能指望它考个大学不成？” “它看爱情片。” “爱情片怎么了？我平时也看。” “……” 您这把年纪了还看这些？刘西水无语至极。 环顾房间，宛如走进了一家微缩的军工厂。 电视墙两侧壁柜，摆着各种飞机模型，有民用航空飞机，也有各色军用战斗机。 沙发后的墙壁上，是一整排壁柜，摆着各种导弹和火箭模型，刘西水不懂这个，有点分不清。 客厅过道位置还用钢绳吊着一架长度一米多的战机模型。 刘西水眯起眼睛仔细看，用的是金属材料。 这么大块金属疙瘩，万一掉下来砸到人，那岂不要了老命？ 非主流的装潢设计。 “年轻时候我们研究这个的。” 翟叔指了指沙发后的壁柜，简单解释，道：“那时候我是化学材料专业，后来你白阿姨被调去研究航空发动机，我就跟着辞职，去了北科大任教，转而研究物理材料学。” “家里摆的，都是我们直接或者间接参与过的研发项目……过了保密期，我们就自己做了模型，算是纪念。” “哦。”隔阂太深的话题，刘西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问道：“翟叔，这些模型是你们带过来的？” “当然。”翟叔拉起了家常，道：“我和你白阿姨有个儿子，他是学生物的。不知为何，他长大了，我和你白阿姨的思想观念相去甚远。他不喜欢这些战争用的东西，也不认可我们的成就。一家人住在一起，总是闹矛盾。” “所以，退休后，航发集团请我们过来，我们没多想就答应了。” “哦。我跟家里差不多也这样，现在都分家了。”刘西水目光转向桌上小白。 白阿姨还真是多才多艺，用剪刀减掉了受伤小腿上的长毛，又用剃须刀小心翼翼剃干净，用一种药片碾碎，还用了某种胶囊内的粉末，混合着一种药水，涂抹伤口。 用纱布包扎，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问题不大，主要是怕伤口发炎。” 白阿姨道：“明天晚上拆纱布，再敷一次药，重新包扎。最近气温一天比一天热，伤口结痂就及时把纱布拆了。” “掌心的伤势比较严重，注意点，最近一段时间别让它到处乱跑了。” 白阿姨跟刘西水交代完，又牵着小白的腿，叮嘱道：“小白，这条腿不要地，明白吗？” “呜~呜~”小白答应。 白阿姨扭过头问道：“小西，我们在这儿住了快五年了，几乎没见过你父母来过。他们不是住在天星镇吗？” “是啊。他们也刚退休两年，住在八八重工老社区。”刘西水道：“一样。住在一起，老是闹矛盾。闹得多了，他们懒得管我了。” “都一样。我家孩子也是。我们现在也不去过问他在工作上的事情。”白阿姨说着，又问道： “小西，你到底做什么工作？大晚上还在忙？” 刘西水头疼，道：“没工作，无业游民吧……” 白剑兰嘻嘻一笑，举手汇报道：“他在写网文！” 白阿姨和翟叔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白剑兰道：“就是那种在网络上发布和销售的小说。二姑，你们平时看的电视剧，有很多就是根据这类网文小说改编的。” “天天晚上熬夜写？” “改变电视剧？那还行呀！文化工作者嘛。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好意思说了？” 翟叔和白阿姨依旧不是很理解。 白剑兰跟着就说道：“他是个老扑街。” 刘西水脸一黑。 翟叔和白阿姨更加茫然了。 白剑兰解释道：“扑街就是写的书不好看，没读者爱看。老扑街就是一直写，一直扑街。”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白阿姨呵斥，狠狠瞪了白剑兰一眼。 “剑兰就这性格……从小就这样。”翟叔有点尴尬，责怨道：“长得五大三粗，没个女孩子的样，说话也不讲究。” 刘西水想解释点什么。 白剑兰抢着道：“不过，他最近写的一本挺火的。二姑，你可以看看，名字叫《重生变成狗》，挺有意思，挺好玩的。” “是吗？那我看看。”白阿姨拿起手机翻找。 “《重生变成狗》就是我无聊，写着玩玩。”刘西水赶忙解释，道：“我历史方面的书读得多，主要是写历史文……” “对呀！”白剑兰拿起手机翻找，同时问道：“西哥，你准备的历史新书发了吗？书名叫《帝国之矛》是吧？我找找看。” “……”刘西水铁青着脸，道：“今天刚发。” “历史书吗？听书名，比什么变成狗靠谱。”翟叔也拿起手机，问道：“小西，写的什么？” “历史小说。”刘西水解释道： “威士顿帝国初期时代。结合历史背景、正史记载，适当结合一些野史传说，讲述‘田紫公爵’波澜壮阔的一生。田紫公爵出生贫民，历经磨难才成为‘开拓骑士’，在战斗中，凭借战功，一步步崛起，功勋封爵，并创立了威士顿帝国十大骑士军团的‘银龙骑士团’。他是帝国版图扩张的先驱，被世人赞誉为‘帝国之矛’。” “听着很有意思。”翟叔将书翻出来，埋头读了一会儿，赞叹道：“写的不错呀！有史诗大作的气势。” 翟叔又看了一阵，道：“我工作闲余，喜欢摆弄一些手工件，有时候也会翻一些文学作品，不专业，不过，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写的非常不错。” 再看白阿姨。 白阿姨一手搂着小白，一手翻着手机，正咧着嘴发笑。 “小西，你坐。”翟叔招呼刘西水在沙发前坐下，散了根烟，自己点一根，深吸一口，攀谈说道： “威士顿帝国曾是人类历史上最强盛王国。但它位处中大陆，被围攻而亡，在它覆灭之后，它的文明被完全摧毁，胜利者甚至有意抹除它曾存在的痕迹，流传下来的相关记载很少了，胜利者的史书记载还进行过摸黑篡改。我说的对吧？” “确实如此。”刘西水道：“我爸那边还有一些书，是祖爷爷那一辈儿收集的，断断续续，残缺不全。鼎盛时期的威士顿帝国如何，已经难以考证。所以，我打算以小说的形式，根据残缺的记载，将它重现。” 翟叔还懂点历史。难得遇上一个懂行的呀。 刘西水说的起劲，补充道：“我计划以威士顿帝国十大公爵为主角，十大骑士军团的建立为主线，写成一个系列的作品。” “你还打算写10本？万一第一本就扑街怎么办？”白剑兰提醒道：“你这么写，没人爱看的。” “剑兰！”翟叔不悦。听描述，至少刘西水的想法值得肯定。而且，看开篇两章，写的也是极其不错。 刘西水脸色铁青。 “别误会……”白剑兰细声道：“现在，没人看这种一本真经的文了。” 说完，改口，道：“小众。也会有少数的人喜欢看。我的意思是，内容的娱乐趣味不足，不符合大众口味，书火不起来，更大可能是被埋没。” “好像有点道理……”刘西水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历史文读者水平相对较高，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这不写的挺好吗？”白阿姨抬起头，晃了晃手机，她在看《重生变成狗》，摸了摸小白狗头，道： “我看着挺有趣，这是写的小白吧？小白还真像是人变的，挺有趣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呢，思维跳脱，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这本书就是写着玩玩。”刘西水没心情聊下去了，站起身道：“白阿姨，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小白。我回家忙去了。” 回屋，将小白的点读机和童话书籍都搬到白阿姨家。 小白的伤不算轻，白阿姨应该知道怎么照顾它。 正文 第032章 改变 坐到电脑前，刘西水打开《帝国之矛》大纲，犹豫不决。 白剑兰虽然讨厌，但她说的话完全在理，她说话不拐弯，直戳要害。 《帝国之矛》这本书的行文风格的设定上，太严肃考究。写的不像是小说，更像是正史。然而又不能算是史记，因为内容大都是虚构捏造。 如此一来，就显得不伦不类。 这种书有人看那才奇了怪了。 “万一这本书再扑了，神器都无法扭转我扑街的命运……” 刘西水心若磐石，无惧无畏。 刘西水虽皮实，但还没这么皮，自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就适当加入小说应有的元素，能吊住读者胃口的内容。” “改大纲！” 刘西水一咬牙，做出决定。 历史中，田紫公爵确实出生贫民。 第一个要改的，就是田紫公爵是如何跨越阶级，如何从底层贫民跨越阶级鸿沟，成为一名开拓骑士。 正史没有记载，已无从考证。 明间野史有数个版本说法。 刘西水采用的是最接近真实的版本：田紫公爵在当地一位子爵家里做长工，子爵大人发掘了他的天赋，吝惜人才，传授了骑士技艺，令其追随自己的儿子，成为了‘骑士随从’。田紫公爵以‘随从’的身份，跟随加入开拓骑士团，战争中立功，逐步晋升。 小人物的奋斗史。这样的桥段，放在当代小说当中，实属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刘西水一咬牙，换成另一个香艳惹人浮想的野史版本：田紫公爵年轻时候虽然贫穷潦倒但有一颗向往成为骑士的决心，有空便趴在骑士学院的围墙外，偷看骑士训练。一次，被路过的贵族寡妇撞见，这位贵族寡妇见其生得高大健壮，面相俊朗，心生爱怜……田紫公爵在贵族寡妇的资助下，进入了骑士学院，学得骑士技艺，又是在贵族寡妇的资助下，购买骑士装备，成为开拓骑士。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跟一个三十多岁的风韵犹存的有钱寡妇的爱情故事。最易引人遐想的狗血桥段，小白都爱看，读者肯定喜欢。 这样写并不算胡编乱造，威士顿帝国比较开放，那时代的贵族从大到小真就有乱搞男女关系的风气。 刘西水改过第一卷大纲。 第二卷…… 第二卷可以添一笔，野史有记载，某次与兽人的战斗中，田紫公爵俘获一位豹女，收做了女奴…… 人类与半兽人的爱恨情仇，想想就刺激，读者肯定爱看。 刘西水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历史！ 不是自己要塑造的人物形象。 自己要塑造的是一位杀伐果决，勇猛无畏的骑士，而不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 “换一个其它有趣点的桥段？” 刘西水绞尽脑汁思考，终于有了灵感：添一笔魔幻色彩，田紫公爵在攻破某个兽人部落时候，找到了一只被囚禁的疑似‘银月霜狼’狼崽，收养收服，培养成为自己的‘魔宠坐骑’。 魔兽是未被科学证实的传说中的生物，所以，又不能点名‘狼崽’就是魔兽，要含糊描述，似是而非。既不对历史的真实性产生过重影响，又能达到增添小说趣味性的目的。 第二卷大纲改完，第三卷…… 刘西水实在下不去手，再改下去，自己书将面目全非，那写出来也毫无意义，那还不如去写《狗》。 “算了，前两卷应该能吸引住一批读者……后面的，总有人想看结局，会耐着性子看完吧？” 刘西水打定主意，翻看已经写好的十五章内容，一咬牙，将存稿的后十章全给删了，从第六章开始，推倒重来！ “书发了，存稿却没了，好评数用完，短时间内只能一天一更了。” 刘西水嘀咕着，想到最近还有公司的事情需要忙，心头烦躁。 时间不早，该睡了。 正准备关闭码字页面，眼角余光瞟到右下角方框，心头大喜：46/123 这么短时间，好评数不可能陡然增长如此之多。 打开手机，翻看《重生变成狗》的评论，确实也是如此。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删除用封神键盘‘创作灵感’功能辅助写出来的章节，系统会退还一部分消耗的好评数，应该是按50%退还。 “返还的好评论数，可以支持写5至6章，存稿就不是很急迫。” 刘西水心头好受许多。 封神键盘用的多了，刘西水摸透了一些规律，功能逆天，但还没达到无中生有的境地。 尤其是原创，主要还看创作者的思维和意图。创作者提供一个主线思路，封神键盘的‘创作灵感’激发大脑思维思考能力，省去斟酌文字、琢磨剧情细节的时间。或者说，辅助提升文笔，优化文章剧情细节，优化文章内容。 文章的故事设定、人物设定、核心思想等等，还是在于创作者，而且，创作者自主的构思越是具体，创作消耗的好评数量还会相应减少。 又由于原创难度高，平均每一章消耗的评论数，《帝国之矛》又要比《重生变成狗》多一两条。 电脑桌面右下角显示，时间已过凌晨三点。 睡觉的点。 刘西水突然就感觉浑身内外都困得不行，草草收拾睡下。 …… 大上午的，刘西水被‘隆隆隆’的电镐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坐在床上停了一会儿，感觉是从隔壁传来。 拿起枕畔手机看了眼，上午十点多，想到有各种事情要忙，振作精神，起床收拾。 出门瞅了眼，声音就是从隔壁传来，刘西水猜测，应该是在改造厕所。这栋楼的户型都是一样，都是一个主卧，两个次卧，两个卫生间，他们应该是模仿刘西水，将其中一个卫生间从坐便式改成蹲便式，方便小狗上厕所。 仿佛有感应，对面房门打开，白剑兰站在门口，看了眼刘西水，踏步走进刘西水家。 “哎呀。吵死了。我来你家避难。快关门。快关门。” “汪！汪！”小白瘸着腿，蹦蹦跳跳跟了过来。 “小白！慢点！” 白阿姨捧着学习机，跟了出来，走到门口，招呼道： “小西，这么早起床了？” 这不被吵醒的吗？ “不早了……”刘西水干笑回应，问道：“白阿姨，你们家，装修？” 白阿姨道：“小白来我们家，上厕所不方便，它大早上就跳剑兰床上把她吵醒了，要剑兰带它下楼上厕所。我跟老头子商量了一下，干脆把卫生间改了。平时小白来我们家玩，可以用，明年自家买了小狗，还能接着用。” 果然。 “哦。白阿姨您费心了。”刘西水道：“那边太吵，您也来我家坐。” 正文 第033章 得罪了狗孙子 小白进屋，先把藏在床底下的遥控器叼了出来，蹲在地上，一只狗爪，费劲的打开电视，调到动画频道。 又把遥控器藏回床底下。 白阿姨进屋，它又跟着跳上沙发，把学习机叼到白阿姨面前，一只爪子按着，受伤的爪子挥来挥去比划：我受伤了，你帮我点。 “小白，你专心看电视。”白阿姨笑着说了一句，摸了摸狗头，向刘西水道： “你看，小白对学习还是很有兴趣，而且现在认识很多字了。简单的加减算术都学会了。你平时教的挺不错。” “它？”刘西水端正姿态，摆出教子有方的家长的姿态，谦逊说道： “小白是很聪明，但它太贪玩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看电视，看动画片，看狗血剧。所以，要管着它，不能惯着。这家伙小心思还挺多，跟养个孩子似的，难啊。” “汪！汪！”小白大声反驳。 “汪！汪！汪！” 突然，小白激烈狂吠，也顾不上受伤的狗腿了，冲下沙发。 扭头看去。 白剑兰笑意盈盈的站在过道门口，手里捏着小白的遥控器。 “汪！汪！汪！” 小白焦急，围着白剑兰打转，蹦蹦跳跳，想把遥控器抢回来。 刘西水看得无语。 她可真是个天才呀。有木板挡着小白都要趴着才能钻进去的床，她竟然能把遥控器给弄出来。 “白剑兰！”白阿姨看得生气，主持公道，喊道：“小白受伤了，你别逗它。快把遥控器还给小白！” “我……开玩笑……”白剑兰被小白和白阿姨的激烈反应闹得有点尴尬，悻悻然将遥控器还给小白。 “汪！呜！”小白恶狠狠的威胁一声才张口接过遥控板，跳上沙发，交给白阿姨。 “小白真乖。”白阿姨开心的摸了摸狗头，将遥控器揣进兜里帮忙保管，抬头，又向白剑兰板着脸批判道： “你看你，这么大的菇凉了，成天没点正经。马上满二十四岁了，还找不到男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二姑！我知道错了！”白剑兰举双手投降。 白阿姨不依不饶，道：“小西晚上熬夜写书，起得晚，还没吃早饭吧？你不会去厨房帮忙做点？” “……”白剑兰道：“熬夜的人都是早饭和午饭一起吃，是不是，西哥？” “是……”刘西水感觉她们的谈话听着不对味，帮忙解释道：“白阿姨，我不吃早餐，深夜时候吃过夜宵，不饿。” “不饿吗？”白阿姨道：“剑兰，那你去市场卖点水果回来。” 白剑兰道：“家里不是有吗？我去拿一些过来。” “不行！”白阿姨道：“那是咱们家的。咱们今天叨扰人家小西了，你去帮他卖点水果。” 故意找事。 这就是得罪了狗孙子的下场！ “好吧。”白剑兰无奈答应，不甘道：“路挺远的，我一个人害怕，西哥，你陪我一起去吗？” “大白天的你怕什么？自己去。我有事情忙。”刘西水漠然回绝。 白剑兰气呼呼的出门。 “嗷~呜~”小白咧着嘴，得意发笑，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刘西水，扭头，亲昵的蹭了蹭白阿姨手掌，抬抓指着学习机：我要学习 “小白真乖！”白阿姨夸赞，帮忙把学习机打开，点开一个网络课堂。 小白沉着狗脸，看两眼学习机，又抬头看两眼动画。一副学习娱乐两不误的认真模样。 “小白若是人，那它一定是个小天才！”白阿姨感慨，道： “小西呀，你太有眼光了。我和你翟叔特别想买一条，但肯定买不到小白这么聪明的了。” “是啊……”刘西水斟酌着，道：“白阿姨，要不这样。以后，你和翟叔下午下班，让小白过来陪你们。你们教它学知识。” “我把家里房门钥匙给你。你们上午上班也不用喊了我，直接开门，把它放回来。” “行啊。”白阿姨欢喜答应，接着迟疑问道：“合适吗？” 刘西水道：“家里就客厅的一台电视机值两个钱，没什么不合适的。” “那也行。我们拿到钥匙，就每天早上开门把小白送回来。”白阿姨道： “小西，如果哪天你觉得不合适，直接说，我们把钥匙还给你。” “好！”刘西水起身，进屋拿钥匙。 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刘西水对隔壁一家是彻底服气，天天早上被吵醒吃早餐，不服不行。老是被这样吵着，作息规律紊乱，没办法安心做事。 第二个，刘西水跟周婧的好事多半是被搅黄了。刘北王昨晚的救场恐怕挽回不了什么。买小白回来，本意就是为了周婧，事情黄了，小白也就失去了它最大的作用。既然隔壁老两口对它喜欢得不行，那就让他们帮忙养，省事。 “白阿姨，钥匙给你。” “以后，您和翟叔下班，直接开门把小白接过去。上班时候，再开门把小白送回来。我平时不出门，一般都在家，但你能不用喊我。” “行！行！我和你翟叔想养一条小狗但又迟迟没养，就是担心白天上班没人照顾呢。这样就好了，咱们两家一起照顾。” 白阿姨答应，笑得很开心。 刘西水思忖一圈，没什么好聊的，道：“白阿姨，小白陪您看电视，我这几天事情多，我先忙去。” “去吧。去吧。”白阿姨摆手，补充道： “你写的那本《重生变成狗》不错，看着很好玩，很有意思，我一直看呢。小西，每天多写点嘛，专注写一本，写完了再写历史书行不行？” “我考虑考虑……”刘西水模棱两可的回答。 回屋，先把《重生变成狗》更新一章，由于评论区稳定下来，差评骤减，更新随之降低成单章更新，细水长流。 上午本就没心思码字，尤其是客厅坐着一个外人，隔壁电镐还隆隆隆的吵得慌，甚至没心思张罗公司的事情。 在电脑前呆坐一阵，打开网页，打开天狗超市，搜索手表和珠宝两大行业的奢侈品牌，无聊的翻看起来。 看它们的款式设计，产品定位，客户定位，宣传模式，价格定位，产品销量，以及最重要的客户购买后的留言评价。 看着看着，刘西水表情逐渐凝重，有些坐不住。 凭记忆，随便一想就能想到的几款知名奢侈手表，它们在天狗超市开设的旗舰店，月销量简直惨不忍睹。 对照细看，按照价格，分三个阶梯。 第一阶梯，售价百万以上的名表，销量统统为零。没错，零销量！完完全全卖不出去。 第二价格阶梯，售价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名表，销量几近于零，无人问津。 第三价格阶梯，有一个品牌，改变了策略，将产品价格压到了一千多、两千多、三千多，最贵才一万多的价格。相对品牌知名度，价格显得极为低廉。款式众多，销量很一般，比较好的一些款式，销量过百。但是，售价过万的款式，销量就仅为个位数了。 看评论，最多的就是“很不错，正品保证”，“查过了，是正品”…… 下方还有存在购买意向的消费者提问，第一条提问：是正品吗？ 消费者最关系的问题是东西是否是正品。 刘西水又打开网页搜索，将全大陆排名前十的手表品牌搜索出来，挨家挨户的看过。 所有手表品牌，仅有一家因为将价格压低至“亲民价”，所以有所销量，但它线上旗舰店的销售额，远不如“宗师茶”。 “一个闻名全大陆的大品牌，还赶不上一个山寨品牌？” “难道是时代变了，手表过气了？” “还是由于利润高，假货充斥市场，消费者不敢在网上购买？” 刘西水沉思。 时代变更是主要原因。 现时代人手一台手机，想看时间，翻手机就行。手表已成为饰品。仔细想想，大男人的，又没贪污，多此一举的戴个手表，只会显得俗气。 “时代变了，手表沦为了小众消费品。” 刘西水默默想着，切换搜索全瓦蓝大陆十大知名珠宝品牌。 大都有天狗超市旗舰店，结果更惨，比手表还惨，全军覆没。 “为什么？” 刘西水还想把宗师茶往类似“奢侈品牌”方向发展的。 知名度这么高的东西，为什么会卖不动？刘西水就迷茫了。 再打开不算“奢侈”但挺有名的珠宝品牌‘金十福’的旗舰店，他们好像放弃了线上销售，店内产品数量寥寥，价格仅在一百多，两三百、四五百的样子，都是些很小的小物件。 销量还很差。 “珠宝也不好卖了？不可能吧？” “黄金白银价格可能有升降波动，但永远不会丧失价值，那就肯定不会过气，永远不乏购买者。” “所有品牌在线上的销售全折了。但为何，宗师茶的销量一直还行？一个山寨品牌，还卖的这么贵……” 刘西水想着，细想，脸色骤变，背脊发凉，浑身直冒冷汗。 “呀哈！你在干嘛？！” 身后突兀响起喊声。 本就心惊胆寒的刘西水被惊得一跳，一个没坐稳，哐当一声从坐骑上摔了下去。 狼狈起身，回头看去，白剑兰端着盘水果站在床边，惊惶错愕的望着自己。 正文 第034章 调研 “你干嘛？” 刘西水恼怒。这女人简直是个神经病，突然的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吃……苹果……”白剑兰吱吱呜呜，吐了吐舌头。 刘西水重新坐下，目光盯着电脑荧幕，道：“没胃口，我忙着呢。” “吃点嘛。”白剑兰将果盘放在桌上，瞅了眼屏幕上的美女模特图片，又瞄了眼刘西水裤裆，问道：“浑身是汗。你在做什么坏事？” “买珠宝？哇！名牌耶！” “送给谁？你这种人竟然能有女朋友不成？” “……”刘西水不想跟她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 屋内响声惊动了白阿姨。 白阿姨抱着小白来到屋门口，又赶忙将小白放到了地上，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蒙着嘴，大喊道：“哎哟！小西哟！我说你这孩子呀，少抽点烟吧。屋里全是烟味。你快把房间窗户打开。” “汪！汪！汪！”小白有样学样，蹲在房门口，也用受伤的狗爪捂着鼻尖，狗脸上尽是嫌弃表情。 “好……”刘西水脑袋嗡嗡的，起身打开窗户。 “白阿姨，没事，我在想问题。” “我需要静一静，冷静的思考问题。” 刘西水现在真的很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手表和珠宝两大行业的奢侈品牌，知名品牌，在线上的销售几乎全军覆没。 线下销售如何无从知晓，但在网上，它们没有获得与品牌知名度相映衬的业绩。 ‘宗师茶’一个山寨品牌，东西卖的死贵，凭什么在线上能卖这么火？而且一直持续了两年之久。 仔细想想，绝大部分业绩都是“骑士荣耀”这一款产品贡献。 网络时代，很多东西，很容易爆红，通常，难以持续长久。 “骑士荣耀”不仅爆红，还持续了长达两年之久，经久不衰。刘西水不止一次想过原因，但始终没想透，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就觉得理所当然，没去多想。 公司有尝试再设计一款类似“骑士荣耀”的产品出来，收效甚微。 作为生产者，一款产品大获成功是好事，但若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何成功，那就是失败。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查明产品成功的原因，进而采取相应措施，维护维持其销售量。参考成功案例，设计其它迎合消费者的产品。 刘东林捏着“宗师茶”100%的股份，刘西水仅仅是占10%的干股，仅仅是从中分润红利而已。所以，刘西水偶尔参与公司运营，但从未真正上心。 今天这无意间的翻看，看到了“宗师茶”潜在的致命危机。 去年卖的好，卖得火，今年业绩就开始下滑，势必会有一天，‘骑士荣耀’热度冷却，那么，宗师茶就失去了最大的收入来源，突然暴毙。 另外就是刘西水正酝酿中的将“宗师茶”升级为“名贵奢侈品牌”的计划，现在再来审视，可行性为零！ 少数消费者或许有胆花费几万块钱在网上买东西，但极少极少又人敢于花几十万在网上买。 网购存在致命缺点：看不见实物，消费者难以判定真假优劣。 售价几百、几千、上万的产品都还比较容易被消费者接受，更昂贵的，就难了。 …… “小西，你怎么了？全身是汗的……” 白阿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房间，抬起手假意打了一下白剑兰，训斥道：“成天没个正经。” “汪！”小白狗仗人势，装模作样的在白剑兰小腿上咬了一下。 “我就……打个招呼……小白！你敢咬我！二姑！小白咬我！”白剑兰冲小白挥了挥拳头。 “小声点，别吵！小白跟你闹着玩呢。”白阿姨呵斥。 “好吧。我的亲姑。”白剑兰噘嘴，扭头问道：“西哥，你没事吧？眼睛都红了，好吓人……” “没事，我没事。” 刘西水摇头。 此时显得很是狼狈，浑身被冷汗浸透，眼圈泛红。 “小西，你做什么呢？”白阿姨伸长脖子，目光越过刘西水，看向他身后的电脑屏幕。 “珠宝？项链？失恋啦？哭了？” “……”刘西水解释道：“我大哥的公司遇上了经营问题，我帮忙看看。刚刚，我又发现了更大的潜在危机，我被吓的……” “我一直没怎么留心公司的事，突然发现足以致命的大问题，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哦！这么严重？能及时发现就好。你大哥的公司！我听说是卖茶叶？”白阿姨明白一点，又笑问道：“小西你还懂公司运营？” 刘西水谦虚道：“略懂一点点。” 白阿姨问道：“卖茶？还是卖珠宝？什么公司？网上有卖吗？你翟叔喜欢喝茶。” “是吗？”刘西水灵机一动：隔壁一家子，情商低，但都是高智商人才，逻辑思维超强，请他们从顾客的角度帮忙分析，或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刘西水道：“品牌名字叫‘宗师茶’，在天狗超市有旗舰店，白阿姨，您用手机搜一下就能找到。” “宗师茶？大师茶？”白剑兰嘀咕，笑了起来，指着刘西水鼻尖道：“这是你的鬼点子吧？又是借鉴？一模一样的手法！” “是。”刘西水硬气道：“我还占10%的干股呢。去年利润分红有三百多万，你服不服？” “额……无耻！不信！” 白剑兰不服，抱着手机查找起来。 “大师茶我听过。卖的挺贵。”白阿姨正在看，点评一句。 在天狗超市，搜索“大师茶”，第二条跟着的就是“宗师茶”。反过来，搜索“宗师茶”，第二条必然是“大师茶”。 毫不例外的，白阿姨先打开了更有知名度的“大师茶”的店铺看了一圈，然后才回过头去看“宗师茶”。 “我的天！卖这么贵！”白剑兰惊呼。 “是有些贵……”白阿姨比较老成持重，仔细看了产品介绍才中肯点评道： “真金白银做的茶罐，难怪卖得这么贵。看图片，设计非常好，做工精细……就是价格，还是太贵了！太贵了！” “是啊，太贵！”白剑兰问道：“竟然真有人买！你们线下有实体店吗？销量如何？” 刘西水如实道：“不做线下，就骡市有一间小店，主要是那里挨着机场，物流快，方便给网店发货。贵重工艺品，受众很小，自产自销，没有分销。” “哦……”白剑兰翻动产品，抬起头，鼓着眼睛一阵默算，带着质疑口吻，道：“你们这个月的销售额是1094万，刚过一千万都不到。黄金什么价？白银什么价？你一年分那么多钱？利润能超过50%吗？” 用心算硬生生生的给算出来了？ 果然，技能点全点到智商上面去了，情商属性零。 刘西水道：“正是因为销量下滑严重，我才说出了问题，亟需解决。” “你们的产品定位是礼品？现在没到送礼的时节。还得等两天。”白阿姨说着，将手机递到刘西水眼前，笑道：“这个款式的茶罐挺不错！买回家自己用也不错。小西，你帮我拿三套，我直接转账给你吧。” 刘西水定睛看去，白阿姨想买的产品正是“骑士荣耀”。 不像是卖人情，是真心看中了产品。 店铺内那么多产款式，一眼就相中款，还一口气就要三套。 刘西水问道：“白阿姨，为什么是这款？” 白阿姨顺口回答道：“卖得最火嘛。” 说完，顿了顿，分析道：“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设计。还有上面的诗句。” “什么？什么？我看看。”白剑兰歪着脑袋看了看，惊奇道：“二姑，咱俩眼光一样的准耶！我也觉得这款茶罐设计的特别好。” “‘热血守护脚下土地，寸步不让，和平即为吾之荣耀’，这诗句真好，西哥大作家，不会是你题的诗吧？” “还真是我题的。”刘西水道：“这款‘骑士荣耀’是公司成立推出的第一款产品，热销至今，但我们自己都没闹明白，它为什么就卖的这么好。后来也设计了几款类似的产品，销量却上不来。” 白剑兰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应景！诗句结合茶罐的设计，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好！如果是喜欢茶道又有经济能力的人，一定愿意花钱买。” 刘西水看向白阿姨。 “我也说不清楚。”白阿姨道：“拿给你翟叔看看。他喜欢喝茶。” 白阿姨拿着手机回家。 刘西水和白剑兰走到客厅。 很快，喜欢喝茶的翟叔被抓了过来。 白阿姨道：“老头子，你跟小西说一说，这款茶罐怎么样？” “茶叶罐？”翟叔突然被拉过来，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眼手机，眼睛一亮，接过手机翻动查看更多图片，点头道：“挺好的嘛！怎么了？” 白阿姨道：“这是小西他们公司的产品。他说公司业绩下滑，做个调研。” “哦！”翟叔道：“那就买一套。不，东西不错，买三套。给老沈和楼下小陈都送一套过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白阿姨道：“小西想问，怎么就觉得好，哪里好？” 翟叔毫不犹豫，道：“看着顺眼。还有那句诗，读着有韵味。” “不合格！”白阿姨拽着翟叔不松手，笑道：“同样的话，我和剑兰说过了，你得说点有新意的，有建设性的意见。” 白剑兰帮腔道：“西哥说，这款产品热销了两年，但他们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卖得好，现在很需要分析透彻。” “有这种怪事？”翟叔眉头一拧，一舒，深情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就如骑士用生命守护自己国家，寸步不让。尤其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读着，感触甚深。” “这句诗，是它成功的原因之一。” “其次就是设计，艺术冲击力很强，朴实又不失贵气。诗句与设计结合，给人一种‘灵魂上的高贵’的强烈感觉。” “最重要的是价格！不便宜，也不是特别贵。这个价，能接受吧。” 翟叔说着，抱着手机，翻到产品页面，举到刘西水面前，给出批评意见： “你们店铺其它产品，不好！黄金白银就算了，还五花八门的弄些宝石上去，价格标的这么高，吓唬谁呢？反正我肯定不会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真正喝茶，喜欢茶道的人，大都具备一定的人文修养，更注重艺术性，绝不会一味地追求贵重，不说绝对，大部分是不会买账。” “当然，不乏有人送礼需要此类金银珠宝堆砌的比较保值的贵重品，所以，你看，偶尔又能卖出一点点。” “明白了！”刘西水郑重点头，有些明白了。 捕捉到了三个关键词：人文修养、艺术冲击力、灵魂共鸣 围绕这三个词汇，刘西水心中对宗师茶“产品升级”有了新的规划方向。 正文 第035章 学校放假 “翟叔，多谢了！”刘西水发自肺腑的感激一句。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翟叔问道：“这珠宝公司是你们家开的？” “我大哥的，小公司。”刘西水道：“我偶尔帮忙拿个主意。” 白剑兰撇嘴，补充道：“他占10%的干股，一年分好几百万呢。看不出来吧。这家伙还是个小土豪。” 翟叔瞪了白剑兰一眼，问道：“小西呀，我说你们到底是在卖茶叶还是在卖茶叶罐？” “卖茶叶！”刘西水肯定回答，笑道：“主要利润在茶叶罐。翟叔，你想想，买茶叶罐的人多，还是买茶的人多？许多人喜欢喝茶，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一套精美的茶叶罐装茶。” 这又是一个店铺引流手法。 某些有钱的人，在网上店铺买茶，搜索茶叶时候，可能会使用“按价格排序”功能，专挑贵的买。这时候，价格动辄上万，数万的“宗师茶”就会跳到搜索页的前排。 点进店铺，没准就相中了某个茶叶罐，然后买下了。 “网上的销售手法！”翟叔明白一点，问道：“既然你们也在卖茶叶，有办法弄到真正好茶对吧？帮我弄一些，价格别太离谱。” “没问题！”刘西水道：“我们店的茶叶罐，配的都是好茶。” 翟叔笑道：“帮我搞点那种市面上不容易买到的那种好茶，不用太多，猎奇，尝个鲜。你别跟我动不动就一斤茶几万十几万啊！” “那是有人恶意炒作的价格。翟叔你放心，好茶，不要钱。”刘西水爽快答应，晃了晃手机，道：“我这就打电话，让东哥帮忙带点，晚上时候，顺路把三套茶叶罐送过来。” …… 翟叔回家忙。 白阿姨和白剑兰在客厅带着小白看电视。 刘西水返回房间，将房门反锁。 给刘东林打电话，说了茶叶和茶罐的事情。 坐在电脑前，继续在天狗超市浏览各种店铺。 奢侈品行业对“宗师茶”发展没有太大参考意义。 宗师茶发展，还是应该从“茶”这个领域某出路。 搜索茶叶罐。 目前市场上卖的茶叶罐，全是瓷器、紫砂或者锡罐，用金银做茶叶罐的，仅宗师茶一家。 刘西水试着用“艺术”的眼光审视别家的茶叶罐。 不忍直视！ 器型单调，图案设计庸俗，毫无艺术性可言。 按销量排名，排在第一位的竟然是一个通体刻满大大小小“福”字的瓷罐，字还是倒着的，寓意“福到”。 俗气！俗不可耐！ 然而，就这样的，也能卖出三百多件。 再看销量排名第二位的一款白瓷茶馆。 乍一看，雅气，有文韵。 上面刻画着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驾着一叶扁舟，在江上钓鱼。 有一种‘独钓寒江雪’的孤高意境。 可是，仔细琢磨，这图画好熟悉，似曾相识。 没错，这分明是小学课本上某首诗下面配的插图！ 抄袭！ 尼玛！小学课本都能抄！无法无天了简直！ 然而，就这一款“抄袭”的罐子，还卖出了两百多件。 往下看，茶叶罐款式数量不多，都不行，按照翟叔的说法，没有艺术性可言，不能触动“灵魂共鸣”。 回头再看“宗师茶”店内的茶叶罐，就“艺术性”而论，做得不够好，但相较市面上其它的茶叶罐，整体感官高了何止一个档次。 公司内，产品总监姓马，号称“马大师”，其实并非什么大师，以前就是个手艺很好的珠宝工匠。 产品设计部主管姓朱，称作“朱姐”，带着两个设计师，负责产品设计，这三个人以前都是做珠宝设计的。 一款新产品问世的流程就是朱姐设计出来，给马大师过目，马大师觉得可以，就做一个样品出来，拍照，挂到网上，先以预订的方式出售。 消费者订购一件，就做一件。 销量尚可就批量制作出售，销量不行，就放弃。 刘西水一直感觉，他们设计出来的产品都不好，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对比来看，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差，是以前做珠宝留下的职业习惯，导致做茶叶罐时候设计方向出了差错。 “让他们转变一下观念，应该不难。” 刘西水想着，继续搜索“茶壶”，翻看浏览。 …… 东大陆茶文化传承千年，十三亿人口每年消耗逾百万吨茶叶，市场规模超3千亿，网上销量约300亿。 茶叶是消耗品，做茶叶生意的商家也是最多，大小茶叶公司七万多家，价格从几十块钱到几十万，什么档次的茶都有人做。 典型蚂蚁市场，不存在龙头企业，行业竞争惨烈。 此外，喝茶需要器皿，‘茶道’的配套装备有茶盘、茶壶、茶杯、茶漏、茶海、茶罐等等。 做茶壶和茶杯的最多，竞争也蛮激烈，相应的，产品款式众多，整体而言，艺术性较高。 茶叶罐有些被忽视。 市场有需求，但不大，专门做这个的工匠和商家少之又少。 对“茶”入道越深的人越是讲究，宗师茶恰巧能满足这类人对茶叶罐的需求，所以，东西卖得虽贵，但依旧能卖出去。 …… 时间到了正午。 白阿姨和白剑兰做了午饭，刘西水跟着他们家的人，一起吃过，匆匆忙忙又钻进卧室。 思考一阵，打开电脑，打下一排字《宗师茶未来发展方向调整及营销规划》。 眼角余光瞟见，码字页面右下角一闪一闪的。 封神键盘还有这能力？ 刘西水惊奇，试着点一下。 顿时，脑袋开光，灵感无数。 键盘敲得框框作响。 第一条，调整产品设计风格，提升设计艺术性 第二条，降低产品成本及价格 第三条，取消‘节日礼品’定义 第四条，主要客户目标群体锁定为‘中老年富裕阶层’ 第五条，设计发售限量产品，迎合“富豪阶层”需求 …… 逐条罗列，回头再修改，增添详细的规划。 写小说习惯了，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的内容，仅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搞定。 查看电脑右下角，刘西水顿时肉疼。写出来的东西基本都是自己的想法，而且一千字而已，竟然消耗了5条好评。 血亏啊！ 先传给吴东林，让他看看，同时让他想办法找一些茶叶行业的更详细统计资料。 整个工作不是一两天能完成，需要花费时间精力，深入了解茶叶这个行业和现状，进行删改填补。 公司变革也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先进行一些试探，逐步实施。 时间到了下午，该码字了。 《帝国之矛》被删的只剩下3章存稿，今天更新一章，就剩2章存稿。 本就不多可用好评，还白白浪费了5条。 抓紧时间把好评数都用了，将存稿补起来。 正忙着，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翻看，是企鹅消息，周婧发过来：“西哥，带小白出来玩，我在东门。” 刘西水眼睛一亮，跟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周婧这小姑凉，看着挺腼腆害羞的，脸皮也挺厚呀。昨晚都被家里人批判哭了，这才过了一晚就缓过劲儿来了？ 刘西水回道：“小白上学去了。” 周婧秒回，图片，白眼。 刘西水回道：“我今天忙。” 周婧回道：“没关系，你把小白送下来。” 小白正在可在客厅陪着白阿姨呢。 刘西水：“小白真在上学。” 周婧：“胡说！今天周末，学校放假。” “……”刘西水：“小白受伤了。” “啊？”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周婧打过来的。 正文 第036章 她是一个强者 用企鹅聊天交流不方便吗？ 动不动就打电话。 刘西水直接按下“拒绝接听”键，发去消息： “小白昨晚犯贱玩电插座，爪子被电烧伤，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但这两天不能乱跑。昨晚是隔壁阿姨帮小白处理伤口，所以它就被隔壁阿姨借去了。” 简练的文字，将周婧的所有疑问提前解答。 过了一阵，周婧才回消息，质问道：“你不说小白上学去了吗？” 刘西水：“隔壁阿姨在教它认字。” 周婧：“小白能学会？” 刘西水：“能。它连算术都能学。” 周婧：“那你录个视频我看看。” 她主动找上来，满门心思还是在狗身上。 一条狗而已，有那么大的魅力？ 刘西水不忿，回道：“晚上或者明天，小白回家我给你录。” 周婧：“好吧。” 不甘心，跟着又回了一长串锤子敲脑袋的表情图。 刘西水没心情陪她斗图玩，丢开手机，继续码字。 好评：0/125 好评数一条不剩，堪堪码出5章三千字章节。 “存稿7章，一天一章，能顶7天……” 刘西水心头不是很踏实。 回过头，给《重生变成狗》加更一章，期待读者大爷们能多赏几条好评。差评也行。 突然。 好像没事可做了。 瞟了眼电脑右下角，时间才下午五点出头。 对门干活的师傅还没收工，白阿姨和白剑兰坐在自家客厅。 跟她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拿起手机，拨通刘东林的电话。 “东哥，东西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马上就到。你和老四别整天窝在家里，你先下楼，出门透透气。我开车呢，几分钟，马上到。” “你亲自送过来？”刘西水发问。 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刘西水想了想，起身走出卧室。 “白阿姨，您坐着。东西送过来了，我下楼给你拿去。” “好。”白阿姨答应。 “我跟你一起！”白剑兰收起手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不用！白大姐！您也坐着！”刘西水慌忙摆手制止，飞速出门。 …… 小区门口花坛。 刘西水蹲在花坛边，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翻看着几个知名的女士手提包奢侈品牌在天狗超市的旗舰店销售状况。 “西哥？” 冷不丁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刘西水吓得差点没把烟头吞了下去。 有点冒火，今天第二次了，差点被女人吓尿。 抬头。 周婧撇着嘴站在面前。 “你不是说小白受伤了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 看着周婧的干净秀气的脸庞，刘西水满脑门火气顿时烟消云散，耐心解释道：“小白在邻居家，邻居阿姨照顾着呢。” 周婧又问道：“你不是说很忙吗？” “忙啊。我下楼办事，等人，拿点东西。”刘西水问道：“小婧，你出门？” “我回家啊。” “店里帮忙？” “逛街。” “一个人？” “一个人呀。家里坐着闷，出门走走嘛。” 刘西水看了看。 她两手空空，又是逛街什么都不买。 刘西水几次陪她逛街都这样。她喜欢去服装店看，就是不买，刘西水送她，她不肯要。压根没有购买意向，就是无聊的，干逛打发时间。 “小婧，你累不累？”刘西水询问。 “不累呀。”周婧回答。 刘西水委婉问道：“小婧呀，你是不是体育专业？长跑的那种。” “啊？不是呀。我学法律的。”周婧眯了眯眼，问道：“西哥，你想说什么？” 刘西水干笑一声，道：“小婧，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的耐力特别好。” “哦！”周婧仿佛明白了刘西水想表达什么，嘻嘻一笑，傲然道： “我厉害着呢。我们家那边全是山，小时候家里种地，麦子种在山上，农忙放假我和我哥回家帮忙，早上六点就起床上山背麦子，晚上天黑了才休息，一天上山下山好几十趟呢。我哥总是偷懒，我从来不偷懒，我也不觉得累。” 上山下山几十趟？刘西水听得头皮发麻，心头还有些汗颜。 刘家村没拆迁之前，大家都种地，刘西水自己家也种了一些，二叔和三叔家种的多，农忙时节也被要求下地干活。 不过，刘西水和刘北王两个家伙就是站在地边看，或者干脆去河里摸鱼，顶多就是被骂得急了上去意思意思，从没真正帮忙干过活。 读书人怎么能干粗活？学习被耽误了谁来负责？ “小婧厉害……”刘西水干巴巴的赞扬一句，正准备切换话题。 “嗨！” 阴阳怪气的喊声传来。 循声望去，是刘北王那混蛋，正贱笑着向这边走来。 “西哥！嫂子？” 周婧脸色一变。 刘西水脸黑，扭头寻找，从花坛里抓起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太大，砸过去恐怕要出人命，丢下，又挑了块小的。 “西哥！” 刘北王赶紧喊道：“西哥，不开玩笑，说正事。” “怎么了？我哥说他和马大师、朱姐都过来了？让我也下楼，说商量事情。” 刘西水放下石头，反问道：“马大师和朱姐过来做什么？” 刘北王问道：“你不知道？我哥说的还很急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刘西水眉头缩成了一团，烦躁摆手，道：“别问了，见面再聊。记住，无条件支持我的观点，否则，回头我踹死你。” “好！明白！我哥快到了，就在门口……”刘北王刚开口，小区门口就传来洪亮喊声。 “老三！老四！这边！” 刘东林站在门口招手。 他旁边还站着个穿一身鲜艳古装的年轻妹子。 “咦！演员？古装戏？” “哇！哇！哇！不得了！不得了！” 刘北王眼睛就亮了起来，嘴里咕噜不停。 “西哥，你们忙去吧。我先回家啦。”周婧转身准备离开。 “别！”刘北王反应超快，一蹦跳到周婧面前，张开双臂拦住，道：“一起！一起！” 刘西水见状，默默站到周婧身侧，扬起巴掌，倒数计数：“三，二……” 刘北王道：“西哥，开会的事，你三言两语就怼着那俩家伙哑口无言，几分钟就能搞定，小事。开完会，一起吃饭，然后去冰碾街逛逛，那里晚上很热闹的。” 逛街？ 冰碾街位于市中心，是最出名最繁华最热闹的商业街。 周婧听着有点心动了，偏头看向刘西水。 刘西水愣住：还特么的逛！ 再看刘北王，死胖子不知道周婧的厉害，竟敢提这种建议，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刘西水道：“东哥他们过来，商量正事呢。不好吧？” 刘北王浑不在意，道：“自家公司，有什么不好？” 刘西水心头挣扎了一下下，道：“也行……要不，小婧，一起？开完会，咱们去冰碾街逛逛……” “你好像不喜欢逛街？”周婧嬉笑点头。 “没有……”刘西水底气不足的否认。 “西哥从小就弱，腿力不行。小时候我们兄弟跟人打架，打不过，跑路，他总是跑最后一个……” 刘北王揭短，不等刘西水发火，压低声音道：“西哥，我赌1万块，那不是我哥女朋友。赌不赌？” “不赌！”刘西水严肃道： “那女的我见过。” “你别打她主意。” “她是一个强者。” 正文 第037章 会议 见面，刘东林就热情介绍： “刘玲，跟咱兄弟一个姓。老三，你们见过是吧？我邀请了一百次，她可算同意加入咱们公司，担任销售部主管经理。” “三老板。”刘玲招呼。 刘东林继续介绍，道：“我家老四，刘北王。这位是……” 刘西水同时介绍道：“周婧。朋友。叫她小婧就好。秃头的这个就是我大哥，刘东林。” “四老板好！小婧，你好！”刘玲面带微笑，依次招呼，主动站到周婧身侧。 “你们好……”周婧有些腼腆的招呼。 “老三，你不用刻意强调我秃头。”刘东林不满的说了一句，问道：“你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了，现在拿？” 刘西水问道：“进城？晚上还要逛街，先拿上楼去吧。” 刘东林招手，领路，一行来到街边停靠路旁的黑色大从越野车，停在后面的是一辆深紫色马莎拉帝。 “三老板，四老板。”蹲在马莎拉帝旁抽烟的老头歪头看了眼，冷着一张脸，招呼两声。 “马大师。”刘西水招呼回应，向周婧简单介绍道：“公司的产品总监马大师。” 马大师已经五十出头，尖嘴猴腮，面相猥琐，由于常年工作驼了背，脾气特别差。自持有一手精湛技艺，自诩行业老前辈，不爱说话，对谁都不客气。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寸衫职业装，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下车，同样招呼道：“三老板，四老板。这位是……” “朱姐！” “周婧。朋友。叫她小婧就好。” 刘西水向周婧介绍道：“这位是朱姐，公司的产品设计部主管经理。她从业十余年，设计过很多成功产品，荣获过多项大奖。” 朱姐设计珠宝，痴迷珠宝，业内有些名气，市内有自己的珠宝店，很能挣钱。不过，她更能花钱，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开的是两百多万的车。据说是富商出生，崇尚贵族那一套，衣食住行各种讲究。 “朱姐好。”周婧招呼。 朱姐笑问道：“小西，这是你女朋友？你小子可真有眼光！” “行了，别调侃了。”刘东林打断众人的招呼寒暄，拉开越野车后排车门，絮絮叨叨道： “东西挺多，刘北王你也帮忙拿。” “老三，亲兄弟明算账。茶叶算我送你。但三套‘骑士荣耀’，都开了发票的，你把钱转给小杨，38997，没优惠，公司的东西都要上账，一块钱都不能少。” “好。”刘西水答应。 分量十足，用松木盒封装的三套茶叶罐。 刘西水抱着。 还有一大口袋用不同颜色小锡袋封装区分好的茶叶，刘北王要帮忙，被刘西水拦了下来。 一个人拿着，快跑返回小区。 东西送回家。 白阿姨坚持要付钱。 刘西水收了茶叶罐的钱，茶叶坚决不能收钱，争执了一阵白阿姨才肯答应方行。 再次出门，一行驱车进入市区，来到“鑫瑞大酒店”，进了楼上商务包间。 专供公司开会用，有会议长桌，还有幕墙投影等等会议专用设备。 “大家随意坐。” 进门，刘东林招呼。 可以容纳20人的会议室。 一行算上刘北王和周婧两个酱油，总共才7人，是随意坐。 刘西水还以为，今天开会又是自己跟马大师和朱姐两个珠宝界大佬辩论。 原来不是。 今天，会议的主角是新加入的销售部主管刘玲，她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进会议室便开始倒腾设备，显然，是她有话要说。 刘东林坐在刘西水对面，给旁边的马大师散了根，又给刘西水丢了根烟过来，道： “老三，下午你给我发文件时候，我跟刘玲正在店里喝茶聊天呢。还是邀请她加入公司，她依旧拒绝，嘿，她看了你发过来的文件，口风突然就变了，答应了下来。” “定下来了。明上午就来咱们公司正式入职。老规矩，先签2%的干股协议，如果公司业绩能有显著提升，最多可按5%干股分红。” “明白了。很合理。”刘西水点头。 马大师和朱姐也是这么来的，除了正常工资，年末都能拿5%的分红。刘西水一直觉得他俩不配拿这么多，但是，这个刘玲绝对够格，而且，宗师茶现在最缺的就是她这样的专业人才。 刘玲学出生雾山，产茶大地，出产甘露和雪露两种名茶，家里是茶农，从小跟着茶树长大。大学又是茶学专业，毕业后在骡市上班，后来自己在骡市开了茶叶店。 现在的主职业是茶叶店老板。副职业自媒体作者。写一些关于茶文化的硬核科普文章，做一些茶艺科普视频。凭着专业的知识，再加上人长得端正靓丽，在圈子内混出了头。在她的作者专栏可以看见，粉丝数量过20万，视频网专栏有40多万粉丝，两个加起来，真实粉丝数量应该有大几万。 建了好几个企鹅粉丝群，很多人直接通过企鹅群找她买茶。还捎带卖茶具，跟宗师茶有合作，偶尔能帮忙卖几套茶叶罐出去。 当下茶叶市场环境下，刘玲能白手起家达到现在成就，是真有本事。了解行情的必须佩服一声。 在神奇的东大陆，什么都能拿来炒作，尤其是跟文化沾边的，例如兰花、核桃、玉石、酒、乱七八糟的木头，什么都能炒，什么都有人炒。 茶叶当然不能幸免。 所有的炒作手法还一模一样。 炒作口号：物以稀为贵，喜欢的人千金不卖，不喜欢的人一文不值。 第一步，立几个价格标杆。一条狗标价几千万，一盆花卖几百万，一罐茶几十万，一颗核桃几万。 价格高出天际，专家评估，媒体跟风舆论造势，自导自演，有人半推半就答应卖，立马有人抢着要买。 第二步，价格标杆立稳了，其它东西跟着疯狂涨价，投机商人入场跟风，本来价值几块几十块的东西，价格数百上千倍的飚升。 击鼓传花。 闹剧落幕时，东西落在谁手上，谁就去死。当然，还有无辜的消费者被坑。 这样的极端恶劣行径，对一个行业的打击往往是毁灭性的。 茶叶早在十年前就被炒过一遍，直至今日，零零星星的还有人在炒。茶文化历史悠久，茶叶品种多，炒完这个炒那个，永远炒不完。 不止是炒作毁行业，近几年甚至还有职业骗子以卖茶的名义行骗。 喝茶的人从来没少，不乏有顾客想买点好茶喝，结果就是变着花样的上当受骗，五花八门的骗术防不胜防。 行业信誉坏得一塌糊涂。 发展到了现在，谁主动跟一个人介绍或者推销某款茶叶，人家第一反应就是“炒作”、“骗子”、“滚蛋”。 想喝好茶的人，经常买茶的人，大都是找信得过的熟人，或者自己去实体店，要先品尝一杯，确认了再买。 尤其是网上，更没人愿意相信。写文章做视频跟人讲茶，没什么人信也没什么人看。 在这般糟糕透顶的市场境下，刘玲花了5年时间，一点点积累，在网上的茶叶圈子有了一点名气，站住了跟脚。 顾客轻易不会相信卖茶的人，但是，一旦获得了顾客信任，很容易产生依赖，客户粘度高，产生的收益也相当可观。 刘玲今年才27岁，自己就挣够钱在C市买了车，买了房。上次找刘西水她是想成立一家茶叶公司，想在天狗超市开一家旗舰店，做网上销售，向刘西水请教一些开设公司的基本常识和各种需要注意规避的事项。 很强的一个女人。 算算时间，她自己的公司应该办好了。本来就不愿来宗师茶，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当老板不舒服？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下午写的那份计划书？”刘西水心头嘀咕，拿着手机翻找，下午是从电脑端将东西传给刘东林，自己手机内没有备份。 “东哥，你把下午我发给你的那份文档，再发给我看看？” “啊？”刘东林一愣，拍了拍桌子，不满道：“老三，那是你自己写的？你别跟我说你连自己写了什么都记不住。” 还真有点记不住了。 刘西水当时动用了封神键盘的‘写作灵感’能力，埋头怼着键盘霹雳哐啷一顿敲，当小说写，一口气敲完，然后就心疼消耗的宝贵的好评数去了。 内容没去多看，自觉还不够完善，也没多想。 我写了什么？刘西水断断续续说道：“下午，我只是粗略的，定了一个框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还需要更多的行业信息，进行完善……” 刘西水补充问道：“我真不明白，是什么内容能将刘玲大美女打动。” 正忙着摆弄电脑和投影仪的刘玲抬头，道：“西哥，是你的‘一树一茶一罐’营销理念，还有你的那个周年庆创意设计概念。还有你的产品重新定位，内容简洁，但都精辟到位。” “实话实说，我一直不看好‘宗师茶’的发展。今天，看了你的规划，我眼前是豁然一亮，我觉得可行！可行性非常高！” 刘玲说完，从笔记本电脑屏幕抬起头，巧笑嫣然，补充道：“当然，打动我的还是那首诗，西哥，你是位诗人。” “老三从小就看书，中学就会给女同学写情诗了。然后那女同学把情书交给了老师，他挨了一顿打。”刘东林揭短一句，手指轻轻叩击桌面，笑问道： “老三，现在记得自己写了什么了吧？” 依稀记得，但依旧模糊。 刘西水干笑，道：“我写完，自己并不觉得好。东哥，你还是传给我，再看看吧。” “老三啊老三，你又没用心！”刘东林责问道：“你还在写小说？” “在写。”刘北王帮忙回答，道：“这一次不同，三哥转型了，他的新书一股要火的样子啊。大哥，你别小看网络小说，那些成名作家有各种版权收入，比咱们开公司赚的还多。” “写了这么多年，写出什么东西了？出名了吗？”刘东林听得更气，指着刘北王道：“还有你，天天打游戏，打出什么名堂来了？” “咳！咳！”马大师干咳两声，冷着脸道：“你们的家事，要吵架回家吵去，既然是开会那就谈正事。” 朱姐跟着道：“大老板，什么文件，可以传一份给我和马大师过目？” “当然。”刘东林收敛脾气，拿起手机操作。他是真生气了，只把文件传给马大师和朱姐，就是不传刘西水。知道刘北王和刘西水穿一条裤子，也不给刘北王传一份。 会议室安静下来。 看了一阵，朱姐开口点评道：“小西这个‘一树一茶一罐’的点子不错！我再提一个建议，给茶树买个保险。” 马大师简短道：“是不错。试试吧。” 投影亮起，显示的是图文结合的专业报表。 刘玲道：“下午，东哥找我要茶叶协会的行业年度调研数据，正好，我这里就有现成的。这些数据，参考价值不大，大家看看就行，待会儿我给大家看看我自己总结评估的消费者分层数据。” 正文 第038章 会议（二） 茶叶协会做出的行业调查数据详尽，复杂，缺乏实用性。 刘玲自己做出的评估数据，简单粗暴。 东部大陆，有饮茶习惯的人约2亿，她将这些人按照年收入进行了分层。 年收入10万至20万，约4000万人 年收入20至50万，超过1500万人 年收入50万以上，约500万人。 茶文化在东大陆根深蒂固。 高收入人群，尤其是年龄超过35岁以上人群，基本都有饮茶的习惯。其中约40%注重茶艺讲究，在意茶叶价格和品质，且愿意花钱置办高档茶具。 千万富豪超100万人，他们必定会在自己家里或者办公室置办全套茶具，就算自己不喜欢喝茶，招待宾客时候也需要用到。 刘玲有重点关注网上的茶叶销售，她还自己统计了天狗超市做得最成功的30家店铺近三年每月的销售情况，注明茶叶品类、规格、单价、销量等数据。 刘玲一直在讲，分析“茶”这个行业的现状，以及一些骡市茶行朋友不会告知的隐情。 比如说，某一种宗师茶常用的名贵发酵茶，同样的茶叶，不同的包装，价格可以差出一千两千。宗师茶做的是高档“奢侈品”，刘东林一直是从骡市茶商朋友那里挑最贵的拿，也就是一直在被坑。 当然，这些不是今天会议的重点，刘东林、刘西水、朱姐、马大师太外行，刘玲顺带科普讲解一下而已。 刘玲讲来讲去，阐明三个观点： 第一个：茶叶销售市场正在跟随消费主流，从线下向线上转移。 第二个：宗师茶的潜在客户可达到2000万人次。 第三个，所有饮茶器皿中，茶叶罐最容易被忽略，一直被忽视，在茶文化中，茶叶罐没有太高的讲究。茶具也被炒作过，幸运的是还没人炒茶叶罐。 潜在客户并非客户。 如何开发客户？ 茶学讲究文化传承，文化传承中就没茶叶罐什么事，想要宣传都找不出正当口号。 所以，开发潜在客户的难度极高极高。 所以，刘玲一直不看好宗师茶的发展潜力。 所谓“一树一茶一罐”，这还是刘西水先前筹划“品牌升级”想出来的点子，就是打算搞一次店铺周年庆活动。 设计一款自然系风格，以“生命”为主题的茶叶罐，限量发行100套。 刘西水把诗提前赋好： 【我们都是自然的后裔 我们被遗弃 我们穷尽一生，只为 回归生命源初的宁静】 每一套或者几套茶叶罐，对应一棵百年古茶树。 宗师茶去把茶树买断。 茶叶罐编号，茶树编号。 买了茶叶罐，往后每年，对应古茶树产出的新茶，请制茶师傅纯手工制作，制好，挑出品质最佳的300克，第一时间，邮寄给客户，持续十年。 刘东林、刘玲、马大师、朱姐，他们一致的看好这种销售手段。 这是针对资产千万以上富豪的特色服务。 卖的不止是产品，更重要的是服务。抓住了富豪内心的一种隐而不发的渴求：特权！ 占有一棵古茶树，就是一种特权。 刘西水原本就是打算花一些钱找刘玲之类的茶道方面的自媒体，在茶道这个圈子内宣传。 刘玲加入，她可以直接联络同行帮忙。 此类限量发行的活动每年可以固定举办两次，时间分别定在春末春神祭和初秋店铺周年庆，并且进行一定范围的宣传。 茶文化中没有重视茶叶罐。 那就自己来培养发展，从富豪阶层开始，自己来宣传一个“好茶配好罐”的理念。 刘西水提出的这套方案，全员赞同通过。 还有6天就到春神祭节日。 眼下正是春茶上市，茶叶热销的旺季。 明天就着手准备！ 刘东林找茶树。古茶树产的茶叶不一定品质就好，还跟海拔、气候、茶树状态有关。刘玲会请两位同样茶学专业的同学帮忙甄别。 朱姐设计茶罐，刘西水和马大师给意见。 刘玲找茶叶圈内有影响力的自媒体作者，谈合作，刘西水写一个宣传大纲。谈好合作，大纲交给自媒体作者，让他们按照大纲的主题思想去写宣传文。 关键点在于，文章的末尾附一条宗师茶店铺链接。说白了就是请自媒体发软文广告。 …… 一件大事议定。 第二件事情就是产品设计风格转变的问题。 还是刘玲来讲，围绕“茶文化”讲了一大堆理论。 刘西水半懂不懂。 不知道朱姐和马大师听懂没有。 朱姐拿着一个纸质笔记本做笔记，至少表明，她愿意在设计风格上做出改变。毕竟，公司快到做不下去的境地，再不改变，大家就要散伙了。 第三个议题：产品定位和产品包装变更 宗师茶以前的包装是设计成礼品盒风格，产品定位是节日礼品。 现在，设计成普通包装。 依旧提供豪华礼品包装，客户若有需求，可以加钱单买。 不大的变动，算是产品服务的优化补充。 …… 第四件事，最大的变更：降低产品成本及售价 这一方案引起了争执。 马大师自诩匠人，不懂营销策划，他中立。 刘东林和朱姐坚决反对降价，宗师茶的产品售价不能低于一万，低价不一定能提升销量，但肯定会拉低店铺档次。 他们的想法跟先前刘西水一样，那就是要把宗师茶做成高档次的“奢侈品牌”，目标客户就是有钱人，特别有钱的那一类。 真金白银的做产品，成本实在太高了。只有价格高了，才有盈利空间。价格越高，盈利空间就越大。 刘西水现在反水，提出设计一款低价产品，价格压到5千以下。 刘玲支持，5千以下价格，可以争取年收入20万以上的2500万潜在客户目标。 争执的本质就是选择从一个人身上赚6万块，还是选中从一万个人身上赚6块。 刘西水是空讲道理。 刘玲是拿各种数据说话，主要是她在说，各种专业的分析，很快就令本就不懂“茶叶”这个行当的刘东林和朱姐无从反驳。 商量了一阵，决定还是按照刘西水的办法来，先做一款小号简约版的“骑士荣耀”试水，凭营收业绩说话。 …… 刘西水又提出三个疑问。 第一个疑问，茶叶市场为何没有诞生龙头企业？ 这一问题，刘玲能给出解释，但很复杂，从茶文化、茶叶品质分级、茶叶种类及产地等等方面分析，又是一套长篇大论。 第二个疑问，为何奢侈品牌在网上销量不尽人意？ 这一问题，朱姐是专业的，她能给出一套解释。 第三个疑问，刘西水问道：“刘玲，你应该注意了，今年四月份，宗师茶的销量非常差。你认为，是否是受大师茶大幅减少广告投入影响？影响有多大？” “肯定有影响。”刘玲道：“大师茶数亿计的广告费可不是白费，就线上店铺而论，它的访问量远超所有同行，这两年你们宗师茶一直在从中分流获利。这是宗师茶此前能赚钱的根本原因。” “我这里有一份数据。”刘玲说着，打开一份文档，接着道：“这是我前年和上前年单独统计的大师茶网店销量。去年就停了，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刘东林发问：“以你的专业眼光来看，大师茶都存在哪些问题？” 刘玲不客气点评道：“大师茶的失败早已注定，前段时间的舆论风波加速了这一过程而已。” “第一，‘礼品装’概念掣肘了消费者范围及销量，这一套把戏拿到茶业行不好使；第二，价格，由于产品定位是‘礼品’，价格定的过高；第三，产品设计风格，半东半西，不东不西，不伦不类；第四，强行引入科技元素，太违和了。” “科技？”朱姐疑问。 刘玲道：“很生硬的加入科技元素。大致就是茶叶用机器智能挑选和封装之类的吧。还进行了大肆宣扬。” 刘玲说着直摇头。 刘东林问道：“茶水是要往肚子里去的，机器选茶，机器封装，不是更干净卫生吗？这有什么问题？” 刘玲笑道：“茶道是传统文化，茶叶制作更注重传统工艺，手工的才值钱。科技机械一类的东西，撇清关系都来不及，谁还宣传自己用了机器。选茶和封装也不行，违和。” 大家正说得起劲。 “咕噜咕噜”的不和谐声音响起，无精打采趴在桌上的刘北王挺直腰杆，尴尬道：“大哥，没事，我膘厚，一时半会儿饿不死，你们继续……” 刘西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了。 “饿了吗？”刘西水向身侧捂着鼻子，吸了一晚上二手烟的周婧询问。 周婧摇头。 “今天事多……”刘西水解释了半句，问道：“还逛街吗？” 周婧还是摇头。 刘东林站起身，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先下楼吃饭。” “几件大事商量好了，其它的细碎小事，平时在公司不忙，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就解决了。” 呼~ 周婧和刘北王两个酱油长舒一口气。 终于熬出头了。 正文 第039章 讲故事 正午起床。 刘西水拿起手机，一大堆未读信息。 点开查看。 周婧：“西哥，小白的伤好一些了吗？” 刘西水回复：“小白在邻居家呢。昨晚熬夜，刚起来。” 周婧：“哦。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再看。 刘北王：“西哥，我找了两个知名主播，昨晚直播时候帮忙宣传了你的书。这本书肯定火，你快去看，有惊喜！” 刘北王：“西哥，救命啊！我哥要我跟他一起去Y省，听说要爬山。” 刘东林：“茶树找到了，在Y省，凤凰山，海拔1800米大山，据说有上百棵古茶树，单枞。刘玲认为不错，我和老四，还有刘玲请来的两位朋友今下午出发过去看看。” 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机票应该都订好了，王胖子没得救了，而且，跑一趟，爬爬山，减减肥也挺好。 继续往下翻看信息。 刘玲发来一个文档，标题命名《茶道入门推荐丛书》 附一条消息息：“西哥，我挑选了一些与茶相关的书籍，推荐你买一套，有时间读一读。还有，宣传大纲尽快给我。” 还有朱姐发来的信息，是一个文件包，命名《草图》 附一条信息：“三老板，等你意见，尽快恢复。” 好久好久没有一觉醒来一堆事情等着忙了。 …… 游戏主播，粉丝都是玩游戏的年轻人，这些人不乏有喜欢看小说的。 刘北王在游戏圈子，只能算半个主播，出手阔绰，动辄几千上万的给主播打赏，实打实的“老板”，用钱结识了不少大主播。 刘西水以往写书，不是没找刘北王找其他主播帮忙宣传，效果零。 这次能有效吗？刘西水半信半疑，打开飞驴文学网APP，点开《重生变成狗》。 置项的一条评论闪闪发光：写的很好，挺喜欢这种文。 内容简洁，但含金量十足！ 这个名叫“都叫我帅风”的读者打赏了一头价值一万的“飞天神驴”，打赏评论自动置项，还有各种惹眼的特效加持，还有全站横幅推荐。 往下翻，一长串置项评论，都是打赏后的评论。 刘西水直接点开书友贡献榜查看。前排十多个人，一万、五千、三千、一千，不同额度的打赏。 再看评论区，评论数量貌似也增加了许多。 粗略翻了翻，清一色的好评！ 再看打开落点文学网APP，点开《帝国之矛》，上传已有三章，目前为止，推荐零，评论零，连点击数都只有寥寥的58个。 又是一副要扑街的模样。 刘西水看得有点怀疑人生。 “《狗》写的有这么好？我正儿八经些怎么没这效果？” “《帝国之矛》才三章，前五章写的是有些平淡了，不过，字数上来，激情剧情写出来，情况肯定会有所好转。” 刘西水自我安慰着，稍微安心一点。 振作精神起床。 电脑开机，接收刘玲发来的文档，打开一看，吓了一跳，一长溜，四五十本书。她做事很用心，每本书后面还附了一段简介。 “算了，不能打击新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按照她罗列的名录，买一套吧。” 刘西水嘀咕着，接收朱姐发来的文件夹。 文件内又分作两个文档。 一个标题是《骑士荣耀修改版设计图》 一个标题是《春神祭活动产品‘生命’设计草图》 朱姐还是个工作狂人，估计是她近两天加班加点，熬夜做出来。 刘西水点开查看，都是设计绘图。 “骑士荣耀”没什么好看的，在原产品的设计基础上，罐子的体积缩小，除了“宗师茶”LOGO 标识，其它地方不再使用黄金，竭尽所能的将制作成本压缩至4千以内。 新款《生命》还只出了一个草图构思。 刘西水看着，眼前一亮。 茶叶罐内部材质“锡”，浮雕一棵苍劲盘虬的古树，神话传说中的‘生命之树’，树叶用碧玺，果食用蛇纹石。 茶罐外，套一层镂花白银外壳，磨砂处理，令其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闪亮。 罐底和灌口用黄金镶边，罐底做草纹，灌口做云纹。 刘西水给出几点细节上的小提议，标在图片上，将文档发回去，附一条消息：“非常好！朱姐您辛苦了”。 朱姐秒回：“三老板你满意就好。那我下午改一改，你再看一眼，如果没问题，就请马大师先做一个样品出来，到时候你要过来看看实物效果。” 刘西水：“明白！” …… 处理完朱姐的事情，刘西水钻进厨房，煎一块牛排两颗鸡蛋填饱肚子。 再次坐到电脑前，先将今天《狗》和《帝国之矛》的新书发了。 码字页右下角，好评数38/163 刘北王这次算是帮了大忙。昨晚到现在，好评数暴增38条之多。 封神键盘的强大辅助能力，只要评论余额够，小说更新的事就不慌。 先琢磨“春神祭”活动宣传的事情。 刘西水新建一个页面，想了半天才敲下一行标题《春神祭：生命》 怎么写呢？ 脑袋内有一些想法，可稍微琢磨，又自觉不妥，自己首先不能满意。 直接陈述这次活动？那广告的味道太浓，可太无聊了。 想啊想，想不出那种，能够令人眼前一亮，能吸引人的宣传概念。 点燃一根烟，对着空白的码字页发呆。 一坐就是大半下午，完全没了思维头绪。 朱姐删改的图片发过来，刘西水看过，设计堪称完美，象征性的提了点意见，资料回传，干脆关了电脑。 关于宣传，想破头皮都想不出好点子。苦恼！ 床上躺着，抱着手机，翻看网页几个大的茶道方面的自媒体作者的文。 翻来翻去，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企鹅消息，是刘北王发来。 一张照片，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茶叶罐，陶器，罐体寥寥几笔，刻画了几根竹子，手法拙劣。 跟着跳出一段消息：“西哥，我们到地方了。这是茶农家的古董，你看值钱吗？” 刘西水直接回道：“不值钱。” 或许是老器物，但做工太差劲，没有艺术价值可言，那也就没收收藏价值。 刘北王又发来消息：“听这户人说，他们家几十辈都是茶农。家里老物件很多唉，我再拍两个茶壶给你看看。” “不用了。机灵点，别被骗。” 刘西水发完消息，手机一丢，目光落在床头一本历史典籍上。 《东部大陆百代史·卷三》 “历史，文化……” 刘西水脑海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有了！ 跳下床，坐到电脑前，先前的标题删了，重新敲下一个新标题：《宗师茶：宫廷品质，匠心传承》 刘西水眼角余光瞟了下右下角，统计好评数量的方框又亮了起来，可以使用封神键盘的“写作灵感”功能。 这两天收获的好评够多，不吝啬，点下。 顿时，文思泉涌，巧词妙语酝酿心头，搂着键盘狂敲。 很快，洋洋洒洒五千字的一篇长文便写了出来。 大致意思： 【五朝百代时期，粟州，也就是C市附近，曾有一个存在了大约300年的小王国，名为“勾月国”。 宗师茶产品总监马大师的师傅姓林，林师傅的先辈，曾是勾月国的宫廷御用金银工匠，专为王室打造金银器物。 勾月国传承至第二代，国君漓王喜诗词书画，喜茶道，于是就命林师傅的先祖用金银打造精美茶叶罐，供王室专用。 由于设计和工艺精美绝伦，漓王赞不绝口，给林师傅的先祖专门封了一个职位，从此就专职为宫廷设计打造茶叶罐。 官职世传，手艺也代代相传，林师傅先祖世代为勾月国王室服务。 后来，勾月国被灭，林师傅先祖的技艺却传承了下来，逐渐又被人遗忘。 传到林师傅这一辈，后继无人。马大师年轻时候学的是玉雕，机缘巧合认识了林师傅，拜其为师，将这门手艺继承了下来。 马大师怀才不遇，偶然与珠宝商人刘东林结实，告知了先辈历史。 刘东林自幼喜爱诗词书画，尤其喜欢漓王的诗歌，同时还喜欢饮茶，于是就决定拯救即将失传的文化，毅然决然，倾尽所有，与马大师联合，创办了“宗师茶”。】 刘西水是按照写小说的套路，编了一个故事。 半真半假，历史上，月勾国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小国，漓王是颇有名气的书画大家，真的喜欢喝茶，现在还有他的关于茶的诗词和书画作品流传。 当然，宫廷御用茶叶罐肯定是编纂的。 无法证明它是真，可是，谁又能去考证，证明它是虚构？ 给宗师茶的茶叶罐编一个历史传承的故事，加一个文化底蕴的BUFF，这比任何直白的宣传语都更有效。 一旦传开，还有潜在好处，那就是能够筑造一道坚不可摧的品牌防护墙。 一个品牌，产品设计、工艺、营销模式都可以被模仿，但是，历史绝对无法复刻，产品的历史底蕴无法被模仿。 …… 文章写完。 刘西水同时给刘玲、刘东林、朱姐以及主角马大师发去一份，让他们看看，如果都觉得可行，那就用这个做宣传，让那些自媒体作者自己拿去稍加删改然后发出去。 正文 第040章 玩具车 文档发出去。 刘玲第一个回：“三老板，这样宣传，会不会被误认为恶意炒作，适得其反？” 专业人士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她担心坏了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口碑。 刘西水自信回道：“咱们请的都是顶级工匠，真金白银的做产品，不是恶意炒作，就不存在误会。” 朱姐第二个回：“三老板，你写的是真的假的？要不是跟马大师熟识，我都要信了。” 马大师第三个回：“狗屁不通。” …… 刘东林过了许久才回信息：“马大师很不满意。” 刘西水回道：“他担心营销谎言被戳破，晚节不保，是不是？” 刘东林：“是这个意思。马大师年纪大了，手下还带着徒弟，这样那他个人信誉炒作，不合适。” 刘西水：“商业宣传嘛，能赚钱就行。咱们经商做生意，信誉和口碑一定要，脸面该丢的就得丢了。东哥，你让马大师的那两个傻徒弟去劝劝。” 刘东林：“好办法！” 宗师茶目前的注册资金高达7000万，分作7000股。刘东林拿出了25%的干股，分给公司员工，马大师和朱姐各占5%，另外的15%按职位大小分在公司其他员工头上，马大师的徒弟各占了1%的干股。 事关公司发展，关乎全公司每一个人的利益，马大师那老顽固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一点，无需刘西水费心。 …… 公司的事，分在自己头上的事算是忙完了，刘西水只觉浑身舒坦。 坐在电脑桌前，捧着手机，先把刘玲推荐的关于茶学的书全都买一本，无聊时候翻着看看也不是不行。 买完，收起手机。 打开落点文学网，看了眼后台数据。 《帝国之矛》仅有可怜兮兮8个收藏，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有几个肯定是审稿编辑的。 大约，可能有一两个真实读者，也可能是某个盗版网站的爬取账号。 “上传的章节实在太少了，一天一更也太慢。” 《帝国之矛》这本书动用了神器辅助，并且在内容底线上做出了让步，如果再扑街，那就可以彻底告别网文圈子了。 刘西水看得忐忑焦虑，犹豫了许久，最后，一咬牙，今天加更一章。 再打开飞驴文学网作者后台，《重生变成狗》明天就要上架正式销售了，也加更一章。 静不下心来码字，小白又不在家，无聊的无所事事，呆坐了一阵，拿起手机，给周婧发去消息： “做什么呢？” 周婧：“听课呢。回头聊。” 什么破大学，大周末的晚上还上课。 “好。”刘西水回了一句，抱着手机无聊的翻动。 …… 大上午，正迷迷糊糊的睡着的刘西水被什么东西砸在脸上。 “汪~呜~” 刘西水睁眼，歪头看去，小白正趴在床边，正咧着嘴笑。 “死狗，你还知道回来。” 刘西水偏头再看，刚刚砸在自己脸上的是一个转给宠物玩的玩具小皮球。 奸诈的狗笑！这家伙故意把皮球砸在自己脸上，把自己吵醒的。 “死狗，你找炖是吧？” “自己一边玩去。” 刘西水狠狠威胁一声，抓起皮球砸在狗脸上，将趴在床沿上的狗爪拍开，翻个身，继续睡。 “汪~呜~” 小白呼唤了一声。 皮球再次砸在刘西水头上。 “嘶……” 刘西水起床气就冒出来了，有股冲进厨房取刀杀狗的冲动。 可是，想到周婧……这狗，暂时不能杀！ “留你一条狗命！” “玩具没收了！” 刘西水将皮球丢到床头靠墙一角。 “嗷~呜~”小白跳上床，叼着皮球，摆在刘西水枕边。 “小白！” 刘西水大怒，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一把掐住狗脖子，怒喝道：“你洗脚了吗？你把我床踩脏了！你来洗呀！” “呜~呜~”小白呜咽，爪子指着皮球。 “玩？我没时间陪你玩。”刘西水很气，又很无奈，松开手，耐心道： “小白呀，成熟一点行不行？这破玩具是给小屁孩玩的，你自己算算，你都多大的狗了，这是你这年纪该玩的吗？” “呜~呜~”小白呜咽，叼着皮球，摆在刘西水手上，露出讨好的狗笑。 这笑脸，怎么看都有阴谋。 “嘶……”刘西水牙疼，揉了揉脑袋思维转了一圈，试探问道：“送给我的？” “嗷！”小白欢呼，使劲点头。 “……” 我特么喵的玩这个？ “幼稚！” 刘西水呵斥，抓着狗脖子把小白弄下床，想了想，道：“行了，东西我收下了，自己去客厅玩，别打扰我冥想。” “嗷~呜~”小白跑出卧室。 “还特汪的学会带礼物回来了……”刘西水嘀咕着，重新躺下。 刚闭眼，吱吱呀呀的响声逐渐靠近。 遥控车马达的声音？ 哐哐当当，房门被撞开。 刘西水再次坐了起来，偏头看去，房门口停着辆超大号玩具车，那种几岁小孩子能坐进去的遥控车。 小白叼着遥控器跑到床边，一跃跳上床，将遥控器丢在刘西水身边。然后自己又跳下床，跳到了车上，狗爪拍了拍方向盘上的按钮，“嘀嘀嘀”的声音响起。 这种玩具车有方向盘，但无法控制车子的行驶，方向盘上有个按钮，按一下，喇叭会响。 好奸诈的狗！刘西水恍然。 狗爪子不灵活，遥控器只能拼摆在地面上才能操作，上了车就不能操纵遥控器。所以它先送礼物讨好自己，然后就要求自己起来陪它玩。 小白见刘西水坐在床上没有动作，狗爪子使劲按，玩具车喇叭发出急促的“嘀嘀”鸣声。 “别闹了！” 刘西水大喊，这才注意到，小白受伤的爪子竟然这么快就痊愈了，忍不住骂道： “爪子才刚好，你又犯贱，信不信给你剁了？” 这一通折腾睡意全无，觉睡不下去，收拾起床。 “呜~嗷~”小白见状，欢呼一声，跳上床，叼着遥控器下床，狗爪子灵活的操纵摇杆，慢慢将玩具车倒出卧室，开回客厅。 刘西水洗漱完，走到客厅。 沙发上还摆着一个塑料袋，应该是早上时候白阿姨送过来，打开袋子查看，里面装着遥控车充电器和几样小玩具。 小白立马叼着遥控器上前，摆在刘西水面前，又迅速跑回玩具车旁边，跳上车坐好。 “汪~呜~” 小白提醒。 “……”刘西水拿起遥控器翻看，就一个操纵杆，可以向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拨动，操作很简单，往哪边拨，车子就往哪个方向跑。 刘西水试了几下便掌握，控制着在屋内转圈。 “汪~汪~” 玩了几圈，小白大声呼叫。 刘西水停车。 小白跳下车，跑到客厅玄关位置，抬抓指了指房门，意思很明确：出去玩 “你还想出去玩！”刘西水大怒：“狗子！你别得寸进尺！” 小白跑回客厅，跳上沙发，从塑料袋内取出一件蓝色半透明的橡胶制玩具球。 狗头使劲晃了晃，玩具球闪闪发亮。 小白依依不舍的将玩具摆在刘西水面前：这个也送给你 “我特喵的玩这个？”刘西水气乐了，想了想，拿起手机，对着小白拍一张照，给周婧发过去。 附一条消息：“小白伤好了。” 周婧秒回：“是吗？它嘴里叼着什么？” 刘西水：“玩具。隔壁阿姨给它买的。” 刘西水再拍一张玩具车照片，传过去。 附一条信息：“隔壁阿姨还给它买了一辆遥控车。我教了一会儿，它就学会怎么开车了。” “啊？！” 周婧发回一长串惊叹表情，跟着又发回一长串疑问表情，跟着又发来信息： “这是给小孩子坐的遥控车？” 刘西水回道：“是的。我这就带它下楼玩去。” 周婧：“小白会玩吗？” 刘西水：“会啊。它会开车了。” 周婧：“我不信！你传个视频给我看看。” 刘西水：“好！现在就下楼。你等着。” “小白，走，下楼玩。”刘西水心情大好，招呼一声，操起遥控器，操纵着遥控车出门。 “汪~呜~”小白欢呼跳下沙发，快跑追上，熟练的一跃跳上车。 正文 第041章 玩具车（二） 刘西水操纵着遥控车，载着小白来到社区偏僻无人的地方，带着小白溜了两圈，招手喊道： “小白，过来。” 小白跳下车，跑到刘西水脚边。 刘西水把遥控器摆在地上，道：“小白，你来开车。” 小白不情愿的上前，一个爪子按着遥控器，一个爪子拨动拉杆，控制玩具车在小径上行驶。 刘西水摸出手机，开始拍摄，录一段视屏发给周婧。 附一段信息：“小婧你看，我训狗的本事可以吧？” 过了一会儿，周婧连回两条消息： “呸！明明是小白聪明。” “我上课呢。下课跟你聊。” 什么破大学？天天上课。 这小姑凉也是，好不容易上大学，不逃课的吗？ 刘西水无语，直接收起手机，招呼喊道：“小白，回家了！” “嗷~呜~”小白不情愿的回应一声。 “还没玩够？”刘西水喝问。 “汪！”小白回答。 刘西水弯腰抄起遥控板，挥手道：“行了。你上车，再玩两圈。” 小白立马跳上车。 刘西水操纵着玩具车在小径上来回转悠两圈，接着就往回开。 走出一段路程，小白发觉不对劲，立马跳下车，拦在车前。 “小白！”刘西水怒斥。 小白干脆往地上一趟，四腿一蹬，装死。 “死狗！你还学会耍赖皮了……” 刘西水眼珠转了一圈，挥了挥手中遥控器，道：“小白，光你坐车可不行。换，我来坐，你来开。咱兄弟轮着来，你玩一会儿，我玩一会儿。” 小白秒懂，跑回刘西水脚边。 刘西水将遥控器放到地上，走到玩具车前，试着用脚踩了踩，还行，挺结实的样子，小心翼翼上车。 “汪！”小白叫了一声，像是提醒，狗爪子波动控制杆。 玩具车吱吱呀呀晃晃悠悠的行驶起来。 “嘿嘿。”刘西水笑了两声，赶紧掏出手机录像。 录好一段视频，给周婧发过去。 附一段信息：“小婧你看，小白现在是老司机了，它能载我上路了。” 周婧回复一长串白眼表情。 “无聊。” 又回一长串锤子敲头的表情。 “你在欺负小白！” 刘西水：“哈哈，逗它玩呢。” 周婧：“你多少斤？小心把车压坏了，小白咬死你。” 刘西水：“不存在。我是标准的健康体重……” 上个视频角度没调好，就录了半身像，没把人头录进去，重新拍，必须在周婧面前露个脸。 刘西水正举着手机扫来扫去找合适拍摄角度，只听咔嚓一声，玩具车一抖。 车子失衡，刘西水栽倒地上。 “汪！汪！”小白大叫，快跑赶来。 刘西水翻身起来查看，顿时呆住。 玩具车左前轮整个掉了，是车子被压碎了一大块，塑料的，看起来修不好的那种。 “汪！汪！汪~”小白呆呆的看了一阵，冲着刘西水愤怒狂吠。 “小白……闭嘴……” “汪！” “小白，你也不是什么小狗了，是读书学习的年纪，一个破玩具而已，坏了就算了……” “汪！汪！” 小白大怒，蹦蹦跳跳，一副要咬人的凶样。 “好吧。东西哪儿买的？我赔你一个新的。” 不仅要买新的，还要买一模一样的。 刘西水将视频传给周婧，留下一句：“翻车了。回头聊。” 赶紧处理现场。 东西是白阿姨给小白买的，她可肯定还会带着车，载着小白出门玩。回头人家问车呢？怎么回答？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坐着玩，给压碎了吧？ 坏了的车赶紧丢垃圾桶。 重新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 小白带路来到天星镇一家儿童玩具店门口。 东西质量不好，价格不贵，四百多不到五百块钱，就是路程有些远。 小白这下倒是玩爽了，坐在遥控车上，刘西水一路开车载着它回家。 时间已经中午。 隔壁的门没关，刚出电梯，白阿姨就闻声走了出来。 “汪！”小白招呼，跳下车，欢快的围着白阿姨打转。 “小白。” “小西。你带小白出去玩了？”白阿姨招呼，俯身摸了摸小白狗头。 “白阿姨。”刘西水招呼一声，答道：“它拉着我，非要出去玩。” “是吗？”白阿姨反常的，说道：“小白跟小孩子似的，你可不能惯着它。” 刘西水立即答应，道：“不惯着。” 白阿姨道：“小西，我跟你讲，昨天下午我带小白出门，它看见别家狗狗玩那种玩具球，它想要……然后，它就冲上去抢了，抢完就往家里跑。我和你翟叔一路追到楼下才追着，把东西拿回来还给人家。” “额……抢东西？这还得了！”刘西水狠狠瞪向小白，怒道：“你还敢抢东西了！我今天打爆你的狗头！”说着，反手开门，准备进厨房拿勺子。 “嗷呜！”小白一声惊呼，掉头钻进白阿姨家里。 “别！别！别！”白阿姨慌忙摆手制止，道：“小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平时不要乱教小白……不要教它一些不好的东西，小白还不懂事，很容易学坏的。” “我？”刘西水喊冤，道：“白阿姨，我没教它这啊！我怎么可能教它抢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白阿姨道：“你平时再注意点，不要让小白看那种不好的电视，警匪片什么的。我估计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明白！”刘西水道：“以后它看什么电视，我一定要认真审查，严加管束。” “没错。小白学东西快，但还不懂事，你多留心，提防着点。”白阿姨满意点头，问道： “小西，你们回来这么晚，还没吃午饭吧？你快回家做。小白的就不用了，我给它做。” 又省一顿狗粮 …… 白阿姨和翟叔中午是在公司吃，吃完回家午休，下午两点钟上班。 刘西水正坐在电脑前码字，被放回来的小白鬼鬼祟祟溜进了卧室，偷偷瞅了两眼，跳上床，叼起皮球，跳下床，藏进床下。 接着开始搬家，将那个原本已经送给刘西水的能发光的半透明玩具球也叼了进来，藏到床下。 还有另外两样小玩具和玩具车的遥控器，一件一件全藏了进去。 床底俨然成了它的藏宝地，除了白剑兰，谁拿不到。 刘西水回头看了眼，眉头直皱。 这狗子狗品存在严重的问题，耍心眼可以说是聪明的表现，抢东西可以说是动物天性，言而无信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好的学不会，坏的无师自通，一天天的成长，臭毛病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它会长成一条刘南闯那样的社会狗渣啊！ “小白！” “你过来。” 刘西水招手。 小白跑上前，仰着头，吐着舌头，使劲摇尾巴。 刘西水和颜悦色，谆谆善诱，道：“小白呀，那两个玩具球，你不是送给我了吗？” 小白瞪着狗眼，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刘西水耐心教导，道：“小白，无论是做狗还是做人，想在这社会立足，诚信一定要摆在第一位。人如果失去信誉，就会失去亲戚朋友，失去人脉资源，将无路可走。 狗如果失信，别人就不会喜欢你了，周婧姐姐、白兰姐姐、白阿姨、翟叔，他们都不会喜欢你了。你明白吗？” “你看，你许诺送给我的玩具，你又拿走了。我可能也会不高兴，不喜欢你了，不给你做好吃的了，是不是？” 小白瞪着狗眼，吐着舌头，眼珠子一歪，一副我是傻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刘西水头疼。 有句话叫‘聪明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小白就是太聪明了，心思不往正道上使。 刘西水陷入思索，自己小时候，爷爷奶奶，老爸老妈，还有学校老师都是怎么教的？ 想来想去，好像都没怎么教，自学成才，慢慢的自己就成长为了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 显然，狗子没有自己这么高的天赋悟性。 刘西水想了一阵，走进客厅，拿起学习机翻看。 学习机里面从幼儿园到中学，生什么课程都有，唯独找不到“品德教育”这门课程。 拿起手机，登陆万能的某宝，搜索“小学课本-思想品德”，立马出来一大堆书籍。 各个学科的课本都有卖，唯独没有品德。 “现在的教育……思想品德流于形式啊！” “难怪说现在的人学历普遍高了，素质却不见有提升。” 刘西水吐槽。 斜眼看向小白。 小白正缩在门后墙角，同样斜着狗眼偷偷观察着刘西水。 “我小学时候的课本不知还在不在……” 刘西水有了主意，拨通老妈电话。 “老妈，你和老爸在家吗？” “我们在公园锻炼呢，怎么了小西，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们好好锻炼。” 不在家更好！刘西水挂了电话，在抽屉内一阵翻找，摸出一把钥匙。 “小白，出门。” 正文 第042章 你疯啦 八八重工员工社区是十多年前建成，那时候刘西水刚读高中。 八十多平米的一套房，专为三口之家设计，一个主卧是父母居住，一个侧卧是孩子居住。 老房子拆迁，搬家，几代人收集的书全搬了过来，房屋拥挤放不下，一些不常用又舍不得扔掉的书就用木箱封装，塞进了床底。 老妈没事就喜欢打扫卫生，刘西水高中时候层居住过的卧室，闲置多年依旧一尘不染。床底下也经常收拾，书箱都有擦拭。 一共四大箱，刘西水一个个拖出来翻看，记得没错，专门有一箱是装着小学课本。 小学六年12本品德课本全套都在。 还是崭新的，几乎没翻过。 “小白！” “呜~”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你要花两个小时来看这些书，明白吗？” “嗷~” 小白回应。心不甘，情不愿。 “好好学，我要考。” “呜~呜~”小白抬抓，指了指箱子里的语文和数学课本，叼了一本出来，摆在刘西水脚边：我学这个 又把品德课本叼回箱子，用狗爪按着：不学这个 “嘿！吃东西你挑食就算了。学知识你还挑。” 刘西水心头一动。 学习机上面的东西本来就杂，小白还整天乱点，点到什么学什么。杂乱无序的学习，效率肯定不行。 刘西水将课本一股脑的收进箱子，道： “那行，既然你这么热爱学习，那咱们就好好规划规划。从今以后，周一至周五，每天下午三堂课，一堂数学，一堂语文，一堂思想品德。晚上时候你去隔壁白阿姨家上晚自习，周末去他们家补课。” “好好学，回头我要考。半月一小考，一月一大考，为期5个月一期，有期末考试，有寒暑假。要求不高，考试成绩九十分以下，每多扣一分，我就用勺子敲一下狗头，你敢跟我考试不及格，哼哼，打爆狗头！” 刘西水狠狠威胁，哐当一声合上木箱。 费劲的抱起箱子，走到客厅，目光又落向了客厅书柜。 跟老爸分家，祖上传下来的书籍父子俩各分一半。 珍贵的都被老爸抢去了。 许多与威士顿帝国相关的史料都塑封珍藏在这个书柜里面。 “好久没翻过，有些东西都快忘了。” “弄几本回去，没事翻一翻。” 想到，立马动手翻找起来。 正忙着，房门响起锁芯扭动的“咔咔”声。 房门拉开，老爸站在门口，看见刘西水，看见摆在书箱的书。 “你刚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家？” “额……” “嘿！原来是跑我家做贼来了！” 老爸说话也没个正经。 做贼？有点像是。 被抓了个现行的刘西水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继续在书柜翻找。 “我还稀罕你这点东西？我顺路拿几本回去翻翻，回头就还给你。” “顺路？那你跑回来做什么？这是你床下装书的箱子。” 老爸的目光落向蹲在一旁愁眉苦脸的小白，立即拍手招呼喊道：“乖孙子，来爷爷这边。” “汪~呜~”小白无精打采的回应一声。 “小白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不高兴了？”老爸询问。 “它装的，别理它。”刘西水道：“我回来拿小学时候的品德课本。这狗子思想觉悟不行，急需补课。” “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不正常吗？”老爸干笑两声，讥讽两句，蹲下身翻了翻摆在箱子上的一摞书，打开箱子查看，里面装的都是小学课本，品德课本赫然摆在最上层，顿时担忧起来，问道： “儿子呀，你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这是在闹什么？” “我没事。”刘西水简单解释道：“小白昨天在小区玩，见别的狗子玩皮球，它想要，冲上去就给人家抢了，抢完就跑……也不知道它从哪儿学来的。” “抢东西可不是好事。，”刘西水担忧道：“人抢东西，顶多被抓去坐牢，狗抢东西，闹不好就被人打死了。小白有狼族血统，野性未泯，必须好好教育，严加管教。” “嚯！”老爸闻言不仅不忧，反而笑出声来，反问道：“这不就跟你学的吗？你们四个王八蛋小时候不就喜欢抢人家东西？” 再争论下去又要吵架。 刘西水不搭话。 老爸伸手摸了摸小白狗头。 小白低垂着狗头，无精打采，无动于衷。 老爸又翻起刘西水从书柜上挑出来的书，一本一本看过目录，道：“都是威士顿帝国时期的史书，你找这些做什么？” 刘西水道：“最近写一本相关背景题材的历史小说嘛。这次再写不好，我就不写了，专心做生意赚钱去了。” “不想写了？！”老爸微微皱眉，问道：“书名？我帮你过过眼。” “《帝国之矛》，落点文学网。”刘西水回答。 老爸拿起手机搜索，看了一阵，摸出一根烟默默点上，深吸一口，抬头望着书柜，缓缓吐出，问道： “这本书又没人看？” “刚开始写，谁知道呢。” “看数据，又要扑街啊。小西，在我看来，你写的东西不错啊，怎么就没人看？” “原因多了。” “你知道原因？” 刘西水停下动作，双膝一盘，坐在地上，也摸出一根烟点上。 父子俩仰头，目光忧郁望着书柜，陷入沉思。 良久，老爸收回目光，看向装着课本的木箱，面露忧色，问道：“儿子，我认真问你，你拿小学课本做什么？” 刘西水道：“教小白呀。现在小白学得太杂乱了，不好。跟着课本走，系统化学习。” “……”老爸面色凝重了，道：“你先回去吧。明早过来一趟，早点过来，我一早带你去医院挂号。” “啊？”刘西水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你还是老妈……病了？” “不是我们。”老爸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道：“看你这症状，病的不轻，但还不到神志模糊的地步，明天去医院精神科咨询一下……” “什么呀！”刘西水听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解释道：“老爸，我跟你讲，小白它认字。不光认字，连加减法都学会了，都开始背乘法口诀了。” 胡言乱语了，病情比看起来的严重。老爸脸上的担忧变成了悲恸。 “不信？小白，过来！” 刘西水翻开箱子，抽出一本书，问道：“哪个是‘思想品德’的‘德’字？” 小白不情愿的抬抓，按在‘思’字上。 刘西水脸一沉，重音强调道：“‘德’字。” 小白挪了挪狗爪，按在‘想’字上。 死狗！故意的！ 刘西水起身走进厨房，很快又拿着勺子走了出来，重新在木箱前蹲下。 “汪！嗷~嗷~嗷~”小白使劲往老爸身后缩，双爪搭在老爸后背上，惊恐惨叫。 “小西！你做什么！你冷静！” “小西！你别激动！咱不去医院，我先在网上咨询一下！” 老爸看见勺子，也一脸惊恐。 死狗！绝对故意的！ “老爸，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敲死它！”刘西水大怒，伸手向老爸背后抓去。 “汪！汪！嗷呜~汪~呜~”小白龇牙咧嘴，一边凶相毕露，一边惨呼连连。 “喂！喂！小西！小西你冷静！” 这是发疯了？老爸慌了，又是惊恐又是焦急，慌乱伸手抓住刘西水举着勺子手臂，将“攻击武器”夺下来。 “老爸！你让开！”刘西水大喊。 “小西，你冷静点……”老爸试图劝说。 “汪~嗷~呜~”小白双爪捧着狗头，满地打滚，惨烈哀嚎，撒泼耍混。 “你看这贱狗，我还没打它呢。它装的！”刘西水气急。 “你平时没少打小白吧？看把它吓得唉！”老爸更急，一勺子敲在刘西水头上，喝道：“别闹了！冷静！” “我尼玛……” 刘西水捂着头，怒火攻心，鼓着双眼，瞪着仰躺地上嚎叫耍赖的小白，又气又急。 如此拙劣的演技也能骗到人？ 今天不会被一条小奶狗给坑了吧？这要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刘一元！你别闹！勺子给我！” “嘿！小子！跟随说话呢？你发狂啦？” 老爸大惊，毫不犹豫，哐哐又是两勺子敲在刘西水头上。 “狂犬病？被狗咬过？” “我尼玛……”刘西水捂着头，再看躺在地上闹得欢声的小白，真被气得发狂。 “小西呀。你冷静一下，小说没人看就算了呗。何必拿一条无辜的小狗出气？你这样做……你……丧心病狂了呀你……” 老爸悲从心起，举起勺子瞄准刘西水脑袋又要敲。 咔咔两声，房门打开。 “哎哟。我就在楼下买个菜，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老妈拎着菜进门，一看，架势不对，惊呼大喊： “刘一元！你在闹哪样？怎么还打起来了？” 老妈丢下菜，冲上前，夺下勺子，对着老爸肩膀就是两勺，质问问道：“怎么回事？” 刘西水坐在地上，抹着眼角，道：“我就是回来拿点书，平时有空翻翻。他非不让我拿，说这是分家分给他的，还动打我，老妈，你来评评理……” “你……你放屁！”老爸一下子急了，还有些怕，急忙解释道：“周桂英，你听我说，不是书的问题，是狗……” “哦！又在争这些烂书！”老妈听得来气，哐哐两勺敲在老爸头上，怒道： “你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你还跟小西争。争着做什么？火化点着用？怕火小了你那贱骨头烧不透？” “周桂英！我……你别听他个小混蛋瞎说……”老爸突然也变成了有口莫辩的那一个，捂着脑袋解释： “我跟小西闹着玩呢，他跟你似的，动不动就拿个勺子欺负小白……” 刚刚他果然是故意的！ “这破书我不要了，你拿着烧骨灰去吧。”刘西水心头大怒，把放在书箱上的书一股脑的抛地上，站起身，喊道：“小白，咱们走，这个家以后就不回来了。” “你听听！你听听！小西每次回家你都闹，闹！闹！闹！”老妈挥着勺子怼着老爸一顿猛敲。 此时，小白已经被吓傻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闻言，嗖的一声冲出房门，跑到电梯前，蹦蹦跳跳的想用狗爪子按电梯按钮。 刘西水捧着箱子，站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 正文 第043章 铁混子 “别闹！周桂英，你别闹，咱们说正事。”老爸躲躲闪闪，大声呼喊：“小西，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咦！对了！不闹了。说正事。”老妈闻言停手，扭头看向门口刘西水，喝道：“小西。跑什么？进来！妈有话问你。” “前天还是上前天？我听你廖婶说，看见你带女孩子逛街了？” 老爸沉着脸，走到门口，一手揪着刘西水肩膀，一手捏着小白，连人带狗全给捉了回来，质问道：“小超市老周家的女儿？我怎么听说，你是用店铺涨租威胁人家……” “刘一元！你找打是吧？”老妈一听就怒了，道：“分明就是你们刘家村的人在嚼舌头根子。” “你们还管这？”刘西水不耐烦道：“你们别管！” 没办法，在这天星镇，熟人太多了，遍地都是老爸和老妈的耳目，跟女孩子逛街这么“重大”的情报，肯定瞒不过。 刘西水不放心，再次警告道：“你们别管！别问！还有，别到处乱说！这事要被你们搅黄了，我就跟你们断绝父子关系以及母子关系！” 老爸和老妈对视：果然是谈恋爱了啊！ “行了，行了，不说。你别走，晚上在家吃饭。”老妈收起勺子，招呼喊道：“小白，你往哪跑？回来。” 还向往屋外溜的小白不情愿的又踱步回屋，紧贴着老爸脚边站好，狗脸淡定，两条腿却不安的哆哆嗦嗦，很怕。 “这狗又怎么了？楼下我就听它叫唤。这怎么就跟刘一元站一边了？” 老妈发问，盯着小白打量，摸出手机翻动递到刘西水面前，问道：“小西，这视频上的小狗，是不是你养这个？” “越看越像！就是它！” 刘西水目光扫了眼手机，一愣，一眼就认出来，视频上的确实是小白，端坐在小区僻静小路上，正拨动遥控器，玩遥控车呢。 这不就是昨天自己拍下来，发给周婧的视屏吗？ 怎么就传网上去了？ “好像……是吧……”刘西水接过手机，皱着眉头往下看。 视屏剪辑过。昨天拍了三段视屏给周婧发过去。一段时间是站着拍的，两段是坐在车上拍的。 三段视屏被合成了一段，后面还有自己坐在车上，把车压坏的那一段。 怎么传网上去了？幸亏人头没露出来。 “哦！”老妈脸色一变，怒道：“坐车上那傻子是你？！” 老爸凑上前，浇油加柴道：“我就说吧。这视屏是小西拍的，车上坐的就是你那傻儿子。” “……”刘西水拧着眉头，心头不爽，翻看评论。 评论数都快上千条。 点击量已经超过五百万。 视屏作者名叫“萌宠搞笑集锦”，貌似专业的专门发宠物视屏的自媒体作者，翻看他的过往记录，还有许多类似的视屏。 刘西水立马确定，不是周婧传的。 大概周婧将视屏传到社交网站上，或者传给同学看，然后就被人盗取剪辑，传到了新闻网站上，还火了起来。 “你别跟王胖子学，成天闲得慌，什么东西都往网上发。”老爸发话了，他的观念跟刘西水一致。 “你这是干嘛？还想让小白当网络明星呀？养狗你就好好养着，别整那些歪门邪道的。” “不是我发的……”刘西水脸色难看。 再往下翻看评论，脸直接就绿了。 评论第一条：【我猜坐车上的傻子250斤】 这条评论点赞数都一万多了。下面一大堆回复，全是站在道德至高点，责骂刘西水把玩具车坐坏了的。 第二条评论也差不多：【坐车上摄像那人真恶心，自己几斤几两心理没点AC数吗？我要是狗狗，我把车往旁边水沟里开，摔死这傻*】 评论点赞数过了三千。 全是围绕着“把狗狗的车坐坏了”这一点可劲喷。 自己家的狗，自己家的玩具车，这也能被喷吗？当然能！在网上，想喷总能找到喷点，随意喷。 老妈也很气愤，指着刘西水鼻尖教训道：“小西。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抢玩具，哦不，你跟小狗抢玩具……你说我怎么说你？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哪想到这车是塑料做的？”刘西水有气无力道：“再说了，我又给它买了一辆新的。” “还买？”老妈更生气了，道：“你这不是浪费钱吗？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是吧？怎么不见你拿点出来孝敬我呀！” “……”刘西水不耐烦道：“这能花几个钱？你们别管。” “我今天真是晦气透顶。我回去了。小白，走了。” 刘西水说着，弯腰收拾地上的书。 “等一下。”老爸蹲下身，扯过品德课本，伸手将小白拎道前面，问道：“小白，哪个字是‘思想品德’的‘品’？” 小白抬抓，按在‘品’字上。 “咦！当真识字？”老爸惊喜，翻开书，又问道：“小白，哪个是‘爱’字？” 小白对着课本扫视两眼，抬抓，小心翼翼的用指尖点在‘爱’字上。 “嘿哟唉！”老妈错愕惊呼：“不得了唉！小西，怎么回事？你养这狗它识字？！” “识字。”刘西水道：“隔壁阿姨教它的。我偶尔也教一下。还买了台学习机，没事它自己点着学。学了些东西。” “这能学会……不科学！”老爸突然一凛，问道：“小西，你抄袭的那本书叫什么？《重生变成狗》？这狗不会真是人变的吧？” “老爸？你没事吧？”刘西水道：“老妈，你赶紧敲两勺子，给老爸醒醒脑。” 老妈这次却没有动手，面露忧色，道：“小西，我和你爸是认真的。这条狗不正常！它不会真是人变的吧？” 看老爸和老妈表情，他们不止是怀疑，还有点被吓到了。 “不是。怎么可能！边牧本身就有七岁孩童的智商，小白是杂交血统，智商有比边牧高许多而已，很科学。还有就是我教的好。”刘西水道： “你们看它前腿，前几天受伤了，玩电插座被电伤的。要是人变的，哪敢玩电是不是？” “玩电？哦！那肯定不是了。刘一元，你瞎说什么？吓我一跳。”老妈松了口气。 “电伤的？我以为你打的。”老爸恍然，呵斥道：“别跟你妈学，有事没事的就拿个勺子拿个鸡毛掸子威胁着要打这个要打那个的，哪来的毛病？” “刘一元，你说什么？”老妈发怒。 “你们慢慢吵。我先走一步。克制点，别闹出人命。”刘西水抱着箱子逃跑出门。 …… 刘西水考虑到要搬书，出门时候没给小白套牵引绳。 走在街上，这家伙一刻也不肯安生。 走过一个绿化树坑，它就要上前嗅一嗅，然后抬起后腿，在树下做个标记。尿频尿急尿不尽，一路走，一路尿，忙得不亦乐乎。 路过一家烤肉店，突然停下脚步，紧贴着店门前一个身穿咖灰色工装服的美女蹲下。 “呀！”工装美女一惊，低头看去，跟着惊呼：“哇！好帅的狗狗！” “哪来的小狗？”另一个矮胖的工装女左右环顾。 附近就只有抱着书箱走在前面的刘西水。 刘西水回头看了眼，喊道：“小白，过来！” 小白不理会刘西水，仰着头望着工装美女，吐着舌头，使劲摇尾巴。 “帅哥，你养的吗？小白？哇！好可爱的狗狗。”工装美女欢呼着，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狗头，见小白乖巧的不行，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小白回应的，在工装美女脸上舔了一下，挣扎着露出一只狗爪子，指向烤肉店橱窗。 旁边，矮胖工装女说道：“它好像饿了，想吃烤肉。” 工装美女问道：“小可爱，你也要吃烤肉？” 小白腼腆微笑点头。 工装美女向玻璃柜道：“老板，再给我们来一份。” 刘西水抱着沉重书箱，阴沉着脸折转回来，向柜台内喊道：“老板，把你切肉的刀借我用一下。” 老板一愣，问道：“兄弟，借刀做什么？” 刘西水道：“杀狗！” “汪~嗷！”小白惊叫一声，拼命挣扎起来。 “大叔，你别这么凶嘛。”工装美女看了看刘西水阴沉发黑的脸色，有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将小白放回地上。 大叔？刘西水想骂人。 再看小白，往前跑出一段距离又停下脚步，甩了甩尾巴，呜嗷一声，催促刘西水走快点。 这家伙就是个铁混子！不知从哪儿学会了骗吃骗喝这一套。 思想品德教育迫在眉睫啊！ 正文 第044章 我给你寄螃蟹 到家。 小白蹲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刘西水先把带回来的历史书整齐摆进书柜。 打开木箱，将里面的课本取出，选出品德、数学、语文三门课程，摆在茶几上，剩下的音乐和美术之类的课本就没必要了，连带箱子一起丢进侧卧。 忙完，在客厅沙发坐下，拿起手机。刘西水心头很不高兴，尽可能的心平气和的给周婧发去一条信息。 “小婧，我昨天传给你的视频怎么传网上去了？” 等了两秒不见回，刘西水放下手机，偏头看向小白。 “嗷~” 小白怪叫，跳下沙发，跑到茶几前，主动叼起一本品德课本，跳上沙发，狗爪子不利索的翻开，端坐身子，低头，凝目看得入神。 刘西水见状，脑袋又大了一圈。 抓着打一顿？ 可它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这样打它有虐狗的嫌疑。 不打吧。 这家伙越来越皮了，就喜欢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在跟一条狗较真？” 刘西水嘀咕。 桌上手机响了一下，拿起翻看，是周婧的消息。 “西哥。小白成网红啦。” “……” 刘西水发出一长串锤子敲头的表情。 还想追问，但又打住。 并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这样的高层次的思维境界的，相反，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是刘北王那样的庸碌肤浅之辈。 周婧也不例外。 当然，她肯定也没什么别样心思，单纯的就是觉得好玩罢了。 “西哥，怎么了？” 周婧回了消息，问道：“昨天忘了问了，你没摔着吧？” 昨天周婧就一直追着问车怎么了，小白怎么了，直到刘西水说又买了一辆新的她才罢休。 这都隔了一天时间了才想起来问自己有没有摔着。 还好，这女人还不是无可救药，还知道关心一下人。 “我没事……” 字打出来，刘西水又删掉，重新打下一排字：“我手摔了，还好没骨折。” “啊？！” 周婧接连发来一长串信息。 “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没骨折就不严重吧？” “拍个照片我看看。” 这么急？ 打字速度这么快，不去写小说可真是屈才了。 刘西水被小白折腾的心理阴翳一扫而空，嘴角禁不住的翘了起来，打字回道：“问题不大，喷了点药，医生说过两天就好。” “那就好。”周婧秒回，跟着问道：“小白没事吧？” 小白能有什么事？ 刘西水偏头看了眼小白。这家伙正斜着狗眼偷偷打量自己这边。 “小白没事。”刘西水回复，切换话题，问道：“小婧，昨天我传给你的视频是怎么被人盗去的？” 周婧回道：“我昨天看了觉得挺搞笑，就传给几个同学看了。又有同学发到了社交网站，又被亲戚朋友同学转发，一传十，十传百，就在网上传开了。” 果然。 刘西水：“以后不要把小白的视频传网上了。” 周婧发来一个疑惑表情，问道：“为什么呀？” “你看见了，有人专门在网络上发宠物视频赚钱，若真有人大火赚到大钱了，肯定就会引起很多本来不喜欢养宠物的人为了钱无脑跟风。赚到钱还好，万一赚不到钱……” 要解释清楚，很是麻烦，刘西水抱着手机打字，一口气打出一长串。 还没打完，周婧又发来一段信息：“西哥，我同学还在说呢。你可以在视屏网站开一个专栏，有时间做一些小白的视频发上去。小白可爱又聪明，肯定能火，听说还能挣钱。” 刘西水气息一滞，赶紧将还没打完的文字发过去，接着打下半段的字，按了几下又放弃。 在网上发视屏，分享自己身边的种种，本来是挺好的事，只因为跟钱沾了边，又因缺乏监管，本质就被畸形扭曲，形成了一股极端恶劣的风气。不止宠物，现在都有人拿小孩子拍视屏赚钱了。 宠物可能毁一条命，孩子可能毁一生。 但这又并非绝对，凡事都有两面性，刘西水看来，这种行为负面影响盖过了正面，人为了钱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刘西水更在意恶劣的那一面。 解释起来非常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很多人根本无法意识到每个视频后隐藏的下作，以及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例如，网络吃播很火，很多人跟风，就有人为了博眼球‘另辟蹊跷’拍孩子吃东西。 网络看客的眼中是这个大胖小子很能吃，只觉得很有意思。 然而，视频的背后可能就是家长硬逼着孩子吃，吃不下也得吃，不吃就要挨打，家长为了钱，完全忽视孩子的身体及心理健康。 刘西水有点烦躁，干脆回道：“我不缺这几个缺德钱。” “怎么了？” “哦，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嘛。” 周婧连回两条消息，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西哥，你手受伤了，这几天是不是不能写小说了？” 又想起我手受伤了？看来小婧还是很关心我呀！刘西水心头一喜，回道：“是的，正好休息两天。” 周婧问道：“那你的小说不更新了？” 刘西水感觉不对劲，道：“有存稿。” 周婧立马问道：“存稿？提前写好的吗？有多少呀？我同学想看看，她是你粉丝哟。” “……” 刘西水嘴一歪，有点不想跟她聊下去了。 她们看的小说肯定是《重生变成狗》，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想了一阵，心平气和回复道：“书上架销售了，存稿不能随便给人看，甚至不能透露剧情。” “明白了。”周婧问道：“均订多少啦？” 周婧不看小说，不懂这个，肯定又是她那幺蛾子同学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刘西水自己也不大清楚，含糊回道：“大概有两千多订阅了吧。” 周婧回道：“那挺不错。” 过了几秒，刘西水正思考怎么回信呢，周婧又发来一条信息：“西哥，我听我哥说，你是个老太*了，就是每次书写到一半就不写了。我同学说，这本书你再敢太*，她过来打你哟。” 还真可能摸上门来！ 刘西水头皮一麻，回道：“放心，不存在，肯定写完！不聊了，我忙公司的事情了。” 周婧：“你忙吧。拜拜。” 刘西水看了眼，聊天信息往下翻，还有一条是飞驴编辑发来的：“书已加入精品库。建议你建两个粉丝群，一个免费，一个付费。” “明白了，老板！” 刘西水简单回复一句。 走进卧室，电脑开机，打开作者后台查看，顿时吓得一跳。 两天没留意，《重生变成狗》的收藏数量已经逼近三万，章节平均订阅量突破了3千。 昨天上架，昨晚看过一眼订阅，隐约记得，堪堪达到2千订阅而已，仅一天就涨了1千。 夸张！ 大概是这周的推荐位置好，再加上上了两个榜单，收藏更是涨得飞起。 翻看评论区，也有不少付费读者在询问读者群。 没办法，建个群。 不过，没有遵从编辑的建议，刘西水偷懒，只建了一个群，VIP群。 群建好，正好也更新一章，将群号隐藏在章节末尾，说明需凭订阅截图进群。 新章节刚上传，等了不到一分钟，手机企鹅号就收到消息：【岁月如风】申请加入群聊。 刘西水同意。 岁月如风：“哇！我是第一！” 刘西水：“是的。欢迎。” 岁月如风：“作者大大好！第一有奖励吗？” 刘西水：“给你个群管理。” 岁月如风：“多些作者大大！” 刘西水不多犹豫，直接给他升级为管理，叮嘱道：“兄弟，我平时码字忙，没时间，有人进群，你帮忙审一下订阅截图。” 岁月如风：“没问题！保证完美完成任务！作者大大，你可以多找几个管理帮忙。” 刘西水：“明白，看吧。估计人不多。” 岁月如风：“刚建的群吗？现在人少，晚上人就多了。作者大大，冒昧问一句，这本书订阅多少了？能赚到钱吧？” 刘西水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很多作者都因为小说赚不到钱，写的书半途而废。 读者经历多了，也害怕一本书因为成绩不好突然烂尾。 刘西水：“成绩挺好的，已经3千均订了。” 岁月如风：“哇！厉害！那我就放心了。” 刘西水不想跟他聊下去了。 结果，过了两秒，又来一条信息：“‘岁月如风’申请添加好友。” 刘西水想了想，同意申请。 私人聊天界面。 岁月如风：“作者大大，你是C市人？” 刘西水：“是的。” 岁月如风：“我也是C市。作者大大，你住哪儿？” 刘西水心头警惕，翻看‘岁月如风’资料，这家伙明明是L市人。 “你问这做什么？” 岁月如风：“我给你寄点土特产。我家里养螃蟹。” 土特产？你这是为万一哪天书写崩了或者烂尾了，寄刀片做准备吧？ 网络写手这职业风险还挺高。读者寄刀片什么的还可以接受，就怕碰上行为过激的读者，摸上门把作者打一顿…… 刘西水：“保密。” 岁月如风：“作者大大，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我真给你寄螃蟹。” 刘西水：“我对螃蟹过敏。不聊了，溜了，溜了，码字去了。” 正文 第045章 传球 时间一眨眼便来到了周三。 刘东林从Y省凤凰山返回。 山上确实有一百多棵百年老单枞，是有几户茶农几代人传下来的。 刘东林甄选了其中最好的40棵，签订合同，每棵树一次支付5千买断协议款，签约10年，后续每年，古茶树产出的茶，宗师茶以每斤2000的均价收购。 刘北王和另外两名懂茶的技术人员被留在了凤凰山，处理茶树保险的事情，还有就是找茶叶师傅合作，采下来的茶要手工炒制。宗师茶工坊，印有品牌LOGO的编号铭牌已经做好，刘东林还要跑一趟，把牌子送过去钉在树上。 一棵茶树对应三套茶罐。茶罐也要铭刻编号，与茶树对应。往后10年，茶树产出的茶，制好后第一时间给购买茶罐的顾客邮寄过去。 …… C市这头，马大师最终还是同意了刘西水的宣传方案，带着两个徒弟加班加点，将‘春神祭’活动产品样品罐制作出来。 刘西水也亲自去看过，迄今为止唯一满意的作品，完美无瑕。 公司美工对着样品各种角度拍照摄像，开始着手制作宣传海报和网店产品样图。 接下来的事情相对简单，活动产品“生命”上线，刘玲找同意合作的自媒体将刘西水写的广告软文发出去。 东西是限量发行100套，制作材料成本高达11万，再算上茶树茶叶、广告费、专业机构鉴定认证费、包装费、邮费、保险，平均每套的成本就高达13万。 定价23万一套。 活动持续时间一个月，客户下单一套，马大师就带着徒弟制作一套。 还有就是简约板的“骑士荣耀”，已经开始批量生产，每套定价4999，利润仅900左右，与活动产品同步上新，趁着着有软文广告引流，试试销量情况。 刘西水上午时候到骡市门店，产品定下来，跟公司管理一起吃了个午饭，下午坐在店里喝了一下午茶，傍晚时候，楼上办公室，负责店铺装修的员工完成工作，两款新品正式在网店上线。 刘西水看过，确认没有问题，打车回家。 公司养着五十多号员工，重要事情又有刘东林、刘玲、朱姐和马大师主持，剩下的事情刘西水不需要操心，也没心思多操心。 观察几天，看效果再说。 …… 上午出门，刘西水知道要耽误一天，办正事不好带着小白，隔壁白阿姨一家都在上班，所以，厚着脸皮将小白送去了门口超市，麻烦周涛帮忙带一天。 超市内，一如往常，周涛坐在柜台后收钱，下班的点，店里正忙的时候。 小白独自在超市内玩着那个会闪光的皮球。 “汪！”看见刘西水，小白欢跃招呼，爪子将皮球拨起，纵身一跃，脑门一顶，皮球砸向刘西水。 刘西水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皮球正中面门。 “小白！” 见面就来这么一下。刘西水大怒。 “嗷~呜~”小白狂奔冲刺，将皮球叼在嘴里，夹着尾巴向超市深处逃去。 “刘老板！刘老板！”周涛赶忙打圆场，笑道：“小白跟你玩呢。它传球给你，是你自己反应慢了。我跟小白玩了一天都没事。” “你教的？！” 刘西水见店里排队买东西的顾客都望着自己，有人还捂嘴偷笑，压下火气，平静道：“教点好的！你忙着，我也先回家了。” “刘老板！等等！”周涛急忙喊住，道：“刘老板，你稍等几分钟，我有事找你商量。” 刘西水狐疑，问道：“你有事找我商量？” “有事。”周涛道：“稍等。马上忙完。” 说完，加快速度给顾客结账。 晚上六七点这会儿超市人正多，顾客结账的同时，不停地又有新顾客进店。 刘西水看着，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忙不完，带着小白到超市门口的小广场玩耍。 小白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相隔两米距离站着，用爪子将皮球拨起来，跳起来用脑袋顶，把球传给刘西水。 刘西水接住，抛向小白。 小白又跳起来用嘴接住，再拨起来，用脑袋顶给刘西水。 一来一回的，小白这傻狗玩得不亦乐乎。 刘西水还是高中时候玩过篮球，好多年不曾锻炼过了，运动运动。 过了半个多小时，超市的客流高峰过去。 “刘老板。小白。”周涛大声招呼。 刘西水领着小白走进超市。 周涛捧着手机问道：“刘老板，你们店铺上新了？” 刘西水看了眼，他的手机翻在天狗APP宗师茶旗舰店，打开的是今天刚上新的“生命”的页面。 “做什么？你还想来一套不成？” “不是，不是。”周涛慌忙摆手，赔笑道：“这么贵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刘西水不说话，等待下文。 周涛问道：“刘老板，这东西是你设计的？” “不是。公司有专门的设计师。”刘西水有些不耐烦，问道：“到底什么事？你直说。” “这诗是你写的吧？这诗写得好呀。”周涛略显尴尬的奉承一句，感慨道：“这么贵还有人买，这世界有钱人多啊！” 有人买了？ 刘西水掏出手机翻看，眉头一扬，心头暗喜。 售价23万，限量100套的新款‘生命’已然卖出去2套。 下午5点半店铺上新，现在才晚上8点出头。 不是自己刷的。 不错的开局！ “刘老板厉害啊！”周涛再奉承了一句，问道： “刘老板，我上次跟你提议的，从你那儿拿点茶过来，摆我超市里面卖，你觉得如何？” 周涛指了指身后摆着烟酒的货柜。 “就这？不太聪明的想法。”刘西水摇头。 巴掌大的一家超市铺面，被周涛一家开发到了300%，顺带卖烟酒就算了，每家超市都有做，他们还有送水业务、自制牛排业务，还是京西快递的一个代收站点。 老周就像一头耕牛，每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家休息，早上六点多就起床蹬着三轮去十多公里外的屠宰场拿牛肉。寡言少语，每天就是拼了命的干活。 这也是刘西水看不起周涛的原因。他负责收银就只管这一样，大部分时间来超市，刘西水都看见他坐在收银台后面看小说、看直播、刷新闻、刷短视频。超市这么多事情需要做，却鲜有看见他帮父母干活。 “刘老板，新出的这一款应该行吧？”周涛脸皮还挺厚，手机翻到今天刚上新的简约版“骑士荣耀”，道： “咱们小区有钱人并不少，这个价格应该在大部分人接受范围之内。” 刘西水还是摇头。 4999一套，依旧不是寻常工薪阶层能够买得起的。 宗师茶不是没尝试过做线下，根本不成。 一般的茶叶店抑或超市，所有商品总价才多少？不过几万，十几万罢了，安保措施几乎没有。 宗师茶的东西，动辄上万，数万乃至数十万，都是真金白银做的，店里摆上几十套这样的东西，店主晚上睡觉都不安生，关键是东西还不好卖。 骡市专业的茶叶店都很难卖出去，周涛家这种背靠社区的小超市就更别提。 “小西呀。”超市内整理货柜的陈阿姨发话了。 “听小涛说，你们店里有一款茶卖的特别火，你拿几套过来试试呗。” 周涛附和道：“对啊，西哥，拿几套过来试试。” 未来的丈母娘都发话了，不给面子还不行。 刘西水勉强答应，道：“行，明天我拿5套过来，附带5套礼品盒包装，免费送你们。可以签一份协议，东西4600一套批发，你们还是按5千的价格卖，有本事卖出去一套就能赚400，事先说明一点，零售价格必须统一，不能擅自降价。” “鉴定证书在包装盒内，如果顾客还需要发票，可以从骡市公司那边给你们开。” “如果一年时间都卖不出去，茶叶罐可以退回公司，每一套你们亏个茶叶钱，大概亏150块钱。” 周涛默算两秒，使劲点头，笑道：“没问题！麻烦刘老板了。大后天就是春神祭，是走亲访友的大节日，你能不能尽快把这是办了？” “行吧。” “亏了钱别赖我。” 刘西水答应，补充一句。 “当然。”周涛也爽快答应。 刘西水不多说，点开企鹅号，跟骡市线下实体店店长关小茜联系，说明了情况，简单交代，又把她企鹅号发给周涛，具体的让他们自己去磋商。 正文 第046章 吴总 《重生变成狗》这本书上架之后成绩在稳步暴增，每天新增评论数超过40条，几乎全是签到、留爪、催更、作者加油之类的水经验的评论，能够被封神键盘统计的有效评论也就几条，多的时候有十来条。 这点评论数，不值得动手，攒着多了一次搞定。 无所事事，很闲。 午后。 客厅阳台。 刘西水买了个小黑板摆在阳台上，正带着小白，照着课本给它讲课。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周涛打过来的，神经兮兮的说道： “刘老板，快来我店里，有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周涛的5套简约版骑士荣耀今天刚拿回店里吧？ 这就卖出去了？ 竟然卖出去了！ 刘西水心头一慌。 自己对消费市场的判断糟糕到了这种程度？不可能啊！ “茶叶罐？你自己卖不就完了？” “大生意。人家老板就要找你，西哥，快下来。” “大生意？有多大？算了，我下来……” 刘西水不参与公司的经营，但是，既然生意都找上门来了，没理由给拒之门外了。 “小白，自己学，不许偷懒。” 刘西水丢下一句话，快跑出门。 …… 超市。 周涛站在收银台后，正跟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中年人闲聊。 他像是刚从骡市返回超市，5套简约版骑士荣耀，有一套已经摆上了收银台后面的货柜，另外4套都堆在收银台上，其中一套还拆封了。 刘西水进门，目光飞快从中年男人身上扫视。 寸头、寸衫、领带、西裤、皮鞋，很正式的着装打扮。整个人精神涣然，气度饱满。年纪不大，人也不胖，有一点小肚子。右手夹着半截华子，左手捏着一个茶叶罐翻看，像是在欣赏。 刘西水观察立即有了一个大致判断：某个公司的领导或者来工业园区谈生意的老板。 烟酒茶是节日必备的送礼三件套。 马上就是春神祭，他可能是准备多采购几套，给自家公司高层发福利，也可能是拜访重要客户需送重礼。抑或两者皆有之。 “刘老板！快！” 周涛热情招呼，介绍道：“这位是吴总。” “吴总。这位就是刘西水，宗师茶就是他创建的，他们家三兄弟一起经营。” “茶叶罐上的诗就是他写的，还有网店上新出的那款，上面的诗也是他的手笔。” “你好！”吴总伸手，同时也在打量刘西水。 花短裤，人字拖，乱糟糟的头发，下巴胡子刮过但没刮干净，休闲衬衫上还有油渍。 这邋遢样，是个诗人！ “幸会！幸会！” 见到一个活着的诗人，吴总好像也有点小激动，抓着刘西水的手使劲握了好几下才松开，跟着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刘西水面前。 这是啥？不就买个茶叶罐吗？搞得跟商务谈判似的。 “吴总，您好！”刘西水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双手接过名片，瞅了眼，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名片周边是精美勾花，上面两排大字： 【航发集团董事】 【航发集团C市分公司总经理】 名片中间是飘逸的三个大字：【吴景辉】 应该是航发集团董事会成员之一，还担任要职，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老板，而是一个大人物了。 刘西水向超市望了望，又回头环顾，没别的人。 这种大人物出门，难道不应该带几个保镖，前呼后拥保护着吗？ 还有，这哥们是怎么就摸到这种小超市来的？ 吴总似乎看透了刘西水的心思，指了指柜台上的茶叶罐，淡笑解释道： “我前几天跟梁老喝茶就看见这么一个罐子，一眼看着只觉得特别精致精美，当时谈正事，忘了问。今天我这路过，下车买包烟，恰巧又看见了。一打听，这不就找到你头上来了？” “梁老？翟叔？白阿姨？他们都在您公司上班。”刘西水解释道：“我隔壁翟叔从我这里拿了三套类似这种的茶叶罐。” “翟老！白姐！”吴总笑了笑，问道：“你们是邻居？原来是熟人的熟人呐！是真够巧的！” 刘西水笑道：“无巧不成书！那吴总您可要多买几套。” “当然。刘老板，抽烟？” 吴总给刘西水递了根烟。 刘西水赶紧收好名片，接过烟，同时解释道：“吴总，不好意思，我以为……出门急，没带名片。您叫我小刘就行。” “没事。没事。小刘。留个手机号，再加一下企鹅号。” 这吴总说话完全没什么架子，说着掏出手机。 一个大人物主动攀关系套近乎，怎么可能拒绝。 刘西水赶紧从裤兜里把手机摸出来。 两人一通操作，留下联系方式。 吴总继续翻动手机，同时说道：“过一会儿，我让公司后勤部老李联系你，马上过节，公司需要采购一批茶叶。就这款‘骑士荣耀’，大款型号和小款型号都需要，具体的，你跟老李谈。” “还有限量的这款。” 吴总将手机递到刘西水面前，问道：“订购？29天之后才能发货？有库存吗？或者，过节前我能拿到就行。” 手机页面停在昨天刚上架的新款“生命”的页面。 23万一套的东西，他应该是买着给重要客户或者商场上的朋友送礼用的。 刘西水如实道：“东西制作成本太高，用到了宝石，我们是客户订购一套，工匠师傅们做一套。吴总您需要几套？我问问。” “现做？当真是纯手工？”吴总道：“需要5套。来得及吗？” 5套？刘西水嘴角咧了咧，问道： “吴总，您什么时候拿？” “最好明天，最迟后天上午。” “应该来得及。您稍等。” 刘西水直接拨通网店客服吴秋的电话。 “秋姐，我看昨天上新的‘生命’已经11套订单了，是不是有客服要求赶在春神祭之前发过去？” “是的，三老板。但走快递可能来不及了。我问过大老板，今天发6套，明天就不能发了。再有客户要求春神祭前到货，我们这里就只能……拒绝。今天都错过4单生意了。” “好的，明白了。你忙吧。” 刘西水挂了电话，向吴总道：“我们公司一共有11位大师傅有能力制作这种茶叶罐，每天能做5套，加上原本的一套样品，一共6套是今天会发出去。不过，明天还能做5套，正好，吴总，明晚或者后天早上可以给您送来，可以直接送到您家。” “行！那就后天上午送来。”吴总干脆答应，问道：“网店付款？还是我给你转账？” “网店付款就行，注意填写正确送货地址，注明同城送货上门。” “那行！”吴总点头，抱着手机操作。这就是千亿级大公司懂事，23万一套的东西，一口气买5套都不带砍价。 吴总利索的付完钱，又问道： “小刘，你们这当真是百年老茶树？” 没闹清东西真假就买了？刘西水被问得一愣，道：“货真价实的凤凰山百年老单枞。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那边忙呢。您若不信，我立马让人上山给你录一段视屏过来。” “行，多传几个视频给我看看。不是我看，小刘，不是我信不过你，我跟朋友喝茶聊天，我可以拿给他们看看，帮你宣传一下嘛。” 吴总解释完，又问道：“小刘，跟这罐子对应的茶树每年产出的新茶都寄过来？你看，我这是买着送给朋友……” 刘西水道：“收货地址有变更可以登陆天狗AAP旗舰店，联系客服，录一段茶叶罐视频给客服查看确认，再将茶树编号和茶叶罐编号发给客服，她们会帮忙登记更新地址，人到哪儿，茶叶就给您寄到哪儿。” “持续十年？很好的营销模式！”吴总摸了摸下巴，拿起手机又下了一张订单，笑道： “你写的诗不错，东西也不错。我自己也来一套，摆办公司自用的。这套不着急，不过也尽量早点给我送过来。” 这就是真正的有钱人呐！ 刘西水重重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让工匠师傅们今晚加个班，争取后天上午一并给您送来。对了，吴总，我们店里各种好茶不少，都给您送一些。喜欢哪种茶，以后您跟我说，我帮您弄。” “行。那先谢了。”吴总好像不缺好茶，只是点了点头，又摆手道：“小刘你忙，一会儿我让老李联系你。” “好。吴总我送你。” 刘西水和周涛跟着走出超市，一直将吴总送上车，目送他驱车离开。 “刘老板，我说的没错，大生意吧？”周涛面色突然有些潮红，开始给刘西水算术。 “23万一套，6套就是138万呐！利润多少？他们公司还要采购，还有一笔大生意。刘老板，你是不是该给我提成？” “你今天去骡市签合同了？线下帮忙介绍客户是可以适当给点介绍费。”刘西水摸了摸下巴，道： “我跟关小茜说一声，让她做个记录，你还得去找她签一份补充合约。六月底时候公司以‘经销奖金’的形式发给你。” “又要签合同？六月底？”周涛嗓音一下子变得尖锐。 刘西水解释道：“宗师茶是正儿八经的公司，又有股份分红协议，每一块钱都要走账，走程序。包括我，包括大老板刘东林，谁都不能随意动公司的钱。” “额，我懂……”周涛完全不懂，问道：“那我有多少奖金拿？” 刘西水拿着手机，给骡市那边实体店店主关小茜发信息说明情况，同时回答道：“几万块吧。带客户上门买东西，我们一般给售价2至3个点的介绍费。不过，待会儿航发集团公司采购的东西我就不会往你头上算了，没谱的事，还得我亲自去谈。” 周涛心头默算，一张脸涨红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谄媚笑道：“应该的。刘老板说了算。” 刘西水看着周涛的模样，眉头直皱，道：“周涛，你今天这是……今天这事的概率比买彩票中特等奖还低，以后就别抱希望了，专心把超市经营好吧。” 好心提点一句，刘西水不再多说，联系刘北王，让他去凤凰山上拍几段茶树视屏过来，再拍几段茶农采茶和炒茶的视屏，一股脑的给吴总发过去。 正文 第047章 合作 刘西水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阳台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宗师茶刘老板？” “是我。您是航发集团李总？” “没错，你叫我老李就行，刚刚吴总吩咐我跟你联系。” “老李……您称呼我小刘就行。” 刘西水问道：“李总，贵公司采购的清单定下来来了吗？” “定下来了。我在网上看过你们店里的东西，大号款式的‘骑士荣耀’需要16套，小号款式‘骑士荣耀’需要25套。听吴总说是纯手工制作，现在做来得及吗？” ‘生命’确实是纯手工打造。 ‘骑士荣耀’是机器压制，手工打磨，只涉及很少量的手工活儿，有3位操作人员和12位工匠专门负责这块，半流水线批量生产，不存在发不出货的问题。 刘西水道：“您放心，有存货。” “那行，你们送过来。”李总直接答应，问道：“每一套还需要礼品包装盒，我看你们是单独卖？我们公司批量采购，包装盒可以送是吧？” “当然！您不提我也要送。”刘西水问道：“李总，走公司账户？” 李总道：“公司采购，肯定走公司账户嘛。你今天就把东西给我送过来，还有采购合同你们做一份带来。” 刘西水干脆利索道：“行！那我这就安排，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办妥。” …… 东部大陆有春神祭、中秋、年节三个重要大节日。几乎所有大小公司，过节时候都要给员工发福利。像航发这种大公司，每逢节日给领导层发点好东西再正常不过。 宗师茶也不是第一次接大公司的采购订单。通常而言交易量不大，流程超繁琐。 合同有现成的模板，刘西水电话通知骡市实体店关小茜，让她准备一份。 刘东林不在C市，通知刘玲，让她过来一趟。 通知安保队队长蔡姐，让她安排出库，送到骡市实体店与刘玲汇合。 几个电话，协调安排妥当。 等待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刘玲来电，他们一行马上就到。 刘西水也出门，直接去航发集团大门口等着，同时给李总打去电话。 “李总，我们到公司门口了，西大门。” “好。你们稍等。” …… 刘玲一行先到。 刘玲自己驾车过来。 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车门打开，一个身高一米八九，身穿保安服的壮硕女汉子带着两人走了下来。安保队长蔡姐，中学时候读的是体校，练的是自由搏击，可惜没考上大学，辍学打工又只会干一些苦力。 蔡姐面相凶厉不过性格确是憨实沉稳，做事颇为细心，早年刘东林卖油，她负责装卸货、管理库房。刘东林转行做宗师茶，冷冻油公司卖了，其他老员工都没去管，唯独将蔡姐带了过来，依旧管库房，管收发货。 “三老板。”蔡姐声音浑厚。 “三老板。”刘玲巧笑嫣然，道：“三老板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跟航发这样的大公司联系上了？” “蔡姐。刘玲。”刘西水招呼，看着刘玲直皱眉，有些不悦，反问道：“你知道是跟大公司做生意还穿着这身？” 刘玲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传统茶艺服。 刘玲赶紧解释道：“我自家店里暂时没招到合适茶艺师。我还是得坐在店里守着嘛。三老板你放心，不耽误这边工作。两家店门挨着的，有事随时沟通。” 刘西水没打算当真较真，嘟囔一句：“你不嫌热？” 刘玲直接抬起胳膊伸到刘西水面前，道：“丝绸的，很清凉，不信你摸摸。” “衣服有什么好摸的。” “你还想摸哪儿？” “刘玲美女，有男朋友吗？”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你想犯错？还是想找个备胎？” “咳！咳！”蔡姐重咳两声，强行横在刘西水和刘玲中间，道：“公司有规定，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 “蔡姐啊……哈哈……” 蔡姐大概是想开玩笑，但她不会开玩笑。刘西水干笑一声，问道：“蔡姐，今天要发的货都安排好了吧？” “当然。”蔡姐一脸横肉的脸上堆起一个笑容，伸手拍了拍刘西水肩膀，道：“三老板，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的小女朋友不带过来给我介绍介绍？” 一行人正说笑着。 一个中分长发的精瘦中年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李总？” “小刘？是是，我是后勤部老李。我是这位女士是……” 老李目光被盛装打扮的刘玲吸引。 “我们公司销售部主管经理，刘玲。李总，贵公司以后若有茶叶方面的需要，都可以找刘玲联系。” “这位是我们公司安保部队长，蔡姐。我们卖的都是真金白银打造的器物，体量小，价值高。总价超过30万均由她负责押送。” “哦！你好！你好！” 李总依次握手。 蔡姐上车，跟着李总带过来的年轻人走，将东西送去他们公司库房。 刘玲从自己车上拿了套‘骑士荣耀’，跟着刘西水和李总走，进入办公楼。 进了办公室，刘玲将拎着的一套‘骑士荣耀’放在办公桌上，微笑说道：“李总，这是‘样品’，您检查确认一下。有正规鉴定机构签发的证书，可以看看。” “好。”李总拆开包装，粗略看过一遍，拿着鉴定证书仔细看过，又把东西往回装。 刘玲适时开口，道：“李总，这套是送来给你检测的样品，里面茶叶不错，您就留着自己喝吧。” “是的。茶叶不错。那我就不客气，我尝尝，不错的话，往后公司过节需要茶叶我会考虑你们。”李总心领神会，笑着点头，道： “五点了，办正事，咱们先把合同签了。” 签采购合同、签订收发货清单。 忙了一阵才忙完。 李总问道：“小刘，发票……” 刘西水道：“明天给您送来。李总，麻烦您” 这是委婉说法，没收到钱，发票不会给。 很多公司都是，下了订单就催着发货，拿到货又催着要发票，一旦把发票给了，货款就一直欠着不给。 李总明白刘西水的心思，笑道：“小刘你放心，流程走完，财务那边第一时间把钱给你们打过去。” “李总您误会了。今天是真没来得及开票。明天，明天一定给您送过来。”刘玲在一旁帮腔。 “行。后勤这块儿，我们公司是不欠钱的。”李总说了一句，换上一副严肃脸色，徐徐道： “去年年节，公司普通员工的福利是外包给一家专业做节日礼品的公司。其中也有茶叶，事后，有很多员工私下在议论茶叶品质差，打开净是些碎渣。” “不止是茶，给员工发的其它东西质量都不好，有人反馈到上面去了，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 “今年春神祭，公司干脆发现金，每人发1200，不少了吧？钱还没发，消息先传出去了，又有人在底下抱怨说公司抠门，过节才给这么点钱……现在年轻人啊，真是难伺候。” 李总摇头，继续道：“所以，今年中秋开始，我就不能偷懒。节日福利还是要发实物，还不能一股脑外包出去，要找对口的公司，品质方面要严格把关。” “小刘，你们公司也做礼品茶这方面业务吧？不要用金银罐子，就用普通熟料袋包装的那种。” “当然。可以做。”刘玲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刘西水没有回应。 五千一套，一万多一套的‘骑士荣耀’肯定是发给公司领导的。 普通员工发福利，那真的就是发茶叶。宗师茶背靠骡市，茶叶生意可以顺手就做了，但这活儿利润薄，赚不到几个钱，还特别费事。 “小刘？”李总需要刘西水这个老板表态。 刘西水笑道：“李总，你看见了，我们宗师茶，名义上卖茶叶，本质就是卖珠宝，卖工艺品的。这种活儿可能做不好。刘玲自己也有一家茶叶公司，专业做茶的，她能做。” 刘玲紧跟着道：“是的，李总，我在做茶叶生意，这任务我可以接下。” “不行！必须是宗师茶！” 李总直接就回绝了，语重心长道：“小刘呀，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茶叶不是关键，你想想，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懂喝茶？” 李总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东西包装上必须要有你们‘宗师茶’的LOGO，还必须印在显眼的位置上。” “小刘，你琢磨琢磨。你们店里的东西，又是金银，又是宝石，价格动辄上万，几十万。东西贵，品质不会差到哪里去，对吧？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员工质疑说公司福利拿廉价次品充数，是不是？” “……” 勉强可以算作是看中了‘宗师茶’这个品牌。 但说的太直白。 刘西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总好主意！”刘玲笑得有些勉强。 李总继续道：“吴总跟我交代过，说你们的茶肯定没问题。小刘，你不吃亏。你把我们C市分公司这边做好了，吴总认可了，一句话，给你推荐到总公司那边，生意不就做大了吗？你想想，是不是？” “是。李总说的有道理。这生意可以做。” 话说到这个份，不好拒绝。刘西水点头答应，话锋一转，道： “李总，我还有一个小提议，包装上面可以印一个二维码，二维码下面添一段话，‘扫码登陆天狗APP宗师茶旗舰店，最高可领取999红包’。” “领红包？这套路我懂！你这是把广告往我们公司打了嘛！”李总脸一横，道：“那你们茶叶就不能赚钱了。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我也不收你们广告费。” 是借机做广告，但这广告有效果吗？ 不过，‘合作共赢’这个词用的很有深意。刘西水没有直接答应，心头琢磨衡量起来。 李总见状，稍微松口，道：“也不是说不允许你们赚钱，你们不能赚多了。小刘，给你个大致轮廓，我们一套给你400块，成本方面你自己看着控制。订1000套，这不算小买卖了吧？” “大订单啊！先谢过李总的关照！”刘西水一听订单数量，高兴起来，答应道：“中秋节咱们可以尝试合作一次。” “春神祭过了，中秋节就不远了。你们尽快把产品设计出来。放心，我不让你吃亏。但你也别坑我。” 李总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道：“包装要精美，要大气，要印我们公司LOGO，茶叶品质要好，分量要足，用哪种小袋子分装，常规的，一袋装多少克？你给我装满一斤。最好能有多个口味品种选择，或者每个品种的茶各装一些，内容要丰富。” “哦！对了！包装设计方面，分一下男款和女款。回头我统计公司男女人数，报给你们。” 只给400块钱，还乱七八糟的要求一大堆。 搞采购的你不吃回扣了吗？这简直了！ 刘西水胡乱答应道：“行！李总您放心，回去我就给您安排上。” 正文 第048章 《石辉散记》 蔡姐事情多，交完货就先行离开了。 刘西水和刘玲并排走出航发集团大门。 “西哥，不请李总吃个饭？” “吃饭？他就一个管后勤的，叫他李总是给他面子，你还当真了？” “人家是大公司，随便漏点就够咱们吃饱的了。” “再大的公司，他也只是个管食堂买菜，办公室买铅笔橡皮擦的不上台面的后勤部长。还有，茶叶罐不是耗品，一个罐子就是一辈子，生意也只有一次。茶叶生意量小利薄，咱们肯接单，是帮他，该他请咱们吃饭，是他忘了礼数。” “好吧。” 刘玲捂嘴笑了笑，道： “三老板，你今天连续谈下这么多单大生意，请我吃个饭，没问题吧？” “有问题。” 刘玲挪了两步，紧贴着刘西水，低声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又没说要你做别的。” “不！不做别的也不行。” 刘西水义正言辞。 刘玲拉着刘西水胳膊，嬉笑问道：“这么拒绝女孩子邀请，不好吧？” 刘西水抽开手臂，道：“不！强者就是要勇于拒绝！” “强者？好吧。我就是帮小婧试试你。你通过考验了。拜拜！” 刘玲狠狠一拳捶在刘西水后背心，快步走向街边临时停车场，驾车离开。 刘西水倒想跟她去市内吃个饭，但是…… 刘西水转身，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身穿咖灰色工装的白剑兰蹦蹦跳跳跑了过来，神神秘秘问道： “西哥，你女朋友？” “显然不是！” “切！这还否认？你们这么亲密……” “没办法。人长得帅，人格魅力，走到哪儿都这样，各种美女变着法子往我身上凑。” “呵呵，这个笑话太冷了，我笑不出来。你不在家好好码字，跑我们公司来做什么？” “卖茶叶。” “茶叶？”白剑兰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嘟囔嘴道：“那还不如给现金。虽说少点，好歹可以自由消费。” 发钱嫌少，发东西嫌质量差，这些高材生可真难伺候。 还是宗师茶的员工好，过节能加班有加班工资拿就是最好的福利。 “你一个实习生还有福利？” “有啊。听说实习生少点，500块，呵呵，实习完我也要慎重考量这家公司是否值得加入了。” 白剑兰抱怨完，又问道：“西哥，刚刚那美女是你们公司员工吗？她身上穿的衣服好漂亮，哪儿买的？” 刘西水：“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销售经理。她穿的是茶艺服，回头我帮你问问哪儿买的。大约是手工做的，挺贵。” “送我一套？”白剑兰追问。 刘西水站开一些，盯着白剑兰上下扫视一圈，道：“身为科研工作者，你不应该被事物的表象迷惑，身上这套就最合适你。” “切！小气鬼。”白剑兰撇嘴。 “你实习工资多少？”刘西水错开话题。 “一千八。” “这么点？” “你以为多少？” 两人并肩穿过马路，走进小区。 白剑兰掰着手指跟刘西水算账，道：“我老妈每月给我1千生活费。我住二姑家，每月要缴800块钱的房租费，500块钱伙食费。我帮忙做饭，可以免水电费。算下来，每月只有1500块可自由支配资金。” “……” 这是亲姑？刘西水无言以对。 白剑兰继续跟刘西水诉苦：“偶尔跟同事逛街，吃个饭，买件衣服，买双鞋，一点工资不小心就把钱花完啦。” 白剑兰偷偷瞟向刘西水，发现对方没怎么认真听，叹气道：“唉，看小说都没钱，只能看盗版了。” “你还看盗版！”刘西水一下子来了精神，气道：“你这是偷窃！” “穷呀。看不起正版嘛。” “实习工资少，那转正呢？” “转正的话，看情况咯，比较复杂。一般就是五千、六千，跟工龄和职位有关。研究人员稍高，做满三年，一般都能过万，零零碎碎还有些奖金什么的。” “当然，搞科研也有暴发的机会，那就是实验组接到大活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成就，一举成名。这跟你们写小说作品爆火类似，概率比一本小说爆火更小。所以，我将来大概率也是个扑街，换一个形式而已。” “额……白阿姨和翟叔呢？” “二姑那边是六点才下班，我和姑父五点半下班，姑父等二姑一起走，我先回家做饭。” “……”刘西水没好气道：“我是说……翟叔和白阿姨的工资肯定很高吧？” “当然！他们都是圈子内的顶尖学者，有成就，有资历，有经验，薪资待遇肯定高呀！” “可是，他们都老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像我这种年轻人拿着钱才有用唉！出门旅游，去想去的地方，或者躺在家里看小说。” 白剑兰说完，重音补充道：“有钱我就看正版！” “……”刘西水拍了拍白剑兰肩膀，道：“小姑娘呀，公司给你发低工资也是有道理的。” 白剑兰问道：“西哥，你对我的悲惨人生没有一点情之心吗？” 刘西水道：“我想在你脸上刻一个大写的惨字。” “还有呢？” “以后离我家小白远点。” “啊？” “穷是一种病，会传染的。” “那我先把你传染了。” “那没可能。我是满防御。” “哈哈。” 白剑兰笑了两声，摸出手机翻找起来，过了好一阵，手机响起视频BGM。 “西哥，这是小白？视频坐车上那个人是你？” 白剑兰将手机递到刘西水面前。 又是那段玩具车翻车的视频，都过去两天了，热度还没消，网上还有人在传。 这就是网络时代，每个人无聊时候就会拿起手机刷新闻刷视频。 可能，生活中不经意的一个行为，莫名奇妙的就在网上火起来，被千千万万的人看见。 沦为笑柄。 “不是我！”刘西水矢口否认，道：“我家四兄弟，车上那是家里老四，名叫刘北王，做游戏主播，他最喜欢拿着个破手机到处乱拍。” “主播？”白剑兰双眼冒光，毫无征兆的突然就犯起了花痴，急切问道：“帅不帅？敢做主播，一定长得可以吧？哪个平台？哪个直播间？” “嗯……有空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看上眼了你就说，我帮你提亲。”刘西水摸出手机，翻出刘北王照片递给她看，道： “您先过目！” 白剑兰定睛一看，吓得一跳。 “我的个妈呀！” “这？主播？我猜没人看吧？” 刘西水很满意白剑兰的反应，解释道：“游戏主播，不开摄像头。打游戏嘛，技术为王。” “哦。但是，那也，不能这样吧？”白剑兰支支吾吾，有点被吓傻了，道： “西哥，你们家族基因……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丑？” 刘西水脸一黑，沉声道：“说人话！” “哎呀！”白剑兰吐了吐舌头，捂着嘴，瓮声道：“对不起。我不小心又说实话了。” “不会说话就少说。”刘西水恼怒。这种人就活该一个月拿1800的工资。 两人在不愉快的交谈中上了楼。 开门，小白叼着学习机跑了出来，麻溜的跟着白剑兰进了隔壁家。 刘西水独自坐在沙发上翻手机。 刘玲找的自媒体作者相继将刘西水写的‘勾月王国宫廷茶罐传承历’文章发了出来，按照要求，文章后附天狗旗舰店的链接。 随意点开两篇，下方评论少，且大都不是好评，质疑居多。 现在的人，不好骗。 反观店铺，销量倒是还行，短短一天时间，新上架的简约版‘骑士荣耀’卖出了一百多套，限量版‘生命’已经卖出19套。 可见，自媒体的软文广告效果还是有。 秋季时候再来这么一招，公司今年的盈利应该能稳住。 大师茶口碑崩盘，停止了广告宣传，导致了宗师茶的销量急剧下滑。如果能在这种局势下，通过一些自主的营销策略维持公司营销，那宗师茶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坚持做下去，在茶圈里赢得一些口碑，竖立一定品牌影响力，宗师茶或许就可以做成一家可持续稳定盈利的‘奢侈品’公司。 刘西水野心不大，能把公司五十多号员工养活，一年下来能落个一两千万净利润就够，当然，越多越好。 翻看《帝国之矛》，新书上传5章，字数达到1.6万字，有了一点点起色，有读者投了2张推荐。 翻看《重生变成狗》，稳居新书日销榜首位，各方面数据还在飞涨，在同类型的文中，成绩算是爆出了天际。 再看企鹅号，又有编辑发来的消息：“兄弟，怎么一天一更了？” 刘西水也想一天两更啊，但没差评收入，拿什么更？这样下去，顶多一个月，存稿耗尽，书就要割了。 一本爆火的书，无疾而终，读者肯定要骂，不过，到时骂得最凶的应该是这位编辑大哥。 直接忽视，假装没看见。 《重生变成狗》读者群第一位管理‘岁月如风’发来信息：“老板，加群的人越来越多，我忙不过来，你再加几个管理吧。” 看群，已经一百多号人了，还有一长串请入群没有通过。 “不好意思，我在码字，刚看见。辛苦了兄弟。” 刘西水回了一句，给这位养螃蟹的哥们发一个200块红包。 企鹅信息往下翻，下方还有好多条私信，有读者主动要管理，刘西水不多想，直接给，同时进去，跟群里成员打招呼闲扯起来。 正忙着，一条信息弹出，吴总发过来的。 点开，是一张图片，里面是一首自由体短诗。 页面看着眼熟，怎么像是APP的阅读页？ 紧跟着，吴总发来一条信息：“小刘，你看看这首诗写的怎么样。” 刘西水立马想到了下午见面时候吴总的话，他似乎很喜欢诗歌。 而且，上了一定年龄的有钱人大都有附庸风雅的毛病。 可自己就是个扑街写手，不是什么文化名人呀？ 刘西水心头一凛。 这诗不会是他自己写的吧？ 诗名《春思》，读起来乱糟糟的不明白是想表达个什么，似乎是在表达对什么人的思恋之情。 有一点诗的意境。 不能说烂。 当然算不得好。 刘西水迅速点开APP，搜索诗名，还真找了出来。 短篇频道，出自诗集《石辉散记》，作者笔名‘石辉’，没有签约。 这种只能算是个人爱好，把平时写的东西传到网上，可以算是一种个人的记录，当然，东西放在网上了，肯定会有人偶然翻到，没准还会碰到个“知己”拍手叫好。 分两卷，一卷诗歌，已有37首诗，《春思》是新鲜出炉，今天刚上传。一卷散文，有17篇文。 刘西水随意点开两首诗看了看，都是平平庸庸的那种。 “这特么的我该怎么评价？” 刘西水头疼。 正文 第049章 文二代 这年头还有人写诗？ 给谁看？ 刘西水万万没想到，卖个茶叶罐还能摊上这种事。 一首不怎么样的诗摆在眼前，等着评价。 说实话？人家可是航发集团懂事，千亿级上市公司的高层管理。 阿谀奉承？刘西水抬头看了眼客厅书柜，凝重摇头。 “茶叶罐是一次性买卖，买过的基本不回再买。小爷我没那必去惯着他。” 刘西水心头纠结了一阵，回消息：“吴总，我不懂诗。不过，站在纯读者的角度，我觉得这首诗很一般。” 吴总连回两条信息： “一般？” “你觉得这首诗属于什么水平？” 刘西水注意到一个细节，吴总自始至终都没表明这首诗是他写的，也就意味着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点AC数，不好意思言明。 那就更没必要跟他虚伪了。 刘西水：“中庸水平。有诗的意境，但无法给人留下印象。” 发完消息，感觉这样直白的去说人家不大合适。 刘西水又发去一条安慰的话语：“纵观古往今来成名诗人的诗作，一万首里面，9999首都是平淡无奇，仅极少极小作品能令人眼前一亮，成为脍炙人口的名作。” 吴总：“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作出那样的诗，谈何容易。我想问的是，你认为这首诗作者的水平怎么样？” 刘西水又点开落点文学网APP，点开他的诗，多看了几眼。 水平不怎么样，哥们你真的就很一般啊！ 实话实说？这不是得罪人，而是打击人。 现时代，诗人已经绝种了。 刘西水活了28年，现实中总共只见过两个喜欢诗歌的人，一个是自己老爸，另一个就是这位吴总了。 难得碰到个真心喜欢诗歌的人。 刘西水：“一首诗看不出作者水平。但从这一首来看，书写者具备一定的文学修养。” 刘西水还是说不出违心的话。 玩起了文字游戏，含糊其辞。 吴总：“是吗？那你多看几首。” 跟着又是一张图片传了过来。 这张图，像是从纸质书刊上拍摄，作者笔名还被马赛克了。 “这诗……” 刘西水扫了两眼，浑身难受。 这特么是诗？屎还差不多！肠胃翻滚，刚吃的牛排差点被恶心的吐了出来。 这是姓吴的写的？应该不是。 吴总真就有一定的文学修养，而且在审美方面绝对没有残疾。 “垃圾！” 刘西水着实被恶心吐了，一点不客气。 感觉不解气，再补一嘴：“低俗！不堪入目。” 吴总：“这是今年***杯获奖作品。” 文学圈子的奖项？刘西水上大学之后就没再留意传统文学圈子里的动向，思索了两秒，回道：“不敢苟同。” 补充：“我还是那个观念，一万首诗当中，9999首读着都平平无奇。想要写出一首能令人眼前一亮的，太难！需要才华，还需要偶然契机。于是，就有人另辟蹊跷，用屎啊尿啊的博眼球来了。” 吴总简短回道：“作者是文二代。” “……” 刘西水再度无语。 官二代富二代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文二代’这个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文学圈子也被垄断了吗？写作者难道不应该是拿作品说话？ 哦！有作品！还特么的获奖了。 吴总发过来的图片往下翻，还有某位顶着荣誉光环的文学圈“大咖”的盛誉赞辞。 刘西水思维一转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文学圈子也成了门阀专属，没作品没关系，互相吹捧互相抬，你抬我上去，我拉你上来。 本就没落的传统文学这是要被彻底玩废啊！ 叮铃一声，企鹅号跳了下。 吴总：“小刘，你有什么好诗，发一首给我欣赏。” 刘西水想了想，打字发去一首诗。 《路人》 不知为何，明明想和你说话 却骗你说，风雨正好，该去写点诗句。 不必嘲讽我，你笑出声来 我也当是天籁。 不必怀有敌意，你所有心计 我都当是你对我的心意。 …… （ps：本诗作者西贝，发表于《青年文摘》2015年第七期，正文不能抄全诗，附在章节末尾，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看看） 吴总：“你写的？” 刘西水：“不是。高中时候在什么地方看见，觉得好，记了下来。我读书时候记过很多诗，到现在，基本都忘了，这一首我还记得。” 过了一会儿，吴总回道：“这首诗就是你说的那种，一万首里面才能出现一首的令人眼前一亮的好诗。” 刘西水：“每个人都有恋爱和失恋。它能触动每一个人的灵魂。” 吴总：“是的！它能触动人的心灵。读它，我就想到了青涩年龄曾暗恋过的那些女孩。” “唉，写作还有天赋方面的因素，我的天赋差了，小刘你在诗歌方面天赋就极高。” 这？大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就凭茶叶罐上那两首短诗？ 那特么的真就是随手写的。 这么大个老总这么夸自己，刘西水心头美滋滋，谦虚回道：“吴总您过誉了。我都没正经写过诗。” 吴总：“没正经写过？为什么不写？那你岂不是浪费了自己才华？” 刘西水干脆直白回道：“写诗不赚钱。” 吴总好像被呛到了，过了一阵才回道：“小刘，你帮忙把我先前发的那首诗改一下。诗是我自己写的，下午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初恋，有感而作。可写出来自己并不满意，改来改去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心中有强烈的感觉却无法表达出来，你能理解那种苦恼吗？你帮我改，改好了，我教你赚钱。” 接着发来一条补充信息：“写诗我不行，赚钱我应该比你厉害。” 赚钱？吴总手里随意漏点出来都够自己吃一辈子的。 刘西水略微犹豫，答应道：“我试试。” 抱着手机走进卧室，打开电脑，先把吴总写的那首诗打出来，差评数太少，给《重生变成狗》留着的，舍不得用，试着用好评发动创作灵感功能。 有感觉！而且很强烈！能行！ 盯着屏幕上的诗句好一阵，开始动手。 叮叮当当简单的几下敲击，两分钟便修改完成。 回过神再看，改动不大，就删减增加了几个字，添了两句，读起来，感觉就完全变了，焕然一新。 “封神键盘还能这么用……” 刘西水嘀咕着，瞟了眼屏幕右下角，好评数0/222 乍一看还以为眼睛花了，定睛再看，好评数真就清零了。 先前明明有34条好评约，准备留着攒够50条再用的。 为什么？改几个字而已，怎么一下子就消耗了34条好评？ 这可是攒了足足两天的好评啊！《帝国之矛》的存稿本来就拮据，这下更不够用了。 简直要了狗命了！刘西水心头滴血，打字将改好的诗给对方发过去。 过了一会儿，吴总发来消息，一连串的感叹号：“非常好！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仅仅是改动了几个字！化腐朽为神奇！厉害！天才！” “小刘你忙去吧，不打扰了。今晚交流我收获甚多，我也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琢磨。” 钱呢？刘西水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回道：“那吴总您忙。” PS：附《路人》全诗。 不知为何，明明想和你说话 却骗你说，风雨正好，该去写点诗句。 不必嘲讽我，你笑出声来 我也当是天籁。 不必怀有敌意，你所有心计 我都当是你对我的心意。 我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 你治好了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 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 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 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 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 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 风虽大，都饶过我灵魂。 PS：个人觉得这是一首可以上课本的好诗，可惜作者仅此一首作品。 正文 第050章 喝茶 初恋？ 谁又没几个初恋呢？ 刘西水独坐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诗句陷入了回忆，一张张青春面庞从思绪中划过。 自己读书时候，也曾暗恋过好几个女孩。 没能鼓起勇气去追求。 悲催的一直到高中毕业时候才有了初恋，那是夏天，她叫夏沐…… “好诗呀！” “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已经被我错过。” “我这失败的人生啊！创业失败，写小说失败，恋爱失败……” “周婧一定不能错过了。” 刘西水嘀咕着，给周婧发去信息：“小婧，吃晚饭了吗？” “吃了。在上晚自习。”周婧秒回。 上课你不好好上，抱着手机玩？ 刘西水：“马上春神祭，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周婧：“周六、周末、周一，三天连假。班里组织去河带古城玩。” 刘西水正想约她出去玩，问道：“周几出去？玩几天？” “周六。一天。周五我不回家了。” “那周末我带你去国色天香游乐园玩。” “啊？游乐园？太危险了。小白不能去呀。” “那咱们去景江划船。” “小白会游泳吗？翻船了怎么办？” “……” 杠精！周婧如果站在面前，刘西水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 “那你来挑个安全的地方。” “就在天星镇逛街嘛。” “……” 刘西水郁闷了一阵，回道：“听你的。” 周婧发来一个摸头表情。 正聊着。 企鹅号又跳出一条信息。 刘北王发来的：“西哥，我活着回来了！惊喜不惊喜？” 刘西水瞅了眼，直接忽视。 刘北王跟着又发来一条信息：“西哥，下楼，拿东西。” 刘西水：“什么东西？” 刘北王：“马上过节了，你不给大伯送点东西过去？不给岳父大人送礼？还有你隔壁，不说是顶级科学家吗？是不是该给点优待？” 好像有理。 刘西水站到餐厅窗口往下看，刘北王就站在楼下，背上背着一个大号旅行包，手里还拎着一大包。 肯定是茶叶，没准还有稀奇古怪的土特产。 这家伙不知从哪儿染上了暴发户的毛病，走到什么地方，首先就是找当地农户买土特产。 …… “西哥，这是凤凰单枞，咱们承包的百年古树产的，分了几种口味，我喝过，没什么差别的样子。” “这是当地的另一种茶，名叫凤凰水仙，不是老树，但他们说味道更好。” 刘北王做事还是挺上心，茶叶用小锡纸包封装，又用大礼品盒装好，外面再套一个礼品提袋。 三大份礼品装已准备妥当，拎着直接送就行。 “东哥回来了吧？” 刘西水接过东西，顺口询问。 “回来了，又出门办事去了。新出的精致版‘骑士荣耀’卖挺好，听说有好几家做茶具和茶叶生意的老板有意从咱们这里进货，库存的白银可能不够用。” “线下有老板想进货？五千一套也不便宜吧？” 刘西水皱眉。 刘北王大大咧咧道：“我也奇怪。我不懂。有生意上门，好事就对了。” 刘西水：“上楼坐坐？” “不了，西哥。”刘北王道：“我这个月直播时长不够了，本来想做点户外直播混时长，还被超管警告。” 刘西水立马挥手赶人：“那你赶紧回去播吧。明晚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刘北王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西哥，还有一件事。” “我在户外直播拍茶园的时候搞了个小活动，就是直播水友花6元钱办一张卡，送50克茶叶，凤凰水仙，直接找茶园买，400块钱1千克。当地就把货发了。” 刘西水漠然问道：“你又白瞎了多少钱？” “西哥，那你就错了。”刘北王得意一笑，道：“不仅没亏，我还赚了点。” 刘西水就呵呵了。 刘北王继续说道：“办卡送茶肯定亏，邮费都收不回来。不过，有老板私下找上我，让帮忙弄些顶级好茶，就百年古树茶树产出来的那种。” “我1200/斤从茶农手里拿，转手2500/斤的卖。嘿嘿，赚翻了，但被网站管理发现，警告了一通，游戏主播不能擅自做广告、卖东西以及直播带货。” “西哥，卖茶叶也挺赚钱啊！” 刘西水摇头。 “我哥也不同意。”刘北王不解，问道：“不是很好卖吗？而且利润超高！怎么就卖不出去了？” “不止是东西不好卖的问题。”看在手中沉甸甸的礼盒的份上，刘西水斟酌着耐心解释道： “正儿八经的做，稍微做大就会出现运营成本高，市场竞争环境极端恶劣，品控难等等诸多问题。” “茶叶这个行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它就做不大。四老板，要不要我花点时间给你写一份市场研究分析报告呀？” “不……不用了，西哥……”刘北王有点沮丧，还有些不甘，问道：“西哥，刚刚吃饭，我听刘玲美女说，你把生意做进航发集团了？卖的是茶叶。你不是也在卖茶叶吗？” 还真是不学无术啊！刘西水有些无奈，解释道：“那茶叶卖的不赚钱，甚至需要亏钱进去，争取做进航发集团总公司，只为赚个噱头，宣传文案我都想好了：‘宗师茶，航天品质’。” “茶叶也能航天品质？” “茶叶罐。” 刘西水纠正。 “额……有用吗？”刘北王无法理解。 刘西水道：“做企业就好比你打游戏下副本，各种带证或不带证的荣誉光环就是BUFF，BUFF越多你就越强。纵使某些BUFF不能令你实际战斗力有所提升，顶在脑门上做装饰也不错，能吓唬吓唬小怪。” “有道理！原来如此！”一说游戏，刘北王立马就懂了。 …… 刘西水拎着礼品茶回屋。 离过节还有两天，东西丢进侧卧。 目光一凝，定格在床上的快递包装上。里面是先前按照刘玲给的名录在网上买的关于茶学方面的书籍，昨天就拿回来了，暂时没心思看，甚至没心思把快递拆开。 刘西水在宗师茶公司内没有职位，不占股份，10%分红是刘东林口头承诺，私下给的，在法律意义上刘西水与宗师茶没有任何直接关联，也不太想直接参与公司的经营适宜。 今天这，莫名其妙的忙了大半天。 “凤凰水仙又是什么茶？名字起得很好听。” “茶叶这行当是真做不了？” “万事无绝对，大概是因为我对茶，以及这个圈子的了解不够深。” 刘西水望着茶学相关书籍，心头莫名的动了起来。 一年多之前，刘西水和刘东林就对茶叶市场做过一次简单调查，发现里面的水又深又浑，果断就放弃。 近一年，尤其是今天的经历看来，观念有所转变，茶叶市场还是具备非常大的可开拓空间。 拆开快递包装，挑出几本介绍茶叶的书翻看。 …… 这个周五周婧不回家。 一整天都没什么盼头。 午后，刘西水带着小白坐在阳台，给它上课。 手机铃声响起。 翻开看了眼，赫然是吴总打过来。 昨晚花了34条好评数帮忙改诗，他答应给钱的……来了？！ “吴总！下午好。” “小刘，在家吧？来我办公室喝茶。” 喝茶？ 刘西水思维急转，道：“吴总，我在骡市公司这边。昨天不是给你们公司供货，当时太急没来得及把发票发出来吗？我这弄发票呢。” “喔！给老李那边开发票？那正好！你送完发票来我办公室坐坐。” “好的！”刘西水答应。 挂了电话，火速跟刘玲联系。 “三老板。” “刘玲。你快去财务那边把航发集团的发票拿到，然后立即送过来。” “啊？你不说不打钱就不给发票吗？” “现在情况有变。别多问，赶紧去办。还有，你记得把茶艺服穿着。还有，昨天航发集团吴总自己买了一套‘生命’，你顺路带过来。” “好……的。” 刘玲有些莫名其妙。 “穿茶艺服！西哥带你发财！” 刘西水最后叮嘱。 正文 第051章 指一条财路 刘西水和刘玲在航发集团大门口汇合。 给管后勤的老李去电话。 很快，老李赶来接人。 “李总，发票！昨天确实紧急，来不及开给您，抱歉了！” 进了办公室，刘玲将发票交给李总。 “没事。没事。今天拿过来也一样。应该是我麻烦你们了。这么点事还跑两趟，其实不急，有空了送过来就行。” 李总呵呵笑着客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刘西水手中拎着的礼品袋上。 刘西水笑道：“李总，吴总约我过来喝茶，那个，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几楼？” “吴总？喝茶？”老李思维转了两圈，脸上笑容变得热情，道：“吴总在六楼，我带你们过去！周五了，公司下午没事，我也上楼蹭两口茶水。” …… 超大的办公室，四个大型成列架，将房间隔成了三个区域。 成列架上有瓷器、金银器、有书法卷、有飞机火箭模型、甚至还有刀枪剑戟等等古代冷兵器。 一个区域是办公桌。 一个区域摆着一台发动机。不是模型，是一台货真价实的飞机发动机，体型不大，多半是战斗机用的。 一个区域是会客的地方，摆着茶几，有三个人围坐在茶几前喝茶。 “吴总，我带小刘过来。”进门，李总先招呼。 “吴总！翟叔！您也在啊！” 刘西水惊呼招呼。 吴总坐在一起的有两个人，翟叔也在，另一个脸色红润满头白发的老者刘西水不认识。 进门一通招呼。 吴总目光被穿着茶艺服的刘玲吸引，问道：“小刘，这位是？” 刘西水介绍道：“我们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刘玲。茶学专业，特级茶艺师。” “吴总，您定制的茶叶罐，我顺带送来了。看看满意不满意？” “满意！”吴总接过东西，直接就肯定，笑道：“老翟，既然小刘带了茶艺师过来，那就不用麻烦你沏茶了。小姑凉，你来，。老李，你下午没事吧？你也来坐着喝口茶。” “小刘，来，来，翟老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位我一定要郑重的跟你介绍下，沈老，高分子材料领域的顶级科学家，联盟科学院院士。还有，你肯定想不到，沈老还写得一手好书法，你来看看！” “沈叔！”刘西水热情招呼。 “小伙子，不用生分。我就住你隔壁楼。”沈老一点不生分，直接从吴总手中把礼品袋抢了过去，问道：“茶叶罐吗？我要看看。” “沈老你看，喜欢就带走。”吴总将袋子递给沈老，快步走到沙发上，拿起一个书法卷轴展开给刘西水看。 “小刘，如何？” “额……挺好！”刘西水看得嘴角直抽抽。 有钱人真会玩。昨晚帮忙改的那首现代自由体的诗，用古书法的形式写了出来。 字不错。 诗也不错。 可是，两个不同时代的文化，硬拼到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沈老的字可以吧？”吴总问。 “顶级书法水平。”刘西水是实话实说。 此时，沈老和翟叔已经把刘西水带来的礼品盒拆开了，两个人坐在茶几前，各捏了一个茶叶罐把玩。 “沈老在书法和古诗词上都有不俗造诣。”吴总赞了一句，问道：“沈老，今天这首诗如何？” 沈老随口道：“你写那么多，就今天这首不错，很浓的情感，很浓的诗味。” “哈哈，沈老你是第一次给我好评。”吴总爽朗一笑，很是得意，向刘西水使了个眼色，笑道： “我们公司的这些老前辈，可不止是科研，各个身怀多样绝技。比如说你翟叔，他就还有一手雕刻的手艺，不比你们公司那些做茶叶罐的师傅差。” “不！不！不！”翟叔摆手，指了指手头拿着的茶叶罐，道：“比这可差远了。” “翟老您可就别谦虚。” “小刘，你看那边柜子上的模型，都是翟老的，我从他那儿硬借来的。” “还有这边。我里的书法藏品都是沈老的。” 吴总一个劲的夸，挑了几幅画作给刘西水看。 他自己的诗，请沈老写出来，摆在架子上做藏品。 吴总的本意是请刘西水看诗。 刘西水一个劲的赞叹字写得好。 字确实写得是挺不错，诗就真心一般，而且自由体诗用古书法写出来，真的很违和，当着面，刘西水说不出恭维的话。 也不用恭维吴总，感受得到，他也在一个劲的恭维沈老和翟叔。 “行了，行了。小吴，你就算了吧。我听得，我这老脸过不去唉！” 沈老听不下去了，招手道：“小刘，过来坐着喝茶。小吴你也快来，茶好了。” “请！”刘玲正在给大家分茶。 “坐！坐！小刘，来，坐下喝茶。”吴总拉着刘西水在茶几前坐下，扫了眼还拿着茶叶罐把玩的沈老，笑问道： “沈老，东西不错吧？” 沈老点头，道：“是纯手工的，精湛至极的技艺，精美绝伦。” 吴总道：“沈老，喜欢你就带走。” “无功不受禄。”沈老摇头拒绝。 吴总不再多说，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赞道：“小姑凉手艺不错。” “吴总，翟老，沈老，你们再尝尝我们店里的茶。”刘玲适时开口。 “对！把你们带来的茶沏一壶尝尝。”吴总简单解释道：“百年老茶树产的茶。” “那可一定要尝尝。”翟叔附和一句，问道：“小吴，你跟小刘很熟？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哈哈，昨天。”吴总笑道：“昨天去你们小区旁超市买烟，恰巧就看见店里老板在往柜子上摆茶叶罐，就你和老沈上次喝茶用的那种。我一直就觉得罐子上的那首短诗不错，一打听，就跟小刘认识了。” “这样也行？”翟叔是个‘老烟枪’，一听到‘烟’字，烟瘾立马就上来了，摸出烟给大家各散了根，问道： “小刘，你不是写小说吗？怎么还写诗了？” 刘西水：“不写诗。写小说。” 吴总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小说？什么小说？我看看。” 翟叔：“《帝国之矛》，历史小说。我看着呢，挺不错，就是字太少。落点文学网。现在的年轻人都跑去这类网站看小说写小说了。” “我看看。” “我也看看。” 吴总、沈老、李总都摸出手机搜索。 看了个开头就一个劲的叫好。 一时间，刘西水被弄得有些老脸发烫。 不觉中，话题被引入了小说、历史、文学，一边抽烟、一边喝茶，你一句一句的闲聊起来。可以感受到，吴总和沈老在文化领域都有很厚实的底蕴，翟叔和老李就稍微差些。 一直聊到大半下午，沈老和翟叔起身告辞，要去实验室兜一圈。 办公室只剩下吴总、刘西水和刘玲三个。 “小刘，你们公司没做茶叶生意？” “没有。” “只做茶叶罐？茶叶是捎带的？” “是的。” “为什么？” “茶叶生意太难，做不了。” “这么多人喝茶，几千亿的大市场，怎么做不了？来，你说说，我帮你拿主意。我商业天赋很强！” 昨晚许诺说教做生意，不会是这吧？刘西水硬着头皮道：“里面涉及的问题可多了，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 “怎么说不清？”吴总横了刘西水一眼，道：“没事。我今下午就没事，有时间听，你仔细说说。” 刘西水看向刘玲。 “吴总，还是我来说吧。” 刘玲笑了笑，道：“茶叶生意能做，但很难做大，做成品牌。其中原因……” 刘玲斟酌语言，道：“第一，茶叶种类繁多。东大陆共有三百多种茶叶，都拥有悠久历史，属于文化遗产，任何公司和个人都不能注册成商标。” “同一种茶叶，又有产地和制作工艺的区分，衍生出诸多的品类。一般的消费者，根本分不清，所以，往往青睐于某一种茶。” 吴总微微颔首深有同感的样子。 刘玲继续道：“第二，茶叶品质甄别难，没有也无法设定统一标准，这就导致市场秩序混乱，价格参差不齐。关键是，绝大部分顾客不具备专业的辨识能力。” 吴总问道：“这不更好吗？你们自己定标准，定价格，不是更容易获得顾客信任？” 刘玲道：“这标准没法定。同一种茶，不同的产地有品质差异。同一产地，同一种茶，不同茶树产出的茶叶品质也有差距。纵然是同一棵茶树，由于气候和雨水原因，不同年份产出的茶叶品质也不相同。” “有这么复杂？”吴总皱眉，道：“正常喝茶的人，哪能分得这么清晰？你应该站在消费者的角度思考。你继续说，我听着。” 刘玲继续道：“第三，茶叶品质把控，也可以说是品控成本。从茶园进货拿茶，还需要经过一道臻选。据说目前‘大师茶’使用的是智能机械选茶，且不论品质，投入成本一定很高。” “大部分卖茶的商人依旧是使用传统方式，也就是人工手选，一颗一颗的选。成本很低，例如我的茶叶店，就是我父母在选茶，忙的时候我会帮忙，一家人自己就做了，一年到头都有事做。” “小作坊生产，自家人做成本是很低，若是生意做大需要雇人，成本就高了。”吴总点评。 “是的。”刘玲继续道：“第四，茶叶市场曾被奸商恶意炒作过，现在还不乏有人炒作，甚至还有很多人以卖茶行骗。茶行声誉被败得一塌糊涂。价格稍贵的茶，顾客都找熟人买，或者亲自去实体店铺，品尝确认过后才会买。” “这个我深有同感。我就被骗过。”吴总点头。 刘玲：“第五，茶叶还有一个储藏问题。如果要把生意做大，大批量进货，某些茶叶就必须建专门的冷库，某些茶叶需要干燥库。投资成本较高，风险也很大。大部分种类的茶叶天然的就有‘保质期’，一旦不能及时卖出去，过了时间，茶叶变味……” …… 茶叶行是千亿级大市场，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品牌，其中原因太多了，有天然的，有人为的。 刘玲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原本自信满满的吴总听着听着，逐渐头大。 “小刘啊。我给你们一个小建议，何不试试自己定标准，专注于一个品种的茶叶。比如这个。” 吴总指了指茶叶罐。 刘玲笑道：“凤凰单枞。产地凤凰山。已有近500年培育历。当地还有另一种茶名叫‘凤凰水仙’。” “对。”吴总道：“就做‘凤凰’这个……不算品牌，算作系列，品牌依旧是‘宗师茶’。你们自己给茶定标准，A级，AA级，AAA级。A级就是精品好茶，品质方面不用那么严格死板，可以有上下浮动。AAA级就百年古茶树产出，数量极其有限。AA级则介于两者之间，你们可以自己衡量。” “配合宗师茶店铺，定位依旧奢侈品，专卖高收入人群。产品款式不用多，就依据品质分级，分作三款。” “一个系列，例如‘凤凰’系列做好了，再去做其它种类的茶的系列。一种茶一种茶，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逐步理清。公司也按照这种套路，一步一步做大。” 就这？并无新意。 刘西水勉为其难的答应道：“吴总您这主意不错，我们可以试试。” 吴总脸一翻，不高兴道：“怎么？小刘，你别拘束，我是你探讨，建议，如果存在问题你就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跟我虚与委蛇。” 刘西水小心说道：“吴总，其实，早已有人做过您提出的这种模式，类似的经营模式，有效果，但并不理想。” “有人做了？”吴总一愣，嘿嘿一笑，摆手道： “算了，隔行如隔山呐，各行各业都有它的弯弯道道。茶叶生意比我想象的复杂太多，我就不胡乱指点了。小刘，我直接指一条财路给你。” 吴总起身，锁了房门，走到办公区，站在窗口前，招了招手。 刘西水起身过去。 吴总压低声音问道：“房产这行当怎么样？炒房会吧？这简单。” 炒房？刘西水一愣。 吴总道：“C市房产政策有巨变，楼市马上封盘。有耳闻吧？” 周涛家超市旁就是一家房产中介，两天前突然关门。刘西水顺带问了一嘴，听说过一点政策调整和楼市封盘的消息，点头道： “听说要出新的严苛限购政策。往后，非本市户口在C市买房，必须要有大学文凭，要有正规企业3年以上工作履历，缴纳3年以上社保。” 吴总点头，道：“信我的。房价会涨。手头有钱吧？赶紧买。” 刘西水表情僵硬。 吴总瞪眼，问道：“怎么，不信我？” “吴总您误会了……”刘西水道：“听说，即使满足以上的条件，以后也只能买一套了。根据市场供需关系，房价纵使不降，也不可能上涨吧？” “房地产哪来的供需关系？小刘你呀，写诗写书你行。做生意，你不行！你没有大局观！”吴总轻笑摇头，想了想，摸出手机，在信息栏打下一排字，送到刘西水面前。 刘西水看了眼，瞳孔微缩。 “这是机密，千万别泄露出去，要吃牢饭的。” 吴总删掉手机上的字，拍了拍刘西水肩膀，低声道：“我估摸着现在买不到房了。正巧，我今晚有个饭局，有一位朋友就是做房地产的，他在C市有一个年初新开的楼盘，肯定有剩的。我帮忙提一句，最迟周一会有人联系你，便宜卖你几套。” “如何？这生意稳赚不亏，是吧？” “麻烦吴总了！”刘西水使劲点头。 “小事。”吴总哈哈一笑，道：“回头写了诗，你得再帮我审审。” 正文 第052章 丑陋的资本家 竟然跟航发集团的老总搭上了线。刘玲有些飘飘然的走出集团大门。 “三老板……” “你先回去吧。” “三老板，你说的，带我发财……” 刘玲紧贴着刘西水，巧笑嫣然。 “你有多少存款？” “啊？存款？20万？”刘玲道：“春茶上新，我店里花了不少钱进货。” “才20万？”刘西水摆手，推开刘玲，道：“那就算了。回头我分你一点。” “吴总跟你说什么了？发什么财？”刘玲急切问道：“20万连入股都不够吗？” 刘西水摇头。 刘玲问道：“那你打算分我多少？” 刘西水摸着下巴，犯难。 有些后悔把她喊过来沏茶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把茶叶行当的各种困难之处井井有条的讲了出来，才让吴总知难而退，然后吴总为了完成许诺，给出了一个绝对意义上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把你的那20万转给我。回头，赚多少，我给你多少。” “三老板，到底什么买卖？能赚多少？什么时候回本？什么时候分红？” 刘玲不是很放心，笑道：“三老板，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带着全家人一起开店，这20万是我一家人的血汗钱！我可不敢冒险。” “血汗钱？呵呵。”刘西水道：“那就换个方式。这20万留在你那儿，备着应急。如果用到，你就转过来，不用，那就算了。回头还是算你入股了20万。行吧？” 刘玲想了想，笑道：“多谢三老板！我现在跟你说，我有40万存款，你信不信？” “不信！你赶紧走。我有事处理。”刘西水不耐烦。 “好吧！三老板回头见。有事找我，随叫随到。”刘玲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向不远处停车场走去。 “吴总那头别怠慢了。东西你明天一早亲自送过去，多送点好茶过去，算是节日礼物。”刘西水交代。 “好啦。懂啦。”刘玲头也不回。 刘西水目送刘玲驾车离开，然后才抄起手机，拨通了刘东林的电话。 “老三，有事？” “东哥，晚上过来，吃个饭。有点事一起商量。” “公司的事？要朱姐、马大师、刘玲他们都过来吗？” “不用。你过来就行。” “什么事？” “可能很重要。可能一点不重要，到了再慢慢说。” “好吧。几点？” “随便几点，但今晚一定要过来。” …… 刘西水到家，检查银行卡存款。 宗师茶两年分红，再加上这七八年来商铺收租，目前总共有541万。 C市属于一线城市，房价在东部大陆一直处于垫底状态，怎么也涨不上去。 市内房价仅一万多，市中心往外，一环一环，逐步降低。 又有一个传统‘迷信’遗留问题，C市的人讲究东贵、南富，权贵都集中居住在城东，富人则聚居城南。城东和城南的房价稍高。 城北是商业贸易区和交通运输枢纽，房价一般。 城西属于普通居民区，房价最低，刘西水居住的天星镇在三环外的绕城高速之外，属于城区边缘，房价一直在五千上下晃悠，最好的社区房价也没超过5500/平。 吴总许诺，会有优惠。 按照C是房价均价的1万/平，如果一套房100平，那自己手头的钱可以买5套！如果户型稍小，甚至可以买6套！ 当前C市房产政策，个人名下最多只能有5套房，刘西水已经有一套，只剩4套的名额。 差1套，或者2套。 如果房价便宜的城西或者城北边缘，名额缺口会更大。 “找老爸老妈帮忙？” 这念头刚浮起来，刘西水立马就否定了。 老爸要知道自己跑去炒房，肯定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批评教育。 “刘玲？这女人功利性太重，靠不住！” “周婧？她都没满法定婚龄。而且周涛那家伙靠不住。” 刘西水想来想去，所有亲戚朋友中，没一个敢完全信任。 “算了，还不知道吴总那做房地产的朋友愿意卖几套给我……就看吴总的面子够不够大了。” 刘西水晃了晃脑袋，抽回思绪，兴奋地搓了搓手，使劲揉了揉旁边小白的狗头，喊道：“小白，晚上大哥带你出门吃肉！” “汪！”小白回应，目不转睛的盯着学习机。里面是一位老师正讲着语文课，它好像很喜欢文化课程。 刘西水瞅了眼，摇头。学习有用吗？有个屁用啊！ 小白还是个孩子，又不好告诉它世界真相，打击它的积极性。 刘西水起身，走到阳台，望向窗外林立的钢筋和混凝土筑成的一栋栋高楼。 以前看着，觉得像是棺材盒子，冰冷无情。 现在再看，稀里哗啦全是钱啊！ “这次能赚多少呢？” 刘西水又陷入了思考。 叮铃铃的门铃响声将刘西水惊醒。 “汪！汪！”小白跳下沙发，跑向门口。 开门。 是白剑兰。 刘西水看了眼时间，奇怪问道：“才五点，你怎么就下班了？” “小白，想我了吗？”白剑兰俯身将小白抱了起来，答道： “明天放假，今天提前下班咯。” 说完，从兜里摸出5张百元大钞晃了晃，喊道：“小白，你看，这是什么！” “汪！” “买好吃的哟。” “汪~呜~” 小白挣扎着，张口想去抢钱。 白剑兰赶紧把钱揣进兜里，哼哧道：“小流氓，你还想抢我的血汗钱！” 500块钱肯定是她公司的节日福利，这也能拿出来秀一秀？ 刘西水看得牙疼。 看着白剑兰那穷酸样，刘西水心思动了起来，问道： “剑兰美女，你们公司过节不组织出门旅游？” “做梦呢？怎么可能旅游！”白剑兰摇头。 刘西水问道：“那你这两天，没事吧？” 白剑兰双眼眯了起来，问道：“做什么？想约我？还是你跟小白一样，见财起意，想骗我钱？” “……”刘西水招手，道：“进屋说话。” “干嘛？”白剑兰狐疑着跟着进了屋。 两人在客厅餐桌面对面坐下。 刘西水问道：“剑兰美女，你想不想赚钱？” 白剑兰更加狐疑了，大声回答道：“不想！” “我跟你正儿八经说事。”刘西水道：“我这里有一个赚钱的活儿，缺一个靠得住的帮手。” “我？靠得住？”白剑兰开心的笑了起来，问道：“西哥，什么活儿？怎么帮？赚多少？分我多少？先说来我听听。” 刘西水打开手机短信，给她看了看自己银行卡余额。 “西哥，你想做什么？不犯法吧？”白剑兰看到一长串的数字，突然紧张起来。 “不犯法。”刘西水不啰嗦，干脆道：“我打算把钱全部用来买房，但我只能买4套了。你在C市名下没房吧？咱们签一份婚前协议……” “炒房？假结婚？”白剑兰双眼一瞪，恶狠狠批判道：“丑陋的资本家！我不与你为伍！” 你特么的能不能说人话？刘西水头疼，道：“这不算炒房。” “这还不算？这不是炒房是什么？现在多少年轻人买不起房？多少家庭倾尽所有就为交一个首付？多少年轻人提前把未来二十年三十年的青春年华出卖？就为了一套房。”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炒！为了钱良心不要啦？哦！你们根本就没良心，良心都喂狗了……小白，是吧？” 白剑兰说着说着激动骂了起来。 “打住！”刘西水脑壳疼，苦口婆心道：“剑兰美女，有件事你弄错了！不是我炒房，而是因为房价要涨，我拿钱出来投资。” 白剑兰道：“你们不炒，房价能涨？” 刘西水道：“炒不炒，房价都要涨。” 白剑兰愣住，想了想，问道：“为什么？” “因为C市房价太低！你想想，其它城市，其它跟C市一样的，常住人口五六百万的一线城市，房价多少？” “C市房价低不好吗？万一不涨呢？” “必然要涨，这是市场规律！你没学经济，你不懂，你听我的就对了。你别多问，一句话，想不想赚钱？你想想，有钱了是不是可以看正版小说？还可以打赏作者，是不是？” “打赏？打赏就算了吧……”白剑兰犹豫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同意了？那好！你听我的。赚到钱，我按利润的10%分给你。” “这么点？黑心的资本家啊！”白剑兰抱怨着，歪头默算，点头认可。 刘西水道：“咱们签一份婚前协议，大致意思就是婚前，我出钱，在你名下买房，离婚后，你要净身出户，家里财产全部归我。” “买完房，咱们办个结婚手续。时间到了，就离婚。房子卖了，我给你分钱。” “哦，买完房，我可不可以跑路？” “不可以。我报警抓你。” “那就没意思。”白剑兰道：“我本来就找不到男朋友，再一结婚离婚，那肯定嫁不出去了呀。这责任，不是一点就能摆平的！” “……”刘西水蛋疼，问道：“要不，我把你娶了？” “滚！”白剑兰嘻嘻一笑，摆手道：“我跟你开玩笑啦！分我钱就行啦。” “那就这么定了，最近几天别出门，身份证件备好，随时等我通知。还有，切忌不要声张，不要跟同事同学讲，最好白阿姨和翟叔都不要告诉。” “好啦。我懂啦。内部消息嘛。”白剑兰问道：“你都这么多钱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你还赚钱做什么？” 刘西水道：“赚钱娶媳妇。” 白剑兰道：“500万够了。” “我想娶个贵点的媳妇行不行？” “什么都可以嫌多，唯独钱不嫌多。”刘西水叹道：“我的志向不高，赚个几千万上亿，将来我结婚生了儿子，能勉强算个富二代就可以了。” 正文 第053章 隆城花园 呈祥馆。 天星镇最大的饭点。 二楼包间，刘西水和刘南闯先到，刘东林晚上七点才到，进门便问： “老三，什么事？” 埋头玩手机的刘北王抬头，跟着问道：“对啊！西哥，你在这亢奋了一晚上了，到底什么事呀？” 刘西水起身将包间房门锁死，给刘刘东林散了根烟，低声道：“我这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内部消息，十分可靠！” “东哥，公司流动资金多少？你私人账户上，存款有多少？” “稳赚不赔？什么买卖？说来听听。”刘东林点烟，在桌前坐下，道：“刘玲跟我说了一点，说是航发集团老总给的？” “没错！所以，咱们大可放心！”刘西水点烟，深吸一口，道：“房产！” “炒房？C市炒房客死了可不止一批！”刘北王懵圈，问道：“能行？” “能行！”刘东林镇定说道： “刘南闯年底回来结婚，打了些钱给三叔。前几天，三叔去毗湖小区问了，人家不卖了！听说政策有大变动，C市楼市马上封盘，许多许多二手中介和新楼盘都提前停止交易了。” “具体的变动，好像是要严格限购，全面彻底的杜绝团队和个人恶意炒作房价，将房子留给真正需要的人，吸引人才来C市落户，促进C市健康河蟹发展。” 刘东林说着，问道：“老三，你确定稳赚不赔？” 刘西水点头。 “为什么？”刘东林疑问。根据种种迹象，房价大概会涨，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刘西水摇头。 “不能说？”刘东林问道：“现在这会儿，你能买到房子吗？” 刘西水又点头。 刘东林问道：“能买多少？” 刘西水道：“还不确定。东哥，准备一下，万一能买很多呢？” 刘东林问道：“大概买在哪里？每平米大概能赚多少？有数吗？” 刘西水还是摇头，道：“这两天会有房产公司的人联系我。其它的，完全没数。但是，我可以确定现在买房绝对不会亏本，这就值得一试，不是吗？” “那是当然！”刘东林道： “公司现有流动资金4000万左右，昨晚刚购进一批白银，公司库存的金银珠宝价值6500万左右，按照规矩，供货商那里欠着3000万左右。我个人账户上还有大概1000万，若是急用，银行那里还有1千万的短期免息贷款。老三你知道的，每年分红，我的钱基本都投进公司里面了。” “那就好。优先个人名义购买，东哥和老四，你们先把限购的5套名额买满，目前政策是私人名下住房拿到产权证便可转卖。” “如果对方给咱们的购买额度有溢出，那就用公司的名义买，公司买房数量不受限制，但购买后2年之内不能出售，不过，拿到产权证，可以到银行做抵押贷款。” 刘东林干脆道：“流动资金不紧，这问题不大。老三，听你的，能买多少咱们就买多少。” 刘东林揉着额头，道：“亲兄弟，明算账。老三，这次只要能赚，不论赚多少，你拿三成利润。” 刘北王急切问道：“大哥，我呢？” 刘东林脸色一厉，道：“你把嘴巴闭紧！不许伸张！” 刘西水也不放心，叮嘱道：“老四，这事不简单，尤其是千万别在网上乱说，小心咱兄弟三个被抓进去吃牢饭。” “这……”刘北王浑身肥肉一震乱颤，结结巴巴道：“西哥，你别吓我。” “没吓你。”刘西水道：“过两月再看，你就懂了。在此之前，把嘴巴管牢实就行。” 刘北王紧闭着嘴巴点头。 刘西水依旧不放心，补充道：“这世上，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你在网上直播，炫富什么的我们不管。但你尽量少提家里茶叶的生意的事。网上的信息扩散速度有多恐怖，舆论影响有多严重，你应该清楚吧？有些事，你在直播中绝对不能提，比如接下来要做的房产投资，房地产是敏感话题，一个字都不能提。” 刘北王点头。 “行了，就这样！”刘西水起身开门，同时道：“东哥，点菜，咱们吃饭。” …… 刘西水一晚上都没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凌晨四五点才迷迷糊糊睡去，上午十点多又突兀惊醒。 心情忐忑，干坐在电脑前等待。 临近中午十二点钟，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请问您是宗师茶刘总吗？” 刘总？ 刘西水道：“没错，是我。刘西水，叫我小刘就行。” “刘总您好！我是‘隆城花园’售楼部经理，杜波，你称呼小杜就行。方总吩咐，听说贵公司需要投资一批房产用作员工宿舍是吧？” “没错，是的。” “那好，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 “你们卖多少房？” “哦。方总吩咐，可以选一栋楼的一个单元。我帮忙数了一下，最多可以买34套。” “明白了！” 一栋楼的一个单元？有点多！ …… 挂了电话，刘西水立即打开地图，搜索“隆城花园”，看了位置，先是一喜。 赫然是城北位于市区二环的内侧的一个新开楼盘！二环那边已经通了绕城地铁，距离地铁站不远！ 房价肯定是一万往上！ 再搜房价，网上相关信息全没了。 刘西水分别给白剑兰和吴东林发去信息。 白剑兰找了个借口溜出家门。 两人下楼，跟刘北王和刘东林汇合。 都有些做贼心虚，还有些忐忑不安，废话不多，简单介绍交流之后，刘东林驾车，一起出发。 很快来到“隆城花园”。 工地刚动工不久，才起了几层的样子。 售楼部大门紧锁，挂着“停业整顿”四个醒目大字。 附近还有很多空白广告牌，原本应该是挂着售楼广告，最近才被拆掉。 白剑兰和刘北王留在车上。 刘东林和刘西水向售楼走去，同时给售楼部的杜姓经理打去电话。 很快，一个身穿正装的精瘦中年打开售楼部侧门，向外环顾一圈，向刘西水和刘东林招手。 两人赶紧进去。 “刘总？” “杜总你好！”刘西水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刘东林。我叫刘西水，家里排行老三。” “哦！刘大老板！刘三老板！”这杜经理反映极快，立马就将二人称呼区分开，伸手握了一遍，低声道：“现在情况，二位都懂吧？” 刘西水和刘东林点头。 “按照方总吩咐，你们可以挑一栋楼的一个单元，给你们优惠，均价1万，也有要求，必须全款。” “方总说的很含糊，所以，我帮二位挑了一栋。” 价格上还有优惠？ 刘西水和刘东林两人对视，脸上都禁不住的浮起笑意。 “麻烦杜总了！” “多谢了！” 不管哪一栋，先道谢。 杜经理领着二人来到楼盘模型前，拿着一支激光笔，指了沙盘中的一栋楼，道：“这是剩余存量最多的一栋。23层，两单元，每单元每层是3户，分别是89平米小户型两套、104平米大户型一套。” “我帮你们挑的是一单元，总计69户，已经卖出去部分，还剩34户。就按建筑面积算，均价1万。” 刘西水问道：“杜总，你们先前售价多少？” 杜经理道：“1万至1万2不等，具体看楼层和户型。二环内新楼盘非常少，属于稀缺房源。我们这才刚开盘四个月不到，已经卖掉七七八八。” “刘大老板，刘三老板，恕我直言，二位买房应该是用作投资，不自己住吧？所以，我给您二位挑的，是临街一侧。当然，你们若不满意，可以挑其它的单元。” 栋楼位于靠街道一侧，还是车流量较大的主干街道，存在噪音和尾气等等问题，这种房子住着肯定不舒服。 刘西水还想询问。 刘东林突然抬手搂着刘西水的肩膀晃了晃，道：“老三，要不就听杜总的，这一单元剩下的，咱们扫了？” 刘西水沉吟两秒，果断道：“行！” 杜经理笑了笑，道：“二位老总，我这就帮你们安排。你们是公司……还是……” 刘西水道：“个人买一些。公司买一些。” 说完，摸出个U盘，道：“里面有一份婚前财产协议，麻烦帮忙打印三份出来。” …… 售楼部原本房价的重要工作人员都被临时喊了回来，转为刘西水一行人办事。 签合约、付钱。 刘西水挑大户型，自己名下买4套，白剑兰名下买1套。 刘东林和刘南闯也是，分别买下4套，剩下的只能以公司名义购买了。 前后忙了大半个下午，全部搞定，直接拿到完整的购房合同。 预计在今年年底交房，明年最早六月，最迟年底就能拿到房产证。 刘东林大气，直接给办事的工作人员，包括跟着办事的白建兰，各转去5千节日红包，给杜经理转去两万辛苦费。 完事，拉着一车合同匆匆离开。 纸质合同放家里可能不保险，送到市中心银行，委托代保管，一直到天黑，所有事情办理妥当。 正文 第054章 段兴志 5月1日，周末。 也就是春神祭当天，C市官宣楼市封盘。 悬在刘西水心口的石头落地，浑身舒畅的出了门。 街口，穿着牛仔短裤，花白T恤，扎着个马尾辫的周婧已经等着了。 “西哥！” 周婧左顾右盼，问道：“小白呢？” 刘西水：“小白上学去了。咱俩逛。” “啊？”周婧噘嘴，有些生气，问道：“哪儿上学？” “真在学东西。”刘西水解释道：“它跟着隔壁阿姨学习呢。前天晚上就被带走了。大过节的，我不好意思上门要。” “那就是被人家借走了嘛。”周婧问道：“咱俩逛？那就不好玩了。万一被你们刘家村的人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呵呵。他们爱说说去呗。”刘西水道：“走，咱们去天星镇那边。避着点，行了吧？” “好吧……”周婧勉为其难的答应。 春光绚烂的下午。 两人慢步悠悠逛到天星镇，又在天星镇商业街闲逛起来。 走了不知几公里路，刘西水双腿发软，脚底板生疼。 路过一家奶茶店，刘西水提议：“小婧呀，咱们去店里坐会儿。我口渴，喝口水先。” “西哥，你是不是走不动啦？” “怎么可能！再走十公里我都行。我天天锻炼的。” “切！骗人！” 周婧率先走进店。 要了两杯柠檬茶，两人在小桌前坐下。 周婧翻动手机，将一张照片递到刘西水面前。 一个美女的照片。 “西哥，我学姐，怎么样，漂亮吧？我给你介绍。” 致命题！ 刘西水淡定回答道：“哪有小婧你漂亮。” 周婧鼓着腮帮子，生气瞪了刘西水一眼，道：“咱俩不合适。” “西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给你介绍。” “不！就小婧这样的。” 周婧撇嘴。 “小婧，你别这样试探我。以我的超高情商，你难不到我的。” “是吗？那我问你，你交了几个女朋友了？” 又是致命题！ “一个。高中毕业时候。后来上大学，因为不在同一个学校就分手了。她已经结婚了。” 刘西水直接把路堵死。 “一个？还是高中？我不信！” “大学时候我可忙着呢……” 刘西水侃侃而谈，店门口传来一声招呼。 “三哥！” 一个寸头、白衬衫，黑西裤，背微微有点驼的高瘦青年走了进来。 “小段！”刘西水很不爽自己的发言被打断，脸上没有任何表现，问道：“有事吗？” “三哥，有点事。”小段看了眼周婧，拉了个凳子挨着刘西水坐下，小声问道“三哥，你女朋友？” “嗯。”刘西水应了一声。 “美女你好。我叫段兴志，三哥的兄弟。”段兴志招呼一声，给刘西水递了根烟，问道：“三哥，晚上有空吗？我请客，咱们兄弟在呈祥馆聚聚。” “晚上有饭局了。”刘西水道：“都是自家兄弟，别来虚的，有事直说。” “好！”段兴志压低声音，道：“三哥，我这有个稳赚的项目，你要不要投资？” “稳赚？”刘西水哂笑，问道：“夜市？” “对！”段兴志道：“三哥，夜市情况你清楚吧？我不废话，跟你直说。最近，最大的股东卢老板急需用钱，急着出手股份。按照约定，公司其它股东拥有优先购买权。我能低价买过来。” “价格还没商定。占股第二的白老板好像没有竞争的意愿，卢老板的意思……” 刘西水打断问道：“那卢老板有什么事急着套现？” 段兴志道：“养牛！现在牛肉价格都上天了。” “养牛……”刘西水就呵呵了，摘下眼镜，抽了张纸巾擦拭。 “天灾人祸，小养殖场基本死光了，牛肉不够吃，市场肉摊早上开一会儿就卖完关门。现在养牛，肯定能赚到大钱。卢老板是要做大生意去了。”段兴志说了一句，接着说道： “三哥，我们星卫公司的股份结构你知道吧？” “我从哪儿知道？”刘西水面无表情。 段兴志道：“卢老板占40%，白老板占35%，我们天星镇兄弟占25%，卢老板最大，跟白老板是亲戚，两人生意上合作紧密，夜市的事一直是他们两个说了算。” “我的想法，这次至少拿26%的股，兄弟们合力，把夜市的控制权拿下来！” “钱还差了一些，三哥，你看，能不能投点进来……” 刘西水缓缓摇头，如实道：“小段，你晚了一步，要早两天跟我提，这钱我想也不想就拿出来了。现在，晚了，钱都用到别处了。” “三哥，做什么用了？能取回来吗？”段兴志追问。 刘西水摇头，道：“一年之内恐怕拿不出来。” “东哥那边呢？”段兴志不甘，还有点不信，拉着板凳凑近刘西水跟前，对着耳畔，低声道：“百分百可靠消息，周家沟马上拆迁。工业园里面最大的三家企业合作拿的地，名义上说是建职工宿舍用，实际上……” 刘西水闻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头狂喜！科技公司都忍不住开始圈地，那这次C市房价绝不是普通小涨那么简单了。 “整个周家沟？”刘西水询问。 段兴志点头，低声道：“搞得很急。前天上午通知到村长头上，做村民的思想工作，昨天就组织把合同签了。” “卢老板和白老板住在市内，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这事动作要快。” 刘西水眼中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恼道：“你特么的早点说啊！我们前天刚把钱全砸到别处了，如今公司处于负债状态。拿不出钱。” 段兴志被说得一愣，小心问道：“三哥，贷款……也不行吗？” 刘西水没好气问道：“懂什么叫负债？公司都负债了，你拿什么贷？” “三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段兴志还是有些不甘，道： “咱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打打闹闹有些小矛盾，但在大事情上，没必要斤斤计较，三哥你说是不是？” 刘西水眼一横，问道：“要我带你去找东哥，给你看看公司的账目吗？” “不用。不用。”段兴志一慌，赔笑起身，道：“三哥，嫂子，节日快乐，你们继续玩，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 目送段兴志离开。 周婧小心问道：“西哥，朋友？不是说你跟刘家村其他人关系很差吗？” 刘西水：“关系再差，见了面也要笑脸相迎。捅刀子，那是背后才能做的事。” “喔……”周婧支支吾吾问道：“他不是找你合作吗？你跟他关系不错吧？” 刘西水摇头，笑道：“刘家村基本都姓刘，只有几户不姓刘的，小时候我们最喜欢逮着那些不姓刘的小盆友欺负。刚刚那个，段兴志，就是在我们兄弟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 周婧翻了个白眼。 刘西水道：“那家伙阴戳戳的，坏得很，还有几个混子兄弟。不过，平日里大家关系不好也不赖，明地里他不敢跟我们刘家兄弟作对。” 刘西水瞟了眼周婧，岔开话题，叹道：“唉，世界突然就变了。说实话，夜市是块肥肉挺香，我有点心动了，就不知道周家沟拆迁是真是假。” 周婧不说话。 “没意思。不提这个。”刘西水起身，道：“小婧，咱们去街上继续逛。” 周婧起身跟着出门，皱着眉头问道：“西哥，听说我哥跟你这儿赚了好多钱。” “额……几万块吧。他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就劝他好好做超市。” 见周婧有些担忧的样子。刘西水顿了顿，沉吟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哥这次无意间帮了我天大的一个忙。你们家欠着多少房贷？年底我有钱，给你哥把房贷清了。” 周婧眼睛瞪圆，鼓起腮帮子，一个劲摇头。 刘西水道：“你别乱想。可不是因为你。” 周婧更惊讶，不解问道：“怎么回事呀？” 刘西水道：“工业园区，航发集团吴总买烟，摸到了你家超市。你哥稀里糊涂，不知说了什么，把人介绍跟我认识了。通过这个吴总透露的一点点信息，我这次应该能赚很多很多钱。” “这？你做什么了？能赚钱？多少呀？”周婧追问。 “不知道。很多就对了。”刘西水道：“不说钱，没意思。咱们去卖场逛一圈。” 正文 第055章 拆迁的消息 刘西水带着周婧逛到下午四点多就主动提出回家。 周婧回家。 刘西水拎着礼品盒，匆匆赶去‘八八重工’老社区。 “哟！知道回来过节。还知道送礼了。” 进门，老爸就调侃起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茶叶？！” “凤凰山，百年老单枞产的。不喜欢喝就扔了吧。” 老爸本来喝茶的，因为‘宗师茶’的事，再没喝过。 老爸将礼盒往沙发上一丢，问道：“你跑来做什么？” “过节呀。” 刘西水在屋内一阵东瞅西瞧，问道：“老妈呢？” 老爸道：“回娘家了呗。上午就走了，说好吃个午饭就回，现在还不回。” 因为‘宗师茶’的事，跟舅舅家是彻底闹崩了。这两年几乎不再来往，逢年过节，就是老妈过去走动。 正好。 老妈姓周，周家沟的人。她回去，肯定能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回家之后不用问，她肯定主动说。 刘西水笑问道：“老爸，中午你自己吃饭？没吃饱吧？来，我给你煎块牛排。” 刘西水会煎牛排，还会番茄炒蛋，精益求精，手艺还不错。 老爸是什么都不会，中午去外面吃的，没吃好。 难得的，父子俩坐在一张桌子，气氛和谐的吃了个下午饭，又坐到阳台下起了棋。 儿子跟老子下棋，只能输不能赢，无聊透顶。 熬到天快黑的时候，房门终于想起咔咔开锁声。 “哎哟！刘一元，你快来帮忙！”门没开，声音先传进来了。 父子俩齐刷刷的抬头，向门口望去，目瞪口呆。 老妈左手一麻袋，右手一麻袋，背上还背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背篓。 “周桂英！你这是回娘家打劫去啦？” “帮忙！帮忙！”老妈大喊。 刘西水赶紧起身跑上前，帮忙把背篓卸下来。 “哎哟，儿子嘞，老妈年纪大了，背这么点东西我就走不动咯。”老妈坐在沙发上，揉着肩膀大喘气。 “这么点？”老爸跟着走出来，挨个检查，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新鲜的叶子菜，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姜蒜之类的干货，背篓里面背的是面粉。 “这么多青菜！你喂猪还是喂牛？这面粉你拿着做什么？楼下60块钱一大袋的东西你也拿？” “扔了可惜呀。”老妈使劲摆手，道：“周家沟马上要拆迁了，，字都签了，催着搬走呢。我哥家里的东西，能搬的都得搬了。还有好多，刘一元，小西，你们明天跟我一起，都搬咱们家，丢了多浪费啊。” “拆迁？”老爸愣了愣，哂笑道：“你们周家沟的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十多年，终于拆了哈。这不敲锣打鼓庆贺一下？” “刘一元！你说人话！” 老妈怒骂一声，又感慨道： “可不是吗？听说是工业园区要修职工宿舍，工业园区的大公司来做开发商建楼。” “房价没涨，不过，补偿的钱比当年咱们刘家村要多，据说还不会拖欠，签了合同，人搬走，房子推掉，立马给钱。还给一年半的安家费，按人头算，每个人每月就有一千五，钱都一次给齐。” 刘西水笑道：“公司就搁在这儿，敢拖欠吗？” 老爸附和道：“敢欠钱，直接去公司闹，是吧？” 老妈瞪了老爸一眼，道：“你以为都跟你们刘家村的混球一样？就因为当年你们刘家村闹得凶了，开发商不敢来，周家沟才被耽误这么多年。” 老爸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阴阳怪气道：“周桂英，你们周家沟拆了，你能拿多少钱啊？” “刘一元！”老妈大怒，顺手抄起身旁的礼品袋就要砸，看了眼，不对劲，打开看了看，问道：“小西，你送来的茶叶？” “嗯。”刘西水道：“好茶。从茶农手里买的都要1500一斤呢。” “扔了！”老爸呵斥。 “刘一元你别喝！我喝。”老妈不同意。 “别吵！你们先别吵！”刘西水问道：“老妈。拆迁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没消息？” “怎么没消息？”老妈道：“这几年不是年年都在说要拆吗？就是一直没确定下来。” 刘西水摇头道：“以前那都是不靠谱的谣言，逗你们周家沟的人玩呢。我问的是这次，怎么突然喊拆了。” “什么话？你也跟你爸学！”老妈怒了一下，想了想，道：“好像是最近吧？最近一直有说拆，但又没个确切的信儿。近几天，突然就有了动作，确定要拆了，合同一签就催着搬。” 大致明白了！ 刘西水道：“老妈，舅舅家那点东西，你就别去搬了。不值几个钱，你还欠人情。” “你这孩子，你说的什么话？什么人情？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妈道： “你舅舅家里还有好多麦子，地里还有好多菜，养着鸡鸭，猪羊。这么多东西，来不及卖掉的就只能送，送不出去的就只能扔。都是辛苦种出来，养出来的，扔了多可惜呀。” “那也不能要！”老爸提议道：“周桂英，你要觉得可惜，你可以去周家沟蹲着，等他们扔了之后再去捡。” “老爸说的对！扔了再捡我不反对。”刘西水举手赞同。 “你们两个！”老妈气急，放下礼品盒，左右环顾，寻找武器。 刘西水一闪出了房门，站在门口，探头道：“我不记仇，但周畅带人半夜跑我家砸我房门，拿着刀要我的命，这种事儿两年时间我肯定忘不了。” “今晚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哐当一声把门关死。 …… …… 刘西水最开始写小说时候还把自己的书的链接发到企鹅动态上，希望自己的同学朋友能帮忙宣传一下。 然后，企鹅好友的数量就越来越少，被删了。还有些发信息不回的，应该是没删好友，但屏蔽了。 亲戚朋友少也有好处，那就是过节没那么多麻烦事。 刘北王从凤凰山带回来的三套礼品茶，隔壁白阿姨家的一套中午就送过去了，老爸老妈的一套顺利送达。 还剩最后一套。 刘西水拎着出门，匆匆来到小区门口超市。 六点多，往常超市正忙的时间点，今天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周婧老爸独自坐在拉肉送水的三轮车上抽烟。 “周叔。” 刘西水招呼。 “小刘。”周叔回应。老周寡言少语，或者说不善言辞，目光落向刘西水手中的礼品袋。 刘西水道：“周叔，我看你平时喝茶，特意给你弄了些好茶过来。” 三轮车上挂着个有些发黑泛黄的半透明蓝色塑料水瓶，里面剩半杯茶水，杯底沉淀着一层茶叶。这便是茶叶的最粗糙最普遍的喝法。 “你拿进去吧。”老周摆手。 “好嘞。您歇着。” 超市内。 周涛埋头看手机，傻呵呵的咧着嘴发笑。陈阿姨今天也难得清闲，抄着双手站在周涛身后跟着看。 “陈阿姨。” “小西，今天没回去跟你爸你妈过节？” “刚从他们那儿回来。这是从凤凰山那边带回来的好茶，陈阿姨你收着。” 刘西水隔着收银台将礼品袋递上去。 “嚯！刘老板！你还客气送礼过来。”周涛这时候才抬起头，丢下手机，起身接过东西，问道： “凤凰山？不会是你们店里那几十万的茶叶罐配的茶吧？百年古茶树产的？” “嗯。你说的是单枞，有半斤。还有半斤凤凰水仙，也是顶级好茶。” “嘶！这么贵重的东西！” 周涛嘴巴咧了开，低声问道：“刘老板，多少钱一斤？我摆上去卖了。” “……”刘西水没好气道：“差这几个钱？留给你爸喝吧。” 陈阿姨笑呵呵说道：“你周叔哪喝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也不值几个钱，随便喝。”刘西水随意说着，目光落向收银台后方的货柜。 柜子上原本摆茶叶罐的位置空了。 周涛嘿嘿笑道：“刘老板。你失算了。拿回来的五套茶叶罐都卖掉了。我打算明天再去拿……十套？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卖掉了？” 这不科学！也不符合市场的消费规则。 刘西水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 背靠社区的小超市，客户就是背后小区内的居民。反过来，谁会在这种小超市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要买贵重茶叶茶具，应该是去城北骡市才对。 开珠宝店，开网吧。刘家三兄弟在这条街吃过大亏的。 周涛一家过来之前，小超市还不是超市之前，刘西水这间商铺做过高档海鲜、做过普通餐厅、做过咖啡馆、做过化妆品店，无一例外的全亏了。 这种位于社区外的行街商铺就只适合做小超市，做宠物店，做电信营业厅、小药店、彩票店、水果店、早餐店、育婴店、辅导班等等方便居民日常生活的小本买卖。 “应该是过节，有人送礼要用到。现在过完节了，肯定卖不出去。”刘西水道：“茶叶放久了变质。你拿五套。” “行。听刘老板的。”周涛呵呵直笑。 “你别得意……”刘西水很不爽，正准备说他几句，超市外传来喊声。 “三老板！三老板！” 刘西水扭头看去，赫然是刘玲，她的车停在街边，人正站在后备箱旁。 只有她一个人。 刘西水无动于衷。 刘玲站了几秒，见刘西水没动作，小跑来到超市。 正文 第056章 节日聚会 “三老板，你也在买东西？你快过来帮忙，先搬。” 这个‘也’字听着有说法。 刘西水疑问道：“什么东西？你来刘家村做什么？” 刘玲看了眼收银台后的周涛和陈阿姨，有点明白了，解释道： “今晚有活动。本来我跟大老板和朱姐一起过来的，说晚上自己做好吃的，菜都买好了。半路上，加工坊那边说马大师发脾气，姚师傅被骂急了，闹着要辞职。大老板和朱姐返回去处理去了。” 店铺新款产品‘生命’仅六位工匠师傅能做，姚师傅就是其一。马法师脾气臭，经常跟其他工匠师傅闹矛盾，刘西水早已见怪不怪。 “活动？”刘西水明白了。 所谓‘活动’就是偶尔自家兄弟三个聚在一起吃喝打游戏玩。朱姐跟刘东林关系不清不楚，算半个自己人，过来没事，刘玲跟过来算什么？ 刘西水委婉问道：“最近公司不忙吗？今晚公司没去聚餐？” “没有。这几天太忙了，都在加班呢。”刘玲说着有些兴奋，道： “新款‘生命’和新款‘骑士荣耀’卖的太好。本来昨天开会说晚上加班到9点，但订单实在太多，今天下午临时决定，再加一个小时，工坊那边的师傅们全加班10点去了。马大师不太高兴，下午还跟大老板发脾气来着。” “加班干活不是好事吗？这死老头子，有钱赚还不高兴？”刘西水微怒，拿起手机，点开天狗超市，余光一扫，嘴巴禁不住的歪了歪。 又看到大师茶广告了！ 大师茶突然诈尸，又开始撒钱做广告了。 再点开宗师茶店铺。 简约版‘骑士荣耀’销量骤然暴涨到了1800套。老款的‘骑士荣耀’也达到了2300套。 再看限量款的“生命”，已然卖出47套，再卖53套就完活儿。 天狗超市毕竟是网购第一大站，广告效益就一个字：强！ 刘西水收起手机，向刘玲问道：“你们买了些什么过来？还缺什么？盐？酱油？黑椒？面粉？刘北王天天吃外卖，他厨房可是一干二净的。” “各种调料备齐了的。”刘玲道：“肉，蔬菜，水果，烟酒饮料，零食，几日聚会嘛，晚上一起吃喝聊天。东哥和朱姐晚点过来，咱们先上楼，把菜烧着。” 刘西水问道：“你会？” 刘玲摇头，反问道：“你不会？” “我纯爷们……”刘西水道：“熟食一般都是朱姐来弄。” 陈阿姨道：“小西，让小婧过去给你们做，小婧会烧菜。搬什么东西，周叔用三轮车一趟就给你们拉过去了。” 咦！这提议好哇！刘西水道：“那麻烦周叔了！” 周涛赶紧跑出收银台，道“我爸歇着，我来帮你们拉一趟。” …… 刘玲的车后备箱和后座，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食。 还有一台电脑。 三轮车堪堪一车拉走。 周涛蹬着车，刘西水和刘玲跟着。 “刘老板，这位美女是谁？你不介绍一下？” “刘玲！”刘玲自我介绍道：“宗师茶销售部新任经理，多多关照。” “他叫周涛。小婧他哥。”刘西水给周婧发完信息，收起手机，抬头介绍一句，道：“周涛，你想在超市卖点茶叶，可以找刘玲，她自己也有一家公司，专门做茶叶生意的。” “不要拿贵的，一般的茶叶就行。” 刘西水说完不忘叮嘱一句。 “好！听刘老板的。”周涛答应着，忍不住又感慨道：“你们都是有钱人呐。” 刘西水呵呵一笑。 “三老板有钱人，我就做点小生意。”刘玲谦虚一句，低声道： “三老板，你觉得，那天吴总的提议怎么样？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仔细分析了一下，似乎能行。我正在制定一套公司业务扩展计划，你帮忙看看？” “你先跟东哥和朱姐看，他们多半也不同意……”刘西水话说一半，改口道：“待会儿你就说跟他们吧。” 刘玲道：“行！如果觉得可行，可以尽快定下来，趁着春茶上新先把货备好，最好能趁着五月黄金季，上架试试水。” 刘西水点头。 刘玲问道：“三老板，那你觉得如何？” “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刘西水道：“可以小试一手，就算亏个百来万什么的也无所谓。毕竟，这是吴总给咱们提的建议，直接无视，不大好。” 刘玲眼睛一亮，使劲点头，呵呵笑道：“三老板，我这几天又凑了10万，卡上有30万现金，你还用钱吗？” “……”刘西水嘴角抽了抽，道：“不用。早就完事了。” “啊？做什么了？这么快？”刘玲问嘻嘻一笑，问道：“那我那份怎么算？” 刘西水不耐烦道：“行了。算你入股30万。” “西哥大气！”刘玲笑得更开心了。 “刘老板，什么事？”周涛感觉自己听得有点懂了，道：“西哥，发什么财？你也带带我。” “你房贷还清了吗？”刘西水呛了一句，摸着下巴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周涛肩膀，道：“这次的事儿，你也有功劳，年底有钱了，我帮你把房贷清了。” “我？房贷……”周涛懵圈，问道：“刘老板，当真？” 刘西水：“我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周涛继续懵圈。 刘西水向同样疑惑的刘玲解释道：“周涛难得机灵了一回，吴总去他超市买烟，他把人介绍到了我头上。” “哦！”周婧恍然，笑问道：“三老板，你不肯说做什么就算了。但你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能赚多少？” “我能赚大几百万吧。具体的不好说也不方便说。你们也别到处乱说，等着分钱。” 住房是敏感话题，炒房更是遭人唾骂，多说无益。 一行来到刘北王楼下。 等了一会儿，周婧过来，一起搬东西上楼。 刘北王叮叮咚咚跑来开门，胡乱招呼一声，又叮叮咚咚跑回房间直播。 “晚上打游戏。周涛你要一起玩吗？” 周涛摆手，识趣道：“不了。不了。老妈回家做饭，我得去店里守着。小妹你帮忙做完饭就早点回来。” “知道啦。”周婧拖长了声线答应。 送走周涛，刘西水抱起电脑主机，道：“小婧你看看有没有炖菜。炖菜可以先烧着。刘玲，你问问朱姐，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把电脑装了。” 说完，向刘北王直播的房间走去。 刘北王的主卧被改成了直播室。当年合伙开的网吧倒闭，电脑、桌、椅搬了5套回来，靠墙摆了两长排。加上刘北王的直播全套装，整个房间最多可以摆6台电脑，6个人开黑，5人一边，还能派个人去对面卧底。 偶尔无事，刘家三兄弟会一起玩玩。年节时候，有其他城市以前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回来，聚在一起通宵奋战。 刘西水就是大学时候玩过两年游戏，开网吧时候跟刘北王玩过几个月，技术超烂总是挨喷的那种，对游戏兴致不高。 刘东林讲究，他要用最好的设备，每次来还要自带电脑和键盘。 刘西水飞速将电脑装好，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刘北王直播，无聊走去厨房。 “三老板，你吃水果。朱姐说大老板去城北双杨机场接一位朋友，他们起码八点往后才能过来了。” “朋友？谁？” “我肯定不认识呀。” 刘玲端着两盘洗好的樱桃走了出来，一盘送到客厅，一盘给刘北王送去，又跑进厨房，嘀嘀咕咕跟周婧商量晚餐。 刘西水站到厨房门口看了几眼，象征性的鼓励了两句，往沙发上一躺，抱着手机刷新闻。 现在的新闻网站，充斥的全是无聊透顶的垃圾信息。 刘西看了一阵就看不下去，抬头偷偷瞅了眼厨房，搜索：【如何才能把女朋友带回家过夜？】 最佳答案：【天狗超市搜索***用品店，硅胶仿真，做工精致，身材性感，手感细腻，节日惊爆价5500包邮带回家】 “你*嗨！” 刘西水骂了句，继续往下翻找。 企鹅号突然跳出一条信息，点开查看，是刘东林发过来：“周锐回来了。晚上过来玩。” 周锐？周锐是周家沟的人，吴东林的老同学。刘西水跟他也挺熟，学习成绩好，但性格方面偏内向，大学毕业后在J市做建筑行业，混得很不咋样。 突然跑回来，还是坐飞机。 那肯定是为了拆迁的事。 周锐绝非个例！ 周家沟散落在外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都要回来。 天星镇又要热闹了，准不定还能上新闻。 “知道了。” 刘西水回了信息。 继续翻看网页，研究今晚怎么把周婧带家里。 PS：这本书按照现实主义题材来设计的，一共只有30至50万字，一百多章，现在写了一半了吧，早点上架。 正文 第057章 又喝茶 应该是朱姐在开车。 刘东林跟着又发来一条信息：“你们在准备晚餐？” 刘西水：“嗯。” 刘东林：“龙虾不要动，朱姐她过来弄。” “好。”刘西水回答。收起手机，走进厨房查看。 一个大泡沫箱已经打开，里面是一只比自己手臂还粗的龙虾。周婧和刘玲正蹲在箱子旁翻手机。 “西哥，我不会做海鲜，网上写的做法……能行吗？”周婧正犯难。 “虾留着，朱姐过来再弄。”刘西水科普道：“朱姐出生富商家庭，跟咱们不一样，她在吃、穿、住、行各方面很讲究。万一弄砸了，她可能会不高兴的。” “哦！”周婧收起手机，道：“那我先把排骨炖了。” 刘玲跟着收起手机，小声问道：“三老板，朱姐跟大老板……” “别乱说话。”刘西水提醒道：“还是前年时候，公司有个小妹儿在背后说朱姐的闲话，被朱姐听到了，上去直接就是一顿打。” “别看朱姐平时脾气好，发起火来是真打人的。” 刘玲吐了吐舌头。 “我听到过一点消息。朱姐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生意失败，跳楼没了。第二任丈夫跟她都有个孩子了，据说是送孩子上学时候出车祸，大人和孩子都没了……” “啊！” “朱姐也太……” 周婧和刘玲都瞪大了眼睛。 “你们别打听朱姐的事。”刘西水叮嘱。 周婧和刘玲齐刷刷的点头。 叮铃一声，手机又传来一条信息，还是刘东林。 “刚刚我跟周锐通话，他的意思，不想出去打工了。这次拆迁拿到钱，想跟咱们做点什么。老三，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刘西水把字打出来，又删掉，重新发去一段信息：“看吧。” 刘东林：“那好。等刘南闯回来。咱们兄弟再干点别的试试。” 刘西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抱着手机，重新躺倒在客厅沙发。 这个周锐见面不多，关系不熟，但印象极其深刻。 还得从很小时候说起。 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时候？周锐应该是五六年级。有一天下午，刘西水和刘南闯放学回家，走到村口时候看见有人爬树掏鸟窝。刘西水跑上去，一泡尿浇地上，和成稀泥糊在了树干上。刘北王更狠，脱了裤子就是一泡屎，用棍子沾着往树上糊。 树上的周锐抓着鸟窝顺着树干下来时候，胸口衣服和裤裆上粘的又是泥、又是尿、又是屎。 正常人肯定要冲上来打一架，周锐不一样。他闷声不响的脱了衣服到河边清洗，然后拎着湿漉漉的衣服来到刘西水和刘北王面前，只是丢下一句话： “我要告你们！” 打架刘西水和刘北王不怕，打不过可以跑，回头找两个大哥帮忙打回来。告状可就惨了，告诉家长要挨打，告老师肯定要被罚抄课本什么的。 刘西水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周锐却是告诉了刘东林。 刘东林押着刘西水和刘北王两个给周锐道歉，并且警告：“他是我们班第一名，我要抄他的作业，你们不许欺负他。” 这件事之后，刘西水和周锐算是认识了。 那两只小鸟还让周锐给养活了，很漂亮的黄鹂鸟，他用一根带叉的蜡树杆子扛着，鸟儿歇在树杈上。会飞，而且飞出去很远很远，会自己找吃的，但只要周锐吹一声口哨又会飞回来，歇在腊树杆子上。 谁扛着蜡树杆，鸟儿就跟谁走。好一段时间，附近几个村的小朋友全都围着周锐打转。 后来听说，周锐老妈把蜡树杆当干柴烧了，两只黄鹂鸟飞出去就没再回来。 挺可惜的。 刘西水隐约记得，好像就是当年夏天的周末，刘西水去周家沟外婆家玩，跟周家沟的一群小孩玩到了一起，其中就有周锐，半下午时候，不知是谁提出想吃葡萄，让周锐带路。 那是周锐家的葡萄园，里面养了一条很凶的狗看着，专门防小孩偷吃。 刘西水心黑，跟着一群人溜进葡萄园，脱了衣服当口袋，摘了四五串，满满当当兜了一大袋，当时狗叫的凶，摘完扭头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 第二天在学校，看见周锐走路一瘸一拐，上去问：锐哥你腿怎么了？ 答：昨天偷葡萄被狗咬了。 带着外人偷自家的葡萄，然后被自家的狗咬了。 这样的操作，刘西水至今记忆犹新，一直没想通是如何做到的。 后来周锐升学，去了初中。刘西水读初中时候，周锐又上了高中，碰面越来越少。 刘西水读高中时候，他已经去了外市读大学。 再次见面时，小时候那个圆脸蛋，神态憨憨的周锐已经长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 人长大了，心眼没怎么长，挨了多年的社会毒打，依旧是个憨*。 …… 厨房炖菜做好。 刘玲和周婧打开刘北王的卧室房门，站在门口观摩了一下直播，受不了房间内的烟味又退回了客厅。 两人坐在客厅聊天。女人的话题总是那么无聊，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就是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周婧靠在刘西水旁边坐着。 刘西水偷偷摸摸的挪啊挪，一个不经意，脑袋枕到了周婧腿上。 周婧好像没意识到，又像是默许了，顺手塞了颗葡萄给刘西水。 这颗葡萄沁人心脾的甜，刘西水美滋滋，看来今晚上的好事能成了。 心头毛毛躁躁的，就盼着刘东林赶紧过来，大家把饭吃了就散伙儿，自己好“送小婧回家”。 枕着柔软富有弹性的大腿，正动着歪心思，手机铃声响了起。 赫然是吴总！ 双方关系不算很熟，今天过节，刘西水就没给吴总送礼物，也没发祝贺信息什么的。 不会是对方主动打电话过来送节日祝福吧？这么大个老总，过节不忙吗？ “嘘~” “吴总。” “别出声。我接着电话。” 刘西水坐起身，示意刘玲和周婧安静，这才接听。 “喂，吴总。节日快乐。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您打个电话问好呢。又怕打扰到您。” “哈，小刘，节日快乐。你跟我客气什么。你现在忙吗？” 吴总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正常。 “不忙……” “那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喝口茶，有点事向你请教。” 又特么的喝茶？ “请教？”刘西水急忙道：“不敢！不敢！” 吴总道：“我就在办公室。正跟隔壁‘联美科技’的乔总喝茶，你过来，顺便介绍你们认识。” ‘联美科技’是一家研发和生产屏幕的科技公司，主业是电视、电脑屏幕，据说现在很流行的曲面屏也有做。科技含金量可能不如航发，但公司体量不比航发小多少，研发投入少，盈利能力恐怕还在航发之上。 大晚上的，大过节的，两个大老总不出去宴会应酬，坐在办公室喝茶？ 刘西水稍加思索便猜到了大概。 “好的。吴总。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刘西水起身匆匆跑进厕所，整理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 “三老板，吴总请喝茶吗？我跟你一起过去？”刘玲追到了厕所门口。 “不用。”刘西水喊道：“小婧，你看着点锅里，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西哥，什么事呀？”周婧询问。 “没事。小事。我去去就回。”刘西水撂下一句话，快步出门。 正文 第058章 贪婪 这个吴总并非善类。 诗歌啊，茶叶啊，书法啊，全是虚的，文化艺术仅仅是虚伪包装，唯有利益是真。 刘西水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占的便宜，刚拿了人家好处，这不，立马就要还人情。 过节放假，又是周末，办公楼零零星星亮着灯。 刘西水一路来到顶层办公室。 吴总和另一个矮瘦光头中年对坐茶几前，抽着烟，没喝茶。 “小刘，快过来。这位是隔壁乔总。” “乔总好！” 刘西水招呼。 “你好！”乔总起身跟刘西水握手，指了指茶几上的茶叶罐，道：“我正跟老吴说着呢。你们公司做的这个茶叶罐真心不错！还有你们的茶叶，也挺不错。” “乔总您过誉了。”刘西水谦虚一句，道：“乔总您若看着喜欢，明天给您送一套过来。” 乔总道：“不用麻烦你亲自送。我已经在你们店里下了两单，一套摆家里，一套摆办公室。正常物流发货就行。” “多谢乔总照顾！”刘西水客气。 吴总夹着烟的手挥动，招呼道：“坐！坐！小刘你坐，别客套了。” 刘西水落座，问道：“吴总，乔总，今天过节，你们没……” “愁的唉。”吴总道：“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小刘，你是天星镇本地人，周家沟拆迁的事听过了吧？” 果然如此！ 刘西水道：“今天刚听说。” 乔总道：“你姓刘，听说当年刘家村拆迁，闹得很凶，闹出了人命，还有人伤残……” 刘西水道：“不一样。当年刘家村拆，开始时候开发商给的钱太少，例如我家，除了一套安置房，就只给不到40万。两位老总，你们说，种了一辈子地的人，没了土地，进城能做什么？这点钱，家里装修一除，下半辈子靠什么生活？” 乔总问道：“你们家几口人？” 刘西水答道：“三口。” 乔总问道：“闹完后补偿了多少？” 刘西水道：“不到九十多万吧，前后总共还不到130万。但拆完了开发商一直拖着不肯给钱。然后事情就闹大了。” 吴总道：“那是开发商手里没钱。” 刘西水笑道：“是的。售楼部建好，工程建了一小半时候，卖出了一些楼，才把补偿款给清了。” 吴总也笑道：“你们兄弟就是用这笔钱起家？能在短短不到10年的时间内做成一家市值三亿的公司，也是不简单！” “市值三亿？”刘西水疑问。 吴总道：“我找专业人士给‘宗师茶’评估了一下。” “评估？那都是虚的。”刘西水干笑道：“公司资产连一个亿都不到，盈利也不是年年都能像去年和今年这么好。” 吴总道：“还有很大开拓空间嘛。” “难啊！”刘西水苦笑摇头。 “这有什么难的。你选的这个行当没一个像样的竞争对手，就按现在这个模式做下去就行。” “小刘，你会沏茶？”吴总说完，摆弄茶壶。 刘西水尴尬道：“不会。” “卖茶叶的你不会沏茶？算了，我来吧。”吴总嘀咕，开始折腾。 乔总接过话头，道：“小刘，你是天星镇本地人，对这里情况最熟悉，是吧？” “当然。”刘西水点头。这没办法否认。 周家沟拆迁的事，吴总和乔总做的很不地道。 C市楼价必然要涨，他们是利用信息优势，坑周家沟的村民。 一边是同乡，一边是刚拿了人家好处的大企业。 刘西水很不想掺和这事。 但看这样子是推脱不掉了。 乔总道：“大概是当年刘家村的事情的影响。现在周家沟拆迁，我们遇上了一点小麻烦。周家沟的村民现在合同倒是签了，但一定要拿到钱才肯拆。” 吴总道：“C市房价上涨，物价必然上涨。我们给周家沟的补偿款可比当年你们刘家村多得多。怕的就是这么多钱一下子给下去，钱给了，人不搬，赖着闹事。” 乔总道：“钱我们肯定按照合同，一分不少。而且，我们也提议，可以先给50%，剩下的搬完就给。但周家沟的村民不同意，必须要一次性给全了才肯搬。” 这就是互相不信任，都怕对方耍赖。 如果开发商不急，大可僵持几个月，扬言说不拆了，吓唬吓唬，问题自然而然便能解决。 现在的问题是，C市房价有巨变，急着拆，急着建。 谁着急，谁就失去了主动权。 吴总道：“小刘，你是天星镇本地人，经历过一次拆迁。你帮忙拿个主意看看。我和老乔都是做科技公司的，第一次碰房地产，不是很懂。请教了几个做房地产的朋友，他们给的尽是要命的馊主意。” 乔总补充道：“我们不一样，我们做房地产主要是为了给公司员工某福利。公司自己建公寓，给新员工提供免费住宿，有正式员工需要买房，公司就低价卖给他们，减轻大家的家庭负担。” 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如果是三岁小孩，一定就信了。 刘西水点头赞同。 乔总一眼看出刘西水并不赞同自己的话，问道：“小刘，你觉得C市有什么，能吸引我和老吴以及众多科技企业跑来办分公司？” 刘西水道：“C市对高新科技公司的税收优惠、近十几年建立的快捷物流以及……听说某些领域的技术研发还能申请补贴，真正的科技公司，钱都在往研发方面烧。” 刘西水故意留了一条没说。 “没错。这是看得见，能说出来的。”乔总点头，嘿嘿一笑，道： “还有一条不好公开说的。那就是相较而言，C市房价低，物价低，生活成本低，工资低。同样的一个员工，在Y市需要给1万多工资才能养活，在C市四五千就行，给六千，他们可以生活得很富足。今年牛肉涨价，已经带动物价飞涨，房价再涨，工资不涨能行吗？不涨工资，员工怎么活？员工的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了，公司谈何经营发展？不止是工人工资啊，涉及的是企业整体运营成本……” “老乔别跟他说这些。”吴总丢了两根烟，自己点燃一根，说道：“小刘是学经济的，自己又经营了公司，他肯定懂。” 乔总哈哈一笑，道：“好。说正事。拆迁的事。小刘你帮忙出个主意试试。” 吴总强调道：“不能打起来。更不能闹出人命。聚会抗议之类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出现。老乔怕得紧，不能损坏了公司的声誉。现在这信息时代，有点事情，眨眼就闹到网上去了。房地产名声本来就臭，科技公司跑去搞房地产，听着就不合适。” “低调将事情摆平。”乔总强调。 “吴总，乔总，我跟你们实话实说，拆迁这事恐怕没办法低调摆平。”刘西水斟酌着，道： “拆的事是小，很简单。后续……我觉得，你们要不就多补贴，没钱可以多补贴两套房；要不就直接给钱，不要给安置房，把人都打发走，最好不要留在C市，否则……” “这我们当然考虑过……”吴总笑着，缓缓摇头。 那就是不肯多给。 刘西水秒懂，不再多说。 乔总道：“先别管后面的事。先拆。” 刘西水问道：“确定拆完就能拿到钱？所有人？” 乔总道：“确定。按照现在的补贴标准，钱已经备好。” 刘西水问道：“承建的总包公司联系好了？” “当然。”乔总点头。 刘西水问道：“地质考察，测量，楼盘设计这些呢？公司资质，许可凭证……” 乔总道：“你别问这些，都联系好了，很快办妥。只要周家沟的人肯搬，上午搬，上午拆，下午搬，下午就来人把地平了。” 刘西水道：“很简单。找一两户，让他们同意搬。搬了，房子推平，立马给钱。有人带头做表率，其他人就跟着同意了。” “乔总，吴总，搬迁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周家沟的村民盼着拆迁盼了都10年了，只要保证能拿到钱，一定会拆的。” 乔总问道：“万一最后剩那么一两户，钉在那儿死活不肯搬呢？” “钉子户？真可能会有！无非就是为了钱，若真碰上了……”刘西水道：“工程先动起来，时间差不多时候，私下多给点，打发走呗。” 乔总问道：“万一闹事，暴力阻挠施工呢？网络舆论可都是往弱势的一方站的，万一闹成热门新闻……” 这吴总和乔总应该真是第一次干房地产。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还要把牌坊立得漂漂亮亮的，生怕坏了主公司声誉。 刘西水摇头，道：“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如果出现，我找几个本地的年轻人过去劝劝，把人劝走。乔总您放心，事情不会闹大。” “那好。小刘，这事就麻烦你帮忙一把。从周家沟找两户人带头搬这事……”吴总将一杯茶摆到刘西水面前，问道： “今晚不忙吧？喝茶。” “吴总客气了。”刘西水道： “今晚没重要事情，就是家里兄弟朋友聚餐。晚上我就去办了，回头把联系方式给您发过来，明早就可以安排人过去拆。” “老吴你没看错，很有能力的小伙子。”乔总呵呵笑道：“小刘，私下使了多少钱，你直接跟老吴说，他会补给你。” “都是熟人，这不需要使钱。”刘西水叹道：“拆的事简单，就怕C市楼盘重新开盘，那时候……吴总，乔总，我先把丑化说在前头，那时候再出事情，我恐怕爱莫能助了。” 乔总道：“合同签了，房子都拆了，钱给了，地挖了，无论法律还是道德角度，我们都站得住脚，能怎样？” “楼市涨价，给的安置房不一样涨？”吴总低声道：“小刘，这些年C市的发展有目共睹，但城西一直发展不起来，城西是‘贫民区’，都什么时代了，‘贫民区’的叫法太难听，刺耳。所以，引进科技公司是第一步，工业园要扩建，将来可能还会引进几所高等学府，也在附近，建成大学城。” “地铁一直在修，就快到这边了。再加上大学城，这天星镇必然日益繁华，房价……” 乔总笑道：“小刘，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回头你挑几套位置好的商铺，折扣价给你。” 正文 第059章 贪婪（二） 这几天听到的劲爆消息有点多。 C市当真是要加大力度发展“贫穷落后”的城西了。 可以预见，五年十年之后，C市坊间流传的‘东贵，南富，北骡，西驴’的迷信说法就将不复存在了。 …… 走出航发集团大门，刘西水感觉自己站在了时代变迁的风口浪尖，迎着风，迎面扑来的全是钞票。 通往天星镇的地铁一直在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据说今九月份就能竣工。 工业园区扩建，繁荣人口和贸易。 若再加上一座大学城。天星镇这边不就成了‘学区房’？房价要飙到一个什么高度？ “可能会建……可能……” 刘西水反复推敲着吴总最后的两句话，有些期待。 穿过小区，径直向夜市方向走去，同时掏出手机，拨通段兴志的电话。 “三哥！” “小段。不忙吧？在哪儿？” “夜市这边，兄弟们一起吃个饭。三哥……白天的事……”段兴志说着突然有点激动，道：“三哥，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不用，我到夜市了，哪个摊？我过来。” “体育公园门口，洪氏兄弟大排档。” “行。” 刘西水挂了电话，穿过拥挤夜市，径直走到街道尽头。 公园门口是个小广场，两侧是两长排单层木屋，仅是小吃摊位，属于固定摊位。 这里也属于段兴志管辖的“夜市区”，大概是过节的原因，生意异常火爆，有几家店人都快坐到马路上去了。 段兴志的一帮‘兄弟’，就是镇上读书时候的几个同学，全是学渣，书读不下去，好吃懒做，不肯出卖劳力给人打工，不肯回家种地，早年就是那种留一头长发或染一头黄毛，在街上瞎混的小混子。 也是在两年之前，天星镇规划建夜市，段兴志带着几个兄弟耍手段，强行弄到了夜市股份，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夜市的‘管理权’。入股有分红，管理夜市算是正经工作，每月有大概三四千的工资，一年下来，他们每人能落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夜市下午5点开市，晚上最迟12点收市。管理就是盯着点不要让车辆停在路边占了摊位；解决商贩之间可能出现的纠纷，盯着商贩不要把摊摆的太宽堵了路；监督商户不能把过期的食物卖给顾客；还有就是夜市收市之后，第一时间安排环卫工打扫卫生。 很简单，两三个人就能管下来的事，他们是兄弟8人一起管，8个人领工资。 环卫工还全都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人。清扫夜市街道的活儿虽然累点脏了点，但每天只需要忙那么一两个小时，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比乡下种地强多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外来的卢老板和白老板只从夜市分红，不管事。 段兴志一帮人霸着夜市，这两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正胡吃海喝高兴着。 “三哥！” “三哥！快过来坐！” 段兴志和刘家村另一个不姓刘的同时站起身招呼。 “你们坐！雷振飞，你坐！我找小段商量点事。” 刘西水搂着段兴志肩膀，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小段，你下午说的，夜市的事情，你们凑齐了多少钱？” “三哥，我们哥们几个你是了解的，我们是挣一个钱恨不得花两个出去，兜里没钱啊……”段兴突然打住，道： “三哥，听说了吧？周家村拆得很急，再拖两天，消息恐怕就瞒不住了。你和东哥若想入手，速度一定要快……” 刘西水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钱？” 段兴志道：“本来需要720万……我和雷振飞都打算用家里房子抵押贷款，可依旧不够。现在，又怕卢老板知道了拆迁的事，一涨价，依旧讨不到好。” 刘西水问道：“那个卢老板和白老板哪里人？住哪儿？” 段兴志道：“住在城南。很有钱。” 刘西水问道：“做什么生意？” 段兴志道：“跟夜市类似的市场……主要是做农贸市场，菜市场，建材市场什么的也做。两人是亲家，合伙做了几十年了，在C市有好几十座。” 刘西水问道：“专精做一行？” 段兴志道：“没听过他们有做别的生意。今年牛肉涨价，一直涨，卢老板是半月前决定去养牛，着急出售名下地产回笼资金。白老板还在观望，看起来，有点想跟着卢老板一起养牛的意思。” “明白了。听起来不错。”刘西水用力晃了晃段兴志肩膀，道： “晚上我跟东哥说叨，东哥同意了，你就去探探卢老板和白老板的口风，弄清楚白老板是否有意出手。把他们约出来，在市里面，鑫瑞大酒店吃个饭，谈一谈。 价格好说。如果可以，兄弟们干脆一口气把这夜市整个拿下来。东哥出钱投资，不参合管理的事情，依旧是你来负责管理。” 段兴志怕的就是夜市股权落到强人手中，把他们兄弟的管理权给下了。如果是刘家兄弟，又有许诺在先，那就稳了。 段兴志使劲点头，道：“听三哥安排！” 刘西水问道：“你的兄弟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姓周的？” 段兴志道：“是的。周勇，周家沟的，家里马上拆，补偿的钱比咱们刘家村多出不少，他马上就发财了，今晚请客咧。” 刘西水道：“把人拉过来，有点事找他。” “好。” 段兴志回桌，简单说了两句，把一个头发染成屎黄色，看着就超蠢的年轻人拉了过来。 “三哥。”毕竟隔壁村，这个周勇跟刘西水认识一点。 “过来，咱们去那边说话。”刘西水拉着周勇走到公园门口僻静地方，小声问道： “你们周家沟什么情况？怎么打算的？到底搬不搬？” “啊？这，三哥……”周勇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懵，费劲思考起来，憋了一会儿，答道： “大家商量好了，给钱就搬。不能跟当年你们刘家村似的，搬完了却拿不到钱。” “万一给完钱有人不肯搬呢？”刘西水道：“那么大的公司，搞高科技的，能欠你们？” 周勇道：“三哥，你别看它们这些公司表面光鲜，做的越大，手里头越没钱，都是负债经营。有钱也不可能存银行，他们有专门的研究投资的人，会把钱转换成资产，用钱生钱。” “……” 现在的街头混混都懂这个了？ “兄弟呀，信我，能拿到钱。”刘西水道：“别吃了。回家跟你家里人说说，明早就搬了吧。” “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明早有人联系你，搬完立马给钱，拿不到钱你来找我。另外，拿到钱，你就可以考虑跟着大家一起入股夜市。兄弟们合伙，咱把这夜市整个吞了。” 一旁听着的段兴志跟着帮腔道：“我也这么说嘛。阿勇，赶紧拆了拿钱，兄弟们把钱凑起来，拿夜市的股份，这才是正事。你跟那帮傻*村民搅合，一直耗着，有什么用？” 段兴志在他这几个兄弟里面还是有点威望。 “啊？段哥，你不是说耗着……”周勇吞吞吐吐道：“这不是我……这是大家商量好了的对策，要一致对外……三哥，段哥，我也想赶紧拆了拿钱啊！万一房没了，地没了，钱却没拿到……” 段兴志道：“现在有三哥保着，不用担心吧？” 周勇为难道：“我一家人拆，这不相当于背叛了……全村？那我以后可就别在周家沟混……” 段兴志没好气道：“混个屁啊你混！你还当自己是小混混？现在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都是管理人员。你拿到钱，兄弟们合伙拿下夜市，你就是每年有红利拿的股东。” 刘西水笑道：“周勇，放心，不是你一家。周锐回来了，东哥去机场接他。周锐家也搬。两家一起，没问题吧？” “锐哥！”周勇来了信心，道：“有锐哥一起，那我就不怕了。村里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全回来了，大家多年不见，关系淡了，我主要是怕自己一家人搬了会挨打……” “在这天星镇，谁敢动你？”段兴志使劲拍了拍周勇肩膀，道：“行了，阿勇，别吃了，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下，明天一早就搬走。该扔的扔，实在舍不得扔的搬我家来放着。” “那行。我听段哥和三哥的。”周勇答应。 刘西水叮嘱道：“回头跟人说起，就说是急需一笔钱跟着段哥入股夜市。不要提我，我不想掺和你们周家沟的破事。懂吗？” “三哥放心。我懂！”周勇答应。跟刘西水交换了手机号，回桌向其他几人说了两句，骑了辆电动车离开。 目送周勇离开，段兴志小心问道：“三哥，周家沟是那边几家公司合伙建宿舍楼……你怎么……你……” 刘西水道：“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就是卖点茶叶给他们。听说我是天星镇本地人，就找到我头上来了。” “三哥，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掺和起这种麻烦事了？”段兴志有点担忧，道：“万一搬了不给钱，真找上你……” “别找我！公司摆在面前，敢不给钱？去他们公司闹呗。关我屁事？”刘西水道： “周家沟早点拆了早点建起来，夜市升值涨租，我就趁机发个小财。你也一样，是不？” “嘿！对！明白！”段兴志嘿嘿一笑。 刘西水问道：“夜市每月能收多少租金？落多少利润？” 段兴志豪气挥手，道：“三哥，你看，公园门口这两通铺子生意最火，赚的最多，每月能收20万租。夜市地摊，租金低但铺位多，每月也能收23万。刨去各种开始花销级税收，能落至少30万净利。” “我们兄弟不贪，一年下来，净利350万，余出来的大概十几二十万，用来发年终奖。主要是发给半夜辛苦扫地的环卫工人，这不过分吧。” “还行。”刘西水点头。心头就呵呵了：打扫卫生的不都是你们自家亲戚吗？ 环卫工人一共就那么几个，每天晚上扫地2小时，年终却要分十多万奖金，想想就不合理。 利用职权变相的侵吞公司资产，数额不大，但性质恶劣。这几个家伙都是不务正业的街头混子，那卢老板和白老板还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难怪想跑路。 “三哥，别看这些小摊位，一晚上赚的可不少。”段兴志说的起劲，抬手指了指，道： “三哥，那边卖烤鱿鱼的两口子，你看他们摊位，天天晚上从六点开始就有人排队，一直忙到九点多十点。 我帮忙数过，一晚上能卖将近400份，一份利润3块左右，那两口子一晚上起码能挣1千块，一个月能挣3万，比我们兄弟还多得多。但是，摊位租金才3千/月，三哥，你说，这租收的是不是太少？” 刘西水呵呵道：“那家我偶尔吃，味道不错。东西好吃，所以生意特别好。生意好，才赚钱，属于个例。” “是的，他们家赚得最多。我私下算过，其它的摊位，收入都不赖的，我想张租，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平时混的熟了，关系不赖，人家辛苦赚点钱不容易，我也不好意思来硬的。” 段兴志吞了吞唾沫，道：“周家沟拆迁，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房子盖好，夜市人多了，租金立马可以涨，看情况，咱们一次涨20%至30%的租，合理吧？” 刘西水点头默许。 如果真在附近建一座大学城，学生晚上没事干肯定往夜市逛，租金翻倍都可以。 “三哥，这事你能定吗？”段兴志搓着手，忐忑询问。 “能。”刘西水道：“小段，你先去吃饭，吃饱喝好了。我先回去，跟东哥商量下，今晚给你一个准信。” “还有，周勇那里你多交代两句，叮嘱他别到处乱说是我让搬的，跟你那另外六个兄弟更是不能说。” 正文 第060章 贪婪（三） 刘西水到家，没心思听周婧和刘玲聊天了，坐进刘北王直播的房间，开了台电脑，登陆C市衙门的官方网站，浏览近一两年来的各种公告。 是有很强烈的，将一些高新科技公司引入城西的信号。 没找到任何与‘新建大学城’有关联的信息。 “又是一条内部消息？” 刘西水想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这条消息的可开发价值不大。 屋外响起招呼声。 刘西水快步出门。 跟着刘东林身旁，一头茂密微卷头发，大圆脸盘子，五大三粗的就是周锐了。 怎么看都是个憨货。 “老三。”刘东林喊着招呼：“老四还在打游戏？周锐回来了。让他把直播关了，出来陪锐哥说话。” “小西。”周锐显得有点腼腆，点头打招呼。 “锐哥。好久不见。”刘西水招呼一声，笑道：“朱姐，刘玲和小婧把炖菜做好了，剩下的就要你亲自来了。” “好！好！”朱姐道：“你快陪客人聊着。” “好，朱姐你忙。”刘西水招手，道：“西哥，锐哥，有点事，咱们进屋说话。” 进屋，刘西水翻手就将房门锁了，直接摘下刘北王的耳机，对着耳麦喊道：“别播了。大哥来了。谈正事。” “正事？”刘东林抬手把电脑给关了。 “老大！我这直播比赛呢……”刘北王很气，鼓着眼睛看了看刘西水，又看了看刘东林，气馁，起身招呼道：“锐哥，你回来啦。” 刘东林道：“周家沟拆迁，这次锐哥回来，不打算走了。” 周锐道：“我不会说话，在工地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工长，不打算去了。这次拿到钱，我跟你们做生意。” 他这种性格，在职场上就注定混不出头。 刘西水呵呵笑道：“那锐哥你回来得是正赶巧，眼前就有一个赚钱的生意。” “什么生意？”刘东林先发问，扭头看了眼被反锁的房门，招了招手，四个人搬着椅子，在房间中央围坐一圈。 “小西，什么生意？”周锐发问。 “小生意。”刘西水道：“小区出门，对面小吃街夜市，卢姓大老板跑去当牛仔了，他40%股份打算出售，另一个老板姓白，手里捏着35%的股，也有出售的意向。东哥，我的意思，联合段兴志，全吃了！” “段兴志？！”刘北王叫了起来，道：“西哥，前年咱们做宗师茶，集资时候，他们几个王八蛋跳的最凶！” “这是机会！这不给他们几个小瘪犊子上点眼药？！”刘东林摸了摸脑门，问道：“老三，夜市的两个大股东你能联系上不？” “联系不上。”刘西水掏出烟盒，一人散了根，自己点燃一根，深吸一口气，道： “当年的事，那时候他们几个是急着把钱抽出来搞夜市，所以跳得凶。不算仇，就算有仇，在利益面前，也不是不可以放下。” “夜市可以算作类似商铺的固定资产，买下之后每年就有稳定收益，且未来有巨大升值空间。” “我的意思，联合段兴志，拿下卢老板的40%股份，再试试能否把白老板那35%的股份拿下来……” 刘西水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盘出，又简单介绍了目前夜市的经营情况。 “一下子要投这么多钱。还是跟段兴志几个合作，不是什么好买卖。”刘东林面色凝重的摇头，道： “更何况，收益还不如我回去卖油。” “不能比。”刘西水道：“我指的是升值空间。” “拆迁？”刘东林问道：“老三，你说的那个卢老板和白老板，他们能不知道周家沟拆迁？” “他们住在市内，最近忙着张罗养牛农场。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我让段兴志去约，明天去市里面跟他们谈。”刘西水道： “不知道最好，知道……那也无所谓吧。费点劲，最好是都能拿下。兵贵神速，最好是明天就搞定，尤其是，如果对方还不知道周家沟拆迁，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办完。” “锐哥，你待会儿就回去跟家里说，明天一早搬了，一早拆，拆完就拿钱。拿到钱就跟我们一起，入股夜市。你不用参加管理，每年等着分钱就行，将来升值，可以考虑卖掉。” “明早？”周锐懵圈，道：“村里在商量，要先拿钱，再搬。” “不用。”刘西水道：“我们给宗师茶供茶，我跟搞开发的公司老总认识一点点，我打听了，搬就给钱。明早你们家和周勇家，两家一起搬。搬完拆。拆完若是拿不到钱，我直接带你们上门讨去。” 周锐琢磨了一圈，点头同意，道：“小西，我信你一次。” 刘西水又叮嘱道：“锐哥，你们只管搬自己的，别人家的事情别多管。自己搬完拿到钱就行，其他人爱搬不搬，拿不拿得到钱也不要去问。我只保证你们一定能拿到，拿到钱就投夜市去。” “还有，如果卢老板和白老板不知道周家沟拆迁的事，你和周勇千万别露面，避免引起怀疑，跟段兴志签一份股票代持协议，把钱给他，让他帮忙持股，约定一年后转到你名下。事情成了。100万投进去，转手就值120至130万，这个钱比你打工来得快吧？” 这是坑人！但并不违法。周锐脸上肌肉一阵抽抽，有点喘不上气。 刘北王问道：“西哥，万一人家知道拆迁的事情了呢？” “这问题已经说过一遍了。”刘西水耐着性子道：“那就谈判，压价。争取全买过来，将来还有极大的升值空间。” 刘东林问道：“老三，你如何确定有升值空间？” “东哥，你不信我的判断？刚刚我去吴总那里喝了杯茶……”刘西水眼珠微微转动，瞄了瞄周锐。 周锐终归是外人，不方便说。 “好吧。老三，听你的。”刘东林会意，转头问道：“周锐，你觉得，小西的提议，如何？” 周锐郑重点头，道：“机会只有一次，东哥，听你们的。” 刘西水道：“那赶紧回家，把搬家的事情安排了。明早有人联系你。带着他们去把房子推了，然后拿钱走人。” 周锐起身，道：“那行，我这就回去。” 刘西水给段兴志去电话，约卢老板和白老板明天上午在市内见个面。在线指导，教他该怎么说话，怎么去做。 刘东林一个劲的抽烟，越想越不对劲，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西水这刚挂了电话。 刘东林抬手揪着刘西水耳朵，怒道：“老三！你是不是疯了？拆迁的事情你敢掺和？你在唆使周勇和周锐带头搬是吧？你这是再给开发商暗中使劲？那个吴总找你的？” “你不怕周家沟的人撕了你？刘家村的事你忘了？穷了一辈子的人，为了横财，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 “东哥，你松手！”刘西水捂着耳朵惨叫。 “大哥！三哥？怎么了？怎么回事？”刘北王慌忙上前，拽着刘东林的手，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你……你也是蠢！”刘东林指着刘北王鼻尖，气不打一处来。 刘西水揉了揉耳朵，淡定道：“夜市马上升值。周勇和周锐急着拿钱投资，合情合理的解释，这跟我无关！” “屁话！”刘东林道：“我问你，回头C市房价涨了，怎么办？我跟你讲，周家沟的人肯定要闹！” 刘西水道：“不是有一套安置房吗？房价跟着涨呗。投资夜市，也能跟着涨。至少周勇和周锐不会亏太多。” 刘东林问道：“那周家沟其他人呢？” 刘西水反问道：“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刘东林拍了拍脑门，道：“扯到钱，人会发狂发疯的。疯子会跟你讲道理？没道理讲。你跟这事儿沾了边，你就要挨打。” 刘东林使劲揉着下巴，道：“你搞出来的事，赶紧解决……我给周锐打电话，你给周勇打电话，让他们别搬了。这事情决不能掺和。” 刘西水摇头，叹道：“东哥，你以为我想掺和？咱们刚拿了人家好处，现在不过是吐出来罢了。小财靠勤，中财靠德，大财靠命。但也不全是命，有时候，就是靠贵人拉一把……” 刘东林沉默，良久，道：“让刘南闯回来。老三、老四，你们三兄弟住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别吧。东哥。二哥儿子都有了。”刘西水道： “东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事周锐和周勇不说，没人知道我在后面使了劲。而且，我仅仅是从侧面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就算他们两个说出去了，大概率也不会有人意识到里面的作用和带来的影响。” 刘东林：“你以为只有你聪明？我能想明白你在干嘛，肯定有其他人能想到。” 刘西水：“前提是你知道C市房价必然要涨。周家沟的人却不知道我们兄弟知道C市的房价要涨。” 刘东林琢磨了一阵，好像是这个道理，依旧不放心，道：“接下来，十有八九会闹出大事，你别自作主张的掺和进去了。钱有得是赚，咱兄弟年轻，慢慢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还能要我命？”刘西水哼哧一声，道：“毕竟乡亲，接下来的事，我肯定不会管了。我看那吴总和乔总还不是很明白咱们这边民风有多淳朴，贪得无厌，楼市开盘有他俩好看的。” “看戏可以，你别入戏！”刘东林指着刘西水警告一声，低声道：“还有个问题，夜市升值……” 刘西水回头望了眼门口，拿起手机，点开企鹅号聊天对话框，打下一排字：可能要建大学城 但不发出去，递给刘东林看一眼。 “什么？”刘北王赶紧凑上前。 刘西水快速收回手机，将内容删掉。 “老四你别管！别多问。”刘东林呵斥。 “怎么了？大老板，三老板，你们在吵架？”房门被推开，朱姐一手拉着房门，一手捂着鼻子，站在门口问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没事。没吵架。”刘东林问道：“东西做好了？” 朱姐道：“好了。你们也饿了吧？快出来吃。” 正文 第061章 尔虞我诈 “大老板，前几天我跟三老板在航发吴总那里喝茶，聊到茶叶，吴总给了一个不错的提议。” 饭桌上，刘玲迫不及待的提及做茶叶的事情。 “吴总？”刘东林看向刘西水。 刘西水埋着头，只顾吃东西。 “我没什么想法，你听刘玲说吧。” 刘东林道：“刘玲，你说说。” 刘玲开始诉说。 按照吴总的提议，做出了一些改动…… “三老板，你觉得怎么样？”朱姐先发问了。 刘西水抬起，嘿然道：“可以试试。这事航发吴总的馊点子，万一卖不出去，就往他公司塞。” 这是笑话。 朱姐笑了笑，摇头道：“茶叶圈子里，有很多老板，他们赚到钱了，积累了足够资本，就做别的去了，而不是考虑做大。这本身已经说明问题。” 刘东林补充道：“也有想做大的，有类似模式，结果并不理想。” “不过。老三说的也对，吴总想喝咱们公司做的茶，那不给面子还不行。可以试试，刘玲，你来安排，茶叶不要超过100万。我有不少制冷行业的朋友，仓储的事我来解决。” “关于产品设计……现在五月了，大学生都出来上班，朱姐你不说忙不过来吗？你去学校招几个实习生过来试试。” “好吧。”朱姐答应。 花一两百万去奉承一位大集团的老总，刘东林和朱姐都能接受。 “好吧。大老板。” 刘玲无奈答应。 沉默了几秒。 朱姐问道：“三老板，你们刚刚在屋里聊什么？” “大老板，你那朋友怎么突然就走了？旁边那村子拆迁的事情，你们不会还要……” 朱姐说着，显得有些担忧。 “不是，是其它事。我们打算把夜市拿下来。周锐要入股。”刘东林直接说了出来，问道：“老三，上次听你说，你女朋友是学法律？” 女朋友？周婧瞪眼，不好开口反驳。 “嗯。”刘西水嘿嘿笑着答应，伸手搂了搂周婧肩膀，道：“今晚加班，小婧你也帮忙。” “帮忙？”周婧疑问。 刘西水道：“夜市的两个大老板最近忙着养牛，可能不知道周家沟这边拆的事情。我们约了他们明天见面，试着低价把夜市拿下。需要备几份合同。” “我……”周婧道：“我才大一，还没学公司法呀。” “那也没事。”刘西水道：“有朋友专业做这个。你跟着一起去，学着点。” 朱姐沉吟着，突然笑了起来，道：“大老板，三老板，你们这做法，稍微有点……不厚道。” 刘东林：“一锤子的买卖，不用讲道义。” 刘西水：“他们手头紧缺资金。这是皆大欢喜的买卖。商业战场，尔虞我诈多正常。” “原来你们打算把钱拿去干别的事情！”刘玲瞪着刘东林，又瞪向刘西水。 “做什么不一样？能赚就是行。”刘东林催促道：“赶紧吃，吃完回公司加班。” 吃完晚饭，一起前往城北骡市公司那边弄合同。 …… 恋爱的道路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绊脚石，刘玲突然冒出来狠狠的绊了刘西水一脚。 公司合同的事她又不懂，非要跟着一起。 最后，半夜忙完，酒店开房，周婧就跟着刘玲跑了。 留下刘西水，孤零零的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10点出头。 刘西水被电话铃声吵醒。 段兴志打来的。 不等刘西水发问，段兴志就兴奋说道： “三哥，周勇和周锐家都拆了，钱也拿到了。” 丝毫不意外的消息。 刘西水问道：“卢老板和白老板那边呢？” “约好了时间，他们不会爽约。不过，我不好催的急，怕漏了马脚。” “他们没主动提周家沟的事情？” “没有。” “那就是不知道！机灵点。你们先过来我这边。” “好的！三哥你放心！” 挂了电话。 刘西水给周婧发信息：“起床了吗？” 周婧：“刚起。我跟玲姐和朱姐在楼下吃早点。你要下来吗？” 又怕长胖，又不肯饿着。 “你们吃。我不饿。” 刘西水又给刘东林发信息：“东哥，我让段兴志他们过来了。” 过了许久刘东林才回信：“年纪大了，熬夜熬不住了，我这就起来。” 昨晚不是跟朱姐分开睡的吗？偷偷睡一起了？ 公司成立时候有个规定，内部人员之间不许谈恋爱，谈也可以，那就必须要有一个退出。 老板带头违反规定？ 刘西水有点想去吴东林那边查个房，仔细想想又算了，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可不能搞怪。 起床，洗漱收拾干净。 临近十一点，段兴志、雷振飞、周勇、周锐四人赶了过来。 周勇和周锐需要先跟段兴志签一份委托协议，大致就是把钱交给段兴志，委托段兴志帮忙购买星卫公司股份，并代为持有的协议，一年期满，股份转回周勇和周锐名下。 协议签完。 段兴志和雷振飞匆匆忙忙往市内城区赶去。 周勇和周锐两个周家沟的人万万不能露头，返回天星镇等消息。 刘玲带着周婧逛茶市，还可以去城北工厂参观一圈。 刘西水和刘东林，以及公司财务小方同行，掐着时间，比段兴志晚半个小时才出发。 半道上，段兴志打来电话：“三哥，你今天有时间过来吗？卢老板和白老板都到了，等着你们咧。” “来啦。来啦。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过来。”刘西水暴躁喊话，问道：“他们怎么说？到底卖不卖？打算多少钱卖？你别让老子白跑一趟。” 电话那头，段兴志赔笑说道：“是……不会……三哥您放一百个心，钱的事，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嘛。” “***”刘西水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哈哈，事情成了一大半。”开车的刘东林大笑。 “基本稳了。”刘西水嘿嘿一笑。 …… 鑫瑞大酒店，六楼会议包间。 段兴志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机，向会议桌上方穿着一身正装，身材微胖，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中年人干笑说道： “卢总，刘家三兄弟近两年赚了点，发了点小财，脾气就上来了。您别跟小辈介意。” “介意什么？年轻人嘛，火气重，正常。我就喜欢有活力的年轻人。小段，小雷，这次辛苦你们两个了。事情成不成，晚上我招待你吃个饭。” 卢总拿起烟盒，先给坐在左边的另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中年人递了根烟，又隔着桌子分别段兴志和雷振飞甩了一根。 坐在卢老板右边的还有个寸法年轻人，疑问道：“段哥，那刘家兄弟这两年大概赚了多少？” “听过一点。”段兴志道：“听说，去年干股分红，10%的干股能拿300万。不是全部分红。我猜，利润应该是在4千万往上。” 雷振飞接着道： “‘宗师茶’，效仿‘大师茶’做的，这个月的销量不错。你们可以用手机在天狗超市查看。今年春神祭他们又搞了个限量版出来，限量发售120套，一套就是23万。噱头弄得挺足，还什么凤凰山百年古茶树。” 卢老板左边坐的便是白老板，闻言拿起手机翻了起来。 白老板问道：“小段，那刘家兄弟，具体什么情况？一共是几兄弟？” “四兄弟。”段兴志道：“老大刘东林，生意是他拉起来的，性格沉稳，阴鸷毒辣。老三，也就是刚刚我喊的三哥，读过书，人精明，心直口快，有什么直接就说出来，以前跟我们几个关系不错。这两年赚了钱，脾气变得有些……嚣张！” 雷振飞道：“当年他们兄弟做宗师茶时候，我们答应了投钱入股，然后觉得风险太大又把钱撤走了。因为这事儿，本来很好的关系，闹僵了。今年我们跟刘家老三关系稍有缓和，能坐着吃个饭，聊个天了。” “哦！前年的事嘛。我听过。闹得挺凶。”卢老板也拿着手机，翻看宗师茶店面，问道：“他们四兄弟谁在管理公司？是谁拿主意？” 段兴志道：“老大管着。遇上问题会找老三商量，老三给出主意。” “至于老四，名叫刘北王，是个网瘾少年，占着公司10%的干股，不管事，天天在家玩游戏，看直播，在网上每月几万十几万的打赏主播。我也问过他，他手里没钱，分红的钱都败光了。” “老大，老三，老四……”卢老板念叨着，问道：“还有一个？” 雷振飞道：“刘家老二，刘南闯，早年前犯了大事，人没了。” “那就是老大和老三，只有两兄弟嘛。”卢老板琢磨着，问道：“这两兄弟在花钱方面……有大手大脚挥霍？” “没有。”段兴志道：“恰恰相反，老大和老三都很吝啬。老大花钱也很省，一辆三十多万的车开了有三四年，没见换过。老三连车都没买，住在天星镇，平时抽烟都是10块一包的。” “抽10块钱的烟？”卢老板问道：“结婚了？外面玩女人吗？” 雷振飞嘿嘿一笑，抢着答道：“都没结婚，偶尔去洗个脚，也不是大把花钱。” “偶尔？那就是有很强的自制力，刘家老大才是关键。他们能发展起来，并非运气。”卢老板话锋一转，道： “‘宗师茶’就是各种钻漏子做起来的，茶叶罐子的市场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没有扩张做大的空间。这两兄弟现在的情况是赚到了钱，手头有现金，打算做点投资，不需要分心管理的那种。” “卢老板分析的透彻。听你一说，我一琢磨，感觉应该就是这样。”段兴志奉承，同时装个糊涂。 卢老板问道：“那你们可有听说，刘家兄弟有其它方面的投资打算？” 段兴志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雷振飞问道：“做茶叶算不算？听说打算回天星镇这边建厂房。” “茶叶？茶叶可不是什么好生意。”卢老板轻笑摇头，问道：“小段，我昨晚跟你吩咐的，报价方面，他们是什么反应？” “按照你的要求，我报的1100/股。我跟刘家老大搭不上话了，只跟老三说了，听他口气，觉得贵，要求降价。我就说大家碰个面，坐一起谈。” 卢老板道：“小段，你做的很好。报价高点，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安心，我答应最后拉你一把，肯定不食言。” 卢老板偏头，看向白老板。 白老板招了招手，道：“小段，你过来，我跟你讲讲待会儿商谈说话需要注意的地方……” 正文 第062章 尔虞我诈（二） “东哥！三哥！” 段兴志和雷振飞表情有些走样，突然之间不自在了。 碰到了超乎预料的变故。 段兴志有点慌，语无伦次道： “东哥您坐着喝茶。” “三哥，这位是卢老板。” “这位是白老板。” “这位是白老板家的少爷，白树，他负责公司财务。” 双方握手，一阵寒暄招呼。 落座。先前不怎么说话的白老板突然话多起来，热情寒暄。 “刘总生意兴隆啊！前两天过节需要备些礼品，我还从你们店里买过几套……嗯，骑士荣耀，东西做得是真心不错！” 骑士荣耀卖出那么多，鬼知道他到底买没买。 “哈哈，那可多谢白总照顾生意。”刘东林回以笑脸。 白老板跟着道：“刘总，恕我直言，宗师茶生意，你们用了很多巧劲，茶叶罐的市场就那么大，发展空间不足，赚到钱，需要往别的产业扩张对吧？” 刘东林笑不出来了，微微点头。 “我没别的意思。”白老板笑着站起身，给桌上的人散烟，坐会座位，悠悠道：“现在的市场环境，想找门能赚钱的生意可不容易。夜市可算作地产，当前大环境下，风险相对较低，是最稳定的投资选择之一。” 刘西水哼哧道：“没错，我们兄弟就是这么认为，所以今天过来，找二位商量。” 刘东林急忙补充道：“两位别误会。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过来跟二位前辈洽谈。我们是抱着十足的诚意过来的。” “我明白。小段跟我讲过了。两位不辞辛劳赶来赴会，已经说明了诚意。”白老板脸上笑容不减，口风一转，疑问道： “听说，天星镇旁边的村子，要拆迁了？” 尼玛！ 刘东林表情一僵，瞟了眼神色慌张的段兴志，沉着脸，慢慢将烟头在烟灰缸内掐灭。 刘西水心头也是咯噔一声，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了出来，很快又镇定下来，有些恼火问道：“我就住在天星镇，我怎么没听说有这种事？” 段兴志吞吞吐吐道：“年年都在闹着要拆，这次……没准是真的呢？” 原来还不知道！ 他们是为了抬价，故意‘瞎说’。 吓死个人！ 刘东林不动声色，掏出烟，重新点上一支。 刘西水心头暗松一口气，偏头看了眼刘东林，他差点就露馅。 刘西水隔着桌，冷讽道：“小段，干了两年正经事，你怎么还是那么蠢？” “跟三哥没法比。”段兴志干笑。他也吓了个半死。 一直没说话的卢老板开口，强调道：“那村子我看过，早晚拆！” 段兴志硬着头皮道：“卢老板说的没错，我有个兄弟就是旁边周家沟的人。最近村里是有说要拆迁的风声。这么多年了，估摸着也该安排上了。” 卢老板道：“周家沟一拆，夜市价值立马飙升。而且，依照当前C市发展趋势，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不会太长？”刘西水冷静下来，冷声问道：“两年？三年？拆完了还要修，修房子要几年？房子修好了，人是一下子全住进来？等到拆完，建好，人都住进来，那又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五年？十年？段兴志，你特么的是不是在联合外人，想坑我们兄弟？” “老三！”刘东林呵斥。 “冷静！冷静！”白老板站起身，再给刘西水递了根烟，赔笑道： “刘家兄弟，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明一下天星镇夜市的升值潜力。小段和小雷住在那边，一直管着夜市，他们就是实话实说嘛。” 雷振飞挠头，硬着头皮道：“三哥，你也看见了，夜市目前经营状态极佳，升值潜力大，以后肯定能赚钱。” 白老板挥了挥手，道：“小树，你把公司这两年账目给刘总看看。” 名叫‘白树’的青年起身，从桌前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礼貌的送到刘东林手上。 “夜市赚那几个钱？有什么好看的？”刘西水哼哧道：“大家别拐弯抹角玩虚的了，直接报价，合适我们兄弟就拿下，不合适……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下楼吃个饭，算是交个朋友。” “老三！你少说两句！”刘东林再次呵斥。 “刘总，我倒觉得刘三老板话说的没错。”白老板道：“你们看中的是夜市保值能力和升值潜力，对吧？那个周家沟肯定要拆的，对吧？” 白老板眼角余光从段兴志和雷振飞身上扫过。 “是的。”雷振飞别扭答应。。 段兴志道：“东哥，白老板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了，周家沟必然会拆。” “嗯。”刘东林答应一声。 白老板道：“小树，把股权合同给刘三老板看看。” 名叫白树的年轻人又从包里摸出两份文件，摆在刘西水面前。 星卫公司的股权协议，一共分成3万股，两年前是710一股。 刘西水翻开扫了一眼便合上。 刘东林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问道：“白老板，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有意……” 卢老板道：“刘总，你应该听说过，我和老白都是做农贸市场。在C市，我独自拥有大小6座农贸市场，我和老白合作的，还有11座。” “今年牛肉行业的情况你们肯定了解过吧？市面上牛肉价格一路上涨，我们经营的菜市里面卖牛肉的铺面早上七点开，八点就关门。原因无它，牛不够，没肉可卖，想吃肉的人一早排队买。所以，我打算自己办个农场，自己养牛，拿到自己的市场自己开店卖。” 白老板接口道：“实不相瞒，我考虑过许久，有些意动，准备跟老卢一起做。目前手头资金紧，夜市这块刘总你若能开个合适价格，我就出手。” “两年前是710一股……”刘西水缓缓开口，问道：“小段，你昨天跟我说多少钱一股？” 段兴志点头哈腰，心虚说道：“1100，三哥。” “你可以！”刘西水指了指段兴志，拿起桌上矿泉水拧开喝了口，道：“我尿急，去个厕所。小雷，你陪我一起。” 说完，起身掐着雷振飞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向外走去。 “我也去个厕所。”刘东林起身。 “我……”段兴志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眼卢老板脸色，又默默坐下。 会议室就有厕所。 刘西水押着雷振飞到了外面。 刘东林反手关了门，离门口远些，低声问道：“雷振飞，他们有跟你们提起过心里价位？” “有!三哥说的没错，他们果然私下拉拢我和段哥，准备坑东哥你。卢老板也教我和段哥怎么说话了，嘿呀，上来就是周家沟拆迁的事，亏得三哥聪明，我还以为要露馅，吓死我了！”雷振飞心有余悸，语无伦次的诉说着，道： “卢老板让我们报1100，然后假装跟你们站在一边，偷偷告诉你们，他俩的心里价位是950，卢老板手里的股份，920就愿意出，白老板想卖高点，想950/股出。如果按950/股谈成了，卢老板给我和段哥吃回扣……” 雷振飞和段兴志在做双面间谍，显而易见，这两个家伙不合格。 刘东林问道：“老三，920和950分别是卢老板和白老板的心里价位？是不是还有诈？” “肯定还有一层。”刘西水道：“东哥，别太贪，950/股已经血赚了，一锤子敲定，省得节外生枝。” …… 刘西水和刘东林虽然走了，但跟着一起过来的财务小方还坐在桌前。 会议室雅雀无声。 等了两分钟。 刘西水笑嘻嘻的搂着雷振飞的脖子走了回来。 刘东林直接道：“卢老板，白老板，决定好了，950/股，如何？不是什么大买卖，大家都爽快点，行就马上定合同，签字转账。若不行，下楼吃个饭，交个朋友。” 卢老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作任何反应。 “既然刘总话都说道这份上了……”白老板顿了顿，哈哈一笑，道：“继续谈下去，无非就是争那一二十块钱差价，小几十万万的蝇头小利。不如爽快点，互相留个好印象，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卢老板站起身，道：“那就这样定了。小树，你辛苦点，先把合同做出来。刘总，刘三老板，午饭的点，大家下楼吃个饭。” “行！小方，你留下，跟这位小兄弟一起把合同做了。”刘东林起身道：“咱们下楼吃饭。” 一边是缺钱急着卖，一边暗中急着买。 双方都很满意的结果。 饭桌上，气氛慢慢活跃起来。 心里头，各怀鬼胎，默契的，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夜市的事情了。 大家聊自己的行业。 刘东林谈一些茶叶市场的环境，卢老板和白老板谈一些他们做的生意。 酒过三巡，大家在桌上拜了把子，称兄道弟。 聊天中才知道，卢老板是白老板的大舅哥，两人只从事不动产投资，菜市场是其中最重一项，名下还有别的类型产业，归根结底，他们两人是靠收租盈利。 经营模式很简单，购置不动产，收租，攒钱，攒够了钱又去购置新的产业，收取更多的租金。更多的租金又可以购买更多的产业。 一点一点滚雪球。 大城市的不动产，尤其是菜市场、批发市场、商业街和社区商铺等等，人口和人流量恒定不变，不会贬值，但升值空间也相对较低。 专注于一个行业30年，偶尔特别看好某个项目，激进一次，贷款投资，但负债绝不超过总资产的20%，不求快，只求稳，一点点发展，到现在，雪球已经滚到很大。 典型的家族企业，除‘星卫公司’外，他们两人直接控制或者间接参股的公司多达二三十家，重要职位都由家里亲戚担任。 例如楼上正忙着做合同的年轻人白树，他是白老板的小儿子，财会专业，毕业后就进了自家公司，专门管财务。 稳了一辈子两条老狗，在过了50岁的年纪，突然转行跑去养牛。 刘东林言语中多番试探，有意了解肉牛养殖行业，可卢老板和白老板只肯说一些肤浅的东西，说一头牛赚多少，大谈认识的养牛的朋友这个今年赚了几千万，那个今年赚了几个亿，不肯往细了说。 正文 第063章 凯旋 交易双方都挺急。 吃完饭便上楼，审核签订股份转让合同。 流程很简单，不到半个钟头钟便搞定。 段兴志几兄弟最近几天凑集了100万资金，周勇和周锐拿到补偿款之后各出150万，已经签订代持协议。 刘东林从刘玲、朱姐、马大师手中借到了170万现金，再转手借给刘西水。刘西水又把这笔钱以无偿代持的形式交给段兴志，让段兴志帮忙持股，期限设置为1年。 段兴志以570万资金，从卢老板手中拿下20%的股份。 宗师茶出资1560万，买下白老板手里35%股份，以及卢老板手里另外的20%股份。 合同签完，公司各种事务、印章、文件交接，财务清算。 段兴志和小方给卢老板和白老板的账户转钱，钱到位，收购事宜算是完毕。 趁着时间还早，一起来到‘星卫公司’注册地河海新区衙门，公司股东变更，需要在登记报备。 段兴志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依旧由他来担任公司总经理职务，全权负责公司一切经营事务。宗师茶小方暂时兼职财务，但他忙不过来，需要招一位财会专业的人。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 整个交易，卢老板和白老板把刘东林和刘西水当暴发户，接盘侠坑。 反之，刘西水和刘东林利用信息差，狠狠宰了卢老板和白老板一刀。 双方心里头都有鬼，走出衙门大楼，一番虚伪客套便握手道别。 …… 夜市被做成了地产，40年产权，与商铺近似，只是使用时间被限定在下午五点半至晚上十二点。用途被限定在了小吃、瓜果蔬菜之类个体户小本买卖。 ‘星卫公司’的股份，950一股买下来，现在拿着转手1100甚至更高价都能卖出去。再捏两三年，等周家沟开发建设完毕，小区居民入住，人多了，夜市生意更多，摊位涨租，对应的，地价也就涨了，大约能升到1300一股。 有种土匪成功洗劫大户的感觉，暴爽！ 刘东林驾车载着刘西水和小方。 段兴志驾车载着雷振飞。 一路飞奔返回天星镇，直奔呈祥馆。 楼上包间。 段兴志的六个兄弟收到消息，已经在包间吃吃喝喝庆祝起来了。 刘东林以后便是夜市的大老板，跟着段兴志和雷振飞进了包间，跟这几个人招呼，交代事情。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夜市还是由段兴志来管。他们管理夜市两年没出问题，那就不做变动，以前怎么管的，以后还怎么管，照旧就行。 宗师茶的刘玲、朱姐、刘北王，以及周锐和周婧，也开了个包间等着了。刘西水带着小方直接进了这边包间。 “三老板，成啦！”刘玲发问。显得有些激动。 “小西，这就办妥了？”周锐有点梦幻的样子。 “不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们了吗？我亲自出手，还能谈崩了不成？”刘西水嘿嘿笑着，挨着周婧坐下。 朱姐笑道：“三老板谋划的好嘛！” “那倒不是。”刘西水摇头，道：“那两个家伙忙着养牛，心思完全不在这边。而且，他们的确着急筹钱。” 周婧问道：“西哥，C市的牛肉都涨到38/斤了，听说很快就要突破40/斤，现在养牛很赚钱吧？” “大概吧。”刘西水还是摇头，道：“不了解，不懂行，不好做评价。” 最近连续干成两票大生意。刘西水意气风发，挪了挪椅子，跟周婧靠得近一些，招呼道：“老四，去，让服务员上菜，咱们也吃。小方忙了一天，中午都没顾上吃东西。” “啊？小方还没吃呐！今天可辛苦你了。”朱姐招手让刘北王坐下，自己起身出门招呼服务员。 刘东林很快过来，一桌人吃吃喝喝聊得开心。 吃到一半，段兴志进来，热情洋溢的招呼一遍后，在刘东林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刘东林招了招手，刘西水跟着起身，三人出了包间。 洗手间。 段兴志抱着手机，呵呵笑道：“东哥，三哥，夜市股份，白老板本来就是打算950/股出。卢老板急着用钱，他跟我说的是920一股卖，要我和雷振飞帮他坑你们……事情成了，溢出来的按50%给我们回扣。” “卢老板还挺讲信誉，18万回扣刚转我账上了。东哥，三哥，这钱……怎么处理？” “嘿！还真特么有回扣！”刘东林摸了摸脑门，哈哈笑道： “小段，有福同享，你拿去跟兄弟们分了吧。我和老三就算了。对了，周锐在外打工，没赚到钱，拆迁补偿的钱又差不多全投进夜市里面了，你记得分他一份。每个人分多少，你自己看着来。” “听东哥的。”段兴志欣然答应。 返回包间，刘东林站在门口，背靠着房门，拿着手机，打下一排字，抵到刘西水面前： “现在的段兴志，怎么样？” 刘西水也拿起手机，不客气的打下四个字：“无德无能。” 刘东林看了眼，点点头。 回扣这笔钱，段兴志大可直接跟雷振飞分了，刘西水和刘东林不可能在这点小钱上斤斤计较。 段兴志假惺惺的拿出来说事，是一种投诚，他不满足于当一个夜市管理。 然而，刘西水和刘东林绝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还有就是，段兴志这个人确实没什么能力。 …… 热热闹闹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吃完。 段兴志兄弟还要去唱歌，周锐被拉走。 刘玲独自开车回家，她打算明天就出差去凤凰山，谈茶叶的事情。 刘东林送朱姐和小方回家。 刘西水把刘北王打发回家，带着周婧在夜市闲逛。 从此以后，这片市场就是他们刘家兄弟的了。 走了一阵，周婧突然问道：“西哥，这夜市你占了过少股？” “问这干嘛？”刘西水道：“没多少，一丁点，就170万，还是东哥帮忙借来的。我没钱了。年底拿到宗师茶的分红，我还得连本带利的还债。” “啊？”周婧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你的钱呢？” “你别问……”刘西水见周婧表情，拉着她，在耳畔低声道：“买房了。在市里买了几套房。现在楼市封盘，开盘时候能赚一笔。” “啊！”周婧错愕低呼，瞪眼，嗔道：“你还炒房！” “玩玩。”刘西水顺着搂着周婧，一边走，一边转移话题，道： “前年时候，天星镇人口就已突破3万。经过这两年发展，镇上的几个老棚区拆迁盖成高楼，目前人口接近5万。” “人越来越多，夜市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但摊位租金还是两年前的价，没变过。” 周婧听得，嘴巴嘟囔起来，道：“西哥，你想涨租？人家做个小本生意不容易，你们也太心黑……” “肯定要涨。租金不涨，怎么体现夜市价值？”刘西水道：“但也不是现在。我们刘家兄弟刚接手，立马涨租，传出去名声不好。” “需要一个契机。” 周婧问道：“什么契机？” 刘西水道：“楼市开盘，房价上涨。” “坏！”周婧拍在搭在肩上的手臂，快步向前走。 “我们兄弟投这么多钱进去，不能亏吧？”刘西水跟上，低声道：“每个摊位，根据大小，涨300至500，商户不仅不会吃亏，甚至会更赚。” 周婧偏头，投来疑问目光。 “比如那边葡萄，你看，白纸黑字写明了的，现在是5块/斤是吧？”刘西水指了指旁边卖水果的摊位，解释道： “摊位租金上涨，商贩自然也可以抬升物价，葡萄可以涨到6块一斤，对吧？每天卖10斤，摊位涨租的那点钱不就出来了？水果摊每天何止卖出10斤水果，所以，摊位涨租，商贩反而可以赚的更多。商贩涨价的理由也完全说得通，C市房价涨了，摊位租金跟着涨，物价当然也要涨。” “间接的，涨租的压力分摊到了消费者的身上。” “小婧你再想想，咱们每个人一天能吃几斤水果？一斤？两斤？那就是在水果消费上，每天多花费一两块钱而已，不疼不痒价格提升，很多人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小变化，注意到了也不会较真，是不是？” 周婧想了一会儿，凶狠道：“狡猾的资本家！” “嘿嘿！”刘西水得意一笑，接着道：“过两年，周家沟那边新楼盘建好，预计入住2至3万人。所以，这是第二次涨租的契机。那时候，每个摊位可以一口气涨500至1千。不过，租金涨，商贩卖的东西价格不能涨……” 刘西水跟周婧讲一点夜市经营的基本常识。 一路走，一路聊，不觉点到了头，往前，穿过马路就回小区了。 “西哥，要不咱们回家吧。我明天还上学呢。你累一天，你也早点休息。” 周婧提议。 才逛了一圈刘西水就有些走不动了。 “行。” 刘西水拉着周婧穿过马路，小跑走进社区，道： “小婧，过去看看小白回来没。” “呀！好久没看见小白了。” 周婧任由刘西水拉着，跟着上了楼。 小白并不在家，它只是个借口罢了。 一个心怀不轨。 一个知道对方心怀不轨又假装不知道，半推半就。 正文 第064章 贪婪（四） 一觉醒来，刘西水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凝神倾听，客厅是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小婧？” 刘西水喊了一声。 “汪！” 小白回应，冲进房间，一跃跳上床，怼着刘西水脸舔。两天不见，甚是想念。 “舔狗！滚开！” 刘西水费劲的把小白推下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快正午了。 还有几条未读信息。 周婧：“西哥，我去学校了。” 周婧：“懒虫，起床没？” 周婧：“西哥，中午了！你还没起来？” 刘玲发来的信息：“三老板，你看下。我上午九点飞机，去凤凰山。” 下方是一份待接收的文件。打开瞧了眼，就是刘玲制定的茶叶品牌计划书。 粗略扫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但看着又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最近赚得多，贴点小钱尝试一下也不是不行。 “只拿好茶。” 刘西水给刘玲回消息，叮嘱。 又给周婧发去信息：“累啊。刚起。” 下面还有白剑兰发过来的消息：“想好没？什么时候领结婚证？我好跟公司请假。” “明天下午。”刘西水回复一句，想了想，又给她发去一个200块红包，补充道：“误工费。” “谢谢老板！”白剑兰秒领，秒回，跟着发来一长串大笑表情。 还有就是《重生变成狗》读者群管理员和一些读者发来的乱七八糟的信息，扫视一圈，没什么毛病，就不依次回信了。想了想，干脆把群消息屏蔽了。 把小白赶出屋子，迅速起床收拾床铺。 …… 吃完午饭，正常给小白上课。 一个小时的品德课，一个小时的数学课，一个小时的语文课。 大半下午就过去。 上完课，小白就可以自由活动，玩点读机，看电视，玩玩具，喜欢什么就玩什么。 刘西水走进卧室，打开电脑，从作者后台检查这几天小说数据。 《骑士荣耀》依旧没几个人看，总字数过了3万，也没收到签约通知。 《重生变成狗》的成绩依旧是一路狂飙，总收藏将近7万，章节平均订阅量也过了5千，牢牢霸占新书销售榜单首位。 看的人多，好书评数稳定增加，这几天攒下来54条，3千字章节可以写大概7章。 值得出手一次。 刘西水在电脑前端坐，点击右下角，发动‘写作灵感’功能，埋头，怼着键盘狂敲。 刚敲了才两章，叮铃铃，桌旁手机铃声响起。 动了动眼珠，斜眼瞄了下，是吴总打来。 刘西水动作停滞，想了想，拿起接听。 “小刘，过来喝茶。” 听声音，吴总今天很高兴。 周家沟应该是拆完了，并且没有出现他们所担心的最后剩一两户不肯搬的钉子户的情况。 暂时没事。 刘西水欣然答应，道：“好的，吴总，我马上来。” …… 吴总办公室，绕着茶几，围坐着一大堆人。 联美科技的乔总在。 航发后勤部老李也在。 另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 其中一个，看气质和位置，确定也是个老总，他跟吴总和乔总平起平坐的。 另外两人，一个方脸微胖，一身朴素着装，跟老李挨着，估计职位跟老李差不多。还有一个齐耳短头发的年轻美女，正在沏茶，手法生疏，一看就是个临时工。 进屋看一眼，刘西水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刘来啦！小刘，快过来！我跟你介绍，这位是兴臣氏罗总。” 乔总热情起身，开始介绍。 航发、联美、兴臣，就是他们三家联合把周家沟给拆了。以周家沟的面积，起码能建三个跟刘西水现在居住的‘梨水社区’近似规模的社区。 它们三家将要从中赚多少个亿？难以算清。 正常而言，拆迁的事情搞定，就迈出了房产开发的最艰难一步。 吴总、乔总、罗总三个家伙嘴巴都笑裂开了。 一番介绍寒暄之后了解到，跟着乔总过来的，也就是坐在老李旁边的方脸中年是他们公司后勤部长，姓仇。 同样的，正在沏茶的短发美女是罗总带过来的，是兴臣氏公司的后勤部长，也姓罗，是罗总亲侄女。 这两个人专程过来跟刘西水认识。 沏的是‘宗师茶’的茶叶罐附带的茶叶，谈的也是联美和兴臣打算跟‘宗师茶’合作，中秋和年节时候订购一批礼品装的茶叶。 刘西水帮忙把拆迁这么大的难题解决了，他们肯定要意思意思。不出意外，往后逢年过节，都会找‘宗师茶’合作。 明显又不止是茶的事。 闲聊了一小会儿，后勤部的老李、老仇以及姓罗的美女三人被支走。 吴总将办公室房门锁了，给座中三人散了根烟，坐到上方亲自摆弄起茶具。 乔总开口，笑问道：“小刘，这两天你忙坏了吧？听说你们兄弟把小吃街夜市盘了下来？” 消息这么灵通？ 刘西水不是很意外，特意让段兴志几个兄弟放话出去了，放出去两个消息： 第一个，刘家兄弟买下了夜市，占了大半股份。段兴志几兄弟合起来占了45%的股，段兴志是第二大股东，以后夜市还是由他管。 第二个，周家沟拆迁，租金可能要上涨了。 目的很简单，为夜市涨租做预热，让商贩们有一个心理准备。觉得能做的留下，生意不好做不下去的趁早走，别等到涨租亏了钱又搁那儿闹事情。 “乔总，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小刘，你就说是不是？” “是的。确有其事。” “小子，动作挺快嘛。有本事。有前途。” 乔总夸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口，砸了咂嘴，话锋一转，道： “小刘，前天晚上，你提过的周家沟拆迁之后可能存在的隐患……我、老吴还有老罗，我们三个打听了一下，又商量了一阵，觉得你说的有理，是应该防一手。” 刘西水听得，背脊就是一凛，坐直了身子，眼皮一垂，默然不语。 “这次不让你拿主意。”吴总说道。 乔总道：“小刘，办法我们想好了，你就帮个忙，放心，有你的好处拿。” “乔总，吴总，我前天已经说过，周家沟的事情，我决不能再掺和！”刘西水坚决摇头。 吴总道：“小刘，你先别拒绝，听老乔把话说完。觉得可行，就答应，不行，我们也不强求。” 刘西水无奈道：“乔总您说来听听。” 乔总道：“你们刘家兄弟是天星镇的明星企业家……” 刘西水轻笑，摇头。 “你别摇头。”乔总不满，道：“你们在天星镇有名气，有威望，这不假吧？” 刘西水勉强点头，道：“名气有点，并无威望。” “那就行！”乔总道：“周家沟的年轻人都回来了，也拿到补偿款了。你们刘家兄弟去把人组织起来，成立一家公司，经营商砼。” “商砼？”刘西水不懂。 “就是成品混凝土。沙石、水泥按比例混在一起，掺水搅拌均匀了，就是混凝土。” “可以找一家现成的搅拌站，合作或者收购，拿到资质，最好把设备也买下来，投入成本不大，技术难度不高。混凝土搅拌站就建在周家沟旁边，杨家村。有几个经验丰富的技术员盯着就行，创造就业岗位，解决部分村民就业问题。” “工程开工，我们‘兴联发地产公司’作为甲方，指定乙方也就是承建方必须使用你们提供的混凝土。” “小刘，我们就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们的意思，就是通过建材公司，间接的对周家沟村民进行补贴，也将双方的利益绑在一起。这样，应该不会闹出其它矛盾来了，对吧？” 这是内行指点过？ 想的挺美！ 真当周家沟村没有一个会算术的？ “乔总，吴总，罗总，这个主意妙极！不过，我就完全没有参与的必要了。”刘西水诚恳道： “这事你们可以直接找周家沟村的人来做。带头拆迁的那两个，不就正好合适吗？那个周锐，他在建筑工地干了七八年，他是内行。” “周家沟有不少年轻人是做建筑行业的，稍微有个牵针引线的，这事就一定能办成。” “怎么？小刘，看不起们这点小工程？”一直没说话的罗总开口，口吻很不友善。 “罗总，您误会了。”刘西水苦口婆心道：“周家沟的事，最好还是找周家沟的人来办。我们刘家兄弟那点‘知名度’拿到这件事情上来，没有丝毫意义。威望什么的就算了，一旦出事，第一个挨打的肯定是我们刘家兄弟，这事要命！” “要命？”吴总抬高了嗓音发问。 “要命！”刘西水肯定回答，接着道： “不过，吴总，乔总，罗总，你们这套方案应该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优解。” “小小提议，利益不要分均了，管事的人必须多给，拿了足够的好处，必然站你们这边说话是吧？将他们从内部瓦解，不攻自破。” “小刘！你这话说的！”吴总拍了拍桌子，道：“你以为古代打仗？还跟我们讲起战术来了。” “嘿！吴总，我跟你讲，这就是一场战争……”刘西水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拿起翻看，是老妈打来的，不敢不接。 正文 第065章 人才 “喂！老妈！有事吗？我这儿忙着呢？” “忙什么？回来一趟。你畅弟回来了，你舅舅舅妈晚点也过来。赶紧回来，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 “呵呵。没空。” 电话那头，老妈顿时炸锅，怒吼道：“刘西水！你今晚要不回来，那你就跟刘一元一样，你们就别回这个屋了。你们父子俩过去吧。老娘不伺候你们了！” “好的。知道了妈。我有事忙着呢。先挂了。” 刘西水挂了电话，返回座位。吴总、乔总、罗总都，目光诧异的望着自己。 老妈的吼声实在太大了。 吴总问道：“小刘，你母亲的电话？” 刘西水答道：“嗯。我老妈脾气不是很好。” 吴总问道：“跟家里关系不是很好？还是跟你那亲戚……” “家事……”刘西水心头一动，笑道：“吴总，我老妈就是周家沟的人，今晚要来我家做客的表弟、舅舅、舅妈都是周家沟的人。你们从外地来，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我给你们讲个发生在我家里的小故事吧。” “跟你们讲讲我这表弟，名叫周畅，我跟他只差一岁，读书也比他高一个年级。舅舅舅妈都是种地的，而我父亲是八八重工小领导，母亲是厂里工人，相较而言，家庭条件比较优渥，从小我就带着这表弟玩，有零花钱，我会分一部分给他花，有好吃的，我会分一份给他吃。” “一直到高中，兄弟关系可谓亲密无间，从小到大带着他玩，把他当亲弟弟对待。高中后，读大学，见面少了些，大约稍微有些生疏，但对他，我自问扪心无愧。” “两年前，我们刘家兄弟办‘宗师茶’，资金不够，从刘家村筹钱，刘家村刚拆迁过嘛，家家户户都有存款，对吧？3千万资金，分作3千股，规定至少30股起投。当时舅舅听说了，也想入股，但只凑出来10万，我还特地破例允许他们入股。” “后来，公司还没办起来就因为股份分配的纠纷闹得不愉快。投资的村民闹着退钱，本来，我们刘家三兄弟还想着乡里乡亲的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把分歧解决……” “你们猜怎么着？我这表弟，大半夜的带着人，找上我了家，把门砸了，刀架在脖子上，逼着要我还钱。我大哥刘东林和家里老四刘北王大半夜的跑银行门口蹲着，第二天清早银行开门，赶紧取了钱，把钱退回去，还挨家挨户上门赔礼道歉，这才把我给救了下来。” 沉默许久，吴总干巴巴的憋出一句：“做大生意的，最好还是别找亲戚朋友。” 乔总皮笑肉不笑，呵呵道：“小刘，你们这里的年轻人都这么野？敢动刀子？” 刘西水道：“年轻人还不算事，年纪大的，活成精了，那才厉害。” “为了10万块钱，表弟带人要杀表哥……”罗总摸着下巴，赞许道：“小刘，你这表弟是个人才！是做这事情的最佳人选！” 为了利益连自己表哥都敢杀的人，只要好处到位，同村村民算什么？ 刘西水微笑点头，道：“周锐这人憨厚忠实，别搞他了。可以先找周锐说叨，他把消息带回去，自然有其他人摸上来，然后把合适的人挑出来，把周锐挤出去。” 刘西水说完，补充道：“吴总、乔总、罗总，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我家里老妈和老爸好像又闹崩了，我得回去看看。” “去吧。去吧。毕竟一家人，别因为一点小钱把关系闹得太僵。”吴总放行。 …… 按楼市封盘前天星镇5千出头一平米的房价来算，开发的主要成本依次是建筑费、土地费、税收。 建筑费和土地费加起来应该在70至75%之间，税费大约15%，利润仅10%至15%，也就说，一平米房，开发商顶上天才挣750，经营不好就会亏本，这是周家沟村十多年没开发商过来的根本原因。 建筑成本和税率是不变的，航发他们是以5千/㎡的价格拿的地。开盘之后房价肯定要大涨，如果从5千涨到6千，且巧妙避过增值税一环，每一建筑平米的利润将提升850块。往上类推，如果涨到7千，利润又要提升850块。 刘西水预计，通往天星镇的地铁开通，再有兴建大学城的消息传出，房价恐怕要飙到8千往上。 那就意味着，周家沟这块地开发出来，利润上限将高达3300/平米，利润下线至少2000往上。 恐怖的利润回报。 对应的，周家沟的人应该获得的补偿也应该倍数提升才对。 然而并没有，他们的补偿比当年刘家村稍多，大约是按6千/㎡的房价补的，还没补全那种。 这笔账谁不会算？一旦周家沟的人把这笔账算明白了，能放过你三个黑心资本家？ 贪婪过了头！ 忽视了下层小人物对财富的贪婪和痴狂。 刘西水怕死的紧，半点都不想跟他们搅合，给再多都不行。 径直回家，走出电梯，顿时头大三圈。 老爸正蹲在门口旁的楼梯台阶上抽烟。 “老爸，您这是……” “愣着做什么？开门！” “汪！汪！汪！”屋内传来小白的欢呼。 刘西水赶紧掏钥匙开门，同时小心翼翼道：“刚刚老妈打电话过来，说周畅回来了，还有舅舅和舅妈，他们一家要过来……让我过去……” “那种亲戚还认着做什么？上次没把她儿子杀死，还盼着下一次？”老爸怒气冲冲，道： “你不怕死我还怕没人给我送终呢。肚子饿了，你弄吃的去。吃完饭收拾间屋子，我不回去了。让周桂英跟他哥过去吧。” 小白还想往老爸身上蹭，闻言，吓得缩到刘西水身后。 “……”刘西水劝道：“老爸呀。事情都过去两年多了，你还较真。毕竟血脉相连，两家就算关系合不来了，做不了亲家，也没必要做仇家吧？” “呵呵。你刘西水什么时候吃错药，心胸开阔了。”老爸冷笑。 刘西水劝道：“老爸啊。你想想，咱们今天不回去，老妈会多伤心啊。当真跟你离了，我就成单亲家庭的苦命孩子了。” “你早就该结婚了！你还孩子……”老爸没好气道：“离就离，离了我来你这边住。” 刘西水道：“那也行。我搬过去陪老妈住，我跟妈走。我把姓也改了，我姓周去。” “混账！老子打死你！”老爸大怒。 “汪！汪！汪！”小白看得津津有味，眼看要动手，兴奋地跳上客厅茶几，蹦来蹦去，像是在催促。 “老爸。你别闹。别让一条狗看了笑话去。”刘西水一巴掌拍在小白头上，同时劝道：“听我的，回去，凑合着，大家吃个饭，唠叨几句，就完事了，又不要命。” “跟这种人我坐不到一张桌子，更说不来话。” “那你就坐着，别说话，我来说。” 老爸不答话，目光落向客厅阳台，指着阳台黑板和散落在地上的书本，问道：“你还真在教小白学习？” “当然。效果显著，过几天摸底考试，差不多合格，我就给它升二年级。” “将来是不是还要考个大学？我看你是无聊的……你这狗也不正经了。”老爸说着，看了看桌上兴奋张望的小白，有些无语。 刘西水进屋，翻出两包好烟，塞给老爸一包。 写张字条贴在门上：【今晚带小白出去玩】 最后，拿起牵引绳给小白套上，一手牵着小白，一手拽着老爸出门。 正文 第066章 舅舅一家 “西哥。姑父。” “小西。哟，这小狗真可爱。哪买的呀？” 进门，一片招呼。 “小西，你忙什么？还要你爸来请你是吧？”老妈一看，高兴得不行。 “我说了有事在忙嘛。”刘西水简单说了一句。 舅舅一家已经到了，都换了新衣裳，一个个红光满面。 舅妈还好。 舅舅一辈子种地，没什么本事，人还牛气冲冲，鼻孔朝天。 “西哥，姑父。抽烟。” 散烟的年轻人就是表弟周畅。 人长得端正，可以说是挺帅气，一头短发精神抖擞，双眼明亮有神，很聪明，读过大学，毕业后有正经工作。 “西哥，以前的事是我年轻气盛，对不住了，我跟你道歉。” “哈哈，自家兄弟你说这些。两年前的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在先，过去了就算了。”刘西水大气挥手。 以前还没怎么去留心周畅这个人，如今用辩证的眼光端详，纯NT。 刘西水问道：“小畅，你女朋友呢？” 周畅答道：“分手了。去年就分了。” 年节不还带回家来着吗？ “额……那算了。再找个。”刘西水道：“刚下飞机？饿了吧？走，先吃饭去。” …… 刘西水牵着小白，领路出门，一路上有说有笑。 呈祥馆包间。 刘西水散了烟，让舅舅和舅妈点菜。 摸出一百块钱递给旁边服务员，指着小白，低声吩咐道：“麻烦你跟厨房交代一声，煎两块牛排，少放盐，不要放香料，切碎了放盘子里端上来，端给它吃。” “明白了。刘总。”服务员开心的收起小费，答应着提笔记下。 刘西水扭头关心起表弟来。 “小畅，请假回来的？” “我这次把工作辞了回来的，不打算回N市了。” 老妈立即道：“给别人打工就是苦，一辈子出不了头。小西，你带着表弟做生意去。” 刘西水道：“我做什么生意，我不是写小说吗？” 舅妈跟着问道：“小西，你还写小说呐？” 周畅也问道：“西哥，我这刚回来就听说，你们把夜市整个买了下来，交给段兴志管理了。” 刘西水道：“哪能整个，那是东哥的‘宗师茶’，段兴志几兄弟的股份也达到了45%，段兴志一直在管夜市，依旧只能由他管。” “还有，‘宗师茶’我不占股，这事情跟关系不大。” 周畅不解，问道：“西哥，夜市你没占股？” “几乎没。”刘西水如实道：“我投了170万，让段兴志帮忙持着。对了，你们村周锐和周勇各投了150万，也是段兴志代持。” 周畅无法理解这种操作，不好意思询问，转而问道：“西哥，夜市能赚钱？” 刘西水道：“夜市收租那点小钱肯定不行，一百多万投进去，刨除各种支出，一年才分十来万。捏着，过几年周家沟那边的房子盖起来了，人多了，夜市价值就上来了，需要钱的时候转手一卖。” 周畅问道：“西哥，那肯定涨不少吧？你们多少买的？” 刘西水嘿嘿笑道：“950一股买，估计能1300至1400一股出。具体的还是得看你们周家沟村的道路规划，路修得好，人都往夜市这边逛，人流上来，价值就高。” 舅舅抬头道：“听说周勇和周锐两个急着拿钱入股夜市？” “周勇我知道的，他跟段兴志穿一条裤子，夜市的事是段兴志提出来的。”刘西水思索着，道： “大概前天，我们正商量这事儿，周锐从外面回来，是东哥去机场接的，既然碰上了，就顺带拉他一把，带他一起入股，发个小财。” 舅舅点头，点评道：“周锐在外面打工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工长，混得很艰难，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乡里乡亲，你帮他一把是应该的。” 一说到女朋友，老妈就急了，问道：“小西，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好多人跟我说看见你们了。” “……”刘西水不耐烦道：“是。” 老妈追问道：“超市那个老周的女儿？” “是。” “哦。那菇凉不错。也姓‘周’？” 老周的女儿不姓周又姓什么？刘西水不想搭话，好好的话题，被搅乱了。 老妈追着道：“老周是不是天天早上蹬个三轮跑去拉牛肉回来卖？中午和晚上也是，蹬着个三轮车给小区送水。他那把年纪了还这么辛苦，小西，你不缺钱你就把那商铺的租金免了吧。” 刘西水服了，道：“我心里有数，你不要管。” “我还不能管你了？！”老妈怒道：“我明天跟老周家说去。” “别！”刘西水大喊，道：“亲妈！您别管我的闲事啊！” 一直沉着脸的老爸听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道：“周桂英！救急不救穷。大恩成仇。这些道理你都不懂？” “就你们两个读了点书，弯弯肠子多。”老妈嘀咕。 “桂英，小西和一元说的有道理嘛。依我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福气，他们的事情，做父母的还是不要掺和。”舅妈赶紧打圆场。 刘西水站起来散烟，随口道：“周锐也把工作辞了，不打算出去了。” 话题拉回正轨。 舅舅问道：“周锐那小子从小就木鱼脑袋，他不好好上班又能干什么？” “确实。周锐那人太老实了，性格腼腆内向……”刘西水说着，瘪嘴摇头，道： “听他口气是打算跟着东哥干，但公司里面真找不出好的适合他的活儿。周锐跟东哥是同学，从小关系就好，总不能安排他去当安保、守库房什么的吧？” 周畅问道：“那东哥怎么不让周锐去管夜市？段兴志那人可靠不住，两年前那事情，就是他和雷振飞在捣鬼。” “别提那事了。”刘西水摆了摆手，道：“段兴志和雷振飞当时是急着把钱抽出来搞夜市。如今再看，他们的眼光还不错嘛，夜市一样发财。他们当时是700一股买，过两年能涨到1400一股，再加上做管理挣的工资钱，每年分红拿的钱，不一样是赚翻了吗？” “能挣到钱，就是本事。” “他们管理夜市两年，有经验，让他们继续管着，省事，放心。” “段兴志还是狡猾！”周畅赞同一句，没掩饰住的羡慕，问道：“西哥，你在‘宗师茶’不占股吗？股份都捏在东哥手里。” “是的。”刘西水回答。 “最早，‘宗师茶’是西哥你提出来，结果你什么都没落着。”周畅打抱不平一句，道：“那西哥你怎么不自己去做门生意。” 刘西水叹道：“钱赚够了，存银行吃利息都吃不完啊，赚再多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就天天窝在家里写小说，没事就刷新闻，刷视频，看看直播，打打游戏，下楼遛遛狗，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 “汪！”蹲在脚边的小白反驳。 刘西水伸手揉了揉小白脑袋，补充道：“当然，像夜市这种钱往脸上撞，躲都躲不开的好事，我没理由拒绝，顺便参与一手。” “小西，你别整天窝在家里了，人都发霉了。”老妈再次劝道： “现在你表弟手里也有钱了，你跟他合伙做生意去。你能做一个‘宗师茶’出来，就能做第二个出来。” “哪有哪么简单。”刘西水摇头，叹道： “小畅啊，你想赚钱，你就找周锐去。我跟你讲，‘宗师茶’现在盈利能力很足，每年有三千万以上净利润，但市场就那么大，做不大了，没有进一步扩张规模的必要性。每年赚到的钱，没地方花，几千万几千万的，总不能存银行里面是吧？” “东哥会把这些钱拿出来，做一些风险低且利润较高的投资，例如夜市这种。夜市是今年第二个投资项目，最迟明年会有第三个项目，不出意外，东哥会考虑交给周锐来管理。” 周畅迟疑问道：“东哥会同意我加入？” 刘西水道：“周锐跟东哥关系好，小学就是铁哥们。你跟周锐讲，周锐同意了，东哥就不好反对。” 周畅不甘，道：“那我直接找东哥？” 刘西水道：“东哥现在是资产过亿的明星企业家了，他恐怕都不认识你了。最好还是要有个中间人。” 周畅尴尬了一下，道：“那西哥你帮忙说一下呗。” 刘西水还是摇头，道：“我早就不管事，不参与。‘宗师茶’10%的干股分红，东哥他给我就收着，不给就算了。钱也够了，我早就失去了对财富的热情。” “那好吧。我跟周锐关系不错，那我找他问问。”周畅说着，疑惑问道：“西哥，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找段兴志代持夜市股份？” 刘西水道：“衙门规划了夜市，为何不自己经营？因为夜市两个潜在风险。” “第一个，卖的主要是吃食，往肚子里去的东西，存食品安全问题。小摊贩本来就不好管理，不能天天查人家卖的东西卫生不卫生，只能抽查。万一哪天疏忽，出了事，那可就是要命的大事……”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刘西水耐心的给周畅讲解。 正文 第067章 背信弃义 刘西水这两天提不起一点写小说的兴致。 小说哪有现实精彩。 不止精彩，还特刺激。 陷阱布置好，周四时候有了动静。 刘东林来的电话：“老三，你来呈祥馆一趟。周锐有点事向你讨教。” “什么事？”刘西水明知故问。 “别问。你先过来再说。” 刘东林很烦躁，挂了电话。 呈祥馆三楼包间。 周锐大胖圆脸，有些涨红，还有些阴沉。这应该是刘西水第一次见周锐生气。 刘东林使劲搓着脑门。 “老三。周畅回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回来好几天了。还跟我吃饭来着。”刘西水道：“现在他手里有了点本钱，想跟咱们合伙做生意。那种人，我哪敢再跟他走一起。我老妈护着，实在推脱不掉，就借口让他找锐哥，跟着东哥你来混了。” “小西！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周锐突然一激动，接着又哭丧着脸道：“小西，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早说了，就该弄死那白眼狼。”刘东林发狠一句，道：“锐哥，你先别激动……” 刘西水看向周锐，问道：“锐哥，怎么了？” 周锐咬牙切齿道：“我被周畅那狗东西阴了一把。” 刘西水不说话，掏出烟，给周锐和刘东林散了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抽着烟，等待下文。 周锐道：“前几天，我跟周勇带头拆迁，跟‘兴联发房地产’的丁总认识了。‘兴联发’就是兴臣氏、联美科技、航发集团合作成立，三家都是科技公司，不懂房地产，所以从其它地产公司把丁总请过来，算是帮忙。” “丁总不属于这三家公司的任何一家，所以嘛，办事不用那么尽心尽力，是吧……丁总给了我和周勇一个建议，让我们组织周家沟的村民，一起成立一家建筑材料公司。丁总做中介，帮忙收购一家搅拌厂，介绍技术人员，搅拌厂搬来杨家村，紧挨着周家沟工地。” “小西，你看，现在地没了，村里人没了事情做，创业成立公司，开发商是不是应该给予一定支持？丁总帮忙说话，三家公司爽快的就同意了，工地开工，指定承建方在施工过程中使用我们周家沟公司生产的砼。镇衙门更高兴，还给出了三年的税收优惠许诺，多好的事情，是不是？” “我们只需出钱租赁土地建厂，把收购的搅拌厂搬来杨家村就行，需要的资金并不大。建好了，稳定给周家村工地供砼，还能往市内其它工地卖。” “丁总肯定是按市场最高价给，我粗略算过，满车装，一立方砼都有40至60块钱的利润，心黑一点，搅拌车别装满了，利润还能更高！” “有这种好事？稳赚啊！”刘西水惊呼。 “是啊。”周锐气道： “前天，周畅那混蛋找我，说让我帮忙跟东哥说一声，想一起合伙做生意。我和周勇就想着，大家一个村的，关系不差，周畅人又机灵，打算拉他来做管理，所以，我们就把周畅带去，介绍给丁总认识了。” “开始，丁总还答应借一笔钱给我们，做公司控股和启动资金。结果，不知道周畅使了什么法子，一转头，丁总就把答应的钱全给他了。现在周畅正在联络周家沟村民，集资成立公司。我反而被排挤了出来，只给20万的入股额度，经营管理什么的明显不打算让我参与。” “这么狠！”刘西水问道：“你找丁总了？他怎么说？” 周锐道：“丁总踢皮球，只说搅拌厂不适合我来做，以后有适合的项目再联系我。周畅学的是信息技术，我学的是建筑专业，我在工地上做了七八年，我怎么会不如周畅？” “……”刘西水问道：“那丁总想找一个组织管理和交际能力强的合伙人？” 周锐闻言，有些尴尬的勉强笑了笑，脸色煞白，眼圈泛红。 “老三！”刘东林拍了拍桌子。 刘西水扶了扶眼镜，认真问道：“多大的公司？” 周锐答道：“需要2500万收购搅拌公司，设备什么的不值钱而且用完还能折旧卖掉，主要是需要‘二级资质’，资质值钱，不会折价。搬运设备，建厂什么的肯定还需要投钱，但花费不会超过500万，所以是集资3000万成立公司。” 刘西水问道：“你只有20万入股额度？连1%的股份都不到？” 周锐面色愈发难看，道：“我问过关系熟的5家，都收到了入股邀请，每户只有20万额度。周畅那家伙心黑，有点要吃独食的味道。” 刘西水问道：“对于参股人数，丁总或者镇衙门没什么要求吗？” 周锐道：“有！既然是扶持周家沟村民创业，那肯定要求周家沟绝大部分村民都参与进来，按户算，规定了至少要有90%都入股，工厂招收工人，必须优先聘用周家沟村民。开发公司确实是打算为周家沟的村民提供一笔补充性质的收入。镇衙门也不希望看到拆迁的几百号人终日无所事事。” 刘西水道：“明白了。归根结底，就是本来你可以占大额股份，结果被周畅抢去了。咦？周勇呢？” 周锐怒道：“周勇那混蛋也在背后搞我，他跟周畅走到一块儿去了，不肯见我，打电话问，他就闪烁其辞，不愿说实话。” “听明白了。”刘西水安慰道： “行了，锐哥，这是一块肥肉，但需要周家沟村至少90户一起来分。分下来也没多少。不让参与，那就算了吧。你等着分钱就行了。” “不止是砼。”周锐急道：“小西，你想啊。建筑工地需要的材料那么多，搭上丁总这条线，砼这一项做的好了，其它方面是不是可以再入几项……我做工地七八年，对里面的内情最了解，周家沟村这么大的工程下来，材料成本动则上亿，其中利润不容小觑。” 刘东林摸着脑门道：“周畅他们的运作手法应该是那丁总在指点，利用手头人脉关系牵线搭桥。周家沟村集资成立建材公司，再用公司的名义收购或者注资控股其它公司，可以是砼搅拌厂，也可以是其它建材方面的公司。借鸡生蛋，在周家沟村工地赚完钱，反手再折价把公司卖回去。” 刘西水补充道：“还可以成立品牌公司，做品牌不做生产，委托生产的工厂代工，再通过那个丁总，一倒手卖给周家沟工地，只需要一点垫资，躺着就把钱赚了。” “是啊！建筑材料是必须的花费，这钱必然要有人来赚，给谁赚都一样，只要质量把控得好，那三家公司肯定没大意见。” 越说，周锐越发的懊恼。 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眼被别人抢走了，任谁都要愤怒抓狂。 刘西水问道：“段兴志呢？周勇突然给锐哥来这么一下，他段兴志没话说？” “还真没话说。”周锐道“周勇从夜市辞职，跑去跟周畅干了。” 刘东林嘿嘿笑道：“建厂需要租地，在杨家村租地。段兴志还有个姓杨的兄弟，杨家村的，也跑去跟周畅干了。他家的地折成了股份，当小股东去了，巴结着周畅，或许还能混个公司管理。现在夜市就剩下6个管理人员。” “哈！哈！”刘西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他们这些兄弟，关系比**膜还薄，一捅就破啊。” 刘东林道：“段兴志处理得挺好的了，十几年的兄弟交情，好聚好散，没有闹矛盾。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可以理解。如果真是兄弟，看着兄弟发财过好日子了，应该为其高兴才对。” 刘西水又问道：“锐哥，这事你没跟东哥打招呼？” 刘东林道：“跟我说过。但我肯定不能参与。里面原因，老三你心理比我清楚。现在的问题是，原本应该属于锐哥的好处，被周畅那王八羔子抢了，他就是欺负锐哥人实诚。” “这口恶气，咽不下去。老三，你去跟航发集团吴总说一声试试。” 刘西水为难道：“东哥，我看还是别了吧。咱们就是个卖茶罐子的，有什么资格影响人家千亿级上市公司的决策……锐哥，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刘东林怒道：“什么事都不去争，那就只有一辈子被欺负。锐哥你也是，周畅的人品你不清楚？这种人你怎么敢信他的？当年做宗师茶就是他带头搞老三，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以为当时是他年轻冲动……”周锐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小西，你聪明，你帮忙拿个办法。” 刘西水摇头，问道：“锐哥，东哥，你们想过没有，万一楼市开盘，房价上涨。天星镇房价涨到8千往上……那不是直接炸了？” 刘东林一愣，拿起手机，点开计算器功能算了算，使劲拍了拍脑门，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道： “锐哥，周畅那蠢蛋他是帮你挡了一枪啊！” “怎么说？”周锐还是不太明白。 刘西水道：“锐哥，你想想，花这么多钱买公司，买设备，租地建厂，如果可以稳定给周家沟工地供货自然是赚钱，但如果人家找个理由，不让你供货了呢？你的小命是不是被人家捏在了手里？” “楼市开盘，房价涨得厉害了。周家沟的人会同意？闹起来，你帮谁？只能帮开发商。” “你作为周家沟的人，反过来帮开发商。自古以来，叛徒最招人嫉恨，第一个挨打的不是你又能是谁？” “这……这些人……奸商啊！这也太，太狠了吧……”周锐砸着嘴，结结巴巴说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冷汗直冒。 “锐哥，这事你千万别掺和了。”刘东林叮嘱道：“还有。那周畅和周勇背信弃义，不是好东西。你也别多说，就等着看他们挨打就好。” “好……”周锐思索一阵，问道：“那要是房价不涨或者涨得不多呢？” 刘西水耸了耸肩，道：“小财靠勤，中财靠德，大财靠命。如果房价涨得不多，那就是他周畅命好，活该发财。” 刘东林笑道：“锐哥，你就放心吧。C市房价肯定涨。纵观整个东大陆，类似的先例还少吗？哪次不是暴涨？” 正文 第068章 人模狗样 周五。 《帝国之矛》这本书都五万多字了，终于收到签约消息。 刘西水忙了一下午，把合同签好寄出去。 收到第一条读者评论，差评：又是屌丝跟贵妇的**情节，白瞎了这么好的开局。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但以差评开头，刘西水有点怕，这节奏一旦被带起来，以后全跟着骂，怎么办？赶紧删了评论，给差评读者来了个永久禁言套餐。 …… 天气一天天炎热，小白开始脱毛，白阿姨建议，干脆把它送去宠物店剃了，只留下脖子上那一圈银白鬃毛。 这就像人被扒光了，小白也要脸，不肯出门。 不过，这可由不得它。 今天，刘西水特意跟白阿姨打了招呼，下午六点，准时拽着小白出门。 把它牵过去，让周婧看见它丑陋的一面，省得成天念念叨叨的。 公交站口，等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进站，穿着牛仔短裙和白色短袖的周婧跳下车。 “西哥！” “哇！小白！咿呀！你怎么了？” “汪！”小白别过头，不看周婧。 “最近它换毛，掉的满屋都是，干脆剃了。是不是很丑？” “没有啊。” 周婧从刘西水手头抢过牵引绳，弯腰抱起小白，道：“小白越来越帅气了。” “汪！” 这话小白爱听，伸长舌头在周婧脸上舔了一下。 刘西水脸黑，把搭在周婧胸口的狗爪子掰开，道：“小婧，你别抱着它，让它自己走。” “小白好像不喜欢走路。”周婧：“要不抱着吧。” “那还是你抱着吧。”刘西水从裤兜里摸出个方正木盒，拿在手中晃了晃，道：“小婧，给你补一件春神祭礼物。” “啊！”周婧一手搂着小白，一手去拿盒子，东西还没拿到，首先就意识到小白最近长大不少，单手有些抱不动了。 “哇！小白！你该减肥了！” 说完，把小白塞给刘西水，打开木盒。 盒子内是一只银手镯，很新颖的设计，三条奔跑的小狗连成一圈，做工精致栩栩如生。 刘西水道：“这是朱姐特意设计，马法师亲手制作的，可以吧？” “很漂亮啊！”周婧欢喜，仔细看了一圈，笑道：“一家吗？这是小白？那哪个是你？哪个是我？” “别！” 这你能对号入座？刘西水脸一黑，道：“我就让朱姐设计成小狗图案，没别的意思。” “好吧。三个都是小白！”周婧嘻嘻一笑，套在手上试了试，道：“很合适。” “那就戴着。”刘西水道：“咱们快点，去‘林酥记’吃炸鸡，晚点就没座位了。小白还没进过电影院呢，带它长长见识。” 周婧将手镯戴在手腕上，木盒塞给刘西水，抱起小白，同时问道：“小白能进电影院吗？” “能。”刘西水道：“情侣小影院可以进。” …… 小白确实长大了许多。 周婧抱着走了一段路程就抱不动。 交给刘西水。 刘西水直接丢地上。 长着四条腿还要人抱？自己走。 一路径直穿过夜市，穿过老街区，来到天星镇。 远远就听见鞭炮声音。 呈祥馆门口，人来人往。 还挂着横幅：热烈庆祝‘天星达畅实业有限公司’成立。 “三哥！” 隔着街，远远就有人呼喊，挥手招呼。 寻声望去，是段兴志那个兄弟，周家沟的周勇。一身白衬衫，西裤皮鞋，脑袋上的黄毛染成了黑色，规规矩矩的梳成了中分，人模狗样的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来。 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企业高管了。 周畅以及周家沟另外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一身正装，正站在门口，像是迎接宾客。 往呈祥馆走的，大多是周家沟的人。貌似还有衙门和开发商的人。 周畅故意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刘西水。 “有点意思。” “这几个人看着有点怪怪的，过去看看。”刘西水犹豫了一下，拉着周婧穿过马路。 “三哥。嫂子。”周勇赶紧跑上前，给刘西水递烟。 “西哥。”没办法，周畅带着笑脸走了过来，向刘西水打招呼。 他也是一身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脖子上还拴着一根花领带，胸口别着一朵红花，下面挂着布条，布条上写着六个黑字：【总经理刘畅】 俨然一副事业有成的成功企业家的模样。 再看周勇，胸口也配了朵红花，挂着布条，写着：【人力资源部长周勇】 再看门口其他几个人，都是公司的领导层。 “嗯！不错！看起来有些章法了！”刘西水点头点评。 “西哥，上楼坐。”刘畅邀请。 “不了。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就看电影去。”刘西水推辞。 “那我就不勉强，西哥，嫂子，你们玩的开心。”刘畅伸手示意。 刘西水拉着周婧离开。 …… 走远了一点，周婧小声问道：“西哥，那个人是谁呀？” 刘西水道：“周家沟的人，周畅。” “哦！长得挺帅气嘛！”周婧感慨道：“你们这边的年轻人好厉害！人人都开公司做生意。” “有我帅？”刘西水敲了敲周婧脑袋，道：“拆迁，有钱了嘛。以前还不都是打工仔。” 林酥记，天星镇最有名的快餐店，炸鸡做的超好吃。 才六点多，店里已经快爆满。 只剩一个位置，刘西水赶紧跑去占着。 周婧去前台点吃的。 东西端过来，还没来得及吃，又一声招呼响起： “三哥。” 抬头看去，进门的是段兴志的兄弟，住天星镇的那个，好像是姓‘林’。 “嫂子也在。” 姓林的这家伙一点也不客气，环顾一圈，走上前，直接就挨着刘西水坐下了。 还紧贴着刘西水，低声道： “三哥，你看见了吧？刘畅那王八羔子的公司要开了。” “听说他又摆了锐哥一道，东哥不收拾他？” 刘西水漠然道：“这家公司不一样，关乎整个周家沟全体村民的利益，当然要能者居之，周锐性格不行，不合适。” “额……好吧。三哥，周勇也被他搞了。开始，周勇还说能占至少10%的股份，结果被刘畅一口气削的只剩下5%。这厮心真他吗的黑，一个人就占20%股。周勇还算好的，其它跟他办事人的只有2%至5%，周家沟那些村民，每户仅1%不到。” “听说今晚聚餐，明天上午开股东会，起草公司章程。我们哥们几个的脾性，要给他使点绊子的，段哥又拦着不让。” “人家周家沟的事情，关你们屁事！”刘西水没好气道：“周勇不是还当了个官吗？人力资源部部长？好歹还在领导班子里。亏得段兴志还有点脑子。” 刘西水问道：“你几点上班？怎么还在这里晃？旷工不扣工资？不罚款？” “是段哥想吃炸鸡腿，吩咐我过来买两份。三哥您吃着，不打扰了。” 林姓小喽啰赶紧起身向前台跑去。 “汪！”小白跳上了桌子，双爪搭在桌沿上，眼巴巴的望着周婧。 周婧把鸡腿上的脆皮剥掉，喂给小白。 “西哥，你们在谈什么？我听着怎么不像是好事。” 看她脸色，有些担忧。 刘西水心头同样担忧，紧锁着眉头，道：“肯定不是好事。有利益就有争斗，明争暗斗。不过，那是周家沟的事儿，与外人无干。咱们吃东西。” 正文 第069章 生活 周家沟村有百余户，100%的利益，分下去，没一户确实不到1%，因为管理者肯定要适当多占。 周畅独自就吃掉20%股份，心黑过头。 刘西水担心公司没开始就被这蠢货搞崩了。 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周锐时不时的给刘西水汇报情况。 工程队已经来了，先修路，修一条横穿周家沟，直通杨家村的路。 挖掘机先进去了，开始平土，先建堆放砂石料的场地，再建彩钢房机组工厂和水泥仓库。 公司招工名额有限，周畅定了个不错的规矩，占股少的，优先安排工作。占股多的，就不要把亲戚往公司里面塞了，通过工作岗位均衡利益分配，尽量照顾到所有人。 周畅这家伙有点真本事，仅此一招，不仅稳住了局势，还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 周家沟工地，承建方带着工程队入驻，大大小小机械日以继夜的忙碌，火热朝天。 宗师茶也忙得不可开交，店铺销量居高不下且没有存货，工人天天加班，刘玲又主张组织做茶叶，刘东林作为老板，成天忙得不行。 与之相反，刘西水完全没了事情，整天闲得慌。 还很难受，各种难受。 《帝国之矛》这本书签约之后，第一次上推荐，忍痛消耗存稿，六千字双更了几天，字数上来，看书的人慢慢多起来。 问题随之而至，评论区，几乎全是差评。喷点基本都是围绕年轻时候‘紫田公爵’与贵族寡妇的恋情这一点。小说不是乱说，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传奇伟人，被写成这样，这是对历史的玷污，是对英雄的不敬。 正儿八经写没人看。 写点激情带黄的，又要骂。 还不太好删贴。 刘西水数过，若是把差评都删了，评论区基本就空了。 一本书连评论都有，门面撑不住啊。 更无语的是，骂的人多，看的人却不少，成绩不如《重生变成狗》，但也是在稳步提升。 评论区里发现好几个眼熟的ID，他们是骂得顺了口，更一章骂一次，一边看，一边骂。 结果不理想，但《帝国之矛》这本书好歹还是有人在看，随着字数提升，有股厚积薄发的味道，成绩越来越好，比以往写的历史题材的书好了无数倍。 此外还有一个好处，差评收入有了，《重生变成狗》能够继续‘借鉴’下去。 刘西水惊奇发现，《狗》的好评可以用来写《帝国之矛》。反过来，《帝国之矛》的差评，又可以支持《狗》继续写下去。 两本书相辅相成，齐头并进。 写书的事情，勉勉强强，凑凑合合能过去。 生活如坠地狱。 随着交往的深入，周婧家里人默认了她跟刘西水的关系。 现在暑假，周婧干脆在刘西水这边住了下来。 本来有一点出门旅游的打算的，可小白没地方放，还有就是两本小说天天需要更新，脱身不得。 旅游的事情作罢，过上了居家生活。 刘西水还没来得及细品爱情的甜蜜，生活就被烦恼塞满。 周婧明明知道刘西水每天要睡到中午才起来，每天早上就是故意把刘西水吵醒。 吃早餐。 这个可以吃点。 下楼锻炼身体。 这个刘西水打死不肯动弹。开什么玩笑，天天晚上累得要死，早上还得锻炼，累死人谁负责？ …… 大上午的，刘西水坐在阳台抽烟，郁闷的望着屋内。 还是去年买的一台扫地机器人，噪音太大，用过一次没再用。如今又被周婧翻了出来，咕噜咕噜的在屋里转来转去，小白这傻狗还坐在扫地机上，让扫地机载着它满屋子乱转。 周婧也拿着拖把，正打扫卫生。 两天三天的就拖一次地，刘西水能忍，地瓷砖也遭不住啊。 还有书架、书柜、衣柜、沙发、茶几、餐桌……全都要被周婧擦拭一遍。 有这么脏？她似乎又洁癖。 按照刘西水的脾性，一个月，两个月打扫一次卫生就合适，差不多就行。 以前习惯散落到处都是的书，也全被周婧收拾起来，现在，刘西水想看书还得去书柜翻找。 “西哥。你别坐着。” “啊？” “你把阳台菜浇了。” 刘西水无动于衷。 “刘西水！”周婧发怒。 她生气的样子，像极了老妈。 “汪！汪！”小白从扫地机上跳了下来，冲着刘西水狂吠。 周婧简直比老妈还凶，还有条恶犬撑腰。 “好。好。你等我把烟抽完嘛。”刘西水赶紧掐掉手里的烟，拎着水壶跑进厕所灌水，又拎着跑回阳台。 客厅阳台安装了防盗窗，有向外50厘米的一个台，这地方被周婧利用了起来，摆满了盆，盆里种的不是花，是蔬菜。她还在家里种上菜了。 天天催着刘西水给菜浇水。 以前刘家村没拆，自己家里有地，刘西水也从没下去过。如今都做城里人好几年了，一个大老爷们的，天天还要浇水种菜，刘西水感觉自己傻透了。 草草了事，把水浇了。 刚坐下，周婧又喊起来了。 “西哥，你进来。坐沙发上，我把阳台拖一遍。” “好。” 刘西水捧着烟灰缸往客厅跑。 “哎呀！你换一双干净的鞋！刚拖的，又被你踩脏了！” “好。好。” 刘西水赶紧脱了鞋，跑进侧卧换上一双洗过的拖鞋，生怕又出什么事，干脆老老实实盘腿坐在沙发上。 周婧将阳台上小白的黑板搬了进来，往屋里看了眼，说道：“西哥，你吃点水果。” “好。我吃。” 刘西水口头答应着，从果盘里捻起一颗葡萄又放下。 从小就不爱吃蔬菜水果这些玩意儿。现在，天天被逼着吃。 两人在生活习惯方方面面都存在冲突。 刘西水是个极致简约的人，原本家里除了必须的几样家具，就是两个书柜算得上是装饰。 卧室衣柜就是衣服，书桌就是电脑和键盘。客厅茶几和餐厅餐桌几乎不摆东西。甚至就自己住的卧室装了一台空调，其它房间连空调都没。 周婧住进来后就不一样了。 餐厅、客厅、卧室的墙上多了许多壁画。书桌上左边摆了一盆文竹，右边摆了一盆仙人掌。电视柜两侧也个摆了一盆不知道什么植物。 沙发上摆了两个布娃娃，本来是三个，还有个被小白拖进了狗窝。客厅茶几上被摆上了果盘，里面放着干果，她每次回来还要买新鲜水果摆上。 客厅往卧室走的地方，还买了一套立柜式的大鱼缸，里面养上了鱼。 简简单单的屋子，东西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生活也因此变得繁琐了。 周婧不只是影响了刘西水的生活规律。布置繁琐的居住环境还严重干扰到刘西水思索问题。 “周婧这习惯，跟老妈简直一模一样。这是姓氏的原因吗？” “老爸就是这样，所以他一生窝窝囊囊，碌碌无为。” 闹分手？ 且不提她家里的老爸老妈以及哥哥周涛，刘西水自忖，自己可能连周婧本尊都打不过。 “我就要成为二代目刘一元了吗？” 刘西水抽着烟，悲哀的想着。 斜眼看向玩得正嗨的小白，心头更不爽了。 以前家里养着一条狗，它都是站在老爸那一方。 小白这白眼狼，竟然站在周婧一边。 “人不好解决，那就先把狗解决了。” 刘西水摸着下巴，从沙发上站起身，道：“小婧，我去给小白弄几套试卷，今天给它做个考试。” “啊？”阳台上，周婧错愕的望着刘西水。她知道小白聪明，在学东西，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毕竟是狗，没必要正儿八经的教学吧？ “思想品德考题我都编好了。数学和语文试题有现成的，我挑了三套，合成一套，给它试试，看它到底达到了几年级水平。” 刘西水说着起身，钻进卧室，拿到U盘，匆匆出门。 门口就有维修电脑的店铺，有打印业务，很快弄好。 到家。 家里来了客人，隔壁邻居。 周婧终于消停下来，坐在沙发上，陪着客人说话。 “白阿姨！翟叔！” 进门，刘西水招呼，奇怪问道：“剑兰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回学校了嘛。最近忙着考试的事情呢。”白阿姨解释。 “考试？考研？她不是保送吗？”刘西水更加不解。 翟叔答道：“是保送。但也要考，要有个分数，太低了还不行。” 白阿姨问道：“小西，你带剑兰赚钱了？这菇凉唉，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不更好吗？非要辞职。走的时候还抱怨说厂里工资太低，这辈子都不来了。说她有钱了，不稀罕那几个工资了。” 翟叔没好气道：“亏了她还是怎么着？这不让她锻炼来的吗？以后再想来我还不让她来呢。” 白剑兰真是傻得可爱。 刘西水听着乐呵起来。 领完结婚证时候，白剑兰一个劲儿抱怨以后怎么嫁人，刘西水被说的烦了，提前给了她2万块钱，预支部分收益。 很显然，兜里有了“大钱”，她直接就飘了，走就走吧，走之前还一定要把人给得罪了。 “别说剑兰那傻姑凉了。”白阿姨道：“小西呀，你看你，找个女朋友多好。现在你这家里才像样嘛，收拾的多规整。” “……”刘西水顿时乐不起来了。 站在正常人角度，客观审视，现在这个屋子才像是个家。 刘西水一度怀疑，可能是自己不大正常。 白阿姨又问道：“小西，你手上拿着什么呢？” “试卷。”刘西水道：“我花了一个礼拜时间，给小白编了一套测试题。小白太聪明，学东西快，学的杂，给它做个测试，看看到底几年级水平，以后就系统化的进行教学。” “有道理！”翟叔赞同，道：“小西你在教，我和你白阿姨也东一点西一点的胡乱教，确实有些乱套。体系化的教学，才最有效率。” “以后呀，教了什么，咱们互相只会一声。” 白阿姨招呼道：“小西你快坐下。试卷拿过来，小白你过来，我看看怎么测。” 正文 第070章 一举多得 白阿姨和翟叔一天天的挺悠闲，从刘西水手中拿过试卷，直接就给瓜分了，争着看题。 周婧突然也无聊起来，拿过一张试卷，扫了一眼，不满呼喊道： “思想品德测试？西哥，你还真考这个？哎呀，你真无聊。我以为你吓唬小白呢。” “思想品德？”白阿姨诧异抬起眼皮，瞅了眼刘西水，又瞅了眼小白。 “这不是为难小白吗？”周婧看了看试题，捂嘴笑了起来，问道：“西哥，这是你自己出的题？” 刘西水道：“网上搜不到，我就自己出了。” “哈哈。”周婧大笑，招手喊道：“小白，过来。” 小白哭丧着一张狗脸，跳到周婧面前。 “小白请听题。” “第一题，看见老奶奶过马路，怎么办？” “A，扶 B，躲远点” “选A你出一声，选B你出两声。” “小西你这出的什么题呀！” “你是新闻看多了，中毒了吧？” 白阿姨和翟叔听得有些无语。 周婧嘻嘻笑道：“小白，答题。” “汪！汪！”小白叫了两声。 周婧笑脸一垮，瞪眼，狠狠瞪向刘西水。 白阿姨和翟叔也扭头看向刘西水，投来质疑目光。 刘西水解释道：“狗子没手，没办法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有，万一被讹了怎么办？所以，躲远点。” “小白，恭喜你，答对一题。” “呸！乱教！你把小白教坏了！”周婧气愤一句，往下看，笑道：“下面这道题好玩。” “小白，听题。白剑兰、白阿姨、翟叔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A，白剑兰 B，白阿姨 C，翟叔 D，看着” “嘿！”翟叔一听气乐了，问道：“小西，你这题出的。我们一家全掉水里了？你对我和白阿姨有什么意见你就直说！” “老翟！”白阿姨拉了拉翟叔，笑道：“这不是女朋友考男朋友的题目的变种吗？这个题挺好玩的。小白，你救谁呀？”白阿姨还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自己，暗示小白该选谁。 “汪！汪！汪！汪！”小白连出四声。 “你就看着？”翟叔老脸一黑，痛心疾首：“小白啊小白，亏我们平时对你这么好唉！” 白阿姨瞪向刘西水，问道：“小西，这也是你教的？你别教啦！还思想品德呢？小白就是这样被你教坏的。” “小白不会游泳……”刘西水尴尬解释，从周婧手中抢过试卷，往下扫了一圈，道：“前面两题是娱乐热身。后面的题目就正常了。” “后面的题也不正常。”周婧捂着嘴笑。 白阿姨拿过试卷看了眼，跟着笑了起来，笑道：“小西，你本身思想就有问题唉。” 翟叔接过查看。 第三题：小区绿化带种了一棵树苗，没人浇水快干死了，怎么办？ A，撒泡尿做个标记 B，咬园林工人一口 C，提醒负责浇水的工人 翟叔一看题就气乐了，直摇头，道：“品德课程就别考了。小西你千万别教了。小白现在这样挺好的，再教可就真的学坏了。” 白阿姨也说道：“别考品德了。考数学吧。我看数学题蛮正常的。” “好吧……我把品德题改一改，过两天补考。”刘西水答应。 数学题是从网上找的，一到三年级都有，整合起来，由简到难，做成一大套。 学习机有个绘画功能，复杂的题目小白可以在上面写画计算。 数学考试就正常的多了。 语文也类似。 一上午考下来，小白这家伙勉强达到了小学三年级水平。 那就跳级，从四年级开始，排好课程，系统化学习。 白阿姨和翟叔不像白剑兰那么厚脸皮，他们不好意思天天跑来借狗。所以，最近小白一直留在家里。 隔着时间久了不见，想念得紧，所以他们今天特意串门来的。 考完试，刘西水大气的同意白阿姨和翟叔把小白连带四年级的课本带走，这周末让小白陪着他们。 …… “西哥，你下午不忙吧？” “没事做。” “那咱们去市里？” 吃过午饭，周婧提议出门。完整的话应该是去市里逛街。 “小婧，今天下午咱们去榕山那边转转。” “榕山？” 周婧疑问。 “挨着不远。”刘西水解释，道：“榕山那里有个新开发的小区，名字就叫‘榕山别墅区’，有山有水，好地方，距离天星镇还不远，东北方向。我算过，以后天星镇地铁通了，坐地铁就五站地，下车转公交三站地就到。” “哦……”周婧答应着，思考着，问道：“别墅区？西哥，你想买别墅？” 刘西水道：“小婧，你不是喜欢种菜吗？别墅门口带一块绿化地，可以改成菜园。平顶房，你要是喜欢养花，可以在房顶养。再搞一套自动化管理得农用滴灌设备，连网的那种，带个手机APP，打开手机点一下就控制着把水全浇了那种。” “就为这？”周婧幸福的快晕了，搂着刘西水脖子使劲亲了两口，又有些担忧问道：“西哥，肯定很贵吧？要不还是算了……” “走关系买，不是很贵。”刘西水淡定，道：“我早就想换个大点的房子住了。” 周婧问道：“那这里怎么办？小白怎么办？隔壁白阿姨和翟叔想见小白怎么办？” “隔壁白阿姨自己订了一条跟小白同品种的小狗，他们自己会养一条。”刘西水道： “这里房子留着，咱们可以周末带着小白过来住两天。而且，也不是立刻就搬过去，那别墅区刚建没多久，预计要明年春神祭才交房呢。” “哦……但是，是不是太浪费了……”周婧还想说。 刘西水抬手打断，道：“不一定买，今天过去看看，也算是出门走走逛逛。” “好吧。那先看看。”周婧欢快答应。 买别墅这事，刘西水是严谨权衡过的。 首先，周婧应该是人生伴侣的最优解，如果周婧这样的菇凉都不适合相伴一生，那刘西水这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她喜欢种地，喜欢养花，就干脆把地盘弄大点，让她种个够，搞一条先进的设备，别让自己一天天傻乎乎的拎着个水壶浇水。 同样道理，她喜欢打扫卫生，那就把房子弄大点，楼上楼下几百平米，累她几次，应该就不会这么勤快了。 其次，老爸和老妈年纪大了，再过十来年，行动可能就慢慢不灵活。那时候，刘西水这个儿子需要尽赡养的责任。一家人住在一起，房子最好是大一些，省得吵吵闹闹的。 还有一点，住在一起，可以让老妈和周婧互相制衡，吵架什么的，让她们两个吵去。没准，自己和老爸能解脱出来。 还有一点小打算，那就是将来万一自己跟周婧闹了矛盾，住的远些就不至于她一个电话把父母哥哥全喊了过来，一家人打自己一个。 刘西水把账算的清清楚楚，一举N得。 正文 第071章 无可救药 别墅的事，刘西水是咨询“隆城花园”售楼部杜姓经理，赶巧他们公司在附近榕山就有一个正在建设的别墅区。 双方算是熟人，走关系，价格方面可以优惠。 C市封盘前，单价是2万一平，别墅是消费品，估计开盘之后也不会涨到哪里去。一套下来，肯定不会超过千万。 刘西水跟刘东林说了，他有点心动，约好这周六一起过去看看。 …… 收拾好下楼出门。 刘西水在街边蹲着抽烟，等刘东林过来。 周婧跑回自家小卖部，跟家里招呼一声，顺带拿了两瓶水过来。 “西哥，你帮我拧。” “自己拧。” “人家都是男朋友帮忙拧。” “那是人家。你手劲比我还大，应该是你帮我拧。” “你……胡说！” 两人正争执着。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面前。 车窗摇了下来，是周畅。 “西哥，嫂子，等车呢？” “啊……是啊！”刘西水把面前的轿车内外打量了一圈，问道：“新买的？不便宜吧？” “不贵。”周畅志得意满的说道：“整套下来才五十来万” “三哥。”开车的司机回头招呼。 刘西水又低头往车内驾驶座望了眼，司机看着有点眼熟，应该也是周家沟的人，挺年轻的。 周畅生怕被误会似的，主动介绍道：“周宁安，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直做货车司机。这不为了尽可能的增加就业岗位吗？我就请他来做我的专职司机了，正在考证，回头买辆搅拌车给他开。” “哦！那挺好！带领全村共同致富嘛。挺好的。”刘西水点头。 “现在刚起步，尽量把人拉进来。将来公司发展，有好岗位了我再安排。”周畅摸出烟给刘西水递上一根。 刘西水习惯性的瞥了眼。这小子连一百多块钱一包的‘帝豪’都敢抽了。 心头突然有些发堵。好歹是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表弟，老妈成天念念叨叨的表弟啊！怎么就生得这么蠢？ 刘西水内心一直处于矛盾纠结中，想搞他一把，但又念着亲情，不忍下死手。这一次，其实也是给了周畅一个机会，潜在巨大风险，但并非十死无生。相反，若他能恪诚守善，再有一定智慧，就有一定机会渡过去，翻过了坎，前面就是一片坦途。 周畅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注定翻不过这道坎的，无可救药。 “公司盈利了吗？”刘西水带着提醒的意味询问。 “马上。”周畅完全没有意识到刘西水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扬了扬捏着烟的手臂，自信满满，道： “路修好，设备和材料就位，随时可以动工生产。售楼部地基打好，脚手架搭好，正在支模，模板支好就是混凝土浇筑。施工队也来了，正在平土，要修建职工宿舍，道路硬化和彩钢房的地面圈梁都需要混凝土。最迟半月，就可以给工地供砼。” “丁总帮忙，介绍了一单生意，距离不远，不到十公里路程，榕山那边别墅区，帮我们争取到了一定量的供砼份额。价格略低，但也有得赚。搅拌厂动动起来，立马就能有销路，有收益。” “榕山别墅区……额……”刘西水嘴角抽了抽，道：“那也挺好。看你挺忙的。你忙去吧。” “好的西哥。那我先走了。”周畅脑袋缩回车窗，扬长而去。 …… 刘西水捏着将近6块钱一支的烟，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点燃。 沉默了好久的周婧憋不住了，小声问道：“西哥，我怎么听说，这个人是你家里亲戚呀？” 刘西水道：“表弟。” 周婧吓了一跳，惊愕问道：“你们两家关系不好？” “哈哈！”刘西水笑出声来，笑道：“这你能看出来。小婧，你也没那么傻嘛。” “你……”周婧指着刘西水鼻子，道：“你……好歹是你表弟呀！你怎么……” “我怎么了？”刘西水反问。 周婧道：“那家公司是周家沟合资成立，代表的是周家沟全体村民的利益。你表弟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吧？你做表哥的怎么不提醒一声？你还一个劲的叫好，这不是……” 公司刚开起来，还没正式盈利，周畅作为公司总经理，先利用职权给自己配了车，还配了专职司机，还抽这么死贵死贵的烟。 这已经不光是浪费公司钱的问题，更严重的是这种幼稚至极的炫耀招摇行为必然会引起周家沟村其他股东不满乃至嫉恨。 公司运营一切正常还好，稍出差池，其股东不联合起来搞他周畅才怪。 “小婧啊，你想想，如果我说话，他能听，我会不说吗？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我要说他不好，只会令他对我心怀恨意。我一个劲的给他叫好，他还会觉得我这个表哥人不错，兄弟关系亲近几分。你看，白捡了一支好烟抽。” 刘西水很开心，搂着周婧在她脸上亲了口。 “小婧，你的书没白读嘛。不过，比起我来，境界可差了好几个层次，大学读完你再考个研。” 读书无非三个下场：平庸无为；人读傻了；人读精了。 周婧似乎属于最后一种，看问题不似老妈那般肤浅。 这种事儿要是被老妈看见了，只会看见周畅炫耀出来的东西。 老妈一定会找刘西水抱怨着说：【你看表弟都买了什么什么车了，还配了司机，你怎就不长进？】甚至可能逼着刘西水也去买辆车开。 “西哥，你怎么不多读？” “我是被刘北王那混蛋带着打了两年游戏，耽误了嘛。还有高中也是，这混蛋天天拉着我去网吧玩……” “打游戏耽误学习的事你也能怪到别人头上？” 周婧只翻白眼，显得有些无语。 刘西水大笑。 “出了问题，能甩锅的，尽量往别人身上甩嘛。” 周婧白眼有些翻不动了，抬手道：“拿，帮我把瓶盖拧开。” “自己拧！” “不行！你帮我拧！” 争执又回到原点。 朱姐驾驶的深紫色豪车在两人面前停下。刘东林从副驾座探头，沉声喊道： “嘿！你们两个，大街上的注意影响。乱撒狗粮小心被人打。” “东哥！朱姐！”周婧招呼。 朱姐问道：“小白呢？你们小两口就顾自己开心了，不把它带上吗？” 朱姐见过两次小白，喜欢的不行，简直要把小白当干儿子看了。 “小白去领居家上学啦。”周婧捂嘴轻笑，道：“今天上午考试了，小白以优异的成绩直接跳级到了小学四年级。” “上学？我说你们两个一天天的吃饱了没事做……无聊！”刘东林没好气的指了指刘西水，道：“上车！” “老四呢？不带他吗？”刘西水问了一句，拉着周婧上车。 “老四不在C市。又跑出去约主播网友去了。”刘东林叹道：“他也27了，成年人了。我这个当哥的不好再管束他，你二婶还惯着他。前天才给了三万，昨天又找我要钱，我就没给，结果，大晚上的，你二婶打电话把我一顿臭骂……” 这不是第一次。同样的话，刘西水听过无数次。 “哦。我问问。”刘西水拿起手机直接拨通刘北王电话。 朱姐驾车上路。 “西哥？” “胖子，在哪儿呢？” “耳山。” 耳山？ 听口气，好像不是很悲伤。 刘西水想了想问道：“怎么又爬山了？” “啊。是啊。锻炼身体嘛。”刘北王道：“西哥，这里有蜂蜜，纯野生的，我给你和嫂子带十斤回来，够不够？” “够……约了人？” “是啊。玩游戏的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瓦特？男的！”刘西水吓得蹦了起来，脑袋直接撞到了车顶。 “喂！喂！喂！我的三哥唉！你能不能单纯点？就是关系好的主播约好了聚会游玩，你想什么呢？” 那边，刘北王很不满意。 “额……”刘西水想了一圈，不是很放心，提醒道：“你小心点。” 不等刘北王答应，刘西水就挂了电话。 “人没事。”刘西水道：“顶多就是被骗点钱。” “别管他。”刘东林问道：“老三，你看看最近店铺刘玲搞的那个茶叶怎么样？” 刘西水：“挺不错的。可以捎带着做下去。” 刘玲主持下，宗师茶店铺上新了六款茶叶，分作两个系列，凤凰单枞和凤凰水仙，按照吴总提议，分别按A级、AA级、AAA级品质分作三款。 半斤装，售价定在399、999、1999三个档次，利润不高，销量一般，赚不到钱，但也不会亏钱，配合茶叶罐一起买，也不错。 有些买茶叶罐的客户，长期喝茶，需要好茶，捎带做茶叶可以满足这部分顾客的需求。 刘西水道：“提个小建议，买茶叶，可以附赠木质、瓷质或者银质分茶器。” 刘东林问道：“银质？那利润不是更低了？有什么说法？” 刘西水道：“没有茶叶罐，拿着个分茶器有何用？是吧？提醒那些只买了茶叶的顾客，告诉他们还缺一个做工精致精美茶叶罐。” “嘿嘿！”刘东林笑出声来。 正文 第072章 兜兜转转一大圈 C市只有三环，三环往外是绕城高速，天星镇位于绕城高速外围。 朱姐照着导航上了高速，行驶几分钟又下了高速，穿过一片防护林便到了“榕山”，沿着曲折小径向上爬坡。 “这里好像有些偏僻。”刘东林点评。 “开发比咱们天星镇慢了。”刘西水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别墅是建在山上的！ 山不高，但很大。 轿车摇摇晃晃的到了一处工地门口。 路旁有一栋显眼的洁白大楼，榕山别墅区售楼处。由于楼市封盘，这里也停业了。 工地仍旧在施工。 刘西水下车，打电话联系。 很快，售楼处侧门打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见面，简单介绍，互递名片。 中年女人姓赵，售楼处主管经理，带着众人进楼，楼内空荡荡的没有人。 大家围着沙盘查看。 别墅建在山麓北侧，整数100栋。 山上有一个水库，原本是给山下的榕山镇农田储水供水。现在榕山镇开发成了城区，水库就失去了它本有的功能作用。 如今开发成别墅区，水库是最大卖点。 赵经理首先便介绍道：“别墅区建成后，所有业主共同将水库承包。水库旁会开设茶楼、酒馆以及咖啡厅等娱乐场所。还会购买游船，供住户免费乘船游玩。” “整个工程分A区和B区。目前A区已经完成主体框架建造，部分单元已完成砌筑。A区和B区之间是排水河沟，目前正在改造，排除一切可能潜在的安全隐患因素。家里有孩子，可以带到河沟玩耍，亲近自然……” “社区分东、北两个大门，驾车从东门出社区，往前800米就可以上绕城高速，进城方便。出北大门，山下就是榕山镇城，目前正在开发中，最迟无年会有一个规模很大的生活区落成，预计全镇人口将达到七万人次。这里还将有两座大型物流站落成。虽说住在山上，交通出行和生活娱乐方面都很便捷。” 山丘靠高速公路的东侧是绿化防护林，别墅都建在北侧，分布间隔挺大，四五户一排，跟以往在农村类似，几家人组成一个院落。左右两侧是绿化，屋前屋后都带一个自家小院，可以种花草，也可以种果树，当然也可以种菜。 “房子都多大？价格呢？”刘东林更关心价钱方面的问题。 “也分A、B两种户型，A区统一的都是A户型，建筑面积411平，上下两层，赠送一个建筑87平的单层储物隔间。” “至于价格，封盘前，单价是22000/平，现在谁也不敢说开盘之后房价是什么样子。刘总，您是方总朋友，看过决定买，价格方面肯定有很大优惠。” 赵经理从接待前台拿来几份介绍资料分发给众人。 附赠的87平单层建筑不带顶，所以不计入建筑面积，买下来，自己找建筑队把房顶盖上，整套房子的面积就有接近500平。赠送的这个单层可以隔成厨房、储物间以及车库。 如此算来，按照封盘前的价格，每平米单价才一万八千多些。 B户型不用看，建筑面积670平，太大，消受不起。 落在山上，地理位置并不理想。 总共才100户，肯定没有菜市场和超市之类的生活配套，像刘西水这种不会开车的，出门买包烟都麻烦，老爸老妈住过来，他们想去市场买个菜也难。 “赵经理，你说A区已经初步建成了？可以进去看看吗？” 刘东林好像有点心动。 “有一套专供参观的样板房，刘总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赵经理又跑去接待柜台后，拿出几个安全帽，发给众人。 戴着安全帽进工地。 参观一圈，刘西水没什么感觉，刘东林比较满意的样子，跟赵经理留了联系方式，约好开盘再过来看，如果价格可以，就过来交首付款。 寒暄告辞。 一行上了车，朱姐直接开车穿过工地，打算从北门出去，去榕山镇城转转，看一遍。 “老三，那种四五百平的小户型还行，你觉得呢？” 刘东林开口。 “差不多吧。” 刘西水兴致极地。 刘东林：“我是不是还要给刘北王那混蛋买一套？兄弟俩住一套房子，往后分家也是麻烦。咱们三兄弟，买一个院，还是住一起。” 刘西水：“那刘一元跟刘二乾还不打起来？” “这倒是个麻烦。”刘东林爽快道：“那就隔开，一家村头，一家村尾。” 周婧好奇问道：“刘一元是谁？” 刘西水：“我爸。” 周婧吐了吐舌头，看着刘东林，小心问道：“那刘二乾……” 刘东林：“我亲爹。” “哦……”周婧缩了缩脖子，斟酌语言，道：“我感觉你们天星镇的人……怎么说呢……感觉你们好多仇人啊！同乡关系不友好，亲戚关系不好，自家人也闹矛盾……” “小婧！你别管这。”刘西水搂着周婧肩膀使劲晃了晃。 车内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刘东林问道：“老三，买别墅的事是你提出来的，我怎么看你突然又没兴致了？” 刘西水叹道：“我感觉这地方住着还不如以前的刘家村。东哥，你想想啊，咱们刘家村是好歹还是平地，挨着镇城近，走路去镇城也就不到两公里的路，不用上山下山那么麻烦，骑自行车最方便。这破地方，有个上坡，不能骑车。想要去镇上买点东西，走路吧，走得累人，开车去吧，你还得找停车位，不方便。” “当年刘家村的房子，花点钱修一修，不比这好？自家还有地，想种什么种什么。” “嘿！”刘东林一听，腰杆挺得笔直，拍了拍脑门，道：“老三，你这么一说，那咱们可亏大了啊！拆迁才补给咱们几个钱？兜兜转转一大圈，现在，变相的，咱们又要花上千万买回来，还不如以前的房子住着舒服。” “就是这个意思。”刘西水看向周婧。 周婧给他翻了个白眼，不发表意见。 “你们两个呀！”朱姐道：“住在别墅区的人就不一样，左邻右舍，非富即贵，人脉关系不一样。” 朱姐在山腰停了车。 “朱姐说的也对。”刘西水附和一句，拉着周婧下车。 站在山腰往下看，下方还有农户，有农田大棚，穿过大棚户区才是镇城。 镇城发展并不好，大片都是老旧小高楼，只有两个新建社区是崭新的高楼，周边全是农田。 还有两个大工地，正在建。榕山镇的开发建设比天星镇落后了一大步。 朱姐道：“C市发展，这些地方早晚能建起来。二十年前，C市连三环都没有呢，二环往外便是眼前一样的郊区。那时谁能想到，20年后二环的房价能过万。” 刘东林道：“老三，你不知道吧？朱姐以前住的别墅，就位于二环边上，还是城南。” 朱姐脸色微沉，简短道：“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丈夫做生意亏了，别墅卖了还债。那时候急着用钱，一千万多点就卖掉了。现在想买回来，七八千万都不一定够。” “哈哈，老三你听。是吧？别墅也是不动产，能涨价。”刘东林意识到自己的话勾起了朱姐伤心往事，岔开话题道：“行了，进镇城逛一圈。先不说买不买的事。过两个月开盘了，看价格再决定。” 正文 第073章 键盘给你 C市是南方城市。 时间入了夏，早早就热了起来。 正如隔壁白阿姨所说，小白特别怕热。 刘西水没别的办法，将客厅空调装了起来，一天天的还得给小白开着空调。 屋外太热，它不肯出门了。 学习机被点烂，周婧提议，买了一部手机，最新款的带无线充电功能的那种，还给它装了手机卡，在企鹅、天猫等APP注册账号，还给帮了银行卡，开了个小金库。 然后，这条狗就废了。 晚上不睡觉，通宵玩手机，白天睡不醒，东西都顾不得吃。 现在它比刘西水和刘北王还要宅。 …… 艰难的熬过了盛夏。 周婧回学校上学。 初秋季。 雨后的黄昏。 刘西水独自坐在书桌前，望着面前的作者后台数据，心头没有一丝波澜。 历时三个月，《帝国之矛》的字数终于达到了30万字，成绩不赖，大大小小推荐走一遍，三万收藏上架，首订成绩不是很理想，仅有2千个订阅。 第一卷时候，骂的人虽多，但好歹还有人在看，成绩一直是稳步提升。 写到第二卷，骂的人慢慢少了，有了一些好评，人气在涨，但明显不如第一卷。 2千均订，对一般作者而言，这成绩的收入，养活自己没问题。 对刘西水而言，这成绩相较以往写的那些历史文，好了十倍不止。 但是，这可是用了“封神键盘”的能力！ 一股浓浓的神器都无法改变扑街命运的味道！ 刘西水早就有所意料，所以不是很失落。 有点迷茫，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后面的大纲改一下？不说带黄，带点魔幻元素就行。 “咔咔咔”卧室房门被打开，小白叼着它的手机走了进来，直接摆在刘西水面前。 “汪！汪！”小白狂吠，趾高气扬。 这是提醒刘西水给它充钱。 手机刚买回来的时候，刘西水给小白的银行卡里面存了5千块零花钱。好兄弟，钱你随便花。 结果，没两天，这蠢狗不知怎么的下了个手游，一晚上就把钱花完，还在绑定账号的第三方借贷平台借了一大笔高利贷。 玩手游就算了，还特么的氪金。 刘西水气得不轻，把账号密码改了，账户也只给存500块钱，设置单笔消费低于100块免密支付。 结果，小白又下了个落点文学网APP，迷上了看小说。 看小说总比玩手游强。 刘西水有几天时间没怎么去管它。然后，500块零花钱又被它花完了。 通宵达旦的看小说。 每天晚上，刘西水大半夜的起床上厕所，往客厅瞅，狗窝里肯定亮着灯。 一气之下把它手机给砸了。 周婧还护着，把刘西水臭骂了一顿。 隔壁白阿姨也宠着，又给它买了一部新手机。 这狗，刘西水管不了了。 刘西水黑着脸，弯腰拾起地上手机，再用自己的手机给落点网账户冲了50块钱。 小白拿过一看余额，狗眼一横。 “汪！汪！” “你还嫌少了？！” 刘西水恼火。 “汪！” 小白粗暴的把手机丢了回去。50块钱还不够一晚上看的。 “花完了再找我。走开！走开！”刘西水不耐烦的挥手驱逐。 “汪~呜~”小白威胁着，叼过手机，一通按，很快，手机里面想起周婧的声音：“小白，怎么啦？” “汪！汪！” “刘西水又欺负你啦？” “汪！” “刘西水！”周婧大喊。 “你不上课？”刘西水赶紧求饶，道：“小白看小说，又找我要钱……唉，算了，我给它充钱，行了吧？”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 “你丫的还会告状了！” 反手一巴掌扇在狗头上。 “汪！”小白狗爪指了指手机，威胁味道十足。 “你还跟我凶，信不信我打死你？” 刘西水也威胁一句，想了想，直接给它企鹅账户转去500块钱。 小白瞅了眼，喜滋滋的叼过手机摆弄起来。 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蹲在了一旁，望着桌上电脑。 “看什么看？你还想玩电脑不成？” “汪~呜~” 小白咧着狗嘴发笑，腼腆点头。 刘西水怒道：“你还想玩网游了？你那狗爪子能操作得过来？” 小白摇头，太抓指了指电脑荧幕。 刘西水好像懂了点什么，冷笑道：“呵呵，看了几本小说，你就想写了？” 小白狗笑点头。 “会认几个字儿，你就不把自己当狗了。”刘西水嘴角抽了抽，把操作页面调到码字页，站起身让座，嘿嘿笑道： “来，兄弟，键盘给你，你来敲。你今天要能写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把键盘……” 话还没说完，小白跳上了座椅，狗爪子利索的移动鼠标，落在码字页面右下角，点击‘写作灵感’功能。 顿时，两条狗爪子怼着键盘狂敲。 “我……” 刘西水眼珠差点瞪出来。 白剑兰和周婧都动过刘西水的电脑，摸过‘封神键盘’，她们看不见码子页面左下角和右下角的两个方框，当然也无法发动神器的能力。 小白怎么回事？这狗子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它也能动用神器的能力！ 刘西水思维急转，很快想通。 按照小说中惯用的套路，自己已经被神器认主，所以自己能够用封神键盘，而别人不行。假设小白是魔兽，它可能也认主了，裙带关系，所以它也能使用封神键盘。 奇幻，不可思议。 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是唯一科学的解释。 小白不仅能用封神键盘，还特么的特利索。“哐哐哐”一顿敲，页面上就出现了几段文字，读着是通顺的，似乎是接着《重生变成狗》来写的。 这本书一直借鉴，刘西水都不清楚自己后面写的些啥。赶紧翻了翻，两相对比，情节似乎能接上。 小白也在看《重生变成狗》？ 应该是这样。 刘西水目前写的两本书，差评收入寥寥，《重生变成狗》青黄不接，已经开始断更，现在是三天两更，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只能三天一更，每周一更了。 与之相反，每天收入的好评数多了起来，《帝国之矛》都能一天两更了，攒着存稿没用而已。 小白码字消耗的好像用的是好评！ 原创？ 刘西水揪着头发，有些难受。 《重生变成狗》这本书快50万字，读者收藏到了恐怖的16万，均订近3万，成绩高出了天际，就算这段时间经常断更，不仅没读者骂，还有许多一个劲的给作者加油。 这要是割了…… 首先就对不起花钱看书的读者。 让一条狗来写？ 这是不是太敷衍？更对不起读者吧？大约还有些侮辱读者。 “没有差评，反正我是写不下去。敷衍就敷衍，敷衍着过去吧。” “让小白来写，写崩了，就让它阑尾算了，狗的问题，与我无关……” 刘西水琢磨一圈，心念畅达，豁然开朗。又盯着码子页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语句是通顺的，看不出毛病。 “这什么狗屁神器，换条狗来都行……那要我还有何用？” 高兴过后，看着看着，又是一阵气结。 刘西水郁闷的点燃一根烟，从书柜里随意抽了本书，坐到客厅。 天色昏暗。 小白叼着它的手机走出卧室。 “汪~呜~” 小白太抓指了指厨房，示意刘西水赶紧去做晚饭，自己则缩进狗窝，继续看小说。 “你是个爷！”刘西水没好气的嘟囔一声，走进卧室，检查电脑。 《重生变成狗》的存稿赫然达到了10章！ 狗子天生就偷奸耍滑。单章字数从以前的3千字变成了2千字。 再看好评数余额，不出意料，攒了几天的30条好评全部用完。平均每一章仅仅消耗了3条好评，可以接受。 挑了几章，通读起来，是那么回事。 没问题。 昨天刚断更过了，赶紧上传。 一章太少，传两章。 末尾附一句作者留言：【病好一些了，感谢大家挂念，熬夜码了两章，都发出来】 更新完毕，进厨房做饭。 一边吃着，一边翻看《重生变成狗》书评区留言。 新章节上传才十来分钟时间，收到了好几个打赏，评论数还增加了一大堆。 大部分读者是好心给作者打气加油，心疼作者，祝愿作者早日康复，劝作者不要熬夜，要注意身体。 还有读者，看了两章就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看书的人多了，评论区就热闹，正儿八经的好评和差评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仔细看，还挺有意思。 正无聊的翻着评论，手机铃声想起，刘北王打过来的。 “西哥，楼市开盘了。” “哦……咱们赚了多少？” “哈哈，赚大了啊西哥！咱们买房的那小区，涨到2万3去了，直接就涨了1万还多。这房价，只要不跌，拿到房产证，咱们倒手卖掉……” “什么？！” 刘西水吓得跳了起来，手一抖，手机都摔了出去。 正文 第074章 无奈 刘西水了解到一点不宜公开的东西，知道C市楼价要涨，但万万没想到，它是一下子直接翻倍！ 先前买房的隆城花园社区，由于是靠近二环，涨得最凶，如今最低价都是23000/平，好的楼层和户型，价格还要稍高一些。 再翻手机，天星镇这边，直接从5千多飙到了1万。 这便是魔法的世界！如梦如幻，任何突破人类想象力的事情都能发生。 疯了！ 有人要发狂了！ 局势超出预期，要出大事。 大晚上的，刘西水一块牛排没吃完，刘东林跟着来了电话。 “刚刚老四跟我说楼市今天开盘，我翻了下手机……”刘东林开门见山道：“肯定要出事情！本来跟咱们无关，周畅那王八蛋惹了一身骚，你是他表哥，怕是要被连累。” “你收拾一下，赶紧搬走。老四也搬。你们都去市内，住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朱姐今天下班早，在帮忙找房，去她家附近住着。” “还有我跟刘南闯打电话，让他回来吧。跟你们住一段时间。最近，我再想办法找个几个能打的安保人员，万一出了什么事，手底下有人能动。” 刘西水无法反驳。 “老三，你听着吗？” “听着的。”刘西水答应。 “最近出门小心点。让周婧周末别回家了，就住学校。还有，让大爸和大妈搬走，别留在天星镇了。我可不想看见咱家任何人上新闻。” “好。明天一早。”刘西水答应。 “去年我就说，找个人做了周畅那王八蛋！扫把星！”刘东林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 今天已经周四。 刘西水先给周婧打去电话，简单解释了情况，提醒她周末留在学校先不要回天星镇。 周婧是学法律的，她还有些不信这个法制时代还有人敢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刘西水说叨半天才跟她解释清楚。 又打电话，提醒周涛以及老周和陈阿姨，最近小心一些。 刚挂了电话，翻看手机记录，四五个未接电话，全是老妈打过来的，赶紧拨过去。 “喂，妈……” “你做什么？不接我电话？赶紧过来，你表弟今晚请客吃饭。” 刘西水顿时就吼了起来：“吃饭？他还有心情吃饭？！” “怎么了？怎么了？”老妈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悦道：“你表弟有点事情想你请教。你快过来。” “房子涨价了，你知道不知道？房价翻了一倍！” “我刚听说。周家沟村的人觉得开始的补偿少了，想多要点，合计着让你表弟去跟开发商沟通呢。” “沟通？拿什么沟通？怎么沟通……”刘西水怒道：“聪明的现在就跑！直接跑路！” “跑路？为什么要跑？人跑了，公司怎么办？” “还管公司？直接丢了啊！亲妈唉！我跟你说，不仅舅舅他们家要跑，咱们家也得躲起来，你跟老爸收拾，明天就搬！” “为什么？小西……” “跟你说不清。听我的就对了。先挂了。” 刘西水挂了电话。 完全不放心，急急忙忙出门。 出了小区大门，不放心，先跑去超市，当面跟周涛交代，劝他暂时把超市放了，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老周首先答应。 老周犟脾气，刘西水给钱让他回老家歇着都不答应，不信邪，不信现在这社会还有人敢动粗。 刘西水没办法，叮嘱小心着些，又往八八重工老社区赶去。 走到半路，老妈又打电话来催。 赶到时候，周畅和二舅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刘西水一看周畅神情，有些呆住，这家伙眼里闪烁着兴奋亮光。他不仅没有意识到危机，反而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表哥，你让我跑？为什么要跑？你也太……谨慎过头了吧？” 周畅从沙发上起身，跟刘西水递烟。 谨慎？ 刘西水一路走来，打的一肚子腹稿顿时当然无存。跟他说不清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能说，说出来，人就没了。 而且，这种人，这种人品，不值得跟他多费口舌。 刘西水叹气道：“我有老爸，有老妈，他们都退休养老了。我有女朋，她的家人也在这天星镇，我不想沾上任何麻烦。不怂不行啊。” “表哥，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周畅说着，改口道：“表哥，我来正找你商量呢。房价上涨，这是一次机会啊！你跟工业园区的老总熟吗？我感觉那丁总靠不住，咱兄弟一起，绕过丁总，直接找背后的大老板谈谈，探个底儿，把事情解决了，争取更多的好处。” 还特么的好处！ 刘西水暗怒，问道：“谁告诉你我认识工业园区的老总？” “不认识？肯定认识吧？”周畅狐疑，还有些不悦，道：“你们‘宗师茶’最近天天给工业园区送货，跟里面的老总肯定有来往吧？” “窝草！”刘西水一拍脑门。 经过三家龙头公司老总帮忙介绍，宗师茶的茶叶生意几乎做遍了整个工业园区。时间已是八月，距离中秋节不远，这几天宗师茶正忙着往里面送货。 “不认识！卖茶叶是公司销售经理的事情，我不管。”刘西水失去了耐心，干脆挥手道：“这事情你别找我。我没兴趣。好走不送！” “小西！你怎么说话呢！”老妈发怒。 “周桂英！”老爸突然发飙，哐当一声，烟灰缸砸在地上，吼道：“滚！你跟着一起滚！滚！” “刘一元！”老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拉着周畅就往外走。 周畅和舅舅傻眼。 刘西水伸手拉住老妈，又挥手，让两人赶紧走。 送出门，赶紧把房门关上。 “老妈。”刘西水叹道：“不是我说，你那哥哥和侄儿，不要也罢。他们自己作死就算了，还一个劲的把祸事往咱们家里引。” “小西，你有什么话，你就说！”老妈反手拽着刘西水胳膊，喊道：“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老爸怒道：“就一个字，贪！有钱的人为了钱，不要良心。没钱的人为了钱，不要命。你那侄儿他是又没钱又没良心，还不知死活。这事你跑中间掺和，你不要命了？你还要把你儿子害死？” “老爸总结得到位。”刘西水道：“老妈，刘家村拆迁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这次周家沟的事情，比刘家村麻烦十倍。换成钱，就是一百万万和一千万的差距。” “有这么严重？房价翻倍，补偿款不也应该翻倍吗？”老妈抹着眼泪，道：“有什么问题，你怎么不跟你表弟说清楚。” “说不清，他也听不进去，他那性子，跟他说人话，他只会觉得我在坏他好事，当他财路。”刘西水叹道： “老妈，你想想，两年前，他为了10万块钱能半夜跑我那里砸我的门，把刀架我脖子上，这种人，听得进人话？” 老妈道：“那事你舅舅和舅妈攒了一辈子的钱。” “周桂英啊……”老爸指着老妈，气得浑身发抖。 “我让周畅跑，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你看他听吗？”刘西水说完，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回头道： “有朋友在市内帮忙找房子，明天搬。衣服带两件就行，去市内住一段时间。这一次，死不死人不好说，百分之百有人要坐牢，坐牢的人里面绝对不能有我。” 正文 第075章周锐的咨询 一个城市的房价，不是开发商能左右。 那吴总、乔总、罗总三个的确是贪，但他们铁定没想到天星镇的房价会直接翻倍。 他们的想法应该是跟刘西水一致，房价涨到七千、八千就不得了了。他们原本的打算，楼市开盘，若是周家沟村的人对先前的补偿不满，他们可以找不得人心的周畅一伙去调解。 周畅一伙儿肯定要倒霉，首当其冲，要被周家沟村的人拿来泄愤。 事情闹大了，闹出麻烦了，他们开发公司再站出来，站在全体村民的利益角度，为村民主持公道，把周畅那些占股20%，5%，3%的，早被村民嫉恨上了的管理层从周家沟村的混凝土公司踢出去。 大快人心。 再把股权平均分配给村民，请专业人士来帮忙管理公司，并且许诺公司在这个工地能赚到多少钱。 安抚人心，笼络人心。 如果还不够，可以适当追加一点补偿，事情也就平息了。 可行性比较高的一个谋划。 然而，现在房价是翻倍涨，这个办法肯定行不通。 周家沟的人肯定对先前匆忙拆迁的事情产生怀疑，意识到自己杯坑了，肯定要求追加补偿。 房价涨这么多，于情于理也应该补。 不愿意补钱，可以拿房子抵，每一户多补几套房。 可是，已经到了嘴里的肉，开发商舍得吐出来？ 同样的问题，补偿少了，周家沟拆迁户肯答应？ 矛盾不可避免。 …… 刘西水后悔的要死，自己吃饱了撑的，干嘛就想起来要坑周畅一把？还盼着周畅挨一顿毒打。结果，反过来把自己给坑了。 现在，已经不是周畅挨打那么简单了。问题也不是周畅挨一顿打就能解决。 这两年，刘家兄弟发了大财，不止刘家村的人知道，周家沟的人也知道，周家沟的人一样把刘家兄弟妒恨着。 人心就是这么简单，都有‘仇富’心理。不论你是做什么，只要是发了财，只要你比别人过得好了，必然要被仇视。 刘东林不住在天星镇了，二伯、二婶早就搬了。 古往今来，有钱人都会搬离家乡，不懂的人说是薄情寡义，懂的人知道，那是避祸。 现实世界，平时里交往，这种仇视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一旦有了一个契机，它就会爆发。 刘西水是周畅表哥，这便是爆发的一个导火索。 当人疯狂到了一定程度，当闹事的人多了，彻底失去理智错认为‘法不责众’，他们就一定会拿早就仇视着的人撒气泄愤。 若再添一条“刘西水疑是跟开发公司后面的老板认识”，那就可能衍生出“刘家兄弟联合周畅，跟开发商勾结坑害周家沟全村的村民”的说法。 一个不慎，刘西水小命都可能被革了去。 …… 当晚，朱姐便帮忙找好了房，二环内市内，紫竹园小区，两套，同一栋楼。 刘西水和刘北王住一套，老爸和老妈住一套。 第二天清早。 刘玲开车她的轿车，蔡姐开着公司送货的面包车，帮忙搬家，一切从简，一趟搬走。 刘西水和刘北王只搬了电脑，老爸老妈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床上用品和厨房用品全都要现买，小白的狗窝也要定制一个，忙忙碌碌就是一整天。 刘西水生怕老妈往天星镇，暂时守在她那里。 又两天过去。 C市楼盘开盘的第四天，正午，老妈接了个电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出意料，周畅被打了，进了医院，正在抢救。 人没被打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聪明的，小命保住了就赶紧跑。 刘西水搬个板凳堵在家门口，不许老妈出门。 大半下午时候，周锐打来电话。 “小西，周畅被打了。” 周锐幸灾乐祸，话音带着浓浓的兴奋情绪。 “我刚听说了。”刘西水问道：“谁打的？” “好多人都动手了，周勇带的头。哈哈，周勇是在街上混的，真当人家没一点血性？忍了周畅好几个月了，逮着机会了能放过？”周锐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街上混的？”刘西水也没忍住，笑道：“锐哥，周勇那是机灵，他不动手，他也要挨打。” 手机那头，周锐想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周勇一动手，公司的管理全跟着动手了。下手可真够狠，差点出人命。现在都被抓进去了。” 刘西水不说话。 周锐道：“小西，我有个问题跟你请教。你看，现在，大家商议着开股东会，把周畅踢出公司，投票选一位总经理，也作为周家沟村的代表去跟‘美联发房地产公司’交涉。” “小西，你看，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可以上位过一把做公司老总的瘾？” “……”刘西水问道：“有什么好处？” 刘西水不等回答，接着道：“有什么好处都不要去当这个出头鸟。” “小西，现在情况不一样吧……”周锐迟疑着道：“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算了。我又不像周畅那么心黑，更不做二五仔，我跟大家站在一队，不会挨打的吧？” 刘西水反问道：“你还想给周家沟村的人出头？万一周家沟的人闹事，闹出大事，你来负责坐牢？” “没有……我就试试当领导的感觉。”周锐嗫嚅，道：“小西，你觉得不安全，那就算了，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 “别想。聪明的，这时候躲都来不及。”刘西水问道：“你们打算找开发商补多少钱？” “这个简单啊！”周锐道：“参考其它房价1万/平的城市的补偿标准，折算下来，按人头算，每个人补250万……咳咳，这是最高的标准，听着感觉高了些，可以适当降低，谈嘛。” “我家里我奶奶还健在，一家四口人，算下来就有1千万咧。村里还有一家七八口人的，若是谈成了，那可发财了啊！开发商肯定必须有所补偿。补钱，存银行，躺着吃利息。补房，坐着收房租。反正是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周锐说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刘西水无言以对。这便是人性贪婪的最直观展示。 周锐道：“我们不闹事。联名请律师去了，先跟律师咨询。” “哦。”刘西水回答，表示自己还听着。 土地转让买卖属于商业行为，开发商可以推诿说是预判到了C市房价会涨而进行的一次风险投资。交易已经完成，合同签了，补偿款也清了，在法理上，周家沟村民完全不占理，走正常途径没有丝毫胜算。 周家沟村拆的那么急，明眼人都看得出有猫腻，所以，在道理或者说道德层面，周家村的人占一半的理。 正规手段行不通，接下来必然就是非正规手段了。 开放商打出的口号是自己建房给职工谋福利。拆迁户张口就是一人250万，想要不劳而获发横财。寻常的人家，一家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就为赚一套房的钱，你何德何能就发横财？传开了遭人嫉恨，舆论方面，拆迁户也要输一半。 所以，非正常手段不会特别好使。当发现一些柔和的手段不好用时候，接下来必然是激进手段。 周锐好像还没预见到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刘西水问道：“锐哥，你们不会还打算把那混凝土搅拌厂经营下去吧？” “当然要经营下去！不赚钱也要经营下去。”周锐道：“工地不能停！是吧？协商下来，如果是补钱，估计它们这些大公司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来，房子卖出去了才有钱，是吧？如果是补房，房子早点建好，大家早点拿到房，人早点住进去。余出来的房，要卖的早点卖，打算靠收租过日子的也可以早点收租挣钱，没毛病吧？” 这就是义务教育的功劳，都学会打算盘了。 只是，这算盘打得有些一厢情愿了。 “是这个道理。”刘西水赞同。 “小西，还是那个问题，你再帮忙分析一下。”周锐有些不甘，道： “小西，你说，总经理的位置坐上去，什么都不做，尤其是违法的事情，坚决不做，这行不行？” “那可由不得你。”刘西水不明白了，问道：“锐哥，你也不傻，这么明显的局势，你看不清？” “看得清吧……”周锐鼓起勇气，道：“小西，你不知道，周畅还给自己配了个秘书，隔壁杨家村的，杨建的堂妹，搅拌厂占了她家的一点地，所以就拉进公司了，人长得可水灵了……” “草！”刘西水忍不住爆粗口。 周畅这王八蛋会玩啊！ 芝麻粒大的一个破公司，配车、配司机也就得了，还特么的配个美女秘书。 周家沟的人还是手软，换成刘家村的人来，这不弄死他丫的！ “小西，你懂得多，帮忙拿个主意，怎么能坐到那个位置，既不挨打，更不坐牢……”周锐腼腆说道：“我就不是图其它的，主要是杨家那妹子……” “……”刘西水道：“完全没办法。锐哥，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呗，非要当那公司总经理？” “小西，这社会，没权没钱，谁看得起你呀。”周锐道：“我当了总经理，她是秘书，追起来不就方便了吗？” “锐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能给你拿主意。”刘西水道：“你们不是找律师了吗？你多咨询一下，他们懂得多。” “有办法？你不愿告诉我？”周锐有些不高兴了，道：“行，那我问问去。” 正文 第076章 看不透的人 老妈在卧室生闷气，反锁了房门。 老爸坐在客厅抽烟。 堵在门口的刘西水挂了电话。 老爸跟着掐了烟，叹道：“小西，你说咱们一家，这像不像是兵荒马乱逃难的难民？” “什么话呀……”刘西水叹道：“好吧。有点那味道。” 老爸问道：“你女朋友一家呢？老周他们家，你不干脆安排都逃了？” “我说了，小婧和老周都不太相信，老周那脾气犟的狠……”刘西水说着，转变口风，道： “就算是疯狗咬人，乱咬人，顶多也就咬到咱们这儿来。我跟周婧又没结婚，老周一家老老实实经营个小超市，这能咬到他们家去？” 老板问道：“万一呢？” “敢！”刘西水道：“凡事有个底线，敢越线咬人，我弄死他们！” “看你能的。”老爸烦躁的又点了根烟，默默抽着，良久，叹道： “小西，你现在成年了，你的事，我这个做父亲也不好多管。不过，我提醒你，做人做事要有个下限，良心还是要留点，不能全丢了。” “行了，老爸，我知道分寸，我是那种没下限的人吗？”刘西水被说的也有些烦躁，拿起手机正准备翻看，又来了一个电话，段兴志打过来的。 “喂，三哥。你们搬走了？” “不搬行吗？怎么了？” “周畅的事你肯定知道了吧？周勇和杨建被抓进去了，带头打人，伤的挺重，想捞出来有点麻烦……” “嘿！你这大哥当得还真够义气。” “出来混，必须要讲义气的嘛！三哥，问一下，有什么办法能把人捞出来？” “这事你别问我。我老妈正哭着呢，恨不得把打她侄儿的家伙通通拉出去枪毙了，你还找我？还有，这事你操心什么？周家沟的人不会想办法？” “三哥说的是，不过，周勇带的头，我现在担心他坐牢。” “又没打死打残，私下和解不行吗？就算坐牢，又能坐几年？别跟我提这破事，自己找律师问去。我先挂了。” “等等！”段兴志急忙喊了一声，低声道：“三哥，你小心点，周家沟有人在打听‘宗师茶’跟开发商后面的公司的关系。” “三哥，你们突然搬走，有些人恐怕就怀疑是你在牵线搭桥，串通开放商和周畅，坑了周家沟的人。毕竟，周畅是你表弟，这麻烦可不小。” 刘西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道：“我就是怕他们这么想，我才搬走的。” “你搬走了，他们就更要这么想了……”这是一个死循环，段兴志话说一半闭嘴，笑道： “三哥有先见之明，我明白了，这边我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你汇报。” “行。小段，这事你费心了。” “三哥你哪儿的话。兄弟嘛，应该的，应该的。” …… “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跳。”刘西水挂了电话，心头嘀咕。 段兴志那点小心思再明显不过了。 周勇可能要发达了，段兴志急着把他捞出来，是卖个人情，不图财，兄弟情义要牢固，将来万一有需要借钱的地方，周勇这兄弟能拿来应急。 刘西水这边就更明显了，段兴志还是想跟刘家兄弟攀关系，跟着一起赚钱。 …… 刘西水坐在门口，埋头刷手机新闻，找了一大圈，并没有周家沟和周畅的新闻，自媒体和正规新闻网站都没有。 无聊的看了一圈，神奇的，C市楼价翻倍暴涨的新闻都找不到。 那些在C市工作，需要在C市买一套房，需要定居C市的年轻人，面对骤然飙升的房价，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并没有人说话。 大概是C市这个仅六百万人口的城市还是太小了，没什么影响力，不值得关心吧。 一如既往，这些新闻网站上充斥全是些毫无养分的垃圾信息。 点开游戏，消消乐。 这游戏有个好处，消啊消，仿佛能把心头烦恼消了去。 刚玩开，又来了电话，航发集团吴总。 这个人，刘西水不愿意交往了。 怎么说呢，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贪婪是天性，但作为人，受制度和道德的约束，只在特定条件下才展露出来。吴总这个人，家庭背景、社会地位、个人财富以及权利到了一定高度，解绑了道德和制度的约束，他的贪婪本性释放到了极致。刘西水感觉，他就如古代帝王，藐视芸芸众生。 所谓的诗、茶、书、画这些高雅的文化，不过是他的是掩饰装饰罢了。 刘西水自问此生没可能达到他那种社会层次。 不在一个层次，完全不对等的地位，所以没必要交往下去。 最近吴总发了两首他自己写的诗请刘西水帮忙改，第一首刘西水还忍痛消耗了点好评改了一下，第二首好评都舍得不用了，敷衍了事。几次请喝茶，更是没去过。 又有一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因为吴总一句话，刘家兄弟狂赚3千万。秋季店铺周年庆活动发布的100套限量版茶叶罐，成本15万，售价25万，挂在店铺还不到三天便售罄，这其中也有吴总帮忙向他那些富豪朋友推荐的原因。还有宗师茶的茶叶能卖进工业园区所有大小企业，多半也是吴总在推荐。 人家这么热情帮忙，刘西水还不好不接的电话。 “喂，吴总。” “小刘，在家吧？来我办公司喝茶。” “吴总，我早几天前就搬家了。现在住市中心呢。” “搬家了？跑得倒是挺快。那就废话少说，你赶紧去劝劝你表弟……你表弟出事了，你知道吧？” 果然是这事。 “知道。”刘西水回答，道：“周家沟的事我不会参与。那种表弟我更不会去管。” 吴总顿了顿，道：“小刘，你是绝顶聪明的人，这事你帮我一把，回头，好处肯定少不了你。” 刘西水苦笑，无力说道：“吴总，好处还是算了吧。狗命要紧唉。” “听老方说，你们去榕山别墅区看过？” “看过。就是看看，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 “城北是不太行，你可以到城南转转。三环往外，看上哪里的，你跟我说。” 刘西水心头更苦，道：“吴总，我生在刘家村，家族先祖的牌位都立在刘家村，我不会离刘家村太远的。我还想着，有时间能回刘家村去住着呢。想着将来自己老了死了，骨灰盒还能进家族宗祠呢。所以，周家沟那一揽子事，我绝不能参与了。” “宗祠？你信这个？那好吧。我也不勉强。”吴总道：“如果是买房买别墅，你可以找我，我打声招呼，能给你省很多。” “谢谢刘总好意！” “生意上的事，你是个文人，不愿惹麻烦，我能理解。但是，作为朋友，知己，还能做下去是吧？回头写了诗，请你帮忙改，这你不能拒绝是吧？” “这个当然。” “行。我这边焦头烂额的，不多聊，先挂了。” …… 挂了电话。 刘西水陷入沉思。 三年前向刘家村村名集资办宗师茶的事情之后，刘西水意识到“人性”的重要性，特意找了心理学、哲学等等剖析“人类心理和行为”的书籍翻阅，有所领悟。 普通人的心理活动，刘西水能够大致把握。 但吴总这个人，他不是普通人。 刘西水不敢确定他是真有大气度，还是虚与委蛇。这种人一旦记恨，报复起来，随手一下刘家兄弟都吃不消。 身为一家千亿级科技公司董事，被一个小人物拒绝，多少都应该有些气恼才对。 可吴总说话的用词、语气、语速，刘西水没能捕捉到一丁点生气的情绪。 刘西水并不是那种超高智商的人，相反，有时候还有些愚钝，智商不够用，想了许久也想不透吴总的心思。 达到一定高度的人，一言一行必然有他的目的。 刘西水完全想不通，吴总为何要帮自己，一次可以理解是一时兴起，但吴总又是帮忙推销茶叶，又是帮忙推销茶叶罐的，热情过了头。 可是，反过来想，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地方？ 一无所有。 刘西水想着，拿起手机，拨通刘东林的电话。 “东哥，刘南闯什么时候到？” “五点半的飞机，我现在在店里，再喝两杯茶就过去接人。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了。周畅被打了。老妈情绪有点失控。我怕她出门，在家门口堵着呢。” “哦……那好，那让老四出来就行。我们一起吃完饭，让刘南闯过来跟大爸和大妈见个面打声招呼。还有，你也看看刘南闯，看看他人变了没。虽说自家兄弟，但若还是以前那个嗜赌成性的刘南闯，咱们兄弟还是离着远一些比较好。” “好。” 刘西水答应。 刘东林换了个口气，道：“刘南闯打工挣了点钱，原本是打算贷款买房结婚用，二叔做事不利索，封盘前没买到，现在想买钱也不够了。我的意思，房子的事，咱们兄弟三个一人出点，帮忙解决了。” “别一人出点了。房子我出，算是给二哥结婚随的份子钱。”刘西水顿了顿，道：“你和刘北王看着办吧。” “也行……”刘东林答应着，琢磨着，说道：“先看看。如果他刘南闯改了，那就等他先办结婚证，把房子挂在夫妻名下。如果刘南闯还是以前那糟样，就挂在三叔名下，等刘禛成年，直接转刘禛名下。” “我花钱，给他盘一间商铺，让他留在天星镇，做点小生意，小吃街卖烤肉就不错，肯定比工地当架子工强。我跟你讲，我当年出门打工，在工地混过，架子工这活儿最危险，干的时间长了，十个有九个要掉下去摔死。” “同样，我觉得最保险的还是把商铺也挂在三叔名下，将来三叔老了，转到刘禛名下。” 又特么的卖烤肉！ 刘西水无语。 刘东林有时候也是一根筋，他喜欢吃烤肉，他就总是觉得在天星镇做小买卖，卖烤肉一定赚钱。他早年在工地打工亲眼目睹过架子工出事摔死，他就一直觉得当架子工的一定会摔死。 以前刘东林还喜欢打点小牌，赌点小钱，刘南闯因为赌博出事之后，刘东林听见打牌就怕，八年来再没碰过，不仅自己碰，还严厉禁止公司员工赌钱，打牌娱乐都不行。 刘东林跟刘南闯一样的极端的性格，差别在于刘东林知道趋吉避凶。 没法多说。 刘西水答应道：“行。看你的。” 正文 第077章跑了 听说刘南闯回来了，晚点还要带着老婆和儿子过来，老妈情绪稍好一些。 刘西水和老爸坐在客厅下棋。 老妈坐在一旁嘀嘀咕咕，一会儿说周畅的事，一会儿说舅舅家的事，一会儿又说起刘南闯，说起三叔，一会儿又催着刘西水赶紧结婚生儿子……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老爸早就习惯，淡定自若。 刘西水被说的，心烦意燥，这一晚上是真下不过老爸了，一直输，有点想掀桌子走人。 终于，门铃被按响。 “来了。来了。”老妈起身，跑向门口。 “刘南闯这时候回来。难听的话你就别说了。”刘西水很自然的抬手一抹，把面前就要了输了的棋盘打乱，还不忘警告一句。 门口，老妈已经高兴的呼喊起来。 “南闯！” “哟！小禛！乖孙耶！大胖小子呀！真可爱哟！快让奶奶抱抱。” “大妈！大爸！老三。”刘南闯招呼，同时介绍道：“林雨。” “哦！小雨！自家人，别客气，快进屋坐。”老妈欢喜的把刘禛抱在怀里，喝到：“王胖子，你跑什么？回来！” 鬼头鬼脑向屋内望了两眼就打算开溜的刘北王无奈跟着进屋。 “西哥，小白一个狗在家呢。我看它在玩你的电脑，会不会把你重要的资料玩丢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你别管小白，小心它咬你。你回去吧，给小白弄点吃的。”刘西水挥手放行。 “大妈，大爸，二哥，二嫂，你们聊。我先走啦！”刘北王喊了一声，不等答应就叮叮咚咚顺着楼梯往下跑。 “二哥，抽烟。”刘西水给刘南闯递上一根烟。 “好。”刘南闯伸手接烟。 手上满是皲裂，裂缝中还有锈黄污垢，应该是常年干活在满是锈迹的钢管上攀爬，铁锈深入皮肤洗不掉了。 两兄靠近站着，刘南闯比刘西水高了整整一头，肩宽腰细，双臂粗壮。一张脸晒得黝黑，布满了粗糙痕迹，寸发方头，面相有点憨，人确实也有点憨。 再看他老婆林雨。 身高可能还不到一米六，人偏瘦，麦黄皮肤，应该也是工地干活的原因，一张脸晒得黢黑，粗糙的皮肤下看得到一点秀气，再结合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南方大山里面出来的姑娘。 “二哥，听说你在工地上当架子工？那活可危险。” “注意点就没事。我做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谁出事情。你和东哥不了解，所以觉得危险吧。” 刘南闯不善于说谎，他撒谎时候说话不会这么顺溜。 不是在说谎。 刘西水心头有了判断。 刘南闯这些年确实是在工地干活，还娶了一个朴实没有什么心机的老婆，有了孩子。 三叔一家人，可以回归普通家庭的正常生活了。 刘西水突然有些愧疚，有些犹豫。 这时候把刘南闯叫回来做什么？就跟小时候四兄弟跟人打架一样，把人打坏了，责任都往刘南闯身上推。 现在大家不是小孩子了，再犯错，就不是小时候挨一顿骂挨一顿打那么简单。 刘西水又想了想，心头释然一些。并不一定会出事。周家沟村拆迁的麻烦牵扯到自己身上来的可能性不大。 把刘南闯叫回来，就是三兄弟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以防万一。 出事情的概率低于万分之一，就算牵扯到刘西水头上来，也不一定闹上门来。目前为止周家沟和刘家村还没人知道刘西水现在的地址。 问题并不大。 “二哥，你坐。”刘西水拉着刘南闯在沙发坐下，闲聊起来。 …… 刘西水警告老爸不许说难听的话，他就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气氛不是很好，慢慢的刘南闯有点坐不下去。 “二嫂，你带着小禛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去小区外的房产中介问问，再租一套住着。二哥，咱们下楼，弄点吃点，边吃边聊。” 刘西水拉着刘南闯下了楼=。 就在同一栋，老爸老妈是16层，刘西水和刘北王是第9层。 下楼，刘东林也过来了，在客厅等着。 刚进门，刘东林就说道：“老三，你能不能安生点？你又跟周锐说了什么？他怎么又想着要去当那个破混凝土公司的总经理？” “我？”刘西水心头有点气，解释道：“那是他自己想去当。我肯定劝他别去。劝不住，让他找律师咨询去了。” “律师……”刘东林想了想，道：“周锐这人老实，就别坑人家了。” “我坑他做什么？东哥你去劝劝吧。”刘西水叹道：“周锐他这人没什么坏心思，所以永远弄不懂人心的恶，意识不到危险。” 刘东林道：“我已经给他骂了一顿。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 刘东林说完，招手道：“老二，快来，坐下说话，咱们兄弟多少年没这样聚在一起了。” 茶几上还备了啤酒吃食，四兄弟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到深夜。 …… 第二天上午，段兴志打来电话。 “三哥，出事情了。我在医院呢。我忙了一晚上，做了一份民事谅解书，一早过来想劝周畅签个字，这事赔点钱就结了，结果周畅他人不在了。我找周家沟村的人打听了一下，租房的地方，家里父母也不在了，好像是跑路了。” “跑了？”刘西水疑问两秒，肯定道：“就是跑路了。” 段兴志问道：“三哥，那现在怎么办？周勇怎么办？” 刘西水道：“受害者都跑了，衙门的人还能把周勇怎么着？关几天，放出来呗。” “哦！”段兴志高兴起来，笑道：“嘿！周畅那家伙还没傻透，还知道跑。” 跟着又担忧道：“三哥，周畅跑了，你可能就糟了。” “呵呵。”刘西水干笑两声。 “三哥，我没别的事情了，你注意安全，这边有情况我随时联系你。我去衙门问问周勇什么时候能放，先挂了。” 挂了电话，刘西水忍不住摇头。 周畅早不跑，非得把周家沟的人全得罪了，挨完打才跑，真是令人无语。 胆子肥一点，直接住进市区医院，就住在医院不出门，请个律师去告，不接受赔偿，不接受道歉，只要求追究打人者的刑事责任，坚持要求判最重的刑，打过他的人一个不漏，统统送进监狱。 吴总昨晚找刘西水，一定是让刘西水劝周畅这么做。 这么做，能为开发商分担很大一部分压力，能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威慑效果。 事后，周畅只要不丢了小命，肯定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当然，也有风险。 风险就是周家沟村的人也需要杀鸡儆猴，并且决定拿周畅这个二五仔开刀，动真格，按人头筹钱，派个敢去坐牢的进医院，把周畅在打一顿，或者干脆弄残。 周畅跑了，对刘西水而言，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可能。 第一种，周家沟的人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把刘西水忘了。毕竟，周家沟的人基本都知道的，两年前，刘西水跟周畅有过大过节。 第二种可能，有些心怀不轨，看着刘家兄弟不爽的人，故意把麻烦往刘西水这边引。手法很简单，先推测，猜测刘西水跟开发商有关系。不需要证据，反复多提几次，说得多了，听说的人多了，‘猜测’自然而言就变成了‘确定’，就把罪名坐实了。 …… 刘南闯一早就起来了，正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闻声，问道：“老三，周畅那小瘪犊子跑了？” “嗯。跑了也好。”刘西水应答，走出卧室，道：“二哥，冰箱有吃的，饿了自己拿。或者你去把刘北王弄起来，让他叫外卖。我上楼看看。” “老四还在睡，让他睡吧。”刘南闯疑问道：“老三，你养的狗……它在玩手机？” “是的。看小说呢。”刘西水瞅了眼狗窝，小白也醒了，正趴在窝里看小说。 “二哥，你拿点吃的给小白，增进一下感情，免得这家伙使坏捉弄你。我上楼看看。周畅跑路了，老妈这下应该省心了吧。” “去吧。去吧。” “这狗还会使坏？” 刘南闯完全不信，起身向厨房走去。 “二哥，你千万别逗它，小心咬你。魔兽血脉，凶得很，刘北王被要了两次了。”刘西水不放心，叮嘱一句。 “哈哈。”刘南闯大笑，道：“老三，小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还信魔兽和骑士那一套。” “嘶……二哥你小心点。我先上楼去了。” 刘西水出门。 正文 第078章 暴民 段兴志的电话一天一天变勤。 周家沟村的人怀疑开发商提前知道了C市房价上涨的内幕消息，想要通过法律手段维权，但法律讲究证据，无凭无据，肯定行不通。 转而，开始组织，选出代表，找镇衙门讨说法，镇衙门直接把事情推到市衙门，城市规划，地产开发确实不是镇衙门的事情。于是，周家沟又找上市衙门，市衙门各个部门，互相踢皮球，踢来踢去，没有结果。 与此同时，周家沟的人也在找开发商谈，谈来谈去，谈了一个月也没能谈拢。 不出意外，正常的手段行不通。 那就用非常规手段。 名声最隆的航发集团遭了殃。 村里六十岁以上的村民集体出动，拉了横幅，堵在航发集团大门口，谁也不许出，谁也不许进，带着棉被，直接睡下。 航发集团也有对策，推掉围墙，另开了两道小门，供员工进出。 周家沟村老人不够用，于是把妇女和孩子派出去堵门。 航发集团再开两道小门。 周家沟村的人又连夜在这些小门前挖坑，不知从哪儿弄来粪水灌了进去，把整条街都搞得臭气熏天…… 不动手，不使用武力。 你一招，我一招，冷战。 僵持了又二十多天，慢慢的，天冷了，夜晚时候老人和小孩顶不住了。 周家沟村的老人企图冲进公司，被保安阻拦。 守在不远处的周家沟村年轻人冲出来，爆发了一次暴力冲突，有人受伤流血，事情终于闹上了新闻。 周家沟村的年轻人被抓走一大批。 航发集团大门口又来了一批衙门捕快维持秩序，防止闹事。 衙门和媒体的人做中间调解，双方进入又一轮的谈判。 还是谈不拢。 周家沟的人要求按人头补偿，每人补偿200万。从250万降到200万，这是他们的底线。 开发公司坚称交易已经完成，占着法理，只愿意通过周家沟村的建材公司，间接的给与一定补偿。这是念在拆迁户失去土地就业难，出于道德层面的补偿。 网络舆论是呈两边倒。 有人骂官商勾结，坑人无底线。 有人骂周家沟村的人贪得无厌。拆迁又补钱又补房，还给开公司解决就业问题，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该知足。 更多的人是奇怪，无法理解C市房价为什么突然就翻倍暴涨？ 热度并不高。 记着连发了好几篇文，热度起不来，逐渐失去兴致。东大陆这么大，时时刻刻都有新闻话题在出产，转而挖掘更有价值的新闻去了。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堵门的老人妇女小孩晚上只能回家睡，白天过去躺着坐着站着都难受。 局势变得如天气一般僵硬。 当初带头拆迁的周勇和周锐被提了起来。他们推脱说是急着拿钱投资夜市，险险避过一劫。 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跑路的周畅也被提了起来…… …… 大半夜的，段兴志来了电话。 “三哥，不好了！周零那帮家伙带人找到老周他们家去了。要不要我带人去帮忙？” “废话！抄家伙干死他们……等等！报警！” “衙门的人已经过来了。我就是听见警车的声音……” “周勇那王八蛋呢？” “周勇、周锐他们全被排斥出了周家沟的圈子，有什么行动根本不告诉他们。” “那你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 刚挂了段兴志的电话，周婧电话就打了过来。 “西哥，有人找到了我家，我爸和我哥被打伤了。”周婧大哭。 “我收到消息了。”刘西水问道：“伤势重吗？” 周婧闻言嚎啕大哭起来。 “我爸被砍了一刀。” “刀！”刘西水咬着牙，问道：“没有生命危险吧？” “不知道。我正打车去医院，你快过来。” “小婧，你别哭……我先不能过来。” “什么？” “周家沟可能有人在医院附近蹲着，要弄死我……” 刘西水说着，顿了顿，道：“周家沟的人现在就像疯狗，见人就咬。我安排玲姐过来吧。” “刘西水！你混蛋！” 周婧愤怒，直接了电话。 这边刚挂了，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白剑兰！ “西哥，你惹什么事了？我的天哪！大半夜的你家门被砸了，听说屋里全被砸了一遍，一直砸着响，我二姑出门看，被推倒把胳膊摔断了……” “什么？白阿姨……窝草！”刘西水心头窝火，这群人已经疯了，连邻居老太太都动手。 “我知道了。哪家医院，我过来。” “正在转市中心军医院。” …… 市中心军医院。 急症室门口。 翟叔阴沉着脸，坐在门口抽烟。 白剑兰坐在旁边，脸色如常，埋头玩手机。 旁边还有两个衙门的人，正跟吴总说话。 “西哥！” 白剑兰先看见刘西水，大声招呼。 “小西，你过来。”翟叔招了招手，问道：“你家门是第二次被砸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跟吴总认识。因为我表弟做过周家沟村哪家混凝土搅拌厂的总经理。” “不是。”翟叔摇头。 刘西水叹道：“天星镇的人都知道，因为我们兄弟做什么赚了钱。” 翟叔微微颔首，道：“这帮人已经不是维权，是暴民，有组织有计划的暴行。你白阿姨就是出门看一眼，就被守在门口人推搡，把胳膊摔断。对金钱的贪欲，释放了人性中的原始兽性。” “我早就说了，事情要闹大的嘛。你跟二姑还不信。”白剑兰没心没肺的说着，道：“西哥，听说你女朋友家里的人都被砍了？” 刘西水脸一黑，微微点头。 翟叔道：“老周一家累死累活的经营个超市，招谁惹谁了？老周年纪也不轻了，肩膀被砍一刀，往后恐怕干不得重活了。” 白剑兰问道：“西哥，你不过去看看？” 刘西水摇头。 “不过去才是明智的。”翟叔道：“今晚的事情不简单，明显是计划好了的，万一还有周家沟的人偷偷跟到了医院，在那守着，小西现在过去，那可就……那些人都喝了酒，喝得醉醺醺的，就算杀个人，量刑……” 翟叔又摇了摇头，道：“小西，你现在不敢过去看看，你女朋友恐怕要恨上你。” 刘西水坐下，赶紧掏出手机，拨通周婧电话。 “小婧？周叔还好吧？” “正在抢救。刘西水，你给我过来！” 周婧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大吼。 “小婧，你听我说……” 电话又被挂断。 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刘南闯开口，道：“老三，你怕什么？我跟你过去，我要看看，周家沟谁活腻了敢动你。妈**的，老子几年不在天星镇混，有人就觉得刘家兄弟能欺负了是吧？” 那边，两个衙门的人闻声望了过来。 “三哥，你别说话！都什么时代了，还用暴力解决问题？”刘西水赶紧伸手拉着刘南闯坐下，再次拨打周婧手机。 不接。 刘西水想了下，转十万块钱过去。 不收。 企鹅发信息：“有人闯进了我家里，隔壁白阿姨胳膊被摔断了，我在市中心军医院。过一会儿，我跟东哥带人一起过来。” 没回。 再发信息，已经被屏蔽了。 “呼！” 刘西水长吐一口气，扭头问道：“翟叔，白阿姨伤的重吧？” 翟叔道：“很重。摔坏的是右手手腕。她这年纪，就算痊愈，也会影响绘图，以后恐怕无法正常工作了。” “明白了。”刘西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重新戴好，站起身，顺着走廊行走，找到一个没人的病房，坐了进去。 过了一阵，吴总跟了进来。 “小刘，出现这种事，我很抱歉。听说你女朋友的家属被砍伤了。我跟衙门的人沟通了，人都抓起来了，算你帮我一次，跟你女朋友那边说，不接受调解，不接受赔偿，起诉，量刑。” “别！”刘西水摆手，道：“想办法，把人都放出来。尤其是动刀子砍人的那个，叫‘周零’是吧？一定想办法把人放出来。” “小刘！你可别乱来！”吴总望了望坐在旁边床位上的刘南闯，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我二哥。刘南闯。”刘西水道：“吴总，你放心，我还不想进监狱，我不乱来。我大哥马上过来，他答应了，我就把周家沟所有跟今晚事情有关的人送进去。” 房门被推开，翟叔走了进来，问道：“小西，你要做什么？” “翟老！”吴总脸色变了几番，道：“翟老，今晚的事情纯属意外！那些人已经抓起来了。我会把事情完美解决，给您一个交代！” “你要真心想解决，早就解决了。小吴，你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翟叔叹道： “我和你白姐来这里，就是想趁着还能动弹，为科研事业多做点事情。公司是你们的，你们怎么经营，我没资格过问，钱也是你们的，你们愿意投钱做研发我就高兴。” “你们和周家沟的矛盾，我没兴趣，也不参与。现在，我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这C市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但是，你白姐是这次受害者，我作为受害者家属，坐下来听一听处理方案，这应该合情合理，是吧？” “没……没问题。翟老……”吴总答应着，想说什么，想挽留，可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等了一会儿，刘东林带着蔡姐赶了过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吩咐蔡姐在门口守着，不要放人进来。 正文 第079章 出手 刘西水去了一趟天星镇所属的去医院，然而，已经无法挽回出现裂痕的恋情。 被人拿着斧头砸门，拿着刀砍人。 周婧一家被吓坏了。 拿了赔偿款，连夜离开了C市。 …… 事情过去半个月。 周家沟村被关起来的人陆陆续续都放了出来。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 十月中旬。 上午。 刘东林开车载着刘南闯，刘西水，刘北王，四兄弟返回天星镇，后面跟着两辆面包车。 车子先在八八重工老社区停下。 上楼查看，老爸和老妈住的房子门也被撬开了。屋内家具被砍得稀烂，厨房都被砸了一遍，客厅书柜被砸碎，书籍散落一地，还有许多书被撕得稀烂。 刘西水指挥者跟着过来帮忙的宗师茶安保人员，把地上的书收起来，装进带来的书箱拉走。 返回梨水社区，情况一样。屋里被砸了个稀巴烂。刘西水只是让人把散落的书都收起来，带走。 四兄弟和蔡姐搬了桌椅上楼，来到楼顶。 站在楼顶往远处看，清楚地就能看到航发集团大门。 大门口，躺着，坐着，站着，堵着几十号周家沟的老人。 公司担心暴力冲突伤到员工，已经停工半月。 一行站在女儿墙旁边看了一阵，桌椅搭好，坐下等着。 段兴志和周勇上了楼。 “东哥！三哥……二哥……二哥你回来啦！” 段兴志看到刘南闯，再看雄壮如牛，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蔡姐，脸上笑容顿时变得不太自然。 “老四，你起开。小段，过来，坐！”刘东林招呼段兴志在桌前坐下。拉开文件包，取出一份合约，摆到段兴志面前。 刘西水开门见山道：“小段，帮两个小忙。我找你帮忙代持的那170万股份，送给你。” 段兴志不敢多犹豫，直接点头。 刘西水招手，道：“周勇，你也过来坐，我有几个小问题问你。” 刘南闯起身，给周勇让座。 “三哥，什么问题？” 刘西水问道：“那天晚上打人的，都有哪些？你知道吧？” “知道。”周勇说完，急忙解释道：“东哥，三哥，我当过混凝土厂的领导，在村里完全说不上话。有什么事也没人通知我，那晚的事，我真的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们知道。你和周锐都被排斥了出去。”刘西水问道：“有哪些人参与了。他们什么学历，什么专业，以前从事什么工作，性格怎么样，你都跟我仔细说说。” “那晚，带头的是周零，你们肯定认识，他以前在城里混过黑涩会，坐过牢，还有*毒前科……”周勇开始一一述说。 …… 下午，三点多，段兴志的几个兄弟前呼后拥，带着一个人上了楼顶。 “周永明？”刘东林发问。 “东哥！三哥！小段……” 周永明慌神，望了望女儿墙方向，使劲吞了吞口水，道：“三哥，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没参与，我更没在背后说话，跟我完全无干……” “别怕，不会把你扔下去的。”刘西水招了招手，道：“我知道跟你不相干，不然也不会把你请过来了。来，坐下说话，我们兄弟有点小事请你帮忙。” 周勇起身让座。 段兴志也起身，跟几个兄弟轻声交代，让他们离开。 周永明坐下，再次强调道：“东哥！三哥！那晚的事情，真跟我没关系啊！我也是……” 刘东林不耐烦，想蔡姐招了招手。 蔡姐伸手，掐着周永明的脖子，整个人提了起来，提到女儿墙边，道：“三哥说话，你就听着。再说一句废话，我送你下去。” 吓唬一通，把人掷在地上。 周永明连滚带爬，回到桌边。 刘西水道：“周永明，我知道你没有参与，所以，我不会找你麻烦。相反，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我跟你说吧。你们那晚伤了航发集团的设计总工程师，航发集团好不容易请来的一批顶级科学家都被你们吓跑了。后果，你懂吧？” “起初，你们还能拿到一部分补偿，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到。本来，周零那帮人还要坐牢的，但我让人把他们放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永明摇头。 刘西水反问道：“进去了，我怎么搞他们？后面还有人在出谋划策是吧？我怎么去搞？对了，你也在其中，是吧？” 刘北王捧出一个鞋盒，笑呵呵的递到周永明面前，道：“兄弟，43码，拿去试试合不合脚。” 刘西水打开鞋盒。 里面是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掀开鞋垫，下面有电子仪器。 鞋盒内还有一小盒内存卡，有备用的电池。 刘西水道：“听说你们商量事情，进门还要搜身？手机要关机放在一边？组织的很到位嘛。这是窃听器，穿在脚上的，没人检查你的臭脚吧？” 周永明惶恐。 刘西水指了指刘南闯，问道：“认识吗？” “刘南闯……”周永明浑身一颤，软倒在地上，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嘿！嘿！知道怕了。”刘南闯面色狰狞，踏步上前，拽着头发，将周永明从地上拎了起来，按着脑袋，按在桌上。 刘西水道：“我二哥，刘南闯，死过一次的人，不介意再死一次。你听话，按我的要求去做，事成了，我给你200万，开发公司也会给，只多不少，你可以搬离天星镇，去别的城市舒舒服服过日子。” “你若不听话……听说你们家人挺多？爷爷奶奶都在？还有个妹妹？我二哥会半夜上门，弄死你！弄死你全家。” “三哥，听你的，听你的……”周永明疯狂呼喊答应。 “听话就好，相信我，没事的。”刘西水柔声道：“穿着这双鞋，每次他们开会，你都录音下来，交给……” 刘西水转头，看向段兴志几个兄弟中还没有离开的杨建，招了招手。 “三哥，段哥，我……”杨建跟着看了一阵，看的心惊胆战，突然被点名，顿时慌神，结结巴巴道：“三哥，我就是把家里的地租给周家沟办厂，我更没资格参与他们周家沟的事情啊！” “我知道。”刘西水问道：“你怕不怕坐牢？” “啊？”杨建果断道：“怕！” 刘西水道：“一年100万，你去吗？” 杨建迟疑起来。 刘东林拉开手提包，取出一份文件，道：“夜市股份，按我们买的时候的价格算。坐一年牢，给你100万，坐几年，给多少。进去了，立马过到你家人名下，或者让段兴志帮你代持。还有，事后，你和家里人都搬出杨家村，去市中心住，开发商有人回送你父母一套房价值300万以上的豪华住宅。” “应该不会超过三年。”刘西水指了指周永明，道：“就看这兄弟了，他能拿到证据，并且交到你手上，你再交给衙门，段兴志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我们背后帮忙使点劲，肯定是从轻处罚，没准判个缓刑，不需要坐牢。” 刘东林道：“不坐牢我们牛家兄弟也给你300万，都是夜市股份。最好是段兴志帮你代持，满1年再过到你名下。” 这诱惑实在太大！杨建挠头，问道：“东哥，三哥，段哥，你们先说说要我做什么？我听听。只要是不丢了小命，我就干！”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会闹出人命。我们刘家兄弟可不想为了几个刁民吃官司。”刘西水招手，道：“过来，我跟你讲。” 正文 第080章尘埃落定 制造流言蜚语这类的事，段兴志他们兄弟些个玩得溜，他们背后的父母亲戚均擅长此道。 天星镇逐渐起了一个传言：杨家村和石坪村也要拆迁了，要修大学城，专门为工业园区培养科技人才。 传的有鼻子有眼：衙门来拆，按现在房价补，按人头补，一个人能补两百多万，一个子儿不会少，不会拖欠，还会安排工作，解决就业问题。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人首先信了，翘首以待，且有了行动。 没结婚的赶紧结，结了婚的，晚上多做运动，使劲儿生，生一个孩子，拆迁了，那可就是两百多万的补偿呐！ 年长的，往常生了病都自己熬着，舍不得去医院看，现在不同了，伤风感冒就赶紧往医院跑。房子没拆之前人不能死，死一个，那不就是血亏两百多万…… …… 不久之后，又起了传言：周家沟的人这么闹，大学城的事情多半黄了，哪个学校还敢把学生往咱们这里送？ 刘家村拆迁，闹出人命，近十年没开发商赶来这边。 周家沟拆迁，又一直闹。 这样下去，谁有谁敢来天星镇搞开发？谁还敢拆杨家村和石坪村？ 随后就有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人组织起来，找周家沟的人协商，要求他们适可而止，停止无理取闹行为。 又有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人跑去衙门，请衙门派人把堵在航发集团的周家沟的人清走，不能坏了天星镇的正面形象。镇衙门管不了，又跑去区衙门，市衙门请命。 衙门的人谁敢对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动手，摸一下，人往地上一趟，立马就是新闻热搜。 闹闹腾腾半个月，注定不会有结果。 突然一天，一大群面包车停在了航发集团门口，一大帮杨家村和石坪村的年轻人跳下车，棉被裹着，把周家沟村堵门的老人绑上车，一趟全给拉走。 老爸老妈没了，被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人绑走了。 大半天不见回来。 周家沟村的人不干了，找衙门的人，衙门依旧推诿，没办法，抄家伙上，抢回来！ 然后，当天晚上，在杨家村内，三个村庄的人爆发了大规模械斗。 乱斗中，周零被人用药迷晕了拖进牛棚，醒来时半条腿不翼而飞。黑灯瞎火，也不知道谁干的。 事情没有上新闻。 如此恶劣的大规模械斗事件，荒唐的冲突缘由，一旦发出来，影响过于负面。 三个村庄，三百多号人参与，抓了两天才抓完。这些人背后涉及着两百多个家庭，不可能全给关了，陆陆续续又往外放，留下的都是三个村庄的带头人。 周家沟村带头的一群人全被关了进去，青壮男丁被抓了一大半，有录音证据，有人组织非法集会、干扰公共秩序、非法入侵民宅、袭击伤害公民、涉嫌敲诈勒索…… 先后发生在天星镇两件恶性刑事事件的重要参与者“周零”的案底被翻了出来，此人有前科，曾涉黑、涉毒。 间接推断，周家沟的人疑似涉黑。一旦被定性，那就是“大型黑涩会组织”，并且造成了极端恶劣的社会影响，数罪并罚，幕后指挥那帮人可能将被判二十年以上。 杨家村和石坪村没有组织者，或者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建。他在周家沟有朋友，通过朋友拿到了录音证据，错误的把录音内容发在了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企鹅群而不是上报衙门，间接的引发了此次聚众械斗事件。 杨家村和石坪村，只被抓了一个杨建。 …… 周家沟村的人都忙着打官司，十几份录音证据，谁在组织，谁在参与，一清二楚，判刑坐牢是必然的，现在就是忙着申述，绝对不能被定性为‘黑涩会’。 因为房价暴增而引发的拆迁闹剧收场。 整个天星镇突然清静下来，恢复了秩序。 …… 刘家兄弟把祖宗牌位从刘家宗祠请了出来，送去了城北公墓。 天星镇待不下去了。 何去何从？一家人总不能在出租屋过年吧？ 刘西水现在有两个考虑。 第一个，榕山别墅区，开盘后单价飙升到了4万/平米，刘家兄弟可以按开盘前的“超低价”买三套。但住在山上实在不方便，不开车，买包烟都麻烦。而且，刘西水先前考虑买别墅，主要就是想弄个大点的房子给周婧种菜种花用，现在两人恋情破裂，最大的必要性就没了。 第二个，城北二环的隆城花园，刘西水在那里有五套房，九月中旬就已拿到钥匙。刘东林建议在同层选相邻的两套房出来，在砌筑墙开个门，合成一大套，装修一番就可以入住。 按照约定，刘西水送一套给刘南闯，给他做结婚用的新房，已经在装修。 三家人住在同一个社区，同一栋楼，其实挺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问题是，刘西水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老爸老妈住同一个屋。以前，偶尔回家一趟都烦得不行，住在一起，一天天的还不被烦死？等他们年纪再大一些，吵不动了，需要人照顾了，再考虑不迟。 还有个问题，二叔和二婶吵着要搬过来，要跟三叔一家对门住着，帮忙带孙子。 让刘一元和刘二乾住在一栋楼，万一又闹矛盾打起来怎么办？刘二乾干了大半辈子农活，比刘一元强壮多了，刘西水可不希望自己老爸再被打进医院。 还有一个小问题。如果二叔和二婶搬隆城花园，刘北王就不肯搬过去。住什么地方都行，有台电脑，有根网线就行，就是不想被老爸老妈管着。 还有就是三叔不想离开天星镇，更不同意把祖宗牌位迁出刘家祠堂。三叔脾气也挺硬，逮着机会就往天星镇跑，在天星镇晃悠，跟周家沟的人挨家挨户警告，谁敢再动刘家兄弟，他就要动手。 三天两头的，刘南闯和刘西水还要去天星镇衙门取人。 事情不多，麻烦，闹心。 …… 下午。 客厅阳台码放着几个木箱，地上堆着一小山破损了的旧书，刘西水和老爸在忙着整理，把碎片拼接回去，把破损的地方粘好。 客厅闹哄哄的。 林雨带着刘禛过来这边做客，三叔在，二婶也过来了，一群人就围着个半岁大的小屁孩转。刘北王本来也被喊了上来，手贱捏了一下刘禛脸蛋，把孩子逗哭了，挨了一顿骂又跑了。 小白趴在阳台洗衣机旁的绒垫上玩手机，咧着一张狗嘴，时不时的嗷嗷发笑。 同住一个屋，它最近跟着刘北王学会了竞技游戏，学会了看直播。不光看游戏直播，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看。最无语的是，这蠢狗还拿钱打赏女主播。刘西水断了它的零花钱，它又学会了从老爸、二婶、朱姐那里骗钱。 “我说，蠢儿子啊，你就不能给小白教点好的？” 直播的声音很吵。老爸忍了很久，忍不住开口。 “这狗已经废了。别管它。一天三顿肉养着吧，又不贵。还有，你别给它拿钱。” 刘西水也无计可施。 “你把它打一顿就好了。”老爸提议。 “你打吧。”刘西水也提醒道：“小心它咬你一口。” “我养的狗？”老爸嗓音抬高，道：“你把它手机没收了。” “呵呵。”刘西水不答话。 现在《重生变成狗》这本书就是小白在写，每月有二十万的稿费收入。把它手机没收，它就不干活了。 “你不教它学东西了？” “小学毕业了。初中和高中有网课，让它自己学去吧。” ‘叮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刘西水摸出手机查看，是周锐打过来的。 “小白，你把手机关了。” 刘西水拍了拍狗头。 小白太抓指了指客厅方向，示意刘西水自己去客厅接。 刘西水扬起巴掌。 小白狗头一缩，赶紧退出直播。 “锐哥，什么事？” “小西，你听说了吗？‘美联发开发公司’的管理层全换了，先前那个丁总也被撤了。今天，新上任的卢总找我们说，先前的协议依旧有效，让我刘家村重新分配公司股权，开股东会，投票选举公司管理人员，继续为工地供砼。” 周锐问道：“小西，你再帮忙分析一下，我现在适不适合去争一下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刘西水问道：“那杨家的秘书还在吗？” “不在了吧。”周锐道：“周家沟跟杨家村干架，小姑娘早被吓跑了。” 刘西水问道：“那你还争什么？” 周锐叹道：“拆迁补偿都被那帮人闹没了。我要多挣点钱啊！总经理工资挺高的，还有油水。” 刘西水道“那帮人，最轻的，没个三五年出不来，出来时候，拆迁补偿的事情都凉透了，没有利益驱使，他们也没胆再闹事。你要觉得自己能行，可以争一争。还有，我提醒你，股份责任有限公司，要遵从公司法来，公司法当中有一千个条款是把人往监狱送的，自己买一套看看，做事时候，掂量着点来。” “额……没这么严重吧？”周锐吃力道：“那我先翻翻法律的书。” “最好买一套看看。”刘西水道：“当上了总经理，你找个懂行的律师咨询，问问那些事违法，判多少年，记清楚，心里有个数，别稀里糊涂的就进去了。” “明白了，那我先报名竞选。”周锐道：“上一任的丁总走的时候，跟卢总那儿推荐了我。卢总找我谈过了，成事的机会挺大。” “明白了。”刘西水道：“周家沟的工地，你们周家沟的公司能赚不少钱，你就安安心心做吧。谨记两点，‘低调做人’，‘与人为善’。” 挂了电话，小白第一时间把直播打开了。 “这死狗！”老爸嘟囔一句，问道：“周家沟的周锐？你还跟他们联系！” “锐哥。周家沟那个大圆脸，您老人家不记得了？”刘西水道：“他人不错。没什么坏心思。” “我知道。从小就老实。”老爸补充道：“读书读傻了。” “性格问题。”刘西水辩驳一句。 “不光是性格问题。还有家庭教育。”老爸追忆，笑道：“我记得，这小子小时候养了一直鹅，养得跟条小狗是的，可听话了，走哪儿都跟着他，让啄谁就啄谁。” “哈哈。我记得。锐哥还养过黄鹂鸟，歇在一根腊树杆子上，飞出去，又会飞回来。”刘西水说着，叹道：“后来，鹅被杀着吃了。腊树杆被当柴火烧了，黄鹂鸟飞走了。” “你看，他在生物方面很有天赋的。学什么建筑嘛。”老爸摇头，道： “他学生物学，学养殖，再不济去做野生动物救助之类的工作，都比现在好，至少会活的开心。” 老爸总喜欢说一些沉重的话题。 这些行当能挣钱养家吗？刘西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反手收了小白的手机，呵斥道：“别看了。” “汪！汪！” 小白不答应，蹦蹦跳跳的想要抢回来。 “你跟我凶？下楼码字去！晚上还你。”刘西水一巴掌拍在狗头上。 “码字？”老爸挺敏感，闻言疑惑，顿了顿，质问道：“刘西水，你不是写了两本小说吗？我怎么看你天天闲的没事做？你不会是找枪手代笔……哦，不，你是找了条狗代笔？” “……”刘西水做贼心虚，赶紧把手机还给小白，站起身，烦躁挥手，道：“忙着呢。不是你让我上楼来帮忙的吗？算了，我回家码字去。你就坐这儿欺负小白吧。” 刘西水走出阳台，跟客厅的客人招呼一遍，刚出门，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吴总打过来的。 刘西水站到楼梯转角平台接听。 “小刘，过来喝茶。” “额……吴总，现在？” 刘西水向窗外看了看，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 “市中心，泯沁楼，二楼，209间，别跟我说你过不来。” “那没问题。” 刘西水挂了电话，手机查阅“泯沁楼”位置，距离不远，地铁5站地，回屋跟老妈说了一声，匆匆下楼。 正文 第081章 辞别 这吴总是真会挑地方。 刘西水照着手机地图，找来找去，顺着护城河来回转悠了几大圈，天都黑了才找到“泯沁楼”。 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像是一个院落，有一圈围墙，被保安拦着不许进。 给吴总打电话，出来接人。 院里就是空阔的停车场，一栋临河而建的青瓦楼阁。 “是茶楼，也是会员制的高档会所。”吴总解释。 “有美女？”刘西水挺好奇。也就去过洗浴足疗一类地方，高档会所一直都仅限于听闻。 “有。”吴总问道：“你好这一口？” “好奇。问问。”刘西水嘿嘿一笑。 上了楼。 包间内只有吴总和刘西水，靠着窗户，面对面坐下。 这是个好地方，偏头能看见下方河水，往远处便是市区夜景。 “要了一壶茶，喝完了你人还没到，这是第二壶了，再不来我就走了。”吴总率先开口。 刘西水道：“这破地方藏的深，转来转去，没摸到门。” “哈哈。”吴总笑了两声，给刘西水倒了杯茶，道：“1800一壶的千岛针叶，尝尝。” “这世上就没这么贵的茶！当然，地方不一样，大约，这里可以卖的贵些。”刘西水说着，端起小撇一口。 味道并不咋样。 “决定价值的不一定是产品和服务，还可以是平台。”吴总说了一句，顿了顿，摇头轻叹，问道： “决定好了吗？别墅？还是钱？” “别墅还是算了吧。” “为何？” 刘西水如实道：“开始，想买别墅，主要是因为女朋友喜欢种菜种花，想弄个大点的地方。现在，事情搞黄了，也就没必要了。” 吴总干脆道：“那好，你们店里再出个限量款产品，限量300套，价格定在100万以下，每套利润控制在10万，上架自然会有人买。” 这是解决周家沟拆迁户问题的报酬。航发、联美、兴臣三家各出1千万，数额不小，走不了私人账户，走公司途径。 刘西水不想多说。这钱拿的心不安理不得。 吴总顿了顿，问道：“小刘，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一直疑惑，我为何这么帮你？” 刘西水点头，道：“百思不得其解。” 吴总笑了笑，问道：“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什么打扮？” 这哪儿记得？刘西水摇头。 吴总道：“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没刮干净，衣服上有油渍，一条破短裤，叫上穿着双拖鞋。” “当时我一看，我就知道，这是位高人。” “咳，咳，咳……”刘西水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 吴总笑道：“你这什么反应？我的眼光也没错嘛。” 刘西水使劲摆手。 吴总道：“哈哈，其实更多的是羡慕，挺羡慕你那样的悠闲懒散的生活。交往来看，你这个人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刘西水还是摆手，锤了锤胸口，顺了口气儿，道：“我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暴发户罢了。”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想着能过上想你那样的生活……”吴总摇头叹息，道：“可惜我所处的位置，60岁之前肯定无望。” 这是在绕弯子，又是再往哪儿绕？刘西水就完全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 吴总笑道：“小刘，考考你，社会文明由哪些元素组成？” 刘西水想了想，道：“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历史，政治……文明需要代代传承。人类把创造出来的文明都写在课本上的。” “哈哈，对！但不够精简。”吴总道：“刨去繁复的表象，文明就是由技术、制度、文化三大支柱构成。小说和诗歌属于文化，所以，你属于文化方面的天才。” 哪儿天才了？刘西水尴尬一笑。 吴总问道：“你好像看不起文化？” “是很失望，失落。”刘西水道： “文化有高雅和世俗之分。世俗的文化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它能左右世人的审美观、价值观，是非观，亦可反过来说，普通人更容易被世俗文化所影响。” “高雅的文化并不能陶冶一个人的情操，提升一个人的品性。反之，那些有点头脑，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在利益面前，人性丑陋一面得以彰显之时，他们会表现更加丑陋。看清这一点，我迷茫，沮丧，无所适从。我无数次的思索，它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问题……”吴总干巴巴的说着，有点听明白刘西水在骂谁。 刘西水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问道：“吴总，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吴总倒掉自己杯里的茶水，给自己和刘西水满上，道： “我要走了。八点的飞机，回J市。我找你过来，是与你辞别。” “走……” 刘西水一愣，道：“周家沟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是的。很好的解决了。”吴总苦笑摇头，道：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意外伤到白姐。翟老离开，梁老和沈老就跟着走了。周家沟的事情，本来就闹得人心不稳，他们三位科学圈子的泰斗级人物一走，那些受他们邀请而来，或者仰仗他们名气而来的科研人员很多都跟着走了。航发集团是科研公司，C市的研究基地好不容易招揽的人才流失大半，我不看好它的未来，也没脸留在C市。” 吴总再次苦笑，道： “小刘，你别生气，也别自恼。你看，你跟表弟有仇，本意只是借此事教训他一下，结果惹火烧身……你损失了女朋友，这损失并不算大。” “我可比你惨多了。我在C市不仅把事情办砸了，十年心血付诸东流，如你所言，还留了个骂名。我就是太自以为是，这次是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玩崩了。” 刘西水迷惑，不理解他在说个什么，想要表达个什么。 吴总道：“周家沟拆迁盖楼，我们确实是打算趁着楼市涨价的机会，赚一笔钱。” “拆迁之前，老罗就提议给拆迁户多补偿一些，按7千/平的房价补偿，省得开盘之后生出各种事端。我是第一个不同意，老乔是真贪，他想多赚点，也没同意。” “开盘之后，那房价，你清楚有多严重。老罗不想坏了公司名声，又是第一个要求追加补偿。我没同意。后来周家沟村民闹事，老乔也怕了，他也要求追加补偿，我依旧没有同意。” “周家沟村的拆迁户来航发闹，他们是找对门了。从头到尾，就是我卡着，不同意提升拆迁补偿款。” “但他们又找错门了，我航发是靠绝对领先的技术吃饭，只有合作伙伴，没有竞争对手，航发不需要名声，也不怕闹。他们如果去联美或者兴诚闹，这两家公司担不起骂名，更害怕事情闹大，老乔和老罗肯定急眼，花钱消灾了。” “小刘，有意思吧？” 刘西水摇头。 一点意思都没。 吴总接着道：“周家沟的工程，有一半土地属于衙门，我们是按5千/平的房价从衙门手里拿，C市房价翻倍，已经赚翻了。拆迁户要求的补偿款，相较整个工程的价值和利润，并不算多。” “以我们航发、联美、兴臣的体量，不是付不起这笔钱。但我就是卡着，不给，为何？” “来，小刘，再考考你。” 吴总拿起身侧公文包，拉开，取出一摞合同，又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和一张门禁卡，道：“城南，五龙城，我住的别墅，合同都在这里了。我回了J市，就不可能再回来，别墅用不上，卖掉又嫌麻烦，闲置着是浪费资源。” “考考你，答对了，别墅送你。” “你觉得，我为何卡着不给？” “吴总，你料定我不会买榕山镇的别墅？”刘西水更奇怪的是这个。 吴总呵呵一笑，道：“马上年底，你若诚心想买，第一时间就定下来，装修房子过年去了，哪还会等着我追着你问。小刘，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也对！”刘西水点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明白我就是傻子了。可以答，无功不受禄，别墅就免了。” “吴总，您管理着航发集团所有研发项目，每天接触和看见的都是顶级科研人员，从事的是最前沿的科研项目，思考的是人类文明的未来。你久居高位，目光和思维脱离了世俗层面，你看不起周家沟的蝼蚁小人，尤其看不惯暴发户嘴脸，你就是闲得蛋疼，故意搞他们玩。” 吴总脸色一垮，很不满意刘西水的言辞。 “好吧，换一套说辞。”刘西水叹道：“其实我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很多很多人都思考过这一问题。这个世界，社会财富该如何分配才最合理？理论上，按能力分配，按劳分配，按照对社会的贡献分配，这才是最合理。” “周家沟的拆迁户，他们有何能力？对社会有何贡献？有肯定有。每一个人，能活着就是有能力，有存在的贡献及价值。但是，周家沟的人对社会的贡献完全配不上房价1万之后拆迁补偿的巨额财富。你觉得配不上，所以你就不肯给，不愿意看着他们暴发。” “再分析一下你的心理活动。假设你这个人心头还存着善念，C市楼价上涨，你预见了自己公司年轻人未来生活将变得艰难辛苦，预见……” “不用假设，就是。也不用分析我的心理了。”吴总举杯，道：“以茶代酒，敬你。” 刘西水淡然一笑，举杯。 一饮而尽，放下茶杯。 吴总将合同推到刘西水面前，道：“字我已经签了，合同背面有一个电话号码，姓吴，打过招呼，你找他，直接就给你把过户手续办妥。” 刘西水摇头。 “小刘，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吴总问道：“你们兄弟做生意，你大哥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对吧？” 刘西水闻言神色一凝，点头。 吴总道：“我看你那大哥，能力有，但只适合做小生意，不能做大。再看你，懒散随性，就不适合经商，凭着精明头脑专营取巧能行，正经经营公司你肯定不行，没有开阔的胸襟，缺乏领导的魄力。” “你大哥野心勃勃，如不收敛，恐有一天会栽跟头。估计你是劝不住他，人各有志，人各有命，我也不劝你去劝他。这栋别墅留给你，愿意住就住着，不愿住，留作不动资产，应急，以防不测。” “现在你收着，问心无愧，万一以后遇上麻烦你再找我……算了，以你的性格，以后就算遇上麻烦，也不会主动找我帮忙，是吧？” 吴总说完，拿起公文包，又拿起桌上手机晃了晃，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企鹅联系！” “我还坐地铁去机场呢，先走了。你要美女？自己去楼下招呼。” “算了吧。”刘西水跟着起身，拧着眉头，拿起面前的合同和钥匙，道：“吴总，我也要坐地铁回家，一起走。” 正文 第082章 一语中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刘西水很难受。自己的内心何时被阴暗负面的情绪所左右？因而失去了辩证看待事物的能力。 吴景辉这个人，刘西水一直都看错了，只当是那种寻常的一位追逐利益的资本家。 相识也有半年了，直到分别，也没看透他这个人，琢磨不出他内心深处更多的想法。 反之，刘西水自己里里外外早被吴景辉看了个透彻。 从头至尾，吴景辉只是单纯的善意，只是高看了刘西水一眼。 刘西水手里捏着地产合同，内心愧疚，更多的是沮丧，又一次的，刘西水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智商不够高，思辨能力的不足。 思辨能力是与生俱来。就如身高，基因决定了高度上限，后天发育仅仅是达到上限。 刘西水年近而立，已经开发到了自身的上限，但总是感觉能力不够用，经常性的不能及时察觉问题，反应总是慢一拍，后知后觉。 无力又无奈。 如溺水，压抑无法呼吸的难受。 …… 到家，打开出租屋房门。 围着餐厅桌前，坐满了人。 刘东林、刘南闯、刘北王，朱姐、刘玲、马大师全在，周锐也来了。 正围在桌前吃饭。 小白站在一张椅子上，两条狗爪搭在桌上，吃得正欢。 “老三，谈好了？” “谈好了。年底准备一个新款产品上新，限量发售300套，他们三家公司会订购。古茶树免了，东西做得精致些，不要敷衍，利润控制在10万左右，不要贪心。” “好。”刘东林答应，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问道：“你不跟吴总他们吃个饭？” “就吴总一个人。”刘西水顿了顿，道：“吴总走了。离开C市，不会再回来了。” “走了！”刘东林站了起来，问道：“为何？” 刘西水耸了耸肩。 刘玲问道：“三老板，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西水道：“吴总的房子，不动产，带不走，就送了给我。” 刘西水走进自己的卧室，将合同一股脑塞进抽屉。 找个张凳子，返回餐厅在桌前坐下，简单跟众人讲了一下航发集团的情况。 人家大公司，大老总的事情，外人不知内幕详情，不好说，不好讨论。 “我让小方做了个今年营收概算，截止上月末，利润是3400万，年底还有一波热销，全年利润应该能突破4000万。老规矩按3千万额度分红，老三，你分300万，不过，欠的钱我帮你还了，你还剩130万，过两天转给你。” “行。” 刘西水答应。 刘东林又道：“老三，今年是第三年了。明年开始，就没有个税免税优惠，咱们分红的钱，也要给衙门上税了。” “知道。”刘西水道：“东哥，趁着免税，你尽量把公司先前该分的钱都分了，你赚的钱就转到自己的账户去。明年咱们的分红，就不走公司的帐，你取现金出来，私下给。如果公司运营资金不足，供货的上游企业的钱能欠的尽量欠，实在欠下去，再用‘隆城花园’挂在公司名下的房产抵押贷款。” 刘东林鼓着眼睛想了想，点头答应，又头疼道：“老三，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吧？没别的能够合理避税的办法？” “宗师茶又不可能做上市。没有别的长久的办法。”刘西水叹道：“能省一点是一点呗。咱们赚的已经够多了。该缴的缴。” 宗师茶注册在天星镇，公司发起人和法人代表都是刘西水，当时是以“大学生回乡带动村民创业致富”的名头建立公司。再加上刘家村拆迁，全村几百号人无所事事，衙门希望能增加点就业岗位，所以给开了不少绿灯，还争取到了三年的股份分红免税，以及企业所得税按最低15%的税率征收的优惠。 三年期过。 明年，若是再从公司分红300万，那就得给衙门交20%的税，到手就只剩240万了。 宗师茶不是什么中小企业了，明年，企业所得税就要按25%的税率缴纳。 “那就按规矩来。该缴的缴。”刘东林顿了顿，道：“今上午，镇衙门梁叔请我过去喝茶，说了两件事。” “嘿嘿，上次杨家村和石坪村的人拉着周家沟的老头老太往回跑，路太颠簸，磕坏了几个。所以，第一件事，咱们公司出钱，把两个村的公路修一下。花多少钱，从企业税里面抵扣，咱们不花钱，还得个名声。” 刘西水点头。 去年就这么搞过，天星公园的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台、健身器材等等都是宗师茶回报乡亲父老做的“公益”。 实际上还是镇衙门给的钱，变相的帮本土企业树立品牌口碑，刘东林私人贴了一点，算作是买个“明星企业家”称号的花费。 “第二件事，刘玲最近不是在做茶叶吗，镇衙门的人注意到了，给了个建议，让咱们把仓库和加工厂房都迁到天星镇来。” “工厂？仓库？”刘西水疑问。 宗师茶目前是在做茶叶，不止，只是租了一间冷库，然后又在冷库旁租了间屋子，2台电子秤，4台二手的塑封和包装的小机器，雇了4个小姑凉干活，这便是茶叶生意的“加工厂”。 很简单，零技术含量且不需要出什么力气的活儿。 有几次，茶叶卖出去的多了，那4个小姑凉忙不过来，刘玲就直接拿包装袋，找骡市其它茶商代工帮忙。茶商的店里有工人，有塑封机器，分到十几家店铺，轻轻松松就给搞定，也不花几个钱。 准确来讲，小作坊都算不上。 刘玲笑道：“衙门的意思，是让咱们建厂房，建两条自动化加工的流水线，按照正规食品企业的要求来做。” 刘东林补充道：“有税收优惠。茶叶方面的营收，免税三年。唯一要求是宗师茶在天星镇开一家分店，茶叶盒子上生产地要注明是C市天星镇，网上销售也要从天星镇发货。” “那就是要咱们回天星镇办企业嘛。”刘西水摘下眼镜，扯了张卫生纸擦拭，思量着，道： “十之八九要亏，就算能赚，你三年时间也很难把建厂的钱赚回来。” “还有一点。”刘西水盯着刘东林，道：“你还敢回天星镇建厂？不怕刘家村或者周家沟的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呵呵。”刘东林冷笑，道：“我就是要试试，看看谁有这个胆儿。” “三老板……”刘玲细声道：“三老板，今年试行，不是卖的挺好吗？如果做得再好一点，肯定能赚回来。” “就是那一点点你突破不了。”刘西水看向马大师。 马大师立即道：“别看我！大老板让我过来吃饭，没说商量事。再说我了，我要懂这些我还跑来跟你们打工？” 再看朱姐。 朱姐笑道：“凭成果说话嘛。刘玲把茶叶生意做得不错，我支持她。还有，宗师茶创立时候，天星镇衙门帮过不少忙，于情于理，咱们都不能拒绝。” 看来大家已经达成一致。 若是平时，刘西水肯定要跟他们几个说叨个清楚。今天莫名的心累，没有心力多说。 “地呢？现在的天星镇可是一万一平的房价。” “衙门划地，免5年的租，交5年，用10年，地够大，用不完，圈着。”刘东林道：“我打听过，设备也不贵，先投2000万，建两条生产线，两座冷库。明年四月，再上新一个茶叶品类，就做刘玲老家的甘露和雪露，店铺新增五款产品。往后如果发展顺利，那就每年新添一个或者两个品类的茶，相应的扩建生产线和仓库。当然，如果发展不顺利，不赚钱，那就没必要。” “厂房建在杨家村，挨着周家沟工地，施工队和工人什么的都好找。月底谈好动工，最迟明年四月就能建好。优先从杨家村和石坪村招工。” “行，那就这样定了。”刘西水转移话题，问道：“锐哥，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锐笑道：“周勇答应帮我走动，周家沟村的搅拌厂的事情我有很大把握。但这边东哥又要我来茶叶厂当厂长……嘿，我一下子还变得抢手了，还得做一道选择题。” 刘西水道：“茶叶厂办起来，你这个厂长主要就是管人，恐怕也就二三十个工人。你在工地当工长也是管人，是吧？茶叶厂更适合你，东哥会给你分红，还不用冒险去捞油水了。” “没错。”周锐道：“周家沟那个，我就怕犯法给我抓进去。茶叶厂就简单多了，安心给你们打工就行，哈哈。” 对周锐而言，茶叶厂绝对是优于混凝土搅拌厂的选择。 刘西水不再多说。 “茶叶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刘东林终结话题，接着又开了新话题，道：“老三，还有个问题，你分析一下，如今这个节骨眼，建农场养牛怎么样？” 一直闷头吃东西的刘北王闻言抬起头，道：“办农场养牛可以啊！牛仔帅气！” 这已经是刘东林第三次提及养牛。 刘南闯对养牛也很有兴趣，呵呵傻笑道：“以前咱们家就养过两头牛，小时候还骑着玩过呢。养牛简单。” “……”刘西水道：“二哥，那是耕牛。肉牛是规模化养殖是圈养，完全不同。” “农业属于低端生产业，竞争激烈，投资大，利润薄，极易亏损。当然，眼下情况，养牛行业是特别赚，大约可以算是一个机遇。”刘西水向刘东林伸手，道： “详细真实的行业数据有吗？近半年有多少资本入场？” 刘东林道：“明天给你。” 刘西水收回手，摸了摸下巴，道：“倒是可以试试水。第一，找个靠得住的人咨询，不要是衙门的人，他们肯定尽说好话，催着你投钱去做。也不要找养殖场老板，同行是仇家，肯定各种诉苦，只会告诉你养牛有多难。找养殖场打工的人，最好是技术人员，从这种人身上才能够真正了解到行业实际境况。 第二，找个人试试，用100万注册一家小型养殖公司，实践操作测试一下开一家小规模的肉牛养殖场需要办理哪些手续，有哪些要求。” “如果入行门槛特别高，可以进行下一步考虑。反之，如果没有门槛，轻而易举就可以开办小规模养殖场，那就完全没必要去考虑。” “有一点我要提醒，如果当真有利可图，必然吸引资涌入这个行业。咱们见过的卢老板和白老板就是例子。” 周锐问道：“小西，小农场怎么了？” 刘西水道：“第一，现行土地制度下，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地，可以用自家土地建农场，自家地里出产粮食，变相的缩减了养殖成本；第二，个体户小农场没有正规的防疫消毒、企业税收、污染处理等等成本；第三，农业生产行业技术门槛低，最容易出现盲目跟风。类似案例数不胜数，听说种什么养什么赚钱，大小农户就一窝蜂的全跑去做。若无控制，结局必然是产能过剩，价格暴跌，乃至卖不出去，落得血本无归。” “这很要命。”刘东林道：“先摸清水的深浅再做考虑。” 正文 第083章 养牛 不得不承认，吴景辉是有点厉害，抛开处事的能力不提，看人的眼光那是真毒辣。 他跟刘东林就见过两次面，交谈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小时，他就精准的看出了刘东林身上的问题：能力平平，野心勃勃。 刘西水跟刘东林交往多，心头最清楚，刘东林从来都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随着财富的增长，刘东林早就不满足于宗师茶这一家企业，不止一次提及要开拓一个发展前景更大的行业，再去干点别的能赚更多钱的大项目。 刘西水完全不赞同，能把宗师茶经营好，按照现在的营收能力一直做去就不错了。其它的，顶多搞点风险较低的不动产投资。 钱是刘东林的，他真铁了心的决定要做什么，刘西水肯定拦不住。 如果是办农场养牛，刘西水不是很反对。毕竟，当下市场上的牛肉真的就是供不应求。天灾人祸，中小规模的养殖农场几乎死绝，想要入行肉牛养殖业，这算是一次机遇。 而且，肉牛养殖行业是关乎大众民生的第一产业，是‘衣、食、住、行’中最首要的‘食’，相对而言风险偏低。 …… 刘东林开始为养牛的事情奔波。 刘玲和朱姐管着宗师茶的事情。 天星镇那边，建厂和修路的事情都由周锐来负责，紧挨着周家沟工地，工程又不大，顺手就找了个小分包商帮忙给做了。 周锐毕竟在工地干了七八年，耳闻目睹，懂得挺多。工程外包，只包工不包料，用量最大的混凝土从周家沟的搅拌厂买，砌筑用的水泥河沙什么的也请搅拌厂帮忙拿，价格便宜，还照顾了同乡生意。这其实也是镇衙门的意思，赶紧让周家沟搅拌厂赚到钱，稳定拆迁户的人心。 刘西水最终也下了决定，在‘隆城花园’挑了两套房，让刘南闯帮忙盯着，装修出来。 刘西水和老爸老妈相邻而居，不过，暂时不把墙凿通了。老爸今年才54岁，腿脚还利索，没到需要人照顾的年纪。砸墙的事，过个几年，十来年，再考虑，到时候重新装修一遍。 吴总送的别墅就算了。 刘西水不敢离刘东林太远，住在同一栋楼，有事情方便沟通交流。 第二天，刘东林便给刘西水传来一份肉牛养殖行业的资料。 第三天，关于养牛，刘西水自己也通过网络进行一些行业咨询。 发现三个有利的关键点。 第一点，牛疫一直有，年年春夏季都会爆发。确切消息，今年闹得凶真的就是因为病毒发生了变异，以往使用的疫苗和药物失效，而非某些心理阴暗的人猜测的衙门为推卸责任虚张声势。 现在，很多人都在担心感染病毒而死的肉牛流入消费市场，病毒再变异传到人类身上。所以，先前整治关闭小规模农场不会再批建了，往后只会允许那些经营管理更为正规的中大型养殖农场存在。 监管会更加严苛。 生牛出栏必须送去指定的屠宰场，牛肉通过检疫才能流入市场。私自屠宰被纳入了刑法。 第二点，牛一胎只能生一只，极少出现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的情况，繁育周期长。今年的人为因素加上牛疫因素，生牛存栏总数相较往年同期减少37%，这一损失短时间内难以弥补回来，未来数年，牛肉价格只会以一个缓慢的速率下降，永远都不可能低于20/斤了。 第三点，目前为止，养牛这个行业仅有5家生牛存栏量超过100万头的超大型养殖企业，还有一家因为疫情几乎亏死。生牛存栏数量超过10万头的大型企业数量也不多。肉牛养殖行业的发展空间挺足。 仅凭这三点可判断，现在入行养牛，赚钱的概率挺大，亏本的风险较低。 …… 没过几天，刘东林带着二叔从距离城北60公里的西河县归来，摸清楚了情况。 现在是口头鼓励农户创办小养殖场，实际上，真要办，就得正规化经营，排污处理、消毒防疫、纳税等等，一样不能落下。 一家人或者几家人合力办小养殖场，经营成本不比中大型养殖场低。 最担心的问题不存在。 找从事肉牛养殖的技术人员看过，西河县挺适合养牛。又找当地衙门谈过，对方很乐意低价提供土地办农场，还提供各种补贴之外的便利。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哪里能买到牛？ 刘东林去想办法。 …… 眼看着年关将近。 隆城花园那边的房子装修已经来不及，干脆停了，明年再弄。 刘西水一天天的挺闲的。 老爸退休之后成天无事可做，一直很闲。 下午，父子俩蹲在阳台，整理修补最后一批被毁坏的的书籍。 刘西水拿着手机，对着一本古籍一页一页的拍照。 有几本书是手抄孤本，还有很大一部分已有百年历史，当世仅某些图书馆以及少数收藏者手里有。这些书当中，又有一大部分，因为内容生僻，在网上甚至图书馆都翻不到。 不说绝版，书一旦毁了，就只有极少的途径能找到了。 纸质书籍又特别容易受损，而且这些书年成太久，纸质变脆，极易破损。 刘西水拍照，传到电脑，用软件识别，将图片转化成文字，再整理制作成TXT文本，用磁盘储存起来。如此，不怕丢失，还可以存进电脑和手机，方便随时翻阅。 老爸突然开口，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跟周婧联系一下，把人追回来？我看老周一家挺好的，就是没见过大阵仗，被吓住了。” “你管这做什么？”刘西水也很无奈，简短解释道：“联系不上了。” 周婧不仅把自己的联络方式全部拉黑，连小白都给拉黑了。 不止周婧，周涛也给刘西水拉黑了，一家人直接就跑了，根本联系不上，赔礼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刘西水有些后悔，当初若是胆子大一些，第一时间赶去天星镇医院看望老周和周涛，也不至于闹得彻底断绝关系。 当时，不光是刘西水自己怕，另一个原因是身边有刘南闯跟着。刘南闯老婆儿子都有了，还有三叔需要照顾，刘西水不愿把他牵扯进去。 人的一生就是在取舍之中前行。 现在是后悔，但也不是特别后悔。 倒是老爸和老妈看着焦急。 “超市赔偿了。他们家房子不要了？没事你回梨水小区转转。还有周婧她不是在上学吗？去她学校门口堵啊！” “……”刘西水叹道：“算了吧。” 听见说这事，趴在一旁对这台平板电脑听网课的小白竖起了耳朵，眯着狗眼倾听。 老爸指着小白道：“刘西水，你看，小白都看不下去了。” “好好学习！别走神！”刘西水扬起巴掌吓唬，又扭头向老爸道： “我看你天天闲的慌，我给你找点事情做吧。你挑一些网上搜不到，而且晦涩难懂的书，注译，品评，上传到落点文学网去。” “不图钱，也不可能卖到钱。这类书几乎没人看。不过呢，可以方便极少数对这方面知识有兴趣的人，方便后世某些研究这方面知识的人。这算是为人类文明史的传承做贡献。” “往最坏的地方想，就算网上一个看的人都没，咱们家里，我还能翻一翻不是？后世的子孙辈也能翻看，是不是？可以算是咱们家的私人书库，是不是？” 老爸闻言，眼睛一亮，琢磨了一会儿，道：“你难得聪明了一回！” 正文 第084章 刘家牛 年底300套限量款茶叶罐，售价28万，上线三天便售罄。 税后纯利2600万，刨除另一项隐形成本，也就是为了对付周家沟的那帮人，付给段兴志、周永明、杨建的钱，给周勇、刘玲、朱姐、蔡姐、刘南闯、刘北王等知情人一笔“封口费”。 最终结余1600万，刘西水拿了1000万，刘东林拿了600万。 刘西水还赶在年前，去城南一趟，把吴总的别墅转到自己名下，这套别墅位于三环边上，十年前还是郊区，买的时候应该才不到2千万，如今已是市区，再加上C市楼价翻倍，价值不低于5千万。 天大的一笔横财。 只认识了吴景辉，刘西水的资产飞速暴增。 钱越来越多。 生活并没有一丝好转。 小白代工的《重生变成狗》字数慢慢上来，成绩不断提升，满100万字之后，被推送到与飞驴文学网有合作的其它网站销售。 书在其它网站获得的好评和差评，同样被封神键盘认可，统计。 在其它网站成绩也不错，一下子，好评如潮，多得用不完。 与之相反。 刘西水原创的《帝国之矛》字数越多，成绩越来越差，均订已经跌破一千五百，更新一章，均订就掉十来个，正以稳定的速率往下掉，眼看着就要凉凉。 不是很意外，早有感觉，故事内容不讨喜，封神键盘也无力逆转扑街的命运。 这本书已经是刘西水从业以来，写得最长的一本书，写了80万字了。 已经坚持到这个店，干脆按照自己的想法，按照拟定的大纲写完，反正又不靠那几个稿费过活。 写小说扑街还有个好处：磨砺心志。 眼看着自己的心血付出泯然于众，你无可奈何，无从申述，你还要微笑面对，往下坚持。 …… 刘东林消失已有一个月，不在C市，说是去西大陆考察那边的养牛农场，观摩先进的养殖和管理技术。朱姐跟着一起去了，年节也没回来。 年节过后，天气日渐暖和。 出租房内，突然传来刘北王的欢呼喊声：“西哥！大哥回来了。哇哦！西哥，快来嗷！” 正坐在卧室电脑前，忙着用软件将古籍照片转化成文字格式的刘西水出门。 提前没有电话，刘东林突然就冒了出来，朱姐也过来了，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 乱七八糟的挺多，从西大陆那边带回来的“土特产”，也是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 小白叮叮咚咚跑了过来，一通乱翻，叼着一个口袋跑开，暴躁的将包装袋撕烂，故意把东西洒了一地。袋子里是肉干，掉地上的东西人不能吃，狗可以。 “狗东西！”刘西水看着就冒火，揪着狗耳朵，怼着狗头乱拍。 “三老板！你打小白干嘛？”朱姐惊呼。 “老三，别闹，你怎么还跟狗一般见识。”刘东林呵斥，询问道：“刘南闯呢？” “二哥盯着隆城花园那边的装修呢。”刘北王回答，也在一样一样的翻，问道：“大哥，怎么全是吃的？” “你还想要什么？别乱翻了。东西分一下，给大伯和三叔家送去。”刘东林说完，脸色严肃，道： “我和朱姐经人介绍，去西大陆红河走了一趟。参观了‘河牛’养殖农场。大开眼界啊！” “坐下谈。” 刘东林招呼刘西水和朱姐，到客厅桌前坐下。 朱姐神色凝重，问道：“三老板，你觉得，在东大陆，高档牛肉能有消费市场吗？” 刘西水听得，眼皮一跳。 “河牛”享誉全大陆，唯一“奢侈品”级别的肉牛，百年品牌。在东大陆，只有顶级酒店能吃到，380克的一块‘河牛’牛排，价格在1200至1800块不等，具体看部位。 宗师茶第一年赚到钱时候，刘东林请客，刘西水吃过一次，牛肉脂肪是细腻的雪花状，均匀分布，口感嫩滑多汁，肉香浓郁而独特，跟普通牛肉完全不同的东西。 吃一顿饭，人均消费5千的餐厅，价格属实离谱，后来再也没去过。 时间过去两年了，那味道刘西水至今记忆犹新。卖的贵有贵的原因，东西确实好吃。 “你们怎么摸到哪儿去了？参观？怎么进去的？那样的大公司，随便卖几头牛就够宗师茶辛苦一年的了。”刘西水有点难以置信。 “哈哈，老三，你看你，你多出门。”刘东林得意，哈哈一笑，道：“那‘河牛’名头是大，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冷。相反，我们去参观，说打算养牛，他们热情得很，很期待能合作。其实就是一家大农场，规模还不是特别的大。有山有水的，风水挺不错。” 朱姐笑道：“人都跟着过来了，安排在了鑫瑞大酒店，先休息一晚，明天带去天星镇和西河县参观。” “人都来了？”刘西水摸着下巴思量，想了一圈，大致明白一点。 朱姐解释道：“传言，‘河牛’只有在‘红河’才能养殖出来，实则不然，主要是种牛基因、养殖方式以及气候环境。正统的‘河牛’，一头的养殖成本超过10万，成本和价格限制市场规模，限制了它的发展空间。” “‘河牛’也想做大。‘红河牧业公司’在东大陆自己做过，与一些企业合作过，用‘河牛’与我们本土的牛混种，精简养殖方式，也能培育出品质不错的肉牛，但由于多种原因，都没能做起来。” “有养殖成本问题，有市场售价问题，最主要的是，牛肉品质比起‘河牛’差得太远，肉眼可辨的差距，消费者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统‘河牛’，不认可。” 刘东林摸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刘西水看。 正统的‘河牛’肉，脂肪均匀分布，呈漂亮的雪花状，均匀细密的分布。。 再看另一张图片。 脂肪大小不均，分布凌乱。 两种肉，肉眼可见的差距，好坏优劣，一目了然。 刘东林道：“在东大陆培育的‘混种牛’，每一头的养殖成本可以控制在1.5万上下。但肉质差距太明显了，获得‘河牛’授权许可，可以合法的使用‘河牛’的品牌。但消费者不认可，只当是山寨货，劣质货，不买账。” 天天吃牛肉，三顿吃牛肉，刘西水当然懂。 几年前，好几次，市面上曾冒出过第二张图片上的这种“河牛”肉，一眼看去，首先认定是‘仿冒’。就算没吃过，网上还没见过正宗‘河牛肉’什么样子？再看价格，320g一块的厚切牛排，标价九十多块钱，劣质仿冒你还有脸卖这么贵？完全没有购买欲望。 刘西水明白了状况。 正宗‘河牛’是品质好，名声响，利润也不低，但价格太高，顶级奢侈品，没多少人吃得起，市场规模被限制了起来。 由于盛誉太过，反而成了掣肘，‘河牛’这个品牌往中高端市场发展的路被堵死了。 “老三，你分析一下，牛肉消费，中高端有没有市场？”刘东林追着询问。 “当然有。”刘西水如实回答，反问道：“不是有人在做吗？没能做成品牌而已。” “那就是有机会。”刘东林问道：“老三，你看咱们用‘河牛’的种牛和养殖技术，做自己的品牌，怎么样？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刘家牛’。” 刘西水眉头一扬，面色严肃，问道：“投入肯定不小吧？万一不成，命都要搭进去。” 养一头牛，光饲料钱都得花1.5万上下，还有种牛繁育、疫苗、人工、农场设施损耗、排污处理等等费用，成本高出了天际。 成本高了，风险肯定就高。 “你别什么事一上来就说不行，怕这怕那的。”刘东林道：“先小规模的做，在C市做，试试水。” 就算是试水，那投入资金依旧是以亿为单位。 听口气，刘东林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做。 刘西水问道：“具体怎么协商的？” 刘东林道：“我们成立‘刘家牛牧业公司’，注册资金过亿，股东实缴资金超过一亿，就达到‘红河牧业公司’的要求，可以签订合作协议，获得他们的养殖技术支持，以及‘河牛’的品牌授权。” “我的想法是，我们做‘刘家牛’这个品牌，不说自己是‘河牛’，标明是与‘河牛’合作，使用了‘河牛’的牛种和养殖技术。东西品质摆在那里，说是‘河牛’太假了。说是合作品牌，应该更容易被消费者接受，是吧？” 刘西水问道：“红河牧业不出钱？” 刘东林反问道：“你还要人家出钱？” 刘西水点头，问道：“养殖技术要收费？品牌授权也要收费？具体价格怎么样？或者说，技术和品牌入股？” “他们提出的是收费。入股，不太合适吧？”刘东林没好气道：“具体的，有待协商。” “收费？呵呵。”刘西水哂笑道：“技术是现成的吧？品牌就摆在那里。‘红河牧业公司’实际上不需要付出任何实质性的投资，躺着就把钱赚了？公司亏损，它们还不用赔一分钱。” “是这个意思。”刘东林道：“他们只负责提供技术和品牌影响力，养出来的牛，按照生牛出栏价的8%至10%收取费用，具体的确认之后再谈。他们不参与‘刘家牛’的经营管理，是亏，是赚，全凭咱兄弟的本事。” 刘西水听着，直摇头，问道：“更具体的呢？种牛哪儿来？从西大陆往这边运？” “你别一直摇头啊！”刘东林道：“他们提供公牛‘种子’和技术指导人员。咱们自己建繁育基地，买本土母牛，招技术员，按照他们提供的方法做繁育。” “听着就不怎么样。我们赚不赚钱不重要，反正他们是稳赚，万一亏了全是咱们兄弟的。”刘西水还是摇头，想了想，道： “最难的是市场开拓。养出来的牛，你怎么卖？往哪儿卖？卖给谁？” 刘东林道：“天星镇不是有一家屠宰场吗？咱们送去那里屠宰，在旁边开一家加工厂，往市内的酒店、饭店卖。还可以切割腌制，速冻，制成350g一块块的成品牛排，密封袋装，送去超市卖，或者在网上开‘刘家牛’专卖店。” “筹一亿资金不难，不一定就要全投进去。先养1千头规模，从繁育，到养殖，再到加工，全都自己来做，试试水。” “全都自己做？”刘西水头大，道：“企业经营，最忌讳的就是这。什么都自己来做，效率低，风险高，成长难。太蠢了！不行！” 朱姐道：“‘红河牧业公司’一直使用这种经营模式，他们的‘河牛’不是做的挺好吗？人家都是百年企业了。” “如果成功可以复制，那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人失败？”刘西水顿了顿，见刘东林和朱姐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得有些脸色发青，嘿嘿笑道： “东哥，朱姐，我的意思，不是不行，我只是先把问题提出来，提醒你们不要傻傻的被别人拿捏。” “实在的说，避开底层市场的竞争，开拓中高端市场，也有它的好处，尤其是跟‘河牛’合作，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如果对方是诚心寻求合作，是一次机会！如果对方就是单纯的过来捞钱，那可就找错人了。” “不急，抽根烟，慢慢商量。”刘西水站起身，走进卧室。 正文 第085章 刘家牛（二） 刘北王并没有去送礼，而是把礼物检查了一遍，挑挑拣拣先把自己和小白喜欢的选出来，一猪一狗，趴在餐厅吃了起来。 刘西水进屋，把烟灰缸端出来放在客厅，抽着烟，详细询问起来。 通过刘东林了解到，以前与‘河牛’合作的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销售问题。问题还不在销路，根本原因是消费者不认可，不肯买单。 其中又有两点原因，一点是，同为‘河牛’，跟正品‘河牛’的品质差距太明显；第二点原因，东大陆遍地仿冒伪劣，东大陆的人已习以为常，甚至很享受它的‘物美价廉’。仿冒没问题，价格高了就有问题。 所以，不能把‘河牛’这个品牌拿过来直接用，要另起炉灶，做“原创”品牌。 毕竟是面对中高阶层的消费者，明事理的高素质精英群体，若是东大陆本土的原创品牌，价格高点也能接受，应该愿意买单。 但是，思维又转回来，既然是本土品牌，价格又不能过高。 …… 朱姐煮了茶，围坐在茶几前，坐着慢聊。 细问下来，刘西水判定，价格高的原因，除了特殊饲养方式导致的养殖成本爆高之外，还有企业运营的问题。繁育、养殖、销售，全是自己做。 今年，普通肉牛价格暴涨，原本与‘河牛’合作的两家本就半死不活的企业，干脆转行养普通肉牛去了。成本低，技术低，未来一两年普通肉牛市场都会供不应求，肯定能大赚一笔。 又因为这，刘东林铁了心的认定是一次机会，心头想着做得好了，争取拿到‘河牛’在东大陆的技术和品牌独家授权。 刘西水原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养牛，都已规划好了，刘东林这边突然又闹出变卦，要跟‘河牛’合作，要专做中高端市场，那么以前的规划就要作废，重新审视考量。 问题不大。 有宗师茶的成功案例，刘西水对中高端市场更有信心，了解详细情况之后，思量一阵，再次走进卧室，从抽屉里翻出纸和笔，在茶几前坐下，埋头写写画画。 这么大的阵势。 很少有事情能让刘西水这样较真。 刘北王和小白都好奇跑到客厅围观。 “养牛这个行业，就投入而言，可分为繁育、养殖以及销售三个环节。最难做的是销售，这个可放在后面考虑。首先考虑养牛的问题。牛疫就如诅咒，始终不能根除，所以，繁育和养殖这两个环节不仅投入大，还存在一定风险。何不把它们分摊出去？” “还有，咱们需要考虑与‘河牛’合作潜在的风险，将来万一把‘刘家牛’这个品牌做起来了，挣钱了，协议授权时间到了，他们漫天要价怎么办？” “最后就是税收问题，在天星镇办科技公司，享受很多优惠。” “需要一整套方案。” “第一步，东哥你做法人代表，首先在天星镇注册一家科技公司，例如‘天星科技生物技术研发责任有限公司’，请衙门担保，认缴2个亿，实缴500万。再用这家科技公司的名义找‘红河牧业公司’合作，他们出技术，咱们出钱，在天星镇成立一家合资科技公司，名字可以叫‘天星河牛科技养殖技术研发公司’，简称‘天星河牛公司’，依旧是认缴2个亿，实缴500万。” “2个亿？”刘北王闻言顿时就炸了，错愕问道：“大哥，三哥，你们都有2个亿资本了？哪来的？” “认缴！不是实缴。”刘西水强调，道：“这两家科技公司什么事情都不做，技术是现成的，核心就是要求‘红河牧业’把技术拿过来，放在公司内。不真搞研究，坐着收钱就行，不存在亏损的说法，认缴也就不存在风险。” “认缴2个亿，占51%的股份，拿下‘天星河牛公司’的控制权。可以签订协议，将来盈利了，用股权分红的钱填补认缴的钱，直至补齐两亿为止。” “这一手是防止‘河牛’在技术授权方面对‘刘家牛’架空。万一将来公司做大，双方因为利益分配或者其它原因闹崩了，可以耍赖，说部分技术是双方合作研发，应按股权酌情分配。公司开在天星镇，打官司也在C市打，这里是咱们的主场，占着51%的股份，官司不会输。” “第一步最关键！第一步谈不成，后面的免谈！” “第二步，找个可靠的人，最好是家里父母辈亲戚，在天星镇成立‘刘家牛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我们兄弟再在天星镇成立投资公司，以投资的形式，向其中注资，实缴4千万就够。” “用这家控股公司，投资3千万，在西河县投资成立‘刘家牛生物技术责任有限公司’，注册品牌，斥资3千万，与‘天星红河公司’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技术，在西河县建立‘天星红河刘家牛实验繁育基地’。” “需清楚一点，是实验基地，不是真正搞繁育，花1千万建一个模型，请点技术人员，象征性的养一批种牛就行。正儿八经的繁育工作，可以在C市周边找经营成熟的繁育基地合作，给技术，给钱，预付部分费用，请它们代工繁育。” “‘天星河牛公司’技术入股‘刘家牛生物技术责任有限公司’，可以占股41%左右，协议规定每年拿出至少50%的利润分红。” 刘东林点头。 刘北王吃力道：“西哥，养个牛而已，用得着搞这么复杂？这是多少家公司了？” “你安静听着！”刘西水呵斥一句。 方案确实有一点复杂，所以才拿了纸和笔，专门写出来。 让刘东林和朱姐仔细看过了。 刘西水问道：“东哥，‘河牛’养殖，饲料有讲究吧？” 刘东林点头，道：“饲养方式是不同，饲料有配方，主要是育肥阶段用，可以找饲料厂代加工。饲料不是重点。” “不！很重要。”刘西水道：“饲料就算代工，也要用‘天星河牛’的名义，包装袋上要注明‘刘家牛’专用。最好是花点钱，合作成立一家饲料公司。” 刘东林想了想，道：“明白。投500万做一家，但饲料没必要自己加工。” “饲料才是最核心的耗材，品质和成本控制的关键一环。将来需要考虑！”刘西水说着，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问道： “东哥，技术人员呢？怎么安排？我们招人，送去西大陆培训？” 刘东林笑道：“他们以前不是在东大陆合作做过吗？要不亏损垮了，要不就是半死不活做不下去。技术人员有现成的，招过来就行。” 刘西水点头，接着道：“第三步，用‘刘家牛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斥资1000万，与‘红河牧业公司’合作，在天星镇成立‘刘家牛食品公司’，可以用股份，也可以按营业额比例支付费用，取得‘河牛’的品牌合作授权。” “通过‘刘家牛食品公司’，在C市周边找几家正规的中等规模的生牛养殖农场合作，让他们去‘刘家牛生物技术责任有限公司’的繁育基地购买牛犊，由养牛农场来负责养殖环节，农场出场地、出人力等等，人家是专业养牛，经验方面肯定比咱们老道，做得比咱们更好。 我们出技术员常驻，提供技术指导，指定使用‘刘家牛’专属育肥饲料，同时监督，防止养殖过程中偷工减料。牛养大了，‘刘家牛食品公司’以一定价格回购。” “掐着时间，繁育基地的牛犊卖出去时候，‘刘家牛食品公司’再斥资1000万，在天星镇建厂。” “牛犊卖掉，赚了钱，是不是该分红？我们再把分红的钱注入‘刘家牛食品公司’，把加工厂建设完善。牛养大了，不是一次性全卖掉是吧？‘刘家牛食品公司’分批次回购养成的肉牛，加工出售。出售赚到钱，不是又有钱回购更多的养好的成牛了？一盘大棋就活了起来，后续就是一边赚钱，一边查缺补漏。” “这是我能想到的投入成本最低的运作模式，从头到尾，咱们不需要建农场，不需要当真去养牛，投入5000万左右，直接便可发展到相当于4000头生牛的养殖规模。若是自己建农场，自己来养，就算凑齐1个亿资金，肯定也做不到这个体量，需得贷款，一旦亏损，那可就要了老命。” “按照这套方案来，主要精力放在销售方面即可，做产品，最麻烦的就是如何把东西卖出去。万一卖不出去，公司申请破产，顶多就是有限的赔给养殖农场一点钱，顶上天也就是亏5千万，咱兄弟们今年赚的钱全搭进去而已，宗师茶在，有稳定的营收能力，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关重要一点，找养殖农场合作时候，最好是挑那种养殖能力超5000头的大农场，分配500至1000头左右的份额。如此，亏损起来，他们了亏钱，也能亏得起，不至于跟咱兄弟玩命。赚了钱，需要扩大养殖规模，适当增加养殖份额即可。” “繁育、养殖两个环节分摊了出去，咱们只需要把技术、品牌、销售控牢，‘繁育’和‘养殖’这两环就不会失控。” “赚够了钱，不要急着扩张，可以先把‘繁育’这一环节收回来，自己在西河县建农场做繁育，尝试培育专属于‘刘家牛’的优质种牛，进一步的清除‘河牛’的潜在威胁。” “再有钱了，还可以建一座饲料加工厂，做‘刘家牛’专属饲料。” “养殖这一环，完全没必要去做。掐头去尾，负责养牛的农场赚不赚，赚多少，完全由咱们说了算。” 朱姐紧皱着眉头问道：“三老板，你这方案听着是不错。但‘红河牧业公司’会答应吗？” “若诚心想在东大陆开拓中高端市场，有什么理由拒绝？”刘西水问道：“从头到尾，他们需要出一分钱吗？不需要！刘家牛做出来赚到钱了，他们能分到钱吗？能！刘家牛没做起来，亏了，他们会有任何损失吗？没有！” “不需要资金投入，不会有任何损失，刘家牛一旦做好了，他们躺着收钱就行，这样的好事，为何要拒绝？” “‘红河牧业公司’要求1亿资本，是怕赚的少了。咱们直接给做成4千头养殖规模，这是1亿能做下来？只要销售环节运作顺利，以‘刘家牛’为核心的整套企业总市值立马便可跃升超过5个亿。” “有道理。”刘东林笑道：“老三，你现在动笔，起草一套规划书和相应公司章程出来。会议记录什么的你自己编一套，晚上刘南闯回来，他也签字，就咱们刘家四兄弟一起做。” “明天跟‘河牛’的人考察，我顺手拿给他们看看，探探口风。如果谈成了，具体事宜，老三你也得参与，跟我一起过去协商。” 朱姐赞同道：“没错，先探探他们的口风。” 刘北王目瞪口呆，道：“大哥，三哥，搞得这么复杂，结果你们说不办农场，不养牛？” 朱姐笑道：“经营起来，赚到钱了，你可以自己出钱办个小农场嘛。你不仅是牛仔，还是农场主。” 刘南闯鼓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农场主就算了。这个可以让二哥去。我给他当牛仔就行。小白也可以转行啊，当牧牛犬去！” “小白，是不是？” 刘南闯伸手摸小白狗头。 “汪！呜~” 小白一口咬在刘南闯手上。 正文 第086章 刘家牛（三） 需要注册的公司是有点多。 刘西水先杜撰两份股东会议记录，把‘天星科技生物技术研发责任有限公司’和‘刘家牛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公司章程拟定出来。 晚上刘南闯回来，兄弟四人在会议记录和公司章程上签字画押。 饭后，朱姐收拾洗碗。 兄弟四人围坐在餐桌前商量。 主要是刘东林和刘西水在说，刘北王和刘南闯瞪眼，围绕着一个核心话题：牛养出来了，怎么卖出去？ 按照‘红河牧业公司’给出的数据，以及通过曾经在里面工作的技术人员透露的信息。按照他们的养殖方式，一头牛养出来，一斤牛肉的成本价就高达50块钱，再加上‘红河牧业公司’在技术费和品牌上的收费，一斤肉非得卖到80以上才有利润可言。 饭店肯定是整块的买鲜肉，80一斤的价格拿肉，饭店自己切块、腌制、煎熟端上餐桌，一块牛排的价格肯定就过百了。 一般的小餐馆恐怕做不了。切成0.7kg，1kg，1.5kg，2kg的整块，放超市卖，估计也难。 通过食品加工厂切割成一块一块，腌制好，做成品牌包装出售，放在超市或者线上销售，大约能好卖一些。 加工切割牛排有损耗，还有机械、人工、腌制材料、包装材料、冷冻、运输等等成本，成品的350g牛排，每一块的批发售价就得高达60至70块钱。 可以一开始就以‘大品牌’的姿态入场，包装袋上标注统一零售价格，比如说89/块就挺合适。 这个价，超市卖，超市有足够利润。 饭店和超市的销售渠道开拓起来挺难，把C市划分成一块块区域，招收应届毕业生来实习，三五一组的，分区跑业务，挨家挨户上门推销。为期三个月，1800的实习工资，可以给提成，最后有能力的留下，做区域经理，负责一片区域的开拓和配送业务。 给超市和饭店供货利润有限。 刘西水更倾向于线上销售。 刘家牛自己做网店，放在网上卖，就算是89块包邮，利润也是极高。 开网店又有同行竞争的压力。 如今东大陆的网购物流模式越来越完善近乎完美，网络购物极其便利，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习惯在网上购物。 网络市场前景无限大。 因而，在网上做牛排的店铺多如牛毛，高中低档次应有尽有，好坏参差不齐，市场牛肉供不应求的大环境下，价格战反而愈演愈烈，都盼着能干死一批同行，以便占据更大市场份额。 刘西水倒是有信心上场一搏。 网上做，长久做，除了品牌和品质之外，定价和利润都很关键，需要一个综合考量。 先养牛。 刘西水拿着纸和笔，重点给刘东林讲解公司构架、公司控制、管理方式以及经营运作的细节问题。 此类商业模式并不稀奇，相反，很多行业包括牛肉行业都有人使用类似手法，初期，能快速发展起来的很多，但后续的又因为品控、成本、市场等等要素中某些环节失控，能做大做起来的寥寥无几。做大之后，又有一些因为盲目扩张而死无葬生之地。 总之，最终能活下来的，万里挑一。 成功的路只有一条，且藏得很深有待挖掘。 失败的路有无数条，刘西水将自己能够想到的，预见到的，逐条罗列，给刘东林一一详解。 一直说道深夜才完，但刘西水依旧不放心，商量好，第二天清早跟随一起出发，前往天星镇和西河县考察。 主要是看人，看对方的态度、反应，揣摩对方的意图以及合作诚意。 …… 西大陆‘红河牧业公司’是传承了百年的家族企业，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翻译，一个是家族的千金小姐。 名叫‘凯琳’，跟朱姐很亲近，还给自己按了个东大陆的姓，跟着姓“朱”，全名‘朱凯琳’。金头发的美女，才二十岁出头，还是个学生，半个月后就要回学校那种，一打听，大学读的是音乐专业。 ‘红河牧业公司’所谓的‘合作’完全没有诚意，或者说没有当真安心要做，谁做都可以，在哪里做都行，只要肯出资就行，他们能通过技术和品牌收钱就行。 这个名叫‘朱凯琳’的小菇凉跑来东大陆，考察是假，度假旅游，吃喝玩乐才是真。当刘东林跟她细谈公司合作的事情，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一看刘西水昨晚准备的资料，直接蒙圈，她没有权利做主，需要向家里长辈汇报。 汇报工作也不是她本人做，而是跟随一起的翻译…… 这是一种蔑视和侮辱。 刘家兄弟掏干身价，下定决定合作。而对方只派了个小孩子过来，过家家似的，闹着玩呢？ 刘西水有些生气，止步于天星镇，西河县没必要去了。 刘东林和朱姐落不下面子，驾车带着过去，住一晚，玩一天，再回来。作为东道主，风度礼数不能落下，可能还需要带着去别的地方参观游览。 天星镇衙门听说要办科技公司，要跟西大陆的‘河牛’合资办农场养牛，办加工厂做牛肉，热情得不行，很希望能促成此事，还专门派了两个人跟着。 刘东林不是傻子，事情十之八九要黄…… 动静闹出来了，刘家兄弟被耍一圈还无所谓，把人家衙门的人耍得团团转，如何收场？ 既然架起这么大的阵势决定了养牛，轻易不会变，牛肯定要养，还可以养普通肉牛，最近两年利润会很高，抓紧时间做，能赶上一口热汤喝。 …… 出乎意料，第三天下午，消失了两天的刘东林突然有了回音，他人在茂县，打电话回来。 “老三，红河牧业公司那边有回信了，他们有一点不赞同，要求变更。” “西大陆总公司？”刘西水回味了好一阵，问道：“哪一点不赞同？天星河牛公司的股权控制问题？” “对！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咱们的意图。”刘东林道： “他们给出两个方案。第一个，红河牧业公司占40%股份，咱们认缴1亿，实缴金额必须达到5千万，找C市衙门合作认缴1亿，各占30%股份。在西河县建立一座2千头养殖规模的繁育实验基地，并且要把牛养起来，将来，认缴的钱必须从股利分红的钱填上，用来建立实验室，招聘研究人员，不断选育改进种牛基因，改良养殖技术。” “第二个方案，红河牧业还是要占40%的股份，他们会在东大陆再找三家愿意合作的企业，加上咱们就是四家，一起做。咱们认缴9000万，实缴2250万占27%股份，其它三家各认缴3666万，实缴各916万，各占11%股份。要求一样，必须把繁育基地建起来。” “其它的，都按你说的来，没有要求了。” 刘东林率先发表意见，道：“第二个方案肯定不行。假设‘刘家牛’做起来了，另外三家不就可以模仿着来？咱们怎么做，他们就跟着怎么做，他们可以做‘张家牛’、‘李家牛’，市面上不就有四家一模一样的公司互相竞争？” 说完，刘东林问道：“老三，你觉得第一个方案如何？” 刘西水不客气道：“第一个方案更不行，还不如第二个。” “天星河牛公司控制着技术命脉，必须抓在咱们手里！不然，刘家牛稍微做好了，有利可图，立马，什么‘李家牛’、‘张家牛’的全冒出来了。至于第一个方案，你敢跟衙门合作？信不信回头它给你整一套百家姓出来？” “两个都不行！按照红河牧业公司的方案的来，企业做起来了，是给他们做嫁衣。万一做垮了，亏的就是咱兄弟。这帮孙子初衷就不纯！” 刘西水正坐在阳台，盯着小白学习，狠狠将手头的烟吸完，续上一根，沉吟着，继续道： “其它地方都可以让步，‘天星河牛公司’必须控制在咱们手里，否则免谈。东哥，我看他们没什么诚意，谈不拢就算了吧。” …… 刘西水挂了电话，向刘北王的房间望了眼，这个点他已经开始直播了。 “今天就到这里。码字去！” 刘西水拍了拍小白狗头。 “汪！呜！”小白如蒙大赦，欢呼一声，撒腿冲出阳台。 刘西水掐掉手中的烟，重新点上一支，思索着，站到窗口向外眺望。 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不对，又想不透是哪里，想着想着心头就发堵。 这就是能力不足，力不从心。 正难受着，叮铃铃铃手机响起，拿着看了眼，又是刘东林。 “卧槽！”刘东林一上来就爆了粗口，道： “老三，咱们被耍了！一直跟着的那个翻译才是正主！她叫‘戴琳’，是红河牧业驻东大陆分公司的总经理，跟着一起的那小姑凉是她妹妹。” “哦？！试探？” “试探！她来咱们东大陆发展，她也想找个有能力的企业长久稳定的合作下去。” 刘西水突然之间好似明白了一点。 刘东林急匆匆说道：“东大陆的业务，戴琳能做主。先前是试探，她现在提出了一个新方案。技术要一分为二，分作繁育技术和养殖技术。” “天星河牛科技养殖技术研发公司可以由我们控股，但只掌握养殖技术。” “繁育技术涉及不宜公开的机密，所以，他们要求必须建立自己的繁育基地，而且必须掌握在他们手里。‘红河牧业公司’愿意出3千头繁育用的种牛，低价折算成6千万股本，入股刘家牛生物技术责任有限公司注资，再加上技术入股，他们要占60%的股份。咱们兄弟还要出资6千万建农场，占40%股份。总资金一个亿，在西河县建造一座5千头中等规模繁育基地。” “一个亿肯定不够，还需要贷款超5千万。老三，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我觉得能行，就算亏了，还可以直接改成普通肉牛繁育基地继续经营下去。” “按照你的要求，‘红河牧业’在技术和品牌两个方面对‘刘家牛’独家授权，期限是10年。” 刘西水道：“投入太大，冒险了，不过，10年的独家授权，可操作空间挺大，是一笔财富……” 刘西水沉吟着，问道：“3千头繁育种牛？那个戴琳她在东大陆有农场？” “没有。”刘东林道：“以前跟他们合作的老板不是亏了吗？分家时候用牛抵债。牛就在C市往西70公里外的茂县，‘黄氏牧业’，一家超大规模的养牛农场，我正在这儿参观呢。” “‘黄氏牧业’正在搞扩建，新建了农场，‘红河牧业’就把手头的种牛租给了他们，牛都在这边养着呢。3千头，折算成6千万资金，咱们是捡了大便宜！” “超级农场……”刘西水道：“那核算下来，咱们还是需要凑1个亿资金出来？这个方案还勉强有些诚意，你觉得可行就办吧，养殖技术这块咱们也要占60%股份。我最多只出2千万，一口气还拿不出这么现金，需要把天星镇的商铺和房子卖了。” “卖房？你那女朋友呢？春天到了。你不去把人追回来？你那间商铺当年费了多大劲才弄到手的？不能卖！”刘东林道： “钱的事我有办法，你别操心。你觉得冒险，拿几百万出来意思意思就行。老规矩，可以给你算10%干股。” 正文 第087章 真土豪 当天晚上，刘东林独自来到住处，兄弟四人仔细商议，第二天一早，带着三叔出发。 公司需分作两批次完成注册。 第一批次，刘东林、刘南闯、刘西水、刘北王四兄弟分别注册个人投资公司。刘东林实缴6000万，刘北王100万。刘南闯100万，他的钱是刘东林给，结婚的份子钱。 刘西水本来想把天星镇的商铺和房子都卖掉，再用‘隆城花园’的购房合同贷款一笔，凑2000万股本，刘东林不同意，不肯刘西水跟着冒险，最后刘西水是500万入股，差不多就是意思一下，不过依旧是从‘刘家牛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拿10%的干股分红。 三叔做法人代表，注册‘刘家牛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回头，四兄弟的个人投资公司向内注资。 刘东林注册‘天星科技生物技术研发责任有限公司’，其他三兄弟象征性的各入股50万。如果‘刘家牛’能做起来，数年之后，这家公司能够产生相当丰厚的利润，三兄弟各分5%干股。这家所谓的‘科技公司’，凌驾于‘刘家牛’经营体系之上，是插在‘刘家牛’头顶的一根吸管，只赚钱，不亏损。 其它还需要注册至少4家公司，放在第二批次。由于是与外来大企业合作，刘西水不敢有丝毫大意，还要找专门的机构和律师帮忙做，合同条款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认真审。 …… 刘北王和刘南闯带着三叔回家。 晚上还有个饭局。 天星镇呈祥馆。 刘西水、刘东林去。 席间三位客人。镇衙门的‘葛叔’，刘家兄弟从一开始做‘宗师茶’，他给与了各种帮助，‘刘家牛’这事他是全力支持。 红河牧业公司的戴琳。23岁就来了东大陆发展，跟刘西水一般大，今年都29岁了。出生豪门世家，人长也不错，一头金色短发，身作女性职业装，精明简练富有野心的一个女强人。但她这人好像不是经商的料，一直处于逆境，一直在失败，从未成功。 还有一位年逾50的中年胖子，名叫‘黄杰’，他就是茂县‘黄氏牧业’的黄总，名下有一家10万头级别的超大型养牛农场。 确切数字是在茂县拥有11座万头规模农场，去年，幸运女神眷顾，他的农场完美的避开了牛疫。牛肉价格从20左右一斤，一路飞涨，年底C市牛肉售价曾一度飙到46/斤。价格一直在波动，算不清他去年赚了多少，肯定很多，年底时候单纯的员工福利就是5千万，实打实的土豪。 戴琳到处找人合作，曾经找过黄总，被拒绝了。 刘东林跟着戴琳去茂县查看‘红河牧业’那3千头种牛，顺路观摩超级农场是如何经营，自然就跟这位‘黄总’认识了，费劲将人请来了天星镇。 未来，刘家兄弟做‘刘家牛’，有打算与黄总合作，请他“代养”。黄总欣然同意。他的农场正在日以继夜的扩建，预计今年就能扩张到16万头的养殖规模，答应最多可承接代养5千头，养着试试。 饭桌闲谈中了解到，黄总的农场就是完全由自家人控股，自己搞繁育，自己养，在行业中做了一辈子，路子广，牛养出来有稳定的销售渠道。 一直以来，茂县黄氏牧业在业界都颇负名气，黄总也是C省养殖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更是身价几十个亿的富豪。 今晚饭桌黄总是主角。 将来，‘刘家牛’有太多需要仰仗黄总的地方。饭局，从头到尾，就是刘东林和葛叔两人一个劲的恭维他。 刘西水跟戴琳挨着，两人低声交谈，主要是刘西水向戴琳咨询‘河牛’在东大陆做中高端市场所遭遇的各种失败案例。 挺无聊的一个饭局。 吃饱喝足坐着闲聊，一直到晚上八点多。 刘东林送葛叔回家。 刘西水带黄总和戴琳去酒店。 路过一家茶楼，黄总突兀开口，道：“戴琳，你来东大陆这么多年，对茶文化也有所了解吧？” 戴琳微笑颔首，一口流利的东大陆语，道：“那是当然。” “刘家兄弟就是做茶叶生意的，还是奢侈品级别！”黄总道：“时间还早，上楼喝一杯，我醒醒酒。” 饭桌上，黄总并没有喝多少酒，说话不带一点酒意，肯定是另有它事。 刘西水和戴琳答应。 上楼，进了包间。 黄总脸上笑意收敛，迟疑着开口说道： “戴琳，小刘，你们都是学经济的，有件事情，我想请你们帮忙拿个主意……” “黄总您说。” 刘西水和戴琳点头。 黄总缓缓开口，道：“最近，县衙、C省衙还有银行，交易所等等，好多部门都找上了我，建议我贷款把农场规模做大，找专业机构帮忙将公司股权整合一遍，整改为股份制责任有限公司，筹划上市。” “现在肉牛养殖行业的情况你们清楚。我也想趁此机会，进一步扩大‘黄氏牧业’规模，有意在西河县再开几座大型农场，交给小儿子管理。手头缺钱，上市融资是不错选择，于是就找人咨询了一下……” “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找的是县里靠得住的熟人先帮忙看看，一看之下，结果发现了严重的问题。公司财务一直是我侄女在做，小菇凉做事马马虎虎，近几年，公司的账面做得一塌糊涂，很多重要凭据不知所踪，还有很多帐没做清楚。” “你们二位是专业的，而且有经营经验，若想上市，还有什么……巧妙，不违法的办法，避过或者糊弄过去？” 刘西水和戴琳一听，脸上瞬间变色。 刘西水问道：“黄总，有多严重？具体点讲？” “问题挺多。有些收支有点对不上，有些票据丢失，还有些票据不规范，有些做了假，还有就是我有时候急着用钱，直接从公司拿，据说这也不行？我自己公司，我拿点钱花，违法了？ 唉！近五年上百亿的流水账，就没多少是规整的，我就问问能不能做假账假票什么的补一补，那哥们直接吓跑了。” “养了多少头牛，每头牛赚多少钱，我心里有数，公司上下管钱的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去查。现在跟我说违法了……” “我自己家的公司，股份就在我、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头上，我弟弟以及侄儿侄女就占了很少股份。我们养牛赚的钱，该缴的税一分没少，查起来，我问心无愧，不到坐牢的份吧？” 黄总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道：“做假……貌似是不能做。我就想知道，若是上市，还有没有别的补救办法。” 还想着上市？ 上百亿流水啊！ 这可是要了老命的大问题。 但这种问题又屡见不鲜。常见的地方家族企业，公司成员几乎全是亲戚朋友，或者亲戚的朋友，朋友的亲戚。尤其是财务，肯定是交给家里最信得过的人负责。 出现这种问题，一点都不奇怪。 这类企业往往做不大，就算做大，也一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骤然暴毙。 这黄总能做大，做到今天，侥幸成分比较重。 “我不是很了解东大陆的情况，但这要放在西大陆，一定会坐牢！”戴琳使劲摇头。 “嘿嘿！不一样。”黄总脸色不好看，干笑两声，道：“在茂县，我还是有足够份量，我是纳税第一大户。我的农场带动着上下游产业，带动全县经济发展，关乎着成千上万人的就业问题，我不可能坐牢。” 确实如此。在一个小县城，将企业做到几十亿规模，完全可以横着走了。正常情况，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当地衙门多少都护着。 刘西水默默点头。 “小刘，你有没有办法？我这人最讲义气，我在这C省肉牛养殖行业算是个人物，有人脉，有地位。你帮我一次，我可以承诺，将来帮你刘家兄弟一次，帮一次大忙。” “黄总……” 这个黄总说话，带着很重的‘江湖’气息。刘西水微微摇头，道：“上市肯定不用想了，想上市，首先就要查公司财务，一查，你不就……” “做假什么的就更别想，尤其是做假上市，你现在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将来必定出事，一出事，您就万劫不复！” “没办法了？”黄总端起茶杯使劲喝了口，叹道：“我找过几个朋友，都这么说……” “您还找过几个朋友！我和戴琳这样的朋友？几个？” “三个！算上你们俩一共才五个嘛。既然知道可能违法了，我肯定不会傻呵呵的四处张扬。既然你们都说不行，那我就死了这条心，上市的事情作罢。” 黄总说着，明显不甘心。 “这已经不是上市的问题。黄总，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您就越危险！”刘西水脸色变了一变，语调深沉，道： “黄总，这可是足以让您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的把柄！不，涉案金额这么大，钉在墙上拿机枪突突突都不为过！” “若有人想要害您，那可就太简单了！县衙不会动您，那就越过县衙，往上举报！上头较真，一查，你人就完蛋！” “没这么严重……”黄总脸色微变，歪头一想，悚然大惊，道：“没错！万一有人想害我……” “小刘，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有办法？” “黄总，您别急。”刘西水问道：“公司办公楼建在哪里？县城？乡下农场？” “农场。”黄总道：“农场规模很大。我建了办公楼、住宅楼、员工食堂等等，整了一个公司生活区，住着比县城还舒服。” “那就简单。”刘西水声音压成一条线，道：“现在初春天，寒潮未尽，不巧财务办公室空调坏了，你侄女用电烤火炉取暖，做事马马虎虎的，下班忘了关烤火炉，意外引发火灾，所有东西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黄总愣了愣，嘿嘿一笑，起身道：“夜长梦多！今晚我就回去办了！” “小刘，一起去吧？去看看你们公司的种牛？还有，你以前做茶叶的，养牛是新行当，我建议你亲眼看看，详细了解一下养牛这门工作。” “那就先谢过黄总好意。”刘西水不假思索，欣然答应，拿起手机，道：“我跟东哥说一声。” 黄总又问道：“戴琳，以后你跟小刘就是合作伙伴了，你要一起吗？” 戴琳想了想，道：“路不远，可以陪他走一趟。” 正文 第088章 茂县之行 刘西水打电话跟刘东林知会一声。 同时黄总也在打电话。 酒店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面前停下。 黄总的着装很朴素，身上穿的就是一两千一套的普通牌子货，个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牌面的人。 崭新的豪华专车配专职司机，这一套可不便宜，明显是去年发了横财才舍得弄的。 很多老一辈，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一点点发展起来的企业家的共性，他们深谙赚钱的艰辛，花费方面往往会非常节俭。 其实，在高端消费市场，追求奢华享受的往往是高报酬的工薪阶层，暴发户，富二代，官二代，以及少数特殊圈子里的人。 “黄总，饭桌上听您说，您的农场是从父辈那里继承过来的？” 上车，刘西水主动开口。 “嗨！继承个球，继承的是一屁股债。现在一说起来，我心头那真就是五味成杂。人呐，想成事，要看命，但要成大事，还是得有远见卓识！要有铁血手腕。” 黄总说着，脸上禁不住的得意。 “‘牛疫’一直就存在，小刘，这你知道吧？” “当然。年年都有，年年夏天牛肉涨价。” 黄总在饭桌上含糊不清的讲过一点，现在，在自己的专车上，也没有衙门的人，他很乐意讲得更详细一些，道： “当年，我父亲又是找亲戚朋友借钱，又是银行贷款，东拼西凑，办了个规模不小的农场，养三千头牛，结果，才头一年，一场牛疫，牛全死了。债主找上门，银行天天跑家里来催债，我父亲顶不住压力，喝农药没了……” “父亲一死，催债的人更凶了。我哥带着我母亲和爷爷，跑路躲债，几乎沦落街头乞讨。” “我当年才十九岁，我回家把债务继承了下来。那年头，三十多年前，那就是比谁狠。我提着刀，挨家挨户找那些债主讨说法，他们逼死了我父亲，要不再借点给我，让我把农场经营起来，要不大家一起死。我反正烂命一条，我要死就拉他们全家垫背。” “嘿嘿，最后又借到一笔钱，买了一百多头牛，重新把农场办了起来。那时候我就格外注重防疫，我在农场周圈拉了铁丝网，没有我允许，谁敢擅自进来，逮着就往死里打。” “我一个人，靠着几个朋友偶尔过来帮忙，养了两年，有了起色，又把爷爷、母亲、老哥找了回来，一家人一起经营。” “后来农场越做越大，我的农场规矩就一直没变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农场做大之后，我还建了哨塔，专门派人看守。我看过一些书，知道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所以，距离我农场10公里之内，谁敢养牛我就搞谁。” “C省养牛农场，我绝对是最早使用通风、消毒和疫苗这一套的，在这方面我从不吝啬花钱。” “我的员工也是，人必须住在农场，回家或者出远门，回来之后必须全身消毒。自家亲戚朋友，或者附近乡亲好说话，不听就打，打不听就滚，在这事情上我从不手软。外来的员工麻烦，所以我很少去雇，近些年人手逐渐不够，开始用机械替代人工，前期投入大，但后续养殖成本有所降低。” “管理严，所以，几十年下来，我的农场再没被‘牛疫’光顾过。尤其是去年，十一座农场，十三万头牛，没一头出事的。” “不了解的人，乍一听，都觉得我是暴发户，靠运气发了横财。其实不然，我的农场一直都是C省养殖模范，事实也证明，我这一套严苛的防疫管理有作用，有备无患。” “黄总有一套！”刘西水听得有些无语。 判断的没错，这个‘黄总’是个认死理的人，是个狠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那种。 戴琳好像听过这故事了，脸上始终保持含蓄不是礼貌的微笑，没多余的表情。 “小刘，你是读书人，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行事风格。”黄总观察力倒是强，察觉到刘西水脸色不大自然，口风一转，道： “当然，如今时代不同了，家业做大了，我人也老了，行事肯定不能像年轻时候那么蛮横。我两个儿子都读过书，他们就不同，他们现在管理员工讲究制度，管理农场讲究科学，都做的比我好啊。” “这没错，企业做大了，就要有章法，讲制度。”刘西水附和。 “是啊。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我大儿子读的是农牧，他给农场带回很多新技术。小儿子顽劣，他非得读什么机械制造设计，读完书找不到合适工作，最后还不是回家养牛。不过，小儿子回来后，把农场用的设备换了一批，挺好的。” “咦，对了，小刘，你结婚了吗？” “没有。” “没有？哟，你年级应该跟我家老大差不多吧？我孙儿都两岁了。你年轻有为，人长得也俊，怎么不找一个？” 突然就拉起来家常，还特么的是最头疼的问题。刘西水含糊回答：“找不到合适的吧。” “我小儿子也总是这么说。哪有什么不合适。”黄总看了眼戴琳，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唉。你们的心思我懂，就是贪玩，不肯成家，不肯承担家庭责任。” “黄总，我提议，咱们应该聊点工作方面的。”戴琳礼貌提议。 “是啊，黄总，咱们还是说说农场吧。”刘西水附和。这个黄总年龄在五十多岁近六十岁了，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言语中也透着很重的老气，人其实挺和善，关系稍微熟络，就是一股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代沟！ 刘西水和戴琳两人跟他有些聊不开。 一路上，基本就是黄总在说，他年纪大，人生经历丰富，话题多。 夜晚出城，高速路上车少，70公里的路很快跑过去。 “小刘，乡下房子你住的习惯吧？如果不习惯，晚上就去县城，茂县也有五星级酒店。今晚先住着，明早我派车过来接你。” 刘西水想了想，答应道：“那就麻烦黄总了。” 黄总扭头问道：“戴琳，你呢？” 戴琳笑道：“我来两次都是黄总您招待，还没住过茂县的五星级酒店呢。” “那就是住酒店。”黄总向司机喊道：“陆彪，先去‘相国大酒店’。” …… 到了酒店，黄总热情的为两人安排了一套最好的套房，还把经理喊了过来，告知这两位他黄杰的贵客，一定不能怠慢，一通交代叮嘱，然后才放心离开。 “这套客房很贵的呀。我来茂县有不下5次了，黄总还没这么热情招待过。” 送走黄总，戴琳嬉笑说着。 刘西水道：“帮了他一个小忙嘛。” 戴琳道：“黄总遇上的麻烦，以及你提出的解决办法都很容易想到，但没有人提醒他。” 刘西水：“那就是他赚的钱太多，农场做的太大，他的朋友们都不喜欢他了。” 套房客厅。 刘西水沏了壶茶，两人坐在茶几前闲聊起来。 “是的。”戴琳道：“他这个人很谨慎，也很吝啬。你的提醒，救了他一命。” “吝啬？你以前来这里，住的是他家农场？” “他的农场专门建了接待访客的客房，做的不好。床单不是很干净，被子薄，没空调，冬天去的时候晚上睡着冻死人。” “哈哈！” 刘西水笑出声。饭桌上就发觉，自己跟戴琳这个蓝眼睛，金色短发的女人很聊得来。 两人都有丰富的失败经验，有共同的语言。 “刘，你对黄总的感官如何？” “作为朋友，值得信赖的一个人吧。” “还有呢？” 刘西水耸了耸肩，反问道： “戴琳，你出生‘河牛’世家，见多识广，你觉得黄总的农场办得如何？” 戴琳捂嘴轻笑，道：“防御比军事基地还要严！他们真有哨塔，有士兵昼夜轮值放哨。” 戴琳带着调侃的口吻，道：“黄总雇了50多个人专门负责放哨警戒，哨塔设警钟，一旦有人未经允许靠近他的农场，警钟就会敲响，他的工人会拿起武器，化身战士，与入侵者战斗。” 刘西水差点又笑出来。 农场防御方面，黄总做得大概有些过头了。但事实又证明，他做的并不算错！ 刘西水有些能够理解黄总的做法，他父亲因为1千头牛染上瘟疫而丧命，他现在做到了十几万的规模，一辈子的心血，万一染上牛疫，他以及他的家人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刘西水道：“黄总的做法，能够理解吧。我去年就在网上看过一条新闻，有人用无人机，把带着瘟疫的牛肉往别人农场投放。” “是的，我也听说过。我惊叹的是黄总管理员工的手段。他把员工管理得……”戴琳说着，突然止住，思索，斟酌措辞，摇头，道： “很奇怪的气氛。明天去了他的农场，你自己感受吧。” “是吗？那我有些期待了。”刘西水问道：“他们的员工福利应该不错吧？” 戴琳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道：“他们的洗浴中心建得很好。” “任何人，只要离开过农场，回去时候，必须洗澡，衣服要作消毒处理。” “嘿嘿。”刘西水干笑两声，问道：“大澡堂子？” “不是。独立的浴室。”戴琳认真回答。 刘西水问道：“装监控了吗？” 戴琳翻了个白眼，起身到壁柜上挑了瓶红酒打开。她不是很喜欢喝茶。 “刘，你要喝一杯吗？” “不喝酒。谢谢。” “你不应该拒绝。” “那就来点吧。”刘西水问道：“戴琳，你们家的农场，怎么防疫？” “西大陆没有牛疫。”戴琳端着酒杯回到桌前，解释道：“也有很严苛的控制，主要是防止牛种外流，也就是产权保护。农场诞生的公牛主要是用作肉牛养殖，少部分优异的会留下作为种牛。农场诞生的母牛，在三个月时候检查，也是挑选最好的留下做繁育种牛，其它的……宰杀！绝不允许任何一头母牛活着离开农场。” 她的家族花了一百年时间对‘河牛’进行育种优化，培养出冠绝大陆的肉牛界唯一奢侈品牌。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 “销售方面呢？”刘西水询问。 “不需要做营销。”戴琳道：“家族设有经销公司，全大陆的所有高档餐厅，肯定都听过‘河牛’名头，若想做，自己会主动联系。” “我管理的分公司就主要负责东大陆的销售，按省份划分区域，二级分销商早已固定，几乎不需要花费时间去管理。” “戴琳，冒犯问一下。”刘西水问道：“用‘河牛’品牌来做中高端市场是你们家族的决策？还是你个人的想法？” “两者皆有。”戴琳道：“这可得从伊纽曼家族的制度说起。你想听这个？” 刘西水点头。 戴琳道：“你大哥似乎有很强烈的发展家族的想法，你也有这种想法吗？” 刘西水愣了愣，笑道：“我是纯属好奇，我对发展家族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戴琳举杯，道：“消磨时光。我慢慢跟你讲。” 正文 第089章 夜话 戴琳所属的伊纽曼家族，管理制度很简单。 每一代，只能有一位‘族长’继承家族企业51%的股份，拥有家族控制权。 其他成员，在满18岁时候，可以得到家族企业0.1%至0.5%的股份，不能出售或转让，只享受企业分红。 家族还设立有一个专门的基金，家族企业每年拿出10%至15%的利润存入其中。鼓励族中那些不具备继承资格的成员走出农场，去外面创业发展。家族成员年满23岁，大学毕业，提交一份创业计划书，只要不是太烂，往往都能申请道一笔创业资金。 戴琳是女性，自然没有继承权，她来东大陆开拓中高端市场，就是获得家族认可的一项“创业计划”。 不是新鲜项目。伊纽曼家族早有其他成员在西大陆以及大陆其它地方用‘河牛’品牌做中高端市场，大概是区域文化和经济的差异，有些地方做的很好，有些地方寸步难行。 “中高端‘河牛’在东大陆一定有市场，只是我没找到正确的方式。”戴琳自信。 “现在是‘刘家牛’。”刘西水纠正。 “好吧。” 戴琳嫣然一笑，道：“很多时候，我面对问题，无奈又无力，时常觉得自己的经商天赋不够，智慧不够。你们有做‘宗师茶’的成功案例，相信这次合作能够成功。” “期望吧。合作愉快。”刘西水举杯。 两人碰杯，刘西水小撇一口，道：“你说的那种苦恼，我深有同感。我时常就无力应对面临的问题，只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同样无奈，痛苦，彷徨不知所措。” “智商是天生的。”戴琳顿了顿，道：“但人的智慧是无限的。” 刘西水道：“智商决定了智慧的上限。” “不一样。”戴琳却摇头，道：“知识，见识、阅历，都能提升一个人的智慧。某些情况下，智商可以助益智慧成长，某些情况下，超高的智商反而可能成为智慧提升的羁绊。” 刘西水沉吟，微微颔首，道：“细思起来，也有一定道理。” 戴琳继续反驳道：“不。这是事实。纵观历史，绝大部分成功的大人物，他们并没有超高智商。与之相反，很多被认定的高智商天才，一生却庸碌无为。” “不！谎言！”刘西水道：“成功者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历史中的成功者一定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那些碌碌无为的高智商天才，是由于没有得到合理开发，没找到可供发展的土壤。” “智商和天赋是硬性必备条件，决定上限，后天开发决定成败。”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戴琳不愿跟刘西水争辩，沉吟两秒，莞尔一笑，道：“刘，你的处世观似乎偏于消极。” 刘西水坦然承认，道：“是的，略有偏颇。有所处环境影响，也有性格和文化的原因。” “没错，东大陆的哲思体系普遍偏于消极。” “你还懂哲学？” “略懂。我将其当做工具吧，用哲学开拓思维能力。” …… 话题扯到了哲学上。 戴琳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及学校教育，又在东大陆待了6年之久，熟悉东大陆的文化。 两人仿佛有聊不尽的话题。 从哲学角度，浅析东西大陆文化差异，话题又扯到了历史，文学，经济学，最后又聊到了养牛，刘西水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对‘刘家牛’的一些发展规划讲述出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一点。 一声嘹亮警笛中断了两人的谈话，不约而同的起身趴在窗口向外张望。 两辆消防车从远处街道疾驰驶过。 “这是往城外去的？” “应该是。” “县城的消防队都被惊动，火烧的很旺啊！” “黄总行事风格如此。” “远水救不了近火。” 刘西水笑道：“黄氏牧业是茂县的经济支柱，从县城赶去农场救火肯定来不及，但行动一定要有。” “没错。刘，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嗯，休息。明天可能要早起。” “我先洗个澡，你要一起吗？” “一起？不是不可以……” 刘西水摸了摸下巴，鬼使神差的跟着进了浴室。 …… 清晨。 戴琳早早便起床，收拾后才叫醒刘西水。 “刘，你早点吃什么？” “牛排。” 刘西水从床上起来，双脚着地，两腿有点打颤，补充喊道：“一杯牛奶。” 西大陆的女人不仅开放，还很奔放，刘西水往客厅张望了一眼，又仰头躺回床上。 “宝贝，没睡好吗？” 戴琳点完早餐，斜依卧室房门，看了几秒钟，走到床前，挨着刘西水躺下，拉起刘西水的手臂按在胸口，问道： “刘，你平时很忙吗？” “不忙。” “那你应该抽时间锻炼。” “我天天锻炼。” “说谎。” “那你也不应该戳破我的谎言。” 戴琳愣了愣，笑道：“男拳主义思维。” “你还打拳？”刘西水一惊，使劲把手臂抽了回来。 “没有。”戴琳嘻嘻笑道：“有这么可怕？” “凡事走了极端，都很可怕。” 天亮了，刘西水不想跟她纠缠，赶紧收拾起床，掏出手机翻看一大圈，没什么重要信息，就是昨天小说断更，一帮人在企鹅群里面询问情况。 收起手机，站到窗口，向外观望，又询问道：“戴琳，黄总有给你发消息吗？” “没有。财务室烧了，麻烦可不小。他现在肯定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吧。今天上午大概没时间招待我们。” 戴琳跟着起身，从身后搂着刘西水的腰，脑袋搭在刘西水肩头，低声道：“刘，吃完早餐陪我去街上走走。” “逛街？”刘西水双腿一软，问道：“做什么？” “啊？你激动什么？”戴琳搂的紧些，道：“买套休闲的便装嘛。” 刘西水更紧张了。 一个不怎么打扮，成天穿职业装，事业心极强的女人，突然要买便装，突然注重外表打扮，那就意味着她动心了。 刘西水本以为是西大陆女人开放，昨晚聊得投机，顺便给自己发点福利，现在说要搞捆绑？ “戴琳，你相信爱情吗？” 这不是询问，这是表态。 无论戴琳如何回答，刘西水的下一句都是“我不相信”。 戴琳没有回答，再搂得紧一些。 就在刘西水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的时候，戴琳松手，把刘西水翻过来，面朝自己，捧着脑袋轻轻一吻，笑道：“早餐快到了。刘，咱们去客厅坐着聊会儿。” “好啊。”刘西水答应，心头暗松一口气。 聊天的兴致一点不减，没了隔阂，甚至谈到了某些敏感尖锐的时政话题。 吃完早点，休息一小会儿，刘西水还是被戴琳拉着上了街，在县城内逛了一圈。戴琳换了身极具东大陆特色的漂亮衣服。 一直到下午一点多，黄总打来电话，他那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他的司机过来，接两人去农场。 正文 第090章 茂县之行（二） 出城是宽敞平坦的双行道柏油马路。 一路上，运输货车来往不息，有的是空车往农场去，有的是满载生牛或者切割速冻的牛肉离开，还有一些是往农场里面运送草料，玉米、麦麸之类育肥饲料。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一座贸易集市出现在视野中。 司机回头介绍道：“我们把生牛从农场运到中转贸易市场，也就是这个地方，二道贩子从这里上货，运走。如果需要屠宰，就得提前约订，准时来拿，那边有屠宰场，去屠宰场拿货。” “刘总，戴琳小姐，咱们需要……所有进农场参观的客人都要按要求消毒处理一下。” 司机将车停在一座外墙装潢华丽的洗浴中心。 进了大厅，立马就有人送上漱口水。 连藏在嘴里的病毒都不放过！ 男左女右。 司机出过农场，返回之前也需要消毒处理。 单人间。 贵重物品取出来，放进一个储物柜，柜内有紫外线杀菌，也要杀一遍。衣服全部交给服务员，他会送去专门的机器进行处理。 洗浴间用的是一套专门的沐浴液和洗发水，也是消毒为主。 浑身内外洗个干干净净，这才再次上路。 过了集市，依旧是柏油路。两侧是大棚、露天农田和果园。 又是近十分钟的车程，一座山丘上，刘西水看到了传说中的“哨塔”。 前方是路卡，还有四五个手持电棍，身穿保安制服的人守着。 司机胸口的对讲机响起，是哨塔的值班人员在询问，司机答复，前方的路卡缓缓开启。 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农场了。 商务车在一座小镇前停下。 很简单的布局，中间是一栋六层高的圆楼，中间是花园和广场，周围一圈六层高的居民楼。 农场的工人、亲属，以及农场土地的原住民聚居在这里。 圆楼上半层被烧得焦黑。 附近有女人、小孩、老人围着观望，这些人应该都是农场工人的亲属。 黄杰是个狠人，他干脆一把火把大半栋办公楼都给烧了。 办公楼下半截损失不大，能用。 司机领着进楼，来到一间会议室。 屋内坐满了人，正在闲聊。 “哎呀！小刘！戴琳！实在抱歉！你们看见了，我这里发生了点意外……” 黄杰还是个演技派，拉着刘西水的手，痛心疾首，一言难尽的哭样，道： “我那侄女真是……损失惨重啊！楼烧了，损失点钱还没什么，财务室被烧了个干干净净，麻烦可就大了。本来，上市的事情都准备七七八八，差不离了，这一把火，彻底完蛋！” 一个中年人夹着烟上前，问道：“老黄，这位年轻朋友是……” “刘西水，宗师茶，二当家的，C市人，他家也是兄弟几个合伙做生意。” “现在不是养牛赚钱吗？他们兄弟准备投点钱跟戴琳小姐合伙养牛。我特地请过来的，一是参观农场，商量一下将来合作的事情；二则是请小刘过过目，上市的事情帮忙谋划谋划。老皮，我跟你讲，小刘可是专业的，他们兄弟白手起家，短短三年时间就把生意做大到了几个亿规模。还有，他懂公司上市那套，我特意请过来，帮我看看，给一些建议的……这一把火……” 黄总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场的，应该都是自己人吧？刘西水很是无语。 黄总长吁短叹，拍了拍刘西水肩膀，话锋一转，介绍道：“小刘，这位是我们茂县的皮县长。” 原来是有衙门的人在！ “皮县长好！”刘西水主动握手。 皮县长一听介绍，热情洋溢，捏着刘西水的手，道：“小兄弟，来了就算认识了，大家就是朋友，我们茂县欢迎所有来这里发展的企业家！你不用客套，也别生分，称呼我‘老皮’就行。” “别！皮县长，您太客气了，这称呼不合适。”刘西水使劲摇头。 “读书的年轻人！” “戴琳小姐，你好！” 皮县长又跟戴琳热情握手，对两人道： “茂县是专业的养牛大县，你们养牛，完全可以考虑来这里发展！放一万个心！能给予的到帮助，我肯定尽量给。” “当然！”戴琳礼貌颔首，微一笑，道：“我们跟黄总合作，不是就有在茂县发展的规划吗？” “好！小刘，我就不客气，喊你小刘了。”皮县长摸出手机，道：“小刘，你跟我留个联系方式。在茂县，你有事情，有疑问，有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我会第一时间，妥善为你解决。” 刘西水也拿出手机，跟皮县长互留联系方式。 黄总招呼，坐到桌前，大家闲聊了起来，主要是皮县长打听了解了一番‘宗师茶’的情况。 两点多，皮县长带着衙门的一群人离开。 办公楼下，送走车队，黄总回头望了眼，招呼道： “小刘，有观光车，咱们去车上聊。老哥，你开车。” “黄总，不耽误您吧？”刘西水客套。 “忙完了，剩下的事情家里老大，老二，大侄儿他们能处理。” 上了车。 黄总介绍道：“小刘，这位就是我老哥，单名一个‘贵’字，黄贵。公司管财务的就是她女儿，也就是我侄女，叫黄丽，她也没谈对象呢……” 黄总说着，侧头看了眼，这才注意到，戴琳罕见的换了一身漂亮衣服，跟刘西水贴得很近，胸都贴到手臂上了，摆明了是昨晚住一套房，发生了不正经的关系嘛。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黄杰嘴巴都歪了，憋了两秒，岔开话题，道：“财务室烧了，重头开始，很多账都要重新做，后续各种事情一大山。” “刚刚，老皮建议，他帮忙请几个从税务局退下来的老财会过来帮忙。小刘，你懂这个，你说说，从做企业的角度，把财务交给外人，能信得过吗？或者，如果说，让外人一直在我这里做，有什么合法的办法钳制他们？” “把小丽下了，把财务部的那些亲戚朋友，全清了吧。世界上那么多公司，它们都是找亲戚管账？”负责开车的黄贵气恼道：“一直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帮年轻人娇惯坏了，乱搞一气，这次事情，差点把天都捅破。” 听口气，这黄贵也不是善茬。 黄总低声道：“老皮跟我讲，就今天上午，上头还真有人在询问‘黄氏牧业’的税务问题。查我的意思还不明显，老皮帮忙挡了下来。小刘你说得对，当真有人想搞我，背后跟我捅刀子。这次真是……草**的！” “那黄总您最近可得低调一些。”刘西水问道：“干净了吧？” “一干二净。”黄总再次道：“我和老大的意见一致，把财务部的那些亲戚朋友，以及亲戚朋友塞进来的人，全清了。小刘，你帮忙给个主意。” “没必要全清。清一部分。”刘西水道：“从县衙税务局请退休的税务员和会计，这是最明智的选择，能请多少请多少，用高工资挖墙脚挖一批过来都行。请过来干活，也当师傅，教一教家里靠得住的年轻人，具体该怎么做，平时该注意些什么，都讲清楚。从自家亲戚当中，挑信得过且有能力的担任管理，外人来做员工，做事情。” “当然，杀鸡儆猴是必要的，关系不是很深的那些，能清的全清了。若是缺人，需要靠得住的人才，还可以去C市招一批相关专业的应局毕业生过来。税收和财务里面，弯弯道道可多了，不止是把公司的账做好，做清楚了，经验老道的，还知道该如何给你省钱，县税务局的人最清楚。” “公司管理财务方面的制度，没什么大的花样，可以找专业机构，给个几万块钱，他们就帮你出一套。” “有道理！”黄贵问道：“从县衙请人，万一混进一两个细作，那我公司的一切不就透明了？现在好多人都想知道我去年到底赚了多少……” “黄总，你们不是想着做上市吗？”戴琳忍不住开口，道：“公司上市，不仅财务要透明，黄总你人一言一行都要被监视。” “监视？我？怎么监视？”黄总脸一横，想了想，道：“我们兄弟早十几年就遵纪守法，脚踏实地的做事了。我这把年纪，孙儿都有了，也不搞婚外包养那一套的，就算监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黄总真就只会养牛。 “……”刘西水问道：“黄总，你还想上市？” “需要钱，很多钱。”黄总问道：“小刘，戴琳，你们说，我现在是贷款好呢，还是引进两家投资机构……我打算去西河县那边办几座农场，过几年，还有机会上市吗？” “有。”刘西水道：“不过，我不建议上市。如果农场能稳定长久的盈利，没必要上市。另外，如果缺钱，能低息贷款最好，金融机构您最好别碰，当下，东大陆的金融环境恶劣至极，上下串通，沆瀣一气……” 刘西水说到这，陡然打住，跳过敏感的话，摇头道：“人性本贪，必须要有法律制约和制度制衡他就会肆意妄为。当前金融体系，相关法律缺漏极大且被大资本所绑架，不得补全。所谓‘金融’早已与它的原初功能背道而驰，对实业的破坏远大于助益。引进金融机构，那就是走上市的路子。良心点，讲道义的，送你你上市，赚一波快钱便走人。心狠一点的，各种圈套给你安排上，引你上套，送你去监狱，甚至要了你性命，夺了你的股权，夺了你的农场。” 刘西水停顿两秒，道：“黄总，我也不建议你的农场过度扩张。如今都在扩张，过两年三，牛肉价格必然会降。企业负债率过高，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财务危机。” “我也不喜欢外人参股我的公司。”黄总沉吟着，问道：“小刘，那你觉得我贷款多少合适？扩张到什么规模合适？” 刘西水道：“黄总，您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了，你肯定比我清楚肉牛市场行情，扩张要根据市场行情来定。贷款的额度，你估摸着，按未来两三年的利润走，不要激进，看着行情变化，分批次贷。” “未来三年利润？”黄总摇头，道：“不行，太多了。那我的农场规模岂不要翻一翻还多？不行！太过了。我的想法是扩建到20座万头级农场就够。” 这老狗赚了多少！ 刘西水倒吸一口凉气。 “小刘，你这建议完全错了！”黄总道：“不怪你，你不熟悉养牛这个行业，不熟悉当前市场。老大，先去二号农场，咱们带小刘逛一遍，给他仔细讲讲。” …… 黄杰和黄贵两兄弟对养牛是真‘如数家珍’。 繁育环节，种牛怎么养，小牛怎么照顾，何时打疫苗，打什么疫苗。 养殖环节，圈养的肉牛，几个月大进入什么阶段，该如何去管理，如何育肥，不同的时节，不同的育肥阶段，又该用什么饲料。 他们对每一个细节都细致入微，能直接报出每一头牛在每一个养殖阶段所需的大致成本。 尤其是黄总，他能报出不同时节，不同育肥阶段，每一头牛的育肥饲料的配比和用量。还能报出往年不同时节，单月出栏量，市场普通牛肉的大致价格。 一个人的成功绝无侥幸。黄杰和黄贵两兄弟是把养牛这个行当做精了，吃透了。 …… 刚过了年关没多久，牛肉价格还没降下来，还在44/斤。 黄总养牛场的生牛，育肥出栏均重1400斤左右，18至19/斤的出。 11座经营成熟的万头级养殖场，去年规划扩建的2座万头级的农场已经竣工，刚投入运营。还有1座计划在2个月之后完工，还有2座下半年相继完工。 削去了原本的地域名，农场直接按1至16编号。 单数号做养殖，双数号做繁育。 自己培育牛犊，自己养，还有自己的屠宰场和速冻工厂，产业一条龙。 从繁育到出栏为止，一头牛养殖成本在7.5至8块钱一斤，利润接近15000块了。 慢慢的，肉价肯定降，但肯定不是一下子就降到底，还能狂赚两三年。 16座万头级农场，规划着，倒腾着来，平均每天就能出180至200头，每年生牛出栏总量约7.5万头。 了解了内情，大致的账目就不难算清。 其实，黄总根本不缺钱，只是想赶在牛肉价格降回去前，尽可能的多赚，同时也赌一把，想着尽可能的做大规模，跟其它大型农场联合，操纵市场，不让市场牛肉价格跌破30块/斤。所以，他眼下急需一大笔资金进行扩张。若无意外，银行贷款的钱在短暂的一两年之内就能够还清。 这样搞肯定有风险。黄总害怕出意外，不敢贷款太多，走了父亲当年的老路。融资，上市，再融资，本质目的是把经营风险分摊到投资者身上去。 正文 第091章 茂县之行（三） 黄总察觉刘西水这个“城里人”比较讲究，天黑时候，主动提出送刘西水回县城酒店。 酒店餐厅。 饭桌上。 黄总问道：“小刘，养牛这个行业就这么简单，你现在熟悉了吧？” “当然。”刘西水道：“今天可辛苦黄总您了。” 黄总摆手，道：“又不干活。哪辛苦。这么大的农场，我兄弟俩天天就是这样到处走走转转。时常有领导来我们这里考察，有贵客来参观，我们都是这样带着转。” 黄贵哈哈笑道：“小刘，你别看我今年六十多了，我还能干活，忙的时候，我也上去，开车装卸搬运草料什么的活儿我能干。” “两位前辈！我是真心佩服！”刘西水由衷感慨。他们真的是把养牛这一行做到了极致，不佩服不行。 交流多了，关系熟络，黄总说话没了防备，道：“大家算是自己人，我再请教一个大问题。” 黄总说着，压低声音，道：“小刘，你一直劝我农场扩建量力而行，但我看你，不像是不明白我的想法……” 果不其然，尝过荤腥的人，就不愿意回头去吃素了。 刘西水摇头轻笑。 “看来是懂。”黄杰嘿嘿一笑，道：“各行业都有自己的圈子，各个圈子，有自己的交流场所，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在牛肉这个行业，上头有一批龙头大哥，它们的意思，希望大家团结，不要让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往里面钻，还有就是，大家合力，控制着牛肉价格别降太快，别降太多……” “小刘，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直话直说，你认为能行吗？” “当然不行！肯定不行！”刘西水直言。 黄总道：“详细说说？” 刘西水问道：“黄总，衙门找你上市，初衷是什么？根本目的是什么？” 不等黄总回答，刘西水自己解释道：“找你上市，是为帮你融资，扩大农场规模，初衷是恢复行业生产规模。现在肉价这么高，搞得怨声载道，衙门坐不住，根本目的是让牛肉价格降下来。” “弄清这点，再来分析就不难。” “第一，你们想做的事，涉嫌违法，罪不大，影响恶劣。” “第二，衙门不能坐视肉价居高不下。” “所以，大致有三个结果。第一个，衙门象征性的给你们开个罚单，约你们过去喝茶聊天，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解决；第二个，衙门放外面的牛肉进来，冲击东大陆市场，强行降价。这是自毁长城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 “还有第三个最严重的结果，那就是衙门什么都不做，就冷眼看着你们。” 黄杰眉毛一挑，等待下文。 刘西水喝了口水，道：“暴利必然吸引饿狼猛虎，虎狼进了圈，必然率先将爪牙伸向你们这些养殖农场。更多的，我也料不准，如何发展，还是得看衙门的态度，但对你们而言，绝非好事。” 黄总使劲揉着下巴思索，问道：“小刘，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刘西水笑道：“见风使舵就是最好的办法。养牛圈子的领头大佬主张不降价，你就跟着混，跟着赚。衙门约谈让降价，你就听衙门安排，主动降。万一有大资本入场，就掉头跟着大资本混，当行业发展到此种地步时候，就需做好吃饱喝足抬腿跑路的准备。” “跑路？”黄总瞪眼。 刘西水道：“逐步将资产向其它行业转移，最终退出肉牛养殖行业。” “企业经营，现金为王，富裕的利润，可以存起来。若说银行几亿几亿的存着钱，心头不舒服，大可围绕‘衣、食、住、行’之类风险较低的民生行业进行投资。” 刘西水顿了顿，道：“例如地产投资，最好是一线大城市的商业地产，C市是绝佳选择，今年就可以筹划着去做，。黄总，你不是想把两个儿子分开吗？若都养牛，肯定容易起冲突，换个行当，地产投资交给二儿子去做，两兄弟不就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了？一个在茂县，一个在C市，隔得也远。” “商业地产？稳吗？”黄总道：“现在都在网上卖东西了，线下实体店不好做吧？” “有这种趋势，且挺严重。”刘西水道：“资金充足，可以投资酒店、写字楼，物流仓库一类。” 黄总摸着下巴，道：“C市楼价暴涨，听说你们兄弟买了不少房？小刘，你是看懂了其中的蹊跷吧？方便跟我们仔细讲讲？” “当然。”刘西水答应，开始述说。 最近一直有关心楼市行情，刘西水预计，三环以内，目前楼价还只是卡在相关部门限定的最低价位，未来5年，开发商和房产中介还会将房价逐步往上拉升。 当然，还有一条从吴总那儿得来的内幕消息：未来五年，三环往外不会再批准立项开发房产。 刘西水预测， 5年之后的下一个5年，城东和城南也不会再扩建，发展的重心将放在相对落后的城西。 …… 黄老板的农场内还有一座超大人工水库，有名有姓，名叫‘雨燕湖’。他自己养了鱼，他们家的人都喜欢钓鱼，养了有十多年没正儿八经捕捞过了，湖里有大鱼，每年还组织垂钓比赛。 白天参观路过时候，刘西水扫过一眼，山好水好，是个好地方。 刘西水以前也喜欢钓鱼，被说得心动，约好留下玩一天，明天去“雨燕湖”划船游玩，钓一天鱼。 送走黄杰、黄贵两兄弟。 刘西水和戴琳返回客房。 休息一天，刘西水感觉自己又行了，两人迫不及待的就滚到了一起。 很快完事。 戴琳点了支烟塞给刘西水，问道：“刘，你觉得黄总这人如何？” “还行。”刘西水还是那句话，含糊不清。 戴琳问道：“你完全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 刘西水叹道：“这不你的牛还寄养在人家农场里面吗？寄人篱下，你不跟人打好关系？” “租！”戴琳纠正，补充道：“那是咱们的牛。” “合同签好，公司批下来，然后才是‘咱们’。” “好吧。寄人篱下。好可怜的样子。”戴琳嘻嘻一笑，问道：“我昨晚跟你说的没错吧。他家的洗浴中心建得很好。” 刘西水嘿嘿一笑，道：“是挺不错。关键是免费！” “哈哈。”戴琳欢笑，问道：“刘，现在你看过了，你再说说，你觉得黄总的农场管理……那种氛围，是不是很奇特？” “是。”刘西水脸色微凝，道：“有点‘土匪山寨’的味道。说的好听一点，就是东大陆古时代的‘地方士族’。” “对！士族！” 戴琳恍然，道：“用‘士族’形容，非常贴切。” 刘西水缓缓摇头。 黄杰和黄贵两兄弟，言行中带着很重的一股‘江湖气’，‘匪气’，农场管理得就像一座土匪山寨，各种冷兵器都备着有，民风彪悍较之刘家村有过之而无不及。 衙门已经有些管不到里面去了。 古时代还好，西大陆还好。现时代，东大陆，太平盛世，准不定那天就被当作黑涩会给打了。 或者干脆黄家两兄弟本身就有涉黑，有案底在身，直接可以进去。 寻常的，老实过太平日子的的人，谁愿跟这种人走得近？哪天闹矛盾被对方给做了？或者这两兄弟倒台，跟着一起吃牢饭？ 跟这种人打交道，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口头上一个劲的说好听的话，阿谀奉承，有好处就拿，有什么牵扯到或者可能牵着到违法犯罪的事情，赶紧躲远点。 这也是黄总问到刘西水头上的原因。聪明的人不敢跟他黄家兄弟走得太近。 刘西水见过大场面，不是很虚。 …… 在黄总的农场玩了一天，刘西水跟戴琳返回C市。 戴琳要回红河牧业驻东大陆分公司一趟，过一段时间才才来C市签合同，然后还要拿着文件回西大陆老家。 刘西水没什么事情做，悠哉悠哉的回到家里。 小说有两天没更新。 两本书评论区有人开始怀疑作者出门被车撞了，有人怀疑书鸽了，还有人直接骂开了，当然，也有理智的读着，分析作者应该是碰上了急事。 企鹅号一大堆信息，刘西水根本看不过来，也没心思看。 上午到家。 刘南闯肯定在忙新房装修的事。 刘北王睡得正酣。 小白不知所踪，没趴在狗窝看小说，也没码字。 刘西水进卧室，看了眼键盘，上面有薄薄的一层灰尘，自己不在这两天，小白旷工了。 “懒狗！” 刘西水骂了句，电脑开机，赶紧更新，两本书都双更，章节后附一段话：【各位读着实在抱歉，家里遇上急事，忙着处理，更新补上】 落点文学网作者后台还有三条未读信息。 两条是网站推荐信息。 还有一条…… “嗷！哇！” 刘西水惊喜，没忍住，一声欢呼。 第三条小西赫然是实体出版通知，需要联系专门的编辑，补充一份合同。 消息两天前就发过来了。 书还断更了两天。 “不会搞黄了吧？” 刘西水心念电转，慌慌张张拿起手机，点开企鹅，翻看消息。 果然，有一条落点网编辑的信息：怎么断更了？ 再看企鹅好友申请，负责版权合同的编辑主动申请添加好友了，昨天下午申请的。 为时不晚。 首先通过申请，同时发去信息：【编辑大大，不好意思，这两天家里遇到点意外，太忙了，没时间看企鹅消息】 同样的话，再给网站责编发过去。 隔壁房门打开，刘北王迷迷糊糊的走了进来。 “西哥，你疯啦？吼什么呢？” “嘿！哈！王胖子！”刘西水招手，指着作者后台消息，喊道：“过来，看！你看这是什么！” 刘北王眯着眼睛瞅了瞅，揉了揉眼睛，再细致看，惊喜喊道：“窝草！出版！西哥，你熬出头啦！稿费不少吧？这你晚上不请客出去吃一顿？” “哈哈，行！吃完再带你去洗个脚！” 刘西水大笑，爽快答应，摆手道：“滚！滚！滚！一边玩去！别影响我创作！” 桌上手机叮铃一声震了一下，刘西水拿起来翻看，是责编回复的消息： 【我给你安排推荐了，稳定更新。有时间检查一下错别字和语法修辞，书出版之后，网站会帮你申请‘联盟图书馆’收录名额】 “胖子，回来！回来！”刘西水眼珠一瞪，惊喜连连，使劲招手，把手机递到刘北王面前，道：“你再看这！” 刘北王拿过手机看了眼，问道：“联盟图书馆？有什么用？给钱多？” “你特么的就知道钱！”刘西水没好气道：“书籍收录联盟图书馆，这是对其价值的认可，它就会永远保存下去，除非人类文明毁灭。算了，你境界不到，不懂，睡你的觉去吧，别影响我……” “……”刘北王道：“听着挺厉害。西哥，没事了吧？我真走了？” “滚！滚！滚！” 刘西水挥手驱赶，给责编发去消息：“收到，老板！保证不会断更了！我会抓紧时间回头审审。” 责编又回了大段话：【加油！你这本书文化含量和文笔皆属上乘，收录联盟图书馆的事，多半能成。如果你的生活不拮据，可以考虑写成一套，将威士顿帝国的十大骑士团都写一遍，字数不要太多，走纯文学的路线。当然，在推荐宣传方面，网站肯定会尽力而为】 【我正有这个打算！】 【谢谢老板！】 刘西水连回两条信息。 跟编辑聊完，叮叮咚咚上楼。 正文 第092章 祸不远矣 果然，小白正在老爸这里，一人一狗正坐在阳台下棋。 老妈和二婶都在，正收拾着准备带刘禛下楼玩，她们两个是打算把刘南闯的儿子当孙儿养了。 刘西水招呼一声，向阳台走去。 “汪~呜~”几天不见，小白对自己的主人一点也不想念，敷衍叫唤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盯着棋盘，狗脸凝重。 老爸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问道：“怎么？嗑药啦？” “……”刘西水本来想好好说话，把喜讯分享，但刘一元他没个正经。 “你就这么无聊，欺负一条小狗？”刘西水蹲在棋盘前，审视起来。 老爸一天天无聊的，教会了小白下棋。小白狗爪子不灵活，取不了棋子，指指点点，老爸帮忙落子。 “咦！”刘西水惊讶，惊呼，喊道：“老爸，你怎么被杀成这样了？要输了啊！” “我的天，你这臭棋篓子也太臭了吧？你怎么连一条狗都玩不过了？” 刘西水又伸手拍了拍小白狗头，呵斥道：“懂不懂事？你让着点！不然他又要气得中午吃不下饭！” 刘一元大怒，指着棋盘道：“刘西水，你行你来！” “不！”刘西水呵呵笑道：“我就看着你输！” “刘一元！小西！你们俩别吵架！”走到门口的老妈回头叮嘱：“小白，盯着点，别让他们打起来哈。” “汪！”小白答应。看了看刘西水，又看了看刘一元，狗脸无奈。 “不玩了！说正事。”老爸伸手一抹，把棋盘打乱，一颗一颗收拾棋子。 “汪！汪！汪！”小白恼怒跳脚。 “蠢狗！别跳！爷爷让着你咧。”老爸呵斥。 “汪！”小白更气，一爪子掀了棋盘。翻身钻进客厅，跳上沙发，捧着手机玩起来。 “跟你一个狗德性！”老爸气恼说了一句，弯腰收拾散落地面的棋子，同时问道：“你这两天跑茂县去了？” 刘西水道：“准备跟西大陆‘河牛’合作养牛，做一个‘刘家牛’品牌。我去茂县参观一座养殖规模16万头的超级农场，了解熟悉肉牛的养殖流程。” “你们三个混蛋，你们把刘南闯拉进去就算了，你们把三叔也拉了进去。犯了事，三叔替你们坐牢？” “什么呀！”刘西水不耐道：“你不懂就别乱说！” “你懂！”老爸道：“那你跟我说清楚！” “怎么就坐牢了？养个牛还能杀人放火了不成？”刘西水道：“三叔就是去做个法人代表，几乎不占股份。公司亏钱，那也是我们兄弟四个亏。而且，总投资1个亿，正好是我们现在能凑集的资金总和，不包括盈利能力很强的‘宗师茶’。所以，就算养牛亏了钱，血本无归，再倒贴一笔，我们亏得起！别的没三叔什么事儿。” “那你们还费事用三叔的名字注册公司？没麻烦为何不自己注册？刘西水，你少糊弄我，你这么做，肯定是有风险需要三叔承担！” “没有，真没有……” “公司的事情我都不怎么管，你更别管。我上楼不是跟你吵架，是跟你说正事。” 刘西水掏出手机，点开企鹅号，翻到编辑信息，递给老爸，道：“你看，这是什么！《帝国之矛》要出版了，网站还给申请录入‘联盟图书馆’，哈！哈！羡慕不？” “哦……”老爸拿着手机看了一阵，道：“那还不错。” 补充警告：“那你就好好写书，别跟刘东林掺和了。你跟他混下去，迟早你人都没。” “你不懂经济，你不懂经商，你就别管。”刘西水被说得有些恼怒，一把抢回手机，站起身，喊道：“小白，不许跟刘一元玩！回家！” “是。我不懂经济。但我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知道你们的钱来得不干不净。”老爸招手，示意刘西水坐下，问道： “刘西水，你懂刑法，自己算算，你们这些年干的事，该判多少年？10年？20年够不够？卖个茶叶罐三年能赚一亿？有多少钱来路不正？周家沟村的事情，你敢说……” “我滴个亲爹！” 刘西水当场吓尿，使劲摆手，道：“亲爹，您可别乱说话！您别当真把自己儿子搞进去了！” “你看你，我说的没错吧？”老爸叹道：“能写书，你就踏踏实实写。你人太蠢，你跟着刘东林混，吃亏的永远是你。照着现在这样下去，你迟早要进去的。” “你别不服气，说你蠢，我认你这个儿子，更难听的话没说。” “毕竟一家人，有些事情，我一直不好直说，但你自己又看不明白，到了这一步，我不说不行了。” “刘西水，我问你，新成立的养牛的公司，你占多少股份？” “10%吧……干股。”刘西水眉头紧缩，迟疑着，说了实话。 刘西水手头有钱，而且非常看好这个项目。但刘东林不让入股‘刘家牛’，这事刘西水心头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这就对了！”老爸又问道：“刘西水，你仔细想想，以前，你二叔对你怎么样？” “以前？挺好吧……” 刘西水回答。 以前，读书时候，二叔对刘西水没得说。高中时候，每月放假回刘家村，二婶都要弄一桌好菜，刘西水和二叔两个要坐在一起喝几杯。 在外人面前，二叔说话都是‘我家小西如何如何能干’。 以前，二叔是把刘西水当亲儿子看的。 三年前因为宗师茶股份问题，关系突然闹僵。 老爸问道：“刘西水，你就没想过，二叔为何突然翻脸？真因为‘宗师茶’那10%的股份？你不想想，你二叔和二婶为什么就搬出天星镇了？他们愿意？还是刘东林让他们搬走的？” “刘东林为什么要你二叔和二婶搬出天星镇？真就因为担心在跟我闹矛盾？不是。是刘东林心虚。当年不是你二叔不同意你入股宗师茶，是刘东林在背后指使的。” “三年了，你还想不明白这一点，刘西水，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蠢的？” “当一个人自认聪明的时候，那他就是蠢透了。刘西水，你先别激动，你自己再想想，两年前，刘东林为何不让你和刘北王入股‘宗师茶’？现在，为何又不让你们入股养牛？” 这不难想明白。 刘东林不希望自家兄弟几个也因为股份纠纷，闹得反目成仇，所以干脆把股权独揽，完全由他一个人做主，给刘西水和刘北王分干股红利。 原因就这么简单。 刘西水沉着脸，沉思。 老爸叹道：“养牛不是坏事，我就怕你们四个上去做，就做成了坏事。其他三个我管不了，你别再参与了。持而盈之，不知其已，祸不远矣。你也没必要因为‘宗师茶’股份的事情跟刘东林闹掰。正好，借着小说出版的由头，彻底退出。” “周畅的事情是你在捣鬼吧？好歹是你表弟，你要整他，大可直接找人给他打一顿，何必用如此阴损的招数搞他？周畅这人算是被你彻底毁了，你还害得舅舅和舅妈下半生无处着落。你又得了什么好处？你要害人，到头来不是自己把自己害了？” “你做事就跟你下棋一样，你的境界，就只够往前看三步，你看不到更远。栽了这么多跟头，你也认不清自己。” “周家沟的事情既然做了，就应该做干净，善后处理万无一失了吗？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万无一失，知情人有哪些？分别是怎么处理的？段兴志你怎么解决的？你敢信他？你自己再仔细的琢磨琢磨，该怎么把关系撇清楚。” “害了这么多人，天星镇不能回去。城北那边的房子我看也没必要去住。” “你先去把天星镇的房产都处理了。给我和你老妈在H市或者Y市买套房吧。你也要离开C市。” “刘东林不能垮得太快。你离开之前，最后还要帮刘东林一把，帮他好好筹划，尽可能的把公司该经营好了，保证养牛能赚到钱。养牛赚到钱，以前那些黑心钱才有机会洗白。刘东林洗白了，你才能脱了干系。” “刘禛马上满周岁……但愿刘南闯能改过自新，别再犯糊涂了。” “好吧……” 刘西水口干舌臊，吃力答应。 正文 第093章 善后处理 老爸是典型的‘中庸之道’，刘西水身上的‘消极处世观’就是从他身上遗传过来。 不过，老爸说的又没错，刘西水目前为止所犯罪行，十年肯定不够判的。 尤其是周家沟的事情，善后处理并不完美。 思前顾后，更是心惊。刘家四兄弟凑在一起，互相壮胆，不知顾忌，就算此次过了周家沟这一劫，迟早也要栽在其它地方。 其次就是刘东林…… 以后做刘家牛，不仅要提防‘红河牧业’，要提防合作农场，要提防竞争对手，还要提防自家兄弟，想想就头疼，确实没必要做下去了。 但也没必要说开，把兄弟关系闹蹦，毕竟，宗师茶虽然没占股，但10%的红利一分没少过。 借小说出版的名义，功成身退是最好的选择。 冥思苦想一宿。 第二天上午，刘西水早早的便起床出门。 …… 天星镇，梨水小区。 超市的门是钢化玻璃，被砸过但没坏，是门锁被砸开了，超市内被砸了一遍。刘西水上次过来，换了一把锁。 周婧一家拿到赔偿款之后便回了老家，再联系不上，超市荒废已有四五个月了。 刘西水走进超市，翻出一包烟，独自坐在柜台后抽着。 等了一小会儿，段兴志带着周勇赶来。 “三哥。”周勇招呼。 “三哥，嫂子呢？老周家打算回来了？”段兴志询问。这是一句屁话。 刘西水一直让段兴志几个盯着周婧家在小区内的住处，年前，周涛伤好后就回来一趟，把房子卖掉了。 “老周家不会再回来了。”刘西水指了指超市大门。 周勇识趣的反手把门关上。 刘西水跟两人散了根烟，问道：“杨建怎么样了？” 段兴志答道：“马上就要判了。由于认错态度较好，有悔罪表现，又有举报和提供证据的功劳，杨建应该不会超过3年，我们现在就是在给他争取缓刑，在家里面服刑。” 刘西水道：“关了快半年了吧？他的精神状态如何？” “我们兄弟隔三差五过去看他呢。”段兴志道：“衙门有人照应着，他住的是单间，有吃喝，有烟抽，有手机玩，跟宅在家里没区别。” “毕竟是要被判刑蹲监狱的事。杨建不是一个有坚定意志力的人，相反，他的忍耐能力极其有限。小段，你不要大意，定时的，一定要过去看看，送些吃喝过去，跟他聊一聊外面的事。” “叮嘱他，周家沟的事情，绝口不要再提。” “杨建那块，三哥你就放一万个心！”段兴志答应，呵呵笑道：“周家沟那帮人可就惨咯，现在被定性为‘黑涩会’，组织领导黑涩会犯罪集团，领头的那些人，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面关着了。” 周家沟村采取的是早年刘家村对付开发商的组织模式：一部分有见识，聪明的人，躲在幕后出谋划策，不直接出面参与；全村筹钱给另一部分胆大不怕死的人，让这些人出面办事。 出面办事也不是莽莽撞撞的上，而是挑个时间，喝几口酒，喝个半醉再动手。‘酒后行凶’就有很多说法了，量刑方面区别于直接动手的‘故意行凶’。若要把人往死里弄，更不是直接动手，而是醉驾，开车撞。 但现在衙门拿到了周家沟人密谋行动的录音证据，定性为‘黑涩会组织’，那所有的事情性质就变了。 先前派村里的老人妇女小孩，去航发集团堵门，可以说是“维权”和“抗议”，现在就变成了非法集会，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阻挠企业正常经营。 恶意打砸超市、恶意侵犯毁坏民宅、行凶伤人，这些事也将变成恶劣的刑事案件，有预谋的刑事大案。 刘西水先前主张把人放出，是觉得他们犯的事不够大，不够多，不够判。 最后的杨家村械斗，性质和影响更为恶劣。 周家沟出面办事的人一个跑不了，所有参与的，至少三年起步。那些躲在幕后组织指挥的人，他们要承担最主要的刑责，十年起步，最高可能终生监禁。 反过来，刘西水才是杨家村械斗的策划者，再加上买凶、造谣等等罪名，这要是被查出来，同样是十年起步。 此案，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刘西水顿了顿，向段兴志问道：“周永明呢？” “拿到钱就跑了！”段兴志脸色严肃起来，道：“这家伙胆子贼小，手机号和企鹅号全换了，全家都换了联系方式。现在我联系不上人，找了他的亲戚朋友，也都联系不上。” “这王八蛋，跑路时候，我送的他去机场，说是去北方M市，我估计不是……他可能跑去了别的地方。” “他的亲戚朋友都找过？没有人能联系上？” “都找过。联系不上了。”段兴志有点慌，问道：“三哥，你突然跑来问这事，不会是打算把周永明……” “怎么会。”刘西水笑道：“我就是不放心他。他跑得干脆利索，我就放心了。” 周永明才是最大隐患。 不过，刘西水给了他200万，开发公司给他把家里拆迁的安置房换成了现金，加上先前的补偿款和一点嘉奖，大约有500万。 揣着700万跑路，聪明点的，找个地方躲起来，带着全家人安稳富足的过日子。 “衙门能找到周永明他人，一查就能查到。小段，你去找衙门人帮忙，找出来。不用做别的，我要看看，确认他在老实本分过日子就行。” “行！”段兴志答应。 “段哥……”周勇有点害怕了，说道：“三哥，我对周永明比较熟悉，他读过大学，毕业后在Y市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师咧。他人比较老实，连烟对不抽。挺聪明，会做人，周家沟某事，他是其中之一。周永明提供了录音证据，并且指控过人犯，他就是背叛了周家沟所有人，害怕被报复，所以跑得干脆。” “周勇，你还是个老好人？你慌什么？”刘西水呵呵，问道：“我还能跑外省把周永明杀了不成？” “人找到了，过去在暗中看一眼，确认他位置。一年后，再去看看，检查一下他在做什么。你们要留意两点，第一，周永明不能在外市犯事，吃喝嫖赌抽之类的事不能让他沾；第二，永远不能再回天星镇，平日稍微关注一下他的亲戚和朋友的言行，但不用刻意的，频繁的去打探。” “明白了，三哥，听你的。”段兴志皱着眉头答应，脸色犯难。这处理方式也太麻烦，谨慎过头了。 刘西水补充道：“杨建也是，杨建出来后，不能住天星镇了，不过，他不用离开C市，去市区内住着就可以。” “这个我们兄弟想到了。”段兴志道：“开发商那边私下帮忙在市内买了一套房，暂时挂在我名下，杨建家里人都搬去市里了。他人一出来，我就把房产过到他名下去。” 还有这事？刘西水问道：“谁安排的？” “早就办了呀。三哥，你不知道？”段兴志反问，哈哈一笑，道：“我以为是你的主意，帮兄弟某好处呢。” 刘西水摇头，又微微颔首，这事应该是吴总他们安排的。 杨建安置拖放，基本就没事了。 “既然如此，杨建算是稳妥的。”刘西水沉吟着，道：“小段，周勇，知情的人，只剩你们两个。你们平时喜欢喝点小酒？把酒戒了。” “……”段兴志勉为其难的点头。 “听三哥的……”周勇答应。 “祸从口出。”刘西水又跟两人散了根烟。 段兴志和周勇只是点头，点烟。 沉默了一小会儿，段兴志觍着脸笑道：“三哥，你和东哥最近动作很大啊。听说要在天星镇建茶叶厂，还要开公司做牛肉生意。三哥，提携下我们兄弟呗！” 刘西水摇头，道：“我这次不会参与东哥的生意。我打算离开C市，不再回来了。” “离开？”段兴志愣住，愣了两秒，问道：“三哥，为什么？因为周家沟的事？你可不是怕事的人。” “不是怕，是这样下去必然出事。”刘西水道：“将时间线拉长，纵观近来20年，曾经那些做企业，做实业的有多少？做金融，做投机的，一共有多少？多如过江之鲫。但是，现在再看，活下来的有几个？有多少人多少企业，曾风光无限又骤然消亡？往好了说，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没了，要不进去了，要不死了，下场好的可能也就是欠着一屁股债跑路。” “我的能力，我不认为现在这样下去，20年后我还能安然无恙。20年后，我父母都老了，我不希望他们老无所依。” “好吧……三哥说的是掏心肺的话……”段兴志支支吾吾，问道：“那东哥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命运，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劝不住也没必要劝他的。” 刘西水轻息一声，道： “小段，说实话，周家沟的事，我对你和周勇也不放心，这次回来，就是给你们指一条路。” “段兴志，恕我直言，你们几兄弟的能力，不足以成大事，发大财。你们现在这个模样，进去的可能性十之八九。” “就拿夜市来说，你觉得你们像现在这样经营夜市，保险吗？” “这有什么不保险的？”段兴志想了想，道：“周家沟的人还敢到我们兄弟头上来找麻烦不成？” 刘西水摇头，又点头，笑道： “拆迁补偿的事情黄了，没了利益驱动，周家沟的人不会因为杨建而搞到你们头上。但也不排除可能，有周家沟的人，或者刘家村的人，抑或其他人，看你们不爽，要搞你们。你们天天在夜市横行霸道，很容易招嫉恨，这没错吧？” “三哥，夜市我们可是规规矩矩在做……”段兴志问道：“夜市有什么说法？” 正文 第095章 还是那个白剑兰 “西哥，你进来坐？” “好啊。” “换鞋！” 刘西水刚抬脚，白剑兰就大喊起来。 “别把地板踩脏了！拖地很麻烦的！” “以前来你家，不是不用换鞋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是我拖地！” 刘西水抬起的脚又放下，问道：“以前不是你拖地？” “以前也是我拖地，但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以前是二姑逼着我拖，每周固定周一、周三、周五打扫卫生。现在，我是家里脏了再打扫……哈哈，跟你差不多，我比你爱干净些。” “呵呵。” 刘西水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时光。 大家对门住着，白剑兰个厚脸皮天天下班跑来借狗。时常的，白阿姨还会让她送些吃的过来。 “白阿姨伤好了吗？翟叔呢？他也回来了？” 刘西水询问。 “二姑在家养伤呢。她年纪大了，手腕骨折，就算痊愈也会影响绘图，不能像以前那样工作了。二姑和姑父打算找一所高等学府任教。” 白剑兰说完，强调道：“你把鞋脱了，换拖鞋。” “好吧。”刘西水脱鞋。 “哇！你的脚好臭！”白剑兰捏着鼻子，大退几步。 “……”刘西水无语。 白剑兰大声道：“你把袜子脱了，穿凉拖鞋。你去卫生间把脚冲一下。” “……”刘西水使劲嗅了嗅，味道也没那么重啊，没好气道：“有那么夸张？这门我不进了。我先走了，有空聊。” “拜拜！”白剑兰摆手，又突然哈哈笑道：“算了，给你破例一次，允许你大臭脚进屋。下次来我家做客，记得把脚洗一下。” 刘西水换了拖鞋进屋。 屋内沙发上散落着几本书，茶几上有灰尘，地上还有污渍印记。 脏！乱！差！ “剑兰，你来C市多久了？” “才十多天吧。” 差不多，十多天不打扫，家里应该就是这个样。 哪来的底气嫌弃我？真是难以置信，这姑凉是怎么四肢健全的活到这把年纪的。 刘西水也一脸嫌弃的，在沙发上找来找去，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询问道：“你一个人住？” “暂时是一个人住。” “暂时？呵呵，你还能找个人来跟你一起住不成？” “看不起谁呢？”白剑兰跳上沙发，随意的盘腿而坐，道：“这套房子是航发集团给姑父买的。姑父走的时候，打算把房退回去，他们不收。我就找姑父租下来了，1800/月，水、电、气、物业费自理。” “空出两间侧卧，公司马上要来实习生，我打算租出去，600/月，其它费用均摊。哈哈，那就相当于，我每月只花600块钱就能住上最宽敞的主卧了，是不是？” “是吧……”刘西水再度无语。 “哎呀！西哥，你去厨房拿两个熟料袋，把脚捂着。”白剑兰提议。 “哈哈，你可真机智。”刘西水皮笑肉不笑。 白剑兰见刘西水不动，跳下沙发，跑进厨房翻找，真扯出两个市场买菜送的塑料袋来。 “你把脚捂着。别把我房间熏坏了。” 这是人话？刘西水有点想打人。人都进来了，只能照做。 “西哥，小白呢？前两天二姑还问来着呢。” “小白在家。小白不是会打电话吗？” “打了啊。小白它就会‘汪汪汪’，听不懂它在说个什么，哈哈哈……” “小白多少斤了？是不是又胖了两圈？你拍张照发给二姑看看嘛。” “行。”刘西水答应。 白剑兰问道：“你们现在住哪儿呢？” 刘西水含糊答道：“市内。” 白剑兰问道：“那你又跑回来做什么？你不怕周家沟的人砍你呀？” “……”刘西水老脸一黑。再度的，有跳起来打人的冲动。 “好吧。我又说错话了。”白剑兰缩了缩脖子，道：“西哥，哪天把小白带出来玩呗。我好久没见它啦。” “行。”刘西水还是含糊答应。 白剑兰问道：“你不忙吧？” 刘西水道：“天天闲着。” 白剑兰嘻嘻一笑，道：“那就周末嘛。去我学校玩。” “可以吧……”刘西水一脸为难的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白剑兰根本不看刘西水脸色，欢快决定，又问道：“西哥，你回天星镇做什么？” “收拾下房子，打算卖了。” “哦……”白剑兰不是很意外，问道：“搬那边……隆城花园住？” “开始是这么打算。”刘西水叹道：“C市没必要待下去，我打算搬去别的城市定居。” “噢……发生那样的事，也可以理解……”白剑兰有点语无伦次，问道：“那你，那边的房子，也要卖了？不回来？” “暂时不急着卖。”刘西水说完，补充道：“拿到房产证，可以把你名下那套处理掉，咱俩还结着婚呢，尽早把离婚手续办了。” “是啊……”白剑兰摸出手机，埋头翻看手机，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所有事情处理完再走吧。东哥要养牛，我得帮他把公司运营起来，至少得半年时间。” “那就是不急着走呀。中午了，吃午饭了吗？” “没。” “冰箱有牛排，你要是饿了，自己煎一块去吧。” “……” “算了。看你懒的。还是我帮你煎吧。” 白剑兰嘻嘻一笑，收起手机，跳下沙发，跑进厨房。 刘西水随手从沙发上拿起一本书，《拓扑学的首要概念》。 翻了两下，惊为天书。 赶紧丢了，换一本，《恒星物理》，看名字就没什么意思。 再换一本，《圆锥曲线的几何性质》。 翻开看了两眼，用的是西大陆文字，字儿都认不齐。 刘西水起身，走到书柜旁，放眼扫去，全是数学、天文以及物理学、材料学之类的书。 抽下一本图册，《宇宙遗产》。 这个能看懂，全是用望远镜拍的宇宙图片，下方配简短的文字描述。 不过，看着没什么意思。 “呀！西哥，你不是文科吗？你能看懂这些书吗？”白剑兰从厨房探头。 “并不能。”刘西水把书放回书架。挪了两步，向旁边卧室张望。 这间卧室是以前白剑兰住的，现在床铺收拾搬了，床铺上零零碎碎的丢着几本书。房间内，书桌还在，书桌也凌乱的摆了些书，摆着台灯，纸张，还有笔。 刘西水走到书桌前查看。 纸上凌乱的写满了数字和符号，大约是在计算什么。 “西哥，你在客厅坐着呀！你又跑我房间里面做什么？” 屋外外传来白剑兰的喊话。 “我看看。” 刘西水走出房间，来到厨房门口，奇怪问道：“剑兰，你怎么想起学数学了？” “我的数学天赋高呀！” 白剑兰解释说道：“也不是一下子完全就转修数学。主修数学，自学天体物理学和物理材料学。如果将来升博士，我会考虑天体物理学的某个研究方向，看看能不能从航发集团走关系，混进联盟航天局。” “好吧。混子。”刘西水不知道该说什么，提醒道：“牛排不要煎太老。” “那就可以了。”白剑兰直接将牛排出锅。 两人在餐桌对面而坐。 白剑兰问道：“最近小说写得怎么样？前几天你断更，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个死太监又进宫了呢。” “……” “前两天有事情忙着处理。”刘西水顿了顿，道：“有出版社要出版《帝国之矛》，合同都拿到了，分五册出版。我就打算下午回去后打印出来，签好寄出去。” “是吗？哇！厉害呀！”白剑兰惊喜惊叹，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重生变成狗》，那本历史书一点意思都没，哈哈。” 低级趣味！ 她要知道《狗》现在真的就是一条狗在代笔，肯定就不会笑出声来了。 “你现在又要上班，又要学习，你还有时间看小说？” “有呀。我在实验室就是个打杂的，上班没事，就坐着看小说。下班回家，我要自己学习，是挺忙的。” “……” 刘西水无语至极。为何有些大公司做着做着就垮了？就是这种上班摸鱼的家伙多了。 白剑兰难得的聪明了一会，看透了刘西水的心思，笑道：“上班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啦。我数学厉害，许多需要计算的地方我来做，别人需要三天才能完成的计算，我三个小时就搞定啦。” “哦……强啊……”刘西水含糊夸赞。 白剑兰甚是得意，问道：“这牛排怎么样？” “一般般。”刘西水实话实说。 “我的手艺很厉害的。东西是网上买的，腌的不好，肉质也不好，所以难吃。”白剑兰惋惜道：“以前小区门口超市的牛排挺好，可惜……咦，你女朋友呢？不去追回来吗？” “你觉得呢？”刘西水耸了耸肩。 “好吧。”白剑兰笑了笑，道：“聊点开心的话题。西哥，你准备搬去哪里住？” “背井离乡是开心话题？”刘西水道：“还没想好。我老爸想住海边。我冬天有点怕冷，很早就想着搬去一个暖和的城市住。” 白剑兰脱壳而出，道：“温暖，靠海。那就是Y市或者H市嘛。Y市房价早就高出天际，市内最便宜的也要10万一平，你还想靠海，没几千万肯定不行呀！H市正在炒，估计也快了，要买可抓紧了。” “但是，H市也不好呀，太热，小白怕热。” 这正是刘西水犯愁的地方。自己怕冷，小白怕热，倒是有四季如春的城市，而且房价和物价都很低，但那地方不靠海。 刘西水道：“过两天我跟老爸商量，看看不靠海，靠湖或者靠江行不行。” “太城？”白剑兰道：“太城不错唉！风景特别好！有钱人养老的最佳去处，我也喜欢那地方。” “呵呵。”刘西水翻白眼，道：“你说行没用。你喜欢更没用。” “我给你提建议嘛！”白剑兰催促道：“你快吃。吃完自己去把锅和盘子刷了。” “还有，手工费、燃气费、水电费可以免，牛排是我32.9买的，你记得企鹅号转账。” “……”刘西水问道：“这不是招待客人？你还收钱？” “实习！”白剑兰强调：“工资两千。房租一千八，还有物业、水电气费。” “好吧。”刘西水服气，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33块钱红包，大气道：“不用找，多出来的是小费。”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嘞。”白剑兰喜笑颜开。 “不用谢。”刘西水加速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一甩手，道：“去！把盘子刷了。” 正文 第096章 逃离 通往天星镇的地铁线建成，现在进出市区只需要半个小时，方便快捷了一百倍。 刘西水回到家，找了一圈。 小白不在屋里。 刘北王刚起床，正在吃外卖。 刘西水上楼。 老妈不在家，估计又是跟二婶带着刘禛出门玩去了。小家伙现在能蹒跚走几步了，正在学走路。 不出意外，小白和老爸两个臭棋篓子又在阳台上下棋。 “呵呵，又在被狗虐。” 刘西水嘲讽一句，瞅了眼，这盘是小白快输了。摸出手机，给小白拍了两张照片，给白阿姨和白剑兰发过去。 白剑兰：“收到。我干活儿呢。” 白阿姨直接传来一段语音：“小白都长这么大了！小白在做什么呀？” 刘西水打字回复：“下棋。” 白阿姨传来一段语音，惊讶道：“小白会下棋了？你教的吗？” 刘西水回复：“当然了。现在我爸都不是它的对手了。” 白阿姨接连发来两段语音：“小白有这么厉害吗？那是你父亲让着它吧。” “哎哟，小西呀，你是不是没带小白出去运动？它多少斤了？长得太胖可不好。” 小白听着声音，凑了上来。 “知道啦，白阿姨。明天我给它送健身房去。” 刘西水打字回复，扭头看着小白，有些无奈，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边牧，哪有边牧能长到一米多高，两百多斤重的？整个就是披了张狗皮的王胖子。 “小白，听见了吗？白阿姨让你少吃点，减肥！” 少吃点？ “汪！”小白反驳，尾巴一扫，顺势把棋盘打乱。 “这狗东*……”老爸气笑，又叹息一声，问道：“天星镇，隔壁邻居？” “嗯。”刘西水道：“老爸。有个事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大城市，靠海的房子太贵，你儿子买不起。小城市，外地人去了，治安方面可能保障不高。要不咱们降低一下要求，去太城，买一套靠湖或者靠河的房？” 老爸凝眉沉默了两秒，道：“随你吧。” “那好。”刘西水道：“那过两天，你们去太城旅游，顺路看看。选好了，我给你转钱。两套，我不跟你们住一个屋。” “住一起还亏了你刘西水不成？” “你们天天吵吵闹闹的，影响我创作。” “行了。我明白。你就是嫌周桂英啰嗦嘛。”老爸问道：“天星镇的事情，安排好了？” 刘西水道：“正在处理。” 老爸又叹气道：“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多好？我和你老妈都这个年纪了，还要背井离乡的，像什么话？以后，你就给我省点心，别再犯事了。” 刘西水默然。 老爸又问道：“刘东林那边你说了？” 刘西水道：“现在正式公司筹划组建的时候，不合适，过一段时间吧。” 手机这头，又传来白阿姨的信息：“你跟周婧和好了吗？” 刘西水埋头回道：“没有。” 白阿姨：“小西，这么好的菇凉，你不去追回来？上次的事情，可能把她吓到了。你跟她说，不住在C市了，来H市吧。” 还管这？ 刘西水想了想，避重就轻，回道：“H市房价太贵，我打算搬去太城。” “太城挺不错啊！年前我和你翟叔还商量过，有去太城大学任教的想法。” “白阿姨，那你们准备去吗？” “没商量好呢。现在又打算去J市。” …… 刘西水在楼上坐了会儿，领着小白下楼。 小白码字。 刘西水出门，把合同打印签字寄出去。到家，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趟，捧着手机，回过头来翻阅《帝国之矛》。 这本书毕竟是发在网上，用了不少网文的路数。 网文就就一个字——水 实体出版或许要求不高，但想要录入联盟图书馆，立意一定要鲜明，文字要干练精简，情节要言之有意，意有所指。 还有就是章节划分，3千字的章节不合适，要合并成1万字以上的大章。 修改起来工程量挺大，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得忙。 电脑前，小白怼着键盘狂敲，狗爪子越来越灵活，每天两章，很快完事。 “汪！” 码完字，跳下椅子，抬头提醒刘西水一声，摇着尾巴往外跑，先钻进刘北王的屋子，检查一下他有没有私藏零食，如果有就没收了。 又自己开门，溜达着上楼，找老爸玩去。 刘西水替班，坐到电脑前，先把今天的更新上传，接着开始改稿。 一直忙到晚上，吃完晚饭继续忙，直到凌晨两点。 …… 生活变得有规律，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在天星镇时候，可是，似乎又缺了什么。 刘东林每天晚上都来，刘玲、朱姐、周锐偶尔也过来，聚在一起商谈公司的事情。 刘西水的内心不得安宁。 内心承受着莫名的煎熬。 有时候，刘西水迫不及待的想把手头事情处理完，逃离C市。 又有时候，心头又冒出丝丝惆怅不舍，这个城市内还有什么割舍不下呢？有30年的故土眷恋之情。有物。也有人。 …… 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初春的寒意突然消退。 终于可以褪去压抑了整整一个冬季的厚重羽绒服，换上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整个人仿佛都解脱。 但又没有解脱。 最近实在太忙了。 刘东林在C市、西河县、茂县三个地方跑。 宗师茶的事情，一股脑的抛给了刘玲、朱姐、马大师。 刘玲要忙着出差，趁着春季时节，采购茶叶。 朱姐要负责宗师茶总部的事情。马大师一直管着宗师茶作坊，而且他只管这一样。 就连刘南闯也忙得不可开交，茂县那3千头种牛现在属于‘刘家牛’名下财产，他过去盯着，同时也在黄总的农场了解一些肉牛养殖的流程和技术，熟悉各种机械设备的操作。 西河县的养殖农场动工修建。 天星镇茶叶厂落成。订购的设备最迟半个月之后便能入场。 刘东林在梨水小区外的一间商铺租户去年退了租，正好，自己装修一遍，改成了‘宗师茶天星镇总店’。 往后，茶叶从杨家村工厂加工包装，送来总店，线上销售的便从这家总店发货。 隆重的开业仪式。 中午宴请杨家村村民，办了个露天宴席，请全村人吃一顿，每人再发一个百元红包。乡里乡亲的，在你们村办厂，不求帮衬，别刁难滋事就好。 晚上还要宴请镇衙门的领导吃饭。 下午有一点空隙时间。刘东林、刘西水、朱姐、周锐四人来到镇体育公园，坐在公园内晒太阳，喝茶，休息。 刘东林：“锐哥，茶叶厂厂长你先别当。河西镇工地那边正忙，我又不懂，你过去帮忙盯着。” “好！”周锐先是答应，想了两秒，问道：“那这边怎么办？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刘东林平偏头问道：“老三，你说段兴志能不能行？我看他把夜市管得井井有条。” “管理工厂能跟管理夜市一样？显然不行。”刘西水直接否决。主要还是不想段兴志一行再跟刘东林牵连到一块儿。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在天星镇忙一段时间。” “你的书写好了？” “快好了。一共五册，第一册和第二册已经交稿，审核也过了。回头出版了，你们一人给我买一本去。” “嘿嘿，多买点。咱们现在有两家公司，回头有几百号员工，一人发两套。” 朱姐笑道：“三老板，你要不要再弄个签名？以后你出名了，书还能升值呢。” “别！”刘西水赶紧抬手制止，道:“你们买一套照顾下生意就行，别往员工身上塞，说不去不好听。” “好吧。”刘东林问道：“老三，你总是往天星镇这边跑，安全方面……” 刘西水道：“周家沟那帮人已经判了。最轻的也是三年。拆迁补偿的事情尘埃落定，没有了利益驱使，周家沟剩下的人也没动力继续折腾。” “小心为上。”刘东林给刘西水和周锐散了根烟，自己点燃一根，深吸一口，又端起茶水喝了口，道： “老三，你买辆车，让梁曦过来，给你做司机，兼保镖。新雇的，受过专业训练，很能打，四五个普通人肯定还是能应付下来。有辆车，出门也方便。” “带保镖兼司机？太浮夸了吧？”刘西水摇头，却是同意道：“也行。” “回头‘刘家牛’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是必须在天星镇住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那就这么定了。刘北王在梨水小区那套房还能住，直接搬进去。” 周锐嗫嚅着，小声道：“我听说，周家沟的人更害怕。大部分年轻人都逃离天星镇了。现在，搅拌厂缺工人，也要招工。” “怕就对了。”刘东林顿了顿，还是那句话：“小心为上。” “朱姐，你和刘玲也一样，以后有事来天星镇，一定通知蔡姐，让蔡姐跟着，或者派两个能打的保安一起。” “谁连女人也对付呀？”朱姐也不是很在意。 刘东林顿时无奈，沉默了一阵，道：“锐哥，这边的工作你跟老三交接一下。你明早就去西河县。老三你也一样，明天就过来。” 正文 第097章 摆摊 当晚，周锐就跟刘西水办完了交接工作。 第二天清早，周锐跟着刘东林离开。 刘西水搬家，搬回天星镇。 刘北王好事，也跟着搬了回来。 名叫‘梁曦’的司机兼保镖，跟着搬了过来，三个人带一条胖狗，挤在一套房子内。 车就不买了，借段兴志的用一段时间，崭新的，40多万，也配得上刘西水现在的‘厂长’的身份。 …… 刘西水没当过厂长，甚至正式的管理都没干过。 不过，一个个小小的茶叶厂，问题不大。 工作的第一步就是招人。 工厂目前已有技术员一人，周锐找来的，他大学时候的校友，名叫王甫，机械自动化专业毕业，有七八年的工作经验了。 人已就位，将来王甫就负责两条生产线的设备管理工作。 还有两座冷库，刘东林找了一位能做简单应急维修的技术人员，还需要招一位仓库管理人员。 原本城北小作坊的四个小姑凉被调了过来，她们是生产线上的首批工人。 机械化生产的大致流程：包装袋放进机器。茶叶倒进机器，自动过筛，称重分装，出来便是一小包一小包的。 需要人工将小袋包装整齐摆进大袋纸盒，再放进机器，自动封装。 出来便是一盒一盒的成品。又需要工人，装进更大的纸箱，手工打包成箱。 两条生产线，干活的工人总共需要10位，操作机械的工人需要4位，所以还需要招10位工人。 优先从杨家村找，跟村长打了招呼，已经有人报名，就是审一审人，分一下具体岗位。 还有就是梨水小区外，‘宗师茶总店’，铺面上要有一位茶艺师兼店长，两位负责打印快递单和打包发货的工人，还需要两位负责线上销售的客服。需要招3至5位销售，去市内开拓线下市场。 茶艺师刘玲正在找。 其他的人，可能要去大学里面找了。 时间二月底，现在正是大学毕业季。 …… 大中午，白剑兰突然发来信息。 “西哥，我刚刚是不是看见你了？” “应该是吧？” 刘西水回消息。 这白剑兰简直就是鬼魅，刚搬过来的第一天，刚把屋子收拾干净，自己就是去小区门口买了包烟，是在哪儿被她看到了？ “你怎么又回天星镇了？” “处理事情，要住一段时间。” “啊？哦。” 白剑兰发来一长串疑问的表情包，接着问道： “跟你走一起的帅哥是谁？” “？？？”刘西水回道：“宗师茶新雇的安保头子，专门负责押运货物，最近一段时间来我这儿帮忙。” “哦！给你当保镖呀。”白剑兰秒懂，问道：“吃午饭了吗？” “你问谁？” “帅哥呀！” “我刚吃，点的外卖。” “哈哈哈哈哈……” 白剑兰发来一长串狂笑表情，跟着问道：“西哥，明天周六了，你有时间吗？” “明天有事。” 最近一段时间，每周六白剑兰都约刘西水出门玩，两人关系变得有些不言而喻只差一个表白什么的了。 刘西水想了想，解释道：“这边茶叶厂马上就能开工。我去大学摆摊招几个学生过来实习。你也一起？” “行啊！”白剑兰秒回。附一长串狂笑表情。 刘西水没想好怎么回。 白剑兰又发来一长串文字：“哈哈哈哈哈……” 刘西水知道她笑点极低，相处久了也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白剑兰反问：“摆摊？” 就这？ 这就好笑了？ “我忙着呢。不跟你聊了。” 刘西水收起手机，起身向刘北王的房间走去，他和梁曦两个正在组队开黑。 刘北王不知抽什么风，一直在哪儿大喊大叫，小白也跟着在那儿叫唤，两个家伙激动得不行。 刘西水进屋，站在旁边看了几眼，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梁曦’十八岁入伍参军，当了三年义务兵，退役后加入了一家大型安保公司，混了两年，又辞职，自己带了几个人单干，给一位大珠宝商做安保兼保镖。 天星镇这边出事之后，刘东林特意花钱把人挖了过来。 梁曦今年二十八岁，也还是个年轻人，打架行不行不知道，打游戏绝对是个高手，一局游戏才进行到17分钟，人头已经超过20个了，正带着刘北王大杀四方。 刘北王回头看了眼，摘了耳机，激动呼喊： “窝草！西哥，看见没？这才是真曦哥！” “西哥，你要不要玩两把？曦哥带，躺赢。” “……”刘西水没好气道：“你小声点。别吵到楼上楼下邻居。” 说完，一巴掌拍在狗头上，呵斥道：“小白！你也闭嘴！” 刘北王和小白闭嘴。 刘西水回屋，在电脑前坐了会儿，朱姐传来一份文档。 招聘的广告设计。 刘西水跟梁曦招呼了一声，出门找专门的店铺做出来。 …… 第二天，一大早，梁曦开车载着刘西水和白剑兰出发。 招聘还真跟“摆摊”一样。 C市文理学院，二等本科大学。 刘西水拿着企业资质复印件，跟校方沟通，轻易的就获批，还借到一套桌椅。 一般，学校会统一安排企业招聘。如果是好的企业，校方还会把优异的学生直接推荐上去。宗师茶明显没有满足这一条件。现在也没到统一招聘的时间，不过，急着用人，可以破例。 摊位就在学校通往食堂的道上摆开，支起广告牌，开始营业。 财务3名，实习工资2千（包吃住），实习3个月，转正后月薪5千，＋五险一金，＋年终奖。 销售5名，实习工资2千（包吃住），实习三个月，转正后基础工资4千，＋提成，＋五险一金，＋交通补助，＋年终奖。 …… 茶叶这个行业名声是真的臭，还有‘宗师茶’这个名字不好，一看就是‘大师茶’的山寨版，大部分学生见了下意识的就认为是骗子，走路都绕着。 寥寥可数的胆子大的学生会走上来看几眼，然后询问几句，兴趣都不是很高。 一开始，刘西谁还担心白剑兰说错话，让她坐一边歇着。 梁曦牵着小白，带它在操场上跑步锻炼。 刘西水是亲自操刀，守在摊前。 结果，整整一中午时间过去，就收到寥寥两份简历，刘西水干脆让梁曦过来应付，自己则拉着小白，跟白剑兰坐到一旁闲聊。 “西哥，既然你们生意做起来了，为什么不给公司改个名字？” “改名？” “‘宗师茶’听着，山寨味太浓。我估计，你们的茶叶也卖不出去。” “怎么可能！最近‘大师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零零碎碎的又开始做广告了，连带着‘宗师茶’也有不错的销量。网上店铺你可以自己看，一个月能卖好几千套。” “你们线下没什么销量吧？就网上卖出去的那些，能养活一座工厂？” “小厂。”刘西水纠正，补充道：“所以要招人，开拓线下业务。” “怎么开拓？你教教我。”白剑兰笑道：“看那牌子上写的，待遇蛮不错嘛。刘厂长，要不我来给你打工？” “……”刘西水道：“线下业务，首要的就是那些整合资源，为连锁超市供货的商贸公司，这类大公司是我去谈。” “你进来就是个小业务员，每天背个背包，包里带着‘宗师茶’样品，去那些私人开的中小规模超市、地方茶叶店、茶楼等等地方做推销。有本事的，可以联系一些企业，订做节日礼品。” “能说会道，业务能力强，大概是可以挣到钱。但你想想，常年的，风吹日晒的到处跑，多辛苦。” “到处跑不是挺好吗？卖一盒茶叶能拿多少提成？”白剑兰听着，真有点心动的模样。 刘西水干脆道：“你就别想了，你不会说话，做不了销售这行当，一张口就得罪人，你出门就是挨打。” “哈哈。”白剑兰笑了两声，狠狠一拳捶在刘西水背上。 刘西水立马喊道：“曦哥，有人打我，你过来处理一下。” 无聊坐在桌前玩手机的梁曦抬头看了眼，一本正经道：“三老板，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家庭矛盾不在我职责范围。” “哈哈。”白剑兰大笑，又是一拳。 “嘶……”刘西水挪了挪桌椅，离她远些。 白剑兰也挪动椅子，跟了过来。 小白机智，拦在两人中间。 白剑兰揪着小白耳朵，质问道：“小白，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小白昂着头，狗脸贱笑，不吱声。 “剑兰，你不还是学生吗？从哪儿染的坏毛病，怎么天天就想着赚钱？”刘西水发问，伸长脖子，目光越过小白，盯着白剑兰，问道： “你们公司来实习生了吗？房子租出去了吗？” “没呢。听说是下个月去了。我都快穷死啦。” “我现在住那地方，梁曦和王胖子两个晚上打游戏太吵。你那两间房，租给我吧。我住一间，小白住一间。” “租房？”白剑兰眼睛就眯了起来，问道：“做什么？你还真想跟小说里面写的似的？” “嘿。我还能看上你不成？”刘西水鄙夷，还感觉有点不对味，问道：“小说？什么小说？” “就是你自己写的小说呀。”白剑兰腮帮子一鼓，怒道：“你不是都写出来了吗？” 《重生变成狗》？ 一直是小白在写，貌似没什么问题，均订过五万了，成绩稳居前五。 至于具体内容，刘西水看都懒得看一眼，每天就负责定时上传。 狗子写什么了？ 再看小白，这货突然变得有点坐卧不安，狗眼珠子转来转去，闪烁不定。 敢跟我瞎写？刘西水嘴巴一歪，拿起手机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