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 正文 第1章要不你住我家吧 傍晚，小雨。 人来人往的超市出口处。 林谨言提着一购物袋的速冻方便食品，快步行至露天广场，准备撑伞离开。 刚打开折叠伞，他就听到身前传来一声颇为耳熟的呼喊。 “林谨言” 声音轻柔和煦，带着几分俏皮。 林谨言循声望去，看到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娇俏少女正单手遮着额头，笑吟吟地朝他挥手示意。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绑着清爽的高马尾，再加上色系搭配合理的运动裤和运动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让人感受到年轻女孩该有的那份活力与朝气。 林谨言停下脚步，微笑着点头道：“下午好。” “哎，这么客气干嘛。”少女上前两步，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好奇问道，“大夏天的，买这么多速冻食品，嗯……你家在这附近？” “就在前面的小区里，离这儿不到一百米。” 林谨言撑起雨伞，将对方罩在伞下。 眼前的少女名为方棠，是他的初中同学兼高中同桌。 两人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密，但也算是能聊得上话的朋友。 如今距离高考结束还不到一个月。 这点时间的分别，显然不至于让两人的关系变得生疏。 “那不就在临江大学本部旁边？”方棠将目光转向身后的街道。 那条街的尽头，就是国内顶尖学府之一，临江大学的所在地。 从两人眼下站立的位置走到学校，大概只需要十分钟时间。 “所以我第一志愿填的就是临大。”林谨言笑道。 “那挺巧的，我的第一志愿也是临大。”方棠眉眼含笑，有些欣喜地说道，“我当时想的就是要留在本市，到时候搬起家来也能方便一点。” “搬家？” “就是在这附近租个房子住啊，这样既不用耽搁上学的时间，又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方棠解释道，“我今天就是来这里看房的，要是顺利的话，应该一周之内就能搬过来。” “你一个人？”林谨言皱眉道。 他不太理解，对方父母为什么能放心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独自一人出门看房租房。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人就够了。”方棠稍稍压低了声音，微顿半秒，又轻拢鬓发，笑着说道，“这地段你比我熟，要不你帮我一起看看？” “可以。”林谨言毫不迟疑地点头道，“你先说说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我线上线下都帮你找找，到时候看房也一起去，尽量降低被坑的风险。” “唔……要求的话，整体装修不需要太好，只要干净整洁一些，有空调、冰箱这些基础的家用电器就行。如果可以的话，就希望客厅能宽敞一点，有足够的自然光是最好的。” 方棠一边回忆一边轻述，最后补充道，“价格方面我不是很懂，你觉得三千以内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吗？” 林谨言听罢，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光线够好、足够宽敞的客厅？” “因为要拍视频啊。”方棠抬手做了个拍摄的动作，“我那些视频对拍摄环境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不能随便找个角落应付。” “拍视频？”林谨言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想到，以前对方似乎经常会在课余时间用手机登录O站，搜索、翻看一些内容。 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是在看视频放松心情，也就没怎么在意。 此时想来，那其实是在查看自己的视频数据，或者翻看评论和私信吧？ 念及于此，他便顺势问道：“你是O站up主？” 方棠轻抬下巴，有些小得意：“准确地说，应该是O站知名美食up主，专门分享美食制作经验的那种。” “美食……”林谨言低头瞥了眼购物袋里的速冻食品，状若随意地问道，“好吃吗？” “当然好吃啊。”方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视频里的那些美食，都是我自己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没做成功就一直改进到成功为止，好看加好吃是最基本的要求，不然拿什么吸引观众。” “哦，那挺好的。”林谨言思虑两秒，随后语出惊人道，“要不你住我家吧。” “哈？”方棠微张着嘴，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听到这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住房问题，而是对方是否想借此暗示什么。 或许…… 这是一种隐晦的表白方式？ “我家还有间主卧空着，家具和电器都很齐全，直接拎包入住就行；客厅跟厨房也肯定能满足你的要求，而且我基本用不到这两个地方，可以随你折腾。” 林谨言简单描述了两句，接着又解释道，“这片区域的房子，房租普遍偏高。能满足你要求的房子肯定有，但租金绝对不便宜；租金便宜的，又大概率会是那种合租公寓。”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对方，“跟我合住，总好过跟其他陌生人合住吧？” ‘好像还挺有道理……’ 方棠在心里默念着，随后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家里人应该不会同意吧？” 林谨言摇摇头：“房子是我的，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 听到这个回答，方棠心里反而更加不安了。 ‘那等我搬进去，岂不是就变成了两人同居……’ 她望着眼前身高腿长、长相帅气的男生，心里闪过好几个复杂的念头，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开，看着一旁滴水的伞沿发起了呆。 林谨言见状，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先跟我过去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就继续帮你找其他房子，要是满意的话，你就认真考虑一下？” 方棠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还是挺合理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实在不行……就当是去同学家作客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走吧。” 林谨言将伞柄挪到她的后肩处，轻轻推了一下。 方棠略显拘谨地抱起双臂，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一路沉默。 直到走进小区大门，方棠才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疑虑地看着身旁的男生： “你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故意诱导我？” “嗯……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林谨言笑了笑，理所当然道：“因为搬去我家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啊，难道我给自己争取个机会都不行吗？” 方棠鼓了鼓脸颊，偏过头去小声念道：“总感觉你变社会了……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林谨言微笑着轻吐一口气，没有反驳。 正文 第2章任务 两分钟后，林谨言领着方棠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两卫一厨的精装房，风格简约时尚，很符合年轻人的口味。 自从一年前“他”父母离婚，“他”爸留下一笔钱和一套房任由“他”自生自灭之后，他就一直独自生活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再没有接触过除同学和老师以外的熟人。 起初的两个月，“他”生活得很放纵，每天都沉浸在各种动漫和短视频的世界，不断压榨自己的睡眠时间，摧残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两个月后，“他”直接猝死在了自家床上。 也正是在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林谨言来到了这个世界。 从那之后，他的高中生涯就变成了一个“学渣一路逆袭，最终考上国内顶尖大学”的励志故事。 虽然这事儿看起来很像开挂，但他确实没有开挂。 他只是在这个世界，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走过的人生而已。 “要喝点什么？” 林谨言将速冻食品塞进冰箱的冷藏柜，转头询问正在一旁参观厨房的方棠。 “不用，我之前已经喝过很多水了。”方棠摇摇头，伸出手指轻抚灶台，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滞涩感。 “别摸了，我这厨房从来都没用过油，不会有油污的。”林谨言笑道。 “嗯。”方棠点头应了一声，继续停留片刻后便离开厨房，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 林谨言适时跟上，介绍道：“除了你左手边的那间卧室，其他房间都可以随便逛。厨房旁边这间是书房，你要是愿意搬进来的话，到时候可以给你腾出一半空间当工作室……”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住，随后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取出手机登陆O站，转而问道， “你O站昵称叫什么？” 方棠迟疑了两秒，回道：“方糖，糖果的那个糖。” “方糖么……”林谨言搜到对方的账号，直接点上关注，接着便摆摆手道，“好了，你自己去看吧，我就不跟着了，想不想住全看你自己的意愿。” “这么随便啊……” “什么随便，我这是在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我的想法刚刚就不应该诱导我，而是直接跟我说明情况……” 方棠小声嘀咕着，伸手打开主卧房门，往里探了探头。 林谨言笑看着她，没有回话。 等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门前，他才收回目光，翻看起对方的O站主页空间。 名为“方糖”的账号已被O站官方认证为知名美食up主，粉丝数目前有23.5万，视频32个。 光是这视频数与粉丝数的对比，就大致能看出来，她的视频质量多半不会差。 32个视频，32种美食，其中多数是外型清新可爱的蛋糕甜点，另有小部分是各种诱人的肉食及其他休闲食物，跟对方的个人风格很搭。 林谨言随意点开一个制作芝士蛋糕的视频，入耳便是女孩轻柔俏皮的声音，再搭上光线柔和的画面和轻松有趣的文案，仅仅一个开头，就已轻松抓住他的视听，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虽然画面中的方棠只露出了脖子以下的部分，属于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那类，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视频的观看体验，反而可以让人更加专注于食物本身。 五分钟时间一晃而过。 视频进度条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最后。 林谨言放下手机，长出一口气，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 说实话，做好吃又好看的蛋糕这种事，可能女生要更感兴趣一些，男生则基本不会去认真研究这方面的细节。 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视频看完了。 因为这个视频真的很治愈。 那感觉，就跟听了一首欢快的纯音乐，读了一篇温馨的短篇一样。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噱头，只有最质朴的内容。 ‘再改进一些细节，继续坚持下去的话，应该能火吧……’ 林谨言在心里分析一阵，随后目光偏转，思维渐渐发散了开去。 ‘这个时代，兼职做自媒体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要不要也……’ 念头刚转到这儿，他眼前就突然弹出了一道虚拟光幕，几行文字在光幕上逐渐显现。 【系统绑定完毕】 【任务模块正式开放，奖励机制已同步更新】 【请宿主领取第一个任务】 ‘啥玩意儿？’ 林谨言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回忆起了与之相关的画面。 …… 深夜，躺在床上的阿宅愤而起身，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要当O站一哥！” “叮！” 【发现符合条件的宿主，UP主养成系统绑定中……】 “系……系统？！” 阿宅大喜过望，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然后咽气了。 …… 这就是之前“他”猝死的真相。 而所谓的系统，在林谨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时他还以为系统是灵魂绑定的，“他”死了之后，系统也就随之消散了。 如今看来，系统其实一直都还留在他身上，只不过是缺少一个触发的契机而已。 ‘绑定了整整一年……你这系统程序是用脚做的吧。’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一句，随后沉下心，默念“领取任务”。 下一秒，他眼前就刷出了一大段新的文字信息。 【后期剪辑是up主不可或缺的一项重要技能。优秀的剪辑技术，可以将一部枯燥乏味的视频变得诙谐有趣；而糟糕的剪辑技术，也会让一部优秀的影片变得不堪入目】 【任务描述：请宿主在一周之内，学习并制作一部时长不短于三分钟的二创剪辑视频，并于第七天结束前公开上传至O站】 【视频要求： 1，视频要有基本的剧情架构和逻辑层次，而非纯粹的画面堆砌和音乐加成； 2，不得为吸引观众眼球而加入色情、低俗画面； 3，禁止抄袭、刷粉、刷点击、无下限蹭热度等，一切被系统判定为作弊的行为】 【鉴于宿主在O站上没有任何粉丝基础，视频上传后极有可能出现无人观看的情况。系统将会在作品发布时，给予宿主一次相对合理的协助，保障任务的公平性。】 【视频上传七十二小时后，系统将根据视频播放量发放奖励】 【注：任务结束后，系统会根据任务的完成度，对宿主的综合能力进行评定。此评定将会影响到后续的任务发布、学习倾向、以及任务奖励，请宿主务必认真对待。】 ‘看起来还是挺正经的，不像是那种可以随便开挂的系统……’ 林谨言在心里念叨着，又顺手点开了光幕角落的【详细奖励规则】。 【触发本次任务奖励的最低播放量为1000，达成则奖励现金1000元。在此基础上，视频播放量每增加1000，奖励现金+1000元，以此类推，奖金最高上限为10000元。】 【播放量超过1000，但不足1000整数倍的部分，不参与奖励结算（即1999的播放，只按1000播放计算）】 ‘任务奖励是现金么……’ 林谨言面色微变，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他这不是失望，而是惊喜。 整整一年的时间，即便再怎么省吃俭用，“他”爸留下的那笔钱也已被用得所剩无几。 对于如今基本没有收入来源的他而言，这一万块无疑就是雪中送炭的救命钱。 更何况，他本身就已经对做up主有了兴趣。 不用多想。 这个任务，他做定了。 正文 第3章误解系 “为什么你不搬去主卧睡？” 方棠从书房退出，随手关上房门，回到客厅的茶几旁。 “那房间太宽敞了，我一个人睡着不舒服。”林谨言收敛思绪，冲她笑了笑，转而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所以……” 方棠沉默片刻，低声回道：“我再考虑一下。” “行。”林谨言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应该有我的手机号吧，到时候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提前把卧室和书房收拾干净。” “好的。”方棠微微一笑，停顿半秒，又道，“天快黑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不用了，我家里应该已经在煮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林谨言将女孩送到门外，取过一旁的折叠伞递到对方手中，“你先用着，下次见面还我就行。” 方棠拿着雨伞，迟疑道：“要是以后都不见面了呢？” “那你就自己留着吧。”林谨言笑道，“一把伞而已，不用在意。” “我过两天就还你。”方棠挥挥手，转身离去。 …… 目送方棠离开后，林谨言回到屋内，对着空荡荡的客厅长呼一口气，径直走入书房。 书房里有一台“他”在一年前就买好的顶配电脑，原本是用来跑一些大型单机游戏的，如今用它来剪辑视频倒也没什么问题。 拉开椅子，他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仰躺下来，开始考虑起做up主的相关事宜。 这个世界的O站（全称欧拉欧拉），与林谨言先前那个世界的B站十分相似，两者都是从小众的二次元弹幕视频网站，慢慢发展成了内容全面、包容性极强的综合社区交流网站。 在这个科技树与地球高度相似、自媒体同样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的世界，跑到O站上去当一名不怎么受约束的自媒体，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即便两个世界的游戏、影视、动漫等作品的内容截然不同，林谨言也依然没有任何搬运的资本。 毕竟，除去穿越后身体自带的系统之外，他就只是个智商略高、学习能力略强、长相稍显出众的普通人。 他没有超忆体质，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艺。 要他抄书、抄音乐……那也得他会才行。 遗憾的是，除了学习，他确实啥也不会。 ‘果然，平行穿越就是普通人的悲哀……’ 林谨言在心里叹息一声，收敛思绪，将注意力转回到任务本身。 既然没有了直接文抄的可能，那就只有老老实实地按规矩办事了。 …… 剪辑，算是后期制作中最重要的一环。 从林谨言个人的角度来看，一部好的二创剪辑视频，无非就是技术和内容两个方面的相互成就。 技术方面，要想精通剪辑很难，不过单纯只是上手的话，估计自学半天就行。 至于内容…… 其实又可以细分为画面和音乐两个部分，且这两者同样也是相互加持的关系。 从任务给出的要求来看，系统显然不提倡他制作那些无剧情、无架构的混剪类视频，而是希望他制作一部“言之有物”的剧情向作品。 因此，规划一条画面与音乐相辅相成的逻辑线，就显得极为关键。 不论是热血励志，还是清新治愈，又或者是黑暗压抑的作品，只有做到让画面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出现合适的起承转合，才能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情绪，继而在视频高潮处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相当于是要在几分钟之内，讲述一个完整而又有趣的故事。 与其说这是在考验他的剪辑能力，倒不如说是在考验他的编导能力。 ‘唔，既然是要讲故事，那就得先确定一个主题……’ 想到这儿，林谨言心里忽然就多了几分灵感。 ——他确实没法搬运文学、影视、音乐等作品。 因为那些完成度极高、被人们奉为经典的作品，其本身就是由无数的小细节打磨、组合而成。缺失了其中任何一小部分，其成品都可能会与原作品天差地别。 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只记住一部作品的大概内容，是根本不可能做到完美复刻的。 但是…… 作品不行，创意却可以。 毕竟，创意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太多细节可究的概念。 单从一部作品的创意角度出发，其实完全可以用几个词或者几句话进行概括总结。 更何况，创意本就无处不在。 林谨言稍稍回忆片刻，就能从记忆中翻出无数个本世界不曾拥有的成熟创意。 这其中有许多都是经历了时间考验的经典存在，完全拥有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对于一些早已自成体系的创意来说，使用这些创意本身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不需要有类似“抄袭”、“借鉴”的心理负担。 ‘嗯……我过来的这一年里基本都在学习，没看过什么影视作品，而前身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动漫作品。所以剪辑素材方面，也只能暂时限定在动漫这个领域……’ ‘动画剪辑类作品我前世看得很少，能想到的创意……’ 林谨言的心里闪过多幅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少年少女在楼梯边缘相拥的场景。 他认真搜寻了一下与之相关的记忆，最终想起了这部作品的名字。 《Our tapes》。 中文名：《秋山澪与折木奉太郎的爱情故事》。 误解系MAD（动画音乐视频）的神作之一。 所谓的误解系，顾名思义就是有别于原作剧情、能让观众产生误解的一类作品。 放在上面这部作品里，就是作者利用剪辑、抠图、自描、添加滤镜等方式，将《冰菓》和《轻音少女》两部动画作品里的角色，毫无违和感地糅合到同一个世界框架下，让他们很自然地谈起了恋爱。 对于初次接触误解系MAD的观众来说，观看此类作品绝对会有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说起来，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出现过类似风格的MAD和影视剪辑……’ 林谨言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取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阵，发现这个世界确实不存在比较成熟的误解系作品，有的只是些似是而非的理念雏形，还没有正式形成体系。 ‘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多想了，直接用这个成熟的创意就行。’ ‘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打开脑洞，编出一个足够吸引人的故事……’ 正文 第4章月色正好 事实上，在刚想到这个创意的时候，林谨言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 他很清楚，仅仅一周的时间，是根本不够他去搜集大量视频素材的。 因此，这次剪辑任务所使用的素材，最好就是限定在同一部动画作品里。 而既然是同一部动画，同时又要有让人产生误解的效果，那么最合适的方法，显然就是扭转原作品里的人物关系和人物设定，利用恰到好处的剪辑和滤镜处理，描绘出一条全新的故事线。 这是许多误解系作品的常规操作之一。 在综合分析了时下几部大热动画作品的人物及剧情设定后，林谨言最终选择了一部名为《月色正好》的作品，琢磨着要将其中青涩的女主，扭转成偏执病态的反派。 《月色正好》的原作剧情很简单，就是讲述男女主角从相识、相知再到相恋这一过程的普通校园爱情故事。 由于该作人设讨喜、情感细腻、故事真实而又纯粹，故而刚播出没两集，就在O站内掀起了一波不小的热潮，甚至还引发了站内诸多年轻人充满感慨与共鸣的讨论。 对这样一部有质量、有热度的作品进行二次创作，绝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那就直接开始吧……’ 林谨言收敛思绪，侧身靠坐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或许是穿越引发了大脑的未知异变。 那些原先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早已不再是简单的记忆，而是变成了清晰而又完整的信息片段。 它们可以在他需要时，随时被提取出来。 此时，关于《月色正好》的诸多画面，就已被他从记忆中翻出，正毫无违和感地在他脑内快速播放着。 一集又一集，没有任何遗漏。 看完之后，林谨言便打开桌上的电脑，开始一边梳理情节，一边将大纲记录在文档内。 ‘男女主角可以设定成原本就是一对恋人，先放些甜蜜的画面，铺垫一下情绪……’ ‘然后再把动画里出场次数很少的一个不知名女配拉出来，剪成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让她跟男主来一段“甜蜜”互动，奠定悲剧的基调……’ ‘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要让女主发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嗯，原作动画里没有女主失控、崩溃的画面，所以这段剧情可以配合着滤镜和女主的某个笑容，初步勾画出一个病态女主的形象……’ ‘高潮部分……还是稍微保守一点，剪两幅女主手握柴刀的画面，引出一段引人遐想的剧情就行……’ ‘要是时长不够，最后还可以切个黑白滤镜，整一波回忆杀，强行拖够三分钟……’ 不出片刻，作品的大致框架就被整理了出来。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暂时将文档放到了一边。 像这种黑暗、压抑、烂俗又致郁的剧情，放到一般的影视剧里，估计得有极强的叙事能力以及镜头表达能力，才能做到让大部分观众都给出及格以上的评价。 但要是放在误解系的MAD作品里，烂俗的剧情就已不再是关键。 真正吸引人的，反而是该作品与原动画人设、剧情的强烈反差。 这种反差，甚至可以掩盖掉作品本身的许多不足之处。 ‘这就叫能力不够，创意来凑……’ ‘可惜，这创意也不是我的……’ 林谨言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打开电脑桌面上的剪辑软件，接着又登录“他”专门用来追番的O站账号，开始在《月色正好》的正片内挑选画面。 ——他打算今晚就把所有视频素材都肝出来。 时间因专注而快速流逝。 眼看着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数字跳到了零点，林谨言依然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他的神情始终如一，工作效率没有丝毫降低。 他将用在学习上的那股劲儿，照搬到了学习制作剪辑作品上，并且乐在其中。 套一个过时梗，这叫上头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仰头靠坐下来。 嗯……他饿了。 不过他也懒得动手去煮速冻食品，就直接拿储备量最多的泡面应付了过去，随后转头继续肝素材。 一碗泡面，让他坚持到了凌晨五点。 直到剪出所有可能会用到的视频素材，他才离开书房，回到卧室的床上。 …… 随后的几天，林谨言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认真而又高效的状态，不断学习技术、完善剧情、打磨细节，并最终在最后一天的下午，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 事实上，单就制作本身来说，他一天就能将整个流程完成得七七八八，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之所以要花那么多时间，也就是为了提升拿全一万块奖金的概率而已。 他始终觉得，不论“创意”本身究竟有多新颖、多奇特，真正能让人信服的，依然只有作品的质量。 由于视频上传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审核，因此林谨言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就将成品传到了O站上。 此时是七月四日下午的三点半，审核时间预计在两个小时以内，完全能赶上任务时限。 ‘接下来就要看系统能给出什么样的协助了，单靠我自己的话，估计得用上好几年的阳寿，才能换到一次爆火的机会。’ 林谨言仰躺在椅子上，静心等待审核结果。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了“方棠”的名字。 林谨言眉头一挑，伸手接起电话：“喂……” “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女孩的声音依旧轻柔，只是听着十分疲惫，隐约还带着几分颤抖。 “你在哪儿？” “地铁站的二号出口，还没上自动扶梯。” “行，等我十分钟。” 林谨言挂断电话，起身跑回卧室换上衣服，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走出了家门。 正文 第5章我可什么都没想 临江大学地铁站。 天空依然飘着细雨。 方棠拖着两个大号旅行箱，艰难地走出地铁站，四下环顾一圈后，挪步站到一旁的房檐下静心等待起来。 不出片刻，林谨言冒雨奔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连忙朝对方挥手示意。等对方走到近前，她率先出声问道：“家里没伞了吗？” 说话间，她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包纸巾，递到对方手中。 林谨言道了声谢，抽出一张后又递还给对方：“跑到楼下才发现下雨，时间紧迫，也就懒得回去拿了。” “其实不用这么赶的……” “不赶，主要还是懒。” 林谨言笑了笑，目光从女孩身上快速掠过，在一旁的旅行箱上停留片刻后，又转回到对方脸上，“你要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过去接你。” “事情比较多，一时间没想起来，嗯……对不起。”方棠低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林谨言用纸巾擦了擦脸颊额头，停顿两秒后，又好似不经意般地随口问道，“你没事吧？” “什么？” “刚刚听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哦，那时候我在搬箱子，可能声音会有点喘，没事的。” “这样啊……”林谨言伸手抓住其中一个旅行箱的拉杆，用力提了提，继而笑道，“确实有点沉。” 说完，他就顺势将那个箱子拉到了自己身边。 方棠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回头抽出放在背包侧兜的黑色雨伞：“你的伞我还带着呢，刚好可以用上。” 她想将雨伞递给对方，迟疑一瞬后又缩了回来，低声道，“要不就我来撑吧。” 她的话语十分干脆利落，手上的动作却有些小心翼翼。 言行不一带来的影响，就是一阵莫名的手足无措。 “还是我来吧。”林谨言上前接过雨伞，转身拖着箱子走入雨幕，“我的伞比较听我的话，不容易让我们两个淋湿。” 方棠眉角微扬，拖着另一个旅行箱跟了上去。 从地铁站的二号出口出门右拐，走过大约三十米就是十字路口。 从路口径直往前有一条步行街，林谨言的家也在那个方向。 然而当两人走到路口时，林谨言却直接向右拐了个弯。 方棠见方向不对，连忙出声问道：“去哪儿？” “去打印两份租房协议。” “啊？有这个必要吗？” “出门在外，这些细节都要注意，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吃亏……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 林谨言微微一愣，有些迟疑地看着对方：“应该是你吃亏吧？” 方棠微抿嘴唇，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签这份租房协议，你就要让我吃亏了？” “……不是。”林谨言无言以对，只能转头继续走路。 “唉，做了一年同桌，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太让我伤心了。”方棠跟上前，稍稍提高音量叹息一声，假装不满。 “我不是为了这个……”林谨言嘴里念着，感觉有些解释不清，索性停下脚步，回身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方棠敛去笑意，静静看着他。 “你这次出门应该是临时做的决定吧？”林谨言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如果这次搬家你爸妈完全不知情，你确定他们不会找过来？” 他的心思十分细腻，从两人前后两次接触的一些细节，就已看出些许端倪。 此时的这番问话，多少是带有几分自信的。 方棠沉默下来，偏头望着一旁往来的车辆，过了半晌才出声回道：“放心吧，她不会来找我的。” 她转回头，一脸平静，“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不是什么赌气的离家出走，所以你也不用琢磨着找些大道理来提醒我。” ta？ 听到那个指代单人的人称，林谨言心里瞬间就闪过了许多熟悉的画面。 ‘她也是单亲家庭？’ 林谨言思虑片刻，随即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方棠闻言恢复了少女的元气，微笑着说道，“那我再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人找上门了，你会怎么办，要把我交出去吗？” “什么交出去啊，说得好像我是个绑匪似的。”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说道。 “你就说要怎么办吧。”方棠轻抬下巴望着他，露出一副单纯又无辜的表情。 林谨言用余光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看你的想法。你同意的话就交，你不同意就不交。” 尽管少女可爱的模样有些干扰思维，但他的回答依旧十分理性。 “那要是……她找你麻烦，闹起事来，你该怎么办？”方棠接着问道。 “她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林谨言不答反问。 “我都跟你同……嗯，我跟你住在一起，就表明我们两个的关系，唔……”方棠将脑袋偏向一边，口中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到时候可以把租房协议拿出来，证明我们只是普通的租客和房东关系啊。”林谨言说道。 “啊？”方棠愣了一下，有些恍惚地问道，“你想签租房协议，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真以为是我不信任你？”林谨言笑看着她。 “……”听到这个回答，方棠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当时还什么话都没说，对方就已经考虑到了家长上门这一步。 未雨绸缪的想法，似乎过分超前了一些。 该说真不愧是花了两个学期，就成功逆袭考上临大的天才吗？ 可是…… 虽然对方考虑得十分周全，但这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嗯……要是后续没有太多麻烦的话，其实假装一下也没什么问题。”林谨言忽然出声补充道。 “假装什么？”方棠还没回过神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林谨言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 “我想的……”方棠慢慢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耳垂，做贼心虚般地小声念道，“我可什么都没想。” 正文 第6章引流 两人是在步行街外围的一家自助火锅店吃的晚餐，方棠请客。 林谨言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确实已经没钱用了。 他在租房协议上写了两千块每月的住房租金，但实际并没有跟对方索要这笔钱。 他是藏着些私心的。 方棠对此却没有太过心安理得，见他不肯收钱，便提出了保障日常饮食的交换条件。 这项提议，正好戳中了林谨言心里的一部分盘算。 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连外出吃饭的付款人也被顺理成章地安排了下来。 “卧室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书房要怎么整理就看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放些器材的话，我会帮忙清出一部分空间；不过要是还想做直播的话，可能就需要重新调整一些家具的摆放了。”林谨言一边往锅里下菜，一边随口说道。 “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不用动家具。”方棠帮忙把菜都压入锅底，“我暂时还没有做直播的打算。” “嗯，有需要就尽管提，不然这饭我吃着不踏实。”林谨言笑道。 “好。”方棠应了一声，抬手夹起一片牛肚，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弯起嘴角，轻声道，“问你个问题。” 林谨言停下拨动食材的动作，转头看着她：“什么？” 他感觉对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喜不喜欢吃芝士？”方棠低下头，没有与他对视。 “芝士……普通芝士应该还好吧，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林谨言稍稍回想了一下芝士的味道，感觉完全能接受，“所以你下一期视频的主题跟芝士有关？” “嗯，到时候可能会有一顿芝士点心或者芝士宵夜。” “可以啊，只要你的手艺够好，把芝士当正餐都行。” “我的手艺当然没问题……” 方棠小声嘀咕着，嘴里明显还有话，却没再接着往下说。 林谨言也没多想，夹起一片已经被烫熟的牛肉吃了起来。 他原本还想提一句自己那个二创剪辑视频的事，只不过自己主动开口总有一种让对方帮忙引流的嫌疑，最后也就把这事丢到了一边。 反正还有系统承诺的“协助”，暂时还不需要太过纠结。 …… 午夜零点十分。 魔都某出租屋内。 一名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瘦弱青年，正侧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用手机刷着O站。 面无表情不是因为他心情不佳，而只是因为……他困了。 这种扛着睡意还要坚持刷视频的不屈精神，几乎已经达到了修仙的入门标准。 ‘再刷两个，再刷两个视频就睡觉……’ 他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屈指下划，刷新了推荐首页。 下一秒，一部以《月色正好》中的女主千叶怜为封面的视频，便十分“凑巧”地跃入他的眼中，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月色正好|误解向|千叶怜的黑化之路】。 他的眼皮悄然上抬了0.1公分。 他最近刚追完这部番，对其中男女主角的青涩爱情故事颇有感触，正打算据此出一期杂谈视频。 没想到念头还在心里打着转，首页就给他推送了一个相关视频。 ‘误解向……黑化之路……这是什么风格的MAD？’ 他的眼皮继续上抬，从原本的眯着眼变成了半睁眼。 迟疑两秒后，他点开了视频。 画面跳转，即刻进入播放界面。 他顺势瞥了眼左下角的作者名。 双木言。 没见过的名字。 再看粉丝数，居然一个都没有。 ‘是个新人啊……’ 思索间，他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开始是一段黑屏。 没有画面，没有音乐，只有淡入淡出的字幕以及几句女声台词。 这些台词他都听过，是女主千叶怜在与男主相恋后说的一些亲昵话。 单单这一个开头，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好坏，但至少可以说明视频制作者用了心，有认真设计过整个视频的架构。 大约五秒过后，屏幕逐渐亮起，《月色正好》的男女主角出现在了视频画面中。 熟知剧情的他，很快就认出这些都是男女主角相恋之后的撒狗粮情节。 画面很美很甜，但是…… 背景音乐不对。 悄然响起的音乐，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悲凉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悲剧发生。 ‘这……’ 他回想起视频的标题，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深入思考，而是选择了继续看下来。 随着视频的进度条不断推进，他的眼皮开始不断上扬。 当看到男主和不知名女配“搞起暧昧”时，他已经瞪大双眼，完全没了睡意； 当看到女主在滤镜和背景音乐的帮助下，露出“病态”的笑容时，他差点惊掉下巴； 当看到“女主”手握滴血的柴刀，完成“黑化”之后，他彻底傻眼了。 ‘一部校园纯爱狗粮番还能这么玩的？’ ‘这就是所谓的误解向？’ 他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随后立马按下重播键，又看了一遍。 看了整整三遍，他才放下手机仰躺下来，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半分钟后，他忽然轻“哼”了一声。 ‘有点意思……’ 他嘴里念叨着略显中二的动漫台词，重新拿起手机，选中视频下方的转发按键，编辑了一条信息。 “挺有新意的一个MAD，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妙啊]。” 点击发送。 下一秒，这条带着原视频的动态，就被推送给了所有关注他的粉丝。 他的粉丝……其实有很多。 他本名叫何远，网名“止戈”，O站知名动漫区up主，专攻动漫杂谈九年的老二次元。 他在O站上有着70万的粉丝，视频平均播放量在20万左右，勉强可以算是O站的上层up主。 像这种量级的up主，在圈内多少会有些人脉，跟一些顶流up主也能混个脸熟，喜欢他的“真爱”粉更是不在少数。 他转发的视频，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吸引到那些“真爱”粉的注意。 于是，这部名为【月色正好|误解向|千叶怜的黑化之路】的视频，转眼就进入了几千乃至上万人的视线，播放量开始火箭般地往上窜，短短半个小时就达到了三千多。 这个数字说来不大，但是考虑到此时刚到凌晨时分，许多人要么还在打游戏，要么已经上床入睡，再加上看到这条动态的人未必都会点进去……半小时三千多的播放量，已经算是相当惊人。 何远发完动态后，又看了一遍视频，在评论区留下一条评论，接着便直接退了出去。 他没有关注视频作者，甚至都没有收藏这个视频。 于他而言，这只是一次偶然的遭遇，根本就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他愿意转发，只是因为视频本身。 给新人引流、扩展人脉这种事，他早已看淡。 ‘我的关注位可是很珍贵的……’ 何远在心里嘀咕一句，翻了个身，继续刷视频。 正文 第7章这视频是我剪的 林谨言从朦胧中醒来，抬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九点十分，不算太晚。 ‘像她这样勤奋好学、又喜欢做美食的女生，应该会起得很早吧。’ ‘我这么晚起床，会不会早餐都已经凉了。’ 他在心里念叨着，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昨晚吃完火锅之后，两人又去了趟超市，采购了大量食材、调料以及厨房用品。 用方棠当时的话来解释就是……从今往后，林谨言的一日三餐就全被她承包了。 这种不用每天为下一顿吃什么而苦恼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幸福。 ‘以后可以定个闹钟，尽量早点起床吃饭。’ 林谨言一边盘算着，一边穿衣起床，打开房门。 门外窗明几净，空无一人。 他微微一愣，随即横挪两步，朝厨房的方向望了望。 同样空无一人。 再看餐桌，光洁如新。 ——那是他昨晚擦的。 “方棠？” 他放开嗓子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又走到玄关处看了一眼。 方棠的鞋还在。 林谨言心里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姑娘……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他连忙跑到对方的卧室门外敲了敲。 半分钟之后，房门打开了四分之一，方棠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我说你……” 林谨言嘴上说着话，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一瞬后，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偏移。 少女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袖睡衣，领口斜向右侧，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光洁的肩膀。 然后……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林谨言猛的一哆嗦，下意识出声道：“干什么？” 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对方好像没穿内衣。 “你干什么？”门那边传来方棠有些发虚的声音。 “呃，叫你起床……”林谨言默默后撤了两步，远离房门。 “起床干什么？” “饿。” 卧室里一阵静默，过了半晌才传出少女的轻声回应：“马上来。” 林谨言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低头看着茶几上的抽纸盒发起了呆。 片刻之后，还是刚刚那副打扮的方棠开门走出了卧室。 林谨言转头看了一眼。 这次大概是穿上了。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能用吧？”方棠若无其事地问道。 “应该可以。”林谨言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目光收束，停留在对方脸上。 皮肤白净细腻，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跟平时没多大区别。 就是黑眼圈重了一些。 “先等等，我煎两个鸡蛋就能吃了。”方棠走到厨房门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洗漱了吗？” “你呢？”林谨言反问道。 “我没带牙刷和漱口杯。”方棠回身走进厨房。 不出片刻，里边就传出了开关冰箱门的声音。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起身走进卫生间，拿起水池旁那个孤零零的漱口杯。 拿牙刷，挤牙膏。 一个人对着镜子刷牙…… 他突然有点烦闷，家里为什么要有两个卫生间。 不然或许就可以在这个漱口杯旁边，再添一个漱口杯了。 …… 五分钟之后，林谨言走出卫生间，看到方棠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煎蛋和吐司面包，此时正在往玻璃杯里倒牛奶。 “好像电视剧里的早餐……”他忍不住吐槽道。 方棠抬头瞪了他一眼。 林谨言假装没看见，伸手递上一支崭新的牙刷：“我的备用牙刷，还没用过。” 方棠的眉眼瞬间舒展，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谢谢。” 林谨言点点头，没有继续跟她客套：“快去吧，不然蛋就凉了。” 方棠将牛奶放回冰箱，从旁边拿上一个玻璃杯，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进了自己卧室的卫生间。 林谨言在餐桌前坐下，用筷子夹起煎蛋咬了一大口。 “咔嚓——” 口感外酥里嫩，味道咸淡适中。 剩下他也尝不出什么细节。 好吃就行。 三两下吃下煎蛋后，他喝了口牛奶，取出手机登录O站。 刚打开首页，右上角的红色消息提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点开一看，是几条私信消息。 内容无非就是瞻仰膜拜、加油鼓励之类的话。 这释放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我那个视频有人气了？’ 林谨言眉头一挑，打开创作中心，查看视频稿件。 昨晚临睡前，他还看过自己的视频数据，当时似乎只有两位数的播放，评论和弹幕则一个都没有。 而此时…… 播放量：2.3万；弹幕：373；评论：178。 什么情况？ 林谨言打开视频，任由其自动播放，自己则翻到评论区，查看网友的留言。 评论区最高赞，是一个名为“止戈”的网友留下的。 “好看！” 这条评论下方跟着十多条回复。 “捕捉。” “活捉老鸽子一只。” “鸽鸽你来了[狗头]” “大半夜不睡觉，又给爷推送了什么玩意儿[抠鼻]” “这波可以[吃瓜]” …… 止戈？ 林谨言看到对方头像旁边的黄色小闪电，知道那是经过官方认证的标志。 点击头像，进入止戈的个人空间。 当看到对方拥有高达73万的粉丝数时，他着实被惊到了。 ‘这种量级的up主怎么会，呃……这就是系统所谓的协助？’ 他瞬间想到了其中最大的可能性。 ‘……那这应该不是什么违规操作，估计就是单纯地把视频推到对方的首页，吸引了对方的注意而已。’ 他在心里琢磨着，退出止戈的个人空间，在那条评论下方回复了一句。 “谢谢大佬。” 回复完毕，刚准备继续查看下方的评论，他就感觉身后的气温突然上升了些许。 下一秒，方棠那轻柔和煦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在看什么？” 微热的气息拂过后颈，酥酥麻麻的。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林谨言缩起脖子，往后看了一眼。 方棠正俯身盯着他的手机，下巴离他的肩膀不足五公分。 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还没完全抹净的水渍。 视频中悲伤哀怨的背景音乐还在播放着，餐桌前的两人却陷入了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视频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最后。 方棠收回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摸了摸耳垂，一副认真评价的表情：“还蛮好看的。” “好看？”林谨言偏头望着她。 “嗯，《月色正好》我刚好看过，这视频剪得挺有新意……”说话间，她走到了林谨言对面的座位，取出自己的手机，“这个up主是谁，我也去看看。” “我。” “什么？” “这视频是我剪的。”林谨言笑道。 正文 第8章她让我帮忙说声谢谢 既然视频播放量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那么林谨言也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什么。 对方随口问起，他也就顺势答之。 没必要过分纠结。 方棠手里捏着筷子，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剪的？” 林谨言点点头：“你搜‘双木言’，视频是我昨天下午才上传的。” 说着，他又翻转手机，将自己的O站主页展示给对方。 方棠搜到他的账号，先点上关注，随后才认真查看起来。 视频只有一个，粉丝数也只有两百多。 公开的收藏夹里空空如也，没有玩过游戏，投币推荐的视频也全都跟学习有关。 光看这些，很难想象对方会是剪出那样一个视频的二次元宅。 “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当up主了？”她抬头问道。 “被你影响的啊。”余策嘴角吃着吐司面包，实话实话道。 “做这个视频用了多久？” “七天，刚好是我们分开的时间。” 方棠划动手机屏幕的动作突然顿住。 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但她心里的某根弦还是被触动了一下。 她沉默下来，低头吃完煎蛋，又喝了两口牛奶。 等对面的林谨言吃下最后一片吐司，她才重新拿起手机，点开视频。 观看之前先一键三连。 做完这一步后，她将视频从头到尾完整地看了一遍。 这一次的观感依然不错。 如果不是看过原著，或许她的负面情绪真会被调动起来。 “你是怎么想到的？”方棠放下筷子，一脸新奇地看着对方。 “创意吗？”林谨言背靠椅子，手里捧着牛奶，“其实这是别人的创意，我只是借鉴过来稍微修改了一下。” “还有其他类似风格的视频？”方棠来了兴致。 “呃……”林谨言迟疑片刻，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就看过一个有类似想法的视频，具体叫什么名字忘了，只记得播放量很少，应该不太好找。” “好吧。”方棠略感遗憾地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手机上。 划动页面，翻到评论区。 位于最顶端的那个名字，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止戈？” 她低声念叨一句，再次抬起头问道，“你认识止戈？” “不认识。”林谨言摇摇头，“应该只是在首页刷到了视频，随便进来看看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还是挺感谢这位大佬的。没有他的引流，我的视频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播放量。” 两万多的播放量，对于完全没有粉丝基础的他来说，确实已经算是很高了。 “唔……他人是蛮好的。”方棠点开止戈的头像，发现对方居然转发了这个视频。 林谨言闻言一怔：“你认识他？” “认识啊，我还有他的微信呢。”方棠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之前在O站的up主交流活动上见过一面，晚上跟他在同一桌吃的饭。” 林谨言眉头微动，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你一个美食区的up主，是怎么跟他一个动漫区up主聊到一起的？” “就瞎聊呗，反正也就是相互客套一下，打发打发时间。”方棠解释道，“活动临近结束的时候，我跟同一桌吃饭的人都加了微信，平时也就是在朋友圈点个赞，留个评论，基本不会有什么联系。” 林谨言喝了口牛奶，重新靠坐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高考结束之后没几天。” “哦。”林谨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方棠低头看着手机，抿唇思索片刻，忽然起身道：“我先回房间了。” 她匆匆跑出厨房，片刻之后又跑了回来，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份吐司面包和牛奶，特别叮嘱了一句，“餐具放着就行，等会儿我来收拾。” 林谨言笑看着风风火火的少女，仰头喝下最后一点牛奶。 见主卧的房门完全闭合，他便起身收拾起了餐桌。 …… 方棠回到房间后，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拿起一片吐司，一边吃着，一边打开微信，选中某个up主交流群，发出一条消息。 方糖：止戈，谢谢帮忙 片刻之后，止戈一头雾水地回了个“？”。 方棠笑了笑，将吐司叼在嘴里，用双手快速回了一条消息。 方糖：谢谢你昨天晚上转发的那条O站动态。 止戈：[一脸懵逼 止戈：什么动态？ 止戈：还有，我记得你都还没关注我吧？ 方棠将界面切回O站，把林谨言的那个视频直接转到了群里。 方糖：就是这个视频。 不消片刻，群里就跳出了好几个潜水的up主。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方棠在床头靠坐下来，双眼笑成了月牙儿。 事实上，她告诉林谨言的那些话，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虽然在上个月的那次up主交流会之后，她确实没跟同桌吃饭的up主们有过多少联系。 但她说的“联系”，其实是指单对单的聊天。 而在这十几个人组成的交流群里，他们早已聊得十分火热。 十几人的粉丝数从二十万到五十万不等，唯一例外的就是止戈。 由于粉丝数差距不大，其中又有不少情商颇高、擅于调节气氛的人，因此众人的关系也在一次次的交流中变得越来越亲近。 只要不提一些敏感话题，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交流群中，聊天还在继续。 止戈：方糖，这是你小号，还是你朋友的号？ 方棠想了想，轻笑着回复了一条消息。 方糖：这是我室友做的视频。 方糖：她让我帮忙说声谢谢。 止戈：啊？ 止戈：这么巧的吗？ 止戈：不用谢我，让她继续努力就行。 李司南：视频我看了，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也转发一下，帮你的室友涨涨粉？ 方棠看到这条消息，连忙打字回复。 方糖：不用了，顺其自然就好。 方糖：要是真觉得不错的话，在评论区留言鼓励一下就行。 帮忙转发引流这种事，除非关系真的亲密无间，否则很少有up主愿意这么做。 体量越大的up主，转发动态的价值越高，对此也会越谨慎。 像止戈这样的人，算是极少的个例。 李司南是个四十多万粉的音乐区up主。她能说出那样一句话，足以说明她与方棠之间的亲密关系。 只不过，方棠在群里发这个视频的最大目的，并不在于视频本身。 因此，这种价值颇高、最终效果却未必能有多好的人情，她没必要欠下。 李司南：好，那我去给个三连。 …… 方棠放下手机，三两下就吃完了嘴里的吐司。 完美。 正文 第9章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方棠走出卧室时，发现林谨言正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看书。 餐桌上的筷碟已被收起，桌面也被清理了一遍。 就连一旁灶台上的锅，似乎都已被洗刷干净。 “不是说好我来收拾的吗？” 方棠将装牛奶的玻璃杯放回厨房，转头在林谨言的身旁坐下。 调整坐姿时，她顺势瞥了眼对方手里的书。 《诡计博物馆》。 单看书名就知道大概是一部悬疑推理，她不感兴趣。 林谨言认真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道：“都住在一起了，不用分那么清楚。” “嗯……”方棠轻抿嘴唇，努力压住过度解读的念头，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回到先前，“你以后应该还会继续在O站发视频吧？” 林谨言将书本往下挪了挪，思索着回道： “视频会继续发，但是更新时间不能保证，很可能一个月都发不出一个。” 距离任务结算还有两天时间，此时的他也没法预览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不过按照制作一部精良视频的标准来说，花两三个星期完成一个任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哦。”方棠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林谨言那个视频的评论区。 将评论设置成按时间排列，出现在最顶端的一句话来自于李司南。 李司南：好看，加油！[打call ‘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多夸一点嘛……’ 她在心里嘀咕着，屈指点开了对方的个人空间，查看关注列表。 排在第一的是“双木言”。 继续划动屏幕，退回到视频评论区，将评论调回按热度排列，点开止戈的个人空间。 关注列表中，排在第一的同样是“双木言”。 “嘿嘿” 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林谨言放下手里的书，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笑什么？” “咳……没什么，就是看了个搞笑视频。”方棠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端坐起来，为免对方追问，又立马转移话题道，“我想再去趟超市，买些日用品。” “现在吗？” “就现在吧，反正离中午也还有点时间。” “嗯，也好……”林谨言合上书，站起身道，“那走吧。” 方棠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他：“你也要去？” 林谨言低头瞥了她一眼：“去帮你提东西。” “……” 方棠缓缓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走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十分钟后，等她再次走出卧室，发现林谨言早已等在了大门前。 “外面好像还在下雨，要不要多带一把伞？”林谨言手里举着那把熟悉的小黑伞。 “不用……”想起对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方棠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冲动，直接出声拒绝道，“一把就够了。” 林谨言怔了怔，随即微笑着点点头：“好。” …… 室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沙沙的雨声像是布满了整个世界。 林谨言走出大楼，伸手撑开雨伞，回头望向站在门内的方棠。 “走吧。” 方棠没有犹豫，快步走到了他身边。 似乎是两人贴得太近的缘故，随着行走，她的胳膊时不时会碰到林谨言的手肘。 凉凉的，很细腻。 方棠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你要买什么？” 林谨言感觉气氛有点奇怪，跟前两次的伞下同行都不太一样，忍不住就挑起了一个话题，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 “就是沐浴露、洗发水这些短时间内要用到的东西。”方棠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坛，漫不经心地答道。 “剩下的就网购？” “嗯，昨晚我已经把该买的都买了，这几天应该陆陆续续都会到。” “那做视频要用到的东西呢？”林谨言想到自家那个空空荡荡的厨房，即便昨晚已经补充了一次，估计也很难满足对方的视频需求。 “先做一期不需要太多食材和厨房器具的视频，之后再慢慢补充。”方棠道。 “芝士？”林谨言挑了挑眉。 “嗯……”听到这个词，方棠原本平静的面庞慢慢就多出了一抹浅笑，“等网购食材一到，应该就可以直接开拍了。” “需要帮忙吗？”林谨言随口问道。 “要！”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方棠又快又急地喊了一声，随后又放缓了语速，轻声解释道，“到时候可能需要调整厨房的布置，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等你拍视频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看着，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林谨言笑道。 “嗯。”方棠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林谨言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他感觉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原本元气满满、活泼跳脱的少女，突然就不爱说话，变成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想想出门前的对方好像还不是这样…… 是他刚刚说错什么话了？ 林谨言努力思索，却实在想不到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 两根纤细的手指隔着衣服，轻轻触碰到了他的侧腰。 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只有一点痒。 他的心忽然快跳了两下，目光不敢有所偏转，迟疑片刻后便放缓脚步，与身旁的少女保持一致的步调。 离开小区后，沿着马路一直前行，不出片刻，两人就来到了步行街上的超市入口处。 走到房檐下，林谨言收起雨伞，方棠也顺势收回了抓着他衣角的手。 两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沉默着走进了超市。 似乎因为是周末特价活动的缘故，超市主道上的顾客特别多。 稍有不慎，前一秒还在并行的两人，下一秒就会被人群冲散。 一直来到人流偏少的生活用品区，两人才重新走在了一起。 “走吧，我们先去人少的地方看看。” 推着购物车的林谨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嗯。” 他听到身旁传来方棠轻柔绵软的声音。 下一秒，他空闲的手掌就被一只纤细小手轻轻握住。 凉凉的，软软的。 似乎还有些许汗水。 林谨言愕然回头，却见方棠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正文 第10章任重而道远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林谨言仰躺在床上，一脸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手掌。 认真算起来，他和方棠以同桌身份相处的时间，差不多也有十个月了。 十个月里，两人从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到慢慢开始讨论作业上的习题，直至日常谈论生活趣事，到最后甚至还会聊些毫无意义的闲话。 这样循序渐进的过程，似乎刚好符合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这一过程。 如果没有高考这座大山横在前面，再让他们继续在学校相处一段时间，或许还真能发展到相恋的阶段。 就跟《月色正好》里的男女主角一样。 ‘所以，这算是从坐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应该……是开始了吧？’ 林谨言翻了个身，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炒菜声。 这是方棠炒的第二个菜。 再过不久，他就能尝到对方的手艺。 来自O站知名美食up主“方糖”的手艺。 念及于此，他却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怎么看过方棠的视频。 就连上星期看的第一个蛋糕视频，他都是直接白嫖的。 ‘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林谨言想了想，拿起手机登录O站，打算给对方的视频补几个三连。 打开首页，右上的私信提示又多了十几条。 他没有理会，直接进入自己的个人空间。 刚准备点开关注列表，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下方那个视频的播放数据。 播放量：9.4万；弹幕数：783。 这…… 林谨言的手指僵在了那儿。 什么情况？ 距离上次查看才不过两个小时，播放量居然翻了三倍多？ 这是又被哪个大up主翻牌了？ 带着疑惑，他点开了视频。 两秒后，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频上热门了。 路人观众可以直接通过首页的热门频道看到他的视频。 这种形式的推荐，显然要比止戈的转发动态要好上许多。 ‘这是要火啊……’ 林谨言喃喃念叨着，目光停留在播放量的数字上，心里一阵无语。 如果按照一千播放量换一千块钱的标准，他现在就能拿到将近十万块钱，之后则还会有更多，甚至这个数字再往上翻个三四倍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系统限制了他只能拿到一万块钱。 ‘下个任务的奖励应该不会再是现金了吧，不然这系统也太没有存在价值了……’ 林谨言一边思索着，一边划动屏幕，将界面拉到评论区。 止戈那条评论的下方又多了好几十条回复，他懒得去翻看。 再往下就是李司南的评论，这条下面也有二十多条回复。 ‘四十多万粉的音乐区up主……’ 林谨言看了眼对方的个人空间，顺手点上关注，随即发现对方也关注了自己。 他没放在心上，退回到视频播放界面，继续翻看下方的评论。 “我人傻了，这TM是什么魔幻剧情[害怕]”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这是《月色正好》？我裂开了。” “已三连关注，请up主继续整活。” “想看男主出轨他基友，然后基友跟女主修罗场，结局是基友跟女主在一起了。希望阿婆主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吃瓜]” “这是原片。后来因为剧情太虐，仅仅播出一天就被观众骂得狗血淋头，不得不回炉重做，最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月色正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原版，感谢up主[狗头]” …… 看着沙雕网友们的这些评论，林谨言差点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O站评论区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时候评论区各位大佬的发言，可能比视频本身还要精彩许多。 要是少了这些评论，看视频的趣味都会降低不少。 ‘可惜，这个世界少了很多熟悉的动漫游戏梗，不然应该会更有趣一些……’ 林谨言自己看着自己剪出来的视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school days》里的诚哥。 他当初会安排那样一个结局，也是受了该游戏的影响。 除此之外，像“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为什么这么熟练”这样的梗，也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视频里的某些片段。 只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人会提到这些。 它们只会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当然，他也曾考虑过要将另一个世界的梗带到这个世界。 只是，这其中的成本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造“梗”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在开创一个相关话题后，由其他网友持续输出高质量的二创视频、音频、文字等，维持住该话题的热度，让它慢慢形成风潮，变成梗。 但要想开创出能让网友们心甘情愿产出高质量作品的话题，其难度对于当下的林谨言来说，差不多是不可能完成的级别。 他制作的二创剪辑视频，或许可以掀起误解系MAD的热潮，使其成为MAD中的一大支系，长久地流传下去。 能获得这样的成绩，那是因为这个创意本身就足够优秀。 而以他目前的能力，却几乎不可能将“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变成一个“梗”。 这其中欠缺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名气是其中一个，经典的作品也是其中一个。 只能说，要想实现这个想法，任重而道远。 ‘暂时就只能先这样了，接下来就看系统会发布什么样的任务、给出什么样奖励，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做下一步的打算。’ 林谨言轻吁一口气，放下手机，起床走出卧室。 刚把一盘菜端上餐桌的方棠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迟疑两秒后，她勾了勾耳边的鬓发，平静道：“吃饭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先洗手。” “马上来。” 林谨言应了一声，转身走入卫生间。 洗手池旁，他原先那只用了一年的白色漱口杯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蓝一粉两只崭新的漱口杯。 他的牙刷也被换成了新牙刷。 ‘主卧里的卫生间难道是摆设吗？’ 他在心里嘟囔着，挤了些从没用过的洗手液，认真搓洗。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没有一个星期之前的那次重逢，或许他们就已经结束了。 正文 第11章就是这么想的 林谨言走进厨房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了两碗米饭。 一旁的方棠解下围裙，直接挑了个位置坐下。 “可以吃了。” “以后饭就不用帮我盛了吧？”林谨言看着桌上的米饭，有些无所适从。 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获得了男朋友才会有的待遇。 就……很突然。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用分那么清楚。”方棠看了他一眼。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林谨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转身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三道菜。 一道蒜薹（tai）炒肉，一道红烧茄子，一道炒空心菜。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小菜。 林谨言拿起筷子挨个尝了一遍。 “怎么样？”方棠单手托着脸颊，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林谨言点点头：“好吃。” 微顿半秒，他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比昨晚的自助火锅好吃。” 从一个卑微泡面人的角度来说，菜的味道确实很不错，甚至已经达到了相当惊艳的地步。 但是比起桌上的菜，似乎眼前带着浅笑的少女要更吸引人一些。 今天的方棠，真的很不对劲。 “好吃就多吃点。”方棠轻轻拨动着手里的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我会的菜还有很多，每天都可以换两道新的。” “好。”林谨言应了一声，低下头专心吃饭。 原本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做些什么。 但是在看到对方那稍显古怪的态度之后，却又迟疑了起来。 现在这个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方棠拿起碗往嘴里扒拉一小口饭，嚼完咽下后，又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菜？” 林谨言想了想，回道：“香菇，冬瓜，还有香菜。” 方棠点点头，将其记在心里：“除了这些，其他菜都可以接受吗？” “差不多吧。”林谨言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可能还有一些比较新奇的食材我没尝过，不过也只是小概率事件，总不可能你做的几道菜我都不喜欢。” “嗯……”方棠夹起一块茄子丢进嘴里，“以后要是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超市挑食材。” 一起去超市…… 林谨言听到这话，下意识就回想起了早上那段经历。 一想到那段经历，他手心就冒起了汗。 其实他们在超市牵手了好几次，而且每次都是方棠主动把手塞进他的掌心。 如果不是每次时间都不长的话，他感觉自己的裤腿应该会沾满汗水。 这时，方棠忽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林谨言……” “什么？”林谨言收紧手掌，若无其事地应道。 “早上我们牵手了。”方棠压低了声音道。 林谨言闻言僵在了那儿，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偏偏在我回想的时候提到这个……这算什么？’ 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同样搁下筷子，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你……”方棠略微停顿两秒，抬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林谨言看着眼前的少女，明白了她的意思。 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应该由他来做点什么。 他迟疑片刻，重新拿起筷子，夹上一些肉片和蒜薹，放到了对方的碗里。 方棠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看他，脸上写满了问号。 林谨言挠了挠脸颊，假装镇定道：“就是这么想的。” “……”方棠愣在原地，用整整三秒钟时间才理解了这句话，随后呼出憋着的一口气，又好气又无奈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林谨言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你……”方棠想了想，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很喜欢看悬疑推理？” “呃……还行吧。”林谨言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方棠摇摇头，重新拿起筷子，将林谨言刚刚夹给她的菜扒拉进嘴里。 林谨言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自己先前夹菜的动作，实在搞不懂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表达出了积极的态度，对方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 但是对方的这个回应…… 突然笑出声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网购的芝士应该就到了，如果上午能收货的话，下午我就会准备拍摄视频。”对面的方棠忽然开口道。 林谨言点点头：“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工具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方棠看了他一眼，再次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去趟卫生间。” 说罢，她就径直离开了厨房。 林谨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又从门外突然响起。 “林谨言……” “嗯？”林谨言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发出一声疑问。 他感觉对方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方棠轻声问道。 为什么？ 林谨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关心…… 似乎都是在十个月的相处过程中，慢慢从心底滋生、发芽，然后在某些情景中，理所应当、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的东西。 没有任何的刻意，只是顺从了本心。 如果非要说为什么，那就只能是因为…… “因为喜欢你。” 他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整个身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这是他早该说出口一句话。 话音落下，是一阵漫长的沉寂。 门里，门外，听不到任何动静。 林谨言久久等不到回应，忍不住就想回头看看。 就在这时，一句带着几分怨念、几分喜悦的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还以为真的要等我来开口呢！” 林谨言转头望去，却看到对方已经转过身，快步走向了卧室。 ‘所以，她之前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我还不够直接？’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片刻之后，方棠穿着拖鞋的脚步声再次回到了厨房门外。 林谨言刚准备回头说话，一颗小脑袋就已经伸到了他的肩膀处。 “我也喜欢你” 少女绵软俏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侧脸，沁人心脾。 转头望去，少女正背负双手、嬉笑着站在那儿。 正文 第12章提前结算 吃过午餐，林谨言帮方棠收拾了一下餐桌，随后便返回客厅继续看书。 虽然两人互表了心意，算是正式确立了关系，但要让他立马跟对方亲昵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他看来，这依然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或者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方棠收拾完厨房，从冰箱拿了两颗荔枝跑到林谨言身边坐下。 “下午打算一直看书吗？”少女紧挨着他，歪头瞥了眼书页内容。 “嗯……没什么事的话，就想先把这本书看完。”林谨言应了一声，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你下午要做什么？” “先睡一觉，然后整理卧室。”方棠剥开荔枝外壳，将果肉递到他嘴边，“尝尝。” 林谨言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将荔枝含进嘴里。 这亲昵的动作……是不是太自然了一点？ “怎么样？” 林谨言舔了舔嘴唇，点头道：“挺甜的。” “那再吃一个。”方棠露出浅笑，将剩下那颗荔枝也剥开送进他嘴里。 “你呢？”林谨言侧身把果核吐进一旁的垃圾桶，转头瞟了眼少女空着的双手。 “冰箱里还有很多，一会儿睡醒了吃。”方棠取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林谨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比起他的无所适从，身旁的少女似乎要更适应女朋友的身份。 即便是主动表白之后，他也依然是处于被动的那一方。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继续做些什么。 方棠仰躺下来，取出手机，点开O站：“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视频好像上热门了。” “嗯，我也看到了。”林谨言放下手里的书，同样靠坐了下来，“估计现在差不多已经十万播放了。” “十二万。”方棠打开视频，瞥了眼播放量，随后又继续翻看评论区的最新评论，“可惜你之前没有什么粉丝基础，不然播放量应该会更高一点。” “没事，慢慢来就好。”林谨言的心态很平稳。 相较于视频的后续播放量，显然还是那一万块钱要更实在。 方棠想了想，问道：“你以后是只做MAD，还是会考虑其他方向？” “暂时还没想好。”林谨言仰头看着客厅的水晶吊灯，“其实我有挺多视频想做的，但是感觉少了相关的知识储备，很难开那个头。”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脑子里只有关于动漫、游戏的记忆，他应该也不会拿不熟悉的动画领域做开端。 如今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他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嗯……前提是系统不再发布限制太多的任务。 方棠点点头，讲出了自己的经验：“如果想做其他类型的视频，最好还是早点做出决定。不然等你有了一批固定粉丝之后，再想转型就会有很大的阻力。” “每个类型的视频都尝试一遍，当一个什锦区up主不行吗？”林谨言问道。 方棠稍微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什锦区”是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唇，认真说道：“想做什么视频是你的自由，没有行不行的说法。但是做‘什锦区’up主，是很难聚起一大批固定粉丝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举个例子，你能想象出数码区up主跳宅舞的样子，或者是时尚区up主做动漫杂谈的样子吗？” 林谨言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数码区up主跳宅舞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 “别贫嘴！”方棠瞪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所以，就算你想多方向发展，最好也是挑两个观众重合度比较高的区，比如动漫和游戏，或者生活区和音乐区之类的。” “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林谨言看着少女可爱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等我下次想发视频的时候，会再来问你的意见。” 他这下意识的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以至于双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林谨言收回手掌，方棠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声念叨一句“头发都被你弄乱了”，随后又捂着侧脸，若无其事地玩起了手机。 ‘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林谨言长呼一口气，暗道自己总算是扳回了一城。 下次继续努力。 将目光转回到手上的，他暂时没了继续阅读的念头。 既然提到了up主的相关问题，他就打算唤出系统，再仔细研究一下其中的细节。 然而…… 刚打开系统面板，他就发现在置顶任务框的最右侧，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可结算】的标识。 ‘可以提前结算？’ 林谨言不由坐直了身子，拿起书做掩饰，用意念进入任务详情界面，随后果然看到右下方有一个【结算】的选项。 他想也没想就选了结算。 下一秒，系统界面就变成一片空白，然后又慢慢加载出了新的文字。 【任务已结算 任务目标：视频播放量120725/10000 任务奖励：10000元。（已转入宿主的银行卡） 完成评价：完美】 ‘完成目标就算是完美了？’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着，伸手取出裤兜里的手机，果然发现上面多了一条银行的到账信息。 收起手机，接着往下看。 【根据宿主在任务期间的综合表现，系统已给出如下评价：极具创造力的学习型新人up主】 【根据宿主的实际情况，系统将自动配置最合适的养成模式】 【请宿主领取第二个任务】 ‘这个评价……’ 林谨言眉头微皱，瞬间意识到系统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面板上也不会出现“极具创造力”这样的词。 ‘果然不是什么万能的系统……’ 他放下心来，默念领取任务。 不出片刻，一段新文字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任务目标：制作一部带有“已学习技能”要素的视频，并获得不低于十万的播放量】 【任务奖励：“已学习技能”的永久使用权】 【附录：“学习小屋”的使用方法以及其详细说明】 正文 第13章学习小屋 “附录……” 林谨言眉角微扬。 联系整个任务来看，所谓的“学习小屋”，应该就是可以获得“已学习技能”的某个地点或者某样道具。 而单从名字上来看，这玩意儿大概率就是系统为他的“极具创造力的学习型新人up主”属性，所量身定制的“辅助”。 ‘是让我通过某种特殊的学习手段，来获得一些专业技能吗？’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用意念打开了附录。 【名称：学习小屋】 【使用方法：心中默念“进入学习小屋”，在出现提示时选择确定即可】 【基本介绍：学习小屋为一处特殊空间，宿主可在进入空间后，选择某项技能进行为期三天的学习，每次消耗现实时间六小时，冷却时间为三天】 【学习小屋拥有以下几点特性： 1，在选择某项专业技能后，宿主即可在空间内获取所有与该技能有关的书籍、影像、音频、论文资料等，并可进行无限制使用； 2，宿主为意识进入学习小屋，在空间内将永远保持身心的最佳状态，无需呼吸、进食、饮水、排泄等，亦不会感到疲惫、困乏，但会有五感，同时保留宿主的大部分正面情绪。 3，在学习小屋中的学习效率，取决于宿主个人能力、天赋的上限，以及个人的学习方法、专注程度等，系统不会进行额外协助。 4，从学习小屋离开后，宿主的精神状态将会被调整至正常睡眠六小时后的精神状态，无任何副作用。 特别说明：宿主在学习小屋中将不会产生类似孤独、迷茫、烦躁等强烈的负面情绪，请放心学习。】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可以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的地方……’ ‘算上那些空间特性，每次三天的时间，可能都快赶上在现实里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了。’ 林谨言摸了摸下巴，心里对此空间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就想进去一探究竟。 只不过，六小时的消耗时间，注定了这项特权只能是在晚上睡觉前使用。 ‘嗯……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想该学一项什么技能。’ 他关上系统界面，重新靠坐下来，认真思考。 任务有具体的时限要求，两周时间里他最多只能进入学习小屋四次。 即便按最理想的状态来算，那也只是相当于为期四个月、每天四五个小时的正常学习时间。 四个月时间能干什么？ 大概只能勉强上手某项没什么学习门槛的技能吧。 ‘所以，我不能挑那些有太多前置条件的技能，也不能挑必须以此为视频主体的技能。这样筛选下来，真正可选的技能也就不多了……’ 想着想着，林谨言就把目光转到了一旁的少女身上。 他隐约有了些灵感。 方棠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有些疑惑地偏头问道：“怎么了？” “嗯，就是我在想……”林谨言思索道，“接下来要不要做一个关于我们俩的视频。” “我们的视频……拍情侣vlog吗？”方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是。”林谨言摇摇头，“是纪念视频。” “纪念视频……”方棠微抿嘴唇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纪念什么？” “相恋。”林谨言笑了笑，毫不迟疑说道，“算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吧。” 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反超对方，重新掌握主动权。 方棠转过头去，努力压住即将溢出嘴角的笑意，起身道：“那你接着想，我去睡午觉了。” 她跑到卧室门前，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发？” “两个星期之后吧。” “好，那到时候我也准备一个视频。” 林谨言微笑着点点头，思绪慢慢飘到了远方。 他已经想好了晚上要选择什么技能进行学习。 …… 深夜。 林谨言仰躺在床上，在心里默念一声“进入学习小屋”。 一秒后，他眼前跳出了一条提示。 【请确认是否真正需要进入学习小屋】 【确定/取消】 林谨言选择确定。 下一瞬，他便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定在了地面上。 这是一个正方形、略显狭小的房间。 四周是雪白的墙壁，没有门窗。 在他左手边、两面墙壁的夹角处有一张木质书桌，桌面一角放置着一盏已经开启的台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在书桌下方有一张棕色沙发椅，看其靠背的设计，应该还有个下放平铺的功能。 室内除了那盏台灯之外，并无其他光源。 因此，即便四周都是能反光的白墙，林谨言双眼能接收到的光线也十分有限。 ‘这要不是系统分配的特殊空间，估计待上半天就能把人逼疯吧。’ 林谨言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迈步走到书桌前。 刚在沙发椅上坐下，他眼前就跳出了一条提示。 【请输入您所需要学习的技能】 系统很贴心地在下方给出了一个手动输入框，避免出现差错。 林谨言在框内输入了“绘画”二字。 提示框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功能详尽、编排有序的电子检索菜单，其内容均与绘画有关。 他划动菜单栏，随意勾选了一本名为《素描》的教科书。 两秒后，一本纸制书籍就悄然浮现在了桌面上。 ‘还挺方便的……’ 林谨言笑了笑，翻开眼前的教科书。 时间宝贵，他打算即刻开始奋战。 …… 两分钟后，他叹了一口气，瘫坐下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喜欢绘画。 或者说，他暂时还静不下心，去学习这门基本没怎么接触过的课程。 这种不算太过负面的情绪，并没有被空间屏蔽，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学习效率。 不过…… 这个时候，学习小屋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在这种除了看书、学习，就基本无事可做的地方。 即便心里再怎么抵触，十分钟过后，他也会发现学习真的要比坐着发呆有趣多了。 ‘我果然是进来受罪的……’ 林谨言叹息一声，从检索菜单中勾选出纸和笔，硬着头皮学了起来。 正文 第14章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 次日。 林谨言从床上醒来，看了眼手机。 时间是七月八日早上的八点十分。 从时间上来看，他应该是从学习小屋离开后，又继续睡了两个小时。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早晨都要精神。 这样看来，意识进入学习小屋之后，似乎还有改善睡眠质量的效果。 ‘也不知道在那里学了三天的素描，到现实世界会是怎么样一个效果……’ 林谨言在心里回忆片刻，随后起床穿衣，直接离开了房间。 刚走入客厅，另一边的主卧房门也应声开启。 穿着短袖短裤睡衣的方棠，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迈步走出卧室。 “今天不多睡一会儿了？”林谨言停下脚步，偏头问道。 “怕你饿着，所以定了闹钟。” 方棠扎完头发，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你先去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做好。” “还是昨天那些？” “你忘了？我们昨天还买了些番茄和培根，可以给你做三明治的。” “嗯，辛苦了。”林谨言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卫生间。 刚伸手拿起牙刷，就见方棠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疑惑道。 方棠拿起自己的牙刷递到他面前，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撒娇式浅笑：“一起洗。” 林谨言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帮她挤上牙膏，又帮她接了杯水。 “谢谢。”方棠接过漱口杯，站到他身边安静地刷起了牙。 林谨言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马尾，自己也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洗漱完毕后，方棠返回厨房继续做早餐，林谨言则直接走进了书房。 虽然家里没有专门用来作画的纸和笔，但用普通的A4纸和铅笔代替也没什么问题。 将纸张铺在桌上。 林谨言拿起削好的铅笔，抬手静静悬停在纸的上方。 下一秒，一阵熟悉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 他开始按照脑中的构想，对着白纸勾画线条。 不出片刻，一名漫画少女的大致形象就显现了出来。 虽然期间失误不少，而且画作本身也只有一个轮廓，缺乏细节填充，但光是这个轮廓，就足以证明他一晚上（三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终于从一个绘画小白，进化为了一个绘画萌新！ ‘按照这个进度，再去学习小屋进修两次，应该就能勉强满足制作视频的需求了。’ 林谨言轻吁一口气，收敛思绪，准备继续为纸上的少女填充细节。 刚要有所动作，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我是通过自学获得的绘画技能，应该就不存在“使用权”这种说法。’ ‘那为什么任务的奖励，会是“已学习技能的永久使用权”？’ ‘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猫腻？’ 念及于此，林谨言即刻打开系统面板，翻到当前任务的详情界面。 再次看到任务奖励的文字说明，他忽然发现“永久使用权”这五个字是可以被选中的。 当选中那五个字时，一条详细说明就弹了出来。 【永久使用权：该技能将一直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生疏、退化】 看到这儿，林谨言大致就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说，等我获得了任务奖励之后，绘画技能就会刻进我的灵魂，就算我三十年不动笔，也还是能保持在巅峰状态，而如果一直练习下去的话，就会一直保持进步……’ ‘这样的奖励再多来几个，或许我还真能变成那种全能的大触……’ ‘只不过，按照这个系统以往的严厉作风来看，这种好事应该也就这么一次，下次任务估计就会另换奖励……’ 思索间，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来到了书房门外。 林谨言回过神，收起铅笔，转头望去。 “可以吃早饭了……你一大早跑来书房干什么？”方棠站在半开门的书房外，朝里探了探头。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林谨言朝她招了招手。 “什么东西？”方棠依言走到他身边，低头看到桌上还未完成的素描画，有些惊讶，“这是你画的？” “感觉怎么样？”林谨言笑道。 他的画技虽然还十分生涩，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可能有些不堪入目，但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却已经算是有模有样，很难挑出什么大毛病来。 “画得很好啊……”方棠拿起纸张仔细欣赏片刻，随后便将狐疑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你会画画这件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水平有限，怎么好意思主动提出来。”林谨言摇摇头，“我会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不过都是学而不精，基本都拿不出手。” “明明就很厉害，怎么就拿不出手了！”方棠有些不服气。 “我说我自己水平不行，你气什么？”林谨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你看不起我男朋友！”方棠气势汹汹地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却又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她指着画上的少女问道，“你画的这是谁？” “大泽绘里奈……”林谨言从记忆中搜出名字，意有所指道，“也是一个厨师。” “厨师？”方棠疑惑道，“你画她干什么?” “做视频。”林谨言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画，思绪渐渐飘散。 第二部视频，他依然会做误解系MAD。 只不过，这一次他打算直接向《Our tapes》看齐。 用这个世界的动画素材，重现经典，把误解系带到一个新的高峰。 第一部视频是开山之作，第二部视频就是巅峰及收山之作。 用自己的作品打败自己的作品。 想想还是挺带感的。 作为年轻人，该激情的时候，还是得激情一下，拿出挑战神作的勇气。 如果只是靠着系统的协助得过且过，可能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一旁的方棠思索片刻后，慢慢反应了过来：“你是想把她用在你昨天说过的那个纪念视频上？” “嗯……”林谨言嘴角弯了弯，认真说道，“一个爱好推理的男生，跟一个爱做美食的女生……关于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 正文 第15章不要让我发现你欺负她 午后，林谨言换上一身外出的行头，独自离开了住所。 方棠还在家布置下午的拍摄现场，暂时比较空闲的他自然就担下了取快递的任务。 出门后，他也没有急着去取快递，而是先跑到小区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些零食，随后才回到物业办公室附近的快递存放处。 今天送到的快递很少，只有一个电煎锅和拍视频要用到的大块芝士，他一个人拿着绰绰有余。 刚从自提柜取出快递，他转头就遇上了一名身穿制服的保安。 “小林，取快递啊！”面相和善的中年保安主动打了个招呼。 “许叔下午好。”林谨言笑着点点头。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他跟周围邻居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大好，但偶尔也会有眼熟的大爷大妈主动跟他打招呼，询问他的近况。 在这些人中，许叔算是最热情的一个。 对方不仅关心他的生活及学习情况，还会经常拉着他聊些国际形势、城市建设之类的话题，虽然其中的观点稍显片面，但也算得上是颇为有趣。 “你前两天是不是带一个小姑娘回家了？”许叔左右看了看，随后小声问道。 “啊？”林谨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两天跟方棠出门的时候，一直都没遇上过什么熟人。 如果期间他与对方照过面，对方应该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才对。 “嘿，还真是。”许叔啧啧称奇地看看他，“你小子才刚成年吧？” 林谨言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的恶趣味，撇了撇嘴，接着问道：“你见过她了？” “见过，就昨天傍晚。”许叔应了一声，也没再跟他继续开玩笑，“那应该是你高中同学吧，看着还是挺乖巧的。” “嗯，她现在跟我住一起。”林谨言微笑道。 昨天傍晚方棠出门丢过一次垃圾，回家时还带回来一小袋芒果。 如果是进门或出门的时候刚好跟许叔遇上，倒也解释得通。 “跟你住一起？”许叔这下是真被惊到了，微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小姑娘家里人都不管的？” 他自己也有个女儿，虽然女儿如今已经嫁人，但骨肉亲情始终还在。 如果当年他女儿十八岁时就住到了哪个男生家里，估计他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甚至有可能会直接上门打断那男生一条狗腿。 对方要是像林谨言这样学习好、人品好的男生，他或许不会太过愤怒，但也绝不可能同意两人住到一起，只会让两人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正常交往。 林谨言摇摇头：“她家里人都不管了。” “什么原因？学业问题，家境问题，还是父母不合？”许叔问。 “她学习跟我差不多，可以稳定上临江大学，家境也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跟父母的一些矛盾有关吧。”林谨言解释道。 “这样啊……”许叔闻言，感叹世风日下的那颗心，也就渐渐转化成了长辈的同情，“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可惜了。” 林谨言眉头一挑：“你跟她接触过？” “昨天一起上电梯的时候聊过两句，挺热情的，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两个芒果，说是以后可能会经常遇到，让我多多关照。” 许叔笑着说道，“当时我看她拿钥匙开你家大门的时候，心里还想着你怎么会把钥匙给自己的女同学，没想到她是跟你住到了一起。” 说到这儿，他的面色忽然又严肃了起来，“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吧。”林谨言坦言道。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同居的事早晚会被周围人发现。 与其让人在背后嚼舌根，还不如直接把事实都说出来。 他知道许叔不是那种喜欢添油加醋聊八卦的人。 有一个真正的知情者存在，邻居们应该也就不会把事情传得太离谱。 “在一起了？”许叔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欺负人家小姑娘吧？” “怎么可能？”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人家给了两个芒果就把你收买了？” “我都答应要关照她了，当然得说到做到。”许叔认真道，“反正你以后注意点，不要让我发现你欺负她。” 虽然他觉得俩孩子住一起实在有些不妥，但他一个外人也的确不太好干涉。 再加上他对林谨言的人品还算信得过，知道这是个成熟独立的孩子，不太可能会做一些不经大脑的事，最终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行了，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也得回去了。”林谨言无奈道。 跟许叔分别之后，林谨言提着快递和零食快步返回了住所。 方棠听到开门的动静，直接从厨房跑到了客厅：“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吧？” 林谨言放下快递，举起手里的零食示意了一下：“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薯片。” “啊，谢谢！”方棠兴奋地接过零食袋，从中取出一包青柠味薯片，“我刚刚看了一下，发现厨房这边的光线挺好的，以后白天拍视频应该不太需要补光。” 林谨言点点头，从茶几下层取来剪刀：“那就趁着现在时间还早，直接开始吧。” 他打开电煎锅的外包装，取出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将其搬到了厨房，准备等会儿再看看它的实际使用情况。 方棠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跟着走进了厨房：“等会儿刚好可以用芝士试试它的效果。” 林谨言闻言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她：“煎芝士？” “答对啦，奖励薯片一枚！”方棠捏住一片薯片递到他嘴边。 林谨言很自然地将其吞进了嘴里。 “这个煎芝士要怎么吃？”嚼完薯片，他又顺口问了一句。 “直接吃啊！”方棠笑吟吟地说道。 “嗯？”林谨言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警觉。 他感觉对方的笑容很有问题。 “不过今天的视频主题不是这个，所以得晚点才能煎。” 说着，方棠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薯片，将一旁的芝士从快递盒里取了出来。 正文 第16章偷袭 打开固定在桌前的摄像机后，方棠正式开始制作食物。 林谨言搬了张椅子放在厨房门前，背靠着门框静心观看。 此时的方棠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短袖，外边围着一条淡蓝色围裙，整个色调看上去都分外清新，和厨房本身的环境也十分相衬。 “我没有其他多余的摄像机，只能用现在这个来回调整，所以等会儿我没空的时候，可能需要你来帮忙调整角度，还有拍一些近距离特写。” 方棠一边在案板上切着猪里脊，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林谨言愣了一下，坐直身子道：“现在说话没问题吗？” 方棠摇摇头：“整个切肉的过程要好几分钟，到时候剪出来可能只会保留几秒钟，基本没什么影响。” “哦，好，有需要随时叫我。”林谨言点点头。 他知道对方制作视频使用的都是后期配音，期间只会保留一部分处理食材时的声音，而且几个小时的视频素材，到最后只会留下三五分钟的内容。 因此，两人在视频录制阶段并不需要太过严肃，在保证关键镜头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随意地进行沟通交流。 当然，避免一些无意义的废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方棠没有回话，继续认真工作。 十分钟后，她切出了十块方方正正、大约三四毫米厚的里脊小薄片。 “我需要一个特写。”她出声道。 林谨言闻言即刻起身拿过摄像机，走到她身边进行拍摄。 方棠适时用刀背捶打了几下里脊片，重复操作三次后，便算是完成了这一组镜头。 “很热吗？”林谨言忽然看到了她鬓角的汗水。 “有一点。”方棠放下菜刀，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他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渴望。 林谨言见状，连忙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 “你干什么？”方棠憋着笑问道。 “你想干什么？”林谨言反问一句。 “什么都没想啊，我看你一眼都不行吗？”方棠朝他的手掌顶了顶，示意他松手。 “行，当然行。”林谨言嘴里说着认同的话，按着她脑袋的手却始终没松开，反而是把另一只手上的摄像机放到了桌上，“你先别动。” 说着，他将空出来的那只手移到身前，用手指轻轻擦去她鬓角的汗水。 原本在那儿摇头晃脑的方棠立马停下了动作，安静地靠着他的手掌小声呼气。 “可以了，我去开空调，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林谨言收回双手，拿上摄像机准备将其放回原位。 “另一边还没擦呢！”方棠转头凑到他面前，仰起微红的小脸，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林谨言愣了愣，无奈放下摄像机，将手掌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偏过头，屈指移到她的左侧脸颊处。 就在这时，方棠忽然脑袋一歪，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 林谨言僵在原地，整颗心止不住地快速跳动，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之前是主动牵手，这次又是主动拥抱…… ‘该不该说你搞偷袭真有一套呢？’ 他在心里想着，却并没有顺手反抱对方。 因为这个时候，方棠已经在他胸口蹭了起来…… “还说你什么都没想。”林谨言强行压下心里的紧张情绪，长呼一口气，无奈出声道。 “刚刚被你识破了，这回你总没法拦了吧。”方棠小声念叨着，慢慢离开他的胸膛，转身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餐桌前，“晚上再帮你洗衣服。” 林谨言不再多说，转身拿起摄像机放回原位，接着便走进客厅，打开了角落的立柜式空调。 等他再次回到厨房时，方棠已经在那边用擀面杖捶打起了里脊片。 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但神情却已恢复到了先前的专注状态。 林谨言轻咳一声，很随意地找了个话题：“你以前一个人做视频的时候，是怎么拍那些特写镜头的？” 方棠皱了皱鼻子，平静道：“就做完一步，拿上相机拍几个特写，然后再把相机放回去继续做下一步。” 林谨言微微一怔：“听起来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嗯，又累又麻烦。”方棠轻声回应，随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有你。” “明明听着挺暖心的一句话，怎么感觉像是在强度我的工具人身份……”林谨言好气又好笑地靠坐了下来。 “你现在就是我的工具人。”方棠轻抬下巴，毫不客气地说道，“调一下摄像机的角度，再往下偏一点。” 林谨言叹息一声，无奈起身。 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下，这次视频的拍摄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方棠将完成的食物放在餐桌上，朝林谨言招了招手：“来试吃一下。” 林谨言转头看了眼一旁还在工作的摄像机：“要先把录制关了吗？” 方棠走到摄像机后方，调整了一下角度：“没必要，反正也拍不到你的脸。” 微顿半秒，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到时候我肯定会剪掉的嘛。” “行吧。”林谨言也不再纠结，转身在餐桌前坐下。 桌上摆设十根长条状、金灿灿的油炸猪排，方棠特意将其摞成了金字塔的形状，看着颇为养眼。 “这叫什么？”动手之前，他先问了一句。 他是全程看着对方动手的，知道这东西就是用猪里脊片包裹住芝士碎，然后再外面裹上面粉和面包糠油炸出来的。 虽然材料用得不多，工序也很少，但是在观看制作的过程中，总是会让人有种莫名的食欲。 嗯……可能是跟方棠亲手制作的也有关系。 “爆浆芝士猪排。”方棠笑着说道。 “嗯……总结得挺好。”面对这样一个略带漫画风的名字，林谨言实在夸不出口，只能敷衍一下，随后伸手抓起一根，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你要吃几个？” “我不吃。”方棠浅笑道，“这些全是你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旁边还有一大口块没用完的芝士，刚刚既然都已经切开了，那一会儿也就顺便煎了，反正你也挺想尝尝味道的对吧？” 林谨言手里捏着半截猪排，直接愣在了那儿。 他总算明白了对方先前为什么会笑得那么狡黠。 正文 第17章感谢的私信 傍晚，林谨言拒绝了方棠的晚餐邀请，一个人躲回了卧室。 尽管下午那些芝士认真算起来，其实也就是些浓缩的酸牛奶，多吃点也没什么问题。 但吃多跟吃撑完全是两个概念。 本来方棠在煎芝士的时候，还考虑过他可能吃不下的因素，特意想少煎一些，让他尝尝味道就行。 但在连续煎制失败两次后，她就彻底上头，开始不管不顾地疯狂做实验。 最终，虽然她自己吃下了其中的大部分芝士，但先前已经吃过猪排的林谨言，还是被剩下的小部分给撑到了。 整个过程就很离谱。 ‘以后再做新食物，必须限制她的实验次数，超过限定值之后就得把实验挪到第二天，不然我这身体迟早要被吃出毛病来……’ 林谨言靠坐在床上，长呼了一口气，打算刷会儿视频压压惊。 登上O站，他先看了看自己视频的数据。 到目前为止，他的视频共获得了39万播放，评论数高达一千二，硬币和点赞数也均已破万，整体数据几乎赶上了一些普通百万粉up主的平均视频数据。 与此同时，他的账号也收获了一千一百多名粉丝，涨粉速度在同时期的普通新人中可以说是一骑绝尘。 不过，由于他这两天一直都在留意着视频数据，期间早已习惯了各种变化，因此尽管成绩喜人，他的内心也依然很平稳。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相较于他的下一个目标，眼下的这点成绩也确实有点微不足道。 给几名热心观众回复完私信后，林谨言将界面切换至动态栏，想看看关注列表里的up主们最近都更新了些什么视频。 排在动态栏第一位的，是来自于“李司南”的动漫插曲翻唱视频。 林谨言对这位给自己视频留过言的妹子印象颇深，点进视频认真听完后，感觉整个过程都十分享受，便直接奉上一键三连，同时还在评论区留下一句“好听”，算是礼尚往来。 而在退出这个视频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关注那个同样也给自己的视频留过言、同时还帮忙转发引流过的动漫区up主“止戈”。 他当时没有选择关注，除了确实没想起来之外，多少也是带了些情绪在里边。 如今那点情绪早已消失，剩下的也就只有感恩。 如果当初没有对方一念之间的转发引流，或许他还真不一定能完成那个任务。 念及于此，他便从自己视频的评论区找到止戈，进入对方的个人空间点上关注。 想了想，他又给对方发了条私信表示感谢。 做完这些后，他就切回到动态栏页面，继续观看视频。 …… 晚上八点。 魔都。 还是那间出租屋。 网名“止戈”、真名何远的瘦弱青年端坐在电脑前，将刚刚上传的新视频设置成晚上十点准时发布，随后屈指点击鼠标，确认提交了设置。 “总算是完成了……” 他轻舒一口气，仰头靠坐了下来。 休息片刻后，他点开了O站电脑网页上的消息通知，准备查看粉丝们发来的私信。 这是他每天晚上的保留节目。 虽然不是所有的私信他都会回复，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一个个看过去，确定不会遗漏一些比较重要的消息。 很快，他就在一堆消息中看到了“双木言”这个名字。 ‘这不是方糖的室友吗？’ 他在心里念叨着，顺手点开了那条私信。 双木言：感谢大佬上次的转发引流。 何远眉头微皱，当即给出了回复：之前不是已经托方糖跟我道过谢了吗？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继续用心做视频就行。 回完消息后，他就不再理会，继续查看下边的私信。 等他看完十几条私信再回过头时，却发现那个“双木言”又回了一条消息。 双木言：方糖？ ‘这回复是什么意思？唔……难道之前是方糖自作主张给我发了感谢的话，她室友其实还不知道这件事？’ 何远思索片刻，又回了条消息：你们不是室友吗？之前不是你告诉了方糖转发的事，然后托她跟我道谢的吗？ 两秒后。 双木言：室友？ 何远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他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看这回复的意思，似乎方糖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室友，甚至两人可能都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那为什么方糖要撒这样一个谎？ 止戈：你认识方糖吗？ 双木言：认识。 止戈：那你们是室友吗？ 双木言：算是吧。 看到这条消息，何远彻底懵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究竟是这个“双木言”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方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导致这边对话的两个人始终对不上频道。 他想了想，提出一条建议：我们加微信语音聊吧。 双木言：好。 何远发出自己的微信号，然后拿起手机焦急等待。 片刻之后，一条好友申请出现在了信息列表中。 他屈指点开，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昵称，就直接点击了同意。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昵称旁边的性别标识……好像是男性？！ 两人加上好友后，他第一时间发出了一条有些不可置信的消息：你是男的？ 双木言：方糖没跟你说吗？ 止戈：她当时说的是室友，而且人称用的是“她”，我就一直以为你是个女生…… 许久之后。 双木言：你被骗了。 ‘我知道……’ 何远一脸抑郁地看着这条消息，接着打字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双木言：等等，我先问问。 问问？ 这还要问？ 什么关系是要经过同意才能说出来的？ 这…… 何远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大约一分钟之后，对面终于回复了一条消息。 双木言：她是我女朋友。 ‘果然……’ 何远内心彻底绝望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方糖”有什么企图，而只是因为他突然发现…… “方糖”在交流群的那番行为，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一份狗粮。 而且还是他亲自动手挖出来的狗粮！ 正文 第18章准备构思 林谨言倚靠在书房门外，眼见“止戈”一直都没有回复，想了想，便又多发了一条消息。 双木言：抱歉，当初方糖会那么做，也是为了帮我提升一下视频的知名度，本身没什么恶意，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们。 ‘她这人其实很好相处，就是有时候可能会比较冒失……’ 林谨言还在这边打着字，那边的止戈就直接回复了消息。 止戈：我知道。 林谨言停下动作，想看看对方会怎么说。 止戈：仔细算下来，她除了在你的性别上撒了谎之外，其他也没做什么。即便是想帮你引流量博关注，也是用的很隐晦、很柔和的手段，我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反感。 止戈：而且她隐瞒你性别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过错，你不需要道歉。 林谨言心中稍定，删去前面的话，回复道：谢谢。 止戈：没事，没人会在意的。 止戈：就是刚刚吃了一嘴的狗粮，心里有点难受[酸了]。 ‘啧，挺会为别人考虑的，难怪当初愿意给一个陌生人转发引流……’ 林谨言在心里将其归到值得深交的那一类人，回复了一个吃瓜的表情，便准备就此结束交流。 刚想收起手机，那边又发来两条消息。 止戈：那个…… 止戈：你们现在真住在一起？ 林谨言认真思虑片刻，回复道：因为还要上大学的缘故，我跟她特意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套房，这样即方便做视频，又不会耽误学习。嗯……我们双方的家里也都没什么意见。 这样的解释，多少可以减轻一点荒唐感，不至于在对方心里留下两人私生活比较随意的印象。 止戈：可以啊，连家长都见了，动作真够快的。 止戈：说起来，你居然还在上大学？ 止戈：看你说话挺沉稳，也没有故作成熟的表现，还以为你已经毕业上班了呢。 林谨言笑了笑，打字道：就是想得比较多，谨言慎行而已。 止戈：行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交流一下视频制作心得，我这边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双木言：好，麻烦大佬了。 结束交谈后，林谨言放下手机，转头朝书房内看了一眼。 坐在电脑桌前剪片的方棠若有所觉地回过头：“聊完了？” “嗯……”林谨言迈步走到她身后，“都解释清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本来就不会有麻烦。”方棠将目光重新转回到电脑屏幕上，“我当初在交流群里说的那些话都很有分寸，最多也就是稍微隐瞒了一下你的身份而已，没人会放在心上的。” 林谨言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你今晚打算剪到几点。” 由于方棠搬过来时只带了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后期剪辑视频不怎么方面，因此她就干脆将视频导入了林谨言的电脑，打算两人错开时间，轮流使用电脑剪视频。 “今天就是粗剪一下，明天再精剪和录音，大概……再有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不用写文案吗？” “写啊，等会儿剪完了就回卧室写。”方棠半转过身，仰起头望着他，“你今天也要用电脑剪片吗？” 林谨言摇摇头：“我那个视频的剧情脉络都还没梳理出来，要想动手剪素材，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晚上。” 方棠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林谨言见状有些奇怪：“好什么？” “唔……这样我们就谁也不会影响谁了啊。”方棠转回身，故作镇定道，“今天晚上加明天白天，我刚好可以把视频做完发出去，之后电脑就可以还给你了。”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要是明天做不完的话，可以放到后天再发，我晚一天再用电脑也没关系。”林谨言说道。 “嗯嗯，好啦，都听你的。现在你先出去吧，我要专心剪视频了。”方棠起身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书房外边推，“不到十点，千万不要来找我。” 说罢，她就关上了门，同时还上了锁。 林谨言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笑了笑。 这种掩耳盗铃的表现，完全就已经把“我正在打坏主意，你不准偷看”的想法，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只不过，他的念头也就仅限于此，并没有再深入思考。 在他看来，方棠无非又是在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如果他现在直接把“惊”给推理出来，那就无疑是在抹杀对方整个努力的过程。 虽然到时候他也可以装出刚刚获知的表情，但却委实没什么意思。 生活嘛，总是要有些惊喜才会更有趣。 林谨言不再多想，果断收敛思绪，走到沙发前坐下，把注意力转到思考下一个视频的剧情脉络上，同时取出手机，随时准备将想法记入备忘录中。 视频的主题已经定下，就是喜欢推理的男生，跟一个美少女厨娘之间的爱情故事。 而符合身份的男女主角，他也已经通过“脑内放片”的方式，从这个世界诸多动画作品中挑选了出来。 男主季凌，出自名为《幻想推理》的日常推理番。简单来说，就是一名男大学生在与一名女高中生接触的过程中，不断遭遇日常悬疑事件，然后通过推理能力解决事件的故事。 这部番虽然有一部分超能力的设定，但大多数内容还是偏向于日常，因此可选用的画面非常多，完全不需要担心素材不够用的问题。 顺带一提，这是一部制作精良、人气极高的国产动画； 女主，也就是之前林谨言提过的大泽绘里奈，出自百合美食番《爱吃拉面的小林同学》。 这番就没什么可介绍的了，就是日常吃吃吃，让人心情愉悦顺便能下饭。 分别出自两部番的男女主角，甚至连国籍都不同，完全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而林谨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两个人强行凑到一起，让他们在同一个世界框架下相遇，相识，相恋。 构造出一个引人入胜、精彩绝伦的故事。 正文 第19章这样够真实了吧 林谨言在沙发上靠坐下来，屈指揉了揉眉心。 ‘首先……既然是跨国恋，那就必须给某人一个出国的理由。’ ‘男主可以直接沿袭原动画的人设，然后在此基础上安排一个出国留学的设定……’ ‘女主这边就改成是在拉面店兼职赚钱的普通女大学生，独自一人待在大城市里……’ ‘接下来，就用几组镜头表现出两人意外邂逅，接着又互生好感的片段……’ ‘之后的情节太过平淡也不行，必须整出点幺蛾子来，嗯……就改成女主家里出了一些变故，不得不开始辍学全职打工，然后又为了省房租，搬到了男主所在的屋子……’ 林谨言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构思的内容快速记录在手机备忘录中。 他心里很清楚，文字中的狗血剧情，跟误解系MAD中的狗血剧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只要他能处理好误解系MAD中狗血剧情的画面表现，就完全能在观众大呼“卧槽”的同时，将那些人带入到剧情当中，然后让他们在明知狗血的情况下，心里还生不出丝毫的反感。 这是很多普通影视剧的狗血剧情，根本不可能达到的一种效果。 文字记录完毕，他继续往下构思。 ‘再往下，就是观众喜闻乐见的恋爱情节……这部分要想做出效果，估计就需要参考一下那些比较优质的影视剧片段，或者到时候直接问问方棠的观感和意见。’ ‘高潮部分……可以把环境放在黑夜下，女主自卑的心理终于在某次事件中彻底爆发了出来，想要拼命地逃离男主身边……最后就是男主追回女主，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狗血场景……’ ‘啧，这画面光是想想都有点牙疼，到时候真要做到震撼人心，甚至达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估计还是得在画面表现跟背景音乐的衔接上多下点功夫，要多尝试几次。’ 林谨言记录下剧情梗概，顺便也把自己的吐槽写了下来，以此来提醒自己。 说实话，自从有了身体自带的“脑内放片”功能后，对普通人来说最花费时间的“寻找素材”问题，对他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一步。 他真正需要注意的，其实是视频制作和画面表现方面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估计也只能依靠他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尝试，将大部分细节都做到足够完善，才能勉强达到做出一部精品视频的要求。 ‘最后的画面，可以考虑定格在高潮部分的最后一段；也可以考虑在后面添加几幅唯美的画面来收尾……具体该怎么操作，就得从整体效果的角度去考虑了……’ …… 将视频的大致剧情整理完毕后，林谨言长出一口气，起身回到了卧室。 时间才刚到九点一刻，他的精力还很充沛。 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基本都还在书房玩着游戏，直到临近十一点才会返回卧室。 如今书房没法进去，而他又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刷手机上，就决定继续练习自己的绘画技能。 他的卧室也有一张书桌，纸笔齐全，只不过桌面已被各种杂物占据了大半，可利用的空间远没有书房那张书桌那么大。 他花了两分钟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接着便拿上铅笔，开始按照脑中构思的场景，快速勾画视频女主大泽绘里奈的形象。 或许是学得久了，心里自然地多了几分惯性。 虽然依然还谈不上喜欢，但如今的他，却已经能让自己慢慢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享受整个作画的过程。 时间快速流逝。 纸上的少女形象逐渐丰满，诸多细节一一呈现，很快就获得了本就只属于她的那份特质。 画作完成。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暂时收起了笔。 就在这时…… “咚咚——” “林谨言～” 方棠试探性的呼喊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在卧室门外响起。 林谨言横搁笔杆，头也不回地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咔嗒——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门框处斜着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你在干嘛？” “练习素描。”林谨言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是什么姿势，怕我吃了你吗？” “是怕你在做什么比较重要的事，不敢打扰你。”方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走到他身边，低头瞥了桌上的画，“还在画早上那个女生？” “嗯……想多练习一下，争取能在视频上呈现出最好的效果。”林谨言放下铅笔，转身问道，“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 对方不是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却是第一次在晚上十点之后走进他的房间。 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微妙。 方棠伸手扯了扯他胳膊处的衣袖：“脱衣服。” “啊？”林谨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你说什么？” “白天不是答应了要帮你洗衣服嘛。” 方棠看着他身上的白色体恤，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正在考虑一会儿该怎么处理它，“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你脱下来，我去帮你洗了。” “你认真的？”林谨言没有动。 “当然是认真的，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方棠偏过头，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林谨言微微皱眉，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确定，你真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 方棠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面对此时一脸严肃的林谨言，她实在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 ‘果然……’ 林谨言正对着她，舒展眉头，语气温和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方棠犹豫片刻，低着嗓子缓缓说道，“觉得有点不真实。” “不真实？”林谨言不解道。 “就是感觉你好像是在我的诱导下才说出了喜欢我的话，如果昨天不是我主动……” “方棠！”林谨言忽然打断了她。 “什么？”方棠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谨言站起身，一脸无奈地望着她，随后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样够真实了吧？” 正文 第20章别想馋我 两天后。 七月十日的晚上六点。 在利用学习小屋进修了一次剪辑技术之后，林谨言便正式进入了视频制作阶段。 虽然他的绘画技能尚未成熟，暂时还没法利用抠图加自描的方式，改换动画里的人物和场景。 但这也仅仅是涉及到画面细节跟视频完成度方面的问题，并不会干扰到视频的制作过程。 在此期间，他完全可以把整个视频先做出来，然后再去优化、调整其中的细节。 剩下那三次任务时限内的进修机会，他计划将其中一次交给绘画，另两次则先放在一边，等制作视频期间发现有什么比较吃力的步骤，就直接用上，算是缺什么补什么。 登上O站的网页客户端，林谨言拖动鼠标，打算继续根据记忆中的画面，精准寻找番剧，并从中截取合适的视频素材。 思绪流转间，他发现右上角的动态栏中有两条未查看的动态。 停顿一瞬，他把鼠标指针移了过去。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方棠在二十分钟之前发布的新视频。 《能拉丝、会爆浆的猪排是什么味道？UP主来帮你尝尝》 其右侧的视频封面，就是方棠先前将猪排堆叠成金字塔外形的摆盘照。 ‘发视频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林谨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操控鼠标，屈指点开了视频。 由于距离视频发布的时间才不到半小时，视频播放量暂时还没有破万，弹幕也才刚刚开始增加，因此他在观看视频时的体验并不是太好，总感觉缺少了一部分乐趣。 好在方棠的文案确实相当出彩，即便他是全程在录制现场的知情人，也能从视频中收获新的乐趣。 不知不觉间，视频进入了尾声。 方棠撕开其中一块猪排，展示出了内部爆浆又拉丝的画面。 由于那天她并没有拍摄自己试吃的环节，因此按照惯例来说，视频到这里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然而，林谨言却突然发现，在方棠说完结束语之后，视频下方的进度条居然还有将近十五秒的时间。 这十五秒，显然不可能全是黑屏。 ‘这是要放花絮……’ 林谨言眉梢微扬，心里已经隐隐想到了些什么。 果然，在画面黑屏、音乐停止的两秒后，视频中再次传出动静。 一个身穿白色体恤、只露出头以下半个身躯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男人端坐在餐桌前，拿起桌上的猪排咬了一小口。 视频中传出清脆的“咔嚓”声。 接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说话声也随之响起。 女声：感觉怎么样？ 男声：还行，挺好吃的。 女声：只是还行？ 男声：嗯……很好吃。 女声：不勉强？ 男声：不勉强。 视频到到此结束，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往期视频推荐的界面。 林谨言愣神片刻，随后长吁一口气，缓缓靠坐了下来。 他已经领会到了方棠保留这段画面和音频的意思。 与其说这是方棠特意安排的“惊喜”，倒不如说这是她在谋划某个未来时，所跨出的第一步。 静心思索半晌后，林谨言收回心神，坐起身，将注意转到视频的评论区。 快速略过诸如“来了”、“我想上前排”、“一分钟之前”之类的无意义评论，再次刷新页面，一些有趣的评论便纷纷被顶了上来。 “芝士就是力量。” “裹上蛋液面包糠，隔壁小孩……” “视频最后那个男人是谁[知识增长]” “大家好，我是隔壁小孩，我已经馋哭了，请问哪里可以买到视频里的美食？” “课代表来了……” “最后那个男人是谁啊[狗头]” …… 单从此时的评论区来看，氛围还是挺和谐的。 即便有人会好奇林谨言的身份，问的话也十分温和，并没有出现严厉质问的措辞。 稍一细想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方棠这个账号目前才25万粉丝，拥有死忠粉的数量应该很少，而拥有不理智死忠粉的数量显然会更少。 当然，如此和谐的景象，也可能是与现在观看视频的人数还不太多有关。 或许再过不久，视频的评论区，甚至方棠的私信，都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言论。 ‘嗯……晚一点的时候再去问问方棠。就算最后没什么影响，也该关心一下……’ 林谨言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点开那条“视频最后那个男人是谁[知识增长]”的评论，在其下方回复了一句。 “是我！” …… …… 身为一名老二次元，何远常常会把“老婆”两个字挂在嘴边。 而被他叫作“老婆”的对象，往往都是那些二次元的美少女。 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的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二次元的“老婆”们过一辈子。 只不过，一直到前天晚上为止，他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找女朋友能有什么问题。 不找女朋友，不就可以一个人吃饭，不用担心有人会跟自己抢了吗？ 不找女朋友，不就可以不用再为每年的n个“情人节”要送什么礼物而苦恼了吗？ 不找女朋友，不就可以不用再为每个月的那几天而提心吊胆了吗？ …… 单身明明有那么多好处，何必要找个女朋友来让自己受罪呢？ 这是何远过去十几年的总结。 他一直都在用这套说辞自我安慰着。 但是，在经历了前天晚上的事之后，他才终于发现…… 他不是不喜欢女朋友，而是不喜欢不合适的女朋友。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脾气好、善解人意、处处为自己着想，又很依赖自己的美少女摆在眼前，他会不会心动？ 答案当然是“会的”。 所以何远抑郁了。 因为他没有这样的女朋友。 然后他又酸了。 因为他感觉方糖就是那样的女朋友。 他表示实名羡慕“双木言”。 嗯……虽然他确实对方糖没什么想法。 但这并不妨碍他恰柠檬。 吃过晚餐之后，何远躺在出租屋的小沙发上，取出手机登录O站。 出于习惯，他直接刷新了动态栏。 下一秒，方棠的美食视频就出现在了动态栏最顶端。 ‘哼哼，爷可是刚吃了晚饭的人，别想馋到我……’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点开了视频。 正文 第21章你们俩没一个是无辜的 五分钟后，何远一脸恍惚地放下了手机。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而在下一刻，他内心的那些念头、那些千言万语，又全都汇成了一句话。 ‘妈的，居然又TM是狗粮！’ 作为网上唯一知道“那个男人”真实身份的人，何远心里其实很清楚。 方糖这么做，就是在试探观众们的反应，顺便拉开自己与观众之间的距离，为以后曝光恋情铺一条平稳的路。 ‘光从这一点就能大概看出来，方糖对双木言的感情应该是很认真的那一种。’ ‘在双木言发出第一个视频、表现出也想当一个up主的意向之后，方糖就立马从自己的下一个视频开始为两人的未来铺路。’ ‘这种坚决的态度，没有好几年的感情基础应该做不出来吧。’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嗯……这么想也对，不然他们双方的家长，也不会同意让两个大学生这么早就同居吧？’ 何远在心里一通瞎分析，慢慢的也就没那么气了。 其实仔细算起来，那两人也没有做什么刻意秀恩爱的事。 他心里会觉得气，也只是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单纯地被酸到了而已。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便再次拿起手机，点开了视频下方的评论区。 他想看看在诸多观众里面，有多少人会好奇最后那个男人的身份；而作为视频发布者的方糖，又会怎么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排在热评第一位的，是关于芝士的科普； 排在第二位的是课代表； 而排在第三位的……是一句“视频最后那个男人是谁[知识增长]”的提问。 这也是热评里唯一被up主点赞的评论。 ‘光点赞，不评论，就是打定主意装死人咯！’ 何远在心里念叨着，下意识点开了这条热评。 从上往下看，前面五个全是“是我”、“不好意思，是我”、“对不起，我没拦住她”之类的回复，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群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还在这儿争，估计那个双木言正偷偷躲在一边看笑话呢吧……’ 何远撇了撇嘴，屈指划动屏幕，刚准备往下翻，却突然在前排回复中，瞥见了一个颇为眼熟的名字。 双木言：是我！ ‘卧槽！’ 何远忍不住坐起了身。 这家伙居然敢出现在评论区，而且还明目张胆地说了句实话！ 说了句实话…… 这才是最可气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何远心里一阵酸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升腾了起来。 他好想指着这个名字大吼一声：“就是这个人，他就是正主，大家快过来打死他！” 可惜，他不能喊，更不能回复。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忍！’ 何远意守丹田，沉住了气，随后重新靠坐下来，退出这条热评，飞快地码出一条评论。 止戈：猪排不错。 发完评论，他又继续开始回看视频。 五分钟后，他刷新了评论区。 方糖给他的评论点了赞，同时还给出了一条回复。 方糖：其实我也不清楚味道怎么样。 她也不清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何远的心态瞬间爆炸。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决定不忍了。 退出O站，点开微信，找到双木言的聊天窗口。 止戈：我要是死了，你们俩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等待半晌不见回复，他又从联系人中找到方糖。 针对美少女，即便对方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他也没有选择咄咄逼人，而是很稳重地发了条消息。 止戈：你是打算找时间公开了？ 方糖：公开什么？ ‘还搁着给我装傻呢！’ 何远心中暗骂，发出去的消息却依旧稳如老狗。 止戈：就是你跟双木言之间的关系。 方糖：哦，其实还没有。 方糖：我就是单纯地想发个视频，试探一下观众的反应。 止戈：然后呢，试探出来又怎么样？ 方糖：如果观众们的反应都比较平淡、不怎么在意的话，就没必要直接公开我有男朋友这件事了，靠着以后的视频潜移默化，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就行。 看到这条消息，何远差点都忘了呼吸。 止戈：你还打算继续让他出现在你的视频里？ 方糖：看情况吧，如果要他帮忙的事比较多，估计就会让他继续出镜。 ‘很好……’ 何远决定以后在看对方的视频之前，先逛一圈评论区，排排毒。 止戈：那要是观众的反应很激烈呢？ 方糖：那就直接公布出来，放弃那些没法接受的男友粉。 方糖：我从没想过要立什么单身人设。如果仅仅是现在的这点粉丝数，观众们的反应都很激烈的话；那等以后粉丝再多上一些，肯定会变本加厉。不趁着现在把关系公布出来，之后只会更加难以应付。 方糖：现在公布出来，可能最严重也只是掉点粉；一直瞒着不公布，可能掉粉只是最轻的那一个。 看到这几条消息，不知为何，何远的情绪慢慢就平复了下来。 他一时间想不到该用什么话去形容对面这名女生。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愈发羡慕那个“双木言”了。 止戈：看得很透彻[点赞 方糖：谢谢。 何远笑了笑，打算就此结束交流，彻底放下这件事。 一对挺让人羡慕的情侣。 就……单纯地祝福吧。 他刚打算把屏幕画面切回O站，就见“双木言”回复了他的消息。 双木言：怎么了？ 止戈：没事，就是被你跟方糖的感情酸到了，心里有点气。不过刚刚跟你家那位聊了一会儿，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止戈：方糖这妹子真的很好，说实话挺羡慕你的。 双木言：嗯。 双木言：就是有时候会比较感性，需要哄着。 止戈：？ 双木言：没什么，你应该也看不到她的这一面。 双木言：她过来找我了，我去陪她看会儿视频，回头再聊～ 止戈：…… 何远呆呆地捧着手机，感觉自己好像又不行了。 心里还是很气怎么办？ 正文 第22章不是故意的 林谨言收起手机，拉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方棠正盘腿靠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她依旧是一副很随意的居家打扮，及肩的长发被灰色花绳扎成了低马尾，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体恤，下身是一条带花边的白色睡衣短裤，由于坐姿的缘故，短裤下方有半截大腿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光洁白皙，有些晃眼。 林谨言走到她身边坐下：“刚刚那个止戈找过你了？” “嗯，就问我是不是要公开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方棠微微一顿，偏头看着他，“他也找过你了？” “就随便聊了两句。”林谨言取出手机，在O站翻到她的视频，点进评论区，“现在评论区好奇我身份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措辞都比较克制，不像是那种不理智的粉丝，但你一直不回应也不行吧？” “我知道……”方棠轻抿嘴唇，状若随意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复？”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吗？”林谨言闻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谁说我想好了？” “不用谁说，你那么聪明一个人，做这种事之前难道会不提前做好准备？” “哼”方棠扬起下巴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看他，“又在恭维我。” “什么叫‘又’，我以前有恭维过你吗？”林谨言道，“我说得从来都是实话好不好。”微顿半秒，他又接了一句，“你敢说这次的事你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当然准备啦。”方棠鼓着脸颊，假装自己没在笑，却又实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就是打算先看看观众的反应。” “现在这反应，还在你的预计范围内吗？”林谨言划动着手机屏幕，继续翻看评论区。 “嗯，比我预估的要和谐很多。”方棠应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回复？”林谨言转头看着她。 既然比预估的要和谐很多，那么回应的措辞是不是也应该要温和一点？ “唔……其实也没什么可纠结的……” 方棠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点开热评第三的那条“视频最后那个男人是谁[知识增长]”，直接打字…… “是我男朋友。” 林谨言凑到她身边，看到她打下这样一句话，有些发愣：“这么直接？” “我本来也不想这么直接的，可是现实不允许……”方棠轻叹一口气，将原先跟何远说过的那番话告诉了他，随后又解释道， “虽然评论区比我想象中的要和谐很多，但是现在关心这件事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做出回应明显不行；可要是说‘只是朋友’这种话，以后拍起视频来肯定会束手束脚，很难不暴露出点什么。” 她屈指点击发送按钮，将回复发了出去，“既然这两个选择都不可行，那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了，以后也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发视频，不用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林谨言听到这话，心里也产生了跟先前的何远一样的疑问：“意思是以后你拍视频，我还要继续出镜？” “不行吗？”方棠偏头看着他。 “行，当然行。”林谨言耸了耸肩，“反正我早说过，我就是个工具人。” “那我也是你的工具人啊。”方棠不甘示弱道，“每天一日三餐都有我定点定点的投喂，难道还不够你享受的？” “不是……”林谨言闻言好气又好笑，“你这话说出来，哪里像是工具人的自白，完全就是一饲养员在那儿邀功吧？” “我是饲养员，那你是什么？”方棠笑着反问道。 “你男朋友啊。”林谨言不假思索道。 方棠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偏过头去，抿唇轻咬，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不自觉地在那儿摇晃着小身子。 过了半晌，她才轻声嘀咕了一句：“那也是被我投喂的男朋友……” “所以啊，我才是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 林谨言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话说如此，但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少女的情怀，似乎总是带着几分一往无前的莽撞，看上去有些天真。 可这却又是她们最真挚、最纯粹的心意。 年少时的这份感动，或许是往后再也无法拥有的。 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感慨。 林谨言下意识伸手往方棠身上搭去，想要说些什么。 “那个……” 下一秒，他忽然发现自己手搭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对。 有些温热，有些细腻。 软乎乎的…… 他低头瞥了一眼，看见自己的手正好搭在了方棠光洁的大腿上。 他心虚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少女有些呆愣的目光。 “呃……” 林谨言触电般缩回了自己的右手，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是说情侣之间连一点亲密的举动都不能做。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动作好像有点……变态？ 印象中的荧幕情侣，好像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吧？ ……可能也会做这种事。 但肯定不会在眼下的情景做这种事。 实在太突兀了。 两人的关系根本还没到那份上。 方棠将盘着的双腿放下，有些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 “方棠……” “嗯……”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林谨言微微偏头，想要继续解释，却见身旁的少女直接将脑袋靠到了他的肩头。 柔顺的发丝拂过侧脸，酥酥痒痒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 “你不觉得你刚刚的动作有点像公交车上的色狼吗？”方棠说道。 “好像……是有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橙花香味，林谨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变得越来越快，“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已经说过了。” “再强调一遍，证明我确实是无心之举。”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还要证明什么……”方棠小声嘀咕着，“不过要是刚刚你的那些神态动作都是演出来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我图什么呀，就为了占你便宜？”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说道，“你都是我女朋友了，为什么我还要拐着弯做这种事？” “嗯。”方棠轻轻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所以我相信你啊……” “应该是这个世上最相信的人了……” 她嘴里说着或许只有从小女孩口中才能听到的幼稚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23章视频上传 有时候，一些有感而发的东西，听来或许会有些幼稚可笑，但这未必就不是真心实意。 从林谨言自己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的方棠，或许同样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是一个相对而言的理性结论，而并非是感性思维支配下的触动。 两者的最终答案虽然一致，但从前者的角度出发显然更能让人信服。 也就是说，方棠会说出那样一句话，可能只是因为她的情绪恰好到了那个位置，然后就将潜藏在内心的那个理性结论说了出来，而不是什么一时触动，说了胡话。 一分钟后，恢复过来的方棠，起身去厨房的冰箱取来一些荔枝，一边吃着，一边跟林谨言闲聊。 两人从熟识开始，共同语言就非常多，即便不提学习，也能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时政到民生，从科技到历史，从娱乐到名人，从向往大学到回忆高中。 聊着聊着，他们就慢慢回忆起了高中同桌时候的往事。 有些事，在换了一层关系之后，回忆时的感受也会天差地别。 当方棠如数家珍地讲出一些、几乎可以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后，林谨言才蓦然发现，身旁的少女，似乎早已把一些情感深埋心底，一直到两人再次相见时，才彻底表露了出来。 “所以说，你很早之前就已经对我有所图谋了吗？”林谨言笑着说道。 “难道你不是吗？”方棠微微偏头，斜视着他，“当初是谁提出来让我住你家的？” “但我的图谋可没你这么早……”林谨言剥开一颗荔枝，想了想，顺手将其丢进了方棠的嘴里，“居然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就给了那么多意义不明的暗示。你以为我是暗语解读大师啊，可以随随便便就领会你话里第三层、第五层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傻，脑子直得跟一根筋似的。”方棠若无其事地吃下他递上的果肉，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抱怨，“如果不是那天那次偶遇，我们以后可能就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还好……”林谨言收回手掌，笑看着她，“我们两个都把握住了那次机会。” 方棠哼了一声，也喂给他一颗剥好的荔枝果肉。 随后的时间，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刷着手机，偶尔再吃些零食。 到了晚上十点，两人又去方棠那个视频的评论区逛了一圈。 这时候，方棠的那句“是我男朋友”，已经差不多引爆了全场。 她的话毫无意外地被顶到了回复第一，而回复所属的评论，也被直接顶到了热评第一。 该热评下方的其他回复，也从“好奇提问”、“争抢男主身份”，变成了“大型失恋现场”。 闲着无聊的林谨言，特意点开了那些“失恋者”的空间，一一细数，随后发现这其中居然有差不多一半人是女生，还有四分之一是雌雄难辨的无性别粉丝，剩下的那四分之一才是真实男粉。 而在这些男粉当中，最终因此“失恋”的人，估计还真没几个，大多数人也都只是来凑热闹的。 继续翻看评论区，他又看到有观众根据视频拍摄环境的变化，猜测方棠已经搬家，甚至有可能是搬到了男方的家里。 虽然这是歪打正着的事实，但毕竟没有什么证据，在被其他网友一阵调侃之后，就基本没了热度，被淹没在了评论区。 “多虑了啊，没想到你有那么多女粉。”林谨言松了口气，转头说道。 “毕竟是美食视频，而且我做的那些，基本都是年轻女孩喜欢的甜点类食物，想看制作过程和方法的女粉丝肯定不会少。”方棠解释道，“我之前看过后台数据，女粉的比例其实占了有差不多76%，比男粉的两倍还多一点。” “所以这事就算完了？”林谨言接着往下翻看评论，依旧没发现什么难听的话，“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你的粉丝数都不会掉几个，也不会掀起骂战，等你下个视频发布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没什么热度了。” “嗯，我看私信这边也没多少态度恶劣的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方棠说着，轻轻放下手机，有些丧气道，“好歹也是公布恋情啊，结果居然就这点反应……” 林谨言知道她在开玩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事情至此，差不多也就告一段落了。 如果后续没有什么新的消息，这件事就会渐渐被人遗忘在角落，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 五天后，也就是七月十五这天。 晚上八点。 林谨言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椅子，走出了书房。 制作视频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松不少。 仅仅过去不到一天时间，他就已经完成视频的粗剪，把大部分需要用到的视频素材，从对应的动画中截取了下来。 这对于其他MAD制作者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估计也只有他这种博览群片、同时又有脑内回放功能的异类，才能做到这般信手拈来。 在那之后，他又花了两天时间进行精剪和细致的画面梳理。 由于剪辑技术的突飞猛进，这个过程也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最后的两天，他就利用再度进修过一次的绘画技能，以及自学的抠图技术，将视频的诸多细节补足，让视频的质量再升一个档次。 而直到此时，也只是他开始进行任务的第八天。 虽然还有六天时间可供他继续打磨视频，但他感觉如今的成品，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再想进步，就已不再是技术问题，而是创作思维乃至创作理念上的问题。 要改进后者，无异于是在否定眼下的整部作品。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重新创作一个故事，再把新视频给制作出来。 因此，他刚刚完成制作，就直接将视频上传了O站，根本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接下来，他就只需等待视频通过审核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方棠的提醒下，顺便参加了O站的新星计划，只要作品足够优秀，就能获得万元以上的奖金。 再加上O站本就存在的创作激励，不出意外的话，即便没有系统额外奖金，他也能靠着做视频获得的钱顺利度过下半年。 再往后的日子，就得看他在O站究竟能有多火了…… 正文 第24章细节问题 晚上十点。 魔都，另一间陌生的卧室内。 坐在电脑前的陈秋光刚赢下一局游戏，心情愉悦，拒绝了队友再来一局的邀请，准备躺下看会儿视频，放松一下酸软的双手。 他是临江大学的准大二学生，上学的时候倒也算得上是认真努力，没有浪费名校的资源。 但如今放假在家，不打算干兼职的他整天无事可做，又没有外出游玩的打算，就只能每天打打游戏，看看视频，虚度一下光阴。 他取出手机熟练地登上O站，将界面切换至动态栏。 下一秒，他就在动态栏的最顶端，看到了一部名为《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的视频。 ‘嗯？’ 他见标题名有些奇怪，顺势就瞥了眼作者名。 双木言。 他稍稍回忆片刻，想起对方似乎是他几天前关注的一个MAD作者。 当时他见对方制作的视频类型颇为新颖，而内容又是自己比较喜欢的一部动画，就顺手点了个关注，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对方就又发布了新视频。 ‘更新速度倒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这次的质量怎么样……’ ‘季凌……跟一个没听过的女生……又是上次那样的误解向视频吗？’ 陈秋光一边想着，一边屈指点进了视频播放页面。 事实上，他是个不怎么喜欢看MAD视频的人。 先前之所以会观看双木言的视频，也只是单纯被《月色正好》的标题吸引了过去。 而这一次他会点进去，也只是因为季凌这个角色。 《幻想推理》这部去年大火的国产高质量动画，一直在O站拥有着不低的人气。 即便距离该动画的第一季完结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动画区也依然还活跃着许多关于它的二创剪辑、创作理念、剧情解析类视频，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其中有一两个相关视频，被热情的粉丝们顶上分区排行榜。 虽然陈秋光谈不上是什么动漫爱好者，但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坚定的国动支持者。 只要是国产动画，不管其内容如何，他都会有意去关注一下，如果质量合格，他就会认真看下去； 至于国外的那些动画，他基本只会凭自己的喜好，挑选那些感兴趣的作品，而不是纯看热度和口碑。 进入播放页面后，陈秋光先暂停视频，扫了眼下方的数据。 视频是一个小时前发布的，到目前为止只有三百多个播放，但是点赞数和硬币数都突破了二十个，收藏数也有十二个。 再看弹幕和评论的数量，同样也到了两位数。 光看这些数据，他就感觉这个视频的质量绝对不会低。 ‘一千多个粉丝，在视频发布一个小时之后就能有这样的数据，稳健……’ 陈秋光心中稍定，对这个视频有了几分期待。 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靠坐姿势后，他将手机横转过来，点击了播放按键。 屏幕画面逐渐明亮，背景音乐悄然响起。 音乐听着很陌生，不算轻快也不算压抑，却似乎带着某种能让人沉静下来的情绪。 视频最开始，是一段男女主在不同场景环境下的视角切换镜头。 短短不到十秒钟的画面，就初步交代出了两人的身份背景。 一个是出国留学的学生，另一个是在拉面店工作的学生。 ‘厉害啊……季凌这出国的画面，是从其他动画里抠出来的吧，看起来毫无违和感的样子……’ 有了上一个视频打底，陈秋光对误解系MAD的这些操作，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惊为天人，在心里简单赞叹一句后，便收敛思绪，继续观看。 不过，在看到男女主角意外邂逅，并隐隐表露出了对彼此的些许好感之后，他的表情还是变得古怪了起来。 看过《幻想推理》原作的他心里很清楚，季凌的这些神态动作都是对着原作女主做的，跟视频里的这个什么大泽绘里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由于视频制作得实在太过优秀，以至于他下意识就产生了“视频里的两个人其实才是一对”的错觉。 这是在双木言上一个误解系视频中，完全无法体会到的一种真实感。 真实到他这个《幻想推理》原作粉丝都快“误解”了。 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幻想推理》的女主，但是…… 好像还挺带感的？ 陈秋光感觉自己似乎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连忙一个哆嗦驱散了那些古怪的想法。 视频还在继续。 故事的后续发展并没有太过离奇曲折，基本就是一些电视剧的惯用套路。 尽管其中并没有什么硬伤，但显然也不会有太出彩的内容。 可陈秋光是来看剧情的吗？ 当然不是。 他是来看大佬秀操作的！ 呃……虽然操作也有点看不懂。 他只能勉强看出来，这其中似乎是包含着许多其他动画作品里的场景画面。 他不清楚要找到这些素材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也不清楚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细节。 但光是最表面的那些东西，就已经给他带去了足够多的震撼。 ‘尤其是最后两个人在路灯下相拥的场景，再配上那个BGM，简直神了……’ 陈秋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将情绪带入到一个，只有短短四分钟时间的误解系视频里，连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最关键的是，在明知这个视频的男主人设，跟记忆中那个男主人设有冲突的情况下，他还依然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这种违和的沉浸感……’ 他长呼一口气，闭眼消化了一下刚刚的情绪，随后又忍不住按下视频的重播键，再次观看起来。 如此反复三遍之后，他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单纯的剪辑肯定做不出这样的视频，就算再加上抠像也差点意思，嗯……除了这些之外……’ 陈秋光短暂思索片刻，感觉其中隐藏的细节，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独自一人理不出什么头绪，他便切屏到微信，找到自己的一名宅男室友，发上视频链接。 “出大事了老李，快来看看这个视频！” 正文 第25章我想蹭你热度 “MAD视频吗？等我看看。” 微信另一端的人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陈秋光的这名室友，名叫李文绪，是一名资深宅男。 平时在学校寝室的时候，他能点外卖就绝对不会出门，能不出宿舍区就绝对不会换鞋，除了日常学习之外，基本就是蹲在电脑桌前看动漫、玩游戏，连跟室友一块儿聚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过，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做得倒是相当不错，在其他室友眼里，他这人除了宅一点、懒一点之外，基本就没什么大毛病，嗯……是个比较容易相处的老好人。 李文绪只是随意瞥了眼陈秋光发来的那个视频标题，就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那两名角色的具体出处以及基本信息。 虽然他平时看的都是日系动漫，认的老婆也都是日系二次元萌妹，但优秀的国产动漫也会毫不吝啬地关注一下，像《幻想推理》这样的国产高质量作品更是特意追更过。 ‘一个冷静、睿智的推理男神，一个只会做美食的萌妹子……两部叙事风格完全不同的动画，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角色……这种类型的MAD还是第一次见，好像还挺有趣的样子……’ 李文绪并没有看过双木言的上一个视频，对误解系MAD尚处于一个懵懂无知的状态，但凭借他观看MAD多年的经验，已经意识到这种新类型的MAD多半会很有趣。 思索间，他无视其他数据，直接点开了视频。 观看不到半分钟，他忍不住暂停了视频，然后拖动进度条，从头开始播放。 ——仅仅是开头这一段，他就看到了许多颇为眼熟的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出自许多不同的动画作品，而非出自《幻想推理》和《爱吃拉面的小林同学》这两部动画。 ‘厉害啊，这个MAD作者的阅片量看起来很丰富的样子，我都差点看不过来了……’ 李文绪面带轻松的微笑，一边观看视频，一边在心里默念一些画面的出处。 然而，他的这个状态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一些没见过的场景画面，逼着不得不再次施展暂停大法，拖回进度条重看一遍，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如此反复暂停几次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认出其中所有画面的想法。 这样做的难度实在太高，他一个人根本没法完成。 ‘还是先把视频看完，确认它的完成度，然后再去仔细研究画面出处的问题吧。’ 李文绪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选择继续观看视频，期间不再暂停。 时间慢慢流逝。 三分钟后，他放下了手机。 看完视频，他感觉自己像是接受了一场洗礼。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似乎只有在看了一些有着深刻内涵的经典电影、书籍的时候，才会有类似的触动。 当然，这个MAD还达不到那种发人深省的高度。 甚至它连一些较深刻的内涵都没有，本质上就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 但是它在短时间内给人带去的那种震撼，那种视觉冲击力，却并不比一些经典作品要逊色多少。 ‘明明是个很一般的故事，为什么看起来就那么精彩，连一点槽都吐不出来？’ ‘这应该算是近期……甚至是本年度最好的MAD之一了吧？’ 李文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思索片刻，将视频转发到了一个二次元交流群。 “大家都来帮忙看看，这个MAD里到底藏了多少动画的场景和画面。” 发完消息后，他就从床上爬起来，蹲到电脑桌前，一边几秒一暂停地重播视频，一边记录每一时段的具体画面出处。 没错，他就是这么闲的一个人。 他要趁着这个视频还没火起来的时候，提前抢下热评第一的宝座。 …… 次日一早。 朦胧中的林谨言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翻了个身，干着嗓子出声问道：“怎么了？” 方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要出门买菜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会顺便带份早餐，你要吃什么？” 林谨言睁开眼想了想，回道：“葱油饼，再加一杯豆浆。” “好。” 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林谨言取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才七点五十分。 在锁屏界面，还显示了两条来自止戈的微信消息。 发送时间是凌晨四点。 ‘这都快成神仙了吧……’ 林谨言屈指点开微信。 止戈：在不在，收到请回复。 止戈：明天醒了记得给我回消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林谨言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坐起身开始打字。 双木言：醒了，什么事？ 半分钟后，对方回了一条消息。 止戈：方便说话吗？ 双木言：说话？可以吧。 这一次，对面不到五秒钟就给出了回复。 回复的是一通语音电话。 林谨言迟疑一瞬，按下了接听键。 “喂，现在应该方便通电话吧？”何远在手机那端问候道。 他的嗓音稍显低沉，还隐约带着几分疲惫，听起来像个中年人。 “我接都已经接了，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林谨言笑道。 “就怕你旁边有人没睡醒……” “方棠她出门买菜去了。” “哈？”何远有些发懵，“你的意思是，你们真睡一起了？” “没有，我只是表述一下旁边没有人，然后交代一下你想象中那个人的去向。”林谨言解释道。 “你就是带语言家吗？一句话表达了两个意思，还能让我误解成第三个意思！”何远忍不住吐槽道。 “开个玩笑嘛。”林谨言笑了笑，又转而说道，“说正经的，你找我什么事？” “这种恰柠檬的事能乱开玩笑？”何远下意识反驳了一句，随后又轻咳两声，正经道，“我已经看过你昨天发的那个视频了。” “嗯，然后呢？”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从枕边摸到耳机，插到手机上。 “我想根据你的这个MAD，出一个解析视频。”何远道。 “又想帮我引流，没必要吧？”林谨言闻言挑了挑眉。 “这次不是引流，而是互惠互利，或者说……”何远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想蹭你热度。” 正文 第26章合作 “蹭热度？”林谨言心思电闪，皱眉问道，“难道我那个视频已经火了？” 说话间，他已用耳机代替聊天，解放手机登上O站。 前些天他一直都在进行高强度的剪辑工作，昨天完成视频制作后，感觉身心俱疲，没到十点就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一直到睡着之前，他都没见到自己的视频有什么热度爆发的趋势。 “火了，我估计百万播放只是时间问题，上周刊也是指日可待。”何远用一种颇为自豪的语气说道。 若是换个外人听了他这话，或许还以为这视频是他做的。 “怎么感觉好像你比我还激动？”林谨言一脸莫名。 “毕竟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嘛，等你火了之后，我就变成了你背后的教父，被人尊称一声‘新人导师’也不过分。” 何远一言不合就中二，“以后就算我过气了，那也是你生平履历上的一个传说级大佬，可以载入史册、名垂青史的那种。” “前提是我能火起来，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林谨言打开O站，看也不看右上角的私信提示，直接点开了后台的创作中心。 创作中心有两则官方助手发来的通知，提示他已经获得了动画分区的一个小推荐，以及首页的热门推荐。 再看视频数据，如今已经有了8万多的播放量，点赞数有一万多，硬币和收藏数也都已破千。 “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有这么高的数据，这些观众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翻了翻评论区，没看到有什么大流量的up主，“这次应该没人帮我引流吧？” 视频能拿到推荐位，也是因为那时候视频本身就有了一定的人气。 在此之前，他的视频为何能拥有可以拿到推荐位的人气，依然是个未知数。 “昨天晚上十一点开始，你的这个视频就已经在很多二次元交流群流传开了。” 何远清了清嗓子，略带感慨地解释道，“很多人都在找这个MAD里到底藏着多少动画场景，还有一些人在研究视频的一些细节，比较懒的一批就去视频评论区当了吃瓜党。” 林谨言将评论区设置成按时间排布，果然看到了许多“从XXX来的”的评论。 “那些人研究了一晚上，都没能把动画场景的出处找齐吗？”他看了几条盘点出处的热评，发现内容基本都是不完整的。 “谁让你剪进入的场景画面都那么刁钻呢，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再给他们一个白天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何远笑道。 “是这样吗？”林谨言摸了摸下巴。 他还以为，从前的“他”就算再怎么是个资深宅男，那也不过才17岁，满打满算的网龄也不会超过十年，看过的动漫肯定没有一些二、三十岁的老宅男多。 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寻找场景画面的出处这种事，应该难不倒那些神通广大的评论区大佬。 此时被对方这么一提醒，他倒是醒悟了过来……他找的那些素材，似乎有很多都是出自一些冷门番，找起来也确实相当麻烦。 评论区大佬因此受些挫折，完全可以理解。 “反正有这个话题在，视频的人气肯定不会低，等一些学生党醒了，估计播放量还能迎来一波小爆发。”何远道。 “嗯……”林谨言应了一声，转而将话题引回到最初的位置，“你打算怎么做解析视频。” “嘿，这问题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现在差不多已经把文案的大纲打好了。” 何远有些兴奋地说道，“你这个视频如果是普通类型的MAD，那最多也就是个精品视频，解析起来的意义不是很大，影响范围也不会太广。可问题是，它除了是精品之外，偏偏还是个前所未有的新型MAD。” “误解系。”林谨言顺口接道。 “对，误解系。”何远笑道，“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在你的上个视频出来之前，网上还没有误解系这个概念。虽然确实有其他一些似是而非的视频，但基本都没什么人气。” 他缓缓提高了音量，“也就是说，从你的上一个视频开始，你就算是误解系正式的开创者了。以后就算出现了更好的误解系作品，也没有人能动摇你在MAD界的地位！” “哦，好的。”林谨言压住蠢蠢欲动的激动情绪，平静应道。 居然会被一个奔三的老中二说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实在事太羞耻了。 他可不想承认，自己还稍稍想象了一下对方所描绘的未来。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合作？”何远问道。 “合作，怎么合作？”林谨言回过神来，思索着问道，“是要我给你提供一些创作内幕吗？” “差不多，就是简单说一下你制作这个视频的想法，解释解释剧情脉络，能透露一些隐藏细节当然是最好的。”何远道。 “现在吗？” “你那边没什么事的话，就现在说吧。” 林谨言想了想，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要是我这个视频没火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视频肯定能火，你要相信我一个老二次的眼光。” 何远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没火，我们也可以把解析的主体放在误解系这个概念上，趁机再帮你收一波人气，重新盘活这个视频，之后也完全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行吧，你觉得没问题就好。” 林谨言对这方面终究不是太了解，只能任由对面的老前辈自行决定。 随后的时间，两人就针对视频的方方面面，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讨论。 大约十分钟之后，林谨言卧室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打开门一看，方棠正拿着葱油饼和豆浆，笑吟吟地站在那儿。 “不是说要去买菜吗？”林谨言诧异道。 “怕你饿着，所以就先把早餐买回来了。”方棠将手里的两样东西递到他手上，接着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先刷牙，别直接吃饼。” 说罢，她便关上房门，匆匆离开了家。 “是方糖吗？她给你买早餐了？”全程旁听的何远感觉恰了口柠檬，酸酸地问道。 “嗯，难得吃一次不是她亲手做的早餐，感觉还是挺新鲜的。”林谨言吸了口豆浆，随口应道。 “……” 何远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觉得对方一定是故意的。 正文 第27章该叫什么 方棠手里攥着一把遮阳伞，慢悠悠地走出了家门。 等待电梯时，她习惯性地取出手机，打算看会儿评论打发时间。 屏幕解锁，画面依旧停留在林谨言那个新视频的播放界面。 视频下方的简介只有一句话。 “庆祝自己脱单的一个小小纪念。”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在她看来，这样的视频，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纪念意义。 视频里的两个人，跟现实中的两个人，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她很难简单地依靠身份，或者说是人设，将两者强行联系到一起。 林谨言不是视频里的那个男孩，她也不会是那个女孩。 不过，她依然觉得很开心。 对方愿意这么做，就说明对方把她放在了心里。 这就足够了。 ‘现实里明明那么被动、那么迟钝，偏偏又在视频里把自己塑造成高情商、懂浪漫的样子，哼……’ 她轻哼了一声，将界面划至评论区。 对方这样的行为，让她想到了一句话。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指望对方做出更进一步的表现，还不如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引导。 “叮！” 电梯抵达楼层。 她收起手机，迈步走了进去。 早上八点的空气不算闷热，但直射下来的阳光已稍显毒辣，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小区的主干道上，一排排常青树投射下来的阴影，铺出了一条“安全”小道，让过路的住户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 方棠跟着树影走到分岔路口，刚准备撑开遮阳伞，抬头就看到了一名颇为眼熟的保安。 “许叔早”她面带浅笑，抬手打个招呼。 “哦，是小棠啊。”许叔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这是要出门买菜吗？” 两人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又曾在小区门口遇上过一次。 当时方棠对外的解释，是她以同班同学的身份，暂时租住在了林谨言家里。 比起林谨言跟许叔之间循序渐进的熟悉过程，眼下两人熟络起来却是要快了许多。 方棠在陌生人面前，就像她平时表现的那样，十分开朗外向，想说什么就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面带微笑时的强大亲和力，可以让任何与她交流的人如沐春风。 而另一边的许叔，同样也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即便是跟一名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孩聊天，也能乐乐呵呵地扯上好几分钟。 两人也正是在第二次交流之后，交换了彼此的姓名。 “嗯，趁着天气还不是很热，早点出门买菜。”方棠点头应道。 “不让跟你住一起的那个男同学陪着吗？”许叔好奇道。 在两人先前的交谈过程中，他刻意隐去了自己与林谨言熟识的关键信息。 他相信凭借自己过来人的能力，可以很轻易地套出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从而确定两个孩子是否有出现什么矛盾。 身为一个陌生人，却操着一颗老母亲的心。 实在是因为两个孩子的家庭状况都有些糟糕，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而他又确实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不希望看到他们的生活出现问题。 “他前两天工作太累了，还在休息呢。”方棠笑着说道。 “工作？” “嗯，就是做了个视频传到网上，靠播放量之类的数据赚钱。” “哦，做视频赚钱我懂，现在都流行这个。”许叔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便稍稍放下了心，转而问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不忙的话，就会陪你一起出门买菜？” “啊？”方棠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然地偏转目光，轻声道，“应该是吧。” 许叔见套话成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也挺好的。” “嗯……”方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谈论这个话题，只能抿着嘴唇轻声应承。 许叔见状，也不再多问，摆了摆手道：“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快去买菜吧。” “好，许叔再见。”方棠重新露出微笑，朝他挥挥手，撑开了遮阳伞。 许叔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问道：“对了，那个小男生有没有给你送过礼物？” 方棠刚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迟疑两秒后，转头笑道：“送过。” 她以为对方是看出了自己与林谨言之间的关系，想借此试探验证一下。 她自觉没什么可隐瞒的，就直接用不加解释的回答，间接承认了这层关系。 可实际上，她的这个回答，是一句彻彻底底的谎话。 许叔将她表情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 方棠松了口气，招呼一声，撑着伞快步离去。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又慢了下来。 她心里莫名就想到了一些事。 到最后，她干脆停下脚步，蹲到一处楼房的阴影底下，取出了手机。 将界面切至微信，她给林谨言发了条消息。 方糖：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对方？ 不到五秒，对面给出了回复。 双木言：什么意思？ 方糖：就是感觉直呼对方的姓名有点生分，要不要再想个独属于我们俩的昵称？ 双木言：…… 双木言：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双木言：你想叫什么？ 方棠仰头思索片刻，打字道：谨言同志？ 双木言：什么事，政委？ 方棠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就“噗”地笑出了声。 方糖：确实感觉有歧义，那要不就叫林先生？ 双木言：你言情看多了吧，就不能想一个生活化一点的名字吗？ 方糖：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双木言：老公老婆怎么样？ 方棠按着手机的拇指微微颤抖了两下。 在这一刻，她感觉对方像极了一名键盘侠。 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 看看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现实中敢说吗？ 她有些心虚地四下瞅了瞅，伸出一只手捂住脸颊。 方糖：不行！ 双木言：怎么不行了，不是挺生活化的嘛。 方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那是结婚之后才能叫的。 双木言：行吧。 双木言：那要不就叫你宝宝？ 看到这话，方棠下意识又想拒绝，刚打上两个拼音，却停了下来，转而打出另一句话。 方糖：要是你叫得出口的话，那就叫吧[哼 双木言：[OK 方棠看着手机屏幕，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对方真叫了宝宝，自己该用什么称呼来应对？ 正文 第28章在行动 林谨言与高中同班同学的关系并不好。 当然，这是经过他一年努力之后的结果。 一年之前，他与那些同学的关系，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如今的他，至少手里还有一些同学的联系方式。 上午九点之后，他就紧急联系上其中一名女生，成功利用六度分隔理论，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获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解决完所有事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中午。 午间的阳光比之上午更为毒辣，室内气温也隐隐超出了空调的控制范围。 林谨言行至客厅角落的立柜空调前，将温度调低了两度，然后让摆风页对准厨房的方向。 走到餐桌前，他正好看到方棠将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 “洗手了吗？”方棠解下围裙，转头瞥了眼他的手掌。 “马上！”林谨言脚步都没停下，直接兜半圈走了出去。 等他再次回到厨房时，方棠已经将两碗米饭摆在了桌上。 他没有说话，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碗筷就直接吃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才刚刚持续了一个星期。 但在林谨言的感觉里，却像是持续了一个月，甚至更久。 两个人就像是已经相识多年但又刚刚新婚不久的夫妻，偶尔会有些小甜蜜，偶尔又显得很恬淡，几乎感觉不到生活中多了彼此之后会有什么不妥。 比起大多数确认了关系之后，巴不得24小时都腻在一起的年轻小情侣来说，这两人的日常相处，简直佛系得有些让人着急。 吃过午餐后，林谨言帮着把碗筷放进了水池，刚想转身离开，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向餐桌旁的方棠问道： “说起来，你这样每天一日三餐地做，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方棠穿上围裙走到他身边：“没住到这里之前，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没觉得有多辛苦。就是偶尔事情比较多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有点累。” 说到这里，她弯了弯嘴角，轻声补充道，“现在应该不会了。” “因为多了我这个工具人？” “因为多了你。” 两句话虽然指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所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林谨言回过味来，有些无奈：“现在连说话都要让我猝不及防了吗？” 方棠微抿嘴唇，缓慢而又认真地说道：“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这样啊……”林谨言想了想，伸手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摊在自己的掌心。 “干嘛？”方棠看着他的动作，虽然心里有些慌乱，却也没有把手缩回来。 “听说洗碗挺伤手的，会让皮肤变粗糙。”林谨言低着头，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和手指，只觉得细细软软的，摸着很舒服，“不过你的手好像没什么问题。” “嗯？”方棠歪头看着他，没理解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我想不到该用什么话去回应你……”林谨言放开她的手，将她推离水池边，微笑道，“所以我就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你。” 他伸手打开水龙头，“以后洗碗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方棠怔了怔，随后咬着嘴唇点点头：“好。” 她转过身刚想离开，却又突然回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换新昵称来互相称呼？” 林谨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她：“不如你先来？” 方棠轻哼一声：“你已经决定了，你先来。” “等着。”林谨言擦干双手，取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叮咚！” 方棠裤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她取出一看。 双木言：宝宝。 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已经开始洗碗的林谨言，抿着嘴唇走回自己的卧室，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又跑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 林谨言清洗完碗筷，走出厨房，看到方棠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他思虑一秒，说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方棠抬起了脑袋，“现在吗？” “嗯，去步行街那边的永安广场，走过去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迈步走向了卧室。 他知道以对方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多半不会拒绝他的这个提议。 “这么热的天，就为了看一场电影特意跑出门啊！”方棠跳下沙发，嘴上还在说着话，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往卧室行去，“去看什么电影？” “《魔童降世》，你肯定会喜欢的。”林谨言笑道。 “那可不一定。”方棠嘴里嘟囔一句，蹦跳着钻进卧室关上了门。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离开住所，走在了前往永安广场的路上。 林谨言撑着遮阳伞，安静走在一边。 方棠则抓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步行街两侧的环境。 临近目的地时，她指着右手边的一家奶茶店问道：“要不要去买两杯奶茶？” 林谨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可以，走吧。” 说罢，他便直接转身迈步，不带丝毫犹豫。 方棠见状反而迟疑了起来：“你怎么不反抗一下？” “反抗什么？” “上学的时候，你不是说奶茶是高热量饮品，喝了会发胖，建议我不喝的吗？” “嗯……”林谨言沉吟一声，认真道，“所以我们不喝奶茶，喝果茶。” “我就知道……”方棠撇了撇嘴，却也没在意，“那我要白桃乌龙。” “行。” 林谨言走进奶茶店，给她点了杯白桃乌龙，给自己点了杯金桔柠檬。 店里的客人很少，两人领号排队的时间总计不到五分钟。 拿到果茶后，方棠胳膊也不抓了，背着双手，跟小狐狸似的，盯着他手上的金桔柠檬一阵明窥。 林谨言有些看不过眼，将果茶往身边一递：“要不咱俩换一杯。” 方棠连忙摇头：“才不要，你那杯那么酸。” “那就别看了，电影还有十分钟开场，我们得赶紧过去取票。”林谨言道。 “嗯。”方棠应了一声，重新伸手抓着他的胳膊，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的她，心里忽然想到，这应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的外出逛街。 正文 第29章你不对劲 或许是天气的缘故，原本在步行街看不到的行人，全都扎堆出现在了永安广场的大楼内部，熙来攘往，喧如鼎沸。 “人好多……”方棠双手捧着果茶，站在大门旁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有什么活动吗？” 林谨言收起遮阳伞，上前牵住她的手：“电影院在第五层，走自动扶梯太费时间了，我们直接坐电梯上去。” “这里有吃的吗？” “有，小吃、家常、自助全都有，想吃我们一会儿再逛。” “等会儿还要逛？”方棠转头望着他。 “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下午看完电影就去附近走走吧，想买什么买什么。”林谨言似是漫不经心般地随口说道。 “今天什么日子啊，又是看电影，又是逛街，晚上还要一起吃饭的？” “你就当是约会吧。” “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哪还能叫约会。” 方棠吸了口果茶，小声嘀咕一句。 登上电梯，不出片刻就抵达了五层。 在一楼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到了五楼却冷清了许多。 两人都没有排队，直接在取票机上取到了先前在网上订下的票。 “要不要买份爆米花？”林谨言朝柜台的方向看了看，微顿半秒，又补充了一句，“买个小份的，应该不影响你下午吃其他小吃吧？” “嗯，可以。”方棠点点头，从他手里拿过电影票，找角度拍了张照。 拍完后，她蹙着眉想了想，又拿过林谨言手上的金桔柠檬，将两杯果茶拎在一起拍了张照。 买完爆米花，两人快速入场，赶在电影开场前，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荧幕上刚放完广告，正在播放电影的开头。 一些酷炫程度堪比正片的公司logo，在那儿“轰轰”直响。 林谨言将自己那杯金桔柠檬放在座位卡槽里，手里捧着爆米花递到方棠面前。 方棠随手抓了两颗送进嘴里，想再抓两颗喂给他，迟疑两秒后还是缩回了手。 整个影院的座位已经被观众占据大半，两人前后左右都是人。 在公共场合秀恩爱，她多少还是有些害羞。 不出片刻，电影正式开始。 林谨言只默默瞅了两眼，就大概知道了这片子是什么成分。 国产动画电影，剧情跟他上辈子看过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大差不差，质量过硬，属于在电影院买票观看绝对不亏的那种。 他看了几分钟，想起自己那杯金桔柠檬都还没开封过，就下意识伸手摸了过去。 一摸。 啥也没有。 他微微一怔，偏头望去，却见方棠正侧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在那儿偷喝。 “干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喊道。 方棠瞥了他一眼，将果茶放回原位，若无其事道：“真的好酸，还给你。” “酸你还喝，用的还是我的吸管……” “嫌弃啊？” “没有……”林谨言拿起那杯金桔柠檬，借着微弱的荧幕光线看了眼吸管。 方棠今天出门时没有涂唇釉或口红，也没有抹润唇膏，因此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 他就这么喝了，是不是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 接吻……对情侣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他犹豫片刻，又将目光转回到荧幕上，继续看电影。 大概两分钟后，他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轻轻举起杯子，吸了一小口，随后又迅速将其放回到座位卡槽里。 冰凉、果香、清甜中带着点微酸。 酸度并没有方棠说得那么夸张。 ‘不过好像还残留了一点白桃的味道……’ 林谨言心念至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恰在这时，方棠也正好伸出手，再次拿起了他的那杯金桔柠檬。 “还来……” 林谨言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低头瞪着她。 方棠见状，自己吸了一小口，又将其递还给他：“你也要喝吗？” 林谨言好气又无奈地看着她，考虑到现在是在电影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心里也没什么害羞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姑娘挺会撩拨的。 是很调皮的那种撩。 让人心动的同时，又不会生出一些过分逾越的想法。 只会觉得很可爱。 所以……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了吗？ 同样都是初恋，凭什么她就可以这么秀？ 自己身为一个“过来人”，居然就这么落了下风？ 这能忍？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纠结的情绪。 一杯果茶，两个人喝就喝了，唾液交换又不会怀孕。 他见方棠放下杯子，便果断自己也拿起来吸了一口。 嗯，这次是爆米花味的。 随着电影剧情的不断推进，两人的注意力也慢慢转回到了荧幕上。 时间匆匆而过，电影很快就迎来了尾声。 “我去趟洗手间。” 散场后，方棠将自己喝了半杯的白桃乌龙交给他，转身快步离去。 林谨言看了看她的半杯，又看看自己的空杯，基本可以确信她这是喝了散装的一整杯。 ‘还好只是水，不然估计下午就只能逛服装或者生活用品店了……’ 他在一旁的木制长椅边缘坐下，取出手机，登上O站。 闲来无事，他打算发条动态，向粉丝推荐一下《魔丸降世》这部电影。 今天刚好是周日，电影上映的第三天。 电影的口碑还没有累积起来，他估摸着应该还有很多人都没看过。 ‘虽然人微言轻，但好歹也算是为国产动画做份贡献。’ 如今，他的O站账号已经累积了两千多名粉丝，且全都是最近才关注的，活跃度很高。 动态发出去之后，预计能收获不少回复。 将动态编辑完毕，刚准备发布，方棠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身边。 “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发条动态而已。”点击发布，林谨言笑了笑，收起手机，“接下来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吗？”方棠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果茶。 “只要时间够，能赶上晚饭，去哪儿都可以。” “那先去名创看看？” “行，走吧。”林谨言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方棠并没有跟上，回头问道，“怎么了？” “你不对劲。”方棠满脸狐疑地盯着他。 “哪里不对劲了？”林谨言一脸莫名。 “表现得太刻意了。”方棠皱着鼻子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说道，“无事献殷勤！” “好吧。”林谨言轻吁一口气，摊手笑道，“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 “真是有意的？”方棠歪头看他，心里有些失落，“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林谨言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帮你补过生日。” 正文 第30章发动态 方棠忽然意识到，其实林谨言并没她想象中那么被动。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句话，在对方身上或许并不适用。 她以前一直觉得，只有对方在现实中也做到像在网上那样会撩拨，然后又能时不时地做出一些亲昵举动，才算是真正的主动。 但仔细想来，这显然不是对方那性格能做出的事。 从始至终，对方做的似乎都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默默地照顾她。 看起来完全不露痕迹，更像是随意为之。 而她之所以会喜欢上对方，也多半是因为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心。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求而不得的东西。 “走吧，今天就好好帮你补个生日。”林谨言抓住她的小手，转身准备下楼。 “等等……”方棠压下心里的那些情绪，轻咬嘴唇，抬头看着他，“我有个问题。”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生日的？”林谨言嘴里说着话，迈出的脚步依旧没停下。 “就是挺奇怪的……记得我从来都没有跟高中同学提起过。”方棠紧跟着他。 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生日庆祝屈指可数，也从未在社交网络上公布过自己的生日。 唯一可能透露信息的身份证，也一直被她放在包里，没有在对方面前展示过。 “其实你提过，嗯……跟你的高中室友提过。但是她们也只记住了你的生日月份，不知道具体日期。”林谨言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我想办法联系上了你的小学同学，然后在一个女生的同学录里，找到了你的生日。” 方棠闻言下意识收紧了手掌，心里的那些情绪再次开始翻涌作怪。 又是这种看似随意为之，实际却非常用心的举动…… 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好了。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跟人打听这个？” “这个嘛……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林谨言笑道。 如果不是许叔上门跟他提了句送礼物的问题，或许他还真不会那么早想到生日的事。 而如果不是为了制造惊喜，他也不会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至于之后探寻生日的具体时间那回事儿，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比较轻松愉快的过程。 把话说开后，两人便也不再急着去逛街，而是走进三楼的一家甜品店，点了块不大不小的芝士蛋糕和一个草莓酸奶冰淇淋。 店里有一片用餐休息区，两人靠着落地玻璃窗坐下，刚好可以眺望窗外的风景。 林谨言一只手横搁在桌上，单手支起下巴：“大蛋糕就不买了，两个人吃不完，而且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方棠无视他的直男发言，取出手机给桌上的两份甜点拍了张照。 加上先前拍的电影票和果茶，刚好凑齐三张照片，可以发动态了。 于是她也没顾上吃，低着头靠坐在椅子上，“哒哒哒”地就在手机上打起了字。 林谨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甜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动，取出手机刷新O站动态。 他刚刚发的那条电影推荐动态，已经有了8条评论，这些评论都算是比较有内容的，并没有出现抢楼或刷梗的情况，于是他就一一点赞并给出了回复。 退出动态，再次点击刷新，他原本是想看看还会不会出现新评论，却没想到直接刷出了方棠的新动态。 方糖：“去看了《魔丸降世》，挺不错的动画电影，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猫猫击掌 猫猫击掌 下面就是她之前拍的三张照片。 虽然整条动态都没有表明要秀恩爱，但每一张照片中却都暗藏着杀狗的气息。 “想发动态干嘛不去微博？”林谨言抬头问道。 他之所以在O站发动态，是因为他只在O站有粉丝。 方棠则在微博和O站都有着一定的人气，通常情况下，她的这种日常经历都会发在微博上。 当然，她的粉丝也不会去刻意计较这些。 毕竟她的视频都是周更，偶尔发条动态，还能跟粉丝们拉近一下距离。 “嗯，看到你发了，就想凑下热闹。”此时的方棠已经放下手机，吃起了桌上的芝士蛋糕。 “你故意的？”林谨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我们这前后相差不到十分钟，就发了两条内容相近的动态，应该会被一些观众看出端倪来吧？” “虽然我也很想他们看出来，但是我们一个在美食区，一个在动画区，粉丝基本不重合，而且……”方棠偏头看了眼桌上的手机，“你这条动态才一百多的浏览量。”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评论区大佬？”林谨言失笑道。 如今方棠的O站账号粉丝数已经突破了30万，基本就是按照每天几千粉的平均数在那儿增长着。 这还是她周更的结果，如果在保持视频质量的情况下，提升更新频率，粉丝数的增长速度或许还要更快一些。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林谨言的O站账号确实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的视频还在热门第四的位置上挂着。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方棠嘴上不留情面，手上却插起一小块蛋糕，递到了他眼前。 林谨言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关注这边，探头将蛋糕吞进了嘴里。 方棠微微一愣，随后轻抿嘴唇，将手缩了回来，低头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低声道： “谁让你直接吃了？” “嗯？”林谨言嘴里嚼着蛋糕，一脸不解地看向她，“这不是你自己递上来的吗？” “我是让你拿着！”方棠瞪他。 她先前在电影院都不太好意思做出亲昵的举动，在这光线明亮的地方显然就更加不敢了。 “啊，没事，反正吃都吃了，刚刚也没人看见。”林谨言笑道。 方棠鼓着脸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谨言见她没有真的生气，便放下心继续刷手机。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将注意力转回到动态栏，点开了方棠刚刚发的那条动态。 正文 第31章方棠的庆祝方式 短短十五分钟，这条动态就已经有了一万多的浏览量，评论数超过了一百条。 从粉丝数和用时的角度来说，这点浏览量还算正常，但评论数就有些离谱了。 “单看评论数量和动态发布时间，说你有300万粉丝我都信。”林谨言出声道。 方棠还在那儿一勺一勺地舀着半化的冰淇淋吃。听到这话，她一脸迷茫地抬起头：“什么？” “说我们家方棠真受欢迎。”林谨言划动手指，翻看评论，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啊？”方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想明白对方先前在说些什么，低下头小声嘀咕着，“花言巧语，你当哄小孩呢？” 继续默默吃了两口冰淇淋，她悄悄瞥了对面一眼，随后思索着拿起手机，再次在屏幕上敲打起来。 另一边的林谨言，此时已经认真查看起了评论区的粉丝留言。 像方棠这种长期只发视频不发动态的人，只要发一次动态，那评论区自然是跟过节一样。 诸如“方糖居然发动态了，爷青结。”、“你居然也会发动态[知识增加]”之类的话，隔个两三条就能冒出一条来，而且每一条的内容还都不太一样，看起来那背后的人，估计个个都是思路清奇的老评论怪。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看过方棠上一期视频的柠檬精，以及各类无情刷梗机器的发言。 这些人显然都知道方棠是在跟谁逛街看电影。 不用看见人，闭着眼猜也能猜到。 林谨言重点关注了他们评论，每一条都要在心里默读一遍。 无他，看着心里舒坦。 …… 很有精神：“看电影×，秀恩爱√” 名侦探秀吉：“一进来就看到你在这儿恰……哦，原来是狗粮啊，那没事了。” 雨后小教室：“她还是那么爱吃芝士[狗头]” 难过地吃手手：“在现场，我就是那张餐桌。当时场面极度残忍，单身狗的尸体已经铺满了整条街。” 芭芭拉冲鸭：“就这？完全不酸好嘛[酸了]” 素衣纹花：“我做错了什么，居然让我看这个[酸了 酸了]” 方糖家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我坐在对面居然都没发现[知识增加]” …… “方糖家的男人是谁？”看到最后那条评论的评论者昵称，林谨言出声问了一句。 这种玩笑性质的评论和昵称，自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 只是这个疑似是男友粉的人，在看过上一期视频之后居然还会在这里活跃，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方棠闻言，抬起头一脸莫名地望着他。 林谨言看到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似乎有歧义。 他把手机往前推了推：“那个……” 方棠轻抿嘴唇，浅笑道：“你觉得你？” 好吧，果然是误会了。 林谨言收回手机，毫不在意地说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方棠轻哼一声，带着嘴角的笑意，低头继续打字。 林谨言划动手机屏幕，接着往下看，忽然在中间翻到了一条颇为显眼的评论。 二次元首席评论员：“跟双木言前后相差不到十分钟，发了两条相似的动态，快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狗头]” 这条评论下方，还有几条回复。 甲：“双木言是谁[知识增加]” 楼主：“一个做MAD的up主，挺厉害的。” 乙：“我去康康是哪位帅小伙，就是你发的这个昵称吗？” 还是乙：“我去看了……视频真不错。” 丙：乙说好去看人，怎么就看视频去了？ 林谨言点进他们的个人空间，发现四个人全都已经关注了自己。 除去一开始就已经关注他的楼主，这就相当于直接一次给他涨了三个粉。 ‘还能有这种好处的？’ 他暗自嘀咕一句。 像眼下这种没有什么实际证据的评论，自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即便关注的人多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但是他因此收获的粉丝，却是实打实的。 这样想来，方棠的这个动态发得也不是毫无意义。 他一边思索，一边继续翻看，将评论区拉到底，依然没有看到什么措辞犀利的言论，便也暗自松了口气。 这也就意味着，方棠的上一个视频，确实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美食区心态浮躁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林谨言在心里瞎感慨了一声，点击退出动态。 回到动态栏，他下意识又刷新了一次。 下一刻，页面最顶端就跳出了方棠的一条新动态。 方糖：“晚上会更新一期视频，然后计划八点之后开直播跟大家唠唠[猫猫击掌]” 动态下方是一张新视频美食的照片，以及一张动图表情包。 “你晚上要开直播？”林谨言抬头问道。 “嗯。”方棠点点头，“随便聊聊，就当是庆祝一下。” “庆祝？”林谨言挑了挑眉。 方棠皱起鼻子哼唧一声，当是做了个鬼脸，没有回话。 林谨言想了想，却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就像是小孩子收到一份自己很满意的礼物，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小伙伴们分享一样。 她也想跟别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吃过甜点之后，两人暂时没有了尝试其他小吃零食的想法，便转而逛起了楼里的服装店和小百货商店，买了些外观精致的家用小物件。 期间，方棠倒是有考虑过要再买些化妆品，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高考结束之后，她确实有学过化妆，但基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节奏，到现在都没能化出一个能看的妆，平时出门最多也就是抹个防晒。 林谨言倒是觉得这样就挺好，毕竟他眼里的少女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也很漂亮，化妆根本就没啥意义。 但是用方棠的话来说，她化的其实不是妆，而是一种心情。 化妆的过程可以让她心情愉悦，就跟男生打游戏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一样。 要说意义，那还真未必有。 “搞不懂你们女生的想法。”林谨言只能如此说道。 “我有时候也搞不懂你的想法。”方棠笑道，“我们相互理解就好，不用每件事都要争一个是非对错。” “合理。”林谨言点点头。 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情侣间比较合适的相处之道。 正文 第32章的想法 两人是在天色昏黄时吃的晚餐。 林谨言原本想去吃顿海底捞。 这是他在网上听过、见过无数次，却从来都没去过的一个神秘场所。 他心心念念了很久。 结果方棠不愿意，觉得生日过了再去就没那氛围。 最后就说了句下次一定。 没办法，他只能在女孩“随便”、“看你”、“都行”的回应中，用手机盲选了一家自助烤肉店。 等吃过晚餐，时间已经走到了七点出头。 在夏季的临安市，这是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 随后两人也没有再去逛其他地方，在路上散了会儿步，又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就在七点四十分的时候赶回了住所。 由于约定了要在八点开直播，算上中间的调试过程，时间十分紧迫，因此方棠进门后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就跑到书房准备了起来。 至于她先前承诺的视频，则早已被她用自动发布的方式传上了O站。 林谨言跟在后边，把刚买的零食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又回到玄关处帮忙把拖鞋拿了过来。 “我先去洗澡，有事喊我就行。” 林谨言打了声招呼，出门后顺便把客厅的空调打开，温度往上调了两度。 等他洗完澡再次回到书房时，方棠已经在那儿跟观众唠嗑了。 电脑上的界面停留在桌面，直播画面只显露桌面左上角的位置，右侧则是直播弹幕姬不断滚动的弹幕信息。 林谨言见此，心里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虚要再买一个新的显示屏。 方棠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来啦。” 她往书桌的方向挪了两步，把那边的椅子搬到电脑桌前，随后伸出双手，很有戏感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快坐。” 林谨言没有多说什么，上前悄声坐下，手搭在她的那张椅子上，瞥了眼弹幕姬。 直播间此时已经拥有二十多万人气，弹幕有很多人都在询问方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也有一部分人已经猜到了男朋友这个身份上。 方棠没有理会，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将鼠标指针移到了桌面角落的一个游戏图标上。 林谨言瞅了一眼，是《植物大战丧尸》。 “今天就先播会儿游戏，顺便唠唠嗑，晚点再唱歌。” 方棠嘴上说着话，握着鼠标的右手已经熟练地点开了游戏。 由于是刚下载的游戏，并没有存档，因此画面是从一条草皮开始的。 游戏难度，婴儿级。 游戏开始后，她就在那儿一边用鼠标点点点，一边用轻柔和煦的声音，讲述白天的经历。 她没有刻意回避或者提及林谨言的存在，而是将关键点集中在了几个比较有趣的主题上。 开始讲述后，她会在不涉及剧透的情况下，向观众推荐《魔丸降世》； 在提到果茶时，会吐槽林谨言的那杯金桔柠檬，推荐自己喜欢的白桃乌龙； 在提及甜点时，就会跟观众讨论到时候要不要复刻其中的某样美食。 虽然她之前并没有多少直播经验，也不懂其中的门道规矩，但这并不妨碍她跟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成一片。 能做到这一点，已足以证明她的个人能力。 ‘就算没有我，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林谨言在心里想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植物大战丧尸》的游戏难度开始逐渐加大。 没有任何规划、只会看一步走一步的方棠，渐渐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于是，她不再与发送弹幕的观众闲聊，直接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游戏上。 事实证明，这么做确实有用。 但是她因此提升的游戏能力值却并不多。 当难度再次上升时，她就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在看到了几个能把弹幕大神们气到脑淤血的神奇操作后，林谨言终于忍不住轻咳出声道：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要是觉得时间来不及，可以放一朵向日葵挡在丧尸前面，暂缓它的脚步。如果真挡不住了，可以直接放弃那一排，等车子碾过之后再种新植物就行。” 方棠的手忙脚乱，大多数时候倒不是真遇到了紧急情况，而只是因为她看到了某只特殊丧尸，心里一慌，就开始胡乱操作，破坏了原本计划好的阵型。 说到底，还是游戏玩得太少，心态不够稳。 原本缓慢滚动的弹幕，在听到林谨言的声音后，突然开始疯狂刷屏。 “有男人？” “方糖家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大惊小怪，你们没看方糖的上一期视频吗，说话的那是糖嫂。” “糖嫂好！” “傻糖快听糖嫂的话，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这是已经同居的节奏？！” “呜呜呜，居然都住在一起了吗，我果然来晚了……” …… 林谨言见状，并没有去回应弹幕，而是直接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很清楚，在真正跟方棠的粉丝混熟之前，帮着方棠去跟弹幕互动，反而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反感。 不管反感的人是多是少，对方棠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只要沉默就行。 方棠听从他的指导，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关卡，随后便将注意力转回到弹幕上。 “嗯……你们不要叫他糖嫂，感觉怪怪的，直接叫木言就行。” 她没有指明“木言”是哪两个字，算是为观众的后续猜想增加了一点难度。 林谨言扫了眼弹幕，没看到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就放下心，从旁边书桌上的零食袋里取出一包薯片，拆开摆在电脑桌上，拍了拍方棠的胳膊，示意她可以吃。 方棠捏起薯片送进嘴里，随即关闭游戏，打开了音乐播放软件，无视弹幕的各种提问，转移话题道：“你们想听什么歌？” 她以前也在闲暇时间直播过几次，基本内容就是聊聊天，做做美食，唱唱歌。 直播间里的观众，知道她会唱歌的有不少，此时听到她这么说，立马就略过了先前的话题，开始刷屏歌名。 林谨言跟她相处了一年，自然也知道她是会唱歌的，而且唱得还相当不错。 只不过，他平时听的都是断断续续的清唱，此时带上伴奏以及价格不菲的声卡和电容麦，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音乐吗……’ 听着耳边的歌声，林谨言的思绪渐渐飘散了开去。 此时的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可以从一个与MAD十分相近的视频类型，慢慢过渡到另一个分区，然后成功转型为一名什锦区up主…… 而用于过渡这个分区，是他上辈子最喜欢的分区之一。 正文 第33章又是偷袭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 书房内重归寂静。 方棠长吁一口气，抓起薯片送进嘴里。 林谨言从沉思中回过神，起身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方棠嘴里的薯片都还没嚼完，闻言有些奇怪转过头，含糊道：“你说的出去，是要出门吗？” “嗯，去买点东西。”林谨言应了一声，随后笑着伸手帮她理了理马尾，“你继续直播吧。”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十分钟。” 说完，林谨言走出书房，顺手将房门拉至半掩。 方棠抿了抿唇，瞥见电脑屏幕右侧滚动的弹幕，忽然就感觉少了许多束缚。 一些先前不太好意思回答的弹幕提问，这时候似乎也可以回答了。 “我们先休息十分钟，聊会儿天再接着唱。” 她直接将薯片拿在手上，稍稍远离了麦克风，开始一片接一片地吃。 原本唱完一首歌，中场休息是件很寻常的事，基本不会影响弹幕继续发歌名。 但被她这么刻意一提，再加上刚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直播间的观众便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和林谨言身上。 很快，就有人在弹幕上提出了与之相关的问题。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跟风的人越来越多，提出的问题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刁钻。 方棠认真看了一会儿，挑选了几个不容易产生误解的问题，逐一回答。 作为学习成绩跟林谨言相差无几的女学霸，她的心思同样十分活络，独立思考的能力极强，思维基本不会被弹幕带偏，回答问题条理清晰，滴水不漏。 十分钟时间匆匆而过，直播间的观众除去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之外，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时候，许多后知后觉的观众才突然醒悟过来，方糖这妹子今天其实就是来给他们秀男友的！ 什么直播，全是假的！ 狗粮发放结束，方棠准备继续唱歌，突然听到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不出片刻，林谨言就在书房门外探了个头： “打算直播到几点？” “嗯……差不多到十点吧。”方棠瞥见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又看了看弹幕，“或者到九点半也行。” “只播一个半小时会不会太短了？”林谨言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才九点十分。 “不短，我以前也就直播这么点时间，主要是为了跟观众们互动一下，联络联络感情，唱歌和玩游戏都是次要的。”方棠解释道。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这话，全都忍不住了，开始疯狂刷屏，向林谨言控诉方棠今晚的所作所为。 这TM叫联络感情？ 这是肆无忌惮地在单身狗观众的伤口上撒盐！ 这是在犯罪啊！ 可惜他们的倾诉对象在门外，啥也没看见。 “行，那等会儿直播结束就把电脑关了吧，今晚我不用。” 林谨言说完，又缩回脑袋坐到了沙发那儿。 剩下的时间，方棠倒没有再继续迫害观众，而是用治愈的歌声认真安抚了半小时，稍稍修复他们受伤的心灵，才关闭直播，走出了书房。 林谨言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怎么了？”方棠在他身边坐下。 林谨言坐直身子，将地板角落处一个巴掌大小的四方小盒子提起，摆在了茶几上。 方棠看到它的外包装，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小蛋糕。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轻轻握住小手，转头看向林谨言。 林谨言轻咳一声，稍稍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就是觉得这次补生日缺了点仪式感，所以想把这个过程也补上。” “你刚刚出门就是为了买蛋糕？” “嗯，还顺便买了蜡烛和打火机。” 说着，林谨言已经打开蛋糕盒子，将一根生日蜡烛插在了上面。 蛋糕就是便利店里买的普通蛋糕，看着有些小寒碜，插上一根蜡烛之后就更不像样了。 看起来就像是长了根呆毛。 丑丑的。 方棠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林谨言叹息一声：“刚刚在看你直播的时候才想到这件事，再想订蛋糕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这样凑合一下，明年再好好准备。” “没事。”方棠摇摇头，“要是你每件事都想周全了，我还觉得不舒服呢。” 林谨言微微一怔：“怎么说？” “就是怕你经验丰富，做这些就像是在完成既定的流程一样。”方棠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他身边挪了挪，跟他紧靠在一起。 “想什么呢！”林谨言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像是情史丰富的人吗？” “像，尤其是在你对我好的时候，感觉特别像。”方棠小声嘀咕道。 “我对你好还有错？” “唔……就怕你对别人也这么好。” “那我该怎么做，冷漠起来吗？” “对同龄异性冷漠就行。” “……”林谨言像转笔似的转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方棠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正常社交不应该被限制？” “嗯。”林谨言闷哼一声。 “但是你的性格太温柔了，外型又很好，只要对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稍微亲近一点，就可能会让她们产生一些误解……就算你完全没有暧昧的想法，最后也可能会在无意间伤到她们的心。”方棠认真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林谨言皱眉道，“你这样是不是把跟自己同龄的那些女生，看得太肤浅了？” “不是肤浅，是单纯。”方棠却是想得很透彻，“其实包括我自己也一样，自以为接触的网络信息多了，懂的也多了，就觉得可以明辨是非，可以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质。但其实我们什么也看不穿，连网上那些拙劣的虚假信息都分辨不清，只会傻傻被地带起节奏。” 她伸手握住旁边人的手掌，“她们其实很好骗，也特别容易相信人。” “不是……”本来还听着颇有感触的林谨言，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立马就深沉不下去了，“怎么感觉你这话那么别扭，听着特像是人贩子在跟自己的同伙交流心得？” 方棠闻言，“嗖”的一下坐起身，冷冷地盯着他，过了两秒又忍不住弯起嘴角，轻笑出声：“那你要不要听我这个人贩子的话？” “听，当然听。”林谨言无奈笑道，“以后我就收敛一点，尽量不对异性太好，不让她们误解。” “别做中央空调就行。”方棠哼唧一声，轻抬下巴道，“点蜡烛吧。” 林谨言用打火机点燃蜡烛，然后将蛋糕往她的身前推了推：“生日歌我就不唱了，感觉挺尬的。” “我也没指望你唱。”方棠看着眼前的蛋糕，迟疑片刻，又转头问道，“我先许个愿？” 林谨言点点头：“许啊，咱要把仪式走完嘛。” 说话间，他已偏转目光，将视线移到了蛋糕上。 就在这时，他察觉身侧的少女忽然动了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贴了一下。 柔软，湿润。 带着丝丝凉意。 正文 第34章止戈的新视频 立柜空调的冷风还在“呼呼”往外吹。 茶几前的俩人有些坐立难安地沉默着。 林谨言手里捏着打火机，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算是勉强用这种方式保持了镇定。 大约过了五秒钟，他微微偏过头，瞥了眼身边的少女。 他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书呆子。 该懂的，他都懂。 有点……想亲回去。 “蜡烛烧得好快。”方棠看着眼前的蛋糕，没话找话。 “啊？哦，那赶紧许个愿吹了吧。”林谨言将视线转回到蛋糕上，心不在焉地说道。 好像错过了最佳时机…… ‘早知道就该关上灯再点蜡烛的。’ 他在心里颇为后悔地琢磨着。 这次方棠没有再做什么，安静地闭上眼许了个愿，随后轻轻吹灭眼前的蜡烛。 林谨言适时拍了拍手，笑着说道：“生日快乐。” 微顿半秒，他又稍显尴尬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是晚了三天的生日庆祝。” 方棠摇摇头，拿起一旁买蛋糕附赠的塑料小刀：“吃蛋糕吧。” 说着，她便拔去蜡烛，用颇为娴熟的刀法，将蛋糕切成了六份。 将蛋糕装入盘中，两人就着客厅明亮的吊灯，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气氛依旧有些古怪，但是比起一分钟之前，却要好了许多。 “林谨言……”吃到一半，方棠忽然偏头喊了一声。 “什么？”林谨言转头看着她。 “没事……”方棠用塑料叉子拨了拨盘子边角的奶油，低声道，“就是想谢谢你。” “哈，谢什么，这不是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事嘛。”林谨言笑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嘴上说些亲昵话。 内心毫无压力，赶超网上的自己指日可待。 “嗯。”方棠听到他自称男朋友，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咀嚼咽下，随后轻抿嘴角，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林谨言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唔……”方棠低哼一声，吸了吸鼻子，坐直身子，露出有些复杂、却又发自内心的浅笑，“开心。” 林谨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开心吗……’ 原本在他心底徘徊的旖旎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 他忽然想到，这是方棠的十八岁生日。 一个没有人记得的生日。 “这个蛋糕还没有我自己做的好吃。”方棠小声咕哝道。 “今年先将就一下，明年你生日的时候，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好吃的蛋糕。”林谨言收敛思绪，笑着承诺道。 “那你就要受苦了，我的口味可是很叼的。”方棠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拿着叉子的小手却又从茶几上扒拉了一块蛋糕。 “不受苦，直接网上搜索那些评价高的蛋糕店，然后从上往下找就行。”林谨言道。 方棠闻言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谨言咧了咧嘴，低头继续吃蛋糕。 过了片刻，方棠突然轻咳一声。 林谨言转头看她。 女孩思索着出声道：“明年我们自己做，省钱又放心。” 林谨言微微一怔，随后笑着点点头：“好。” 这是还没过门，就想着持家了？ …… 第二天一早，林谨言照例睡到了自然醒。 起床出门的时候，方棠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他转身走进卫生间，看到水池旁的两只漱口杯，心中微动，感觉这似乎成了一种摆设。 俩人很少能一起起床洗漱。 生活终究是要回归平静的。 只不过，与之前的一只杯子相比，即便同是摆设，眼下的场景亦会让人心生安宁。 “我觉得我们应该合理安排一下运动时间。” 吃完早餐，林谨言靠坐在餐桌前，提出了一个经过十分钟深思熟虑的建议，“不然等开学的时候，我们俩铁定会吃成胖子。别人都懒得来羡慕我们。” “只有你会。”方棠起身收拾餐桌，“我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吃的，从来没胖过。” “我来吧。”林谨言接过她手里的餐盘，偏头看着她，“你敢说你的体重没增加？” “我……”方棠一时语塞，却依旧嘴硬道，“反正我没胖。” “知道你没胖，可还是得运动一下吧。”林谨言走到水池边，将餐具放入其中，开始用水冲刷，“我们这样每天吃了躺，躺了吃，身体早晚会出问题的。” 方棠没回话。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周安排三天的夜跑，其他时间就在网上找一套正规动作跟着练。”林谨言只当她是默认了。 “看你能坚持多久！”方棠闷声回应，走回了客厅。 林谨言收拾完厨房，准备去书房看会儿书，走到一半，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止戈：我准备中午发视频，到时候记得去看看。 林谨言止住脚步，倚靠在厨房与书房之间的墙壁上。 双木言：这么快，你行不行啊？ 止戈：别开车…… 止戈：昨天肝了一整天，今天早上六点才把视频做完，刚去眯了一会儿就给你发消息了，以前我可没这么用心过。 双木言：辛苦了，到时候去给你一键三连。 止戈：不用刻意盯着，随便看看就行。 止戈：看完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我也不介意你评论加转发。 止戈：[笑而不语 双木言：[OK 双木言：那就到时候再聊，你再去休息一会儿吧。 林谨言发完消息，即刻切出微信，登上O站。 此时，《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已经拥有了115万的播放量，且依旧在热门第四的位置挂着，可以说潜力无限。 而他本人的账号粉丝数，也已经突破了五千，正在朝着六千迈进。 ‘照这个进度下去，发下一个视频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突破一万粉了……’ ‘不过这个视频到底能不能上每周必看，还是个未知数……’ 林谨言整理了一下稍显激动的心情，收起手机，转身走入书房。 到了中午，他安安心心地跟方棠吃完午餐，将厨房收拾干净，随后便坐到沙发上，再次登录了O站。 此时，距离止戈的新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林谨言看到动态栏的视频，直接点了进去。 正文 第35章解析 《动画区新的领域是什么样的？止戈带你深入探索“误解”背后的秘密》 林谨言只是瞥了眼标题，就大概知道，止戈应该是把解析视频的重点放在了误解系上。 至于林谨言的视频，多半只是一个引子。 这是对方一开始就计划好、并且已经坦诚相告的事，林谨言对此并不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对方会如何进行解析。 “各位观众老爷们大家好呀，我是你们的止戈戈……” 开头是止戈惯例的开场白。 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说话跟个猥琐怪蜀黍似的，恶心心。 紧接着，就是如同唠家常一般地闲扯两句，很自然地过渡到了自己先前看到，并转发了林谨言上一个视频的事。 “很多小伙伴应该还记得，上周我转发了一个非常有新意的MAD，那个MAD……” 林谨言暂停视频，去卧室拿了耳机回来戴上。 他想仔细听听，对方是怎么吹他的。 视频继续播放。 “……当然，我今天要讲的重点不是它，而是这个MAD制作者的新作品，《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 止戈小小夸赞了两句，顺势就将讲解重心转移到了新视频上。 对于第二个视频，他没有再干巴巴地硬吹，而是直接上了干货。 “可能很多只看过一两遍的小伙伴，根本就不清楚这个视频究竟有多硬核，所以我就搬来了该视频下方的一个热评，帮你们逐帧对比每一个画面、场景的出处，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细节狂魔和阅片狂魔。嗯……在这里，也要感谢一下该条热评的提供者，名为‘叫绪哥’的朋友……” 随着他的解说，视频画面被分成了左右两部分，左侧是林谨言那个视频的画面，右侧是那些画面出处的原作动画。 逐帧对比，逐一分析。 每每讲到精彩之处，他都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林谨言认真观看，仔细聆听，随后逐渐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这是我做的视频？’ ‘我真有这么厉害？’ 细节狂魔？阅片狂魔？ 这吹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搁这儿解析名著呢？！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在短短八天时间里，就将这部视频做出来，主要依靠的还是脑内放片这个能力。这个能力，让他直接省去了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寻找素材、拼接画面、设计分镜等过程，只需专注于制作这一环节即可。 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可以达到让人如此吹捧的高度。 这其中，至少有一半应该是误解系的新鲜滤镜。 “在看什么？” 方棠从卧室出来，见他神情有些异样，便在他身边坐下，探了探头。 “止戈的新视频，就是解析我那个MAD的视频，昨天我跟你说过。”林谨言取下一只耳机，递到她眼前。 方棠顺手接过塞入耳中，跟他一起看了起来。 此时的止戈，已经讲解到了男主在夜色之下，奋力追回女主的高潮部分。 这也是林谨言自己在制作视频的过程中，最为用心的一部分。 别的部分他没什么信心，这部分他倒是有了跟前世那部神作比较的念头。 而止戈的解说也没有让他失望。 “大家注意季凌从奔跑，到追回绘里奈的这个过程。两部原作动画里，明显都没有这样的场景。所以，除了个别画面之外，大部分内容显然都是从其他动画里剪出来的…… 我们来分析最关键的这一组镜头……季凌终于追回了绘里奈，短短的五秒钟之内，就切换了六部动画的画面，而且画面衔接非常流畅，完全看不出什么违和感。如果我不说，估计你们会以为这是同一部动画里的吧…… 还有，最后这部分背景里的星光和夜景，画面看起来很唯美、很震撼。我刻意去查了一下，发现这部分场景是出自一部非常冷门的番，作者很细心地只扣出其中一小部分，而且还翻转了一下……” 这时候，弹幕已经被一片“卧槽”、“恐怖如斯”、“66666”、“大佬”之类的话所淹没。 方棠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原来这个视频这么厉害啊？” “嗯……就还行吧。”林谨言面色平静，心里却早乐开了花。 他又不是机器人，被人真心实意地吹捧一番，心里怎么可能不高兴。 不过他现在是成熟稳重的男人，需要保持形象。 想表现出小弟弟的一面，以后有得是机会。 “所以你真是个死宅？你到底看了多少部动画？”方棠狐疑。 “我不是……” 林谨言面色僵硬，说了句实话。 不过他感觉对方不会相信。 继续看视频。 视频的后半部分，是止戈在讲述自己对误解系的理解，以及他跟林谨言交流后获取的一部分制作理念。 整个过程讲得深入浅出，生动幽默，即便是纯干货也丝毫不显枯燥。 到了视频结尾，他还将话题扩展到了整个动画甚至影视领域，算是拔高了整个视频的主题。 总的来说，这期解析视频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小火一把。 林谨言看完后，又翻了翻评论区。 由于距离视频发布还不足一小时，评论区有些冷清，有干货的长评也暂时没有出现。 不过光从短评的回复内容来看，观众的感受也是相当的积极与正面。 …… “视频看了，MAD也看了，三连全给了，请你耗子尾汁……人已经在地上跪了二十分钟，什么时候让我起来？” “这是动画区要重新崛起的节奏？” “我觉得吧，视频确实不错，但是动画区重新崛起什么的……动画区从来就没衰弱过，只不过是其他区相继崛起，分区间的圈子开始有了明显的界限，这才导致动画区看着式微了而已。” “感觉这个误解系挺有意思的，不仅动画可以剪，很多影视剧也可以剪。” “完了，我有画面了，求大佬剪一个孙悟空和林黛玉的误解向视频，伏地魔和林黛玉也行……” …… 方棠看到最后这条评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脑洞……也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笑过之后，她又转头问道：“以后不想做MAD了，做影视剪辑怎么样？” 林谨言摇摇头：“跨度太大了，这样就相当于是把之前累积的粉丝全放弃了。” 方棠皱了皱鼻子：“那你打算做什么？” 正文 第36章捏脸游戏 林谨言收起手机，认真思索两秒，答道：“动画鬼畜。” “鬼畜？”方棠有些发愣，“这需要编曲和调音基础的吧？” “嗯，我都略懂一点。”林谨言微笑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懂，不过他可以学。 对于学霸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学的。 “鬼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MAD中的一种，只不过它注重的是音频，因此也被称为音MAD。 鬼畜这个分区，算是前世的B站、以及此世的O站，最为独特同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分区。 单从“B/O站只有鬼畜区和素材区”这一说法，就足以窥见其在老观众心中的地位。 早期B/O站靠做鬼畜成名的up主大有人在，而网站播放量排名最高的前一百个视频里，估计至少有一半是鬼畜视频。 当然，想做出一个高质量的鬼畜视频，其门槛也是极高的。 它不仅需要视频及音频剪辑基础，还需要一定的编曲和调音能力。 除此之外，足够夸张的脑洞、足够优秀的词作、以及紧跟潮流的敏锐直觉，都是非常关键的附加项。 能在鬼畜区做出一定成绩的人，其综合能力毋庸置疑。 “你打算做哪种类型的？”方棠其实不是很了解鬼畜区，但她看得很多，多少知道一些大概。 林谨言明白她的情况，便用比较好理解的话解释道： “先做那种微调音的。选一首歌，把一些动画人物的台词串起来，编成新歌词，然后用MAD辅助，做成路人比较容易接受的那种鬼畜形式。 至于原创新词的那种类型，还是等以后积累了一定的制作经验再说吧。” “哦……”方棠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做鬼畜了？”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比起小众的MAD来说，鬼畜终究是O站的一大热门分区，不愁没有人气。 林谨言摇摇头：“鬼畜是跳板，也是我往音乐区发展的基础。到时候两者可以齐头并进，顺便可以尝试摸一摸生活区的边角。” 只要他能一直保持着高质量加高技术含量的视频风格，就不愁没观众买账。 更何况，他这种循序渐进、同时又不忘初心的转变，绝对算是最温柔、最能让人接受的转型方式。 喜欢他的老观众，大概率都会接受这种形式的变化。 在那之后，就是温水煮青蛙……咳，是潜移默化的过程。 “音乐区？”方棠秀眉微扬。 从动画区到音乐区，这跨度是不是大了点？ 林谨言偏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不是喜欢唱歌？” “嗯？”方棠闻言，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睁大双眼，“你想自己写歌？” “嗯，等我学得差不多了，就写几首歌出来给你唱。”林谨言认真道。 “好。”方棠微笑着应道。 虽然她不太相信对方能在短时间内学成……或者以后也可能学不成，但她依然开心。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不切实际的空谈。 对方说这话，她却有一些小小的期盼。 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两人继续闲聊几句后，方棠打了声招呼，转身走进了书房。 林谨言在沙发上靠坐下，将手机画面切至微信，给止戈发了条消息。 双木言：视频我看了，挺好的。 不出片刻，对面回复了一条信息。 止戈：三连转发了没。 林谨言见此，连忙切回O站，三连加转发，又迅速切回微信。 双木言：连了，也转了。 止戈：这还差不多。 林谨言想了想，补了条消息。 双木言：刚刚是方糖跟我一起看的，她也觉得你这个视频做得蛮好的。 止戈：…… 止戈：还想酸我？告诉你，不可能！ 止戈：女人，只会影响我做视频的速度！ 双木言：好吧，那我去跟她玩游戏了，下次再聊。 止戈：…… 林谨言放下手机，刚准备起身回卧室，却见方棠从半开门的书房内探出了头。 “来一起玩游戏吗？”少女眼巴巴地望着他。 林谨言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应该不会是止戈泄的密：“想玩什么？” 他心里已经开始转悠着《ioi》、《绝地大逃杀》、《皇者荣耀》之类的流行游戏。 “模拟人生。”方棠答道。 “啊？”林谨言没反应过来。 “听说可以捏脸，所以我就下载了一个盗版的，想先试试看。”方棠嬉笑道，“昨晚我用笔记本玩了一会儿，感觉挺有意思的。” “可它是个单机游戏啊，不能联机，只能一个人玩的。”林谨言解释道。 “正版也不行吗？”方棠蹙眉道。 “它没有联机功能。”林谨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那怎么办？”方棠闷哼一声，失落道，“还有其他可以一起玩的游戏吗？”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游戏，说说看。”林谨言重新坐回沙发上，向她招了招手。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玩过的游戏很少，对游戏界的了解也十分有限，但他想要的信息，记忆里全都有。 毕竟以前的“他”，不仅是个动漫宅，更是个游戏宅。 “游戏类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之前只玩过《植物大战丧尸》。” 方棠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什么游戏可以像模拟人生一样捏脸的吗？我喜欢可以捏脸的游戏。” “可以捏脸的游戏有很多，他们也可以分成各种不同的类型。比如经营养成类的、沙盒生存类的、动作冒险类的等等，具体选择哪一类，还是要看你的个人喜好。”林谨言认真分析道。 “那有哪些是又能两个人玩，又能捏脸的？”方棠懵懵地问道。 “武侠、仙侠网游。”林谨言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个。 “那我们试试？”方棠有些兴奋地起身道。 “好吧。”林谨言兴致不高。 武侠、仙侠网游，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些套路。对注重游戏性，忽视社交性的他来说，这种游戏的可玩性真是相当得低，低到离谱的那种。 不过女朋友想玩，他也只能陪着了。 正文 第37章你想怎么样 方棠跑进卧室，把自己的白色笔记本电脑捧了出来，悠然走入书房。 林谨言起身跟上，佯装淡定地在电脑桌前坐下。 往好处想，有个能陪自己一起玩游戏的女朋友，终究不是一件坏事吧？ 至于游戏本身的问题……先将就着吧。 过两天再去sbeam上淘个对方感兴趣、自己也感兴趣的联机游戏。 他就不信对方真能捏一辈子的脸。 书房的书桌和电脑桌，分别位于墙角的两侧，距离墙角都只有约一米距离，中间空出的那片区域，摆着一盆长势良好的文竹，看着颇为养眼。 方棠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坐下后，半转过身就能瞥见林谨言的电脑屏幕。 “我们玩什么？” “呃……先等我想想。”林谨言屈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忧愁，又有些苦恼。 以前的“他”，基本没怎么碰过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唯一玩过比较久的，似乎也不是什么武侠网游，而是一款名为《最初幻想》的奇幻网游。 那游戏…… 等等—— 不是国产的武侠网游？ 那不是好事吗？ 林谨言眉头一挑，收敛思绪，仔细翻找了关于《最初幻想》的记忆，当即拍板决定。 就玩这个了！ 嗯……他现在多少提起了一些兴致。 家里的网速贼快，跐溜两下就把游戏下到了电脑里。 安装完游戏后，林谨言有些迫不及待地率先点了进去。 注册登录一条龙，选种族，然后捏脸…… 捏脸？ 捏个屁！ 幸好这游戏没法微调面部细节，不然他非得数值拉满，整出一张古神脸不可。 随意点击几下，他直接快速跳过这一步骤，接着选守护神，选职业，欣赏开场动画。 当看到真正的游戏界面时，他松了口气，开始按照任务指示行动。 玩了约莫十分钟，他感觉有些不不对劲。 方棠那边好像很久都没动静了？ 十分钟之前他瞥过一眼，对方似乎还停留在捏脸界面。 至于现在…… 他转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居然还在捏脸！ “还没好吗？”他忍不住出声道。 他甚至怀疑对方已经把这玩意儿当成了4399换装小游戏。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方棠一边应着，一边扭过身往旁边挪了挪，“你看看这样搭配行不行？” 林谨言瞅了眼她电脑屏幕上的人物，看不出跟预设人物有多大差别：“搭得很好，可以的。” 这时候必须顺着，不然指不定对方回头又会捏上十几分钟。 “哦，那我就用这个。”方棠点击确认，继续进行接下去的步骤。 很快，她也进入到了游戏当中。 由于两人选择的职业不同，最终出生地也被分在了不同的地方。 方棠对此不甚在意，一个人在那儿瞎琢磨，感觉也能玩下来。 林谨言则在努力升级做任务，同时还根据脑中的记忆，计划着后续的发展路线。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 “那个……”方棠转过身，弱弱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又哪里不懂吗？”林谨言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麻烦，即刻回头查看，却见她已经退出了游戏，忍不住怔了怔，“不想玩了？” “不是。”方棠摇摇头，“就是觉得刚刚捏的那个人物不太好看，我想重新捏一个。” “这……”林谨言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妙，“那你觉得游戏本身怎么样？” “嗯……就还行。”方棠有些迟疑。 “还行是什么意思？”林谨言盯着他。 “就是……可能有点无聊。”方棠吭哧半天，还是说出了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复杂的游戏，感觉挺难玩懂的。” “……”林谨言沉默片刻，问道，“那我们换个游戏？” “不用，不用换。”方棠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就是一开始不太习惯，嗯……再多玩一会儿应该就可以适应了。” 林谨言看着她脸上认真的表情，思虑片刻，说道： “那要不你先捏着脸，我再去找找其他游戏，如果有更好的，我们就换一个？” 方棠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好。” 林谨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转回身退出游戏，打开浏览器，开始在网上论坛搜索与联机游戏有关的主题帖。 期间，他曾多次回头查看方棠的情况。 这姑娘捏完第二个人物后，就在那儿认认真真地研究游戏，时不时还会切屏出去查看网上的攻略帖子和视频，努力吸取他人的游戏经验。 这一点，倒是和她以往的学习经历十分相似。 她的高考成绩，也是靠她自己平时的认真努力，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没有那股子勤奋好学的劲儿，估计她也不会达到如今的高度。 只不过，对普通人来说，玩游戏和学习终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用学习的劲头，去玩一款自己不是很感兴趣的游戏，终究是失了“玩”的本质。 林谨言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起身走到女孩的沙发椅后方，双手搭着椅背： “生存建造类的游戏怎么样？” 方棠停下动作，回头看他：“什么是生存建造类的游戏？” “你就想象一下，我们刚进入游戏世界的时候，是两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接下来就需要我们砍木头、挖石头，修路、造房子这样建造自己的家，努力在那个世界生存下去。”林谨言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道。 方棠闻言眼前一亮：“我以前看过别人直播类似的游戏，好像还挺好玩的！” “想玩吗？”林谨言笑道。 “想！” “那就把这游戏退了吧。” “好。”方棠欣然应允，回头拖动鼠标，点出系统设置，退出游戏。 林谨言看着她略显笨拙的操作，放平语气道：“不喜欢这个游戏吧？” 方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轻轻点头：“嗯……”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玩下去？” “……怕你不高兴。” “为什么会这么想？”林谨言微感讶异地看着她。 “是我邀请你一起玩，也是我要玩既可以捏脸，又能一起联机的游戏，结果我自己反而退缩了、不想完了，就觉得这样挺对不起你的，你可能会不高兴。”方棠自我反省道。 原本活泼的少女，似乎又患得患失了起来。 林谨言沉默思索片刻，随后舒展眉头，瞥了她一眼： “可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了？”方棠不解。 “你不该用这种委屈自己的方式，来安抚我的情绪。”林谨言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你应该换一种更合适的方式。” 微顿半秒，他补充了一句，“适用于男女朋友的那种。” 方棠睁大了双眼，轻咬嘴唇看着眼前的男生。 半晌，她嚅嗫道：“你……你想怎么样？” 正文 第38章她长得很漂亮 林谨言难得主动一次，见她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便又趁热打铁道：“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他感觉这时候的方棠应该特好欺负。 利用对方内心的歉疚，提出稍稍有那么一些过分的要求，对方多半不会太抗拒。 至于心机什么的…… 男女朋友的事儿，那能叫心机吗？ 那是恩爱。 ‘像昨天晚上那样……’ 方棠闻言，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瞧他的笑脸。 心里没生出什么抗拒的念头，反而愈发局促了起来。 心脏砰砰直跳。 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咬了咬嘴唇，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为什么。” “你说过不想让我不高兴的。” “那也不行。” “好吧。”林谨言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站直了身体，作势欲走。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演得拙劣不堪，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方棠当然也看出来了。 但她心里还是慌了一下，忍不住出声道：“我们可以另外想一个补偿方式。” 林谨言止住转身的动作，回头看她：“什么补偿？” 方棠犹豫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就……抱一下？” “一下？” “五秒？” “十秒！” “好吧。” 两个幼稚鬼。 “那就来吧。”林谨言张开双臂，摆好了姿势。 方棠站起身，迟疑两秒，最终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腰，轻轻靠进了他怀里。 书房内陷入了沉寂。 林谨言一手搂着她的肩头，一手轻抚她的发丝。 淡淡的橙花香味在鼻间飘散，久违的安宁感再度漫上心头。 “之前明明那么主动，现在反而害羞了……” 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内心的顾忌便也少了许多，他忍不住出声吐槽一句。 “那不一样。”方棠闷声说道。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林谨言轻笑道。 “之前……那是偷袭，是趁你不注意才那么做的，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方棠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就这样刻意地面对面抱在一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奇怪，以后多抱几次就习惯了。”林谨言弯起嘴角。 他感觉这样有点害羞、有点懵懵的方棠，简直可爱极了。 这似乎是得益于他的主动出击……还有对方略带歉意的思绪。 有些难得。 以后要是再遇上类似的情况，也得好好利用起来才行。 “几秒了？”方棠忽然问道。 “唔……不清楚，大概两三秒吧。”林谨言随口应道。 “哧”方棠忍不住轻笑出声，用手挠了挠他的后腰，嘟囔道，“想多抱一会儿就直说，睁着眼说瞎话干什么。” “那就多抱一会儿，感觉挺舒服的。”林谨言顺水推舟道。 单听语气，对方似乎已经从先前的低落情绪中走了出来。 此时再想耍些心机，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 常态下的方棠，可是很调皮的。 大约一分钟后，林谨言感觉自己高举的手臂已经有点酸了。 “够了吗？”方棠问道。 “差不多。”林谨言没有强撑。 虽然心里依然觉得没抱够，但身体确实已经顶不住了。 ‘要是在床上抱着就好了……’ 他的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向了远方。 方棠闻言松开双手，扶着他的腰站直身子，仰头看他：“这样你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我本来也没生气。”林谨言收回思绪，笑着说道，“跟我认识那么久，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那倒也是。”方棠点点头，盯着他的脸颊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们接着玩游戏？”林谨言问道。 “啊？哦哦，接着玩，接着玩……” 方棠回过神，有些心虚地偏转目光，伸手摸了摸耳垂，佯装镇定地坐回了沙发椅上。 本来……还真想补偿一次的。 林谨言甩了甩胳膊，轻舒一口气，同样坐回了电脑桌前。 “生存建造类游戏，有很多我们都可以考虑尝试看看。或者一款玩腻了，直接换下一款接着玩，嗯……今天就先试试《麦块》吧。” 说话间，他已经操纵鼠标，登上《麦块》的官网，毫不犹豫选择了购买。 对于这款游戏，就算以后方棠不想玩了，他自己也能有耐心玩下去，坚持两三年完全不成问题。 几年之后，或许还可以剪个记录视频发到O站上，缅怀一下过去。 “麦块？”方棠疑问道。 “哦，这是音译名，原名是……算了，还是我来帮你买吧。” 林谨言起身走到她身侧，在浏览器上搜到《麦块》的官网，帮她也买了一份。 刚打算离开，却见桌面右下角挂着的扣扣弹出了两条消息。 张蓝心：[HI 张蓝心：方棠，好久不见。 “这是谁？”林谨言随口问道。 “初中同学……”方棠看到消息，有些疑惑，“我跟她都好久没联系了，这时候给我发消息干什么？” “问问吧，如果是有什么事找你帮忙，你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不要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林谨言叮嘱一句，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他跟方棠虽是初中同学，但并不在同一个班级，而是在相邻的隔壁班。 尽管那时候双方就已经认识了彼此，但那种认识，基本也就跟不认识差不多。 《麦块》的游戏本体很小，三两下就能下完，真正需要花费时间的，其实是寻找和安装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MOD（游戏模组）。 林谨言专心在那儿研究MOD，渐渐忘了时间。 过了不知多久，方棠忽然转头喊了一声。 “林谨言……” “嗯？”林谨言回过头，“怎么了？” “我那个初中同学，她要过来找我玩……”方棠一脸纠结。 “那就让她来啊，有什么问题吗？”林谨言不解道，“你要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到时候你一个人带她去附近逛逛就行，没必要纠结太多吧？” “我不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那个同学……”方棠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长得很漂亮。” 正文 第39章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om/最快更新！无广告！ 林谨言眨了眨眼，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他理解了对方在担心些什么。 可这似乎就是个无稽之谈。 虽然大部分的一见钟情都是始于颜值，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喜欢看脸的人。 他对于女朋友的定义，一直都是一个可能会成为妻子的特殊人选。 只要存在可能，他就会努力将女朋友发展成妻子。 因此，他在选择女友时，首先看的就是人合不合适。 只要人合适，那么即便对方的长相差了一些，他也不会太在意。 而如果人不合适，那么哪怕对方长得再好看，他也会心生反感。 这是他的底线。 如今，能拥有一个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的女朋友，他早就已经高兴得把自己的心门锁死，哪里还会给其他女生机会。 “有照片吗？”他顺势问道。 “……” 方棠静静看了他三秒钟，随后取出手机，登上扣扣，在空间里一阵翻找，将手机递到他眼前，“这是她最近拍的。” 林谨言瞅了一眼。 这是一名身穿古典洛丽塔的甜系女孩，脸蛋精致小巧，长发落肩，皮肤……因为是修图照片，基本看不出来。 总的来说，是一名长得非常可爱的女生，但要说她漂亮…… 林谨言忍不住瞥了眼方棠。 方棠的长相，不属于精致到惊艳那种类型，也不属于清纯可爱型。 非要细究起来，那应该算是介乎于两者之间。 她比同龄的女生看着要成熟一些，乍眼望去，感觉会像是一名大二、大三的学姐。但她也没有长得过分成熟，眉宇间还是会透露出几分稚嫩可爱。 不纯不魅，就是简简单单的好看。 “看什么？”方棠见他望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机，偏头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没你漂亮。”林谨言不假思索道。 他说的是实话。 从他个人的审美角度来说，方棠确实是比较漂亮的那一个。 至于那位张蓝心同学……只能说一声“挺可爱的”。 “又在哄我开心……”方棠轻哼一声，收起手机，“我要是够漂亮，那怎么从小到大都没有追我的男生？” “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遇到的男生都不够优秀。面对优秀的你，他们只能自惭形秽，根本没有勇气追你。”林谨言一本正经道。 “唔……”方棠压住不断上扬的嘴角，斜视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你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根本没有注意过、理会过其他男生的那些特殊举动。嗯……说到底还是你太用功了。”林谨言面不改色的补充道。 这倒像是句实话。 方棠朝他皱了皱鼻子，转过身道：“那我就回复她，让她过来了？” “什么时候？” “嗯……她说二十二号，也就是五天之后。” “到时候我要在场吗？”林谨言有些好奇对方会如何决定。 “要。”方棠毫不犹豫地应道，“你做导游，最好是带我们去临大那边逛逛。” “好。”林谨言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处理完那名女生的事后，两人将心思转回到游戏上。 在林谨言预料之中的是，方棠果然对《麦块》这类生存建造类游戏，有着十足的兴趣。 才刚刚上手不到俩小时，她就迫不及待地嚷嚷着要造这造那，俨然已经开始规划起了游戏世界的未来。 林谨言见此，自然也是乐在其中，不自觉地就沉迷在了她的规划里。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晚上。 方棠觉得玩了一下午游戏有些堕落，自己跑回房间背起了英语单词。 林谨言收拾完厨房，刷了半小时手机后，就决定正式开始为制作鬼畜视频做准备。 原本他是打算提前结算了上一个任务，等下个任务出现时，再决定该学习些什么。 但是他这两天忽然有些好奇，当视频的播放量远超任务目标值时，系统究竟会不会给出不一样的评价，便暂时压下了这股冲动。 反正距离自动结算还剩一天时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林谨言登上O站，看了一圈站内关于制作鬼畜视频的教程，随后根据那些教程的综合比对结果，罗列下制作视频的关键要素，并一一做好了规划。 编曲、音频后期、乐器等项目，他肯定是需要利用“学习小屋”去学习并掌握的，否则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法打下基础。 只不过，他在现实世界对这些项目进行一番针对性的规划，也算是在节省时间。 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干，把该做的全做了，心里舒坦。 等忙完一切后，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十点半。 回到卧室，林谨言躺在床上再次登录O站。 此时，《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156万，依旧在热门前十的位置挂着，同时还登上了全站排行榜的第三名。 至此，他基本算是在O站留下了一点痕迹。 而误解系这个二创剪辑里的新类型，也可以说是正式踏上了演出的“舞台”。 点开视频界面，切至评论区。 翻动最新评论时，他看到了许多诸如“慕名而来”、“从止戈那儿过来看看”之类的话。 这应该算是止戈帮他引流成功的一种体现。 或者说……算是共赢的一种体现。 继续往下翻，他忽然看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评论。 方糖：我是不是也该去学做拉面了[小电视狗头 发布时间是一小时之前。 林谨言估摸着这应该是对方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 这条评论下面已经跟了许多回复。 除了“捞”、“太沉了，捞不动”、“大师球”等惯例回复之外，还有许多人表示想看方糖制作、还原动漫里的美食。 林谨言笑了笑，给这条评论置顶点赞，并给出回复。 双木言：我想尝尝你的手艺[狗头 等待一个小时后，他再次回到视频评论区，果然看到这条评论下多了不少针对他回复。 “up主你在想屁吃！” “你不对劲[知识增加]” “我家傻糖说了，她只给我一个人做[狗头]” “up主要是吃上了，记得叫我一声，我也想尝尝[小电视狗头]” “我们家傻糖已经有对象了，你就别想了，想也没有用[偷笑]” “好好剪视频去，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 看着这些评论，林谨言实在忍不住乐出了声。 或许只有当这些人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才会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有多残酷。 正文 第40章视频更新计划 次日晚上，狂风骤雨。 隔着窗户、墙壁都能听到外边“呜呜”的风声和“噼噼啪啪”的雨声。 林谨言站在客厅的窗台边向外眺望。 他家位于居民楼的第五层，不高不低，刚好能看清外界的一些细节。 适逢台风登陆，路上已基本找不到行人，茫茫夜色下，只有路灯依然屹立在原地。 ‘又没法去跑步了啊……’ 他在心里念叨一声，轻叹了口气。 原本他计划昨晚就开始夜跑，结果因为打游戏上头，就推到了今天。 如今台风来临，要连降三、四天的大雨，这跑步的想法便也只能继续往后推延。 ‘本来还想在暑假结束之前练出六块腹肌，现在这小日子过的……’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他刚想转身坐回沙发上，却见眼前忽然跳出了一行文字。 【距离视频上传已满72小时，开始结算本次任务】 ‘哦，到时间了……’ 林谨言也没在意，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不出片刻，系统便自动更新了后续的信息。 【任务已结算 任务目标：视频播放量176万/10万 任务奖励：绘画技能的永久使用权（已发放并锁定） 完成评价：完美】 在看到这条信息的瞬间，林谨言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出现了某种变化。 变化十分微妙，如果不是有心留意，或许他根本就没法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通过改变我大脑的某种结构来实现的吧？或者是某种记忆固化的方式？又或者是玄幻一点的精神干涉？’ ‘……任务完成评价还是完美，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就是不知道我的个人评价会有什么变化。’ 林谨言在心里思索半晌，等到了系统给出的新信息。 【根据宿主在任务期间的综合表现，系统已给出如下评价： 个人能力极强的综合型新人up主】 【根据宿主的实际情况，系统将继续执行之前的养成模式，并适当提高任务难度】 【请宿主领取下一个任务】 ‘评价变高了，任务难度也提高了啊……’ 林谨言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领取任务。 【任务描述：鉴于宿主已经找准了视频制作方向，系统将不再于视频内容及播放量上，对宿主进行约束与限制，而是将目标定在了一个更宽泛的位置】 【任务目标：请宿主于十月一日之前，在O站获得五十万以上的粉丝数】 【任务要求：禁止一切形式的刷粉、买粉行为；禁止上传被系统判定为违规的视频】 【任务奖励：自选一项技能，获得其永久使用权；现金奖励五万元】 ‘今天是七月十八日，离任务时限还有70多天……这叫“适当”提高任务难度？’ 林谨言的面色有些凝重。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up主，想要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在O站涨粉五十万，都是一件相当相当离谱的事。 最关键的是，他接下来的目标还是冲击鬼畜区。 大部分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鬼畜区绝对算是新人在O站最难涨粉的分区之一。 不是因为视频没人看，而是因为视频没有什么辨识度。 与生活区、音乐区、知识区、数码区等等，有真人出镜或者有up主声音的视频不同。 像类似于MAD、AMV、鬼畜类的视频，没有真人出镜，也听不到up主的声音，把完整视频匿名往O站上一传，能有人认出来视频作者是谁就见鬼了。 视频没有辨识度，就导致大部分观众在欣赏过作品之后，点击收藏的概率，要远远高过点击关注的概率。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有视频的具体概念，没有作者的具体概念。 虽然作品是出自作者之手，但观众却很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类视频的作者除了技术好之外，完全没有其他可以让观众加深印象的特质。 而技术风格这东西，一般人是很难分辨其细节的。 ‘这样看来，我还是得拿出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才行……’ 林谨言揉了揉眉心，认真思考。 虽然鬼畜视频的弊端极多，但它也有一个其他分区所不具备的优势。 ——强大无比的“造梗”、“捧梗”能力。 它可以直接用一个视频，创造出火爆各大网络平台的“原创梗”；也可以将一个“小众梗”变成一个席卷全网的“大众梗”。 它在年轻人之中的破圈能力，无可置疑。 如果林谨言可以成为一个“梗”的开创者，那么即便鬼畜区视频的粉丝转化率再低，他也会因为视频的空前人气，而收获大量粉丝。 当然，“造梗”本身就有着非常大的偶然性，并非随意抛出一个梗，就必然能获得成功。 说到底，还是要看运气。 不过在前世记忆的帮助下，他多少可以进行一番尝试。 ‘第一个视频必须做动画鬼畜，一是为了留住之前关注我的粉丝，二是为了练手；第二个视频……或许可以试试《最强法海》……’ 他前世所在的世界，跟眼下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完全不同的历史走向，但却也有着许多相似与重合的内容。 他昨晚在制定学习计划时，就曾查过一些鬼畜区的梗，继而发现这个世界同样有《青蛇》这部电影，而类似《最强法海》的鬼畜视频却还没在O站出现。 这就给了他一个“造梗”的机会。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最强法海》活跃在O站之后的场景。 …… A：双木言又发视频了，快来看啊！ B：双木言是谁？ A：O站up主啊，做MAD和鬼畜的那个。 B：没听过，我平时只看生活区视频。 A：就大威天龙那个。 B：卧槽，这视频是他做的啊，大佬牛批！ …… 这样一来，即便他本人没能在O站火起来，单凭这一部视频也能帮他积累不少粉丝。 一个“大威天龙”的梗，在O站爆火一两个月基本不成问题。 ‘趁此机会，我也可以开始考虑做一些非常有个人特色的视频，把我本人跟我的视频完全绑定在一起……’ 思虑完毕，林谨言松了口气，起身前往书房写下了之后的详细更新计划。 正文 第41章未来有你 雨声可以让人心神安定、甚至生出淡淡愁绪。 这大概会是许多人的共识。 尤其，是在一人独处的时候。 林谨言在电脑上写完更新计划，脑袋一放松，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候要是再来一首熟悉的歌，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回忆往事了……’ 他头枕双手，一脸平静地靠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当然没有想起什么往事。 因为眼下并没有熟悉的歌。 然后，他就想到了前世的一首歌。 嗯……一首很适合方棠的小众歌曲。 ‘既然都已经想到了，那就干脆写下来……’ ‘从作曲编曲，到后期制作，再到视频PV，一个人全包，到时候发到O站上应该也是一大卖点……’ 念及于此，林谨言大手一挥，直接在电脑上打下了歌词。 ……也只有歌词。 其他部分估计得等他学完了音乐才能补全。 默写完歌词，又在书房静坐半晌，他听到客厅那边传来了开门声。 不出片刻，半掩的书房门被推开一截，方棠探进来一个脑袋。 “在忙吗？”她的声音很轻，怕吵到人。 “没有，刚忙完。”林谨言关掉电脑上的文档，偏头询问，“想玩游戏了？” “不想。”方棠倚着门框，摇摇头，“就是感觉有点闷。” “房间里的空调坏了？”林谨言挑了挑眉，起身准备前去查看。 走到门前，方棠却没有让步，只是仰头望着他。 他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好像有点不对。 “不是空调。”女孩抿了抿唇，“是我心情不好。” ‘这么直接？’ 林谨言怔了怔，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方棠蹙了蹙眉，一脸纠结，“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仔细想想又找不出原因，感觉像是犯了矫情病。” “那可能就是天气的缘故。” 林谨言伸手搭住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聊些开心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什么开心的事？” “比如……嗯，你怕打雷吗？” “打雷？”方棠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怕啊，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随便问问，夏天比较容易打雷嘛，就担心你到时候会害怕。”林谨言偏过头去，若无其事道。 方棠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心中的愁绪慢慢淡去，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如果我说害怕的话，你是不是就要说到时候抱着你就不怕了？” 林谨言闻言，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轻笑道：“你这算是明知故问吗？” 方棠轻哼一声，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想抱的话现在就可以，要等到那时候干嘛？” “我想的可不是这种……”林谨言瞥见她的动作，小声嘀咕。 方棠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收紧手掌，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那是哪种？” 林谨言思忖数秒，随后长呼一口气，凑到她耳边说道： “睡在一起的那种。” 睡在一起？ 听着耳边的话，感受着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方棠的耳朵几乎瞬间涨红，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粉色，感觉像是火烧一般。 半晌，她才小声回应：“不行……” 似乎感觉这样的状态有些不对，她又轻吐一口气，强自镇定道，“绝对不行！” ‘你也会害羞啊……’ 林谨言暗自嘀咕，原本稍显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撩人这种事，果然还是得交给有经验的人来做。 他好歹也是看过不少小电影的人。 理论知识绝对靠得住。 思绪流转间，他清了清嗓子，面色肃然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也不行，我们还在上学。” “我们已经成年了，睡在一起不违法。” “但是不像话，好说不好听。” “听说很多大学生在校内就已经结婚生子了。” “我们还没到法定年龄。” “你……”林谨言有点儿不甘心，“都现在这氛围了，你居然比我还直？” “不然呢？”方棠扬起脑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红晕，嘴上却不甘示弱道，“难道还要顺着你的意思，被你哄着睡到一张床上去？” “到床上也就是抱着睡觉而已，跟现在比起来，也只有坐着跟躺着的区别。”林谨言满脸正气，说得跟真的似的。 “想都别想。”方棠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拨动手指，“我可没那么好骗。” “好吧，那就只能日后再说了。”林谨言叹了口气，一脸失落。 方棠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拿脑袋顶了他两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那就说明是你不纯洁了。”林谨言笑道。 “明明是你不怀好意。”方棠哼哼两声，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沉默片刻，又轻呼一口气，低声喊道，“林谨言……” “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以后？”林谨言神情微动，偏头看着她。 “就是你的未来啊。”方棠轻抿嘴唇，一脸认真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该怎么去做，心里有没有做好规划？” 林谨言面色沉静，略作思考，继而反问道：“你呢？” “我当然有啊，但是现在是我在问你，不要想着转移话题。”方棠紧盯着他。 “我也有啊。”林谨言笑道，“关于未来的事，我很多年之前就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过……” 他说的实话。 算上前世做过的详细规划，他确实已经考虑了很多年，而且一直坚定着目标，基本没发生过什么变动。 他话说到一半，略微停顿了两秒，才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这个规划已经有了点变动，可能需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什么变动？”方棠发现他此时的笑容有点古怪。 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却又感觉特别好看。 林谨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保持着宠溺般的微笑，缓缓说道：“多了一个你。” 多了一个你…… 这种话…… 这样的回答…… 方棠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心脏在那儿砰砰乱跳，想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笑，还有…… 这似乎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这也是她心里所规划的未来。 她沉默半晌，才迷迷糊糊地小声咕哝道，“为什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 正文 第42章这是我男朋友 这场大雨持续了整整四天，在22号时终于停歇了下来。 雨过天晴，气温暂时还没回升，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吃过早餐后，方棠回到卧室，准备看会儿美食动画，找找做拉面视频的灵感。 刚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张蓝心我差不多上午十点的时候到，你应该有空吧？ 方棠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9:06。 方棠你就在地铁站的二号出口等着，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张蓝心是临江大学站吧。 张蓝心[ok 方棠需不需要找个熟悉临大的人带我们逛逛？ 张蓝心可以啊，只要是你认识的、能聊得开的人就行。 方棠那就到时候见了。 张蓝心[期待 发完消息，方棠起身离开卧室，对着刚从厨房出来的林谨言说道“我那个同学上午十点到，差不多可以准备出发了。” 林谨言点点头，随口问道“她来家里吗？” 来家里吗？ 这个问题…… 方棠微张着嘴，像是突然卡住的电视画面一般，呆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微抿嘴唇，憋出一句 “不知道。” “你们都没聊过吗？”林谨言眯了眯眼，思索道，“我估计她很可能会在逛久了之后，提出来这边看看的想法，到时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要是她真想过来，就让她过来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棠挥了挥手，故作镇定，“我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 微顿一秒，她又看向林谨言，“你也换身衣服，不用太好看，也不要太随便，嗯……平常出门时候的那种打扮就行。” 走到卧室门前时，她又忍不住回头补充了一句，“头发也洗了。” “又化身老妈子了啊。”林谨言无奈笑了笑，转身走入卫生间。 半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一同离开了住所。 方棠没有化妆，只是挑了一件米色的短衬和一条及膝短裙穿上，然后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发型。 虽然林谨言对这样的朴素打扮已然十分满意，但方棠却依旧有些小怨念，觉得应该提前化个淡妆再出门。 女生的刻意打扮，大多数时候，似乎就是为了能在同性面前展现自己。 这不免让林谨言多了些想法“你跟你那个同学的关系怎么样？” “初中的时候，应该算是关系最好的几个人之一吧。就是上了高中之后，联系变少了，感觉有点生疏，不过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方棠解释道。 “关系很好吗？”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为什么想在好朋友面前打扮得更漂亮？” 方棠斜了他一眼“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要认真打扮。要是个不熟悉的人，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这说明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月渐浓)最新章节手机访问：http://m..la/wapbook73838/32827900/ 正文 第43章去你家看看 “现在很流行当up主吗，怎么感觉有很多人都在做的样子？” 林谨言瞥了方棠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心里便有了数。 对方这是没打算刻意隐瞒身份。 嗯……他不觉得是方棠没考虑到这件事。 两人在一起相处了近一年，许多事都已算是知根知底，很清楚彼此间对一些事物的敏锐程度，也早就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如果方棠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当up主的事儿，基本在出门前就会说清楚，不会等到现在。 “还好啦，毕竟当up主没什么门槛嘛。有台像机，有台电脑，有部手机，基本每个人都能上o站发视频。至于能不能火起来，那就要看视频质量和运营能力了。” 张蓝心的对这方面多少有些认识，考虑到的问题也不算浅显，“我一开始就是抱着分享自己心得和经历的念头，才会去o站发视频，也没考虑太多东西。然后发着发着，粉丝慢慢多了起来，才开始认真考虑视频的整体规划，最后就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副业。” 方棠适时取出手机，笑着问道“你o站名字是什么，我去关注一下。” 张蓝心迟疑了一下，才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叫竹锦，竹子的竹，锦绣的锦。” “怎么了，说这么小声干嘛？”方棠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这名字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张蓝心抿了抿唇，屈指轻挠脸颊，“就是我的一些视频可能有点搞笑，跟我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 林谨言闻言也去o站搜了一下。 “竹锦”的官方认证是o站知名up主，粉丝数已有21万，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人。 点进个人空间，查看投稿视频。 好家伙！ 美妆和穿搭视频没看到几个，各种毫无少女形象的沙雕生活视频倒是有不少。 像“高中生少女模仿老师训话”、“高中生少女的颓废日常”之类的搞笑视频，不用点进去就能大概想象到那画面。 这种轻松有趣、同时又保留一定底线的小清新视频，倒也还在他的欣赏范围内。 搞笑视频嘛，也不用细究什么思想和意义，只要能在守住底线的同时给观众带去欢乐，就算是成功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蓝心……”方棠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一脸古怪地望着身旁的好友。 “哈，哈，就随便玩玩嘛，也没人会当真。”张蓝心干笑两声，有些心虚地扯着她的胳膊，“别看了别看了，赶紧去你说的步行街吧，一会儿都要赶不上饭点了。” 方棠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头向林谨言招了招手，示意他在前头带路。 林谨言笑了笑，迈步越过两人，向步行街的方向行去。 三人在上午也没有跑太多地方，就在永安广场的附近逛了逛、看了些活动，最后走进一家小面馆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月渐浓)最新章节手机访问：http://m..la/wapbook73838/32831506/ 正文 第44章鲜感 张蓝心手上虽然拿着摄像机，但并没有一路拍摄，基本就是吃面的时候拍了一会儿，逛街的时候再拍上一会儿，就算是完事了。 用她的话来说，这些都是次要画面，到时候放点音乐、稍微剪辑一下就行，不需要刻意对着摄像机说话。 她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以吃喝玩乐为主，视频没拍好也没多大关系，权当是练练手。 三人沿着熙攘的长街一路前行，很快便抵达了临江大学的北大门处。 这个世界的大学，在管理方面要比林谨言前世的大部分大学都要宽松。 临大的学生宿舍，在暑假期间也不会断水断电，因此有许多学生都会选择留在学校继续学习，为考研做准备。 从北大门进去，没走几步就是宿舍区，可以看看三三两两往来的年轻学生。 “需要拍摄吗？”林谨言见张蓝心再次拿起了摄像机，便放缓脚步，退到了一旁，“这附近都是些老房子，不过都谈不上有什么年代感，可能拍摄效果不会太好。” “嗯，也不用刻意追求视频效果，就当是记录一下临大最真实的一面。”张蓝心说着，略微停顿两秒，又转头问道，“一会儿我可能要说话，然后让你们的声音出一下镜，应该没问题吧？” “没事，今天本来就是带你过来玩的，声音的话……你想录就录吧，其实就算真人出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谨言笑道。 “我也没问题。”方棠点点头，跟着附和了一句。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微妙。 谈不上消极，但也绝对没有了最初的轻松自如。 恰在这时，方棠也将脑袋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目光明显带着几分焦虑。 林谨言微微一怔，随后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同时做了一个简单的口型：怎么了？ 方棠鼓了鼓脸颊，侧身抱住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她一会儿要去我们家。” “嗯？”林谨言微微偏头，“你还没告诉她我们俩住在一起的事？” 方棠摇摇头。 “没事，一会儿到家了再跟她解释吧。” 林谨言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快步跟上已经开始对着摄像机做介绍的张蓝心。 方棠长呼一口气，心神安定了不少。 或许真的是因为多了一个依靠。 心里总会想着，还有一个人会跟自己站在一起、甚至挡在自己身前，陪自己度过所有难关。 然后，好像就没什么可怕的事了。 就像是做梦一样。 …… 三人一路逛，一路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内的一条河边大道上。 “这边的绿化，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刚刚翻新过的。整片草坪都很平整，草皮也很健康。没放假的时候，这里算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 林谨言站在摄像机的镜头边缘，手口并用，简单介绍了两句。 他没有在镜头前露过正脸，最多也就是露个侧脸，其他更多的则是脖子以下的身体和整体背影。 倒不是他想逃避，而是张蓝心一直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周围的景物上，并没有刻意去拍人。 他说完话，见张蓝心又将镜头转向了别处，便背起双手，找上了正站在河边的石制护栏前，探头向下眺望的方棠。 “感觉怎么样？”他学着身旁的少女将双手搭在护栏上，身体紧贴护栏边缘。 “挺好的，没过来之前，完全没想到学校里还会有条河。”方棠嘴角挂着浅笑，心情甚佳，“以后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可以来这边散散步、吹吹风。” “不如再去运动场跑两圈？”林谨言接道。 “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方棠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反正这是早就说好的事，你也逃不掉。”林谨言笑了笑，又将话题转了回去，“第一次来这边可能还会觉得很新鲜、很好看，之后看久了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这算是喜新厌旧吗？”方棠转头望着他。 “没有新，又怎么谈旧。”林谨言摇头笑道，“景还是那片景，只不过是我们看多了，习惯了，最后觉得平常了而已。” 他抬起一只手支着下巴，“这不是单独某个人的想法，而是差不多所有人的共识。” “然后呢？”方棠偏转目光，静静凝望着河面，“舍弃这里，去找下一片风景吗？” “它又没变，为什么要舍弃？”林谨言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想着用心去维护，每年都花些心思翻修一下，重新创造一些新鲜感吗？” “……”方棠沉默片刻，皱起鼻子看着他，“你这算不算是在教育我吗？” “不算。”林谨言不假思索地否认道，“我只是在阐明我自己会怎么去应对这件事，单纯地讲述一下自己的观点。” “哦……”方棠抿了抿微微上扬的嘴角。 停顿数秒后，她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也会的。” 这边的男女小声地聊着天，另一边的张蓝心拍完远景，刚把镜头拉回来，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 “这两个人……当我不存在吗？” 张蓝心心里泛酸，将摄像机镜头对准两人的背影，同时在嘴里颇具感情地地嘀咕道，“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的，现在却只能在这边看着他们秀恩爱。” 说完，她就将摄像机转了个方向对准自己，接着迈开脚步，一脸落寞地向远处行去。 她已经决定要把这段素材保留下来，到时候剪成一个vlog中的沙雕小剧场，配上那首“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最后的节目效果绝对不会差。 …… 三人在临大待到了下午两点，将北边的区域逛了个遍后，才慢悠悠地回到北校门处，朝着林谨言的住所进发。 走进住宅大楼、坐上电梯时，张蓝心还笑着说这的小区环境很好，好奇方棠哪有那么多钱租下这里的房子。 结果不到一分钟之后，她就看到林谨言取出裤兜里的钥匙，自然且熟练地打开大门，转头笑看着她。 “进来吧。” 正文 第46章歌词 张蓝心没有留下来吃晚餐。 简单休息一阵后，她便在傍晚时分，被方棠亲自送回了地铁站。 临走之前，她提到自己会将今天拍到的、关于两人的镜头也剪入视频，询问两人是否愿意背影上镜。 林谨言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方棠在考虑片刻之后也同意了下来。 拍个背影而已，难道还能被观众认出来不成？ 真以为人人都是列文虎克啊？ 吃过晚餐后，林谨言回到卧室继续学习编曲。 他早在几天前就网购了一些相关的基础教材，用于在进入“学习小屋”之外的时间里，巩固自己学到的知识。 虽然使用一次“学习小屋”，几乎就能抵上他在现实中一个月的努力。 但毕竟蚊子腿也是肉嘛，积少成多的知识量也是相当可观的。 更何况，他在现实中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奋斗，差不多已经能抵上两次“学习小屋”的学习时间，也就是现实的12小时…… 这样想来，好像在现实中学习确实没什么卵用？ 嗯……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至少可以稍微掩盖一下他进步神速的天才光芒，不然容易打击到人。 除了学习编曲，他这些天也一直在准备用于练手的那个鬼畜视频。 视频画面的部分，他早已经在脑海中整理完毕，到时候只需找到相关的素材进行剪辑即可。 音频部分是重点，但难度也不算太高，只需挑选一首现下最流行的歌曲，将动画台词里比较押韵的那些挑选出来重新排列，然后再进行一定的微调音就行。 这其中涉及到的调音技术，只用在“学习小屋”里进修一次，就已足够达到标准。 视频的基础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接下来就只剩制作的过程。 他打算第二天睡觉之前就把视频做出来。 一直学到晚上十点，感觉状态有所下滑，他便果断停了下来，起身离开了卧室。 刚走进客厅，他就看到方棠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视频。 “看什么呢？”他随口问了一句。 “《麦块》，看别人造房子。”方棠应了一声，随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你学完了？” “嗯，想休息一会儿。”林谨言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那一起玩游戏啊！”方棠在外边兴奋地喊道，“我刚刚发现一个特别好看的房子，想在新造的地铁站那边把它搭出来。” “哦，可以啊。”林谨言嘴里答应着，同时立马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登录了某个人才众多的问答社区。 在搜索框里输入“女朋友打游戏……” 下一秒，一个“女朋友打游戏太菜了怎么办？”的相关问题就直接跳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屈指点了进去。 问题下方是一众网友的回答。 “很简单，换个女朋友。” “换个不需要脑子的游戏，或者换个不需要女朋友的游戏，再不行就换个不需要游戏的女朋友。” “这是哪个傻逼提的问题，这种破事都能发上来？你确定你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秀恩爱的？” “单身狗表示羡慕。” “单身狗表示不羡慕，女人只会影响我给‘老婆’充钱买衣服的速度。” …… 一看回答就知道这些单身狗。 现充哪有兴趣关注这种问题。 林谨言随便看了两眼就退出社区，收起了手机。 算了，菜就菜吧。 毕竟是个基本没碰过电脑游戏的小女生，想一步到位也不现实。 至少，她没有选择玩团队合作类游戏，去祸害别人。 意识、操作不行，自己慢慢教就行，反正《麦块》里也没有特别难打的怪物，认真玩上两个月，应该也能打过末影龙。 念及于此，他也就放松了下来，上完厕所洗完手，出门走进书房。 方棠已经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游戏。 而电脑桌上的那台电脑也已经处于开启状态，屏幕画面刚刚跳到桌面。 他又好笑又无奈地侧身坐下。 看到桌面上的某个文件夹时，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即转头问道： “你会看乐谱吗？” “乐谱？”方棠有些疑惑地重复一句，随后思索着回道，“我会看简谱，也可以唱出来，但是五线谱不是很懂。” “嗯……那你最好花点时间学一下各种乐理基础，之后有时间的话也可以练一些简单的唱歌技巧，把技术提上去。”林谨言道。 “你已经把歌写出来了？”方棠诧异道，“这才没几天吧？” “就是把歌词写出来了，其他都还没动。”林谨言摇头道。 “歌词？给我看看！”方棠来了兴致，直接起身扑到他身边，“你存电脑上了吗？” “这台电脑用了那么久，你都没翻过？” “我可是个素质宝宝，没事干嘛乱翻你的东西。” 林谨言笑了笑，移动鼠标点击桌面上的“制作”文件夹，选择其中的“歌词”文档点了进去。 下一秒，一段精简的文字就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 那日黄昏 我冒失地叩响了你的门 面对一穷二白的爱人 我的心头血在滚 我要向你发问 唐突地笨拙地向你发问—— “我们今天就私奔，好不好？” “明天永远遥远。” …… 看到这儿，方棠面色古怪地望向一旁的林谨言： “这是女生视角？” 林谨言点点头：“这是写的你。” “写我？”方棠愣了一下，蹙起眉头斜视他，“我有这么主动吗？” 顿了顿，她又提高了音量，颇为不忿，“我有这么深情吗？” “没有吗？” “当然没有。”方棠偏头不看他，转移话题道，“还有这个‘私奔’的歌词……我们这算是私奔吗？” “不算吗？” “当然不算。”方棠不想理他，接着默读歌词。 半晌，读完歌词后，她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歌叫什么名字？” 林谨言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在文档的最上方敲下了歌名。 《去追一只鹿》。 “这么文艺？”联系到“私奔”这个主题，方棠倒是很快捕获到了歌名的意思。 “文艺一点，比较容易跟现实区分开。”林谨言笑道，“歌是歌，现实是现实。我可不想最后也走到‘私奔’这一步。” “当然不会。”方棠轻哼一声，“现在是什么社会，私奔什么的，警察分分钟把你找回来。” 林谨言听到这破坏气氛的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或许正因为有这样跳脱的情绪调节能力，她才能在大部分时候，都保持住乐观的心态。 正文 第47章交底 翌日一早。 林谨言在书房剪辑视频素材时，突然收到快递消息，说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送达。 当时他也没多想，下楼取回快递，拆开看了眼临江大学的名字和标志，就将其放到了一边，继续工作。 对他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完全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在上面。 结果到了中午，方棠也跟他提起了这件事。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女孩帮着他把冲洗完的碗筷擦干，语气平淡地提了一句。 “嗯……”林谨言点头回应，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微微皱眉，转头问道，“送到之前住的地方了？” “我妈收了。”方棠沉默两秒，将碗筷归置到橱柜中，“我想下午就过去拿回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谨言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不带丝毫犹豫，“你顺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过来的，也都一起带上。” “好。”方棠愣神片刻，随后弯起嘴角，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道，“谢谢。” 林谨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思索着问道：“之前说好的要用新昵称，你好像还没叫过？” “……” 方棠站直了身子，有些不满地瞪着他。 “想反悔吗？”林谨言不以为意，接着问道。 “你也没叫过啊！”方棠理直气壮道。 好好的温情气氛被这货一句话破坏没了。 就很气！ 林谨言看了她一眼，静默片刻，随即在她惊讶、慌乱的目光下，俯身凑到了她耳边： “宝宝。” 这一声宝宝，委实让人猝不及防。 谁能想到，当了许多年键盘侠的他，还真能在现实中做一回勇士。 “……” 方棠的脸颊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转过身去，长呼一口气，继续将剩下的盘子擦干。 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她才微微偏头，小声说道，“太肉麻了，以后不准这么叫！” “别紧张，没事的。再肉麻的称呼，听着听着也就适应了。这跟结婚之前，觉得叫老公老婆很肉麻是一样的道理。”林谨言笑道，“等你听习惯了之后，就算我在大街上这么叫你，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么叫的唯一缺点，就是外人第一次听到，可能会有种被杀狗的感觉。” 他这不是经验之谈，而是之前在网上看过挺多主播或者up主，都会用肉麻的昵称去称呼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这其中不乏有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作为观众的他，初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听多了感觉也就那样。 不得不说，“习惯”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如今的他已经没法想象，没有方棠在身边的日子会是怎样无趣。 或许，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温柔乡。 方棠听到他的解释，没有做出回应，低着头收起盘子，转身离开了厨房。 “我还没想要怎么称呼，下……下次再叫你。” “那我等着。” 林谨言笑了笑，将水池清洗干净，跟着走出了厨房。 方棠原先的家也在临安，只不过离市中心有些遥远，坐二十分钟的地铁之后，还要坐三十分钟的公交、步行五分钟才能到。 她家住宅是郊区的独栋自建楼，周围道路整洁，环境清幽。相比于起市中心的喧嚣，这里显然又是另一番风景。 “听说临安的郊区有很多隐藏富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下公交，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景象，林谨言不由念叨了一句。 作为一座旅游城市，或许眼下的环境，才是临安真正的风貌。 “是真的。”方棠一边带路，一边回应，“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她又特意强调了一句，“是新家。” “嗯，了解。”林谨言点点头。 两人走到道路中央，两边都是排布规整的自建房，感觉跟走进别墅区没多大差别。 走到一半，方棠停下脚步，偏头看他：“你要进门吗？” “你要是觉得不会有麻烦的话，我就进去。”林谨言道。 “还是算了。”方棠摇摇头，“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她往前迈出两步，又回头解释道，“我是怕她看到了告诉我爸，不是不想让你见她。” “我知道，你快去吧。”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说道。 等方棠跑着离开后，他便转头找了棵大树，在树荫底下蹲坐下来。 取出手机，登上O站。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就把第一个动画鬼畜视频做出来。 但是眼下没了一下午的制作时间，视频完成度严重不足，也就只能暂时把计划往后推一推，等明天晚上再看情况发布视频。 《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在前两天成功被选入了O站的每周必看频道。 随着该视频本身以及“止戈”那个解析视频热度的持续上涨，O站已经渐渐掀起了误解系二创剪辑的热潮，各种优秀的视频作品开始不断涌现。 虽然暂时还没出现精品，但已经有部分误解向的影视剪辑，出现在了热门频道。 或许再过不久，误解系剪辑作品真能在O站自成一派，不会再像前世B站上的误解系那样小众。 借着这股热潮，林谨言的账号粉丝数也已经突破一万，正在朝着两万粉缓慢进发。 仅仅两个视频就收获万粉的无背景up主，在O站绝对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嗯，完全值得观众们惊叹一声“恐怖如斯”。 大约十分钟之后，林谨言刷完一个视频，刚抬起头，就看到了方棠那充满活力的身影。 “心情不错啊？”等女孩走到近前，林谨言笑着说道。 “嗯，以后都不用回来了，心里高兴。”方棠挥了挥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临大的，跟你一样。” “这本来就没什么悬念。”林谨言牵起她的手，转身向来路行去，“既然不打算回来了，为什么不多拿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该拿的都拿了，剩下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既然要重新开始，就没必要再留着那些不好的记忆。”方棠握紧他的手掌，平静道，“这两年我做up主攒了不少钱，缺什么直接买就行，不用考虑太多。” “嗯，像个富婆说的话。”林谨言点头道。 方棠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随后又迅速收起，转而认真说道：“我爸妈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离婚了……” 林谨言正了正面色，收敛思绪。 他很清楚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正文 第48章暖暖肚子 “离婚原因，你应该也能猜到……是我妈出轨了。” 方棠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就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我妈她运气很好，出轨了一个不怎么计较她过去的有钱男人，还跟那个男人结了婚，生了个儿子，现在就住在那边的房子里。” 她向身后指了指，接着说道，“我爸他没什么大本事，就替别人打打工，每个月差不多能挣上四、五千。跟我妈离婚之后，他就找了一个不嫌弃他的女人，现在也已经有了孩子，家庭很美满。” 林谨言静静聆听，没有插嘴。 “我小时候不懂事，听了我妈的说辞，以为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最后就跟了她。” 方棠轻吁一口气，面色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但是等我长大之后，才慢慢发现，其实她就是贪图享乐，嫌弃我爸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很多女人都跟她有同样的想法。只要她们不去妨碍别人，不管怎么做都是她们的自由。” 她咬了咬嘴唇，“但偏偏我妈她是个比较刻薄的人，平时就喜欢去妨碍别人。” 林谨言忍不住侧目：“有这么说自己妈的吗？” “我已经说得很含蓄了。”方棠皱了皱鼻子，“如果不是有些事做得真的很过分，我也不会这么说。” 林谨言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之后我在学校学得越多，就越觉得她的一些观念都是错误的。她想向我灌输她的那套理念，我当然不会听进去。不仅不听，我还会跟她吵，嗯……她每次都吵不过我。” 说到这里，方棠脸上露出了一闪而逝的微笑，“从高中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恶劣。到最后，一个星期不说话都是常态。之后她也就慢慢不再关注我，专心去照顾她自己的儿子。” 她长呼一口气，“现在我从那里搬出来，对她和对我，都应该是一种解脱，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林谨言听完沉思片刻，说道：“可她毕竟还是你妈。” 感性的思维提醒他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而且她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我们最多也只是思想上的冲突。” 方棠的逻辑依旧清晰，“但是，这就像是两个三观完全不合的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凑到一起，就算强行凑到一起也没法好好生活。” “她是我妈，可我没办法跟她生活在一起。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说完，她转头看向林谨言，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可以。”林谨言点点头，“只要别说出断绝关系之类的话就行，那样感觉很不理智。” “当然不会。”方棠微抿嘴唇，看着远处的天空，“我还等着重新释怀的那一天……不管是她还是我。” ……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走到了公交站点。 此时是午后两点半，阳光正烈，等他们回到家，差不多就到了接近四点的时刻。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做，又似乎收获了许多东西。 登上公交，两人找到空位坐下。 方棠枕着林谨言的肩膀闭眼补觉； 林谨言则仰着头思考制作视频的细节问题。 公交车在平坦的公路上快速行驶着。阳光透过车窗照入车内，与空调吹出的冷风拉扯着气温。 大约一刻钟后，方棠忽然抬起头，坐直了身子。 “不多睡一会儿吗？” 林谨言偏头询问，却见对方蹙着眉头，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 他微微一怔：“怎么了？” “肚子痛。” “想上厕所？”林谨言下意识问道。 这是身为一名男性，最正常不过的惯性思维。 “不是。”方棠瞥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是小腹痛。” “哦……” 林谨言应了一声，立马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但理解归理解，这时候该怎么做他还是一无所知。 说一句多喝热水？ 至少……也得再多关心两句吧？ “嗯……很痛吗？”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人的痛楚是不能相通的，他实在想象不出姨妈痛是什么感觉。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方棠挽住他的胳膊，重新闭上眼靠坐了下来。 林谨言想了想，低声问道：“你应该垫了吧？” “嗯？”方棠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随后表情古怪地睁开眼，偏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都没想。”林谨言正襟危坐，“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需不需要去超市买某样东西。” “不需要！”方棠生硬回应，再次倚靠下来。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看着头顶上方那台小电视播放的不知名小广告，思绪渐渐飘远。 随后的路程，方棠没有再提起肚子痛的事，似乎熬过先前那一阵之后，一切都已过去。 两人在回家之前，特意去超市买了许多新鲜的食材。 这是方棠的提议，说是要为考上临大办个庆祝晚宴。 别人考上临大，那都是敲锣打鼓放鞭炮，晚上还得摆上几桌酒席，邀请亲戚朋友、老师同学过来炫耀一下。 放这俩人身上，却是自己吃顿晚饭就算完事了。 不过，这倒是恰好合了林谨言的心意。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喜欢那种闹哄哄的场景。 那会影响他思考人生。 …… 回到家中，两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洗菜切菜，方棠的小腹就又开始作妖了。 这一次的痛楚格外漫长，而且还十分剧烈。 这让女孩躺在沙发上都没法安心休息，时不时还会哼哼两声。 林谨言冲了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有些迷茫地蹲在沙发旁边：“需不需要我喂你？” 方棠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持续的疼痛让她失去了耐心，说话时无意识就会加重语气。 这时候谁跟她说话都不管用。 谁能让她恢复过来，那就是上帝！ 林谨言将姜茶递给对方，在心里琢磨一阵，又问：“那要不要我找什么东西来帮你暖暖肚子？” 方棠抿了口热茶，感觉意识清醒了少许：“用什么？” 林谨言搓了搓手掌：“用我。” 正文 第49章默契 虽然话说得有些不正经，但他的表情却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用手捂着吗？”方棠想了想，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嗯，我的手还是挺暖和的。”林谨言点点头。 方棠抿了口姜茶，低头沉默片刻，随后轻声回应：“好。” 她放下杯子，重新仰躺下来，将一个抱枕搂进怀里。 ‘这样亲昵的举动……在男女朋友之间应该算是比较正常的吧？’ 她眯起眼看着天花板，心思不知道已经飘到了那儿。 她感觉自己变了。 心里的底线好像一点点在丢失。 …… 一个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不知所措的现状； 另一个期盼着从对方身上获取一点温暖和关怀。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默契。 “要不要把空调关了？” 林谨言一边问着，一边用力搓动手掌，摩擦生热，随后将手探入抱枕底下，隔着衣服覆在女孩软乎乎的肚子上。 “不用……”方棠把手机拿起捧在眼前，遮挡住自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这样就挺好的。” “那你好好休息。”林谨言动了动大拇指，感受着掌心那份柔软细腻，原本有些焦躁的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挺奇怪的。 都这种时候了，心里居然都没有生出一点不单纯的心思。 不仅没有馋人家身子，甚至还觉得很满足。 ‘难道我是那种骨子里崇尚精神恋爱的人？’ 他将目光转到少女脸上，又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对方的肚子。 嗯，好像也不是。 念头转到这儿，他就有了一种将对方搂进怀里的冲动。 手上反馈回来的触感，也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先前的平静，似乎只是关切的念头在作祟。 男女朋友之间，哪有什么纯粹的精神恋爱…… “看什么？”方棠歪了歪头，出声问道。 “看你啊。”林谨言精神状态极佳，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说话间，他继续用大拇指在对方肚子上来回摩挲，似乎还摸上了瘾。 “我有什么好看的。”方棠将目光转回到手机屏幕上，不理他。 被手覆盖的部位已经有了明显的暖意，连带着小腹的疼痛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她甚至都没有在意对方那些过分亲昵的小动作。 这样的轻抚，真的很舒服。 或许以后也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平时吃得那么多，居然都没怎么长肉，真不科学。”林谨言皱着眉头小声嘀咕。 他这不是感慨，而是演出。 这也不叫心机，而是情商。 总之，能把对方哄高兴了就算是一件大好事，好感度+10都不过分。 方棠轻哼一声，心情变得愈发愉悦。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小时。 阵痛期悄然晃过，方棠元气满满地从沙发上复活，立马跑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今晚就不要做辛辣油腻的菜了，先忍一天。”林谨言站在厨房门外说道。 “我知道。”方棠低头洗着菜，“但是刚刚说好了要庆祝的。我不能吃，不是还有你吗？” 她偏过头，轻抬下巴，“我就不能特意给你准备一顿晚餐？” “可以是可以，但是也不要太辛苦了。”林谨言认真道，“就怕你做着做着，肚子又开始痛了。” “那不是还有你在嘛。”方棠浅笑道，“有你守着这里，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哼。” 笑容有些傲娇，隐约透着几分小女生才有的稚嫩可爱。 “……” 要不是还没到法定年龄，林谨言这时候真想拉着对方，直接跑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还是太年轻了，连这种小感动都扛不住……’ 他捂着额头靠在墙边，感觉自己上辈子的二十一年算是白活了。 …… 方棠的小腹疼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算是稍稍缓解了下去。 林谨言照顾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动画鬼畜视频的制作只能继续往后推延。 到了第三天，再度利用“学习小屋”进修过一次编曲能力的他，信心高度膨胀，便决定干脆把《最强法海》也一并做出来，到时候就两天连发两个视频，直接给观众一个鬼畜二连。 有了上一个动画鬼畜视频打底，《最强法海》的制作过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唯一有点难度的原创编曲部分，他也只是用了三天时间（其实还要加上“学习小屋”的一次进修）。 …… 七月二十九日，晚六点。 书房。 距离上一个动画鬼畜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视频的各项数据不好不差，播放量差不多有十二万，点赞硬币收藏数都已破万，上限估计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太低，不至于成为他账号的污点。 观众的总体反馈，基本在林谨言的心理预期内。 评论区没有出现什么质疑，顶多也就是有粉丝对风格的转变，表达了一下疑惑。 在粉丝眼里，这还算不上转型，只能算是风格转变。 之后看这个鬼畜视频的质量还算不错，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下来。 将《最强法海》传上O站，设置成晚上七点发布，林谨言转头给止戈发了条消息。 自从解析视频的那次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进展十分迅速，几乎已经到了每天晚上都要聊上几句的地步。 止戈那个死宅，现实朋友极少，每天也只能靠着跟网友们交流来保持社会关系。 双木言：新视频大概晚上七点发，到时候记得支持一下。 不出片刻，对面回了消息。 止戈：这么快，不是昨天才发过吗？ 止戈：这次是什么视频？ 双木言：鬼畜。 止戈：还是鬼畜？ 止戈：别吧，你这转型也太着急了点，其实可以再憋一憋的。 止戈：说实话，你上个视频做得也还不错，但是比起之前的两个误解系视频来说，就基本找不到什么亮点了。这种没有亮点，只是单纯好看的视频，是很难在O站火起来的。 止戈：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双木言：这次的视频不太一样，你看过就知道了。 止戈：行吧，到时候我帮你看看。 止戈：鬼畜我也挺熟的，应该可以给你提点建议。 正文 第50章何远觉得很淦 发完消息后，林谨言去客厅瞅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方棠的身影。 他估摸着，对方这时候应该是在房间里专心背单词，差不多要到九点之后，才会出门找他玩《麦块》。 玩了这么多天游戏，他已经基本摸清了对方的路数： 喜欢小女生时期偏爱的换装、捏脸游戏，符合少女心态； 操作笨拙，反应全无，但酷爱探索与冒险，尤爱捡垃圾，是个收集控； 自学意识较强，时常会在网上搜视频和攻略文章； 战斗风格凶悍，瞎吉尔乱打，输出全靠吼，每次战斗嘴里都会碎碎念，毫无淑女形象。 在林谨言眼里，这差不多就是女神逐渐变成有些小可爱的美少女，然后又变成游戏宅少女的“退化”过程。 他有点自责。 感觉是自己将对方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以前多懂事、多知性一姑娘，现在动不动就是“上号”、“玩不玩”、“快来快来”、“我跟你说，原来《麦块》里面居然……”之类的话，简直人间真实。 ‘要是以后生个女儿，会不会也给我养歪了？’ 他心里莫名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念头一出，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搞得他最后不得不去卫生间洗脸醒脑，又去厨房灌了两口冰水驱除杂念。 女儿的事，必须慎重。 可以考虑提前修个学前教育，当个专业奶爸。 …… 在客厅活动片刻后，林谨言又钻回书房，继续学习乐理知识。 不知不觉，三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他感觉差不多也到了游戏时间，便关闭文档，靠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手机。 止戈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发消息，估计是有事在忙，没来得及看他的视频。 他也没在意，打开O站，打算看看新视频的数据。 就在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止戈：视频看完了。 真巧，想什么来什么。 林谨言点击切回微信。 双木言：感觉怎么样？ 止戈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打来了微信电话。 “喂？”林谨言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将裤兜里的耳机取出戴上。 “《最强法海》我看了。” “怎么说？” “我是七点五十分开始看的。” “嗯？”林谨言眉头一挑，有些疑惑，“什么叫‘是从那时候开始看的’？” “因为我还没退出播放界面，视频还在我电脑上放着。”何远的语气有些复杂，“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看着一个两分钟不到的视频，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道，“这中间我一直都没退，最多也就是刷新了几次评论区。” “看了四十多遍？”林谨言屈指挠了挠脸颊，“有必要研究那么久吗？” “你以为我想啊？”何远抑郁道，“我当时看第一遍的时候，就觉得挺一般的，但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就打算再看第二遍挑挑毛病。” “看第二遍的时候，觉得有个别地方做得挺好，看到最后还是没挑出什么毛病，于是我又看了第三遍……” “然后呢？”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后续情况，但林谨言还是多问了一句。 “然后？呵呵，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何远的中二之魂突然燃起。 林谨言被他咋咋呼呼的样子惊了一下，下意识接道：“大威天龙！” 何远闻言直接唱了起来：“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金山法寺，妖孽禁地，般若巴嘛哄，淦！” 话音落下，电话两端陷入了寂静。 名为尴尬的气氛开始在空间中蔓延。 半晌，林谨言轻咳一声：“唱得不错。” 每次跟对方聊天都会被引出中二病。 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好了。 “现在你知道，我之前那一个小时是怎么过的了吧？” 何远吁了口气一秒变正经，“我估计跟我一样连看好几遍的观众不在少数，愿意转发分享的人也有很多。播放量什么的，完全不用愁。”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你这个视频，可能又要火了……” “嗯，借你吉言。” 林谨言努力克制住说骚话的欲望，平静回应。 《最强法海》能火，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不确定，这个视频究竟能火到什么程度，是否能像前世一样席卷各大网络平台。 “你这视频真的是……”何远期期艾艾，努力组织着语言，“看起来明明很简单，很朴素，技术含量也不是很高的样子。但就是，嗯……特别洗脑，就挺难理解的……” 说话间，他又在电脑上重播了一遍视频，甚至还把音响的音量调高了少许，让电话另一端的林谨言也听到了动静。 “你说的这些，其实就是鬼畜的本质。” 林谨言解释道，“如果它没有让你重复观看的魔力，那还叫什么鬼畜？” 他屈指轻轻敲击桌面，“至于词、曲、甚至画面，则全都是在为视频节奏服务的。它们本身不一定要有多出色，甚至越简单越好，但合在一起就必须要足够优秀，足够融洽，足够洗脑。这才是制作鬼畜视频的难点所在，也是创作过程中最消耗人精力的一部分。” 这算是他个人对现今鬼畜视频的定义。 虽然不一定正确，但多少也代表了一个方向。 至于以前的音MAD，那就是时代的眼泪，不提也罢。 “所以，这视频的质量，确实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般……” 何远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它应该是比较纯粹的那种，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需要最本质的东西……那个，那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林谨言接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何远拍了下大腿，刚想附和两句，却又感觉有些不对，“不是，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太不要脸了吧？”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 “我……”何远无力反驳，最后只好转移话题，“话说你要不要加一下我们up主的聊天群？像你这种精品MAD和鬼畜类视频的大佬，就算粉丝数没多少，也是大部分人想要抱紧的大腿，绝对受欢迎。” “有妹子吗？” “有，漂亮妹子多得是。” “我家方糖在里面吗？”林谨言又问。 “呃，在的。”何远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意思？ “那行，加吧。”林谨言道，“其他的群就算了，漂亮妹子太多，我家方糖会吃醋的。” 何远：“……” 淦！ 正文 第51章群聊 何远口中的聊天群，其实就是方棠先前隐晦宣传过林谨言视频的那个群。 里面的up主都没什么大流量，抛开up主的身份，也就是一群普通人，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在校学生。 林谨言加群加得悄无声息，刚进去那一分钟还看不到任何消息。 “先等等，我看完这一遍就去发消息。”何远在电话里说道。 两人此时依然通着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何远看完了第四十八遍视频。 止戈：全体成员，我拉了个新人，大家都出来认识一下。 他是这个群的组建者，同时也是群里粉丝数最多、年龄最大的一个人。 虽然还谈不上有什么威信，但大家都挺信任他，把他当成是老大哥看待。 老大哥发话了，其他人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不出片刻，就有四、五个人发消息表示欢迎。 每出现一个人，何远都会给林谨言简单介绍一下此人的身份。 林谨言见群里热闹了起来，便也打字做出回应。 双木言：大家好，我的O站名字也是“双木言”，做MAD和鬼畜的新人，请大家多多指教。 面对一群陌生人，他秉承着谨言慎行的态度，并没有重拳出击，而是用最简单朴素的话介绍了自己。 发完消息后，他便屈指点开群聊信息，查看起了群内所有成员的个人资料。 这个群目前只有十六个人，男女各占一半，而刚刚发言的那些人，似乎都是女性。 再次退回聊天界面，左侧又多了不少陌生人的发言。 何远继续为他介绍成员，同时也在群里发了送消息。 止戈：[视频：《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 止戈：这是双木言的MAD视频，群里应该有不少人都看过吧，毕竟是上了周刊的。 止戈：除了视频本身，双木言同时也是“误解系”这个二创剪辑视频类型的开创者。叫他一声大佬完全不过分。 止戈：没看过视频的同学可以趁现在去补一下，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方糖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老好人。”林谨言笑道。 “别，你说一句‘待人真诚友善’就行，别夸‘老好人’，我受不起。”何远郁闷道。 “你姓什么？” “姓何，怎么了？” “那行，以后就叫你老何吧。”林谨言道，“嗯……我比较好奇，你平时对别人那么好，图的到底是什么？” “图什么？”何远想了想，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玩这套啊，那就先来段假话吧。”林谨言失笑道。 “假话就是单纯想帮助别人，让别人感受到世界的温暖。” “那真话呢？” “真话……”何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就是图朋友。” 他叹了口气，“什么交浅言深的屁话，我也懒得去考虑，我这人就是寂寞了，想多交点朋友，就这么简单。” “嗯，了解。”林谨言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网友，聊起了只有知心朋友才会聊的话题 大概这就是对方说的寂寞。 聊天群里，消息还在继续跳动。 李司南：双木言？ 李司南：你不是方糖室友吗，怎么微信资料显示你是男的？ “李司南你应该认识吧，音乐区知名up主，日翻跟国风原创作品都有不少，有几首歌在网上挺火的，算是火出圈的那种。”何远介绍道。 “嗯，认识。”林谨言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双木言：李司南，是的，我是他男朋友。 消息发送。 这一手操作，连何远都没有预料到。 他以为林谨言还要跟李司南再掰扯一会儿，才会说出真相。 消息出现在群里，不出三秒，整个群就炸了。 连一些万年潜水党也冒出了头。 “啥，方糖的男朋友？” “惊了，方糖妹子居然有男朋友，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你本来就没机会，lsp还想找对象，先把你那些二次元老婆全休了再说话吧。” “真室友？” “[酸了]，我也想找个会剪辑、会做鬼畜的男朋友。” “你那是找男朋友吗？真不想揭穿你。” “呜呜呜，居然还同居了……” “哭，哭个屁！老子都还没哭呢，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插队。” …… 李司南：双木言，果然是这样，当初她发视频公布自己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还瞒着我，过分！ 随后她就没了消息，林谨言估摸着她应该是去找方棠私聊了。 “放心，他们也就是在群里刷一刷，不会到处乱说。大家都很有分寸，只要你们不想公开，就基本不会有外人知道这件事。”何远解释道。 “我知道。”林谨言笑着回应，“做up主的，肯定不想因为这种事得罪别人，还臭了自己的名声。” 两人正聊着天，客厅那边突然传出了开门声。 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本半掩的书房门被彻底推开。 “你加群了？”方棠探头问道。 “嗯。”林谨言点点头，“李司南去找你了？” “我正跟她打语言电话呢，一会儿再聊。” 方棠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无视另一端传来的“你男朋友声音蛮好听的，再让我多听两句”，将房门重新掩上，转身回到卧室。 “方糖走了吗？”何远有些紧张。 “走了，怎么了？”林谨言诧异道，“你怕她？” “不是怕她，是怕你。”何远怨念道，“她要是不走，我就直接挂电话了，没人想听你们两个秀恩爱。” “没有吧，我跟她都挺矜持的。” “我信你个鬼，你都在我这里秀过多少次了，还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确实没有。”林谨言思索片刻，认真道，“我那是在跟你炫耀女朋友，不是秀恩爱。” 何远：“……” 继续凎！ 这时候，方棠也在聊天群里现了身。 方糖：听说我男朋友进来啦，我就过来看看[狗头 …… “别杀了，别杀了，都杀疯了！”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今夜的狗粮，甚是浮夸。” “感觉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方糖有没有你男朋友的照片，曝个照吧。” …… 林谨言笑了笑，没有再打字回复。 秀恩爱这种事，做多了绝对会遭人反感。 亲密的话直接私聊或者当面说就行，何必做作地发到群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一对似的。 真要想撒狗粮，以后总会有合适的机会。 正文 第52章期望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om/最快更新！无广告！ 晚上十点。 O站评论区大神、临大知名死宅、视频《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的最初宣传大使，李文绪同学，意气风发地登上了O站。 自从他在那个“误解系巅峰之作”的评论区，留下“阅片无数”的伟岸身影之后，他便在O站一些小圈子的评论区逐渐有了名气，开始变得会像知名up主一样被观众捕捉。 这也让他萌生出了当一名up主的念头。 至于视频类型……“阅片无数”这种还没多少人关注的类型似乎还不错，正好可以发挥他的个人特长。 打开O站首页后，他习惯性扫了眼关注番剧的更新情况，见没有特别想看的番，便将界面切至动态栏，点击刷新。 看完两个视频，继续向下滑动，他就在下方看到了《最强法海》。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种鬼畜视频虽然不是他讨厌的类型，但也绝对称不上喜欢。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关注过鬼畜区的up主。 将目光瞥向左上角。 当看到“双木言”这个名字时，他愣住了。 这不是那个“误解系MAD大神”吗？怎么又做了个影视剧鬼畜视频？ 对方的上一个视频他也看过，虽然有鬼畜那味儿，但毕竟跟MAD的差别还不算太大，他就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大神的新尝试。 没想到，这一尝居然尝到了底，直接转型了可还行？ ‘堕落啊，好好的MAD不做，干嘛非要去做鬼畜……’ 李文绪心里有些怨念，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点开了视频。 看在对方MAD做得不错的份上，他还是决定给对方一次说服自己的机会。 ‘只要这个视频的质量不差，就勉强接受你的转型；要是质量能达到了上上个视频的高度，我给你反向洗地都行。’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开始认真观看。 …… 十五分钟后，李文绪一脸恍惚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很显然，他已经被洗脑了。 他这时候抬起头不是不想看，而是感觉坐姿不舒服，想换个躺姿接着看。 趁着暂停的间隙，他打开微信，给自己的室友陈秋光发了条消息。 上次的《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还是对方推荐给他的，而且那货对鬼畜很感兴趣，他估摸着对方应该会很喜欢眼下的这个《最强法海》。 李文绪：阿光，还记得你上次给我发的那个MAD吗？ 陈秋光：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李文绪：…… 李文绪：你也看了？ 陈秋光：对啊，我本来就挺喜欢鬼畜的啊，而且是大神的新作，怎么可能不看。 陈秋光：倒是你，你不是不喜欢看鬼畜吗？ 李文绪：还好吧，也不是很讨厌……我刚刚去看了一点，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就想着推荐给你，没别的意思。 发完消息，他立即退出微信，重新切回O站。 陈秋光的消息从上方弹出。 陈秋光：我跟你说，这个鬼畜必火，而且是可以封神的那种，多看几遍完全不亏。 ‘这还用你说？’ 李文绪在心里“切”了一声，点开始视频继续洗脑。 除此之外，他还琢磨着要在评论区搞一波创作。 这么有趣的视频，不办个故事会就可惜了。 …… …… 跟止戈结束通话后，林谨言又刷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才听到客厅那边传来了开门声。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主动上前拉开房门：“终于聊完了？” “嗯，很久没好好说话了，就多聊了一会儿。”方棠走到门前，举起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晚上还玩吗？” “玩吧。”林谨言无奈笑了笑，伸手接过电脑，“每天捧着电脑走来走去也挺麻烦的，不考虑重新配一台吗？” 他没有说出“我帮你买”这样的话。 现在的方棠可比他有钱多了。而且在未来的两个月里，这个数额差距还会越来越大。 他没必要在自己生活拮据的时候，强行用这种方式去表达心意。 “嗯……我联系过一个数码区的up主，他说下个月有空就会帮我配一台。” 方棠背着双手，脚步轻快地走到他身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装一些比较好看的光影组件，还有看起来很真实的那种材质包。” 对她来说，《麦块》里的光影和材质，就跟其他游戏里的捏脸和换装模块差不多。 虽不是必须的组件，但有和没有完全就是两种体验。 她为笔记本电脑带不动光影和材质，已经怨念了好久。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游戏，而不是视频剪辑……’ 林谨言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悲凉感。 他果然是个罪人。 “对了，李司南刚刚邀请我们国庆的时候去魔都玩。说是到时候有个小聚会，会有很多熟人up主到场。”方棠在书桌前坐下，给笔记本插上电。 “就群里那些人？” “唔，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人。” “你认识，我不一定认识。”林谨言摇摇头，对这次行程并不看好，“她也邀请我了？” “你不去我怎么去？”方棠扬起下巴看着他，“你放心我一个人去？” “呃……”林谨言无力反驳，“确实不放心。” “别多想啦，反正还有两个月时间嘛，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你在网上跟其他人混熟了。” 方棠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精致的小脸鼓成了小包子。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有些诧异。 这姑娘居然学会了撒娇。 虽然表现得还不够肉麻，但多少算是有了点感觉。 他很受用。 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将话题转到了邀请人身上，“你跟李司南是怎么认识的？” “就O站上认识的啊。她是复日大学的大二学姐，人特别好，之前帮过我很多忙，去O站参加交流活动的时候也很照顾我。”方棠解释道。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行吧。” “‘行吧’是什么意思？”方棠问道，“我一个人去，然后让李司南照顾我？” “我陪你去。”林谨言笑道，“大家都是学生的话，估计到时候就是简单的逛吃逛吃了。我就喜欢这种形式的聚会。”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方棠斜眼看他，“那种客客气气的酒局吗？” “没什么。”林谨言摇摇头，不再说话。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对方可以不用去面对成人世界的复杂。 做个简简单单美食up主，结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安安稳稳地度过每一天。 嗯…… 这似乎也是他对未来的期望。 他觉得应该会有很多人跟他一样，都想要往后的生活过得简单纯粹一些。 正文 第53章很安全 八月一日这天，临安下了一场阵雨。 雨水没有带来凉意，反而让空气变得愈发闷热。 午后，两个人老老实实地宅在家，哪儿也没去。 林谨言在客厅走了几圈，消食完毕后就在沙发上坐下，取出手机登上O站。 经历了三天的最初宣传期，《最强法海》在O站的播放量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已经突破了两百万，即将迈入三百万大关。 三百万这个数字说来不少，但要想达到破圈的效果，显然还远远不够。 他琢磨着，估计还得再等上三四天，才会许多观众将视频搬到其他网站，让视频开始在全网发酵。 至于跟风的鬼畜视频，或许要在一个星期之后才会慢慢出现。 以上两点都是“造梗”的必要条件，他不仅不会阻止，反而还会考虑着用力去促成。 要是其他鬼畜区up主想跟他合作，只要不涉及太多利用，他必然会全力帮助。 分出去的流量多，到时候收回来的流量只会更多。 拓展人脉的同时，还能造就双赢，何乐而不为。 点开视频播放界面，切换至评论区。 排在热评第一位的，是名为“叫绪哥”的评论区大神的评论。 林谨言记得他。 他就是之前在《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评论区，留下各动画画面及场景出处的热评第一人。 此时看来，这人似乎有点要成为忠实粉丝的意思。 林谨言收回思绪，细看评论。 【法海圆寂后，来到西方极乐世界。 佛祖：“法海啊，我看你杀心太重，还需静修。” 法海：“住口，大胆妖孽，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我要你原形毕露！” 佛祖：“……”】 这条评论下方跟了一溜回复。 “[保佑]希望佛祖没事。” “佛祖：‘我尼玛如来神掌。’” “没有人比我更懂捉妖。” “佛祖：‘淦！’” ……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林谨言自己看来。 评论区的回复确实要比视频本身有趣多了。 当然，视频中的那些高级弹幕也丝毫不差。 或许，正因为是有着这两者的协助，视频的热度才会越来越高。 ‘所以网友们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林谨言忍不住笑了笑。 “又在看什么东西傻笑？”方棠从厨房那边探出一个头，“麻烦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我要准备动手了。” “遵命。”林谨言抿着嘴，并拢双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快速往上一划。 “傻乎乎的，不会是跟止戈学坏了吧。”方棠小声咕哝着，转身缩回厨房。 ‘这怎么能叫学坏，我这是在努力营造恋人之间的情趣啊……’ 林谨言在心里嘟囔一句，起身去调节温度。 …… 方棠在拖了两周之后，终于决定将先前承诺的拉面做出来，以此跟林谨言的前朝MAD，进行一波无人知晓的联动。 林谨言照例搬了张椅子靠坐在厨房门前，安静地观看制作过程。 方棠没有刻意参照动画里的做法，准备霓虹人喜欢的食材，而是根据两人的口味习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进。 众所周知，拉面这东西，面和汤才是关键，至于其他的配菜和浇头，只是起到了辅助和点缀的作用。 林谨言很庆幸，这次试验的两个关键点，都不大可能会让他吃撑。 面条在下锅之前，单看生面情况，基本就能知道个好赖；而面汤制作失败的几率极小，即便失败了也不用喝。 嗯，他很安全。 方棠大清早就已经开始忙活，经过多次试验，差不多算是完成了醒面的步骤，接下来就只需擀面、拉面即可。 她在桌上专心拉扯了一会儿面条，随后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停下动作，看着厨房门前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怎么了？”林谨言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你现在没事做吗？” “呃，暂时没有。” “那过来帮我把虾仁取了。”方棠抬手指了指水池旁的一个塑料袋。 “虾仁？”林谨言瞥了眼那个灌满水的塑料袋，眼角一跳，“活的？” “当然是活的，死虾怎么吃。”方棠说完，低头继续拉面。 林谨言咽了口唾沫，起身行至方棠身后。 水池刚好就在摄像机镜头的边缘位置。 他在水池边剥虾壳，必然会被镜头记录下来。 “到时候要是我的动作太难看，记得后期帮我剪了。” 林谨言解开塑料袋，看着里面欢快滑动的基围虾，心里有些发虚。 让他剥死虾倒还好说，让他下手把一只活蹦乱跳的虾掐死，心里多少会有些障碍。 他是独生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 方棠转头看了眼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微扬：“知道啦，到时候肯定帮你剪掉。” 顿了顿，她又将桌上的剪刀递了过去，“记得把虾线去了，不知道怎么去的话，可以看看网上的视频教程。” “哦哦，还可以看视频的。”林谨言恍然缩手，取出手机在网上一阵查找。 他感觉这时候的自己简直像个小学生。 实在太丢人了。 看完视频，他尝试着抓起一只基围虾，结果没抓稳，直接让这小玩意儿蹦到了地板上，发出一阵“啪嗒”、“啪嗒”的拍打声，还溅了自己一脸水。 他偷偷往后瞥了一眼，见方棠没有注意这边，便迅速弯腰将其捡起，用力捏在手上。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在咬牙掐死一只活虾之后，他终于找回了人类残忍的本性，开始逐渐加快动作，将剩下的活虾全都一一解决。 大约半小时后，他看着盘子里的虾仁，长呼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结局还是好的。 剥虾技能，get。 “对了，做拉面需要用到虾仁吗？”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下意识转头问道。 “可以用。”方棠应了一声，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我今天不止打算做拉面，还准备试试拌面。虾仁配拌面还是挺合适的。” “还有拌面？”林谨言瞬间呆滞。 他感觉自己无意间好像又立了个flag。 一个大大的“危”字在他头顶悄然浮现。 但他两手空空，没有忍义手，也没有楔丸。 不犹豫同样也会败北。 这顿午后点心，他似乎又得吃撑了…… 正文 第54章理想中爱情的样子 两小时后，林谨言成功解决了一大碗拉面和一小碗拌面。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到下午四点。 “晚饭不用吃了。”他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嗝，长吁一口气。 倒也没有吃撑，但确实已经吃饱了，连水都不想再碰。 “那宵夜呢？”方棠从厨房走出来，“食材还剩下很多，晚上可以接着吃。” “八点之后再吃东西，容易长胖你不知道吗？”林谨言摆摆手，“你也不准吃了，每次刷完牙还要吃零食，吃完零食又不刷牙，牙齿迟早完蛋。” “那是你买给我的！”方棠有些不服气，“我牙好着呢，怎么可能完蛋。” “我那是买给你晚上吃的吗？”林谨言同样理直气壮，“反正我就这句话，晚上吃完东西必须刷牙，刷了牙就不准再吃东西，不然就把你零食全没收了。” 方棠皱起鼻子，偏过头不想看他：“还说我像个老妈子，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林谨言看着她有些小傲娇的模样，倒也没再说重话：“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我们就定个一起刷牙的时间，互相提醒，互相监督。” 方棠没有拒绝，轻哼一声，说了句“我去收拾食材了”，便转身走回了厨房。 林谨言静坐片刻，同样也起身跟了进去。 他没有忘记洗碗的工作已经被他一人承包。 两人一个在餐桌前收拾，一个在水池边清洗，倒也显得颇为和谐。 “说起来，你有多久没恰过饭了？”林谨言问。 他说的恰饭，自然不是真吃饭，而是指推广，或者说是视频广告。 一般找上美食up主的商单，基本都是些食物类的东西，只要不是三无产品，就基本不会出什么质量问题，粉丝的接受度也比较高。 除去O站的创作激励，广告收入也是许多up主的收入来源。 像林谨言如今的账号，也能收到一些推广的私信，但基本就是些三无产品，而且都是绕过O站的私活。虽然钱可以拿全，但后患很多，不懂行的人非常容易出事，只适合想恰烂钱的up主。 “大概有四个月了吧。”方棠回忆道，“上次好像还是O站交给我的一个麦片商单，味道挺不错的，我记得后来我自己还回购了几次。” “之后就没有了？” “有，但是之后我忙着高考，放缓了更新速度，也就没想着再接商单了。”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问这个干嘛？”方棠转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考虑存钱的事。” 林谨言思索道，“我们现在房子有了，车子暂时还不着急，学费和生活费肯定够用，之后就是各种提升生活质量的家用物品。不过，要是以后想一直当up主的话，就得考虑保险的问题；等我们毕业……或者毕业之前，可能还要考虑结婚方面的花销……” “结，结婚？”方棠突然提高音量，重复了一句，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不想结婚吗？”林谨言回头看她。 “没……我，不是，那个，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方棠偏头躲避他的目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心脏止不住地“咚咚”乱跳。 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欢喜。 “我在考虑未来啊，难道考虑未来的时候，要把这个问题排除在外吗？” “我……” “我本来还想说，再之后的生养孩子，才是最需要用钱的地方。”林谨言接着道。 生养孩子…… 孩子…… …… 方棠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她发现两个人的位置，在这一刻似乎完全调换了过来。 对方开始主动出击，毫无顾忌地说些亲昵话。 而她……她好想掏出手机，在微信上回击对方。 完败！ ‘明明之前都是我主动的……’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努力克制溢上眉眼、嘴角的欣喜，在心底的最角落保留了一份不甘心。 其他地方，似乎都已被一句话、一个人填满，再无空隙…… 另一边的林谨言没有听到回应，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他自己也很清楚，要想克服内心的障碍、毫无顾忌地跟对方说一些肉麻的情话，现阶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嗯……或许在微信上可以。 而用比较平常的口吻提起结婚、生孩子之类的话题，却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于是他就这么做。 效果……似乎还不错。 少男少女的情感总是那么青涩、单纯……甚至幼稚，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即便再怎么片面，他还是想说。 ——这才是他理想中爱情的样子。 掺杂了太多东西在里边，反而就失去了那份美好。 …… 随后，两人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自顾自地收拾完厨房，一个回卧室学习，一个进书房学习。 晚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健身加游戏。 只有日常拌嘴，没有大风大浪。 平淡，却很温馨。 林谨言是十一点半回的卧室。 玩了将近三小时的《麦块》，头晕眼花，想直接上床休息。 脑袋刚沾上枕头，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他偏头瞥了一眼。 张蓝心：[视频：《最强法海》 两人的微信是在上次分别之前加上的，至今都没聊过天。 这算是第一次。 看到视频链接，他基本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不出两秒，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张蓝心：这个up主名字跟你的微信名一样哎。 双木言：是我。 张蓝心：[疑惑 双木言：这视频就是我做的。 消息发出，对面没有立即回复。 过了大概半分钟，对面又发来一张截图。 林谨言点开一看，是自己的O站关注列表截图，里面刚好有“方糖”这个名字。 张蓝心：这个“方糖”就是方棠？ 双木言：[大拇指 双木言：厉害，居然还真被你顺藤摸瓜找到了，你就是列文虎克再世吧。 张蓝心：她真是up主？粉丝数还比我多了一半？ 张蓝心：她居然没跟我说[嫉妒 双木言：你也没问啊。 消息发出，聊天界面再度陷入了沉寂。 一分钟后。 张蓝心：我们以后搞些联动吧？ 看到这条消息，林谨言稍稍愣了一下。 鬼畜区怎么跟时尚生活区联动？ 鬼畜对方吗？ 这个……好像可以有。 不过为了尊重对方的意见，他还是回了条消息。 双木言：时尚区、生活区怎么跟我联动？ 张蓝心：不是跟你，是跟你们。 双木言：[哦 林谨言有些失望。 居然不是想找人鬼畜自己。 真可惜。 正文 第55章现实与幻想 张蓝心：那我再去问问方棠的意见，你们两个要是都同意的话，以后就可以好好策划一下了。 双木言：[OK]。 林谨言翻了个身，将手机举过头顶，用一个极容易手机摔脸的姿势盯着屏幕。 对方在发完上一条消息后，并没有立马结束聊天。 张蓝心：我的vlog明天中午发布，确定出镜真的没关系吗？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up主的事，你在视频里有一段露侧脸的画面我没有剪掉，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看到。 ‘啧，还挺细心的……’ 林谨言笑了笑，屈指打字。 双木言：没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露不露脸都没关系。视频都剪完了，就不要再辛苦自己重新剪辑了。 消息刚发出，他就感觉有些不对。 ‘这……算不算是在关心别人？’ 应该不算吧？ 就算是……那也只是普通的客套。 他有心撤回消息，但是感觉对方应该已经看过了，现在撤回反而不好解释。 等待片刻，对面回了条消息。 张蓝心：那就好，没事了，我去找方棠聊聊。 张蓝心：晚安。 “呼——” 林谨言松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一边。 有时候，他真想去问答社区发一个“如何成为一名高冷男神”的问题，向群众求教一下。 不过想想网上那些沙雕网友的尿性，估计问了也不会有什么靠谱的答案，说不定还会被无情调侃一番，最终也就放弃了。 老好人就老好人吧，只要以后少跟其他女生接触就行。 或者也可以多结交一些男性朋友，每次出门都带上一个，让对方帮忙隔离一下异性。 想着想着，他就慢慢闭上了眼。 思绪飘散间，他恍恍惚惚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每个人的一生当中，似乎都可能会遇到好几个，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他们最后究竟会跟谁在一起，谁也说不清。 自己与方棠，刚好只是彼此遇上的第一个人。 以后的路，还很长。 …… 隔壁房间。 跟张蓝心交流完毕后，方棠也放下手机，闭上了眼。 原本想要快速入眠，却不知不觉想到了白天的事。 ……想到自己与林谨言在厨房的那次交谈。 结婚……还有生孩子。 她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 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又怎么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太早了，有些不切实际。 她侧过身，屈指勾了勾枕头边角。 可是…… 又终归是要面对那一天的。 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轻轻呼气，鼻息吹得手背有些发痒。 脑海中悄然浮现出林谨言的端正模样，继而又想到了两人往日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年之中，有好多好多珍贵的记忆。 有趣的，欢快的，忧伤的，还有很傻很幼稚的。 恍惚间，画面一转，两人已经分别穿上婚纱和西服，在司仪的指示下走到了一起…… 她忽然有些紧张。 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场景…… 她慌忙睁开眼，想要驱散脑海里的念头，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偏转了目光，呆呆望着黑暗，继续幻想后续的场景。 面对面帮对方戴上戒指…… 大庭广众之下的轻吻…… 回家之后的……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脸颊有些发烫，即便紧抿着嘴唇也没法压住嘴角的浅笑。 她感觉自己好像傻了。 居然会被自己的幻想甜到。 这也太羞耻了吧？ “唔” 她在床上又羞又恼地来回翻滚几圈，然后把自己的脸捂进了枕头里。 良久，她又转回身，渐渐安静了下来。 想想眼下的事…… 既然林谨言都已经开了窍，那她以后也就不用再谋划太多。 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跟对方相处就行。 “哼～” 她轻哼一声，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结婚什么的，就顺其自然吧。 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给谁惊喜呢。 …… …… 第二天，林谨言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打开门一看，方棠正穿着领口歪斜的短袖睡衣，笔直地站在那儿，看起来很有精神。 “干什么？”林谨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半。 “说好要一起刷牙的啊，我起床想刷牙了，当然得叫你一起。”方棠静静看着他。 林谨言张了张嘴，有心反驳，却又无力反驳。 ‘这一定是报复！’ 他十分肯定，但没有证据，只能小小地抱怨一句：“那也不用起这么早吧，在床上多躺一个小时不行吗？” “我要出门买菜。”方棠最后瞥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卫生间，“你自己定的规矩，不会想自己先放弃吧？” “呵，那你想多了，这个规矩是用来限制你的，不是用来约束我的……我的生活习惯可比你健康多了。”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也跟进了卫生间。 方棠将挤上牙膏的牙刷递给他：“那我以后就每天早上七点叫你起床。” “可以。” 林谨言伸手接过，笑着说道，“你要跟我比耐心，那就看看是谁先坚持不住了。” 方棠朝他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去刷牙。 林谨言稍稍迟疑一瞬，还是伸手将她的衣领扶正了过来。 整个洗漱过程只用了五分钟。 等他换上衣服来到玄关大门处时，时间才刚到七点四十。 既然人都已经起床了，知道方棠要出门买菜，他自然得一同跟去帮忙提东西。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早上出门了，今天正好弥补回来。 “昨晚你跟张蓝心都聊了些什么？”穿鞋的时候，方棠好奇问了一句。 “就是确认了我们俩的身份，然后邀请我们跟她联动。”林谨言一句话带过，转而问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就说以后要来找我拍视频啊。她平时鬼点子特别多，最喜欢抓着别人跟她玩羞耻游戏了。” 方棠将一只脚塞进凉鞋里，系扣带时身体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地往一旁歪去。林谨言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 “你真是……这么大的人了，穿鞋也不知道扶墙。” “我就想让你扶着不行吗？” “那要是我不在了呢？”林谨言松开手。 方棠侧身抓住他的胳膊，有些小傲娇地轻抬下巴，刻意用轻快的声音喊道：“抓住，哪里也不准去！” “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会撒娇了。”林谨言失笑道。 “我……我没撒娇，刚刚那样根本就不算撒娇。”方棠低下头继续穿鞋。 “好，不算。”林谨言笑了笑，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捋顺。 正文 第56章声音好耳熟 晚七点。 方棠吃过晚餐，帮忙把碗筷放入水池后，便匆匆跑进书房剪辑昨天的视频。 林谨言清理完餐桌，安静地站在水池边洗碗。 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两人如今的状态，有点像是在模拟婚后的生活。 除了没睡在一起，其他时候就跟夫妻没什么差别。 如果他们可以安稳地走过大学的四个年头，或许也可以安稳地走过余生。 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可以就这样走下去试试。 将碗筷归置到橱柜中，擦干净灶台，他转身回到客厅，准备刷上半小时手机，然后叫上方棠出门夜跑。 整个白天，除去早晨一小时陪方棠出门买了菜，其他时候他都在认真学习编曲。 距离《最强法海》的发布，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论该视频的最终成就如何，他都得开始着手准备下一个视频。 在这期间，他还打算趁着《最强法海》的热度还在持续上涨时，先出一期与之相关的鬼畜翻唱视频，巩固一下账号人气。 随后在八月十五日之前，做出第三部鬼畜视频； 最后在八月底、九月初时，将一只脚踏入音乐区。 取出手机，登上O站。 在刷新动态栏时，林谨言忽然想到张蓝心的那个vlog视频，似乎是在中午时就发布了，但他到现在都没看过。 屈指快速上划动态栏，他很快就在列表里找到了“竹锦”的视频。 《我去临大演了一出分手大戏》 看这夸张的标题，是生活区没错了。 林谨言笑了笑，迅速点开视频，直接献上三连。 视频开始时，画面上面飘过一条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正片在最后两分钟。” 与此同时，下方还飘过了几条时间坐标，时间都指向了五分十二秒。 林谨言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有点击时间坐标，而是选择了慢慢看下去。 视频开头的两分钟，都是张蓝心在家和出门路上做的一些说明和节目效果。 期间她也介绍了自己今天的行程，提前透露要去面见一个好朋友的事。 不得不说，这姑娘是真的不自闭。 即便是在众多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能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一些羞耻的动作说做就做，完全无视旁人的异样目光。 就像有几条弹幕说的。 “竹锦：我漂亮吗？用脑子换的。” “可爱，可惜是个傻子。” “羡慕阿锦的活力，感觉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 林谨言瞟过几眼，接着往下看。 之后就是张蓝心坐地铁、与两人见面、逛街吃饭的经历。 这部分内容，基本就是用无声画面加背景音乐，快速剪辑而过，可以看成是纯记录。 视频进度条走到三分钟的时候，画面来到了临江大学。 从这里开始，林谨言和方棠的声音开始正式出镜。 其中大部分时候，都是张蓝心在提问和林谨言在解答，方棠偶尔才会插两句嘴。 林谨言在高中时期没少逛过临大，期间也认识过许多临大学生，对临大的了解并不比里边的大二大三学生少，因此讲解起来也比较让人信服。 此时的弹幕，已经对林谨言和方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跨时空嚷嚷着要看两人的脸，让张蓝心赶紧把镜头转到旁边。 这也算是观众的一种逆反心理。 本来你不遮掩倒也好说，大家都不会太关心两个陌生人长啥样。而你越是遮掩，观众心里的好奇心加逆反心就越强，会开始想方设法找痕迹，最后即便是只看到一个玻璃窗中的倒影，也能兴奋半天。 转镜头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片刻之后，林谨言倒是真出现在镜头边缘，露出了半张侧脸。 这下子，弹幕就开始像过节一样狂欢了。 “露脸了，终于露脸了！” “长得还挺帅的哎” “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羡慕有这样的朋友。” “对临大这么熟，不会就是临大的学生吧？” “高颜值学霸，爱了爱了” …… 要知道，张蓝心的视频都是时尚区加生活区的结合，账号上女粉的比例虽然没有方棠那么高，但也绝对不低，最少也能跟男粉五五开。 网络匿名的环境下。 即便这些人在现实中个个都是矜持的小仙女，到了弹幕里也会变成毫无顾忌的沙雕花痴女孩。 视频继续播放，很快就到了张蓝心拍下林谨言与方棠背着摄像机镜头、在河边亲密交谈的场景。 张蓝心终于在这一刻收回标题，独自表演了一出“分手大戏”。 这时候，许多观众也才突然意识到。 刚刚出镜的那个帅哥，其实是有女朋友的！ 于是，弹幕风向瞬间转变。 “爱了爱了”转眼变成了“不爱了不爱了”。 后续几秒视频的弹幕，整一个就是大型失恋现场。 林谨言看得心中一动，也忍不住暂停视频发了条弹幕。 “哭了，好羡慕那个女生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这条弹幕的夸张做作程度，远超其他，在一堆弹幕里显得异常醒目。 不过他毫不在意，连脸都不红一下。 在网上讲骚话，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在做up主之前，他一直都将O站看作是学习网站，很少会在这里展露本性罢了。 看完视频，他又去翻了翻评论区。 诸多热评中，有不少都是在询问林谨言的身份，表示家里有朋友、亲戚想认识他。 张蓝心并没有在评论区给出任何回复，只是点赞了几条内容还不错的评论。 林谨言继续下划，忽然在底下看到一条比较特别的评论。 “感觉阿锦那个女性朋友的声音好耳熟，有点像方糖。” 该评论的下方，跟了三条回复。 “我也觉得挺像的。” “我也是我也是，她们该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竹锦跟方糖是朋友？[知识增加]” 林谨言皱了皱眉，随后又释然了下来。 这种仅凭声音的推断，终究不能让大多数人信服，之后估计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退一步说，即便大多数人真信了，那也只是相当于曝光了“方糖”男友的真容。 他本身就对这件事没什么抗拒。 至于能否将方糖和双木言两个账号联系起来，那就要看观众们的观察和推理能力究竟如何了。 正文 第57章叫阿姨 半小时后，林谨言收起手机，起身行至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半掩的房门： “准备出门了，视频没剪完就明天再剪。” “等等，马上来。”方棠在里边应了一声。 林谨言闻言也没再多说，转身回到卧室换了身运动装。 这身衣服还是他上个月刚买的，花销排在了当月的第二名。 第一名是用于绘画的平价数位板，六百多块钱。 他身上除了系统奖励的那一万块，其实也就只剩下了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两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可以算是非常的拮据。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做up主，那他就得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一份长期的兼职，否则可能连大学都得放弃。 整理完仪表后，他打开卧室房门，刚好看到从书房出来的方棠。 “还差多少。”他随口问了一句，迈步走到玄关大门处。 “不玩游戏的话，今晚12点之前应该就能剪出来，明天晚上就可以发出去。” 方棠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随后又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晚上电脑归我用没问题吧？” “你用吧，别剪太晚了，12点之前剪不出来就放到明天。”林谨言摆摆手。 “好哒”方棠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林谨言换完鞋，双手交叉抱胸，倚在墙边静心等待。 不出片刻，方棠就开门走了出来。 她的运动装是一身白。 上身的体恤简洁宽松，版型很衬她的身材；下身是裤腿刚到膝盖处的运动裤，只露出了白皙均匀的小腿。 不得不说，方棠的个人气质还是挺适合穿运动装的，远远看过去就有种让人心情愉悦的活力感，自带激励旁人的特殊光环效果。 两人坐电梯下楼，走出小区，很快就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霓虹闪烁，比白天热闹了许多。 “突然好想拍vlog记录一下生活啊。”方棠背着双手，转身笑看着林谨言，脚步却没停下。 这姑娘在家时，表现得对运动颇为抗拒，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宅女；但一到大街上，就立马变得元气满满，脚步轻快得像个即将进入游乐场小女孩。 “那就拍吧，拍完也不一定要传到网上，就当是给未来的自己看也行。” 林谨言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跟上前去，“后面有树，你小心点。” 方棠闻言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那我过几天就去买一个适合拍vlog的摄像机，嗯……也可以先问问张蓝心的意见，让她推荐一下。” 林谨言放缓了脚步：“好。”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前，看到是红色信号灯，便停了下来。 方棠将扎着马尾的头绳摘下，交给林谨言：“先等我一下，我绑个高马尾。” 说着，她就伸手把披散的长发束拢，用两只手来回调整。 林谨言瞅了两眼，有些跃跃欲试：“我以后要不要也学学怎么扎头发，然后帮你绑马尾丸子头什么的？” 在他的印象中，对方总共就四种发型：睡觉时的散发、平常的低马尾、运动时的高马尾、以及做菜时的丸子头。 看起来都没什么难度，估计三两下就能轻松搞定。 “你确定？”方棠用怀疑的目光偏头看着他。 “确定啊。”林谨言点点头，“晚上回去就拿你的头发做试验。”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方棠轻抬下巴，又摆出了一副傲娇的架势。 林谨言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右侧不远处走来两个熟人。 他连忙抬手打招呼：“青瑶姐” 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女孩道，“那是咱小区保安许叔的女儿，许青瑶。家就在隔壁小区，平时经常会带儿子过来看她爸，嗯……旁边那个小屁孩就是她儿子，挺调皮的。” “啊？哦哦。”方棠稍稍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 ‘许叔？他也跟许叔很熟吗？’ 她在心里泛着嘀咕。 “是谨言啊。”那边的许青瑶微笑回应一声，牵着儿子走到两人身前。 虽然已经是一个四岁儿子的妈，但她本人看着依旧非常年轻，就像是大学毕业后出来工作没两年的女生。 她的长相不算艳丽，但五官端正，气质极佳，身上的衣服也颇为时尚，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很好。 “今天又来看许叔了吗？”林谨言笑着问道。 两人接触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因为年龄相近，所以熟络起来也比许叔那种中年人要快上许多。 “嗯，刚在我爸那边吃了晚饭，正准备回去。”许青瑶一边说着，一边轻拢鬓发，将目光转到方棠身上，“这是……” “这是我女朋友，方棠。”林谨言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 方棠微张着嘴，转头看他。 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 “哦……”许青瑶拖着长音点点头，随后对方棠露出微笑，“你好。” 方棠见状，连忙也微笑着给出回应：“你好。” 原本面对陌生人毫无压力的心态，此时反而有了些紧张。 林谨言倒是从许青瑶的反应，看出许叔多半已经跟对方说了自己与方棠的情况。 那一家人的心都挺好的，不用担心什么。 许青瑶拉起自己儿子的手，指着林谨言：“叫叔叔。” 那看起来就有些古灵精怪的小屁孩，却是十分乖巧地喊了声“叔叔”。 许青瑶又指了指方棠：“叫阿姨。” “阿姨” “……” 方棠的神情有些呆滞。 阿姨…… “越来越懂事了啊。”林谨言笑道。 他没有伸手去摸小屁孩的头。 那样绝对会被对方讨厌。 “懂事什么啊。”许青瑶笑着摇摇头，转移话题道，“这么晚应该吃过饭了吧，这是要去哪儿？” “去临大跑会儿步，随便锻炼一下。” “跑步啊……挺好的，改天有空我也去那儿看看。” “嗯。”林谨言应了一声，牵起方棠的手，“外面天热，青瑶姐赶紧回去吧，我们也得走了。”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许青瑶柔笑着点点头。 “走吧。” 林谨言抓紧手里柔嫩的小手，轻轻拉扯一下，转身走上斑马线。 方棠有些魂不守舍地小碎步跟上，披散的头发晃呀晃的，心里还在琢磨着刚刚的事。 “头发还扎吗？” “……” “方棠？” “……” 林谨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方棠转头看了他一眼，恍恍惚惚地说道：“我不是阿姨。” “……”林谨言沉默片刻，揉了揉她的额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学会习惯。” 正文 第58章别乱动 因为小屁孩的一句“阿姨”，方棠一直到第二天都没缓过劲来。 她倒没有生气或者埋怨，只是有点别捏。 这感觉，就跟林谨言十九岁那年第一次被人叫叔叔一样。 有些哭笑不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在心里念念不忘了好几天，见人就会聊起这件“糗事”。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猝不及防间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长大了。 林谨言终究是活过两世、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要稍大一些的人。 如今在他看来，被叫一声叔叔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被同龄人称呼一声爷爷，那也是好事一件嘛。 而在女孩心里，或许会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十七岁的小仙女，怎么可以被人叫作阿姨。 “我觉得挺不合理的……” 吃过午饭，两人全都选择了坐在沙发上休息。 林谨言心里琢磨着方棠的心态，若有所思地在嘴里念叨。 “什么不合理？”方棠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垮垮的。 “按理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都在彰显自己的成熟才对。只有奔三的女人，才会整天嚷嚷着自己是十七岁的少女。”林谨言认真分析道。 “彰显成熟，那也不是接受被人叫作阿姨的理由。”方棠正了正面色，小脸严肃地跟他讲起了道理，“而且你说的这话有点以偏概全。不是所有像我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想变成成熟的大人；也不是所有奔三的……呃，这个可能真是。” 顿了顿，她面不改色道，“总之，不想成为标志化‘成熟女人’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至少我就是这样的人。单纯用合不合理去讨论这件事，本身就挺不合理的。” 林谨言点点头：“合理。” 他提出这个论点，本身就不是为了跟对方争辩什么，而只是单纯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以对方的心态调整能力，按理说这种情绪根本就不会隔夜。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负面情绪？ 方棠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在纠结那个称呼，嗯……就是突然想到我老了之后、卧床等死的样子，感觉有点迷茫。” “哦，思考人生啊。”林谨言恍然挑眉，笑着说道，“我也想过好几次，这个……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敢细想‘死’的画面，不然感觉意志都会崩溃。”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这种情绪谁都会有，别陷进去就行。要知道，你身边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需要你去珍惜。你每多思考一分钟，就是辜负了别人一分钟。这样一点点累积下去，你会失去很多的。” 方棠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怎么，我就不值得你珍惜？”林谨言摊开双手，展示自己。 方棠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坐到他身边，背对着他：“帮我绑头发。” 她此时还扎着做菜时换的丸子头，头发全都被揉成一团绑在后脑勺上，后颈处只残留了几根发丝，露出一片光洁细腻的肌肤。 “……” 林谨言看着眼前的“大丸子”，眼神迷茫，手足无措。 绑头发这事，他昨晚就试了。 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 这种看起来简单的细致手艺活，做起来真的比数学大题还难搞定。 “我不会啊。” “不会就慢慢练，这可是你自己的承诺。” “我……” 林谨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找借口，伸手解开丸子。 淡淡的橙花香气飘散。 柔顺的发丝拂过手背，有一种独特的舒适感。 ——就跟小时候把手插进沙子里，或者让干沙子轻轻落在手背上一样。 酥酥痒痒，直达心底。 他很喜欢就这样帮对方梳理头发。 这种独特的舒适感，甚至可以让他双手交替着玩上一个小时。 ‘怎么感觉有点变态……’ 他收束心绪，忍不住把手放在对方的后颈处，轻轻揉了揉。 温暖细腻，是另一种舒适。 心里还有小小的悸动。 很好，这说明他还是馋对方身子的。 他是个正常男人。 “你干嘛？”方棠下意识缩起脖子。 “没干嘛，就是帮你按摩两下。”林谨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继续梳头发，“新视频已经上传了吧？” “嗯，做饭之前就传了。”方棠有些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你别乱动，我不要按摩，好好绑头发就行。” “那要练的嘛，练习间隙用按摩后颈的方式调整一下心态，也是合情合理的嘛。”林谨言一本正经道。 “什么歪理啊……”方棠撇了撇嘴，却也没再反对。 这样亲昵的举动，她还是挺喜欢的。 可惜不能直说。 那太不矜持了。 林谨言继续梳了一分钟，实在感觉无从下手： “我需要一个假人给我练习。” “有真人在，还要什么假人？” “假人不怕伤，可以随便折腾；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弄伤了，你痛我也痛。” “你痛什么？”方棠轻轻弯起嘴角，假装不解。 “别装傻，一点都不可爱。” 林谨言松开双手，侧身靠坐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吧，等等再接着练。” 方棠转头看了他一眼，紧挨着他半边身子倚靠下来。 林谨言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方棠晃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我想珍惜。” “什么？” “你也别装傻，一点都不可爱。” “我是男生啊，要可爱干嘛。”林谨言抬手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手指忽然停留在她耳垂边。 伸手轻触。 肉肉的，软软的。 方棠的身躯轻轻颤动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林谨言见状，也就不急着松手，继续揉捏。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嘛。 嗯，摸着真舒服。 女孩的脸颊随着抚摸，一点点变红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调戏对方的乐趣。 “我要睡一会儿，别乱动。”方棠轻声说道。 “睡吧睡吧，我不乱动。”林谨言应了一声，随后又补充道，“摸耳垂不算乱动。” 方棠不想理他，直接闭上了眼。 不出片刻，她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林谨言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有点后悔保持这样的姿势。 这样……好像亲不到脸啊！ 正文 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59章恋爱使人智障 十五分钟后。 方棠轻轻哼唧一声，砸吧砸吧嘴，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唔……脖子有点酸，睡得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啊。” 林谨言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又酸又麻，估计得好几分钟才能缓过来。 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这边被枕着胸口睡了一刻钟都有点受不了。 电视剧里男主的胳膊被女主枕了一夜，按理说该直接坏死才对，结果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轻松自在的样子。 一点都不科学。 “刚刚就应该垫个靠枕再睡的……” 方棠说着，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我睡着之后，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没有啊。”林谨言一脸无辜，“你都压住我半边身体了，我还能做什么？” “那怎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额头这边热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两下。”方棠抬手指了指自己光洁的额头。 “哦，那可能是我的呼吸。”林谨言面色平静，“我们凑这么近，难免会把气息呼到你脸上，这很科学。” “是吗？”方棠满脸狐疑。 “当然。”林谨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继续活动肩膀。 沉默三秒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棠紧抿着嘴唇，憋了几秒，最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于刚刚犹如电视剧台词一般的对话，两人心照不宣。 方棠勾了勾耳边的发丝，重新靠坐下来，故作镇定道：“说吧，亲了几下。” 虽然感觉从自己嘴里说出这话有点羞耻，但是此时氛围合适，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真没亲。”林谨言有些无奈，“我把头低下来试了好几次，结果都差一点……动作再大一点其实也能亲到，但是肯定会把你吵醒。” “哦。”方棠应了一声，握紧手掌目视前方，轻声咕哝道，“那怪我姿势没选好……” “对，以后得换一个比较方便、比较舒服的姿势。”林谨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方棠闻言瞥了他一眼。 得寸进尺。 “方棠……” “什么？” “我还想再试一次。”林谨言偏过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 方棠低下头，搅着手指不看他。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试”。 人都是醒着的…… 林谨言见她没有回话，忍不住长呼一口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所以…… 他身体微微前倾，动作轻柔，但又十分快速地在对方白净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一秒后，他又迅速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偏转目光。 感觉……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就是香香软软的，特别好闻。 他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好像太着急了点。 刚刚应该再多停留一会儿的。 保持一个偶像剧的定格镜头不好吗？ 多亲两下不好吗？ 念及于此，他再次将目光转到女孩脸上。 方棠摇晃着身躯，有些紧张地往后靠了靠：“可以了吧？” “什么？” “生日的时候我主动亲了你一下，现在你又主动亲了我一下，算是扯平了。” “哪有这么算的。”林谨言往她身边挪了一寸，“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之后我们的关系应该变得更亲密才对，怎么能扯平呢？” 顿了顿，他又强调一句，“感情的事，怎么也谈不上扯平吧？” “那……那应该怎么办？”方棠感觉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感情的事，确实没法用具体事物去衡量。 “当然是要更亲密一点。”林谨言盯着她，目光真诚，“我们再互相亲一下吧？” “……”方棠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不行的话，你先亲我一下也行，我下次再还给你。”林谨言想继续跟她讨价还价。 “……”方棠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 这一次，林谨言却没有再继续行动。 他看出了对方的纠结。 不是矜持，而是确确实实不知所措的纠结。 不说话也不代表默认。 他静下心，认真思考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感觉应该是自己有些急切的姿态，触动了对方的某根心弦。 “林谨言……” “嗯？” “你是不是在骗我……”方棠睁大双眼，有些迷茫地望着对方。 即便是一个完全不认识她的陌生人，这时候也能感受到她言语神态间的复杂情绪。 弱小又无助。 “不是，我……” 林谨言一时间根本没法理解她的思维。 就算他刚刚确实因为少年人的血气方刚，急切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反应吧？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呼一口气，冷静而又认真地问道，“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就是感觉你在骗我……” 方棠用眼角余光瞅他，低声道，“想骗我亲你，想骗我跟你一起睡觉，想骗我……跟你那个。” “哪个？” “就那个。” “你真是……” 林谨言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要是想骗你，估计生日那天就已经骗了吧，怎么可能会等到今天。” “唔……”方棠想了想，感觉好像确实是这样，“那你刚刚那么着急想干嘛？” “想多亲你两下都不行吗？”林谨言沉着脸，表示委屈，“别的男女朋友同居一个月，估计早睡到一起了。哪像我们，连接吻都没有过。” “这个要看氛围的啊，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方棠有些底气不足。 好像确实保守了一点。 可是保守一点难道不对吗？ “明明之前是你主动牵我的手，主动抱我……还偷亲我。现在让我多亲你一下都不行……”林谨言继续委屈。 “之前主动，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方棠微红着脸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继续主动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而且我们还小，后面也暂时不能再继续了。” “好，那就不继续。” 林谨言听话地点点头，又道，“每天就亲亲脸颊，亲个一二三四五下，不算继续吧？” “……”方棠抿嘴不说话。 她觉得再这样聊下去，自己的智商都快掉完了。 为什么这么幼稚的话题，两个人能一直津津有味地聊下去。 难道真的是爱情让人盲目…… 不对，应该是恋爱使人迷茫，或者智障？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坏掉了。 喜欢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请大家收藏：()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更新速度最快。 正文 第60章分析与惊天大瓜 午后两点。 陈秋光睡完午觉，起床洗了把脸，喝了一杯冰水，随后便坐到电脑桌前，准备继续下午的游戏事业。 在此之前，他打算先看会儿O站上的视频醒醒脑。 跟他的死宅室友李文绪不同，他观看O站视频的内容范围极广。 只要是足够有趣的，即便那是美妆视频，他也能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登上O站后，他惯例去收藏夹刷了两遍《最强法海》。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近几天的日常。 如今的《最强法海》，已经拥有500多万的播放量，点赞、硬币和收藏数也高得吓人，是目前毋庸置疑的全站最热视频。 甚至，陈秋光先前还在一个短视频网站上看到过该视频。 视频不是转发，而是被人当原创盗用的。 他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点了举报之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过了半天再回头看，视频已被删除。 网上的正义斗士就是这么效率。 刷完鬼畜后，陈秋光这才点开动态栏，下拉刷新。 由于视频看得杂，他关注的up主也是千奇百怪，什么类型的都有。 各种动画区、生活区、影视区、科技区、舞蹈区的up主，全在关注列表里。 比如眼下排在动态栏第二位美食视频。 《穿破次元壁，灵魂还原二次元世界的拉面》。 该视频的制作者“方糖”，就是他比较喜欢的一名美食up主。 不论是单纯地观看美食制作，还是欣赏性格活泼可爱、声音和煦动听的up主，都是一种享受。 ——是洗涤内心疲惫与消极情绪的那种享受。 也正因如此，方糖的涨粉速度也是相当惊人，如今已经拥有了三十五万粉丝。 可惜，这么可爱的up主，居然有男朋友。 陈秋光当初看到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失恋”，但也确实有些失落。 这感觉，差不多就跟眼看着一名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突然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样。 即便明知道对方不属于自己，内心深处也依然会有一种痛惜。 “唉” 他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点进视频。 习惯性地奉上三连后，他开始静心观看。 不出片刻，他就在视频里看到了“方糖”男友的身影。 他已经习惯了。 由于视频是后期配音、配乐，并不会收录太多现场的声音，因此“男友”无声地出现在视频背景中，倒也没有引起观众的反感。 嗯……甚至还有点引人注意。 陈秋光就忍不住将目光转到了对方身上。 此时，镜头正好记录下了对方手捏一只基围虾，不小心被虾挣脱的画面。 那动作反应…… ‘一看就知道没下过厨……’ 陈秋光在心里嘟囔一句。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对方因为蹲下身捡虾而露出的半张侧脸。 别说，还真有点帅…… 等等！ 这脸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陈秋光在心里思索一瞬，随后面色微变，连忙截图退视频，往下翻看动态。 很快，他就在昨天的视频中，找到了竹锦的那部《我去临大演了一出分手大戏》。 通过截图后的反复对比，他基本确定了，两部视频里的两个男生，就是同一人。 ‘方糖跟竹锦是好朋友……这个男的就是方糖男朋友……看起来他们好像就是临大的学生……至少那个男的是临大的，方糖或许也住在附近……’ 念及于此，陈秋光内心一阵激动，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追星成功的卑微小粉丝。 过了两秒，他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激动？ 激动个der啊！ 方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而且人家还有男朋友…… 这男朋友虽然长得也就比他好看了那么一丢丢，但人家毕竟是有感情基础的，自己也不能，嗯……想屁吃。 ‘感觉也不是什么大瓜啊。’ 陈秋光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退出视频，回头继续看方糖做拉面。 不出三分钟，视频播放结束，他划动手机屏幕，去评论区逛了一圈。 在热评第七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双木言：在现场，味道很不错，就是吃得有点撑。 这条评论被方糖点了赞，而且还回复了一个狗头。 本来这种up主间的互动，算是很平常的事，一般观众也不会多想，只当是这个双木言在开玩笑。 但陈秋光岂是一般观众。 仅仅是三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回忆起，方糖和双木言似乎有多许多次互动。 ——方糖几个美食视频的评论区，都有双木言的身影。而且那家伙的发言，基本都是玩笑性质地表示自己跟方糖关系不一般。关键是，每次方糖还都会点赞评论！ ——再想想双木言的视频评论区，似乎除了第一个视频，剩下三个也都有方糖的身影。而且方糖说的话，似乎也有着一定隐喻。 ——最重要的是，双木言在发前三个视频的时候，还只是个一万粉都不到的萌新，他没有理由那么早就接触到方糖，还与人家建立起比较熟稔的关系。 除非…… 两人本来就在现实中认识。 ‘不对劲啊，真的不对劲……’ ‘该不会方糖的男朋友，就是这个双木言吧？’ 陈秋光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但这其中，似乎还欠缺着一条极其关键的串联线索。 没有这样一条线索，他就很难将自己的这个推测告诉别人。 太过牵强，没人会信。 皱眉思忖半分钟后，他忽然眉头一挑，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即刻切换至视频播放记录，点开竹锦的那个视频。 下拉评论区，快速翻找。 不出片刻，他就在非热评区找到了一条留言。 双木言：那男生长得真帅[狗头 ‘果然……’ ‘这家伙是真的喜欢在别人评论区留言，而且写的基本都是一般观众眼里的“骚话”……’ 陈秋光心中稍定，感觉自己应该是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在认真考虑了一分钟后，他打开电脑里的文档，开始码字。 这么有趣的事，他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众多方糖跟双木言的粉丝分享。 ‘你可别怪我。谁让你这么风骚，连我这个粉丝都有点受不了……’ 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正文 第61章曝光 晚上九点。 方棠捧着自己的白色笔记本电脑，兴冲冲地跑出卧室，嘴里喊着“玩游戏啦，玩游戏啦”，然后就用肩膀撞开书房半掩的房门，钻了进去。 坐在电脑桌前的林谨言转头瞥了一眼，表情有些凝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方棠放下电脑，偏头看他。 “会轻轻敲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探进来一个头，用温柔的语气问我忙完了没有。” 林谨言用手比划着描述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方棠小声嘟囔，“我都被你占那么大便宜了，还想让我像小媳妇一样对你吗？” 她斜了对方一眼，“我对你客客气气，你岂不是要继续得寸进尺。” “情侣之间哪有谁占谁便宜的说法……” 林谨言思虑两秒，感觉继续说下去，可能要谈到男女平权的问题，便果断转移了话题，“今天的游戏先等一等，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请你帮我唱首歌。” “唱歌？唱什么？”方棠歪了歪头。 “《最强法海》。”林谨言微笑道。 “你那个鬼畜？” 方棠有些愣神，“能行吗？” 顿了顿，她又多问了一句，“这能唱？” “当然能唱。鬼畜的人声翻唱虽然有点小众，但也还是有些人气的。” 林谨言说着，已经移动鼠标，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份文档，“而且我让你唱的也不是原版，而是适合女生唱的改编版。” 他指了指屏幕，“你可以自己来看看歌词。” 方棠走到他身旁，俯身瞟了两眼。 …… “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出轨，根本没把老娘放在眼里！” …… 这…… 女孩心思灵动，很快就想到了关键：“这具体写的是什么人物？说这些词的人，总该有个身份背景吧？” “嗯，是我做的另一部动画鬼畜。”林谨言解释道，“音乐用的还是《最强法海》的原版音乐；画面是一部动画的二创剪辑。动画名是《玲花大小姐想让我告白》，说这些词的就是女主玲花。”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感觉继续用原来的音频，有偷懒的嫌疑，所以我就改了歌词，顺便想用真人来进行演唱。” 他笑看着对方，“如果你唱的话，视频的标题名字我都已经想到了，就叫《【最强玲花】小姐姐配音特殊福利版》。” “一听就不怎么正经……” 方棠将歌词看完，发现除了最后那句“我要你死在老娘裙下”，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羞耻的词，“这个《最强法海》与其说是歌，其实更像是配音吧？” “确实。”林谨言点点头，“所以你可以先练两天试试。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别人？” “这两天私信找我合作的up主有很多，应该挺容易找到一个学过配音的女生。” “……”方棠斜视他。 “别多想，要是我家宝宝能唱的话，我肯定不会交给外人。毕竟你的嗓子条件那么优秀，唱歌也那么好听。”林谨言不紧不慢地说道，“最后就算我找了别人，也肯定会先跟你通气的。” “这还差不多……”方棠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她对自己男友的夸赞，以及那句“宝宝”无比受用。 即便明知道对方那是在哄自己，心里也还是很高兴。 至于合不合适的问题…… 她又不是蛮横无理、喜欢瞎吃飞醋的霸道女友。 对方既然都已经跟她明说，她自然也不会计较太多。 要想守护自己的幸福，光靠各种无理的限制怎么能行。 必须得软硬兼施才好。 “我把歌词传给你，你按照《最强法海》的音频先练着。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们一起讨论。”林谨言将目光转回电脑屏幕上，操纵鼠标，点开聊天窗口。 “配音你也懂？”方棠一脸诧异。 “略懂，略懂。”林谨言谦虚道。 “你到底还懂多少东西？” “你应该问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懂的。” “就不问，憋死你。”方棠撇了撇嘴，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 恰在这时，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亮了屏。 她拿过来一看，是up主交流群的一条消息。 流云忆雪：双木言，在吗？有事找你。 这是一只三十多万粉的动画区up主，男性，单身。 方棠即刻解锁屏幕，发了条消息。 方糖：在的，什么事？ 流云忆雪：…… 除了他，后面同样也冒出好多人发了省略号。 一眼看下来，甚至还有些壮观。 “这也能秀，我是没想到的。” “呜呜，恰柠檬，呜呜” “流云找的是你家男人，没找你，闪一边去。” “大晚上又撒狗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有那时间，还不赶紧滚去找对象！” …… 方棠“嘿”地笑了一声，有些小愉悦地继续打字。 方糖：他就在我身边忙着做视频呢，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流云忆雪：…… 后面又是一长列省略号。 虽然很秀，但也很自然。 群里的众人没有厌恶，只有羡慕。 哦，还有难受。 流云忆雪：【专栏：关于方糖与双木言不得不说的故事】 流云忆雪：我是在方糖你那个新视频的评论区里发现的，现在已经被顶到热评第五的位置了。估计这篇文章的作者，也在双木言的视频里发了链接。 流云忆雪：文章的主要内容，就是作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双木言很可能就是你男朋友的具体经过。 流云忆雪：现在很多吃瓜群众都在围观怀疑，相信和不信的人基本一半一半，就等着更多的线索或者你们俩的表态。 流云忆雪：我觉得的吧，这毕竟也不是什么负面消息。让它继续扩散开去，借着双木言《最强法海》这个视频的热度，多吸引一点cp粉也挺好的。 流云忆雪：你们怎么看？ …… “我觉得可行。” “确实，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最多就是双木言露了脸，以后可能会有粉丝在大街上认出你们，找你们签名什么的，hhhhh。” “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撒狗粮，也挺好的嘛。” “呜呜呜，提前为那些粉丝默哀～” …… 方棠没有回复，而是转头喊了一声：“快看up主交流群，我们的关系被曝光了。” 正文 第62章不是谣言 此时的林谨言，刚把歌词文档传给方棠，正准备打开《麦块》开启今晚的建造之旅。 听到对方的话，他下意识瞥了眼桌上的手机。 一般的聊天群他都会屏蔽消息提示，也只有打开微信的时候才会看到消息。 他拿起手机，一边解锁，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已经过去很久了吧，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叫我吗？” “唔……” 方棠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真的没想好……不如还是叫你的名字？” “随意，我的宝宝。”林谨言平淡说道。 “……” 方棠感觉这个人好像变恶劣了，“那要不我也叫你宝宝？” 林谨言闻言，下意识转过头盯着她，眼神中布满了怀疑：“你确定你要抄袭我？” “什么抄袭啊……我……”方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反驳不了，不禁有些气馁，“那就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就……直接叫阿言？” 林谨言想了想，叹息点头道：“行吧，暂时就这么叫。” “暂时？” “嗯，反正结婚之后是要改称呼的……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一直叫宝宝。” ‘这都要炫耀……幼稚！’ 方棠在心里咕哝一句，不想理他。 绝交五分钟！ 三分钟后，她见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便忍不住转头问道：“怎么样了，有什么想法？” “想法有很多……”林谨言放下手机，若有所思，“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你没看那篇专栏文章吗？” “群里的流云忆雪不是已经说明情况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想了解这件事的具体影响到底怎么样，所以就点开文章看了两眼。” “那结果呢？”方棠倒是习惯了他这种认真严谨的态度。 高中做同桌的时候，她没少跟对方争论一些小细节、小问题，被气到了好几次。 只顾着正确与否，完全都不知道让让她这个柔弱的女孩子！ “结果嘛……”林谨言转过身，悠然说道，“我准备直接跟粉丝说实话。” “官宣？” “平时少看点娱乐新闻……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直接跟观众明说就行，不用搞什么大动静。” “我都没怎么看过娱乐新闻啊，也不追什么小鲜肉……” 方棠对他的话略有不满，却也没有太过纠结，“那你准备怎么办？” 林谨言抬手指了指她的笔记本电脑：“你先学会《最强玲花》。要是能配音的话，就用合作视频的形式，顺便公布这件事；要是没法配音，那我们就另外做个合作视频发出去。” 顿了顿，又多解释了一句，“现在这件事毕竟还是捕风捉影阶段，没有太多实锤信息。我们这时候跳出来承认，反而会搞得其他粉丝一脸懵逼。在没确定这个消息到底会不会继续扩散之前，我们就暂时先观望一下，安心做视频。” “好。”方棠点点头。 有个可靠的男友就是省心。 …… 这一观望，就是三天时间。 三天里……方棠先是在林谨言的指导下，练习了两天的配音，最终以良好的成绩，赢得了配音《最强玲花》的机会；剩下的一天时间，她就全都用在了录制音频上。 至于林谨言，则全力将《最强玲花》的视频部分剪了出来。 虽然视频中涉及到了部分手绘画及抠像的内容，做着略显繁琐，但以他如今那逐渐趋于成熟的技术，倒也不算太辛苦。 视频制作完成的时间，刚好是在三天后的傍晚。 吃晚餐时，林谨言收到了止戈……应该说是何远的微信消息。 两人已在三天前交换了彼此的真名。 止戈：你之前说要等三天，现在感觉差不多也到时候了。比较关心你们的那些粉丝，应该基本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依旧秉承着孤寂老好人的一贯作风，对别人的始终不遗余力。 双木言：嗯，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吃了饭就发视频。 止戈：视频？ 止戈：秀恩爱的视频？ 双木言：不是，普通视频。就是顺便在简介里宣布一下这件事。 止戈：那就好，到时候我帮你转发。 交流完毕，林谨言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经过三天时间的酝酿发酵，《关于方糖与双木言不得不说的故事》确实已经走入了两人大部分粉丝的视野。 而由于林谨言前几个视频异常火爆，也使得他在O站的up主圈子里，变成了小有名气的一个人。 这就导致，这次事件的影响，甚至已经隐隐有扩散出两人粉丝圈的苗头。只不过痕迹还不明显，从整个O站的角度来说，终究没有翻起什么浪花。 吃过晚餐，收拾完厨房后，林谨言径直走进书房。 方棠早已经搬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忐忑踌躇地等在了那儿。 听到开门声，她连忙转过头，一脸紧张加期待地望着对方。 “你别这样，你这样搞得我都紧张了。” 林谨言伸手轻轻压住她的小脑袋，屈指轻抚她的马尾，“不就是发个视频，顺便宣布一下我们的关系吗？网上都是一群陌生人，那紧张感……估计还没在现实的一个熟人面前表明关系来得强烈吧？” “你要不是O站的up主，我可能还真没什么感觉。可你现在就是O站的up主，而且还是最近很火很火的那种……” 方棠用手比划着，想努力描述心中的情绪，“我心里就感觉怪怪的，特别想知道粉丝们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觉得像跟某个爆火的大明星官宣一样？” “……” 虽然感觉他这样说也有一定道理，不太好反驳，但是……真的很不要脸。 方棠不理他，拍开他的手掌扮高冷，“快点投稿，我要确认，确认完了我就回卧室。” 林谨言也不再多说，在电脑桌前坐下，将早已上传完毕的视频简单设置了一下，最后填写了一段颇为别致的简介。 “最近一直有谣言说我跟方糖是男女朋友关系，闹得我们俩的评论区沸沸扬扬，不得安宁，嗯……在这里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 …… 这件事不是谣言，是真的。” 正文 第63章为什么喜欢 等视频通过审核，正式上传o站后，方棠第一时间确认了联合投稿的邀请，让自己成为视频创作的参与者。 看到视频简介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很清楚，林谨言在网上一直都是个比较沙雕的人。 在评论和简介里说些骚话，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只要别到处撩拨女网友就行。 关于这一点，其实她还是挺放心的。 之前她每次跟对方索要手机，对方都会大大方方地直接给她，不带丝毫犹豫。 而她也不会刻意去翻看什么，用完之后就会直接还给对方。 这算是对彼此的一种信任。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会出现惶恐不安、对感情不自信的心理，但其实她更担心自己的疑虑、矫情会给对方带去压力，让对方心生反感。 她一直都想小心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努力去矫正、改变自己的心态，避免出现任何不和睦的情况。 所幸，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还玩游戏吗”林谨言转头问道。 “今天不玩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方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道，“我先回卧室一会儿我就自己在卧室把健身动作做了，你也自己做吧。” “你不是想偷懒吧”林谨言怀疑道。 这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有着非常充足的证据。 据他的不完全统计，对方已经用各种理由赖掉至少五次锻炼。 性质非常恶劣。 “你一会儿我做的时候，你可以听声音，听不到才算偷懒，不然就是诽谤” 方棠心里很气，不想跟他理论，捧起自己的电脑就准备回房，刚走到门边，却又停下了脚步，偏头道，“我前两天帮你网购了一套男士洗面奶，明天应该就到了，到时候你可以用着试试。” “洗面奶” 林谨言眉头微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需要吧我的脸还是挺光滑的。” 他平时洗脸连毛巾都不怎么用，拿水湿润一下，然后用手随便搓一搓就算是完事了。 一年时间下来，脸上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我都看到你脸上长痘了平时还是控一下油比较好。”方棠认真道。 “长痘那基本就是内分泌的问题吧，主要还是生活习惯不好导致的，跟用不用洗面奶应该没多大关系。” 林谨言说着，突然轻咳两声，立马接了一句，“不过用洗面奶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让脸更舒服一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谢谢我的宝宝。” 他这三句话的转折几乎没有太长的停顿，表达的意思却急转而上。 这反应，一般的直男根本学不来。 “哧”方棠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哪儿学来的求生欲” “自学的我这人其实很懂得换位思考。” 林谨言偏头看着她，自卖自夸“只要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就不会惹你生气。” “那要是我不讲道理呢” “那就不理你你自己跟自己不讲道理去吧。” 怎么感觉萌萌的 方棠瞅了他两眼偷笑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用脚后跟关上门，将笔记本放回书桌上，她一头扑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刚刚联合投稿的那个视频。 这时候的视频虽然已经有了评论但基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反馈，全是些抢楼签到的。 要想知道观众真正的看法估计还得等上半个小时。 抿唇思虑两秒后，她点击转发按钮，将视频转到了u主交流群。 方糖这是我跟双木言的澄清视频大家都可以去看一下，说说看法。 不出片刻，群里就冒出一众潜水的家伙，纷纷应承了下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群里的众人便陆陆续续地发来了反馈。 “你管这玩意儿叫澄清是嫌我晚饭吃得还不够撑吗” “配得不错没想到方糖还能配出这种霸气又可爱的感觉。” “呜呜呜居然就这么官宣了，羡慕” “我已经被那个淦字洗脑了”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哥哥买柠檬给你吃好不好” 这反馈好像歪得有点厉害 方棠翻了个身，侧躺在枕头边继续打字。 方糖你们觉得怎么样，这样宣布合不合适 李司南我觉得可以。 李司南这种比较有趣的联合视频，明显要比单纯的官宣视频传播度要更广一些。 流云忆雪确实。这样还可以向其他路人展示你们各自的才华，比那些只做给自己粉丝看的视频要更合理一点。 流云忆雪就是感觉双木言写的简介贱贱的，有点嚣张。 夜骑君附议。 李司南我倒挺喜欢这种风格的，有才又有趣。 方糖￢￢ 李司南不过确实感觉贱贱的，就让方糖帮我们打一顿吧。 李司南卖萌 方糖勉强同意。 发完消息，方棠放下手机，轻呼一口气，仰躺下来，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说来也有些奇怪。 以林谨言的性格和外貌，应该从小到大都会招惹到许多女孩才对。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从她跟对方做了一年同桌的经历来看，对方除了对她特别照顾，跟她比较亲密之外，似乎就没有招惹过什么桃花、聊过什么女网友。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咪\咪\阅读\a\iiread\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温柔，好像都只对她一个人。 这也是她会慢慢喜欢上对方的原因。 她相信应该没有多少女孩，会拒绝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男生 那些养备胎的绿茶不算。 她曾经也怀疑过，林谨言那种对谁都礼貌温柔，却又对谁都没有付出感情的情况，是不是也适用在自己身上。 但是她后来仔细想了想，发现事情好像又不是这样。 林谨言对普通人的礼貌和温柔，似乎最多也仅限于一些举手之劳、顺手就能完成的事，而不会付出自己太多的时间、精力特意去为别人做些什么。 他愿意费心付出的对象，只有她。 至少她自己看到的就是这样。 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也可以有无数个理由。 方棠突然很想知道，林谨言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这似乎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 (://..) 正文 第64章怎么可以这样 念及于此，方棠挪动了一下胳膊，想要起身出门询问。 下一秒，她却又停下动作，蹙着眉头沉静了下来。 ——就这样出去，好像有点突兀，又有点问不出口。 她思虑片刻，重新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消息。 方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为什么会喜欢我？ 方糖：我是很认真地在提问，请你也认认真真地回答我。 消息发送出去，她就盯着手机的左上方，想看看对方是不是正在输入。 片刻之后，她没有等来消息，却等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想等的人正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外。 “出来聊聊。”林谨言扬了扬下巴，转身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方棠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小心翼翼跟了过去，在对方侧边坐下。 林谨言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干嘛一副好像我在欺负你的样子？” “就……感觉问了那些话之后有点别扭。”方棠嚅嗫道。 “怕从我这里听到你不想听的答案？”林谨言问道。 方棠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这确实是她心里的想法。 林谨言微眯着眼靠坐下来：“那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方棠微微张嘴，想要说话，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最终只能摇摇头：“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 林谨言叹息一声，有些出神地想了想，随后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去解释……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方棠睁大双眼，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喜欢你，应该是从我们做同桌的第二……也可能是第三个月开始的。” 林谨言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至于喜欢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亲近的同龄女性。你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让我有心动的感觉。” “没了？”方棠愣愣地看着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后续回应，“就这么简单？” 微顿半秒，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那如果当初第一个跟你亲近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会跟别人在一起？” “是。”林谨言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随后又立马给出了解释，“你应该理解，这个世界是很客观、很现实的，不可能真的存在一个你命里注定的人。但是既然我们都走到了一起，那显然就已经没有了‘如果’。”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你要是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背叛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到处都是背叛，没有人可以幸免。” “……”方棠沉默不语。 她可以理解对方的话，但心里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感性的思维告诉她，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好几天之前我就想过。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当中，都可能会遇到好几个，想要跟对方共度余生的人。甚至在我们已经拥有伴侣的时候，都可能会遇到另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异性。” 林谨言继续说道，“这不能说明每个人都很滥情，但至少说明爱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神圣。” 方棠蹙着秀眉微微点头。 很现实，可也确实是事实。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种心态去看待这件事。” 林谨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既然我们一生里可以选择很多人共度余生，怎么选都是选，怎么选都可能会有另一个更好的选择出现……那为什么就非要一直选下去？就不能选中一个不放手，然后直接略过其他所有的选择吗？” “我想，除了不想付出感情的那些人，应该没有人会想要一次次地在感情里受挫吧？” 他屈指在女孩的额头揉了揉，“如果两个人都抱着这样知足的心态去过日子，那以后的生活，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吧？” “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方棠微微撅嘴，“感觉这个想法也挺理想化的。” “你不想这样？”林谨言弯了弯嘴角，收回放在她头顶的手掌。 “想啊，当然想！”方棠连忙抓住他的手，好似生怕他会离开，“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一起好好把它维护下去，一直保持住那份新鲜感。” “那你就别乱想了……”林谨言反握住她的小手，“虽然我喜欢你的理由俗气了点，但也总比那些抽象化的理由要更让人信服吧？” 他微微收紧手掌，“喜欢就是喜欢，我也不可能把不喜欢强行说成喜欢，那是在欺骗你的感情。” “嗯……”方棠轻声回应，用力握紧他的手掌。 ‘我也喜欢。’ 她在心里补充道。 “还难受吗？” “唔……不难受了。” “心结解开了？” “解开了。” “所以……”林谨言拖着长音，语调悠扬，“为了感谢我解开你的心结，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吗？”方棠下意识询问，随即就感觉有些不对。 该不会…… 林谨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 方棠沉默片刻，轻咬嘴唇，低声道，“好吧。” 心里……也确实没什么抗拒的念头了。 她松开跟对方紧握的小手，往沙发里挪了挪，随后转过脸，向对方慢慢倚靠了过去。 上一次，她是借着生日的契机，用偷袭的方式亲了那一下。 跟眼下的情况完全不同。 明知道对方正坐在那儿等着自己亲上去，甚至还用余光偷偷看着自己，这种感觉…… “方棠……” 林谨言忽然出声，偏头注视着她。 两人此时的距离，已经不足十五公分。 “什么？”方棠懵懵地问道。 “我改主意了……” 林谨言嘴角微扬，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后颈，轻轻发力，“这次我主动。” 说罢，他低下头，直接贴了上去。 不是脸颊，是嘴唇。 干脆利落，猝不及防。 方棠瞬间瞪大了双眼，身体僵直绷紧，两只手抓着沙发垫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 嘴唇上传来的绵软、湿濡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开始疯狂地加速跳动。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让她有种酥酥痒痒、如梦似幻的感觉。 怎么可以这样…… () 。 正文 第65章不能再多了 林谨言第一次发现，个人意识还会有现在这样复杂矛盾的状态。 明明感觉很清醒，却又像是在发梦。 两种驳杂的思维情绪纠缠在一起，几乎填满了全部的思考空间。 他略微停滞了两秒，才在本能的驱使下，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女孩的后肩处。 接下来好像是该…… “唔……” 方棠轻哼一声，微微挣扎了两下。 林谨言停下动作，迟疑两秒后，还是慢慢抬起了头：“怎么了？” “差不多了……” 方棠轻呼一口气，视线偏向斜下方，声音轻柔得像只小奶猫，“感觉，不太习惯。” “可我还没开始啊……” 林谨言心里转悠着各类影视作品里的亲吻镜头，再回忆一遍两人先前的状态，隐约觉得这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仅仅是动作，还有心里的感触。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单纯的念头，将内心的欲望压下去，守护内心的美好；但其实脑子里已经瞬间想好了后续的三个步骤，等待实施。 一个人的意志，终究很难抵抗神经递质的支配。 所幸，他这时候还真的没有太过急切的想法。 嗯，他连工具都没准备好。 “你还要怎么开始？”方棠小声问道。 “就……影视剧里那样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 “我说的是后续。”林谨言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停顿半秒，又捏了捏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交换唾液呢。” “你……” 方棠感觉内心的羞意被他一个词就直接驱散了，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嘴角不自觉露出浅笑，“能不能把别把这么美好的事形容得这么俗气，很破坏气氛的好不好。” “你还想要什么气氛？”林谨言好笑地看着她，“感觉不服气，也想亲回来吗？” 方棠抿了抿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沙发垫，心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随后抬头瞥了眼他的嘴唇：“你还想继续吗？” “……” 这下轮到林谨言不知所措了。 什么意思，还真想亲回来？ 他瞅了瞅女孩微红的脸颊和有些躲闪的双眼，原本已经稍稍平静的心绪，又开始翻涌作怪起来。 好像是来真的。 他坐直了身子，双手交握在一起，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那就来吧。” 方棠看着他在那儿装模作样，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这个样子很虚伪，我不喜欢。” “真实的样子很猥琐，你更不喜欢。”林谨言将她的手指抓住，握在手中。 纤纤细指在掌心调皮蜷动，感觉很舒服。 “那就算了，不继续了。” “……” “我先回卧室了……”方棠晃了晃手指，挣脱他的手掌，“有什么想法就以后再聊吧。” “好。”林谨言轻呼一口气，微笑道，“一会儿记得锻炼，还有出门一起刷牙。” “嗯……”方棠轻声回应，停留两秒，随后鼓起勇气，快速而又轻柔地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 “今天就这样，不能再多了。” 说罢，她就匆匆跑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林谨言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姑娘……好像也只有偷袭的勇气了。 他笑了笑，靠坐下来，把脚搁在茶几上，悠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在怀疑，如今的他，会不会依然还是单纯地因为当初的好感、和觊觎对方的外貌，才会跟对方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心里始终都没有底。 但既然两个人都已经走到了一起，他自然不会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论如何，他是喜欢对方的。 这就够了。 至于那种更加真挚、更加深刻的感情，显然需要花费时间慢慢去培养。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 收拢思绪，林谨言取出手机，登上O站。 《最强玲花》发布后，由于是双up主联合投稿，再加上《最强法海》与《玲花大小姐想让我告白》在O站上的综合人气……仅仅半小时，视频就已经有了三万多的播放量。 这样的播放数据，已经足以媲美一些两百万粉的up主。 林谨言没有急着去查看评论区的观众反馈，而是重新翻出那篇《关于方糖与双木言不得不说的故事》的专栏文章，点开那名作者的个人空间，发送了三条私信。 双木言：新视频已发，可以去看看，记得给个三连[抠鼻 双木言：没有怪你的意思，事实上我还要感谢你。本来我就有曝光身份的想法，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现在你提前帮我曝光，也算是一件好事。 双木言：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千万别取关[点赞 发完消息后，他收起手机，思虑片刻，起身返回书房继续学习。 …… 陈秋光吃过晚餐后，又帮他妈收拾了一下餐桌，随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靠坐在床上，点开手机上的O站。 吃完饭看会儿视频放松一下那是自然规律，他没法违背。 刚登上O站，他就看到右上角【消息】处有个红色的“34”. 那代表他收到了三十四条消息。 不论是私信，还是被回复、被，亦或者是评论被赞，都算是消息。 与大多数up主不同，他没有屏蔽任何一项消息提示。 对普通人来说，能收到消息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完全没必要去屏蔽。 陈秋光估摸着，这些消息应该都跟他发布的那篇专栏文章有关。 虽然消息内容都是些重复内容，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他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双木言”的私信消息。 他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东窗事发，对方来上门问责了。 点开之后，他才发现是自己阴暗了。 ‘所以我这算是给他助攻了？还有……新视频是怎么回事？’ 他退出消息列表，刷新了动态栏。 当看到《【最强玲花】小姐姐配音特殊福利版》时，他瞬间就想到了《最强法海》。 ‘改编版吗……虽然站里已经出现了很多其他版本，但玲花版的倒是确实没见过……’ 他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视频。 只是，当他发现联合投稿里有“方糖”的名字，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是“配音”时，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这个视频，好像有点危险。 正文 第66章钱都由我来保管 自动播放的视频，没有给陈秋光犹豫的机会。 很快，方糖用凶悍声音念出的那句“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出轨，根本没把老娘放在眼里！”，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仅凭一句话，就奠定了视频的基调和主题。 陈秋光这才发现，原来方糖用稍显凶悍的语气念出台词时，其可爱程度也完全不比美食视频里的配音要低……甚至，由于新鲜感的缘故，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方糖要更萌一些。 如果说，做美食视频时的方糖，是一名温柔俏皮的小姐姐；那么现在念词的方糖，就是一名傲娇直率的大小姐。 两种风格，两种可爱，他都很喜欢。 嗯…… 可惜方糖有男朋友。 想到这里，陈秋光就戴上了一层痛苦面具。 太气人了！ 原本只是有点小小不爽的他，如今心里已经有了大大的不爽。 方糖表现得越出色，他内心就越不是滋味。 ‘所以双木言发这个视频，就是来秀女朋友的吧，肯定是这样的吧……’ 他在心里怨念几句，随后长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嗯…… 不气不气，毕竟是别人的女朋友，没必要想太多。 以后自己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也酸死别人。 这样想着，他心里也就渐渐没有了太多负面情绪。 收回注意力，继续看……听声音。 这个视频的总时长跟原版《最强法海》一样，也是一分半，没有增减什么内容。 陈秋光原以为念词的方糖会一路正常下去，最终平稳地结束这个视频，不会对观众和粉丝造成太大的暴击伤害。 却没想到，视频进行到后半段某一句的时候，方糖就突然改了一句词的内容和语气。 在原版《最强法海》中，法海怒斥蜘蛛精的那句“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在这里被改成了“我一眼看出你喜欢我”。 而方糖在念那半句“你喜欢我”时，是用的极度温柔与娇羞的语气。 那可爱的腔调和气声…… 陈秋光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炸裂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又戴上了痛苦面具。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直接暂停视频，打字发弹幕。 “杀言狗，抢方糖！” 发完之后，神清气爽。 舒服了…… 点击播放，继续观看。 看完视频，他依旧投了两个圆圆的小硬币，随即才将界面切换至评论区。 这时候，距离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整个大……评论区都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路人和粉丝的评论，交替出现在热评区。 上一条还有人在发“配音的小姐姐真可爱，i了i了”，下一条就变成了“没想到你们俩是真的，我又相信爱情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玩梗的、祝福的、以及其他知名up主的评论，都不在少数。 若是一个路人点进来不看视频只看评论，还真未必能通过评论区知道视频的内容。 至于戾气比较重的评论，倒是暂时没有看到。 陈秋光估摸着，应该也不会有多少方糖极端粉会恶语相向。 毕竟方糖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公布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如今实锤了这个男朋友就是双木言……反倒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谁让人家男朋友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时刻提醒着在座的粉丝都是废物呢。 两个优秀的人在一起，获得的祝福声终归是要比其他声音多一些的。 陈秋光大致看过几眼，就退出了视频。 至于收藏……他可不想在冷与热的煎熬中反复观看一个视频。 还是免了吧。 回到O站主界面，他再次点开消息栏中属于“双木言”的那个聊天界面。 看着对方最后发送的那条“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千万别取关”，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明悟。 ‘这家伙不仅参透了我看视频时候的心理活动，而且还打算以后继续祸害粉丝吧？’ ‘两人现在已经宣布了关系，那以后出一些双人视频，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让我不要取关，然后继续看你们秀恩爱吗？’ 陈秋光咬着牙考虑半晌，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取消关注。 大神的视频实在太优秀，他不舍得。 至于恰柠檬的事……他打算开学就去找个女朋友。 有了女朋友，等于穿了一身免疫甲，无视一切恩爱狗的伤害。 …… 晚上十点半。 穿着睡衣短裤、光着小腿的方棠走出卧室，朝书房里的林谨言招呼一声： “出门刷牙。” “来了。”林谨言即刻回应，不出半分钟就走了出来，“今天锻炼了吗？” “练了啊，今天还多做了一套动作，练了整整四十分钟。”方棠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进了卫生间，“本来洗完澡之后就想叫你刷牙的，不过怕打扰你学习，就拖到了现在。” “哦，原来不是因为吃零食吃到现在吗？”林谨言跟了进去，恍然应道。 “当然不是！”方棠偏过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小声抗议，“我最近都吃得很少的。” “所以还是吃了吗？”林谨言假装思索。 “……”方棠不想理他，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又去逛了会儿淘宝，帮你买了瓶防晒霜，你以后出门记得要用。” “防晒霜？” 林谨言拿牙刷的动作一滞，感觉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生的记忆里，“没必要吧，没事晒晒太阳多好。” “有必要的，紫外线对人体皮肤的伤害很大，晒多了绝对弊大于利。”方棠认真道。 “这……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帮我买身体乳过冬？”林谨言有些头疼。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失去自己的男人味，变成精致的猪猪男孩了。 “对哦，还有身体乳！”方棠眼前一亮，“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会儿我就把它加进购物车里。” “……”林谨言沉默片刻，随后一脸严肃地对身旁的女孩说道，“以后家里的钱都由我来保管吧？你要买什么，都先跟我汇报，由我来统一购买。” 方棠转头看着他，久久不语。 “怎么说，你是怎么想的？”林谨言双眉微扬，有些期待。 “我在想，要给你买什么面膜比较合适。”方棠若有所思道。 正文 第67章天赋 时光悄然慢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人同居一个月的日子。 林谨言发现，最近的方棠似乎慢慢有了些变化。 变得……越来越随意了？ 随意指的不是她的生活状态，而是指她对这个家的态度。 她开始有意识地关注家里一些家具、家电的摆设，时不时还会挪动一下小物件的位置，使它们相互之间看着更为和谐； 闲聊的时候，她会经常提到某样家用物品似乎还挺好用的，考虑着要买回来试试； 吃饭的时候，她甚至还考虑着要将厨房重新布置一下，让它更适合拍摄视频。 总之，她好像变得更想过日子了。 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而是以女主人的身份。 “下午我们去东湖边逛逛吧。”早上吃过早餐后，方棠这样提了一句，“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天气还算凉爽，也没有太阳，挺适合出行的。” 刚准备起身收拾餐桌的林谨言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就想出去玩了？” 他潜意识里已经完全把对方当成了游戏宅女，根本没料到对方会说这样一句话。 逛街？ 逛街能有游戏香吗？ 逛街能有宅家刷手机舒服吗？ 不能吧。 他倒想看看对方能整出什么理由来。 “我那个用来拍vlog的摄像机不是到了嘛，我打算下午就出门试试，拍拍东湖的风景传到微博或者O站上。”方棠解释道。 这理由……好像没法反驳。 林谨言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行吧。” “那我们中午也在外面吃，吃完直接坐地铁去东湖。” 方棠小声琢磨着，随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补充道，“出门前记得抹防晒霜。” “……” 林谨言面色微沉，提醒道，“今天是阴天。” “没常识了吧，阴天也是有紫外线的。”方棠有些小得意，“虽然阴天的紫外线没有晴天的那么强，但是也有可能会晒伤皮肤。” 她皱了皱鼻子，“所以你必须抹，不然就浪费了。” 林谨言的面色由深沉变僵硬。 大意了，自己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下局面就彻底被动了。 要是真的没有挽救的机会…… 他慎重考虑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道：“那我需要一个驱动力。” “什么？”方棠下意识出声询问，随即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嘴唇看。 “你……”她有些羞恼，下意识抿了抿嘴唇，“你就这么喜欢？” “喜欢啊，会上瘾的。”林谨言认真道，“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只要男女双方没有难以启齿的问题，他就不信会有情侣不喜欢接吻。 除非她们不是真爱。 “当然没有……”方棠小声否认，在桌子底下轻轻拨弄手指，“你先去洗碗吧，我再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林谨言感觉这时候的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喜欢逼迫民女的无赖恶霸，“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抹了。” “……幼稚！”方棠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谨言将餐盘放入水池，刚准备伸手去拿一旁的洗洁精，却见身边晃过一道人影。 等他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被亲了一下。 空气中飘过一阵淡淡的清香。 “记得抹防晒霜，不准反悔。”方棠跑回了客厅。 林谨言笑了笑，继续洗碗。 虽然有点欺骗单纯小女生的嫌疑，但他就喜欢这样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打开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慢慢对这些亲密事习以为常。 在恋爱的过程中，双方都有必要保持住自己的主动性。 对方喜欢主动搞些小偷袭，那他也可以主动去帮对方谋划这些小偷袭。 两人心里都清楚，却也都不点破，就像是在玩着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小游戏。 洗了碗之后，林谨言擦干双手，回到客厅，在女孩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低下头在对方细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感觉对方的脸颊都是香的。 方棠抿着嘴唇看他，除了表情稍显不自然，已经不再有太过紧张和害羞的情绪：“越来越坏了……” “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林谨言纠正道，“只有发自真心的喜欢，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 “那要不是发自真心的喜欢呢？”方棠好奇他的理论。 “不知道。”林谨言摇摇头，“我又没有不发自真心地喜欢过别人。” “这个不用求生欲啦。”方棠觉得有些好笑。 “我是真不知道。”林谨言认真道，“我只真心喜欢过你。” “唔……” 方棠感觉再这样聊下去，自己又要忍不住凑上去亲亲抱抱了，于是果断起身跑回了卧室，“等会儿十一点就出门，我去准备一下。”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林谨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握了握手掌。 ‘没想到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么多年的线上聊天经验，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样去哄骗女孩子，是不是一骗一个准？’ ‘这算什么，渣男潜质？’ …… 中午。 林谨言举着摄像机，一路拍摄两人从出门到走出小区的整个过程，尝试着锻炼自己的拍摄手法。 方棠虽然没有张蓝心那种“毫无羞耻心”的特异功能，但至少也能在摄像机面前自如地说话，无需在意路人的目光。 当然，这也仅限于是在大街上。 到了餐厅里和地铁上，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认了怂，用平常的声音跟林谨言进行交谈，不再对着镜头说话。 午间的地铁上，行人不多，两人很轻易就找了空位坐下。 “一会儿我们逛完了，晚饭也在那边吃吧？”方棠低声问道。 “我们才刚吃完啊，饭都还在胃里消化呢！”林谨言瞥了眼她的肚子，居然还有点小突起，“这时候你想什么都没食欲吧？” “有啊！只要是好吃的，我都有食欲。”方棠浅笑。 ‘女人的体质，果然不能用正常标准来衡量……’ 林谨言皱眉思索片刻，回忆着说道，“我记得石筱敏她爸妈在那边开了家面馆，口碑还不错的样子，要不就去那边吃拌川？” 方棠闻言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她家开了面馆，你是怎么知道的？” 正文 第68章因为喜欢所以知足 林谨言忽然想起了不知道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 ——男女朋友在相处时，不要频繁、无底线地去试探彼此。 比如，故意让自己的对象吃醋这件事。 偶尔的一次，或许可以增进情侣间的感情；但频繁的试探，却必然会导致伴侣的反感。 试探，终究是对伴侣、对彼此间感情不信任的一种表现。 林谨言一次都不想试。 “我之前因为这家店的口碑，去吃过一次。结果刚好遇到了在那里帮忙的石筱敏，就跟她聊了几句，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林谨言直接解释道。 石筱敏是两人的高中同学，长相普通、学习成绩也很普通，平时非常文静的一个女生。 如果不是高中毕业才不到两个月，或许他都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对方的名字。 “哦，难怪高中有段时间，她会经常跑过来找你聊天。”方棠恍然。 “这你都还记得？”林谨言忍不住侧目。 “跟你有关的事，我当然都记得清清楚楚。”方棠轻抬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关注。 “呃……其实我跟她真没聊过多少，最多也就是同学间的客套而已。” “我知道……”方棠抿了抿唇，露出浅笑，“一会儿我们就去她家的面馆吃拌川，有机会的话就跟老同学聊会儿天。” “好。”林谨言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 嗯，头发很顺，摸着很舒服。 去东湖的路程有些长，坐地铁大概需要十五分钟时间。 方棠闲来无事，取出手机，查看起了微信群消息。 林谨言则继续摆弄着手机的摄像机，考虑着一会儿该怎么去拍摄东湖风景。 大约五分钟之后，方棠忽然举起手机，递到林谨言眼前： “又有up主托关系找到我们群里的人，来找你谈合作了。” 林谨言扫了一下，了解到对方大概是想像“方糖”一样，跟他联合开发《最强法海》的剩余价值，出一期联合投稿视频。 “联合投稿就算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我会无条件提供一些帮助。”他思虑片刻后，出声说道。 根据群里人的讲述，这名找上他的up主，是个粉丝数只有几千的小up主，视频质量非常一般，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和大火的潜质。 林谨言不想太过势利，但对于这种明显只是想蹭热度的人，也不可能无条件去纵容。 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已经是他的极限。 “好哒。”方棠像个小助理似的，立马“嗒嗒嗒”地将他的原话输入聊天框，发了出去。 看着聊天界面的文字，她忽然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有人回了条搞笑消息？”林谨言偏头看向她的手机。 “不是。”方棠摇摇头，嘴角微扬，“就是想到了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林谨言说这话时，总感觉怪怪的。 他以前看过太多那个名场面的恶搞视频，都快看出心理阴影来了。 “就是高兴的事，跟你没关系的，不要多想了。”方棠皱着鼻子不肯说。 “行，那你接着高兴。”林谨言坐直身子，也不再追问。 方棠偷偷瞅了他一眼，继续抿嘴笑。 其实，她真没想太多东西。 就是看了对方让她发的那条回复信息后，又忍不住回忆起了对方的行事准则。 ……只会给予别人举手之劳的帮助，不会无限制地为他人提供便利。 嗯……除了她。 她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真的好容易满足啊……是因为第一次恋爱，还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这样会不会太恋爱脑，唔……是不是该克制一下……’ 她在心里想要努力地冷静分析，却怎么也压不住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愉悦。 根本就理性不起来…… 应该……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吧。 …… 林谨言瞥了眼身旁有些出神的女孩，笑着摇摇头，从裤兜里取出手机。 登上O站后，他先扫了眼私信消息，随后又去个人创作中心看了看。 前几天发布的那个“官宣”视频，已经基本在两人的粉丝群体间散布开来。 他和方棠也陆陆续续收到了观众们表示祝福的私信和评论。 甚至，《最强玲花》那个视频最终还被粉丝们顶到了全站的排行榜上，吸引了一大波路人成为两人的个人粉和cp粉。 如今，林谨言的账号粉丝数已经突破五万，并且还在以每天近两千粉的速度往上增长。 而随着他最近两个视频的持续发力，这个增长速度或许还会继续增加。 估计也只有等到本月下旬，《最强法海》的影响力开始逐渐减弱，这个增长速度才会慢慢降下来。 到时候，他的账号大概就能拥有十多万粉丝。 之后也能有很大的概率，在月底时达到二十万粉。 只要输出的视频质量够硬，在有粉丝基础的情况下，后期的涨粉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想在一个月之内从二十万粉涨到五十万粉，或许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如果以后想发vlog的话，是发在你的账号上，还是发在我的账号上。” 林谨言晃了晃手里的摄像机，出声问道。 “啊？”方棠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平复心绪，随后认真思索道，“我的账号应该是一直保持着跟美食视频有关比较合适。Vlog的话，跟美食有关的那些可以给我发，其他那些……” “质量高的那些我来发，比较随意得那些……就建个小号扔那里面吧。”林谨言立马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棠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 停顿数秒后，她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们自己怎么看视频质量的高低？” 自己看自己做出的东西，总会带上一些主观情感，几乎很难用客观的眼光地去分析其优劣。 “我们的日常就是高质量视频……没有节目效果就是最好的效果。”林谨言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我们过两天就可以去拍一个视频试试。” “什么视频。” “暂时先保密，不然我怕你到时候会反悔。” 林谨言说着，又想到一个问题，顺势询问道，“你应该暂时还不想露脸吧？” “不想。”方棠摇摇头。 “那就好，要不然到时候就没有节目效果了。”林谨言笑道。 正文 第69章机器人吃什么 东湖算是临安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 平日里来这儿附近观光的游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之是别想着可以独享某个绝佳的观景地点。那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节假日，林谨言没来过，也不敢来。 今天由于是阴天，再加上气温不算很高，因此即便不是周末，来附近观光的游客也不在少数。 离开地铁站，方棠去路边买了一瓶水和两根烤肠，两人边走边吃，很快到了湖边。 林谨言单手端着摄像机有些吃力，也就没再顾着拍摄，直接将其拎在了手里。 “我感觉我们应该没法像一些生活区up主那样，可以很轻松地制造一些节目效果。”方棠嘴里嚼着烤肠，含糊说道，“让我对着镜头正常说话还行，可要是让我对着镜头表演，就肯定会很僵硬，估计最后拍出来的视频能尬死人。” “所以我们记录日常就行，嗯……就当是给我们自己看的，不是给别人看的。”林谨言三两下吃完烤肠，随后就把方棠手里的水拿了过来。 “搭把手。”他手里捏着水瓶瓶身，将瓶盖的部分递到女孩面前。 “唔……先给我喝一口。”方棠轻松拧开瓶盖，将最后一口烤肠塞进嘴里。 “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吃完再说吧。”林谨言笑了笑，毫不犹豫就夺去了水瓶的第一次。 方棠将烤肠咽下，轻抬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他。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将水递过去：“别想了，我是不会喂你的……这又不是什么固体食物，万一把你呛到了怎么办。” “唔，好吧。”方棠勉强接受这个回答，自己也举起水瓶喝了一口。 至于瓶口已经被对方碰过的问题…… 反正亲都亲过了，还在意这点小事干什么。 她喝完水，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随后突然愣住。 这个动作，似乎是内心下意识地想要尝出点什么味道来…… 她有些心虚地朝身旁的人瞅了一眼，见对方没有关注自己，便轻咬嘴唇松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们去前面人少一点的地方好好拍一下湖面吧……虽然第一次拍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看，但好歹也可以留个纪念。”林谨言将手里的竹签丢进垃圾箱，再次举起摄像机。 “好。” 方棠稍稍加快了脚步，掩住脸上的不自然，沿着湖边小道晃晃悠悠地前行。 走过一段路之后，她的心绪也就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认真欣赏周遭的风景，时不时还会跑到护栏边缘向湖面眺望。看起来就像是个从没来过这里的外地游客。 不对，应该说……是像个没见过世面、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女孩。 这姑娘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又似乎要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说到底，终究也只是个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美食上的十八岁少女。 ‘真的很好骗啊……’ 林谨言在后边看着女孩那一脸纯真的模样，内心的保护欲无限膨胀，差点就开始幻象自己拳打脚踢各种追求者的场景。 沿着湖岸走了大概五分钟，两人在一处刚好可以看到湖中岛正面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拍吧。”林谨言蹲下身，摆正摄像机，开始对着湖面找拍摄角度。 方棠也取出手机，尝试着对准湖中岛拍摄视频和照片。 对于两个阿宅来说，这或许是他们暑假唯一一次看着像旅游的出行，不留些记忆确实可惜。 林谨言刚摆好一个比较扭曲的姿势，两个看着像是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站到他身后，探头探脑地围观他拍摄。 俩小孩一男一女，单看穿着打扮，估计都有一个不错的家庭。 “哥哥你这是在干嘛呀？”其中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 林谨言转头朝四周瞥了一眼，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足五米的位置，正有两名老人正坐在木制长椅上聊着天。 两名老人的目光大半都放在他这边，看着应该就是两个小孩的监护人。 虽然这样看护小孩有些随意，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哥哥在拍视频。” “拍视频？”小女孩歪了歪头，又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指着他手里的摄像机，“那这个是什么呀？” “哦，这个是机器人。”林谨言随口忽悠道。 由于加了稳定器的缘故，摄像机的整体造型有些特别。见识少的小孩子认不出来，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机器人？”一旁的小男孩有些迷惑，也有些兴奋，“那它会拉屎吗？” “……” 林谨言搞不懂这小屁孩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只能黑着脸道：“它不会拉屎，它只会吃人。” “骗人，机器人怎么会吃人！”小男孩挺起胸膛，一副小懂哥的样子，“机器人都是吃油的，我在电视上见过。” “哦吼，小朋友你很懂嘛。”林谨言看了他一眼，给他加了道难题，“那你知道机器人吃的是什么油吗？” “啊，这个，就是……就是……” 小男孩瞬间卡壳，随后支支吾吾地嘴硬道，“就是平时用的油啊，大家都知道的。” 林谨言笑了笑，不再跟对方争论。 小屁孩都喜欢较真，他可不想把对方给惹毛了。 也幸好他手里拿着的是加了稳定器的摄像机，小男孩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要是拿着无人机…… 估计这时候他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小屁孩，自动晋升成了孩子王。 “哥哥，哥哥。”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在一旁偷笑了半天的方棠，好奇问道，“这个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对呀，姐姐就是他女朋友。” 方棠对小女孩的话十分受用，不论是“姐姐”，还是“女朋友”，都直戳她内心的软肋，于是忍不住就弯下腰，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不过小朋友你还这么小，怎么就知道了男女朋友的事？” “我当然知道啦。”小女孩轻哼一声，露出一副我有秘密我骄傲的可爱模样，然后下一秒就把自己的小秘密透露了出来，“我一点都不小，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 一旁的林谨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一敛，若有所思地看了方棠一眼。 “怎么了？”方棠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疑惑问道。 “没什么。”林谨言摇摇头，“就是在想，以后我们有了小孩，一定要尽早给他们普及性教育知识，绝对不能让他们做错事或者被人欺负。” “小孩……”方棠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低下头，继续摸小女孩的脑袋，差点把人家的头绳都给薅下来。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提生小孩…… 他就这么喜欢小孩？ 正文 第70章奇怪的自尊 两个小孩在两个大孩这边嬉戏玩闹一阵后，就被各自的监护人奶奶牵了回去。 离别时，已经跟方棠培养出一段莫名其妙友情的小女孩心里有些不舍，便跟这位投缘的大姐姐，约定了以后有机会要再来这里一起玩。 方棠表示下次一定。 “青梅竹马啊！以后发展好了，估计又是一段让人羡慕的感情经历……”林谨言看着嬉闹着远去的两个小孩，悠悠感慨道。 两人已经从两名老人的对话中，得知了两个小孩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只是住在同一栋楼里的邻居。 “按照现在的邻里生活习惯来说，估计很难维持十几年的良好关系……如果以后不能经常来往的话，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方棠认真分析道。 林谨言闻言，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方棠不解。 “为什么你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偏偏又这么正经。” 林谨言无奈道，“我跟你扯犊子，你给我盘逻辑，你说你是不是杠精？” “我……” 方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气愤道，“你居然骂自己女朋友是杠精？” 林谨言收起摄像机，转身迈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换个地方接着拍。” 方棠连忙跟上，抱着对方的胳膊，不轻不重地掐了两下。 这家伙的嘴越来越欠了。 两个人作为临安本地人，东湖附近的景点，多多少少都已经逛过那么几次，新鲜感早已不在。 如果不是方棠想来的话，林谨言心里其实还有其他比东湖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他心里有选择，最终也不会选择出门。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 两人沿着湖岸将周边半数景点都逛了一遍，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开始往回走。 由于两人最近一直都在健身，身体素质比一个月之前好了太多太多，这一整圈逛下来，也没有给他们带去太多身体上的压力，最多就是精神有些疲乏。 返回时，他们没有前往地铁站，而是穿过一条街，走进了高中同学家开的那家面馆。 “我把点面、吃面这段素材拍下来，或许以后可以给你用？”林谨言问道。 “嗯，可以。”方棠也想尝试一下，除家庭美食视频以外的其他美食视频。 “那就直接点两碗拌川，展示一下我们临安的特色小吃。” “三碗吧，我怕两碗不够吃。” “……” 林谨言感觉在食量方面，自己才是个女孩子。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还没到晚餐时间。 面馆里的人很少，两人到场就可以直接点餐。 林谨言点完面之后，就端着摄像机站在柜台边朝里张望。 方棠面色古怪地瞅他：“我刚刚已经看过了，石筱敏没在里面。” “想什么呢？”林谨言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我在拍炒面的过程，没找人。” 店里的面都是现场制作，保证整个过程都透明公开。 “哦。”方棠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转身去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刚取出手机刷了一会儿，她眼角余光就察觉到外面走进来的一个人似乎正在打量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眼。 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生。 “方棠？”女生喊了一声，声音跟她的性格一样轻柔。 “石筱敏。”方棠笑着点点头。 “你来这儿吃面啊。”石筱敏有些欣喜地蹦到她桌前坐下，“没想到高考之后，这么快就能遇到高中同学……我还以为除了同学聚会之外，很难再看到你们了呢。” “嗯，能遇到就好。”方棠放下手机，脸上也多了几分亲切，“其实我们都在临安的话，以后也可以多联系联系。” “也对，那你以后也可以来我家吃面。”石筱敏笑容恬静，“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店其实就是我爸妈开的……现在每天高峰期的时候，我都会过来帮忙打打下手。” “我知道啊，其实我——” 方棠话还没说完，就见林谨言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 “石筱敏，你来了啊？”林谨言远远看到，举起摄像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手中的面放在桌上，对方棠说道，“你先吃吧，我等剩下那两碗面都好了再吃。” “你们……”石筱敏看了看身前的方棠，又看了看一旁的林谨言，有些发愣，“你们是一起过来的？” “啊，是我带她过来的，也算是照顾你们生意了吧。”林谨言笑道。 顿了顿，他又摆摆手，“你们聊吧，我去那边等着。” “我来吧。”石筱敏连忙起身道，“你在这边等着就行，面做好了我会帮你们端过来……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 “行，那就麻烦你了。”林谨言点点头，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将摄像机对准桌上那碗面拍了拍。 等石筱敏走开之后，方棠才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儿你多吃一点，我少吃一点。” 林谨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行吧。” 这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表现出自己特能吃的样子？ 奇怪的自尊。 幼稚。 不出片刻，石筱敏就把剩下两碗拌川端到了两人的桌上。 所谓的拌川，其实就跟大多数人理解中的拌面差不多。 桌上的三碗拌川，其中两碗分别是加了黄鳝和肥肠作浇头的番茄汁拌川，另一碗则是普通的肉丝拌川。 林谨言之前就来吃过一次，对这里面和配菜的味道都很放心，即便此时再多点上一碗，也完全能吃得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味道可能比方棠做的面还要好吃一点。 石筱敏见暂时没有客人，也就不急着离开。 她看着相对而坐的两人，面露好奇：“你们是一起出来玩的？” 方棠看着对面的林谨言，给了眼神。 林谨言点点头：“下午去东湖边逛了一圈，准备吃完面就回家。” “很久之前就约好了，还是最近刚刚联系上……” “是一起过来的。” “什么？”石筱敏没听明白。 “我跟她……”林谨言用筷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方棠，“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石筱敏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你们……” “我们确定了情侣关系，又都考上了临大，算是正式在一起了。”林谨言耐心解释道。 “情，情侣啊……” 石筱敏抿着嘴唇沉默片刻，轻呼一口气，露出微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正文 第71章大人物 茄汁面酸酸甜甜，味道恰到好处，再加上香辣劲道无异味的肥肠浇头，每一口下去都是嗅觉与味觉的享受。 林谨言吃得很快，仅仅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一碗面。 随后他就依照着方棠之前的意思，将大半碗肉丝拌川都捞进了自己的碗里，只给对方留下一点。 方棠在老同学面前表现得很矜持，没有去抢林谨言碗里的任何东西，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 一旁的石筱敏并没有陪着两人聊多久，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被自己爸妈叫了回去。 ——虽然店里还没开始忙碌，但终归是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天色还没暗沉下来，但街边的行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喧闹声，透过塑料门帘传进了店内。 林谨言吃下最后一口面条，见方棠早已吃完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便起身拿上摄像机： “走吧。” 两人没有通知正在后厨忙碌的石筱敏，直接走出面馆，闯入略显燥热的空气中。 方棠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望向一旁的林谨言：“我看出来了。” “什么？”林谨言还在忙着拍摄路边的各色商铺。 “石筱敏应该是喜欢你的，嗯……至少之前是喜欢过你的。”方棠认真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那不叫喜欢……”林谨言放下摄像机，斟酌着自己的语句，“那只是情感的萌动，最多只能算是好感。” 他思索着解释道，“这种状态，其实就跟关注你的那些男友粉差不多……你以为那是暗恋，那是喜欢，那是爱。但其实他们在‘失恋’之后，并不会有什么痛彻心扉的感觉，只会有种淡淡的遗憾。这种触动……甚至可能还没有你养了几个月的猫意外死亡来得伤心。” “唔……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就不存在暗恋这种事了？”方棠不太认同。 “那也要看程度啊，达到一定程度时说一句暗恋也没什么问题；但在那之前，就只能看成是比较朦胧的好感。” 林谨言微笑道，“我跟石筱敏基本都没怎么互动过……说她喜欢我就太夸张了一点，最多也就是因为她看到了我某些方面的特质，觉得那很符合她的个人观感，从而对我产生了好感。” “这话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方棠面色古怪。 “我已经很收敛了。”林谨言肃然道。 “……” 方棠抿着嘴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居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谨言偏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方棠好气又好笑地拍开他的手掌：“那也请你继续收敛下去，别表现得那么特立独行。” “我不表现得特别一点，又怎么掩盖你那耀眼的光芒，把你安稳地留在身边呢。”林谨言认真道。 “……” 虽然觉得很暖心，但此时方棠心里已经快羞耻得想要原地爆炸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把现实当网络了？ “你以后要是还敢在大街上说这种话，就再也别想跟我出门了！” …… …… 回到家中。 方棠洗完澡就窝在卧室里，继续执行每天两小时的学习计划。 林谨言走进书房，坐在电脑桌前查看今天拍摄的那些素材。 ‘街边的随拍感觉还不错，剪辑一下再配点音乐应该就能勉强当成是旅行日志了……’ ‘东湖的风景……还是直接删了吧。’ ‘面食记录……光线和角度都有点问题，估计观众看着也会跟我一样难受……’ …… 粗略地翻看过所有视频后，他发现最后可堪一用的素材少得可怜，甚至连剪出一期vlog视频的量可能都凑不齐。 ‘草率了啊，真要想拍出高质量的生活视频，估计还得自己再琢磨一个月才行……’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眼沉思。 心里倒没有多少负面情绪。 拍视频这事儿要是短时间内就能上手，那才叫不科学。 只不过，他先前在地铁上答应了方棠的那个生活视频，大概是要往后拖一拖了。 ‘先学一下固定机位摆放的问题，之后再慢慢考虑移动机位的光线和角度……’ 林谨言想了想，取出手机，打开微信。 他打算向up主交流群的几位生活区大佬，请教一下相关的视频拍摄经验。 双木言：我想拍一个生活区视频，诸位生活区大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止戈：[哼 双木言：…… 何远这家伙，自从看过他前些天发的那个【最强玲花】之后，就一直对他心怀不满。 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就是……说好的普通视频呢，说好的不秀恩爱呢，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对单身狗的伤害？ 总之就是非常中二。 …… “言哥要拍生活区视频啊，一部好的相机还是挺重要的，建议先逛一圈数码区。” “我觉得可以找个真正的生活区大佬面对面交流几句，群里的哥几个就算了，大家都是小透明。” “同上。我们也都还在摸索阶段，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呜呜呜，言哥这是要跟方糖拍生活视频秀恩爱了吗？单身狗表示羡慕。” “止戈认识的大佬不是挺多的嘛，让止戈帮忙引荐一下吧。” …… 止戈：[哼 双木言：好的，谢谢各位大佬。 退出群聊后，林谨言没有去找何远，而是直接登上了O站。 对方要是愿意帮忙，就肯定会主动送上门来……要是没有主动上门，就没必要去麻烦人家。 他从来都不会把接受别人的帮助，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那会让自己失去独立完成某件事的能力，甚至还可能会让自己的心理变阴暗。 打开O站的首页，林谨言习惯性地将界面切换到了动态栏。 下一秒，他突然顿住，随后又迅速将界面切回了首页。 在首页推荐的几个视频当中，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名字。 《神经病之歌》 这…… 在这一瞬间，林谨言得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了无数记忆。 这些记忆，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嗯……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正文 第72章做UP主的真谛 在林谨言前世的B站，提一句《神经病之歌》，可能没多少人会知道。 但是提到年代稍显久远的《普通DISCO》，估计就会有不少人反应过来。 毕竟这首歌在当年的出圈程度，大概跟鬼畜作品《念诗之王》（改革春风吹满地）都相差无几，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略有胜之。 至于之后的《达拉崩吧》、《勾指起誓》，则应该会有更多人都听过。 没错，这些歌的词曲作者，都是同一个人。 …… ‘在这里找到一首熟悉的歌还真不容易……’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靠坐下来，点开这部带着《神经病之歌》字眼的视频，目光扫过左侧那个叫作“教主”的名字，内心的感慨愈发强烈。 虽然作者用合成音制作的原曲听起来并不惊艳，很难让普通人循环播放收听。但是其本身的质量就摆在那儿，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声或者乐器，就绝对会是一首十分经典的歌。 认真听完原曲，林谨言当即就给作者发了私信，申请授权。 名为“教主”的up主是O站的老用户，不过在O站发的视频并不多，《神经病之歌》只是对方的第五个视频。 视频不多，账号的曝光度自然也不会多，再加上音乐区本身在O站的流量就偏少。 在这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下，就使得对方在O站的粉丝数，甚至比林谨言的五万粉还要少，目前仅有三万粉丝。 不过，粉丝数少，倒不影响这首歌登上热门，两天收获三十多万的播放量。 ‘希望你有个喜欢看私信的好习惯……’ 林谨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将该条聊天框置顶。 接着，他又点开搜索栏，搜了几个名字。 没搜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他反倒松了口气，随即点开知识区，开始寻找与摄影相关的内容。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再次点开消息列表，看到了“教主”同意二创的回复。 ‘很好，那就可以直接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了……本来还在考虑该用什么作品才能平滑地从鬼畜区过度到音乐区，现在倒是不用再考虑了……’ 林谨言摩拳擦掌，已经打算放弃下一个鬼畜视频的制作，改为直接对《神经病之歌》进行二次创作，争取在月底的时候将视频做出来。 时间不等人。 要是之后《神经病之歌》的原曲火了起来，对其进行二次创作的人越来越多，那他的视频很可能就会失去各种先天优势，最终泯然众人。 ‘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啧……’ 林谨言单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着浅笑，饶有兴致地开始在网上寻找二胡的基础知识和教程。 在前世，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比原版要出名许多，也要魔性许多。 当时很多国内的综艺都会使用其作为节目的后期音效，也可以算是火出了B站的圈子。 这曲子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听歌人被二胡反复嘲笑。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千本樱》，我也没怎么记过那首曲子，要不然再做个古筝版《千本樱》视频，大概率也能爆火……’ 林谨言之前就曾考虑过，想要通过不断提升自身音乐水平的方式，将前世一些印象模糊的音乐，用自己的方式复现出来。 而他最近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只不过，这样的方式，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实现。 除了他本身就需要具备一定的音乐天赋，往后花费大量“学习小屋”使用次数来进修音乐，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方面。 初略估计，半年之内他应该没有复现前世经典歌曲的能力。 ‘嗯……其实拖到一年之后也没什么关系，学习这东西本身就需要劳逸结合。等上了大学之后，还可以适当地把学习小屋用在学科课程上，提前把本科阶段的学习内容都给搞定了……’ 思绪飘散间，他不经意地咧嘴笑了笑。 “叮咚”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手机屏幕亮起。 止戈：听说你要找生活区大佬？ 林谨言拿起手机，打字回复。 双木言：别这样，你刚刚明明就在群里……都是个奔三的老男人了，还这么幼稚有意思嘛？ 止戈：[白眼 双木言：我确实是想找个生活区大佬请教一下，你有门路？ 止戈：我认识一个200万粉的大佬，生活区视频质量绝对高，而且还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交际花，几乎认识所有顶流up主，人气很高。 双木言：女的？ 止戈：想什么呢，当然是男的。 止戈：你想认识他的话，我就把他的微信号给你。他这人就喜欢交朋友，肯定不会拒绝跟你这种技术型up主交流。 双木言：行，那就麻烦你了。 止戈：我还有个条件。 双木言：？ 止戈：以后你跟方糖发了视频，就提前跟我说清楚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要遗漏最关键的那些细节。不同意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去吧。 双木言：行了行了，答应你，赶紧把微信号交出来。 不出片刻，何远那边就发来了好友推荐。 林谨言瞅了眼对方的名字：清酒客。 他没有急着添加对方，而是先上O站搜了对方的名字，添加关注，然后大致翻看了对方的几个视频。 正如何远所说，这个清酒客的生活区视频质量，确实相当的高。 不论是节目类的视频，还是旅游vlog类的视频，都能很好地把控住视频整体的节奏，几乎不会有让人感觉到枯燥乏味的时候。 要内容有内容，要效果有效果。 拍摄自然景物的一些画面，甚至都已经可以跟一些专业摄影师的作品相媲美。 看完视频，林谨言返回微信，给对方发了好友申请。 或许是何远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仅仅不到两分钟，对方就通过了申请。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直接进入了正题。 清酒客：你想学技巧的话，当面交流是最合适的。 清酒客：你在哪个城市，我月底飞过去找你一起拍视频。 双木言：…… 这聊天进度都快把林谨言惊呆了。 一言不合就见面…… 关键是，这种跟大佬合作的机会，林谨言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这是在玩galgame得话，对方绝对是好感度拉满的那种。 可惜对面是个男的。 双木言：我在临安，月底应该都是有空的。 清酒客：临安啊，那我直接从魔都坐高铁过去就行。 清酒客：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确定，到时候就提前两天通知你吧。 双木言：可以，谢谢大佬。 发完消息，林谨言将手机放回了桌上。 重新调整完计划后，他在开学之前主要就只剩下了两件事。 一、把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视频做出来。 二、跟清酒客见面拍视频。 ‘感觉比之前的计划轻松不少啊……做up主果然还是要多多py才行……’ 他在心里感慨道。 正文 第73章不纯洁了 一般来说，好的二胡都是由手工制作而成，材料费和人工费加起来至少上万。 林谨言自然拿不出这么多钱。 因此，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先买一把两三千块钱的二胡凑合着用用。 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先在“学习小屋”里，确定自己能否快速上手这门乐器，不然买得太早也没什么用。 所幸，经过一次试验后，他确定了自己在音乐方面，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天赋。 不出意外的话，在月底之前，他就基本可以熟练运用二胡，轻松驾驭一些低难度的二胡曲。 …… 等网购的二胡送到家，已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 “你还会拉二胡？” 方棠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了林谨言接下来的视频更新计划。 而她这次的惊讶情绪，已经远远不及先前得知对方会绘画时那么强烈。 她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多才多艺。 只要对方不是表现得过分出色，她就不会考虑太深，给自己制造太多压力。 “啊，略懂，小时候跟外公学过。”林谨言将二胡琴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侧身坐下，“以现在小孩的家庭条件和教育环境来说，小时候学过一两门乐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他偏头看向一旁的女孩，“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学过小提琴，初中的时候也自学过尤克里里啊？” 方棠面色微僵，偏过头去：“就随便学学，不算数的。” “反正闲着没事，可以重新捡起来练着嘛。到时候也可以跟我一起录个合奏视频……” 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琴箱，取出了里边的二胡。 他先按照书上看来的教程，认真检查了一遍琴弓和琴，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端坐起来，摆出一个标准的持琴拉弓姿势，平复心绪，调整状态。 经过在“学习小屋”中的无数次练习，他已经基本形成了拉二胡的肌肉记忆，光看姿势，基本无可指摘。 “我先来一段？”他按弦拉弓，试了试音，调整好千斤、琴码和制音垫，准备先试拉一小段曲子。 虽然新买的二胡存在一个磨合期，琴皮和琴弓都没有处于最佳状态，音色略显拉胯，但最终拉出的声音基本上也算是差强人意，普通人听不出太多差别。 “好啊，只要你拉得够好，来多少段都行。”方棠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新奇与期待。 林谨言也不废话，直接闭上眼开始酝酿情绪。 大约半分钟后，他重新睁眼，摆臂拉动琴弓。 正值午后。 周遭寂静无声，室内的二人心神安定。 正是演奏的好时机。 林谨言压下弓弦。 一段略显哀怨的声音缓缓响起。 二胡那独特的低沉音色，和拉琴人恰到好处的演出动作，瞬间就抓住了方棠的视听。 仅仅不到十秒钟，她的情绪就全然沉浸其中，意识逐渐飘远，内心慢慢构想出了一幅模糊的画卷。 古镇，小河，雨巷，油伞。 一身白衣直裾的书生；一名巧笑嫣然的小姐。 一幅幅场景画面在她脑海若隐若现，触之不及。 半分钟后，琴声戛然而止，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回过神来，懵懵地看着林谨言：“怎么没了？” “后面的我不会啊。”林谨言无奈道，“这是我小时候从别人那里听到，然后自己凭记忆改编出来的。短时间里能拉出这么一段，已经很不错了。” 事实上，这首曲子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二胡曲之一，同时也算是所有二胡曲当中，记忆最深刻的那一首，排在第二位的是《太极琴侠》。 至于最著名的如《赛马》、《二泉映月》等，他反而听过没几遍，印象十分模糊，想在这个世界复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曲子有名字吗？”方棠问道。 “有的……”林谨言暂时搁下二胡，微笑道，“叫《雨碎江南》。” “雨碎江南……跟我想象出来的画面差不多，名字还挺贴切的。” 方棠鼓着脸颊思索片刻，随后将目光转回他身上，面露期待：“再给你一段时间，你能不能把完整的曲子写出来……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学编曲嘛，这应该不算是特别难的问题吧？” “这个其实主要是作曲的问题……呃，等我把新视频做出来之后，就考虑重新编写这首曲子看看吧。”林谨言点头应承道。 作曲跟编曲算是相辅相成，而又有明显区别的两回事。 像作曲这种更注重灵感和天赋的工作，他学再多的编曲技巧也未必能胜任。 他嘴上虽然答应下来，最终却也只能祈祷自己天赋过人，然后去尽力一试。 方棠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那你发视频那首歌的二胡曲谱扒下来没有？” “早就扒下来了。”林谨言笑道，“你可以先上O站听听原曲，名字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就叫《神经病之歌》。” “唔，我之前好像在热门频道看到过……” 方棠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取出手机，解锁了屏幕。 下一秒，她的表情却微微一变，瞬间蹙起了秀眉。 “怎么了？”林谨言问道。 “又有高中同学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方棠转过手机让他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抑郁，“早知道就跟石筱敏说一声，让她别到处乱传了。” 她当初也没料到，这件事会被传开，让高中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这个大瓜。 这下她的乖乖女形象算是彻底破灭了。 “她也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估计是她跟某个要好的同学说了这件事，然后大家人传人传开了吧。” 林谨言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高中同学知道就知道了，就算传到老师耳朵里也没什么意义，我们都已经毕业了。” “可我怕传到我妈那边啊。”方棠捏紧了小拳头，面露不安，“我妈知道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她把这事告诉我爸。” “怎么，你爸会反对我们在一起？”林谨言坐直了身子，面色稍正，“他现在应该不算是你的监护人了吧？” 方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爸他会怎么想，就是担心他会凶你，会对我失望。” “你就担心这个？”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们现在清清白白的，你的男朋友又这么优秀……他要是真的找上门来，我们就跟他好好解释清楚，估计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嗯……那就好好说清楚。”方棠紧抿嘴唇，轻声回应。 有了林谨言的安慰，她内心就莫名安定了不少。 她很清楚自己爸爸的为人。 对方从来都不会做什么粗鲁的事。 如今对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不可能在她的问题上跟她这边的人闹得太僵。 对方气势汹汹地找上门骂她几句，已经是她心里做出得最坏打算。 正常情况下，对方或许只会让她自己想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或者……说一句注意安全？ 嗯…… 她发现自己的心思好像真的不纯洁了…… 正文 第74章世事难料 晚上睡觉前，林谨言刻意在手机上调了一个第二天早晨七点的闹钟。 清酒客在两天之前给他发过消息，说是三天后会过来临安，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他想着去见一名男网友似乎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最多收拾收拾自己的外在形象，别给人家留下什么坏印象就行。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谨言听着闹钟铃声准时起床，穿衣洗漱，顺便还洗了个头。 准备完毕，随后都可以出发。 一小时后，他有些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他还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 “哒哒哒～蹦蹦炸弹～” 操纵着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炸了一圈鱼，正准备继续炸几个丘丘人时，他听到身旁传来了开门声。 “这么早就起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唔，你一会儿就要出门，我先帮你把早饭给做了。” 方棠揉了揉睡眼，趿拉着拖鞋行至厨房门前，将要进门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我昨天网购了一些吸音棉，到时候你录曲子的时候应该可以用到吧？” 林谨言手上的动作微顿，沉默两秒后抬起头微笑道：“有用的，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要用这个，嗯……谢谢我家宝宝。” “没事。”方棠摆摆手，转头走进厨房，“晚上不回来吃饭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记得别回来得太晚。” “要不晚上我就把人请家里来？” “看你。” “那我等会儿问问他。”林谨言低下头，继续玩游戏。 直到早上的九点，清酒客才发来微信消息。 清酒客：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到临安的高铁站，我们在哪里汇合？ 林谨言刚吃完早饭，正在游戏里打着副本，收到消息后当即就退了出来。 双木言：你有什么想逛的地方？ 清酒客：东湖？ 果然是这样…… 林谨言笑了笑，打字回复：可以，那我们就在东湖的地铁站出口见面。 发完消息后，他刚打算收起手机，却见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清酒客：听说方糖是你女朋友？ 双木言：是啊，怎么了？ 清酒客：那就一起见个面，交流一下吧。 清酒客：我也是带了女朋友过来的，等会儿我们交流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在旁边也好做个伴。 林谨言刚刚皱起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 双木言：我问一下她的意见。 清酒客：好，那就一会儿见吧。 林谨言放下手机，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方棠：“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 “啊？”方棠转过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刚刚清酒客也邀请你一起过去玩。”林谨言解释道，“他也带了女朋友过来，估计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去的话，可能最后会冷落他的女朋友。” “哦，那可以啊！”方棠连忙站起身，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来？” “至少还有一个小时，不用太着急。”林谨言再次打开先前的手机游戏，“我们十点钟再出门。” “好。”方棠回应一声，转身跑进卧室，远远地补充了一句，“记得抹防晒。” “……”林谨言捧着手机，瞬间失去了灵魂。 …… 随着地铁的到站广播声响起，打扮时尚、长相帅气的清酒客一手拖着旅行箱，一手举着摄像机，慢悠悠地走出地铁，登上了自动扶梯。 他的原名是张立轩，留学海归的富二……嗯，还称不上富二代，只能说是家里有些小钱，从小衣食无忧。 在他身后，一名化着淡妆、长相精致的女生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紧跟着。 “现在总可以说我们这次要去见谁了吧？”女生在后边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 她的穿着打扮都偏向成熟风，但性子就跟方棠一样，像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小女孩。 “就是你前几天一直在循环播放、吵得我根本没法睡觉的那个视频的作者。”张立轩无奈笑道。 “《最强法海》的作者？” 女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兴奋地说道，“听说那个美食up主方糖是他女朋友哎，我之前没事就喜欢看方糖的视频……可惜她涨粉太慢了，到现在也才四十万出头。” “我知道。”张立轩对自己女友的喜好十分了解，给对方制造惊喜完全是信手拈来的事，“所以我就叫双木言把方糖也带上了，一会儿你们可以自己去一边好好交流，不要打扰我们男人谈正事……” 两人闲聊着走出地铁站，在唯一的出口处四下张望。 不出片刻，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就径直朝两人走了过来。 “双木言？”张立轩率先发问。 他没有看过对方任何露脸的视频，此时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判断。 毕竟对方说好了要带上女朋友嘛，现在看来……那女生居然还挺漂亮，跟他自己的女友相差无几，各有千秋。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如果那女生就是“方糖”的话，那对方拍几个露脸的视频，估计涨粉的速度能快上好几倍。 “你好，我就是双木言……清哥本人比视频里还帅啊。”前来迎接的林谨言露出微笑，直接拍出了一记彩虹屁。 反正夸人又不用付出什么，直接往好了说，能拉近彼此关系就好。 “别吧，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张立轩失笑道，“现在我们还没开始拍视频，不用搞这种夸张的节目效果。” “我说的都是实话。” 林谨言脸上保持着微笑，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女孩，“这就是装了脑袋的方糖本人。” “呃……你好。”张立轩稍微愣了一下，才有些迟钝地点头回应，随后也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女生，“这是我女朋友，你们叫她季娴就行。” 他没想到这个双木言说起话来还挺逗……倒也确实是个适合拍生活区视频的人。 四人简单寒暄几句，就准备离开地铁站，直接前往东湖。 这时，三名年轻女生忽然“噔噔噔”地从前方跑了过来，急停在四人面前。 “请问你是清酒客吗？”其中一名微胖女生双眼盯着张立轩，脸上满是好奇和激动。 “是我。”张立轩笑着点点头。 …… 站在一旁的林谨言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感慨。 两百多万粉的生活区up主，在地铁站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倒也确实容易遇上粉丝。 他没怎么在意，估摸着那三名女生应该要完签名就会走，不会在意旁边的他和方糖。 嗯……这应该不是什么flag。 只是，世事难料…… 那三名女生要完签名后确实想走，但是其中一名瘦瘦的女生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有些走不动路了。 正文 第75章细腻 “怎么了？”见瘦瘦的女生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的两名同伴都有些疑惑。 这家伙该不会是见色起意，想去主动去搭讪那位帅哥了吧？ 没看到人家是有女伴的吗？ “你们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瘦瘦的女生抬手指了指林谨言，“我之前好像是在谁的视频里看过这个侧脸，然后还转发给你们了，当时……” 话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随后细眉上扬，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想来了，他是双木言啊！” “谁？”她的两名同伴都有些不明所以。 林谨言的账号目前虽然已经拥有了15万的粉丝，称得上是“小有名气”。但从整个o站的角度来说，却依旧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知道他名字的观众比例，小得可怜。 瘦瘦的女生朝着空气拍出一掌，气势十足：“就是那个大威天龙……”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的视频作者。” 女生的两名同伴听到“大威天龙”这个词，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她们也曾循环过那个鬼畜视频。 只不过，她们并没有瘦瘦的女生那么激动。 对她们来说，“大威天龙的作者”只是个模糊不清的概念，完全没法跟“清酒客”的立体形象相比。 “哎，关键不是这个……” 瘦瘦的女生有些激动地摆摆手，将目光从林谨言脸上挪开，转到一旁的方棠身上，快步上前，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方糖吗？” 方棠迟疑了一下，随后微笑着点点头道：“是。” “真是啊！”女生兴奋地跺了跺脚，随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忐忑道，“那个……我是你的粉丝，你的每期视频我都会三连，我们可不可以……” 她举起手机，意图十分明显。 只不过，她也知道对方应该不太想在粉丝群体里露脸，因此问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方棠闻言，偏头看向林谨言，想征求对方的意见。 “你自己决定吧，没事的。”林谨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这也太旁若无人了吧，我都还站在这边呢……’ 一旁的女生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面色瞬间古怪了起来。 这个双木言……还挺会宠人的。 方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拍开了林谨言的手掌，思虑两秒后，笑着说道：“我暂时还不想露脸，所以拍了照的话，可以请你暂时不要到处宣传吗？” “嗯嗯，我一定保密！”女生用力地点点头。 …… 拍完照后，瘦瘦的女生喜滋滋地捧着自己的手机，跟两名同伴一起跑进了地铁站。 “刚刚那个女生就是美食区的方糖啊，看着好年轻……也好漂亮的。”微胖的女生又是新奇又是感慨。 她平时没有关注过“方糖”，但在闺蜜的影响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概念的。 “我就知道她不露脸肯定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嘛，评论区的那些人还一直怼我，嗯……估计她就是想让我们把关注点都集中在美食上，不想在粉丝群体里养出饭圈风气……” 瘦瘦的女生自动脑补了“真相”，随后又兴奋地心里嘀咕着， ‘不能发照片，我就去微博、朋友圈、还有o站发文字说明……清酒客跟他们走在一起，肯定就是为了拍视频。到时候就可以用预言视频的方式，来证实我的话……’ …… …… 小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林谨言四人。 他们很快就离开地铁站，一路逛到了东湖边。 四个人自动分成两组，林谨言和张立轩走在前面，方棠和季娴走在后边。 “不需要先找家酒店把箱子放了吗？”林谨言指了指张立轩拖着的旅行箱。 “暂时不用……里面还放着一架无人机，等会儿要用。”张立轩说着，将手里的摄像机递给身后的季娴，让对方拍摄，随后笑着伸出手，“我叫张立轩，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轩哥。”林谨言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我叫林谨言，以后你们也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对方是大学毕业、留学归来的人，年龄肯定要比他大上一些，叫声“哥”完全没问题。 “嗯……来东湖这边，就没必要拍那种节目类的视频了，直接用旅行vlog的方式记录行程就行……一会儿我给你讲讲我平时是怎么拍这类视频的。” 张立轩笑着说道，“其实单纯的摄影方面，你还是自己去研究比较合适，像我这种半吊子，也提不出多少有用的建议……最多就是教你一些小技巧，帮你少走一点弯路。” 微顿半秒，他又指了指前方的湖岸小路，“比如说我们这么一路走过去，其实可以多切换几个相机角度，多走几次，然后只需要拍摄这么一两组镜头就行，不用把全程都记录下来。” “嗯，这样的小技巧就够了，我也不着急，以后慢慢学就好。”林谨言点头道。 由于四人见面时，本就已经临近中午。因此他们没逛多久，就转而去了距离景区稍远一些的某条小吃街，解决午饭问题。 “要不我们中午就一路逛吃过去，先不管什么正餐了？”张立轩提议道。 “你们是客人，就听你们的。”林谨言笑道。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张立轩的性子颇为干脆，咧嘴笑了笑，当即就指着一家炸臭豆腐的小店道，“先来两份臭豆腐？” 由于是两对情侣，他也就默认了只买两份。 剩下三人点点头，都没什么意见。 “我去买就行，你们先看看别的地方，别几个人都扎堆傻站着，太浪费时间了。”张立轩说着，就一个人朝臭豆腐店走了过去。 “他这人平时就是这样，你们也别太在意……”举着摄像机在四处拍摄的季娴，替自己男友的直率行为解释了一句。 “这样挺好的，大家都客客气气的玩着才不自在。”林谨言笑道。 不出片刻，张立轩就买回来了两碗臭豆腐。 “不清楚你们的口味，我就只要了两份微辣的……感觉我们这两个地方的人，口味应该都差不多吧。”他将其中一份炸臭干递给林谨言。 旁边的方棠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拿起竹签轻轻拨动。 “怎么了？”正在拍摄臭豆腐特写的季娴见状，略感诧异地问了一句。 “忘了跟你们说，阿言不吃香菜的，我先帮他挑一下。”方棠浅笑道。 季娴愣了愣，随后调转镜头，将对方手上的动作拍了下来。 这对小情侣的生活状态，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细腻许多。 喜欢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请大家收藏：()学霸的up主养成计划更新速度最快。 正文 第76章自然 下午三点的时候，拍完东湖风景的张立轩，先去了一趟预定的酒店，把旅行箱放下，随后便跟着林谨言二人前往超市选购食材。 之前在游玩的时候，林谨言就已经邀请了对方去自己家里做客。 张立轩当时就直接答应了下来，随后又灵感突发，说是要顺便拍个节目类的视频，同时也可以教教林谨言室内视频的拍摄技巧。 林谨言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最后，这个节目就被暂定为…… 猛男的料理对决。 显然，负责动手的不是两名女生，而是两个男人。 …… “我做什么菜比较合适？” 超市中，林谨言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内左顾右盼，寻找可用的食材。 四人决定好了视频的大致拍摄计划后，就率先来到林谨言家附近的超市，自行分成两组，一边挑选食材，一边拍摄视频。 “就看你想做简单一点的，还是做复杂一点……” 方棠手里举着摄像机，浅笑着跟在他身侧，“做普通的素菜，观众肯定不爱看；可要是做肉类、海鲜的话，一些小细节又比较多，唔……我不可以给你太多提示，这样算作弊的。” 考虑到林谨言之前已经露过半张脸，如今再多露半张脸，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方棠也没有顾及太多，直接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拍进了镜头里。 林谨言左右看了看，随即故意凑到镜头边小声道：“你偷偷告诉我，没有人会知道的。” “……想拉我作弊啊。”方棠抿嘴轻笑，随后也偷偷摸摸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我们就往前走一点，我帮你看看。” 说着，她就伸出一只手，挎着对方的胳膊往卖禽肉的柜台行去。 在走到堆满了鸡翅的冷柜处时，她拉停林谨言，凑到对方的肩头处小声提示道，“我们就做可乐鸡翅吧。” 她的这个动作没有被拍下，但是她的低声细语，却已经被林谨言胸口的麦克风收录。 若是后期放出这一段，观众们完全可以想象到两人此时的亲密姿势。 “可乐鸡翅？”林谨言偏头看着她，面露疑惑，“这道菜很容易做吗？” 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你可以上网查查步骤。”方棠在他身边解释了一句，随后便拉开距离不再多说。 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她这种“耳语提示”显然不能给出太多，否则观众多半会审美疲劳。 林谨言听罢，还真停下动作，在镜头面前取出手机查看了起来。 查过之后，他才发现这道菜的制作过程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最难的部分似乎也只是煎鸡翅定型，其他步骤……真的是有手就行。 “好，晚上就做这个……只要对面跟我一样菜，我就赢定了！”林谨言对着镜头笑道。 选购食材部分的视频拍摄完毕后，方棠就放下摄像机，换手活动了一下胳膊。 “很累吗？”林谨言接过她手里的摄像机，将其放进购物车。 “以前没试过举这么久，没想到会这么重……”方棠抿着嘴唇，偏头看他，“之前都辛苦你了。” “嗯，确实挺辛苦的……”林谨言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慰劳一下。” “……”方棠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片刻之后，她才小声嘀咕道，“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做些什么吧，那也太不要脸了……” 林谨言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去寻找张立轩的身影，不再多说什么。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四人回到了林谨言的家中。 张立轩买的食材，是已经处理好的小龙虾。 很明显，他是打算做麻辣小龙虾。 这也是一道没啥技术含量的菜，只需要在煮的时候，按比例往锅里倒入各种调料即可……同样有手就行。 看起来，这将会是一场高手之间势均力敌的巅峰对决！ “请出战双方各自发表自己的战前宣言……宣言要说得有气势一点，不要还没正式开战，就在气势上输给了对手！”张立轩的女友季娴在一旁举着摄像机，慷慨激昂地喊道。 她也算是自己男友的老工具人了，平时配合着张立轩拍过不少节目类视频，各种套路和台词都已经驾轻就熟。 “加油！”方棠战在季娴身后，高举左手，元气满满地补充了一句，看起来倒是比场上的两人还要有气势。 只不过，她那配合着蹦跳的抬手动作和鼓嘴的小表情，着实是有一种天然呆美少女的感觉。 看着蠢萌蠢萌的。 瞬间就把刚刚略显激昂的氛围，拉到了搞笑的一面。 嗯……虽然这对决本身就不怎么正经。 林谨言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脸上。 自家女友傻乎乎的，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怎么可以这么幼稚！ 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张立轩，对方微笑着递给他一个眼神：你女朋友真可爱。 很快，料理对决对决就进入了食材和配料的准备阶段。 方棠闲着没事，就站在林谨言的身旁，嬉笑着看他略显笨拙的切姜动作。 一旁的季娴知道她暂时不愿上镜，因此在每次切换镜头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她。 “别光看着不说话啊。”林谨言有些郁闷地说道，“你就算不能指导我，也好歹也说些鼓励的话……你这样一直盯着不说话，会让我忍不住想到高中语文老师的……” 两人的高中语文老师在遇到不听话的学生时，就会像方棠现在这样，死死地盯着那名学生不说话，让压抑的气氛不断积聚，直到那名学生收敛为止。 作为厨房小白的林谨言同学，在大厨方棠老师面前，不自觉地就会有那种束手束脚的压抑感，浑身都不自在。 “哦，那你加油。”方棠十分乖巧地说了句鼓励的话。 “……”林谨言斜了她一眼，“你还是去一边玩手机吧。” “哦……”方棠委委屈屈地走到季娴身旁，然后弯起嘴角，吐了吐出小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季娴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这两个人还挺会做节目效果的。 嗯……也可能不是什么节目效果，或许这就是两人平时的生活状态。 很平淡，也很舒服。 正文 第77章每天都多喜欢一点 视频录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由于四个人都比较有梗，可以很轻松地驾驭住整个拍摄过程，因此张立轩在讲解视频拍摄技巧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回避镜头，而是将其当成了视频的一部分，在做菜期间时不时就会提几句。 即便不去刻意考虑节目效果，只是保持最真实的交流，整个过程也丝毫不显枯燥。 林谨言和张立轩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初见时略显生疏，熟悉后却又默契十足。 关系进展之迅速，连两个女生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快速流逝。 食物制作，裁判点评，结尾录制。 计划好的步骤一一完成。 由于是菜鸡互啄，这场对决最终并没有胜出者……也只有全程欢乐的吐槽和两个人做菜时的一系列迷之操作，才会是视频最大的看点，其他都不重要。 …… “下次有机会就来魔都玩，到时候我们再拍几个合作视频。” 拍摄结束后，时间已经临近八点，张立轩决定不再逗留，打算直接返回下榻的酒店。 他对这次的拍摄之旅颇为满意，准备将林谨言也纳入自己的后宫，方便以后继续py。 “嗯，下次一定。”林谨言笑道。 “……”张立轩想了想，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一旁的季娴看不下去了，上前拧他的胳膊：“O站逛多了，连正常的话都不会说了是吧？” 另一边的方棠，心里虽然也有相似的吐槽，但并没有对林谨言动手。 她暂时还做不到在认识的人面前，与林谨言表现得太过亲密。 而且……自己的男朋友就是稍微皮了一点嘛，看起来明明很可爱啊，要动手也是去抱着，怎么舍得去欺负。 简单客气了几句之后，张立轩二人便告辞离去，只让林谨言两人送到了电梯口。 回到家，关上大门。 林谨言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着方棠，一言不发。 “怎么了？”方棠止住准备走向沙发的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可爱？”林谨言双眉微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确实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发现，即便自己已经认识了对方许多年、近距离接触了一年，也依旧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新鲜感。 同居后的每一天，对方似乎都能给他带来些许意外。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确实存在。 就好像，对方每天都会变得比前一天要更好一些。 每一天……都在努力提升着自己。 “什，什么意思？”方棠微张着嘴惊讶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偏过头去，轻咬嘴唇，努力掩饰内心的羞意。 又是这种猝不及防的亲昵话。 过分！ “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每天都会更喜欢你一点啊。” 林谨言收回思绪，笑了笑，“是一直念念不忘、刻在记忆里的那种喜欢，嗯……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这都快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顶，屈指轻按。 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几分柔弱和无辜，从而激发起内心的保护欲。 这样的动作做多了，似乎也是会上瘾的…… 方棠没有避开，而是若无其事地偏转目光，轻声嘀咕道：“又开始说肉麻兮兮的话了……” “只要心里喜欢，不管怎么说都是不会肉麻的……”林谨言收回手掌，想了想，又道，“张立轩说他明年就要结婚了。” “我知道啊，你们刚刚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呢……之后娴姐还跟我说了很多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方棠鼓起脸颊，表情中带着几分羡慕，“他们都已经在一起八年了啊，确定关系的时候比我们都要小，也都是彼此的初恋……到现在都这么恩爱，完全看不出来是相恋八年的样子……” “这样啊……”林谨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张立轩的评价不由又高了几分。 能把八年的感情带进婚姻当中，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更何况，张立轩两人在日常相处时的模样，几乎就跟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情侣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这样的相处模式…… “有点羡慕他们……”方棠小声坦言道。 “不用羡慕。” 林谨言将另一只手搭在女孩肩上，将对方轻轻揽到自己身前，低声说道，“以后我们也可以赶上他们。” “那还要八年时间……等我们在一起八年，他们就是十六年，还是比我们多。” “那我们就每天都比他们多喜欢对方一点……” “……”方棠瞅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你干嘛？”林谨言一脸莫名。 “唔……”方棠认真打量了他两眼，随后松开手讷讷道，“我还以为你又想亲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这句话很不对劲的啊。” “哪里不对劲了？” “就……唔哼……” 方棠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林谨言已经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 片刻之后，人影分开。 “就是这里不对劲……”方棠又羞又气地瞪他。 “本来我也没这么想，是你自己提醒我的。”林谨言舔了舔嘴唇，尝到了几分甜腻，“你嘴没擦干净，还有点可乐鸡翅的味道。” “你嘴里还有小龙虾的味道呢！” “不可能啊，我都没吃几只小龙虾，张立轩做得太难吃了，嗯……你肯定搞错了，要不你再闻闻？”林谨言说着，又俯下身凑了过去。 方棠被逼在墙角，眼见逃脱不掉，连忙上前抱住他，双手死死扣着他的后腰：“今天的次数已经没了，不能再亲了！” 说完，她也舔了舔嘴唇，想把上面的甜味抿去。 下一秒，她却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么做的样子，很像是在回味刚刚那个吻。 有点……羞耻。 于是，她抱得更紧了。 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做了什么！ 林谨言搂着她的肩膀，倒也没再继续逗她，而是笑着说道：“刚才那个就算是我辛苦举相机的慰劳吧。” 方棠移动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的，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今天的次数还没用，我们可以接着亲。” “唔……那我今天就不松手了，就这样一直抱着。” 正文 第78章你还会二胡 林谨言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行了，今天就不亲了，你先松手。” “真的？”方棠皱起鼻子，又在他胸口蹭了蹭，小脸有些发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气，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闻到了就不想再分开。 所以，想这样一直腻着。 “真的。”林谨言低头看了眼像只小奶猫一样贴在自己胸口的方棠，稍稍挣扎了两下，“你先松开，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本就是对身体平衡性的一种考验，他没法坚持太久。 “不要，再让我多抱一会儿。”方棠咕哝道，“这个姿势是最安全的，你什么坏事也做不了。”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坏事？”林谨言有些好笑地问道。 “就是……只有结婚之后才能做的事。” “哦，那是什么事？” “别想故意引导我说出来。”方棠用手指挠了挠他的后腰，沉默片刻后，又低说道，“真的不行，我们……我们还太小，最多就是什么也不做地睡在一起，嗯……就是单纯地睡觉。” 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底气不足。 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事……究竟行不行。 她只知道，自己心底终究还有一片阴霾没有彻底散去。 要想跟身前人更亲密一些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不踏实。 那份缺失的安全感，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补上。 林谨言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相应情绪，静心思索片刻后说道： “是不是等你爸同意之后，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在一起做想做的事了？” “那也要等他同意了再说。”方棠哼哼一声。 “嗯……估计还不行。”林谨言想了想，认真道，“等你爸同意了之后，我们还得再好好规划一下结婚的事，把能考虑的都考虑清楚……毕竟这类事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安排，不像其他人那样，都有自己的家长帮忙筹划着。” 这也是生活独立之后，两人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好。”方棠趴在他胸口继续蹭。 有个着眼于未来，同时还愿意为之奋斗的男朋友，真的很幸运。 ‘晚上我也要继续努力学习，现在……就再多蹭一会儿吧。’ 她弯起嘴角，安逸地闭上了眼。 …… 大多数时候，学习都是一件相当枯燥乏味的事。比如林谨言学习编曲、作曲的那个过程； 小部分时候，学习也是相当有趣的一件事。比如林谨言学习拉二胡的过程。 林谨言很喜欢二胡。 这种喜欢，绝对不掺杂任何私心，只有最纯粹的本心。 也正因如此，他的二胡演奏水平才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直接将其变成了自己最拿手的一项技艺。 仅仅是拿到二胡的一个星期之后，他就已经将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给录了出来，并且质量还略微胜过他前世在B站听过的那一版。 八月二十七日。 将视频上传O站后，林谨言先给《神经病之歌》的原曲作者“教主”发了私信消息。 双木言：大佬，《神经病之歌》的翻唱视频已经上传了，有空可以去听一下。 双木言：OV10241526 发完消息，他也没指望对方会立即回复，手指一划就退出了消息栏，转而又马不停蹄地将视频转发到了up主交流群里。 虽然这个交流群的存在意义，并不是用来让up主们相互推广视频的。 但林谨言做视频确实相当的低产。低产到即便他每次发布的视频都会被人转到群里，群里那些人也不会生出被冒犯到的想法，而只会有一种似曾相识、而又无法确信的矛盾感。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这货之前到底有没有往群里转过视频，我咋不记得了呢？ 双木言：[视频：二胡|《神经病之歌》 双木言：大家快去听听呀，我发现了一首神曲，绝对是宝藏级的神曲。 这时候正是晚餐之后的闲暇时光，群里的那些人基本上都闲着没事在那儿刷手机，收到消息后，便立马涌进了聊天群。 “呦，言哥，稀客呀。” “呜呜呜，好久没看到言哥冒泡了，想你～” “让我康康你转发了什么宝贝。” “二胡曲啊，不是很感兴趣。” 议论间，众人纷纷点开了链接。 当看到视频作者是“双木言”时，他们瞬间就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不过再想想对方先前自卖自夸的那一番话，他们又有些哭笑不得。 大佬是真大佬，但皮也是真的皮。 …… 半分钟后。 止戈：什么类型的视频，只有你一个人出镜吗？ 五秒后。 止戈：你还会二胡？[震惊 林谨言见他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忍不住就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检讨了一秒钟，随后打字回复。 双木言：纯演奏视频，只有我一个人，放心看。 双木言：二胡学了有几年吧，技术还算过得去。 止戈：哦，那我去看看。 止戈的这条消息发出后，群里就沉寂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说话。 大约一分钟之后，有人发了消息。 李司南：双木言，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 林谨言想了想，打字转移话题。 双木言：有没有被笑到？ 李司南：有，不过不是我笑，而是我被你的二胡嘲笑了，现在我的心情很复杂，正在思考人生[微笑 双木言：那你可以多听几遍[狗头 双木言：我这边就是“翻唱”一下，主要还是原曲作者那边比较有才。你们可以从我简介里的传送门点过去看看原曲，或者直接关注一下原作者。 双木言：这位大佬的实力还是挺强的，建议群里混音乐区的人都去跟他认识认识，以后或许还能拿到一些歌的人声原唱。 林谨言没有刻意说些谦虚或者高调的话去展现自己，而是直接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作品本身，以及“教主”这个原曲作者身上。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提升自身账号以及作品的知名度，而不是在交流群里展现自己的实力，享受众人的赞誉。 炫耀实力这种事，很多时候其实都挺讨人厌的。 正文 第79章听说你女朋友是大美女 等待群里众人反馈期间，林谨言离开书房，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方棠此时正待在餐桌那边的摄像机镜头下，细心准备着第二天正式拍摄时要用到的各种食材和配料，同时也提前将一些需要腌制的半成品食材放进了冰箱冷藏。 忙碌时发出的细碎动静和哼歌声，为略显安静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活力。 林谨言思虑片刻，偏头喊了一声： “一会儿记得把冰箱里的猕猴桃拿出来，现在天气热，过两天应该就能吃了。” “刚刚已经拿了四个放在冰箱上啦，到时候你别忘了就行。” 厨房中传来女孩的回应。 猕猴桃保存在冰箱里很难成熟，吃之前基本都需要在常温环境下放置几天。 “有碗筷要洗的话你就先放着，等会儿我来洗……” 林谨言补充一句，拿起抱枕垫在背后，仰身靠坐下来，缓解身体的疲惫。 继续查看手机。 交流群里的众人看完视频后，已经陆陆续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 “感觉有鬼畜内味儿了” “言哥这是又打算转型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呜呜呜，言哥每次发视频，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个老废物” “谁还记得双木言其实是做MAD出身的？” “别哭别哭，咱把双木言踢出群，没了衡量标准，你就不是老废物了。” …… 林谨言翻完消息，即刻打字发言。 双木言：这样的转型应该不算太突兀吧？ 不出片刻，众人纷纷给出了回复。 止戈：你还真打算继续转型[震惊 李司南：我觉得可以……这样的视频，不管是什么区的观众，应该都能接受。 流云忆雪：做MAD死路一条，普通人做鬼畜也好不到哪里去，音乐的话……其实也就那样吧。不过就像李司南说的，凭你的视频质量，确实什么区的观众都能接受。 止戈：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转型还是挺不错的，关键是还可以多一个多才多艺的人设。 …… 见众人回复的答案都比较积极和正面，林谨言也就暂时松了口气。 要是大家都不看好这次转型，他其实还挺难办的。 如今，O站上《最强法海》的播放量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两千万。 虽然热度比先前低了不少，但从整个O站的角度来说，这个视频及其相关衍生作品依旧是当下最火爆的内容，“大威天龙”的梗也已经逐渐在全网形成风气。 而在此前提下，他的账号粉丝数却依然没能突破二十万。 这再次证明了，做鬼畜的涨粉难度，绝对属于地狱级。 如果不是做出了一部现象级的鬼畜作品，或许他现在的粉丝数都还在两万左右徘徊着。 要是可以的话，至少在完成任务之前，他是不想在碰鬼畜了。 所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应该是能接替《最强法海》，继续帮他涨粉的。 退出群聊，他正打算去看看新视频的评论区，却见方棠兴冲冲从厨房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事啊，就是事情忙完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嘛。”方棠扑到他身边，将后脑勺对着他，“帮我梳个高马尾，一会儿方便出门跑步。” 林谨言应了一声，搁下手机，取出茶几底下的梳子。 经过几个星期的摸索和练习，他已经可以顺利帮对方扎好各种简单的发型。 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丝毫不会影响到发型的美观。 解开头绳后，他单手托住对方的一簇头发，用梳子轻轻梳理。 依旧是那股清新的橙花香气。 “新视频已经发布了吗？”方棠取出手机，下意识就要低头查看。 “别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通过审核了，之后我也转到了交流群里，止戈他们对这次转型还是挺看好的。” 林谨言把她的小脑袋摆正，继续梳动，“顺利的话，一星期之内拿到百万播放量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把《雨碎江南》做出来了？”方棠回过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她对先前那小半首二胡曲依旧念念不忘，甚至都已经在考虑要买套汉服配合着听。 “还想不想扎头发了？” 林谨言有些无奈捧着她的小脸，再次将她的脑袋转回去，“还记不记得我让你学唱歌的事？要是你的技巧能跟上的话，我们就先把你那首《去追一只鹿》做出来。” “没有，还差一点点。”方棠不假思索道。 “我说的是唱歌技巧……你不觉得你这句‘还差一点点’有点多余吗？”林谨言笑了笑，也不跟她计较，“过两天我就把曲谱给你，你自己先练着，有不懂的就问我。” “知道啦”方棠模仿小学生，拖着长音一字一顿地回答，随后双手捧起手机，登上O站看视频。 不出片刻，客厅里就响起了二胡一反常态的高亢音调。 短促、重复的节奏，像极了一阵阵笑声。 那感觉，就仿佛是二胡成了精，在用音频疯狂嘲笑面前的两人。 “哧”方棠轻笑出声，抿了抿唇，“每次听都感觉好逗……你在拉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笑场的？” “是你笑点太低了吧。”林谨言帮她扎完头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感觉自己女朋友好像越来越傻了，“再好笑的笑话，听上十几遍也会觉得没意思……这曲子你听了估计有二三十遍了吧？” “明明就很好笑啊……说我笑点低，怎么就不说是你笑点太高了呢。”方棠哼了一声，不想理他，起身趿拉着拖鞋跑回了卧室。 林谨言将梳子放回茶几底下，刚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却见对方又急匆匆跑了出来。 “怎么了？” “你看热评第一条。”方棠把手机递到他眼前，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侧。 视频就是林谨言刚发的那个二胡演奏视频。 热评第一条的内容是…… 岂不妙哉：听说你女朋友是个大美女啊[狗头 下面的评论回复中，还有这名网友给出的一个专栏链接。 正文 第80章舒服了 “不会是之前你那个粉丝，把你跟她的合照发到网上了吧？” 林谨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那名女生看着不像是喜欢作妖的人，但如果人家忍不住跟网上的朋友炫耀了照片，最终也是会导致方棠本人的形象，在粉丝群体中扩散开的。 “我当时已经叫她不要乱传了……”方棠蹙了蹙眉，屈指点开评论回复中的那篇专栏文章。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文章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照片，而只有一系列的截图。 从文章的文笔措辞及其整体的排版来看，文章应该不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而只是闲着无聊的粉丝发掘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线索的源头，是一个疑似方棠粉丝的人，在方棠的微博、O站评论区，留下了见过方棠本人的言论，整个经历都说得非常真实，看起来可信度极高。 两人看了看那些截图，发现那人的经历，跟那名和方棠要合影的粉丝情况完全吻合。 “啧，她确实没乱传，她这是到处跟人炫耀了啊……” 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说道，“不过这样看起来，感觉还是写这篇专栏文章的粉丝要更无聊一点，居然把这些评论全都截图收集了起来。” “嗯……拍照的那个粉丝还提到了我们跟‘清酒客’见面的事……估计等张立轩发了视频之后，她的这些话就会被证实了。”方棠鼓了鼓脸颊，神情有些郁闷。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没有脑袋的方糖同学？”林谨言偏头看她。 被两名好事的粉丝这么一搅和，之后在方棠视频评论区喊着“要脑袋”的粉丝，估计会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都可能会演变成一个梗。 虽然这可以让视频评论区变得更加热闹，提升粉丝的活跃性，但同时也非常容易导致粉丝之间产生对立，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骂战。 综合考虑下来，给粉丝们一个清楚的交代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就跟你一起露脸呗，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就算露脸也不用担心日常生活会受到影响。” 方棠心里早就有过相关的打算，此时自然不会不知所措。 她后退两步，靠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捧住手机，将手机界面切回到动态栏，点击上方的按钮，开始编写动态。 方糖：众筹一百万粉丝，给可怜的方糖装一个脑袋。 打完字后，她又点开手机相册，从“O站专用表情包”相册中，选出三张可爱的小猫照片传到文字下方。 准备发布时，她又认真检查了一遍，最后在文字后面加了个狗头。 点击发布。 她的这条动态就被推送到了，所有关注她的粉丝的动态栏里。 接下来，就只需粉丝们自由发挥，口口相传其中的缘由即可。 至于一百万粉丝，怎么想也要等到明年才能达成吧？ “搞定！” 她举起双手，轻哼着伸了个懒腰。 认真想了想，她又偏头问道，“我们养只小猫吧？” “嗯？” 林谨言正在手机上翻看着新视频的评论区，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怎么突然就想养猫了？” “哪有突然，我一直都很喜欢猫的啊……你没看到我的很多表情包都是猫嘛？” 方棠对他没记住自己的喜好表示不满，低声碎碎念，“高中同桌的时候，我都跟你提过好多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谨言笑了笑，斟酌一下自己的语句，不紧不慢地说道，“养猫这种事，前期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以后要花费的心思也很多……你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最好先去网上搜一下相关的注意事项，不要只因为‘小猫很可爱’这种理由，就随便做出决定，那样其实挺不负责的。” “唔，合理……”方棠微蹙秀眉，“那我晚上再好好研究一下。” 虽然她不喜欢林谨言死抠小细节、不愿意让着她的性格，但对于比较正经的建议，她一直都会认真听取，而不会继续感情用事。 一些小问题，还需要两个人相互磨合，慢慢适应； 而另一些问题，则都已经在两个人有意的改变中，逐渐消散无踪。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 两人继续闲聊几句后，就各自换上运动装，一同前往临大跑了半小时的步。 等回到家中洗完澡，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 最近方棠对《麦块》的热情下降了不少，基本隔上两三天才会找林谨言玩一次，其余时间就躲在卧室里，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今天刚好是她不想玩游戏的日子。 林谨言乐得清闲，直接回卧室继续逛O站。 如今，他的账号粉丝数已经接近二十万大关，发布的视频即便没有登上任何O站推荐位，也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不俗的播放量。 看的人多，评论区的各种沙雕评论自然也多。 此时距离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弹幕和评论都已养肥。 他很想知道评论区的一众大佬们，都会怎么吹嘘自己。 兴奋到搓手。 从热评第一……第一条无视，从第二条开始。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把这个视频放在音乐区收藏夹，还是放在鬼畜区收藏夹。” 嗯……继续无视。 接着往下翻。 “所以我没有漂亮女朋友的原因，是我既不会做鬼畜又不会拉二胡吗[酸了 酸了]” 这条可以。 他点了个赞，然后在下面回了个狗头。 “明人不说暗话，我馋up主的手……还有身子[狗头]” “惊了，我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点开了哪个音乐区大佬的视频，没想到是你小子啊！” “感觉会乐器的男生很有吸引力耶[喜欢]” “我傻了，从动画区到鬼畜区，再到音乐区，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 看完一众热评的夸赞，林谨言长吁一口气。 舒服了 他换了个姿势，退出视频播放界面，准备去看会儿其他视频养一养，睡觉之前再回来接着看。 翻看动态栏时，他突然在下方找到了“清酒客”的名字。 ‘哦，他的视频也是在今天发布……’ 林谨言立即来了兴致。 作为他真正意义上的生活区首秀视频，他很好奇“清酒客”的粉丝究竟会怎么看待他。 而除此之外，这或许也会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一个引流视频。 正文 第82章温馨 视频继续播放，很快就到了林谨言露正脸的那段。 汹涌的弹幕再次淹没大半个屏幕。 林谨言轻咳一声，故作平静道：“什么感觉？” “嗯？” 方棠回过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机屏幕上。认真看了两秒后，她的思绪又逐渐飘散了开去，“没感觉。” “男朋友这么受欢迎，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想法？”林谨言偏头看她。 “反正你人是我的，她们也只能在网上占占便宜而已。” 方棠微微倾斜身子，将自己的肩膀与他的胳膊轻轻靠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通过皮肤传入大脑。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上升了些许。 “怎么不说你是我的人？”林谨言笑。 “以后可以这么说……但是现在你就是我的人。” 方棠轻声咕哝，紧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因为你现在是在我的房间，还躺在了我的床上……’ 林谨言也没在意，继续看视频。 眼下这一期视频，其实就是单纯的游湖vlog。 至于《猛男的料理对决》部分，估计张立轩是打算过几天再发布。 游湖vlog后边的内容，就是林谨言一边带着众人欣赏东湖的各处美景，一边用精练而又有趣的语言，介绍那些景点背后的典故和含义。 张立轩负责在这期间插科打诨，提升视频的趣味性。 本来这部分内容是挺平淡的，但无奈季娴的拍摄水平实在太高，生生将“平淡”提升到了“高大上”的层面，给予了观众一次十分奇妙的云游湖体验。 视频进入尾声时，张立轩终于掏出了无人机，开始航拍整个东湖的风景。 这算是视频的另一个高潮。 其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前面的“云游湖”部分。 观众对此的反应也是相当热烈，有不少人都打出了“三连奉上”之类的弹幕。 只不过，林谨言发现其中也有一些弹幕似乎跑偏了。 …… “暂停成功，终于看到了另一个小姐姐的正脸。” “有点模糊，不过还是觉得好漂亮。” “方糖终于有头啦，洒家这辈子值了！” “？？？你们都是什么眼神，这都能被你们发现？” “好家伙，四个人，两男两女，真就是两对情侣出游呗！” “所以那个小姐姐就是那个帅哥的女朋友？” “恋爱三分钟之后，我失恋了……” …… “什么情况？” 这时候，连之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棠都被弹幕重新吸引了注意。 她微微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茫然。 “看这弹幕的描述，应该是张立轩在用无人机拍摄的时候，无意间拍下了我们四个人的脸……” 林谨言拉动进度条，在那几条“暂停成功”弹幕出现的时间点上反复调节，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幅四人仰头察看无人机的画面。 这个片段大概只持续了一秒钟时间，镜头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至少在二十米以上，但确实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方棠的正脸。 画面中的方棠离林谨言很近，脸上的微笑很美很甜，一看就知道是在热恋中。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露脸了……”方棠目光呆滞。 这跟她构想的场景画面完全不一样。 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要特意跟林谨言准备一期露脸的视频。 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也要把林谨言打扮得帅气一些，然后把视频做得像是情侣组合出道的样子，嗯……也不是真的要出道，就是随便拍着玩玩，能保证一定的节目效果和节目质量就行。 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她已经在观众面前露过脸，变成了有脑袋的“方糖”。 众筹买脑袋计划宣告破产。 情侣出道计划直接幻灭。 “唔……” 她鼓起脸颊，将脑袋靠在林谨言的肩头，左右来回蹭。 好烦！好烦！好烦！ 为什么会这样…… “这也不算是正式露脸吧。” 林谨言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认真分析道，“镜头里的你，只有比较模糊的脸部轮廓，没有太明显的脸部细节……你真人比镜头里要好看很多，到时候观众看了你正式露脸的视频，肯定会是另一种感觉……你动态都发出去了，总不可能再反悔吧？” “我知道……” 方棠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嘀咕，“可我就是心情不好，觉得很烦。” “那怎么办？” “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要不……我们就随便找部电影看看，分散一下注意力？”林谨言理了理女孩的头发，思索道。 他这时候大部分心思都还放在“如何拍好一个生活区视频”上； 小部分心思刚刚转到方棠身上，未成气候。 “看什么电影？” “你想看什么，嗯……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找，就选两个人都喜欢看的。” “……” 林谨言无奈，只好把大部分注意力都转到找电影上。 点开O站的电影分区，按照热度一部部往下翻。 “科幻片怎么样？” “不要。” “喜剧片？” “不喜欢。” “恐怖片？” “什么恐怖片。”方棠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手机屏幕。 “招魂，合家欢电影。”林谨言的手指停在了一幅颇为渗人的电影海报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这话说得其实一点都没错。 “恐怖片还怎么合家欢……”方棠撇了撇嘴，调整了一下倚靠的姿势，“就看这个吧。” “好。”林谨言笑了笑，屈起双腿，微微侧身，将手机摆在两人中间。 重新调整过后，林谨言只要一偏头，侧脸就能蹭到方棠的头顶。 姿势瞬间就变得亲密了许多。 就这样看着电影、闻着女孩身上的香气，林谨言的思绪逐渐回归平静。 片刻之后，他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将靠近方棠的那只手轻轻垂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挪，抓住了女孩温暖细腻的小手。 方棠没有挣扎，专心看着电影。 被枕着肩膀的林谨言也没法做什么大动作，只能捏住对方纤细的食指轻轻把玩。 或许是因为心里没有太多旖念，他感觉这一刻的场景格外美好。 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还能这样，那么再之后的年岁，大抵也会如此吧。 他没有考虑太远，因为当下还有许多东西需要珍惜。 正文 第83章刷个牙都不让人安心 林谨言以为方棠之前答应得那么干脆，是因为她确实偏好恐怖片，或者根本不怕电影中的那些恐怖场面。 却没想到，电影才开篇没多久，她就开始一惊一乍了起来。 连只是稍微带了点恐怖气氛的角色正常活动，都能让她惊慌到绷紧身体。 林谨言原本抓着她的那只手，早被紧紧地反握住，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惬意地摩挲。 “别紧张，高能场景都会有弹幕提醒的。” 林谨言安慰道，“而且我之前就说了，这是部合家欢电影，从头到尾都不会死人的。” “唔……”方棠一脸肃然地盯着屏幕，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那个地下室里有什么东西？” “没东西。” “这个小女孩，哦……应该是那条狗死了吧？” “嗯。” “这是个什么样的鬼，男的女的？” “不知道，忘了。” “接下来是不是这个小女孩要出事了？” “呃，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 林谨言第一次发现，原来身边的女孩还有这么絮叨的时候。 几乎每隔四、五分钟就要提出自己的猜想，还要问猜得对不对。 林谨言不告诉她，她还生闷气，非要哄哄才能好。 心情恢复之后，她就继续看片提问，表现得十分认真和专注。 ‘在电影院看电影就有点这样的趋势，没想到在家看电影还会变本加厉……专心看电影的时候，怎么还会有精力提问？’ ‘嗯……女孩子的心思和体质果然都是迷。’ 林谨言在心里念叨两句，调整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重新摆正手机。 方棠感觉倚靠的姿势有点不舒服，就坐起身，将林谨言的手搂在怀里，跟后者并着肩看电影。 这样好像能更加专注一些。 林谨言见她的肚子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想伸出手指挠挠，却根本没法挣脱开对方两只小手的钳制。 看得见，碰不到。 就很难受。 “宝宝……”林谨言偏头看着女孩的侧脸，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脸颊的温度。 “嗯？”方棠认真看电影，头也不转地应了一声。 “我有点冷。” “呐，被子给你。” 方棠毫不犹豫分出半床空调被给他。 林谨言把腿塞了进去，用自己的膝盖蹭了蹭对方小腿。 随着亲密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不安分。 原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逐渐就变成了眼下不单纯的旖念。 其实他一点都不冷，反而还有点热。 他就是想跟方棠亲昵一下。 ‘真是费劲心机啊……’ 他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些幼稚，也有些好笑。 只不过，这种事就像是在玩一款沉浸式的剧情游戏一样，旁人可能会觉得无趣，但他自己却乐在其中，很享受整个过程。 情侣间的一些小亲昵、小互动，那些单身狗们又怎么会懂。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偏头在女孩额头亲了一下。 ……也只能亲额头，别的地方他这个姿势够不着。 方棠面色肃然地盯着手机屏幕，什么反应都没有。 林谨言：“……” 这也行？ 还真就不信了！ 低下头，继续亲。 不料，这次他刚一低头，脑袋就被女孩的手掌抵住了。 “别动，看电影呢。”方棠目不转睛地说道。 她的神情依旧严肃，似乎已经被电影剧情深深吸引，完全不知道身边正在发生什么。 ‘钢铁直女说的就是你吧？’ 林谨言无奈，只好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屏幕上。 虽然他也可以强行做些什么事，但这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嗯……至少在方棠表现出些许抗拒的情绪时，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毕竟对方始终是他真心想要珍惜的姑娘。 电影看到大半。 随着剧情的不断发展，驱魔的高潮也即将来临。 这时候，连早就看过一遍电影的林谨言都慢慢开始沉浸其中。 期间由于手臂又酸又累，他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 此时的方棠，正靠着两个重叠在一起的枕头，以近乎平躺的状态，仰头看着屏幕。 林谨言为了配合她，也稍稍往下挪了一段距离，跟她一起躺着看。 电影剧情越来越精彩，方棠的话却越来越少。 当电影进入尾声时，方棠已经很久没有出声了。 林谨言偏头望去，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抱他的胳膊闭上了眼。 精致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肩膀，微微张合的小嘴发出十分轻微的呼吸声。 额前的发丝略显凌乱，至少有半数头发都披散在了他的肩头。 ‘看个恐怖片还能睡着？’ 林谨言放下手机，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毫无反应。 嗯…… 他眸光微动，侧过身又戳了两下。 还是没反应。 ‘嗯……虽然感觉有点奇怪……’ 林谨言心里转悠着一些复杂的念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在女孩嘴唇上亲了一下。 女孩依然没有反应，看起来确实已经睡熟。 ‘同床共枕……又是一次***……’ 林谨言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那个枕头抽出，让女孩睡得更加安稳。 仰头思索片刻后，他抬起胳膊，继续翻看手机。 这一夜，似乎整个世界都格外的安静。 …… 次日早晨。 林谨言从沉睡中醒来，看着稍显陌生的环境，心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方棠的卧室睡了一夜。 看看手机，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五十。 身旁的女孩早没了踪影，大约是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掀开身上的空调被，他抬眼看着墙上的空调，忽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他卧室的空调一夜没关。 又浪费了一晚上的国家资源！ 林谨言同学心中悔恨万分，赶紧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上空调。 出门时，刚好瞧见从厨房探出头来的方棠。 “早饭做好了，你先洗漱一下吧。” “说好一起洗的，我等你。” 他走进卫生间，帮对方挤好牙膏，心里琢磨着一些事。 不出片刻，方棠走了进来。 林谨言偏头瞅了两眼。 “宝宝。” “嗯？” “我们昨晚一起睡了。” “嗯。” “什么也没发生。”林谨言面色平静。 “嗯。”方棠同样面色平静。 “我这人很安全。”林谨言一脸认真。 “嗯？”方棠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 “所以我们以后就一起睡吧？”图穷匕见，林谨言A了上去。 “……”方棠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刷个牙都不让人安心。 正文 第84章总之就是非常酸 林谨言没能得到答案。 方棠就像是没有听到他最后的那句问话，吃完早餐后，照常买菜做饭、拍摄视频，连对他的态度都与往常别无二致。 到了晚上，她也照旧睡在自己的卧室，没有跟林谨言多说任何关于同床的话。 从表面上看，她似乎是完全不打算去考虑这个问题。 林谨言倒是挺能接受她的这种反应。 毕竟他提出的这个建议，本就是带着几分“坏心思”。 如果方棠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那才叫不正常。 但是……她没同意，却也没有明确地拒绝。 至于她心里究竟在考虑些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回到生活的正轨上。 由于距离临大开学只剩下了一个星期时间，方棠在随后的几天都没有闲着，一直都在拍视频、剪视频、屯视频，想要尽力在一星期之内做出三期成品视频，以备军训期间发布。 林谨言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他估摸着等张立轩发布了《猛男的料理对决》视频后，自己便只需在九月下旬之前再发一个视频，就差不多可以坐等粉丝数达到五十万。 至于剩下的时间……咕咕咕就好。 大学期间，学业为重。 做up主可以当成是兴趣爱好，每个月凭意愿做那么两三个视频，不给自己太多压力。 至于系统任务……看情况，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放弃，完全不用思虑太多。 那个“学习小屋”倒是可以一直用下去。 抛开up养成系统的不谈，“学习小屋”其实是个非常契合学霸的辅助工具。 要是林谨言的理想再崇高一些，直接利用其大搞科研，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惜他终究是条咸鱼，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 …… 时光流逝，七天时间一晃而过。 九月五日，临江大学新生入学报到、老生和研究生返校的第一天。 陈秋光早上九点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兴冲冲地回到了学校。 从魔都到临安，坐动车都不用一个小时，快得就跟在市里逛了一圈似的。 走进寝室，不出意外，他是第一个到的人。 等他收拾完床铺、整理完衣物后，他的室友李文绪也到了寝室。 两人午间在学校外面吃了顿小炒。 饭后，李文绪这个老宅男就直接返回了寝室做视频，不带丝毫留恋。 陈秋光不想回去太早，就闲逛着去新生报到处，想看看新生入学的情况。 …… 走到半路，陈秋光习惯性地取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发现O站在半小时之前给他推送了一个视频。 视频的名字是《猛男的料理对决》，up主是“清酒客”。 说起这个“清酒客”，他也是上个星期才关注了对方。 而关注的契机，其实还要追溯到涉及“双木言”和“方糖”的一些小道消息上。 作为“双木言”的铁杆粉丝，陈秋光自然是反复刷了很多遍二胡版的《神经病之歌》。 在这期间，他通过评论区热评转发的专栏文章，知道了双木言和方糖疑似跟“清酒客”拍了视频的事。 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在O站搜到了清酒客，继而在对方的新视频里，看到了双木言清晰的正脸，以及方糖稍显模糊的正脸。 而眼下O站推送给他的视频，其视频封面上，赫然也印着双木言的脸。 ‘他们居然合拍了两个视频？’ 陈秋光“铁粉”属性觉醒，瞬间就来了兴致。 他左右张望两眼，接着便转头在路边找了张长椅坐下，取出裤兜里的耳机插上，直接点开视频。 视频开场是在一处他颇为眼熟的广场上。 “清酒客”和“双木言”站在镜头前，一边进行有趣的互动，一边介绍着游戏的基本规则。 从镜头前两人的对话，以及镜头外的声音可以听出，方糖和清酒客的女友，似乎就是负责这期视频拍摄的两个人。 熟悉的四人组合，跟上期视频一模一样。 节目类的生活区视频，陈秋光之前也看过不少。 但是像眼下这种由两对情侣组成、由两名女生负责拍摄，两名男生负责料理对决的视频……好像确实没见过。 不对…… 应该是怎么想都好像有点虐狗啊！ 陈秋光深吸一口气，选择继续看下去。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BGM，对决正式开始。 场景很快切换到了两队人分别在超市选购食材的画面。 清酒客那边俩人的节目效果自然毋庸置疑，轻轻松松就把控住了节目的节奏，给观众带去了欢快与微甜并存的时光。 陈秋光微笑着看完，心中稍定。 感觉这样的甜度，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嗯……或许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清酒客的女友，观看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因素到其中。 画面一转，到了双木言这一组。 说起来，陈秋光还是第一次看这对情侣互动。 这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同样亲密、自然，丝毫不显做作。 即便是隔着屏幕，他也能从两人对话时的语气、以及双木言的神态上看出来，这两人是真正的亲昵。 两人相处时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舒适，没有长久的感情沉淀根本就流露不出来。 甚至，从双木言的表情中，他还能看出十分明显的宠溺意味。 一名帅哥在镜头前露出宠溺的表情是怎样一种感觉？ 陈秋光没有太多感觉。 因为他是男人。 可他知道，当女性观众看到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时，绝对会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触。 这从一些弹幕的激烈反应就可见一斑。 嗯…… 总结起来，眼下这对情侣的表现，似乎完全不逊于清酒客那一组。 陈秋光保持了一会儿微笑，就有点笑不下去了。 他承认自己很酸。 尤其是当他听到方糖在双木言耳边亲密低语，然后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当时的那幅画面…… 这合适吗？这真的不合适。 他感觉找女朋友这件事，已经变得相当的刻不容缓。 可是，他能去哪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 就算找到了……短时间内也没法培养出跟双木言和方糖一样亲密的感情吧？ 想到这里，陈秋光的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正文 第85章孽缘 屈指点击暂停，陈秋光心情复杂地退出视频，收起了手机。 吃饱了，剩下那部分回寝室再看。 起身走到路边，他准备直接坐公交车前往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 临大的新生报到处并没有定在同一地点，而是设立在了每个学院的门口。 作为计科院的大二学长，他自然是怀揣着帮助同学院学弟学妹的热情，盼望着能和一众后生仔们打好关系。 ……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比较养眼的学妹。 虽然没法改变学院内部男多女少的事实，但好看的女生终归是会有那么几个。 梦想必须要有，万一真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呢？ …… …… 将方棠送到心理系的报到处后，林谨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计科院。 办完手续，领到校园卡和教材，他就打算直接拍屁股走人。 距离班级聚会还有两天时间，在这期间，他完全不需要待在学校。 取出手机，给方棠发去一条微信消息。 双木言：手续办完了吗？ 小棠宝宝：办完了，现在正在看我们心理系这边的教学楼环境，要晚点再回去。 双木言：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棠宝宝：好。 小棠宝宝：[亲亲 林谨言笑了笑，回复一个相同的表情，将手机塞回裤兜。 对方也不是什么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他自然不用每时每刻都守在对方身边。 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交际圈。 只要是不涉及底线问题，就完全没必要去干涉太多。 “哎，那个……” 走到路边等待校内公交的时候，林谨言听到身旁有个人，略显迟疑地朝自己喊了一声。 他偏头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男生：“叫我吗？” 那名男生点点头，神情有些激动，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双木言吗？” 林谨言双眉微扬，心里有些诧异。 没想到他还能有出门遇粉丝的一天。 他如今的O站账号，已经拥有了二十多万的粉丝数，在O站勉强也算是一个“知名”up主。 不过二十多万这个数字看着挺多，但放到现实中，显然就有些不值一提。 单纯按人口比例来算，整个临大认识他的人，估计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即便加上年轻人的因素，把这个数字往上翻一倍，那也多半达不到两位数。 这样的苛刻条件下，都能在第一天报到的时候遇上这么一个人…… 只能说一句缘分了。 “我是。”他点点头。 “啊，你好，我是你的粉丝。”男生有些拘谨地挠挠头。 “你好。”林谨言微笑回应。 男生：“嗯……” 林谨言：“……” 长达五秒钟的沉默。 尬。 真的很尬。 尬到脚趾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的那种。 但林谨言也只能强撑着。 毕竟他不可能主动提出给对方合影或者签名。 万一人家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岂不是要直接尬穿地心。 “那个……我的真名是陈秋光，O站名是‘皮卡丘很皮’，很高兴认识你。”最终还是那名男生先开了口。 他说话带着笑，笑得很腼腆。 这是一副属于很多人刻板印象中的标准理工男形象。 在朋友面前未必拘谨，在陌生人面前却必然是不善言辞的模样。 ‘直接做自我介绍么？’ 林谨言眉头一挑，心里有了种明悟。 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只做粉丝，是想跟他认识、结交一下。 ‘皮卡丘很皮……名字很耳熟，肯定在哪儿见过……’ 他微感疑惑地瞥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也做过什么视频？” “没有。”陈秋光摇摇头，“我只在O站发过一篇专栏。” 听到“专栏”这个词，林谨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你就是之前分析出我跟方棠真实关系的那个人？” “是我。” 陈秋光倒没有太多尴尬的情绪，毕竟在这件事上，对方都已经感谢过了自己，“不好意思，当时是因为凑巧发现这个秘密，有点激动，就忍不住把自己的猜想发了出去……” “啊，我说过了，这是好事，不用在意。” 林谨言收敛思绪，摆摆手笑了笑，“没想到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 “其实我通过你的几个合作视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你也是临大的学生，就是没想到会在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你……” 说到这里，陈秋光的神情就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想想刚刚看视频吃到的狗粮，心里凉凉的，“你应该就住在这附近吧？我看你跟清酒客拍视频去的广场和超市，好像就是步行街那边的。” “就在附近。”林谨言点头回应。 他倒不担心对方将这个情报泄露到网上。 毕竟“临江大学附近”这个概念十分宽泛，基本就等于没有线索。 只要不被众多粉丝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就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方糖……” “她也是临大的。” “果然……”陈秋光的面色变得愈发纠结。 本来如果只有对方一个人，他其实很愿意跟对方交个朋友。 毕竟这是自己比较喜欢的up主，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O站的新星。 自己与之结交，也算是扩展了人脉，走宽了路子。 但是，偏偏方糖也是临大的学生。 要是自己跟对方混熟成了朋友，那岂不是要长期恰柠檬？ 网上看看也就罢了，现实中自己往上凑算是什么事？ 林谨言转头看看附近，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也是计科院的吗？” “对，开学刚读大二。”陈秋光回过神来，感觉这真是一段孽缘。 对方口中的“也”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多聊聊。”林谨言笑道。 不管怎么说，陈秋光都是他同学院的学长。 往后要是有学业相关的问题，应该都可以询问一下对方。 “好……”陈秋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取出了自己的手机。 直到获得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他的精神还是恍惚的。 真命天女没看到，遇到一个双木言算不算？ 正文 第86章都是魔鬼 方棠怀里抱着几本教材，慢悠悠地离开了心理系的报到处。 高考志愿选择临大，是她不愿离开家乡的一种妥协； 而专业选择了应用心理学，却是她的个人兴趣。 虽然临大的心理学，在全国属于名校中的第三梯队，并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但那毕竟是名校间的比较。 从全国高校的角度来说，临大心理系还是相当有实力的。 ‘应用心理学本科毕业不太好就业，以后肯定要读研，就看阿言到时候会怎么选……要是他不愿意去其他省份的，我就继续留在临大……’ 方棠认真在心里琢磨着。 她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专心读完本科和硕研，毕业之后找份专业相关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走过下半辈子就好。 嗯……是跟林谨言一起走下去。 在路边等来公交，她上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将教材放在大腿上，轻拢鬓发，偏头望向窗外……哦，这种小公交是没有窗的，侧面完全是空荡荡的一片。 这时候的马路上，已经比她暑假来闲逛时热闹了许多。 车辆、学生熙来攘往，络绎不绝，几乎让人有种深入闹市区的错觉。 坐在座位上吹了会儿热风，她收回目光，取出手机，调出校内的电子地图。 她知道林谨言进的是计科院，但她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也不清楚那是在学校的哪个角落，因此在地图上找起来也颇为费劲。 大约花了三分钟时间，她才从地图上搜索到了正确的下车地点。 抬头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再跟地图上的建筑进行比较，她估摸着大概再有五分钟就能抵达自己的目的地。 ‘等我把路线摸熟了，下次就可以偷偷跑过去接他……’ 方棠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间歇性地给彼此制造一些惊喜，这大概也算是情侣之前保持新鲜感的一种方式。 片刻之后，小公交停在了距离计科院不远的一个站点。 方棠抱着教材下车，手搭在额头上巡视两眼，突然感觉有些分不清方向。 取出手机看看地图，再抬头看看路边的建筑。 嗯……好像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有些迷茫地挠了挠脸颊，随后开始按照先前小公交的行进线路，重新确认自己的方位。 “刚刚我是从后面来的，地图上显示计科院是在我的左手边，之后我是从左边下的车，转过身之后，计科院就应该是在我的右边，但是地图上没有显示公交站，我下车的位置好像是……算了，还是找人问问吧。” 方棠放弃了在方向感错乱的情况下做复杂的逻辑题。 抬头四处张望，她看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正坐着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便急匆匆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计科院怎么走吗？” …… 陈秋光听到问话，有些郁闷地回过头。 计科院的欢迎横幅就在前面挂着，新生的报到处也是拐个弯就能看到，怎么会有人连这么点距离都能迷路。 当目光转到问话女生的脸上时，他怔了怔，随后呼吸一窒，心中大喜。 ‘老子终于时来运转，碰到真命天女了？！’ ‘这妹子放在计科院，妥妥的就是院花呀……就算是在外国语学院之类的地方，估计也是排得上号的那种，嗯……就是感觉有点眼熟？’ 他上下瞅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是真的很眼熟…… “同学？”方棠见他半天没有回应，便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哦哦，我在呢。” 陈秋光回过神来，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迅速起身道，“就在前面拐角的地方，我带你过去吧。” “嗯，谢谢。”方棠露出礼貌的微笑。 ‘笑起来更好看啊……又甜又可爱，还很温柔……’ 陈秋光感觉自己快要恋爱了。 但是记忆中的那份熟悉感，却在不停地给他发出警兆，让他始终都保持着一种非常古怪的心悸感。 “学妹是计科院的新生吗？”他开始没话找话。 “不是啊，我是心理系的新生，就是过来看看而已。”方棠答道。 ‘声音也特温柔，又有点俏皮，有种淡淡的治愈……等等！’ 陈秋光停下脚步，神情微变。 多听对方说了两句话之后，他就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他也很熟悉。 而且跟长相上的模糊记忆不同，对方的这个声音他可是听过了很多很多次，几乎不用半分钟就能反应过来。 他僵着脖子，有些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迟疑半晌后才偏过头，面色复杂地问道：“你是方糖？” 方棠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在叫她的网名。 她抿了抿唇，好奇道：“你认识我？” “我在清酒客的东湖vlog里见过你，而且你的大部分视频我都看过，声音很熟。”陈秋光露出僵硬的微笑。 “哦……嗯，谢谢你喜欢我的视频。”方棠很淑女地朝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不用……”陈秋光看着她的模样，感觉心好痛，“所以你真是方糖？” “真的。” “在O站做美食视频的那个方糖？” “嗯……”方棠瞅了他一眼，有点奇怪。 都已经表述得这么明显了，还需要确认那么多遍吗？ ‘你不懂，这是一场持续了一分钟的单恋，当然要多确认两遍才会甘心失恋……’ 陈秋光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疑惑，在心里做出回答。 ‘都结束了……’ 他平静下来，看淡了一切，想要遁入空门。 虽然心里依然很难受，但已经不会再痛了。 忘了爱…… “所以你来计科院，就是为了找双木言？” “嗯……你见过他了？”方棠轻挑秀眉。 林谨言在vlog露了正脸，她自然不会好奇对方为什么能认出自己的男友。 “他已经走了。”陈秋光的表情有些松动。 “我知道啊，其实我就是想来确认一下他上课的地方，方便以后过来接他。”方棠甜笑道。 “……” 陈秋光默然。 这两个人…… 这对情侣…… 都是魔鬼吧？ 正文 第87章图什么 林谨言慢悠悠地逛回到住所，时间刚好是下午的一点半。 闲来无事，他就走进书房，从琴箱里取出二胡，认真练了一会儿。 二胡这东西，就是要经常去使用，才能保持它的音色稳定。也就相当于是维护和保养。 经过两个星期的琢磨，他已经基本将方棠一直想听的《雨碎江南》补充完整，随时都可以做成视频传上O站。 只不过，这首曲子虽然经典，但毕竟属于小众作品，很难在O站掀起什么热潮，最后可能连超过五十万播放量都费劲。 真要追求播放量，或许翻奏一些热门动漫的OP、ED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如今的他也不需要刻意去追求视频播放量。 只要视频本身的质量够高，小众一点其实也无所谓。 ‘方棠那首歌的视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几张画需要再润色一下，嗯……接下来还有半个月的军训，在那段时间里，她应该是没太多精力录歌了……’ 林谨言收起二胡，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十分。 这是临安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今天出门没带遮阳伞，方棠她……’ 他的念头刚转到这儿，就听到客厅那边传来了开门声。 “我回来啦”方棠在玄关处喊了一声。 林谨言离开书房，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教材： “心理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方棠换上拖鞋，蹦跳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还要准备下个视频的素材，今天下午就不用管我了。” “别忘记晚饭时间就行……” 林谨言把她的教材暂时放在茶几上，刚准备转身返回书房，却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陈秋光：[生无可恋 他回身在沙发上坐下，回复消息：怎么了？ 陈秋光：魔鬼…… 双木言：？ 陈秋光：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记不记得经常在你视频热评区出现的“叫绪哥”。 陈秋光：就是之前发了《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场景出处热评的那个人。 林谨言只是稍稍回忆了两秒钟，就想起了这个人。 主要是这个人对他视频的推广，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想不记住都难。 双木言：记得，怎么了？ 陈秋光：他是我的室友。 陈秋光：他最近也想做动画相关的视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双木言：什么类型的？ 陈秋光：新类型，算是他的一个想法。大概意思就是，根据网上一些比较热门的GIF动图或者静态图片，制作几期寻找图片出处的视频。 看到这条消息，林谨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O站还没有【阅片无数】，甚至连与之相似的雏形都没有。 紧接着，他脑海中又涌现出了更多记忆。 其实在穿越前的网络上，他早在12年左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了类似的视频创意。 当时的视频，还是一些热门GIF图配上热门歌曲拼接，然后在屏幕上标出动图出处的类混剪视频。 那一系列视频，当年不论是在A站、B站、还是贴吧，都曾风靡一时，说掀起了一阵热潮也不为过。 只是好景不长。 之后不到一年时间，它就慢慢从网络上销声匿迹，淡出了网民的视线，只存在于部分人的记忆当中，堪称时代的眼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阅片无数】应该也算是脱胎于那一类的视频。 收回思绪，对面在这期间又发来了两条消息。 陈秋光：我那个室友不知道该怎么去制作这类视频，所以就想找些有经验的朋友，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一下。 陈秋光：刚好我这里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想过来问问你的建议。 双木言：不怕我剽窃了创意，抢先把视频做出来？ 陈秋光：…… 双木言：开玩笑的……你室友在你身边吧？ 陈秋光：在的。 林谨言也不废话，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不出片刻，对面接通了电话。 三个人相互介绍了两句，即刻进入正题。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林谨言说道。 大家都是没啥心机的大学生，自然没必要说些拐弯抹角的话。 “嗯……我的想法是，第一次做视频就没必要整那些太复杂的东西，直接把画面拼接到一起，做成混剪类MAD就好。”电话那边名叫李文绪的人，用不太好听、但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如是说道。 ‘果然是要走这条老路啊……’ 林谨言微微皱眉，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我不建议这么做。” “为什么？” “做MAD死路一条。” “这……”那边的两人一脸懵逼。 大佬你不是靠做MAD起家的吗？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没有说服力啊！ “我比较建议做成节目类的视频，把一期节目分成几个部分，然后由你亲自解说，打上属于你自己的烙印，把视频跟你本人绑定在一起。”林谨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节目类的视频……我不会做啊！”李文绪表示你在为难我这个未来的秃头程序员。 “第一期视频，我来帮你做后期剪辑，文案部分也由我们一起讨论着写……在这之前，你只需要先找到合适的图片和视频素材就行。”林谨言说道。 “大佬你这……”李文绪很自然地就是怀疑起了他的动机。 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 就算是小学生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但这并不妨碍他生出了几分警惕心。 “我只参与这一期视频的制作，到时候会跟你联合投稿，算是帮你定下视频的风格，顺便也帮你吸引一点粉丝。” 林谨言接着说道，“之后你就按照第一期视频的形式，慢慢做一些优化调整，打造出属于你自己的节目。我不会再参与到里面。” “不是……”李文绪都快听傻了，“大佬你帮我这么多，到底图什么啊？” 正文 第88章准备睡觉 “我就图一期联合投稿。”林谨言轻笑道。 “什么意思？”李文绪有些茫然。 他在O站也就只是个小有名气的评论区大神，靠着一些神评积累了几千粉丝，跟双木言这样的技术大佬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联合投稿视频的话，难道不是他比较占便宜吗？ “我就是觉得你这个系列的视频很可能会火，所以就想提前占个节目创始人的位置。”林谨言解释道。 “创始人？” “你要是想让我当教……嗯，当领路人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你刚刚想说教父对吧？”李文绪一脸古怪。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林谨言停顿两秒，一本正经道，“总之，在做完第一期视频之后，我不会向你索取任何好处……以后我们就各做各的，互不相干。” “所以这算是一种投资？” “只能算是结个善缘吧……以后你要是出了名，只希望你还能记住今天的事，然后把这份善意继续传承下去。” “大佬你这也太正能量了……” 李文绪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电影电视剧、或者公益广告的台词？” “……”林谨言沉默片刻，平静道，“既然瞒不住，那我也只能跟你说坦白了……没错，我就是想做教父……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那种。” 跟何远比起来，他说这话时少了几分中二，多了几分玩笑，倒也不是太过羞耻。 “还是这话听着让人安心。”李文绪松了口气。 他也是老二次元了，自然不会被这种话吓到。 “那就这样吧，一会儿就让陈秋光把我的微信号转发给你，我们晚点再联系。”林谨言说道。 “行，等我搜集完素材之后就联系你。”李文绪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林谨言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 其实，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跟对方说。 ——他懒得去做这类视频，但又很想看这类视频，所以只能把创意传给别人，让别人帮他做出来。 到时候，他就只需要当个看节目的普通观众就行。 ‘我又不是什么生意人，也没想过要靠这些创意挣什么大钱……用这样的方式慢慢把O站发展成自己的朋友圈，也挺好嘛……’ 林谨言一脸悠然地靠坐下来，想象着以后半个O站的知名up主，都是自己用创意带出来的人……呃，还是算了。 这样会出事的。 …… 傍晚的时候，临安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都没有停歇。 方棠在书房剪完一期视频，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如今她自己也已经配了一台电脑，平时剪视频、玩游戏都是在书房用新配的台式机，工作效率提升了不少。 林谨言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动静，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个身。 雨声“沙沙”作响，没有扰乱他的思绪，反而让他愈发平静。 平静之余，又有几分惆怅。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方棠却依然没有给出任何表示。 他感觉是时候再主动一次了…… 趁着雨天，趁着对方心防最空虚的时候，发动一次突袭！ 静心思索片刻，他拿上手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五秒钟之后，他又走了回来，关上卧室的空调。 ‘差点又浪费了国家资源……’ 他在心里嘀咕着，走到女孩卧室门前，屈指敲了敲。 “宝宝～” “嗯……怎么了？”方棠在里面应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动作。 “你先开门，有事跟你说。”林谨言调整声线，尽量让自己声音听着严肃一些。 咔哒—— 房门开启，方棠从里面探出半个小脑袋：“什么事？” “进你房间再说，站在客厅太闷了。”说着，林谨言就伸手推开房门，搭着她的肩膀走了进去。 “先等等，我那个……”方棠还想再挣扎一下，回头却见对方已经关上了房门。 卧室又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怎么了？”林谨言偏头望去，发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 方棠转身扑回床上，抱起空调被裹在身上，屈腿抱膝，抿着嘴唇不说话。 “不高兴了？”林谨言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脸颊，“我惹你生气了？” 方棠瞅了他一眼，继续沉默。 “是不想让我进来吗？” 林谨言感觉气氛有些微妙，想要转头离开，却又怕对方因此更生气，最后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以前在问答社区上看过别人吐槽自己的女朋友。 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条就是……女朋友生气的时候，不会直说自己因为什么生气，而是会让男友猜她生气的原因。 猜错了就会怒气值+1，并且还会随着猜错次数不断累加，直至憋出大招。 猜对了怒气值不变，然后开始数落男友的罪状。 这时候男友表现出不耐，怒气值+1；没有安慰，同样怒气值+1。 只有男友温柔地认错并安慰，女友的怒气值才会一点点往下降。 期间只要男友表现不好，依旧会导致功亏一篑。 林谨言感觉自己应该就在面临着这样的艰难考验。 ‘不过我家女友生气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可怕……反而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他偏头瞟了一眼，心里没有丝毫悔过的念头，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感觉此时对方那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已经快达到“方棠可爱表情排行榜”第二名的位置了。 如果再傲娇地轻“哼”一声的话，估计就可以尝试着挑战第一名的宝座。 “你找我什么事？”长久的沉默过后，却是方棠忍不住先开了口。 声音硬邦邦的，但似乎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在其中。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林谨言认真看着她，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 正因为听出了对方没怎么生气，他才有讨价还价的勇气。 方棠抱紧被子，纠结半晌，才下定了决心，轻咬着嘴唇嚅嗫道：“我刚刚准备睡觉了……” “嗯？”林谨言双眉微扬，面露不解。 “……所以我就脱了衣服，准备睡觉。”方棠小声接道。 “……”林谨言呆愣了整整五秒钟，才想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随后，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卧室内巡视了起来。 正文 第89章能记一辈子的事 “沙沙”的雨声掩盖了窗外的动静，将两人彻底隔绝在卧室的世界。 林谨言的目光在屋内转悠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东西，最终却与女孩略显羞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方棠偏头躲过对视，心里又羞又气：“你找什么？” “找你说的衣服。”林谨言面不改色地答道。 “……” 方棠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要是换一个人说这话，估计早被她在心里判了死刑。 可对方是她的男朋友，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她想骂一句“坏蛋”。 但好像过于羞耻，又有种主动撩拨的意思，只能又把这话憋了回去。 沉默两秒后，她不动声色地拉动空调被，增加了其在床上的覆盖面积。 “你的睡衣应该不算很薄吧？”林谨言接着问道。 “……”方棠偏转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睡衣衣袖。 确实不算薄。 但是…… “你、你先出去……” 她想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但等到说出口时，却又不由自主地变得绵软轻柔，显得相当不自信。 “没事，你盖着被子呢。”林谨言侧身坐在床上，笑着拿起手机，“我们来看电影吧。”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一个人看无聊啊，两个人才有气氛嘛。” “那你……” 方棠原本还想再让他出去等一会儿，却没料到他居然直接不客气地靠坐在了自己身旁……甚至还伸手扯了一下被子。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在心里愤愤念叨，死死拽着被子不松手。 “今天就把你上次没看完的《招魂1》看了，然后再看《招魂2》吧？”林谨言见拉不开被子，也不再纠结，“一会儿看的时候再把被子分我一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是没穿内衣而已，又不是没穿睡衣……我也不是外人，那么紧张干嘛？” 方棠转头瞪了他一眼。 居然还说得这么轻松！ 果然是“坏蛋”。 “其实你一直裹着被子的话，我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你就当自己已经穿了件被子外套就行了嘛。”林谨言继续瓦解她的心理防线。 “……” 方棠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只要自己一直裹着被子，有没有穿内衣其实都一样吧？ “来吧，看电影。”林谨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解锁手机，点开O站，继续播放电影。 方棠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落进了对方的陷阱。 可她也无能为力。 谁让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抗拒的念头。 认认真真看完《招魂1》，接着又看了一半《招魂2》之后，方棠终于放下本就没有多少的警惕心，慢慢睡了过去。 林谨言收起手机，帮她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接着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跟他预测的一样，先前方棠虽然没有同意两人一起睡觉，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后，当他再次提出看电影的邀请时，对方也不会拒绝。 这应该刚好是在女孩的心理底线之上。 之后，他就只需要慢慢增加看电影的频率，让对方不断适应这个过程就行。 还是那句话。 这一点都不卑鄙，也完全不心机。 这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 第二天，林谨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方棠还在熟睡之中。 女孩身上的空调被已经被他分走了一半，但两人都只是挂在腰间，没有盖住双腿，也没有遮住上半身。 他是以一个仰躺的标准姿势，安稳地睡在床的边缘位置。 而方棠却是侧躺着，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窝在他的肩头，像只小奶猫一样蜷缩成一团。 ‘就为了这样的早晨，也得努力把看电影的频率提升到两天一次啊……’ 至于一天一次……那时候就不需要再找看电影的借口了。 林谨言伸手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早晨七点半。 不早也不晚。 如今已经开学，他很有必要把生物钟慢慢调整过来。 伸出手指戳戳女孩细腻的脸颊，看见对方微微蹙眉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 既然还没醒，那就多躺一会儿吧，反正也不急着起床。 他闭上眼，随意地思索着过去和未来，思绪渐渐飘远。 片刻之后，他又睁开了眼。 他忽然想起，身旁的女孩似乎没有穿…… 念头转到这儿，旖旎的心思就再也压抑不住。 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这要能忍，那还是人？ 刚好他的胳膊还被女孩搂在怀里，即便不忍心做些大动作吵醒对方，至少也能做些小动作占点便宜。 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胳膊就自动在女孩的怀里蹭了蹭。 嗯…… 他面色古怪地停下了动作。 倒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而是他发现这样似乎并没有多少感觉。 ‘我反过来抱着她，应该也不算什么大动作，不至于把她吵醒吧……’ 这样想着，他也就这样做了。 侧过身，调整了一下姿势，与女孩面对面躺着。 伸手放在女孩的后背上，轻抚而过。 确实什么也没碰到。 他的心思变得愈发火热，下意识就在女孩脸上亲了一下。 下一秒，方棠就突然睁开眼，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静静注视着他。 “……”林谨言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微笑道，“早上好。” “……”方棠继续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早就醒了？”林谨言转移她的注意。 “你看手机的时候我就醒了。”方棠她在肩头蹭了蹭，轻声说道。 “那为什么不起来？” “想跟你一样多睡一会儿不行吗？” “行……”林谨言无言以对。 ‘我实际上是想多跟你亲近一会儿，难道你也一样吗？’ 他在心里嘀咕一句。 “你刚刚想干嘛？” “没干嘛，就换个姿势而已。” “你……是不是想摸我？”方棠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和枕头之间，闷声问道。 “呃……”林谨言在心里思想斗争了老半天，才撑起狗胆，绷着脸问道，“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想都不要想！”方棠坚决道。 “好吧……” 林谨言难掩失落的语气。 安静片刻，方棠仰起头，松开抓着他胳膊的双手，抿唇看着他：“这只手给我。” “干嘛？”林谨言有些奇怪地将手掌移到她眼前。 方棠轻哼一声，伸手抓住，将其搂进怀里，语气超凶地低声强调道：“不准乱动！” 说完，她就再次把头埋进了枕头里，羞得不敢见人。 林谨言失神一瞬，随后笑了笑，温声回应：“好……” 他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恍惚间，他的思绪不自觉地飘散了开去。 方棠这么做，多半只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这多半是违背她意愿的。 这样单纯可爱的心思…… 他叹了口气，低头将女孩拥入怀中。 这辈子是别想忘了。 正文 第90章加油 九月七日，早晨。 今天还没有正式上课，但有个班级小聚会，方便同班同学互相混个脸熟。 吃过早餐后，林谨言和方棠一同出门，前往临大。 “以后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就不要在家做饭了，我们直接在外面吃。” “那要是上午或者下午没课呢？” “也不要做了，没课就好好休息一下，别太辛苦。”林谨言摇头道。 “唔……那么我们就把学校里的食堂和餐馆、还有学校周围的店铺都逛一遍，选几家综合素质比较高的，以后轮换着临幸。”方棠琢磨道。 “行，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个我家宝宝了，我就负责吃。”林谨言笑道。 “我也没指望你。”方棠瞟了他一眼，轻哼着扬起下巴。 进学校后，两个登上校内小公交，在各自的学院外先后下车。 林谨言找到教室，进去挑了个中间偏后的位置坐下。 此时室内的学生还不是很多，但基本都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像林谨言这样单独一人坐着的，一个都没有。 这也是他不住学校寝室的坏处之一。 他对这点倒不是很在意，只希望方棠那边不要被同学孤立就好。 趁着时间还早，他取出手机，登上O站，打开“清酒客”张立轩前两天发布的那个【猛男的料理对决】视频。 此时，该视频已经拥有了两百多万的播放量，全站最高排名第三，可以算是相当热门。 这个视频能火的原因很简单。 它有足够的卖点。 两个男主的颜值是卖点、两对情侣是卖点、视频的强大节奏把控以及密集的笑点也是卖点。 总之，这样一个多卖点的视频，终归是会存在一些观众喜欢的内容。 只要其中没有太致命的缺陷，就必然能满足大众观看视频放松心情的要求。 点开评论区，其中大部分热评都是在玩梗。 虽然确实没啥营养，但只要它们像视频一样能让观众们会心一笑，就已经足够了。 林谨言挑了几个夸他的热评，认真翻看其中的回复，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内心，随后才将注意力转到其他评论上。 ‘嗯……提到方棠的评论，基本都会带上我的名字，看来大家还是挺有觉悟的……’ 他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他和方棠只出了一个联合投稿的鬼畜翻唱视频，并没有其他更亲密的互动评论或视频，但他们两个似乎已经被粉丝们绑定到了一起。 每次两人中的一人发了视频，总会有双厨老粉丝在这边的评论区，编写与另一个人有关的评论。 这就导致关注两人的新粉，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嗯……这其实是好事，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以后就安心地出些合体视频了……’ 林谨言在心里念道。 就在这时，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下一秒，一名男生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同学一个人吗？” 男生很自来熟地瞥了眼他的手机，笑着说道，“我平时也挺喜欢逛O站的，里面的大佬很多。” “嗯，一个人。”林谨言收起手机，微笑回应。 男生留着极短的寸发，长相略显普通，但眼睛很大很漂亮。 脸上流露出的发自真心的笑，配合着他那温和亲切的语气，确是让人很有好感。 “室友还没过来？” “我住在学校外面，没有室友。” “哦，难怪……” 男生笑了笑，从裤兜里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了两个字递到林谨言眼前，“我叫薛城，你叫什么？” “林谨言。”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蛮好看的。”薛城接过纸张，看了两眼，又将其收起，“所以你家就在临安吗？” “我住的地方就是我家，离这儿很近。” 林谨言感觉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思维敏捷，逻辑略强，做事细腻，情商不错。 这样的人，在应该哪儿都混得开。 “家就在临大附近？你当时不会就因为这个才填了临大的志愿吧？”薛城好奇道。 “你猜对了。”林谨言笑道。 “还真是……”薛城愣了一下，倒是多少看出了一点对方的性格。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班会临近结束都没有冷场。 “我们一会儿去附近逛逛，然后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薛城感觉跟林谨言聊得挺投缘，便打算跟对方正式结识一下。 “不了，等会儿我要去接我女朋友。”林谨言摇头道。 “女朋友？”薛城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女朋友也在临大？” “我们是高中同桌，之后一起考到了临大。”林谨言点头笑道。 “这……”薛城瞬间感觉失去了彼此的友谊，“你有女友怎么不早说啊？”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林谨言不解道。 “你没看到我也是一个人吗？” 薛城抬手指了指自己，有些悲愤，“我跟你一样，也是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的啊……本来我以为我们两个都没有室友，平时在学校的时候可以结个伴，当成是伪室友……结果你告诉我你居然有女朋友？” “……”林谨言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对了，你女朋友平时住哪儿？”薛城想到这事，心里又多了几分希望。 如果对方的女朋友平时是住在女生寝室，那么两人平时应该就不会有太频繁的接触，自己还有跟对方一起下馆子的机会。 “她住我隔壁。” “隔壁？” “隔壁房间。”林谨言坦言道，“她做菜很好吃，我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她负责。” ‘谁让你说这个了啊？一日三餐什么的……你以为我会羡慕吗？’ 薛城咽了口唾沫，随后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这么早就住到一起的……” “你不也是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吗？”林谨言笑道，“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是跟我女朋友合租的。” “你不用强调我单身的事实……” 薛城的脸色有点灰暗，“我以后还是一个人吃食堂饭吧。” 林谨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努力脱单。” 薛城扫了眼班里仅有的五名普通女生，转头看着林谨言，坚定而又悲凉地点点头。 “一定！” 正文 第91章此地不宜久留 林谨言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依照方棠的性格和能力，即便只有对方一个人，多半也能很容易地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他能跟对方走到一起，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依赖他，而只是因为他的出现，刚好填补了对方内心的某些空白。 要说依赖，那也是单纯的心理依赖……或者说是喜欢跟他亲近要更合理一些。 不得不说，他能在高三的时候遇上方棠，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这样的女孩子到了大学里，那完全就是被人疯抢的类型。 抛开感情因素不谈，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先到先得。 班会结束后，林谨言离开计科院，站在路边给方棠发了条消息。 双木言：我这边完事了，你呢？ 小棠宝宝：我也快了。 双木言：那我去你们系楼那边等着。 小棠宝宝：[嗯嗯 小棠宝宝：[亲亲 收起手机，林谨言转头看到薛城也在一旁等公交，便抬手打了个招呼： “下次一起吃饭。” “好。”薛城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点头应道。 ‘可惜，要是长得再帅一点，或者别待在计科院里，以他这样的性格，绝对要比我受欢迎很多……’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着。 跟他这种被动型宅男比起来，像薛城这样的主动型阳光男孩，显然要更容易招女生喜欢，也更容易和女生们处好关系。 甚至只要他情商够高、表现得接地气一些，可能连男生都会喜欢跟他友好相处。 两人等来公交后，一同上车，接着又在相邻的位置坐下。 “你去哪儿接你女朋友？”薛城主动问道。 “心理系。”林谨言偏头看着他，“你呢，你去哪儿？” “随便逛逛，逛到中午就去吃饭。”薛城心态不错，已经慢慢从先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嗯。”林谨言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薛城又些好奇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哎，话说你当初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能不能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到时候我也好用类似的方法去试试。” ————— “呃，你就用刚刚跟我认识的那种方法，跟你看中的女生搭讪就行……以你的亲和力，应该很少有女生会拒绝给你联系方式……之后就慢慢相处，看彼此的感觉吧。”林谨言理性分析一波，感觉自己的理论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我只会跟男生搭讪啊！”薛城的表情有点纠结，“我一跟女生说话就会紧张，可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只会跟男生搭讪？”林谨言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回想起对方那如阳光般和煦的微笑，那热情的态度，那细腻又温柔的心思，这些都只属于男生……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你别多想，我喜欢女生！”薛城感觉情况不对，连忙澄清道，“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女生交流而已。” “哦……”林谨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倒也没有生出疏远他的心思。 “别打岔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让我稍微借鉴一下。” “我没有追。” “哈？” “我们就是高中同桌日常相处了一年，然后她不断给我暗示，想让我主动表白……最后我就主动表了白，她也马上回应了我，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嗯……没有那种送早餐、送礼物、嘘寒问暖、小心试探的过程……” 林谨言平静地看着他，“就挺普通的。” “啊这……” 薛城一脸呆滞。 这还叫普通？ 这明明就是大多数男生理想中的双向暗恋，最后还修成正果了啊！ 如果不是现实那么残酷，谁又愿意去当一条舔狗？ “所以我的经历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你还是另想办法吧。”林谨言道。 “我知道了……”薛城眸光微动，被暴击过后，心里已经有了些特别的想法。 两个人都是学霸…… 是女生主动给出暗示…… 因为高中同桌相处一年才培养出了感情…… 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刚好都是俊男美女的概率，应该会很低很低吧？ ‘嗯……林谨言的女朋友，肯定是个长得很普通的女生。’ 他在心里暗自琢磨。 虽然对方这样的感情经历，不管女生普不普通，都会让人心生羡慕。 但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么这个结果多少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私心，倒也不算太过阴暗。 小公交到达心理系附近时，林谨言和薛城先后下了车。 “你要在这附近逛逛？”林谨言低头看了眼手机。方棠刚刚给他发过消息，说是班会已经结束，让他在路边等着就行，不用过去。 “啊，反正学校里大多数地方我都没去过，从哪里开始都一样。”薛城说着，又转而问道，“说起来，你家既然就在附近的话，是不是之前就经常来学校闲逛？” “差不多……学校里每个公开的角落我都去逛过，你要是想欣赏风景，我可以给你一些推荐地方。”林谨言笑道。 “哦，那倒不用。”薛城一边说着，一边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你女朋友叫你在这儿等着？” “嗯，她马上就过来……要不要认识一下？” “可以啊……大家都是新生，多认识几个朋友挺好的。” “好。”林谨言点点头，在附近找了块树荫站定。 两人闲聊了大约半分钟，远处慢慢走来一名打着遮阳伞、身穿粉色短衬和白色及膝裙的娇俏女孩。 林谨言抬了抬下巴：“来了。” 薛城偏头望去，正好看到那名女孩朝这边挥手示意、同时还微笑着加快了脚步。 他仔细瞅了两眼，随后面色微变，下意识往后退去。 对他来说，长得越漂亮的女孩，他就越难以正常交流，心里会有种难以压制的紧张感。 眼前这个女孩……这TM居然是林谨言女朋友？！ 太危险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跟对方说一句完整的话。 那就太尴尬了。 他继续不动声色后退，随后直接加快脚步走人。 “那个就是我女朋友……” 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却见薛城早已跑出了老远，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怪物在他后面追着。 这…… 林谨言一脸茫然地挠了挠脸颊。 这什么情况？ 正文 第92章先养你一个人 “刚刚那是谁？”方棠打着伞走到林谨言身旁，用伞遮住两人的头顶。 “我同班同学，本来还想介绍给你认识的……” 林谨言皱着眉头取出手机，“不知道什么事走得这么急，我发消息问问他。” 他跟班里的同学都加了班级群，平时有什么大事小事，辅导员都会在群里发通知。 刚打开手机，薛城就发来了消息。 薛城：对不起啊，我这边有点急事，就先走了。下次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跟你们一起吃饭，我请客给你赔罪。 林谨言：心理准备？ 薛城：那不重要，反正我很快就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林谨言：到底什么心理准备？ 薛城：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谨言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 “怎么了？”方棠问。 “看来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伸手掐了掐她细嫩的脸蛋，“主要还是我家宝宝实在太可爱了。” “唔……”方棠晃了晃脑袋，躲开他的手掌，好奇道，“什么意思？” “他这个人比较怕女生……估计是长得越漂亮，心里就越怕。” 林谨言思虑道，“这么别扭的反应……应该是有自尊心太强的因素在里面。” “自尊心？”方棠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就是想努力在漂亮女生面前保持镇定、好好表现自己，但是心里又太紧张，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然后，他就开始担心自己会在女生面前说不出话来、会觉得很丢脸，嗯……最后就在自尊心的驱使下，冲动地选择了跑路。”林谨言分析道。 “你跟他应该是刚认识吧？”方棠听完，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会对他的情况这么了解？” “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林谨言笑道，“我这是代入到了他的性格里，然后用比较正常的思维模式，推理出了这种情况……结果不一定对，但肯定是存在不小的可能性。” “所以，这就是你平时看了那么多悬疑推理之后的成果？”方棠表情古怪地鼓了脸颊。 “算是吧。”林谨言见她神色古怪，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啦。” 方棠轻哼一声，转身微扬嘴角，迈步前行，“车来了，快跟上。” 林谨言思索两秒，笑了笑，上前接过女孩手里的遮阳伞。 自家的女友连夸人都这么含蓄，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讨那些陌生长辈喜欢的。 嗯……或许只有他是个例外？ 两人登上小公交后，一路商量着中午要吃些什么，最后接近南门时，才决定先从学校周围的餐馆开始下手，再由外向里慢慢缩圈。 既然到了南门，自然要去外面的小吃一条街逛逛。 两人下了车，径直走向校门。 林谨言想起今天在教室的遭遇，忍不住转头问道：“上下课的时候，没有寝室室友作伴，会不会觉得很孤独？” “不会啊。”方棠摇摇头，笑着说道，“上课时间安心上课就好了嘛，课间休息时间那么短，随便刷会儿手机就过去了。” 顿了顿，她又偏头看着林谨言，“中午和傍晚下课之后的自由时间那么多，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回家待着……有你在，我怎么会孤独。” “那你大学的时候就不交朋友了？”林谨言皱眉道。 “交啊，又不是只有室友才能做好朋友……我今天就跟一个女生聊得挺开心的，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把她拿下了。”方棠有些小得意地扬起下巴。 “为什么听着有一股渣男味……你之后不会还想着要始乱终弃吧？” “唔……有可能，就看那个女生到底跟我合不合适。” “那前期就最好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不然到时候伤人伤己。”林谨言认真道。 “我是渣男嘛，当然不会投入太多感情。”方棠瞟了他一眼，一副你真傻的表情。 两人很久之前就有了这样的默契。 只要有人开了个“开玩笑”的头，那么另一个人就会顺势跟上，陪着一起演下去。 虽然这样的加密对话并没有多少意义，但却可以让两个人乐呵好久，甚至直接多上半天的好心情。 这也算是两人在相处时的小情趣之一。 林谨言轻咳一声，正色道：“说真的，看人看准一点，到时候不要真被人欺负了。” “知道啦。”方棠走到他没有撑伞的一边，伸手抓着他的手掌，“反正还有你嘛，有什么事我肯定都会提前跟你说的……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分析，哪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我们俩的法眼。” “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林谨言顺势接道。 原本只敢在网上说的话，如今却已经能在现实中脱口而出，毫无障碍。 不得不说，自从谈恋爱之后，他的性格改变真的很大。 方棠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她才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其实也想到了这句话。 甚至想到得比对方还早。 嗯…… 说出来就太不矜持了。 路过一片小花坛时，一只黄白相间的狸花猫突然从旁窜出，轻轻地朝着两人“喵”了一声，随后又立马跳进另一片花坛，消失了踪影。 两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校园里一直存在着不少流浪猫，平日里都由许多好心的学生喂养着，待遇比外面的流浪猫好上许多，因此也不怎么怕生。 看到猫，林谨言倒是想起来，上个月方棠还提到过养猫的事，之后似乎就一直没了下文。 “话说你现在还想养猫吗？”林谨言捏了捏掌心的小手。 “想。”方棠不假思索道，“不过不是现在，是等我们毕业之后。”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林谨言有些好奇。 “这是对猫负责，也是对我们两个负责啊。”方棠转过身，抿了抿唇，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现在养你一个人就够了，以后再考虑其他的。” 林谨言挑了挑眉。 以后再考虑其他的…… 所以……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正文 第93章男孩还是女孩 “我当然喜欢男孩啊。” 方棠面露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问的不是这个。”林谨言摇头笑道，“我是问，你喜欢男小孩还是女小孩。” “小孩？” “嗯，我们的孩子。” “……” 方棠有些不自然地松开了牵着他的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勾了勾鬓发，抿着下唇，不想跟他说话。 “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林谨言见她不回话，便又换个说法重复了一遍。 “你、你问这个干嘛？”方棠将脑袋转向一边，看到有人经过，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她才不想回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听说生孩子很痛苦，肚子上会长满妊娠纹，会变得很丑…… 嗯，最多只能生一个。 而且之前好像听说，剖腹产会留下比较严重的后遗症，还是顺产比较合适。 到时候家里只有两个人，林谨言肯定忙不过来，她需要在月子中心住上一段时间。 要分开好久…… “就好奇嘛，想知道你究竟会喜欢哪一个。”林谨言还在提问。 “啊？”方棠回过神来，感觉刚刚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脸上热得发烫，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的孩子……我肯定都喜欢啊。” “硬要选一个呢？”这道题的解题难度，堪比“你妈和我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唔……”方棠心思细腻，又岂会轻易上他的当，思虑两秒后，便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喜欢哪一个？” 她以为对方也会跟他一样纠结，却没想到，对方不到三秒就给出了答案。 “当然是女儿啊。” “为什么？”方棠停顿一瞬，立马气势汹汹地追问道，“生了儿子你就不想要了？” “要，只要你愿意生，儿子女儿我都要。”林谨言笑道。 “谁要给你生了……”方棠小声嘀咕，嘴角微微上扬，直接被他一句话给带跑偏了。 到时候万一真生了龙凤胎……其实也挺好的。 大人、小孩都有自己的伴。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校门，来到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小吃一条街。 林谨言见遮阳伞在这儿有些碍事，容易伤到路人，便将其收了起来。 “其实准确得说，我是喜欢小女孩，还有大男孩……或者应该说是偏爱这两个阶段的男孩女孩。”他主动将话题带了回去。 “怎么说？”方棠见一旁有卖烤鱿鱼串的，连忙拉着他跑了过去。 “小女孩可爱啊……我们两个的基因这么好，生出来的女儿肯定又漂亮又懂事。” 林谨言稍稍压低了声音，思索着说道，“小男孩的话，小时候有我们两个不靠谱的父母带着，肯定特别皮……我估计我会被他烦死。” “那为什么会不喜欢长大后的女儿？”方棠点了两串烤鱿鱼，眼巴巴的盯着店员动手烤制，时不时轻舔一下嘴唇，只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心神在林谨言身上。 “不是不喜欢，而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水灵灵的小白菜，最后被人家的猪给拱了，心里就特别难受。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感觉你能理解吧？” “不能理解……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 女孩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倒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好吧，最重要的人是你。”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至于长大后的儿子嘛，跟上面那个理由差不多，因为可以拱别人家的白菜了……而且儿子长大之后，还可以跟我一起玩游戏，帮我打发空闲时间。” “还有我呢！” “哦，是跟我们俩一起玩游戏，快乐一家人……” 鱿鱼串很快烤制完成，刷上酱汁后就被递到了方棠手里。 两人一人一串，边走边吃。 “啊呜” 方棠一口吃下一大根鱿鱼须，鼓着脸颊动呀动，嘴角满是酱汁。 林谨言伸手帮她擦去，顺势抿进嘴里。 甜甜的，就像女孩的笑容。 “别舔啊，多不卫生。”方棠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下不为例。”林谨言换了只手，从裤兜里取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身旁的女孩，自己也留下一张。 这还是早上方棠说要带上的。 早上出门只是开个班会，方棠也没想着要背包，又由于她自己穿着裙子，身上没兜，所以最后只能把纸巾放在林谨言这边。 拿到纸巾后，方棠又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相比于林谨言偏向绅士的吃法，她的吃相显然就要随意许多。 虽然谈不上难看，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谨言遥想当初两人刚刚同居的时候，女孩吃东西还是很矜持的。 如今居然变成了这样……嗯，不应该说是变，只能说是暴露了本性。 衡量一对情侣是否真正亲密的标准，是双方是否可以面不改色地聊起屎尿屁的梗。 林谨言感觉，自己和方棠离这个标准也已经相去不远。 “唔……你说我们之后要不要也做些烤串什么的，自己体验一下？” 方棠率先吃完鱿鱼串，用纸巾一抹嘴角，嘴唇油光发亮，看着颇为诱人。 “可以，你来安排。”林谨言点点头，微顿半秒，又补充道，“到时候还可以邀请几个同学来家里作客。” 上了大学，人际关系自然要处理妥当。 也不一定非要认识什么大人物，但至少也得结交一些合得来的朋友。 否则，他们两个以后就真的要被同学“孤立”了。 “邀请你刚刚那个同学？”方棠歪头问道。 “呃……”林谨言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笑道，“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我最近正好在预习普心课程，以后说不定可以帮他解开心结……”方棠说着，目光转到远处一家店，脚步微顿，随即有些兴奋地抓住林谨言的手腕，“有炸鸡哎！” 说完，她也不待回应，直接拽着自家男友，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林谨言笑了笑，随后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一个宝宝谈论生小宝宝的事，好像确实草率了些。 正文 第94章视频制作 方大厨在小吃一条街微服私访了一个小时，把林谨言同学撑到快走不动路了，这才收手罢休。 两人从街尾离开，拐过弯，慢悠悠地逛回住所。 “行啦，宝藏店家跟踩雷店家都已经记下了，以后我们再过来，就可以专挑那些宝藏店家吃东西。”方棠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依旧元气满满，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别人的家长群，偷几篇养生文章过来。”林谨言面色僵硬地撑着遮阳伞，只觉得每走一步路都相当难受。 “你要怎么混进别人的家长群？”方棠偏头问道。 “我……”林谨言无言以对，只能用揉她头顶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明天正式开始上课之后，我们就压缩一下游戏时间，尽量不要影响到学习。”方棠背起双手，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新生入学，会先上一个星期的课，之后才开始军训。 等军训结束之后，差不多也就到了十一假期。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一假期之后，才算是他们正式开学的日子。 “嗯……也不用太苛刻，每天不超过两小时就行。”林谨言点点头。 两人一旦开启认真学习模式，那都是相当自律的人，基本能保证大学四年都不松懈下来。 毕竟他们的未来，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对了，我们要不要参加什么部门或者社团？” 方棠兴致勃勃地说道，“刚刚我听同学在讨论这个，说是学校有很多部门都挺不错的。” ————— “别！”林谨言又气又急地喊了一声，伸手揪住她的小马尾辫，“不管是什么学校部门，都没必要参加！社团的话，让你做苦力的无聊社团也没必要去；一些有趣的社团倒是可以选。” 前世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被这件事狠狠坑过。 那些学校部门有一个算一个，任务多得要死，各种要求限制还多，完成之后还没有任何物质奖励，只是在期末总评时会有些好处，完全就是在让学生无偿做苦力，根本不值得逗留。 至于社团，其实有许多都是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 方棠刚开学加进去的时候，可能还会比较热闹，之后几个月估计就会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哪天她突然收到社团通知，就会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还加了那么个社团。 总之，这些事都相当魔幻，普通学生基本没必要去接触。 “哦，会有很多麻烦事吗？”方棠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她原本是打算加入学校的某个部门，锻炼一下自己的个人能力，不至于将自己所有的大学时间都花在学习专业课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想锻炼能力的话，真的没必要去参加那些部门。” 林谨言摇头道，“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学两门外语。” “这样啊……”方棠思虑片刻，又转头看着他，“那你呢，你打算学点什么？” “我每天都有在学。”林谨言嘴角微扬，实话实说道，“要不是我志愿填早了的话，我估计也不会来学计算机。” 他前世就是学的计科，本来是想着这一世再学同一门专业，可以让自己的技艺愈发纯熟，以后敲代码的时候，也可以比别人快上那么一丢丢。 如今有了其他更好的出路，他自然是不想再继续当程序员。 好好一个帅小伙，到时候秃头了怎么办？ 总不可能一拳给地球梳个中分吧？ …… 两人一路闲聊，等回到家中，时间才刚到中午的十二点半。 方棠跑进书房继续剪视频，林谨言则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查看微信消息。 之前计划做【阅片无数】系列的李文绪，在十分钟之前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是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素材，打算跟他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视频制作问题。 林谨言也不含糊，直接给对方打去了微信电话。 跟对方简单寒暄两句之后，他进入了正题：“你找的素材都是动画？” “嗯，还有一些漫画和游戏素材，都是ACG领域的。” “有没有考虑过电影、电视剧的素材？” “我倒是挺想的，不过这方面我看得不多，到时候找出处估计也会比较费时间。”李文绪有些无奈。 他毕竟是个老二次元，对ACG领域很熟悉，对其他东西却知之甚少，很难在影视剧阅片量上有所建树。 “没事，暂时就先在ACG领域做着，慢慢积累一些粉丝。等以后人气上去了，开始赚钱了，就可以考虑找人帮忙一起做视频。”林谨言安慰道。 “好的。”李文绪应了一声，“那文案……” “我先开个电脑，你把素材发过来，我们一个一个讨论。” 林谨言起身走进书房，见方棠正头戴耳机专注地剪着视频，便稍稍压低了声音，“其实这个类型的视频，跟一些影视解说类视频很像，都需要一些比较吸引人的文案和比较基本的剪辑技术。同时，一些基础视频素材，比如背景音乐、表情包等等也都要提前做好准备……嗯，这些我们可以在以后的制作过程中慢慢积累填充，不用急于一时。” “好的。”李文绪像个乖巧的学生，专注地听对方在那儿讲课。 由于对方身上罩着一层“大神”光环，光芒有些耀眼，致使他甚至都已经忘记，对方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才开始做视频两个月的新人up主。 或许即便他反应过来，心里也不会有多少质疑。 一个只花了两个月时间，就涨粉将近四十万，且每期视频都是技术**品的up主，不论是谁都没法去怀疑他的能力。 “之前忘了跟你说，素材方面，我们最好是选择那种比较猎奇、有高能反转的素材，普通素材对观众的吸引力，其实非常有限……” 林谨言在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登录文件传输软件。 “这次我收集了很多素材，你说的这些我都有选进去，你可以看一下。” 李文绪有些忐忑地说道。 被对方这么一讲解，他对自己收集的素材，多少有了些不自信。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多了几分其他的自信。 嗯……是对视频的自信。 有这样尽职的大神参与制作，自己的视频应该能小火一把吧？ 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十万播放量。 正文 第95章委屈 林谨言和李文绪对着视频及图片素材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临近后者下午上课的时间，也只是完成一小部分的文案编写工作，剩下那些只能放到晚上或者第二天再继续。 李文绪并不急着做出这期视频，心里计划着只要能在月底之前完成就行。 在这期间，他可以趁机向林谨言多讨教一些视频制作方面的问题。 其实，像这种节目类的视频，多找几个人一起分工合作，才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否则以大学生的碎片时间来说，每周做一期视频都可能会有些勉强。 当然，这跟制作者的技术生疏也有一定关系。 要是李文绪拥有五十期以上【阅片无数】的制作经历，那么即便他还要上课、赶作业、写论文，想做到视频周更也是绰绰有余的。 跟李文绪交流结束后，林谨言见方棠还在剪辑视频，便悄悄地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琢磨了一下最近的视频更新计划，发现暂时也只能先把二胡曲《雨碎江南》给做出来。 而像这种注重意境和画面感的曲子，最好就是配一个与之相契合的视频，而不是随随便便录个真人演奏画面。 ‘记得O站上有挺多优秀的国创古风动画，过两天倒是可以试着剪一个MAD出来看看……’ 林谨言思索着将其记入手机的备忘录中。 除了这个视频，他还有个情侣创意vlog也搁置了很久，迟迟没有录出来。 如今拍摄vlog的技巧已经掌握了不少，他就打算最近找个时间，跟方棠去把视频录出来。 ‘这个视频尽量就在军训前录完，后期剪辑倒是可以往后拖一拖……’ 他同样将其记在了备忘录里。 至于方棠的那首歌和李文绪的【阅片无数】……利用碎片时间在军训期间慢慢做就行。 ‘所以，接下来几天，我就只要找时间跟方棠去录个视频，然后再做一个契合《雨碎江南》的国创MAD就行。’ 目标明确，林谨言当即就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内寻找合适的素材，构思MAD的画面衔接、分镜设置等。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两人吃过晚餐之后，就继续各忙各的事，互不打扰。 晚上十点，林谨言从书房的电脑桌前收回心神，关上电脑，结束一天的工作。 转头不见方棠，他便关灯离开，直接走到女孩的卧室门前。 只是轻轻敲了两下，女孩就默默为他开了门。 “今天又想干嘛？”方棠蹦回床上，钻进被窝里。 “老规矩，看电影。”林谨言笑道。 方棠皱起鼻子，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来吧。” “……”林谨言撇了撇嘴，“看恐怖片都能睡着的人，还装什么样子。” 他躺上床，登上O站，点开一部剧情紧张刺激、全程无尿点的科幻惊悚电影，《丧尸世界大战》。 他就不信方棠还能睡着！ 只要没睡着，他就有很多机会去做其他事…… …… 次日清晨。 方棠早早起了床，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林谨言睁开眼，躺在床上默默思索着一些事。 昨晚方棠看《丧尸世界大战》，居然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到就睡了过去！ 这么紧张刺激的剧情还能睡着，就很离谱！ 女孩子都不怕丧尸的吗？ 他感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 是他走入了误区？ ‘是不是选那种，甜甜蜜蜜的爱情喜剧、最后以男女主拥吻镜头结束的电影，才更适合一点？’ ‘唔……讲道理，这种电影烘托气氛确实有一手，估计很容易就能把方棠感动到……’ ‘等她心防空虚的时候，我再慢慢靠近，趁机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要是等到电影结束她还没睡着，那就算是作战成功了。’ 林谨言越想越觉得靠谱，打算过两天就找部爱情喜剧好好实施一下。 “醒了吗？”方棠站在书桌前，将上课要用的教材放进背包里。 “醒了一半。” 林谨言将手举过头顶，遮住刺眼的灯光，懒洋洋地说道，“剩下那一半要亲亲才能醒过来。” “你当你是睡王子啊……”方棠不想理他，拿起背包走出卧室。 三分钟后，女孩又走了回来，一脸无奈地站在床边，“你到底起不起来？” “马上。”林谨言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拉我一把。” “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像个小流氓了？”方棠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两手相触。 林谨言没有趁机将她拉上床，而是哼哼唧唧地站起身，张开双手，顺势将女孩柔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没有亲亲，一个拥抱也是可以的。”轻嗅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复苏了过来。 “唔……”方棠下意识搂住他的腰，小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我已经帮你挤好牙膏了……说好要一起刷的。” “早上不用化妆吧？” “不用啊，只是去上课而已，又不是参加什么活动。” “那就好。”林谨言紧了紧双手，慢慢闭上眼，“那我再多抱一会儿。” “以、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以后是以后，我现在就是要多抱一会儿。” “所以你就是想欺负我……”方棠小声嘟囔。 “欺负自己家的宝宝怎么了，你不想被欺负吗？”林谨言在她耳边轻声反问，语气中带着谁都听得出来的不怀好意。 只要是稍微接触过一些影视剧、的人，基本都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方棠的耳朵瞬间涨红，小脸也热得发烫，“谁要让你欺负了！” 她轻咬嘴唇，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后腰，“整天就知道瞎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林谨言惊讶反问。 “我……”方棠微微张嘴，无言以对，想更用力地去掐他的腰，却又舍不得下手，最后只好气鼓鼓地不理他。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抱过了？” “有……唔……” “怎么了？” “哼……” “不想跟我说话了？” “哼！” “真跟我生气了啊。”林谨言笑了笑，偏过头，在女孩耳边轻声道，“我好喜欢你呀” 方棠搂着他的双臂微微一动，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体僵硬了数秒才又放松下来。 她抿了抿唇，委委屈屈地嘟起嘴，用微不可闻声音咕哝道：“我也喜欢你……” 明明心里很气，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回应。 林谨言这混蛋就是在利用她的真心搞怪。 超级委屈！ 正文 第96章礼貌 九月十二日，上午。 林谨言坐在教室前排安静听着课，身旁坐着同样安静听课的薛城。 距离本节离散数学课结束还有五分钟，马上就到午餐时间。 林谨言没有太过放松。 前世的大学数学知识，基本已经被遗忘得差不多。 他得重新学起。 汲取知识，最重要的还是效率。 他可不想到期末的时候还要花时间复习。 那才是最浪费生命的行为。 五分钟时间一晃而过，台上的讲师准时下了课。 林谨言收拾课本，准备离开。 他跟方棠在下午四点之前都没有了其他课程，于是约定吃过饭之后，就去把第一个情侣vlog视频拍出来。 “中午一起吃饭吗？”薛城站在一旁问道。 “可以啊。”林谨言转头看着他，“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什么心理……准备？”薛城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面色微微一变，有点想逃。 “跟我女朋友一起见面吃个饭。” “算了吧，下次再说。”薛城面色僵硬，“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面对女生就会紧张，很难相处的。” “那一会儿你就看着我吃饭，别看她，怎么样？”林谨言提议道。 “这……”薛城愣愣看着他，面色古怪，“你不觉得这样更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当她不存在不就行了？” 林谨言搭着他的肩膀走出教室，“如果实在没法当她不存在，你就把她看成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你在面对路人的时候，总不会紧张吧？” “会。” “你……这样很不正常。” “是你不正常吧？”薛城奇怪地看着他，“一个漂亮的路人女生时不时注意你一下，难道你就不会紧张吗？” “……”林谨言想了想，说道，“那我让她看手机，不看你。” “呃……”薛城神情微滞，一时间好像已经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 大学第一次上刑场的日子，似乎就在今天了。 …… 方棠下课之后，捧着课本，一路小跑着来到马路边。 林谨言至今都还没有给她发消息，就说明对方还没有坐车过来。 她打算抢个先手，直接过去接人。 最近几天，林谨言一直在缠着她看什么恋爱喜剧，还非要跟她窝在床上一起看。 结果她看得津津有味，那家伙倒是无聊得直打哈欠，看不到结局就睡了过去。 睡就睡了，姿势却还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害她还得累死累活地把对方拖下去放平。 总之就是让人非常不省心。 超级嫌弃。 不过到了睡觉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紧贴在对方身边，闻着对方身上那特别的香味，慢慢进入梦乡。 表面的嫌弃，始终改变不了内心的喜欢。 她才不会否定自己的真心。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知道林谨言心里想要什么一样。 林谨言的那些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会看不明白。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而已。 其实林谨言真要做些什么，她也不会反抗。 但那家伙就一直表现得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会伤害到她。 她很多时候看着都是又感动又好笑。 这样的男生放在其他男生眼里，怕是要被骂惨的。 ‘心里的传统观念可能比我都要强，但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估计没见到家长、或者没结婚之前，解不开心结的人反而是他，而不是我。’ ‘一直这样下去，怕是要憋出什么心理疾病来了……’ ‘要是他下次又动了什么小心思，我要怎么回应才好……’ 方棠看着迎面而来的小公交，思绪慢慢收束，轻咬着嘴唇，收起遮阳伞，登上公交。 找到空位坐下后，她把课本放在腿上，压住刚到膝盖上方的裙摆。 天气很热，被头发盖住的后颈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她毫不犹豫就将头发盘了起来。 扎成丸子头的她，看着同样青春活泼，但同时又多了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林谨言已经不止一次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玩笑着发出“感觉我们已经结婚了好多年”的感慨。 每到那个时候，她都会想。 林谨言这家伙对结婚到底是有多重的执念。 小公交在马路上飞驰，带着一股股热风扑面而至。 方棠微微偏头，让风吹去后颈的汗水，顿时感觉凉爽了许多。 但是不久之后，又会有细密的汗水从不被风吹到的皮肤表面冒出来。 这样的天气，真的不适合出行。 也不知道林谨言会带她去哪儿…… 车子继续往前开过一段距离后，在某个路口停下，一名长相清秀的男生上了小公交。 他的目光在车内巡视一圈，最后定在方棠脸上，表情微动，径直走了过去。 “同学是新生吗？”男生瞥了眼方棠腿上的教材，笑着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嗯。”方棠露出礼貌的微笑，轻声回应。 “心理系的学妹啊，我是隔壁法学院大三的，离你们那儿很近。” “嗯。” “说起来，你们开学的时候，好像是改了报到地点的第一届吧，之前我入学，所有院系的报到处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的……那场面，那队伍，可要比今年热闹多了。” “嗯。” “大夏天在太阳底下排队，应该挺热的吧？” “嗯。” “同学你……” 方棠转过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男生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表情……压迫感也太强了吧？ 这是大一懵懂小学妹该有的表现吗？ 他有些迷茫。 方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便眨了眨眼睛，轻笑着收回了目光。 男生松了口气，余光看着女孩精致的侧颜，心里搭讪的念头虽然淡去不少，但依旧萦绕不散。 “同学，我看你……”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方棠面带微笑，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男生面色微僵，随后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学妹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唔……对不起，那是我多想了。”方棠点头致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 “啊，没事，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男生取出手机示意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在我男朋友手里，现在没法加好友。”方棠礼貌回道。 “好吧……”男生无奈放下了手机。 面对这样油盐不进的学妹，再继续搭讪下去似乎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只不过，由于对方回绝的态度很好，倒也不至于让他太过恼火。 漂亮的学妹多得是，也不差眼前这一个。 一路无话，小公交很快就抵达了计科院附近的马路边。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都不会感谢一下吗？ 林谨言跟薛城走到路边，看见了远远驶来的小公交。 由于方向不对，林谨言倒是没怎么留意，取出手机准备跟方棠说一声薛城的情况。 他先前就已经跟对方提过这方面的事，这时候只需要再通知一声就行。 “我觉得还是有点问题……你们吃饭的时候总不可能不聊天吧？你们一聊天，我的注意力肯定是会被你们吸引过去的……”薛城搓着手指，还在那儿惴惴不安地絮叨着。 “嗯……”林谨言沉吟一声，低头打字，分神问道，“能不能吃麻辣口味的菜？” “啊？”薛城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应该没问题吧？” “那我们中午去吃川菜？辣子鸡、水煮肉片那些？” “可、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林谨言发完消息，抬头望着前方，平淡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 薛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啊！ 关键是他还被引诱到了。 真的不争气！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林谨言脸上的神情微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嗯？’ 他循着对方的目光望向前方，看到一名女生刚好从小公交上跳下来，正在四处张望。 女生很漂亮。 漂亮到让他嘴唇发抖的那种。 仅仅是一秒钟过后，他就想起来，对方好像是林谨言的女朋友。 ——是一会儿要跟他同桌吃饭的人。 来得太突然了！ 他挪动脚步，想要后撤，却被林谨言一把揽住肩膀，不得动弹。 艹，逃不掉了…… “方棠，这边。”林谨言朝对面的女孩挥了挥手，高声喊道。 女孩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喊话人，便也高兴地挥手示意，随后小跑着来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有些亲昵地摇晃两下：“我来接你啦，惊不惊喜？” 薛城用余光瞟了几眼，轻吐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远处的一棵老树，假装深沉。 林谨言没想到方棠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这么亲昵，下意识就松开了揽着薛城的手臂，僵笑点头回道：“确实挺惊喜的。” “嗯，那就好。”方棠根本就没关注他那略显不自然的反应，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小公交。等车开远之后，她才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中午是要大家一起吃饭吗？” ‘不是啊，我可不想吃什么又香又辣的川菜……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吃。’ 薛城目视前方，在心里默默念叨。 “对，我刚刚已经给你发了消息。” 林谨言一边解释，一边重新搭住薛城的肩膀，“这是我同学薛城。” 顿了顿，他又转头对薛城道，“这个就是我女朋友方棠。” 方棠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内容，歪过头，对站在另一侧的男生浅笑道： “你好。” “嗯，你好。”薛城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的树，继续深沉。 眼不见，心不烦，他的回答可以很流畅。 没礼貌总比丢脸要好。 方棠也不在意，把林谨言手里的课本拿过来抱进怀里，轻拢鬓发，微笑着站在那儿。 接下来，她就要切换成贤妻模式了。 …… 前往川菜馆的路上，基本都是林谨言和薛城在聊天。 薛城这边。 因为林谨言用于转移注意力的话题都比较有趣，又因为视线之内看不到方棠的身影，又又因为自己心态的超常稳定……他基本算是保持住了自己的形象。 虽然心里依旧紧张，但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念头。 目前来看，还是吃饭比较香。 怕女生这种事，先靠边站站。 林谨言这边。 他感觉自己随便跟方棠说一句话，都可能像是在撒狗粮，极有可能会对薛城造成双重刺激，就干脆不再跟方棠交流，而是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对方，保证自己能随时给对方一些反馈、或者能保护对方的安全。 方棠则像个小媳妇似的，安静地跟在林谨言的身旁，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只偶尔会取出手机瞄上两眼，丝毫不显落寞。 三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就来到了方棠之前在校外暗访过的一家川菜馆。 小店空间不大，不算后厨，大概只有二十多平米的就餐区域，此时已经有了四名学生在角落吃饭。 进店后，一名中年阿姨领着三人坐下，送上菜单。 “你们看吧……这里的菜分量很足，味道也很好，可以放心点。” 方棠简单说了一句，就从林谨言的裤兜里取出纸巾，开始认真擦拭桌面。 “既然分量足，那就不用点太多……一人一道怎么样？”林谨言看向对面的薛城。 “行。”薛城点点头，惜字如金。 说完，他靠坐下来，用余光瞥了眼正在擦桌子的方棠。 林谨言的女朋友……看起来很贤惠的样子。 ‘我以后的女朋友，会不会也像方棠对林谨言那样，对我那么好……’ 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紧张的情绪愈发衰弱。 在女孩不看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即便他不经意地瞄上对方两眼，心里也不会有多少感觉。 就像林谨言之前说的，当成是路人就好。 只是，从这样的角度去观察一名女生，似乎又会有一种别样的新奇体验。 嗯……有种更想恋爱的感觉。 三个人点了一份水煮鱼、一份辣子鸡、一份麻婆豆腐。 辣子鸡和麻婆豆腐都是用大盘子装得满满当当的，量多又实惠；水煮鱼则是用一个更大的瓷碗装着，白色的鱼肉在红色的汤水中若隐若现，分量同样不少。 三样菜一一上桌，颜色鲜艳，香气扑鼻，勾人食欲。 朋友之前没有什么规矩，菜上了桌，自然是直接动筷子。 林谨言和薛城继续闲聊，慢慢就将话题转到了美食上。 方棠则安静地在一边吃菜，偶尔会清理水煮鱼上的香菜，将干净的鱼肉片丢进林谨言碗里。 动作自然，没有丝毫做作的成分。 薛城看在眼里，心里开始泛起酸味。 只有这种自然而又美好的画面，才能让人在不反感的同时，还能生出几分羡慕情绪来。 眼前的女生越来越顺眼，顺眼到心里几乎已经生不出什么紧张的情绪…… 林谨言这货居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家的好，都不会感谢一下吗？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不准耍赖 店里开着温度稍低的空调，抵消了饭菜带来的火热。 “说起来，你在O站上有没有看过美食up主的视频？” 林谨言咽下一口饭，随口说道，“平时吃泡面的时候，用那些美食视频下饭，其实也是挺不错的选择。” 吃泡面的时候看美食视频下饭？ 你是魔鬼吗？ 薛城摇摇头：“我不怎么感兴趣，基本没看过。” “那我推荐给你一个美食up主，她的视频都挺好看的。”林谨言瞅了瞅身旁的女孩，笑着说道，“O站名字是方糖，糖果的糖。” “方糖？”薛城微微一怔，下意识偏头瞥了眼斜对面的女孩，随即低垂目光，思索片刻后才问道：“这是方棠的账号？” 他怕女生，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谨慎心理在作祟，类似于普通人印象中的心理阴影。 这种古怪心理在面对陌生人时，影响最大；往后与面对的女生关系越熟，心理影响就会越小，直至最后消弭无踪。 否则，他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正常地生活下来。 当然，他意识里的关系熟，并不是指彼此之间的关系，而是指他单方面对那名女生的心理印象。 这不涉及复杂的情感问题，只是他单纯觉得以两人的熟悉程度，自己不论做什么，都不用过分在意对方的看法，只需保持平常心即可。 他对方棠的印象非常不错，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已经基本不会再有畏惧心理；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虽然内心依然紧张，但也不会再有说不出话的情况。 “你可以先看一下，真的很不错……看完记得投两个圆圆的小硬币。”林谨言推销道。 方棠心里有些害羞，默默吃菜不作声。 林谨言这是在模仿她说话。 还模仿得十分拙劣，一点都不可爱。 “你这是在卖萌吗？” 薛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取出手机，登录O站，开始翻看“方糖”的视频。 林谨言笑了笑，低下头专心吃鱼。 水煮鱼中加入的香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将其香味渗透进汤水中，使整碗鱼都带上一股淡淡的香菜味。 这股味道恰到好处地和水煮鱼的其他味道融合在一起，在提升鱼肉鲜美程度的同时，也不会让像林谨言这种不能吃香菜的人感到不适，反而还能越吃越香。 不出片刻，林谨言就消灭了三大块鱼肉，又给方棠夹了两块。 薛城看完一个视频，贡献了两个硬币，摘下耳机。 “真的挺好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目光转到已经看不见鱼肉的水煮鱼瓷碗中，后续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呆滞一秒，尔后茫然道，“鱼呢？” 辣么多块白嫩嫩的鱼肉呢？都到哪儿去了？ 刚刚明明还有很多的啊！ “吃了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林谨言往嘴里送了块剔完刺的鱼肉，理所当然道，“你看视频这会儿，这碗鱼的温度都下降好几度了，我也只能尽力抢救一下，把它们提前送进我的胃里。” “啊这……”薛城傻眼了。 连这种理由都说得出口…… 看视频什么的，该不会都是阴谋吧？ 他中计了？ “没事，底下还有好几块浸满汤汁的鱼肉呢。”林谨言说笑着，又捞走了一块鱼肉。 “……”薛城呆愣一秒，连忙也伸出筷子捞了起来。 “三连给了吗？没没给的话赶紧去补一下。” “卑鄙！这个时候还想转移我的注意，做梦！” “讲道理，看完视频给三连，跟看完小说就投票一样，是每个人都应该养成的好习惯，我们都要重视起来。” “我就不信她的每个视频你都给了三连！” “嗯……先等我吃完这顿再补上。” “那我也先吃完再补上……” 两人手上一番争抢，同时还不忘言语交锋，引得一旁的方棠忍不住发笑。 餐桌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时间悄然流走。 临近一点的时候，三人将桌上的三碗菜扫荡干净。 林谨言付了账，带上方棠，与薛城作别。 “这个薛城，见过之后感觉怎么样？”回家取拍摄设备的路上，林谨言问了一句。 “好像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方棠思索道。 “那是因为我家宝宝的人格魅力高。” “你又在哄我开心？” “这次真没哄……” “意思就是你以前夸我的时候，都是哄我咯？” “……” 林谨言感觉话题被带歪了，又连忙将其矫正过来，“之后带他过来烤串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我一直都觉得没问题啊，之前在迟疑的人好像是你吧？”方棠斜视他。 “那就好。”林谨言点点头，也不跟他争论，“到时候你也可以叫上那个快要被你拿下的女生，一起过来。” “嗯，我试试。”方棠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后，转而问道，“话说，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我们今天要去拍什么vlog了吧？” 记得林谨言上次提到这个vlog想法的时候，还是两人刚刚拿到摄像机，去游东湖的那一天。 当时林谨言说是怕她不愿意配合，才刻意隐瞒了具体内容。 这一隐瞒，就是一个多月。 如果她的脾气再暴一点，就已经没对方的活路了。 “没什么，就是去画画而已。”林谨言笑道。 “画画？”方棠歪了歪头，“你要画什么？” “不，是我们两个一起画。”林谨言摇摇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我们俩各自给对方画一张素描肖像画，期间要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给观众看……这就是这期vlog的主题。” “……”方棠沉默半晌，转头看着他，“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她根本就不会素描，而林谨言的画技那么好……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不不不，你仔细想想……你画我，画得不好看，那就是我丑；我画你，画得好看，那就是你本人漂亮……是不是这么个理？”林谨言认真分析道。 “唔……”方棠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到时候她不会画，就把对方画得丑丑的，然后让观众使劲地嘲笑对方。 而对方画技那么好，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把她画得美美哒。 “那你一定要认真画，把我画好看了，不准耍赖！”方棠扬起下巴，有些小傲娇地说道。 “这次一定。”林谨言笑着做出保证。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脑袋像土豆 两人回家拿上摄像机，转头就来到了先前逛过许多次的永安广场。 这里有一间公开画室，里面各种绘画工具、材料都很齐全，还有专业的老师坐镇提供帮助，算是绘画爱好者们一个相当理想的去处。 工作日的午后，画室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相对而坐的角落位置，尽量远离人群。 林谨言在一旁摆好相机，只把自己纳入镜头当中，然后利用画板挡住方棠的正脸。 “我们怎么画，总不可能看一眼画一笔吧？那样也太累了。”方棠从画板背后探出小半个脑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而且这样也看不到你的狗头，必须得你伸出来才行。” “我们一个一个画？”林谨言之前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卡了壳。 “那就太费时间了……”方棠沉吟片刻，忽然有了主意，“要不我们就现场给对方拍一张照，然后按照片里的样子画？” “呃，行吧，就画照片。”林谨言本人其实不怎么喜欢拍那些静态照片，不过现在为了方便绘画，也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起身走到一边，各自给对方拍了一张照。 方棠拍完后，兴冲冲地跑到林谨言身边，展示自己成果：“是不是把你拍得更帅了？” 林谨言瞥了一眼。 一张稍显僵硬的面瘫脸，比拍视频时候的他平凡了许多。 “还可以吧。”他无奈应道。回答的时候必须尽量给自己女朋友一点面子，没什么大毛病就坚决不挑毛病，否则又得浪费不少解释的时间。 “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我的拍照技术很差的……” “不好看就重拍咯。”方棠探头瞅了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里边形象还算可以的自己，忍不住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浅笑道，“用原相机拍出来的效果也挺不错的嘛。” “这么说，你以前都不用原相机自拍的？”林谨言好奇问道。 “当然了，原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那么丑……这个是真的有科学依据的，我在O站上看过相关的分析视频。” “你这要算是丑，你让其他女生怎么活？” 不管多漂亮的女生，似乎都会对自己脸蛋有不满意、不自信的地方。 这跟做作无关，纯粹就是情绪丰富，想得太多。 “我这是相对而言嘛，又不是真这么觉得。”方棠推着他的肩膀，走回作画的座位，“记得微调一下，画得好看一点。” “你这话都被相机录下来了……”林谨言笑道。 “录就录呗，女生有点偶像包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方棠说着，心思微动，转头走到摄像机旁边，在镜头外伸出手机，将林谨言的那张照片展示在镜头前，“这是刚刚我给阿言拍的，接下来就看我怎么操作吧，嘿嘿~” 林谨言见状，也凑到了镜头前：“我给方糖拍的照片就不展示了，大家直接看我表演就行……看我的画，其实就相当于是看到了方糖的正脸，嗯……刚刚方糖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到时候看到画就往丑一点的方向想，那才是方糖现实里的样子。” “那也要经过我的认证才行，不然不算数。”方棠哼了一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认真研究。 林谨言笑了笑，也在画板前坐下，一边拿起铅笔，一边对着镜头说道：“很多看过《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的观众应该都知道，那个MAD里有三张画是我自己描改出来的，实际动画里并没有那些画面……所以你们应该对我有点信心。”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至于方糖……她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碰过画笔的人，你们就别指望她能画出什么好看的画来。” 他这话既可以算是在帮对方兜底，也可以说是为了节目效果在嘲讽，具体情况如何，就得看观众们的理解。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方棠这时候再次从画板旁探出了半个脑袋。 “铅笔要怎么握？”女孩伸出抓着铅笔的小手，语气柔弱。 “……”林谨言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对着镜头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真不是我在黑她。” 说完，他就拿起摄像机，走到对方身后，手把手指导了一下。 指导期间摸摸小手，蹭蹭胳膊什么的，都是在所难免的事，观众应该都能理解。 指导完毕，两人的绘画创作便正式开始。 林谨言在完成MAD制作之后，也曾闲着无聊，去“学习小屋”继续进修过几次绘画。 如今单看他的素描基础，估计已经不比美术学院的学生差多少，在普通人眼里虽然不出彩，但肯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会觉得他确实有点东西。 手上有点东西，绘画的进度自然也快。 不出片刻，他就已经把方棠的整个面部轮廓画了出来。 见对面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就暂时放下铅笔，拿起摄像机悄咪咪地去查看对方的进度。 “画得怎么样了？”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站到对方身后瞟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他看得当场去世。 ——是要笑去世的那种。 只见画板上只有一个不规则的脸部轮廓，线条歪歪扭扭、坑坑洼洼，下方还有一个奇怪的弧度，看着就像是超大号的土豆。 关键是，方棠还很用心地瞄改了线条、调整了细节，看上去已经付出了超多的努力。 嗯……努力使土豆看着愈发圆润。 “你这个头……赫赫，画的……哧，画的是变形的土豆吗？” 在无法抑制的笑声中，林谨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随后便弯下腰，将脑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鹅鹅鹅”地笑了起来。 “什么啊，我明明画得超认真……完全就是对着照片上的样子画的啊。”方棠不服气地反驳一句，气哼哼地抬头瞅了眼自己的画作。 别说，还真挺像土豆的…… 她气着气着，忍不住嘴角一弯，自己也笑出了声。 “你的脑袋本来就像土豆……” “你这话说出来，就是在挑战我们所有粉丝的审美啊！” “哼……” 两人这一番笑闹，惊动了在一旁巡走的老师。 林谨言连忙向老师招手：“老师你快来帮忙指导一下，我怕她一会儿真把我画成了土豆人。” 老师走到两人身旁，看了眼画板上的画，也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他很有职业素养，没有笑出声，沉吟数秒后便开始认真指导起来。 林谨言忍着笑，在后面记录全过程。 本来他还担心这期vlog会比较平淡，不太好剪辑。 现在看来，节目效果可以说相当充足，完全不用担心会翻车。 正文 第一百章 都可以吃哦 两人一边作画，一边拍摄，断断续续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了画作，同时也算是拍完了视频的主体部分。 接下来，就只需找个时间，录下视频的开头和结尾即可。 经过画室老师比较专业的指导，方棠原本画出的土豆脸，终于变成了稍显正常的人脸。 虽然模样依旧惨不忍睹，但多少也算是有了点林谨言的影子。 至于林谨言的那幅画……在他自己眼里，只能算是正常发挥；而在方棠眼里，却是远超预期，让人惊喜。 “这么一对比，感觉还是我比较吃亏。”方棠怨念道，“到时候视频发出去，观众肯定是夸你画得好，然后说我画得不好。” “那你就太小看你自己的魅力了……或者说，是你太看得起我的魅力了。” 林谨言咧了咧嘴，取过还没关上的摄像机，让镜头对准自己，“让观众们来打分，满分十分，我跟方糖的画分别能拿几分。” 说着，他便将镜头转向自己的那幅画，“这是我的。” 五秒后，他又把镜头转到了方棠的那幅画上，“这是方糖的。” 拍摄完毕，他关上摄像机，转头对方棠笑道：“搞定。” 方棠抿嘴轻笑，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些喜欢搞事的观众，到时候肯定会给她打高分，给林谨言打零分。 这也算是女生在O站上的特殊优待之一。 “走吧，我们去买两副画框把画装起来。”林谨言一手提着摄像机，一手准备去收画。 “我来吧。”方棠走上前，小心翼翼将画取下，慢慢卷成圆筒状，轻轻握在手中。 动作细腻温柔，宛若手捧珍宝。 “又完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啊……”林谨言嘴角微扬，低声念道。 “什么？”方棠偏头看他，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事。”林谨言摇摇头，“就是在想我们晚上吃什么。” “试试食堂？” “好，就去食堂。” 方棠继续去收另一幅画。 林谨言取出手机，在备忘录中勾去一个项目。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接下去的日子，他跟方棠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 两人买完画框后就直接回了家。 晚上吃过晚餐，从学校回到家中，林谨言将摄像机架在客厅的茶几上，开始录制vlog视频的收尾部分，向观众展示了已经装入画框的两幅画。 他打算以后就在客厅开辟一个小角落，专门用于存放那些，两个人一起参与获得的特殊纪念品。 并不是每一件都要拍视频，但以后也可以汇总起来，专门拍（shui）一期视频。 “收尾了，要不要想个结束语？”林谨言偏头询问镜头外的方棠。 “当然要啊！”方棠兴冲冲地跳到摄像机后面，有些小得意地喊道，“大家不要忘了给辛苦的方糖点赞三连哦~我们下次再见吧，拜拜~” “这是你视频的结束语吧？”林谨言眯着眼问道。 “对啊，这就是我的视频。”方棠笑道，“要不然你就问问观众，‘双木言’这个账号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不问。”林谨言提起架在衣服上的麦克风，“忘了麦在我这儿？你离那么远对着摄像机说话，根本没用。” “……”方棠傻眼了。 刚刚只顾着跟对方玩闹，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捣蛋计划彻底失败。 “你这么笨，也只有我不嫌弃你。” 林谨言好笑地看着她，“还不乖乖帮我想结束语。” “你自己去想！”方棠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一丢，气鼓鼓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谨言抓住抱枕，微笑地坐在那儿思索。 过了片刻，他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小棠宝宝：我想到两个，给你参考一下。 双木言：好的，谢谢宝宝。 双木言：[比心] 小棠宝宝：[白眼] 林谨言悠然靠坐下来，等待对方的后续消息。 我家女友真可爱。 …… 次日早晨，林谨言提前十五分钟来到教室，等待上课。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从来都不会因为课程内容简单而有所改变。 不想听课，可以自学。 属于学习的时间，不该浪费在其他事上。 片刻之后，薛城也走进教室，坐到了他身边。 “可以啊，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什么？” “你当up主的事啊！”薛城取出手机，登录O站，指着屏幕，“居然有四十万粉丝了，都快成大明星了吧？” “这个……我没瞒你。”林谨言偏头瞅了一眼，看到自己的O站账号空间，面色平淡如故，“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说我忘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薛城无言以对，默默憋了半晌，才长吁一口气，转移话题，“视频做得都很不错……没想到你还挺多才多艺的，难怪会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言至此处，他顿了顿，又面色古怪道，“方棠那些视频也都挺好吃……啊，不是，是都挺好看的。” “我有必要澄清一句。”林谨言说道，“我有女朋友，不是因为我多才多艺，这些都是后来的事。” “我知道，是因为你们高中时候就双向暗恋了嘛，你之前就跟我说过。” 薛城摆摆手，吸着鼻子压下酸意，“说起来，你这都快大半个月没更新视频了，下个视频打算什么时候发？” “这两天就发。”林谨言思索道。 《雨碎江南》的PV已经制作完成了大半；作画vlog也只欠一个开头和后期剪辑。 这两个视频基本都能在三天内搞定。 到时候他琢磨着也不用卡着时间发，直接连续两天两连发，让观众体验一下爆更的快乐就行。 “哦，那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给你准备好三连。”薛城点点头，微顿一秒，又接着说道，“方棠要更新视频，也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抢个前排顺便给三连。” 林谨言听到这话，眸光微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眯着眼问道：“以后方棠拍视频的时候，你想不想来现场试吃一下？” “啊？”薛城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应该很想尝尝味道吧？”林谨言双眉微扬，露出微笑，“她做的东西，你都可以吃哦，嗯……就算吃完也没关系。” 正文 第101章 戏精情侣 “方棠，中午一起吃饭吗？” “你不跟你室友吃吗？” “她们要去取快递，都打算晚点再吃。” “哦……” 方棠捏着手机，微蹙秀眉，思索着接下来的抉择。 这时候正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向她发出邀请的女生名叫何秀云，就是先前她跟林谨言提过的、快要被她拿下的那一只。 这名女生的性格其实有些内向，不太习惯与陌生人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方棠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跟她混熟。 混熟之后，两人间的交流倒是正常了许多。 “怎么了？是中午有什么事，不方便吗？”何秀云看出了她脸上的纠结。 “不是，那个……嗯，哎，算了。”方棠想了想，屈指点开手机上的微信，“我先给我男朋友发条消息，提前跟他说一声。” “啊？男……”何秀云左右张望两眼，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可置信，“这才刚开学一个星期，你就有男朋友了？” 这事儿要是被其他女生知道了，也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道，还是先不要公开比较好。 “不是啊……我跟他是高中同桌，都已经认识好多年了。”方棠有些好笑地解释道，“他是我们学校计科院的新生，离得很近，所以平时都是在一起吃饭的。” “哦，认识好多年了啊。”何秀云轻呼一口气，放下心，随后双眼微睁，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那你们是高中确定关系，然后一起努力考到同一所大学，最后继续在大学谈恋爱的理想故事吗？” “唔……高中时候算是互相暗恋着吧。”方棠有些心虚地偏转了目光，不敢看她，“是到了高考之后，他跟我表白了，我才答应他的。” 她隐瞒了自己白给的过程，直接将自己与林谨言的关系定性为男追女。 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嘛，怎么可以让人知道，她当初居然会那么不矜持…… “相互暗恋啊，感觉很甜的样子。”何秀云稍稍幻想了一下，兴趣愈发浓厚，“当时他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肯定很惊喜吧？” ‘其实更多的是怨念啦……’ 方棠在心里默默嘀咕，脸上保持着微笑：“嗯，是挺惊喜的。” 两人继续闲扯了几句，最后才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们中午要不要跟你男朋友一起吃？” “他那边也要跟同学吃饭，刚好错过。” “哦……”何秀云点点头，也没有多少失落，“那我们下次再叫上你男朋友，我还挺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的。” “嗯，那就下次……今天我们自己吃。”方棠浅笑道。 ‘我是考虑到你比较害羞，比较内向，才没有让你跟他见面的……才不是因为我刚刚说了那些骗你的话。’他在心里默默念叨。 “那我们也不用跑太远，直接去稻香食堂吃吧。” “好。” …… 中午下课后，林谨言回头拎住准备离开教室的薛城：“一起吃饭。” 薛城大喜，随后又瞬间警惕了起来：“除了你还有谁？” “就我们俩，方棠中午跟她同学一起吃。”林谨言收起课本，转身向教室外行去，“今天你来决定吃什么，别太远就行。” “那就去稻香食堂，不用你破费了，今天我请。” “嗯？怎么这么想得开？” “你是O站大神嘛，跟你处好了关系，以后我要想在O站上发展，有你罩着那不是轻轻松松就起飞。”薛城玩笑道。 “啊，那其实你也不用做这些事……”林谨言搭着他的肩膀，热情道，“以后多来我家走走，联络一下感情，顺便试吃方棠制作的那些美食就行。” “这么简单……”薛城有些茫然。 他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两人快步下楼，坐车前往不远处的稻香食堂。 稻香食堂共分三层，第一次层是大众食堂，上面两层则自带高贵属性，不太适合两个人上去。 林谨言随便点了三个菜，带着薛城在食堂内穿梭。 这里的食堂是对外开放的，因此随处可见各种拖家带口的外人，还有附近高中的学生，把本该属于本校学生的座位挤压得所剩无几。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四人空位。 薛城颠颠地跑上去，把手里的餐盘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回头招呼林谨言，就见对面来了一名女生，也把餐盘放在了桌上。 “同学，这个位置……” 女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对面那男生直接端起走人了。 还挺绅士的？ 薛城回到林谨言面前，镇定道：“位置被人抢了。” “嗯，看出来了。”林谨言面色平静地点点头，随后指着左手边的方向道，“我看到那边还有两个位置，我们去那边。” 说罢，他就抢过对方手里的餐盘，径直朝他说的空位走了过去。 薛城在后面“哎哎哎”了几声，连忙跟上。 林谨言将两个餐盘分别摆在两个连排座的桌面上，侧身坐下，看着对面的女生笑道： “真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谨言同学？”方棠一脸平淡地看着他。 叮，方棠同学发来了“演戏”的邀请，请问是否接受。 “同学请我来这里吃饭。”林谨言朝对方身边的女生礼貌点头示意，随即看着方棠，面色复杂道，“好久不见。” 林谨言接受了邀请，“演戏”正式开始。 ‘已经分开将近五个小时了，确实好久不见。’ 方棠在心里咕哝一句，面上依旧沉静，深呼吸一口气，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薛城，“你那个同学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 “哦，他有点害羞，我去把他带过来。”林谨言笑了笑，起身离开座位。 一旁的何秀云连忙趁机问道：“这是谁啊，怎么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我跟他……有点说不清。”方棠神情晦暗。 何秀云秒懂：“前男友？” 下一秒，她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不是说你高中时候就已经跟你现男友互相暗恋了嘛，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我跟他……其实初中就认识了。”方棠转头怔怔望着林谨言，眼中似是藏着千般柔情，欲说还休。 何秀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绿了绿了…… 那个他还没见过的方棠现男友，他绿了！ “方棠……”何秀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现在毕竟已经有新男朋友了，要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说得也是。”方棠沉吟两秒，点点头，随后略显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何秀云见状，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想着一会儿必须从对方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这背后肯定有个非常曲折动人的故事！ 好想吃瓜啊！ 就在这时，林谨言也拖着薛城回到了座位前。 薛城沉着脸坐下，缩起头，像只仓鼠一样默默进食，没有多说任何话。 何秀云略感好奇地瞅了他两眼，随即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林谨言身上。 比起对面这个酷酷的男生，还是方棠这边的八卦更有趣一点。 落座之后，林谨言和方棠相互介绍了一下四人的名字，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 紧接着，两个戏精便继续开演。 “最近过得怎么样？”方棠主动问道。 “挺好的。” “没有我的日子，挺好的吗？” “……”林谨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嗯。” “真巧，我也有男朋友了。” “嗯。” …… 薛城的目光微微偏转，瞅了两人一眼。 这俩货在那儿干嘛呢？ 神经病啊？ 何秀云同学则是一副吃瓜的表情，连餐盘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追一部狗血的爱情剧。 好精彩的样子。 …… “祝你幸福。”方棠还在说着深情的话。 “……”林谨言麻了，这羞耻的台词谁顶得住，“专心吃饭吧，不聊了。” 他打算就此罢演。 低下头，夹起一块番茄炒蛋里的番茄。 就在这时，方棠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止住他抬手的动作，然后伸出筷子，把那块番茄夹起，飞快地送进自己嘴里：“以前的第一口，都是给我的。” 何秀云瞪大双眼，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不安。 这两人绝对一定肯定有什么故事……真的好想知道啊！ 但是，方棠那个现男友好像真的被绿了…… 她应该阻止，还是让两人继续？ 好纠结。 林谨言有些无奈地放下筷子：“我说，你差不多得了，何秀云都快看傻了。” 吃瓜党何秀云突然被cue，一脸茫然。 啥？ 你们说得好好的，突然提我干嘛？ 方棠“哧”地笑出声来，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对不起啦，开个玩笑嘛。” 玩笑，什么玩笑？ 你们在说什么啊？ 何秀云依旧一脸茫然。 “嗯……正式介绍一下，他其实就是我男朋友，我们刚刚在跟你演戏呢。”方棠解释道。 “啊？不是，你们……” 何秀云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醒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抿着嘴唇憋了半天，想要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最终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气呼呼地喊道，“你们搞什么啊！” “别生气，别生气。”方棠摸摸她的后背，帮她顺毛，“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嘛，之后感觉他既然来都来了，就干脆随便演演，看看能不能骗到你。” “你们是临场发挥，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何秀云面露惊讶，差点忘了生气。 “嗯，我们以前就经常这么玩，早就有默契了。”方棠点头应道。 “这……” 何秀云一副被玩坏的表情。 原来还是一对惯犯。 难怪这么熟练…… 而此时，真正的吃瓜党薛城同学，已经清空自己的餐盘，默默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先走了。” 嗯？ 何秀云呆滞的双眼动了一下。 ‘这个男生……好像全程都没有被骗到？’ ‘看起来好高冷的样子……’ …… …… 吃过午餐后，方棠要继续陪着何秀云逛校园，顺便哄哄对方。 林谨言联系上率先离开的薛城，知道对方已经前往校外的出租屋，便也只好独自返回住所。 走进小区，他在物业办公室的门前，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许叔，以及他的外孙……就是许青瑶的儿子，那个叫了方棠阿姨的小屁孩。 “小林应该已经开学了吧？”许叔招呼道。 “嗯，刚上完课，准备回家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回去接着上。” 林谨言说着，指了指在一旁耍树枝剑法的小屁孩，“小云怎么在这儿，青瑶姐呢？” “在家生闷气呢。”许叔摇摇头，目视着远方，中年颓丧之气扑面而来。 这么大年纪还玩这套，老顽童了。 “怎么了？”林谨言微微一怔，“难道跟姐夫吵架了？” 娘家距离这么近，女方吵架后带着儿子跑回来，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许叔叹息一声，无奈道，“年轻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瞎折腾……青瑶这边不占理，女婿那边哄过好几次了都没用，你说这事闹的……” 他呼了口气，显然不愿再提。 同为男人，林谨言估摸着许叔应该是挺同情他女婿的。 女生那感性的情绪一上脑，发起脾气来是真的谁也拦不住，谁也哄不好。 还好自家女友一直都挺有分寸，有什么事都能两个人商量着解决。 “不说这事了，你那小女朋友呢？”许叔瞅了瞅他身后，没瞧见熟悉的身影，狐疑道，“你们俩不会也闹矛盾了吧？” “怎么可能……” 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摆摆手，“我们俩关系好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就算关系好，也不可能天天腻在一起吧？” “说得也是。”许叔点点头，“你们小情侣在相处的时候，还是多给彼此留些私人空间比较合适。” “许叔看起来很羡慕的样子？”林谨言挑了挑眉。 “我羡慕？”许叔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老顽童本性暴露无遗，“我跟你婶可是公认的模范夫妻，恩爱了几十年，我能羡慕你们？” “好吧好吧，确实没什么可羡慕的。”林谨言微笑道，“我先走了，许叔你也别太担心，青瑶姐应该马上就会消气的。” “去吧去吧。”许叔摆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微顿两秒后，却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们两个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别像我们家青瑶那样。” “知道啦，许叔你也好好过。”林谨言笑了笑，转身离去。 家家户户都有生活的难处。 他和方棠，还有许多路要走。 正文 第102章 下个视频又要换区 临近军训的两天，天气丝毫没有要转凉的迹象。 林谨言这两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家做视频，没有参与任何费时的活动，最后总算赶在军训开始前一天，将两个视频都做了出来。 晚餐之后，林谨言回到书房，等待第一个视频《雨碎江南》发布期间，花时间稍微修了修摆在角落的那株文竹。 说起来，这盆植物还是当初他爸在家的时候买的。 一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他那个爸爸却从来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逢年过节，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见到。 或许也不是没感情，可能只是单纯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样也好，省得我要结婚的时候，他还来横插一脚……’ 林谨言在心里念叨着，修完文竹，重新坐回到电脑桌前。 制作完成的两个视频都提前过了审，就等今天和明天的晚六点发布。 如今，他O站账号的粉丝数已经达到42万，预计等这两个视频发布后，就能在几天之内涨到50万粉，提前完成任务。 鉴于MAD和鬼畜以及二胡演奏都是不太容易涨粉的类型，如果以后还有粉丝数方面的任务，他就会直接利用生活区的vlog去涨粉，其过程肯定会比之前轻松很多。 高质量技术向视频赚口碑，但吸不了多少粉；轻松愉快的视频可以轻松吸粉，但也容易被人嫌弃。 两相结合，才是他这个什锦区up主以后要发展的道路。 打开网页，登录网页端的O站，林谨言随意查看了一下后台数据和内容。 诸多粉丝私信一一扫过，挑选几条有意义的进行回复，其他都略过。 也是在查看粉丝私信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发的不到十个视频里，居然有三个都上了O站的每周必看频道。 其中【最强法海】的播放量已经在冲击3000万的路上，估计到年末有望突破4000万，基本已经可以锁定年度最强鬼畜的席位； 【季凌与大泽绘里奈的爱情故事】也有了700多万的播放量，同时也开启了O站误解系视频的浪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它要比【最强法海】更具个人代表性。 可惜，目前O站还没有更新【入站必刷】频道，不然这两个视频多半都能入选。 至于剩下那个【二胡|《神经病之歌》】，毕竟属于小众中的小众，能上每周必看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会不会进入【入站必刷】频道，只能看缘分。 而就在林谨言查看后台期间，他的新视频【二胡|《雨碎江南》】已经悄然发布。 如今他有了粉丝基础，视频发布后的热度自然不可能和以前同日而语。 等他过了半个小时再去查看时，视频播放量早已破万，视频评论数也已轻松破百。 ‘没想到鸽了那么久，观众还是挺给面子的……’ 林谨言笑了笑，进入视频界面。 点击播放按钮，立马就有一大堆弹幕从右侧快速飘过。 “你还有脸回来？！” “你终于更视频了，爷青结。” “爷爷，你关注的up主终于更新啦！” “这次果然是二胡视频，盲猜下个视频又要换区~” “↑预言家，先刀为敬。” …… 随着时间的推移，弹幕的内容开始出现变化，从单纯的玩梗，慢慢过渡到了讨论视频本身的内容。 林谨言的这个视频并非二胡独奏，而是已经提前编了曲。 这也算是他对自己长久以来学习编曲的一次验收。 就他自己看来，视频里的编曲还是偏向中规中矩，没有拉胯，却也不够惊艳，只能算是跟作曲比较相搭。 至于MAD，应该算是整个视频里他最满意的部分。 ——主要还是那几部古风动画的质量很高，其中的美景都非常符合曲子的意境。 《雨碎江南》这曲子，单看名字就会有比较强的画面感，再加上二胡本身那凄婉哀怨的音色，观众基本只要听到一个开头，就能很快产生强烈的情绪共鸣，随后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意识代入其中，慢慢倘佯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这不是一首自带魔性的曲子，却依然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地单曲循环无数遍。 只因为它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一个只属于听曲人的世界。 在国内文化环境中长大的人，有多少人没有幻想过只属于自己的那个古代世界？ 应该很少吧。 至少林谨言自己在听的时候，同样也会忍不住幻想一个有侠客、有书生、有长街、有亭台楼阁的，古色古香的世界。 ‘说起来，我之前好像还迷恋过几年古风歌曲来着……’ 他忽然想到了这回事。 其实在他前世的世界，B站早些年也有过古风歌曲盛行的时代，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已经差不多淡出了大多数人的视野。 林谨言自己印象比较深的、在B站大火过的古风歌，应该是《牵丝戏》和《明月天涯》这两首。 哦，如果要算上拜年祭作品的话，那应该还有《权御天下》、《九九八十一》等等。 这些歌他都刷过很多遍，曾经还都会唱，但要让他复刻…… ‘还不如到时候我自己试着原创一首实在……’ 如今的O站，跟前世后期的B站一样，音乐区流量少得可怜，没有粉丝基础或者不整活，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他以后做音乐，基本就是以积累口碑、产出高质量作品为主，属于兴趣爱好性质，也不一定非要继续产出爆款。 念头停在此处，林谨言收回思绪，将界面切换至评论区，发布制定了一条评论。 “为了保证观众朋友们在听曲子时，都能有自己的想象空间，这两天我会把音频传到云音乐平台上，感兴趣的同学到时候都可以去下载听听~” 发完评论，林谨言选择继续浏览评论区。 …… 不出片刻，许多观众便看到了置顶的这条消息。 也是直到此时，一些观众才突然意识到，视频里的曲子……居然还是首原创曲。 细看视频简介里的参与人员。 编曲：双木言。 演奏：双木言。 后期：双木言。 MAD制作：双木言。 好家伙！ 简直震撼所有人的妈！ 如果视频不是MAD，而是更具原创性质的PV，那就是真正的完美。 不过即便如此，单单这一个视频，也足以证明“双木言”的个人实力。 正文 第103章 看了就知道 评论区暂时还没有太多有意义的内容，林谨言简单看过一会儿就搁置了下来，打算先攒一波热评，等第二天有空再好好欣赏。 他这次没有往交流群里转发视频，不过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好几天没有联系他的“止戈”，还是主动找了过来。 何远先给他发微信消息，确认他身边没有方糖后，才敢拨打电话。 “连编曲这种专业活都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何远一上来就发出了灵魂质问。 他觉得，跟这样的人待在同一个交流群里，就是对其他群友的一种折磨。 本来生活就已经够艰难了，结果还要在用于娱乐放松的交流群里，被人用技术能力暴击。 还让不让人好好做视频了？ “我都是略懂啊，学了点皮毛而已，放到专业人士面前那都是虚的。”林谨言这话说得倒也不算离谱，只不过他学的肯定远不止皮毛。 暂时来说，他的大部分技能，应该都算是有了优秀专业学生的水准。 “你这话说出来，很欠揍知不知道？”何远很生气。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林谨言表示委屈。 “你真是……啧，算了，不说这些，越说越伤心。”何远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按理说你能编出《雨碎江南》这首曲子，再做出一首完整的歌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其实《雨碎江南》直接填上词就能算是一首歌，不过像这种曲子填了词反而会破坏意境，所以还是不填比较好。”林谨言认真答道。 “我夸夸也就算了，你自己夸自己……还要不要点脸啊？” “难道你让我说这曲子其实做得很烂？” “……”何远无言以对，连忙将话题拉回正轨，“你能不能再做出完整的一首歌来？” “肯定可以啊，不过要花点时间，没法在短时间内量产。”林谨言实话实说道。 “你还想量产……”何远又被刺激了一下，不过有了前面的教训，他没有再跟对方多作争论，而是直接往下说，“那你有没有跟李司南合作一下的想法？” “合作？”林谨言眉头一挑，“是我写一首歌，让她来唱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这是她托你问的？” “不是，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林谨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这是对她有……” “别乱说啊，没有的事！”何远急了，“我就是看她在音乐区混得挺不容易的，想着让你们联动一下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毕竟你现在人气这么高。” “真不愧是你。”林谨言笑了笑，倒也没有再多想。 毕竟对方老好人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平时无偿为群友做的好事不在少数，也没见他真跟哪个群友有过什么亲密关系。 何远自己之前也说过，他不会找圈子里的人做女朋友。至于最终结果会怎么样，也只有他心里清楚。 至于他说的，李司南在音乐区不好混的事……其实也没啥悬念。 毕竟之前就说过，音乐区本身的流量就摆在那儿，估计生活区up主随便唱一首歌，不管质量如何，都能在音乐区排行榜上占据前列位置，而原本音乐区的知名up主发歌，反而没什么人听。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只不过，说李司南在音乐区混得不好是事实……但她本人对这样的境遇持什么态度，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记得李司南现实是复日大学的大三学生吧，平时应该还是以学业为重……你确定她真的需要这样的帮助？”林谨言问道。 如果人家只是凭兴趣随便玩玩，根本不关心人气的事儿，那何远在这里帮忙牵线搭桥，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点多管闲事。 “确定。”何远认真道，“我们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她跟我提起过几次，说心里确实挺难受的，还有点怀疑自己唱歌水平的意思。”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那我先写歌，要是感觉合适的话，到时候就直接联系她。” “记得别说是我让你帮忙的。”何远提醒道。 “我还不想把人家的谢意分你一半呢。”林谨言笑道。 两人交流完毕后，林谨言就起身离开书房，敲响了方棠卧室的房门。 方棠这时候还在学习，衣服完好，听到敲门声后很自然地打开了门。 “现在还没到娱乐时间吧？” “就过来问你件事。” 林谨言走进卧室，在她床上坐下，“刚刚止戈来找我，说是让我写首歌跟李司南合作一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写啊。”方棠有点奇怪，“这种事都要跟我报备的吗？” “毕竟是跟除你之外的女生合作，肯定要提前解释清楚……这事儿我要是不说，你会怎么想？”林谨言反问道。 “唔……”方棠皱着鼻子思索半晌，随后露出浅笑，“算你过关了。” “就只是过关吗？”林谨言挑了挑眉，“你家男朋友这么懂事，难道不应该给个奖励？” 方棠鼓起脸颊，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停顿两秒后，还是凑到他身边，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林谨言坐在那儿没动。 他就想看看对方主动的样子。 单纯又可爱。 “好了，奖励给了，现在我要接着学习，你赶紧出去……”方棠抓起他的胳膊，把他往门外推。 “记得把尤克里里学回来，以后我们可以做个乐器夫妻档。”林谨言笑着说道。 “谁要跟你夫妻档！”方棠把门关上，不想理他。 林谨言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些事，随后回到书房，继续做【阅片无数】的任务。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方棠打开卧室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玩游戏吗？”林谨言隔着书房门问道。 “不玩，想看电影。” “电影？在哪儿看？” “用我的笔记本看。”方棠在半掩的书房门外探了个头，“来吗？” 来吗？ 居然这么主动？ 林谨言直接丢下鼠标，推着女孩走进对方的卧室：“看什么电影？” “两小无猜。” “哦，没看过，听名字应该是比较唯美的爱情电影吧？” “我不剧透，你看了就知道。” 正文 第104章 换换心情 《两小无猜》是一部多年前的法国电影，听原声会有一种比较难受的别扭感，不过听多了差不多也能习惯下来。 电影开始后不久，男女主角在孩童时期相遇，一起玩着“敢不敢”的游戏，当一个人问“敢不敢如何如何”时，另一个人必须回答“敢”。 这不是单纯的小孩调皮，喜欢做些荒诞的恶作剧，而是两人想要借此减轻各自在家庭原因上遭受的痛楚。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是在借此逃避一些东西。 这样的游戏他们从小玩到大，一直玩到电影结束。 林谨言只看了电影的前半段，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男女主什么都敢玩，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对方。 两人上大学前，错过了最后一次互诉衷肠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狗血至极的发展。 “敢不敢悔婚”、“敢不敢抛妻弃子私奔”的游戏；女主蒙着眼站在铁轨上，男主因为刚玩了悔婚游戏，内心复杂，根本没管驶来的火车，导致女主内心彻底绝望等等。 诸如此类的剧情，看得林谨言眼角疯狂抽搐，内心的怒气值涨上来就没下去过。 结尾部分，两人不顾一切地抛弃了各自的家庭，站在工地铸模之中，拥吻着被混凝土浇灌在一起。 电影结束。 有情人终成眷属…… 眷属…… 眷属个屁！ 妈的智障！ 这电影简直有病！ 林谨言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差点被空调吹出的冷风冻到。 “什么感觉？”方棠怀抱靠枕，闷声问道。 “没感觉……我不管这电影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反正我是被气到了。” 林谨言长呼一口气，转头不去看她，“国内外的三观差别问题先放在一边不谈，单说这种缺乏真实度的感情，我作为一个正常人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我只觉得他们‘作’，甚至‘恶心’，没觉得哪里感人。” 他最后总结了一句，“谈恋爱的时候，人确实容易冲动，但多少也要带上点脑子。” “唔，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方棠小声嘀咕，“喜欢对方就直接说出来嘛，一直憋在心里算什么。” “……总感觉你是在内涵之前的我。” “哪有，别污蔑我！” “所以为什么要让我看这部电影？” “我也是被骗了啊，我看网上有人推荐这部电影，然后看它评分也挺高的，就想着应该很好看，谁知道最后会这样……” “所以你自己也没看过？” “之前看了前半部分，当时的观感其实还不算差……” “……” 林谨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过了晚上11点，便翻过身去，侧躺下来，“不早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军训。” “怎么了，生气啦？”方棠收起笔记本电脑，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后腰。 “我生你气干嘛？”林谨言躺着没动，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是气那部电影，心里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那你要怎么才能缓过来？” “睡一觉就好。” “哦……”方棠同样侧躺下来，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看着眼前稍显瘦削的后背，她心思微动，屈指在上面划起了无规则线条。 一路从上方的肩胛骨，滑落到中间脊柱的位置，然后又从脊柱滑到下方。 动作越来越轻柔，林谨言的反应却越来越大。 大约半分钟后，林谨言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骚扰，转过身来，跟她四目相对。 “想干嘛？” “没干嘛，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林谨言思虑一瞬，眉梢微扬，“你不会又有什么不真实的感觉了吧？” “不是啊。”方棠轻轻摇头，“就是有时候在想，嗯……” 她停顿一瞬，弯了弯嘴角，语气轻柔道，“想说你真好。” 说完，她又“嘿”地轻笑一声，微抿嘴唇，有些害羞地偏转了目光。 林谨言见她模样可爱，心里的郁闷顿时消去大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我哪里好了？” “就是好啊……处处为我着想，不管什么事都会让着我，还要忍受我的小脾气。” 方棠伸出小手，无意识地拨动枕头上的发丝，“其实很多次争吵的时候，我心里都清楚到底谁对谁错，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怪你……除了有几次是你故意开玩笑气我，其他时候，你都很照顾我的情绪，会一直安慰我，唔……”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矫情，没再往下说，“反正就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你那点小脾气，哪里算得上是脾气……”林谨言笑了笑，将手掌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反正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说清楚就好，不要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嗯……”方棠皱起鼻子，小声咕哝道，“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还行，气倒是没那么气了，想还是会去想。”林谨言实话实说道。 他本人是属于比较感性的那一类人，把自己的情绪带入到电影当中后，一时半会儿确实没法恢复过来。 只不过，他此时已经从对电影剧情的解读层面，慢慢过渡到了“如果我有跟男主类似的遭遇，我会怎么做”的层面。 这是他在观看了一些代入感略强的电影后，时常会有的想法，很难用意志去控制。 “那我们再看点别的，换换心情？”方棠提议道。 “看什么？”林谨言心里倒是没有太多旖念，反正一时间也睡不着，再看会儿视频调整一下情绪也挺好的。 “不看电影了，看电视剧。”方棠扯了扯被子，拿起手机，“就看韩剧，《顶楼》。” “哦……”林谨言应了一声，重新振作起来。 他对韩剧的印象还停留在狗血的多角恋情阶段。 不过，再怎么狗血，也不可能比《两小无猜》还恶心人吧？ “这个剧肯定可以帮你调整心情……” 方棠嘴角带着浅笑，等点开视频后，才将手机交到他手上。 林谨言听到这话，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振作得太早了点？ 正文 第105章 关于白给那些事 第二天上午，林谨言顶着黑眼圈，一脸恍惚地来到学校。 薛城看到他的模样，目光瞬间怪异了起来：“你昨晚该不会是……” “呵呵！”林谨言冷笑两声，平淡道，“看电视剧。” “看电视剧看成这样……什么剧这么好看？”薛城愈发好奇。 林谨言摇摇头：“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不会懂的……” ……或许有女朋友的人也不一定会懂。 他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永远别想看明白方棠的心思。 昨晚两人看的那部《顶楼》…… 林谨言现在想来都有点咬牙切齿。 方棠为什么就喜欢看这种狗血的电视剧？ 还说越狗血越上头，根本停不下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 看甜甜的恋爱剧不好吗，非要看这种让自己怒气值爆表的破剧？ 另一边的薛城受到了暴击伤害，面色灰暗：“那要怎么样才能拥有一个女朋友？” “再等等吧，等到了法定年龄，国家就会统一分配的。”林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道。 “哦，那到时候希望我的未来女朋友，可以像方棠那样漂亮又温柔。”薛城交握双手，虔诚许愿。 “你在想桃子。”林谨言瞥了他一眼。 虽然昨天被方棠摧残得厉害，但他还是想说，自家的女朋友，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那一个，别人都比不上。 “其实再好一点也无所谓，我来者不拒，嗯……等等，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薛城吸了吸鼻子，在林谨言身侧嗅了嗅，“也不像是什么香味，总感觉怪怪的。” “……”林谨言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正色道，“我抹了防晒。” “什么？”薛城面色古怪地转头看着他，“防晒霜？” “方棠让我抹的，说这样可以保护皮肤，避免晒伤。”林谨言平静道，“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就抹了。” “……”薛城沉默不语。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林谨言瞅他。 “我也想要一个愿意督促我抹防晒的女朋友……最好是像方棠那样漂亮又温柔。” “你在想屁吃。” ……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来到了指定位置参加军训。 林谨言一回生二回熟，对军训的套路早就有了大概的了解，也不会去抱怨什么。 上午半天的军训一切顺利，什么事也没发生，林谨言收到方棠的消息，说是今天照旧会跟何秀云一起去稻香食堂吃饭，如果他也想去食堂的话，两个人可以在那边汇合。 林谨言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军训结束之后就拖着薛城前往稻香食堂。 “今天你请客吗？”薛城并不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此时还一脸期待地问着。 “你又不是女生，我天天请你吃饭干什么？”林谨言摆摆手，“等我O站粉丝数破五十万的时候，再请你吃大餐吧。” “对哦，到时候完全可以庆祝一下。” 薛城说着，就顺势把话题转了过去，“你昨天发的那个视频我看了，我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瞬间？那一瞬间之后呢？”林谨言挑了挑眉。 “觉得你是个该被烧死的现充。” “FFF团不烧真爱，谢谢。” “我又不是团员，而且就算不能烧，也能爆炸啊！” 薛城附和一句，又努力将话题拉回了正轨，“说真的，凭你那二胡水平，还有那首原创曲，到时候计科院里有什么活动，你完全可以去参加，之后说不定还能帮你吸引更多粉丝。” “那也要等到时候再说……反正我是不会去参加那些喜欢开草坪歌会的社团。”林谨言表示拒绝。 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有二胡水平是勉强拿得出手的，在人前表演多半是陪衬……除非要陪衬的对象是方棠，他才会考虑一下。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稻香食堂。 林谨言拎着薛城，跟方棠和何秀云碰了面。 薛城看到两名女生，心里大呼上当，当即就想跑路，却被林谨言直接搭住了肩膀，没法动弹，最后就只能沉默下来，冷漠地当一个背景板。 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暴露自己的紧张。 只要他不露手，就不会暴露手心的汗水。 四人点完餐，在一张四人桌前坐下，依旧是先前的座位排布。 “今天军训感觉怎么样？”林谨言率先开口询问。 他之前就观察过，方棠除了脸蛋稍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良症状。 这说明两人暑期的健身计划，还是很有效果的。 “军训还好，就是现在这种天气，应该每隔两小时抹一次防晒才比较合适……” 方棠小声抱怨着，看了看他的脸颊，叮嘱道，“你记得回家补一次，下午的太阳更毒，肯定会把你晒伤的。” “……” 林谨言面色微僵，偷偷瞥了何秀云一眼，见对方面无异色，便也放松了下来。 难道现在男生抹防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思虑两秒后，他又抬头问了一句，“等会儿一起回家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你的防晒霜好像也没带出门。” “嗯，一起。”方棠下意识点点头，随后感觉有些不对，猛然屏住呼吸，心虚地偏头望向身侧的何秀云。 何秀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们……住在一起？” “唔……”方棠原本粉腻腻的脸颊，变得愈发红润。 “她没告诉你吗？”林谨言夹了一口菜，平静问道。 “没有啊，她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个……”何秀云悄悄地瞪了方棠一眼。 两人之前聊过超多私密的话题，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没有说，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不请她吃个冰淇淋坚决不原谅。 “哎呀，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太好嘛，所以我在学校里谁也没说，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方棠压下内心的羞意，插嘴解释道。 她可不想让两人继续交流下去。 万一何秀云把她先前那句“是他跟我表白，我才答应他的”话给抖露出来，那她岂不是要被林谨言笑话死了。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她之前也一直在白给啊。 这种羞耻的历史，一定不能让林谨言再回想起来！ “谁也没说啊……” 何秀云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到对面的薛城身上。 薛城微低着头专心吃饭，表情十分冷淡，好似完全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事。 ‘真的好高冷呀。’何秀云在心里默念。 正文 第106章 宠坏了怎么办 一般来说，“高冷”这个词是有一定适用范围的。 普通人沉默寡言，大多会被人看成是内向、不善言辞、没礼貌、不好相处等等； 长得好看的人寡言少语，才多半会被人贴上“高冷”的标签。 ——似乎那些帅哥美女，就不配拥有内向或者不善言辞的属性。 薛城的长相虽然谈不上有多好看，但也肯定不算太差，加上他那干净整洁的形象，以及良好的精神状态，整体看下来，确实也能与“高冷”搭上一点边。 其实对大多数女生来说，一个拥有干净整洁形象、良好精神状态的男生，基本不会比那些高颜值男生差。 人都是视觉动物，对美好的东西趋之若鹜是常态。 但大多数人也都很清醒，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条件，处在一个什么样位置，不会真的把幻想当成现实。 一个普通女孩嘴上说着欣赏高颜值的小哥哥，最后却也依然会跟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爱得死去活来。 不管男女，只要能用心收拾一下自己，稍稍放宽一些看人的标准，想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真没想象中那么难。 回到餐桌上。 就在其他三人吃到一半时，薛城照例已经清空了餐盘里的饭菜，默默起身离开。 “我先走了。” 他离去的动作干脆利落（急着逃离现场），步伐坚定有力（紧张到僵直），看起来简直比一些电影里的男主还要有型。 “他这是怎么了……”何秀云小声询问，表情有些古怪。 “哦，他平时就这样，也不是在刻意疏远你，就是单纯的话少……跟他混熟之后，你会发现他人其实挺好的，心思很细腻，也很懂得关心人。”林谨言解释道。 ‘这不止是话少吧……我跟他面对面吃了两次饭，最后他都只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其他时间都冷得要死……感觉像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何秀云在心里默默吐槽，随后点头回应，“那应该算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吧。” 林谨言跟方棠对视一眼，同时憋住了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这句话其实也不算错。 只是这背后的误解似乎有点深。 吃过午餐，方棠很自觉地拉住何秀云，拖着对方不让走，说是一定要请对方吃冰淇淋赔罪。 女生在“吃”这方面，有一个很奇怪的特质。 ——她们在吃饭的时候，即便桌上没有讨厌的菜品，也未必能把碗里的饭吃完。而且不论吃完与否，她们看起来都是一副已经饱了的样子。 但是，当她们离开吃饭的地方，看到路边的一些小吃店、冷饮店时，她们的食欲就会重新复苏，回到饥渴难耐的状态。 这时候，她们就又能喝下一杯奶茶，吃下一碗水果捞，舔完一个冰淇淋了…… 哦，有时可能也吃不完。 然后，男朋友的真正用法就出现了…… 幸运的是，今天的林谨言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因为他并不打算让自家女友吃冰淇淋。 俩女生兴高采烈地跑到冷饮店前，准备各自点上一个可可爱爱的冰淇淋消消暑；林谨言皱着眉头收起手机，快步行至两人身后。 就在方棠准备点冰淇淋时，林谨言忽然揪了揪她的辫子，拉着她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 “哎～你要干嘛？”方棠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指，挣开他的猪蹄。 自己的同学正在旁边看着，她多少会有些害羞。 “你这两天别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 林谨言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认真说道，“我算了下时间，你例假应该快来了。” “啊？”方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局促地梳理鬓发，嚅嗫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她自己都不怎么会去记，最多也就是在身体有感觉的时候，提前准备一下。 过去的那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随意置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看你七月份那次例假来得很痛苦的样子，所以就去网上搜了些详细内容，记下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根据八月份的那次间隔，计算出了这个月来例假的大概时间……”林谨言认真解释道。 “啊，你真是……”方棠脸颊微烫，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傻傻的行为，“要做这种事好歹也先跟我商量一下啊，你一个人偷偷记着算什么嘛。” “这事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自己又不会去记……”林谨言瞥了眼站在冷饮店前的何秀云，先上去帮对方付了账，随后又走了回来，“反正这几天你就注意点，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乱吃东西。” “知道啦，都听你的，暂时不乱吃东西。”方棠嘟着嘴小声嘀咕一句，随后低下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一溜小跑回到何秀云身边。 俩女生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了，他不让你点？”何秀云瞅了方棠一眼，见她脸上挂着可可爱爱的傻笑，有点奇怪，“不让吃冰淇淋还这么高兴？” “我这两天要注意饮食，不能吃凉的。”方棠小声解释，脸上依旧带着那傻笑。 “哦~”何秀云秒懂，随后又愣了一下，疑惑道，“是他提醒你的？” “嗯……”方棠有点小害羞，却又忍不住想炫耀，“他之前偷偷把时间记下了，在我快来例假的时候就提前提醒我，让我注意一点。” “……”何秀云沉默片刻，咬着牙道，“那只能我自己吃了。” “你没问题吧？”方棠看了看她的小肚子，“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需要男朋友，我自己会记！”何秀云面容坚毅，一点都不酸。 “所以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 “你也没记住？” “谁没事会记这个啊！” “我男朋友啊。” “……你走远点啊，我不想看到你！” …… 林谨言夫妇将何秀云送回女生寝室，顺路从学校北门出去，返回住所。 马路上，两人躲在遮阳伞下，并肩而行。 “阿言。”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怎么又是这种傻问题……难道我不应该对你好？” “不是啊，我就是感觉太好了，好得有点不真实，心里有点怕。” “那以后就差一点。” “不要——” “所以你就别多想了，好好接受就行。”林谨言摸了摸她的小马尾辫。 发丝顺滑，摸着很舒服。 “那万一我被你宠坏了怎么办？”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有你这句话，你就肯定不会被宠坏了。”林谨言失笑道。 “那不行，这事我们得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嗯……要不我以后也一直宠着你，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女朋友的温柔和体贴怎么样？”方棠说得煞有其事。 “哦……” “你不信？我、我回去就亲自给你抹防晒霜！哼！” …… …… 林谨言那边刚刚开始残酷的军训，陈秋光这边已然经受了好几轮专业课的洗礼，正式进入了学习状态。 好不容易挨到夜自修下课，陈秋光返回寝室，直接打开空调，随后又跑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 等他走出卫生间时，他的三名室友都已经先后回到了寝室。 他抬手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先刷会儿视频放松心情，过半个小时再玩游戏。 刚打开网页端的O站，陈秋光忽然想到一件事，转头询问座位右手边的李文绪：“文绪，【阅片无数】那个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文案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这个周末就把音频录完，然后让双木言帮忙做一下后期剪辑。”李文绪回道。 “你这不叫帮忙，这叫联合制作……而且你的功劳很小，主要靠的还是人家双木言。” “你特么……我们好歹都做了一年的室友，一起同过床，一起洗过澡，感情深厚……你现在居然毫不犹豫地帮外人说话？”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陈秋光斜视他。 “……”李文绪无言以对，摆了摆手，不想理他。 “说起来，双木言昨天那个二胡视频你看了没？”陈秋光毫不在意地接着问道，“简介里一整排下来全是他自己的名字，我人都傻了……关键是，他这个视频是真的好看又好听，质量高得吓死人……如果是因为这个视频鸽了半个多月的话，我完全可以接受。” 李文绪本来都已经决定不想再理他，但是听到这番话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附和了一句：“确实流弊。” 说话间，陈秋光已经点开了收藏夹里的视频，一边播放视频，一边翻看评论区。 由于室友李文绪对音乐没什么天赋和认知，所以这位评论区大神并没有在该视频下方留下足迹。 一眼看下去，热评全是些带着古典韵味的感人小故事，简直就跟故事会一样。 陈秋光只是扫了几眼作者名字以及那些细腻的文笔，就基本可以确定，这其中至少有八成是女生。 再翻看下方那些纯夸赞的评论，也都是可可爱爱，透露着小迷妹的气息。 ‘这家伙的女粉真是越来越多了啊……他明明就是个有女朋友的现充啊，你们这些小迷妹居然还不管不顾地往上凑？想什么呢？’陈秋光心里有些小嫉妒。 这时候，《雨碎江南》那带着淡淡愁意的乐曲声，也已经透过笔记本电脑的扬声器，传遍了整个寝室。 陈秋光的一名室友此时已经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剩下那名室友听到音乐后，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问道：“这曲子不错啊秋光，你终于找回属于人类的审美了？” “滚蛋，劳资的品味一直很正常好不好！”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也去下一个，绝对的助眠神曲啊，而且还是能让我做武侠梦的那种。” “叫《雨碎江南》，只有O站上有，你直接搜曲子名，或者搜‘双木言’这个作者名都行。”陈秋光不计前嫌，直接给出答案。 为自己喜欢的up主增加粉丝这种事，他丝毫不会含糊。 而且，向别人推荐这样一个拥有众多高质量视频的up主，也是间接证明他有品味的一件事，他乐此不疲。 片刻之后，他的室友突然惊呼一声：“卧槽，原来《最强法海》就是双木言这个人做的？流弊啊！” 陈秋光笑了笑，深藏身与名。 听完歌，看完评论区后，他点开网页上的动态栏，翻看up主的更新情况。 几秒钟之后，他就在下方发现了“双木言”的视频。 嗯？ 他微微瞪大了双眼。 这家伙居然双更了？！ 他当即就点进播放页面，直接发送弹幕：高产似母猪。 发完后，他才有空查看视频标题。 【日常vlog|和女友互相帮对方画了一张肖像画】 ‘居然都开始拍vlog了啊……不过这标题也太没创意了。’ 陈秋光在心里小声嘀咕一句，顺势点击了播放按钮。 视频开场，是林谨言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解释自己拍摄vlog的一些想法，以及今天的具体行程。 由于经验不足，这段开场看起来似乎有些枯燥……林谨言那稍显平淡的叙述，根本没法让观众们的注意力快速集中到视频上。 只不过，这并不是属于一个人的视频。 ——有一个身穿粉色短袖，捂着脸的娇小女生，会经常蹦蹦跳跳地出现在视频背景里，毫无形象地做一些搞怪的动作，有时甚至还会在镜头旁伸出小爪子，朝观众挥舞两下，比个心。 又皮又可爱。 一旁的李文绪起身从床上拿东西的时候，刚好看到视频里比心的那一幕，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凑到陈秋光身旁问道：“这个就是双木言的女朋友？” “你之前不是看过她的视频吗？”陈秋光目不转睛地问道。 “看得不多啊……没想到还挺可爱的。” “嗯，不仅可爱，还很漂亮。” “你见过？”李文绪诧异道。 “见过，还聊过一会儿。”言至此处陈秋光顿了顿，随即摆摆手，一副往事休提的颓丧表情，“不说了，接着看视频吧。” 正文 第107章 还想要 寝室里剩下那名室友听两人说得有趣，便也凑上来问道：“这个大佬还没结婚？我以为他能写出那么一首曲子，至少也有三十岁了呢。” 说话间，他顺势瞥了眼电脑屏幕，双眉微扬，“长得还挺帅啊。” “不然哪能吸引那么多小迷妹。”陈秋光撇了撇嘴。 “啧。”那名室友瞥了他一眼，戏谑道，“人家做视频的技术好，二胡拉得也好，还会编写原创曲子……有这些能力打底，就算长得难看一点，也照样会有人喜欢。” “想做他女朋友，跟想做他普通朋友能一样吗？”陈秋光反问道，“长得帅的人，会有更多小迷妹喊‘老公’总没错吧？” “一见钟情最多管几天，之后还得看性格和为人的。”室友摆摆手，也不跟他争辩，“继续看视频吧，他们好像要开始画画了。” “问题是他人也挺不错的啊。”陈秋光小声嘀咕一句，将注意力转回到屏幕上。 开场介绍结束后，视频画面在步行街过渡了五、六秒，随后便直接转场来到了画室。 期间，双木言和方糖两人相互拌嘴、方糖弱弱求助、双木言小声暗损的画面，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呈现给观众的效果可以说是相当有趣。 屏幕前的三人看得嘴角不断上扬，心里愉悦得不行。 只不过，方糖一直不露正脸、最多只露出两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的情况，也让两个没看过方糖真正模样的人心痒难耐，忍不住就去追问陈秋光这个唯一知情人，想要获取一些更详细的资料，最终却被对方无情回绝，说是不想剧透。 视频进度条还在缓慢推进。 当林谨言正式在镜头前展现绘画技能时，不论是弹幕，还是屏幕前的三人，都忍不住小小惊叹了一下。 “这大佬还挺全能的啊。”室友赞叹道。 “嗯，还行。”陈秋光平静地点点头。 “看过他的那个MAD视频，我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李文绪笑道。 三人各怀心思，表面毫无波澜，选择继续观看。 当镜头转到方棠的画板上时，弹幕毫无意外地迎来了一次大爆发。 方糖的那句“你的脑袋本来就像土豆”，几乎赢得了弹幕的一致应和。 即便这句话本就是无稽之谈，也没法阻止“方糖说什么都对”的弹幕风气。 一个本没有什么高潮的视频，愣是被弹幕整出了一段高潮来。 不久之后，林谨言的画作完成，方糖的模样完整地呈现在了镜头前。 李文绪瞅了两眼，忍不住问道：“她现实里真有这么漂亮？” 陈秋光稍稍回忆了一下：“差不多吧……反正到时候要是发了露脸视频，肯定是不会翻车的。” “双木言这家伙……看他们两个人在视频里的互动，真的很自然、很恩爱的样子……感觉这都快赶上我看的那些狗粮番情景了……”对感情一事向来看得很开的李文绪，这时候都忍不住羡慕了一下。 他本来还想说这很像是他理想中爱情的样子，只不过这样说好像有点羞耻，又有可能暴露点什么，最后只能憋回肚子里。 注意力再次回到视频上。 双木言和方糖的画作打分环节，不出意料地出现了反转。 林谨言的画被各种挑毛病；而方棠的话却被弹幕一阵夸赞。 这种形式的传统艺能，完全可以看成是up主和观众一次串通好的互动。 即便它是人人都知道的反转，却也依然拥有非常不错的节目效果。 三人看得欢乐无比，甚至惊动了他们正在洗澡的那名室友探头询问。 在“评比”结束时，陈秋光忽然看到弹幕上飘过一句话。 “呵呵，只要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走。” “……” 陈秋光眉头一皱，心里基本可以认定，这就是个无脑喷子在这儿泄愤。 这类大家随便开开玩笑、乐呵一下的弹幕回复，居然也会被人扯到三观上…… 他心里觉得有些不爽，想要发弹幕回击，刚抬起双手，却又放了下来，转而拖动鼠标，将视频进度退回到几秒钟之前，找到刚刚那条弹幕，右键举报。 在弹幕里进行回击，不仅没法针对喷子，反而会影响到其他观众的观看情绪，属于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为了自己喜欢的up主着想，还是直接举报比较合适。 其他两人看见他的操作，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工科男平时理性惯了，对这种毫无逻辑的发言，根本就提不起讨论的兴致，直接一笑置之就行。 “说实话，我还挺想看他们出一期读评论的。”陈秋光的那名室友说道，“比起那个方糖的正脸，我其实更好奇他们的感情经历，还有平时的相处模式……” 微顿半秒，他忍不住笑了笑，“主要是O站上能让人看得这么舒服、这么羡慕的情侣，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感觉都跟我理想中的爱情都差不多了。” “这个你可以发评论，或者发私信，亲自去催一下。” 陈秋光心里很清楚，自己室友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是跟对方过去一段失败的恋情有关。 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对视频里那对情侣的相处模式，产生更为复杂、羡慕的情绪。 “还有，听你这话，你是不是还想看到他们结婚的视频？” “想啊，最好还是在我们的见证下、在O站直播结婚的那种……看不到他们结婚生孩子，我以后可能都不会相信爱情了……” …… …… 晚上十一点。 林谨言洗漱完毕后，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卧室的床上玩着手机。 他最近比较迷恋的那款手机游戏出了新版本，有了新地图、新怪物，更新后的奖励也有点多，让他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发视频的事，只在那儿专注地刷刷刷。 直到房门被敲响，方棠有些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开门问道：“怎么了？” “你看新视频的评论区，有人在说你坏话！”方棠捧着手机，急匆匆地走进卧室，在他的床头坐下。 “哦？”林谨言关上房门，坐到女孩身边，探过头去：“说我什么了？” “你自己看。”方棠气呼呼地将手机递到他眼前，“这人完全不管你之前发的视频有多好，就一直咬着这个视频没什么现实意义这点不放，已经跟你的粉丝对骂了好久。” 林谨言瞟了眼评论内容。 “呵呵，双木言终于要开始靠女朋友上位了？” 评论下方有他诸多粉丝的反驳，其中有比较理性的回复，也有比较粗俗的怒骂，但基本都会被那个杠精楼主用一堆歪理挡下，一时间根本没法取胜。 直到此时，这条评论已经被回复了七十多次，算是所有热评中回复数最多的一条。 林谨言只看了那名杠精十多条回复消息，就直接退出评论回复界面，反手一个举报。 “我看下面说要举报引战的粉丝挺多的，估计一会儿就会被删了。”他笑着补充一句。 “你不回复一下吗？”方棠秀眉紧蹙，小脸气得有些紧绷，脸颊也微微泛红，“这杠精硬要抓着一个娱乐搞笑视频谈什么有意义、没意义的问题，话说得那么难听，感觉就是欠教育，不骂他几句，他心里可能还不舒服。” “你也说了是杠精，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林谨言笑了笑，“我现在的视频人气越来越高，碰到这种无脑黑的人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要是每条类似的评论我都要去回复，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好好跟你过日子了？” 顿了顿，他又转而问道，“而且这种事你之前应该没少遇到吧？” “那不一样啊！”方棠绷紧小脸，表情凶悍，“他骂的人是你，我心里肯定气不过啊……这人简直神经病，这种理由都能扯出来，怎么不说是我在靠你涨粉呢？我们一对情侣没事发发日常视频怎么了，用得着他来多嘴吗？说的话还这么阴阳怪气，现实里肯定也是个没人喜欢的失败者……” 看着女孩在那儿喋喋不休地细数着一个陌生人的罪状，情绪激动的模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林谨言却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方一个隐藏的缺点，但他很喜欢对方此时的模样。 这让他认识到，自己早已不再是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笑什么啊？”方棠见他笑得奇怪，严肃的小脸上，慢慢多出了几分不自然，“我、我就是心里有气，想帮你骂他几句，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林谨言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所以我很感谢我家宝宝的仗义执言啊。” “那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啊。” “唔，哪里可爱了……” 方棠感觉气氛好像有点古怪，便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想要借助气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了，别看了。”林谨言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明天还要军训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方棠心里的怒气渐渐消退，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跟着对方走到门边，却又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迟疑地看着对方，“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都说了这种喷子根本不可能影响到我的心情……你是不是把你男朋友想得太脆弱了一点？” “唔……我就是会控制不住地担心嘛。”方棠小声咕哝，随后嘟起嘴，转动眼眸偷偷瞧他，“要不我今晚就守着你一起睡？” “……” 林谨言沉默片刻，偏头看着她，“睡在一张床上？” “嗯……” “那去你的卧室睡。” …… 三分钟后，两人躺在方棠那间卧室的床上，一起仰头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看久了似乎会让人思绪混乱，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这不纯洁的灯泡。 真烦人。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把灯关了？”方棠侧过身，小声询问。 “暂时先不用。”林谨言躺在那儿没有动弹。 “那你还生气吗？” “都说了我没生气。” “哦……”方棠闷声嘟囔道，“可我还是有点生气。” 林谨言闻言，终于收回思绪，将目光从不纯洁的灯泡上挪开，调整睡姿，跟她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抓住对方的一只柔嫩小手，将其握在手心：“看着我……在脑子里想着我就不会生气了。” “……臭不要脸！”方棠抿嘴笑了笑，长呼一口气，随后就真的认真看着他不说话了。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让两个人的额头几乎贴到了一起。 这个距离上，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热热的，让人脸颊发烫。 “你在想什么？”林谨言率先出声问道。 “什么也没想。”方棠小声回应，脸上的粉腻变得愈发明显。 “嗯……”林谨言沉吟片刻，凑上前，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那现在呢？” “唔……还是什么都没想。”方棠抿了抿唇，躲闪着目光，嘴硬道。 林谨言又亲了一下。 “现在呢？” “还是没有……” “是不是不够？” “……” 于是，林谨言亲了上去，没有再退回来，甚至还加上了一个步骤…… 方棠的双眼慢慢睁大，身体略微紧绷，没有被对方抓住的那只手，紧握成拳，胳膊完全僵成了直线。 心脏在那儿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快速奔涌的血液，让她脸上的粉腻变成了红晕。 几秒钟之后，她慢慢放松下来，微颤着睫毛闭上了眼。 感觉……也不用那么紧张。 交换唾液什么的…… 反正刚刚一起刷了牙，嘴里都是干净的…… 良久，唇分。 林谨言长呼一口气，伸手帮她擦了擦嘴唇，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 方棠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不想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默默抬起头，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林谨言眸光微动，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怎么了？” “还、还想要。” “要什么？” “亲亲……” 正文 第108章 林谨言，我牙疼 林谨言感觉说这话时的方棠，不仅没有想象中那么妩媚动人，反而是显得更加的清纯稚嫩。 就跟理想中的初恋一样。 懵懂、青涩、单纯且美好。 他想了想，笑着说道：“那这次换你主动。” “……”听到这话，方棠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次消散无踪，同时又为自己刚刚的大胆举动羞恼不已，躲闪着目光不敢直视。 “不想的话，那就睡觉吧。”林谨言帮她梳理了一下鬓发，转身准备去关灯。 又是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方棠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纠结片刻后，低声念道，“那你先闭上眼睛。” “好。”林谨言嘴角微扬，重新侧躺下来，温声解释道，“我就想知道你不偷袭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说好不准看的……不然我就不亲了！”方棠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好，不看。”林谨言笑了笑，直接闭上了眼睛。 整间卧室都沉寂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间依稀的呼吸声。 大约五秒钟之后，林谨言感觉到身前的女孩轻轻挪动了一下。 淡淡的橙花香味萦绕在鼻间，惬意、舒心的感觉慢慢爬上了心头。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女孩还在继续靠近。 很快，对方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便变得清晰可闻。 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脸部皮肤，让他突然有了一种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不准睁眼……”方棠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放心，不睁。”林谨言继续做着保证。 他能感觉到，女孩的几缕发丝已经随着移动，缓缓落在了他的脸上。 酥酥痒痒，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下一秒，两人的鼻尖就触碰在了一起。 他终于闻到了对方身上，区别于洗发水和与沐浴露的独特香味。 清甜、诱人，让人心跳加速。 就在他分神间隙，他的嘴唇却已经被对方温润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住。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心底荡漾开来。 原来，女生主动献上亲吻，比他自己去亲吻的感觉，要美好那么多…… 他彻底沉醉其中，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的后背。 …… 半分钟后，方棠忽然挣脱开他的怀抱，用两只小手抓住他作怪的手掌，脸上布满红晕，又羞又气道：“手在干嘛呢！” “啊，这是男生的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林谨言讪讪收回手掌，“而且我也没想到你没穿内衣。” “都那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还穿着……”方棠将双手挡在胸前，小声抱怨，“而且这跟有没有穿内衣有什么关系？你明明就是想摸……” 林谨言闻言索性也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想摸怎么了？男女朋友之前做这种亲密的事不是很正常吗，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 顿了顿，他又接着补充道，“都这种时候了，要是我不想做点什么才不正常吧？” “可是……”方棠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从对方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解释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她觉得这样肯定是不对的。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都要被对方吃掉了…… “好啦，别多想了，我最多就是做到这一步。” 林谨言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不敢保证以后我自己能不能克制住，但是至少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我肯定是什么也不会做的。” “唔……”方棠鼓了鼓脸颊，轻轻哼唧一声。 从这段时间同床共枕的经历来看，对方确实是说到做到，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从始至终都非常克制自己，坚决不越底线。 这样傻傻的行为，同样也是爱她的表现。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决定，她紧绷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说好了要为对方做些什么的…… “怎么说？”林谨言问道。 方棠有些小傲娇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怎么说定了。”林谨言在她鼻子上亲了一下，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我关灯睡觉了？” “嗯……”方棠低哼一声。 林谨言翻过身，准备伸手去摸电灯开关。 胳膊伸到一半，他却又缩了回来，转回身问道：“我们还要继续吗？” “什么？”方棠不解道。 “继续亲亲。”林谨言笑道。 “……”方棠轻咬嘴唇，睁大眼睛望着他，思虑良久才偏转目光，将半个脑袋埋在枕头里，低声回应，“嗯……” 林谨言弯起嘴角，伸手捧住她的小脸，再次靠了上去。 …… “手别乱动……” “哦……不动了，不动了。” …… “你的手……” “你之前都同意的。” “那、那也太久了，感觉不太好……” “好，那我下次短一点。” …… 十分钟之后，两人回归仰躺的姿势，不再动作。 方棠此时的头发已经彻底散乱开来，脸颊绯红，呼吸急促，即使开着空调也没法阻止额头、鬓角冒出的汗水； 林谨言倒没有太过难堪的表情，但是他此时所忍受的生理反应，却是让他备受煎熬。 身体自己起的反应，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压制下去的。 方棠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换成侧躺的姿势，蜷缩起身子，面色犹豫地望着他，小声询问道：“你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林谨言平静回道。 “我刚刚都感觉到了，你明明就是很难受。” “没事，一会儿就会好的。” “真的？”方棠嘟了嘟嘴，一双单纯的大眼睛里，布满了小女孩一般的好奇，“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林谨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想做坏人的感觉。” 方棠皱起鼻子，朝他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卧室内再次沉寂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棠长呼一口气，伸手抱住林谨言的胳膊，将自己脑袋靠了过去。 林谨言没有什么反应。 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阿言，谢谢你……” “我这么坏，你还要谢我？” “哪有，你明明就是最好的……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林谨言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嗯……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好像很适合回应你说的这些。” “什么？”方棠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我活在这个世上，有13.9999亿人瞧不上我也没关系，只要有个傻瓜女孩喜欢我，我就是幸福的。”林谨言偏头看她，“因为我只要她一个就够了。” “肉麻……”方棠将脑袋埋进枕头，闷声咕哝，“我要睡觉了，快关灯。” “嗯，晚安。”林谨言抬手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啪嗒—— 卧室顿时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只有窗口处依稀透露着些许亮光。 “我也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女孩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余音在林谨言耳边萦绕，久久不愿散去。 …… …… 新生军训的日子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着。 林谨言和方棠在中强度的训练下，也没有了太多闲情逸致去做其他事，每天回家之后基本就是刷会儿手机，然后洗洗睡觉的流程，连游戏都不太想碰。 所幸两人如今手头的工作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每天懒散一点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九月下旬。 9月21日，傍晚。 林谨言和方棠在学校吃过晚餐，一路散步闲聊，慢慢走到了先前跟张蓝心一同拍过视频的那条河边大道上。 方棠嘴里叼着一根蓝莓味棒棒糖，特没有淑女形象地在那儿嘬着。 “《去追一只鹿》的伴奏我已经做完了，这两天你可以找个时间把它录出来。”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手机，插上耳机给她戴上，“你先听听看。” “唔……”方棠将棒棒糖拿在手上，认真聆听伴奏，等进入曲子的主音轨时，便跟着音乐慢慢哼唱起来。 夏天的白昼格外漫长，晚餐之后也没有彻底暗淡下来。 天边依旧挂着一抹略显昏黄的残阳，为整个世界都染上了几层暮色。 河边有风吹过。 带走空气中的燥热，留下几分凉意。 方棠哼歌哼到高潮部分，忍不住就唱了起来。 【我们追着一只鹿向迷雾深处奔去， 那看不清的一切始终令我着迷。 夜空下世界正悄寂， 无人知晓这秘密。 …… 拨开雾时漫天星河如倾盆的骤雨， 每一滴都无声无息地砸进心底。 在那刻转头望向你， 便甘愿陷在一个须臾， 生来死去。】 一段唱完，不少路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方棠将棒棒糖塞进嘴里，拉着林谨言继续前行。 走过十几米后，她又取下棒棒糖，偏头说道：“词写得真不错，关于‘私奔’含义的表述也很有特点、很有意境……就是有点太理想化的感觉，应该只会存在于女生的幻想里。”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样就可以更容易跟现实区分开，不至于让你想得太多。”林谨言笑道，“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类似于《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看待。” “嗯……有道理。” 方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我也挺想看看歌词里说的那些风景，感受一下那时候的心态，呃……这就是一个设想，不是真的想体验，你别多想。” “我们现在不就在感受吗？” 林谨言握紧牵着她的那只手，悠然说道，“我把这首歌写出来，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私奔’这个词，而是为了表达——当我们抛开某些束缚之后，除了一些增添压力，肯定也会遇到很多以前没法接触的美好事物。” “那你这算不算是在劝人私奔？”方棠角度清奇地问道。 “当然不算……你以为现代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吗？” 林谨言说着，微顿半秒，又补充一句，“还是说，你以为现实世界里会有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方棠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沉默下来，重新叼起棒棒糖。 林谨言说的话很现实。 她却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那么的多愁善感。 继续往前走过一段距离后，她思虑着说道，“我们的情况，应该算是最好解决的那一类吧？” “你总算想明白了。”林谨言笑道，“只要我们两个自己不放弃对方，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他这话说得虽然有些文青，但也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嗯……”方棠弯起嘴角，轻声回应，随后又好似漫不经意地说道，“我爸已经从我妈那里知道了我搬出来的事，晚饭之前还给我打了电话。” 林谨言脚步一顿，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方棠笑看着他，“我们之前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不是还表现得轻轻松松的样子……你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对见家长这件事的自然紧张反应而已。” 林谨言撇了撇嘴，坦白承认，“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拐跑了他的亲生女儿……就算你们已经没了那层父女关系，但是感情肯定还在，到时候见面还是会很尴尬。” 言至此处，他顿了顿，转而问道，“他知道你跟我住一起吗？” “我说了跟人合租，没说其他的。”方棠弯起笑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林谨言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后面色稍正，平静道：“嗯，那就暂时不用担心他会找上门来。” “也可能随时都会找上门哦。”方棠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林谨言面色一僵，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两人继续慢悠悠地散步。 方棠重新把棒棒糖放进嘴里，轻轻嘬了一口，随即面色微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谨言刚把目光转到河上，听到她的吸气声，以为是在嘬棒棒糖，也没在意。 “唔……”方棠蹙起眉头，单手托腮，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林谨言，我牙疼。” “……”林谨言回头看她，思绪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怎么会突然牙疼的？” 就在刚刚那一刹，他看着对方的动作和神态，莫名就想到了一出悲剧。 就是“世上再无张显宗，无人爱我岳绮罗”的那出悲剧。 听到那句“林谨言，我牙疼”，他差点以为自己要die了。 方棠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委委屈屈地嘟起嘴：“可能是甜食吃太多了……” “所以叫你别吃那么多零食了。”林谨言又好气又心疼，拉着她快步离开河边大道，“我们先去买瓶水漱漱口，要是止不住痛的话，就去药店买点药……等明天有空了，再去校医院看看。” “哦……” 方棠弱弱地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对方，自己继续用手捂住腮帮子。 夕阳下，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道上。 正文 第109章 真的变坏了 方棠的牙疼，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慢慢缓解了下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林谨言还是带她去药店看了看，买了点止痛药备着。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 林谨言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随后用凉水掺和着将其变温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方棠。 “正好你也快来例假了，这几天就尽量吃清淡点的东西。” “我昨天刚买了薯片……”方棠单手捂住脸颊，眨巴着眼睛都快哭出来了，“厨房里还有个蜜瓜没吃呢，本来想留着晚上回来吃的……” “薯片就先放着吧，我不跟你抢，那个蜜瓜……”林谨言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问道，“要不就我来解决，然后过两天我们再去买一个？” “蜜瓜也留着，反正多放两天也不会坏。”方棠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好，留着。”林谨言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不舒服。” 方棠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感觉像是里面卡着什么东西。” “我帮你看看？” “啊，不用吧？” “还是看看吧，等确认过之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尽快去看牙医。”林谨言认真道。 “哦……”方棠顺从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补充道，“那你只能看看，不能动手动脚的。” “帮你看牙而已，我能做什么坏事？”林谨言哭笑不得。 “谁知呢？”方棠小声嘟囔。 “少废话，张嘴，‘啊’~” “你哄小孩呢？唔……啊~” 林谨言用手扶着她的小脸：“你用手指按两下，指给我看是哪个位置。” “好像是倒数第二颗的位置。”方棠用手指轻轻压着。 “嗯……”林谨言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朝里照了照，随后面色微肃道，“看到了。” “怎么样？”方棠看他的表情不对，不由紧张了起来。 “牙齿中间好像有个黑色的小洞。”林谨言松了开手掌，重新端坐下来，“你刚刚会痛，应该是龋齿已经影响到了牙髓。” 顿了顿，他轻叹一声，“明天我们就去医院，能补就补，不能补就看医生会怎么说吧。” 方棠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差点“哇”地一声哭出来。 想想自己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颗牙就已经不能用了，那以后该怎么办？ 会不会到了三十几岁的时候，就得靠着假牙过日子了？ 林谨言俯下身，端起温水递给她：“以后就真的该注意饮食了，还有你那些甜点类的视频，我觉得……” “视频还是要接着做的！”方棠慌忙抢答，“你可不能剥夺我唯一的乐趣。” “你的唯一乐趣不是玩游戏吗？”林谨言反问道。 “……” 方棠呆滞一瞬，随后又立马将话题转了回来，“要不以后做甜点类食物的时候，你全程帮我试吃，告诉我口感、味道什么的，然后我再根据这些进行调整，嗯……最后的成品可以相应地少做一点。” “多做一点也没关系。” 林谨言露出宠溺的微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同时在心里补充道，‘反正我已经找好了工具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照例躺在一张床上。 方棠眼巴巴望着床边的薯片，嘴里念叨着一些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话，慢慢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林谨言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手机视频，时不时偏头瞥一眼沉睡的女孩，直到临近午夜十二点，这才关灯躺下。 第二天一早。 方棠神清气爽地从床上醒来，眯起眼伸了个懒腰，随后转头看着身旁的林谨言，侧身躺下，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对方的脸颊。 当对方毫无意识地用手驱赶时，她就嬉笑着把手缩回来，静静看着。 等待片刻后，她还是没忍住，继续伸手挠了挠；等对方再次抬手驱赶时，她又赶紧缩回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了动作。 ‘晚上睡觉的时候比淑女还淑女，身上热热的，还从来不打呼噜……到了冬天肯定是个超好用的人形暖宝宝，最适合抱着睡了……’ 她面颊微红，感觉自己对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行为，已经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心里不仅不反感，反而还有点喜欢…… 放在一年之前，她绝对不可能想到，一年后的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 ‘真的变坏了……’ 她嘟着嘴，望向熟睡中的林谨言，却是越看越喜欢，心里不由一阵羞恼，‘都怪这个家伙！’ 她忍不住扑了过去，用手指捏住对方的鼻子，不让对方呼吸。 不出片刻，林谨言被憋醒了过来。 “怎么了？”他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叫你起床。”方棠一脸平静地坐起身，抱起自己的衣物走进卫生间。 “……”林谨言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重新躺下。 闹钟都还没响，他得再补会儿觉。 昨晚他可是过得相当辛苦。 …… 这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偏偏不适合军训。 林谨言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恍恍惚惚地来到学校。 薛城见到他的模样，有了经验：“昨晚又看电视剧看到凌晨了？” 林谨言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做噩梦了。” “噩梦？什么噩梦？” “被我老丈人拿刀追着砍。” “啊？”薛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以后会懂的。”林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希望到时候你也能摆正自己的心态，别太紧张。” “你后面这句话有点多余，可以不用说。” “我故意的……就想让你提前紧张一下。”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薛城撇了撇嘴，微顿两秒，又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天要跟方棠他们一起吃饭吗？” “不吃……方棠的牙出了点问题，一会儿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谨言思虑道，“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应该能赶上下午的军训。” “不吃啊……”薛城压根就没关注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中午可能又得一个人吃饭了。 林谨言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我就跟方棠说一声，让何秀云跟你一起去吃？” “啊？”薛城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摆手道，“别别别，让我单独跟她吃饭，你这不是想让我死吗？” “真的不用？” “呃……以后、以后再说吧。” “那你继续加油。”林谨言笑道。 正文 第110章 双木言炸厨房 午餐过后，林谨言和方棠稍稍休息了一阵，便动身前往校外最近的一家口腔医院。 虽然校医院里也能看牙，但是时间方面很难确定下来，极有可能会出现连续几天都约不上号的情况。 因此两人打算先去校外的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校医院。 “我之前在网上查过，最好的情况就是龋齿没有伤到牙髓，也没有出现大洞，到时候就只用药物治疗抑制一下就行；稍微差一点的情况，就是牙齿里面已经空了，但还是没伤到牙髓，这时候可能需要钻牙，去除龋坏的部分，然后把牙补上。” 林谨言牵着女孩的小手，一本正经地叙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牙髓坏死，需要做根管治疗，或者直接拔除坏牙。” “根管治疗？”方棠对这个新名词有些疑惑。 “就是把牙髓那边坏死的组织清理干净，重新把牙补上……这时候的牙齿，不会再跟牙神经相连，你也就不会再牙疼了……不过坏处就是，牙齿得不到人体的养分，很快就会失去活力，变得孤零零的，寿命也会短上很多。”林谨言解释道。 “哦……你懂得真多。” “……龋齿还能影响脑子的？不是我懂得多，是网络百科懂得多。” “我可是在夸你哎。”方棠气呼呼地用小脑袋撞他的胳膊，“还有，不准说我傻。” “没说你傻……”林谨言故意停顿了两秒，才笑着说道，“说你笨。” “我要是笨，那跟我在一起的你算什么？” “当然是大爱无疆……为了不让你这个笨蛋去祸害别人，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需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艰巨任务……” 烈日当空，林谨言照例是撑着遮阳伞的那个。 方棠双手都空着，正好处于最佳的战斗状态，见他毫无防备，便十分果断地抓起他一只胳膊，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这不是报复。 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两人一路玩闹，很快就来到了口腔医院。 排队接受检查时，两人发现在走廊上等待的全是年轻人，而且基本都是出双入对的男女组合。 看着那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情侣们，方棠很庆幸自己是带着林谨言一起来的，要不然估计得吃下一嘴的狗粮。 “是我带你来的，请不要搞错主被动关系。”林谨言听到她这么说时，面无表情地强调了一句。 “懒得跟你说话。”方棠轻哼一声，低头刷自己的手机。 看病的进度很快，人也不算多，不到半小时就轮到了方棠。 一名年轻的牙医小姐姐认真检查一番，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龋齿内部的空洞很大，但还没有影响到牙髓，只需填补就行。 “只要往里填东西就可以了吗？”方棠问。 “刚刚跟你说过，还要钻牙的。”林谨言接道。 “你男朋友说得对。”牙医小姐姐笑着点点头，“还需要把牙钻开，清理掉龋坏的部分，把牙洞调整成适合填充的形状。” “真的要钻牙？”方棠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就慌了，转头可怜兮兮地望向林谨言。 “看我也没用啊，难道你想继续牙疼吗？”林谨言无情道。 方棠不想理他，把目光转向牙医小姐姐。 “放心，不会很痛的。”牙医小姐姐温柔道。 “……”方棠彻底绝望了。 “医生，我们今天还有事，可以过段时间再来补吗？”林谨言适时问道。 “可以，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尽早过来治疗，不能拖得太久。”牙医小姐姐点头应道。 “我们过两天就来补，不会拖太久的。”林谨言将目光转到方棠身上。 “我要做一下心理准备。”方棠坦率直言。 “好。”牙医小姐姐笑了笑，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偏头看着林谨言，叮嘱道，“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她的饮食，不要让她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甜食就不要再碰了，喝水也尽量喝温水……” “嗯，好的。”林谨言点点头。 “你们是临大的学生？” “嗯，这几天在参加军训。” “还是新生？”牙医小姐姐略感讶异地瞅了两人一眼。 女生的表现倒是挺符合十八岁少女的形象； 这男生……说他是已经参加工作的应届毕业生都不过分。 这气质也太沉稳了一些。 “所以最近可能都没什么时间，估计要等放了假才能过来。”林谨言诚恳道。 “没事，只要别记着记着，转头又忘了就行。”牙医小姐姐笑道。 问诊结束，林谨言牵着方棠离开了口腔医院。 距离下午军训开始还有些时间，两人也就不急着往回赶，打伞慢行，还可以多聊会儿天。 “这段时间我可能就没法给你做好吃的菜了。” “你只是牙齿坏了，跟能不能给我做菜有什么关系？” “做菜期间肯定是要尝一尝的嘛，现在我牙坏了，没法继续尝菜，就间接导致了我没法做出好吃的菜，算是暂时失去了一手绝活。”方棠煞有其事地跟他盘起了逻辑。 “所以呢？”林谨言偏头看着她，等待下文。 “所以……你要是还想吃好吃的菜，可以由我来指导你做。”方棠扬起下巴，一脸小傲娇地说道。 “你坏的牙齿，不是手，也不是脑子。”林谨言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你尝不了味道，让我来尝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动手？” “自己炒出来的菜，不能由自己品尝之后调整味道，那是没有灵魂的。”方棠认真道。 “……” 林谨言感觉周围的二次元浓度逐渐高了起来。 自家女友好像都快变成二次元小厨娘了…… “而且我也好想看看你做菜时候的样子。”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我的真正目的是拍第二期情侣vlog。”方棠弯起嘴角，有些小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我这个想法还不错吧？” “既然这样，那干脆起名叫【双木言炸厨房】得了。”林谨言若有所思地回道。 正文 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111章 这不是惩罚 回到学校后的方棠，仿佛已经忘记了过几天就要钻牙、补牙的事，高高兴兴地找到自己的班级队伍，开始下午的军训。 一直练到傍晚，队伍就地解散，众人各自散去。 何秀云迫不及待地找到方棠，询问中午看牙的情况。 “牙齿里面被蛀了一个大洞，医生说要钻牙和补牙。”提起这件伤心事，方棠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这么严重？”何秀云愣了一下，随即拉住她的小手，“没事，听说现在补牙基本没什么痛苦，就是之后改变饮食习惯这点比较难受。” 听到这话，方棠秀眉微蹙，内心愈发悲伤：“以后林谨言天天都要管着我，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了……” “你这……”何秀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才一脸无奈道，“你这是在诉苦，还是在炫耀有男朋友管着你、关心你？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方棠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说道，“他这人就跟小孩子一样，最喜欢在我面前提那些我不能吃的东西，昨天晚上还抢我的薯片吃。”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就是在炫耀跟男朋友同居的生活。”何秀云确信道。 “哎，不说这个了，先想想晚饭吃什么。”方棠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好久没去稻香食堂了，要不今天晚饭就在那里吃？” “就我们俩？” “那你还想有谁？” “啊，没有，就是确认一下。”何秀云有些不自然地转头看向前方，同样选择了转移话题，“最近你要补牙，会不会影响到美食视频更新？” 她前些天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做O站up主的事，也知道了“方糖”和“双木言”这两个账号名，对这俩人的成就又是惊叹又是羡慕，同时还有一丢丢恰柠檬。 感叹过后，自然就是好奇。 好奇两个人做up主的经历、制作视频的过程、还有期间的各种难处和趣事，以及一路走来的心态变化。 在将所以情况了解清楚后，她自然也就只剩下了催更的念头。 老实说，比起看方棠的美食视频，她其实更爱看林谨言的那些纯炫技视频。 从她个人的角度来看，方棠的那些美食视频，基本是属于治愈心灵的小短片。 它们可以让身心俱疲的观众，暂时卸下肩上的负担，消去内心浮躁，获得一片短暂的安宁。 缺点是不怎么耐看，基本回放两三遍就失去了正能量buff，只剩一点教学美食制作的作用； 林谨言的技术流视频，则正好与之相反……它们全都是可以重复观看许多次的精品。 观众平时闲着无聊时，就可以点开看上几遍，看到满足后就丢到一边，不去理会……等过两天瘾头又上来了，就再去看几遍。 如此反复，一个视频甚至可以看上好几个月、乃至好几年。 “甜点类的视频肯定会有点影响，毕竟东西做完了我不可能不尝一下，嗯……所以我就打算让林谨言帮忙，让他自己动手做一期美食视频，到时候可以拍成vlog的形式，发在我的账号上。”方棠解释道。 “这个可以哎！”何秀云眼前一亮，“那这期视频完全可以拍成整活视频吧？” “以他的厨艺水平来说，也只能是整活视频了。”方棠抿嘴笑道。 “不对，应该是秀恩爱的整活视频才对。”何秀云小声补充道。 对方两个人拍的那个情侣vlog她也看过，而且还看了不止一遍。 对于单身的她来说，观看那样的生活视频，显然又是另一种独特的体验。 ——越看越酸，但同时也越看越上头。 每次在观看途中，她心里都会冒出两个人应该直接原地结婚的念头。 这不仅仅是祝福，同时也是自己对理想爱情的向往。 只有看到两人真正走到了一起，她才会有底气在心里说出“相信爱情”四个字。 方棠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然后，这两天我还准备了一首原创曲，打算跟他一起发联合投稿。” “啊？”何秀云听到这话，是真的有点傻眼了，“你还要唱歌？” “林谨言特意写的，我肯定要唱。”方棠说着，取出手机，插上耳机递给对方，“我昨天晚上随便录了一版，没怎么修音，就加了点混响，你可以先听听看。” 何秀云愣愣地接过耳机，随后又低头看着对方展示在自己眼前的歌词。 成熟的编曲、唯美的歌词、好听的歌声…… 当这些东西全都融汇在一起时，她就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自己就是在听一首优秀流行歌曲的错觉。 这首歌……真的是林谨言和方棠两个人做出来的？ 一曲听罢，她将迷茫的目光转到对方身上。 “感觉怎么样？”方棠问。 “挺好的……” “发到O站上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啊！”何秀云回过神来，睁大了双眼，“这首歌就算达不到‘好歌’的标准，也至少是首好听的歌……而且歌词还写得那么好，你唱得也很好听，到时候登不上音乐区的排行榜，根本说不过去。” “嗯……那些都是他的功劳，不然这首歌也不可能轮得到我来唱。”方棠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多说任何自我夸奖的话。 “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有点羡慕，你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生。” “也没有遇到啊，那时候是他主动找上我的……” “这事儿你已经跟我说过好多遍了……”何秀云幽怨道。 “啊，那个……我、我就是想强调一下，没别的意思。”方棠抬手摸了摸耳垂，露出腼腆的笑。 其实她就是想炫耀。 很骄傲的那种炫耀。 自家男朋友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不接受任何反驳。 …… …… 吃过晚餐，方棠又去逛了趟超市，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 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厨房后，她转头找上正在书房学习的林谨言。 “来拍视频啦~”她将脑袋探进半开门的书房，说话的语调有些悠扬。 林谨言拖动鼠标的动作微顿，转头看着她：“真的要让我炸厨房？” “没让你炸厨房。”方棠笑道，“今天我们做蛋糕，很简单的。” “做蛋糕还简单？你把那些专业学做糕点的人放在什么位置了？” “哎，不是你想的那种需要烘培的蛋糕……要做那种蛋糕，家里也没那个条件啊。” “那是什么，电饭锅蛋糕？” “你来厨房就知道了……” “行吧。” 林谨言笑了笑，起身跟上对方。 虽然表面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他心里还是很愉悦的。 他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走进厨房，他瞄了眼餐桌上的超市购物袋，发现里边有好几盒奥利奥饼干。 “要用饼干做？” “嗯，磨碎了做蛋糕的外衣。” “一上来就是个体力活啊。”林谨言从购物袋里取出一盒饼干，看着它熟悉的外包装，心神恍惚一瞬，思绪逐渐飘散。 方棠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还记得当初我们刚做同桌的时候，你就是用它骗到了我的信任。” “那时候我是用它跟你交换课堂笔记的吧？平等互换怎么能算是骗取你的信任？”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放下饼干，“你可别把当时的我想得那么阴暗啊。” “哼，你敢说那时候的你，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真的没有……就是怕你只顾着学习，把身体都给搞坏了，单纯地想表达一下关心而已。” “我们又不熟，谁要你关心了……”方棠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将购物袋的东西取出放在餐桌上，随后又转头从冰箱里取出了一些材料。 林谨言左右看了一圈，很自觉地回书房拿来摄像机，随后又去卫生间把手洗净。 等再次走进厨房时，他发现方棠已经将所有食材准备完毕，此时正举着摄像机等他这个主角上场。 “先跟我说说要做什么蛋糕，把大致流程说一遍吧。”林谨言有些拘束地站在摄像机镜头前，看着桌上的材料，完全无从下手。 “有没有看过红小豆？” “O站上那部泡面番？” “嗯，你的任务就把蛋糕外型做成黑珍珠李建勋的样子。”方棠说着，放下摄像机，用双手代替脸部红晕，摆出了一个(?*?*?)的造型，“就是这样。” “哦，了解，那我就先把饼干压碎。”林谨言看着她那俏皮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心情放松了许多，“感觉以你的性格，去漫展玩cosplay应该挺合适的吧？” “可我没有特别想cos的角色啊……我平时看的都是老番，喜欢的也都是些男性角色，基本都不符合我的个人形象。”方棠思索片刻，偏头看他，“你有什么想看的？” “我也想不出来。”林谨言摇摇头，将去了夹心的饼干放在碗里，用勺子碾碎，“不过我其实挺想看你穿一些特定的服饰。” “特定的服饰？”方棠轻挑秀眉，“像jk那样的？” “嗯……”林谨言沉吟两秒，平静说道，“我比较喜欢黑丝。” “……”方棠的心脏快跳两下，有些慌乱地关上了摄像机。 她感觉两人接下来要聊的话题，可能会有些少儿不宜。 这些内容绝对不可以放给观众看。 “也不是职场那种职业套裙加黑丝加高跟那种，而是偏向二次元的形象……” 林谨言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的话却越说越离谱，“你应该比较适合二次元傲娇小姐姐的风格，不适合太少女的，也不适合太成熟性感的。” “你……”方棠轻抿嘴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眼神古怪，“你想看？” “想啊！” “想得美，不给看！” “就是像cosplay一样，穿一些特定的服饰而已，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林谨言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因为你的思想不纯洁！” 方棠轻哼一声，“谁知道你让我穿了之后会做些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 黑丝在男性眼中的具体意义，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能从一些动漫、影视剧的暧昧暗示中，察觉到一点端倪。 这绝对不是什么单纯意义上的袜子。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林谨言笑着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方棠脸颊微红，扭过头去不理他。 “我要是想做一些过分的事，你也不可能同意啊。” 林谨言瞄了眼女孩光洁白皙的小腿，思绪瞬间发散了开去，“最多就是摸几下。” “摸几下还不算过分？”方棠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变态。” “我是你男朋友哎，这也能叫变态？” “有这么奇怪的嗜好，还不变态吗？” “你要这么说，那全世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男性都是变态了。”林谨言低着头，继续压饼干，“我想跟自家女朋友做一些亲密的事难道也有错？” “亲密的事可以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么奇怪的？”方棠撇了撇嘴。 “比如呢？”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比……不知道！懒得理你！” 林谨言嘴角微扬，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饼干压完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方棠闻言，重新开启了摄像机：“旁边有一个蛋糕模具，你把这些压碎的饼干填进模具里，贴满整个模具的侧面和底部，压平、压实就行。” “之后再往里填东西？”林谨言拿过蛋糕模具，将碎饼干倒入其中。 “嗯，这个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先做完这一步。”方棠走上前，近距离拍摄他的笨拙操作。 “你以后会不会继续让我做这些？” “看你表现咯。” “什么叫看我表现？” “你要是犯错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这不是惩罚，这是享受生活。”林谨言笑道，“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两个人都喜欢做的事，只会感觉时间不够用，怎么可能会有被惩罚的念头。” “啊？你什么时候喜欢做美食了？” “从知道你喜欢做美食开始……” 正文 第112章 顺其自然 林谨言此时在做的这个蛋糕，依然是方棠最喜欢的芝士蛋糕。 要说它没有技术难度，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在铺完饼干层后，把整个模具放入冰箱冷冻，片刻后取出，接着将放入了各种配料、已经搅和均匀的芝士倒入模具之中，稍稍修整一下表层，砌成蛋糕的模样，最后放入冰箱冷冻一晚即可。 由于各种配料的量，都已经由方棠提前整理出来，因此林谨言在制作期间也没有出现什么失误，最多也就是操作笨拙滑稽了一些，并不会影响最终的成品。 “等明天中午，给蛋糕的表层铺上一层饼干，最后再画上五官，就算是完成了。”方棠收起摄像机，结束了这次拍摄。 “就这？”林谨言眉头轻挑。 “……”方棠瞥了他一眼，捡起桌上一块完整的饼干往他身上砸去，“好的不学，只会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哎，错了错了，对不起。” 林谨言伸手接住饼干，蘸了蘸桌上用剩的半杯酸奶，放进嘴里咬下半块，“光是这么一个没有波折的制作过程，这期视频会不会太平淡了一点？” “我的视频风格一直都是这样啊，到时候把文案写得有趣一点，你再帮忙多配两段音频就行。” “不是说要拍vlog吗？” “谁说vlog里就不能加配音的……拍视频就不应该考虑太多规则，不然就是在限制我们自己的想象力。” 方棠收起摄像机，开始整理桌面，“这些东西都用不到了，先收拾一下，等明天中午再把要用到的那些材料拿出来。” 林谨言将剩下半块饼干放进酸奶中蘸了蘸，递到她嘴边：“吃吧。” 方棠迟疑一瞬，下意识就想张嘴咬住，却见对方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她双眼微瞪，又懵又气。 这家伙的狗胆子变大了，居然敢这么调戏她！？ “你牙坏了，不能吃这种甜食。”林谨言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将剩下那半块饼干丢进嘴里，“真想吃的话，就等你过两天补完牙再说吧。” “敢这么耍我，你还有理了？”方棠听完心里更气，埋着头就冲了上去，“牙坏了照样可以咬你！” 林谨言见状，连忙伸手抓住她的两侧肩膀，沉声道：“别动！” 方棠微微一愣，真就停下了动作。 她以前很少听到对方会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林谨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皱眉沉默两秒，随即俯下身，飞快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方棠的身体瞬间僵住，微张着嘴，懵懵地望着他。 林谨言用大拇指一抹嘴角，微笑道：“我嘴唇上刚刚还沾了点酸奶，现在传给你了……这点就是你今天甜食的量，不能再多了。” 方棠闻言，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酸酸甜甜，还有淡淡的酸奶香味。 似乎……比记忆中的酸奶还要甜一点。 如今的她，早已习惯了跟林谨言的亲吻，自然不会再因为这一下而害羞。 只不过，各个场合、各种情绪下的亲吻，确实会有很大的差别。 此时的这个亲吻…… 她弯起嘴角，心里比吃了顿最喜欢的美食还要开心，再也没有了跟对方计较的念头。 自家男朋友真的好会撩呀…… “等收拾完了，我们就去录歌，争取今天就把歌录出来，然后我再花两天时间做一下后期，把成品传到O站上。”林谨言开始动手整理桌上的材料。 “嗯。”方棠轻声回应，没再多说什么。 录歌的过程虽然有些枯燥，但期间的气氛，却始终保持在一个良好的层面，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因此两人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还没到晚上十点，就已经完成了主体干音部分的录制，后续只需看情况再补些和声就行。 方棠在唱歌方面确实没有多少技巧，但她是属于老天赏脸吃饭的那类人，即便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唱，也能用相对正确的方式，把一首歌唱得很好听。 如果她的第一爱好不是美食的话，或许当初她会在音乐区出道也不一定。 录制结束后，时间也不算太晚，方棠心情愉悦，便再次主动邀请林谨言一起看电影。 林谨言这次学精明了，没有再让对方选电影，也没有选自己喜欢的那类电影，而是亲自筛选罗列了一部分高分电影，让对方自行选择。 最终，方棠选中了一部名为《机器人总动员》的动画电影。 电影讲述的……就是俩机器人（瓦力和伊娃）谈恋爱的故事。 剧情很符合两个人的口味。 影片结束之后，两人躺在床上又继续聊好久的电影解析和内容拓展，直到凌晨时分才慢慢睡去。 窗外弦月高悬，群星闪烁，天空似乎也格外澄澈。 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 次日，结束上午半天的军训后，林谨言拉上薛城，跟方棠和何秀云在稻香食堂的二楼约了一顿饭。 食堂二楼是点菜之后再在后厨制作的形式，因此两组人约定了，谁先到场就谁先点菜，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等人上。 林谨言和薛城抵达食堂二楼时，方棠两人已经点完菜安静地等在一处角落。 四人按照以往的习惯相对而坐。 方棠左右瞅了两眼，坐直身子，笑着喊道：“瓦力~” 声音是模仿两人昨晚看的《机器人总动员》里的女主伊娃，带着浓浓的电子音，清脆又俏皮。 林谨言微微一愣，继而无奈应道：“伊娃~” 薛城：“……” 何秀云：“……” “嘿嘿~”方棠面露浅笑，将两只手交叉相握，做了一个类似于揣手手的动作，随后才转而说道，“我们没有点喝的，你们想要的话，可以现在点。” 林谨言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知道她这是在模仿电影里男主瓦力的习惯手势，心里觉得好笑之余，也觉得自家女友实在太可爱了一些……真的有点犯规啊！ 他看了眼身边的薛城，见对方没什么表示，便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喝水就行。” 方棠闻言，起身帮他翻过桌上的小杯子，倒上一杯水：“来，喝水。” 薛城：“……” 何秀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谢谢。”林谨言笑着道了声谢，随后思索着解释道，“也没什么情况，应该就是单纯的心情好吧。” “心情好？” “简单来说，就是我刚刚对上了她发出的暗号，她表示很满意。” “啊？”何秀云一脸茫然地看向身旁的方棠。 “想得很透彻嘛。”方棠抿嘴轻笑，有些小欣喜地晃了晃身子。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何秀云还是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这两人的虐狗行为似乎变得越来越熟练，同时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以后还是尽量少提问为好。 话题揭过，林谨言和方棠都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事，一边等菜上桌，一边跟何秀云闲聊各种日常趣事，保持着餐桌上舒适的氛围。 薛城平静地坐在一边，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偶尔也会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但始终没有插话。 “说起来，你们国庆假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安排？”方棠将目光转到何秀云和薛城身上。 “我家太远了，不太想回去，假期应该就是在学校附近随便逛逛。”何秀云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安排。 方棠转头看薛城。 薛城摇摇头：“没有。” 何秀云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 天啦噜，这个高冷男居然说话了！？ 什么情况？世界末日要来了？ “既然都没什么活动，那要不我们就空出一天时间，四个人凑在一起做些烤串之类的东西吃吧？”方棠询问道。 “去哪儿？”何秀云有些意动。 “就去我们家，客厅和厨房还是挺大的，四个人完全可以活动开。”方棠指了指自己和林谨言。 “唔……”何秀云作思索状，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对面的薛城。 林谨言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抬头拍了拍身旁那人的胳膊：“挑一天时间过来应该没问题吧？” “嗯，可以。”薛城平静回应。 “我、我也可以。”何秀云有意停顿了两秒才做出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啦。”方棠取出手机，“大家互相加个微信好友，方便到时候联系。” 薛城知道在场只有自己没有跟对方互加好友，便很自觉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对方展示的二维码。 与此同时，林谨言跟何秀云那边也已经加上了好友。 ——只剩下了薛城跟何秀云。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什么动作。 他们都在等对方展示自己的二维码。 林谨言见状，把何秀云的微信名片发给了薛城。 双木言：主动点，别让人家女生难堪。 薛城看了眼消息，又看了眼他，果断发出好友申请。 何秀云收到申请，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微笑着点击同意。 正在此时，方棠点的菜开始一一上桌。 四人吃着饭菜，认真讨论到时候的活动安排。 午餐后，林谨言和方棠要继续拍摄蛋糕视频，就暂时和其他两人分开，返回了住所。 “我感觉何秀云好像对薛城有点意思……”方棠说道。 “我也感觉薛城好像对何秀云有点想法。”林谨言此时已经将冰箱中的蛋糕取出，正在给蛋糕的表层铺饼干。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费解。 “他们之前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吧，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方棠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摄像机拍摄画面。 她并不打算将这部分的内容全部保留下来，因此也就不介意跟对方聊一些无关的话题。 “薛城这边，我大概能理解一点……毕竟何秀云的长相还算清秀，性格也很文静。薛城跟她面对面吃了几天饭，心里会生出一些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林谨言分析道。 “何秀云这边，其实我有点看不懂。”方棠微蹙秀眉，“她平时确实挺文静的，不过也没有我之前感觉上的那么内向……她跟我们吃饭的时候，表现得蛮自在的吧？” “所以这跟她会不会看上薛城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觉得，她的选择明明可以有很多，为什么偏偏会看上一个，从来都没跟她说过话的人？” “嗯……”林谨言沉吟片刻，思索道，“难道是因为薛城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对哦，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挺吸引人的，唔……主要看着不像是内向害羞的人，有种高冷的感觉。”方棠说完，见林谨言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便偷偷拿起一小撮饼干碎末丢进嘴里，轻轻抿着。 嗯，久违的香甜。 “那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估计是何秀云也对薛城的真正性格有一点误解。” “那怎么办，何秀云早晚会发现这个问题的吧？” “那就让他们聊着呗，万一何秀云更喜欢薛城真实的性格呢？”林谨言笑了笑，“别人谈恋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唔……说得也是，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们两个外人没必要干涉太多。”方棠认真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继续聊蛋糕的事……我昨晚补了一下《红小豆》的动画，那个李建勋的脸……”林谨言嘴里念叨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顿住，双目微凝，“你刚刚在干嘛？” “没、没干嘛啊，一直在给你拍视频呢。”方棠站直身子，强自镇定，却没敢与他对视。 林谨言伸手在她的嘴角抹了抹，将大拇指展示在她眼前：“那这是什么？” 方棠瞅了一眼，发现是一点奥利奥饼干的碎末。 这…… 大意了，居然没清理干净。 “你听我解释……” 方棠同学川剧变脸，瞬间就换成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就吃了一点点，而且是抿着吃的，根本没沾到牙齿，不会刺激到那颗坏牙的。” “不用解释了，离婚！”林谨言面色肃然道，“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过什么日子，不如趁早分开。” “你……”方棠如遭雷击，面色剧变，“你好狠的心！” “……”林谨言忍不住抬头轻拍她的小脑袋，“演归演，别说这么尬的词啊……我听了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哪里尬了，不是挺经典的嘛。”方棠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也只有你这种喜欢狗血剧的人才会觉得经典吧。” 林谨言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额头，“行了，一会儿我们吃蜜瓜，注意换另一边的牙齿吃。” “哼~”方棠轻抬下巴，不跟他说话。 “不想吃？” “唔……想。” 正文 第113章 不应该忍着 距离国庆假期还剩一周的那天晚上，林谨言收到了何远的微信消息。 消息说是国庆聚会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可能会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 林谨言刚吃完晚餐，此时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看到消息后，立马就给出了回应。 双木言：什么变故？ 止戈：有好几个人“咕咕咕”了，说是假期有其他安排，没时间参加聚会。 双木言：…… 双木言：都是鸽子精，可以理解。 止戈：不过之后因为有O站的人牵线，我们又约到了几个比较熟的百万粉up主，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人数。 双木言：O站都知道了？这不得报销行车食宿费？ 止戈：你都没跟O站签约直播或者签订其他协议，出去玩还想要报销？脸呢？ 林谨言笑了笑，发了个白眼的表情，继续打字。 双木言：目前有多少人参加聚会，聚会换成了什么形式？ 止戈：现在是八个人，不确定之后还会不会增加，所以具体参与人数不太好说。 止戈：形式的话，应该就是租个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大家随意聚餐、结伴到处游玩之类的活动，不会有什么限制。 双木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吧？ 止戈：不会，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挺自闭的，玩节目肯定玩不开，大家随便吃吃饭、聊聊天就差不多了。 止戈：而且真有人想做节目的话，也可以几个人自己去组织，没必要拉着大家一起。 双木言：那就好。 跟何远交流完毕后，林谨言思索片刻，刚准备开口跟身旁的方棠提一句，却见李文绪那边也发来了微信消息。 两人共同制作的【阅片无数】第一期，已经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发布了出去。 期间，他除去点了李文绪发来的联合投稿邀请，就一直没再关注过那个视频，因此也不清楚那个视频究竟在往哪个方向发展。 李文绪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大佬，我们的视频上热门了！ 林谨言眉头一挑，回了句“我去看看”，就退出微信，点开了O站。 早在五天之前，他的O站账号就已经突破了五十万粉，如今正在以每天四五千的增长数，朝着六十万粉迈进。 系统发布的任务早就可以提前完成，不过他目前生活幸福美满，暂时没有什么需求，也就懒得去结算，只等这个月过去，让系统自行结算。 由于他无背景从零到五十万的崛起速度非常罕见，再加上发布的视频多为精品视频。 因此，他目前在O站的人气一直都很高，即便没看过他的视频、甚至不认识他这个人的观众，也多多少少已经从其他渠道有所耳闻。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一个带着他标签的视频出现在热门频道时，其所受到的关注度，或许要比他本身粉丝体量所带来的关注，还要高上不少。 点开【阅片无数】，看到的弹幕也基本都与“双木言”有关。 “惊了，这次‘双木言’居然没有遵守双更同区视频原则？” “↑确实，之前才更了一期恋爱vlog，还欠我们一期。” “你们都这么想恰柠檬？” “两个人这么甜，就算恰柠檬也不酸好吧~” “我要看甜甜的方糖，快滚去更新vlog啊混蛋！” …… 直到视频播放了大约半分钟后，弹幕才逐渐趋于正常，开始讨论起视频本身的内容。 林谨言随意瞥了几眼就看出来，观众们应该已经对这个新奇的节目类视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估计等到视频结尾，就会有不少人留言等待下一期的更新。 ‘按照这个趋势来看，【阅片无数】肯定是可以复现前世荣光的……’ 林谨言一边思索着，一边将界面切换到了视频评论区。 评论区的热评也跟弹幕一样，大多都跟“双木言”有关，只有少数评论才谈到了视频内容本身、以及李文绪这个“叫绪哥”账号的评论区大神身份。 其中有不少评论都被李文绪点赞并回复了一遍。 “[知识增加]你们两个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叫绪哥：追星成功[狗头] 下面跟了一连串回复。 “双厨狂……诶，up主哪位，不认识啊[滑稽]” “绪哥是因为在双木言评论区发了太多热评，然后被盯上了吗？” “双木言这么亲民的？” “楼上还真把up主当大明星了？他们就是喜欢做视频的普通人而已……难道你们日常生活中都不交朋友的？” “我只交老婆，不交朋友[狗头]” …… “我记得绪哥也是临大的吧，之前看你发过动态，然后双木言据说也是临大的……” 叫绪哥：老粉啊，说得没错[狗头] 下面同样跟着一些回复。 “这么说，up主很可能现实里也跟‘双木言’认识？[知识增加]” “@叫绪哥，帮我看看方糖长什么样，最好发几张照片出来。” “@叫绪哥，想看方糖装了头的照片，限你一天之内发出来，请不要不识好歹[微笑]” “@叫绪哥，帮我们尝尝方糖做的那些美食[吃瓜]” …… 由于评论区太过有趣，林谨言不知不觉就把热评全给看完了。 期间，他也发现了不少质疑两人合作真相的言论，有很多人都在怀疑李文绪是花了钱或者其他代价，才蹭到了“双木言”的联合投稿。 林谨言想了想，即刻编辑一条评论发了出去。 双木言：靠着后期剪辑才蹭到了这期视频的联合投稿，希望大家以后在看【阅片无数】系列的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个开山老祖的存在[狗头] 发完评论，他就顺便去动态栏那边逛了一圈，看了会儿关注的up主们新发的视频。 等再次回到【阅片无数】第一期的视频评论区时，他发现自己的评论已经被置顶，下面还跟了十多条回复。 “也就是说，阿言是看中了这个系列可能会火，所以才提前占坑的？[知识增加]” “你是打算等这个系列火了，然后让未来的双木言，蹭现在这个双木言的热度？” “禁止套娃。” “好家伙，评论区一群逻辑大师。” …… 林谨言见状，暂时放下了心。 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评论区的观众还是很明事理的。 只希望他们以后，也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带节奏就好。 将界面切回微信，继续跟李文绪聊了几句之后，林谨言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的方棠。 “国庆假期那个up主聚会，改形式了知道吧？” “嗯，刚刚群里有人发消息，我瞄到两眼。”方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你来决定去不去吧，我听你的。” “反正假期没什么事，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林谨言仰身靠坐下来，“到时候还可以多认识几个up主朋友，多谋几条出路。” 方棠闻言动作微顿，思虑片刻后，放下手机看向他：“你以后想一直当up主吗？” “你呢？”林谨言不答反问。 在他看来，网络环境瞬息万变，现在就考虑要不要做个全职up主，委实早了一些。 再怎么说，也得等到大四毕业那年，看过整体的网络环境再作决定。 “我倒是挺想的，但是又怕三十或者四十岁以后就过气了……不管现在当up主能有多少成就，能赚多少钱，我总觉得还是要有份稳定的工作，或者至少有几年的工作经验才算踏实。” 方棠轻呼一口气，认真说道，“做up主这方面，不论是剪辑、文案、还是视频的创意，其实都挺吃年龄的……不是说上了年纪的人就做不了up主，而是说人一旦上了年纪，真的就很难把握住年轻人的心理需求，很难再做出让年轻人喜欢的视频，而且灵感方面也会比年轻时候枯竭很多……” 她抿了抿唇，蹙眉思索，“我感觉等我们年纪大了，做一些知识科普类的视频，才是最容易被年轻人接受的，可这又需要我们一直保持住高知识水平的状态，不能松懈下去……这点光是想想就挺累的。” 林谨言听完，若有所思道：“你只考虑自己单干的情况吗？” 随着O站不断发展壮大，各种小团体、工作室、社会名人纷纷开始进驻O站，个人小up主的生存环境已经变得越来越糟糕。 除了本身就已经功成名就的、或者本身能力就非常突出的up主，其他的个人up主根本就不可能与那些团队、名人型up主竞争。 甚至，一些有了危机意识的知名up主，都已经开始抱团群暖，生怕自己会被时代所抛弃。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全职up主想一直保持单干状态，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嗯，我没想过要招人开工作室、开公司之类的。”方棠皱了皱鼻子，“要是把做视频看成是纯粹的工作，每个星期按时制作一些流水线视频的话，那我还不如去做心理方面的现实工作。” 她抿嘴露出浅笑，“对我来说，工作是工作，爱好是爱好……当爱好变成纯粹的工作之后，肯定会出现很多身不由己的情况……一旦我为了工作做出妥协，那么这个爱好也会彻底变味。” “嗯……”林谨言沉吟一秒，说道，“你要是想轻松一点的话，其实有一种工作挺适合你的。” “什么工作？” “包租婆。” “……”方棠呆愣片刻，随即好气又好笑地翻了个白眼，“这工作适合世上绝大多数人吧？” “所以我一点也没说错啊。”林谨言摊手笑道。 “但是一点也不现实的。”方棠撇了撇嘴。 “没事，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看看。”林谨言站起身，迈步走向厨房，“昨天做的那个芝士蛋糕还没吃完，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方棠没有回话。 “不想吃？”林谨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方棠斜视他，盯了老半天才抬起下巴，轻哼一声，“别想骗我上当。” “我是说真的……”林谨言偏头看了看客厅窗外的天色，“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参加军训，直接去医院把牙给补了。” 微顿半秒，他又收回目光，看着沙发上的女孩，“在那之前，你确定不想再放纵一次？” “等把牙给补上了，照样可以放纵啊。”方棠小声嘀咕一句，迟疑片刻，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才刚吃过晚饭，还不是很饿吧？”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可以晚点再吃。” “我们？”林谨言挑了挑眉。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方棠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林谨言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冷藏柜里，取出昨天吃剩的那小半个芝士蛋糕。 蛋糕的主体部分全是他吃的，而顶层用于绘制图案的诸如山楂片、杏仁、红豆之类的食料，则都被可怜兮兮的方棠吞进了肚子。 如今的蛋糕，就只剩了光秃秃的饼干外层和芝士芯，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林谨言端着蛋糕回到客厅，将其放在方棠面前的茶几上。 方棠偏头瞄一眼，偷偷咽口水。 她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是很好吃的那种香味。 林谨言这个魔鬼！ “真的不要吗？”林谨言笑着问道。 “我不饿！”方棠语气坚定。 “行吧，那我自己吃。”林谨言拿起旁边的勺子，切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唔……味道好像比昨天还好。” 方棠皱起鼻子，依旧不为所动。 林谨言吃完嘴里的蛋糕，搁下勺子，转头看着她：“你说等我们结婚之后，你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打我？” “不用等结婚，我现在就想打你！”方棠气呼呼地说道。 “可你还是没打。”林谨言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忍受着我的一个坏习惯，直到忍无可忍的那一天，会不会突然爆发出大量的负面情绪，然后跟我大吵大闹？” 方棠愣愣地看着他，沉默片刻后，轻声答道：“会。” “那你就不应该忍着。”林谨言认真道。 “可我对你的气，连半分钟都保持不了啊！”方棠表示委屈，“你那么会哄人，我负面情绪的都堆积不起来。” “嫌弃啊？那我以后不哄你了。” “你敢！” 正文 第114章 工具人已就位 第二天，临安果然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下了一场大雨。 林谨言起床后，站在客厅的窗边，看着室外密集的雨点，心里开始琢磨今天一整天的安排。 像这种规模的骤雨，军训肯定是没法进行下去的。 只要学校不安排什么活动，他和方棠基本就能多出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等方棠起床走出卧室，时间刚到早上的七点半。 两人一起刷了牙，吃过早餐，随后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讨论起今天的活动安排。 “早上就去把牙给补了吧，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林谨言率先说道。 “嗯……我准备好了～”方棠模仿着海绵宝宝的腔调说了一句，随即又伸着懒腰仰躺下来，考虑道，“我打算今天再趁机做一个视频存着，等到国庆的时候发。” “嗯？”林谨言闻言面色微变，悄悄坐直了身子，假装镇定道，“你打算做什么？” “香辣味的炸鸡柳。”方棠皱着鼻子思虑道，“我打算复刻一下KFC炸鸡的那种口感和味道，所以可能得多做几次实验。” “哦……”林谨言点点头，很平淡地转移话题道，“视频的事就放在下午吧，现在先出门去口腔医院。” “嗯，补完牙再去趟超市，我要多买点鸡胸肉……我一个人拎着吃力，到时候你要帮忙。” “好……” 出门的时候，林谨言刻意多带了一把手，说是雨下得太大，可能要用到第二把伞。 方棠也没在意，搂着他的胳膊，既紧张又期待地离开了住所。 来到口腔医院后，接待两人的依旧是上次的牙医小姐姐。 这名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对方棠已经没了印象，对林谨言却是颇为熟悉，在检查期间，跟林谨言扯了不少闲话，给人感觉非常热情的样子。 不过她也很有分寸，没有因此就把方棠晾在一边。 总体来说，整个补牙过程还是比较轻松加愉快的。 方棠也是直到补牙结束，才发现自己之前确实是把补牙想得太痛苦了。 事实上，她连麻药都没用上，在全程保持着清醒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了所有步骤，期间最多也就感受到了有些酥麻的酸痛……这种程度的疼痛，甚至跟她之前的牙疼发作都没法比。 离开口腔医院后，方棠原本就相当不错的心情，变得愈加美丽。 “刚刚小姐姐说了，建议我们每年都去洗两次牙。” “我也在现场，不用跟我重复。” “我就是想强调一句而已……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 “还说没有，你现在连回答问题都这么敷衍了！” “真正的敷衍是不理你，不是跟你一起玩这种文字游戏。”林谨言目视前方的雨幕，一本正经道，“我会跟你玩下去，就说明我还没有不耐烦。” “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方棠轻哼一声，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追问。 她可不想两个人真因为这种玩笑而吵起来。 林谨言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另一把雨伞，思虑两秒，说道：“一会儿买完鸡胸肉，我要去薛城的住处一趟，中午再回来。” “回来吃饭吗？”方棠没问他去干什么，因为问了也没啥意义。 “吃……也可能会带着薛城回来一起吃。” “哦，那我就多煮点饭，一会儿你问问他有没有忌口或者不喜欢的菜，我都提前排除掉。” “……好的。”林谨言目光微动，差点被她的贤惠动摇了心神。 “对了，要不要给你们买酒？”方棠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买酒干嘛？”林谨言有些诧异。 “你们男生一起吃饭聊天，不需要喝酒的吗？”方棠反问道，“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得考虑一下影响，在家里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吧？” “不喝，喝酒容易误事。” “误什么事？” “你觉得你？”林谨言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唔……”方棠有些不自然地偏转了目光，不想理他。 “关键是，我也根本没有什么喝酒的习惯……跟薛城这家伙一起吃饭，也不是什么应酬交际，就是最简单的聊天而已，完全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多。”林谨言继续解释道。 “嗯……好吧。”方棠轻声回应，将心思转到了一会儿要采购的物品上。 五分钟后，两人走进了步行街街头的那家超市。 由于一同购物了许多次，他们早已经培养出了最合适的分工合作方式，期间的购物效率极高，基本不会浪费时间到处乱逛。 因此，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买完了近几天的生活必需品，可以好几天都不用再来购物。 离开超市后，林谨言先帮方棠把东西拎到小区门口，随后才转身离开，前往薛城的住处。 恐女boy住的地方离学校同样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抵达。 林谨言到地方时，薛城正躺在床上玩游戏，看起来完全没有出门的打算。 “下午有安排吗？”林谨言随手关上了大门。 薛城住的是单身公寓，总共不到三十平米的占地面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全是用的精装修，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看起来也算是有些小温馨。 “没有……外面雨下得这么大，逛着也不舒服，还不如宅家里玩游戏……坐吧。”薛城指了指客厅的小沙发，转头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 “啤酒。” “……没有。” “那就白开水。”林谨言笑了笑。 “这个有……我早上刚好烧了一壶，现在差不多应该已经凉了。”薛城走进厨房。 “午饭打算去哪儿吃？”林谨言一边问着，一边转头瞟了两眼整间屋子的环境。 事实上，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对方的住所。 第一次是对方主动邀请，而这次应该算是他的突击检查。 两次看到的环境相差无几。 ——整洁得不像是一个男人的窝。 “就在家，点外卖。”薛城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白开水给他，“你在这里待多久？要不要也帮你点一份？” “不用。”林谨言接过杯子，摇摇头，“我是过来请你去我家吃饭的。” “去你家吃饭？”薛城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就我一个人吗？” “就你一个，方棠做菜。” “哦……” “怎么说？” “可以啊，我还挺想尝尝方棠手艺的。” “那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林谨言喝了小半杯水，仰靠下来，慢悠悠地说道。 “三分钟。”薛城转身走回卧室。 出门前，林谨言没忘记问了他有什么不喜欢的菜，将其提前汇报给方棠。 薛城这家伙的嘴倒是不挑，除了苦瓜，其他都能接受。 五分钟后，两人离开公寓楼，闯入了雨幕之中。 薛城之前没去过林谨言的家，所以后者这次还得顺便帮对方认路。 “下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在我那边多待一会儿吧。”林谨言撑着雨伞走在前方。 “有什么节目？” “方棠要拍个炸鸡柳的视频，到时候你可以当试吃员。” “炸鸡柳啊。”薛城眼前一亮，兴致盎然道，“我还挺喜欢吃炸鸡的。” “那下午你可以尽情享用。”林谨言嘴角微扬，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平缓，“要是不介意的话，晚饭也可以在我那边解决。” “晚饭就算了，晚上我还跟人约了游戏，得早点回去。”薛城摆手道。 “行吧。”林谨言抖了抖雨伞，朝右手边一指，“这边。”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抵达了林谨言的住所。 进门时，方棠已经将中午要做的菜备在一边，只等饭煮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开始动手制作。 林谨言递给薛城一双备用拖鞋，把对方带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方棠穿着围裙走出厨房，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薛城要喝点什么吗？” “啊？”薛城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不用了，来之前我已经喝过很多水了。” “哦……那就等吃饭的时候再说吧。”方棠点点头，转身走回厨房。 薛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消失在厨房门边，沉默片刻，心里不可遏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也太像贤惠持家的妻子了吧？ “怎么了？”林谨言见他神色有异，便开口唤了一声。 “啊？哦，没什么……”薛城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着问道，“你跟方棠住一起多久了？” “七月初住到一起的，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 林谨言稍稍回忆一瞬就给出了答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到三个月啊。”薛城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住在一起很久了呢……方棠这样子，也太像那种居家的……” 他说到一半，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他不确定那个词究竟适不适合当场说出来。 “像居家的妻子？”林谨言却是毫无顾忌地接了下去。 “你自己也这么觉得？”薛城问。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林谨言笑道，“这其实跟她和我住了多久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 言至此处，他下意识将目光转向了厨房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她在外面的时候可以很独立、很自主，在家里的时候又可以很持家、很黏人……这其实一点都不矛盾。毕竟她的这些性格变化，都是为了面对不同身份的人……也只有在家的时候，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她本身的性格……”薛城默念一声，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她是适合娶回家的那种女生？” “不对。”林谨言笑了笑，面色悠然地靠坐下来，“我是想说，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娶到这样的女生。” “……” 薛城眼角一跳，心中一堵，随即长吁一口气，很地认真说道，“你们还没结婚……你们甚至都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对哦，我们还没结婚！”林谨言一拍脑袋，假装自己才反应过来。 “……”薛城心里取出手机，决定跟他绝交五分钟。 …… 半个小时后，方棠准备好了饭菜，喊客厅里的两个人过去吃饭。 林谨言将客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了两度，转身推着薛城走进厨房。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三荤两素，分量十足，色香俱全。 穿着围裙的方棠将三副碗筷都放在桌上，随后朝两人招了招手，拉开桌前的椅子。 薛城缩着身子，略显拘谨地找到位置坐下，随后一脸茫然地望向林谨言。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面对美少女方棠而感到紧张，但是眼下在面对家庭主妇一般的方棠时，还是会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林谨言转身在他侧边坐下。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憨憨一样。”薛城低声道。 “没事，你是第一个在我家吃饭的人，就算表现得再憨，也没有人会把你比下去。” “我是第一个？” “有什么感想？”林谨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 “嗯……很荣幸。”薛城听了他的话，心里的拘谨倒是消退了不少。 家庭主妇版的方棠，那也是方棠。 大家都是熟人，确实没什么可紧张的。 方棠取下围裙，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瓶橙汁摆在桌上：“饭不急着吃，先喝点橙汁吧。” “嗯，喝点喝点。”林谨言即刻接过橙汁，像个劝酒的老油条似的，给薛城倒上满满一杯，完了就把橙汁摆在一边没再动。 “你呢？”薛城不解。 “哦，我不喝，吃饭就行。”林谨言说着，起身拿上碗，去一旁的电饭锅里盛了点饭回来。 薛城瞅了一眼，发现他碗里的饭居然只有小半碗。 什么情况？ 橙汁不喝，饭也只吃小半碗…… 以前的林谨言可不是这样的啊！ 他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方棠，心里忽然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林谨言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搞事吧？’ 正文 第115章 万物皆可秀恩爱 吃过午餐，林谨言照例负责洗碗。 薛城有些自闭，眼见家里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人暂时没法交流，便只能默默返回客厅，老实地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方棠从冰箱里取出早上刚买的一小袋荔枝，跟林谨言打过招呼后，也转身来到了客厅。 “我听何秀云说，你最近在跟她一起玩游戏？”她在薛城的斜对面坐下，将荔枝放在茶几上，“吃荔枝。” “哦，谢谢。”薛城正襟危坐，很认真地道了声谢，随后拿起袋子里的一颗荔枝，沉声回道，“我跟何秀云是早上刚约了今晚一起玩游戏……这是第一次约，以前还没有过。” “是早上刚约的啊。”方棠若有所思道，“那她之前说你们早就已经开始玩了，是骗我的咯。” “这个……其实也不算骗人。”薛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跟她已经聊了两天的游戏了，之前一直都没有开口约，今天刚好大家时间都比较充裕，就顺便约了一下。” “怎么不约在下午或者早上。”方棠随手剥开一颗荔枝丢进嘴里。 “她说她白天要学习，游戏只能约在晚上。” “哦，也对……她刚开学就已经打算要考研了，现在认真一点确实挺正常的。” “考研……”薛城轻轻捏着手里的荔枝，状若随意地问道，“她打算考去哪儿？” “心理学最好的学校就是燕大和燕师大，两个学校都在首都……我估计她应该会往那个方向努力吧。” 方棠继续剥荔枝，“至于出国，她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不过也说不好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这样啊……”薛城剥开荔枝，将果肉送入口中，冰冷的刺激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少许，“说起来，你跟林谨言应该都是临安人吧？” “嗯，都是本地的。”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大概率是不用异地了。” “是肯定不用异地。”方棠抿嘴微笑，大大方方承认道，“我是打算他想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薛城面色微僵，压下心里强烈的吐槽欲望，想了想，又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下午要做炸鸡柳？” “对，是模仿KFC做法的香辣炸鸡柳，做的量可能会比较多，嗯……你下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试吃看看。”方棠浅笑道。 “好的。”薛城沉稳点头。 如果面前坐着的不是一名女生，这时候他或许已经兴奋到苍蝇搓手了。 根据中午的几道菜来看，对方做美食的手艺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以前只能看着视频咽口水，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试吃一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今天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吃鸡柳。 没有！ 林谨言洗了将近三个月的碗，动作被锻炼得颇为娴熟，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洗完收工，关了水龙头，并将洗干净的碗筷归置到柜子中，转身回到客厅。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荔枝边闲聊，话题基本围绕着薛城展开。 林谨言平日里跟他相处时，一般都不会刻意去打探他的背景，如今有方棠这个好奇宝宝在，情况便有了些变化。 薛城这人倒也实在，只要不是涉及私密的信息，大多都会告知两人。 他的家在建康市，市区的小康家庭，基本可以算是衣食无忧、生活不愁。当然，以他家的条件，显然也没法获得太多的社会福利。 因此，他那些称得上优秀的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世的经验，基本都只是来自于他优秀的家庭教育。 忽略害怕女生这一点，薛城的成长经历，其实可以算是家庭教育很成功的那一类型。 “你们先聊着吧，我该去准备拍视频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方棠自觉午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便率先起身结束聊天，打算即刻开始实验自己的KFC版炸鸡柳。 嗯，争取在五次之内试验成功。 林谨言点点头：“加油，争取一次就试验成功。” 懵懂无知的薛城跟着鼓励道：“加油，多试几次也没关系。” 林谨言忍不住转头瞥了他一眼，沉默两秒，轻叹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些复杂难明的意味。 “怎么了？”薛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事，你说得都对。”林谨言微笑着摇摇头，眼见方棠已经走进厨房，便转移话题道，“你平时在家玩的都是什么游戏？” “手游啊，主要是皇者。” “主机游戏玩吗？” “家里有台PS4，不过玩得不多，已经吃灰很久了。”薛城见茶几上还有不少荔枝，便顺手拿了一颗起来，“你问这个干嘛，你想买？” “嗯……想跟方棠录几期欢乐向的游戏实况视频，最好是连真人也一起录下来的那种，所以用电脑玩着可能不太合适。”林谨言说道。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在考虑要跟方棠一起做几期游戏实况。 他原本的计划，是录制两人一起玩《麦块》的愉快经历。 但是后来仔细想想，《麦块》这类游戏的实况，其实都挺难处理好视频时长问题的。 视频剪长了，要是内容不够有趣的话，观众多半会看不下去； 视频剪短了，游戏过程就可能会很零碎，看起来不像是实况，而像是将所有精彩内容剪到一起的游戏集锦。 一番权衡过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录制《麦块》的实况类视频，打算等以后把游戏世界建设得有模有样之后，再跟方棠一起录制一个怀旧向的视频。 “那我建议你们买一台Switch，那上面有很多游戏都挺适合情侣相爱相杀的。”薛城推荐道。 “唔，是以水管工为主角的那些游戏么……这个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林谨言思虑道，“到时候我就在电视机旁边再摆台摄像机，把我跟方棠的游戏过程都录下来，最后剪成半游戏半情侣vlog形式的视频，嗯……这应该也算是一个新的视频类型吧？” “……”薛城嘴边有句话，知道肯定不该讲，所以只能憋回心里，憋得难受至极。 玩个游戏都能录情侣vlog？ 你可真行啊！ 真就万物皆可秀恩爱？ 正文 第116章 过去看你 两人顺着游戏的话题聊了半个多小时，听到厨房那边传出油炸声，这才一同起身，走到摄像机镜头外围观方棠做美食。 薛城第一次看到幕后的拍摄现场，对一切都很新奇，当听到林谨言说“不用在意说话声音会被录下来”时，就兴致盎然地提了许多关于拍摄的问题。 林谨言对这位未来的功臣略感愧疚，无法用其他方式表示感谢，只能在这时候多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尽量安抚、舒缓他的情绪。 大约十多分钟后，方棠将第一份炸鸡柳从油锅里捞出，控过油后摆入盘子中，朝两人招招手，示意可以开始品尝试吃。 林谨言去厨房内间拿了两双筷子出来，递给薛城一双。 三人先后夹起酥酥脆脆、金灿灿的鸡柳，吹凉后小心送进嘴里。 率先尝到鸡柳口感和味道的方棠，微微皱起了眉头。 味道不比KFC的炸鸡差，但是口感方面却是差了许多，而且还是改变不了鸡胸肉略柴的事实……看来根据网上流传的方法进行改编制作，还是很难把握好那个程度； 其后尝到鸡柳口感的林谨言，心中微沉。 从口感上来说，这次试验肯定是失败了。 就算鸡柳本身的味道不差，但以方棠的性格来说，肯定还会继续尝试下去。 眼下的情况，果然已经开始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最后尝到鸡柳味道的薛城，眼前一亮。 “好吃哎！”他脱口而出。 方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但是口感差了好多，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没关系，下午的时间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试。”林谨言微笑道。 “嗯，慢慢来，不着急。”薛城嘴里吃着鸡柳，含糊附和。 或许是美食带来的正面buff，他此时面对着方棠说话，情绪明显放松了很多，已经隐隐有了面对林谨言时的那种随意态度。 “好，那你们再去休息一会儿，我接着试。”方棠弯起嘴角，露出浅笑，“鸡柳也可以端出去慢慢吃，这段素材我应该基本用不到了。” “别太勉强了，要是今天做不出来，就好好研究一下，改天再做。”林谨言安慰一句，端起装着鸡柳的餐盘，跟薛城一同回到客厅。 两人重新在茶几前坐下，热腾腾的鸡柳就摆在两人中间，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方棠一直都这么认真的吗？”薛城好奇问了一句，说话时，也没忘记夹起鸡柳往嘴里塞。 “从我认识她开始，她一直都是这样，算是比较不服输、喜欢较真的性格吧。” 林谨言也在夹鸡柳吃，但他的动作很温吞，一根能吃上将近一分钟，然后也不急着吃下一根，而是剥一颗荔枝送进嘴里，休息一分钟，接着再吃第二根。 “这样也挺好的吧？至少在做事方面会很上心，不会一遇到挫折就轻易放弃。” “啧，等她跟你认真理论一些问题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跟她从来没在生活上吵过架，吵得比较凶的几次，全是在辩论一些偏学术性的问题，风格和形式跟辩论比赛差不多，结果也基本都是不欢而散，谁也说服不了谁……” 林谨言无奈笑了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会很抓狂，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对牛弹琴，又觉得对方提出的观点都是在诡辩……你应该可以想象到这样的场面吧？” “不知道，不清楚，想不到……我又没女朋友可以秀。”薛城面无表情道。 “这次我真没秀啊，我是说真的。”林谨言哭笑不得，“你别这么敏感行不行。” “这么说，你承认了自己以前是在秀？” “没有，我以前也都是在陈述事实，只不过我以前没有刻意去思考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问题，所以可能会无意中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 “无形秀比刻意秀还伤人……你这解释的话根本没必要说出来。”薛城化悲愤为食欲，连吃了三根鸡柳。 “我不解释清楚，岂不是要一直被你误会下去、被你当成是那种喜欢秀恩爱的肤浅人士？”林谨言说道。 “不用担心，你们在我心里的现充恩爱狗形象已经固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解释都不会再有变化。” “不准骂我家方棠。” “你这……我特么真是……” “你看，刻意秀恩爱是比较恶心人的，所以你的反应才这么大……这间接说明了，我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在刻意秀恩爱，是你误会了我。” “……”薛城呆愣半晌，竟无言以对。 这诡辩能力，该不会就是在跟方棠对抗的过程中学会的吧？ 这也太气人了！ 他忍不住上前跟对方玩了一会儿WWE，将对方狠狠压制一番，这才转气为笑，坐下来继续吃鸡柳。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厨房那边的方棠再次发来了试吃邀请。 这时候，摸了摸肚子、感觉算上未完全吸收的午餐已经吃得七分饱的薛城，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做试验的话，不需要一次炸那么多鸡柳吧？”他面色古怪地询问一旁的林谨言。 “确实不多啊，这么一盘都不够一个人吃饱的。”林谨言认真回答。 “……”薛城面色微僵，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她几次能做成功？” “不清楚，不过她早上买了好几斤鸡胸肉，做个五六七八次试验肯定是没问题的。” “……” 说话间，两人走进厨房，迎来了今天的第二盘炸鸡柳。 这一盘依旧是失败品。 两人只能再次将其端回客厅慢慢享用。 嗯……确实是享用，毕竟他们还没吃饱。 但是当方棠做出第三盘失败品时，两人想消灭这盘鸡柳，显然就已不再是“享用”。 “所以，这才是你找我来的目的？”薛城心里早就有所怀疑，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好兄弟，帮我一起分担！”林谨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你就不来了吗？” “……”薛城认真想了想，好像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不论他回答“是”还是“否”，林谨言都能用“那我说和不说，不都一样？”来回答，而如果他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去反驳，那多半就会陷入与对方无限辩论的境地。 他已经深刻领会到对方诡辩的套路。 争议到此结束，两人开始专心对付鸡柳。 这次林谨言倒没有再刻意为难薛城，主动承担了其中的大部分。 半小时后，两人收到一个好消息： 方棠试验成功了。 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 刚出锅的那一盘，还是得吃掉。 总之，薛城在傍晚离开时，精神是恍惚的。 “你怎么不劝劝她。”他问林谨言。 “劝过了，这已经是她收敛之后的结果了。” 林谨言无奈道，“我已经跟她强调了很多次，吃得太饱会伤身体。但是对她来说，做美食就跟我们熬夜一样，明知道超过一定限度是不对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辛苦你了。”薛城同情道。 “那你下次还来吗？”林谨言看着他。 “……”薛城沉默一瞬，咬了咬牙，“来！” 为了美食，绝不能轻易屈服。 但是鸡柳就算了。 这一年都不想再吃鸡柳了…… …… 晚上，林谨言照例拒接了晚餐。 方棠也乐得清闲，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后就跑进书房开始剪片。 她手上目前有两部片子要剪。 下午刚拍的炸鸡柳视频暂时还不着急； 前两天拍的芝士蛋糕vlog则需要这两天就剪出来，然后在国庆假期开始前发出去。 总的来说，她最近的任务不是很重，完全可以把多出来的精力放在其他事物上。 正好她之前听了林谨言的建议，已经把初中学的尤克里里重新捡了起来，开始每天花时间弹奏练习，琢磨着要在今年结束之前将其完全掌握。 晚上八点的时候，方棠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她爸打来的。 她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林谨言，起身离开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深呼一口气，接通电话。 “喂。” “喂，小棠。” “嗯……爸。”方棠坐到床上，轻轻倚靠下来。 这一声“爸”，叫得虽然不算勉强，但也熟络不到哪里去。 两人之间，终究是隔着一个新的家庭。 “晚饭吃了吗？”方父问。 “吃了啊。”方棠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有些无奈，“现在都八点多了，怎么可能还没吃。” 老一辈的人总有这么一个习惯，见面或者打电话，喜欢用“吃了吗”来作为开场白，也不管时间究竟对不对得上。 “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没人管着你，谁知道你有没有按时吃饭？”方父笑呵呵的说道。 “真的吃了，我一直都是按时吃饭的。” “那就好。” 接着，电话两端的人就陷入了沉默。 三秒后，方棠主动出声问道：“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那边的方父沉吟一声，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了？” “……”方棠握着手机的手掌微微颤抖一下，心跳逐渐加速，却又故作镇定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她很清楚自己老爸的性格。 如果是确定了的事，对方就必然不会这么问，而是直接给出肯定句，然后接着开始询问“男朋友”的身份。 而且，她跟林谨言在一起的事虽然已经在初中同学间传开，但这毕竟是她这年轻一辈人的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基本不会传到长辈耳中。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方父笑了笑，随后又转移话题道，“你租的是学校附近的房子吧？具体是在哪个位置？” 方棠心中一紧：“你问这个干嘛？” “就想过去看看你住的环境怎么样……应该方便吧？”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过去，最好是国庆之前的时间……要不就明天或者后天？” 明天或者后天？ 方棠听到这话，心脏跳得愈发急促，脸颊像是火烧一般热得发烫，思绪变得朦胧恍惚、如坠梦境。 沉默了整整五秒钟，她才捂着脸颊嚅嗫道：“我、我最近在军训，一直到月底都很忙，没什么空。” “那国庆呢，国庆总有空吧？” “国庆……我跟同学约好了要去魔都旅游，也没时间。” “旅游？你们几个人去，男的女的？”方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有八个人，都是女生，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方棠一脸羞耻地说着谎话，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警惕心高一点，别被人骗了。”方父叮嘱一句，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国庆之后总有空了吧？” “……” 方棠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拒绝理由。 如果一直找借口，傻瓜都能看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国庆之后……应该有空。” “那我九号下班之后过去看你，可以吧？” 方棠咽下一口唾沫，闭上眼，长呼一口气，索性不再纠结：“好的，就那天。” 正文 第117章 跟他说实话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滴答的雨声断断续续、节奏紧迫，不停敲击着方棠恍惚的心绪。 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就该解决见面时的诸多问题。 该怎么介绍？ 要怎么去面对？ 又该怎么解释？ 她摸了摸手边的空调被。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自己和林谨言的气味。 同床这种事万一被发现了…… 她心里一颤，下意识抬头四顾，要想寻找室内是否留有林谨言的痕迹。 下一秒，她又想到，好像整间卧室都是属于对方的。 甚至包括她自己也是。 不对，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 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归宿。 没有什么从属之分。 ‘唔……大概就是这样吧？’ 方棠抿嘴浅笑，有些害羞地想着。 半分钟后，她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气恼地晃了晃脑袋。 这是在想什么呢？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别不分时宜地恋爱脑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立马收敛思绪，闭上眼，继续考虑该如何面对男友曝光的问题。 一分钟后，她放弃了思考。 太难了…… 这件事就应该交给自家男友去解决。 毕竟对方之前表现得那么自信，肯定已经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了吧？ 念及于此，方棠拿上手机，走出卧室，快步回到书房。 林谨言听到动静，偏头看了她一眼：“刚刚是谁的电话？” “我爸打来的，他说九号过来看我。”方棠一脸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转头望着他，目光中透露着几分探寻，“你打算怎么办？” “你爸……”林谨言咽了口唾沫，将右手从鼠标上挪开，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是下个月九号？” “难不成还是明年的十月九号？” “怎么这么突然？” “他本来还想明后天过来的，被我拖到下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认真思索片刻，整理了一下表情，正色道，“那就直接跟他说实话。” “直接说？现在吗？”方棠微微睁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现在说了，估计他一会儿就找上门了！” 她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选择。 且不说她到现在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就说她刚刚才撒了“没有男朋友”的谎话，然后没过几分钟就突然宣布自己已经跟男朋友同居了…… 这种情况……就算是面对一个普通朋友，她也没勇气说出口啊。 “就现在。”林谨言点点头，“与其一直记挂在心里，每天都煎熬着，还不如早点说出来把事情给解决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方棠没想到他还真打算这样做，整颗心一下子就乱了，“要不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林谨言笑着瞅她，“你不敢说？” “嗯。”方棠感觉这并不可耻，便大大方方承认了。 虽然她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但对方在她心里始终是有一定地位的。 这个地位，比她妈在她心里的地位要高上不少。 “那你把手机给我，或者把你爸的电话号码告诉你，我来跟他说。”林谨言伸出手掌，摊开在她面前。 “不行！”方棠下意识往后缩了一小步。 “我来说都不行？”林谨言有些好笑地问道。 “不、不用你说，我自己跟他说。”方棠躲闪着目光，不敢看他，“我回卧室酝酿一下，晚点就打电话。” 说完，她就小跑着回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 林谨言看见她的身影消失，这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其实他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也是用了极大的勇气，做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要想跟方棠继续走下去，一些事就必须去面对。 这无关其他，就是责任与信念的问题。 收回思绪，林谨言将注意力转回到电脑上，继续制作《去追一只鹿》的视频。 晚上十点的时候，他关上电脑，起身离开书房，敲响了方棠的卧室门。 “干嘛？”方棠没有开门，只是在里面闷闷地问了一句。 “看电影吗？” “不看。” “一起睡觉吗？” “不睡！” “啧，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林谨言倚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思索片刻，将话题拉回了正轨，“电话打了没？” “还没有……今天太晚了，他还要陪他自己的孩子，不方便。”方棠底气不足地说道。 “那就明天再说？” “嗯，明天再说。” “行，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军训。” 林谨言站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两步，却又停步回头，“方棠。” “嗯？”方棠轻哼一声。 “别想太多，不管是什么事，都有我扛着。”林谨言认真道。 “……”卧室里安静了许久，这才传出女孩的回应声，“知道了。” “晚安，宝宝。”林谨言笑了笑，转身返回自己的卧室。 …… 躺在床上的方棠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 她今晚根本就没想过打电话，只想着把这事往后拖一拖。 心里……也确实很害怕，害怕到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 但是，让林谨言自己在前面扛着这种事…… “有些事你也扛不了啊，必须要我站出来才行……” 她小声咕哝一句，将沾着林谨言气味的空调被搂进怀里，轻轻嗅了嗅。 安宁，舒心。 确实是让人沉醉的感觉。 她忍不住缩起身子，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纷乱的思绪在这儿停住，随后慢慢清晰了起来。 就算是为了这份安心，她也不能让对方独自去面对。 两个人一起努力，才是最合适的。 就像对方常说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唔……” 她抿嘴浅笑，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再次翻过身，正对着房门。 ‘晚安。’ 她在心里默念道。 …… …… 次日晚上。 林谨言将《去追一只鹿》的视频上传O站，并给方棠发了联合投稿的邀请。 这视频除了演唱部分，其他全是他一人承包，算是他近两个月断断续续花了最多时间的一部作品。 其中最耗时的，自然是PV部分。 视频里的所有画面，全是他自己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属于纯原创，而且画面本身就有一定的故事性，可以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歌曲本身，算是整个视频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这部作品传到O站，不说其他的，至少“一体机”的噱头，是绝对跑不掉的。 传完视频后，林谨言想了想，又给那个曾经很照顾方棠的音乐区up主“李司南”，发了条微信消息。 双木言：有没有兴趣一起出个合作视频。 消息内容直截了当，不带丝毫客套。 他发这条消息，算是一个多方位的考虑，并非纯粹是因为何远的拜托，或者是方棠的因素。 李司南那边，仅仅过去半分钟就给出了回复：合作什么？ 双木言：一起出首歌，我负责出歌，你负责唱。 李司南：[发呆] 李司南：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就找我合作了？ 李司南：你现在是O站人气比较高的大佬，跟我这种过了气的音乐区up主合作，基本不会有什么帮助吧？ 双木言：跟那些都没关系，就是单纯因为你唱歌好听，想跟你合作一次而已。 原因只提唱歌，绝口不提其他。 虽然对方也未必猜不到这背后的其他因素，但至少不能由他自己说出口。 这算是对对方的尊重。 李司南：[发呆] 李司南：你家方糖知道吗？ 双木言：我跟她提过，她表示很期待。 李司南：[害羞]真的要合作啊？感觉跟做梦一样。 双木言：国庆这次聚会你应该也参加吧，要不就到时候见面详谈？ 李司南：好。 李司南：谢谢。 …… 发完消息后，林谨言看了眼投稿信息，见方棠还没有接受联合投稿的邀请，便站起身，打算去通知一下对方。 刚离开书房走进客厅，方棠那边的卧室门也恰好打开，披头散发的方棠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林谨言随口问了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没事啊，就是刚洗完头，来找你帮忙扎起来。”方棠跑到他身边坐下，背对着他，将满头黑发甩在他面前，“可能还有点湿，要等一会儿。” 林谨言伸手摸了摸，确实还有潮湿感： “一个人吹这么多头发，挺累的吧？” “现在才想到啊？” “以后我帮你吹？” “唔……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准反悔。” 方棠扬起下巴，想做一个傲娇的表情，突然想到对方好像看不见，最后只好作罢，用摇晃身子的方式表达了一下喜悦之情。 “这有什么可反悔的。”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轻抚她的头顶，从上往下梳理发丝，“有没有考虑过染一下头发？” “你们男生不是不喜欢染发的女生嘛？” “你可别一句话就得罪所有男生……大部分男生不喜欢的是五颜六色的、或者颜色比较奇葩的头发，而且这种事不分男女，只要你染得正常一点，没人会来指责你。” “那你喜不喜欢我染头发？”方棠转头看他。 ‘我喜欢你染白毛，各种各样的白毛。’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一句，随后微笑道，“染不染都喜欢，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头发。” “好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谁知道真染了之后会怎么样。” 方棠小声咕哝，随后眼眸一转，弯起嘴角，轻笑着问道，“那我要是染了绿头发，你能不能接受？” “你敢染，我就敢接受。”林谨言轻轻揉了揉她的后颈，帮她按摩了几下。 “你不阻止？” “你会染吗？” “算了，我可没那么潮的思想。”方棠摇摇头，“正常的发色我也不一定会考虑……我的头发本来就挺健康的，不需要染也可以很好看。” “确实很好看，很有光泽。”林谨言笑着点点头。 这不是他在敷衍对方，而是说的实话。 要不然他也不会乐此不疲地帮对方梳头发、扎头发。 当然，要是对方愿意穿黑丝的话，估计他就会转移目标，改足控了。 “以后我要是想染的话，肯定会先征询你的意见。”方棠认真道。 “那我只负责说好不好看，不负责做决定。”林谨言很警惕。 对于在购物方面有选择困难症的女生来说，挑选合适的商品是一个十分苦恼却又相当美好的过程；而对于女生的男朋友来说，帮忙挑选纯粹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他可不想帮对方做任何决定。 因为那一点用都没有！ 对方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绝对不会！ “那我就不问你了。”方棠轻哼一声，不想理他。 ‘求之不得。’林谨言在心里嘀咕一句，随后转移话题道，“一会儿给你扎个什么发型？” “看你。” “要不就扎成双马尾？” “你很喜欢双马尾？”方棠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继黑丝之后，她好像又发现了对方一个特别的癖好。 不过这个癖好不算怪异，她完全能满足对方。 至于黑丝……想都不要想。 她自己都还没尝试过，怎么可以给对方看。 “我只喜欢自家宝宝的双马尾。”林谨言眼神平静，面不改色，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你扎一个试试呗，其实我也挺久没扎过双马尾了，都快忘了我自己扎双马尾是什么样子的。”方棠说道。 “嗯，等你头发干了就试试。”林谨言点头应了一声，思虑两秒，又问，“你那个电话打了吗？” 方棠身子一僵，沉默半晌后才讷讷道：“没有。” “想什么时候打？” “唔……过两天就打，保证国庆之前跟他说。” “所以你想拖到30号？”林谨言笑道。 “才没有，说了过两天，就是过两天，绝对不会超过三天。”方棠心虚道。 “好，那我等着。”林谨言也没再追问。 经过一天一夜的准备，他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里预设。 即便现在就要面对方棠的父亲，他也能保持住镇定，努力安抚下对方的情绪。 只要不是让方棠立即这儿搬出去，一切都好商量。 正文 第118章 表现明显 三天后的傍晚。 林谨言面色平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坐着同样面色平静的方棠。 昨天晚上，方棠终于鼓起勇气，给她爸打了电话。 电话中，她依然没有提及男朋友的事，只是让对方过来看看，不用把时间拖到下个月。 于是，方父就很干脆地把见面时间约在了今晚。 两人此时就是在等方父上门。 这感觉就跟等待上刑场差不多…… “话说，你爸他是干嘛的？”林谨言目视着前方墙壁上的电视剧，一本正经地问道。 电视机没开，漆黑泛光的屏幕映照着他自己的黑白身影，看着颇为压抑。 “小公司坐办公室的，具体做什么我也忘了，反正不是领导，也不是什么技术工位。”方棠思索着回道。 “哦。”林谨言应了一声，沉默下来，继续看着电视机发呆。 大约一分钟之后，他又忍不住转头问道：“你爸他不会打人吧？” “不会。”方棠抿嘴微笑，摇了摇头，“我爸他脾气很好的，感觉是比你还要老好人的那种。” “哦，那我就放心了。”林谨言稍稍松了口气。 他是个只有面对坏人时，才会选择动手的老好人。 老丈人的脾气比他还要好……就算知道了女儿跟男朋友同居，应该也不会考虑动手吧？ “不过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脾气有没有变化，我也不是很清楚。”方棠又补充了一句。 “……”林谨言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有没有可能离婚之后性情大变？” “嗯……有这个可能。”方棠思虑着点点头。 “……”林谨言转回头去，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方棠想了想，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在里面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后又回到客厅，在林谨言身边坐下，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林谨言收回思绪，偏头看她：“怎么了？” “一会儿你尽量少开口说话，先让我跟他谈，等我跟他都说清楚了，你再看情况回答他的一些提问就行。”方棠叮嘱道。 “不用我主动开口？” “你表现得太主动，反而可能会让我爸反感，正常点就可以了。” “好。”林谨言点点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方棠鼓着脸颊，歪头轻轻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沉思。 半小时后，她的手机响起。 方父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楼下，让她先打开一楼的大门。 方棠应着话，转头递给林谨言一个眼神。 林谨言长呼一口气，即刻起身走到玄关处，远程开启了一楼的大门。 随后，他也没有走回客厅，而是倚靠在墙边，静静等待老丈人上门。 一分钟后，门铃响起。 林谨言闭上眼睛酝酿片刻，接着伸手打开大门。 随着阻隔消失，门里门外的两个男人，无意识地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彼此身上。 林谨言看到的，是一个身高比自己矮半个头，中等身材，黑发茂盛，长相温和的中年男人。 方父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帅气、气质沉稳的大男孩。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万千情绪，肢体却分毫未动，空气恍若凝结。 大约三秒钟之后，方父忽然回过神来，偏转目光，抬起胳膊，对着手上还未挂断的电话问道：“我到502了，开门的怎么是个男生？” “我就在这儿。”方棠清脆的声音同时从室内和手机听筒中传出。 方父一愣，再次将目光转到了林谨言身上。 林谨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侧过身，把坐在沙发上的方棠暴露在对方视线中。 “这……”方父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林谨言，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转不过弯来了。 这是女儿邀请回来的同学？ 还是隐藏着的男朋友？ 他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暂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什么心情去应对。 “爸～” 方棠高喊了一声，穿着拖鞋小碎步跑到大门前，拉住对方的手腕就往自己的卧室拉，“别站在门口，我们回房间聊。” “这个……”方父的目光放在林谨言身上，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问出口。 等进了房间再听女儿解释吧。 砰—— 方棠卧室的房门关闭，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林谨言长出一口气，关上大门，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继续静心等待。 真是煎熬…… …… 方敬文站在女儿的卧室里，转头四顾，仔细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暗自点头。 挺不错的，比他现在的家庭环境还要好上一点。 “爸，坐。” 方棠抽出书桌前的椅子，摆在他身后示意了一下，随后转身坐在床上，双腿并拢，两只手平放在大腿上，作乖巧状。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休闲长裤和一件圆领体恤，全身上下露出的肌肤很少很少，看上去就像个矜持的乖宝宝。 不对，不是像，她本来就是个乖宝宝。 方敬文瞥了自己的乖女儿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个男生是谁？” “高中同学。”方棠老实回答。 “他今天是过来玩的？”方敬文微微皱眉。 大晚上跑到女同学家里，该不会是有所企图吧？ “他……”方棠抿了抿唇，纠结片刻，嚅嗫道，“他住在这里。” “什么？”方敬文瞪大了双眼，表情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吗？” “我说，他住在这里，这套房子就是他的。”方棠低声道。 “……”方敬文沉默下来，盯着她看了半晌，强行压下内心的翻涌，出声问道，“你交房租了吗？” “嗯。”方棠乖巧点头。 保障饮食就算房租，是她跟林谨言一开始就约定好的。 虽然这条口头协议在确认后的第二天就已作废，但它确实存在过。 “这样啊。”方敬文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现在算是你的房东？” “嗯。”方棠继续乖巧点头。 “这里就你们两个住？” “嗯。” “……”方敬文继续皱眉。 虽然那个男生只是房东，但他依然觉得非常不妥。 自己女儿跟对方都是年轻人，又是高中同学，平时肯定会经常聊天。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来二去的，免不了会产生一些感情，万一……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平时都不管他吗？”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方棠将林谨言的身世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 “这样啊……”方敬文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同情。 他本就是容易心软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方棠她妈得寸进尺，闹到最后失去了女儿的抚养权。 当然，当年的那份心软，不是针对前妻，而是针对自己的女儿。 他心软，但不懦弱。 要是有人敢欺负他女儿，他绝对不可能轻饶对方。 不过要是女儿自己做出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着积累多年的愧疚，他还也真没法强硬起来。 “而且他学习超好的，高考拿了全校第一，现在跟我一样，都是临江大学的学生，学的计算机，嗯……就是电脑这方面的……而且他还会画画，会拉二胡，前几天还自己写了首歌……” 方棠有些小骄傲地细数着林谨言的那些优点，就差把我很喜欢他写在脸上了。 方敬文面色平静地听自己的乖女儿在那儿说着，等对方终于叙述完毕，这才开口问道：“那他这一年是怎么生活下来的，生活费从哪里来？” “做视频赚钱啊。”方棠见他把话题聊到了这儿，兴致更高了，“我跟你说，他做的那些视频都超好看的，网上有很多人喜欢他，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六十万的关注了，一个月赚的钱，比你赚的要多出好多好多……” 方敬文眼皮子一抽。 有这么说自己老爸的吗？ 小时候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现在长大了，就觉得他不行了？ 方棠在那边说着，还取出手机，登上了O站：“给你看看他做的视频。” 方敬文探出脖子瞅了一眼。 是一个他没见过的APP界面。 “看，这是他拉的二胡曲。”方棠调转屏幕，将手机递给方敬文。 手机扬声器中很快传出了《雨碎江南》的前奏乐曲声。 这是林谨言的作品中，少有能在长辈间展示、可能会被长辈喜欢的一个视频，至于其他的动画MAD，鬼畜之类的视频，也只能在年轻人之间流传，很少能获得中老年人的青睐。 方敬文接过手机，认真看，认真听，看完后又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了回去，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 “怎么样？”方棠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挺好的。”方敬文点点头。 “还有还有，还有这个视频。” 方棠又翻到前些天发布的《去追一只鹿》，点开后，再次将手机递上，“这个视频除了歌是我唱的，其他内容全是他做的……包括这首歌的词曲本身。” “你唱的？”方敬文诧异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居然还会唱歌。 不过想想也对。 毕竟上一次的亲密交流，还要追溯到将近十年前。 之后他和女儿虽然还有联系，却已经回不到从前的状态。 “嗯，是林谨言……就是外面这个房东让我唱的，之前还让我学了好久的唱歌技巧，花了我好多精力。” 方棠指着手机屏幕，“你专心看视频啊，其实视频要比歌更精彩，那些画是他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画出来的。” “哦。” 方敬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心不在焉地看起了视频。 全程看下来，他只记住了两个字。 私奔。 自己女儿居然督促自己，观看由一个男生制作的、由对方亲自演唱的私奔歌曲…… “怎么样？”方棠继续面露期待地望着他。 “挺好的。”方敬文给出了跟之前完全一致的答案，微顿半秒，又补充一句，“你唱得很好。” “唔……”方棠鼓起脸颊，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林谨言……”方敬文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是你男朋友吧？” “啊？”方棠微微一愣，随后躲闪着目光，强自镇定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是她准备找机会告诉对方的事实，却没想到会先一步被对方问出来。 这一句问话，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要是我还看不出来，那我就白活这四十六年了。”方敬文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有那么明显吗？”方棠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她只不过是想多夸几句、多体现一下林谨言的优点，好让对方更能接受一点而已。 夸人的事，难道就只能用在男朋友身上？ “你都把心里话写在脸上了，还能不明显吗？”方敬文把手机递还给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你年纪还小……” “我成年了。”方棠打断道。 方敬文怔了怔，沉默片刻，有些木然地点点头：“确实……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深吁一口气，他又将目光转向卧室的房门，“我就是担心你会被人骗。”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你们当小孩子照顾着……长大之后，早晚是要走上社会的。” 方棠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房门，嘴角微微上扬，“而且林谨言肯定不会骗我……他要骗的话早就骗了，也不可能到现在都……” 她忽然顿住，没再接着往下说。 方敬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思索两秒，起身道：“我去跟他聊聊。” 方棠也跟着站起身，却被对方直接抬手拦了下来。 “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单独跟他聊一会儿。”方敬文面色肃然道。 “哦。” 方棠弱弱地应了一声，重新在床上坐下，作乖巧状。 眼见对方走出卧室关上了房门，她又连忙起身蹦到门边，紧贴在门缝处偷听。 客厅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 然后…… 砰—— 林谨言卧室的方向传出了关门声。 ‘这也太狡猾了吧……’ 方棠有些愤懑地锤了一下门板，无奈瘫坐下来。 正文 第119章 结婚的事 房门关闭。 林谨言拖出书桌前的椅子，放低了姿态：“您请坐。” 方敬文目光怪异地扫了他一眼，点点头，侧身坐下。 小棠这才搬出来没几个月吧，怎么俩人连做事风格都学得这么像？ 说是高中同学…… 难道高中时候就已经不清不楚了？ 林谨言在高度稍低的床沿坐下，微微躬身，不至于让对方仰视，也没有掩盖身上的精气神，算是把表面功夫做得恰到好处。 “嗯，你的个人情况和家庭状况，我都听小棠说了……你们俩的关系，我差不多也已经猜到了……” 方敬文坐下后开始讲话，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随后稍稍斟酌了一下语句，才又平静说道，“其实我真要反对什么，估计小棠也不会听我的话……毕竟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用再在物质生活上看我和她妈的脸色，至于其他方面……你之前应该也听小棠提起过吧？” 他看着林谨言，轻叹一口气，“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也很愿意看到她搬出那个家。” 林谨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开口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声。 “呵，要是早知道她会搬出来，我当初肯定第一时间把她接去我那边……我那个新家虽然不算富裕，但让她过上一阵安稳日子还是可以的。” 方敬文自顾自地在那儿念叨着，态度十分随意，就像是在跟多年未见的老友谈心，“现在既然她都已经在这里住下，学校也已经开学了，那我也不好再让她换地方。” “我这里去学校挺方便的，而且也比待在学生宿舍自由很多。”林谨言点头附和道。 方敬文笑了笑，没有回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现在小棠长大了，找男朋友的事其实我也不是很反对，但是你们现在就同居……” “您可以看成是合租，不是同居，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以完成学业为主，不会整天都腻在一起，腻到连未来都不去考虑。”林谨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连脸都不红一下。 “合租……”嘴里咀嚼着这个词，思索片刻，瞥了他一眼：“那你是怎么考虑的？以后打算做什么？” 在他眼里，眼前的林谨言，终究是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 即使表面看上去再怎么成熟稳重、能力再怎么强，那也都是虚的。 还没有走入社会的孩子，看待一些事物的眼光，终究会过于理想化。 对方所设想的未来，也只是存在于理想中的未来，基本经不起柴米油盐、平淡枯燥的生活考验。 “首先，我现在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至少住处的问题，以后是不用太担心。”林谨言直言道。 方敬文微微皱眉，没有回应。 这确实是无法反驳的实话。 “然后生活方面，我跟方棠一直都有在网上发视频、做些内容输出……我说得保守一点，按照我们现在的发展趋势，想在大学毕业之前赚够一辈子花的钱，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在网上随便找人问问。” 林谨言语气平缓，表情自信，不骄不躁，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就算抛开做视频不谈，我也是临江大学学计算机，按照目前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来说，我之后就算赚得再少，稳定下来的月薪也至少能在一万以上。 我知道这也不算什么，但是加上前面那些条件，还有方棠自己的收入，我们俩以后不求大富大贵，至少单纯地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是很轻松的。” “……”方敬文听完，继续沉默。 他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点。 对方说的虽然都是未来，但确实也是比较现实的未来。 做视频赚钱这方面，他即便不是很了解，也不会太过质疑。 因为他已经听过太多太多类似的例子，传统观念早就发生了改变。 而对方的后半段话，显然也是偏向保守的说法……前提是，对方确实有自己女儿说得那么厉害。 “至于感情方面，我们谁也没法做出保证，只能大家先走着看。” 林谨言话锋一转，直接跟老丈人聊起了情感问题，“我跟方棠都比较宅，嗯……也就是大多数时间都喜欢待在家里的意思。平时大概就是吃饭、学习、玩游戏这样的日常活动，从来都不会去夜场，最多也就是跟学校的同学搞一些聚会活动，做做小游戏之类的，连酒都不会碰。” 他轻呼一口气，总结道，“在满足了物质条件的情况下，剩下的生活，就得靠我们俩自己去经营、磨合，别人没法参与太多……就算我们最后没能走下去，那也是单纯的感情冲突，跟其他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您也清楚，这个问题单纯看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必须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地相互了解。” “……”方敬文一脸恍惚。 事实上，对于女儿的男朋友，他只关心两个问题。 一，人品。 二，会不会让女儿受苦。 这两者分别对应着精神和物质方面的需求。 其他诸多的细节，也都可以包含在这两个问题里。 然后……林谨言的那番话，主要讲述的也是这两个问题。 可以说，林谨言在这两点上已经拿捏得死死的，完全让人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就像知道他的心事一样…… 要不是他察言观色的功夫还算了得，看出了对方言语间的真诚，他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或许是个纵横情场多年的江湖老骗子。 十八岁的老骗子……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那个……您应该会同意吧？”林谨言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一点。”方敬文摆摆手，“你刚刚自己也说了，学业为重，结婚的事——” 话说到这儿，他忽然僵住。 结婚？ 他刚刚提了“结婚”？ 他怎么会提到“结婚”？ 另一边的林谨言也懵了，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他。 “那个……”方敬文抬手摸了摸鼻子，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稍稍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林谨言先前的那番话，其实是把单纯的同居问题，慢慢聊到了结婚的高度上。 他顺着对方的逻辑思考下去，也就很自然地想到了嫁女儿的问题。 然后一时不察，竟然说出了“结婚”这个词。 这算什么事？ 他都还没同意俩人在一起呢！ 那可是他亲女儿！ “我知道了，学业为重，结婚的事先不急。”林谨言认真点点头。 “……”方敬文自食苦果，无话可说。 “那方棠就先这样住着？”林谨言又问。 “……”方敬文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觉得不合适，但是心里有一半理智已经被对方说服；剩下那一半理智也充满了对自己女儿的愧疚，基本与放弃无异。 而且现在让方棠搬出去，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新住所。 最关键的是，女儿对他的感情远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基本不太可能会听他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 “就……先住着吧。” “谢谢叔叔。”林谨言朝他鞠了一躬，脸上终于带上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不用。”方敬文摆摆手，站起身走向卧室房门，“先出去再说。” 嘴上虽然已经同意，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待见对方。 ——养了好多年的白菜突然被一头猪给拱了，这事儿搁谁身上都难受。 关键是这头猪很很优秀。 心里非常不爽。 想揍人出气。 …… 晚上九点，月明星稀。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亦如林谨言和方棠此时的好心情。 三人在客厅结束交流后，方敬文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回首告别：“不用送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下次有空要过来吃饭啊，你都没尝过我的手艺。”方棠原本想拉着他的手撒一下娇，但是感觉有些尴尬，只好把这个想法压会心底。 “好，下次一定。”方敬文勉强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刚刚看过几个O站视频之后，他一不小心就被这个词给洗脑了。 “叔叔路上小心。”林谨言礼貌告别了一句。 方敬文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面色平淡道：“照顾好小棠。” “我会的。”林谨言认真道。 “那我走了。”方敬文迈步走出大门，思虑两秒，又回头叮嘱道，“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太早抱外孙。” 方棠：“……” 林谨言：“……” 直到方敬文关上大门离开了好久，室内的两个人才慢慢回过神。 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现在算是名正言顺了吧？”林谨言若无其事地问道。 “嗯……” “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更亲密的事了？” “要我揍你吗？” “你可以再温柔一点。” “那就掐你吧。”说着，方棠就伸手抓住他胳膊上的皮肉，轻轻掐了一下。 力道很小，一点都不痛。 林谨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回到客厅的沙发上：“获得了长辈的认可，是不是感觉心情愉悦了很多？” “感觉紧张了好多，害怕一不小心就被某人给偷袭了。” “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真偷袭了。” “不要！”方棠小兔子一样蹦到他身边，歪头倚靠着他的肩膀，“我家阿言对宝宝最好了，才不会欺负自家的乖宝宝呢，对吧？” “……”林谨言闻言整整愣神了三秒钟，这才有些有些惊奇、有些好笑地望着身边的女孩，“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撒娇方式的？” “怎么，不喜欢？”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最好再多整两句，多多益善。” “没有了，就这一句。”方棠有些害羞地把脑袋埋在他背上蹭了蹭，“以后看你表现，表现得好就说给你听。” “那怎么样才算是表现得好？”林谨言耸了耸肩膀。 “你自己想咯，这都要我给你提示嘛。”方棠抬起头，沉默片刻，转而问道，“你刚刚跟我爸在房间里聊了些什么？” “聊结婚的事。” “你认真的，说实话！” “我说得就是实话啊！”林谨言笑道，“你爸真提了结婚的事，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真、真的？”方棠有些疑惑，又有些害羞，“他怎么比我们还急？” “谁知道呢，可能是急着抱外孙吧。” “胡说，他刚刚还说不想太早抱外孙的。” “那句话的重点其实是‘注意安全’。” “你还提！流氓！” ……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谨言仰躺在床上，给何远发了条微信消息。 双木言：再过两天就到国庆了，人员名单确定了没？具体去哪儿玩确定了没？ 何远那边似乎正在玩手机，回消息几乎就是秒回：现在这事儿不归我负责了，我就是个混吃混喝的路人死宅，别问我。 林谨言看到这条消息，微微一愣，立即打字问道：你被人抢了领导职位？现在是谁在负责？ 止戈：什么领导职位？说得跟职场竞争似的，你别瞎搞啊！ 止戈：我是觉得自己没能力策划好这次活动，所以就就把任务交了出去，现在由“清酒客”张立轩负责，你之前跟他拍过视频，应该还记得他吧？ 双木言：哦，记得。 双木言：那你之后也没有协助张立轩策划活动？ 止戈：懒得管了，让有能力的人去处理吧。 双木言：…… 双木言：那我去问问张立轩。 发完消息后，林谨言没有退出聊天界面，而是重新翻看了两遍前面的聊天记录，细细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思。 看起来，对方除了是个老好人，还是个相当敏感、不自信的人。 或者说，还是不善于交际，面对一些不熟悉的网友时，喜欢把自己藏在人群当中，不愿意让自己成为焦点。 ‘老社恐了啊……’ 他在心里喃喃念道。 正文 第120章 方糖是谁？ 九月的最后一天，天气晴朗，暑气未消。 中午正式放假后，林谨言和方棠在校外吃了顿饭，回家拿上行李，即刻出发前往机场。 up主的聚会活动已经定下，地点不在魔都，而是在岛城——著名的海滨大都市。 参与聚会的总共只有十个人，除去林谨言认识的张立轩情侣、何远、“李司南”，剩下还有三个交流群里的小up主，以及之后参与进来的一名百万粉大up主。 认真算下来，这其实依然可以看成是交流群里几个人的聚会，只不过是临时增加了三个外人，而组织者也从何远变成了张立轩。 张立轩本就是岛城人，之前也是为了方便在O站发展才会搬去魔都。 在定下这次聚会活动之后，他就自己出钱，在岛城一处海滩附近，租下了一栋大别墅作为十个人的临时住所。 对于喜欢py的他来说，这算是广交好友的基本支出，不算大出血，完全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内。 聚会时间定在一号下午，十个人在岛城见面。 在魔都的那些人，已经约定了明早一同出发；在临安的林谨言二人，并没有加入大部队，而是打算提前一天，先去岛城其他地方逛逛。 “总感觉心里怪怪的，有点不太适应。” 坐上大巴车后，方棠开始不停地翻看手机上的交通信息，生怕自己不小心搞错了时间和地点，错过了航班。 从临安市区开往机场的地铁还没有开通，两人只能乘坐大巴车前往。 “没事，第一次出远门都会这样，习惯一下就好……而且现在你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林谨言笑道。 “你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没有，以前出去旅游过几次，对各种流程还是挺熟悉的。” “哦，那就好。”方棠闻言松了口气，暂时放下心，“之后人多的时候，可别让我走丢了。” “那就全程牵着手？”林谨言问。 “牵手不够，还要抱着。”方棠轻哼一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歪头蹭了蹭，“这样才不会走丢。” “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要热死我啊。”林谨言笑了笑，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趁着大巴车还没发动，他取出裤兜里的手机，插上耳机，登录O站，打开了跟方棠联合投稿的《去追一只鹿》。 “要听吗？”他偏头问了一句。 “嗯。”方棠歪了歪脑袋，撩起耳边的鬓发向他示意了一下。 “啧，真是越来越懒了。”林谨言把耳机塞进她的耳朵，“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该怎么办？” “哼～”方棠皱起鼻子轻哼一声，再次抱住他的胳膊，将目光转回到屏幕上，没有说话。 “有线耳机到底还是不方便，之后得买副蓝牙耳机才行。”林谨言给自己也塞上耳机，点击播放视频。 视频的评论，林谨言之前已经看过了好几遍；方棠却因为是第一次公开上传自己的唱歌视频，一直都不敢去看弹幕和评论区，今天算是她的第一次。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看除了电影以外的视频吧？”林谨言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唔……不是。”方棠鼓起脸颊，略带不满地说道，“之前还一起看过止戈和清酒客的视频。” “……”林谨言面色微僵，“你都还记得？” “关于我们俩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忘记……”方棠嘟着嘴，委委屈屈地念道。 两相对比，显得林谨言十分渣男。 “……”林谨言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人，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正色道，“认真看视频。” “唔……”方棠弯了弯嘴角，却依旧没有回话。 她还在生气呢！ 女孩子要矜持。 《去追一只鹿》的视频已经发布了好几天，如今还在热门频道上挂着，并且还牢牢占据着音乐区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全站排行榜也曾冲到过第二，现在虽然掉到了第四位，人气却依旧不减。 这个视频之所以能火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林谨言和方棠两个人本身的人气就很高，再加上“一体机”的噱头、精致的PV、方糖的个人魅力等多方位的卖点加持。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视频的数据自然也是异常得好。 即便音乐类视频本身的受众十分有限，也依然没法阻止热情的观众给视频点赞、投币、收藏后，所带来的口碑效应。 到最后，这个视频甚至吸引到了一些只看其他分区的观众前来围观，使得视频数据一直不断地往上增长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应该算是两个人合作突破粉丝圈的第一个高质量视频，非常有纪念意义。 静下心继续看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后，屏幕上飘过的弹幕还是老样子。先是一连串诸如“失踪人口回归”、“惊了，居然又是新风格”、“盲猜是个秀恩爱视频”之类与视频内容无关的弹幕，随后才慢慢开始进入主题。 方棠看着后面那些“好听”、“没想到方糖也唱歌这么好听”、“美炸啦”、“两个人都好棒”之类的弹幕，心情逐渐放松，原本内心的不自信慢慢淡去，转眼便已深埋心底，消失无踪。 “我就说观众很宽容的，就算你唱得很一般，只要没出什么大毛病，最后肯定还是夸你的人比较多。”林谨言适时说道。 “……”方棠忍不住斜视他，“你这算是在贬低我的唱功吗？” “这还需要贬低吗？”林谨言反问道。 “你……”方棠恨得牙痒痒，忍不住转过身拿脑袋撞他。 实在太气人了！ 林谨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头划动屏幕，开始翻看评论区。 热评第一条是直接复制了视频的简介加歌词，基本算是音乐区视频的老传统，可以无视。 其后的热评大多是网抑云模式，一些或悲伤或幸福的小故事，倒也确实很能打动人。 林谨言好不容易从里面挑出几条夸赞的评论，却只在里面看到了方糖的名字，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有人夸方糖高产； 有人夸方糖声音好听； 甚至还有人只评论“老婆”两个字就上了热评，点赞高达一万二。 就TM离谱！ 评论区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馋方糖这个人！ “没想现在都还有人喊你老婆……估计是刚关注你没多久的新人吧。”林谨言表示非常不爽。 他这个正主都还没喊过老婆呢，哪轮得到这些妖魔鬼怪插嘴。 “是吗？”方棠瞅了眼手机屏幕，思索两秒，说道，“可是他们喊的也不一定是我啊。” “……”林谨言愣了一下，随后咽下一口唾沫，面色复杂地望着身边的女孩，“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这里是O站，你忘了它的另一个称呼了？”方棠抿嘴微笑。 …… 大巴车稳稳当当地开了大半个小时才抵达机场，两人领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又在登机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正式登机。 方棠第一次坐飞机，对一切都很好奇，但也不敢表现得太青涩，只能偷偷摸摸地缩在林谨言身边四处张望。 等两人找到座位正式坐下后，方棠才小声吐槽道：“原来飞机里面的空间这么小的，感觉比电视上看到的小了好多，嗯……这里的座位也很小，都没有家里的沙发坐着舒服。” “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是飞国际航班的大飞机吧？短距离飞行的飞机都挺小的……经济舱的座位确实很挤，不过我们飞去岛城连两个小时都不用，也没必要坐商务舱。”林谨言小声回应。 “我也不是嫌弃啦，就是心里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方棠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没事，一会儿你可以好好欣赏高空的风景弥补一下。” 林谨言伸手打开方棠身边的遮阳板，朝外张望两眼，“这个位置挺好的，方便用摄像机拍摄。” 两人坐的分别是靠窗和中间的座位，虽然不可避免地会被一个陌生人挡在里面，无法自由活动，但不到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随便睡一觉、听听歌也就过去，没必要考虑太多。 不出片刻，林谨言右边那个座位的旅客也来到了座位旁，两人随意对视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 等到飞机起飞之后，旁边那名旅客忽然拍了拍林谨言的胳膊，试探性地询问道：“请问你是‘双木言’吗？” 林谨言微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是一副学生模样，身上的稚气都还未褪去，估摸着就是刚刚国庆放假准备坐飞机回家的学生。 他思虑两秒，点头回应，“我就是‘双木言’，你是在O站上关注我了？” “不是，我是方糖的粉丝。”那名学生旅客很实诚地摇摇头，完全没给他面子。 “……”林谨言不想跟他说话了。 “那个……”学生旅客又将目光转到了方棠身上，“请问你就是‘方糖’吗？” 他虽然曾看过林谨言发的情侣作画vlog，在里面见过方棠的肖像画，但那毕竟只是一幅画，跟方棠本人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再加上他只看过一遍那个视频，对画本身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此时看到方棠本人认不出来，倒也不算奇怪。 “啊？”方棠转头望着他，故意变换了声线，一脸茫然，“方糖是谁？” 林谨言眼角一抽……这戏精姑娘又开始演起来了。 学生旅客面色凝重……不是方糖？那她是谁？ 他想了想，伸手指着林谨言：“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啊。”方棠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羞笑着跟林谨言对视一眼，随即又好奇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方糖是谁啊，为什么你会把我认成是那个人？” “男朋友……”学生旅客喃喃重复一句，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女朋友？” “你说什么？那个方糖是他的女朋友？”方棠表示震惊，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谨言，“你、你居然……” “行了啊你，差不多就得了。”林谨言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对方只是方糖的粉丝，不是什么熟悉的朋友，开玩笑开得太过分，反而可能会让双方都陷入难堪的境地。 “这……”那名学生旅客不傻，看两人这副态度，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她就是方糖本人，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林谨言笑着解释道，“要是我真有两个女朋友的话，哪还会在网上公开露面之后，又跟其中一个女朋友公开关系啊。” “说得也是……”学生旅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目光转回到方棠身上，却见对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端庄知性的模样，顿时傻眼，“啊这……” “对不起啊，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请你别误会。”方棠面带歉意地笑了笑，微微躬身表示尊重。 “没事……”学生旅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在的他印象中，“方糖”一直都是可可爱爱的，所以也就下意识在脑子里把对方幻想成了童颜少女的模样，并自动赋予了对方二次元美少女的形象。 现实的“方糖”，跟他脑中的形象比起来，虽然没了“童颜”，但颜值似乎比预期的还要高上一些。 而且对方现实的模样，也很契合对方做视频时的形象……甚至感觉要比视频里的形象要更加温柔贤淑。 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念及于此，他忍不住瞥了林谨言一眼。 真的好羡慕…… 咦，这货本人长得居然比视频里还要帅一点…… 这TM是什么世道啊！ 在心里怨念了半晌，他又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岛城旅游吗？” “嗯，过去玩几天。”林谨言点点头。 “会拍视频吧？” “应该会拍一个旅游vlog。” “哦……”学生旅客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向网友们炫耀自己的这次经历。 正文 第121章 安全感 傍晚，岛城柳亭机场。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一段距离，稳稳地停了下来。 跟学生粉丝告别之后，林谨言和方棠拿上背包，一同下了飞机，前往托运货物的出口处提取行李箱。 两人这次出行，都是一个背包加一个行李箱的配置，不算繁重，但也绝对轻巧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方棠用的是那种可以骑行的、能智能跟随主人的电动行李箱，在移动行李方面，倒是比林谨言拖着普通行李箱轻松了许多。 方棠在前面开着箱车，林谨言在后面慢慢跟随。两人很快出了机场，站在橘黄色的夕阳之下。 “唔……感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连空气都不太一样了。”方棠抬头仰望天空，神情有些恍惚。 这跟她之前独自去魔都的经历完全不同。 从临安到魔都，坐高铁只用一个小时左右，就相当于是坐了趟用时稍久的公交车，心态不会有太大变化。 而在面对岛城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路人、以及略显难懂的陌生口音时，她就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样情绪……就好像坠入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之中。 “第一次出远门就是这样，以后多出来玩几次就慢慢适应了。”林谨言取出手机，开始查询前往预定酒店的最佳路径和交通方式。 “没事，只要有你在身边，我现在就能适应。”方棠浅笑道。 “又说好听的话啊。”林谨言偏头瞥了她一眼，“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刻意讨好我，我对你的关心值已经满了，不管怎么样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才没有，我说得都是真的！”方棠皱起鼻子轻哼一声，想要跟对方斗斗嘴，却又被对方的后半句话哄得没了原则。 心情愉悦，开心得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咪。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 在看到这片陌生土地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确实生出了几分迷茫、甚至是慌乱的情绪。 但在将目光转到林谨言身上之后，她的心绪又迅速安定了下来，不再有丝毫的迷茫。 她只觉得，只要有对方在身边，自己就无所畏惧。 “我们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再看情况决定去哪儿玩？”林谨言看完手机上的信息，转头问道。 “嗯，都听你的。”方棠点点头。 “那就先去坐地铁。”林谨言提上行李箱，按照手机地图的指示前行。 他预订的是一家快捷酒店，房间不大，周边环境也不算太好，但胜在价格便宜，不会让人肉疼。 如果不是只在这儿住一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那种经济实惠、性价比极高的民宿，而不会住在酒店里。 抵达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后，两人坐上电梯，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只有一张大床的狭小房间。 ——这是两人商量后的决定，并不是林谨言一个人自作主张。 方棠放下背包和行李箱，直接扑到了床上：“好累啊……” “坐了一下午还累？”林谨言背起双手，在室内一阵转悠。 “正因为坐了一下午才累啊……大巴车、飞机、地铁，还有中间的几次休息机会，这半天基本都没怎么走动过，屁股都快坐扁了……”方棠毫不顾忌地小声念叨着，转头瞅了他一眼，“你鬼鬼祟祟地在干嘛呢？” “检查有没有隐藏摄像头。”林谨言面色肃然道。 “摄像头？” 方棠听到这话，瞬间警惕了起来，双手抱胸，跟着他一起四处张望，“这种情况不是只有在那些情侣酒店里才可能出现吗？难道现在连快捷酒店也不安全了？” “啧，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懂？”林谨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该不会是一直都想着要跟我住情侣酒店，然后刻意去网上了解过吧？” “想什么呢！”方棠闻言，又羞又气，“我是之前在O站上看过很多相关的视频报道才慢慢了解到的，跟你完全没关系好嘛！” “哦，我还以为是你想通了呢。”林谨言撇了撇嘴，转头继续寻找，“连锁快捷酒店一般都是安全的，但也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以还是先检查一遍比较好。” “那就先检查卫生间啊，我们又不会在房间里做什么……”方棠说着，就从床上弹起来，颠颠地跑进了卫生间。 “……”林谨言停下动作，思虑两秒，转身走到一边，默默整理起自己的背包。 在这样的酒店里，确实不适合做些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多想。 嗯……还是不该看的片子看得太多的缘故。 不出片刻，方棠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再次扑回大床上，欢快地打了两个滚：“都检查过啦，什么都没有，很安全。” “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去哪儿？” “到处逛逛啊……出门旅游，不管去哪里都是新鲜的体验，又不是非要去参观一些知名的景点。”林谨言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而且现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就一边逛着，一边解决晚饭的问题。” 晚上没法参观一些景点，但是整个城市值得关注的点实在太多太多，光是一些特色美食，都够两人不带重样地吃上好几天。 提起吃的方面，他相信方棠应该拒绝不了。 “晚饭？”方棠眼前一亮，脑中转过诸多念头，意志稍稍松动了一下，随后却又迅速坚定了起来，“好累啊，不想动。” “那我出门了，晚上十点之后再回来。”林谨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干嘛？”方棠抬起脑袋，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你又不跟着一起去，告诉你干什么？”林谨言迈开脚步，准备出门。 “谁说我不去了……你先等我收拾一下。”方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转头跑进了卫生间。 林谨言笑了笑，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外：“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谁知道呢。”方棠轻哼一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就算真不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很危险啊，万一遇上什么搭讪的小姐姐，你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林谨言抿嘴轻笑，没有回话。 这种问题绝对不应该去接，不然又会一场没有尽头的辩论。 只要对方没有继续提及，他就应该直接将其无视掉。 这是两个多月血与泪的教训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方棠在卫生间稍稍整理了十分钟，随后便回到床边，将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及其配件取出，放在桌上。 确认背包的重量不会对出行造成影响后，她就背上包，转身拉上林谨言走出了房间。 “刚刚我提到晚饭的时候，你稍微心动了一下，然后又被你自己的懒癌压了下去；但是当我提到要十点之后才回来的时候，你就马上站起来了……” 林谨言牵着女孩的手，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你心里，我已经比美食重要了？” “怎么可能！”方棠有些心虚地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强装镇定道，“我当时只是多考虑了那么几秒钟而已，然后刚在心里做好决定，就听到了你说要十点之后才回来的事，最后……最后就就想着干脆一起出去吃饭，顺便监督你一下咯……” “哦……是这样。”林谨言笑着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之所以会这么着急，只是对方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对方缺乏一种安全感。 在听到他的那句话之后，对方心里下意识就生出了几分不安，之后也就顺理成章地被他骗出了门。 这种缺乏安全感、甚至缺乏信任感的念头，自然都不是什么好想法，之后甚至还可能会破坏两人的感情。 但要想一次性将其解决，显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也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尽力去修补这个伤口。 …… …… 晚上六点。 魔都，那间熟悉的出租屋内。 何远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取出手机，刚准备点外卖，就看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只有三个字：小姑妈。 “喂，小姑妈。” “何远啊，吃饭了吗？” “刚准备吃，您就打电话过来了，嗯……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啊，可以可以，您随便打。” 何远嘴里应和着，伸手摸到一旁的耳机插上，随后便放下手机，开始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外卖APP上寻找食物。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林谨言那货……一想到对方有个喜欢做美食的女朋友，他就羡慕得质壁分离。 他也好想体验一下每天都不用为吃什么而苦恼的日子。 “找对象了没有？” “我这边还忙着工作呢，对象不着急的。” “都多大了还不着急，我家小曼的儿子都会叫人了，你也该找了……正好我这边有个邻居的女儿还是单身，今年25岁，你看要不要……” “啊，真的不着急，我都还没赚到多少钱呢，跟人家女生见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 五分钟，通话结束。 将相亲直接掐死在摇篮里，又恰好点完外卖，何远松了口气，瘫坐下来。 单身的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是这样，自己还不着急找对象，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都已经急得不行，不是催着找，就是主动介绍姑娘，隔三差五就给人打电话，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幸好家里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儿，不然估计连出租屋的门都要被人踏烂了。 ‘我也想找个合适的对象啊，但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啊！’ 何远在心里嘀咕着，转头继续盯着电脑剪视频。 大约十五分钟后，外卖送到家，他跑到客厅吃饭，顺势刷起了手机。 登上O站，在动态栏里下拉刷新。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脸就跳入了他的眼中。 他眼角一抽。 又是林谨言这货…… 真是想谁来谁……真是阴魂不散！ 他将目光从视频封面上挪开，瞄了眼视频标题。 【遥控男友制作了一个建勋大蛋糕，到底能不能吃呢？[奥利奥芝士蛋糕]】 再看视频发布者：方糖。 ‘我怎么就忘了今天是方糖定时发布视频的日子？’ 何远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刚刚没刷新动态倒还好，现在刷新了动态栏，一个艰难的抉择就摆在了他面前。 到底要不要看这个视频？ 看……铁定是要吃一嘴的狗粮，到最后可能连外卖都白点了。 不看……虽然不用再吃狗粮，但他内心强烈的观看欲望得不到满足，接下来直到睡着的这段时间，脑子里必然会时不时冒出这个视频的封面。 视频封面还是一个男人的脸……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看了吧。’ 何远一咬牙，屈指点开了视频。 进入播放界面后，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观看，而是先暂停了视频，转头点开视频评论区，查看观众的反馈。 这决定了他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狗粮视频……顺便多恰两口饭。 排在热评第一的评论内容与视频无关，只是一名方糖的粉丝，讲述了自己在飞机上遇到林谨言和方棠的事。 对方非常详细地描绘了当时的情景，并且保证林谨言国庆之后肯定会发布一期岛城旅游vlog，最后还表示自己已经在个人动态里发布了一张偷拍的照片，欢迎大家前去围观。 何远心里有些好奇，也点开对方的头像找了过去。 界面跳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对方说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地点似乎还在航站楼里，一男一女两个人背对镜头往前走着，男生牵着女生的手，微微偏头，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只看了一眼，他就确定，照片里的两个人确实就是林谨言和方棠。 ‘大夏天还牵着手，也不嫌热！’ 何远往嘴里喂饭，只感觉连饭都是酸的。 看个评论都能被一嘴狗粮，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再看这条动态的评论区，一大堆网友都在研究照片里的两个人究竟是不是双木言和方糖，虽然相信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但始终没有一个准信。 何远想了想，忍不住发了条评论：【我们在岛城有个聚会，照片里确实就是双木言和方糖】 发完消息，他继续往嘴里喂饭，同时退出了此人的空间，回到视频播放界面。 十分钟后，他看完视频，回到O站主页，意外在私信通知里看到了一条非常特别的消息。 正文 第122章 给孩子讲故事 深夜，岛城。 一盏盏街灯烘焙了夜，整座城市仿佛都沉浸在喧嚣绚烂之中。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这一切都与已经回到酒店的林谨言二人无关。 窗户一关，窗帘一扯。 里与外就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林谨言把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零食放在桌上，偏头问了一句。 两人今晚其实也没逛什么地方，就是在附近的商圈转悠了两圈，吃了点地方美食，又顺便买了些小吃零食回来。 至于纪念品……不知道记住了几个美食配方算不算？ “你先去吧，我洗澡很慢的。”方棠拉上窗帘，转头扑回床上，“等会儿记得把要洗的衣服放在旁边，我洗完澡会一起洗的。” “内裤呢？” “也一起洗啊，反正夏天都是一天一换，又不会有什么污渍。”方棠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机，声音十分平静。 “嗯，那麻烦你了。”林谨言拿上干净的衣物，转身走进卫生间。 方棠将电视的音量稍稍调低了一些，等听到卫生间的方向传出水声，这才松了口气，摸摸有些发热的脸颊，仰身靠坐下来。 她感觉眼下的情况有些古怪，跟两个人在家，同处一间卧室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没了自家卧室的那种温馨舒适感，眼下唯一可以寄托情绪的，就只有林谨言这个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觉得自己对林谨言的依恋已经开始无限扩张，变得越来越强烈，马上就会达到一个无法克制的高度。 要是克制不了会怎么样？ 两个人轮流洗澡……之后好像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在脑海中描绘接下来的场景： 【林谨言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光着上半身，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看起来清爽又帅气。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只小野猫一样直接扑了上去，把对方压在身下，不怀好意地盯着对方，然后…… 然后该干什么来着？ 要坏笑两声，说一句“小爷，你就从了妞吧”？ 不对不对，这太影视剧化了，应该要更像男女朋友一点。 那就……轻咬嘴唇，柔媚一笑，说一句“今晚，我就是你的人”？ 也不对，这也太玛丽苏了，有点恶心，应该更贴近现实一点才好。 那就……等等。 怎么感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此情此景……其实根本就不适合说话吧？ 唔……不管了，那就直接放大招。 遇事不决就亲亲！ 不管对方有什么反应，先亲两下再说……】 方棠的念头转到这儿，忽然听到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下。 她豁然惊醒。 这…… 自己究竟都想了些什么啊！ 这也太、太那个…… 她甚至都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自己刚才的那番想象。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 唔…… 她用小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在床上左右打滚，嘴里发出细碎的呐喊，想要以此宣泄心底的羞愤。 “在干嘛呢？” 林谨言走出卫生间，看到她在床上来回打滚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笑着问了一句。 “啊？” 方棠听到声音，心里大惊，有种偷偷做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心虚感。 迟疑两秒后，她迅速起身坐定，屈指勾了勾鬓发，作淑女状，“怎么这么快，这都没到十分钟吧？” “冲个澡而已，还能要多久？” 林谨言伸手扯了扯衣领，又重复一句，“你刚刚在干嘛？”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睡裤，没有光着上半身，也没有只穿内裤，看上去少年感十足，完全没有展露出任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方棠偷偷瞄了两眼，脸颊变得愈发火热。 好羞耻…… 对方一个男生都没有什么暧昧的想法，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冒出那种古怪的念头。 感觉像个变态似的…… “没、没事，就是洗澡之前想稍微活动一下……我去洗澡了。” 她捂着脸胡扯两句，飞快起身跑进了卫生间。 林谨言呆愣两秒，偏头喊道：“你是不是没带要换的衣服？” “……” 卫生间的门打开，方棠低头跑了出来，从行李箱中取出几件干净衣物，又低着头跑回卫生间，全程都敢看林谨言一眼。 ‘搞什么啊，不就是被我看到了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一句，回身躺在床上。 拿起桌上的手机。 锁屏界面显示，五分钟之前，微信收到了两条来自何远的消息。 止戈：出大事了。 止戈：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林谨言见状，即刻打开微信，回复消息。 双木言：你的老婆又官宣结婚了？ 双木言：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止戈：别闹，跟你说正经的。 止戈：现在方便通电话吧？ 双木言：可以。 三秒后，对面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进来。 林谨言接通电话，戴上耳机，又顺手从零食袋里摸出一包原味薯片： “怎么说？” “你们今天坐飞机的时候，是不是遇到粉丝了？” “对，一个学生粉丝，怎么了？” “那个粉丝在方糖的新视频下面，留言说了遇到你们的事，然后又在他自己的动态里发了你们的一张背影照。” “背影照？就是说没拍脸咯？” 林谨言若有所思地念道，“所以这跟你‘出大事’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我说完啊。”何远的声音有些无奈，“我后来又去翻看了一下那条照片动态的评论区，看到网友都在争论照片里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你们本人，所以就忍不住评论解释了一句。” “不愧是你。”林谨言笑了笑。 说话间，他已经根据对方的描述，找到了那名粉丝发的照片动态，也在下面看到了“止戈”的评论。 何远无力反驳，只能继续解释：“后来我收到了一个女粉丝的私信……她说她也刚好放假回岛城，想要去现场看看我们这些up主聚会……” “等等……”林谨言听到这儿，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已经答应她了吧？” 以对方老好人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而事情真要是这样发展，那就相当离谱了！ “没有，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随便答应……万一她找来一大帮粉丝朋友，那不就变成非法集会了嘛。”何远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 “远哥还是靠得住啊……” 林谨言松了口气，拆开薯片包装，往嘴里塞了一片，“那你是怎么拒绝她的……你开得了这个口？” “开不了口……所以我就答应了她另一个条件。”何远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条……什么条件？”林谨言双眉微扬，咀嚼的速度不由地慢了下来。 “让她跟你、还有方糖一起见面合个影。”何远小声道。 “她也是我跟方棠的粉丝？” “算是你们俩的CP粉吧。” “哦……”林谨言点头应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些薯片，“所以你答应她了？” “没有，这种事我也不好提前替你们答应啊，我现在就是来跟你们商量的，呃……她约的地点，离我们租下的那栋别墅挺近的，来回可能都不用半个小时……”何远委婉劝说。 “啧，也就是说，现在你只答应了自己会跟人家见面？”林谨言瞬间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要素，“孤男寡女的，这不合适吧？”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啊，所以就只能来拜托你了……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去见她，肯定不会有问题。”何远解释道。 “唔……是你的老粉？”林谨言搓了搓手指，将薯片放在一边，起身拿过一瓶水喝了一口。 “五年的老粉了，将近二十级的粉丝牌，基本每个视频都三连。”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铁杆的老女粉。” “别贫嘴了，你怎么说？” “等方棠出来了，我问她问她的意见。” “啊？”何远突然愣住，“等她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在洗澡呢，估计要一个小时之后才出来，我到时候再回复你吧。”林谨言喝完水，继续吃薯片。 “你们俩就睡一间房？”何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在家一直都是睡两间房的吗？” “对啊，那是在家里，可我们现在是在外面啊。”林谨言认真说道，“订两间房就要多付一倍的房钱……小学课本里就在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了，你该不会没上过小学吧？” “你TM……”何远对他的诡辩无言反驳，只能恨恨地挂掉电话。 五秒后，他又发了条文字信息：今晚别给我发消息了，明天再给我答复。 林谨言抿嘴微笑，回复一个OK的表情，收起手机，抬头看电视。 …… …… 次日一早。 林谨言和方棠稍稍整理了一下个人形象，带上摄像机，出门吃早餐。 岛城最有名的食物和饮品，除了啤酒，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海鲜类美食。 而早餐……除了个别的地方和东北特色美食之外，大多数都是两人在临安见过并常吃的。 两人随意找到一家还算整洁的早餐店，直接进门点餐。 “我们就点些以前没吃过的，比如这个甜沫、还有肉火烧；然后再点一些平时爱吃的锅贴、混沌之类的。”方棠掰着手指细数。 “咸豆腐脑呢？”林谨言举着摄像机，提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名词。 “你喜欢吃？”方棠转头看着他。 “喜欢啊，咸豆腐脑可是我从小吃到大的……不用多说，咸豆腐脑天下第一！” 林谨言用不高不低的音量喊了一声，微顿两秒后，又把目光转到对方身上，“你不喜欢？” “我没吃过。”方棠平静道。 “那就试试，这个绝对符合我们临安人的口味。”林谨言一脸兴奋地帮她点了碗豆腐脑。 事实上，他在这个世界从没有吃过豆腐脑……包括以前的“他”。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带着几分追忆和怀念的心思，点下一碗豆腐脑。 虽然方棠不可能知道他心中的这个秘密，但请对方吃了这碗豆腐脑，四舍五入，也算是帮他一起回忆了过去。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林谨言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将前世的往事用更合理的语言向方棠表述了出来。 “小时候，我们那边还是一些移动摊贩在卖豆腐脑，价格很便宜，两块钱就有一大碗，还能自己选择加辣椒酱和卤肉，当时我就天天叫上附近几栋楼的小伙伴一起去买，其中一个卖豆腐脑的大婶跟我们很熟，经常会给我们多加一些配菜和肉……” 方棠一边小口抿着豆腐脑，一边安静地听他在那边细说，嘴角始终带着浅笑。 喜欢一个人，就会常常想着要去了解对方从小到大的经历，然后也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趣事分享出去。 高中时期，她在喜欢上对方之后，就曾时不时地找机会跟对方说些自己的童年趣事。 不过碍于讲故事的能力低下，她完全没法用生动形象的言语，把那些趣事顺利地讲述出来。 因此，在尝试过几次之后，她就果断放弃这种分享形式，转而开始跟对方讲述自己最近才经历过的、而对方又不知道的一些事。 这样的尝试很有效果，对方果然被她每天的经历所吸引，慢慢开始想着要主动了解她的一些情况。 或许，这也算是她当初套路对方的一种方式。 至于眼下…… 林谨言讲故事的能力倒是比她强了许多。 那些童年经历讲得绘声绘色、生动有趣，完全不会让人感觉有任何枯燥乏味的地方。 “林谨言……”方棠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讲述。 “怎么了？”林谨言微微挑眉，轻呼一口气，低头抿了口甜沫。 “以后给孩子讲故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方棠笑道，“等他们长大了，记得要多讲讲关于我们俩的事。” “……”林谨言微微一愣，“你之前不是还挺纠结，到底要不要生孩子的么？怎么现在又突然想要孩子了？” “我也没说不想要啊……”方棠低头抿了抿唇，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一句。 “好，知道了。”林谨言点头应了一声，思索两秒，又道，“所以，你是要我跟孩子们讲他们老妈主动勾引他们老爸的事？” “你敢这么说试试！”方棠奶凶奶凶地瞪着他。 “好吧，我不敢。”林谨言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正文 第123章 我看行 十月的岛城，气温要比如今的临安低上许多，差不多刚好在人体感到最舒适的温度范围内，也算是对旅游者相当友好的一个时间段。 午后，阳光正好。 林谨言和方棠退了酒店的房间，带上背包和行李箱，乘地铁来到别墅附近指定的标志性地点，与其他up主汇合。 这是众人为了避免某些路痴up主找不到别墅的路，一同商议后的结果。 至于路痴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条规定，本来应该也有属于你的一份。”离开地铁站时，林谨言笑着说了一句。 “哪有这种事，你别乱讲好不好。”方棠略带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出口的话却有些底气不足。 “看着手机地图都能走丢的人，我哪里乱讲了？” 林谨言嘴角噙着笑，“这可是你高中时候亲口对我说的……最关键的是，你走丢的地点不是在外地，而是就在临安市区……你随便打个车或者问个路人都能找到路吧？” “我问了啊，要不然你现在可能都见不到我了。”方棠小声嘀咕道。 “想什么呢，你还能被人贩子拐走不成？” “他们拐不了我，但是耍手段硬拖着带走我还是很有可能的啊……新闻报道上说，有好多女大学生都是被人强行拖走卖到山区的。” 林谨言闻言沉默片刻，偏头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你这人很聪明，但也确实很单纯、很好骗……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没用，还得时刻保持警惕心和偏理性的思维才行，别一整天都同情心泛滥。” “我哪有……”方棠小声咕哝，皱了皱鼻子，“知道啦，我会注意的。” 林谨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女孩终究是要长大的。 他不可能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对方一辈子。 许多事都需要对方独自去面对。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 离开地铁站，两人很快就在约定地点见到了“清酒客”张立轩，以及其女友季娴。 “其他人呢？”林谨言迎了上去，跟张立轩互捶肩膀算作招呼。 “都在路上，估计还得等上半个小时。”张立轩跟方棠点头示意一下，笑着说道，“他们全都懒散惯了，估计也只有这些你们还在上学的，才会比较自律。” “我们主要是闷在酒店房间挺无聊的，就想着早点过来找你们。”林谨言偏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你们来多久了，不找个地方坐坐？” 他们此时正位于一处商圈的广场中央，视野开阔，人流也不算太多，再加上四个人都属于在人群中比较突出的那一类，倒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找不到他们。 “刚到，正准备去坐一会儿。” 张立轩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天长椅，“现在这天气，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挺好的。” “也对，魔都和临安那边，可没有这里的天气舒服。” “啧，所以我跟季娴出门拍视频一直都挺煎熬的……” 两人在哪儿说着闲话，另一边的季娴已经拉着方棠，走到长椅边坐下。 “双木言的那个新视频我循环了好几十遍，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哎……” “那都是他后期修得好，我在现实里唱得真的很一般啊。”方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 在她擅长的领域夸赞她，她基本都能坦然接受、微笑回应； 在她不擅长的领域夸赞她，她只会觉得羞耻，认为都是别人在恭维她。 “其实已经比很多O站的唱见唱得好了，不用那么不自信……” 季娴笑着鼓励一句，又很自然地转移话题道，“不过双木言也确实蛮厉害的，整个视频除了唱的部分，其他全被他一个人承包了，我之前还没在O站看到过这么全能的up主……就算有，应该也没双木言那么厉害。” “还好啦……他之前为了做这期视频，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就感觉挺累人的，可能以后都没法再持续输出了。”方棠心里有些小骄傲，感觉比自己的唱功被夸赞还要开心。 “这种高质量视频就得慢慢打磨，不适合量产。”季娴温婉一笑，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低声问道，“你们昨晚是睡在一起的吗？” 两人自从暑假拍完视频后，也一直在微信联系着，时常会聊些关于衣服、化妆品、电视剧、乃至男朋友的话题。 聊得多了，她自然也知道了方棠和林谨言家里的大致情况。 除了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的几分疼惜，作为年长了对方六岁的姐姐，她也会因此时不时地关心一下两人的关系进展，偶尔提提建议。 在感情方面，她和张立轩算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一对。 毕竟她和张立轩也是从高中开始谈起，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整整八年，如今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 从学生时代开始的感情要是能坚持下来，并且能一直保持住和谐有爱的相处模式，那绝对会是让人羡慕的标杆。 她很希望方棠也能跟自己一样，过上让别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现在看来，眼下这对相处了一年的小情侣还是挺恩爱的。 “唔……”方棠听到她的问话，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昨晚那番不知羞的想象，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你以为两个人睡在一起，林谨言就会忍不住对我做坏事……其实是我自己差点没忍住对他做了坏事啦。’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 如果不是后来洗澡的时候，她稍稍转移了注意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或许今天还真没法那么早起床…… “怎么了？”季娴见她神色有异，便下意识追问了一句，随即感觉有些不对。 万一方棠他们昨晚真做了些什么，那她的这句问话……是不是问得不太合适？ “没什么，昨晚我跟他确实是一起睡的。”方棠摇摇头，面露浅笑，表情自然，“我们昨天赶了一下午的路，晚上又去逛了会儿夜市，回到酒店累得不行，洗完澡很早就休息了。” 两个人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而且也没人知道她昨晚到底想了些什么。 完全没必要害羞。 “哦……”季娴应了一声，克制住询问对方已经发展到哪一步的想法，接着问道，“那今晚把你们安排在一个房间没问题吧？别墅的房间有点紧张，大家都想独自一间的话，到时候肯定是挤不下的。” “嗯，没问题。”方棠点点头。 “还有……”季娴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别墅的隔音效果有限，要是声音太大的话，还是会传出房间的，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方棠稍稍反应了两秒，这才想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原本的镇定自若瞬间变成了不知所措，“我、我们不会做那种事的。” 发出声音什么的…… 也太羞耻了吧？ 怎么可以突然提到那种事…… 她单手摸着耳垂，脸颊已经变成粉腻腻的一片，看起来比被林谨言偷亲了一下还要娇羞。 “我也没说你们会做什么啊，只是让你们注意一点而已。”季娴笑道。 通过观察对方此时的反应，她大致可以看出来，对方两个人应该还没走到她想的那一步。 挺好的。 …… 半小时后，其他六名up主终于陆陆续续抵达了现场。 方棠看到人群中的一名娇小女生，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兴奋地牵起对方的小手。 林谨言趁机偷偷瞅了两眼。 女生的个子比方棠要稍矮一些，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和方棠相差不大，但是脸蛋稍显圆润，看上去有点婴儿肥，属于长相可爱的那一类。 林谨言估摸着，她应该就是“李司南”。 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看一些。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名戴着眼镜，外表斯斯文文，同时又脸色苍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青年，主动走到了他身前。 “终于见面了啊。” “嗯？何远？” “是我。”何远点点头，“其实我在很多O站组织的活动上都露过脸，只要是在相关视频里留意过我的人，基本都能认出我来。” 微顿半秒，他瞥了对方一眼，“看起来你好像没怎么关注过我啊。” “我从来不关心男up主长什么样，认不认识某个人，只取决于那个人的样子我看得多不多。”林谨言平静道。 “你现实里也这么能贫？” “一般对熟人才这么说。” “所以我算是你的熟人？”何远扶了扶眼镜框，笑着问道。 “准确得说，应该算是关系最好的熟人之一。”林谨言坦然回应，随后主动转移话题道，“昨晚我跟方棠说了那件事，她答应去见你的女粉丝了。” “啊……那谢谢了。”何远收起脸上的笑意，诚恳谢道。 “没必要，反正那也算是我跟方棠的粉丝……我们都还没在现实里约过粉丝，感觉挺新鲜的。” 林谨言笑了笑，偏头望向正在互相招呼着的up们，“你们是约在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上午九点……我估计那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就算当天有什么活动，应该也要等到下午。”何远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你自己喜欢睡懒觉，就觉得所有up主都喜欢跟你一样睡懒觉啊？”林谨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还真是这样……”何远看了眼跟他一同从魔都过来的几个up主，“之前我们约在早上七点集合，结果一个准时的都没有，全部都迟到了！全部！” “这也能‘咕咕咕’？”林谨言对众人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不然你以为呢？”何远瞟了他一眼。 林谨言“啧”了一声，对一众up主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知。 为了不显得太过特立独行，他选择随缘“咕咕咕”果然是没错的。 往后的日子，也得老老实实地执行下去才行。 …… 张立轩来时，已经提前租了两辆代步车。 众人相互寒暄一阵，便自行分成两组，分别上了两辆车，由张立轩开车在前面带路。 林谨言跟张立轩同组，上车后坐在后座右边，左边是方棠和李司南，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自然是季娴。 几个人的关系都比较熟，同时又都是善于调节气氛的人，因此，几人一路上的愉快交流基本就没怎么停过。 “话说起来，你们两个是不是还要聊些工作上的事？”方棠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林谨言和李司南。 先前一直是她在跟李司南偷偷谈论自己和男友的一些事，都没让两个人好好说过话。 “不是工作，是爱好。” 李司南摇摇头，目光约过方棠，看向林谨言，“是单纯写一首歌，还是完整地做一个视频？。” “做个完整的视频吧。”林谨言思索道，“就像方棠的这首歌一样，全都做成个人创作的风格特色，也方便在观众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这个印象可太深刻了！” 正在开车的张立轩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整个O站能给人留下这种印象的人，除了你，还真就没有别人了……估计等几十年之后，O站过气了、或者倒了，你的视频大概都还能留在一些观众的记忆里，成为很多人的考古对象。” “你刚刚说O站倒了？” 林谨言挑了挑眉，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摄像机，“你的这些话我可都录下来了啊。” “这……”张立轩一脸慌张地咽了口唾沫，“给个机会吧，言哥？” “怎么给你机会？” “你把视频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你跟O站的人说去吧！” “不要啊，言哥！” …… “好——” 围观群众方棠同学，第一个出声捧场，用力鼓掌； 李司南和季娴对视一眼，也憋着笑开始拍手叫好。 这下轮到林谨言和张立轩不自在了。 说实话，两人都觉得自己演得其实还挺好的，很有影帝的那种风范。 但是被三个女人这么一打岔…… “我们下次再约？” “可以。” “然后再请三个女主角？”林谨言提议道。 “我看行。”张立轩点点头。 正文 第124章 你那是在救他 张立轩租下的是一栋三层大别墅，带着一个适合露天聚餐的院子，出门步行十分钟就是一处公共海滩，基本满足了所有人的度假需求。 别墅内能住人的卧室共有六间，除去林谨言和方棠、张立轩和季娴这两对情侣，其余六个人中，只有两个人能享受单独的一间卧室。 而剩下这六个人，是四男两女的配置。 这也就意味着，两名女生基本就被绑定在了一起，不可能出现其中一个睡单人间，另一个跟人合睡的情况。 如此情况下，四名男生自然就稍稍发挥了一下绅士风度，主动让出了睡单间的机会。 房间分配完毕，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整，准备等晚餐前再于大厅集合，一同商议晚上的活动。 林谨言和方棠被分配到的房间位于别墅二层，比两人先前住的酒店宽敞了许多，各种家具十分齐全，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一旁还有个可以欣赏小院风景的独立阳台，整体格局十分高雅。 “轩哥该不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我们了吧？”方棠背着双手在屋内转悠一圈，心里十分满意。 林谨言习惯性称呼张立轩为轩哥，她也就跟着一起这么叫了。 在这些小事上，她很喜欢夫唱妇随的状态。 这才不是偷懒，这是恩爱！ 嗯，她很确定。 “三楼只有两间卧室，应该会有比这儿更好的房间吧。” 林谨言举着摄像机四处拍了拍，随即转身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会儿打算吃什么？” “不是大家一起商量吗？” “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然后一会儿直接跟你的票。” “那就海鲜大餐？来岛城就要吃些海里的东西嘛，而且这里有挺多特色做法是在其他省市吃不到的，很有研究的价值……”方棠跳到他身边坐下，侧身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掰着手指玩。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谨言笑了笑，“那我们先内部统一……要是最后大家没有选择你的提议，我们就过两天自己去吃，吃到你满意为止。” “好。”方棠笑着应了一声，抿唇思索两秒，又偏头静静望着他，思绪渐渐飘散了开去。 “怎么了……嗯？”林谨言转头询问，忽然发现对方此时的模样有种特别的娴静美感，便调转摄像头，记录下了对方这一刻的表情。 这些画面，大概率不会被放进旅游vlog里，但却可以看作为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生活片段记录。 之后不论是做成生日礼物、年度总结，还是相恋纪念视频，都是不错的选择。 “啊？”方棠回过神来，略微停顿两秒，随后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 “就是想着，还好我没有早两年跟你在一起。” “没有早两年在一起？”林谨言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早两年跟你在一起的话，估计我现在就已经被你惯出大小姐脾气，变成一只母老虎了吧？” 说到这儿，方棠忍不住拿脑袋撞了撞他的肩膀，“你真的对我太好了，好到都有点溺爱的意思了。” “这些不都是正常行为吗？” 林谨言表示不解，“把握分寸我也是知道，毕竟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很多事情都要你独自去面对，我不可能惯着你太多……但这跟我日常对你好有什么关系？” 他皱眉思索，“我这些行为又不是在刻意迁就，只是正常思维下的正常操作，根本不能算是在提升你的满足阈值吧？” “怎么不算了？”方棠不由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道，“你觉得正常，那只是你觉得，对别人来说，这就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关心和照顾，是很少见的一种东西……这个问题我记得之前就跟你提过吧？” “我只对你这么好。”林谨言纠正道。 “……”方棠微微张嘴，差点被他一句甜言蜜语给带偏了，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雀跃，她又轻咳一声，严肃道， “总之，对于受到你关心和照顾的人来说，可能一开始还会心存感激，一直记着你的好。 但是等他们慢慢接受了这种好，开始习以为常之后，就不会再觉得这些行为有什么特殊意义，他们的满足阈值自然而然也就提高了。 等到有一天，你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及时表现出该有的关心和照顾，他们只会反过来责怪你的关心不够及时，而不会再想到……你的这些关心其实是非常少见、有着特殊意义的！” 说完，她轻抬下巴，有些小傲娇地皱起鼻子，只等对方投来认同的目光。 “可我确实是只对你这么好……而且这也只是我的日常习惯，不是特殊的关心和照顾啊。” 林谨言笑着问道，“你是要我努力改变对你的态度，慢慢疏远你吗？” “当然不是！”方棠气呼呼地瞪着他，“我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明白我想表达什么？” 她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就甩开他的手掌，继续拿自己的脑袋撞他。 “我知道……”林谨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微笑安抚，“你就是想说，我对你太好了，好到会把两年前的你惯出公主病来……可是现在的你很清楚，我的这种‘好’不是理所应当的，而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所以你一直都默默记着、心存感激对吧？” “哼……勉强同意。”方棠偏过头去，作傲娇状。 “可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啊。”林谨言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你让我现在改掉对你太好的毛病，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怎么改。” “不用你改，我来改就行。” 方棠做了一个(*￣︶￣)的表情，语气自信，“以后只要你做了让我高兴的事，我就马上给你反馈或者奖励，绝对不拖延。”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想把它养成一个习惯？” “嗯，为免以后会在无意间伤害到你，我就打算现在就养成“有得必有舍”的好习惯……” “啧，可以。” “那今天就先奖励你一个。”方棠倾斜身子，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 “就这？”林谨言偏头看着她。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方棠鼓起小脸，表情委屈。 难道现在连她的亲亲都不值钱了？ “至少也得亲个嘴吧，不然你付出得也太少了。”林谨言理直气壮道。 “唔……好吧，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方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抱着他的腰，慢慢凑了上去。 跟对方亲过那么多次，她早就没了那些害羞的念头。 如果不是女孩子的矜持一直在压制着她躁动的内心，或许在单纯的亲亲这方面，她会比对方还要主动一些。 也就是说，这样的付出，对她而言其实根本不算是付出。 她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嗯……前提是对方别做什么奇怪的小动作。 林谨言看着女孩略显紧张的俏脸，抿嘴笑了笑。 等两人的嘴唇轻轻贴到一起，他即刻伸手反搂女孩的细腰，化被动为主动，居高临下地压过去，在气势上镇住对方，然后把亲吻时该做的那些事，全做了一遍。 方棠只能委委屈屈地被身前这个坏家伙占尽便宜，无力抵抗。 经验不足的她，完全意识不到，男生在亲亲的时候，怎么可能只会亲亲。 除非场所不合适，否则男生必然会做一些其他的小动作。 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根本没法控制。 一分钟后，两人分开。 方棠往沙发边缘挪了挪，双手抱胸，又羞又气：“奖励就到此为止，不能再多了。” “好。”林谨言正了正面色，嘴角噙笑，单方面霸总式宣布道，“这样的亲亲就是最低限度的奖励，以后只能比这多，不能比这少。” “唔……”方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胸脯，内心愈加羞愤。 这还算亲亲吗？ 其实就是想摸吧？ 就是馋她身子吧？ 贪得无厌！ 大坏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深呼吸调整情绪。 三秒后，房门被敲响，紧接着就传来了李司南的呼唤声。 “方棠在吗？” “在呢，马上来。” 方棠匆匆起身，给对方开了门。 回头再看时，林谨言已经举着摄像机，认真拍起了窗外的风景。 还挺会装模作样的。 “你们有事忙吗？”李司南朝里探头张望了两眼，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心里有些失望。 连床铺都没乱……两个人就这么纯洁？ 不是说热恋期的情侣，只要一有空就会抱在一起互啃的吗？ “没事啊，我刚刚一直在玩手机，他也一直在那儿拍视频。”方棠抬手勾起鬓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耳垂。 这是半句实话，五分钟之前两人确实是在做这些事。 “哦……”李司南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抬手指着走廊外边，“我们去附近逛逛？” “好。”方棠点点头，直接跟着对方走出卧室，顺手关上房门，“你的房间也在二楼吧？” “嗯，就是你们斜对面这间。”李司南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随后又压低声音问道，“你晚上真的要跟双木言一起睡啊？” “嗯？” 方棠还没完全从刚刚的热烈亲吻中回过神，只感觉胸口都是酥酥麻麻的，此时听到对方的提问，瞬间就不知所措了起来。 今晚再一起睡的话，是不是就会变得不清不白、问心有愧了？ 之后别人再问起来，她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唔……大家都知道两个人一起睡的话，会不会一切都心照不宣了？ “方棠？”李司南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方棠惊醒过来，收回思绪，迟疑两秒后，又小声辩解道，“我们这里不是房间不够嘛，那我也只能跟他一起睡了呀……要是房间够的话，我肯定是跟他分开睡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啊，反正我这边是单人间。”李司南说道。 “跟你一起睡？”方棠听到这句十分合理的话，内心却不受控制地犹豫了两秒，“合适吗？”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跟你又不……” 李司南说到这儿忽然顿住，随后瞬间反应过来，满脸狐疑地望着她，“你该不会真的已经跟双木言发展到那种程度了吧？” “什么啊，你别乱说，根本没有的事！”方棠一下就慌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的！真的没有！” 被那个坏蛋亲亲摸摸什么的，都不算数的。 “既然没发生什么，那你这么着急干嘛？”李司南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不会是急着掩饰吧？” “真的没有……” 方棠不敢再表现着急的一面，偏转目光思虑两秒，随后一咬牙，下定决心道，“那我今晚就跟你一起睡，反正我们俩都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你还说呢，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好闺蜜！之前叫你给我听听双木言的声音都不愿意，你还怕我跟你抢他啊？” 李司南好气又好笑地念叨着，随后又认真询问道，“跟我一起睡，真的不勉强吗？”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方棠坚定地摇摇头。 季娴都说了，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太大的声音可能会被别人听到，所以晚上肯定不能……等等！ ‘我又在想些什么啊！？’ 方棠单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根本不敢去看身边的李司南。 她感觉自己这两天就像是中毒了一样，心思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要是自己的这些心里话被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女色狼的吧？ “你说，我把你抢过来，双木言会不会怪我？”李司南问。 “不会的。”方棠继续摇头。 你那是在救他。 本姑娘这两天已经走火入魔，晚上睡在一张床上，随时都可能会把他吃掉的。 我可不想随便辱人清白…… 正文 第125章 不能喝太多 等方棠离开后，林谨言继续在阳台上拍了两分钟，这才转身回到卧室，带上手机钱包，前往一楼的大厅。 钱包是方棠暑假时帮他买的，大概只花了两三百块钱，主要还是颜色和款式比较吸引人，很符合对方的审美。 至于林谨言自己……他这人向来不讲究名牌，只要质量过关，外型别难看到拿不出手就行。 身上揣着几件属于方棠的东西，出门在外，随时都能借此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漂亮女友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钱包里似乎还少了一张对方的照片，下次有机会倒是可以帮对方拍张美美的单人照。 来到大厅。 沙发上有两名面生的up主正坐在一起闲聊，话题是林谨言不太感兴趣的私人八卦，他便没有上前打扰，转头举着摄像机走进了后院。 后院与开放式的厨房及餐厅只隔了一道玻璃门，空间平整开阔，没有游泳池，也没有多余的花坛，只是铺了一层绿油油的草皮，再加上些许绿植点缀。 站在餐厅与后院的交界处，右手边的角落位置，摆着几张可搬运的木制桌椅，且桌子正好位于树荫底下，躲过了阳光直射。 林谨言刚准备过去坐一会儿，就听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何远那熟悉的声音。 “在拍vlog吗？” “啊，就是稍微记录一下。”林谨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方便露脸吗？” “随便拍，拍好看点就行。”何远摊开双手，一脸坦率地笑道，“记得前段时间，我还在热情的观众朋友那里，获得了一个‘你可以在任何地方看到止戈，除了在他自己的视频里’的评价，算是非常符合本人今年的状态。” “你好像还挺沾沾自喜的啊？”林谨言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他，“话说回来，你不是挺宅的么，怎么还有空天天跑到别人的视频里出镜？” “混口饭吃啊大哥，全职up主也是要恰饭的嘛。”何远认真道，“要是我有花不完的钱，我肯定窝在家里混吃等死，一整年都不会迈出家门半步。” “要是有女朋友了呢？”林谨言提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何远面皮微抖，沉默了两秒，反问道，“那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陪着我家方棠啊。”林谨言理所当然道，“反正她一直都是个游戏宅，每个月想出门逛街的次数基本不会超过三次，逛街也就是买些吃的喝的，花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天。” 何远：“……” 一时激动，居然忘了对方是有女朋友的现充。 而且，游戏宅是什么鬼？ 那个可可爱爱又憨憨傻傻的方糖妹子，居然是游戏宅？ 这合理吗？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她也喜欢玩皇者荣耀，ioi之类的游戏？” “不喜欢。” 林谨言摇摇头，“她太笨了，只会玩那种不需要太多复杂操作的单机和联机游戏，而且也不喜欢跟别人打来打去的，只喜欢一个人默默发展。”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一句，“所以等过了国庆假期，我就打算买台Switch，之后在家跟她一起玩些双人合作的游戏。” “啊这……”何远目光呆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女朋友吗？ 可可爱爱憨憨傻傻、温柔贤惠会做美食、不矫情不做作的游戏宅。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梦中女孩吗？ “别转移话题了，说说等你有了女朋友之后，你会怎么安排日常生活？” 林谨言稳稳地举着摄像机，再次提出先前那个问题。 “你这是要帮我在全国观众面前相亲啊？” 何远嘴角抽动，抬手遮住相机镜头，“别拍了别拍了！你这个无良记者一天到晚不好好报道新闻，就知道打探up主的隐私问题，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我是一名娱乐记者，这就是我的日常任务。”林谨言一本正经道，“既然您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么我就换个问题……请问，您是否愿意公开您的择偶标准？” “滚滚滚，谁要跟你说这些，真是怕了你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何远摆摆手，逃也似的跑回了别墅大厅。 “看来我们动漫高手‘止戈’同学的偶像包袱有点重啊，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想靠着单身人设来吸引女粉丝，真是不知羞耻。”林谨言十分主观地点评了一句，随后跟着对方走回客厅。 期间，他不可避免地将陆续下楼的几名up主拍进了摄像机镜头里。 对于那些不愿意公开露脸的up主，他自然会提前打过招呼，然后选择后期剪掉或者打上马赛克； 至于愿意露脸的相熟up主…… 林谨言找到张立轩，递上麦克风，面色肃然地问道：“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跟娴姐要孩子？” 他以前跟张立轩还有季娴在微信上闲聊的时候，曾谈起过这件事，知道其中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点，因此也不存在“问这句话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啊？”刚从楼上下来的张立轩，并不清楚何远先前的遭遇，此时被问得一脸懵逼，“我都还没跟她领证呢，孩子什么的，暂时就就先不着急吧？” “了解，您不打算要孩子。”林谨言点点头，将麦克风递给了他身后的季娴，“请问您对于您男友不想要孩子的言论，有什么看法？” “这可由不得他……”季娴掩嘴轻笑，毫无顾忌地配合对方的演出。 “明白。”林谨言将相机镜头对准自己，面色依然严肃，“看起来，我们生活区一鸽‘清酒客’的家庭弟位已经相当明显，不需要我再过多地赘述。” “你戏咋这么多呢？一句话居然还能曲解成这样？”张立轩挤到镜头前，想再解释两句，“各位观众老爷，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清酒客’同学的偶像包袱好像也有点重，居然死不承认自己曾长期遭受女友的压迫，还妄图通过暴力的方式来阻止我拍摄，这是何等残忍暴戾的行径！身为一名有职业操守的记者，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屈服的！” 林谨言正义凛然地念着词，人却已经跑到了别墅外面。 张立轩见状，也没去追赶，转头感叹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人居然这么贫。” “确实，连我都有点想打他了。” 季娴点点头，“不过大家一起出来玩，放松一点也挺好的，只要该正经的时候保持正经，别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就行。” 言至此处，她偏头瞥了自己的男友一眼，“你不也跟他一样吗？” “所以他找了个优秀的女朋友，我也找了个优秀的女朋友啊。”张立轩见缝插针地说了句漂亮话。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 …… 林谨言跑出别墅，又在前院转悠两圈，拍下了许多不错的镜头。 准备出大门时，凑巧遇上了刚从外面闲逛回来的方棠和李司南。 他举起相机，快步迎上。 “你怎么也出来了？”方棠朝他挥了挥手。 “几分钟不见就想方棠了？”李司南也笑着问了一句。 “咳……”林谨言轻咳一声，微凝目光，露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刚刚我看到‘李司南’小姐是抱着‘方糖’小姐的胳膊走进来的，请问两位小姐是否正在交往？‘方糖’小姐的男友又是否知道这件事？” “……”李司南一脸茫然。 方棠微微一愣，随后立马拉着李司南的手往别墅内跑去：“别拍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根本没有给‘双木言’戴绿帽子，你们这些无良记者不要瞎报道！” “明白。”林谨言认真点了点头，将镜头对准自己，一脸沉痛，“什锦区大佬‘双木言’同志，请坚强！” 拍完这个镜头，他又出门拍了些路边的场景，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这才收起摄像机，转头回到别墅内。 此时，别墅内已经开始讨论晚上的行程。 方棠出门找他，两人正好在玄关处相遇。 方棠见他已经关闭摄像机，便笑着上前邀功道：“怎么样，我刚刚反应够快吧？” 林谨言抿嘴微笑：“真不愧是我家的……”他凑上前，在女孩耳边轻声补充道，“宝宝～” 自家女友确实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差点反客为主、反过来压制住他的人。 聪明是真聪明。 但为什么就是看起来傻乎乎的呢？ 难道这也是套路他的一种手段？ 方棠脸颊微红，偏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这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抿嘴瞪他一眼。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后面那么多人居然还敢喊这种油腻腻的称呼，要是被别人听了去…… 那就是最真实的社死现场啊！ “人都到齐了，大家已经开始讨论晚上该去哪儿吃饭了。”方棠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拉着他离开玄关，返回中央大厅。 “现在讨论进度怎么样？” “基本确定了要去吃海鲜大餐。” “那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不就是你想吃的晚餐吗？” “我有不高兴吗，没有吧？” “啧……放心，就算吃了这顿，我们自己的海鲜大餐也还是会有的，不要愁眉苦脸。”林谨言反握住她的小手，笑着说道。 “唔……”方棠小声哼唧一声。 “怎么了？” “……这次的奖励先欠着，等晚上再支付。” …… …… 暮日西沉，天际昏黄。 众人一同出门，在离别墅最近的商圈内聊着逛着半个多小时，终于找了一家装修颇为精致、菜品又颇为朴实的高口碑海鲜餐厅。 十个人在大厅选了两张相邻的桌子坐下，各自对着菜单点餐。 “你想吃什么？”方棠拿到菜单后，下意识转头询问身边的林谨言。 “你点吧，就按照你的经验或者喜好选，我对海鲜这方面不是很了解，选了可能会不小心踩雷。”林谨言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经历匮乏。 “唔，那我就点肉沫海参和大虾白菜吧，都是比较传统、比较有名的特色菜。”方棠小声嘀咕，又提高音量对服务员重复了一遍，随即将菜单递给对面的季娴。 “要不要喝点酒？”一旁的张立轩出声提议道。 “可以。” “当然要啊！” “少喝点就行，毕竟晚上还要讨论明天的行程。” …… 在场的几名男生纷纷表示同意，而女生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林谨言见状，跟方棠对视一眼，同样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有什么不情愿。 “喝吧。”他代表两人出声同意。 方棠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能喝吗？” “喝一瓶还是没问题的，再要多喝的话，就不清楚会不会醉了。”林谨言思索着回道。 他在这个世界没怎么喝过酒，不清楚自身的酒量上限究竟如何，只记得去年喝过一罐啤酒，基本没什么感觉。 “那你可不能喝太多了，不然会很难受的。”方棠小声叮嘱道。 “你怎么知道会很难受？”林谨言诧异道。 没喝醉过酒的人，大概率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唔……因为我之前喝那种有气泡的、甜甜的酒，就不小心喝醉过。”方棠有些心虚地说道。 “起泡酒？”林谨言挑了挑眉，“你怎么会买酒的？” “我看那个酒挺漂亮的嘛，而且看O站的一些视频，说是挺好喝的，就买回来试试，没想到那个酒的酒精度数比啤酒还高……喝起来明明一点酒味都没有的。”方棠撅着嘴小声咕哝。 酒挺漂亮的…… 女生的购物标准，果然在任何物品上都有着高度的统一性。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林谨言好奇道。 “后来……后来我应该是睡着了吧，我当时是在家里的卧室喝的，喝完感觉头很晕、很不舒服，就躺回床上睡觉了。” “没有耍酒疯？” “当然没有……我只有一个人，能跟谁耍酒疯啊？” “一个人也可以耍酒疯啊。” “我没有！”方棠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不想理他。 “好吧。”林谨言轻笑一声，目视着桌上的茶杯，思绪渐渐飘散了开去。 正文 第126章 做好心理准备 酒菜很快上桌，众人吃着喝着，气氛迅速火热了起来。 由于都是年轻人，席间自然没有什么惹人厌烦的酒桌文化，大家都是敞开着吃，谈论的话题也基本围绕着吃喝玩乐、以及一些可以调侃的梗，没有什么严肃的内容。 吃海鲜显然不能喝啤酒，不然就是快进到痛风的节奏。 林谨言跟几名男生开了一瓶白葡萄酒，每个人都倒上半杯，一边吃着菜，一边小抿一口，确实要比单纯吃菜要畅快许多。 几名女生不喜欢葡萄酒，最后便一起点了清清爽爽的米酒，也算是小小地配合了一下席间的气氛。 方棠手里捧着一杯米酒，浅笑着和对面的季娴低声闲聊，目光却会时不时地转到身旁的林谨言手上，细心观察对方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可不想晚上回去之后，还得照顾一个喝醉酒的人。 万一对方喝醉了调戏她，她连一秒钟都把持不住怎么办？ 怀孕可是会耽误学业的。 “呼……” 她抿了一口米酒，惬意地眯起眼。 香香甜甜的，感觉比之前的什么起泡酒还要好喝。 这应该算是好喝的饮料，不算酒。 她睁开眼，伸出筷子准备夹菜，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身体怎么变热了？ 是空调温度变高了？ 她疑惑地扫了眼周遭的众人，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也暂时将疑惑放回心底，继续跟人吃菜喝酒聊天。 大约十分钟后，方棠对面的季娴扫了前者一眼，目光微顿，迟疑道：“方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方棠有些迷糊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砸吧砸吧嘴，“很红吗？我只感觉餐厅里好热啊，就跟没开空调一样。” “真的很红。”季娴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化妆镜，递到她手上，“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我也不知道。”方棠抿了抿唇，接过化妆镜仔细查看自己的脸蛋，发现脸颊处确实有着十分明显的红晕，甚至连下眼睑周围都是粉腻腻的一片，“真的哎，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林谨言听到这傻憨憨的话，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哎～阿言，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很红、很奇怪？”方棠用食指抵着自己粉粉的脸颊，紧抿嘴唇，将一边的侧脸凑到他眼前。 在室内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红晕仿佛是被添上了一层最特别的色彩，明艳动人，惹人心生旖念。 “嗯？”林谨言微微一怔，心脏不争气地快跳了两下，随后又迅速收敛思绪，微微皱眉，“确实很红……你喝醉了？” 微顿半秒，他将目光转到了季娴身上，“娴姐，她喝了多少酒？” “她后来都没加过酒，应该就这一杯。”季娴举起手里的玻璃杯示意了一下，“按理来说，这么一点米酒，是不太可能喝醉的。” “难道是不能喝酒的体质？”林谨言思虑一瞬，偏头询问还在用手指戳自己脸颊的女孩，“你头晕不晕？” “有一点。”方棠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意识有点模糊，很像是刚下飞机时候的那种朦胧感。” “这是什么神奇的比喻？”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挺烫手的。” “热！”方棠嘴里念了一个字，双眼快速转动，像是还想再说些话，却又突然被记忆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 “热也不能脱衣服，你身上可就只有这一件短袖。”林谨言在她耳边小声警告道。 “你当我傻呀！这里是餐厅，不是家里的卧室，当然不能脱衣服。”方棠朝他翻了个白眼，缩回身子，伸出筷子夹菜，“我只是头晕，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一杯米酒都能喝醉，谁知道你这体质还会不会出什么bug。”林谨言伸手取过她的酒杯，将杯底剩下的一点米酒喝尽，避免对方偷喝。 剩下的时间，他将一半精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时刻关注对方的动作，避免发生意外。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林谨言正在跟张立轩闲聊时，方棠突然将脑袋靠在他肩头。 “怎么了？”林谨言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以防她不小心摔落。 “有点难受，唔……这次是晕车的感觉。”方棠小声咕哝。 “你直接说‘有点想吐’就行。” 听着她那憨憨傻傻的语气，林谨言终究是没法再专心吃饭了，“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我送她过去吧。”对面的季娴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不用啦娴姐，我没事。”方棠摆摆手，在林谨言的肩头蹭了蹭，“我靠着阿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纷纷侧目。 她这个姿势委实亲密了些，已经隐隐有种秀恩爱的意味。 “……”林谨言有点尴尬。 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亲密动作，终究是需要勇气去应对旁人目光的。 喝醉的憨憨小方棠可以忽略那些目光；他这个清醒的人却没法忽略。 “看我们干嘛，接着吃啊。”林谨言故作镇定地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 “不吃了，看着你们就饱了。”张立轩笑着调侃一句。 “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这个都快结婚的人，说这话合适吗？”林谨言瞥了季娴一眼，“你这是不把娴姐放在眼里啊！” 他这招转移众人注意的损招用得颇为精妙，几近无解。 “……”张立轩闻言顿感不妙，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友，对方果然已经带上了不善的眼神。 “你这是在羡慕别人？”季娴歪头叉腰，作凶恶状。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老规矩，晚上把亲密付的额度拉满就原谅你。” “别吧，我这个月都没钱了……” “你不愿意？” …… 餐桌上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林谨言也躲过了被众人调侃的危机，单手搂着方棠的肩膀，继续喝酒吃菜。 “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是晕晕的，不过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困不困？” “不困，想吃东西。” “……” 林谨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冰淇淋。”方棠弱弱出声。 “免谈。” “哼，小气鬼。” …… 休息五分钟后，方棠彻底摆脱了晕车的感觉，坐直身子继续吃菜。 林谨言揉了揉微酸的肩膀，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回去还得照顾这个迷糊的憨憨，于是喝完杯子里的干白后，就不再倒第二杯酒，默默吃菜，将胃填了个八分饱。 时间飞逝。 这顿海鲜大餐，几人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结束。 离开餐厅时，夜幕已彻底降临。 众人虽然都喝了酒，但大多都很清醒，因此也没有直接打车回去的意思，而是决定慢悠悠地走路逛回去，顺便再去别墅边的公共海滩打探打探。 此时的方棠还有十分轻微的醉意，按她的话来说，就是“刚下飞机时候的那种朦胧隔世感”。 林谨言没有伸手搀扶，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些闲话。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想参与两人的聊天，也不会因为看到两人的亲密姿态而默默退去。 “感觉我以后应该是彻底告别酒精类别的饮品了。”方棠有些无奈地感叹道。 “那倒不至于……按照你刚刚的醉酒状态来说，喝小半杯米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林谨言分析道。 “那还不如喝果汁呢。” 方棠撇了撇嘴，轻哼一声，随后又露出浅笑，转移话题，“不过，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以后也不用再应对职场的那些酒局了？” 酒局…… 林谨言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在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他心里就已经转过了许多不好的念头。 生理加心理的双重厌恶。 非常讨厌。 “怎么了？”方棠见他神色有异，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站到了他身边。 两人此时正落在队伍的最后面，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没事，就是想着以后要是能继续开开心心做up主的话，就尽量做着吧。” 林谨言微笑道，“不管钱多钱少，最重要的还是守住那份底线。” 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怎么好好的，又突然讲起大道理来了。”方棠松开他的胳膊，表情有些失落，“还以为你有什么亲密的话想跟我说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啧，你不是不喜欢听我说亲密的话，觉得那只是我在哄你开心吗？” “我就是想听，怎么了？” “也没怎么……”林谨言轻笑着摇摇头，“你要是喜欢听，那我以后就隔三差五说给你听。” 微顿半秒，他又压低了嗓音，“不过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什么心理准备？”方棠不解。 林谨言看了看前后，见没人注意这边，便果断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 “我爱你……” 一秒后，他又迅速站直身子，微笑道，“就是这样的心理准备。” “……” 方棠下意识停下脚步，绷紧身子，一脸羞窘加茫然地望着他。 这样的偷袭，可跟躺在床上情到浓处时的自然表露不同。 后者的意义自然不用赘述； 而前者的意义，却是精神层面远远高于其他层面。 对女生而言，在合适的场景环境及情绪下，一句“我爱你”的杀伤力，甚至可以与一个亲吻相媲美。 度过了前期的羞窘与茫然，紧接着便是甜蜜和雀跃。 但是憨憨小方棠依然说不出话来。 她就像是突然受到了降智打击，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动作、什么言语去回应对方的这句话。 “这样的偷袭可以接受吗？”林谨言笑看着她。 “我……” 方棠微微张嘴，迟疑两秒，又赶紧迈开脚步去追赶前面的人，“人都要走丢了，还不快点跟上！” “……” 林谨言偏头看了眼树影间的灿烂星空，长呼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上。 还是别想那些糟心事了。 叮咚～ 是特别关心的微信消息。 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小棠宝宝：当然可以接受，请务必加大力度！ ——有了不用面对面交流的网络平台，说话真方便。 林谨言笑了笑，回复一个“OK”的表情，随后又点开对方的头像，将“小棠宝宝”的备注改成了“憨憨宝宝”。 自家女友越来越傻了，真担心将来会遗传给自家孩子呐。 收起手机，抬头寻找队伍，却发现何远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 “怎么了？”林谨言加快脚步走到对方身边。 “你说，我明天要不要换身好看点的衣服，稍微打扮一下？”何远小声问道。 “啊，打扮什么？”林谨言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就是明天早上，我们不是要去见我那个女粉丝吗？”何远支支吾吾地不敢看他。 “……”林谨言微微睁大了双眼，一脸惊诧地望着他，“你这到底是要去相亲，还是要去见女粉丝？” 顿了顿，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抬手阻止他说话，“等等，你先告诉我，你那个女粉丝今年多大了？” 要是年纪太小的话…… “今年刚读大四，差不多21岁左右吧。”何远思索着回道。 “哦……她21，你26，虽然差得有点多，但也不算是犯错误。”林谨言稍稍松了口气，“条件允许的话，认真相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对你的人品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虽然公众人物跟自己的粉丝谈恋爱不是很合适，但何远毕竟只是个做动漫杂谈的自媒体，属于没啥背景、没啥流量的小透明，而女方也是个即将大学毕业的成年人…… 只要两个人正常交往，怎么也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即便最后感情破裂，只要不出现道德法律问题，估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是，你在说什么啊！”何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跟她连面都没见过，就是普通的网友关系……” “我明白。”林谨言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动将话题拉回正轨，“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想法，我觉得稍微打扮一下，展现出一个百万粉up主该有的魅力，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我还没到百万粉呢。” “快了快了，四舍五入一下跟百万粉也没什么区别……” 正文 第127章 背你回去 时间临近晚上八点。 众人沿着一条由石板铺成的蜿蜒小路，穿过绿化植被区，来到了广阔的公共海滩边。 海滩附近没有灯，只有清冷的月光照亮整片区域。 从陆地朝海面望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幽暗。 起起伏伏的海浪，伴随着呜呜呼啸的海风，仿佛是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奇幻世界，让众人的身心都沉醉在自然的气息之中。 林谨言张开双手，抛去顾虑，拥抱迎面而来的海风。 在这样的环境下，放松、解压的意义，已经远高于其他。 “啊～” 何远朝着海面大声呼喊，随即在原地蹦了一下，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走到林谨言身边，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不过，在他发出这一声呼喊后，其他人就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开始陆续发出或粗犷或清亮的喊叫，转瞬间就传染了现场所有人。 林谨言也应和着众人大喊一声，随即笑着问身边的何远：“你刚刚是不是还在害怕，别人可能会笑话你喊了这么一声？” “确实有点，不过后来想想，大家出门度假，就是来放松心情、缓解压力的，我就算做傻事，那也是在为大家做份贡献，没必要顾虑太多。” 何远慢慢踱步到被海浪侵袭着的沙滩边缘，主动脱下鞋袜丢在一边，“要是其他人都放不下矜持，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头好了。” 说罢，他便“芜湖”一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欢快地跑进了海里。 其他人见状，在一阵起哄之后，也纷纷参与了进去，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般，咋咋呼呼地冲向翻涌的海浪。 方棠脱掉鞋子，光着小脚丫在海浪边缘奔跑一阵，见自家男友站在沙滩上没有什么动作，便“踏踏踏”地跑到对方身边，歪头瞅了一眼： “在干嘛呢？” “在看你。”林谨言将目光从遥远的天际收回，抿嘴笑了笑，伸手帮她梳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看我干嘛？”方棠偷偷撇了眼在海里玩耍的众人，害羞地后撤一步，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来一起玩呀。” “不玩了，晚上玩着没意思，还是等白天再来吧。”林谨言摇摇头，抬手推了推她的后背，“你去跟他们玩吧，注意安全就行。” “唔……”方棠犹豫两秒，站到他身边，“那我陪着你。” “真的不用。”林谨言有些好笑地瞟了眼远处的众人，“这样会显得我们俩很不合群……你想玩就去玩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行。” “你有心事？”方棠满脸狐疑地望着他。 “没有……”林谨言指着自己的笑脸，“你看我笑得多开心，怎么可能会有心事。” “唔，好吧。”方棠皱了皱鼻子。 对方的笑容看起来确实很真诚，完全没有勉强的意思。 至于不想去海里玩……可能只是单纯的放不开？ “那我就过去了？” “把手机给我，我帮你保管。” “对哦，还有手机，难怪刚刚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方棠从裤兜里取出手机，递到他手中，“有电话直接接就行，不用等我过来。” “好。”林谨言应了一声，接过手机，顺手摁亮了屏幕。 锁屏壁纸是对方强迫他拍的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他，眼神平淡，表情高冷，除了颜值，毫无看点。 不过拿来当壁纸的照片，也确实只要好看就行。 见方棠已经跑回海边，林谨言便继续输入锁屏密码，解锁了手机。 对方的手机密码他一直都知道，而且是对方主动告诉他的。 当时对方就已经明说，手机他可以随意翻看，唯独不能把手机里的钱，偷偷转移到他的账户上存起来。 ——对方一直都记着他想掌握家中财务的事儿，并且坚决不愿意松口。 手机解锁后，界面跳转至桌面。 壁纸不再是他的自拍照，而是一张小清新的动画图片，上面是两只看不出物种类别的小动物。 桌面上的APP图标构成复杂、种类繁多，其中大多数都是他没见过的。 粗略数了一下，光是拍照修图类的APP就有四个，购物类的APP也有三个，其他还有一些影视剧播放APP、K歌APP等等。 其中占比最多的，却是学习类APP，数量高达九个，涵盖范围极广，从单词背诵，到尤克里里教学，再到精品课程，应有尽有，足以说明对方在学习方面的用心程度。 ‘难怪她每天都要花那么多时间自学……光是把这些APP的每日任务做完，都至少要用三四个小时了吧？’ 林谨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有了学业任务以及视频制作任务之后，对方仍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其他知识和技能，这样的做法…… 他下意识将视线转到了远处的方棠身上。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女孩也恰好将视线转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移开目光。 好似一切都在不言中。 ‘再不好好努力，就要跟不上老婆的思想境界了啊……’ 林谨言在心里感叹一声，收起手机，屈膝坐了下来。 时间慢慢流逝。 由于没有灯光，海边的众人终究是没法获得良好的游玩体验，而且也有些不安全，最终只玩了不到十分钟就陆续回到了岸上。 林谨言见状，起身拍拍屁股，迈步走到方棠身边： “要回去了吗？” “嗯，晚上有点玩不开，准备明天白天再过来。”方棠跑到一边捡起自己的小白鞋，又低头看了看沾满沙子的双脚，微抿嘴唇，“好像没法穿鞋了。” “现在才想到这个？”林谨言笑了笑，抬手指着前方有路灯的来路，“先往前走吧，等到了平地，我背你回去。” “……”方棠微微一愣，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望着他，“你刚刚不去玩，就是为了这个？” “这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林谨言接过她手里的鞋子，牵起她的小手缓步往前行去，“主要还是我自己不太想去玩，嗯……你可以默认是这个原因，不要去想我又为你付出了什么、又需要你给出反馈之类的问题……情侣之间把这些事分得太清楚，一样也会影响感情，所以你需要把握好那个度。” “嗯。”方棠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转到他手里拿着的小白鞋上，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虽然自己的鞋子、袜子不可能有什么异味，但是就这样被对方拿在手里，总感觉很羞耻的样子。 就好像……自己的小脚丫子也被对方握在了手里。 正文 第128章 特殊癖好 借着月色的掩护，两人手牵手走在队伍最前列，倒也不算太过引人注目。 当离开海滩、踏上平地时，林谨言便停下脚步，背过身去，俯身半蹲在方棠面前： “上来吧。” “真的要背啊？” 方棠看了眼还在后方谈笑着走近的其他人，心脏不由快跳了两下，“他们会看到的。” 在那么多人面前跟对方表现出亲昵的姿态，感觉好奇怪…… “你再不上来，就要被他们当面起哄了。” 林谨言回头看着她，“现在这样偷偷溜走，到时候他们反而不会多说什么。” “唔……好吧。” 方棠面色紧张地上前两步，在心里稍稍计算了一下，随后轻轻一跃，扑到对方背上。 林谨言顺势揽住她的大腿，用力往上托了托，即刻站直身子，迈开脚步。 由于手上还提着一双小白鞋，他托着对方大腿的动作稍显别扭，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让对方滑落下去。 思索两秒后，他又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空出一只手，将小白鞋递还给对方： “鞋子还是你自己拿着吧，别贴到我脸上就行。” “哦。” 方棠小声回应，伸手接过小白鞋，眼眸快速转动两下，“要是贴到你脸上了怎么办？” “那我这脸就不能要了。” “怎么就不能要了……我又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皮肤病。” “我会觉得很没面子，感觉像是被你踩了一脚。”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贴了。” 方棠用一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脑袋靠在他的后颈处，抿唇轻笑着蹭了两下，感觉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那特别的香味，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试当然不会试。 但皮还是照样要皮一下。 对方可是唯一会惯着她的小脾气，还能配合着她演出的人呐…… “晚上不想安安稳稳睡觉的话，你可以试试看。”林谨言即刻换上了冰冷的语气。 “哼，小气。” 方棠轻哼一声，有些傲娇地将脑袋撇向一边。 过了两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神态，遂只能转回头气呼呼地说道，“晚上我跟李司南睡，不跟你睡。” “那至少在睡觉之前，我还可以欺负你一下。”林谨言对此毫不在意。 “喂，重点是这个吗？” 方棠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不由提高了音量，“你女朋友晚上要去跟别人睡觉了哎，你都不惊讶、或者疑惑一下吗？” 说完，她还用搭在对方胸口的小手手指轻轻挠了两下，划了个圈圈。 伤害不高，挑衅意味极强。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已经正式同床了似的……我记得你一直都没答应让我搬去你房间睡吧？”林谨言疑惑问道。 “我……我们都已经那样了，跟正式睡在一起还有什么区别？女孩子都是要矜持的嘛！” 方棠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背叛，声音里立马多了些哭腔，“你是不是睡了就不想负责了？你这个渣男！” “小点声……你说那么大声，别人听了，可能真以为我们在吵架呢。”林谨言托了托她的身子，打断她的发言。 “哼，我们现在就是在吵架！”方棠压低了声音，不满地嘀咕着，“既然你这么不在乎跟我一起睡觉的事，那以后就都别想跟我睡了，渣男！”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刚刚就应该极力挽留你的。”林谨言无奈道。 “你挽留了也不跟你睡，自己一个人抱着枕头睡去吧！”方棠嘴上说着气话，脑袋却一直在对方的后颈处蹭着，都没停下过。 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被对方背着的感觉超级舒服呢。 “那我只能把枕头当成你，依靠想象力熬过漫漫长夜了。”林谨言配合着说道。 “活该！”方棠抿嘴轻笑，继续蹭了两下，轻嗅香气，感觉玩笑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便恢复到正常状态，思索着问道，“这是你第一次背女生吗？” “当然。” “累不累？” “不累。” “重不重？” “很轻。”林谨言用力托了托她的大腿，把她抬高少许，补充道，“比我想象中的轻了很多。” “你想象中的我有多重？”方棠好奇问道。 “很重，都是沉甸甸的爱，背着会有满满的幸福感。”林谨言笑道。 “又说这种肉麻的话……我才没有那么喜欢你呢！” 方棠又羞又喜地把脑袋埋在他的肩颈之间，隔着衣服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后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抬起头问道，“那背着很轻的我，是不是就没有那种幸福感了？” “能这样背着你，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啊……你去问问那些男生，能背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有哪个是不幸福的？” “你……你怎么这么会说话？这些话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用学，只要看着你就脱口而出了，跟别人相处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些。”林谨言回答得滴水不漏。 “渣男！”方棠皱着鼻子评价道。 “我……我做什么了？对你好还成渣男了？”林谨言都惊了。 女生的思维逻辑，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没说你是渣男，只是觉得你熟练得像个渣男。”方棠认真说道，“如果不是对你有足够的了解，一般女生遇到你，肯定会觉得你是个海王。” “能轻易被看出来，那就不是海王了。”林谨言又托了她一下，随后目视前方，轻抬下巴，“快到别墅了，一会儿你先在外面的水龙头那里冲一下脚，之后我直接背你回卧室。” 事实上，先前在沙滩附近，其实就有可以用于冲洗的水龙头，只不过两人一路说着闲话，直接忽略了那处地方。 也正因如此，两人才会跟那些在沙滩附近就已经冲洗完双脚的人，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几乎已经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 来到在别墅前院的水龙头前，林谨言把方棠放下，顺势接过对方手里的小白鞋，将其丢在一边： “要不要我帮你洗？” “……”方棠面色古怪地望着他，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有那种特色癖好吧？” “什么特色癖好？”林谨言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表情十分无辜。 “老司机还跟我装。”方棠偏头斜视他，“之前还想看我穿黑丝，想在又想、想直接动脚……你已经彻底暴露了好嘛！” “胡说八道。”林谨言挺起胸膛，正气凛然道，“我就是单纯地想帮自己的女朋友洗个脚而已……你别把我纯粹的爱意想得那么龌龊行不行？”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能洗。”方棠低下头，动手冲起了脚上的湿沙子。 冲洗完后，她又弯腰捡起自己的鞋子，朝林谨言张开手臂，摆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背着你上楼不方便。” 林谨言想了想，上前直接公主抱抱起了她，“帮我开门。” “啊。” 方棠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揽住对方的脖子。 对女生来说，这样的姿势可比被人背着要难适应多了。 不过在适应之后，这样的姿势确实也比被人背着要舒服许多。 她很想说，只要把脚擦干就可以穿袜子穿鞋了，不用抱着上楼这么麻烦。 但是她说不出口…… 她不信对方会想不到这一点。 对方之所以要这么做，多半也只是想抱她而已。 刚好她也很愿意被对方这样抱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又有谁会去戳穿这种，根本没法细究，却充满了小情趣的逻辑漏洞。 “他们回来没有……这样会不会被他们看到？”方棠缩在对方怀里，小声问道。 “没有。”林谨言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迈步走进别墅，“他们要是回来的话，肯定是先听到声音，然后才看到人的。” “嗯。”方棠轻声回应，贴着他的胸膛不再说话。 情侣间的一些肉麻行为，也只有当事人会觉得理所应当，同时乐在其中；在外人看来，可能会显示十分做作，甚至会有强行秀恩爱的嫌疑。 作为当事人，方棠仔细想了想，觉得若是让一年前的自己，来评价现在这个自己的状态……一年前的自己多半会带上嫌弃乃至厌恶的情绪，用不屑的语气骂上一句“恶心”。 以前的她，绝对不信自己会对男朋友做那些撒娇、卖萌、甚至发“嗲”的肉麻行为……直到她自己谈了恋爱。 她成功地让以前的自己，瞧不起了现在的自己。 可她只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什么是比找一个甜甜的对象，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还要让人心醉的呢？ 回到卧室后，林谨言把方棠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大喘气。 “很累吗？”方棠用纸巾擦干了自己的脚，偏头瞅他。 “还好。”林谨言心不在焉地靠坐在那儿，偏头望着阳台，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方棠抿嘴笑了笑，穿上拖鞋，下床跑到一旁的桌子边，从桌上拿了瓶水回来： “喝水。” “谢谢。”林谨言喝了一小口，见对方重新坐回床上，下意识瞥了眼对方的小脚丫子。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对方的脚，嗯……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小巧玲珑，但也确实非常的白嫩精致，看着就很干净，不会让人产生丝毫的不适感。 方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有些羞恼地把脚缩了起来，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准乱想！” “我没乱想啊！”林谨言感觉自己很冤枉。 “不准乱看！” “我是很认真地在看，没有乱看。” “你还有理了……一双普通的脚有什么好看的？” “普通人的脚肯定不好看啊，但是你的脚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我当然要多看两眼。” “你还说你没有特殊癖好！”方棠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中计了…… 林谨言咽了口唾沫。 他可不敢说自己其实更控白毛。 如今控不了白毛，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稍微控一下黑丝，然后再顺便控一下对方的jio。 这些都是很普通的癖好，一点都不奇怪，一点都不特殊。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林谨言有些难堪。 幸好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条微信消息，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是薛城的消息，我先回他一下。” 说罢，他就低下头专心打起了字。 薛城发来的，是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你跟方棠平时都看什么电影？ 双木言：你问这个干什么？想约女生去看电影？ 薛城：我哪敢啊，就随便问问。 双木言：那个女生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子？ 薛城：都说了没有女生，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谨言看到这条消息，估摸着通过文字聊天，应该很难套出有用的信息，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电话上。 双木言：你现在一个人吗？ 薛城：一个人啊，怎么了？ 林谨言不废话，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去。 下一秒，微信却提示对方正在忙线中。 薛城正在跟人打电话！ 林谨言惊了，“啪啪啪”地打字。 双木言：还说没有女生！ 双木言：居然都已经在语言聊天了！ 双木言：对方是谁，我认识吗？ 薛城：…… 薛城：是何秀云。 薛城：我们刚刚打完一局游戏，准备休息一下。 双木言：啧，行了，别解释了，我都懂的。 双木言：电影的话，你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 薛城：科幻、悬疑、恐怖类的吧。 薛城：一些动作片也行。 很好，非常直男的阅片喜好，跟他一样。 林谨言想了想，打字回复：看不看动画电影？ 薛城：看啊，我看过的动画电影还是挺多的。 双木言：爱情电影跟动画电影，你更想选哪个？ 薛城：动画电影。 双木言：那就这个吧。 双木言：按照我跟方棠平时看片的习惯来说，经典的动画电影是最符合男女双方的审美，同时又能让双方收获强烈共鸣、增加探讨欲望的最佳选择。 薛城：你确定？ 双木言：信我！ 双木言：言哥在线教你追女友。 发出这条消息，林谨言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偏头看了床上的方棠一眼。 没有人会知道，他当初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能得出如今的这个结论。 往事不堪回首…… 正文 第129章 这是个背叛 凌晨时分，独自躺在卧室床上的林谨言，辗转反侧，无心睡眠，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起枕边的手机扫了一眼。 他的微信设置了晚上12点到第二天七点的免打扰模式，收到消息不会再有提示音。 此时的锁屏界面，正静静躺着一条十分钟前收到的微信消息。 薛城：我跟何秀云一起看了《疯狂动物城》，感觉还不错，推荐给你。 林谨言想了想，回复消息：你们是怎么看的？ 薛城：就是点开电影，把进度条统一在十秒的位置，然后数“三二一”一起播放。 薛城：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跟人线上讨论剧情，还是挺有趣的。 双木言：啧，是挺有情调的才对吧？ 双木言：你这算不算是网恋？ 薛城：…… 薛城：我跟她只是一起玩游戏的朋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双木言：懂了，对面是一个愿意花一整晚时间，陪你玩游戏、看电影的普通女性朋友。 薛城：…… 双木言：自己把握住机会吧。 双木言：只要对方不是绿茶，肯定是对你有好感的。 薛城：我尽量。 双木言：有问题可以问我，情感大师在线教学。 林谨言发完消息，翻了个身，退出与对方的聊天框，点开置顶的“憨憨宝宝”聊天框，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 不出片刻，对方就回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憨憨宝宝：怎么了？ 双木言：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 憨憨宝宝：我就在你隔壁房间……我们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吧？ 双木言：所以就不能想了吗？ 憨憨宝宝：可以，我也想你～ 双木言：还在跟李司南聊天？ 憨憨宝宝：嗯，就是一边玩手机一边聊天，暂时都还不想睡觉。 双木言：别睡得太晚，明天还要早起出门的。 消息发送出去，林谨言便不再等待回复，直接放下手机，翻过身去继续尝试入睡。 他觉得，将来自己要是和方棠异地了，多半也只能用薛城那样的方式，去跟自家女友保持亲密的精神沟通。 嗯……最多就是加个视频通话。 抱不到，也亲不着。 两个人只能在视频里看着彼此互诉衷肠，然后干瞪眼。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一阵怅然。 没有女朋友在身边亲亲、抱抱，这日子该怎么过？ 甜甜的恋爱，怎么可以少得了那种亲昵的行为？ 念及于此，他又忍不住翻了个身。 ‘热恋期的男女果然是一刻都不想跟对方分开啊……希望多年以后也能维持住至少一半的状态吧。’ 思绪逐渐飘散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林谨言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过来。 起床穿鞋打开房门，何远正一脸肃然地站在门外。 “准备出发了。” 何远嘴上说着话，人却已经侧过身子，伸出脑袋，往房内探了探。 “看什么？”林谨言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好家伙，居然才早上七点。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而从别墅走到约定地点，最多不会超过一刻钟时间。 再加上，对方已经刻意换上了一身朝气又不失沉稳的穿着，头发也刚刚认真清洗并梳理过一遍，整个人看起来要比昨天精神了许多。 就这重视的态度，说对方心里没有一点特别的念想，谁信？ “方棠不在吗？”何远站在门外没进去。 “昨晚不是就跟你说了么，她这几天要跟李司南一起睡。” “我知道啊，可万一她半夜又偷偷溜回你房间了呢？” “这就是单身狗的脑补能力吗……这么些年过来，真是辛苦你了。”林谨言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不满，只有挪揄。 “别骂了别骂了，已经在努力找对象了。”何远一脸郁闷地说道。 “那就最好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林谨言带上自己的干净衣物，迈步走进卫生间，“话说回来，你的这副打扮，怎么说也得是六点钟之前就已经起床开始弄了吧？” “差不多。”何远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闹钟定的是五点半，之后稍微磨蹭了一会儿才，到五点四十才起床去洗漱的。” “牛逼，相亲也没你那么拼吧。” 林谨言在卫生间换上干净的衣物，随后直接拿起水池旁的一次性牙膏、牙刷，开始刷牙。 “你懂什么，我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不是装模作样。” “你尊重别人，就不应该这么早过来叫我起床……这其实就是你的lsp本质暴露了而已。” …… 两人似怼非怼地聊了一会儿，等时间走到七点半，这才一同离开卧室，前往一楼觅食。 昨晚众人回到别墅后，又聚到一起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在第二天十点之后，再出门吃饭加采购泳衣等装备。 在那之前，就是所有人睡懒觉的时间。 这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属于基本操作，不需要过多的商量就能达成共识。 两人来到一楼，果然没看到人影，在厨房转悠一圈，没找到什么能吃的食物，便直接离开别墅，去附近吃早餐，回来时又帮所有人都带了一份。 时间刚到八点十分，林谨言敲响了李司南那间卧室的房门。 本来他还打算让方棠多睡一会儿，到八点半再叫对方起床。 不过考虑到女生在梳洗打扮方面所花费的时间，即便对方不用化妆，剩下的这点时间可能都不太够用，最后也只能狠下心来上门催促。 听见动静来开门的不是方棠，而是李司南。 林谨言也没在意，送上早餐，跟对方说明情况后，就主动关上了房门，让对方帮忙督促方棠起床。 “应该来得及吧？”刚从三楼送完早餐下来的何远，有些惴惴不安地问了一句。 他这状态，说一句五十分钟后参加高考估计都有人信。 “她要是起不来的话，就我们两个去吧，让她多睡一会儿。”林谨言微笑着说出一句宠溺的话。 “你就宠着她吧。”何远一脸被喂了狗粮的嫌弃，“难道男女朋友相处，就非要整得这么肉麻兮兮的？” “这个……等你有了女朋友之后就会懂的。”林谨言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走吧，去楼下等着。” “所以恋爱降智这回事，不仅适用于女生，也适用于男生？” 何远若有所思地念叨一句，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一会儿要是只有我们两个男生过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又不是去那种奇怪的场所……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不合适的？” “奇怪的场所？” “比如说去酒店开房斗地主……就算我们的动机很纯洁，可这样的行为还是会被人误解。” “两男一女去酒店开房斗地主？这TM是个人就会误会好么！” “但是去餐厅斗地主就不会啊，所以场所这个概念真的很重要。”林谨言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总感觉你是把我当成智力障碍在教育。”何远面色古怪道，“我刚刚想表达的，明明就是‘担心粉丝看到只有两个男人后的心理反差’问题啊！你都给我扯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好分析……仔细想想，你在她眼里，其实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喜欢的up主，是一个虚拟账号，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二次元人设，跟现实中的你没多大关系。”林谨言认真道。 “停，可以了！”何远捂着脑袋阻止道，“你再说下去，我都没勇气跟她见面了。” “可如果你真有跟对方更近一步的想法，那这终究是你要面对的问题。”林谨言平静说道。 网恋这东西，他一直都觉得挺不靠谱的。 他会这么想，并非是基于一些负面事件而产生的偏见；而是基于现实、从理性角度推导出的结论。 就像他刚刚跟何远说的那样。 网恋双方喜欢的对象，其实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彼此给自己、给对方塑造的一个人设。 这种通过双方共同加工、脑补出来的人设，肯定会跟现实有所偏差。 如果双方都要奔现，并且在见面之后还愿意继续交往下去，那么两人之后就要面对的，就是十分残酷的人设偏差问题。 这无异于是双方重新开始谈一场恋爱……而之前网恋的经验，都只会存在于过往，成为彼此脑海中可有可无的记忆，再也无法跟现实联系到一起。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个人想法。 网恋奔现成功，之后还结婚生子的例子，也有很多。 信与不信，都是很主观的的东西，没必要与人争论太多。 …… 时间慢慢逝去。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梳洗打扮完毕的方棠终于快步下楼，跟客厅里的两人汇合。 三人从别墅出发，步行前往约定地点。 “我们这算是何远的亲友团出动，去帮他做助攻吗？”方棠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别乱说啊，就是单纯地去见粉丝而已！”何远急了。 “我倒觉得挺像的。”林谨言点点头。 “嘿，对吧，感觉就跟做月老一样刺激。”方棠背起双手，有些小雀跃地蹦跳了两下。 不论是多扯淡的问题，自家男友似乎都会给出一个回应，不会冷落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到时候我们就负责牵红线。”林谨言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理会正在身旁疯狂解释的何远。 何远无奈放弃。 ‘你们是屁的月老，顶多就是媒婆而已……’ 他在心里默默嘀咕。 十五分钟的路程走完，三人抵达了约定的地点——一处购物广场的塞壬咖啡店前。 林谨言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何远。 “看我干嘛？”何远一脸莫名。 “找人啊，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跟对方联系的吗？现在要见面了，你该不会连对方长什么都不知道吧？”林谨言比他还要奇怪。 按理说，何远都已经跟对方认识五年了，怎么也得发展出一点感情来吧？ “我还真不知道……别激动，有你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标志物，这估计比看着她的照片找人还管用。”何远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马屁拍得一点都不明显。 林谨言无比受用，直接走到了咖啡店门前当起了门神。 两分钟后，一名长相清秀、打扮得颇为靓丽的女生走到他身边，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双木言吗？” “我是。”林谨言点点头，抬手指着一旁的何远，“你是来找止戈的？” “对哦。”女生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微微一怔，随后满脸兴奋地扑到了……方棠面前。 何远：“？” “你就是方糖吧？看起来跟双木言那幅画里的样子一模一样！”女生站在方棠面前，颇为激动地用手指比划了两下，“不对，是真人比画像还要好看很多很多。” “嗯，很高兴认识你。”方棠轻声回应，露出矜持的微笑。 “你跟双木言联合投稿的那首歌超好听的哎，视频也超好看的，我这段时间都已经刷了好几十遍了。”女生继续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这些都是双木言的功劳，我唱得其实不是很好。”方棠抿唇轻笑，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还是很开心的。 对林谨言的认可，同样也是对她的认可。 双倍的称赞，双倍的快乐。 一旁的何远，面色茫然地看了看正聊得火热的两名女生，又将目光转到了不远处的林谨言身上。 林谨言朝他耸了耸肩，笑着比了一个“等着吧”的口型。 何远：“……” 为什么从出门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法驱散这样的念头。 那对狗男女当着他的面撒狗粮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喊他们出来帮忙的，稍微忍一忍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现在连女粉丝也…… 说好是他的粉丝，结果关注点全在那对狗男女身上！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背叛，同时也感觉到了无限的悲哀。 过气up主，果然连最后一点人权都已经丧失。 正文 第130章 又犯病了 事实上，何远跟眼下这名女生的五年相处，并未曾擦出过林谨言想象中的那种火花。 两个人平日里，最多就是通过O站上的私信功能进行联系，且大多时候都不是实时交流，而是用类似于书信传递的方式，在那儿分享各自的生活经历。 五年前的何远，虽然已经做了四年的动漫杂谈，但毕竟只是课余时间的兴趣爱好，根本没什么成绩可言，因此也谈不上是什么名人。 两个人在那时候相识，确实不会掺杂太多其他东西，更像是单纯的网友偶遇。 何远起初也只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妹妹看待…… 或者说，直到收到对方说要见面的私信消息之前，他都一直将对方当成是普通的异性朋友在看待。 然而，在收到消息之后，他的心态却迅速发生了转变。 一些以前未曾设想过的念头，突然就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开始认真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后，他就毫无意外地陷入到了迷茫与纠结之中。 至于过气up主之类的想法，也不过是他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一种方式。 当他回过神时，那边的女生已经跟方棠交流完毕、拍完照片，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Hi~”他抬起左手，露出尴尬的微笑，低声打了个招呼。 “嗯，终于见到你了。”女生也只是平平地回应一声。 两人的这般反应，根本不像是粉丝跟up主的初次见面。 大概，他们早已转变了对方在各自心里的身份立场。 方棠悄悄走到林谨言身边：“我们要直接走人吗？” “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林谨言思索道，“现在何远这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但是女生这边的态度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女生没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们也不太好强行撮合他们。” “我觉得女生应该也对何远挺有好感的。” “何以见得？” “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 “女人的第六感？” “才不是，是很真实的一种感觉。”方棠微蹙秀眉，“具体来说，应该就是眼神、动作、还有说话语气，综合起来给人的一种暗示。” “就跟你当年暗恋我的情况一样？”林谨言笑着问道。 “是你暗恋我好不好！”方棠轻哼一声，小声嘀咕，“我这边明明是明恋。” “小动作做得跟出谜题一样，那也算明恋啊？” “当然算……我都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你看不出来就是你傻，跟我又没关系。” “行吧。” 林谨言抿嘴微笑，自动略过她那傲娇的话语，将目光转回到何远这边。 何远跟女生尬聊几句，余光瞥见在一旁围观的两人，心中微动，故作镇定道：“你对这片区域熟不熟？要不我们就在这附近随便逛一会儿吧？” “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来这里了，感觉变化挺大的，估计又多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女生欣然同意。 他们商量完毕，将这个提议告诉了林谨言二人。 这边的两人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简单了解过情况后，便直接跟在女生后面，一边听对方说些有趣的本地见闻，一边欣赏属于岛城的现代风情。 当女生跟何远逐渐聊得火热，开始追忆起往事时，林谨言便牵起方棠的小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 “不是说不要做得太明显吗？”方棠好奇道。 “他们聊得都快忘记逛街的事了，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林谨言取出手机，查看电子地图，“我们过来，本身就是为了调节现场气氛……看他们现在的状态，我们再待下去也只是当电灯泡而已。” “说得也是……他们聊得也太忘我了，就跟我们都不存在一样。”方棠若有所思道。 “这就是很多人只喜欢远远看着，却不愿意跟情侣过多接触的原因……对外人来说，面对一些恩爱的情侣朋友，自己的存在真的会很多余。” 林谨言说着，略微停顿两秒，偏头朝她笑了笑，“最重要的是，像我们这样，时时刻刻都在考虑着外人感受的情侣，真的很少见了。” “说着说着居然又夸起自己来了……”方棠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看他，“我才没有你那么不要脸。” “老公说的话不受老婆待见了呀。”林谨言专心看电子地图，随口说了一句。 “谁、谁是你老婆了！”方棠羞得直接甩开了他手掌，小心翼翼地查看周围人的目光，见无人关注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偏头轻哼一声，“想得倒挺美的。” 虽然她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称呼，觉得这样叫着很甜，但也只是心里喜欢而已。 真要在现实中跟对方互相这么叫…… 感觉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太幼稚了。 她才不会妥协呢。 “早晚的事，提前练习一下也挺好的。” 林谨言收起手机，重新牵住她的小手，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再逛一会儿？” “你自己跟自己练习去吧，别指望我会陪你一起犯傻。” 方棠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眼眸一阵乱转，随即也收敛思绪，回答道，“直接回去吧，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顿了顿，她又多问一句，“何远怎么办？” “不用管他，最好是午饭晚饭都跟别人吃了，晚上再回别墅。” “为什么不是晚上也不回来，那样不是更好吗？” “……”林谨言沉默两秒，转过头，眼神古怪地望着她，“这是小仙女该说的话吗？” “小、小仙女怎么了，小仙女就不能有正常人的思维吗？” 方棠继续摸自己微烫的耳垂，却已经没法阻止一层淡粉慢慢爬上脸颊。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犯病了。 这样的话居然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 都怪林谨言！ 要不是对方一直在撩拨她，她也不会胡思乱想。 没错……全是这个坏蛋害的。 跟她自己的思想转变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常人也不会是这种思维啊……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晚上不回家才是不正常的。” 林谨言这样说着，随即又微微一笑，“不过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俩算是再一次心有灵犀了。” “你……”方棠本来听到他前半句无情揭穿的话，都快要羞耻炸了，再听到后半句话，又只剩下了好气又好笑的无奈，“就知道欺负我……” “真要欺负你，我就只说前半句话了。”林谨言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掌，“不过我后半句话说得也是真的，之前确实有瞬间想到了那个方面……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心思确实都已经不单纯了。” “嗯……”方棠鼓了鼓脸颊，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本就是自己说错了话，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勉强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之后也就没必要再纠结下去了。 两人顺着电子地图的指示，在模糊记忆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返回别墅的路。 走进大门时，时间刚到九点半。 别墅里已经有三个人起了床，此时正在大厅里四处乱窜。 林谨言和方棠跟三人打过招呼，直接返回了二楼的卧室。 方棠的行李箱还放在林谨言的卧室。昨晚跟李司南睡觉时，她只是带过去了几间换洗的衣物。 “一会儿要买泳衣吗？”林谨言随口问道。 “不想买。”方棠摇摇头，“买条泳裤，然后在外面穿条短裙就行……我就是在海边随便玩玩，没打算整个人都泡到水里。” “这样玩着很没意思啊。”林谨言郁闷。 “玩沙子也很有意思啊……而且我又不会游泳，在海里玩起来肯定放不开的。”方棠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那这跟你买不买泳衣有什么关系？” “就、就用不着嘛。” “还有呢？”林谨言眉头微挑，笑着问道，“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泳衣有点紧，穿着不舒服。”方棠躲闪着目光，不去看他。 “你都没穿过，怎么知道不舒服？” “看着就不舒服啊，而且还那么暴露……” “你这偏见也太深了吧？” 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保守点的泳衣，估计比你现在身上穿的短袖短裙还保守呢。” “唔……反正不喜欢，不想穿。” 方棠小声咕哝一句，跑到角落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事实上，她不想穿泳衣的原因，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更因为她有点害羞。 对于在外人面前穿泳衣的行为，她会感到非常不适。 只穿给林谨言一个人看也就算了，可是沙滩上有那么多人…… 才不是她对自己的身材不自信呢。 另一边。 眼见自家女友不愿再谈论此事，林谨言也只能轻叹一口气，无奈收回目光。 明明身材那么好，性子又那么活泼，怎么到了穿泳衣的环节，就这么害羞了呢？ 就算不穿给外人看，穿给他一个人看也可以啊…… 林谨言摇摇头，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取出手机，习惯性登录了O站。 如今他的O站粉丝数，早已突破了六十万。 赶超“止戈”、成为群里的第一人，估计就是这半个月的事。 系统任务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自动结算，不过他一直都懒得去理会。 反正最大的好处——学习小屋，一直都可以无限制使用。 其他的任务奖励，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鸡肋。 他也没必要再去接取任务，给自己多添一件心事。 点开动态栏，下拉刷新，没发现任何让人想要立即观看的视频。 ‘参与度假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发布过跟度假相关的动态……’ 林谨言认真翻找了一阵，心中微动，不自觉地就产生了某种想法。 ——现在不能发视频，发条动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距离他上个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关注他的一众沙雕网友们，估计都已经处于嗷嗷待哺的状态。 这时候发布动态，既不用他费心纠结后期剪辑，又可以顺利解决“咕咕咕”的问题，简直完美。 念及于此，他就立即从相册里翻出这两天拍的三张照片，配上一句“叮，您关注的up主——双木言，更新了三张度假照片，请注意查收”，直接发布了出去。 三张照片分别是： 前天晚上跟方棠逛街时拍的城市夜景；昨天早晨早餐店的一桌食物；昨天晚上一众up主在海边嬉戏的场景。 非常简单直接的内容。 至于为什么只有三张照片……别问，问就是钢铁直男式拍照手法，一次只拍一张。 以林谨言这个账号目前的关注度来说，动态发布出去，毫无疑问会瞬间引来大量无聊人士的围观。 他只是稍微等待了一分钟再刷新动态栏，就看到这条动态已经多了十几个赞。 ‘看来大家都很热情嘛……’ 林谨言想了想，先随便点开一个视频打发时间。 等视频看完，再点开那条动态，下面已经多了几十条回复。 “视频呢？” “以为更新了，结果……[疑惑][疑惑][疑惑]” “居然不是恰饭动态，实在太良心了[微笑]” “为什么你每张照片里都有@方糖的背影或者半身照？别说你不是故意的[酸了]” “你这是晒度假照，还是晒女友？[疑惑]” “这次的摄影师很识趣，没有跟up主抢镜头[狗头]” “终于找到方糖的大号了，感谢创作，视频很有趣。” …… 林谨言也是经过评论区众人的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发的三张照片，居然都有方棠的身影？ 这算什么？ 随手一拍都是满满的爱？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就在时刻关注着方棠，根本不愿意把注意从对方身上移开？ “又在逛O站啊？”方棠手里拿着一条短裙，小跑着来到他身边坐下，探头道，“看的什么视频，这么认真？” “刚发了条动态，在看观众的留言回复。”林谨言将手机递给对方，“你自己看吧。” “留言有什么好看的……”方棠嘴里嘀咕着，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裙子，接过手机。 林谨言偏头瞄了短裙，鬼使神差地把它拿了起来。 腰围这么小，男生应该没法穿吧？ 正文 第131章 担心什么？ 林谨言没忘记，O站一直都有个up发福利的传统。 从粉丝数破一定规模的公开福利，到逢年过节的抽奖福利，亦或者是“咕咕咕”之后的补偿福利，都算是up主对观众的一种感恩和回馈。 这虽然并非是强制性的东西，但up主多跟观众进行一些互动，也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林谨言先前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此时看着手上这条裙子，倒是突然想起来，O站似乎也有男up主女装福利的传统？ ‘啧，估计等我粉丝数破了百万，评论区就会出现一些类似的呼声吧……’ 他在心里琢磨一阵，将裙子放回了原处。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 这不是放不放得开的问题，而是个人的原则问题。 最多……到时候跟方棠一起做一期读评论，满足观众一些不过分的小要求。 念及于此，他即刻转头问道：“百万粉的时候，你打算发一期什么视频？” 两个人如今的粉丝数相处无几，粉丝增长速度也在更新频率的影响下，趋于一个十分接近的状态。 不出意外的话，当林谨言达到百万粉后，方棠也多半会在十天之内达到百万粉，最长不会超过半个月。 要是期间有大批粉丝进行人为调控，两人在同一天达到百万粉，也不是不可能。 “啊？”方棠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抽回，嘴角还留着浅笑，稍作思考后回道，“就发一期露脸的读评论视频，给观众表演几个才艺。” “表演才艺？” “就是唱歌、弹尤克里里之类的。” “哦……”林谨言单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也挺好的。” 读评论加才艺表演，也算是一个非常有内容的视频，肯定能保证一定的质量。 “你问这个干嘛？”方棠隐隐想到了什么，一脸好奇地望着他，“难道你也准备在百万粉的时候，发个粉丝福利视频？” “嗯……我考虑的是，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两个人的百万粉福利视频放到一起，做成一期联合投稿的读评论……” 林谨言认真思索，“你仔细想想，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去发布征集问题的动态，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有一半以上的问题都会跟对方有关……一个人做这样的读评论，不用多想也知道，局限性肯定会很大；而两个人做，基本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微顿半秒，他又接着说道，“而且两个人一起做的话，在才艺表演方面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不用拘泥于单一的表演形式。” “对哦，两个人还可以做一些合作表演类的节目。” 方棠秀眉微扬，表情有些跃跃欲试，“估计等我们到百万粉的时候，我应该就可以用尤克里里弹好几首曲子了……到时候由我来给你伴奏怎么样？” “你伴奏，我唱歌？搞笑节目完全可以想其他内容，不用非让我出糗的。”林谨言表示拒绝。 “谁说是搞笑节目了？你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嘛。”方棠很不服气，“之前听你哼歌的时候，我都差点听入迷过……要是有人敢说你唱歌不好听，我就帮你骂死他！” “骂你自己的观众？” “谁说你坏话我就骂谁，管他是谁。” “嗯……我觉得我唱歌难听死了，五音不全，还完全找不着调，唱出来的声音就跟手指甲刮黑板差不多。”林谨言认真道。 “……” 方棠默默斜视他，冰冷着表情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赢了，我骂不出口。” 林谨言从她手上取回手机，微笑道：“行了，节目的问题以后再考虑……要是你表现得让我满意的话，到时候配合着你唱歌也不是不行。” “什么样的表现才算让你满意？” “你自己想啊，我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唔……” 方棠皱着鼻子思索片刻，随后半转过身，把小脸凑到他面前，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林谨言呆愣两秒，偏头看了她一眼，抿着轻笑出声，“不用这么早就做出表现吧？” “这不是表现，是奖励。”方棠摇摇头，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奖励？” “嗯，作为你眼里全是我的奖励。” “……”林谨言双眉微肃，低头看了眼手机画面，沉默两秒，思索道，“那这个奖励，应该还没达到我昨天说的那个标准吧？” “我可没答应要听你的。”方棠哼了一声，抓起自己的裙子，一溜小跑窜进了卫生间，“奖励要按我的标准来……你这三张照片的表现，最多只值这一个亲亲。” 林谨言抬手摸了摸嘴唇，不由回想起了对方亲吻后的神情。 镇定、自然、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不舍…… 他将目光转向卫生间，脸上满是笑意：“你刚刚自己都还想接着亲亲吧？” “……”卫生间里安静半晌，最终还是传出了女孩强装镇定的声音，“说话小声点，不要打扰我换衣服。” 林谨言笑了笑，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看手机。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去情到浓处时的主动亲吻，现在距离对方在日常生活中不找借口地主动亲吻，似乎也已经相去不远。 自家女友好像变得越来越主动了嘛。 真好。 …… …… 下午的沙滩之行，林谨言是举着摄像机去的。 他还是那个想法。 这些游玩画面就算以后不能剪成vlog发到O站上，也可以当成是生活记录保存下来，供未来的自己回忆感慨。 来沙滩的只有九个人，何远最终还是没有赶回来。 据他自己说，他还有好多地方都没去逛过，最快也得等到晚饭之后才能赶回来。 对于这样的回复，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一众up主，全都表示理解。 理解之余，甚至还有些欣慰。 那个老好人，终于要开始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啊。 “我就说那个女生肯定对何远有好感吧。” 方棠站在林谨言身边，手遮额头，抬头眺望海滩沿岸。 脚下是不断冲刷上岸的海浪，浪花没过脚踝，带着丝丝凉意和柔劲，给人最真实的沙滩体验。 “这就证明了，你确实很有暗恋方面的经验。”林谨言笑着调侃道。 “都说了是明恋！”方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岸上，“这次来度假的up主里，好像没几个会游泳的，哎……你会不会游泳？” “不会。”林谨言摇摇头，“小时候学过那么一两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放弃了……然后从我懂事开始，基本就没怎么下过水。” “真的？”方棠歪头望着他，面带狐疑。 “真的。”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走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对方头顶，“其实我挺喜欢玩水的，要是我会游泳的话，这时候肯定已经下水了。” “那你可以用游泳圈啊。” “算了，既然你也不想下水，我就陪着你一起玩沙子。” “唔……”方棠低下头去闷哼了一声，将一只白嫩嫩的小脚埋进沙子里，轻轻搅和搅和。 她的心思细腻敏感，即便明知道这只是对方随口一说的宠溺话，心里也依然生出了一些愧疚的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挺想冲破自己设下的思想禁锢，陪着对方一起去海里玩耍。 可惜，她只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短袖体恤，根本没法泡进海水里。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转移号话题： “要是刚刚我回答了‘会游泳’的话，你是不是就要立马提出那个世纪难题了？” “世纪难题？”方棠微微睁大了双眼，表情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的难题。” 林谨言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她，“虽然我家肯定小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哦……”方棠终于回过神来，眼眸快速转动，嘴角露出浅笑，“我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啊。” 且不说这样的问题，有没有实际意义，单是对方那特殊的家庭状况摆在那儿，她只要有最起码的情商，就不可能提出这种问题。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我会提出另一个比较扎心的问题。” “什么？”林谨言好奇道。 “就是……”方棠说了两个字，看到他手上的摄像机，突然醒悟过来，立即顿住，没再接着往下说。 “就是什么？”林谨言还在等她说出下文。 “没、没什么，你拍你的视频，我玩我的沙子，我们谁也不干涉谁，别再纠结这种傻问题了。”方棠有些慌张地转身蹲下，埋着小脑袋，神情恍惚地用小手拨动沙子。 ‘好险，差一点就在镜头面前发病了……’ ‘这两天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让精神太亢奋了，不然就是……’ 她摇了摇脑袋，驱散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念头。 ……她刚刚想问林谨言的，其实是个又污又搞笑的究极大难题。 【女朋友跟好基友互换了灵魂，只有“啪啪啪”才能换回来，请问你会选择跟谁“啪啪啪”】 这个问题一旦在镜头面前提出来，那就是“方糖”人设大崩塌的开始。 即便林谨言最后剪掉了这个片段，她本人也还是会被对方笑话死的。 幸好，一直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暴露太多内心的真实想法。 ‘第一次跟他出远门度假，激动一点是在所难免的，熬过去就好了……’ 她在心里自我催眠，随后强行把注意力拉回来，开始动手挖沙子。 林谨言调转摄像机的镜头，刚准备继续拍摄自己女友，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从不远处快步走来的张立轩。 他想了想，将镜头朝向对方，迈步迎了上去。 “不跟大家一起去海里玩吗？”张立轩问。 “方棠不怎么想玩水，我在这里陪着。” 林谨言说着，又偏转目光，扫了眼正在不远处玩水的那几个人，若有所思道：“你们刚刚是不是商量了什么事，要过来问问所有人的意见？” “聪明。” 张立轩点头笑道，“我们打算明天都不到处乱跑了，就在别墅的后院准备自己做烤肉、烤海鲜吃，所以大家想问问现场唯一一名美食up主，擅不擅长做这些东西。” “烧烤派对啊？”林谨言双眉微扬，“这是大家都同意的主题？” “差不多吧。”张立轩耸了耸肩，“毕竟海鲜烧烤也算是岛城的一大特色，有机会自己动手的话，还是挺有趣的。” “行，那我去问问她。” 林谨言点头答应，转头去找自家女友，却见对方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李司南正蹲在方棠身边，帮着对方一起在沙滩上挖坑。 “这是在干嘛？”林谨言直接将摄像机镜头对准沙坑，无视了旁边两名美少女。 “想看看有没有贝壳、或者其他什么小动物可以捡。”李司南起身回答，偏头瞥了眼他手上的摄像机，露出了明显的表演欲，却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林谨言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即刻配合着问道，“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他左右看了看，又压低声音，“这附近只有我们三个人，有秘密可以直接说。” “呃……”李司南迟疑两秒，抿了抿唇，抬眼望着他，小声说道，“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林谨言好奇问道。 他是真的好奇。 虽然经过一阵眼神交流，双方已经确认了要在镜头前进行演出，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 从拍视频的角度来说，这也算是制造节目效果的一种方式。 一旁的方棠也忍不住抬起头，准备听听她会怎么说。 “就是担心你们可能会突然给我喂狗粮。”李司南一脸认真地说道。 林谨言：“……” 方棠：“……” “说起来，昨晚方棠跟我睡觉的时候，还说了我们俩……”李司南面朝镜头，做出一副回忆的表情。 “哎，你别乱说啊！”方棠闻言，急忙跳起身，伸手去拉她，顺便抬起胳膊遮挡摄像机镜头，“这段不能播，真的不能播！” 林谨言一脸疑惑。 看方棠这反应，两人昨晚似乎是真的讨论了些什么。 正文 第132章 关于秘密 两名女生跑到远处说了半天的悄悄话。 直到这边的林谨言开始坐下休息，她们这才交流完毕，重新返回沙坑处。 “我们来堆一个沙子城堡吧。”方棠元气满满地提议道。 林谨言丝毫不为所动，放下相机，盘膝而坐，面色肃然地望着眼前两名女生。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接着提问，“你们昨晚又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方棠蹲下身，继续挖沙子，“这是女生的秘密，男生不要多问。” 林谨言又把目光转到李司南身上。 “我已经跟方棠达成共识了，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李司南微笑道。 “行吧，那我也不多问了。”林谨言还以微笑。 探听别人秘密这种事，没有人会不喜欢。 当他心里的底线，也就仅限把话聊到这儿。 再说下去，多半就要让在场的几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了。 ……大不了就晚上再逼问一下方棠。 看自家女友先前的那副反应，这多半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堆个沙之城堡。” 方棠朝两人招招手，一脸兴奋，“我刚刚想了一个动画里的经典古堡造型，可以试着搭出来看看。” “湿沙子搭不了太高的建筑吧，感觉还是搭那种小平房比较靠谱一点。”林谨言挪到对方身前的位置，认真建议道。 “我觉得，可以试试把海水引上来，做成那种灌水的小迷宫。”李司南也笑着凑到方棠身边，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就全都试一下咯，反正今天就是过来随便玩的嘛。”方棠依旧在那儿掏着沙子坑。 “可以。”林谨言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轻轻点头。 许多事情，站在一个成年人、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或许会觉得那十分幼稚，认为那是只有小孩子才会乐在其中的东西。 但是等到真正上手之后，许多人才会发现，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或者说，他们的内心深处，从始至终都保留着一份儿时的纯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将其遗忘。 三人在那儿玩着似乎只有小孩子才愿意玩的堆沙子、挖沙子游戏，却越玩越起劲，越玩越放松，根本就不会有“自己正在做幼稚的傻事”的想法。 这感觉，就跟一些玩惯各种3A大作，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的青年、甚至是中年人，突然回过头去玩一些儿时的FC游戏，也依然会沉迷其中一样。 这其中或许有情怀的成分。 但不可否认，很多时候，人心确实很幼稚。 幼稚到，许多人都想永远停留在那些幼稚的瞬间…… “小时候我就想着要来海边玩，之后又想着要跟小伙伴一起玩沙子……现在这样子，应该算是同时实现了两个小时候的愿望。”方棠抿嘴笑道。 “你小时候的愿望这么朴素？”林谨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难道不应该是希望有很多个洋娃娃或者毛绒玩具吗？” “你这是对女生赤裸裸的偏见……谁会想着要很多个多洋娃娃和毛绒玩具啊！”方棠蹙着秀眉瞪他，“难道你会想着要很多个变形金刚玩具吗？” “附议。”李司南举手附和，“很多个洋娃娃什么的，也太庸俗了点。” “我觉得挺好的啊，给我很多个变形金刚玩具，我肯定照单全收。”林谨言认真道，“就算我自己用不到，也可以卖给其他的小伙伴，赚上一大笔钱。” “你小时候就这么小气吗？”方棠表示鄙视，“我要是有很多洋娃娃和毛绒玩具，肯定会免费送给其他小伙伴。” 顿了顿，她又将目光转到李司南身上，想继续把对方拉到统一战线上。 “我觉得卖钱挺好的。”李司南点点头。 “……”方棠呆愣一秒，斜视她，“叛徒！” “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吧。”李司南表示委屈。 “所以不是我们俩小气，是你自己太大气了。”林谨言笑了笑，“大气的老板，以后把钱全都交给我保管行不行？” “你想桃子吃。”方棠不理他，继续搭建自己的大城堡。 “小气。”林谨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方棠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实在无言反驳。 李司南躲在一旁偷笑。 虽然两人的斗嘴挺甜，但也不算太腻味，完全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不至于让她有逃跑的冲动。 方棠默默挖了会儿沙子，感觉有些无聊，就提议大家一人说一件小时候的糗事，稍微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 “可以，谁先来？”林谨言看着眼前两名美少女，退后两步，拿起了摄像机。 俩女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我倒是想先来，不过暂时没想到什么事，只能先等等了。”林谨言自我辩解道。 “我也要酝酿一下，找个最有趣的出来。”方棠接道。 “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过什么糗事，嗯……得好好想想才行。”李司南表情真诚。 五分钟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 “同志们，这就很不厚道了吧？”林谨言语重心长道，“我们既然在这儿玩沙子、追忆童年，那就得有童年的样子，有什么可以让人开心的事，就都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不要再继续勾心斗角了行不行？” “那你先说。”方棠和李司南看着他，异口同声地喊道。 “……”林谨言立马闭上了嘴。 “居然还想用这些话诈我们……在场的就数你最阴险了。”方棠撇了撇嘴。 “就是就是。”李司南点点头。 仨人继续玩沙子。 过了半晌，林谨言轻叹一口气： “回不去了啊。” …… 步行街上。 何远陪着名叫杜成渝的清秀女生，在奶茶店买了两杯加冰奶茶，回头继续逛街。 “何远，你跟方糖还有双木言他们很熟吗？”杜成渝喝着奶茶，随口问了一句。 “还好，我跟他们认识几个月了。在所有认识的up主里面，他们应该算是关系很不错的两个。”何远认真答道。 “认识几个月就已经关系很不错了吗？” 杜成渝小声念叨一句，微顿两秒，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这个……”何远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啊，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在一起了多久。我只听双木言说过，他们两个人是相互暗恋了将近一年，在快要错过彼此的时候，由他表白了方糖，然后两个人才正式在一起的。” “这样啊……”杜成渝微低着头，吸了一口奶茶，思虑片刻，又转头看着他，“我们认识多久了？” “五、五年了吧？”何远突然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双木言他们，怎么下一秒又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对方问的这句话…… “嗯，五年零两个月。”杜成渝点点头，“认识你的时候，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我那时候大学也还没毕业。”何远勉强笑了笑。 “我现在倒是快大学毕业了。”杜成渝目视着远处的人流，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你认识我的时间，应该比你认识双木言他们的时间，要久得多对吧？” “呃……” “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跟我要过联系方式？” “……”何远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应该还会在魔都待半年，之后会去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杜成渝忽然笑着转移话题。 “半年……”何远张了张嘴，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似乎只习惯了躲在网络背后，躲在二次元的世界，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的一些事物。 …… 傍晚的时候，林谨言和方棠跟随众人离开海滩，去住所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顿晚餐，随后又早早返回了别墅。 方棠晚上依旧是跟李司南一起睡，不过在那之前，她却率先被林谨言拉回了卧室。 “你要干嘛？”方棠被对方拉进房间，表情瞬间警惕了起来，即刻用双手环抱胸口，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贞洁少女模样。 “你的戏怎么这么多呢？” 林谨言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小手在床边坐下，“就是想跟你聊会儿天。” “聊什么？” 方棠张开双臂躺下，长呼一口气，随后又“嘿”地一声，一个少女翻滚，滚到了床的另一侧，“要做坏事的话就免谈，这两天被你占了好多便宜，假期的亲热次数早就已经超出额度了。” “你能不能别老想着这些事？” 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一直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我看是你自己想做坏事吧？” “我、我能做什么坏事。” 方棠背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明明是你整天欺负我、调……改变我的思想和习惯，最后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林谨言坐到床上，挠了挠头，“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是……”方棠微张着嘴，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气呼呼地轻哼一声，小声咕哝，“反正就是很不正常的样子。” 她很想说，对方其实猜对了。 她这两天确实一直在想那些坏事。 搞得跟个女流氓似的。 她害怕跟对方独处，不是担心对方会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强行跟对方发生些什么。 嗯……虽然她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要怎么做才算是做坏事。 “什么不正常？” 林谨言凑到她身边，伸手把她的小脸转过来，仔细观察，“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啊。” “别乱动。”方棠脸上微烫，转回头去不敢看他，“快说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 这个坏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究竟有多迷人，唔……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等度假回去，没有了外人的打扰，一定要……啊，不对！ 不能想，不能想！ 冷静，冷静！ “哦，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昨晚跟李司南到底说了些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跟我说的？” 林谨言偏头看到对方那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忍不住挪过身去，轻轻捏了两下，“今天玩了一下午，腿应该会很酸吧，我帮你按几下。” “唔……”方棠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没有出声拒绝。 反正小腿不是什么敏感部位，对方按着也不会让她胡思乱想……只要别继续往上或者往下按就行。 至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没什么。”她摇摇头。 “连我都不能说？” “这是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那你就说说是关于哪方面的，不用告诉我具体内容。” “唔，这个……” “只说你的部分就行。”林谨言的目光转到女孩的脚踝处，慢慢把手挪了过去。 “我自己的话，就是说了点关于未来的事。”方棠小声道。 “未来的事？” “说好不用告诉你具体内容的。” “好吧。”林谨言应了一声，眸光微动，若无其事地把手按到了她的脚踝上。 方棠的身子轻轻颤抖一下，下意识缩了缩脚，却没能挣脱开对方的手掌： “你、你干什么？” “帮你按摩啊！”林谨言理所当然道，“你站了小半天，脚掌肯定也很酸吧，所以我再顺便帮你按两下脚。” “你……”方棠被对方正直的理由说得无言以对。 说实话，在沙滩玩了一下午，她的脚确实有点难受，被对方按了两下，也的确很舒服。 可是，现在的场合根本不合适啊！ 本来她心里就挺想做些坏事的。 再被对方这么撩拨两下…… “方棠……”林谨言忽然语气深沉地喊了一声。 “嗯？”方棠回过神来，看到他脸上平静的神情，心里的那些旖念悄然消退，“怎么了？” “你说，我们彼此之间，到底该保留多少秘密才算合适？” 林谨言一脸认真地望着她，“或者说，你觉得哪些秘密应该告诉对方，哪些秘密不应该告诉对方？” 正文 第133章 脱单攻略 “为什么要这么问？”方棠坐起身，抽回自己的脚丫子，盘起双腿，“心里有秘密不想说的话，不说不就行了吗？反正除了自己，也不会有别人知道。” 微顿半秒，她又蹙眉思索道，“嗯，那种‘背叛了对方’的秘密除外……要是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言至此处，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地望着对方，“你该不会是做了些对不起我的事吧？” “没有。”林谨言摇摇头，“我只是在考虑两个人相处时的隐私问题。” 他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朝她晃了晃，“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互相查看对方的手机？” 这也算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许多情侣在相处时，往往都会因为手机上的一些隐私内容而发生争执，最后甚至还可能发展到“闹分手”的地步。 “不要。”方棠轻咬嘴唇，蹙眉反对道，“当我们有了‘查看的念头’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对方的表现…… 这其实已经不再是看不看手机的事，而是该反思……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要通过查看对方手机的方式，来获取安全感。” “合理。”林谨言笑了笑，又转而说道，“可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你手机里有没有藏着什么有趣的小秘密，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那样能不能看你的手机？” “随便看啊，反正密码你是知道的。”方棠把自己的手机抛在床上。 “所以最重要的不是隐私不隐私的问题，而是信任和忠诚的问题，对吧？” 林谨言低头看着床上的那部白色手机，思虑道，“如果对感情足够忠诚，就不会怕被查；而如果对彼此足够信任，就不会想着主动去查看。 要是能同时做到这两点，那就完全不需要在意看不看对方手机的问题……因为不管看不看，其实都不是问题。” “嗯嗯。”方棠有些小雀跃地摇晃着身子，点了点头。 “你这么高兴干嘛？”林谨言诧异道。 “看到你能想明白这些，我很欣慰啊。”方棠轻抬下巴，有些小傲娇地弯起了嘴角。 “我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林谨言有些好笑地伸手按住她的头顶，不让她乱动，“除了手机，日常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地方也都会有隐私…… 在我们的感情真的出现问题之前，就别把太多心思放在探究隐私、隐藏秘密上……真的没那个必要。”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词——过犹不及。 “所以我昨天晚上跟李司南说的那些话，你也没必要再探究下去了，不然容易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方棠认真道。 “知道啦，不用你反复提醒我。”林谨言无奈笑道。 “那我先走了，免得你继续占我便宜。”方棠挪到床边，穿上拖鞋，匆匆离开了卧室。 林谨言低头看着留在床上的白色手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叫住对方。 总之，关于“秘密”的讨论，暂时就停留在了这个位置。 两个人的思想深度、生活阅历，只允许他们想到这个层面。 以后会有什么变化，那也是以后的事，跟此时的他们无关。 他收回思绪，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了一些话。 …… 方棠跑出卧室，直奔李司南所在的房间，进门后直接扑到了床上。 正在书桌前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的李司南，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刚跟林谨言讨论完一个哲学问题，当然累了。” 方棠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你都不知道他这人有多喜欢讲道理……跟他讨论问题，就跟在学校上课一样，又累又烦，可又觉得很有意义，完全没法跳过这个过程。” “那不是挺好的么。”李司南笑了笑，“反正你平时学的心理学就是从哲学发展过来的，多讨论点哲学问题，也不算脱离你的专业。” 她平日里是个还算矜持的沙雕女孩……在外人面前矜持，在熟人面前沙雕。 不过在跟要好的人说正事时，她偶尔也会客串一下知心大姐姐。 昨晚她跟方棠聊的话题，其实并没有太过私密，但也确实不适合告诉林谨言。 其中涉及的问题方方面面，关于未来的讨论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涉及男友的内容更是少之又少。 只不过，她在那期间提到的结婚生子问题，却是让方棠表露出了不少私密的想法，同时也暴露了对方一部分迷茫的心态。 见此状况，她自然是担下责任，柔声开导，帮着对方梳理出了一些头绪，不至于让对方陷入困境之中。 在那之后，她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跟对方讨论问题，最终算是开解了对方不少。 “所以我就先让着他一段时间，等我学成归来，就在讲道理方面压死他！”方棠在床上滚了半圈，仰头望着天花板，用力挥了挥小拳头。 “那可别压得太死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李司南笑道。 “我知道……我最多也就是在交战中期压一下他；到了后期，我就给他一个势均力敌的假象，让他主动妥协、结束话题。”方棠幻想道。 “你当是打仗呢？” “辩论就是文斗，文斗也是斗啊，唇枪舌战什么的，勉强也可以算是打仗的嘛。” “说得也是。”李司南点点头，“那你们可别真打起来。” “放心，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了，就算是被气炸了，也只是不理我而已，绝对不会跟我动手的。”在这一点上，方棠对林谨言有着绝对的信任。 ‘我是怕你们闹着闹着，最后闹到床上去啊。’ 李司南在心里念叨一句，随后转过椅子，面对着她，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起来，你们俩除了讨论严肃问题时的那副状态，平时相处是什么样的状态？”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长期合租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吧？” “没有话题的话，就各做各的事，谁也不打扰谁咯。” 方棠坐起身，盘腿面对着她，“我们从高中一路走过来，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心里，做事的间隙想到旁边还有个人陪伴着自己，就觉得挺幸福的。” 李司南顺着她的形容想象了一下，瞬间就酸了。 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跟她憧憬的恋爱简直一模一样好嘛！ 男女朋友生活在一起，要是真的可以一直这么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好像有些不切实际。 她冷静下来，思索着问道，“你们平时的家务活是怎么分配的？” “没有分配。”方棠摇摇头，“除了做菜的由我负责，洗碗的事由他负责，其他基本都是谁有空谁做，要是都有空的话，就两个人一起做。” “能坚持下来吗？”李司南怀疑道。 “反正我们住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两个人都坚持下来了。” 方棠前后摇晃着身子，仰头回忆道，“他是属于不需要人去催，自己就会偷偷摸摸干家务的那种人……之前有过好几次‘我想出门去做家务，结果发现事情都已经被他做完’的情况，就挺惊喜的。” “那你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干了？”李司南心里更酸了。 这么好的男朋友，去哪里能找到啊？ “当然不行啦！”方棠抿嘴笑道，“天天让他干家务，那我就要被惯出公主病了……就算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良好生活习惯，我也得跟他抢着干啊。” “懂了。”李司南点点头，“所以只要做个勤劳的女生，就能收获一个像林谨言那样的男朋友对吧？” “不行，不够的。”方棠摇摇头。 “还缺什么？我学！” “还得会做美食才行。” “……”李司南咬咬牙，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从现在开始学应该来得及吧？” “来得及，不过还是不够……接下来你得找到一个出色的单身男性，先跟他认识四、五年，然后再做一年的普通朋友。”方棠继续说道。 “然后呢？做饭给他吃，用美食套住他？” “嗯……然后你就会被那个男生主动表白了。” “……”李司南沉默两秒，问道，“那这最后一步，跟你前面的步骤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联系啊，我只是说出了我自己的经历而已。”方棠一脸无辜。 “谁让你说自己的经历了？！”虽然只是开玩笑，但李司南依旧觉得好气又好笑。 真是……就不能给她一点幻想的空间吗？ 哪怕只是虚假的脱单攻略，至少也能安抚一下她受伤的心灵啊！ “是你自己说的，要找个跟林谨言差不多的男生，所以这就是我的攻略啊。” 方棠认真道，“我就是跟他做了一年的普通朋友，然后就被他主动表白了……至于做美食、做家务，那都是在一起之后的事了，跟前面攻略的过程基本没关系。” “……”李司南无言以对。 话是这么说……可这真的能算是攻略吗？ 做一年普通朋友，然后就被男生主动表白了…… 还是真实经历……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攻略，而是柠檬啊！ …… …… 翌日，风和日丽的清晨。 林谨言照旧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起身打开房门，看到何远正提着一份早餐站在门外。 “早。”何远笑着递上早餐。 “谢谢。”林谨言伸手接过，返身回到床边，“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到九点吧，吃完饭又在外面散了会儿步，然后就送她回家了。”何远跟着走进了卧室。 “这么说，你们已经成了？” “没有。” “没有？”林谨言微微一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对你没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意思，反正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 何远摇头苦笑一声，“昨天麻烦你了，以后我自己会好好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嗯，那你加油。”林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走进卫生间。 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在别人真正提出请求之前，确实没必要太上心。 多管闲事，别人未必会感谢他，甚至还可能心生厌恶。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之后，林谨言跟何远来到一楼大厅，等待其他人起床集合。 烧烤派对被安排在了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段，但是一些新鲜的食材却只能在早上购买，因此众人不得不早起做些准备。 时间刚到早上八点半，众人都已整装待发。 作为十个人里唯一的主厨，方棠同学自然是今天的女主角。 基本所有的相关事务，都是由她在统筹、安排，连购买食材的要求，都要跟众人细讲两遍，再强调一遍，好似生怕这些对厨房事务一窍不通的小白们，最后会买错东西。 嗯……事实上，她的担心确实一点没错。 这些厨房小白们，还真就愚蠢至极。 要不是事先安排了三到四人一组，大家可以相互提醒着购买食材，而且不懂时还能发消息询问方棠，否则买错两三样东食材都算是好，就怕最后买回来一些没法吃的东西。 “我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次……你这家伙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手里提着一堆食材，缓步走在海鲜市场的何远，忍不住对身边的林谨言念道，“不管从哪方面看，你家方棠都是那种可以抱回家过一辈子的女孩子……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肯定是你的问题，不可能是她的问题。” 明明还是一个美少女，身上却已经有了贤妻良母的气质。 关键这还不是普通的气质，而是带着高阶光环的气质。 一直发着“卟啉卟啉”的光，看起来甚是迷人。 “是是是，小仙女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要是小仙女做错了，那就一定是我们的思想出了问题。”林谨言手上同样提着一堆食材，附和着说道。 两人前方不远处，方棠和李司南正一边四处查看着海鲜摊位，一边认真讨论着食材挑选问题。 正文 第134章 心动的感觉 何远笑了笑，沉默两秒，面色稍正道：“跟你说正经的，你们可千万别出事，我还指望看着你们的恋爱vlog一直到我自己结婚呢。” “那这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万一你明年就结婚了呢？”林谨言嘴上问着话，目光却始终放在方棠身上，从未挪开过。 据方棠自己说，她很少会来菜市场，平时都是图方便在超市买明码标价的食材，因此她的砍价能力也略显生疏，并没有一些中年大婶那么信手拈来。 只不过，这姑娘正经的时候也确实相当聪明，再加上活泼不怕生的性子，买菜时基本可以做到跟在一些熟客身后，理直气壮地和摊主讨价还价；买完菜顺势抹个零、或者顺手多捞样东西的操作也颇为纯熟，可爱又不失霸气。 这是林谨言从未见过的一面，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对方。 他有点后悔今天早上没有带着摄像机出门，不然或许就可以录下一些，独属于方棠的精彩瞬间了…… “要是我明年结婚，那我就接着看你们的恋爱vlog到孩子出生，以后再让孩子看着你们的视频长大。”何远笑着说道。 “这是要让你的孩子从出生就开始早恋？”林谨言有些好笑。 “这是给孩子从小树立一个正确的目标……要是男孩，就让他找个像方棠那样的女生；要是女孩，就让她找个像你这样的男生。”何远认真道。 “哎，来来来，会说话就多说点。”林谨言忍不住从裤兜里取出手机，对着他拍起了视频，“素材不嫌多，来者不拒，我到时候就专门剪一个关于你吹彩虹屁的视频，让你的粉丝重新认识一下他们喜欢的up主。” “那也挺好的，还可以帮我涨点粉。” 何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要是你愿意帮忙做一个爆款鬼畜视频就更好了。” “……”林谨言闻言愣神两秒，随后默默收回了手机。 对方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却意外听出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他忽然想到，对方做了这么多年的up主，粉丝数没有大涨过，也没有出过什么爆款视频……甚至“止戈”这个账号还没有火过，就差不多要过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作为全职up主的对方来说，在听到一些相关的关键词时，突然心生焦虑与苦涩，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不是一件值得记录的事。 放到网上除了博得观众的一时同情，基本不会有什么实际意义。 “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型？”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什么？”何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转型去做其他类型的视频，别继续在动漫杂谈上死磕了。” 林谨言语重心长道，“时代变了，你做视频的风格当然也得跟着做出突破，一直守在原来的位置不挪步，你还能指望有多少观众愿意在原地等着你？” 顿了顿，他又抿嘴一笑，“当然，你要是不想再继续做全职up主的话，那想怎么做视频都是你的自由……守着一批老观众和你自己心里的情怀，在一个靠着兴趣和爱支撑起来的小圈子里继续活跃，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呼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可如果你还想继续当全职up主，那守旧就是死路一条，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不需要我多说，嗯……其实转型也不一定非要转去生活区之类的地方，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动画区，做些大胆的创新。” “比如你跟别人联合制作的那个【阅片无数】？”何远挑了挑眉。 他自然不是那种对现状一无所知、只会盲目守旧的人。 他也想过要突破自我，改变现状。 可他的年纪确实大了点。 想象力与创造力已经完全跟不上那些还在上学的年轻人，能守住自己的老本已实属不易，委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能力再去搞创新、做突破。 说实话，他一直都很眼馋林谨言跟别人做出的那个【阅片无数】节目。 如今这个节目已经做到了第二期。 第二期由于缺了林谨言，制作水平肉眼可见得下降了不少，甚至都给人一种拙劣的感觉。 但这个节目依然火爆，第二期视频发布不到一天时间，就冲到了全站排行榜第五的位置，之后还在第三的位置上短暂停留过一段时间。 要知道，制作视频的“叫绪哥”，可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啊！ 对方总共才做了两期视频，两期视频居然都火爆了O站！ 虽然其中有部分“双木言”带火新人的因素，但也没有人会忽视【阅片无数】这个节目本身的巨大潜力。 何远曾想过，如果节目创意是他的，那他也会很有信心，只靠自己就在O站带火这个节目……甚至可以做得比现在还要好，要好得多。 可惜，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差不多。”林谨言点点头，“【阅片无数】是我那个朋友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创意，之后应该可以在动画区占据一席之地，而且估计能在O站火上好几年。” 微顿半秒，他又接着说道，“这种创意，最开始其实就是源于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细节……只要细心思考，大胆创新，每个人都有机会把它发掘出来。” “你这说得也太轻巧、太理想化了。”何远摇摇头，“要是创意这么好发掘，那市面上就没有那么多跟风和抄袭的作品了。” “所以我只是说有机会。”林谨言微笑道，“具体情况，还是得看能力、运气、以及很多其他因素，确实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再说吧。”何远轻叹一口气，“等我哪天灵光乍现了，就来好好跟你讨论讨论。”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事实在太多太多，感觉一个脑子已经根本不够用。 转型的事，或许可以再拖一拖…… “别再拖了，我们现在就把事情定下来吧。” 林谨言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之前会苦恼昨天的事，也有部分自己生活条件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再继续拖延下去，可能就真要错过一些东西了。” “……”何远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对方，“那你说怎么办？”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昨天在面对杜成渝时的犹豫与退缩，确实有部分自身条件不稳定的因素在其中。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有人能在这时候帮帮自己。 ……就算只是帮他出两个馊主意也好。 一个人撑着所有压力，真的好难…… “很凑巧……”林谨言笑了笑，“我这里刚好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跟你仔细讨论讨论。” “你有想法？”何远双眼微睁，脸上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是什么？” “我看过很多遍你的视频，感觉你的文案水平挺高的，配音水平也很不错……这两点都是可以直接利用起来的优点。” 林谨言先吹了个彩虹屁，接着才慢慢讲到重点，“现在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梗，其中有非常有趣的，也有比较普通的；有比较正能量的，也有非常恶臭的。 真正能把这些梗利用起来的up主，少之又少；而能把这些梗用动画配音形式联系起来的up主，更是一个都没有。” 他见前边的方棠两人又买完了一样食材，连忙上前接过，随后才又继续说道，“现在是快节奏的社会，又臭又长的视频早就已经不吃香了，短视频才是全网的主流。 我们把网络上的那些梗，用轻松有趣的文案包装一下，每一期视频都带上一个主题、以及个人的一些思考，也不需要讲什么大道理，只要点到为止，做到娱乐和意义并重就行。 单纯的娱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终归不利于长线发展，而且也不容易在评论区引发讨论，所以还是辛苦一点，尽量把每一期的文案都做到及格线以上。” 何远听完，一脸茫然。 啥？ 他都说了啥？ 什么动画配音、什么网络梗、什么娱乐和意义并重…… 这都是些啥啊？ 林谨言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思索着说道：“这样吧，等回去之后，我们先做一期视频看看效果，收集一下观众的反馈，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对方先前没有看过类似的视频，确实很难在听了他的描述之后，立马就在脑子里形成一个具体的视频概念。 甚至，在没有实物、单靠想象的情况下，对方很可能会想出一些完全不相干的内容。 退一步说，即便对方知道了这是怎样一个视频，其实也很难想象该视频最终能获得什么样的成就。 从对方的角度来说，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从林谨言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是前世B站上另一个大火的创意，是一个确定的东西。 《校园小子》+配音+优秀的文案（包含时下热梗）。 这其中唯一需要在意的动画素材《校园小子》，在这个世界也有完整的剧集，其名为《爱的教育》。 也就是说，只要文案够好，配音不出戏。类似的创意视频，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的O站上复现，并且大概率能大火起来。 “好吧，那就回去再说。”何远伸手挠了挠脸颊，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下。 上午十点，四人采购完食材，直接返回了别墅。 与此同时，其余两个三人小队，也基本从超市采购到了相应的食材和烧烤用品，跟林谨言他们相差不到几分钟、紧跟着回到了别墅。 中午，众人随意吃了顿外卖，随后便开始做准备工作。 别墅里各种工具都十分齐全，众人要做的就是把东西都搬到后院，摆好座椅，然后快进到食材处理阶段。 期间，一众基本没吃过苦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玩闹，自然是引出各种小状况不断。 好在这些小状况也只是延长了准备的时间，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状况。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食材终于准备完毕，烧烤活动正式开始。 烧烤这种事，自然不需要方棠来指挥，林谨言便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好好休息，顺便帮她烤些爱吃的食物。 “今天辛苦你了。”林谨言捏住她柔嫩的小手，轻轻摩挲两下手背。 这姑娘是今天准备食材的主力军，所有操作都需要她来指导一遍，连用签子串肉都需要亲自示范，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林谨言嗅了嗅，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残留着的些许海腥味，味道很淡，并不刺鼻。 方棠瞅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掌，鼓了鼓脸颊：“味道很难闻吧？” “我身上也有，你嫌弃吗？”林谨言笑了笑，伸手重新把她的手掌抓回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都问第三遍了，真的没有。”方棠小声念叨，偏头瞥了眼周围的人，害羞得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大家都在呢，别乱摸了。” “酸不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谨言不为所动，继续询问。 “不酸……以前也做过这种强度的工作，都习惯了。” “做过很多次？” “也不算太多，大概隔两三个月会有一次吧。” 方棠稍稍回忆了片刻，蹙眉道，“主要是我也没料到一些美食的制作过程会那么复杂，不过既然材料都准备好了，也只能努力把它做出来了。” “嗯……以后有这种事就叫我一声，我帮你一起做。”林谨言轻轻揉捏她的手掌。 “哼，当然会叫你啦，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你这么好的劳动力。” 方棠嘴角露出浅笑，“不过我以后也会好好筛选视频内容，尽量避免一些需要重体力才能完成的美食。” “好，呃……等等，肉串好像已经烤好了，我去拿点过来。” 林谨言招呼一声，起身跑到烧烤区，用盘子装了些烤肉回来。 坐下后，他看了看盘子里的烤肉，又看了看女孩的两只小手，思索着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方棠瞥了他一眼，又偷偷瞅了瞅其他人，伸手拿起一串烤肉，“喂什么喂，我没手的吗？” 林谨言见状，把身下的椅子往对方身边拖了拖，紧贴着对方，低声说道： “我们凑近一点，这样喂着也没那么显眼了。” “都说了不要喂，你怎么这么做作啊！”方棠低声咕哝，“在外人面前秀恩爱、装成感情很好的样子，是最低级的行为……我记得你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我们的感情本来就很好啊。”林谨言拿起一串烤肉，吃了一口。 肉有点老，不太好嚼，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我们就更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了。”方棠认真道。 “这不是证明，这是单纯的恩爱。”林谨言说着，又拿起另一串烤肉吃了一口。 嗯……这一串的肉很嫩，很完美。 他侧过身，把烤肉递到女孩嘴边，“这串很好吃。” 方棠偏转目光，眨了眨眼。 虽然她的意志依旧很坚定，觉得这样做真的很好。 可为什么突然会有种心动的感觉？ 正文 第135章 坐腿杀 方棠忽然觉得，大多数情侣秀恩爱，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秀恩爱，而是确实情难自已，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这个时候，让情侣们理性思考，简直比一分钟内做完一道数学大题还难。 “行了，不想被我喂就自己拿着吧，这串真的很好吃。”林谨言调转烤肉签子，微笑着递给她。 “唔……”方棠抿着嘴唇斜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烤肉。 她的本能才刚刚压过理性，正准备凑上去咬一口，结果这家伙居然反悔了…… ‘这可是你自己没珍惜住机会，可别怪我反应得不够及时……’ 她在心里默默嘀咕，张嘴“啊呜”咬下一口烤肉。 确实很嫩很可口，超级好吃。 不管喂不喂，味道就摆在这里，不增不减。 没能喂她，那是对方的损失。 她才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呢。 “还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林谨言将手上那串烤老的烤肉吃完，没再伸手拿下一串。 “先吃完再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棠摇摇头，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取出手机开始刷问答社区。 刚打开APP首页，她就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女朋友坐腿杀对男生的杀伤力有多大？】 坐在男朋友大腿上？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林谨言一眼，见对方似乎也在关注自己，又连忙将目光收回。 ‘我都没试过，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啊……’ 她划动手机，翻了翻问题下面的回答，发现很多高赞回答都是在抖机灵，还有许多回答是女生在秀自家甜甜的男友，简直腻死个人。 至于少数几个男生的回答……正正经经表达对女友爱意的占大多数，也有小部分是嫌弃自家女友重、嫌女友打扰自己玩游戏的。 ‘他玩游戏的时间比我都少，而且也没有那么沉迷，所以肯定不会怪我打扰他……他前天晚上背我背得那么轻松，而且我的体重一直都没有过百，所以他肯定也不会嫌我重……’ 她轻咬嘴唇，再次把目光转到林谨言身上，偷偷瞄了眼对方的大腿。 好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林谨言拿起一串烤肉，转头想说些什么，恰好看到了她那略显古怪的目光，“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方棠转过头，若无其事地望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就是觉得这样的度假形式也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宅惯了，都不太愿意到处跑了吧？” 林谨言尝了口烤肉，感觉肉质同样细嫩，便顺手往前一递，“这串也挺好吃的，要吗？” “唔……”方棠看了看烤肉，又看了看对方，身体的本能反应再次占据了上风，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俯下身，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张嘴咬住一小块烤肉，随即递给对方一个非常好理解的眼神。 林谨言心领神会，把签子往回抽了抽。 方棠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块烤肉，坐直身子，眯眼品尝。 嗯，感觉比刚刚那串还要好吃。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李司南端着一盘刚烤完的食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一起吃吧。”李司南平静说道。 “……”方棠愣了两秒，咽下一口唾沫，试探性地问道，“你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李司南望着她。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方棠正襟危坐，伸手拿起一串烤肉，假装无事发生。 ‘看她这反应，应该是没看到吧？’她默默松了口气。 没看到就好，不然…… “反正我已经习惯吃你们的狗粮了，这种小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李司南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方棠准备吃肉的动作一僵，懵懵地抬头对上对方促狭的眼神，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气恼：“所以你都看到了对吧？” “看到了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承认？” “因为我之前还没搞懂你到底想问什么，是在几秒钟之后才搞懂的呀。” “谁信啊，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没事，刚刚就只有我看到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李司南微笑道。 方棠伸手摸了摸耳垂，转头去看林谨言，却见对方正摆着一副看戏的表情，很悠闲地在那儿吃烤肉，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林谨言若有所觉，偏头看着她，冲她笑了笑。 ‘居然还有脸笑！’ 方棠心里愈发气恼，却又没法发作，只能把转移力转到食物上，大口大口地吃。 一个个都是混蛋！ “你平常都是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之后找时间讨论一下写歌的问题？” 林谨言想到这件正事，便直接开口询问李司南。 方棠闻言，十分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居然主动发出邀请，出息了呀你！ “我们的空闲时间应该都比较重合吧？”李司南面色稍正，“每周的周六下午肯定是有空的，其他时间可能会有些课程或者活动，都不太好说；还有就是每天十点之后到熄灯的这段时间，我基本都会在寝室学习，也算是空闲时间。” 说到这里，她迟疑一秒，偏头询问，“晚上十点之后讨论写歌的事，没问题吧？” 她这话问的是方棠。 “没问题啊，你们随便讨论就好了，我又不会怀疑什么。”方棠摆摆手，大方回道。 “不是……”李司南抿了抿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是问，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夜生活？” “夜……”方棠跟着念了一个字，随即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打了她一下，脸颊像是火烧一般，“你说什么啊！” “没问题吧？”李司南坐正身子，微笑着问道。 “当然没问题！”方棠用力强调，随后也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解释，“我都还没跟他做过什么呢，你别乱说啊！” “还没有吗？” “当然没有！” “好吧，那是我想多了。”李司南笑了笑，再次在她耳边低语，“没想到你们俩还挺纯情的嘛。” “哼~”方棠轻哼了一声，没再回应。 纯情？ 那确实是你想多了。 不用说林谨言，我自己就是一个大色狼。 要是我喜欢的是女生，估计前天晚上就已经把你吃掉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你…… 三人继续聊了一会儿，桌上的烧烤很快就被吃得只剩下了一堆签子。 听闻不远处一个“烧烤专员”准备下岗休息，林谨言便主动起身，接下了随后一段时间的烧烤工作。 方棠见状，也凑了过去，打算现场指导一下小白。 “你以前做过这样的烧烤？”林谨言问。 “用烤箱烤过，没试过炭烤的。”方棠挨着他坐下，指导对方给即将拷完的几只鸡翅刷上一层烤肉酱，“一般来说，用烤箱做的鸡翅是不需要刷油的，不过炭烤的鸡翅可能会有点区别，所以保险起见，一会儿烤生鸡翅的时候，最好先刷一层橄榄油。” “哦，好的。”林谨言将烤完的鸡翅放到一边，招呼人过来拿走，随后继续放上新的鸡翅，“你想吃什么，也顺便烤了吧。”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方棠有些好笑地帮他翻转另一侧的烤肉。 负责烧烤的人自然不止他们两个，不远处还有一个烧烤架正在工作，否则也不可能供应得上十个人的需求。 “这不是有你在么，难道你打算站一会儿就走？”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你表现不好的话，我就不管你啦。” “看我的什么表现？” “唔……”方棠偏头瞄了眼他的大腿，脸颊微热，强装镇定地摇摇头，“没什么，只要你别气我就行。” “我有气过你吗？”林谨言给鸡翅的上下两面都刷了薄薄一层橄榄油。 “当然有啊，你刚刚就气到我了。” 方棠想到先前喂食被发现的场面，心里早没了当初气恼，只剩下些许的害羞，“以后不准在外人面前做喂食的动作！” “是不能在熟人面前，还是不能在所有外人面前？” 林谨言转头看着她，“我们两个人走在大街上，互相喂一口吃的也不行吗？” 方棠鼓起脸颊想了想：“那就不准在熟人面前做这些吧。” “这还差不多。”林谨言低头继续刷油。 方棠偷偷瞅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一些事，嘴角微微上扬。 要是只有两个人就好了…… 两个人一边烤，一边吃，还可以试试刚才……唔，这可能会影响他烧烤，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嗯……其实也不一定。 万一他意志不坚定，被她勾引到了呢？ 肯定要亲亲才能罢休。 亲亲…… “哎~”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想过二人世界。 以后出门旅游，一定不能跟其他人组团，自家两个人就足够了。 “叹什么气？”林谨言抬手揪了揪她的马尾，“别离烤架这么近，小心烧到头发。” “饿了，想吃生蚝。”方棠收起怅然的思绪，起身蹦到一边，拿了两个腌制好的生蚝过来，“你专心烤肉吧，我来烤生蚝。” “那你小心点，别被烫到。”林谨言叮嘱道。 “你要相信一名五年老厨师的专业素养。” “五年也能算老厨师？” “跟你比起来肯定算老啊。”方棠把生蚝放在烤架上，双手抱胸，心不在焉地盯着。 刚刚还没考虑完以后要怎么过二人世界，现在接着想。 肯定要再尝试一次双人烧烤，而且是要完全没有外人影响、很安静的那种…… “我记得生蚝还有一些特殊功效吧？”林谨言忽然开口说道。 “特殊功效？”方棠不解。 “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林谨言微笑道。 “你直说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我查……”方棠看到他的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对，因此在嘟囔一句后，还是选择取出手机，上网查找。 查着查着，她就不说话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暗示了什么。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林谨言问。 “你觉得你需要多吃生蚝补身体吗？”方棠不答反问。 “呃……不需要吧？” “麻烦给个确定点的答案。” “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需不需要。” “好，那你就多吃点，有备无患嘛。” 说着，方棠就跑去一边又拿了两个生蚝回来。 烤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想拿走生蚝，却被女孩直接阻止，并且收获了一个“这些全都要给林谨言补身体用”的答案。 然后，那个人看林谨言的眼神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事，林谨言自然没法跟人解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原本想隐晦地调戏一下自家女友，结果却反过来被自家女友给调戏了…… “我的名声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林谨言幽幽说道。 “活该，谁让你乱说话的！”方棠轻哼一声。 “那也不能毁了我那方面的名声啊。”林谨言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的时间，他就老老实实地烤肉，不敢再作妖。 …… 晚上七点的时候，烧烤活动结束。 众人稍稍收拾了一下现场，便各自散去，继续进行各自的夜生活。 林谨言原本还想跟方棠去海边走走，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直接被对方拉回了卧室。 方棠锁上卧室的房门，把林谨言按在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一边，单手托着下巴，蹙眉沉思。 “干什么？”林谨言一脸茫然。 这姑娘还不会是欲行不轨吧？ “你先坐直了，抬头挺胸，两腿并拢，两只手放在沙发上。”方棠说道。 林谨言懵懵懂懂地依言摆好了姿势：“然后呢？” “你先别动。” “好，我不动。” 方棠挪步上前，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林谨言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再没有其他动作，表情依旧茫然。 他是真的不理解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三秒后，方棠又迅速起身，站在一边，鼓着脸颊问道：“什么感觉？” “感觉？”林谨言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回道，“没什么感觉啊，就是觉得你的腰挺细的，人也挺轻的，抱着很舒服。” “是这样吗？”方棠想了想，即刻抛下一句“没事了，你继续做你的事吧”，就匆匆打开房门，跑出了卧室。 林谨言呆愣在沙发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来得及换。 这都是些啥呀？ 难道是方棠上了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在想办法做试验？ 正文 第136章 又想去回答问题了 林谨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取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刷了刷，最后忍不住站起身，准备出门看看。 刚走到门前，恰好遇到了推门而入的方棠。 两人撞了个满怀。 林谨言伸手扶住她的后背：“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回来找你啊。”方棠抱住他的腰，微抿着嘴唇露出浅笑，在他胸口蹭了蹭，随即松开双手，后退两步，“我们去海边逛逛吧？” “嗯，我之前正打算叫你去海边，结果还没开口就被你莫名其妙拉回来了……” 林谨言摸摸她的脑袋，又把话题转了回去，“你刚刚坐我腿上干什么，做实验吗？” “就是随便坐坐啊，跟做实验有什么关系……” “你的态度太正式了，怎么可能是随便坐坐，之后还问我是什么感觉……那我问你，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啊，我能有什么感觉。”方棠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跑，“走吧，先出去再说。” 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她偷偷摸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耳垂。 要说感觉……其实她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平静。 刚刚坐到对方腿上那会儿，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克制不住自己，直接扑到对方身上。 这感觉跟平时的搂抱有极大差别。 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并没有带给她压过对方的念头，只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而之后对方搂住她的腰的动作，更是给了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吸引着自己。 可惜她当时只是坐在了靠近膝盖的位置，要是能再往前靠一点…… “那你刚刚跑出门又是去干什么？”林谨言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往外跑，稍稍加快了脚步，被动跟随。 “没事，就是去跟李司南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了什么？” “唔……就是女生晚上睡觉的事，不太好跟你说。”方棠迟疑了一秒才给出答案。 很显然，她又说谎了。 其实她是待在门外，登录了先前那个问答社区，在【女朋友坐腿杀对男生的杀伤力有多大？】的问题下面，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当然，这个回答肯定经过了她一定程度的美化。 整个过程直接被改成了【小机灵鬼突然发动偷袭，成功调戏自家高暖男神】的言情故事。 而凭她直白而又纯粹的文笔，最后还真写出了几分味道。 整个故事可以说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完全有成为高赞第一的潜质。 一篇文章写下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基本没花费多少时间。 “行吧。” 林谨言点点头，心里对此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过也没再多问。 虽然对方的行为确实古怪了些，但也没到让他担忧、疑虑的地步。 两人先前才探讨过关于秘密和隐私的话题，并且还在最后达成了共识，这时候可不能破坏那份约定。 两人快步下楼，走出别墅，直接沿着石板小路来到海边。 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活动着，算是给稍显空旷的海滩增添了几分生气。 “嗯……还是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别人的看法。”方棠张开双手，闭上眼拥抱海风。 “你可别真的变成游戏宅女啊，不然以后都出不了门的。”林谨言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说什么呢！”方棠有些好笑地收紧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掌，“我是觉得跟你待在一起的感觉，比跟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感觉好多了，不是我不愿意跟其他人接触的意思。” “哦，那倒也是……毕竟我是你老公嘛，肯定是跟我待在一起最舒服。”林谨言恬不知耻地点点头。 方棠瞟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生气。 类似的口头便宜被占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反正也没法阻止对方，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 她知道这样的习惯不好，但谁让对方是自己男朋友呢。 对方会经常宠着她，她只能礼尚往来，反过来宠着对方咯。 “以后我们再要出门旅游的话，就两个人去吧……或者只跟别人约一两天，其他时间就我们两个人自由活动。”她把话题拉回正轨。 “嗯，接下来要旅游的话，就只能是寒假的时候了……你想去哪儿，椰城吗？” “想去蓉城。” “蓉城？”林谨言挑了挑眉，“去看大熊猫啊？” “对哦，还可以看熊猫！”方棠眼前一亮，连忙取出手机，将其记下，“这个要算在行程里，至少得花一天时间去看看，唔……我们寒假时间多得很，完全可以在那边多待几天。” “你一开始想的不是看熊猫？那你想去蓉城干什么？”林谨言好奇道。 “学习川菜啊。”方棠理所当然道，“景点可以不逛，但是知名的餐馆必须要去，最好是把所有的名菜都品尝一遍。” “就知道会是这样。”林谨言笑了笑，拉着她走到海水与沙滩的交界处，细细感受海浪与海风的喧嚣，“到时候我们干脆就在蓉城过年算了，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你学会几道菜了吧？” 过年…… 听到这话，方棠反而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的跨年，或许真的比过去的跨年要开心许多。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不需要过多怀疑。 “行了，不用多想，究竟要在哪里过年，我们到时候再看，现在先好好玩。”林谨言转过身，伸手梳理了一下女孩的鬓发。 “嗯，听你的。”方棠抿嘴浅笑。 林谨言见状，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得不说，这姑娘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简单描述起来，就是那种可可爱爱、带着几分傲娇、同时又十分纯净的笑容。 不会让人觉得很高傲，只会让人心情愉悦，忍不住想跟着对方一起笑。 “别捏我脸！”方棠有些嫌弃地鼓起脸颊。 “但是真的很可爱啊，不捏你都感觉有点对不起我自己。”林谨言笑道。 “那我也捏你，看看你是不是也很可爱。”方棠起气哼哼地抬手捏住他的一侧脸颊。 “怎么样？” “一点都不可爱。” “男生本来就不能说可爱。” “唔……一点也不帅。” “一听就知道是违心的话。”林谨言收回手掌，偏头看了眼她的头顶，思虑道，“我帮你扎个双马尾吧……感觉这样子走在沙滩上，应该会很漂亮。” “扎吧，扎完了记得帮我拍几张照。”方棠一甩马尾，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去。 林谨言在上个月就帮她扎过一次双马尾，她当时感觉还不错，就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然后一直留到晚上睡觉时才把头发散开。如今被对方一提起，她倒是又有些想念了。 “这儿黑灯瞎火的，怎么拍照？”偏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 月色倒是颇为明亮，只是这点亮度，显然没法跟白天太阳高照的时候相比。 他取出手机，尝试性地用相机拍了张照，意外发现近景和远景都还算清晰，并没有想象那么糟糕。只是受限于光线问题，细节方面并不完善，拍景物还行，拍人就有些勉强了。 “不用拍得太清楚，只要有点意境就行。”方棠看了看照片，感觉可以尝试一下。 “行吧。”林谨言点点头。 “记得扎好看点，到时候还可以回别墅再拍几张照。”方棠叮嘱道。 “放心，包你满意。”林谨言笑着解开她的马尾辫，顺势将头绳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此时他的手腕上已经套了两根头绳，看上去就跟戴着两根手绳差不多。 除去刚刚摘下来的那根，原先那根是方棠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套在他手上的。 他一开始戴着还有些不适应，感觉有点娘气，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下来，将其当成是普通的手绳，不会再去过多关注。 这也算是有了女朋友之后，对方对他潜移默化的一种改变。 月亮向西偏移了少许，沙滩上依旧有往来的路人。 以林谨言如今的扎头发手艺，扎一个普普通通的双马尾自然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不出片刻，方棠就从一名“平凡不起眼”的单马尾女孩，变成了一名可可爱爱、元气满满的双马尾少女。 林谨言对此十分满意，满意到都不想让对方转过身来了。 “所以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双马尾？”方棠不禁怀疑。 “我喜欢我的手艺。”林谨言认真道。 “……”方棠不想理他，直接跑到一边用手机相机照了照自己，随后回头喊道，“帮我拍照。” “摆个好看点的姿势。”林谨言应了一声，随后熟练的蹲下身，开始寻找合适的角度。 虽然他的拍照技术稀烂，但是从下往上拍照会显得腿长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不过自家女友的腿本来就挺长，他这样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嗯……只要别从高角度拍照就行，那会被自家女友打死的。 晚上拍照其实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基本不用再费心修图了。 像方棠这样天生丽质的姑娘，其实也会习惯性地在拍照时加个美颜，然后又会在拍完照后，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图。 ……也不是每张照片都要美颜加修图，但是发到朋友圈的照片，基本不可能会是原相机拍出来的东西。 这又是一些直男无法理解、绝大多数女生习以为常的一件事。 林谨言也是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下来。 反正他一直觉得，方棠那些修完图的照片，甚至还不如她本人素颜好看。 方棠说那是他的审美有问题，但他却觉得是自己喜欢自然美。 好在这姑娘也只是随意拍照，随意修图，心态十分平稳且理性，没有太过在意这方面的事。不然他还真担心，对方哪天会将外在美凌驾于内在美之上，不再关注学习，反而专心跟人攀比去了。 几张照片拍完，林谨言招呼方棠过来一起鉴赏。 “挺好的嘛，技术有进步。” 方棠看过之后，仰起小脑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领导的架势，“既然把我拍得这么好看，那就暂时原谅你刚刚调戏我的事吧，以后记得别再乱说话了，谨言同志。” “好的，领导。没问题，领导。” 林谨言笑了笑，又转而问道，“那请问，我可以不修图直接发朋友圈吗？” “发朋友圈干嘛？”方棠好奇。 对方可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炫耀自己的漂亮女友啊。” 林谨言理所当然道，“拍了这么好看的照片，当然要好好显摆显摆，不然怎么让那些单身狗留下悲伤的泪水。” “向所有人公开吗？”方棠感觉有些不妥，“你好友里面有没有什么长辈？” “有我爸，可能还有什么老师。” “可能？” “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基本都是些不怎么联系的人，剩下的就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了。” 林谨言随意翻找了一下，见没有需要隐瞒的对象，便直接进入编辑界面，将几张照片一同上传，随后在上方敲下“月色真美”几个字，准备发布。 “先等等，就算没有其他长辈，也还有你爸啊！”方棠紧张道，“被你爸看到不太好吧？” “我爸跟你爸不一样，他不会来管我的事。”方棠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别担心，到时候就算有其他亲戚上门，也有我在前面挡着呢。” 其他亲戚…… 听到这话，方棠心里就更紧张了。 她鼓起脸颊，有些幽怨地盯着他：“干嘛非要发朋友圈嘛？” “就是跟大家说一声而已。” 林谨言点击发布，抬头微笑道，“如果我一直不跟周围的人表态，终归会给你一种只愿意偷偷恋爱、不敢让熟人知道的错觉，这样你心里也不会安心。” “明明有很多人都知道啊。” 方棠小声嘀咕，“像许叔、薛城、何秀云他们，还有……你、你连我爸都见过了，我怎么可能会不安心嘛。” “那就当是让我自己安心总行了吧？”林谨言笑道，“我家宝宝这么善良可爱，总不至于在我跟所有宣布了之后，突然离开我吧？” “唔……好吧。”方棠偏过头去不看他，在心里细想了一会儿，心跳逐渐加速，眉眼间尽是无法抑制的笑意。 她突然又想去问答社区回答某个问题了。 【有个特别会撩的男朋友是怎样一种体验？】 当然是非常非常非常棒的体验啦！ 正文 第137章 粉色带图案的 这次的旅游度假，众人只打算在岛城待五天。 剩下的两天时间，林谨言和方棠跟着其他人，一同体验了一些海上娱乐设施，又去附近的景点逛了逛，顺便买了些还算实惠的纪念品。 方棠这姑娘在众多up主面前，算是基本表现出了她在视频里应有的那份元气。 只不过，在林谨言看来，她的这些表现，其实远远还没达到尽兴的程度。 按照方棠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她需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努力克制自己跟自家男友做些亲密举动的念头，不敢表现得太过恩爱，生怕会惹来众人异样的目光……这对正处于热恋期的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难到差点憋出病来。 林谨言这边觉得，这是她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想得太多的缘故，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就行； 但是方棠这边却认为，人都是社会动物，人际关系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做事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考虑别人的看法，而她一旦考虑起来，就会越想越多，根本没法克制自己。 随后，两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了许多，经过大半个小时才勉强理出一点头绪，最终却也没能改变什么。 方棠已然意识到，这其实是自己没有把握好“在意”的那个度。 可这终究是性格上的一个缺陷，短时间内……甚至是长时间里都没法做出改变，光靠心里想通是没什么用的。 因此，对她来说，这次出行虽然总体感觉还算不错，但距离她心中的理想状态还是差了一些，而剩下的那部分，也只能在往后的旅游过程中慢慢填补。 …… 两人是在十月六日早晨离开的岛城。 等回到临安，时间已是临近当天中午。 刚下飞机，等人流散开，方棠就迫不及待伸出两只小手抱住了林谨言的胳膊。 由于一会儿还要拉行李箱，现在算是她为数不多的、能双手抱住对方走在公众场合的一次机会，必须好好珍惜起来。 “终于回来了……”她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肩头蹭了蹭，随后又抿嘴浅笑着晃了晃身子，颇为感慨地说道，“这次没有那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了，反而还有点亲切。” “那是因为你正抱着我吧。”林谨言笑道。 “哼。”方棠轻哼一声表示不屑，却还是抱着他的手不放。 之前她确实说过因为有对方在，自己才会适应一切的话，但那是之前说的，现在的她才不会主动承认，唔……最多就是默认一下。 “我们是在外面吃完再回去，还是买了回去吃？”林谨言问道。 两人从机场回到家大约还要两个多小时，回家做饭显然是来不及了，只能选择直接买现成的食物。 “快到家的时候点外卖。”方棠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林谨言嘴角微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是当然，所以你娶……你有我这样的女朋友，那是你的福气。”方棠轻抬下巴，想做出一副傲娇的表情，最后却只能紧张地移开视线。 心情太激动，差点就遂了对的心意。 一定要冷静呀！ 不就是重新回归二人世界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晚饭怎么解决，自己做吗？”林谨言接着提问。 说话间两人已经下了自动扶梯，来到托运行李的出口处。 “嗯，下午一起去趟超市，采购点新鲜的食材，晚上一起做菜。”方棠依依不舍地松开双手，转头在传送带上寻找自己的行李箱。 “一起做？” “给你个机会，让你试着做一道菜出来。” “其实你不用给我这个机会的。” “给你机会你就收着嘛，不用跟我客气。” 方棠小手一挥，大方地把这件事定下，好似她真是施予恩惠的一方。 “那你顺便帮我把这两天的衣服裤子给洗了吧，也不用跟我客气。” 林谨言眼见事不可为，直接战略性地转移了目标，打算拼个两败俱伤。 这些天他都是独自一个人睡觉，晚上洗完澡之后也就懒得再动弹，任由那些只是带了些许汗水的衣物堆积起来。 一般情况下，在家的时候，他都会将要清洗的衣物堆放上三四天再统一清洗，而且除了内裤和袜子，其他东西基本就直接丢进洗衣机，根本不理会它们的材质究竟适不适合用洗衣机水洗。 像他这样的，在男生当中其实还算是比较讲卫生的那一类。 其他诸如一个星期洗一次衣服的也大有人在，甚至连一个星期换一次内裤的人都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内裤穿一个月都不带翻面的。 个人卫生方面，只有女生想不到，没有男生做不到的。 不过，这种情况情况也仅限于单身狗。 有女友的男生，自然是被管得死死的。 原本他刚跟方棠住在一起的时候，还想表现得勤劳一些，打算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结果……自然是坚持了不到两个星期就暴露了本性。 习惯这东西，还真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好在对方并不在意这些事，平时有空的时候，偶尔也会帮他洗洗衣服。 当然，仅限于外衣外裤。 内裤、袜子这些东西，也就是两人在岛城住酒店的那天晚上，对方帮他洗过一次。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啊。”方棠皱了皱鼻子，“要不是怕你被他们说闲话，我早就帮你洗了。” “你又想多了……他们不会说我闲话，只会夸你贤惠。” 林谨言看到自己的行李箱顺着传送带转了过来，连忙上前将其取下，然后又迅速转身，帮忙把方棠的行李箱也提了下来。 “唔……谢谢。”方棠习惯性地表达感觉，随后便推着自己的电动行李箱走在了前头，“回家就把要洗的衣服放在卫生间吧，晚上有空的时候我会洗的。” “还有两条内裤和几双袜子。”林谨言补充道。 “……”方棠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些也要我洗？” “顺便嘛，反正之前你已经洗过一次，也不差这一次。” “然后我洗着洗着就习惯了，以后都是我来洗？” “别乱想，真的就这一次。”林谨言满脸正气。 “就算你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等我们结……嗯，等我们在一起久了，也肯定会慢慢变成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洗衣服的。”方棠忧虑道。 “这个真的不会。”林谨言摇摇头，“洗衣服这种事又不像做饭，要是我有空闲时间，肯定会自己去洗的，不可能每次都把事情交给你。” “真的吗？我不信。” “你可以录音当证据。” “那倒不用，只要你说话算数就行。” “我说话当然算数。” “哼，谁知道呢。” 方棠骑上自己的电动行李箱，悠悠离去，过了片刻却又跑回来喊道，“我改主意了。” “什么？”林谨言不解。 “晚饭全都由我来做，洗衣服的任务全都交给你。”方棠仰头望着他。 “……”林谨言沉默一秒，问道，“包括内衣内裤吗？” “唔……”方棠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偏转了目光，“这些当然也要洗啊。” “全都用手洗？” “当然……还要记得跟你的内裤分开洗。” “为什么分开？” “哪有为什么，就是得分开！” …… 通过了行李箱检查，两人在大厅买完前往市区的车票，在室外等待半晌，便登上了大巴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座位上坐稳，系上安全带后，林谨言取出手机和耳机，分出一个耳机给方棠，然后播放歌曲，闭上眼静静聆听。 方棠偏头瞅了他一眼，皱起鼻子思索片刻，随即取出手机，打开了购物app。 女孩子对购物app的看法，基本跟男孩子对游戏论坛的看法差不多，都是越看越上瘾的那种，尤其是在半夜，看了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她这次打开购物app，并不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是为了帮林谨言选购一副蓝牙耳机。 一直以来，她都是从女生的角度出发，送给了对方一些女生觉得会很不错的东西，至今还没送过男生视角下还不错的礼物。 相对于那些比较硬核的数码电子配件、以及一些电脑外设装备，耳机应该算是女生比较不容易踩雷的一类产品吧？ ……要是实在不会挑，就在那些知名大厂的官网选购，肯定不会有问题。 方棠在购物app上看了一圈，感觉有点复杂，便果断打开问答社区，搜索相关的问题进行研究分析。 一套流程下来，差不多花了她半个小时。 期间林谨言睁过眼，不过没看出来她在做什么，算是让她逃过了一劫。 ——要是找耳机的事被发现，那之后就没什么惊喜可言了。 趁着对方再次闭上了眼，她连忙返回购物app，找到刚刚选好的蓝牙耳机，看也不看购物车里剩下的几百件商品，直接下单购买。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松了口气，收起手机，闭上眼，靠在对方肩头安心听歌。 在颠簸的车上盯久了手机，头晕眼花的，确实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行。 大约十五分钟后。 林谨言睁开眼，瞅了瞅身旁的女孩，见对方似乎已经睡着，便拿起手机，打开购物app。 他暂时没有给方棠买礼物的想法。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女生选购礼物，是最折磨男生的购物过程之一。 除非灵光乍现、或者临近重要节日，否则他多半不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他这会儿打开购物app，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买switch跟女友相爱相杀的事儿。 大部分男生在挑选喜欢的东西时，确实也会纠结，但基本不会纠结太久，而在选中一样商品后，从加入购物车到付款购买的整个过程，大概率也不会超过一分钟。 等他买完switch，退出购物app，时间才刚好过去十分钟。 一切都很顺利。 从自家女友是游戏宅女的角度来说，他的这番操作，应该也算是给对方一个惊喜吧？ …… 一小时后，两人回到市区，乘地铁返回住所。 半路上，方棠稍稍研究了一下外卖app上的食物，顺利在下地铁前发起了订单。 等回到家，外卖也在三分钟后送到了门外。 两人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随后便各自开始下午的工作。 方棠收起堆在一旁的外卖餐具，准备下楼处理掉：“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你……” “我洗衣服，你先把要洗的衣服裤子给我。” 林谨言朝她摊开手，微顿半秒，又多问了一句，“洗内衣、内裤是不是要用专门的肥皂或者洗衣液？” “……”方棠沉默片刻，抬手指着自己的卧室，“我的卫生间有专门用来洗内衣的肥皂，就在架子第二层，最大的那块。”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用蓝色那个盆，搓完记得多漂洗几次。” 她突然有点后悔让对方帮忙洗衣服，也后悔自己昨晚居然偷懒没有洗内衣内裤，现在就是自食恶果的时候。 真的好羞耻…… “哦，记住了。”林谨言点点头。 “先等我一下。”方棠走进卧室，稍稍整理片刻，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堆衣物，“内衣、内裤我已经放在卫生间的蓝色塑料盆里了，等等你自己去洗。” 说完，她把手上的衣物丢给林谨言，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跑到玄关处，穿鞋开门离去。 “不就是洗内衣、内裤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谨言小声嘀咕，把手上的这堆衣物，连同自己的衣服裤子一同丢进洗衣机，开了个自动模式任由自行其折腾，接着便转头走进方棠卧室的卫生间。 看到蓝色塑料盆中的一件白色内衣、一条粉色带小熊图案的纯棉内裤，他突然愣住。 ‘还以为会是那种带蕾丝边的内裤……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穿小女生的内裤……’ 他蹲下身，迟疑两秒，将左手伸进了塑料盆。 突然感觉好邪恶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138章 各怀鬼胎 方棠回到家，看到林谨言正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卫生间的方向正不断传出洗衣机的转动声。 “洗完了吗？”她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内衣和内裤已经晾外面了，剩下的还在洗衣机里滚着。” 林谨言收起手机，走到她身边接过购物袋，轻轻掂了掂，有些轻，“只买了一点吗？” “不是说好了明天要跟薛城、还有何秀云他们一起在家做烤串的嘛，到时候就大家一起去超市挑选食材，今天没必要买太多东西。” 方棠换上拖鞋，拉着对方走进厨房，“晚上不用你做菜，不过还是得教你一些东西，免得你到时候给我丢人现眼。”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确实是该履行当初的约定了。 他想了想，又问，“明天还要继续吃烤串？” “你不想吃？” “也谈不上不想吃吧……就是我们大前天才刚在岛城做过烧烤，现在回家又要做，总感觉太频繁了一点。” “唔……好像也是。” 方棠微蹙秀眉，眼眸转动两下，看到厨房里的用具，心中微动，很快有了新的想法，“要不我们就用电煎锅做烤肉？这样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的准备过程……而且四个人围在餐桌前，一边聊天一边烤肉的场景，感觉也挺有氛围的。” “嗯，可以。”林谨言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将手里的购物袋放下，低头取出其中的食材，“那你准备教我点什么？” “先教你切菜的姿势，嗯……切蔬菜就行，切肉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会很难。”方棠顺手从他手上接过一根丝瓜，“就先从切丝瓜练起吧。” “练？”林谨言的表情有些僵硬，“不是说好只是学点东西，撑撑场面的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方棠理所当然道，“但是要想撑场面，至少也得先练出点样子吧？” 微顿半秒，她又补充一句，“而且如果你表现得够好的话，会有奖励哦。” “什么奖励？”林谨言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后面的“奖励”两个字所吸引，一时间根本没法深入思考。 “奖励亲亲一个。”方棠扬起下巴，抿嘴浅笑。 如今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仅没有多少羞意，甚至还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若是放在三个月前，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有了男朋友之后，她确实变了好多。 林谨言闻言，心中微动，偏头瞥了眼她的小脸，思虑道：“那标准是什么？” “标准就是我的感觉啊，要是你让我满意了，我就马上给你奖励。”方棠认真道。 “……”林谨言慢慢冷静下来，思虑片刻，接过她手上的黄瓜，“那就试试吧。” “嗯，你先把手和丝瓜都洗干净，然后开始削皮。”方棠背起双手，作小老师状。 林谨言点点头，走到水池旁将丝瓜洗净，随后取过一旁的削皮刀，蹲在垃圾桶旁笨拙地操作。 丝瓜本身就很软，削去外皮后就会变得更软，越到后面，削皮的动作就越难把控。 面对一根没法反抗的丝瓜，他也用了将近三分钟时间才削完皮。 不过好歹中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丝瓜保存得也还算完整，基本符合他的预期。 “怎么样？”他转头望向身旁的小老师。 “还不错。” “那奖励……” “你先站起来。”方棠做出一副“我才不会耍赖”的样子，凑上前，在他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随即又迅速转过身去，“接下来就是‘切’的步骤。” 林谨言抿了抿嘴唇：“现在直接就亲嘴了啊？” “不喜欢吗？” 方棠取过墙边的砧板冲洗了一下，将其放在桌上，“不喜欢的话，下次就只亲脸咯。” “当然喜欢啊。” 林谨言笑了笑，走到她身后，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请继续保持。” “唔……”方棠伸手按住被偷袭的地方，回头瞪了他一眼，“快去切菜！” “我家宝宝真香……以后在家的时候，一定要继续保持素颜。” 林谨言将丝瓜放在砧板上，迟疑两秒，又伸手拿起一旁的菜刀，准备直接一刀把丝瓜砍成两段。 “没洗菜刀，扣一分。” “这还要计分？” “当然得计分……接下来可不能再便宜你了。” “那你也得多指导两句啊，不然对我很不公平。” “不用你提醒。”方棠皱了皱鼻子，“你要做下一步的时候，我肯定会给提示的。” “所以刚刚扣的那分不算，我现在还是满分。”林谨言洗完菜刀，回到砧板前，直接将丝瓜砍成了两段，“之后要怎么切？” 认真算起来，他是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碰过菜刀的人，碰过最相近的刀也就是水果刀，此时连该怎么握刀都要认真研究一阵。 “把头尾部分去掉，滚刀……算了，你先切成几段，然后再平行着切片吧，切厚一点也没事。” “平行切片……是这样吗？” “压菜的手指要跟菜刀平行，至少得立起来……就像我这样，不然容易切到手。” “哦……” 两人一番折腾，又花了将近三分钟时间，才将丝瓜切成厚厚的长片。 虽然外形稍显丑陋，但好歹是算保持住了一致的风格，没有出现奇特异种。 “怎么样？”林谨言回头问自己的小老师。 “不太满意。”方棠摇摇头。 “所以没有亲亲？” “没有。” “好吧。”林谨言放下菜刀，转身准备离开厨房。 “你干嘛去？”方棠挪步拦住他，“后面还有好几步呢。” “切菜都这么难，后面肯定更难吧。”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满脸无奈，“之后的奖励我肯定也拿不到了，还不如趁早放弃。” “你……”方棠气鼓鼓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微端半秒，她又躲闪着目光，多问了一句，“你就那么想要奖励？” “想！”林谨言表情坚定。 “那……好吧。”方棠情绪低落，嘟起小嘴，“刚刚你的表现差强人意，可以给你一个奖励，不过条件是你得继续后面的步骤。” “那赶紧的！”林谨言一脸兴奋地望着她，看起来像是彻底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唔……”方棠手捏衣角，委委屈屈地凑上前，在他嘴唇上贴了贴，又迅速低头，“好了，你继续下面的步骤吧……先剥两瓣蒜，蒜在你右手边的架子上。” 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她微微扬起了嘴角。 色诱成功…… 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至少按现在的情况进行下去，对方迟早是会被她潜移默化的。 虽然需要牺牲她的亲亲，嗯……这能算是牺牲吗？ “先把丝瓜放一边备用是吧？”林谨言依言从架子上取下大蒜，掰下两瓣，蹲到垃圾桶旁慢慢剥。 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他忍不住笑了笑。 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他已经基本摸清。 只要他守住本心，做到在被对方煮成熟青蛙之前，及时抽身，那么占尽便宜的人，就只会是他。 他要让对方血本无归。 “蒜剥完要怎么做，直接切片吗？” “蒜太小了，可能会不小心切到手指，嗯……还是先用刀面压碎，再随便切一下吧。” “哦，好的。” “记得把刀背朝向自己。” …… 两个心里各怀鬼胎的人，十分恩爱地在那儿交流着，期间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事实上，忽略掉看不到的那层算计，两人此时的对话，确实都是真情实感。 所谓的算计，也不过是情侣间的一种消遣罢了。 时间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林谨言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道菜：清炒丝瓜。 将菜盛入盘中后，林谨言心里的某个猜测已经变得愈发清晰。 明明一开始只是练习切菜，到最后却变成了由他独立完成一道菜。 说这不是方棠的算计，那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先尝尝味道吧。”他从筷筒中取出两双筷子，递给方棠一双。 “先给你一个奖励。”方棠抿嘴浅笑，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随后才伸出筷子，夹起一根丝瓜送进嘴里。 对方先前炒菜的过程，全都看在她的眼里，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此时她能放心大胆、毫不犹豫地把菜丢进嘴里，自然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她快速咀嚼两下，微微眯起了眼。 果然…… 除了因为翻炒动作生疏、火候掌握不当所导致的口感问题，这道菜本身的味道其实并不差，完全可以供一个饥饿的人快速吃下两碗饭。 林谨言紧随其后，也夹起一根丝瓜丢进嘴里，随即眼前一亮：“还挺好吃的哎！” 顿了顿，他又对身边的女孩说，“感觉跟你做的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啊。” “……”方棠一脸古怪地望着对方，心里憋着一股劲，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到底是谁给了这家伙勇气……还真敢说啊！ “你怎么看？”林谨言又夹起一根丝瓜丢进嘴里，越吃越满意。 “挺好的。”方棠实话实话，然后又在心里补了一句“跟我比还差得远呢”。 “那奖励……” “别急，有的。” 方棠抿唇应了一声，伸手搂住对方的腰，再次踮起脚尖，准备献吻。 不料，还没等她凑上去，林谨言就主动搂住了她的后背，低头迎下…… 一阵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充盈鼻间。 眼前是对方深情的双眸，嘴唇被轻轻吻住，温润湿热的触感，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知觉。 甜蜜又幸福的情绪从心底飞快上涌，努力争夺属于精神上的那一份愉悦。 她忍不住闭上眼，静静享受这一刻。 直到—— 林谨言又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 她挣扎着推开对方，有些气恼：“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安安心心地亲亲不行吗？ 万一她也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法控制，你也是知道的。”林谨言无奈摊手道。 “哼，鉴于你的偷袭，之后的奖励也没了……你先出去，我要做菜了。” 方棠抓着对方的肩膀，把他推出厨房，“衣服应该已经洗完了，记得晾出去。” 说罢，她便拉上了厨房的移门，只留给对方一个梳着马尾的后脑勺。 林谨言悠然走回客厅，伸手摸了摸嘴唇，嘴角微扬。 从刚刚的奖励收获来看，跟着对方学做菜，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他好像很有做菜方面的天赋。 今天做的第一道菜就已经达到了接近“好吃”的程度。 假以时日…… 嗯？ 林谨言忽然警觉。 他的心态，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对方的美色诱惑……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 晚餐过后，林谨言照例在厨房洗碗，方棠则跑回了客厅。 由于今天的晚餐吃得有点早，因此直到现在，天色也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天边仍然挂着一轮夕阳。 方棠走到客厅南侧的阳台上，朝外张望。 下午清洗的衣物全都晾在外边，大件衣物还有些潮湿，但内衣、内裤、袜子等小件基本已经晒干，随时都可以收取。 方棠将自己的内衣和内裤收回，轻轻抓在手中。 布料上还有些余温，摸着暖暖的，很舒服。 看到内裤上的小熊图案，她的眼眸转动两下，脸颊微微泛红。 ‘那家伙看到这个，一定觉得很幼稚吧？’ ‘他下午还用手搓洗过……’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见林谨言还没有出来，便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用手碰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心里自我安慰，脸颊却越来越烫，脑子里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过了半晌，她忽然从想象中惊醒过来，有些羞恼地甩了甩脑袋，慌忙收起内衣和内裤，飞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把脑袋埋进床单。 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是坏掉了。 怎么可以白给到这种地步…… 正文 第139章 抄袭情话 晚上七点。 夫妻俩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各自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林谨言单手托着下巴，一边皱眉思索，一边轻轻敲击键盘，专心规划接下去的视频更新计划，琢磨着至少也得保证一个月两期视频的更新频率； 方棠这边则早已经登录O站，发出了直播通知，此时正在设置直播软件，打算一会儿开播和观众们聊聊旅游度假的事。 大约十分钟之后，小姑娘纤手一挥，海绵宝宝附体： “我准备好啦。” “嗯，那我们去抓水母吧。”林谨言顺势回应。 “……”方棠闻言呆愣一秒，转头看他，“这你也能接上？” “开玩笑呢，我可是从小看着《海绵宝宝》长大的，每一集都至少看过三遍。” “幼稚！” “幼稚？谁不幼稚？等我到了三十岁、四十岁还是这么幼稚你信不信？” “那到时候我就不要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幼稚去吧。” “那也是十多年之后的事，可能那时候你都已经被我同化了……” 林谨言笑了笑，又将话题扭转回来，“记得别讲太多我拍过视频的那些片段……或者你可以简单描述两句，制造一些悬念，到最后再打波广告，让他们期待一下我之后的vlog。” “就是不要讲太细嘛，我知道。” 方棠满口答应，随后拍了拍手掌，坐直身子，“那我开播咯？” “嗯，开吧。”林谨言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准备继续思考。 方棠拖动鼠标，正准备点击开播，却又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下动作，转头问道，“你都拍了哪些片段？” “……”林谨言沉默半晌，侧过身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给你看看我拍的素材。” “哦。”方棠自知理亏，弱弱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对不起嘛，我一时间没想起来你哪些时候是举着相机的。” “没事，不怪你。”林谨言操纵鼠标，打开电脑中的素材文件夹，一边点选视频，一边跟对方介绍自己拍摄的内容。 方棠认真听讲，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 不过在看完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偷偷瞅了眼自家男友的脸色，表情十分可怜。 林谨言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古怪，偏头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方棠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停顿两秒，又弱弱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干嘛，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林谨言觉得有些好笑。 “唔……总之我不是故意的。”方棠又把视线挪回到他身上，迟疑一瞬，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林谨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生气？” “因为我做错事了啊。” “你没做错事。” “我没记住你拍了哪些视频。” “那又不是什么错误。” “真、真的？”方棠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真的。”林谨言微笑着点点头，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但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没记住我拍了哪些视频是一种错误？” “这个……就、就是觉得这样很不好啊。”方棠支支吾吾地说道。 “很不好……”林谨言眉头微蹙，静静思索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是站在我的立场，用你自己的心思和逻辑去分析，然后就觉得我会生气？” “唔……”方棠眼神躲闪，没有回话。 “你这算是以己度人吧？”林谨言算是彻底理解了她的心态，摇头失笑道，“所以说，如果我们两个调换一下位置，你就会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 “哪有，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 方棠稍稍提高了音量，站直身子，想要辩解，但是当看到对方平静的双眸时，却又心虚地缩起身子，低声道，“最多就是自己在心里生一会儿闷气。” “怪我没能记住关于你的所有细节？”林谨言挑了挑眉。 “我……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就是会忍不住这样想嘛。”方棠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这样想当然没问题。”林谨言笑了笑，“只要你愿意当场把话说开，不打哑谜，我们完全可以认认真真把问题讨论清楚。” 微顿半秒，他又转而问道，“还有，你刚刚一直在那儿道歉……不会是以为，我不怪你的话是反话吧？” “……”方棠轻咬嘴唇，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行了，没事了。” 林谨言抿嘴轻笑，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又轻拍她的肩头，“快去直播吧，估计观众都已经等急了。” “哦……”方棠最后看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谨言单手支起下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已经再也回不到视频制作上。 其实两个人刚刚谈论的这件事，算是男女朋友在相处时，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 大多数情况下…… 男生生气都会直接表达出来，不会遮遮掩掩，含糊其辞。 男生要是说了自己不生气，那就确实是不生气，或者气快消了； 而女生却要含蓄许多，生气时不会直接表达，很喜欢打哑谜。 女生要是说了自己不生气，那意思就是非常生气，短时间内根本没法消去，需要人哄。 刚刚的情况，其实就是……方棠用一个普通女生的思维，揣度林谨言一个普通男生的心思，然后真心实意地进行道歉，把原本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复杂了一万倍。 普通人很难理解这种别捏的心思，林谨言倒是很能理解自家女友的想法。 ——不论是对方认为他会生气、还是以为他在说反话，他都能理解。 男生和女生看待问题的角度本就不同，没法用单纯的对与错一言蔽之，也不是什么“矫情女生”、“钢铁直男”可以直接概括。 思维上的偏差，不可能从根源上解决，只能依靠男女双方有意识地引导和疏通，慢慢淡化那种偏差所带来的冲突，继而逐渐养成相互理解的习惯，将这种偏差变成一个可控的负面因素，最后甚至无限弱化其存在。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相互理解的问题。 而在情感冲突时保持足够的理性，之后又做到相互理解，却几乎是所有情侣都求而不得的一个层次。 这种事，没法一劳永逸地解决，只能是在相处过程中慢慢改进、磨合…… 言归正传。 另一边的方棠已经开播，此时正在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林谨言收回思绪，想了想，起身走到对方身边，在椅子旁半蹲下来。 “干嘛？”方棠见状，没有顾忌观众，直接出声询问。 林谨言笑了笑，没有出声，而是倾斜身子，偏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谢谢我家宝宝照顾我的情绪，我没有生气，只有开心……很开心你能为我想那么多，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委屈，也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方棠转过头，怔怔地望着他。 林谨言揉了揉她的额头：“直播吧。” 方棠摇摇头，伸手关闭麦克风，推开椅子，起身朝他伸出双手，微抿着嘴唇，表情可怜地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林谨言无奈一笑，站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唔……”方棠抱住他的后腰，低声咕哝，“我也很开心。” “别骗人了，你之前肯定觉得很委屈吧？” 林谨言笑着揭穿道，“不管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你毕竟是先道歉的那一方……要是我一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给你反馈，之后不管我讲了什么道理，你心里都会感觉不舒服吧？” “才没有委屈。”方棠轻哼一声，侧过小脸蹭他的胸口，“本来就是我想多了，不可能会怪你的。” “我知道……但是你确实没做错什么，刚刚的表现也确实值得称赞。” 林谨言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我一直都把你对我的好看在眼里呢，不要胡思乱想。” “嗯……”方棠吸了吸鼻子，继续埋头蹭他，“你的好我也看在眼里呢……还记在了心里，很久很久都不会忘。” “你又抄袭我的情话。” “哪有，男女朋友之间怎么能说是抄……我就是借来用一下而已。” “还吗？” “不还，归我了。” “行，这句话归你，我再想其他的。” 林谨言慢慢推开她，轻揉她的额头，“去直播吧，不然观众就要造反了。” “嗯。”方棠轻声回应，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随后转身坐下，再次打开麦克风。 这时候的直播间，显然已是一片混乱。 观众们像是没有了班主任管束的中学生，纷纷开始整活，唯恐天下不乱。 “主播已死，有事烧纸。” “啧，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双木言的声音。” “我好像也听到了，两个人该不会是在……” “只是单纯的设备出问题了吧？” “看看双木言能坚持几分钟，我赌五毛，就压一分钟。” “那你也太抬举他了，看他那瘦弱的体格，十秒钟不能再多了。” “卧槽，这种破路你们都能开车……算我一个，我赌一块，半分钟。” …… “喂喂，能听到吗？”方棠对着麦克风试音。 那些荤段子弹幕她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她早已习惯，没有过多理会。 她的话音落下，屏幕右边的弹幕姬便开始疯狂刷屏。 除了“终于回来”、“能听到”、“声音有点小”之类比较正常的弹幕，剩下就是跟之前那段剧情有关联的、十分不正常的弹幕。 “一分十五秒，小看双木言了！” “还真有人计时？” “居然有一分多钟，这不科学。” “计时到秒的人就尼玛离谱，你们都这么闲的吗？” “猜错了，我先自罚一杯。” “刚刚赌钱的人呢，我来收钱了。” …… 林谨言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俯身凑到麦克风前：“直播间里还有好多女观众呢，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方棠掩嘴轻笑：“对啊，我还在这儿呢，你们都给我点面子吧。” 两人这一发话，弹幕倒是收敛了少许，不过有更多人开始发送诸如“双木言果然在现场”、“请改名为情侣直播间”、“这是准备直播撒狗粮吗”之类的弹幕。 “我就是路过，随便看看……你们继续跟我家方棠聊天吧，我先去忙了。” 林谨言说完这话，也不管直播间的观众如何反应，直接回到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继续琢磨视频更新计划。 大约十分钟后，他忽然听方棠提到了“开摄像头”的字眼……仅仅过去一分钟，又听到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他忍不住转头望去，正好看到方棠拿起摄像头对准他的画面。 “哎，他转过来了！”方棠兴奋道。 “……”林谨言的眼角一阵抽动。 你兴奋个泡泡茶壶啊！ 出卖自家男友的色相来直播，真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方棠将摄像头对准他，自己则继续坐在电脑前说话： “他啊？他在写视频更新计划和视频脚本呢，挺辛苦的……这不是卧室，是书房，现在也可以算是我们的工作室吧……你们看他就行了，他比较养眼……百万粉装个脑袋，会说到做到的，你们记得多多一键三连啊，这样涨粉才快……” 这时候的直播间弹幕自然也是相当热闹。 “老鸽子居然在做新视频了，别是演的吧？” “看到了，笔记本里写了两行字，进度很快的样子。” “我数了数，大概就七八十个字吧。” “这你们也能看清，都开挂了吧？” “—新视频呢？—快做完了（指笔记本里的两行字）。” “—新视频呢？—在做了，在做了（指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求求你们，别再买这个游戏了……咦，是方糖的直播间啊，不好意思，走错门了，你们继续。” …… 林谨言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对方的电脑桌前。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方棠去玩任意一款难度适中的游戏。 这样整个直播间都会清静许多。 当然…… 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清静”。 正文 第140章 非你不可 度假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两人依旧是分房睡觉。 原因是方棠被林谨言推荐的游戏深深伤害了两小时……不仅自己玩出了一肚子气，还要被直播间的观众无情嘲讽，最后甚至连男友的安慰都感觉特别刺耳。 总之就是一句话，烦死了。 她决定先跟林谨言绝交一晚上。 虽然她知道对方没做错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跟对方说话。 还想跟她亲亲？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 次日清晨，方棠换上一身休闲装，打开卧室房门，准备叫林谨言起床。 刚走出卧室，她就看到自家男友已经换好衣服、很有精神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早~”林谨言抬起手，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 “早。”方棠平淡回应，转身走向卫生间。 迈出两步后，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半小时之前……就是七点整的时候。” “起这……刷牙了吗？” “没，在等你呢。”林谨言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都半个小时了，还想等我一起刷牙，都不知道变通一下……” 方棠在心里默默嘀咕，紧抿着双唇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那快点吧，洗漱完就出门，早饭在外面吃。” “嗯，薛城也已经起床了，差不多八点半就可以在超市门口跟我们汇合……” 林谨言说着，略微停顿了两秒，又道，“何秀云那边就由你去问吧，刚刚在群里发了消息，她没回。” “好。”方棠点点头。 她知道对方没有去找何秀云，主要还是为了避嫌。 这俩人上个月月底就已经加了微信好友，但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私聊过一次。 在与其他女生接触这方面，林谨言一直都做得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想到这儿，方棠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说好的绝交一晚上，就是绝交一晚上。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确实不应该再继续纠结昨晚的不愉快。 暂时……就原谅他吧。 两人洗漱完毕，换上鞋，直接离开了住所。 清早起床一起去超市采购食材，是四人昨晚就商量好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等买完食材，薛城和何秀云会在林谨言家中待到晚上才离开。 出门后，方棠双手捧着手机，不停给何秀云发消息交流。 林谨言见状，便伸出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撞墙或者被台阶绊倒。 等两人离开小区，方棠跟何秀云交流完毕，放下了手机。 “怎么样？”林谨言主动询问。 “她还在床上躺着，估计等会儿只能踩着点到超市门口了。” 方棠看到路边的一家早餐店，连忙抓着他的胳膊走了过去。 “哦，那我给薛城发条消息。”林谨言若有所思地取出自己的手机。 “发什么消息？” “让他去学校接一下何秀云。” “……”方棠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松开他的胳膊，“那我也跟何秀云说一声，让她在北校门那边等一等。” 两人发完消息，转头在早餐店点了两份早餐，坐下慢慢吃。 林谨言轻抿一口米粥，低头看着桌上的萝卜干，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扯了回来： “说起来，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做过早餐了吧。” “想吃吗？”方棠抬头看着他。 “想吃你做的其他早餐……像这种偏中式一点的。”林谨言夹起一块萝卜干丢进嘴里。 清脆爽口，略带甜味。 味道倒是比他想象中稍好一些，虽然不及咸菜下粥，但也差不了多少。 要是自家女友做起来，肯定会比这好吃很多吧？ “那我得去网上找找教程，先练习一段时间才行，嗯……其实很多中式早餐做起来都挺麻烦的。” 方棠回应一句，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坐直身子，略带兴奋地说道，“哎，你说我们要不要自己在家腌制一点东西？” “腌什么？” “咸鸭蛋、松花蛋、还有腊肠这些。” “好主意！”林谨言闻言也来了兴致，“这三样我都挺喜欢吃的……要不我们这两天就开始准备食材和工具？” “嗯，我晚上就去网购。”方棠浅笑着点点头。 林谨言继续喝粥，不再说话。 如果生活就是这样的柴米油盐，那也应该会很有趣吧？ 吃完早餐，付了账，两人直接走到假期里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广场，在视野开阔的一张长椅上坐下，一边刷手机，一边耐心等待。 时间临近八点半，薛城二人姗姗来迟。 林谨言起身相迎，倒是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何秀云有些不自在地走在前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薛城落后两步，同样不自然地走在斜后方，看起来一直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 两人就像是网恋许久的男女朋友，尽管在网上已经熟到每天都会一起看电影、玩游戏，甚至还能毫无顾忌地开开玩笑、吐槽彼此，可到了现实中，他们却还是会像初次见面一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方棠简单交代几句购物的细节，随后便领着三人走进了超市。 四人没有分组，而是一直保持着两名女生走在前面选购食材，两名男生走在后面推车的状态。 “怎么样了？”趁着前方两名女生已经走远，林谨言连忙压低声音问身边的薛城。 “什么怎么样了？”薛城一脸莫名。 “你跟她……”林谨言轻抬下巴，朝前方示意一下，“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就是很普通的情况啊……” 薛城强装镇定道，“每天固定时间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也不会聊太久，基本上一点之前就睡觉了。” “每天聊到一点还不算久？” 林谨言睁大了眼睛，“你们俩这算是把整个夜生活都交给对方了吧？” 微顿半秒，他又颇为好奇地问道，“网恋都是这么激情的吗？” “再激情，也没有你跟方棠直接住在一起激情吧？” 薛城摇摇头，“而且我跟何秀云在现实里认识，怎么能算是网恋呢。” “你们只能在网上发展感情，现实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就不算是网恋了？”林谨言有些好笑地说道。 “……”薛城无言以对，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其实也没有恋……” “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意思？”林谨言不由提高了音量。 “嘘，你小点声！” 薛城有些慌张地推了他一下，随后假装不经意地朝前瞟去一眼，见何秀云没有注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我跟她还没到‘恋’的层面……我只是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她应该也只是对我有已点好感……吧？” “哦……懂了。”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懂什么了？”薛城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你就是想再等等吧？”林谨言微笑道，“你是想等你们关系再更近一步、等你发现她是真的喜欢你、等你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最后再择日行动。” “……”薛城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她未必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啊……你可以想想，万一她跟其他男生在一起了，你会有什么感觉。”林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车赶上前面两名女生。 跟其他男生在一起…… 薛城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即便只是基于假设的想象，都让他有种眼眶发热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或许就真的会出现遗憾终生的情况。 那样的结果，他根本没法接受。 至少……也要努力争取之后才会没有遗憾。 …… 林谨言赶上两名女生，安安静静地当着推车助理。 何秀云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面色微正，好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 “薛城人呢？” “不知道啊，刚刚在还我身边的。” 林谨言同样一脸疑惑往身后看了两眼，“要不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看？” “嗯……”何秀云站在原地张望等待，不再跟随方棠的脚步。 林谨言见状，悄悄推了方棠一下，无声无息地带着对方走到角落。 “你干嘛？”方棠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没什么，就是多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机会。” 林谨言回头看了一眼，“你刚刚有没有跟何秀云聊薛城的事？” “有啊，她跟我说了他们这两天一起打游戏、看电影的经历。” 说到这儿，方棠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刚刚我问她是不是对薛城有意思，她没有否认。” “嗯，意料之中的事。” 林谨言点点头，思虑两秒，又接着问道，“如果这时候薛城突然表白，你觉得成功率有多少？” “只要薛城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成功率应该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吧。” 方棠微抿嘴唇，抬头瞄了他一眼，轻吁一口气，接着道，“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其实很容易追的。” “你这……算不算是在自黑？” “当然不算……理性讨论，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确实会很憧憬爱情，而只要憧憬爱情，就极有可能会被你们男生随便几句甜言蜜语给哄骗到…… 这个时候，我们可能会忽略掉其他一切因素，只想着跟对方在一起，甚至觉得跟对方在一起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方棠侧过身，低垂目光，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只要男生长相不差、收拾得比较干净，给女生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就大概率不会被讨厌。在那之后，就全看男生愿不愿意迈出第一步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前提是女生心思单纯，没有养备胎的念头。” “你之前的想法也这么单纯？”林谨言看着她。 “有一段时间是这样，嗯……是在高中同桌的那段时间。”方棠微笑道，“等我们真正在一起之后，我考虑的问题还是蛮多的，也没有那种非你不可、至死不渝的念头。” “……”林谨言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见旁边有人走过，果断压下了开口的欲望，等那人走远之后，这才出声质问道，“你居然有离开我的念头？！” “不是离开你，而是没有那种‘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念头。” 方棠捏了捏他的手掌，“在我自己身上，真的不存在喜欢的人就是整个世界的说法……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意外，感情的事更是千变万化，谁也说不清，我们两个以后会不会遭遇什么变故…… 其实也不一定是生离死别，但是我们终归是活在现实之中的人，我不可能天真地以为整个人生都会一帆风顺……所以心里总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提前做好一些心理准备的。” 林谨言沉默下来，久久没有回应。 方棠几次欲言又止，又几次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 “我……”林谨言皱着眉头思虑两秒，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方棠愣神片刻，随后摇摇头，“没有。” 她抿了抿唇，微微眯起双眼，“我想都不敢去想……刚想到一个开头就心悸得厉害。” “所以你就是没法做好心理准备，却又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一切？”林谨言嘴角露出微笑。 “不、不行吗？”方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落入了下风，只能扬起下巴，傲娇地强撑着。 “啧，道理讲了一大堆，说得自己好像很理智的样子，结果还是觉得离不开我嘛。”林谨言反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我是真觉得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方棠依旧在强撑，语气却已经弱了下去，“可我也是真的不敢去想没有你的画面……那感觉就跟整个人都要窒息休克过去一样。” “所以就不要去想了啊。”林谨言笑着揉揉她的额头，“要是我们最后真的一帆风顺，白头偕老了，那你整天担心那么多有的没的，岂不是很傻？” “对哦，要是最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就真的白担心一场了……” 方棠已经被对方说得思维混乱，根本没法理出头绪，此时只能傻傻地应和对方。 林谨言捏了捏自家女友的脸蛋，没有再多说什么。 女生感性的时候，真的不需要讲太多道理。 一两句情话就可以胜过一切。 正文 第141章 让人心疼 方棠这姑娘，是真的不喜欢在熟人面前，跟林谨言表现得太过亲密。 等薛城和何秀云赶上来时，她便迅速与林谨言分开，若无其事地查看起周围的商品。 “中午或者晚上要不要喝点酒？” 林谨言面色平静，在对方两人开口之前，直接将话题岔开，“如果喝不惯啤酒和普通葡萄酒的话，也可以喝酒精度很低的起泡酒。” 薛城跟何秀云对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我没问题。” “就是那种甜甜的、喝起来跟普通饮料差不多的酒吗？”何秀云好奇问道。 “嗯……就是那个。”林谨言点点头。 其实起泡酒就是有气的葡萄酒，既然存在甜型的，自然也会有天然型的，不过这种话没必要当场说出来，之后有机会纠正就行。 “酒精度数够低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喝醉吧？”何秀云明显有些意动。 “你们没问题，方棠不行，她是属于一杯倒的那种。”林谨言摇摇头。 “一杯倒？”何秀云瞥了方棠一眼，面色有些古怪，“你们之前就在家试过？” 两个人在家…… 喝醉酒的少女…… 这画面……不管怎么想都很暧昧啊！ 一旁的薛城神情微动，显然也已经想到了一些熟悉的剧情。 “不是，你们都在乱想什么啊？” 方棠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抓住何秀云的手腕，转身走向售卖生鲜肉类的区域，“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别浪费时间聊八卦了。” 薛城转头看林谨言。 “走吧，别浪费时间打听八卦消息了。”林谨言耸了耸肩，推车跟上。 “真的一杯倒啊？”薛城快步紧随，依旧十分好奇，“我都还没见过喝起泡酒，喝一杯就会醉倒的人，呃……电视剧里那些胡编乱造的人设肯定不算数。” “她之前喝的不是起泡酒，是米酒；喝的量也不是一杯，而是普通玻璃杯的半杯。” 林谨言用手比划了一下杯子的大小，“一杯倒肯定有点夸张，不过喝一杯的量大概率也是会头晕到吐，跟喝晕过去差不了多少。” “那女生喝醉了，会不会大喊大叫、乱打人之类的？”薛城压低了音量，小声问道。 “你是想问何秀云喝醉了会不会发酒疯？” “呃……” “你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打听我家方棠的情况干嘛？”林谨言有些好笑。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女生……而且就算我问了，也多半得不到什么准确的答案吧？” 薛城心里倒是想得很清楚，“方棠平时的性格要比何秀云活泼很多……通过方棠的醉酒情况，多少可以反推出一点何秀云喝醉之后的情况吧？” “两个人性格都不一样，你要怎么反推？” 林谨言摇摇头，“而且这可是我家方棠的隐私，你不付出点代价就想拿到消息，想得也太美了吧？” 薛城微微一愣，下意识反问：“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微顿半秒，他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拿自己女朋友的‘隐私’来跟我谈条件，你这行为可比我要恶劣得多了吧？” “少废话，到底谈不谈？” “谈……不过你确定说隐私真的没问题？” “我怎么可能真的把隐私告诉你。”林谨言失笑道。 自家女友喝醉酒的模样，许多人都见过，完全没有黑点，说出来也只有让人羡慕的份，绝对算不上是什么隐私。 “行吧。”薛城松了口气，“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以后方棠做视频，你要随叫随到。”林谨言面色平静。 “你……好恶毒！”薛城表情凝重。 “谈得拢吗？” “我认了！” “好，有气魄！我就喜欢你这种热血向上的年轻人。” 林谨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既然这么舍得牺牲，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 他将目光转到前方的方棠身上，“现在就告诉你一些关键情报吧。” “嗯。”薛城点点头，洗耳恭听。 两个中二病青年，已经完全对上了脑电波。 “方棠喝醉酒之后，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角落做傻事，做完又自己一个人傻笑，属于傻得很可爱的那一类，基本不会去打扰别人。”林谨言认真道。 “嗯……”薛城继续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疑惑。 这算是关键情报吗？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炫耀女朋友？ “在这期间，她会当着外人的面跟我撒娇，跟我说些比较亲密的话，还会主动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哦，对了，那天其实是我们参加了一个up主的饭局，方棠全程表现都挺有趣的，我还是从头到尾仔细跟你说一遍吧……” 说着说着，林谨言慢慢来了兴致，准备给对方开个故事会。 “大可不必！”薛城警惕拒绝道，“我已经完全了解了所有情况，你不用再说了。” 开玩笑，他会不知道旁边这货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用女朋友酸他？ 做梦！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面的情况确实没必要细说……你短时间内肯定是体验不到的。” 薛城：“……” 林谨言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偏头对他笑了笑：“要是何秀云比你还能喝，那实际情况可能就是……她看你出丑，你却永远看不到她喝醉的样子。” 薛城：“……” 淦！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 上午十点，四人买完食材，离开超市，径直来到林谨言的住所。 何秀云第一次来林谨言家作客，对一切都很新鲜。方棠拉着对方到处逛逛，既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又满足了自己被当成女主人看待的小心思。 林谨言和薛城拎着食材，走进厨房。 “你会不会做菜？”林谨言状若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会，我只会用电饭锅煮饭，没炒过菜。”薛城摇摇头。 “这样啊……”林谨言挑了挑眉，优越感瞬间就上来了，“我也没炒过菜，昨天下午是第一次尝试。” “哦，方棠教你了？”薛城略显好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行，感觉挺简单的，一次就做成功了。”林谨言风轻云淡地将食材放在水池边。 “可以啊你……有机会我也试试，说不定也能一次成功。”薛城笑着说道。 “嗯。”林谨言平静地点点头。 失策了…… 跟一个完全没有过厨房工作经验的人炫耀自己的厨艺天赋，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亏他刚刚还在琢磨，该怎么露两手，把一个“逼”装得圆润自然、不着痕迹…… 这年头，想装个有质量的逼都这么难。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两人回到客厅，正好遇上从书房出来的方棠二人。 “中午先随便吃一顿，傍晚的时候再准备烤肉吧。”林谨言提议道。 “嗯，中午的饭菜，就由我跟林谨言两个人准备，你们俩先看会儿电视、或者玩会儿游戏都行，很快就能吃的。”方棠附和道。 “要不我也来帮忙？”何秀云有些迟疑。 “不用啦，你们是客人嘛，坐下好好休息就行。” 方棠拉着林谨言走进厨房，在即将消失在门框边时，又探回头补充了一句，“我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出来，你们随便做什么都行。” 何秀云：“……” 薛城：“……” …… “要我做什么，打下手吗？” 林谨言站在厨房中央，看着方棠从冰箱中取出四枚鸡蛋，表情茫然。 在厨房，他就是一名啥也不懂的小学生。 “教你做道新菜。”方棠一边说着，一边从刚刚提回来的购物袋中取出三个番茄，将其放于鸡蛋放在一起。 “做番茄炒蛋？” “嗯，这道菜也挺简单的，你应该能做好。” “那……”林谨言回头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小声说道，“今天有没有奖励？” “还想要奖励？”方棠也下意识瞥了眼客厅的方向，表情有些不自然，“家里还有别人呢。” “一个奖励换一个步骤，没有奖励就没有步骤。” 林谨言双手交叉抱胸，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做了。” “你搞反了吧，明明是你的步骤做到我满意，我才会给你奖励！”方棠睁大双眼瞪他。 这家伙也太贪得无厌了…… “那是昨天的规矩，今天的规矩由我来定。”林谨言高傲地偏过头去，不看她。 “那你就在旁边站着吧，别跟我说话了。”方棠冷哼一声，转头将购物袋中的食材一一取出，独自开始准备午餐。 林谨言在旁边站了两分钟，有点憋不住了。 两个人同时不说话、生闷气，可是很容易发展成冷暴力的。 即便双方都知道这其中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也很难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演变出，两人第一次吵架的历史性场景了。 “咳！” 林谨言轻咳一声，向水池边挪动两步，伸手拿起一个番茄，“这个番茄要洗吗？” 话音落下，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就在他以为方棠真的不想理他时，对方却忽然冷冷地开口道：“不用。” “哦……”林谨言如释重负，轻吁一口气，“那要怎么做？” 方棠放下手上的工作，转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怎么了？”林谨言咽下一口唾沫，迟疑着将手上的番茄放回了原位。 他感觉这时候的对方，脸色平静得有些可怕……他连想要出口调侃两句都做不到。 “要在上面划一个十字刀，再用热水泡一会儿、或者直接放进锅里煮一会儿。” 方棠继续出声解释道“这一步是为了方便把番茄的外皮剥掉。” “哦……”林谨言看了眼四周，停顿一秒，试探性地问道，“家里好像没有热水，那我就直接把番茄放在锅里煮吧？” “嗯。”方棠轻声回应，转过头去，继续做自己的准备工作。 林谨言长呼一口气，盯着水池边番茄思索片刻，随后从碗柜里取出一个大碗，接了两碗水倒入锅中，点火烧水。 做完这一步后，他才重新拿起一个番茄，又取过菜刀，准备划一个十字刀，刚要动手，却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把菜刀拿到水池边冲洗了一下，这才安心动手。 方棠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等他处理完所有番茄后，便上前帮忙把番茄放入锅中。 “我做得没错吧？”林谨言放下菜刀，低声询问。 “嗯。”方棠轻哼一声，低头沉默两秒，随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又迅速转过身，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这是你要的奖励。” “谢谢宝宝。”林谨言露出微笑，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打鸡蛋。”方棠拿过他刚刚用来盛水的那只碗，磕了一个鸡蛋在里面，“就像我这样，把剩下三个也都磕进去，然后用筷子打散。” 微顿半秒，她又提醒一句，“打的时候记得加适量的盐；要是觉得鸡蛋腥，也可以加一点点料酒，只能加一点点，不能加多。” “……”林谨言一脸茫然，“适量是多少，一点点又是多少？” 方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打蛋吧，盐和料酒我来加。” “哦……”林谨言只能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听从老师的指挥。 趁着他打在打蛋的时候，方棠将锅里的番茄捞出，轻松去皮：“切番茄的步骤就不等你来做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这样我是不是就少了一个奖励？”林谨言敏锐道。 “……” 方棠专心切番茄，头也不抬地说道，“等会儿还你。” “可是你该过来加盐了啊。”林谨言语调悠扬。 方棠动作微顿，放下菜刀转头看着他。 林谨言举起手中的碗示意了一下。 方棠轻呼一口气，走上前在蛋液中加入一点盐和几滴料酒，随后踮起脚尖，凑了过去。 ……谁让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呢？ 伸到一半，她的额头却被一只手掌轻轻抵住，不得寸进。 她重新站定，一脸疑惑地望着对方。 “你是不是傻啊……不用一直这么顺着我的。” 林谨言揉了揉她的额头，无奈笑道，“玩游戏，就应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玩才有意思，要是心里想得太多，就说明这时候根本不适合玩游戏。” 他移动手掌，轻扯女孩的脸颊，“你这样很让人心疼知不知道？” 正文 第142章 她在干嘛 方棠按住他的手，沉默片刻，轻声道：“是你想多了。” “什么？”林谨言微微一怔。 从语气上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我刚刚只是气还没消而已，没你说得那么勉强。” 方棠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切番茄，“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强迫我……就算是你也不行。” “……”林谨言继续愣在那儿，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你这话是从哪儿学来的，怎么感觉那么像小说里霸道主角说的话？” “就是小说里学来的啊，女尊文。” “女……什么玩意儿？” “骗你的，打完蛋就赶紧过来下锅炒了吧。” “哦……” 林谨言转身行至灶台前，将锅里的水倒去，擦干水渍，点火倒油。 虽然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步骤，他只在昨天下午操作过一次。但他的悟性极高，记忆也不差，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最多也就是动作生疏了一些。 “鸡蛋炒到刚变成固态就可以起锅了，不要炒太久。”方棠那边刚切完番茄，又开始准备蒜瓣，“还有，炒鸡蛋直接用筷子是最好的，用锅铲反而会不方便。” “了解。”林谨言点头应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适应做菜的过程，开始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完全不会觉得枯燥乏味，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对比昨天那个让对方“血本无归”的目标，他显然已经沦陷。 至于沦陷的原因…… 他觉得关键还是在自家女友身上。 方棠那姑娘在他心里的地位，实在太过特殊。 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其实他的情绪，早就已经跟对方的情绪牵扯在了一起。 不管他想对对方做什么，在本心的影响下，他都会把自己的理性行为，慢慢导向迁就对方的那一面，最终成功遗忘自己本来的目的。 或者说，他本来的目的，其实就是跟对方做些情侣间亲密的事。 只要这个目的能达到，他就可以完全忽略最初制定的目标。 恋爱降智，并不局限于女生。 …… 客厅里，薛城与何秀云面朝壁挂电视，无言地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不知所措。 一个小时…… 厨房里的那两个人要过一小时才出来。 在那之前，他们俩能做些什么？ 薛城回忆起先前在超市里跟林谨言聊过的话题，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 确实该努力尝试一下。 “要不来玩会儿游戏？”他目视着茶几，头也不转地问道。 “好啊。”何秀云语气轻快，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嗯，那就直接开始。” 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或许一切的难点，都只在于该如何开口。 而许多的错过，也只在于没有开口。 薛城取出手机，点开游戏。 当看到久违的游戏界面后，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明显放松了许多。 网友见面，果然还是用熟悉的节奏进行交流才最舒心。 “一会儿要是有机会的话，就轮到我来辅助你了吧？”何秀云问道。 “对，今天一整天都是。” “那有点不公平啊……我们平时都只有晚上才玩的。” “以后还有得是机会，最迟到寒假的时候肯定会还给你。” “嗯，这还差不多……” “不说了，我邀请你。” 薛城活动一下微微冒汗的左手，深呼吸两口气。 虽然心跳得很快，脑子也很混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法维持在稳定状态。 但他还是觉得，线下的交流，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 至少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自闭的想法。 林谨言说的“网恋”，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具体的游戏过程略过不谈。 时间快速流逝，两人玩了两局游戏，一输一赢，总得来说算是提升了不少愉悦值。 游戏结束后，两人也终于不再那么拘谨，逐渐找回了先前线上交流的感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当然，紧张也还是有的。 只不过此时的紧张，显然与打游戏前的紧张有所不同。 先前的重点在于该如何打破寂静；此时的重点则在于该如何拉近距离。 薛城收起手机，状若随意地挠挠脸颊：“晚上还继续看电影吗？” “嗯，要看。” “你想看什么？再找一部动画大电影？” “可以啊，反正我都挺喜欢的。” “好，那我再找一部。” 薛城重新取出手机，打算提前做好准备。 何秀云偏头瞅了他一眼，思虑两秒，起身道：“我去看看他们菜做得怎么样了。” 其实她更想跟对方一起找电影，可她没那个勇气说出口。 “何秀云……”薛城抬起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何秀云心里忽然一阵紧张，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表白了似的。 “要不我们晚上就在外面看电影？” “在外面？”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电影院离这里也挺近的……你晚上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事……” “那我找找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薛城努力平复情绪，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何秀云轻声回应，随即又立马转过身去，“我去厨房看看。” 只是看电影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薛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高冷男神，但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对方真实的性格似乎要更加可靠一些。 很踏实，很让人安心。 好感这东西，一旦产生，就很难因为一些普通的理由慢慢消散，多半会因为某些特别的理由而突然消失。 到目前为止，对方留在她心里的印象，都还处于及格线以上。 去看场电影也挺好的。 不过，对方要是在看电影的途中，突然跟她说些什么…… ‘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何秀云在心里默默嘀咕。 …… …… 晚上的烤肉聚会，只有方棠没有喝酒。 这姑娘抱着一杯橙汁喝得美滋滋的，假装一点都不羡慕其他三人，其实下意识瞟过的目光早就出卖了她。 肉还在锅里煎着，林谨言有些看不下去了，抬手将自己身前的酒杯递给对方： “尝一口吧，反正是在家里，没事的。” 方棠瞄了眼杯子，又瞄了眼在场的其他两人，抿唇低声道： “那我再去拿一个杯子过来，我自己倒。” “拿什么啊，直接用我的就行。” 林谨言面色平淡道，“我们都已经是同居的情侣了，还一直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对啊，直接喝就行了嘛，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坐在方棠对面的何秀云点点头，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这种程度的情侣恩爱，简直一点压力都没有好嘛。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看些更加紧张刺激的限制级画面。 “唔……那我就喝一小口。” 方棠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眼前一亮，又抿了一大口。 当她想再喝第三口时，杯子却被林谨言抢了回去。 “唔……”小姑娘立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还要。” “差不多了，再喝就头晕了。”林谨言冷面无情，一口将杯子里的起泡酒喝干。 “小气！”方棠小声嘟囔，伸出筷子，翻动煎锅里的肉片。 用电煎锅自然是烤不了太多的食材，主要还是牛肉、羊肉、五花肉这些常见的肉类，味道也不会太出色，吃的就是氛围。 不出片刻，锅里的第一份烤五花肉就已经基本熟透。 四人不分先后地夹起一片肉。 林谨言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夹起第二片，打算递到方棠碗里。 而就在这时，方棠也夹起了一片肉，转过身，准备递到他碗里。 两人同时愣住，动作僵住，就像突然定格的电影画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播放。 这画面似乎有点杀狗…… 刚刚还带着点吃瓜心态、期望看点刺激画面的何秀云，瞬间被破防。 本来情侣间互相夹菜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她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但眼下这画面，特殊就特殊在…… 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要给彼此夹菜，然后中间又同时停顿下来，互相凝望了两秒钟，最后才把菜夹给彼此。 这种想到了要照顾对方，又心有灵犀的感觉…… 为什么五花肉都有一股狗粮味？ 何秀云咽下嘴里的肉，鬼使神差地偏头看了眼左手边的薛城。 薛城也恰好在这时候，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 烤肉的热气熏得脸颊热腾腾的。 “夏天吃烤肉，冬天可以吃火锅……要不等过两个月有时间了，你们再过来一起吃火锅？” 林谨言轻咳一声，打破了席间略显诡异的气氛。 “嗯，可以。”薛城点头附和，继续缓和气氛。 “可惜寒假你们都要回去，不然就可以寒假的时候聚在一起吃了。”方棠小声念道。 “没事，周末有空的时候聚聚也挺好的。” 林谨言夹起锅里最后一片五花肉，放进她碗里，随后便开始烤新的五花肉。 “国庆之后到元旦之前，应该都没有什么假期了，节日的话……”方棠吃完碗里的肉，转头望向身旁的男友，想让对方接话。 “万圣节、黑五、还有圣诞节。”林谨言随口应道。 “啊？”何秀云闻言，面露不解，“圣诞节还好说，万圣节我们这边都不怎么过吧？还有黑五是什么，黑色星期五？” 林谨言瞥了她一眼，又跟对面的薛城对视一瞬，微笑道： “这些都是sbeam打折促销的重要节日。” “什么？”何秀云一脸茫然。 “你别听他瞎说。”方棠瞪了林谨言一眼，又对她温声解释道，“他说的是一个游戏平台的打折节日，一般不用那个平台的人，是不会关注这些的。” “哦……”何秀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就算不用sbeam，你们也应该会关注圣诞节吧？” 林谨言勤勤恳恳地翻动着烤肉，“这节目大概算是近几年来，被本地化魔改得最厉害的一个洋节了。” “唔……”方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突然想到，圣诞节似乎就是本国的一个购物节、情人节。 之前就曾听过，什么酒店一夜间用了多少多少小雨伞，什么少女变少妇…… 怎么可以这么不纯洁！ “哎，要不我们平安夜的那天晚上，就聚在一起吃火锅怎么样？”何秀云提议道。 “没问题。”林谨言点点头，“这比逛街购物靠谱多了。” “可以。”薛城接着表示同意。 “那你们还要帮我一起准备食材。”方棠出声附和。 虽然这可能会打扰到她跟林谨言的二人世界，但或许也可以让她避免受到来自对方的…… 嗯……避免自己白给。 四人吃吃喝喝，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这顿烤肉聚会。 薛城跟何秀云晚上还要一起去看电影，吃完后也就不再逗留，直接告别离去。 方棠帮林谨言一起了收拾餐桌，又陪着对方将锅、碗、筷清洗干净，随后才溜回自己的卧室，不知道鼓捣起了什么东西。 林谨言离开厨房，直接走进书房，半掩上房门开始剪辑视频。 临近晚上九点的时候，他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十分细微的响动，若不是他那时候刚好没戴耳机，还真未必能听见声音。 他一开始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方棠出来觅食或者做些其他事。 但是当他整整五分钟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响动，同时也没听到关闭卧室房门的声音后，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不是方棠出门，而是家里遭贼了？ 不能吧？ 且不说小区的安保极好，基本不可能放贼人进来。 光是现在才不到晚上九点、家里还住着两个人的情况…… 哪有办事前不先踩好点的贼啊？ 又或者是入室行凶，贼人正隐藏在一边准备动手？ 林谨言心里越想越不安，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边朝外张望。 当看到方棠那间卧室敞开着的房门时，他松了口气。 看来确实只是那姑娘偷偷溜出来了而已。 所以，她到底在干嘛？ 正文 第143章 像个宝宝 林谨言想了想，拉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客厅。 瞅了眼沙发的位置，没人。 再看卫生间的方向，没有亮灯。 回望厨房，漆黑一片。 他思虑两秒，挪步行至厨房门边，探头朝里望去，果然看到了一道晃动的身影。 这姑娘…… 他已经想到了对方在做什么，好气又好笑地打开属于餐厅那部分的灯。 躲在厨房角落的身影瞬间凝滞，随后手忙脚乱地将什么东西塞回了冰箱。 “在干什么？”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对方身旁。 “没、没干什么啊，就是肚子饿了，过来找找有什么吃的。” 方棠若无其事地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酸奶，顺势关上冰箱门，“你出门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 “你出门不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吗？”林谨言笑了笑，“卧室里藏着的零食都吃完了？” “没有……我就想吃点凉的不行啊？”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反正例假还没来，随便吃。” “那我先回房间了。”方棠捧着酸奶，准备越过他返回卧室。 “先等等。”林谨言侧身拦下，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你……你干嘛？”方棠有些心虚地偏转视线，不敢看他。 “看看你啊。” 林谨言俯身在她的小脸前嗅了嗅，随后又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你——” 方棠猝不及防，傻傻地后退两步，将双手护在胸前，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以想亲就亲，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林谨言舔了舔嘴唇，微笑道：“甜的。” 方棠微微睁大双眼，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那个……” “喝酒了吧？”林谨言敛去笑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方棠鼓了鼓脸颊，将脑袋撇向一边。 这家伙肯定早就已经发现她偷喝的事实，结果还用假装调查的方式偷亲了她一口。 坏死了！ “不承认也没用，晚上我们喝的第二瓶起泡酒，还剩下至少一半，现在……” 林谨言打开冰箱门，拿起角落那瓶起泡酒掂量一下，面色微变，“你喝了多少？” 瓶里的酒好像快见底了…… “就……十几口的样子吧……”方棠低下头，含糊其辞道。 “十几口……” 林谨言轻吁一口气，放下酒瓶，关上冰箱门，拉着她走出阴影，来到灯光下仔细观察。 女孩的脸颊已经染上一层粉色，双眼也隐隐有些迷离，不过酒劲似乎还没完全上来，她的表情暂时还算正常。 “现在感觉怎么样？”林谨言捏了捏她的脸颊。 “还好，一点都不晕……” 方棠晃了晃小脑袋，挣脱开他的手，露出傻笑，“我现在很清醒，不要以为我喝醉了。” 完了，确实是醉了…… 若是放在平时，这姑娘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傻笑。 林谨言果断牵起对方的小手，把对方拉回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他果断取出手机，上网查看严重醉酒或者酒精中毒的症状，顺便看看醒酒汤的做法，如有必要就给对方做一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是不知道。 网上的信息太乱太杂，间或掺着诸多不实或者矛盾的信息，让他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 连牛奶到底能不能解酒这种事，都是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许多看似专业的回答者，为此跨时空battle，甩出各种证据进行争论。 结果……自然是啥也没争论出来。 ‘特喵的，这不是逼我去学医吗？’ 林谨言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关掉了手机。 “我要喝酸奶！”旁边的方棠忽然举起手里那瓶酸奶，大喊了一声。 五分钟过去，这姑娘的酒劲差不多已经上头。 “喝酸奶就喝酸奶，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林谨言轻拍她的小脑袋。 “唔……你帮我开嘛~”方棠将酸奶瓶举到他眼前，歪着头，表情无辜。 一秒后，她又迅速把手缩了回去，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变这么傻了？” 林谨言无奈笑了笑。 这是醉酒者的一个典型状态—— 明知道自己在做傻事，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接下来，醉酒状态还会把对方的情绪无限放大，让对方无法克制地大笑或大哭。 若是醉酒程度再深一些，对方甚至还可能会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不愿意做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因人而异。 一些人喝醉酒之后，全程都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也是有可能的。 “你笑什么？”方棠歪头盯着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好看。”林谨言微笑道。 他注意到，对方脸颊的粉腻已经明显扩散开，双眼也变得愈发迷离。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情绪应该是到了失控的边缘，随时都可能会爆发出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逗我。” 方棠嘟着嘴哼唧两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本姑娘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顿了顿，她又突然傻笑起来，“嘻嘻，我真不要脸……” “……” 林谨言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深深叹了口气。 这姑娘算是没救了。 他想了想，拿起对方手上的酸奶瓶，帮忙拧开，又递回去：“喝酸奶。” “哦。”方棠乖乖伸手接过，抿了一小口，“嗯，好喝。” 继续抿了两口后，她又把酸奶瓶递到自家男友眼前，“你也喝。” “谢谢宝宝。” “不用谢啦。” “剩下的都归你吧。”林谨言尝了一口，把酸奶瓶放回对方手上，起身走向厨房。 “你干嘛去……”方棠迷迷糊糊地跟着起身，想要伸手抓住对方。 这姿态，像极了一个小宝宝。 “我去关灯，马上回来，你先乖乖坐下。”林谨言摸了摸她的头顶。 “哦，本宝宝很乖的，你快去快回。” 方棠摆摆手让他离开，脸上再次露出傻笑，自言自语道，“感觉好奇怪啊，我居然会说这么羞耻的话……” 林谨言关了餐厅的灯，又跑回书房，保存好文档，关上电脑和灯，回到客厅。 此时的方棠，已经坐回沙发上唱起了歌，声音完全不带克制，可以说毫无美感可言。 林谨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唔……你回来啦。”方棠偏头瞅了他一眼，立马停止唱歌，侧身抱住他的胳膊，轻轻蹭了两下，“宝宝想你啦。” “这才分开了一分钟不到吧？”林谨言低头梳理她额前的发丝。 “反正就是想你了。”方棠轻哼一声，迷迷糊糊地撅起嘴，“我感觉自己好奇怪，一直克制不住地乱说话，还一直傻笑……这就是喝醉酒的样子吗？” “对，之后你还会做更多傻事。” “才不会呢，我现在很清醒，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嗯，喝醉酒的人都这么说。” “我说得都是真的，不然你问我问题，看我能不能答出来。” “不用问，我知道你能答出来。” 林谨言笑了笑，继续梳理她的发丝，“要想知道你有没有喝醉，不是看你不会做什么，而是看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什么？”方棠坐直身子，双眼迷离地望着他。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林谨言靠坐下来，再次取出手机，“你现在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不晕，也不想吐。”方棠摇摇头。 “那就说明醉得不是很厉害……” 林谨言喃喃自语，在网上搜索一阵，最后又收回手机，拿起对方放在茶几上的酸奶瓶，“凉的东西就别喝了，容易拉肚子。” “哦……”方棠点头答应，随即“嗖”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壁挂电视。 “干什么？”林谨言一脸诧异。 “不干嘛，就是想活动活动。” 小姑娘做了两组扩胸运动，转了转脖颈，又原地蹦跶了一会儿，最后才重新坐下，“感觉精神好多啦。” “……” 林谨言无奈叹息一声，屈指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选的媳妇，再傻也只能认了。 随后的时间，方棠就一直处在这种一惊一乍的状态，话变得非常多，思维还十分跳跃，根本不会好好与人聊天，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半时间是在傻笑和唱歌。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情绪比较克制，没有乱摔东西、乱打人，激动起来最多也就是满地打滚、撒娇卖萌的程度，看着还算赏心悦目。 在这期间，林谨言还从书房取来相机，录下了一段十分珍贵的搞笑素材，打算有机会就做一个音频动画版的视频，放到O站上供观众们欣（kuang）赏（chi）嘲（gou）笑（liang）。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方棠总算消停了下来，焉焉地坐在沙发上举起一只手，说是要洗洗回房睡觉，不然明天就没法去上课啦。 “知道明天要上课还喝酒！”林谨言没好气地把她从沙发上扶起，带进卫生间。 “因为太好喝了嘛……吃饭的你不让我喝，我就只能晚上自己出来偷偷地喝了。”方棠用撒娇的语气嘀咕道。 “那也不能喝这么多啊……好歹也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林谨言在牙刷上挤了牙膏，又在漱口杯里接满水，“刷牙。” “唔……”方棠接过牙刷，看着镜子，迷迷糊糊地开始刷牙，“我的脸好红。” “红得可爱。” “唔唔唔……” “专心点，别说话。” “唔……” …… 一分钟，方棠刷完牙，呆呆地站在原地。 林谨言将浸湿的毛巾递给她：“洗脸。” “啊？”方棠眯着眼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林谨言无奈，只好帮她洗脸，又用毛巾擦干。 “嘿嘿，其实我自己能洗……我是故意骗你帮我洗的。”方棠傻笑。 “你学坏了。” “哪有……我家阿言对我最好啦，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叫老公。” “你……你做梦，别以为我喝醉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现在可是很清醒的！” “知道了，你很清醒。” 林谨言随口敷衍一句，将洗干净的毛巾重新挂起，带着对方走出卫生间，“赶紧回房间睡觉。” “嗯，睡觉觉~”方棠嘟着嘴咕哝一句。 她的卧室房门本就敞开着，里面还亮着灯。 进门之后，她直接扑到床上，欢呼着翻滚了好几圈。 林谨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刚想伸手把对方按停，目光偏转间，却又忽然顿住。 “方棠……”他出声喊道。 “嗯？” “要不要洗澡？” “……对哦，还要洗澡。”方棠后知后觉地扬起脑袋，双手撑着床面，准备爬起来。 “要不要我来帮你洗？”林谨言试探性地问道。 “……”方棠停下动作，回头盯着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行就算了。”林谨言耸了耸肩，“那要不我来帮你脱衣服吧，你自己脱可能不太方便。” “谁要你脱了！”方棠抓起一个枕头丢在他身上，“脱你自己的去吧。” 说完，她就站起身，慢慢走进了卫生间。 姿势歪歪扭扭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林谨言看着不放心，只能坐到床上刷手机等待。 很快，卫生间里就传来了放水声。 哗哗哗的，像是流进了某人的心里。 林谨言有些心猿意马地抬头瞄了一眼。 可惜，卧室与浴室之间还隔着一扇门，他啥也看不到。 ‘这种时候，按照一般偶像剧的套路，女主该摔一跤了……’ 他在心里默默嘀咕，倒是不怎么希望发生这种事。 反正对方迟早是自己的，何必用这种方式去换几眼便宜。 他收回思绪，低头继续刷手机。 半小时后，卫生间的门一阵响动，方棠打开门，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林谨言抬头看了一眼，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你的卫生间里会有睡衣睡裤？” “我之前就准备要洗澡了啊，是后来想起要喝酒的事，然后才跑出门偷喝的。” 方棠坐到床上，将盘起的头发放下。 她此时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说话也开始变得有条有理。 “哦……”林谨言面色平淡地应了一声。 他决定今晚就赖在这儿，不回自己的卧室。 正文 第144章 一往无前 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睡衣，方棠晃晃脑袋，站起身，再次走向卫生间。 “去干嘛？”林谨言放下手机，坐直身子，“衣服就别洗了，躺床上好好休息吧。” “我也没想洗。” 方棠有些迟钝地回望他一眼，微抿嘴唇，用手比划着解释道，“我是去抹身体乳……刚刚洗完澡忘记抹了。” “哦……那你去吧。” 林谨言对身体乳多少有点了解。 在他的概念里，这就是冬天给干燥的皮肤保湿用的。 正经猛男平时谁用这玩意儿啊？ 所以他一时间想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了，我之前好像还帮你选了一款身体乳放在购物车里，后来一直都没买……等会儿我就去下单。”方棠脸上再次露出傻乎乎的笑。 看来洗澡并没有帮她驱散醉意，只是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她现在又开始犯傻了。 “行了，快去抹身体乳，下单的事，等回来再说。”林谨言催促道。 “哦，那你可别睡着了，我等会儿回来还要问问你的意见呢。”方棠顺从地应了一声，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仰身躺倒在床上。 折腾了半个晚上，他也确实有些疲惫。 如果不是怕对方出事，估计他早就睡过去了。 ‘无数的事实证明，极端的限制只会起到反效果……以后还是跟她约法三章比较好。’ 他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心不在焉地望着上方的吸顶灯。 ……适度饮酒的方棠，的确很可爱。 往后若是还有机会，两个人完全可以将其当成是情趣的一部分，用来调剂平淡的生活。 ‘不过这姑娘心眼多，以后还得防备着她灌醉我才行……’ 他翻了个身，保持着一个舒适的侧躺姿势，思绪慢慢发散，不知不觉就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不出片刻，身下的床面又微微震动了一下。 “阿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谨言睁开眼，翻过身去，看到方棠已经坐在了他身旁。 “很累吗？”方棠声音轻柔，略带傻气。 “嗯，有点……毕竟白天也忙了一天。” 林谨言调整了一下侧躺的睡姿，将胳膊枕在脑袋下面。 抬眸凝望，双眼平行过去的地方，正好是女孩纤细的腰肢。 淡淡的香气在鼻间飘散。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上去。 嗯…… 即使是隔着一层睡衣，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光滑细腻。 女孩子的腰怎么会这么细呢？ “唔……你干嘛呢？”同样意识迷糊的方棠，低头瞥了一眼，后知后觉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晃动腰肢想要将其甩开，“别乱动。” “我就抱着，不会乱动的。” 林谨言闭上眼，手掌轻轻搭在她的大腿上，还真没再乱动，“今天就别买东西了，赶紧睡觉吧。” “晚上又要睡在我的房间？” “对啊，因为要照顾你嘛。” “你都快睡着了，还怎么照顾我？” 方棠鼓起脸颊，蹙着眉头思索两秒，思维又跳了回去，“好吧，今天就先不下单了，等明天有空了再好好讨论一下。” 说完，她就移开对方的手掌，挪动屁股侧躺下来。 等她躺稳、床面不再震动时，林谨言原本悬着的手掌再次压下…… 掌心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碰到。 “嗯？”他睁开眼，和身前的女孩四目相对。 “嘿嘿，我就知道你还想乱摸，所以就故意往后缩了一点。”方棠调皮笑道。 “哦……”林谨言也不在意，自己往前挪了挪，抬手搭在她的细腰上，“说了不会乱动的，乖乖睡觉。” “哼！”方棠轻哼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衣服都还没换。” “不换了，就这样吧。” “裤子也没脱。” “你帮我脱？” “灯也没关。” “好吧。”这个问题真得解决。 林谨言无奈转身，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卧室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能依稀看到其中晃动的身影。 等林谨言再次躺下时，方棠却主动凑上来，缩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林谨言摸摸她的小脑袋。 “防止你乱摸。”方棠小声嘀咕，气息全喷在了他的胸口。 “都说了，我不会乱动的……这已经是第三次强调了吧？”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 “谁知道呢。”方棠蹭了蹭他的胸口，“以前你都会很兴奋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算我真有那样的念头，你也不会允许我做什么吧？” “……” “宝宝？” “嗯？” “怎么不回答？”林谨言揉了揉她的小耳朵。 “我……”方棠迟疑片刻，咕哝道，“我想睡觉了。” “行，那就睡吧。”林谨言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阿言？” “什么？”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当然。” “你会不会不要我？” “想什么呢，当然不会啊。” “哦……”方棠沉默下来，搂着他后背，轻轻呼吸。 熟悉的体香钻入她的鼻间。 这股只有她自己能闻到的香味，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少许。 清醒了，脑子里想的东西就更多了。 对方好像还没洗澡…… 幸好一点怪味都没有，不然才不要跟这个臭家伙一起睡呢。 “允许”什么的…… “我不‘允许’的话，你会很难受吗？”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哈？”林谨言意识朦胧地应了一声，“什么‘允许’，什么‘难受’，说啥呢？” “应该会很难受吧……不然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想占我便宜。”方棠继续小声嘀咕。 “那是因为喜欢你……”林谨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什么喜欢我！其实就是你的破欲望在作怪吧……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馋我的身子。” 方棠感觉脸颊烫烫的，刚刚清醒些许的意识又模糊了起来，“不过我也馋你的，嘿……今天辛苦你啦，嗯，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下次…… 下次你难受的时候，或许我可以…… 不对，我还不知道女生该怎么做呢。 唔，等明天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网上查查。 要是有比较便捷的方法，或许我就不用牺牲自己了…… 想着想着，方棠的思绪逐渐飘散，同样慢慢睡了过去。 如今的她，差不多算是沦陷到了最深处。 原本自以为坚定的理性，早已被丢弃在了角落。 感情、希望、以及未来，都与对方联系到了一起。 接下去，也就只剩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念头…… …… 翌日。 方棠起床后感觉自己有些轻微的头晕和疲劳，于是刚穿完衣服就又赖回了床上，不想起来。 林谨言知道这是宿醉后的症状，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把她从床上扶起来，督促着她刷牙洗脸，随后又让她喝下一大杯水。 “行了，去学校吧。”方棠一抹嘴角，努力做出元气满满的样子。 “要不要喝酸奶？”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不管酸奶到底能不能解酒，喝一点总归是没问题的。 “要！” “那我们带瓶酸奶出门，路上再买两份早餐。” “嗯，好。”方棠点点头，眼神古怪地瞄了他一眼。 “怎么了？”林谨言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闪而过的注视。 “没、没什么。”方棠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转移话题道，“中午有空的话，我们就讨论一下身体乳的选择，然后直接下单买了。” “啊，我真的不需要……” “需不需要我说了算，你说了没用，这件事不用商量，都听我的。” …… 两人离开住所，在路边的早餐店买了包子、豆浆和葱油饼，一路吃着来到学校。 方棠的精神依旧有些萎靡，走在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谨言看着不放心，便在校车抵达心理系大楼附近时，跟对方一同下了车，打算把对方送到教室为止。 “等会儿中午就不用来接我了，直接到在北校门那边汇合就行。”方棠背着小包，手里捧着酸奶，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你到时候给我发条消息，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林谨言认真道。 “嗯，知道了。”方棠顺从地点点头。 “说起来，我好像到现在都还没去过你们心理系的大楼吧。”林谨言牵着她的小手，抬头遥望前方。 路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往大楼走去。 那些人有的独行，有的结伴，其中还有男女并肩同行的。 不过像他俩这样，男女朋友牵着手一起走的，倒是一个都没看到。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就跟你们计科院差不多。”方棠举起手里的酸奶，朝他示意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都还没去你们教室门外接过你。”林谨言帮她拧开瓶盖，等她喝完两口后，又抬手重新拧上。 两个人的这番动作默契无比，好像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没必要啊……还要你多走几步路，一点都不划算。”方棠舔了舔嘴角，如是说道。 “这问题是这么计算的吗？”林谨言瞥了她一眼，“这算是谈恋爱的基本操作吧？”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虚荣心没那么强，最后还是会把我们俩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的。” “哦……那有哪些事是需要把我们俩的利益放后面，优先满足你的虚荣心的？” “没有这种事。”方棠摇摇头，“我主要还是想好好过日子。” “这样……”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在这一点上，你其实是跳过了女朋友的过程，直接变成了一个持家的妻子……心态上已经发生了本质的转变。”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方棠转头瞪了他一眼，轻轻收紧手掌，“一些基本的虚荣心我还是会有的好不好，只不过是没有个别人那么强而已。” “了解。”林谨言点头笑了笑，不再与其争辩。 两人走到大楼前，遇到了方棠的一名女同学。 林谨言见两人聊得亲密，便也不再继续相送，打了声招呼，直接转身离去。 “那是你哥吗？长得还挺帅的。”女同学一脸期待地问道。 “不是我哥，是我男朋友。”方棠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哦……那没事了。” “……” “不过，你是怎么做到才开学刚刚一个月，就找了这么帅的男朋友？”女同学脸上再次露出期待之色。 “我跟他是高中同桌，认识好多年了。”方棠继续做出解释。 “哦……那没事。” “……” 过了片刻，那名女同学终于忍不住长呼一口气：“为什么我高中时候就没有这么帅的男同桌。” 顿了顿，她又重重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有，他也不一定能考来临大。” 言至此处，她终于朝方棠投去了恰柠檬的目光，“为什么感觉跟电视剧一样不真实？” 方棠保持着纯真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没有觉得不真实，因为林谨言就是那么鲜活、那么特别的一个人。 对方就好好地生活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 …… 离开心理系大楼后，林谨言再次坐上校车，赶往计科院。 路上，他取出手机，找到何秀云的微信号，发过去两条消息。 双木言：何秀云。 双木言：到教室没有？ 半分钟后，对面回复消息。 何秀云：还在路上，怎么了？ 双木言：昨晚方棠喝了很多酒，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着一点。 双木言：不用特意照顾，稍微注意一下就行，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双木言：中午有空的话，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顿饭吧。 何秀云：[OK] 何秀云：我会看着的。 双木言：谢谢，麻烦你了。 发完消息，林谨言退出了聊天界面。 想了想，他又给方棠发去一条消息。 双木言：我刚刚跟何秀云说了你的事，让她帮忙看着点。 憨憨宝宝：你还去麻烦人家干嘛。 憨憨宝宝：知道啦[无奈] 双木言：还约了她一起吃饭，到时候记得邀请她。 憨憨宝宝：哦，算你会做人。 憨憨宝宝：那你也把薛城叫上吧，路上小心点，走路别玩手机。 双木言：遵命。 林谨言收起手机，转头看着窗外的校园风景。 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正文 番外·高中生活 我很好奇 周三，教室。 距离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十分钟时间。 物理老师站在黑板前，认认真真地分析完一道物理大题，正准备继续讲解下一题。 方棠收回目光，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林谨言。 对方一如往常，还是那副平静、专注的模样。 认真的男生，确实有点小帅。 ‘已经三个星期了……看来他用心学习的态度，确实不是装的。’ ‘可他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唔……难道是因为我？’ 她在心里默默嘀咕两句，又抬起头，继续听老师讲题。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 在物理老师宣布下课后，教室里的众人纷纷起身，争先恐后地奔向食堂。 林谨言收拾完课桌，推开椅子，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他转头看到一旁毫无动静的方棠，又停了下来： “不去吃饭吗？” “啊，我有这个……” 方棠取出课桌兜里的面包，轻轻晃了两下，“早上买了两个，应该够吃了。” 两人以同桌身份相处了三个星期，虽然说过的话不算多，但关系已经熟络不少，不至于连正常交流都进行不下去。 “你的学习成绩已经够好了，真没必要这么拼……” 林谨言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我之前就说过，用脑对身体能量消耗很大，两个面包大概率是吃不饱的。” “没事，反正就这一天……如果两个也会饿的话，那我下次再多带一个。”方棠收起面包，准备继续做题。 她先前就是听了对方的说法，才把一个面包增加成两个面包。 如果不是担心饿着肚子会影响学习效率，她才不会多花时间去吃第二个面包。 “吃顿饭最多也就二十分钟时间……” 林谨言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往下说，“跟你商量个事，不算打扰你吧？” “嗯……不算。”方棠迟疑两秒，摇摇头。 “那走吧，一起去食堂。”林谨言笑道。 “呃，为什么要去食堂？” “一边商量事，一边吃午饭，两不耽误。” “……”方棠听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听对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 “商量事要这么久吗？”她问。 “就是要这么久……这段时间你肯定没法好好学习，还不如顺便把午饭给解决了。” 林谨言脸上保持着微笑，“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那好吧。”方棠收拾了一下桌面，无奈起身。 心里倒是没怎么抗拒，就是觉得对方还挺有心机的。 估计所谓的“商量个事”，也只不过是借口，目的就是让她去吃午饭。 就……挺多管闲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长得还算帅……咳，不对，是看起来很善良。 重来重来……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做了三个星期的同桌，她才不会答应呢。 哼！ 不过…… 对方终归是为了她好。 嗯？ 为了她好…… 这算是同学间的关心，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应该……只是同学间的关心吧？ “我想跟你商量的，主要还是学习上的事。” 林谨言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我最近一直在复习高一、高二的课程，需要补的知识点实在太多，而我的课本上又几乎没记过什么内容，现在就只能先借用你的课本……借用的时间估计会很长，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复习，所以就想跟你商量一下要怎么合理分配……” “啊，真的要商量事情？”方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把她叫出来吃饭的借口吗？ “什么？”林谨言回头看她。 “没、没什么。”方棠躲开了目光。 脑补过头了吗？ 好羞耻…… “一般来说，我要借的话，基本就是借好几天都不还……所以之后我们轮流着复习某一门课程行不行？” “唔……可以。” “那我们再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安排？” “好。” …… 为了避免被同班同学发现而传出谣言，两人特意跑去高一年级的食堂吃饭。 一顿午饭吃完，他们又几乎不分先后地回到了教室。 一来一回，刚好花去二十分钟时间。 方棠坐回座位上，立马专心致志地复习起来。 她这么用功，其实是有原因的。 早在开学之初，她就已经计划着要从家里搬出去。 至于搬家的资金，自然只能是发了美食视频之后，从O站那边获取。 而为了做视频，她已经占用了太多本该属于学习的时间，如今也只能依靠午休的空闲时间来弥补。 复习期间，她瞥了几眼身旁的林谨言，见对方也在认真学习，便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快速流逝。 不知不觉间，午休已经结束，预备铃声响起，下午第一节课即将开始。 方棠伸了个懒腰，又下意识瞄了眼自己的同桌。 对方居然跟她一样，也还在学习！ 这…… “怎么了？”林谨言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啊，没什么……” 方棠有些不自然地偏转了目光，微顿两秒，又低声念道，“加油。” 干嘛一直莫名其妙地对她笑啊！ 收起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好不好！ “加油？加什么油？”林谨言不解道。 “我是叫你好好学习。” 方棠若无其事地敲打手中的笔，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我来帮你解答。” “哦，好的，谢谢。”林谨言点点头，转回头去继续学习。 方棠埋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偏头出声： “那个……我很好奇……” “嗯？”林谨言闻言愣了两秒，“好奇什么？” “你是怎么会突然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而且还坚持了那么久的？” “就……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 “不好好学习，下半辈子会过得很艰难。” “就是因为这个？”方棠微蹙秀眉。 这算什么理由，也太空泛了吧？ “确实就这个理由。”林谨言微笑，“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唔……”方棠转回头去，不再说话。 这理由说得跟在拍电视剧似的。 就算对方说得是实话，那也是隐瞒了许多信息的实话。 而且那些话、那神态，也太……太奇怪了一点。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她转了转手里的笔，低头看着习题册，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老娘真的很好奇啊！ 正文 第145章 巧合与刻意 当天上午的时候，林谨言收到了快递寄来的switc***机。 鉴于非周末的空闲时间都比较紧张，在将机器拿到手后，他也只是随便玩了一会儿，确认其本身没有出现质量问题，便将其丢在一边，打算等周末再跟方棠一起玩。 作为在生活上比较自律的人，他想克制这点欲望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他这边是克制住了，家里的另一个人却没忍住。 晚上自习完回到家后，方棠迫不及待地扑进书房，翻出了放在角落的switch。 “随便体验一下就行了，别玩得太晚。” 林谨言叮嘱一句，坐到电脑前，打算再工作一会儿。 如今，他手头上已经有一个旅游度假vlog在剪；一个“曝光方棠喝醉酒的音频动画版视频”仍在构想阶段；除此之外，他还打算回归MAD或者鬼畜区，再做一个“初心”视频。 除去第一个vlog，后面两个视频的制作难度都不低，所耗费的时间、精力也都是一个未知数，算是比较折磨人的选择。 好在这些视频都没有时间限制，他可以在日常的闲暇时光随意发挥。 “我就玩一会儿，到点了肯定马上睡觉。” 方棠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开启游戏机，在商店页面一阵翻找，“有没有什么比较推荐的游戏？” “健身环啊。”林谨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哦，这个我知道，之前网上挺火的。”方棠略显兴奋地喊了一声，微顿半秒，却又疑惑问道，“不过这个游戏要用控制器的吧，你买了吗？” “没买。” “……” “你只问我推荐什么，没问我能不能玩啊。”林谨言笑道。 “是不是觉得耍我更好玩？”方棠很气，起身跑到他身后，轻咬一下他的肩膀，又跑回自己的电脑桌前，“我是要现在就能玩的游戏，没有任何限制条件的那种！” “单人的话，就旷野之息咯……这游戏我傍晚的时候就已经买了，你可以试试。”林谨言没再跟她开玩笑，直接给出一个正经的回答。 不过这个正经回答……或许也算是在坑害对方。 毕竟玩这款游戏，就是无限拔高审美的一个过程。 这对如今接触游戏数量还不太多的对方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旷野之息啊……这个我好像也听说过。”方棠蹙眉回忆，“应该没有太难的操作吧？” “不难，主要就是闲逛和解谜。”林谨言认真道。 “哦，那我先试试。”方棠将注意力转回到游戏机上。 林谨言见状，便也收回思绪，开始剪辑视频。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收到了来自何远的微信消息。 止戈：你说的那个视频创意，具体要怎么操作，就是单纯的配音？ 两人自从在岛城谈起过一次这件事，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再进行交流。 如今假期结束，大概对方也是想正式开始工作了。 林谨言想了想，回复消息。 双木言：这视频最关键的不是配音，而是文案。 双木言：要不这样吧……我先写一段内容给你示范一下，然后你再按照这个标准扩展开去，之后再慢慢融入你自己的想法。 双木言：内容就是纯对话的形式，基本上两三句话之内，就要加一个出人意料的反转，这样可以保证视频的趣味性，让观众有看下去的欲望。 止戈：[挠头]那你写吧，我等着。 止戈：要是视频创意确实可行，第一期我们就联合投稿，不能让你白出力。 止戈：之前那个【阅片无数】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双木言：这个到时候再说。 双木言：所以说，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转型了？ 止戈：嗯，我就想努力争取一下。 双木言：那就加油，争取早点结婚。 止戈：…… 林谨言放下手机，打开电脑文档，开始码文案。 码着码着，他脑子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回头问道： “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好？” “……” 方棠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当时就愣在了那儿。 这都还没结婚呢，居然就开始琢磨孩子的名字了？ 连小女生都没你这么会幻想啊！ “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提前想两个吧，到时候等孩子出生，就可以直接叫了。”林谨言接着说道。 “不是，你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这个啊？” 方棠心里倒没有多少害羞，更多的还是困惑和茫然，“这种问题，一般不是应该由女生提出来的吗？” “因为你没提，所以我就提了啊。” 林谨言理所当然道，“我就觉得我们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连名字都得比别人家的孩子提前几年取好。” “你真是……” 方棠好气又好笑，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神经病啊，这都要攀比？” “这怎么能叫攀比，这叫提前规划。”林谨言认真道，“等孩子出生之后，孩子要做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而我们做父母的，只要在这期间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行。”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要是我们对孩子的未来干涉太多，把他们变成我们希望他们成为的样子，那才叫攀比。”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有理，是我想岔了！” 方棠心里好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能选择不理他，“我现在没空，你自己想去吧。” “哦，那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讨论这件事吧，那样会比较有氛围。” “谁要跟你睡啊，今晚不准来我房间！” “哦，那就明晚睡觉的时候再讨论。” “明晚也不行！” “这可由不得你了……”林谨言小声嘀咕，转回头继续码文案。 因为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这小半篇文案实际并不难写，除去合格的文笔和叙事能力，最主要还是考验了他的沙雕玩梗功底。 而单纯在这一点上，他自信绝对不会输给网上那些沙雕网友。 仅仅一小时不到，他就完成了一个具有现实讽刺意义的沙雕对话故事。 他将文案传给何远，叮嘱了一些细节，让对方自行尝试模仿。 对方不是新人，不需要他提点太多，小半篇的文案已经足够帮对方确定方向。 何远的事，暂时就到此为止。 林谨言收敛思绪，继续剪视频。 当时间走到九点五十分时，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李司南：现在有空吗？ 林谨言转头瞥了眼正在专心玩游戏的方棠，回复消息。 双木言：直接打电话？ 双木言：方棠就在我身边，顺便也可以跟她聊会儿天。 李司南：好啊。 林谨言看到消息，不再迟疑，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打开扬声器，李司南的声音即刻在书房内响起： “喂喂喂，能听到吗？” “嗯？”方棠瞬间警觉，蹙着秀眉抬起头，“你在跟谁打电话？” 听到这话，林谨言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端的李司南就已经笑出了声： “你这反应也真实了吧，紧张到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唔……”方棠愣了两秒钟才醒悟过来，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刚刚在玩游戏，没怎么仔细听。” 微顿半秒，她又继续解释道，“而且电话传输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失真，短时间内听不出来，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你这解释都有点工科男的味道了……怎么感觉我才像是捉奸的人？”李司南说道。 方棠感觉有些不对：“什么捉奸啊，你这——” “行了，你俩别扯了，直接谈正事吧。”林谨言敲了敲桌面，打断她的话，阻止两人继续将捉奸的话题进行下去。 简直莫名其妙！ 再让这俩人说下去，他都快变成横插一脚的小三了。 “哦哦，说正事说正事，我的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李司南立马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态度，“那个……林谨言，你现在有正在写的曲子吗？” “有，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你。”林谨言思索着问道，“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歌？” “喜欢好听的歌。” “……” “虽然很真实，但这是一句废话吧。”方棠忍不住吐槽道。 “啊，其实我的意思是，有歌唱就行了，至于类型什么的……只要难度不是太高，我都可以接受。”李司南解释道。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确实是属于那种，单纯喜欢唱歌、完全凭借一腔热情才在圈子里坚持下来的兴趣型up主，不涉及太多利益相关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她应该不怎么差钱。 “什么类型的都行吗……”林谨言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你就说说你想要什么主题的，我们先把主题确定下来。” “主题？” “对，就是各种亲情、爱情、友情，什么暗恋、失恋、三角恋之类的。” “呃，我也不知道，感觉都可以。” “……” “就是希望表达的情绪稍微含蓄一点，不要太直白了。”李司南思虑道。 “哦，就是歌词写得抒情一点，曲子轻柔一点对吧？”林谨言帮对方翻译了一下。 “嗯，差不多。”李司南笑着应道。 “这样……”林谨言偏头看了眼方棠，思索两秒，心中微动，“那写一首关于两个女生纯净友情的歌怎么样？” “女生的友情？”李司南微微一愣，随即兴奋道，“可以啊，感觉这样的歌很少见哎！” “那我这两天就先把歌词写出来，到时候你过一下目。” “你已经有想法了？” “不止有想法，歌名我都想好了。”林谨言悠然靠坐下来，将双脚搁在椅子上。 “叫什么？”这话是方棠问的。 此时的她已经放下手里的switch，缓步走到了对方身边。 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单纯地想过来。 林谨言抬手指了指她：“棠。” 微顿半秒，又指了指手机，“梨。” 他做了个烧火的动作，又接着露出看见雪花的夸张表情，“煎雪。” 方棠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让他正经一点： “歌名叫《棠梨煎雪》？” “对。”林谨言顺势给李司南发了歌名过去。 “《棠梨煎雪》？”李司南有些心累，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疲惫，“连给我写首歌都要秀恩爱……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虐狗啊！” “哪里秀恩爱了？我这不是写的你们俩吗？” 林谨言屈指敲了敲桌面，强调道，“歌名的前两个字就是你跟方棠的名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说错了。”李司南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其实应该是……连给我写首歌都要一直念着自家女友，你这个男友做得也太模范了。” “哦，这倒也是。”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也就是随便一想，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李司南沉默片刻，平静回道，“就先这样吧，之后有空再聊。” 林谨言收起手机，默默回想刚刚的经历，想着想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可他确实是无心的。 “真的只是随便一想？”方棠好奇道。 “真的。”林谨言无奈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到了女生之间的友情，然后就突然想到你们俩其实可以合唱一首歌，接着又联系到了你们俩的关系上，最后就想出了这么一首歌。” “这是首合唱的歌？” “不是，只是觉得你们可以合唱一首歌。” “哦。”方棠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假装不经意地偏过头去，“所以这算是你一直念着我的结果吗？” 林谨言愣一秒，随即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方棠小声嘀咕，“我觉得肯定是巧合啊，你哪会整天念着我。” “你说是就是吧。”林谨言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以后这种巧合多得是，你能适应最好。” “巧合多了，就变成刻意了。”方棠蹙眉道。 “那你是喜欢‘巧合’，还是喜欢‘刻意’？”林谨言笑看着她。 方棠微微张嘴，愣在了原地。 喜欢‘巧合’还是‘刻意’？ 表面上看，这好像是个毫无悬念的选择题。 但仔细一想，这里面似乎藏着太多东西，一时间根本没法捋清。 为什么这家伙总能想出这种折磨人的难题出来？ ‘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她却依旧十分好奇。 正文 第146章 何乐不为 林谨言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他不该让方棠自行掌控玩游戏的时间，更不该给对方推荐《旷野之息》这款游戏。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对方变得不爱搭理人了。 网上流行一句玩笑话。 女朋友哪有游戏好玩？ 这句话套用在方棠身上，其实也非常合适。 男朋友哪有游戏好玩？ 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用的男朋友。 在被连续冷落了两个晚上之后，林谨言终于忍不住在第三个晚上的九点整，钻进对方的卧室，沉着脸躺到对方身边，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倒要看看，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开口。 时间大概过去了十分钟。 方棠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林谨言：“……” “我会马上睡觉的。”方棠“嗒嗒嗒”地打着游戏。 “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林谨言被气笑了。 “嗯……”方棠继续“嗒嗒嗒”地打着游戏，沉默了大约五秒钟才接着道，“九点多。” “那你还想马上睡？澡也没洗吧？” “哦，那我晚点再睡。” “……”林谨言不想说话了。 他突然能理解，网上一些女生面对自家沉迷于游戏的男友，所表现出的那种，稍显极端的态度。 那是真的被气到了！ 不是当事人，真的很难感受到这种，充斥着整个大脑的强烈负面情绪。 这可比被普通朋友连续答非所问、甚至无视好几次的情况，要严重得多。 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失望。 这大概也会是情侣间出现感情危机的一个小前奏。 其实如果对方只是轻度沉迷游戏，拥有让人安心的自制力，他也不会生气到这种程度，甚至都未必会生气。 可如今的对方，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揣着switch，晚上睡觉更是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明显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边缘。 这是身为对方男朋友的他，所没法容忍的。 他必须要做出实际行动来干涉对方。 整间卧室都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方棠用力按动掌机按键的声音。 大约一分钟之后，这姑娘终于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她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身旁的林谨言。 嗯……眼神平静，面无表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放下掌机，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 林谨言毫无反应，依旧一脸平静地望着天花板。 “生气了吗？”方棠凑到他身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细细打量他。 林谨言轻呼一口气，偏头看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真的生气了啊？”方棠鼓起脸颊，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不起嘛。” “……” 看到她认真道歉的模样，林谨言心里的气瞬间就散去了大半，想装也装不出来。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脾气相当不错的人。 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跟人生气的。 即便心里有了负面情绪，他也会努力克制自己，耐着性子跟人讲道理，最多也就是稍稍加重语气，强调自己的观点。 在被逼到忍无可忍之前，他多半不会爆发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面对朋友、面对可交流之人的态度。 要是面对傻逼，他自然不会客气。 以他的阴阳话术功底，把别人嘲讽得哑口无言、无能狂怒，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本来，他今天已经是被气到了连道理都懒得讲的程度，自我感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原谅对方，只想让对方受个深刻的教训。 结果真正面对起来，他却还是被对方一句话、一个表情打回了原形。 不是他不想坚持，而是对方实在太过可爱。 方棠回头关上掌机，趴到他身边，继续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我这个时候要是说了‘没事’、‘我不生气’，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我在说反话？”林谨言面色平静地望着她。 “这个……”方棠将目光撇向一边，不敢看他，“我可以感觉出来。” “你要是能感觉出来，我今天就不会是这副态度来找你了。” “唔……” “我没那么小气……不过平复情绪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不可能说高兴就高兴。” 林谨言轻叹一口气，“我也不想指责你什么，但是你总要想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以后该怎么去纠正。”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沉迷游戏了。”方棠小声念道，“就像你之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那样，被我提醒之后，你就改过来了……我以后也会慢慢改过来的。” “你还敢翻我的旧账？”林谨言瞪她。 “这、这不算旧账吧？”方棠缩起脖子，委屈道，“我这是在拿你当榜样呢。” “不用这么讨好我，我还有很多坏习惯都没改过来，做不了你的榜样。” 林谨言摆摆手，迟疑两秒，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做好你自己就行。” “对哦，你也有好多个坏习惯一直都没改过来……”方棠瞬间回忆起来，眼神古怪地望着他。 “所以呢？”林谨言停下动作，收回手掌，表情又淡漠了下来。 “唔……没什么，大家一起努力改正就好。”方棠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林谨言偏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明亮的卧室再次沉寂了下来，只能依稀听到俩人那不算粗重的呼吸声。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几分钟之前。 只不过，此时的氛围要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半分钟后，方棠又忍不住偷偷瞅了林谨言一眼，小声问道： “还在生气吗？” “我没生气。” “情绪平复了吗？” “还差一点点。”林谨言抬起手掌，朝着灯的方向握了握。 他说的差一点，其实就是差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契机罢了。 男生的气，一般不隔夜，甚至连维持一个小时都算是久的。 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转头就将不愉快的事丢在一边。 “那……要怎么样才能平复下来？”方棠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几分羞意。 “……”林谨言眉头微皱，转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方棠心虚地转过身去，想了想，又在对方身边躺下，紧贴着对方的胳膊，“就是觉得这时候我应该再做点什么。” “你是在想着要怎么补偿我？”林谨言思虑道。 “嗯……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方棠假装不在意地小声说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 “真的……但是不可以太过分，不然我就有权拒绝。” “我想看你穿黑丝。” “……”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林谨言侧躺过来，微笑说道。 “可我也没有黑丝啊。”方棠低垂目光，脸颊发热。 比起那些会引起人心理不适的特殊癖好，对方的这个小癖好完全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如果时机合适，她倒也很想满足一下对方。 “那现在就下单，直接买一双。” 林谨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下次你要是犯了错误，就用这个补偿我吧。” “变态啊……”方棠小声咕哝一句，却还是躲闪着目光，拿起旁边的手机，在购物APP认真翻找起来。 “一起看。”林谨言把脑袋凑了过去。 “现在心里不难受了？”方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还差一点，就一点。”林谨言面色肃然道。 “哼！”方棠懒得理他。 两人一边翻找，一边商量，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才把要买的黑色丝袜确定下来。 期间，两人还翻到了一些情趣款式的配饰和内衣。 方棠自然看得脸红耳热； 林谨言却是两眼微睁，神情专注，颇为兴奋地怂恿她买几件回来试穿看看。 方棠自然不会答应这种无理请求，直接就无视了对方。 ——至少现阶段绝对不能答应。 买完丝袜，她又忽然想起，前些天买的蓝牙耳机早已经到货，只是这两天自己一直沉迷于游戏，都没有机会拿出来送给对方。 念及于此，她即刻起身，像只小兔子一般蹦到书桌前：“我还有个礼物要给你看。” “什么？”林谨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显酸痛的脖颈。 “你猜猜看？” “你提前买好的丝袜？” “你脑子里还能再装点别的东西吗？”方棠恨铁不成钢般地念叨了一句，取出放在抽屉里的耳边包装盒，转过身小跑两步，有些小兴奋地蹦到对方身边，“登登——你看！” 林谨言瞄了一眼，目光微顿：“蓝牙耳机？” “对啊，之前听你说想要的，所以我前几天就在网上买了。” “嗯……谢谢。” “你试试好不好用，我都还没开过。” “好。” 林谨言打开包装盒，取出充电仓里的耳机，连接上手机蓝牙，试着播放了一下音乐。 “怎么样？”方棠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紧张什么？”林谨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新买的耳机，也没可能不好用吧？” “我就是不懂耳机，怕买错了嘛……这跟之前给你买的护肤品又不一样。”方棠小声道。 “别多想，挺好用的。”林谨言取下一侧的耳机塞进对方耳孔里。 “嗯……是挺清楚的。”方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耳机的优劣，只觉得声音清晰就好，“这样以后我们听歌就不用再纠结线的问题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憨的人。”林谨言闻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买一副蓝牙耳机就是为了两个人听歌方便？可单个耳机听歌的效果，也不会有多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根据耳机的外包装，上网搜索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才发现，这副耳机居然要两千多。 这下他就更无奈了。 两千多的耳机，那基本就到了追求音质跟降噪的层面。 他又不是追求高音质的狂热者，买这样的耳机属实就是浪费。 不过这毕竟是自家女友的一片好意，他自然不可能再多说埋怨、责怪的话。 最后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女生的钱真好骗。 “什么效果好不好……我也只有在出门旅游的时候，才会跟你一起听啊，平时都是给你一个人用的。”方棠鼓起了小脸，气呼呼地瞪着他，眉眼间带着几分委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谢谢我家宝宝。”林谨言笑了笑，低头开始研究耳机的说明书。 他现在的这副姿态，算是半真半假，主要还是为了向对方表明，自己很喜欢这份礼物。 女孩的心思细腻敏感，若是他表现出对这份礼物不甚在意的模样，则多半会伤了对方的心。 这跟对方送他的那些护肤品不同。 相对而言，这副耳机才真正算是，对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喜欢吗？”方棠试探性地问道。 “嗯嗯。”林谨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连目光都没有挪动一下。 “嗯，喜欢就好。”方棠眉眼舒展，有些小雀跃地说道。 林谨言低着头抿嘴微笑，没有回应。 喜欢是真喜欢，装也是真的装。 不过稍微装一下就能让对方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方棠回到床上，伸手取过他的手机，开始换歌玩。 林谨言看完说明书，又尝试着调节了一下耳机的各项功能，最后还真有了几分惊喜感。 这姑娘……还真的挺会买东西的。 他想了想，转头对方棠说道：“行了，你继续玩吧。” “玩什么？” “玩游戏啊，只要别太沉迷就行。” “不玩了，今晚就陪着你。”方棠抱住他胳膊，鼓起小脸撒娇道。 “怎么说得我跟个怨妇似的？”林谨言觉得有些好笑，“今晚不玩了，明晚再接着玩对吧？” “唔……明晚也就玩一会儿。” “没必要……你别把事情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这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林谨言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让你克制，不是让你压制到底。” “哦。”方棠乖巧的应了一声。 “这样吧，明天我陪你一起玩，顺便做两个带惩罚的小游戏怎么样？”林谨言思索着说道。 “什么惩罚，什么游戏？”方棠当即就来了兴致。 “明天你就知道了。”林谨言微笑道。 正文 第147章 你完蛋了 次日，林谨言整个白天都在小心翼翼地躲着方棠。 他喜欢的手游出了新版本，需要他花那么一丢丢时间去完成剧情任务……顺便再做做每日任务、刷点钱和经验、强化一下角色。 他有点沉迷。 这模样可不能让方棠看到。 不然对方反过来鄙视他事小，取消穿黑丝福利才让人痛心。 游戏和黑丝他都不想轻易撒手，最后也只能躲在角落苟且偷生。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自习结束后，林谨言回到家中，安心地继续玩游戏。 需要他沉迷、专注的部分已经完成，剩下的闲逛锄大地部分，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挣脱出来，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方棠反制。 “在玩什么？”方棠是跟在他后面进的门，见他换鞋之后，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鞋子归置到一边，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该不会也沉迷了吧？” “当然没有。”林谨言闻言，即刻暂停游戏，面色肃然地抬起头，“我就是随便玩玩，随时都可以结束的那种。” “哦……”方棠点点头，表情有些失落。 可惜，还是没能抓到这家伙的把柄。 真狡猾！ 她将对方的鞋子放回鞋柜，换上自己的拖鞋，快步跑到沙发旁，扔下小背包，凑到对方身边，“还是那个美少女游戏吗？” “这不是美少女游戏，里面的男角色可比美少女好玩多了。” 林谨言依旧一脸严肃，“比如说这次新版本推出的夜叉，看起来就是又帅又强的那种；之前的帝君虽然攻击伤害拉胯，但是除了伤害，其他方面都是帅得一塌糊涂。” “哦……”方棠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面色古怪，“可为什么你用的角色都是美少女？” “那是因为我没有抽到男角色，只能用美少女勉强替代一下。”林谨言面不改色道。 “这是个抽卡游戏？” “是很贵的抽卡游戏。” “你有没有充过钱？” “目前还没有。” “那就好。”方棠松了口气，“手游充钱就是个无底洞，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多买几款像《旷野之息》那样的好游戏呢。” 她平时花钱虽然也挺大手大脚的，但买的东西大多会有一定的实际意义。 在面对虚拟产品时，她会带上一份天然的警惕心，即便要花钱，也是买那些常用的买断制产品，而不是买那些，随时都可能会被丢弃或遗忘、可有可无的产品。 光从购物这一点上来说，两个人的性格其实刚好是互补的。 一个对购买现实产品十分警惕； 一个对购买虚拟产品十分警惕。 将两者综合起来，或许真能帮家里节省不少钱。 当然，前提是双方都能听进去彼此的话。 “能达到《旷野之息》这种层面的高品质游戏，实在太少了……要是按照这种标准去买游戏，你很快就会没游戏玩的。”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锄大地。 “实在不行就降低要求咯，反正总比在手游里花钱要好。”方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林谨言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在每件一事情上，都要求别人跟他的想法一致。 吹毛求疵毫无意义，求同存异才是合适的相处模式。 “一会儿还玩不玩switch了？”方棠瞥了眼书房的方向，心里痒痒的。 已经将近一天没玩了，好想念那圆润饱满的手柄。 “玩啊，现在就玩。” 林谨言即刻退出游戏，想了想，又轻抬下巴，“先去把澡洗了吧。” “洗澡？那不就没法玩《舞力全开》了嘛？”方棠迟疑道。 “你还知道《舞力全开》？” “当然咯……我白天吃饭的时候，查到了好多好玩的游戏。” “不能玩游戏，就过过眼瘾？”林谨言偏头看她。 “哼~”方棠将脑袋撇向一边。 她那不是过眼瘾，而是靠想象力玩游戏。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在脑子里玩游戏，可要比干看着高级多了…… “行了，先去洗澡吧，今晚我们不玩《舞力全开》，玩点别的。” 林谨言收起手机，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在即将进门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不会要用一个小时才洗完吧？” “唔……我尽量半个小时内洗完。”方棠有点不自信。 女生洗澡那是有很多步骤的。 半小时内洗完，可以说是相当的匆忙，基本不会再有多少提升空间。 嗯……除非有更重要的事在后面催促着。 “那你加油。”林谨言点点头，走进卧室。 关上房门后，他取出手机，打算再玩二十分钟。 男生洗澡那是相当效率，十分钟时间绰绰有余。 至于缩短到五分钟……夏天稍微冲一下凉，倒也不是不可以。 …… 半小时后，房门被敲响。 林谨言收起手机，打开门，看到方棠正穿着睡衣，好端端地站在外边。 “怎么还不洗？”他一脸不解。 “我洗完了啊。”方棠扯了扯睡衣领口，将双手交叠在胸前。 她没穿内衣。 这件事可不能让对方看出来。 否则对方又要跑到她的卧室睡觉、对她动手动脚了。 “这么快？” “说了半小时以内嘛，提前十分钟也很正常……你也洗完了？” “还没……等我五分钟。” 林谨言说着，拿上自己的睡衣睡裤和内裤，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他还真就收拾干净走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方棠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头嗅了嗅：“你没抹身体乳吧？” 她网购的身体乳是今天下午到的。 傍晚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林谨言一定要在晚上试用一下，结果对方还是没试。 “现在的天气又湿又热，感觉真的没必要啊……”林谨言一脸抑郁。 “不行，必须抹！买回来的东西怎么可以不用。” 方棠走进卫生间，把身体乳拿到手上，“去沙发那边坐下，我来教你怎么抹。” 这时候的她强势无比，简直跟个小女王似的，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林谨言无奈，只好顺从地坐到沙发上，等待伺候。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对方养成小白脸的。 估计换一个造型，穿得再时尚一点，就算直接出道也绰绰有余。 什么明星小鲜肉，在他面前完全就不够看的。 想到这儿，他心里就一阵紧张。 他可不想要那么多女粉。 他只想跟阳刚的男性一起玩耍。 “先从腿开始吧，你把裤腿卷上去。”方棠在他面前蹲下身。 “我穿的是短裤。”林谨言提醒道。 “我没瞎。”方棠瞟了他一眼，“大腿上也要抹，我会稍微打薄一点的。” “……”林谨言无言以对，只能表情不自然地把裤腿卷到靠近大腿根的位置。 “仔细看我的动作，记得要顺着一个方向打圈、涂抹均匀，这样才能让皮肤完全吸收。”方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 “你的手好像有点凉。” “我的手一直都这样……是你太热了吧？” “嗯……确实有点热。” 林谨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专注于对方的技巧本身。 眼下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让他没法不多想。 也只有方棠这种，没经历过什么人事的小女生，才会毫不在意地做这种事。 好在抹身体乳的过程并不漫长，而且对方的小手一直都没有四处乱摸。 最终，他也就是心跳加速了一分钟、胡思乱想了几秒钟，基本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好了，身体乳主要就是抹在腿上和胳膊上，其他地方你就自己看着办，感觉皮肤粗糙的话都可以抹。”方棠收回双手，起身将身体乳放回了卫生间。 林谨言等她走回客厅，思索着瞄了眼她的胳膊和腿：“你抹了吗？” “抹了啊，不然我就可以提前五分钟出来了。” “哦……那要不要下次我来帮你抹？” “你在想屁吃。”方棠懒得理他，走进书房，取出了存放在角落的switch。 林谨言起身接过，将其与电视机连上。 “玩什么游戏？小游戏又是什么？输了该怎么惩罚？”方棠连续提了三个问题。 “游戏的话，就先试试《马里奥赛车8》吧。” 林谨言把拆下的一个手柄递给她，“小游戏就是在游戏本身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规则，然后再由我们自己去达成，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嗯？”方棠明显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一脸警惕地望着他，“那小游戏的规则，不能全都由你来制定吧？” “我们先熟悉一下游戏，然后轮流制定怎么样？”林谨言笑着问道。 “可以。”方棠点点头，微顿半秒，又问，“那惩罚也是由制定规则的那个人来决定？” “没问题。”林谨言想了想，转身从厨房取出一个柠檬、一把水果刀和一个盘子，“第一个规则由来定，算是抛抛砖引玉，惩罚也先普通一点——输的人恰一片柠檬。” “一片柠檬还叫普通？”方棠睁大了双眼，“你没有味觉的吗？” “比起后面的惩罚，这个可能还真算是比较普通的。” 林谨言操作手柄选中游戏，“放心，我制定的规则肯定也是比较公平的那种……比如谁抢到第三名的位置就算谁赢。” “前提是你不会玩这个游戏，不然还不是想抢第几名就抢第几名。”方棠小声嘀咕，随后轻舒一口气，“总之就先试两局吧，要是太难的话，我可不陪你玩那种小游戏……” “游戏不擅长可以换一款，但是小游戏一定要玩。”林谨言微笑道。 《马车8》这游戏，算是“看着无聊，玩着有趣；单人玩着想睡，多人玩着精神”的典型。 单人游玩就只有开车竞速有点意思，不过一般人玩不了多久还是会腻； 而多人游戏，尤其是本地多人，其乐趣相对于单人游戏来说，完全就是两个层面。 多人游戏中那种小伙伴互相坑害的操作，是真的会让人忍不住回忆起童年的美好时光。 鉴于它的游戏特性，用它来录制视频显然行不通，不过用它来“增进”情侣间的感情，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两人随意试了两局挑战赛，感觉玩着相当有趣，便直接开始了正式比赛。 然而第一局正式比赛结束，两人却是谁也没拿到第三名的位置，排名最高也只有林谨言的第六名。 对于萌新来说，即使面对简单电脑也会力不从心。 于是两人又换了规则，变成谁抢到第七名就算谁赢，没抢到第七名，就看谁的排名与之最相近。 新的一局游戏下来，很快就有了胜负。 ——方棠获得一次恰柠檬的机会。 “你忍心让我吃吗？”方棠看着林谨言将一片切好的柠檬递过来，顿时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可是你最亲、最爱的女朋友啊！” 林谨言一脸坚定地点点头：“愿赌服输，不然我们这个小游戏就没法进去下去了。” 方棠把眼眶憋红，作泫然欲泣状：“你真的这么狠心？” “哎，先别动！”林谨言即刻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我得把你现在这副样子录下来，以后就让你的观众好好看看，那个他们喜欢的‘可可爱爱的方糖’，到底有多‘做作’。” 方棠闻言，面色微沉，柳眉倒竖，丢下手柄，像只凶悍的大猫一般朝他扑了过去，抢过他的手机，恶狠狠地道：“你完蛋！今天晚上你别想逃！” “嗯，我不逃。”林谨言点点头，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先把柠檬吃了吧。” 方棠恨恨地瞪他一眼，拿起那片切好的柠檬，直接将其塞进了嘴里。 林谨言心中微惊，下意识凑上前，想说一句“受不了就吐出来”，手也伸到了茶几上的水杯处。 却没料到，方棠咀嚼片刻后，居然顺势把柠檬咽了下去！ 林谨言当场傻眼了：“不酸的吗？” 方棠瞪着他，重复一句：“你完蛋了！” 这下林谨言是真的慌了。 他连忙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倒入一些凉水，小心翼翼地递上：“宝宝，喝水。” 方棠面无表情地接过、喝下，随后又把水杯交还到他手上。 “那个……”林谨言试探性地开口。 “你完蛋了！”方棠冷冷重复。 “……”林谨言闭上嘴。 完蛋了，自家女友变成复读机了。 正文 第148章 很不靠谱 林谨言买了switch，原本是打算用它来录“情侣相爱相杀”视频的。 而眼下的场景，其实就挺适合录制。 不过由于他之后网购的视频采集卡还没到货，再加上如今也还没到方棠“装脑袋”的时候，录游戏视频的事，便也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 想到这儿，林谨言忽然心中微动，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还差多少关注才到百万粉？” “你……”方棠微微张嘴，想要复读一句，却感觉再重复下去可能会失去威慑效果，便转而冷声说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哦，那我自己看。”林谨言点点头，低头取出手机，一脸平静地查看起来。 方棠看到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反倒不舒服了。 本来她还想跟对方再掰扯一下，最后在对方的妥协中，获悉对方问这件事的目的。 现在她才刚开了一个头，对方就直接放弃了？ 要不要这么过分？ 她可还好奇着呢！ 林谨言登上O站，点进“方糖”的个人空间，看到上方76万的数字，心里便估摸着，等对方达成百万粉的目标，可能还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要想加快粉丝增长的速度，只能是再做出一两期爆款视频才行。 念及于此，他即刻转头看向方棠：“要不我们就多联合投稿几个视频？” “……”方棠噘着嘴，强忍着问出“干嘛”的冲动，委屈巴巴地扭头不看他。 她这次是真的有点难过，不像之前的“复读”那样，一大半都是装模作样。 之前是欺负她，眼睁睁看着她恰柠檬；刚刚又无视她，不跟她说话…… 这可不是对方随便哄哄就能好的。 她至少得坚持十分钟不动摇。 “乖，别生气，我们商量一下正事好不好。”林谨言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一般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乖乖听话的话，我也陪你吃一片柠檬哦。” “……”方棠抿了抿嘴唇，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直接背过身去。 哪有这样子哄人的！ 既没有道歉，也没有给承诺，只会说一些肉麻兮兮的、连小学生听了都觉得做作的话。 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她会觉得对方这样很可爱吧？ 不对，一点都可爱！ 简直讨厌死了。 “要不我吃两片？”林谨言继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好，这可是你说的！”方棠瞬间收敛杂绪，有些小雀跃地转回身，脸上满是期待。 “……”林谨言表情微僵，停顿了两秒才无奈点头道，“说到做到。” “现在就吃，不准吐出来！”方棠立即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切下了两片柠檬，将其递到对方手中，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允许你只吃果肉，不吃皮哦。” “那不是更酸？”林谨言摇摇头，直接将两片柠檬塞进嘴里。 他还能输给自家女友？ 下一秒，他就戴上了痛苦面具，“嘶……这么酸你也能咽下去？要不要这么狠？” 看着他那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方棠心里好受了许多，假装不在意地递上水杯：“一般般吧，主要还是你太弱了。” 林谨言接过水杯，灌下两口水，漱了漱口，长呼一口气：“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吧？” “勉勉强强吧。”方棠轻抬下巴，作傲娇状，“年轻人要好自为之。” “嗯……谢谢宝宝宽宏大量。”林谨言松了口气，“接下来我们继续谈正事？” “哼~”方棠斜了他一眼，停顿片刻后才出声问道，“突然想跟我联合投稿，是有什么特殊的打算？” “就是想让你快点涨粉。” “涨粉了要干嘛？” “到一百万粉发福利视频。” “装脑袋？” “对。”林谨言点头微笑，“这样以后我们录vlog也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然后你就可以把我刚刚‘做作’演戏的样子，公布出去了？”方棠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你还打算欺负我？” “你想什么呢？” 林谨言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想让我们的视频内容更丰富一点，让观众看得更开心一点……是完全不带私心的那种。” “是不带私心地酸那些单身观众吧。” 方棠小声嘀咕，想了想，又转而说道，“这个问题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继续做正事。” “正事？”林谨言微微一怔，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妙，“继续玩游戏吗？” “现在轮到我制定游戏规则和惩罚了吧？” 方棠瞟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轻笑两声，“那接下来这局游戏，我制定的惩罚就是……输的那个人，明天下午要化着浓妆去上课。” “……”林谨言闻言呆滞一瞬，随即微微睁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这对你来说算是惩罚吗？这只有我输了才算是惩罚吧？” “那我不管，反正这个惩罚就是由我来决定，你干涉不了。”方棠蛮横不讲理。 “你……” “再反对就换成女仆装！” “……好吧。”林谨言只能屈辱地接受这份不平等的赌约。 女仆装什么的，想想都辣眼睛。 谁会想看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穿女仆装？ “放心，我化的是男士妆，不会让你出丑的。”方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 男妆？ 那岂不是比女妆更像小白脸了？ 这样会融入不到阳刚男性群体的。 林谨言心中微沉，压下紧张的情绪，强自镇定道：“游戏规则是什么？” “游戏规则嘛……”方棠一边说着，一边控制手柄，在选人界面移动光标，并于某一刻突然加快了语速，“谁先选中林克就算谁赢！” 说罢，她就将光标移动到林克身上，按下了确认键。 林谨言：“……” “你输了！”方棠一脸得意地望着他。 “你这也太无耻了吧？”林谨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这原本是他自己预先保留下来的一个坑，想着要在游戏进行期间坑害对方，不料现在却直接被对方抢占了先机。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我刚刚就说过……”方棠在说话间，刻意停顿了两秒，抿着嘴唇哼哼两声，随后用悠扬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念道，“你—玩—蛋—了！” “那好，我们直接开始下一局！”林谨言咬牙道。 这一次，他要提出一个更过分的惩罚。 “拜拜~你家宝宝不陪你玩啦，你自己惩罚自己去吧……” 方棠丢下手柄，“嗖”地一声窜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在里面大喊，“记得去网上搜一下合适的造型，到时候我顺便帮你改下发型。” “……”林谨言默默收起switch，取出手机。 自己选造型…… 这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之一吧？ …… …… 翌日中午，计科院。 下课后，林谨言犹如即将上刑场的死囚一般，神情麻木地向教室外行去。 很多时候，人一旦适应了自身周围的环境，就很难会做出改变。 这叫“习惯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想走出自己的舒适圈，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同理，人一旦有了某些固定的观念，那想要做出改变，同样也会十分困难。 比如，一直存在于林谨言的潜意识当中、基本不会因为外人而发生改变的…… 《关于男生不需要化妆，化妆就会显得自己不阳刚这档事》。 虽然他知道这种想法非常的愚蠢且极端，毕竟化妆的种类有很多，甚至还有特效化妆这种非常酷炫的东西，但是在他内心那些固有观念的影响下，化妆这个字眼，始终会让他产生些许抵触。 酷炫又怎么样？ 帅气又怎么样？ 就算化妆化到比现在的他还要帅上一百倍，那也不是他自己……咦？ 仔细想想…… 如果真能帅上一百倍，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不对不对！ 就方棠那化妆技术，能不把他化丑就谢天谢地，根本不奢求能有什么突破。 所以，这件事终究还是不靠谱的。 “唉……”林谨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 薛城忽然从后面追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中午一起吃饭不？” 林谨言停下脚步，收回纷乱的思绪，有些无奈地转头看着他： “想跟何秀云吃饭就自己约啊，非得叫上我干什么？” “不是……我就是感觉最近跟她相处起来怪怪的，有些说不出的别捏。” 薛城挠挠头，斟酌了一下语句，缓缓说道，“我也不想整天麻烦你，但是跟女生相处这种事，我是真的不懂，所以就想请你帮忙参谋参谋。” “你跟她表白了？”林谨言闻言挑了挑眉，心里倒是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 “还没有。”薛城摇摇头。 “没有那你跟我扯这些干什么？” 林谨言失望转身，继续迈步前行，“你也知道，我跟方棠确定关系之前就是普通同桌，后来又因为我们互相喜欢，直接升级成了情侣……这中间其实并没有一个追求的过程，就算有，那也是方棠她追的我。” 他屈指点了点自己，“我是一个没有追求女生经验的人，你让我说些大道理我也会说，但是你真让我去猜女生的心思，同时还指点你该怎么做……真不怕我把这事搅黄了？” “可你之前明明说得自己跟个情感大师一样啊。” 薛城快步跟上，“就算你没有追女生的经验，至少也有跟女生相处的经验吧？” “你觉得我跟方棠相处的经验，用在你身上合适吗？” 林谨言转头看着他，一脸平静，“要是觉得合适，那你今天就去牵何秀云的手，过两天再抱她，一个星期之后直接亲她。” “这……”薛城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要不要这么夸张？” “夸张？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大学生有什么误解？” 林谨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我已经说得相当保守了行不行，不然一个星期之后那个步骤就不是接吻，而是直接去酒店开房了。” “呃……”薛城呆愣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太快了，不合适。”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一句，“我还是想跟她多相处一段时间……这中间也不一定要有频繁的身体接触，顺其自然就好。” “你真是这么想的。”林谨言歪头看他。 “至少现在是这么想的吧。”薛城认真点点头。 “好小子，有志气。”林谨言笑了笑，“希望你能坚持住。” “坚持？坚持什么？”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 “……”薛城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你跟方棠中午有事吗？有事忙的话就算了。” “有事，一会儿我跟她回家吃外卖。” 林谨言说着，取出裤兜里的手机，给方棠发了条消息，“何秀云的事，只能是你自己去搞定……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进关系，就把选择权交给对方，让对方来帮你做一部分决定。” “让她来做决定？”薛城不解，“这个要怎么操作？” “就是你得想办法给出两个选项，一个选项偏向暧昧，一个选项偏向稳妥，然后就看对方会怎么做决定……比如你俩下午都有空，你可以用微信问问她，下午是要来我们家玩，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林谨言做出解释。 “这能行吗？”薛城有些迟疑。 “如果何秀云也有推进关系的想法，这样做当然能行。” 林谨言瞥了他一眼，“就希望你别一直这么玩下去，期间要是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主动出击，把事情定下来。” 薛城想了想，长呼一口气，面色微肃：“大师，我悟了。” …… 林谨言离开计科院后，直接返回了住所。 方棠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家中，顺便还点了两份外卖。 “准备好了吗？”林谨言刚刚进门，坐在沙发上的方棠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出声。 “等等……先吃午饭行不行？” “行，不过半小时内必须解决。” “你点的外卖都还没送到呢，拿头去解决啊？”林谨言小声嘀咕一句，换上拖鞋，走到对方身边坐下。 两个小时之后，他大概就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正文 第149章 要淡定 林谨言选的，是某位明星爱豆，比较高冷帅气的一款造型。 用一些女粉的话来说，就是“可盐可甜”里，“盐”的那一部分。 在今天之前，林谨言一直都是个只注重穿搭，不太注重面部形象及发型的人。 虽然他的脸型、五官并没有多少缺陷，发型也不难看，但比起电视上那些经过精心打扮的明星来说，终究还是会差上一截。 而这一截，只能依靠化妆和做发型来弥补。 方棠这姑娘说是要给林谨言化浓妆，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浓妆的定义，最后也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随意琢磨。 在这期间，她还利用视频通话，向自己的初中好友、那个半吊子的美妆up主张蓝心，认真请教了一番，让对方帮忙弥补了不少小错误。 总之，断断续续努力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在林谨言脸上做的化妆实验，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林谨言看着镜子里变得稍显冷峻的自己，多少有些意外。 没想到，化过妆之后，他不但没有变“娘”，反而看起来还硬朗的不少。 虽然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些许瑕疵和不自然，但是从整体的角度来看，已经算是相当惊艳。 “技术不错啊！”他稍稍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忍不住转头夸赞一句。 他此时正坐在方棠卧室的梳妆台前，方棠那姑娘已经站起身，准备帮他整理发型。 听他这么一说，方棠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几分羞窘。 技术不错…… 不错个泡泡茶壶啊！ 她根本就没怎么化好伐！ 化妆最难的眼睛、眉毛那部分，她其实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不求多好看，只求没什么失误。 要是可以不动，她就完全不会去动。 因此，直到最后，林谨言脸上的几个关键部位，也没有出现什么大变化。 对方之所以会认为她化得好，只是因为对方本身底子就不错，再加上遮瑕、高光、修容等操作，掩盖了对方脸上的部分缺点，让对方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简单来说，对方现在这副模样，一大半都是对方的底子在撑着，跟她没有多少关系。 “没有，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她实话实话道。 “那也有我家宝宝一半的功劳。” 林谨言笑了笑，又转而问道，“你整发型的技术怎么样？” “当然好咯。”提到这个，方棠就立马自信了起来，“要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假发，我肯定可以用单纯的发型，把你的颜值提高到原来的一倍以上。” “这么厉害，从哪儿学来的技术？”林谨言挑了挑眉。 “唔……自学成才，很厉害的！”方棠嚅嗫了一秒才做出回答。 “嗯，我家宝宝真厉害。”林谨言明白过来，抿唇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笑话我！”方棠不由收紧了梳理他头发的那只手掌。 “……”林谨言眼角一抽。 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啊！ “你还不理我！” “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是新手，技术不行，今天是第一次帮人做发型总行了吧？” 方棠忿忿不平地瞪着他，“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嘲讽我……我是你女朋友哎，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 林谨言：“……” 他有口难辨，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这大概就是脑补党的胜利吧。 方棠通过镜子瞄了他一眼，抿嘴轻笑：“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林谨言面无表情地回应一声，“反正你调皮捣蛋也不止一两次，我早习惯了。” “我这不是调皮，是活泼。” 说话间，方棠已经松开自己的手掌，用纸巾轻轻擦拭了两下，“可以了。” 林谨言闻言，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镜子上。 方棠没怎么折腾，只是帮他把乱发梳理整齐，随后又稍微定了定型。 整体外型变化不大，但是个人气质却增加了许多，看上去又高冷、又精神，跟那些精心打扮过的明星爱豆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转过身让我看看。”方棠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觉也没有不像我自己嘛。”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面朝着对方，“看起来是不是就跟没化过妆一样？” 方棠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张开双手，“唔”地一声扑进他怀里。 林谨言微微一怔，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后背：“怎么了？” “太好看了，有点情不自禁。” “……” “都不想让你出门了，万一你被哪个女同学或者学姐看上了怎么办？” “那就现在卸了？” “不要！”方棠后退半步，又抬头看着他，“说好了要惩罚，就必须执行到底。” 迟疑一瞬，她又小声嘀咕一句，“不过这还算是惩罚吗？” 林谨言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被其他女生勾走的。” “唔……勉强相信你吧。”方棠想了想，又轻哼一声，“只要你别主动对别人放电就行。” “不放电，今天我保证高冷到自习结束。” 林谨言嘴角微扬，低头亲了她一下，“我去换套合适的衣服。” 说完，他就走出卧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换完衣服出门后，方棠又忍不住抱了他一会儿，还主动献上了一个亲亲。 这姑娘看到他的整体造型，又情不自禁了。 林谨言对这个看脸的世界非常绝望。 幸好，他自己也是让人绝望的那一个…… …… 午休结束后，两人离开住所，返回学校上课。 林谨言手里拿着教材，在计科院一路穿行，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教室。 他站在门边朝里瞄了一眼，看到端坐在前排位置的薛城，径直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他在对方身边坐下，将教材放在桌上。 “还行，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准备试探一下。” 薛城一边回应，一边转头看他，刚想再补充点什么，却又忽然顿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卧槽！帅哥你谁？” “随便化了个妆而已，人又没多大变化，不至于吧？” 林谨言屈指挠了挠脸颊，忽然想到跟方棠保证了要装高冷的事，遂又放下手，一脸平淡道，“你是个男人，别对另一个男人的颜值产生太大兴趣，不然事情会很麻烦的。” “我是对你的颜值感兴趣吗？我这是对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感兴趣！” 薛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的脸确实没多大变化，但是气质变得很明显，只要是认识你的人，应该都能一眼看出来。” “什么气质？”林谨言好奇道。 “就……”薛城迟疑了两秒，绞尽脑汁，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就是很特别的气质。”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看着很舒服。” “是吗？”林谨言下意识做出回应，随后又感觉不对，面色微肃，沉声道，“是么。” “……”薛城一脸茫然，“你干嘛呢？” “装高冷。” “装高冷干嘛？” “保持低调。” “……” “你适应一下，反正就这半天。”林谨言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 “神经病啊！”薛城哭笑不得，“你这样反而更高调好不好？”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林谨言微微皱眉，“我这个样子，至少不熟的人就不会轻易接近我了吧？” “你……”薛城满脸无奈地看着他，想了想，又转而问道，“是方棠帮你化的妆？” “嗯，我跟她打赌输了，只能被迫当她的实验体。” “被迫……如果能化成你这样，我也愿意当实验体。” “你去找何秀云啊！别想让我家方棠当免费劳动力。”林谨言心疼自家宝宝。 “戚，谁稀罕……”薛城撇了撇嘴。 ‘等我把何秀云追到手，天天化得比你还好看！’ 他在心里默念。 这时候，一名女生走进教室，路过两人身边的那一瞬，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谨言？”女生一脸古怪地问道。 “嗯，是我。”林谨言刚想点头微笑，却又迅速调整过来，平淡回应。 他这副模样好像确实很吸引人？ 没理由啊！ 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就算变帅了一点又什么样……全世界长得帅的人多了去了。 退一步说，大家都是同班同学，真要搭讪的话，线上私聊不就行了？ “你怎么变样了？”女生闻言有些好奇，“而且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哦，像谁？”林谨言稍微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他跟眼前的女生一点都不熟，在现实中从未有过交流与接触，就只是在班级群里聊过那么一两句，若是换一个环境，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未必能认出对方，只会觉得对方有些面善。 “像O站的一个up主，名叫双木言……” 女生说着，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最后忍不住提问道，“你该不会就是双木言吧？” 言至此处，她又忽然醒悟过来，“对哦，双木成林……O站那个昵称就是你的名字？” “对，是我。”林谨言点点头。 “真的是你啊？！”女生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神情明显激动起来，“我中午刚刚翻到你的视频，就觉得你很眼熟，然后就一直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你，刚刚从这边走过的时候才把你认出来……话说你真人好像比视频里还要好看一点。” 微顿半秒，她继续兴奋说道，“还有，你的那些视频真的超好看、超精彩，那种创意和技术，真的不是一般人……” 说到这里，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住，面色微变，“话说，你有女朋友了？” “看过我视频的人应该都知道吧？”林谨言实在没憋住，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那个方糖也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冷静了下来。 “对，我跟她是高中同学，一起考来了临大。”林谨言故意透露了这部分信息。 “哦……”女生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先走了。” 说罢，她继续前行，坐到了林谨言两人后面三排的一个位置上。 心里虽然有着对帅哥名草有主的微微失落，但这种情绪终究不会支配她太久。 不出片刻，她就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转而将关注的重点放回到事件本身。 在校大学生兼职做up主，不是什么稀罕事。 或许光是计科院里，就有不下十个人，在O站当着小透明up主。 但是能做到林谨言这个粉丝量级、作品还大多都是精品的，估计整个临大也只此一人。 而且按照“双木言”这个账号的发展趋势，只要对方能稳定输出高质量视频，明年的O站百大up主，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甚至对方要是能做得再出色一点，最后发展成为O站最出名的人物之一，也未尝不可。 所以这算什么？ 大神竟在我身边？ 念及于此，她忍不住打开O站，点开关注列表里“双木言”的空间，将对方的几个精品视频，全都转发到了自己寝室的群里。 不出片刻，群里其余三名女生都有了反应。 不是线上有反应，而是线下有反应。 她们四个都是前后桌坐一起的。 “什么情况，你突然转发这么多视频干嘛？” “哎，那个《最强法海》我还挺熟，上个月循环了好多遍。” “这些视频的作者都是双木言……双木言是谁？” 转发视频的那名女生微微一笑，继续打字解释： “他是我们同学啊！” “你们可以去他最新的几期视频里，看他露脸的那些镜头。” “现实版的‘大神竟在我身边’哦~” 她的三名室友收到消息，纷纷登上O站，开始翻找视频。 片刻之后，三人先后刷完视频，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在聊天群里疯狂发消息。 “卧槽，居然是林谨言！” “[惊呆]” “[震撼我妈一万年]” “是班里最帅的那个男生吧？我记得之前晚上还讨论过他。” “言哥居然不声不响地找女朋友了……难受。” “有颜又有才，可惜……” “要不咱想办法把他撬过来[狗头]” …… 很快，这个消息就从四人的群里，扩散了开去。 不知不觉间，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林谨言自然也跟着获悉了这件事。 不过他早有预料，内心毫无波动。 不就是多涨几个粉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今天是高冷人设，要淡定。 “咔嚓——” 有人给他偷偷拍照，传上了网。 正文 今天的更新会晚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150章 提醒一下 傍晚下课后，林谨言照例接了方棠一起去吃晚餐。 走在路上时，方棠很随意地提起化妆的事，问他有没有被女生搭讪。 林谨言看着身边的女孩，忽然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对方的脑袋有可能会保不住。 虽然这世上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不是太多，但也绝对不会少。 如今整个班的同学，都已经知道了他是O站大神的事儿。 谁也没法保证，那些同学不会继续将这个消息扩散给自己的朋友； 更没有人能保证，一些人在遇到他和方棠时，不会偷偷地拍上两张照片。 这是一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 他将这番推测告诉对方，对方却并不怎么在意。 “就算被人拍了照传上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传播渠道，最后能看到照片的人，肯定不多，嗯……绝大部分观众，都不会刻意去搜索这种小道消息的。”方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想的前提是你不发视频，不然你新视频的评论区，就是最好的传播渠道。” 林谨言摇摇头，“要是我们这两天就被拍了照片，那你下个视频的评论区，很可能就会出现一条带了链接的热评。” 方棠闻言微微一愣，认真思虑片刻，出声问道：“那怎么办，这件事也没法阻止吧？” “不用怎么办啊，就是我们的百万粉福利视频，可能会少一点惊喜而已。” 林谨言想得很透彻，“要是担心观众看了照片之后会更想看到你本人的样子，你也可以选择提前把福利视频录好，等过两个星期就发出去。” “提前发出去吗？”方棠想了想，微抿嘴唇，轻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别想太多，视频迟早是要录的，现在早点录出来，到时候也能轻松一点。”林谨言牵起她的小手。 “还不都是你害得！”方棠气鼓鼓地斜了他一眼，“反正是联合投稿，这个视频就交给你策划了，最好是过几天就开始慢慢录起来。” “遵命。”林谨言微笑道。 接下去的两天，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 林谨言班里的那些同学，对林谨言的情况最多也就是好奇了小半天，之后便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闲着无聊，四处宣扬这件事，但却多半会将这件事，告诉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一些朋友。 至于那些“朋友”中，可能存在的双木言粉丝，会不会到处宣扬这件事、甚至索要双木言的详细信息和生活照，则已不再是关键。 因为传播已经开始，之后必然会在两个人的圈子里，造成一定影响。 嗯……尽管大多数人都可能看不到这些影响。 …… 三天后，傍晚。 这天刚好是周末，林谨言难得在家吃了顿晚餐。 晚饭过后，他走进书房，把国庆假期的旅游vlog发了出去。 这是他最近唯一一期非精品向视频。 接下来，他就打算返回动画区或者鬼畜区，重新开始整活。 毕竟生活恋爱vlog只是记录和调剂，那些技术向视频才是支撑他这个账号的核心。 等他发完视频返回客厅，恰好看到方棠在厨房奔走忙碌。 “不是下午刚录完视频吗，今天又要干嘛？”他站在门边探了探头。 “准备直播。”方棠正从冰箱里往餐桌上运东西，听到问话，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直播什么？” “做美食。” “……”林谨言眼角一抽，“还能有这种操作？” “我是打算做点包子、馒头之类的面食存冰箱里，可以当成之后一周的早餐，然后感觉这样干做着有点无聊，就想开直播打发一下时间。”方棠解释道。 林谨言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你是不是觉得观众比我更有趣，不想让我来陪你打发时间？” 方棠转头瞅了他一眼，点点头：“是。” 林谨言：“……” “不过主要还是不想打扰你……你接下来不是还有很多视频要做嘛，像这种一个人就能搞定的小事，确实没必要麻烦你。”方棠微笑道。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没有观众有趣？”林谨言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方棠同样面无表情地给出回应。 两人静静地对视三秒钟，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再看下去，估计两个人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情侣间的乐趣，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也不一定，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可能会叫你过来。” “行，注意安全。”林谨言点点头，转身返回书房。 方棠继续搬运食材。 大约三分钟后，林谨言又鬼鬼祟祟地在门口探出了脑袋。 方棠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立马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又要干嘛？” “想问你个事。”林谨言双手扒着墙壁，好似随时打算把脑袋缩回去。 “什么？” “之前网购的黑丝，应该已经到货了吧？” “……”方棠低下头整理食材，不想理他。 “这是你答应给我的补偿……”林谨言小声嘀咕，声音带上了点委屈。 “我知道！”方棠气呼呼地大喊一声，“又不是不给你看，你急什么！”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不需要你提醒！” “那今晚可以穿吗？”林谨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 方棠抬头瞪着他，心里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道，“能不能别搞得像个大色狼一样？” “哦……不行吗？” 林谨言满脸失落地缩回脑袋，“宝宝辛苦了，继续做你的事吧。” “……” 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在装模作样，但方棠心里还生出了几分焦急。 这个混蛋！ 就知道利用她的单纯和善良。 她忍不住轻拍桌面：“回来！” 林谨言立马探回脑袋。 “来帮忙。”方棠瞪他，“把事情办好了，我就考虑满足你。” “好嘞！”林谨言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边，“请您尽管吩咐。” “包子和馒头全都由你来做，我就负责直播，有问题吗？”方棠拿起一旁的手机。 “没问题，交给我吧。”林谨言摇摇头。 对方已经辛苦了一整天，这本就是他想帮对方做的事。 正文 第151章 欢迎报考临大 对林谨言来说，做包子和馒头又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 与先前的烧菜相比较，这种面食的制作过程似乎要更加有趣一些。 用比较形象的例子来说明，那就跟小时候玩泥巴、玩橡皮泥的感觉差不多。 当然，这仅限于和面与揉面的步骤，其余步骤他还没有尝试过。 不过也是从和面与揉面开始，林谨言才恍然发现，自己在手腕、手臂部分的力量和持久性上，都差了方棠一大截。 对方做半个小时都面不改色的活儿，他做上十分钟就会累得不行。 这是对方长期坚持劳作所积累下来的优势，他一个大男人不服也不行。 瞥了眼已经打开手机直播、正在跟观众们闲聊的方棠，林谨言低头轻捶刚揉了没几分钟的面团，无奈道，“给个面子行不行？” “啊，给什么面子？”方棠好奇地抬起头。 “我快坚持不住了，先把摄像头移开，让我休息一会儿。”林谨言实话实说道。 方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抿嘴微笑道：“谁叫你平时都不锻炼的。” “这我怎么锻炼？”林谨言反问，“我想锻炼，那也得给我机会才行啊！” “以前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做的，怪我咯。”方棠撇了撇嘴。 说完，她将目光转回到手机上，并不打算移开摄像头。 揉不动面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偶尔让对方出一下糗，也可以让观众产生亲切感。 这个时候，直播间的弹幕倒是颇为热闹。 “车，好快的车！” “？？？” “咦，我怎么自动变色了~”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们有问题？” “不错，有进步，我记得林谨言用上次那个姿势，才坚持了两分钟不到，这次居然超过了五分钟。” “就尼玛离谱，这么正常的对话也能开车？还上次？有毒吧你们？” …… 方棠看到这些弹幕，稍微回想了一下先前跟林谨言的对话，多少品出了一点意思。 如果非要往歪处想的话，也确实可以把两人刚刚的那番对话，曲解成是在“那啥”。 能敏锐发觉这个问题的观众，显然都是老驾驶员，基本属于啥破路都能开的那种。 不过在面对可可爱爱的女生时，他们多少会收敛一些，用词不会太过粗鲁，基本以轻微的调侃为主，偶尔有开车比较狠的弹幕飘过，也不会太过影响观感。 方棠耳垂微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们好好看双木言的表现啊，别再乱说话了！” “啊？”林谨言听到这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她。 “没事，你继续吧，没跟你说话。”方棠摆摆手。 “……”林谨言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对方确实没跟他说话，但说的话却明显是在针对他，而且无异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本来不怎么关注他操作的观众，估计立马就会把大部分精力转到他身上，肆无忌惮地对他进行全方位的点评。 他轻叹一口气，懒得理会，继续兢兢业业地揉面团。 随着饭点结束，直播间的人气开始持续上涨，弹幕也慢慢多了起来。 虽然直播画面确实有些单调，可观众并不会觉得无聊。 就算眼下是黑屏直播，观众也能聊得火热，更别说旁边还有个方棠陪着。 现在还愿意留在直播间的观众，大多都是喜欢“方糖”、接受了“双木言”的老粉丝。他们完全不介意像老朋友一样陪着俩人随意唠嗑，并不需要太多整活节目。 不知不觉间，时间便过去了一个小时。 在方棠的指导下，林谨言分别揉完做馒头和包子的面团，将它们放在一边发酵和醒着，随后又将包子馅料调配了出来。 等他搞完馅料，用于做包子的面团差不多也已经醒完，马上就可以开始制作。 方棠见状，直接将手机固定在餐桌一角，亲自上前动手指导，顺便帮对方分担压力。 “说起来，我之前发了一个旅游度假vlog，你们看过没有？”林谨言随口提了一句，问的不是方棠，而是观众。 观众们闻言，全都十分傲娇。 “工具人拍的视频？不看！” “工具人剪的视频？不看！” “谁想看你们秀恩爱，不看！” “肯定没有方糖露脸的镜头，不看！” “这是方糖的直播间，哪轮得到你一个摄影师插话。” …… 林谨言瞟了一眼，微笑道：“vlog里有很多方糖的镜头，你们可以仔细找找，或许有我没发现的露脸镜头也说不定哦。” 方棠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同时还撅了噘嘴，充分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不齿。 由于手机设置的角度问题，镜头只拍到了两人脖子以下的部分。 因此，不论两人做什么表情、是否有眉目传情，观众们都是看不到的。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这话，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激他们，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去看了视频。 这样一来，林谨言想要引流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当然，他这样的引流手法，主要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根本没指望会有多少观众去看视频……甚至他觉得，那些发弹幕说不看的人，其实早就已经看完视频并给出三连了。 完成引流之后，他就没有再过主动提起这方面的问题，而是一边跟方棠闲聊，一边回答弹幕的部分问题。 做包子的工作慢慢进入了收尾阶段。 不知过了多久，弹幕中开始出现一些比较特别的提问。 “新视频下面第三个热评说得是真的？” “双木言是临大计科院的？” “方糖不会也在临大吧？” “看照片感觉跟双木言很像，不过照片里的人好像比视频里的人帅一点。”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照片？” …… 林谨言看到这些提问，心里便有了大致的猜想。 他甚至都不用去看那条热评的内容，就可以毫无障碍地回答弹幕的问题。 “对，我是临大计科院的，就是普通学生，也没什么可打听的……啊，你们不用刻意来蹲我，我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宅家里，估计你们也蹲不到我，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他想了想，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我很欢迎还在上高中的观众朋友报考临大，到时候要是有人真当了我的学弟学妹，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带你去吃饭。” 他的话点到即止，没有说什么大道理。 以这届观众的聪明才智，大概很快就会有理智的人跳出来帮他安抚观众。 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而且还是有女朋友的人，那种狂热粉丝专门跑到临大，没日没夜蹲守他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 方棠看着弹幕的提问，见有人提到自己，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 “你们不用再到处打听啦，我们过几天就会出一期读评论兼福利视频，到时候肯定会解答你们很多疑惑的，然后还会整很多精彩的节目给你们看。” 看到有人提到露脸的事，她也顺势笑着说道，“到时候也会装脑袋。” “哇哦——” “终于要来了！” “可等死我啦！” …… 弹幕顿时一阵狂欢，瞬间遗忘了先前那些打听隐私、蹲守真人的事。 说到底，这终究只是网络上的一点趣事，没必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在上面。 大多数情况下，观众们只要有视频可看就行，根本不会在意up主们的现实情况究竟如何。 方棠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友。 林谨言心领神会，知道得加快百万粉福利视频的制作进度了。 正文 第152章 不准看 做馒头虽然整体要比做包子省时省力，但步骤颇多，且需要注意的事项也不少。 因此，等两人蒸完馒头，待其冷却，将其放入冰箱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半。 方棠关闭直播间，跟林谨言一起将餐桌收拾干净，随后便默默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谨言去书房转了一圈，关上电脑，拿上switch，也跟着走进了对方的卧室。 “你不洗澡吗？”方棠手里捧着自己的贴身衣物，正准备去卫生间。 “洗啊，马上就洗。”林谨言笑着将手里的switch丢在床上，“你去吧，不用管我。” 方棠下意识将视线移了过去，不动声色地问道：“干嘛？” “交给你保管。”林谨言继续保持着微笑，“以后想玩就玩，不用太压抑自己。” “你是想提醒我履行承诺？”方棠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正常情况下，我的话基本没有什么深意，字面意思就是我真正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完全可以克制住自己玩游戏的欲望，所以也不需要刻意去回避或者压抑它，想玩就直接去玩。” “你不生气？”方棠一脸迟疑地望着他。 “这才是你一直不肯玩的原因吧？” 林谨言侧身坐到床上，悠然靠坐下来，“你真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跟你生气？” 方棠盯着他想了想，继而肃然点头：“会。” 林谨言：“……” “而且事后你还会提出很过分的要求。”方棠补充一句。 “是你让我提的。”林谨言强调道。 “但是我没让你得寸进尺。” “穿黑丝的要求算得寸进尺吗？” “唔……”方棠微抿嘴唇，偏过头去不看他。 “先不管我会不会生气……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能克制住欲望？”林谨言转而问道。 “唔……”方棠转了转眼眸，却依旧没有说话。 “行了，switch你就留着吧，我先去洗澡了。”林谨言摆摆手，起身离开了卧室。 方棠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瞥了眼敞开的房门，转身走进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林谨言重新回到了这间卧室。 他听见卫生间方向传来的水声，也没在意，直接走到床边坐下，取出手机，登录O站发了一条动态。 【打算做一期读评论视频，跟大家聊聊关于我和方糖的事。 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在动态下面留言，我会挑选一些有趣的问题进行解答】 发完动态，林谨言想了想，又屈指点开自己先前发布的度假vlog。 进入视频播放界面后，他直接暂停视频，划动手指进入评论区，找到那条曝光他身份的热评。 热评内容是一个站内专栏链接，点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林谨言化了妆、坐在教室专心听课的照片，下面则是专栏作者的解释。 原来这名作者的朋友的朋友，是林谨言的同班同学。 那名同班同学拍了照之后，就把照片通过亲友传播，传到了专栏作者手里。 最终，也就有了这篇专栏。 一般来说，林谨言的同班同学，肯定是不会四处乱传这种未经允许的偷拍照片，最多也就是发给自己的亲密朋友看看。 这其中有一定的道德约束在起作用。 但是对于专栏作者这种跟林谨言没什么关系的人来说，把照片传到网上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甚至还会觉得十分有趣。 林谨言很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态，完全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而且从第一次在视频里露脸开始，他就已经预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心里早就有了一定的准备，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篇专栏已经有了五万多的浏览量，评论数也三百多条。 评论的内容多种多样，聊什么的都有，看着颇为混乱。 不过其中占比最多的，还是谈论照片本身的那些评论。 “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哪个小鲜肉[狗头]” ——确实，感觉比视频里帅了好多，看上去又不像是修图，就尼玛离谱。 ——俺也一样[狗头]。 ——没有啊，感觉双木言还是挺清爽的，一点都不油腻。 ——这是化妆了吧，化得还挺自然的。 ——一眼看过去，评论区全是男粉……你们不会都是方糖那边过来的卧底吧？ ——我是方糖那边过来的女粉，现在正打算跟方糖抢男人[狗头]。 …… 林谨言看完评论，心情大好，直接在下面打字回复。 【会说话就多说点，我在这儿看着呢[狗头]】 等回复发出后，他便没再关注这条评论，转而划动手指，继续往下翻看。 对于这种可以增加个人愉悦值的内容，他来者不拒，只想一直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那边的水声停止，且很久都没有再响起。 林谨言收回思绪，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 恰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方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阿言，你在吗？” “在，怎么了？”林谨言坐起身，打算在对方说出需求后，立马上前协助。 “哦，没事，就是确认一下。”方棠应了一声，随后就没了动静。 “……” 林谨言思虑片刻，慢慢想到了一个可能。 假如他刚刚没有出声回答的话，方棠那姑娘会不会不穿睡衣睡裤就跑出来了？ 嗯……好像不对。 要是对方真想这么做，刚刚就应该直接把卧室的房门反锁，而且也不会把睡衣睡裤捧在手里带进卫生间。 那这姑娘突然问一句话是想干什么？ 他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卫生间的方向再次传来了水声。 对方又开始洗了…… ‘莫名其妙啊！’ 林谨言挠了挠头，选择继续刷手机。 大约一刻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方棠用干毛巾搓着头发走了出来。 林谨言抬头瞥了一眼：“你刚刚叫我干嘛？” “没干嘛啊，就是随便问问。”方棠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 “问了我之后又去干嘛了，洗头吗？”林谨言又问。 “嗯嗯，洗头。”方棠连忙点头。 ‘那就不是洗头，或者不仅仅只是洗头，不然也要不了十五分钟。’ 林谨言在心里小声嘀咕，嘴上接着说道，“我刚刚发了条征集观众问题的动态，准备到时候做福利视频用，等会儿你也发条动态跟你的观众征集一下吧。” “嗯，好。”方棠点头答应，迟疑一秒，又偏头问道，“帮我吹头发吗？” “哦……”林谨言闻言也没多想，直接起身走到对方身边，拿起一旁的吹风筒，调节到常温的档位，“从哪里开始吹？” “随便啊，你看着吹就行。” “这也能随便……你就说你平时是从哪儿开始吹的吧。” “唔……”方棠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微抿嘴唇，双眼微睁，有些焦急地说道，“就从下面开始。” 她转过身，从旁边拖了张小凳子过来，“你坐下吹。” “哦。”林谨言顺从坐下，打开吹风筒的开关，即刻开始梳理对方的头发。 “除了回答观众的问题，你还想了什么节目？”方棠问。 由于吹风筒的噪声略大，她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声音放大，达到近乎于喊的程度。 “合奏表演啊，那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吗？”林谨言大声回道。 “还有呢？” “你还想有什么？” “现场跳舞？”方棠兴致勃勃道。 “……”林谨言手抖了一下，“不露脸也就算了，你让我露脸跳舞……” “试试嘛，我看很多生活区up主都有过尬舞的经历。” “他们有这个勇气，我可没有。”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跳？” “嗯，可以。” “……”方棠不想跟他争辩，气呼呼地转移话题，“以后我们每一周的周末，都花点时间来做些速食早餐吧？” “天天吃包子馒头？这不用两个星期就会吃腻吧？”林谨言不怎么认同。 “谁说只有包子馒头，不是还有饺子、馄饨、画卷这些嘛，而且也不一定要天天吃，可以隔一天吃一次啊。”方棠撇了撇嘴。 “哦，那还差不多。” 林谨言说着，站起身准备帮对方吹上半部分的头发。 双脚站定后，他伸手揽住长发，将其拘束在一起。 刚想顺势把头发撇到一边进行梳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对方身前。 方棠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短袖睡衣，领口稍低，可以看到白皙细嫩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就是对方胸口的位置，那里……正压着一直手。 林谨言瞬间明白了，对方先前为什么会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 这姑娘是担心自己会走光…… 林谨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啊？”方棠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手，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吹头发。 “这个……” 方棠压着领口的小手松了松，随即又迟疑着压了回去，“我习惯了，不是故意防着你。” 微顿半秒，她又解释道，“我在外面一直都是这样，总不可能一回到家就忘了这个习惯吧？万一我忘着忘着，有一天在外面也忘了这个习惯怎么办？” “说得也是。”林谨言点点头，嘴角微扬，转而问道，“可你刚刚让我坐着吹，明显就是在防着我吧？” “唔……”方棠表情紧绷，努力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要是被你从那个角度盯着，我会不舒服的。” “感觉像被人偷窥？”林谨言挑了挑眉。 “差不多。”方棠小声咕哝。 “你这也太敏感了吧？” “敏感一点不好吗？” “好，挺好的。”林谨言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方棠的头发发量很足，而且长度也不算短，因此吹起来颇为费劲，花了将近十分钟时间才勉强吹干。 吹完头发，方棠就直接扑到了床上，拿起中间的switch，藏到枕头底下。 林谨言也跟着坐到床上，将手机移到枕边，盯着对方不说话。 “看我干嘛？”方棠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就上O站发动态。” 林谨言依然保持沉默。 “还看我！”方棠发完动态，抬头瞪了他一眼。 林谨言笑了笑，继续盯着她不说话。 “好了，我穿给你看还不行吗？”方棠下床走到衣柜边，刚打开一层的衣柜门，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只要黑丝就行了吗？” “你还有其他的丝袜？”林谨言双眉微扬。 “还有一双肉色的……”方棠抿了抿唇。 “你之前还说没有的！” “我忘了嘛。” “哪来的？”林谨言好奇道。 “高二元旦晚会的时候，我不是要穿裙子上台跳舞嘛，当时天很冷，想着穿丝袜会不会好一点，所以就买了一条。” 方棠解释完，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就穿了那么一次，之后就没再穿过。” “干嘛要强调只穿了一次？”林谨言不解。 “因为我不喜欢。”方棠小声嘟囔。 “为什么不喜欢？” “感觉只有中年人才会穿这个……尤其是黑丝。” “……”方棠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地图炮开得有点过分了。” “反正我就只跟你说，又不跟别人说。”方棠继续小声嘀咕。 “行了，你……那两条都拿出来吧，我来帮你鉴赏一下，到底是穿哪条更好看。”林谨言靠坐了下来，一脸正气地说道。 方棠斜视他一眼，从衣柜中翻出两条丝袜，转身蹦回床上。 刚想坐下穿上，她又忽然顿住。 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要想穿上丝袜，她就必须得脱下睡裤。 而脱下睡裤…… “把头转过去，不准看！”她微低着脑袋，用手指轻轻摩挲丝袜，心里紧张得不行。 “又不是没看过……” “转不转？” “转转转，穿好了就跟我说一声。”林谨言一脸无奈地把头偏向一边。 方棠见状，背过身，脱下睡裤，小心翼翼地穿上其中那条肉色丝袜。 穿完后，她抿着嘴唇低头打量了一会儿，感觉还是很羞耻，便又将睡裤穿了回去。 “可、可以了，你转过来吧……” 正文 第153章 傻姑娘 两人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只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 这点距离，基本什么也无法遮掩，差不多所有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方棠想了想，又让双腿偏向同一侧，以一个相对淑女的坐姿，面朝着林谨言。 见对方将目光移了过来，她又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将双手挡在身前，努力遮住自己看似暴露的双腿。 “怎么多穿了一条袜子，反而还害羞了？”林谨言问。 “说了不喜欢嘛。”方棠小声嘟囔。 “是感觉自己样子很丑的那种心态？” “唔……差不多。” “一点都不丑啊，挺好看的。” 林谨言视线下移，注视着对方的小腿，“嗯……不对，是看起来跟没穿一样，一点都不别扭。” “因为都是肉色的。”方棠撇了撇嘴。 “其实也不太一样，你的腿要比丝袜白一点。”林谨言将视线移开，轻呼了一口气。 方棠见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说服一下自己。” “说服自己什么？” “情侣之间做这种事很正常。” “唔……” “你觉得呢？”林谨言调整姿势，挪到了女孩身前。 “就……还好吧。”方棠低着头轻抚自己的膝盖，不想看他。 她一直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对对方的这种癖好难以感同身受。 也只有在面对对方时，她才会下意识把底线压到，以前不曾设想过的层面。 “嗯，那就好。”林谨言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女孩的小腿。 手指在丝袜上快速滑过，发出了十分细微的“嘶啦”声。 他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指，无意识说了句轻佻话，“还挺滑的。” “……”方棠缩了缩小腿，假装不在意，“别乱动。”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只准看，不准摸。” “摸了会怎么样？” “打你！” 林谨言闻言，直接将一只手放到了对方的小腿上。 温热的触感，瞬间通过手掌传递到了他的大脑当中。 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他又下意识左右轻抚了两下。 时间过去三秒，身体并没有遭受任何攻击。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方棠正一脸古怪地望着他。 看到对方这副表情，林谨言反倒没有了继续的作怪的念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怎么了？” “没什么。”方棠摇摇头，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沉默片刻，问道，“很舒服吗？” “啊？” “摸着会很舒服吧？” “还好吧。” 林谨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些狡辩的话，最后却还是实话实说道，“就是一种挺特别的愉悦感，不太好形容。” 他想了想，抬起左手比划了一下，“用指甲刮黑板那种挠心的感觉知道吧？我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的对立面。” “哦……” 方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可以理解这个概念，但还是没法理解这种感觉。” “没事，以后会有机会的。”林谨言微笑道。 说完，两个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这不是尴尬的沉默，而是两人各怀心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沉默。 过了大约五秒钟，方棠轻咳一声，假装轻松地转移话题，“差不多可以了吧？” “嗯？”林谨言瞄了她一眼。 “已经穿给你看过了，现在可以脱下来了吧？” “黑色的那条还没穿呢。” “这条也要试？” “之前说好了要穿黑丝给我看的啊。” “好吧……那你再转过去。”方棠鼓起脸颊，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林谨言没有迟疑，再次把头偏向一边。 方棠缩到床尾的角落，窸窸窣窣地换了新买的那条黑色丝袜。 不出片刻，她又穿上睡裤，回到林谨言面前：“好了。” 林谨言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然后要干什么？”方棠感觉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提问，“要站起来展示给你看吗？” 林谨言摇摇头：“睡觉。” 方棠微张小嘴：“睡觉？” 林谨言转过身，直接关上了床头的灯。 刹那间，卧室内一片漆黑，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晃动的黑影。 方棠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就被对方摸了过去。 摸过去还不算完，之后对方还一直轻揉慢捻，动作跟个熟练的小流氓似的。 “你……你要干嘛？”她咽下一口唾沫，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嘛？”林谨言伸手梳理她的鬓发，言语间带着几分笑意。 “又、又想欺负我？”方棠挡开他的手掌，想要往后退去。 这是她的本能动作，倒不是真想躲着对方。 “不是欺负你，是拉你睡觉。”林谨言说着，还真稍稍用了点力，把她拉倒在床上。 两人相对而卧，彼此间相距不足二十厘米。 方棠可以轻易感受到从对方口鼻间呼出的热气。 喷在手上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我丝袜还没脱呢。”她小声咕哝，却知道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跟她睡觉。 或者说，对方的目的其实是另一种概念上的“睡觉”。 “没事，穿着不碍事就行。”林谨言笑着回道。 “什么碍不碍事……啊！”方棠刚想说些什么，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林谨言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贴在了她的腰侧。 那种温暖又湿润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的声音。 “宝宝~”林谨言凑到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嗯……”方棠蜷缩起手脚，羞羞地低声回应。 “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亲亲了吧。” 林谨言搂着她的细腰，轻轻摩挲，言语间依然带着笑意，“今天要不要再重温一下？” “重……重温什么啊！”方棠听到这话，脸颊已经烫得犹如火烧一般。 如果不是此刻光线昏暗，林谨言或许就能看到她脸上那如晚霞般的红晕。 她本人对单纯的亲亲早就没了羞意，甚至连主动献吻都已习以为常，但是此情此景下，对方口中的“亲亲”，显然不只是接吻那么简单。 根据自己一直以来的所见所闻，她已经脑补出了好多好多后续剧情。 “今天是你先主动，还是我先主动？”林谨言捏了捏她的脸颊。 “唔……”方棠没有回话。 “那还是老规矩，我先来。”说着，林谨言便凑上前，在她温润的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啊？” 方棠本来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结果居然只是蜻蜓点水？ 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 或者是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 想到这儿，她心里又是一阵羞耻。 “轮到你了。”林谨言松开搂着她细腰的那只手，保持舒服的睡姿，轻抚她的脸颊。 “我来？” “你也要找找感觉嘛。” “什么找感觉啊！”方棠发现对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拿自己的额头，顶了顶对方的额头，“能不能别把亲亲说得跟个特殊技能似的？” “哦，是我的错，下不为例。”林谨言坦然认错，又接着笑道，“不过你确实该找一下感觉了，毕竟我们上次这样躺着的时候，是你主动要跟我亲亲的。”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方棠轻哼一声，思虑两秒，还是凑上前，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行了吧？” “嗯，差不多。”林谨言笑了笑，又亲了她一下。 没过多久，两人便都动了情，嘴唇贴在一起不愿再分开。 林谨言将自己的一只手掌下移，拂过方棠的细腰，最后停在了对方穿着黑丝的大腿上。 方棠轻轻将他推开，喘了口气，哼哼着说道：“你一开始就打算要做这些了吧？” “什么？” “你的手。” “哦，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跟我本人的想法没有任何关系。”林谨言笑着回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唔……”方棠抿嘴轻哼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痒。” “你怕痒啊？” “不是……就是感觉穿着丝袜会特别痒。” “那就把它脱了吧。”林谨言顺势把手掌伸到了她的腰间。 “别、别动——”方棠连忙挡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 “我只穿了内裤……” “没事，黑灯瞎火的，我又看不到。” “那……那你不准乱摸，把丝袜脱了就行。”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很快，方棠光溜溜的大腿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林谨言把丝袜放在一边，再次把手伸了过去。 “说好不碰的，唔……”方棠的嘴唇再次被吻住。 良久，唇分。 “现在还痒不痒？” “不、不痒了……” “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 “那就再亲一会儿。”林谨言微微低头，作势欲亲。 方棠紧靠他的胸膛，闭上眼，准备主动回应。 不料。 这一次，林谨言却有了新的动作。 他把手掌移到方棠的肩头处，不轻不重地按下，随后身体顺势跟上，直接把上半身压了过去，紧接着又屈起双腿，用双膝抵着床，撑了下半身，慢慢移到女孩身边。 “诶……”方棠微微睁大双眼，一脸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自己就被对方压在身下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不要继续跟对方亲亲？ 亲亲的时候要不要把头仰起来？ 迷茫，不解。 好在这时候，林谨言用实际行动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家伙调整完姿势后，一手撑着床，一手攀上她的肩头，低下头继续亲吻。 随后的不规矩动作，自然是不言而喻。 “唔，你又摸我胸……” “不难受吧？” “不难受那我就继续了。” “嗯……” 片刻之后，林谨言的手继续向下挪去。 “唔……别、别脱……” “不行吗？” “不行……” “真的不行？” “我、我还没准备好……” “好吧。” 林谨言笑了笑，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边。 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漆黑的卧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方棠喘了几口气，平复心绪，随后侧过身，看着黑暗中的林谨言。 “阿言……”她轻声呼唤。 “嗯，在呢。”林谨言的声音中依旧带着笑意。 “是不是很难受？”她轻咬嘴唇，小声问道。 “还好。” “要是难受的话……” “别乱想，我都没准备小雨伞，不行的。” “不是，我是说我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林谨言忍不住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中满是疑惑。 这姑娘偷偷补习过？ “嗯……我之前有在网上搜过该怎么让男生不难受，然后……” 方棠那本就很小的声音，已经被她自己压得几近微不可闻，“我偷偷学了一点。” “学了什么？”林谨言好奇道。 在眼下这旖旎环境下，两人聊起这方面的话题，丝毫不会觉得尴尬。 “听说可以用手和脚帮、帮你……”方棠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而且我刚好有丝袜，网上说用丝袜会、会……” 她在那儿“会”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会”下去。 “……”林谨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姑娘，也太会为他着想了。 傻得可爱。 “你要是喜欢丝袜的话，我可以帮你……”方棠伸出小手，在他胸口画圈圈。 “所以，在我提出要看你穿丝袜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了这方面的事？” “嗯……” “等等，那你刚刚在卫生间问我在不在，之后又去洗了……” “去洗脚了。” “果然……”林谨言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原来你早就想到了。” “你要吗？”方棠仰头望着黑暗中的他。 “要。” “那我去穿丝袜。” “别穿了，用手就行。” “哦……” …… 许久之后。 卧室里灯光明亮。 林谨言喘着气，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方棠将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随后又跑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擦干双手后，她又躺回到了对方身边，迟疑两秒，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 “休息一会儿再去。” “很累吗？” “不累，就是不想动。” “哦……”方棠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将脑袋靠近他的肩头，伸手搂住他的胸膛。 林谨言偏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她那微红的脸颊。 “傻姑娘……” 正文 第154章 听你的 零点时分，卧室的灯再次关闭。 两个人紧挨在一起，无心睡眠。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关系更进一步了？”方棠双手抱着林谨言的手臂，脑袋抵着对方的肩头，小声问道。 “嗯……应该还差一点。”林谨言仰头望着上方的黑暗，心不在焉地回道。 “啊，差什么？”方棠怔了怔，微抿嘴唇，心里有些小失落，“差最后一步吗？” “不是。”林谨言摇头笑道，“是差我帮你的那一步。” “你帮我……”方棠愣神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啊”地羞叫一声，用力掐他的胳膊，气道，“谁要你帮了！” “放心，以后会有机会的。”林谨言无视了她的羞恼，笑着说完，思绪再次飘散开去。 方棠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肩膀，想问一句“男生该怎么帮女生”，却又实在不好意思问出来，最后只能轻哼一声，将思绪转到别处。 随着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一些她原本完全不敢想象的东西，似乎也逐渐开始趋于寻常。 这大概……会是一件幸运的事吧？ “宝宝。”林谨言忽然出声道。 “嗯？” “要不要找时间跟我爸见一面？” “啊……可、可以吗？”方棠有些迟疑。 “虽然跟他见面没什么意义，但是肯定也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见一面吧。”林谨言平静道。 “嗯，都听你的。”方棠扭动身子，无意识地表达了一下内心的雀跃之情。 “有时间再跟你爸约顿饭？” “啊？找他干嘛？” “让他看看我们确实很幸福啊！” “叫他来这里吗？” “毕竟这是我们的家嘛。”林谨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嗯，这个也听你的。”方棠抿嘴浅笑，轻轻闭上了眼。 心里的几分阴霾彻底退散，只留下暖洋洋的甜意。 …… 时间悄然流逝。 当窗边透入几丝亮光时，林谨言很自然地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偏头望去，方棠很没形象地仰躺在旁边，一只胳膊压着自己的小肚子，另一只胳膊正压着他的侧腰，小嘴微张，很有规律地在那儿吸气呼气，睡得很香。 林谨言笑了笑，将她的胳膊移开，侧躺过去，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看着她。 这姑娘的睡姿，倒是没有她醒着的时候好看。 嗯……看着蠢萌蠢萌的，跟小孩子一样。 大概这也是纯真的一种体现。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早晨六点半。 他只睡了六个小时左右。 不过人却挺有精神的，感觉跟平时睡足八个小时，差不了多少。 ‘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可我昨晚也没怎么运动啊？’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着，悄悄起床，走出卧室，上了趟厕所，随后径直走入厨房。 今天是周日，不需要赶时间去上课，他打算给方棠做一顿早餐。 临安虽然已经进入秋季，不过天气依旧炎热，保存在冰箱里的冷藏牛奶不需要煮，只要倒入杯中，置于常温下“加热”一段时间就行； 主食的话……昨晚做出来的包子和馒头，刚好可以拿出来蒸着吃； 除此之外，他还想尝试煎两个鸡蛋。 从诸多生活经历、影视剧的角度来说，煎鸡蛋从来都不是啥困难的手艺活，一般拥有最基础的厨艺，就能完美地把它做出来。 在林谨言看来，整个流程无非就是点火、倒油、打入鸡蛋，然后再按个人需求撒点盐，起锅装盘……估计连十岁左右的小朋友都能轻易做出来。 于是，他直接上手操作了。 然后，他的小腿就被一大滴热油溅到，红肿一大片，不出片刻就起了大大的水泡。 原因是他打蛋时手臂抬得太高，鸡蛋自由落体溅起了大片油花。 这操作，宛如一个智障。 他忍着痛，耐心把蛋煎完，随后才用冰块稍微敷了一下。 早餐做完后，他即刻回到卧室，叫醒方棠。 “唔……这么早起来做早饭干嘛？”被叫醒的方棠，意识还有些模糊，睡眼朦胧地望着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又无辜的小猫。 “很早就醒了，闲着没事做，感觉最近厨艺精进很多，就想试试看。”林谨言四下看了看，拿起床尾的笑睡裤递到对方手中。 方棠也没在意，当着他的面把睡裤穿上，正准备转身下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他小腿上那个又红又肿的水泡。 “这是什么？”她瞬间清醒，表情凝重。 “啊，没事，就是煎鸡蛋的时候不小心被油溅到了。”林谨言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被烫伤是长久的疼痛，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缓解的。 “怎么会被油溅到……把腿抬起来！” 方棠抓住他的小腿，低头仔细观察，“起这么大一个水泡还说没事。” “打鸡蛋的时候手抬得太高，直接把油炸起来了。”林谨言龇牙咧嘴地解释道。 “你这……”方棠又好气又心疼地瞪了他一眼，“坐下别动，我去找找有没有烫伤膏。” 小腿上的这个水泡很大，显然需要挑破后消毒，再抹上烫伤膏，不能放任不管。 好在方棠在家里备着的药品比较齐全，消毒酒精、碘伏、烫伤膏、甚至还有纱布都应有尽有，不需要再去药店跑一趟。 “早饭还在桌上放着呢，要不要先吃完再弄？”林谨言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早饭什么时候不能吃？赶紧把腿放床上，别乱动！”方棠气呼呼地说道。 “行吧……”林谨言无奈顺从，将腿横搁在了床上。 方棠用一根消毒过的细针小心翼翼地挑破水泡，耐心将其中的积水挤出，随后抹上烫伤膏，最后再缠上纱布。 整个过程谈不上熟练，但胜在细腻温柔，不会让人感到有任何不适。 林谨言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恍惚间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对方还睡得像个宝宝；几分钟之后的现在，却已变成了成熟温柔的大姐姐。 不对。 应该还是……明明几分钟之前还想着要照顾对方，现在也已经变成了对方在照顾自己。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裤子蹭到了。” 方棠缠好纱布，收拾东西站起身：“起来走走试试。” 林谨言依言起身，活动两步，表情逐渐放松：“手艺不错啊。” 方棠没有回应他的夸赞，而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以后想做菜先跟我说一声，只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才能动手。” “好，听你的。”林谨言笑了笑，“快去洗漱吧，不然煎蛋和包子馒头都要凉了。” 长话短说。 吃过早餐后，方棠主动接过洗碗和收拾餐桌的任务，让林谨言去沙发上休息。 林谨言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回绝对方的好意，最后也只能安安稳稳地当个“重症病人”。 他一整天都没什么事要忙，便打算立马开始录制百万粉福利视频的部分节目，尽量不往后拖延。 距离昨晚征集问题的动态发布还不足十二个小时，其评论数却已经积累的三千多条，同时这个数量还在持续不断地上涨，预计要再过一天才会慢慢稳定下来。 林谨言打算等热评稳定后再去琢磨读评论的部分，今天则先录制一些整活的节目。 “已经准备好合奏的节目了吗？”方棠收拾完餐桌，兴冲冲地跑到沙发边坐下。 “嗯……暂时还没想好。”林谨言坦言道。 “那怎么办，拖到下个星期？” “今天先录分开演奏的节目就行。” “分开演奏？”方棠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分别表演一个节目？” “对，你用尤克里里弹唱一首歌；我用二胡演奏一首新曲子。”林谨言微笑道。 “新曲子？” “嗯，前两天刚写出来，打算过段时间就做个PV发出去。” 林谨言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入书房，取出二胡琴箱放在茶几上，“要听吗？” “要啊！”方棠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微顿半秒，又多问了一句，“曲子名叫什么？” “《太极琴侠》。” 林谨言取出二胡，认真调整。 他最近一直都在“学习小屋”学习、复习各项技能，基本每次进入小屋，都会练习一段时间的二胡演奏，熟练度稳定上涨，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过。 到了如今，他基本已经可以熟练演奏绝大多数中、低难度的曲子；高难度的曲子用心练习一段时间后，也能比较轻松地演奏出来。 “《太极琴侠》？二胡演奏的古风武侠曲？” 方棠微微睁大双眼，好奇心又多了几分，“是不是很伤感的那种？” “对了一小半。”林谨言微微一笑，没有说她这是固有印象。 “什么叫对了一小半啊？”方棠闻言，又想笑又茫然，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就算你说一句对了一半也好啊，对了一小半算什么？” “可你确实只说对了一小半啊。”林谨言笑着解释道，“我这首曲子，前半部分是比较悲壮的旋律，也勉强可以跟伤感搭上边；后半部分很激昂，基本就跟你说的伤感没多少联系了。” “激昂？二胡曲还可以激昂的吗？”方棠好奇道。 “你这偏见就有点深了……我之前不是还发了首搞笑的二胡曲吗？”林谨言失笑道。 “对哦……”方棠挠挠头，露出傻傻的笑，“一时间没想起来。” 顿了顿，她又指着二胡道，“那赶紧拉吧，我想听了。” 林谨言点点头，取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APP，选中了其中一首曲子。 紧张急促的乐声从手机扬声器传出。 方棠神情微动，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这首曲子还有伴奏？ 林谨言不再多言，直接摆好姿势，酝酿情绪，提琴拉弓。 下一秒，稍显悲壮的声音便在客厅内缓缓响起。 方棠的神情愈发专注，只听了几秒就彻底沉浸了进去。 跟之前的《雨碎江南》不同，她听到这首《太极琴侠》，并没有立马想到什么画面，只是细细感受着其中的情感，心绪也渐渐受到了影响。 直到十秒之后，她心里才依稀浮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那是山河破碎、伏尸百万的凄然；也是独守一城、寸步不让的悲壮。 那是极尽压抑的憋屈；也是忍辱负重的希望。 画面始终不甚清楚，看不真切，但是情绪却愈积愈烈，逐渐接近了迸发的边缘。 某一刻，随着伴奏中一声从压抑中爆发出来的低吼，曲风瞬息一变。 林谨言的动作骤然加快，琴弓极速拉动，带动着他的身体有力摆动，好似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爆发了出来。 方棠出神片刻，看到对方拉弓的手似乎都出现了残影，心里有些震撼。 这得是多快的手速才能拉出来？ 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曲子本身拉了回去。 那种从压抑中爆发出来的强烈情绪，让她也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她好像看到了一名拯救苍生、为国为民的侠客，琴剑齐出、横扫一切的画面。 那些凄然、悲壮、憋屈，最后都化成了忍辱负重后的希望。 希望化作现实，情绪得以释放。 就在这时，曲声戛然而止，只留下手机里的伴奏还在兢兢业业地播放着。 方棠微微一怔，下意识出声问道：“怎么又没了？” ‘唔……我为什么要说“又”？’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没开录制。”林谨言抬头看她。 “……”方棠呆愣两秒，猛然反应过来，“啊，我忘了！” “没事，主要是我也忘了提醒你。” 林谨言摇摇头，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可惜了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 “现在马上开始录也不行吗？”方棠匆匆跑进书房，取出了相机。 “情绪断了啊，再想找到感觉就得重新酝酿，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刚才那种感觉。” 林谨言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琴与琴弓，“索性就休息一会儿，平复情绪，等等再重新开始吧。” “嗯嗯。”方棠满脸期待地点点头，“等会儿一定要表演完。” 微顿半秒，她又立马补充一句，“还要尽快把成品做出来，我想每天都循环好几遍。” 林谨言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微笑道：“好，都听你的。” 正文 第155章 坦诚是因为孤独 原本林谨言还琢磨着要在周末跟方棠一块儿玩游戏，结果发现周末反而是一个星期里最忙的时候，俩人甚至连轴转到连停下休息的时间都寥寥无几。 到了晚上，刚吃过晚饭洗了碗，林谨言就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何远发来的消息。 止戈：视频我已经肝出来了，你帮我看看？ 双木言：这么快？这才一个星期都不到吧？ 双木言：你也有个作弊器？ 止戈：哈？ 止戈：我是全职啊大哥，我就是靠做视频赚钱的，动作当然得快。 止戈：还有，什么叫我也有个作弊器？难道你有作弊器？ 双木言：我当然有作弊器，不然我做视频怎么又好又快。 止戈：[挠头] 止戈：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双木言：下次见面我送你，不用跟我客气。 止戈：老板大气，谢谢老板。 止戈：行了，不开玩笑，现在说话方便吧？ 双木言：可以。 发完消息，林谨言跟方棠打了声招呼：“我去跟何远聊一会儿。” “嗯，去吧，我等会儿也去剪视频。”沙发上的方棠摆摆手，低头继续盯着手机。 林谨言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走入书房，半掩上房门，打开电脑，拨通微信电话。 何远迫不及待地把视频文件发了过来：“你要不要在里面客串一个角色？” “配音都配完了吗？”林谨言闻言有些意动。 他对配音还是挺感兴趣的，之前还特意在“学习小屋”学过一些基础，只是一直都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配完了，不过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未完成版的视频，那个视频就差一个角色的配音，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看。” 说着，何远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你的声音挺好听的，不管是唱歌还是配音，感觉都很合适，以后也可以朝这个方向发展看看。” “合适也没用啊，这些都是要技巧积累的。”林谨言笑了笑，却也没有推辞，“我先配着试试，要是不行就算了。” 两人围绕着这方面的话题随意聊着，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许久之后，文件接收完毕，林谨言打开视频，认真观看。 “对了，方棠是不是打算露脸了？”何远忽然问道。 “嗯，昨晚直播的时候刚刚说过……后来我跟她发的那两个征集动态，就是在为纪念视频做准备。”林谨言一心两用，一边看视频，一边条理清晰地回答问题。 “是单纯的读评论视频？”何远好奇道。 “读评论算是其中一个环节吧，后面还有其他节目，嗯……我和方棠是打算顺便把它做成百万粉的福利视频，想多整一点活。”林谨言解释道。 “还有什么节目？”何远闻言来了兴致。 “还能有什么，方棠唱首歌，然后我再拉段二胡呗。” “新的二胡曲？” “啊，算是吧。” “哎，我想听新曲子，来来来，现场给表演一段听听。” “你这反应怎么跟方棠一样……”林谨言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发给我的视频还没看完呢，等会儿再说。” “等什么啊，视频什么时候不能看……赶紧的，我想听表演。”何远催促道。 “你这……行吧，那就开视频？” “开开开，别拖时间。” 林谨言也不扭捏，开了视频聊天，将手机架在电脑桌上，摆好角度。 手机支架这种东西，显然不是他这种糙汉子会去关注的。 要不是上次他和方棠出门路过小商品店时，方棠帮他挑了款手机支架，估计他这时候还得为怎么摆手机发愁。 “这样能看清吧？” “可以，就这样。” “行。” 林谨言朝客厅里的方棠招呼一声，取出二胡，端坐在手机镜头前。 由于白天已经练了好几遍，此时再表演时，他的动作已娴熟无比。 不出片刻，他默默酝酿完情绪，用电脑播放伴奏，直接提琴拉弓。 紧张的伴奏过后，哀伤的音乐缓缓响起，瞬间把手机那端何远的注意力勾了进去。 晚上的这段表演，虽然在情绪上比林谨言白天的表演稍差了一些，但技巧无可挑剔，基本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限。 乐声歇止，何远却依旧沉浸在自己构建的幻想世界里，无法自拔。 林谨言没有理他，转而将目光移到书房门前。 不知何时，方棠悄悄搬了张椅子蹲在门外，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像只小猫一样趴着椅子静静看他表演。 见他将目光偏转过来，这姑娘连忙搬起椅子溜回沙发旁，只留下了“嘿”的一声轻呼。 林谨言笑了笑，放下二胡，大声问道：“你跑什么？” “我等会儿再剪视频，别催我。”方棠回道。 “我也没催你啊。” “谁知道呢……反正你看不到我就催不动我！” “这是什么歪理……” 林谨言微抿嘴角，也不再纠结，伸手拿起手机，戴上耳机，“满意了吧？” 何远沉默片刻，问出了一个此时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什么时候正式发布？” “不清楚，可能是这个月，也可能下个月吧。”林谨言模棱两可道。 “能不能搞快点？”何远下意识加重了语气，“我还想拿这首曲子渡劫呢。” “渡劫？”林谨言眼角一跳。 “这不是修仙专用曲吗？”何远反问道，“反正我听着就是这种感觉。” “呃……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每个人听曲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林谨言不想跟他争辩这方面的问题，直接转移话题，“那我就继续看视频？” “嗯，你看吧。”何远的语气逐渐趋于平淡，似是带上了某种特殊的情绪。 大约五分钟后，林谨言看完视频，思虑片刻，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何远突然说出的话打断了思绪。 “昨天杜成渝来找我了……”何远似是心不在焉地说道。 “杜……”林谨言刚想问杜成渝是谁，随后想起在岛城见到的那个女粉丝，立马改口问道，“她找你干嘛？跟你表白？” “没有，就是过来玩而已。” “那你提这件事干什么？” “嗯……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女生喜欢的地方。”何远低声道。 “啊？”林谨言没反应过来。 “越是跟其他up主接触，我就越觉得自己就是……啧，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被女生看上的优点，更何况对方还是条件那么好的女生。” 何远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关键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想着不能耽误人家，结果心里还不肯放手，想再拖延一段时间，琢磨着等自己熬出头了，大概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对方在一起……然后就这样拖了一天又一天。” 他长呼一口气，忽然嗤笑出声，“所以，我应该是个挺卑劣的人吧。” “……”林谨言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他感觉以两人的关系，对方其实不应该跟他细说这方面的事。 这样的坦诚，更多的……或许是过分孤独的情绪在作祟。 而对方说的那些想法，也谈不上有多卑劣，不过没处理好是肯定的。 ……恋爱降智这回事，在对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行了，我先挂了，视频的事，我们打字聊就行。”何远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林谨言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放下手机，轻声叹息。 …… 两天后的晚上。 林谨言和方棠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摆在茶几上的摄像机，准备开始录制读评论环节。 时间过去两天，热评的排序变动很大，不过内容基本没怎么变，观众最关心的那些问题始终停留在前排。 林谨言开启摄像机，回身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方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方棠面色正经，端庄得像个新闻主播。 这次摄像机的镜头，可是直接将她整个上半身都囊括了其中，她完全不敢再做什么夸张的表情。 “说开场白啊，还没准备好吗？”林谨言面对镜头毫无顾忌，只是微笑地望着她。 “我来说啊？”方棠有些迟疑。 “这个算是你的视频，当然是你来说。”林谨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方棠轻呼一口气，认真看着镜头，“咳……那我直接开始了。” 顿了顿，她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微笑出声，“嗨，大家好，这里是方糖，今天我——唔……” 她忽然转过身，双手抓着林谨言的胳膊，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对方的肩头。 “干嘛？”林谨言有些莫名，又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是说得挺好的吗？” “有点紧张……”方棠用手遮住自己的一侧脸颊，在他的肩头酝酿了半天情绪，随后重新端坐起来，面色肃然地望向镜头，“我再试一次。” “放松点，我们这是搞笑视频，不是新闻报道。” “知道啦。” “介绍完自己之后，记得把话题抛给我。” “我知道。” …… 重来一次后，方棠顺利说完了开场白，林谨言顺势跟上，帮她把话题转到读评论上。 虽然表面上毫无表示，但林谨言心里已经琢磨着，要把先前那段失误剪成彩蛋放到视频最后。 这件事可以瞒着对方偷偷完成。 等视频发布后，再把它当成是“惊喜”告诉对方，对方一定会很高兴。 “嗯……我们先来读第一条评论。” 方棠看着自己发布的那条动态下的热评，随意读出其中一条，“‘这派真蒙’问，想知道你跟双木言认识多久了，是怎么认识的，是谁追的谁，嗯……狗头。” 读完后，她沉默一秒，转头望向林谨言，“谁来回答？” 为了保证相机能拍下最真实的反应和回答，两人并没有事先筛选评论，甚至都没怎么看过那些热评，反正要是遇到不方便回答的评论，后期直接剪掉就行。 “我来吧。” 林谨言举了下手，笑着说道，“严格算起来，我跟方糖应该是认识了五年……一开始她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学习成绩是两个班中间最好的，所以经常会被同时教我们两个班的语文老师拉出来当标杆，久而久之，我就认识她了。” 说到这儿，他将目光转到一旁的方棠身上，“你的那部分你来说。” “我认识他差不多也是这么久，不过认识的原因刚好相反。” 方棠接过话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家伙以前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死宅，学习成绩还长期垫底，经常会被语文老师当成反面教材说道，然后又因为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慢慢就认识了。” 言至此处，她蹙眉思索两秒，有些好奇地问道，“说起来，你以前成绩这么差，是怎么跟我考到同一所高中的？” “因为当年我只是语文成绩差，其他都挺好的。” 林谨言说着，又将目光转到了镜头处，继续回答，“高中的时候，我跟方棠一直是同班同学，到了高三又升级成了同桌，至于是谁追的谁……” 他偏头去看身边的女孩。 方棠嘴角带着浅笑，目光犀利地望着他。 “是我追的她。”林谨言认真道。 方棠满意地点点头：“是的。” 林谨言做了个明显的撇嘴动作。 他相信观众们目光如炬，一定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好啦，下一个问题。” 方棠摆摆手，逐渐找回了平时的放松状态，“‘芜湖机场管理员’问，你们俩遇到要做决定的事，一般谁说了算？然后能不能互相说说对方的缺点？嗯……还是狗头。” 念完后，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后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想让我们打起来吗？”林谨言挥挥手，“这个问题直接pass，不用回答。” “谁说了算？”方棠盯着他。 “干嘛，想霸凌我啊？”林谨言挺直了胸膛，“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谁说了算？”方棠继续盯着他。 林谨言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回道：“你。” “这还差不多。”方棠轻抬下巴，露出傲娇的神情，“现在我来说说你的缺点。” 她轻呼一口气，面色逐渐凝重，俨然一副有冤屈要控诉的样子。 正文 第156章 你们逛O站吗 接下去的半个小时，现场就变成了方棠一个人的伸冤大会，不管是真实的、还是编造的，在这姑娘情真意切的表演下，统统都变成了事实。 林谨言面带微笑，坐在一旁看她表演，时不时还会配合着反驳一下，完全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本就是很好的节目效果，要是发现中间有什么不妥，同样只要后期剪掉即可，根本不需要有过多的担忧。 方棠自然也懂得分寸，控诉到最后，她刻意加大了表演的力度，然后又慢慢带上可爱又得意的浅笑，看起来像是奸计得逞了一般，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有大问题的。 控诉结束，她偏头看着林谨言：“轮到你了。” “啊？” “说我的缺点啊。” “哦，我也能说吗？”林谨言应了一声，思虑两秒，开口道，“那个，我记得你……” “还真有！”方棠瞪他一眼，直接打断了他后续的话。 “哈？”林谨言怔了怔，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扶了扶额头，“好吧，你是小仙女，你没有缺点。” “我可不是小仙女，我也是有很多缺点的。”方棠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瞄着他，“现在允许你说两个出来。” “呃……我们私下讨论，私下讨论。”林谨言完全不上当，给足了她面子。 方棠斜视他，想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看着，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也太过了，搞得我跟个大恶人似的……” 她紧抿嘴唇，下意识转头趴到对方肩头，想要尽情地笑一会儿，顺便复盘刚刚的表演。 下一秒，他又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正襟危坐，勉强收敛表情面对镜头。 “咳，我们接着来读下一条……” …… 剪到视频里最多十分钟的节目，两个人差不多录了一个小时。 这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情况，若是不顺利，录到半夜也不是不可能。 录制结束后，两人又在书房工作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上床睡觉。 值得一提的是，方棠这两天已经答应了让林谨言搬到她的卧室睡觉，不过暂时只允许搬些日常衣物过去，其他东西则要等到周末再进行详细的规划。 一夜无话。 次日，两人准时起床，吃完早餐后就出门前往各自的院系上课。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中午下课时，林谨言收到方棠发来的消息，说是中午要跟班里的同学一起吃饭，下午没课，所以还想顺便去校外逛逛，要晚上再回来，让他自行解决午餐和晚餐。 林谨言看到消息，立马拉住一旁的薛城。 “中午一起吃饭？” “啊？” “啊什么，去食堂还是去外面由你来定。”林谨言揽住他的肩膀。 “可我中午有事啊。”薛城无奈摊手，“昨天就已经约了人，我也不能临时反悔。” “何秀云？” “不是，是两个学长。” “哦，那算了。”听到是两名学长，林谨言顿时就没了继续打听的兴趣，“那晚上呢，晚上总有空吧？” “晚上我要回家学做菜，不在外面吃。”薛城微笑道。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他家。 放在以前，一般都是他主动邀请对方吃饭，要拒绝也是他被拒绝，运气不好还要吃一嘴狗粮。 今天，终于轮到他拒绝对方一次了。 这感觉……真爽。 “学做菜？为什么？”林谨言有些好奇。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想随便练练。” 薛城带着他走出教室，“最近我也想通了，确实该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不能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不然最后错过一些人或事，肯定是要后悔的。” “哦，行，那你去吧。”林谨言松开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你也加油。”薛城摆摆手，“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林谨言微笑回应。 晚上自己学做菜…… ‘我也可以啊，而且我有媳妇儿指导，学习进度肯定比你快……’ 他在心里嘀咕着，取出手机瞄了一眼，迈步向楼梯行去。 刚准备下楼，旁边突然窜过来一名高挑女生，用半边身子拦住了他。 “同学你好，打扰一下可以吗？”女生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啊，你好。”林谨言点头回应，表情平淡。 像这种突然找上门的陌生人，80%都讲不出什么好事来。 通常情况下，对方应该就是来找他帮些只有男生能帮的小忙。 能帮确实可以稍微帮一下，不过太麻烦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从都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是你隔壁班的，叫李梓欣。” 高挑女生从容微笑着自我介绍，顿了顿，又往自己右侧抬手一指，“这是杨雅雯。” 林谨言这才发现，在不远处还站在一名有些害羞的清秀女生。 “你好。”他朝对方笑了笑。 他感觉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对方似乎不是来找他帮忙的。 清秀女生微微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迈步走到自己好友身边。 “那个……同学，你现在是打算去吃饭吗？”胆子略大的李梓欣，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对。”林谨言隐隐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下意识皱了皱眉。 家里已经有了可爱的女友，这种事一定得妥善处理才行。 以前他一直表现得太过温柔，才会给其他女生带去不该有的念想，今天…… “一个人？” “一个人。” “那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刚好我们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嗯……是关于班级活动上的一些事。”李梓欣笑着说道。 本来她把话说到了这儿，想表达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如果眼前的男生稍微有那么一点想法，就应该顺势答应下来，然后再相互交代一些基本信息。 不料—— “什么活动，具体要做些什么，跟我有关吗？”林谨言直接来了个三连问，停顿半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是班干部，问我应该没用。” “……”李梓欣微微一愣，心说这位同学还挺直，居然连这都听不出来。 虽然这不是什么潜规则，但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就算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至少也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比较好吧？ 想了想，她又转而说道，“没事啊，我们就随便聊聊，也不一定要商量出什么结果的。”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商量不可以吗？” “……”李梓欣说不出话来了。 这特么是钢铁直男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又想了想，努力挣扎：“那要不我们就加个微信，在微信上联系？” 林谨言沉默两秒，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们平时逛O站吗？” 他看了眼身前的李梓欣，又看了看一旁的杨雅雯，表示期待获得两个人的回答。 “逛啊，天天都逛。”李梓欣点头回答，一脸莫名，“你问这个干嘛？” 杨雅雯也点点头：“我也经常逛。” “那知道‘双木言’这个up主吗？”林谨言又问。 “不知道。”两名女生都摇摇头。 “你们可以搜一下，嗯……就现场搜一下。” “啊？”、“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你们搜了就知道。”林谨言微笑道，“要联系方式的话，关注了这个up主应该也可以得到答案。” 顿了顿，他向两人摆摆手，“你们慢慢看，我先走了。” “哎，那个……”李梓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杨雅雯拉住了衣角。 她瞧见身旁好友那低落的表情，瞬间闭上了嘴。 确实没必要死缠烂打……就这样吧。 “你看一下这个‘双木言’的个人空间。”杨雅雯小声道。 李梓欣闻言，默默取出手机，登上O站，找到“双木言”这个账号。 只是点进去看到第一个视频，她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双木言’就是隔壁班的帅哥啊……他才大一哎，居然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梓欣小声嘟囔。 “他女朋友也是O站up主，好像是做美食的……”杨雅雯平静说道。 “我知道，我也在看呢……连脸都不愿意露，肯定长得不好看。”李梓欣撇了撇嘴。 “别这样说，被人听见了不好。” 杨雅雯知道对方只是想安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便笑着拍了下对方的胳膊，“我看了那个女生的视频，人气很高、很受欢迎的样子，应该是个挺不错的女生吧……不露脸，就是想单纯靠自己的能力出名，这反而是一个让人欣赏的点。” “你……”李梓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我没事。”杨雅雯摇头笑道，“我本来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长相，连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哪里会有什么感情。”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就算有点难受，大不了中午就多吃一点，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我陪你。”李梓欣略显豪迈地振臂一呼，“目标食堂，出发！” “就吃食堂啊？” “这是第一站，吃完了再去外面吃……”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下楼，随后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面对“双木言”那个账号，点下了右上角的关注按钮。 …… …… 林谨言慢悠悠地离开学校，在便利店随意买了点零食回家，准备直接把午餐敷衍过去，等晚些时候再亲自动手做晚餐。 先前面对那两名女生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处理得挺完美的。 既兵不见血刃地拒绝了一名女生，又不会留下什么后患，最后甚至还能给自己涨了两个粉丝，简直一箭三雕呀。 嗯……等方棠回家，一定要好好跟对方说道说道。 周三的下午，林谨言也没课。 整个下午他都在做视频中度过。 直到临近傍晚，他才走进厨房，煮上饭，开始做菜。 由于方棠不允许他在没人照看的情况下做菜，因此他把目标瞄到了曾经做过的两道菜，番茄炒蛋和清炒丝瓜上。 要是他做了这两道菜，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念叨他什么，反而还会夸赞他。 啧，光想想都动力满满。 他直接开始动手…… 四十分钟后，他收获了两坨颜色古怪的糊糊。 ——他怕菜太生会影响口感，所以就多煮了“一会儿”。 他尝了一下味道，味道居然意外得还不错。 不过这两盘菜的外型可不能被方棠瞧见。 所以做完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把它们端上餐桌，统统吃完，最后只留下还有点汤渍的盘子摆在桌上。 见时间才刚到五点，方棠还没回家，他也懒得去洗，跑回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晚上六点，屋门转动。 …… 方棠提着一袋零食回到了家。 林谨言兴冲冲地跑上前，接过零食，微笑道：“欢迎回家。” “你干嘛？”方棠一脸莫名，“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林谨言张开双手，抱了她一下。 “……”方棠懵懵地搂住他的后背，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分开后，她迟疑两秒，又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别想太多。”林谨言摇摇头，站在靠近餐厅的位置没动。 方棠瞄了一眼，突然想到晚餐的事，连忙问道：“你晚饭吃的什么？” “自己做的菜。” “啊？” “番茄炒蛋和清炒丝瓜，不信你看，盘子还在桌子上。”林谨言抬手一指餐桌。 方棠走上前看了看，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你留着这些盘子，就是为了跟我炫耀自己做的菜？” “没有啊，我刚刚才吃完，想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去洗。”林谨言义正言辞道。 “哦，那现在差不多可以去洗了吧？”方棠笑着问道。 “差不多。”林谨言点点头，微顿一秒，又转而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今天被人搭讪了。”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方棠神情微肃，明显紧张立起来。 林谨言把中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说完，他扬起嘴角，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 方棠心里的不安与担忧慢慢散去，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过了大约五秒钟，她才上前搂住对方，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胸膛，轻笑着说道： “我家阿言做得真棒，宝宝爱死你啦！”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变得跟小孩子一样……’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过…… 偶尔让她发挥一下母性，确实也挺不错的。 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一定要看谁比谁成熟。 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合适的。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正文 第157章 组队渡劫 时光快走，转眼又到了周六。 一直在寻找女朋友，却从未实际行动过的“双木言”铁粉——陈秋光同学，依旧过着简单而快乐的单身生活。 吃过晚餐后，他照例返回宿舍，准备玩一晚上的游戏，稍稍缓解一下学业上的压力。 “文绪，还在剪视频？”进门后，他跟端坐在电脑前的李文绪打了声招呼。 “啊，明天就要更新了，得赶一下工。”李文绪头也不回地应道。 他手中的《阅片无数》节目，一直保持着每周一更的更新频率，视频质量稳步上升，基本算是在动画区占据了一席之地。 虽然目前的节目制作已经跟“双木言”毫无关系，但他还是坚持在视频最后，将对方记录为节目制作人之一，同时还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以该节目目前的热度来说，这其实不能算是蹭热度，而是最纯粹的感恩。 他始终都没有忘掉自己的初心。 “那你加油，我玩，呃……先看会儿视频。” 陈秋光知道，“双木言”每次都会在晚餐前后这段时间更新视频。因此在玩游戏之前，他习惯性地用手机登录O站，刷新动态列表，没想到还真刷到了对方的视频，“唉，双木言这货终于更新视频了。” “更新了什么？”李文绪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好像是读评论视频，他之前不是发了个征集问题的动态嘛，嗯……不过简介说的是提前送出百万粉福利……啧，这种福利还能提前送的啊。” 陈秋光说笑着，屈指点进视频，瞄了眼视频下方的信息，“哦，刚刚没注意……这个视频好像是‘方糖’在一个小时前发布的，我现在看到的，应该只是‘双木言’响应联合投稿之后的动态，嗯……等等！” “怎么了？”李文绪此时已经彻底将注意力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抽出。 “还记得‘方糖’之前直播时候说过的话吗？”陈秋光若有所思道。 “我又不像你这么闲，没事看她直播干嘛。” 李文绪撇了撇嘴，说完了嫌弃的话，却还是老实地继续询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这段时间就会出一期读评论兼福利视频，到时候还会装脑袋。” 陈秋光目光微凝，缓缓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她说的应该就是这期视频没错。” “啊，这就要露脸了？”李文绪有些发愣。 虽然他跟双木言很熟，平时也会经常联系，但一直都没有见过对方本人，更别说是见到对方的女友。 方糖的长相他倒是很清楚，毕竟双木言曾在微信朋友圈发过一些照片，不过照片跟视频、乃至真人比起来，终究会有一些差别。 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产生了兴趣，打算即刻上O站观看。 “别拿手机了，这视频有四十分钟，我开电脑，一起看。”陈秋光招呼道。 “啊……哦。”李文绪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起身说道，“视频内容应该挺丰富的吧，毕竟有双木言在，视频质量肯定有保证。” “那要看过才知道。”陈秋光一边回话，一边开启电脑登录O站。 不出片刻，他就操纵鼠标点开了视频。 李文绪搬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 视频开始，是双木言跟方糖坐在沙发前，商量着谁来说开场白的画面。 ——这个片段并没有被删去，也没有被剪成花絮放在片尾，而是在两人紧张激烈的商讨过后，被部分保留了下来。 毕竟抛开方棠的个人羞耻心不谈，这一部分确实有着极好的节目效果。 视频中，两人的商量很快有了结果，方糖轻咳一声，准备说开场白。 几秒过后，就有了方糖因为紧张，话说到一半转头扑进林谨言肩头的镜头。 “开幕雷击！” “？？？” “方棠好可爱啊！” “一上来就撒狗粮，真不把我们当人了？” “这就是狗粮区的up主吗？爱了爱了。”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 电脑屏幕前的两人对视一眼。 “感觉方糖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一点。”李文绪平静地说道。 “嗯，我见过真人，看着差不多，应该都没怎么化妆，纯天然的漂亮。”陈秋光同样平静地点点头。 “继续吧。” “哦。” 两人将注意力转回到视频本身。 至于他们两个人刚刚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随后的视频内容虽然都是读评论，但显然与秀恩爱没多少区别。 两人跟其他观众一起痛并快乐地观看着。 大约十分钟之后，读评论环节结束，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暂停视频。 “感觉挺甜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一点。”李文绪认真点评道。 “那是因为他们俩在镜头面前都比较真实，看着也很自然，完全没有夸张表演的痕迹，不会让人觉得油腻或者做作。”陈秋光耸肩道。 “嗯……确实。”李文绪平静地点点头。 他可不想承认，他现在就想回头重看一遍。 视频里那两人的相处，实在太有趣、太让人上头了。 这应该是许多人都憧憬的、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接着看吗？” “看吧。” 视频继续播放。 接下来，就进入到了才艺表演阶段……或者说是真正的粉丝福利阶段。 首先，就是方糖独自一人，用尤克里里弹唱了一首小清新的流行歌曲。 看视频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有听过方糖唱歌，但看着真人弹唱却还是第一次。 因此，到了这个环节，弹幕的大部分内容都集中在了评价方糖本人上，至于听歌……有这么漂亮的妹子坐在眼前，谁还有心情听歌。 反正这是视频，不是直播，想听歌，大不了就把进度条拉回去……顺便还能再欣赏一遍妹子的脸，一举两得。 表演开始没多久，李文绪和陈秋光两人的一名室友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认真盯着电脑，那名室友随口问道：“在看什么？” “听人唱歌啊，你不是听得到吗？”李文绪偏头看了他一眼，微顿半秒，思虑道，“你应该还记得双木言吧？” “记得，他那首二胡曲《雨碎江南》，我循环了好几个晚上，到现在都还偶尔会翻出来听听。” 室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两人身后，瞄了眼屏幕，瞬间愣住，“这美女谁啊？跟你刚刚提的双木言有什么关系？” “双木言女朋友，你之前不是也跟我们一起看过他们的画画vlog吗？” “哦，我想起来了……” “我记得你当时说过，还想看他们拍读评论视频来着。”李文绪回忆道，“正好这期视频的前十分钟就是读评论，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我早忘了……我随便说的话，你居然都能记这么清楚？”室友一脸惊奇地望着他。 “感动不？叫爹！” “滚！” 有了这名室友的加入，原本的两个人观看视频，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三个人围观视频。 “双木言有才，她女朋友好像也不差，嗯……唱歌蛮好听的。” “废话，我看中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差。” “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看中的女人了？你在想屁吃！” “我想认她当我姐不行啊？” “不行，我觉得还没有认我当爹靠谱点。” …… 三个人插科打诨期间，方糖的表演悄然结束。 紧接着，双木言走到画面当中，简单介绍了一番接下来的节目，随后镜头切换，变成了他手拿二胡端坐在沙发前。 围在屏幕前的三人，已经从对方先前的介绍中了解到，眼下即将看到的《太极琴侠》，是对方没多久之前写出来的新曲子，如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制作视频发布出来。 这一次的表演，只能算是观众的尝鲜体验版。 不过，就算是尝鲜体验版，那也是“双木言”的尝鲜体验版，其意义非寻常视频可比。 当看到弹幕上飘过的诸多“前方高能”时，三人心里便有了定数。 这节目，稳了。 三分钟后，寝室的最后一人开门走了进来。 “看什么呢？”他见三人都围在陈秋光的电脑前，下意识问了一句。 只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出声回应他，甚至都没有人愿意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皱了皱眉，关上寝室门，很快就听清了从电脑中传出的音乐声。 恰在这时，乐曲到了高潮部分，二胡节奏骤然加速，那磅礴的气势，隔着屏幕都能让寝室内的人感到震撼。 最后那名室友听了半分钟，惊呆了。 “卧槽，你们搁这儿聚众听曲渡劫呢？这曲子听得我都快升仙了！” 于是，三个人围观视频，又变成了四个人膜拜双木言。 …… …… 【感觉像是看完了一期晚会节目[狗头]】 【看之前：四十分钟？难道是那种又臭又长的注水视频？（完全提不起兴致来）；看完后：什么，这就结束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赶紧再回头刷一遍）。】 【万人血书求双木言赶紧把《太极琴侠》的正式视频肝出来。】 “万人血书+1。” “万人血书+2。” “万人血书+10086，齐了，言哥赶紧出视频吧[狗头]。” 【现在还有谁说方糖长得不漂亮的，站出来让我看看[吃瓜]】 【听了《太极琴侠》想飞升的道友，来我这儿报到，大家一起去仙界组建势力[狗头]】 【麻烦101万粉的时候，再发一期两小时这样的福利视频，我是认真的，劝你不要不识好歹[狗头]】 …… 林谨言看完热评，收起手机，打算再养一养，等明天早上再看。 “还在玩手机！” 方棠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他，停下脚步瞪了一眼，“赶紧去自己卧室收拾东西啊，一会儿还想不想玩游戏了？” “你腾出位置了？”林谨言起身问道。 今天是他正式搬入主卧的日子，两个房间都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他的卧室需要找到有用的东西搬走；方棠的卧室则需要腾出空间放他的东西。 “差不多，接下来就看你有多少东西要搬，要是空间还是不够的话，我就想办法再整理整理。”方棠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入次卧，“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别急啊，你老公出马，保证一个小时之内给你搞完。” 林谨言悠然走入房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以后次卧空出来的话，就先当杂物间用着吧。” “不是当客房吗？”方棠一愣。 “你看我们家像是有客人会来住的样子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嗯……也对。”林谨言想了想，琢磨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先把杂物堆在一边的角落，空出床的位置，等以后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堆杂物。” “好，就先这样。”方棠点点头。 …… 说好的一小时，确实就是一小时。 晚上九点的时候，林谨言已经将自己要搬的东西全都运到了主卧，甚至连平时洗漱沐浴的物件也都搬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然后，他就扑到床上不再动弹。 “嗯……床单好香。” “你怎么这么猥琐啊！” 方棠站在床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以前你还不是这样子的。” “暴露本性了嘛，反正你又不会嫌弃我。”林谨言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枕头边停下，“唔……连枕头也是香香的。果然搬过来之后，连味道都不一样了。” “那是你自己睡过的枕头，我把两个枕头换了个位置。”方棠有些好笑地说道。 “哦，原来是我自己的体香。”林谨言面不改色道。 “真不要脸！” “谢谢。” “你……”方棠不想跟他说话了，气呼呼地转头道，“我先去洗澡了，等洗完了再玩会儿switch。” “要不一起洗？”林谨言立即抬头道。 “免谈。”方棠自顾自地打开衣柜，寻找衣物。 “不洗就不洗……” ‘反正以后有得是机会。’ 他嘴上说一句，又在心里补充一句，想了想，忍不住喊道：“宝宝。” “嗯？” “我们终于正式同居了！” “嗯……” “真好。”林谨言笑了笑，将两个枕头的位置调换回来。 以后这张床，也有属于他的一半。 呃…… 但愿吧。 正文 第158章 其实是你有想法 林谨言和方棠做的这期福利视频，总共被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最基本的读评论； 第二部分算是才艺表演。 原本两人是打算在两个单独表演的节目后面，再加上一个合奏的节目，这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原计划。 只不过，林谨言近期的空闲时间实在太过紧张，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精力去编写一首新曲子，而对观众承诺的福利视频又不能拖太久，最终也就只能将其搁置下来。 于是，该视频便有了临时增加的第三部分。 一个纯整活的部分。 两人在整活环节做了两个小游戏，林谨言还被迫跟着方棠尬舞了一小段。 其整体节目效果，甚至比前两个部分还要好上一些。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做到了越往后越高能的层层递进。 对观众来说，这期视频大概算是三期视频的合集，而且其中的每一期质量都不差。 不能说个个都是精品，但至少都超出了大部分观众的心理预期。 “四小时30万的播放量，应该算是大成功了吧？”刚洗完澡的方棠，决定先在床上躺一会儿，等平复下来再去玩游戏。 “算上视频时长，可以称得上是爆火。”林谨言靠坐在一旁，低头玩着手机游戏。 “嗯……你那首《太极琴侠》能火很正常。但是前面的读评论和后面的整活，也有差不多的人气，就表明喜欢我们视频的那些观众，已经开始喜欢我们本身了。”方棠思虑道。 “哦……”林谨言抽出精力，偏头瞄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转回到手机屏幕上，“你想表达什么？” “这说明，就算以后我们的视频质量下降，人气慢慢流失，变成过气up主，应该也始终会有一群观众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们……甚至只要我们不整出什么幺蛾子，一直保持更新差不多质量的整活视频，仅仅是这些观众，或许就可以供我们生活下去。”方棠认真分析道。 “你是想说，我们已经走上了‘偶像’这条路？” “不能算是偶像吧，嗯……只能说，我们已经慢慢变成了能被人记住的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可能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没有刚开始做视频时，那种纯粹的感觉了。” 这个时代的up主，虽然还称不上是明星，但确实已经算是公众人物。 既然是公众人物，他们的一些言行，自然也会被关注他们的观众无限放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现“意外”。 这算是成名的代价之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既然走进了这个圈子，想依靠做视频赚钱，就必须承担一些东西，忍受一些东西，乃至失去一些东西……而且也别想着可以永远独善其身，这世上可没有那么纯粹的环境。” 林谨言一心二用，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事……只要我们能约束自己的言行，愿意不断努力创作出高质量作品，那么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可能影响到我们……就算有人黑我们、想让我们‘死’，只要我们没有暴露什么黑点，也基本出不了什么事。” 他的脑子一直很清醒，百万粉丝乃至千万粉丝，都不可能让他膨胀到目空一切的地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一直这样约束自己的言行、努力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也太难了，感觉根本没有人能做到吧？”方棠蹙眉道。 “我说的约束是指别作死，不是要你立人设……立人设当然会累，但是让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又怎么会累？” 林谨言摇摇头，“只要你把心态放平稳，一直把观众当成是捧场的普通朋友，不跟他们产生过多纠葛，也别想着利用、引导他们，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视频，那就是最稳妥的。” 顿了顿，他又笑着补充一句，“记得保持警惕心，除了我，别太相信任何人。”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对方同样也是明白人，不可能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 而且对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他说教太多。 他只是单纯地想皮一下而已…… “也不能相信我爸吗？”方棠故意装出清纯无辜的模样，扑闪着大眼睛望着他，纯洁得像只小白兔。 “……”林谨言斜视她，“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就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信不信看你自己，跟我没关系。” “那凭什么你就可以被信任？”方棠敛去无辜的表情，扬起下巴，“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对你保持最起码的警惕心才对吧。” “你不信任我？”林谨言手上的动作微顿，偏头瞟了她一眼。 “天天想着怎么占我便宜的臭男人，有什么可信任的。” “占你便宜那是喜欢你……而且情侣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是占便宜呢？那是恩爱！” “哼~回答不上来就说好听的，我可不上当！” “不想听就算了，以后正经的情话你也别想听了。” “我不稀罕！” 方棠转过身去，不想理这个坏蛋。 过了半晌，她见对方一直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便又忍不住转回身去瞅了一眼。 ——这货居然还在盯着手机玩游戏。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我生气了。”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语气十分平淡。 林谨言闻言，立即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 “你刚刚说你生气了。” “你听错了。”方棠面无表情地回道。 “哦，好吧。”林谨言点点头，回头再次拿起手机。 方棠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忍不住轻咬嘴唇，双眉低垂，转过身背对着对方。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很生气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不仅生气，还很伤心。 以前她家阿言可不是这样的…… 难道游戏还能比她好玩……不对不对，应该是，难道游戏还能比她更重要？ 就算游戏再怎么好玩，也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吧？ 唔……也不对。 这一幕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之前是不是也做过类似的行为？ 该不会是对方故意做出反面例子，想让她有个更深刻的印象，让她以后不敢再犯吧？ …… 方棠彻底混乱了，以至于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生气下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身后的床铺一阵晃动，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后颈处。 还没等她回过头，一片阴影就遮住了她的头顶。 下一秒，她的脸颊就被亲了一下。 温热柔软，感觉很舒服。 男生的吻，同样也可以很温情。 “你……”她翻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对方亲完之后，居然又立马缩了回去。 “这是给我家宝宝的补偿。”林谨言屈指点击手机屏幕，退出游戏，将手机丢在一边。 “补偿？” 方棠心里虽然依旧有些小郁闷，但比起之前的混乱却已经好了很多，“补偿什么？” “不能说，这是只有我自己能知道的秘密补偿。”林谨言侧躺下来，与她相对而卧，微笑着说道，“反正只要你不生气，就算是我补偿成功了。” “补偿也能变成秘密的吗？”方棠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当然可以，而且绝对不能让你知道。”林谨言笑着说完，又凑上前，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作为隐瞒秘密的补偿，我就再亲你一下。” “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我便宜的事都能当补偿了？”方棠气哼哼地瞪着对方，表情又凶又萌，心里的郁闷却已经差不多被消解干净。 她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哄骗的女生。 这也是她在跟对方相处时，无法避免的一项弱势。 不过这项弱势，也仅限于单独面对对方的场景。 幸好，对方没有趁人之危，哄骗她做一些坏事。 嗯……应该没有吧？ “难道你不喜欢被我亲吗？”林谨言恬不知耻地反问道。 “当然不喜欢。”方棠撇了撇嘴。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法说实话。 说了实话，那就会让对方占上风。 她可不想承认自己那些羞人的小心思。 “好，那我以后就不亲了。” “不亲就不亲……以后都别想再碰我！” …… 两人就这样拌嘴着，聊天着，偶尔再低头玩一会儿手机，不知不觉间就让时间走到了深夜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点，显然是没法再玩游戏了。 林谨言说了声“睡觉”，转头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让黑暗笼罩整间卧室。 两人各自占据一个枕头和半张床，谁也没有再说话。 林谨言心里想着事，脑子异常活跃，没那么快入睡，就翻过身，琢磨着要伸手逗逗自家女友。 不料，之前才说了“以后都别想再碰我”的方棠同学，却是非常漫不经心的转过身，主动伸出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唔……”这姑娘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静静盯着他。 “怎么了？”林谨言嘴角微扬，笑着问道。 “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当然是被某人气的。”方棠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身体却朝着他拱了拱。 “好吧，对不起。”林谨言借着黑暗中微弱的光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宝宝要怎么样才能开心起来？” “唔……要某人的亲亲。” “这么直接？” “哼~” “亲哪里？” “随便。”方棠继续往他胸前拱去，很快就到了一低头便能顶到他胸口的距离。 “这也能随便？”林谨言往下移动手掌，搂住她的细腰，“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嗯……”方棠轻声回应。 林谨言无奈一笑，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又迅速退回。 方棠在那儿愣愣地等了五秒钟，见对方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就没了？” “不然呢？”林谨言隔着睡衣，轻轻摩挲她的细腰，“难道你想惹火上身？” “唔……”方棠下意识缩回手掌，把胳膊挡在自己胸前，“不行。” “我知道不行，所以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林谨言拿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现在开心一点了吧？” “还好……” “行了，那就睡觉。” 卧室里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大约十分钟之后，方棠睁开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林谨言的胳膊。 “阿言，你睡了吗？” “你这么搞，就算睡着了也被你戳醒了。” “所以你还是没睡着？” “嗯，暂时还睡不着。” “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方棠低着头，支支吾吾道。 “啊？”林谨言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次真的没有……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啊！” “刚刚你还叫我别惹火上身……这说明你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啊。”方棠表示不信。 “没有的事，就算有反应，那也是单纯的生理反应，跟我自己的想法没关系。” 林谨言摇摇头，微顿半秒，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干嘛要跟我纠结这个问题？” “没、没有啊，就是有点不放心你而已，哪有跟你纠结……”方棠有些慌张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敢看他。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这姑娘的异常表现实在太明显了。 林谨言忍不住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把她从枕头里拉出来，凑到她面前仔细观察。 “你干嘛？”方棠继续躲闪，始终不敢拿正眼看他。 “你……”林谨言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刚刚该不会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吧？” “……”方棠咽下一口唾沫，沉默片刻，强自镇定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觉得有可能。”林谨言认真点点头。 “……”方棠拨开他的手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又不是你，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那你会不会比我还龌龊？”林谨言好奇问道。 方棠埋下头去，不再回应。 她仔细想了想，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正文 第159章 突击检查 正式同床后的第一个早晨，林谨言从沉睡中醒来，看了看身边的姑娘，恍惚间意识到，天天跟对方睡在一起，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多舒服的事。 倒不是说对方睡觉有多不安分，而是这姑娘老喜欢在睡梦中抱着他，还经常把半边身子都搭在他身上，压得他呼吸难受。 他试过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推开，结果没过多久对方又会凑上来，就好像是睡梦中还开了自动寻路的功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他。 原来他隔三差五地跑来跟对方睡觉，内心的满足感远远高过了不适感，也就暂时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但是如今正式开始同床睡觉，他一想到，以后可能每天都要被对方当成毛绒玩具抱着，一阵无力感便无可避免地袭上了心头。 这种情况虽然还远远谈不上麻烦，但确实会让他感到些许不适应。 他也只能期望以后能慢慢习惯下来。 至于跟对方提一句这件事…… 自家宝宝睡觉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嫌弃的话？ 他伸手挠了挠这姑娘白皙精致的下巴。 方棠感觉有点痒，搭着他胸膛的小手无意识挥动一下，随后又砸吧着嘴拱了拱脑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继续睡觉。 “宝宝醒了吗？” 林谨言轻声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越来越能睡了……这也算是暴露本性吧？’ 他想到对方第一天住进这间屋子，也是睡到很晚才堪堪被他叫醒起了床。 如今这样，只能算是回归了对方本来的面目。 再说得远一点……情侣相处，本就是逐渐卸下伪装、展露自己本性的一个过程。 他很欣慰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这是对方心灵愈加敞开的一种证明。 或者说，这才有夫妻的感觉。 林谨言小心抬起女孩的胳膊，抽身下床，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枕头移到对方胳膊底下。 睡梦中的方棠不疑有他，直接抱住枕头继续睡觉。 林谨言抿嘴笑了笑。 听说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的人，内心深处都缺乏一种安全感。 他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不过看着此时模样恬静的女孩，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异样感。 ……以后还是得多关心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才行。 收敛思绪，林谨言穿上拖鞋，打开卧室房门，悄悄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早上八点，他照例想做两份早餐……就当是磨炼自己的心性。 这次不加蛋，喝杯牛奶就行。 刚走到厨房门外，就听玄关处传来了门铃声。 林谨言上前用猫眼瞅了一眼，微顿两秒，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伸手打开大门。 “方叔叔，您怎么来了？” “正好有空，过来随便看看。” 方敬文手里提着两份早餐，抬手示意了一下，“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睡懒觉，想着应该还没吃早饭，就给你们买了点小包子还有两杯豆浆，趁热吃吧。” “谢谢方叔叔。”林谨言伸手接过，名表自己这是沾了方棠的光。 人家父亲想要表达一下多年未能展现的父爱，他只是顺带被关照的那一个。 “你们这里还挺难进的，要不是到楼下的时候刚好有人出门，估计我又得在楼下等着你们开门了。” 方敬文走进门，换上林谨言准备好的拖鞋，“不过这样也安全一点，住着放心。” “嗯，是这样。”林谨言笑着点头回应，又顺势询问，“要不我去帮您拿张门卡？” “不用，我又不常来，费那工夫干什么。” 方敬文摆摆手，探头朝客厅沙发处扫了一眼，“方棠呢，还没起床吗？” “她一到周末就得忙着研究食谱拍摄视频，一直都挺累的。”林谨言把他领到沙发边，放下手里的早餐，“您先坐着，我去叫她起床。” “不用，就让她睡着吧。”方敬文抬手阻止道，“你们平时学业那么辛苦，周末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对。” 作为一名不称职的老父亲，他分外珍惜如今跟女儿之间的和谐关系，不敢做出太多让对方不愉快的事。 突击检查已经算是极限操作，随后绝对不应该再继续强势下去。 溺爱就溺爱吧，反正女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轻易被他影响。 “那您看会儿电视，我先去洗漱一下。” 林谨言打开电视，将遥控器递给对方，转身走进卫生间，匆匆洗漱了一番。 洗完后，他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取出手机，给卧室里的方棠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那边的方棠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你爸来了，赶紧收拾收拾起床！”林谨言直奔主题。 “啊？”方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他就在客厅看电视呢，赶紧的。” 林谨言低声催促，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记得穿保守一点，别不穿内衣、耷拉着衣领就跑出来，还有……今天就尽量别邀请你爸进卧室了，不然看到我们俩的东西放在同一间卧室，心里可能会不舒服。” “哦……”方棠懵懵地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傻傻问道，“他就客厅吗？” “……”林谨言沉默两秒，屈指揉了揉太阳穴，“你先洗完脸再跟我说话吧。” “等会儿我要不要装作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样子？” “你自由发挥，别问我。” “唔，那我还是装一下吧。” “行了，就这样，我挂了……” 交流完毕，林谨言收起手机，转身走出卫生间。 方敬文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看到林谨言从卫生间出来，他连忙招招手：“来来来，赶紧吃包子，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他就自己从袋子里捏出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林谨言：“……” 那是给方棠准备的早餐吧？ 就算等不到方棠起来吃，现在先放到一边，等方棠起床了再加热一下不行吗？ 方棠的这个老爸……还挺朴实的。 林谨言默默走到沙发旁，跟随对方捏出包子吃了起来。 随后的十分钟，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闲聊，话题基本围绕着学业、视频和方棠这三方面展开，且多数情况都是方敬文“问”，林谨言“答”，很符合长辈与晚辈的相处模式。 总得来说，两人的交流虽然谈不上有多欢乐，但也绝对不算严肃，整体氛围比较轻松，基本出不了什么意外状况。 十分钟后，方棠打开卧室房门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套长袖加长裤的睡衣，衣领、衣袖被打理得颇为整洁，头发高高盘起，鬓角垂落的发丝十分整齐，面目清秀且精神，看着特有贤妻良母的气质。 “爸，你怎么来了？”她没有装得很惊讶，也没有装得理所应当，总体表现恰到好处。 “哦，起来了？就是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们带了两份早饭。” 方敬文看到女儿出门，神情微动，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包子，想要塞回袋子里，又觉得不合适，犹豫两秒，最终还是送进了自己嘴里，“来吃包子，还有点余热。” “……”方棠看到男友跟老爸和谐相处的场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们这都快把包子吃完了吧？” “没有，这儿还有六个呢，应该够你吃的了。”方敬文连忙伸手把袋子盖上，示意自己不会再吃。 一个看起来相当靠谱的中年人，其行为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不靠谱。 或许这也算是在自己女儿面前的暴露本性。 “不够也没关系，一会儿我们自己蒸两个包子。” 一旁的林谨言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豆浆，插入吸管，“洗漱了吗？洗漱完了就过来吃吧，小包子味道挺不错的。” “嗯。”方棠应了一声，上前在两人中间坐下，伸手接过豆浆，“你们聊多久了？” “方叔叔刚到没几分钟，聊得不多。” 林谨言实话实话，随后站起身，打了声招呼，“我去蒸几个包子，都是我们俩自己做的，方叔叔也可以尝尝。” “哦？你们还在家自己做早饭？”方敬文有些惊讶。 “有空就随便做做，天天在外面吃也不划算。”方棠吸了口豆浆，笑着解释道。 “哦……” 方敬文拖着长音回应，见林谨言已经走进厨房，便稍稍压低音量，肃然问道，“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啊？” 方棠捏起一个小包子，刚想塞进嘴里，闻言又停下动作，“挺好的啊，在家休息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唠叨我，平时一些体力活都有他帮着做，感觉很轻松。” “轻松就好，不过也不能太放纵。” 方敬文点点头，瞥了眼卧室的方向，随口问道，“你们现在应该还是分开睡的吧” “……”方棠将包子塞进嘴里，面色十分平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虽然这事被揭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她终究还是要点脸面的。 一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子，毫无防备地跟男生睡在了一起…… “不然呢？”方棠若无其事地吃着包子，随口反问一句。 “没事，就随便问问。”方敬文笑笑，抬起下巴朝厨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们平时上学的时候，应该不会回家自己做饭吧？” “有空会做，不过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 “嗯，在外面吃就行了，别整天都忙忙碌碌的，太辛苦了。” “也还好啦，我一般都是把烧菜做饭当休闲放松的活动，没觉得有多累。”方棠摇头笑道，“而且我还要拍视频，平时烧菜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方敬文也不想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你现在是什么菜都会烧吗？” “家常菜基本都会吧，不会也可以学，烧出来的味道不会差太多。” 说到这儿，方棠忽然察觉到对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心中微动，问道“中午要留在我们这里吃饭吗？” “好的，我正想尝尝你的手艺。”方敬文笑着点点头。 方棠：“……” 老一辈的人不是流行客气来客气去的吗？ 怎么她才说了一句，对方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想到自己卧室里那些属于林谨言的东西，她心里就一阵紧张，连忙挪到对方身边坐下，表面亲近，实则监视，不想让对方到处乱跑。 方敬文见状，只以为是女儿想跟自己亲近，心里还有些高兴。 不出片刻，林谨言从厨房走了出来。 方棠跟他说了方敬文中午要留在这里吃饭的事。 “挺好的啊，前几天我们还在想着请您过来吃饭的事呢。”林谨言笑道。 “是他提的，不是我提的。”方棠补充道。 “哦……”方敬文若有所思点点头。 对于女儿的这个男朋友，虽然他心里依旧有些不爽，但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自从上次从这里离开后，他偶尔也会逛逛O站，观看两个人发的那些视频。 看得越多，他就越觉得林谨言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很出色。 出色得有些惊人。 有时候，他甚至都会怀疑，自家女儿究竟能不能配得上人家。 抛开对方抢走了他的女儿不谈，他是真的很欣赏对方这个人。 念及于此，他长呼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 “你们过年打算在哪里过？” “过年？”方棠跟林谨言对视一眼，摇摇头，“现在谈这个太早了点吧？我们都还没考虑好呢。” “现在考虑也不算早……既然你们都在临安，到时候不如就来我这边过吧。”方敬文看着两人。 “去你那里……你不是要回去陪爷爷奶奶过年吗？” “我说的就是去你爷爷奶奶那里过年。” “……”方棠抿了抿嘴唇，抬手指着林谨言，“那他……” “也一起去。”方敬文接道。 “唔……”方棠咽下一口唾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让林谨言跟着去她爷爷奶奶家过年，那岂不是相当于要向所有家人、亲戚承认对方的身份。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就跟半个订婚差不多了吧？ 订婚…… 她有点恍惚。 这也太快了一点。 她还只是宝宝呢。 正文 第160章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方敬文吃过午餐就离开了。 期间他始终待在客厅轮流跟两人聊天，最后也就在吃饭的时候去餐桌前坐了一会儿。 因此，直到离开，他也不知道，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两个人，其实已经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家女儿，早就已经不纯洁了。 “你真的要去我爷爷奶奶家过年？”方棠待在厨房，陪着林谨言一起洗碗。 “你想不想我去？”林谨言笑着反问。 “唔……”方棠低头冲洗着手里的盘子，静静思索片刻，点头应道，“想。” “那就去吧。”林谨言将洗刷干净的盘子递给她，“对你来说，你的爷爷奶奶应该也是挺重要的人吧？” “嗯，小时候他们对我很好的……” 方棠抿了抿嘴唇，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垂目光，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我已经好久没去见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忘记我。” “知道他们在住哪儿吗？” “啊？” “以后有空，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们。”林谨言微笑道。 “一起去看他们……”方棠怔了怔，偏头看了他一眼，思绪有瞬间的恍惚，“就我们两个人去？” “不行吗？” “当、当然可以。” “那就好。”林谨言将冲洗干净的碗筷一一擦干，归置进橱柜里，“老人家缺的主要还是陪伴，以后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尽量多去几次，多陪陪他们。” “好。”方棠想了想，又迟疑着问道，“那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林谨言神情微顿，沉默片刻，像是没事人一样平静回道，“再说吧。” …… 下午，两人又开始为下周的早餐做准备。 这一次，方棠打算多包些饺子和馄饨，稍稍提升一下早餐的丰富度。 正常情况下，林谨言是不需要参与这项任务的。 或者说，参不参与都是他的自由，他的意志不该被这项任务所束缚。 可事到如今，在方棠的潜移默化下，他已经不可避免地对制作食物产生了兴趣。 现在他就算想强行将这件事忽略，之后也会因为潜意识的好奇而心生渴望，最终还是会忍不住起身去厨房帮忙。 这种渴望，对他来说，简直比玩游戏还要可怕。 毕竟凭他如今强大的自制力，玩游戏已经基本不可能让他上瘾。 而制作食物这项看似枯燥的任务，却轻易做到了玩游戏做不到的程度。 他很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再多出一门“厨师”职业。 他的言行举止，悄悄改变了方棠； 但方棠的一些行为，又何尝没有改变他。 在未来，两人大概会越来越像，直到有一天……再也难分彼此。 “我准备包些猪肉韭菜馅的，你想吃什么馅？” 擀完面皮后，方棠打算出门买些肉和蔬菜做馅料，等吃过晚餐之后，再一边开直播跟观众闲聊，一边包饺子和馄饨。 “猪肉芹菜。”林谨言毫不犹豫地答道，微顿半秒，又补充了一句，“这应该算是我唯一爱吃的馅料，其他的都不怎么喜欢。” “芹菜？”方棠闻言有些奇怪，“你平时不是不怎么喜欢吃芹菜的吗？” 两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她早就摸清了对方的口味。 对方嘴上说着不喜欢的菜很少，但那些其实只是对方完全不愿意碰的菜。 而剩下的一些蔬菜和肉类，对方不是不愿意碰，而是单纯的不喜欢……或者说是挑食。 很显然，芹菜就在对方嫌弃的食谱内。 “猪肉芹菜馅的饺子例外，嗯……这是唯一的例外。”林谨言一脸认真。 “哦……”方棠鼓起脸颊，瞟了他一眼，“那我就只买芹菜和猪肉，其他都不买了。” “你自己呢？”林谨言皱了皱眉，“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吃韭菜馅的吗？” “跟你一起吃芹菜馅就行啦，我又不像你那么挑食。”方棠摆了摆手，“反正也只是一两个星期的量，下次想吃别的口味，可以到时候再包。” “我都这么挑食了，你还惯着我？”林谨言笑着挠挠头，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自己很挑食啊？”方棠撇了撇嘴，斜视他，“不过这种小毛病就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要是我再多啰嗦两句，估计又要被你说成是老妈子了。” “那倒不至于，我还是挺喜欢被你说教的，感觉很温馨。”林谨言跟着对方走到玄关大门处，“要不要陪你一起去超市？” “不用，我很快回来，你就在家好好学习吧。”方棠穿上鞋，开门走了出去。 “哦，我保证不偷看电视。” “……那你小心点，要是我回来摸到电视机是烫的，就直接打一顿。” …… 目送方棠离开后，林谨言走进书房，准备继续进行新视频的制作。 昨晚发布的那期福利视频，如今倒是以非常规的视频形式，直接冲到了全站热榜第三的位置，之后的一段时间，甚至还有希望冲击第一、第二的宝座。 说它非常规，是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它就是一个粉丝向的视频。 对于非粉丝的普通观众而言，这个视频的前十分钟，虽然不至于完全看不懂，但也确实缺少一种作为粉丝的参与感，难以投入太多情绪。 不过，这期视频能够冲到热榜第三的位置，自然是少不了大量非粉丝观众的支持。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看似矛盾的情况，其结果显然要归功于视频的后两个部分。 其中的才艺表演，必然是最吸粉的部分；情侣整活，则是最有节目效果的部分。 正因为有这两个部分的存在，观众们才会有反复刷这期视频，继而将其推荐给自己好友一同观看的欲望。 除此之外，“‘方糖’首次露脸，评论区出现大量与其关系良好的知名up主”，其实也算是比较重要的爆火因素之一。 在这一点上，O站的社区属性，可以说是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论是up主，还是单纯的观众，都能在这里找到一个、甚至多个，拥有共同爱好、可以包容自己的小集体。 大家平时闲着没事，互相串串门、交流探讨一下日常，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生活中多交一些朋友，终究是利大于弊的。 思绪落在这儿，林谨言忽然想起了何远这家伙。 自从他上周给了对方一些视频制作建议，顺便帮对方录了一段音频后，已经很久没有跟对方联系了。 按理来说，一个星期的修改时间，应该已经足够对方把视频打磨到良品以上的层次。 念及于此，他即刻取出手机，给对方发去一条微信消息。 双木言：你的视频什么时候发？ 止戈：晚上六点，到时候记得响应联合投稿。 双木言：怎么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是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 止戈：没有，就是我有存稿的习惯，喜欢存一期视频，发一期视频……这个星期我除了打磨第一期视频，还直接把第二期视频也肝出来了。 双木言：[目瞪口呆] 双木言：牛逼！ 双木言：以前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习惯？ 止戈：啊，这是最近刚刚开始养成的……有存稿可以防止意外嘛。 双木言：哦，懂了。 双木言：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慢慢开始改变自己？ 止戈：嗯，正在努力…… 林谨言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啧”了一声，思虑两秒，低头继续打字。 双木言：加油，要兄弟帮忙就直接开口，我会想办法给你助攻的。 止戈：[不屑]你就算了吧，要找人帮忙，我也是找方棠，没人会比她更靠谱。 双木言：听你这么夸她，我很高兴[狗头] 止戈：…… 止戈：先聊到这儿吧，别忘了晚上六点去O站响应一下。 林谨言看到消息，轻吐一口气，摁灭屏幕，直接将手机丢在了桌上。 这件事……终究是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希望一切顺利。 …… 方棠走出小区没多久，就收到了何秀云发来的微信消息。 何秀云：二糖糖，你在哪儿？ 方糖：小区门口，准备去超市买点菜。 何秀云：你一个人？ 方糖：对。 随后的五秒，方棠没有再收到回复，而是在之后，直接收到了对方打来的微信电话。 她取出耳机戴上，接通电话：“怎么了，想过来我们这边玩吗？” “不是，本来是想问你下午有没有空，想叫你们俩一起去看电影的。”何秀云那边似乎也在街上步行，声音一顿一顿的，还有不少喧闹的杂音。 “叫我们去看电影？”方棠有些疑惑，“我们三个人去吗？” “四个人。” “哦……了解。” “不过你要去买菜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何秀云的声音有些无奈。 “没事，反正还有一个人陪着你嘛。”方棠抿嘴浅笑，循路前行，“你现在在哪儿？” “就是步行街广场这边，等着跟他汇合。” “还要你等他啊？” “没有，是我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了，怪我自己。” “嘿，还挺上心的嘛。” “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到总比迟到好吧。”何秀云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嗯，我一会儿也要经过广场，要不要我过去陪你说几句话？”方棠问道。 “方便吗？”何秀云闻言有些迟疑，“你现在去买菜，应该是为了拍视频吧，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拍摄进度？” “干嘛老是替别人考虑那么多啊，搞得我都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了……”方棠无奈叹息一声，“没事，我不拍视频，等会儿就算跟你聊到晚上也没问题。” “聊到晚上……那你家林谨言岂不是要被饿死了？” 何秀云忍不住轻笑出声，被对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没了多少负担，“我就在东边的长椅上坐着，你过来广场这里应该就能看到。” “你怎么不说薛城要也等你等死了呢？”方棠笑了笑，“等着我，马上到。” 说罢，她便加快脚步，快速冲过亮着绿灯的马路，跨入步行街的地界。 抵达广场时，她远远就看到了何秀云坐在长椅上的秀丽身影。 “在这儿坐着不晒吗？”她上前打了声招呼，摸摸对方的头顶。 温度适宜，不烫手。 “还行，感觉气温刚刚好。”何秀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一会儿。” 方棠依言坐下，直接把话聊到正题上：“是薛城约得你？” “呃……”何秀云有些不自然地转头看着前方，轻轻点头，“他说正好两个人都有空，就出来看场电影，顺便吃个晚饭。” “嗯……”方棠沉吟一秒，又转而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何秀云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沉默两秒后，认真回道：“就想试着先相处看看。” 顿了顿，她又反问一句，“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方棠下意识做出回答，想了想，又解释道，“是真的挺不错的……长相不差，性格也很好，关键是不太可能会花心，跟你在一起之后，肯定是不会朝三暮四的。” “这么确定？”何秀云有些疑惑地偏头望着她，“你跟他接触的次数不多吧？” “我接触得不多，林谨言接触得多啊，四舍五入不就当相当于是我跟他接触多了。” “四舍五入……这你也能秀恩爱？” “这算秀恩爱吗？这是在跟你谈正经事吧？” 方棠轻咳一声，直接揭过这个话题，“反正根据我从林谨言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薛城确实个挺靠谱的人，值得你认真谈一谈。” “嗯。”何秀云轻声回应，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棠见状，默默陪着她，同样没出声。 过了大约一分钟，何秀云忽然转过头来，轻咳了一声。 “那个……方棠。”她支支吾吾地小声念道，“我，那个……问你个问题可以吧？” “什么问题？”方棠有些奇怪地望着她。 “就是，那个……你跟林谨言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 “就是……”何秀云凑到她耳边，低声询问，“你跟他有没有做过那种事？” “这……”方棠傻傻地愣在了那儿，两侧脸颊瞬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正文 第161章 加大力度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或许大多数男生永远都不可能想到，女生之间的聊天尺度究竟会有多大。 “真的有啊？”何秀云见她神情僵硬，便又兴奋地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没、没有……你在想什么啊！”方棠轻呼一口气，偏头斜视她，“你们寝室平时就喜欢聊这种话题的吗？” 如果不是熟悉对方的为人，她可能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女流氓。 这跟对方平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啊。 “那倒没有，我们平时聊得还是挺委婉的。” “委婉……所以你们还是会聊？” “偶尔聊聊，不是天天聊。”何秀云谦虚道。 “天天聊那还得了……”方棠微微睁大了双眼。 要是她天天跟林谨言聊这方面的话题，把气氛搞得暧昧不清…… 她应该会被对方吃掉的吧？ 唔……或许是对方被她吃掉。 “其实也很正常嘛。”何秀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将话题转了回去，“那你们有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方棠沉默下来，有点犹豫该不该说真话。 “哎，这个应该有吧，我看你的表情都跟刚刚不一样了。”何秀云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就随便睡睡啊，很正常的。”方棠躲闪开她的注视，故作镇定道。 “随便睡睡？” “就是躺在床上一起看电影的那种……那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呢，之后有没有睡着？” “睡、睡着也是很正常的吧？” “哦……”何秀云拖着长音，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这样才合理嘛。” “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方棠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原本记忆中那个恬静内敛的姑娘，好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没有，这次真没有，我想得很正经的。” “其实我挺好奇，你问我这个到底是想干什么，嗯，该不会是你也想体验一下……” …… 时间过去一刻钟，薛城赶到了广场。 两名女生立马恢复往日的矜持，清清冷冷地作淑女状。 闲聊几句后，方棠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转身直奔超市，轻车熟路地购买各种食材。 长话短说。 等方棠拎着菜打开家门的时候，林谨言早已经微笑着站在玄关处。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在窗口看到你从路边走过。” “哦，所以你一直在等着我？”方棠瞟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小甜蜜。 “这个……其实是我刚好路过窗边瞄了一眼。”林谨言挠挠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菜。 “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方棠轻哼一声，低头嘀咕，“口是心非的家伙。” “……”林谨言默默转身，将食材送进了厨房。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 不过既然自家女友喜欢脑补，他也就懒得去解释了。 反正这事对他没什么坏处，运气好或许还能获得对方的小奖励。 “刚刚去超市的路上，我碰到何秀云跟薛城了。”方棠换上拖鞋，小跑着扑到沙发上，搂住抱枕躺了下来。 “哦，他们在干嘛？”林谨言在对方身边坐下，揽过对方的双腿搁在自己膝盖上。 “准备去看电影。”方棠将靠枕垫在自己脑袋下面，缩了缩脚，“我还穿着袜子呢。” “有没有出汗？”林谨言屈指揉了揉她的小腿肚子。 又白又软，一看就知道缺乏运动。 “没、没有。”方棠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单纯从心理上来说，对方摸她的脚，其实就跟晚上摸她的胸差不多，都是让她没法直视的羞耻行为。 她可以不抗拒，但也绝对不会去主动迎合。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那我帮你脱了吧。”说着，林谨言就伸手揪下了她一只脚上的小白袜。 “哎……”方棠轻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我都还没洗过呢。” “不是说没出汗吗？”林谨言顺势又把她另一只脚上的袜子扯了下来。 “那也可能有味道啊……我又不是真的小仙女。”方棠小声嘀咕。 “有没有味道我还不知道吗？”林谨言有些好笑地将袜子放在一边，用手指划了划她的脚背，“好歹我们也在一张床上睡了很多次啊。” “变态……” “我是你男朋友。” “那又怎么样？” “骂我不就相当于是在骂你自己？” “我眼光不好，挑错人了不行吗？”方棠撇了撇嘴，屈腿轻轻踢了他一下。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可帮不了你。”林谨言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乱动。 那细腻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位置。 ……这姑娘怎么全身上下都这么迷人。 “哼~”方棠轻哼一声，懒得再跟他计较这些事，伸手取出了裤兜里的手机，“说起来，我们好像也很久没去电影看电影了吧？” “那就现在去？”林谨言挑了挑眉。 “现在去什么啊，晚上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除了直播包饺子和馄饨，还有什么事？” “玩游戏啊。”方棠理所当然道。 “……就这还抱怨很久没去看电影了？”林谨言眼角一抽。 一个游戏瘾比他还大的人，居然好意思念叨看电影的次数少。 他可是记得，自己很多次叫对方出门逛街，最后都变成了被对方无情拒绝的标准结局。 “我不管，反正这些都是你的问题，就是你没有安排好时间！”方棠撅起小嘴。 “这也能怪我？” “嗯？你还想推卸责任？” “……”林谨言认真考虑两秒，点点头道，“好吧，是我错了，我来想办法弥补。” “哼，知道错了就好，用不着你来弥补。”方棠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玩手机。 她很清楚什么样的场合适合跟对方开玩笑，绝对不会恣意妄为。 像刚刚这种有点小任性、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的玩笑，尤其会注意选好开口的时机，不然她那些想要博求关心的“作”，很可能只会换来对方的厌烦。 …… 晚饭过后，林谨言准时响应了何远发来的联合投稿邀请，担当了对方这期视频的策划和配音，算是给双方的账号都做了次引流。 到了晚上七点，方棠准时开播，在诸多观众面前露脑袋、包饺子。 一些没看过方糖和双木言最新一期联合投稿视频的观众，纷纷发出了震惊的弹幕。 “卧槽，美女你谁啊？” “我进错直播间了？” “方糖啥时候装的脑袋，我咋不知道？” “老婆，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回家。” “双木言！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 这些问题显然不需要两人亲自解答，很多看过视频的观众们都会跳出来给出解释。 于是，两人那期福利视频的各项播放数据，又在直播期间猛涨了一波。 当然，这时候也免不了有人提起，今晚“双木言”跟“止戈”联合投稿的新视频。 对于这期沙雕动画配音视频，看过的观众都表示观感相当不错，看着非常放松。 不过，他们也都觉得没有太过惊艳的感觉，只能说是创意新颖，有待观望。 如果能保证视频质量，再稳定更新两期，或许也能爆火起来。 除此之外，观众倒是对“双木言”又搞出了一个新型节目这件事颇为感慨。 回顾“双木言”过往的视频，观众蓦然发现，这个家伙似乎一直都在搞创新，而且在每个分区都曾拿到过不俗……甚至可以说是傲人的成绩。 不仅如此，这家伙最近好像还特喜欢给别人出创意。 之前的《阅片无数》，这次的沙雕动画配音，似乎都有着对方不小的功劳，否则“叫绪哥”和“止戈”也不会让双木言参与联合投稿。 这样想来，“双木言”的形象好像也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虽然他的粉丝数还没有达到百万，但他的影响力却早已遍布全站。 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他真的可以被刻入每一个O站观众的记忆里。 回到直播间。 “以后每一周的周六或者周日，我们都安排一次例行的聊天、做食物直播怎么样？”方棠拉着林谨言在镜头前坐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林谨言第一时间举手出声，表示赞同。 直播间的观众对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方棠直播的次数本就寥寥无几，他们有得看就很知足了，根本不敢奢求太多。 更何况，看着两人做食物、聊些家常事，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有趣的过程。 相比于一些毫无底线、毫无内容的直播间来说，两人这样的直播可以算是一股清流。 “那就这么说定了。” 方棠抿嘴笑了笑，开始动手包饺子，“要是某一天我们不打算做食物，单纯的聊天好像也挺没意思的，要不就偶尔安排一下直播玩游戏？” “……”林谨言沉默下来，没有做出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手机上的直播间弹幕。 观众们十分“感动”。 “玩游戏？三思啊，会死人的！” “有谁还记得方糖上次玩游戏是什么结果吗？” “别说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我还没准备好降压药，双木言快阻止你老婆，千万别让她直播玩游戏！” “好家伙，这是不打算给直播间老哥活路啊！” “暴躁老哥已就位。” …… 林谨言收回目光，一脸认真道：“我觉得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好。” “没事，到时候我只是玩《植物大战丧尸》，肯定没问题的。”方棠浅笑着扬起下巴，自信满满。 “嗯……”林谨言无话可说。 《植物大战丧尸》对方玩得确实没什么问题，因为对方已经偷偷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居然还无意识做出了一副傲娇的表情？ 不知道现在正在直播吗？ 知不知道你做出这副表情，有多少观众在那儿刷“awsl”，在馋你这个人？ 林谨言思虑两秒，伸出一只手，亲昵地揉了揉女孩的额头。 “干嘛？”方棠偏头瞅他。 “头发乱了，帮你理一下。”林谨言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在对方额头留下一个面粉印。 两人是用方棠的手机在直播，手机放得有点远，方棠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滚动的弹幕，根本看不清自己脸上有什么。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林谨言在看着自己的手机把有意义的弹幕念出来，以供方棠互动。 方棠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 小小的恶作剧，圆满成功。 直播间的观众本来都已经被破防了，还想着要发弹幕宣泄一下，最后看到这一幕，瞬间又满血复活了过来。 而且当林谨言朝镜头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后，这些观众们全都默契地选择了配合。 秀恩爱他们不喜欢，但是恶作剧他们却很喜欢。 只要有节目效果，一切配合都好说。 于是，在随后的时间里，林谨言时不时就会找个奇葩理由，用手蹭一下方棠的脸，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白色的印痕。 直播间的观众看得很开心，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在那儿“哈哈哈”，偶尔也能看到飘过的“23333”。 方棠不明所以，还在一边包饺子，一边听林谨言读弹幕，笑着互动。 看起来整个直播间都十分的温馨、和谐，看不到有丝毫异常。 直到有明智的观众突然意识到…… 这特么不还是秀恩爱吗？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他们比较能接受的形式而已。 结果他们一大群人，还在那儿配合着“哈哈哈”？ 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太阴险了，双木言这家伙实在太阴险了！” “方糖快看看这边，你脸上有东西，双木言在调戏你啊！” “别说了，万一方糖发现了这件事，直接当着我们的面跟双木言闹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吃一嘴狗粮了？” “卧槽，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岂不是什么也不能做了？” “没事做可以骂双木言，不过记得文明一点，别把直播间搞没了。” “双木言你个坏东西！” …… 看到最后这条骂人的弹幕，林谨言差点笑出声来。 直播间的观众还是很善良的嘛。 要不再加大力度搞一波？ 正文 第162章 一点也不急 最终，方棠还是在直播期间发现了林谨言的恶作剧。 原因是她看到眼前用于直播的手机上，有无数条弹幕在飞速滚动，看着非常热闹，但是当她让林谨言念出来时，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 她终究不是单纯无知的小女孩。 敷衍的话听上两三句，就差不多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于是，她也不跟对方多说什么，某一刻包完手里的饺子后，便直接起身走到镜头前，看了眼弹幕。 看完弹幕，她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细节。 ——脏得跟只小狸花猫似的。 她回头瞪了林谨言一眼。 “在直播呢，给点面子行不行？”林谨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淡定笑道。 “那你给我面子了吗？”方棠反问。 “给了啊。”林谨言依旧镇定自若，抬手指了指用于直播的手机，“不信你问问观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更好看、更可爱了？” 方棠闻言，下意识把目光转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不用多想，就算直播间的观众对“双木言”满怀怨念，最终也依然不会对“方糖”恶语相向。 因此，在听到双木言的话之后，即便明知道对方是在利用他们脱罪，屏幕上也还是飘起了“好看”、“漂亮”、“超可爱”之类的弹幕，充分展露了他们的善意，嗯……最多也就是夸赞的同时，顺带着骂双木言几句，控诉一下他的罪状。 方棠并不会迷失在这样的夸赞中无法自拔。 但是亲眼看到这些充满善意的文字，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高兴的。 高兴了，刚刚生出来的气自然也就慢慢消解了下去。 “暂时就先原谅你吧。”她撇了撇嘴。 “嘿，谢谢方糖姐姐大度，姐姐威武。”林谨言笑着奉承一句。 “别急着谢，我只是说暂时原谅你，没说彻底原谅你。” “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打击报复？” “再过一分钟。” “哈？” “继续包饺子吧，先把主要任务做了。”方棠抹去脸上的面粉，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林谨言瞥了眼发弹幕“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观众，轻吐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到包饺子上。 他很清楚方棠的为人。 在外人面前，对方绝对不会做出损害他脸面的事。 就算真想报复他，多半也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 他很放心。 一分钟后，方棠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望着他。 “来了？”林谨言的面色十分平静。 “来了。”方棠的面色同样平静。 “你不该来的。” “少废话，赶紧把头低下来。” “你怎么不按剧本说话。”林谨言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因为你的方糖姐姐脾气上来了，没心情跟你玩角色扮演。” 方棠用湿润的手指蘸了一点面粉，隔着空气朝他脸上比划，“我要在你脸上画只王八。” “哈？” “你不是很期待吗……别动，不然就把手指戳进你鼻孔里。” “那你直接把手指戳进我鼻孔里吧，我可不想变王八。” “非要跟我杠是吧？再废话晚上就让你睡沙发！” “……”林谨言果断闭上了嘴，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方棠的动作也僵硬了一下，随即将手指点在了对方的额头中央。 她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晚上让对方睡沙发什么的……似乎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提示。 大部分观众应该都听得出这其中隐藏着的关键信息。 嗯……四舍五入，也就相当于所有观众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心不在焉地在对方脸上画着王八，紧张得根本不敢去看观众们发的弹幕。 “刚刚那一分钟，你就是在想怎么打击报复我？”开着直播间，总不可能不说话，见方棠一直没开口，林谨言也只能硬着头皮提问。 “没有，我可没那么记仇。”方棠在他脸上画完王八，转回身继续包饺子，“不准擦掉，就这样保持到明天。” “哦……”林谨言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或许，他身边的方棠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凑一起直播，好像根本没法在观众面前，保持正常主播该有的冷静与矜持。 两人在跟弹幕互动时，倒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可一旦两人停止跟弹幕互动，自行交流起来，而交流的问题又偏向于日常，那么两人就多半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斗嘴，沉浸到只属于他们俩的世界。 认真探究起来，这个问题或许也不算严重。 对观众而言，这就是一段糖分过高的撒狗粮直播，虽然没什么参与感，但看着也还算有趣，就当是在看一部电视剧。 可对林谨言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在数千、乃至上万的观众面前，直播跟方棠谈恋爱。 其中一些话、一些动作，是只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才会做的私密。 现在就这样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做出来…… 感觉非常尴尬。 林谨言瞥了眼直播间的弹幕。 “虽然很在意方糖那句‘睡沙发’，但我现在更想了解你们俩的相处模式……刚刚两个人的互动，应该不是在搞节目效果吧？” “又好笑又甜蜜，跟读评论那期视频差不多，所以这真是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 “对话一点都不腻，而且看神态和动作，两个人虽然都在演戏，但这明显是演给对方看的，不是演给我们看的。” “所以，我们都是多余的电灯泡？” “真就把我骗进来一顿爆锤呗。” “已知现在的直播间人气是五十六万，假如每一百的人气算一个真人，每个真人都相当于一盏100w的白炽灯，那么直播间所有观众加起来，在一个小时里所产生的热量……” “噗，出物理题的那位，你有毒吧？” “前面那道题缺了好多限定条件，根本没法算啊！” “喂喂喂，这弹幕风向好像不对啊！” “作为女生，双木言真是我的理想型，祝你们幸福[大哭]” …… 看过弹幕，林谨言心里的尴尬倒是缓解了不少，还差点忍不住读出最后那条弹幕。 真是可爱的女粉。 如果是他来发这条弹幕，发出去的估计就是“作为双木言的前女友，想说一句他真的很棒，祝幸福”之类的骚话。 再次感慨，观众们真的都很善良，没有想他那么爱整活。 剩下的时间，林谨言和方棠又恢复到了正常直播的状态，没有再过多交流。 对于这样的结果，直播间的观众甚至还有些遗憾。 恰柠檬、吃狗粮这种事，其实也是会上瘾的。 晚上十点，直播结束。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回卧室睡觉。 “你不会真让我睡沙发吧？”林谨言在床边坐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是让你进来了吗？” “我说的是以后。” “以后……那就说不好了。”方棠拿上贴身衣物，走到卫生间门前，“万一你以后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就自觉睡沙发去吧。” “那要是你做了过分的事呢？”林谨言追问道。 “不可能！” “我是说万一？” “那我就任你处置。” “哦，那可以提前预支吗？” “什么？”方棠歪头望着他，“提前预支什么？” “我们一起洗澡？”林谨言指了指卫生间。 砰——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啧，看来得想办法让她再犯点错才行……’ 林谨言在心里默默嘀咕，翻身上床，准备刷会儿游戏再去洗澡。 不一会儿，卧室里就响起了“无聊”、“无用”、“我竟然沦落到如此闲散的地步，可笑”的清冷声音。 …… …… 时间静走。 临近十月底，天气转凉，林谨言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欣赏自家女友的大白腿。 周五这天，随着一场秋雨悄然降临，他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方棠在家穿起了长睡裤。 他感觉很痛心。 如今想再看到对方穿丝袜，已经变得愈发困难。 说好的女为悦己者容呢？ 对方穿丝袜的样子明明就很好看啊！ 哎，眼不见心不烦。 吃过晚餐洗了碗之后，林谨言直接返回卧室，站在窗边，静静欣赏雨幕下的夜景。 方棠从外面拿了两个黄澄澄的橘子进来，剥开其中一个，分出一半递到他手中。 “吃。” “嗯……”林谨言瞄了一眼，伸手接过，迟疑两秒，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变了。” “啊？”方棠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嚼。 “以前你都是直接喂我吃的，现在居然变成塞进我手里就算完事了。”林谨言一脸深沉。 “你这……怎么突然变得跟个怨妇一样，莫名其妙。”方棠嚼着嘴里的橘子，手里又剥下一瓣，抬手递上，“来来来，我喂你吃。” “不用了。”林谨言转头凝望窗外，幽幽叹道，“我只想要，你想喂我吃就直接喂我吃；不想因为我说了想要你喂我吃，你才喂我吃。” “……”方棠微微张嘴，一脸呆滞地望着他。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唉……”林谨言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不懂。” “你吃错药了？”方棠回过神，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气又好笑地瞟了他一眼，“这是网上刷到的情侣段子吧，还挺会活学活用的。” “我觉得蛮真实的。” “真实什么，这就是‘作’！” 林谨言闻言，立马转头盯着她，脸上的深沉早已消失无踪，转而带上了几分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方棠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连忙装傻充愣。 “别装傻，这里又没有外人。”林谨言笑道，“刚刚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既然你也觉得‘作’，那我们以后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哎。”方棠吃着橘子，想转身溜走，“我还有视频文案要写，回头再聊吧。” “方棠。”林谨言出声叫住她。 方棠脚步微顿，微抿着嘴唇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声呼唤，语气有些复杂，似是带着某种特别的情绪。 “我打算给我爸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你的情况。”林谨言接着说道。 “……”方棠沉默片刻，问道，“什么时候？” “现在。” “这么急？” “一点都不急，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林谨言微笑道，“我会尽量找他过来跟你见一面。” “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唔……其实也不一定要见面的。”方棠小声念道。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让他跟你见面。”林谨言往嘴里塞了两瓣橘子，“主要是我也想提前缓和一下关系，为以后作打算。” “为以后作打算……打算什么？”方棠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两个人结婚，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婚礼也只有一次，所以就想尽量完善这整个过程，不留下太多遗憾。” 林谨言转身在床边坐下，向女孩招招手，让对方坐到自己身边，“本来我自己是觉得挺无所谓的，但是之后跟你爸聊了聊，觉得不能让你受委屈，所以又重新考虑了这件事。” 他轻吁一口气，“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就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现，以前那个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幼稚、很不现实，或者说是考虑得非常不全面、显得很自私。” 他偏头看着对方，“虽然我现在也没法保证，我刚刚说的话不会被以后的自己吐槽，但是找我爸过来跟你见一面，应该会让你高兴一点吧？” 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掌，“毕竟他在法律上还是我的单亲父亲。” “我……”方棠微微张嘴，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头默默纠结了半晌，思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高兴，可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跟你爸闹出了什么不愉快，我就……” “放心。”林谨言笑着打断道，“我跟我爸的关系，根本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僵。” “真的？”方棠不太相信。 真要是没那么僵，怎么可能整整一年都没有联系。 “等我打过电话你就知道了。”林谨言取出裤兜里的手机，“要是通话不顺利的话，我以后就不提这件事了。” “嗯……”方棠目光复杂地点点头。 正文 第163章 这进度有点快啊 林谨言将手里的橘子吃完，起身站到窗边拨打电话。 方棠见状，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关上房门，打算过十分钟再回来看看。 “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喂。” “爸。”林谨言平静喊道。 他这一声“爸”，叫得可以说是毫无心理障碍。 在他看来，“自己”与对方的那点矛盾，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他没有主动去找对方，只是因为心里的感情有些复杂，同时又感觉没什么必要； 至于对方一直没有跟他联系……多半是性子太倔，被气得放不下身段。 “这么快就没钱用了？”林志晖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的钱够不够用，不够用的我这里还有。”林谨言轻松笑道。 “……”林志晖沉默一瞬，冷淡的语气透着几分疑惑，“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不干嘛，就是想跟你聊两句。”林谨言悠然道。 “哦。”林志晖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却也没挂电话。 在他看来，这通电话就是林谨言向他发出的“停战”信号，他不介意跟对方好好聊聊。 林谨言笑了笑，捡起方棠放在床上的橘子，背靠着窗台，用一只手慢慢剥开。 两人的矛盾，说来有些可笑。 当年的那个“他”，自从父母离婚、各自组成家庭之后，就变成了一滩又宅又孤僻又不肯上进、整天想着混吃等死的烂泥。 这种情况并非瞬间形成，而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缺乏家庭教育的三观被大量信息反复冲刷所导致。 那时候，林志晖忙着管理自己的小公司供养新家庭，根本没时间教育“他”。 而“他”的那个后妈，说坏也不坏，但就是会有意地疏离“他”、忽视“他”，这种情况在其孩子出生后，慢慢达到了顶峰。 要说“他”后来变成那副样子，跟林志晖没有一点关系，那显然是在搞笑。 孩子没教育好，家长的责任根本跑不了。 但要说林志晖有多么的十恶不赦，那同样也不合适。 理性来看，对方终究也只是一个正常的、不称职的父亲而已。 “听说你考上临大了？”林志晖听他久久不出声，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你从哪里听说的？”林谨言笑着反问。 “你高中班主任那里。” “你刻意去打听了？” “刚好在路上碰到，随便聊了两句。” “哦……我是在临大读书。” “挺厉害的。”林志晖说完，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交流，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他对自己儿子的变化十分好奇，但他的脾气一直都很倔，只要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对方的话，他一定会再三思虑，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 “你那边怎么样，家里还好吧？”林谨言剥完橘子，随意往嘴里塞了一瓣。 “以前只顾着自己，现在怎么想着要关心家里的情况了？”林志晖不答反问。 “没事啊，就是随便问问。” “想跟我借钱？” “我说了，我不缺钱……你要是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哪儿来的钱？” “自己赚的啊。”林谨言吃完橘子，轻吁一口气，转头望着窗外的夜景，“也不能说是多有钱，反正养活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 “……”林志晖再次沉默。 一年多过去，对方似乎已经完全长大成人，说话时的语气，已经丝毫找不到去年那份偏执、幼稚的状态。 他心里愈发好奇，但倔强的脾气阻止了他发出提问。 “你最近忙不忙？”林谨言状若随意地问道。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过来坐坐……明后天有没有空？” “过去坐坐？”林志晖心里的好奇变成了茫然。 对方到底几个意思？ 不想要钱，不发脾气，还想让他过去坐坐…… 上了临大，大彻大悟了？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就得了吧？” 林谨言认真说道，“我们父子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把话说开了，谁也别记恨谁，以后照样可以各过各的，互不打扰，逢年过节凑在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林志晖闻言，心里的茫然又变成了发懵。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一个第三者在调解父子俩，而不像是儿子在劝说父亲？ 这该是儿子跟老子说话的语气吗？ 这……像话吗？ 他心里有点气，可又被对方突然冒出来的和解态度哄得有点高兴，骂也骂不出口。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吧？”他冷冷说道。 “嗯，我懂的。”林谨言笑着应了一声，“正因为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跟你说这么多，也只是单纯想跟你道一声歉，不求其他东西。” 言至此处，他刻意停顿了两秒，转而问道，“你应该不会记仇吧？” “咳……”林志晖轻咳一声，强忍着没有说出互相体谅的话，语气依旧平淡，“既然这样，那你直接来我这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上门？” “因为我准备给你烧一桌菜啊。”林谨言微笑道。 “烧菜？你还会烧菜？”林志晖十分诧异。 这小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个你来了就知道。”林谨言故意不说方棠的存在，“明后天到底有没有空，有空就赶紧安排上。” “嗯……那我就明天傍晚过来一趟吧。”林志晖稍稍放缓了语气，语调有些悠扬。 “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到楼下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林谨言吃完剩下的橘子，挂断电话，将橘子皮丢进垃圾桶。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傲娇…… 林谨言抿嘴轻笑，转身离开卧室，找到了正在书房学法语的方棠。 前些日子，这姑娘报了个法语班，每到周末都会去上两节课，过程还算轻松，没怎么耽误两人的正常生活。 对方选择法语当第三语言，倒也不是情有独钟、或者是对那个国家有什么特殊的好感。 非要说出个理由来，那就是头脑一发热，直接就选了。 不过以对方那严谨认真的学习态度，最终结果想来也不会太坏。 “不是说要写文案吗，怎么又突然学起法语来了？”林谨言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 “老师布置了线上作业，到明天截止。”方棠头也不抬地回道。 “哦……”林谨言点点头，开启了身前的电脑。 “对了，你跟你爸聊得怎么样了？” “他明天过来吃晚饭。” “啊？”方棠转头望着他，神情有些紧张，“这么快？” “早点见面也好，不用一直记挂着。”林谨言微微一笑，“明天我帮你一起准备晚饭，到时候可以多做两道，拿出你的绝活来。” “那……”方棠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思虑两秒，问道，“你爸喜欢吃什么菜？” “……”林谨言愣在了那儿，面露茫然之色。 “你不知道？” “我没注意过。” “那赶紧去问一下，别到时候给你爸准备了他不喜欢的菜。” “哦，那我再去打个电话，你接着学吧。” “快去快回，不然我都没心情学了。”方棠摆摆手催促道。 林谨言起身离开书房，在客厅的阳台边给林志晖打了个电话，问完对方爱吃的菜后，他即刻返回书房告诉自家女友。 方棠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安安心心地继续学习。 ……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 方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轻轻哼哼两声：“搞定。” “作业写完了？”林谨言转头望着她。 “是新视频上半部分的文案写完了。” 方棠低头保存电脑上的文档，“剩下那部分等明天晚上再写吧，反正明天还有事要忙，视频也不急着发出去。” “哦。”林谨言应了一声，也关闭了自己电脑上的文档，“今天晚上还玩游戏吗？” “太晚了。”方棠摇摇头，“我先去洗个澡，等等躺床上玩会儿手游。” “要不要看会儿电影？”林谨言提议道。 “看电影……”方棠迟疑了两秒，思索道，“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你先洗澡吧，我去网上找找。”林谨言站起身，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书房。 认真算起来，两人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 偶尔放松的时候，他们也多半是在玩游戏，或者一边逛O站一边讨论问题，很难再有多余的精力，用在两个小时的电影上。 长时间的不接触，导致林谨言连找电影都没有往常那么熟练，花了一刻钟时间也只是勉强找到几部还算看得过眼的备选。 他也不着急，先去外面的卫生间洗了个澡，放松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头脑回归平静，随后又慢悠悠回到卧室的床上，继续上网寻找。 找着找着，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些古怪的念头。 其实情侣之间看电影，也不一定非要看那些正规电影嘛…… 那些不正规的电影，或许更适合两个人吐槽？ 嗯，就是吐槽，他可没有别的想法。 念及于此，他直接起身，取过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床边。 接着，他再次拿起手机，給何远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双木言：在？ 双木言：给个看**的网址。 止戈：卧槽！？ 止戈：你是双木言本人？ 止戈：我从来都不看**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个纯洁的人，别问我。 双木言：大家都是男人，别演了，赶紧报网址。 止戈：你认真的？ 双木言：废话，这种事还能开玩笑？ 止戈：那你想看点啥，听说最近《棍勇》挺火的，你可以去看看……不过那好像不算**，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止戈：事先声明，我自己一集都没看过啊，要是你看到什么不适的情节，可别来找我。 双木言：那算了，推荐几部小清新的就行，剧情和人设别太黑暗。 止戈：哦，小清新的我看过很多。 止戈：不是，我看得不多，只能给你推荐两三部。 双木言：两部就够了，剩下的我自己去找。 双木言：对了，你电脑里有没有存货？ 止戈：真人的你要不要？ …… 两人一番密谋，成功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等方棠走出卫生间，林谨言已经成功用笔记本电脑，登陆了某个不可描述的网站。 “找完了吗？”方棠问。 “找完了，是动画片。”林谨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过来看吧。” “哦……”方棠不疑有他，放下盘起的头发，爬到他身边，“什么动画片？” “小清新的纯爱番，你们女生肯定喜欢看。”林谨言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笔记本电脑架在膝盖上，侧身紧贴着对方。 何远给他推荐的两部动画，都是女性向的纯爱**，也确实可以当成是恋爱番来看。 嗯……前提是忽略其中那些刺激的画面。 他刚刚提前预览了一遍，特意选了其中一部无修的。 “是番剧，不是电影吗？”方棠好奇地瞄了眼屏幕，却只看到一串看不懂的霓虹语，什么内容也没看出来。 “没事，今天看不完可以明天再看。”林谨言说着就直接点下了播放键。 动画正式开始。 前面是一段正常的剧情，然后是一段看起来比较奇怪，但也还算正常的OP。 方棠在这期间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只觉得这动画的画风略显平庸，帧数也不高，只是达到了勉强能看的程度。 但是随着剧情的推进，她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这男女主的进度好像有点快啊…… 怎么才开始没多久，就要去做羞羞的事了？ 为什么一段脱衣服洗澡的剧情，都能画得这么暧昧、这么具体啊？ 等等！ 为什么这动画还放出了女主脱完衣服的画面？ 这个镜头…… 她终于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猛然转过头，惊讶问道：“这是**？” “你还知道**啊？”林谨言比她更惊讶。 “我、我只是听说过，从来没看过。”方棠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正文 第164章 应该会主动吧？ “没事，以前没看过，现在正好可以品鉴一下。”林谨言指了指电脑屏幕。 “谁要看这个啊！”方棠又羞又气地推了下他的肩膀，“看点正常的动画片不好吗？” “这就是正常的动画啊。”林谨言正色道，“你说，这片子除了画面刺激一点之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划动触摸板，将动画的进度条拉回到一分钟之前，“用理性的眼光看待，这其实就是普通男女朋友谈恋爱的纯爱番，只不过它是把两个人亲热的过程着重表现了一下而已……难道你觉得男女朋友亲热是件不正常的事？” “这个……”方棠愣在了那儿。 对方说得好有道理，她完全无言以对。 “来来来，接着看。”林谨言招呼一声，“这可是专门供女性观看的li番，绝对不会有什么让人不适的画面和情节，看着肯定舒服。” ‘你说的舒服，是指哪种舒服？’ 方棠很想这样问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变成了傲娇，“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 她将脑袋偏向一边，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哦，那我自己看了。”林谨言保持着适合两人观看的姿势，顺便把音量往上调了调。 这是险恶用心昭然若揭的阳谋，却很难会有人不上当。 不出片刻，电脑里就传出了一番颇为旖旎的对话。 方棠侧耳倾听，神情微动。 即便大部分对话内容她都听不懂，但男女主说话时的语气，多少还是能听出来一些。 从衣服的摩擦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惊呼声来看，男女主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坦诚相见的阶段吧？ 感觉会很有趣的样子…… 她忍不住转动眼眸，偷偷瞄了一眼。 ‘唔，好像是男生趴在女生身上的正常姿势，之前他好像也这样做过，嗯……男生亲着亲着就往脖子下面去了，这是要……’ 咔嗒—— 林谨言按下了暂停。 “……”方棠下意识想问一句“暂停干嘛”，好在又及时反应了过来，微微扬起下巴，轻呼一口气。 有点刺激。 “真的不想看？”林谨言偏头望着她。 ‘当然想看啊，可我能跟你明说吗？’方棠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 “行吧，那我连上耳机自己看。”林谨言伸手取过枕边的蓝牙耳机，坐直身子，将电脑移到自己面前，“你没事做的话，可以玩一会儿switch。” “……”方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着没说话。 女孩子要矜持，这个时候认输，那就太丢人了。 ——大不了以后自己偷偷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偌大的卧室，突然就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之中。 林谨言调整完坐姿，静静思索两秒，轻叹一口气。 “算了……” “嗯？什么？”方棠回头看他，又下意识瞄了电脑屏幕。 “没什么。”林谨言收起耳机，侧身揽住她的肩膀，“就是感觉一个人看着没意思，还是想跟我家宝宝一起看。” “唔……”方棠微抿嘴唇，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想要出声拒绝。 就算她心里千肯万肯，现在也得把态度摆出来，绝不轻易妥协。 以前的她，都太顺着对方，显得她很好说话的样子。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说话！ 就在这时，林谨言突然俯下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这家伙也没有立即坐正，而是歪着头，与她的额头相抵，屈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柔声问道： “可以吗，宝宝？” “……”方棠双眼微睁，表情茫然，感觉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犯规啊，这绝对犯规了啊！ 怎么可以用这么像小说、电视剧理想男主的态度请求她！ 怎么可以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连声音都变得这么好听！ 这让她怎么拒绝？ “嗯，还不够吗？”林谨言偏过头，盯着她的眼睛。 “够、够了。”方棠喘了口气，随即又紧抿嘴唇，绷住小脸，不敢做多余的表情。 “要一起看吗？” “……看吧。” “谢谢宝宝。”林谨言笑了笑，坐直身子，重新将电脑放在两人之间。 点击触摸板，继续播放动画。 进度条刚刚开始往前走动，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便立马传入了两人耳中。 目视着屏幕上那刺激的画面，方棠的脸颊立马火热了起来。 这可比用余光观看刺激多了…… 她有些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摸着耳垂，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感觉怎么样？”林谨言淡定问道。 他是真淡定。 作为一名普通男性，到了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没看过几部*****。 “唔……没什么感觉。”方棠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随口回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没有。” “想不想试验一下？” “别吵，专心看。” “……哈？”林谨言被这姑娘的态度搞得有点茫然无措，“这片子真有这么好看？” “不是你说好看的吗？”方棠反问。 “我……”林谨言无言以对。 他说的好看，当然不是指表面上的那种好看。 可现在对方的状态，似乎就是被眼下这部动画表面上的好看所吸引，根本没往别处想。 这不科学…… 女生在看这种片子的时候，怎么可能连一点特别的想法都没有？ “啊？”正在这时，方棠忽然低呼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 “怎么了？”林谨言回过神，下意识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他又将目光偏向电脑屏幕，发现动画里的女主正在吃棒棒糖。 啧，原来如此…… “没、没什么。”方棠摇摇头，用一只手捂着脸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别多想，这是正常操作。”林谨言随意解释道。 “都已经用上嘴了，还能是正常操作啊……” 方棠小声嘀咕，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味道的？” “……”林谨言闻言愣了两秒钟，咽下一口唾沫，心里有些发懵，“我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你们男生的东西吗？” “你没看到动画里是女生在尝吗？” “唔……”方棠不再说话，继续盯着屏幕看。 林谨言挪动搭在她肩上的胳膊，用手指勾了勾她另一侧的脸颊，心里头思绪万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边的姑娘还真是单纯得有点傻，傻得有点可爱。 一些天真又露骨的问题，或许连男生都不太容易想到。 过了一会儿，方棠忍不住轻咳两声，示意自己有话要问。 “怎么了？”林谨言配合着提问。 “这个用、用嘴，嗯……会比用手舒服吗？”方棠支支吾吾地低声询问。 “……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林谨言面色古怪地偏头看她，“要不我们……” “继续看继续看，后面应该还有好多内容。”方棠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 “行吧……”林谨言也不纠结，用手指摸着对方细嫩的脸颊，思绪再次飘散。 剩下的时间，方棠没有再开口说话，一直等到正片结束、ED响起，看着进度条走到最后，这才松懈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动画看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的那份异样，主要还是来自于新奇感。 不过，一想到以后的自己也可能会尝试那些…… “还看吗？”林谨言问。 “不看了，留……我想玩会儿游戏。”方棠扭过头去，有些急切地将switch拿到手上。 林谨言耸了耸肩，将笔记本电脑收起放回书桌上。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点特别的想法，不过那些想法还不算迫切，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能挨过去，不至于现场失态。 方棠手里捧着switch，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屏幕上，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瞄向林谨言。 见对方重新坐回到床上，她连忙缩起身子，往床的内侧挪了挪。 “躲着我干嘛？”林谨言有些好笑问道。 “没躲你，就是坐着不舒服，稍微调整一下。”方棠小声解释。 “搞得像我想强迫你什么似的……对了，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以前真的没有看过li番？说实话，别骗我！” “唔……” “看过？”林谨言悠然靠坐下来。 “看过一集……就一集，而且是不露下半身的那种。”方棠胡乱按着手柄，低声回答。 “所以刚才那样的动画，你是第一次看？” “嗯……” “好了，明白了，你接着玩吧。”林谨言摆了摆手。 他会这么问，倒不是他又有了什么“阴暗”的想法，而是单纯地想要反思些东西。 不管对方是否抗拒或者厌恶，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确实有慢慢将对方带上歪路的趋势。 虽然一些行为对男女朋友、或者夫妻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纯的姑娘被自己带歪，他心里终究会生出几分愧疚。 最关键的是，他心里愧疚归愧疚，可一旦给了他撩拨对方的机会，他还是会忍不住去做一些“坏事”。 他觉得自己是个挺卑劣的人。 不过应该也是个蛮真实的人。 他不觉得其他男生在面对自己的女朋友时，会比自己规矩多说。 或许上了年纪的人，有克制住自己的意志，但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 ‘以后能不引导，就尽量不引导吧。’ “不过要是她自己好奇，就怪不得我了……” 林谨言在心里念叨两句，慢慢收回思绪，打算玩会儿手游分散一下注意力。 就在这时，方棠忽然甩下手里的switch，转头静静注视着他。 “怎么了？”林谨言感觉有某种奇怪的气氛正在酝酿。 “我想睡觉了。”方棠转动眼眸，瞥向他的身后。 “所以？” “关灯。” “你确定？现在才十一点。” “确定。” “行吧……” 林谨言无奈放下手机，转头关上卧室的灯。 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林谨言仰躺下来，思索道：“过两天去买一盏床头灯，谁要是不想睡觉，就开着灯躺在我这个位置怎么样？” “嗯，可以。”方棠侧过身，小脑袋紧贴着他的肩头，将一只手搁在他胸口。 “明天要不要早起？” “不要，想多睡一会儿。” “不去买菜？” “晚点去也没事，你爸要吃的大部分菜冰箱里都有。” “那你就直接睡到自然醒吧。”林谨言笑了笑。 “唔……”方棠用额头蹭着他的肩膀，轻轻哼唧了一声。 室内再次沉寂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林谨言闭上眼，开始琢磨明天见林志晖的一些事。 某些信息，也不需要太早透露，或多或少地意会一下就行。 说得太多太细，反而显得思想上的不切实际。 过了片刻，方棠忽然一歪脑袋，屈指挠了挠他的胸口，轻声呼唤：“阿言。” “嗯？” “问你个问题。” “嗯。” “我们现在这样子，在差不多年纪的男女朋友里，是算快还是算慢的？” “这个……”林谨言怔了怔，睁开眼，看着昏暗的卧室，认真思虑两秒，回道，“算慢的，不过应该也会有一些人，比我们要上慢很多。” 微顿半秒，他又继续做出解释，“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确定关系的时候，已经住在了一起……单纯从同居几个月的角度来说，我们大概也算是很慢的那一类了。” “哦……”方棠低声回应，有节奏地用手指划着他胸口，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句现实一点的话，其实很多人都觉得，男生该出手的时候就得果断出手，不然以后很可能会后悔。”林谨言认真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顺其自然，等你主动送上门。” “嗯？”方棠小小地疑惑了一下，犹豫道，“要是我是没有主动送上门呢？” “就顺其自然啊。”林谨言笑道。 “唔……”方棠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林谨言侧过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家宝宝应该会主动吧？” “我……”方棠微微张嘴，心里闪过刚刚看过的那部动画，心跳瞬间加速，“我也不知道。” 正文 第165章 女朋友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俩人睡到自然醒，随后一同起床，买菜做饭。 午餐过后，林谨言又陪着方棠一起收拾屋子，做了个简单的大扫除。 “话说，你要不要先搬回次卧装个样子？”整理完主卧，方棠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是怕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吗？”林谨言看穿了她的心思。 “嗯……总感觉这样不太合适。”方棠微微低头，“就是可能会有点麻烦。” “没事，就听你的吧。”林谨言笑了笑，“反正他也不可能在卧室里到处乱翻，等会儿我直接拿一床被子加一个枕头过去，其他东西都不用动。” “好。”方棠应了一声，抿嘴浅笑，心里有些小欣喜。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小题大做，甚至是多此一举。 但是对方却依旧愿意配合她的想法，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在这一点上，对方果然还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没有任何改变。 收拾完屋子，眼见时间尚早，两人便待在书房，继续忙了会儿工作。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林谨言接到林志晖的电话，对方说是已经到了楼下，让他去开门。 林谨言挂掉电话，招呼方棠一声：“可以做饭了。” “哦……”方棠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想要迈步离开，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迟疑问道，“我要不要先去跟叔叔打个招呼？” “这个……”林谨言想了想，觉得现在时候还早，先坐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也行，那我们就先陪他聊聊天。” “嗯。”方棠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思虑一瞬，推着他走出书房，“你去开门吧，我先回房间一趟。” “不用那么紧张，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漂亮了。” “谁紧张了……我就是想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整理好而已。” “行，那你慢慢看。”林谨言笑了笑，转身行至玄关处。 等林志晖在下面发出申请，他便远程打开了大门。 大约一分钟之后，屋外的门铃响起。 林谨言先用猫眼瞅了瞅，随后才打开门。 林志晖静静站在门外，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微凝目光，仔细打量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 他的身形很高大，估摸着跟林谨言差不多，头发打理得很整齐，西装革履，表情严肃，一看就像是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领导。 只不过，他手上拎着的一袋橘子彻底破坏了那份威严，两者之间形成的强烈反差，让他看起来像个憨憨。 哦，这是林谨言心里的评价，与他人无关。 “挺有精神的。”林志晖没有笑，表情始终那么严肃，就跟他的声音一样，“看来日子过得很不错。” “我说了，我不差钱。”林谨言将大门完全敞开，测过身，取了双拖鞋扔在地上，“你没脚气吧？” “……”林志晖脚步微顿，眼神犀利地扫了他一眼，平静道，“没有。” “行，那没事了。”林谨言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林志晖也没在意，一边换鞋，一边将手里的橘子递上： “你不是喜欢吃橘子吗？看到路边有家水果超市，顺便买了点过来。” “哦……”林谨言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没跟对方客气。 “顺便”这种话，自然是假的。 不过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对方的内心显然没有其表面上那么冷漠。 两人一路走到沙发前坐下。 林志晖左右看了看，表情略微有些松动：“下午刚刚整理过屋子？” “没有，一直都是这样。”林谨言将橘子放在茶几上，取出其中一个，随手剥开，往嘴里塞了两瓣，“你又不是客人，我特意打扫什么？” “……”林志晖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开车过来的？”林谨言问。 “嗯。” “所以不能喝酒了？” “你还想喝酒？” “没有，就随便问问。” “哼！”林志晖冷哼一声，略一思索，又补充道，“大学生稍微喝点酒也没事。” “我知道。”林谨言笑了笑，吃下两瓣橘子，接着问道，“晚上有事忙吗？” “没有。” “那就晚点再回去吧，我们多聊一会儿。” 林志晖没有回话，而是往厨房的方向瞟了眼：“晚饭煮了吗？” “你之前人都还没来，我煮什么？”林谨言仰身靠坐下来，“而且现在才四点半，离吃饭时间还早着呢。” “就你的烧菜技术，一个小时能做完？”林志晖忍不住出声嘲讽。 说完，他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就跟这小子怼上了？ 这完全不像自己啊！ 林谨言笑着摇摇头：“我是不行，可别人行啊……”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卧室房门忽然开启，方棠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志晖循声望去，突然看到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表情瞬间僵硬，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严肃冷淡。 “这是……” “林叔叔您好，我是林谨言的女朋友，方棠。”方棠走上前鞠了一躬，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同样也在临大上学，高中毕业之后就住在了这里。” “女朋友？”林志晖僵着脸，努力保持镇定，却隐隐感觉自己的严父人设即将崩塌。 对方这番自我介绍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他一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一个漂亮大方的女朋友…… 高中同学…… 还同样在临大上学…… 关键是……这姑娘居然住在这里？ 两个人已经同居了？ 这算什么？ “算是给你的惊喜。” 林谨言笑了笑，起身将手里没吃完的橘子递给方棠，“来，吃橘子，一点也不酸，挺甜的。” 方棠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推开，做了个“别捣乱”的口型。 现在是什么场合啊，居然让她吃橘子…… “别乱想，这是他买给咱俩的，不是你买的那些。”林谨言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再次将橘子递上。 “哦……”方棠轻声回应，伸手接过，藏在手心没吃。 她跟长辈还没交流完，现在吃东西，终究会有些不礼貌。 林谨言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额头。 “你……叫方棠是吧，咳，你家里人知道你住在这里吗？” 林志晖缓过劲来，面色微肃，皱着眉头瞥了林谨言一眼，“我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你跟这小子住在一起吗？”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的！ 这小子才多大啊，居然这么快就拐了个女朋友回家。 小姑娘人得漂亮，仪态又好，看起来还很懂礼貌，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 不对不对，想岔了！ 认真地说，这么早同居肯定是不行的！ 万一女方的家长闹上门，估计最后还是得由他来给自己儿子擦屁股。 要是最后结成亲家，倒是有可能在这俩人大学毕业之前…… 不对，还是想岔了！ 怎么净想些好事，明明应该往坏处想才是。 嗯，要是女方家里不同意的话…… “我爸已经来过这边了。”方棠顺势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啥，已经来过了？ 居然比我还要快？ 林志晖心里有些惊讶，表面却依旧镇定：“你爸见到这小子了？他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同意了我们俩在一起，不然她怎么可能还住在这里。”林谨言接话道。 “我没问你！”林志晖斜视他。 他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只不过他下意识选择了不相信而已。 要是他有个漂亮女儿，刚刚高中毕业就跟别的男生住到了一起，他这个暴脾气…… 非把那牲口的腿打断不可。 他下意识瞥了眼林谨言的腿、乃至全身，居然完好无损。 真不科学…… “我爸他很喜欢阿言的……之前来了两次，都跟阿言聊得很开心，后来还邀请他一起去我们老家过年。”方棠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林志晖麻了。 很喜欢这小子？ 这小子能有什么魅力？ 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家里蹲吗？ 哦，也不对，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是考上临大的好学生。 长相继承了他，人模狗……嗯，仪表堂堂。 仔细想来，倒也确实挺有优势的。 “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家里人会过来找麻烦。”方棠微笑道。 “哦……”林志晖面色肃然地点点头。 “叔叔您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倒。”方棠扫了眼干干净净的茶几，连忙出声询问。 “倒杯凉开水就行了。”林志晖想要还以微笑，发现自己的儿子还站在那儿没动，无奈又僵住了表情，“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陪你说话啊。”林谨言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不需要！”林志晖见方棠已经走进了餐厅，便迅速把脸一沉，“还不去做饭？” “你儿媳妇会做，不需要我来动手。” “方棠住在这里，是给你当佣人的？” “她是我女朋友，给我做饭怎么了？” “昨天你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 “我有说过今天是我烧菜吗？”林谨言反问道。 “你……”林志晖回忆了一下，发现对方好像还真没做过保证，遂只能强撑着嘴硬道，“整天要个小姑娘照顾着，像什么样子！” “你在家的时候，是你烧菜给你老婆吃？”继续反问。 “你……”林志晖心里有点发毛，坐直身子，想要好好教训这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眼角余光却瞥见方棠捧着水杯走了过来，便只好暂时作罢，重新端正表情。 “叔叔喝水。”方棠弯腰递上水杯。 “啊，谢谢。”林志晖连忙起身用双手接过，犹豫一瞬，还是在两人面前露出了笑容。 这是对方棠的尊重。 至于林谨言……哼！ “您先坐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做晚饭，很快就能吃。”方棠礼貌说道。 “不急，你慢慢来就行，晚点也没关系。”林志晖放柔语气，保持着微笑。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摊上了自己的儿子。 念及于此，他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那混小子一眼。 “你先坐着，我去帮忙。”林谨言即刻起身道。 啊这…… 林志晖不信是自己的眼神起了作用：“怎么又想去帮忙了？” “是你说不需要我陪的啊。”林谨言偏头望着他，“现在又要我陪着了？” “滚去帮忙！”林志晖懒得理他，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要吃什么就自己去冰箱里拿……又不是外人，别什么都要人家小姑娘来问。”林谨言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进厨房。 这小子…… 林志晖看着他的背影，心灵好气又好笑。 人确实成熟了不少，但也变得更加气人了。 这些话说得…… 到底谁才是老子，谁才是儿子？ …… 厨房里。 林谨言撸起袖子，走到了方棠身边：“我来做两道菜？” “你动作太慢了……帮我摘菜、洗菜、剥蒜就行。”方棠嫌弃他的技术。 “行。”林谨言也没在意，即刻开始动手处理大蒜，“刚刚我跟我爸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嗯……” “有什么想法？” “就……挺好的。” “难道不应该高兴得跳起来吗？” “我心里已经高兴得跳起来了。”方棠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跟叔叔好好说话吗，非要气他干嘛？” “他这人就是这副牛脾气……信不信我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他还会反过来挖苦我？” 林谨言撇了撇嘴，“他现在看我，肯定还会带着以前的那些固有印象，想要扭转过来可没那么容易，估计以后还得靠你在中间调解。” “靠我？”方棠切菜的动作微顿，“我今天才跟叔叔见面，要怎么调解你们？” “你没听见我跟他吵的时候，他一直在维护你吗？”林谨言微笑道，“其实他最开始会跟我吵起来，也是因为他想替你打抱不平。” “你是故意这样跟他吵，想趁机试探他的态度吧？”方棠一语道破。 “真不愧是我家宝宝，完全读懂了你老公的想法。”林谨言竖起大拇指。 “能不能别这么浮夸啊！”方棠有些嫌弃地皱了皱小脸，却又完全无法抑制自己逐渐上扬的嘴角。 正文 第166章 把事情定下来 林谨言在厨房打了会儿下手，眼见方棠已经开始烧菜，便返回客厅，继续陪着自己的老父亲聊天。 林志晖瞥了他一眼，冷淡道：“又回来干什么？” “手生，就不在里面添乱了。”林谨言俯身坐下，继续剥橘子吃。 对方买的这袋橘子，品质都意外得好。 估计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挑选，特意买了最贵的那一档。 林志晖见状，伸手拎过茶几上的橘子，将其藏在自己身侧，继续看电视：“这不是给你买的，差不多就得了。” “哈？”林谨言一脸茫然，连嘴里的橘子都没能咽下去，“十分钟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给我买的，还能是给谁买的？” “当然是留给方棠的。” “你进门之前，也不知道家里还有个方棠啊！” “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 林志晖坐直身子，偏过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有意见？” “……”林谨言看了看手里的橘子，又看了看他，沉默两秒，无奈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没意见。” 他把手里的橘子吃完，悠然靠坐下来，取出手机刷O站。 客厅里陷入了某种意义上的静默，只有电视机还在努力活跃着气氛。 林志晖盯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心思渐渐分散，慢慢没了观看的兴致。 继续调换了两个频道后，他忍不住丢下手里的遥控器，转头盯着林谨言。 在他看来，重组破碎的家庭，可要比经营一家小公司困难多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不用这么看着我。”林谨言头也不抬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一次都没找过你吗？”林志晖沉声问道。 “因为我做错事了，但又不想服软。”林谨言放下手机，思索回道，“还因为你太忙了，又不肯放下脸面来联系我。” 他几乎一语道破了两个人各自存在的核心问题。 林志晖愣了愣，随即冷笑道：“现在倒是想得挺清楚的。” “我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以前不善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林谨言静静看着他，“就算我说了你的问题，你会听进去吗？” 林志晖默然。 “你是成熟的大人，我是幼稚的小孩，我没法好好跟你表达我自己的想法，你也不愿意认真聆听我的想法，最后我被你逼急了，就忍不住把心里的不满，用不正确的方式宣泄了出来，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林谨言端正自己的坐姿，认真道，“因为我不确定你有没有想明白自己的问题，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你，不然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林志晖习惯性地想要出声回怼，但是想到对方刚刚说过的话……自己再这样做，确实不像是一个成熟理性的父亲。 思虑片刻，他轻哼一声，转而问道：“你的成绩是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的？我记得高三之前，你还是班里垫底的那一个吧？” “因为她。”林谨言轻吁一口气，抬起下巴，朝厨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高三的时候，我跟她是同桌，她当时是班里第一、年级前五十的尖子生，要辅导我肯定没问题。”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是遗传的你，脑子本来就聪明，再加上平时有人辅导，自己也肯努力……之后成绩会慢慢好起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言语间的马屁，拍得完全不露痕迹，不仔细听，还真不一定听得出来。 “哼~”林志晖心情舒畅，稍稍放缓了语气，“你跟方棠做了一年的同桌？” “是我主动跟班主任申请的。”林谨言微笑道。 可以啊，小子！ 借着辅导学习的名头，光明正大地接近人家小姑娘。 最后不仅成绩提上去了，还把小姑娘也拐回了家…… 没给家里丢脸。 林志晖在心里默默念叨几句，随后收敛思绪，平静问道： “我给你留的那点钱，确实是够你花两年的，可你在电话里说的‘缺钱可以找你’是什么意思，你平时还在做兼职？” 说到这儿，他又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眼神瞬间古怪了起来，“还是说，方棠家里很有钱，你平时都在用她家里的钱过日子？” “别乱想，我们过日子的钱，都是我们自己兼职挣来的，跟她家里没关系。”林谨言摇摇头，“以后我们两个人也没打算跟家里要钱，靠自己赚的钱已经完全够用了。” “做什么兼职，家教？”林志晖心里变得愈发好奇，再也维持不住严肃冷淡的态度。 “拍视频。”林谨言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 “拍视频……”林志晖思虑一瞬，面色微变，“网红？” “说网红就太笼统了一点，应该说是内容创作者。” “内容创作者？” “给你举个例子吧。”林谨言打开O站APP，选中方棠的最新美食视频，递上手机，“你先看看这个视频，看过之后应该就能理解了。” 林志晖只看了眼视频标题，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大半个成功人士，又不是什么非洲土著，怎么可能连内容视频都不知道。 他会有所疑惑，也只是一时间没想清楚，对方那句“内容创作者”要表达的具体含义。 说到底，这就是中年人跟青年人之间的代沟问题。 解开疑惑后，他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视频上。 这是一个制作脆皮五花肉什锦拌饭的美食视频，视频画面及解说风格都十分的小清新，嗯……还有点眼熟和耳熟。 视频时长只有五分钟，他很快观看完毕，然后又顺手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林谨言：“？”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 正当林志晖看完第二个视频，准备继续点开第三个视频时，林谨言实在看不过眼，伸手夺回自己的手机。 “差不多得了，想看就自己下一个O站app去。” “名字叫O站吗？” 林志晖小声重复一句，若有所思地偏头看着他，“刚刚那几个视频，是方棠做的？” “这就是内容创作，怎么样，看着还可以吧？” “是挺不错的。” “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正经很多？”林谨言笑着问道。 “不算正经，不过看着确实舒服。”林志晖对方棠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嗯……是个做好儿媳妇的人选。 “有这么一个儿媳妇，是不是很放心？” “哼！” ……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都不愿再开口说话，氛围却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林志晖取出手机，靠着对方先前的一点提示、以及自己的记忆力，成功下载O站app，找到了“方糖”这个up主，点击关注，继续观看视频。 他猜测林谨言应该也是这个网站的什么up主，不然也说不出靠拍视频赚钱这样的话，但他依然没有多问。 这事完全可以从自己儿媳妇那里得到答案，何必要去受那个混小子的气。 继续看完第三个视频后，林志晖倒是从那些弹幕中发现了一点端倪。 ——“方糖”似乎是跟名叫“双木言”的up主关系很亲密。 ‘双木言……’ 他思虑两秒，退回主页，搜到这个名字，点开其空间，观看视频。 仅仅粗略看过两期视频，他就发现这确实是自己儿子的账号……因为对方已经露脸了。 ‘跟方棠一样，粉丝数都超过了一百万……还挺厉害的。’ 他一边在心里高兴着，一边继续观看视频，继而发现，对方居然还暗自掌握了许多他完全不知道的技能。 编曲、作曲、二胡、绘画、剪辑等等。 他可不记得对方以前有学过这些东西。 又或者说，是对方一直在瞒着他，偷偷积蓄自己的才能？ 这又是为了什么？想给他一个惊吓吗？ “你什么时候学的二胡？”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看视频不喜欢戴耳机，因此他刚刚翻看视频的动静，全被一旁的林谨言听了去。 而林谨言知道他在看自己的视频，却也没怎么在意。 “小时候跟我外公学的，你不知道吗？” “跟你外公学的？” 林志晖微微皱眉，心里倒是还记得这回事，“那是小学的时候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会记得？” “手生了而已，稍微练一练就好。”林谨言耸肩道。 “编曲、绘画这些呢？” “自学的啊，难道我学什么东西，还要一一跟你汇报？再说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跟你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 “……”林志晖默然。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自己的儿子突然变得这么优秀，他本来确实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一想到对方的优秀跟自己毫无关系，他又异常的憋闷。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对方的成长道路上，似乎完全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缺席了对方的整个青春。 以前都是朦胧的感触，而今却是切实的体会。 随后的时间，他没有再去跟林谨言争论些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观看对方发布的视频。 五分钟后，方棠在餐厅招呼了一声，让两个人洗手吃饭。 桌上都是林志晖爱吃的菜，且做得色香味俱全，完全达到了最理想的标准，这让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一名老父亲的快乐。 至此，他算是彻底放开了自己，不再计较太多东西，只想着开开心心地跟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吃饭，共享天伦之乐。 晚餐过后，林谨言照例在厨房洗碗。 林志晖总算是逮到了跟方棠单独相处的机会，连忙招呼对方到沙发前坐下。 “今天辛苦了，晚饭做得很好吃。”林志晖温和笑道。 “谢谢叔叔。”方棠微微颔首，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 “不用这么客气。”林志晖摆摆手，“以后有空，也可以去我那边坐坐，多走动走动……要是林谨言欺负你了，你直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他是真觉得对方是个比较合适的儿媳妇人选。 至于考察之类的事，他根本管不着。 接着，他还加了对方的微信，让对方跟他保持联系，有情况及时交流。 方棠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你爸来的两次，那小子都在旁边陪着吗？”林志晖朝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嗯，他们还单独聊过很久，聊得挺开心的。” “你们家里人都同意了？你妈呢？” “唔，她……”方棠面色微僵，迟疑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林志晖坐直身子，换了个更严谨的姿势，“你妈这边有什么意外吗？” “我……我跟她有点矛盾，暂时没跟她联系，现在只跟我爸联系。”方棠轻咬嘴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爸妈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婚了。” “哦……”林志晖瞬间醒悟，不再多问，转移话题道，“那你之前说的，你爸邀请那小子去你们老家过年的事……” “是去我奶奶家那边过年。”方棠低声解释。 “这样啊……”林志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要不要也去林谨言的爷爷奶奶那边串串门？” “啊？”方棠闻言，面色一滞，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就是那小子带女朋友回家的事吗？”林志晖笑了笑，“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尽早把事情定下来吧。” 他没有方棠父亲那么小心谨慎，只觉得越看这姑娘越顺眼，被自己儿子拱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可不能轻易错过。 他自己是白手起家，从小到大吃过很多苦，从来都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即便方棠的家庭状态再糟糕，只要人合适，他也会毅然接受。 他的性子倔，可不止体现在跟林谨言的置气上。 “把、把事情定下来？”方棠微微张嘴，实在没法再保持自己的矜持。 “不过你们现在还小，还是得先看看再说。”林志晖笑道，“要是过了一年都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亲自上门，去找你爸商量这件事。” “这……”方棠的脑子一片混乱。 上星期还在纠结半个订婚的事，现在这算是在商量正式订婚的事了吧？ 太快了…… 就算过了一个星期，她也依然是个宝宝呀！ 正文 第167章 五句话 林志晖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商量，倒不如说是在期许。 “未来”这个词，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在他眼里，林谨言和方棠，终究是还没有正式开始过日子的小年轻，变数太多。 为人父亲，他只希望可以一切顺利。 …… 晚上七点，林志晖告别离去。 他还有另一个家庭需要照顾。 临别之时，他没有忘记把那袋橘子交到方棠手里。 比起自己儿子，他倒是更信任这个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小姑娘。 方棠拿到那袋橘子，就像获得了尚方宝剑的大臣一般得意。 “晚上你只准吃一个，剩下的都归我。” “他幼稚，你也跟着幼稚啊！” 林谨言摇头失笑，不顾对方阻挠，直接摸了个橘子握在手里，“晚上我就要吃两个，耶稣也拦不住我，我说的。” “居然说自己老爸幼稚……他幼稚，那你又算什么？” 方棠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将橘子护在自己怀里，匆匆跑回卧室，“晚上自己在隔壁房间睡觉吧，反正那里有被子有枕头，凑合着睡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现在主卧是属于我们俩的，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数。”林谨言三两下吃完橘子，起身走入次卧，搬起枕头和被子，径直回到方棠的卧室门前。 对方白天的那番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在得知家里还有一名女性后，林志晖便一直没有到处乱走，最多也就是在两人的陪同下去书房转了一圈，参观了一下两人的工作环境。 直到离开时，他都没有多问一句两人的私生活情况。 这次拜访，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客人。 轻轻转动门把，房门被顺利推开。 林谨言随意扫视一眼，将被子和枕头都扔到床上，转头看向正站在书桌前警惕望着自己的方棠，笑着问道：“在干嘛呢？” “收拾桌子。”方棠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挪动了一下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哦……”林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偏转目光，将整间卧室都扫视了一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把橘子藏哪儿？” “不知道。”方棠不想理他，轻哼一声，转身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还真把那些橘子当宝贝了啊？”林谨言笑了笑，却也不再关注这件事。 随后的时间，两人又在书房忙了会儿工作，直到十点半才返回卧室。 洗漱完毕后，林谨言搬起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提前在床上找好了舒服的坐姿。 方棠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他这副猴急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个片子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吗？” “我自己看片子当然不至于，但是看你看片子还是很有趣的。” 林谨言想了想，举例说明道，“就比如，你早就看过了一部恐怖片，知道这部恐怖片哪些地方有高能，而我是第一次看，对高能片段一无所知……这个时候你会有什么反应？” “哦……”方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就是想看我的反应？” “差不多。” “那我要是没反应，你会不会很失望？” “失望倒不至于，但是我可能会怀疑你的性取向。”林谨言认真道。 比起模糊不清的性取向，或许性冷淡才是最糟心的。 “嘿，那你怀疑对了，我确实挺喜欢看百合电影的。”方棠扑到床上，滚到了他身边。 “百合我也喜欢啊。” “那你喜欢看耽美吗？” “以前倒是看过一点《断背山》。”林谨言皱眉回忆，又摇摇头道，“不过总体来说，我是肯定没法接受耽美的，这跟我的取向不符。” “我也一样啊。”方棠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道，“比起看你们男生谈恋爱，我更喜欢看那些狗血又虐心的电视剧，那才是真的上头……说起来，最近那个《顶楼》已经出到第二季了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 “不看，我又不是受虐狂。”林谨言果断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之前看了这部电视剧的第一季，害得他失眠了好几天，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很好看的呦，狗血得很上头的呦。” “你老公我只喜欢看爽片。” “哼，肤浅！”方棠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我一直都是个肤浅的人啊。”林谨言撇了撇嘴，屈指打开浏览器，登录昨天观看动画的那个网站，“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喜欢看百合电影？” “因为我喜欢看美女啊！”方棠理所当然道。 “不喜欢帅哥？” “也喜欢。” “那帅哥跟美女，你更喜欢哪个？” “更喜欢你。” “……”林谨言当场愣住。 这情话说得，差点让他心脏骤停。 自家女友撩拨起来，真不是网红随便一句土味情话可以比拟的。 “嗯？怎么了？”方棠回过头，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这……”林谨言依旧沉浸在对方的情话当中，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怎么可以这么……撩人？” “跟你学的啊，不然还能是跟谁学的？”方棠有些不满地嘟囔一句，语气却比往常温柔了许多，“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喜欢，怎么不喜欢！”林谨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以后你可以天天说，每天都说上五六句，说到我冷静下来为止。” “冷静下来？” “就是暂时满足了，等明天接着说。” “哦……”方棠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好奇问道，“那你今天满足了吗？” “当然没有。”林谨言摇摇头，把笔记本电脑丢到一边，“刚刚才听了一句，至少还要再听四句才能满足。” 他暂时不想看片了。 看片子哪有听女友说情话有意思啊！ 要是把气氛搞上去了，说不定还能占点手头便宜……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嗯……我喜欢你？”方棠趴在他肩头，小声说了一句。 “要换一个，短时间内不能重复太多。”林谨言整理了一下措辞，没有提出无理要求。 “怎么这么麻烦啊。” “一点都不麻烦，你随便说就行……只要是宝宝说的，我都喜欢。” “嗯……”方棠想了想，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 “……”林谨言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坐姿，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他这次不是被对方的情话撩到的，而是被对方的声音、语气、以及那湿湿热热的吐气给诱惑到了。 谁说可可爱爱的清纯女生不会让人冲动？ 他都差点起反应了…… 真没出息。 “这句怎么样？”方棠好奇问道。 其实从对方的表情反应上，她已经看出了一点问题。 但她还是想问。 她就是想听到对方的亲口回答。 “挺好的，这句算数，剩下还有三句。”林谨言强自镇定道。 “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我参考一下。” “我说了你就会采纳吗？” “那要看你说了什么，太过分的肯定不行。”方棠轻咬嘴唇，自己就忍不住想到了一些非常过分的话。 感觉好羞耻。 “叫老公可以吗？”林谨言问。 “这算情话吗？” “对我来说算是情话。” “唔……我考虑一下。”方棠缩回脑袋，把小脸埋在进枕头里。 “一句称呼而已，反正结婚以后肯定是要改口的。”林谨言摸摸她的头发。 “你都说了是结婚以后再改口……现在叫这个肯定会不习惯的嘛。” “那就当是提前习惯一下。” “……”方棠懒得理他，轻阖双眼，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 林谨言见状也没在意，继续抚摸对方的头顶，思绪逐渐飘散。 时间过去大概半分钟，方棠忽然抬起头，凑到他耳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气，停顿两秒后，又迅速把头埋了回去。 “……”林谨言呆愣片刻，问道，“你纠结了半天，就是为了起来吐我一口气？” “哧~”听到他这句话，方棠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胸膛，“说什么呢，我那是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开口叫你。” “那你继续准备，这次准备充分了再开口，别再吐我一口气了。”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行，那你来吧。”林谨言偏头看着她。 “别看我，看前面。”方棠躲闪目光。 林谨言无奈转回脑袋，目视着斜前方的衣柜。 方棠抿了抿唇，在心里酝酿完情绪，随后长呼一口气，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老公，我爱你~” 说完，她又张开小嘴，咬住自家男友的耳垂，用小舌头轻轻挑动了一下。 “……”林谨言第三次被对方撩到反应不过来。 难怪两人的关系都已经这么亲密，对方居然还会纠结一个小小的称呼。 原来是还藏着这么一招。 这姑娘真是越来越…… 他忍不住瞄了对方一眼。 “满意了吧？”方棠脸颊微微泛红，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满意，现在还剩两句。”林谨言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他现在是真的起反应了。 方棠见状，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你还好吧？” “还行，你继续。” “接下来想听什么？” “还是我来说吗？”林谨言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这个不行！” 听到他的话，方棠下意识出声反对，随后又往后缩了缩，拼命摇头，“这个太过分了，绝对不能说。” “好吧，那就先换一个。” 林谨言伸手轻抚女孩的小脸，侧躺下来，与其四目相对，“第四句话，请说出你刚刚把橘子藏哪儿了。” “……”方棠微微张嘴，傻愣在了那里，“这也算情话？” “你说了我就会高兴，当然也算。”林谨言笑道。 “你……”方棠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了，“就藏在书桌上的那堆书后面，我特意把它们叠起来了，所以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林谨言点点头，没有动弹，继续屈指摩挲对方的脸颊。 “你不去拿吗？” “我在等宝宝的第五句话呢。” “我不说那句。” “那你就自己想一句吧，至少不能比前三句差，风格也不能太相近。” “要求真多，哼……真是越来越坏了。”方棠小声嘀咕，拍开他的手掌，习惯性地缩进他的胸膛，“我先考虑一下，别打扰我。” “嗯，你慢慢考虑。”眼见摸不到对方的小脸，林谨言便又把手伸到了对方的后背上。 女孩的后背光洁细腻，除了睡衣，什么也摸不到。 见此状况，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没穿内衣啊……’ ‘睡衣也挺宽大的……’ 他瞄了眼正在自己胸口沉思的方棠，不动声色地把手掌移到对方的腰侧。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他便拨动手指，轻轻掀开睡衣的一角，把手伸了进去。 女孩的身子微颤，呼吸一顿，却依旧没有出声。 林谨言心中了然，屈指在对方光滑柔腻的细腰上摩挲。 过了大约十秒钟，他轻呼一口气，开始悄悄让手掌往上挪动，从侧面慢慢靠近对方胸口的位置。 “唔……”方棠有些不自然地偏转脑袋，往他的胸膛吐出一口热气，闷声问道，“晚上还看不看那部动画了？” “这要问你啊。”林谨言的手掌继续往上攀附。 “那就不看了吧，反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方棠小声说道。 “嗯，不看了。”林谨言的手掌继续往上移动，某一刻，拇指指尖突然碰到了一处柔腻温软的障碍。 方棠的身子瞬间僵硬，随后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你、你先别动，我还有第五句话没说呢。” “想好了？” “嗯……你先把手放开。” “好。”林谨言将手掌往下挪了一点，却依旧放在对方的细腰上没有取出。 方棠也不再纠结，抬起小脑袋，身子往上拱了拱，靠近他的脖颈处。 再次轻吐一口气后，她抿了抿唇，闭上双眼，低声呢喃： “老公，我想要……” 正文 第168章 靠近 林谨言的手掌僵硬了一瞬，随后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上移动，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但嘴角却已经带上了一抹浅笑： “想要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想让我说的吗？”方棠又把脑袋缩回到了他的肩头处。 她说的最后这句话，就是先前对方在她耳边低述、期望她能重复，却又被她强烈拒绝的那一句。 她考虑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其说了出来。 谈不上有多复杂的思绪，也不是在存心撩拨。 她就是好奇。 好奇说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自己一直都是对方的人。 就算很多人都说了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把自己交给别人，可她心里依然会产生悸动，也不想让对方难受。 所谓的幼稚、天真，不是因为她不会考虑后果、或者想象不到分开后的结局，而是因为她坚信，自己不会落到那般境地。 她是真的很信任对方，也很信任这份感情。 “你昨天不是看过动画了嘛，还不知道想要什么？”林谨言感觉自己的手掌又碰到了温软的障碍，便停下动作，在女孩嘴唇上亲了一下，“需不需要我来重新给你演示一下？” “你、你要怎么演示？”方棠下意识张嘴提问，停顿一瞬，又垂下目光，抓住他那只作怪的手，“你……先把灯关了，等关了灯我再……” “好。”林谨言仰起身，用空闲的那只手关上灯，随即又迅速躺回来，将女孩的睡衣轻轻往上推，“我现在就一步一步演示给你看……” 视线之内变得昏暗模糊，方棠心里的羞意也就没有了先前那般强烈： “那等你演示完了，我也要做……做那种事吗？” “当然……要公平互换嘛。” 林谨言压下手掌，稍稍发力，让女孩平躺下来。 方棠感觉自己的胸前已经清凉一片，毫无遮挡。 哦……其实还有一只炙热的手掌盖着。 她紧抿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林谨言依稀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一会儿你也要像我这样做哦……” 说完，他又继续亲吻女孩的下唇、脖颈，继而又不断向下…… 卧室内一片旖旎风光。 ……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林谨言开启室内的灯，陪方棠去卫生间清洗了一番。 等两人再次回到床上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十二点。 灯光熄灭，方棠安安心心地窝在林谨言身边。 “过两天去超市或者药店买盒小雨伞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林谨言说道。 “买了才会出事吧，没买之前你又不会……”方棠说了一半就没再往下说，只是害羞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 “那是因为你遇到的是我……现在的大学生、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意外怀孕之后人工流产的例子还少吗？” 林谨言轻抚她的后背，“就算我们最后注定要结婚，太早怀孕也会影响学业、工作、乃至生活，要想好好过日子，这些事都得慎重，嗯……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杜绝意外。” “嗯……我知道。”方棠屈指挠着他的胸膛，小声咕哝，“但是去超市或者药店买小雨伞也太……这个网购行不行？” “官方网店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网购吧，到时候填你的名字。” “这个我自己买就行，你可别乱挑啊！” “哼，我看看都不行吗？” 方棠轻哼一声，仰起头朝他呵气，“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关于两个人的事吧？” “你干嘛？”林谨言偏过头，躲避攻击。 “你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你都已经刷过一次牙、漱过好几次口了，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那也不一定，万一它们比较顽固呢？” “嗯……那你也闻闻，我嘴里有没有残留什么味道。” …… 窗外还在下着小雨，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浸满了整个世界。 两人聊着聊着，慢慢都有了睡意。 朦朦胧胧中，林谨言听到了方棠略显不安的问话： “阿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 “当然不会。” 林谨言恢复一点清新意识，睁眼望着身旁的女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轻笑着说道，“你现在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啊。”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种傻话……幼稚。”方棠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句，伸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轻哼两声，甜甜入睡。 “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林谨言笑了笑，长呼一口气，没再出声。 于他而言，此时的安静氛围，或许才是最美好的情侣相处时间。 没有太多的“心机”与“欲望”，只有心与心之间，最纯粹的碰撞。 真好。 …… 翌日清晨。 依旧是林谨言率先醒来。 他将半边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方棠轻轻推开，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换上衣物。 等他准备开门离开卧室时，却发现方棠已经悠悠转醒，此时正睁着朦胧的双眼，如无辜小女孩一般静静望着他。 “被我吵醒了？”林谨言坐回床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 方棠摇摇头，眼眸微微转动，狡黠笑道，“是一直在想你，想着想着就醒啦！” “……”林谨言微微一愣，忍不住跟着对方轻笑出声，“这就开始每日情话了吗……我昨晚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啊。” “什么情话不情话的……我就是单纯想这么说而已。”方棠有些傲娇地皱了皱鼻子。 “好，你想说就说，没人拦着你。” 林谨言捏了捏她的脸颊，微顿半秒，又补充了一句，“老公很喜欢。” 方棠闻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几秒，嘴角紧抿着，露出想笑又不愿笑的表情。 林谨言微微一怔，好似也想到了什么，跟她露出同款表情。 四目相对，停顿片刻，两人终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棠偏过头去，躲闪目光。 “你又在笑什么？”林谨言反问。 “哼，懒得理你。”方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林谨言微笑着轻呼一口气，起身离开卧室，径直走进了厨房。 这个早晨，他们都感觉离对方更近了一步。 …… 下午方棠去上了两节法语课，直到傍晚才回家，没有时间去准备制作早餐的食材。 因此，晚上的例行直播，无奈被替换成了游戏直播。 方棠的游戏技术，经过多方认证，早已深入人心，完全不需要林谨言操心。 嗯……操心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游戏嘛，开心就好。 林谨言为了能让自己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个夜晚，就很果断地没有选择跟对方一起直播。 希望观众没事。 方棠那边刚开播没多久，林谨言这里就收到了来自李司南的微信消息。 李司南：新歌视频已经上传了，你记得响应一下联合投稿。 李司南：方棠在干嘛，给她发消息也不回我。 林谨言回头看了眼自家女友，低头回复。 双木言：她正带着一堆蔬菜和水果，在后院抵御丧尸的进攻。 李司南：[发呆] 李司南：看到她的直播间了，在玩游戏是吧，那我晚点再找她。 双木言：你也可以现在找她，让直播间观众有点喘息的机会。 李司南：[发呆] 双木言：没什么，她应该是九点多下播，到时候我跟她说一声。 交流完毕后，林谨言点开O站APP，响应了对方的联合投稿。 这次的新歌《棠梨煎雪》，除了演唱部分，其余所有内容也全都是由他一人承包。 不过由于时间短暂，PV的精美程度，显然不能跟方棠先前那首《去追一只鹿》相比。 即便如此，这部视频也已经达到了精品的层次，并不会比他往期的视频差上多少。 视频才刚刚发布不到半个小时，播放量、弹幕数等各项数据都不高，因此他也没有立即观看的兴致，只打算等晚上睡觉前再好好欣赏。 十分钟后。 方棠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询问：“李司南的新歌视频已经发布了吗？” “嗯，对……直播间的探子跟你汇报了？” 林谨言点头回应，偏头瞄了眼她的电脑屏幕，“他们没乱说吧？” “他们当然会乱说啦……一开始还说我被绿了，叫我快去看我男朋友跟我闺蜜合作完成的视频，让我去视频下面捉奸。” 方棠笑着摇摇头，暂停游戏，向他招了招手，“过来，直播间的观众想听我们聊天。” ‘他们这是逮住机会就阻止你玩游戏啊！’ 林谨言在心里嘀咕一句，拖着椅子坐到对方身边。 只要不是让他指导游戏，一切都好说。 “要不要开摄像头？”方棠点击鼠标，退出了游戏，“观众都想看着我们的脸唠嗑。” “开吧，反正也是老传统了。”林谨言点点头。 “这才没几次而已，怎么就变成老传统了。”方棠小声嘀咕，刚准备打开摄像头，却又忽然顿住，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想给你一样东西。” “嗯？”林谨言面露疑惑。 方棠抿嘴浅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林谨言一脸茫然。 “就是这个东西。” 方棠有些小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坐直身子，打开了摄像头。 …… “来了来了，终于又能看到两口子日常撒狗粮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俩悄咪咪地在说啥呢？”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从逻辑、对话、以及双木言这副被玩坏的表情上来判断，俩人应该是刚刚亲热完。” “听到声音了，确实是在做少儿不宜的事。” “卧槽，你们耳机都哪儿买的，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 “咳！”方棠轻咳一声，努力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说正经的啊，双木言跟李司南联合投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们都不要乱猜。” 微顿半秒，她又拍了拍林谨言的肩膀，补充一句，“你们看他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要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你们觉得他能安然无恙吗？” “……”林谨言心不在焉地瞥了眼屏幕，应和着点点头，“她说得对。” 他还在回味刚刚那个吻。 身边这姑娘好像已经变得比他还会撩了。 方棠扫了眼弹幕，接着说道：“你们应该都看过岛城度假vlog吧，他们俩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我？我跟李司南去年就认识了，关系很好，晚上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她默读几条弹幕，又补充说明，“双木言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只要是跟其他女性up主合作，都会提前跟我报备，哈……我也觉得没必要这么纠结，可他愿意这么做，我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哦，是吗？”林谨言闻言，在一旁阴恻恻地念叨，“那我以后跟其他女up主合作，就都不提前通知你了，反正你不会在意。” “随便你！”方棠瞟了他一眼，声音逐渐冷淡，“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负面消息，可别来找我澄清，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这就是口是心非的典型。” 林谨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笑着对直播间的观众说道，“表面上看起来很大度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在意得很……哼，女人！” “你再说？” “我说怎么了？今天我还真就不想听你的！” “信不信我把你以前的糗事都抖出来？” “女侠饶命！” …… 给观众整了一波情侣小剧场之后，两人很快平复下来，开始认真回答弹幕的提问。 “我跟李司南合作的这首新歌，写的其实是姐妹情啊，你们没看出来吗？” 林谨言解释道，“再给你一点提示……先好好研究一下《棠梨煎雪》这个歌名。” 说完，他继续查看弹幕，忽然瞥见了“O站百大up主”的字眼。 百大？ 林谨言瞄了眼身边的方棠，思绪无法遏制地飘散了开去。 正文 第169章 平时都跟男朋友一起玩 时间进入十一月，临安的气温开始逐渐下降。 遇上阴雨天气时，人们已经不得不披上一件轻薄的外套来御寒。 周四，中午。 方棠刚刚听完一场专题讲座，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便打算在食堂吃过午饭再回家。 走到路边，等待公交时，她取出手机，给林谨言发了条微信消息。 方糖：开完会了，我先去食堂吃顿饭，晚点再回去。 最喜欢的言：我已经到家了，麻烦宝宝顺路带杯奶茶回来。 方糖：奶茶？不是果茶？ 最喜欢的言：嗯，想喝红豆布丁，要热的。 方糖：哦。 方糖：还要别的吗？ 最喜欢的言：不用了，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就行。 方糖：[OK] 方棠收起手机，站在马路旁静静等待。 就在这时，斜后方走来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远远地朝她打了声招呼：“哎，方棠~” 方棠偏头看了一眼，微笑点头：“班长。” 这次的专题讲座，每个班都有限额。 不是所有人一起抢破头的那种限额，而是每个班都必须有人到场的那种限额。 这是份枯燥又无趣的苦差事，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参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远处那位看起来老实诚恳的班长，偏偏就带着这份差事找上了她。 两个名额，刚好她一个，那位班长一个。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这次讲座会这么无聊……” 班长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快步走到她身边，“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当做是赔罪？”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方棠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要的要的……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班长轻呼一口气，一脸诚恳地问道，“要是你不想在外面吃的话，我直接在食堂请你一顿怎么样？” “真的不用……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方棠婉拒道。 “那……”班长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从远处驶来的公交车，便又转而问道，“你是打算去食堂吃饭吗？” “嗯。” “正好我也要去食堂，一起吧？” “……”方棠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终究是一个班的同学，她说不出太绝情的话。 而且只是去食堂吃饭的话，她也没权力反对。 “车来了，上车吧。”班长笑了笑，率先走上公交车。 方棠紧抿嘴唇，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对方坐下后，这才走到对方后边两排的位置坐下。 班长见状，神情有些僵硬，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发动，方棠思虑两秒，取出手机，再次给林谨言发了条微信消息。 方糖：有人想约我吃饭怎么办？ 最喜欢的言：男的女的？ 方糖：男生。 最喜欢的言：是谁？你们班的同学？ 方糖：班长，就是今天找我一起参加专题讲座的那个。 最喜欢的言：哦。 最喜欢的言：你在哪个食堂吃饭？ 方糖：问这个干嘛？ 最喜欢的言：没事，就随便问问。 方糖：老地方，稻香食堂。 最喜欢的言：哦。 方棠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聊天记录，抿嘴浅笑，继续打字。 方糖：别想太多，我已经拒绝了。 这次的等待时间有些漫长，对面过了半分钟才给出回复。 最喜欢的言：哦。 方棠长吁一口气，收起手机，转头望向窗外。 天空是蔚蓝色，阳光灿烂，风景正好。 …… 五分钟后，公交车抵达了稻香食堂。 班长率先下车，与方棠保持一段距离，缓步前行。 他知道对方应该是不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的接触。 但是在被明确拒绝之前，他依然不想轻易放弃。 如果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选择逃避，那还谈什么追求。 方棠看到身边的班长，也没怎么在意，默默排队点餐，随后找了个空位坐下。 班长在她对面坐下，冲她笑了笑。 方棠还以微笑。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对方。 仅仅从同龄人的角度来说，对方其实是个挺优秀的人。 能做到班里大部分人都不讨厌，并且还有许多人愿意与其交朋友，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只是，不讨厌，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对方的好意。 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 事实上，她已经隐隐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不过碍于同学关系、碍于对方没有明确表达，她也不太好直接把情况挑明。 这谈不上是什么优柔寡断，最多只能算是与人为善。 她还在寻找机会。 只要对方说错了什么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路给堵死，不留任何空隙。 “话说，你平时玩游戏吗？”班长似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话题，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玩啊，玩得挺多的。”方棠随口回应一句。 “哦，你玩什么，手游吗？”班长闻言明显来了兴致，“我玩皇者荣耀挺厉害的，有空可以一起双排上分啊。” “双排……”方棠瞄了他一眼，心中微动，抿嘴浅笑道，“我平时都是跟我男朋友一起玩switch上的独占游戏。” “……”班长一愣，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神情有些恍惚，“男朋友？” “嗯，我们偶尔也会在电脑上玩玩sbeam的联机游戏，还有国际版的《麦块》……” 方棠认真讲述，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不知道你对三、四个人一起玩的联机游戏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跟我们一起玩啊！” “这个……有空再说吧。”班长的表情有些僵硬，勉强笑了笑之后，低下头安安静静地扒饭，再也不敢提起玩游戏的事。 其实不止游戏的事，他连其他话题都不想再提了。 男朋友…… 上半学期才刚刚过去一半，对方就已经有男朋友了？ 平时好像也没见对方跟其他男生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吧？ 这……会不会是对方婉拒他的借口？ 不过，这要是借口的话，对方应该也不会有底气邀请他一起玩游戏吧？ 嗯…… 班长纠结了半天，最终在即将吃完饭的时候，决定要出声试探一下。 “那个……” “它是一只小跳蛙，越过蓝色大西洋，跳到遥远的东方……” 一阵充满童趣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方棠歉意一笑，从裤兜里取出手机。 班长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呼……没事，正好趁此机会，打一下腹稿。 方棠低头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微扬，微微侧过身。 “喂？” “吃完了吗？” “差不多。” “所以你还在里面？站起来举个手看看。” “别吧，那也太尬了。” “不然我怎么找你？” “唔……”方棠瞟了眼面前的班长，迟疑一秒，最终还是乖乖地起身举手，“这样能看到我吗？” “行了，跟罚站一样，赶紧坐下吧。”电话那端传来“嘟”的挂断声。 方棠强忍着哼哼对方的冲动，放下手机，重新就坐。 “你这是……”班长满脸疑惑，试探性地出声询问。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方棠飞快地把餐盘上的饭菜扒拉进嘴里，起身含糊说道，“我先走了，想一起玩游戏的话，可以在班级群里找我，拜拜。” 说完，她便端着餐盘，快步离去。 “……” 班长一脸茫然地目送对方走到大门前，然后…… 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一名高大帅气的男生，像牵小动物一样，牵着离开了食堂。 他从来没见这姑娘露出过这样乖巧可爱的模样。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还真是男朋友啊…… …… 食堂外。 “嘿，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 方棠紧紧抓着林谨言的手掌，有些小雀跃地跟在对方身旁，感觉走路都带上了风。 “所以你之前发消息，就是在故意试探我？”林谨言偏头看她。 “没有试探你，真的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而已。”方棠抿嘴浅笑，“不过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忍不住过来找我的，所以我就顺便把它当成了一种保险。” “保险？” “嗯，万一我说了我有男朋友，我那个班长不信的话，你就可以过来及时救场了。” “啧，那我要是没来呢？”林谨言好奇问道。 “我会对你很失望。”方棠瞥了他一眼，“不过最多也就是生一天的闷气，第二天估计就差不多全忘了……我就是这么大度的人呐。” “然后等下次吵架的时候再翻旧账？” “哼！” “说认真的，要是我真没来，你会怎么想？”林谨言紧紧握住对方娇嫩的小手。 “可能我对你的评价会低上那么一点点。”方棠轻抬下巴，朝他皱了皱鼻子，“不过因为你在我心里的评价是无限高的，所以降低那么一丢丢，根本不碍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 林谨言闻言，面色稍显肃穆，“情侣之间那些导致争吵的怨气，本就是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要是我们对彼此的一些行为有什么不满，就当场说出来，然后再当场解决，千万不能压在心里忍着，这样忍着，早晚都会出事。” “我知道……”方棠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轻笑着说道，“所以你刚刚要是没来的话，就算我心里没气，也会跟你抱怨几句，让你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只要你别情绪失控，我肯定全都虚心接受。”林谨言点头应道。 “然后你自己在一边偷偷生闷气？”方棠撇了撇嘴。 “呃……”林谨言挠了挠头，有点尴尬，“这就需要你把握一个度……抱怨也不能抱怨太久，偶尔也可以让我狡辩一下。” “那万一你的狡辩让我更生气了怎么办？” “嗯……这就需要我自己也把我一个度了。” “哼！”方棠忍不住翻起白眼，感觉这就是一个死循环，“这样来来回回的，到最后可能还是会让某个人情绪失控。” “……”林谨言认真思考片刻，设想道，“那我们就把刚刚争吵的这件事记下来，先转移注意力，做点开心的事，等过一两个小时再回头重新讨论这件事。” “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方棠小声嘀咕。 “先试试看嘛，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一计不成，我们下次就再换一个办法……世上千万种办法，总有一款是适合我们的。” “好吧，勉强同意。” …… 两人一路闲聊，经过校外的奶茶店时，买了两杯热腾腾的奶茶。 “我问了何远还有张立轩，他们都说，O站的百大up主大概率是早就确定了人选，之后会在这个月发出通知，让获选的人去O站总部拍一下宣传照之类的。” 林谨言喝着手里的红豆布丁奶茶，娓娓说道，“一般在十二月上旬的时候，所有up主基本都能搞定这件事，然后就等着一月份参加颁奖。” “哦……”方棠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那你觉得你今年能拿到百大吗？” 她知道自己今年多半是拿不到百大的。 O站每个分区的百大名额都有限，美食区粉丝数比她多，人气比她高的人不在少数，怎么想也轮不到她。 至于林谨言这个什锦区up主……还真不好说。 “我也不清楚，嗯……其实我现在还在考虑，万一我真得了百大，最后要不要接受。”林谨言思索道。 “啊，为什么还要考虑？” “因为在拿奖之前，我肯定得先跟O站签协议啊。” “你是怕受到束缚？”方棠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林谨言摇摇头，“一般来说，up主跟O站签的协议，基本不可能会有太大的约束力，只要别闹出什么大事，就完全可以把它忽略掉。” 顿了顿，他又接着解释道，“我考虑的，是签了协议之后，我可能真的会把做up主当成是主业……毕竟要是兼职比主业还赚钱，谁还会想着累死累死地去做主业啊？” “嗯……”方棠低垂目光，点了点头，“这个就要看你的心态了。” “先不急，等O站那边的通知下来再说。”林谨言笑道，“要是到时候你也获奖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正文 第170章 死要面子 立冬，小雨。 今天是周日，方棠下午去上法语课，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林谨言在书房忙碌了小半天，难得站到窗边小憩片刻。 从节气上来说，自今日起，便算是正式进入了冬季。 但是从江南人的角度上来说，现在大概只能算是刚刚从夏季走入秋季。 也只有如今的阴雨天气，才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丝寒意。 林谨言很喜欢雨天。 这是一个能让他安静思考人生的天气。 面对阴郁的天空和稀疏的雨幕，他会觉得自己像是个喜欢恬静山水、与世无争的修士。 而在与方棠亲密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里，他只感觉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理性的时候仔细想想，热恋状态下的两个人，似乎真的很幼稚。 ‘既有小孩子的快乐，又没有小孩子的束缚和烦恼，这样的日子啊……’ 他轻呼一口气，心绪复杂地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楼下的树荫小道上，有一把熟悉的青色雨伞在树叶遮挡下时隐时现，快速穿行。 他微微一怔，随即转身离开书房，来到了玄关大门处。 一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他即刻上前，打开了大门。 “哎，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方棠惊讶进门，将手里的一堆东西递给他，“不会是一直在窗边等着我吧？” “跟上次一样，心有灵犀而已。”林谨言笑了笑，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 两杯奶茶，一份煎饼果子，一份凉面。 “煎饼果子饼是你的，凉面是我的，别偷吃。”方棠将湿漉漉的雨伞撑开，置于阳台上。 “这是不打算吃晚饭了？”林谨言把东西全都放在茶几上，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肩膀。 头发和后肩衣料都沾了雨水，有一点点湿，但影响不大。 这姑娘撑伞的时候，容易让伞骨勾到头发，稍一用力就得受苦，让人又好笑又心疼。 他估摸着，对方今天应该是又被勾去了几根头发，否则就外面那点小雨，根本不可能会淋到对方的头发和后肩。 “晚上我想试做一下烧麦，嗯……就是随便试做一下，怕你吃不饱，所以就买了这些垫肚子。”方棠解释两句，转身走入卧室，“我换一下睡衣，你先吃吧。” 林谨言闻言，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关上房门。 “你干嘛？”方棠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没干嘛，就是想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林谨言取出手机，若无其事地靠坐到床上，假装认真看屏幕，“你换衣服吧，等换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你……”方棠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没好气地脱下外套，砸到他脸上，“滚出去！” “放心，我绝对不偷看。”林谨言拿开外套，一脸正直，“你要相信你老公。” “我信你就有鬼了！”方棠狠狠瞪着他，瞪了整整半分钟，见他完全一副油盐不进、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取过一旁的睡衣，转身默默换上。 反正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全都做了。 刚刚的那般反应，也不过是她心里有些难以适应罢了。 林谨言一边玩手机，一边侧眼偷瞄，看到对方玲珑的身段和白皙的皮肤，看到淡粉色内衣的肩带和背带，甚至还看到了自己亲手洗过的内裤…… 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却终究没有做些什么。 等对方换完衣服，他便起身上前，送上一个温暖的抱抱。 “干嘛？”方棠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搂住他的腰，用自己小脸去蹭他的胸膛。 这家伙的胸膛结实有力，还很暖和，感觉很舒服。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而已。” 林谨言嘴角噙笑，低头亲吻女孩的额头，接着又在其耳边小声解释道，“我不是色狼，我只是馋我家宝宝身子而已。” “馋我身子还整天欺负我，不想尽办法讨好我？” 方棠轻哼一声，用手指挠了挠他的后腰，又羞又恼地嘟囔道，“你就是大坏蛋！” “嗯，我是大坏蛋，你是被我欺负的良家少女。”林谨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再更进一步做些什么，“行了，出去吃东西吧，不然煎饼果子都要凉了。” “反正又不是我吃。”方棠小声嘀咕一句，有些不舍地松开双手，若无其事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下次再敢做坏事，就不给你买东西了！” 林谨言笑了笑，没有回话。 …… 随后的时间，两人便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解决今天的半顿晚餐。 方棠嘴上说着不想吃煎饼果子，到最后却还是生生啃掉了半个。 不过，她之后也还了一小半凉面给林谨言。 凉面很辣，配上甜甜的奶茶倒也刚好合适。 但是等这些东西全都下肚，两人就再也没有了继续进食的欲望。 方棠宣布直接放弃晚上的烧麦试做环节，要是肚子饿了，就吃零食和水果解决。 周末的例行直播，已经被放到了周六，今晚他们无事可做，很自由。 “出门看电影，还是在家玩游戏？”林谨言给出了两个选项。 外面还在下雨，并不适合逛街。 “玩游戏！”方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同时自我吐槽道，“我就是一条咸鱼，以后我要是没有提出逛街的想法，你也不用再提了。” “那要是我想逛街呢？”林谨言问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唔……”方棠闻言一脸纠结，感觉回答“行”或者“不行”，好像都不太合适。 最终，她还是决定行使自己身为女友的特权，一脸傲娇地说道，“不去！” “行吧。”林谨言耸了耸肩。 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这一类问题上，男女朋友之间终究是不平等的。 “别难过嘛，要是不去逛街的话，我也会补偿你的。”方棠歪过身子抱住他。 “怎么补偿？”林谨言斜视。 “你想怎么补偿？” “我嘛，哼哼~” “行了，我知道了，你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方棠直接打断他，顿了顿，又果断转移话题道，“现在开始讨论游戏相关的话题，其他话题暂时先放在一边。” “哦……”林谨言点点头，“那我们来玩小黄油吧。” 方棠：“……” “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简单粗暴的大黄油，而是比较温馨治愈、需要你用心攻略美少女的正经游戏。”林谨言解释道。 “正经游戏？” “对，不加补丁就是正经游戏。” “那先试玩十分钟，不好玩就马上退出。”方棠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嗯……才不是因为她也很好奇呢！ “去书房，我电脑里有。”林谨言起身道。 “你电脑里有……”方棠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都说了是很正经的游戏，别胡思乱想。”林谨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牵着她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登录sbeam。 选择游戏《千恋*万花》，点击启动。 “名字倒是挺正经的。”方棠在一旁分析道。 “内容也很正经。”林谨言把鼠标一丢，“要不要把位置让给你？” “唔……”方棠低头瞄了一眼，眨眨眼睛，思虑道，“你稍微往后退一退。” 林谨言依言照做，顺便还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侧过身，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由于两个人的身高差有将近二十公分，因此当对方坐下后，上半身也只是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完全不影响两个人一起玩游戏的体验。 只是，用这样的姿势一起玩小黄油…… “只要点击鼠标就可以了吗？”方棠握住鼠标，回头问了一句。 “嗯，你也可以点击自动播放，等看到分支选项再进行选择。”林谨言说明道。 “好的。”方棠点点头，将目光转回到电脑屏幕上。 游戏开始后的画面十分清新自然，背景音乐也颇为欢快，两相结合，相得益彰，直接营造出了满满的和风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怎么感觉像是在看正经的后宫漫……”方棠对这款游戏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我说了，这本来就是一款很正经的游戏。”林谨言面色肃然地重述自己的观点。 事实上，如果不加补丁，这游戏确实就是款纯爱galgame。 可惜，他之前已经在里面加了非常不和谐的补丁。 男人的这些恶趣味，没有多少人可以免俗。 “你说了没用，要真正玩过才知道……” 方棠撇了撇嘴，不再多说，开始认真观看、推进剧情。 她玩游戏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把人物的台词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尤其是这种，跟她以前玩过的一些橙光游戏差不多的视觉小说，更是少念一句台词都会浑身不舒服。 这个游戏本身有语音，不过全是听不懂的日语，因此她还是选择了一句一句念出来。 跟一个人玩这类游戏的情况不同，两个人凑在一起时，可以一边推进剧情，一边很欢快地吐槽人物的行为逻辑、以及剧情的奇怪走向。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方棠出声吐槽，林谨言在一旁附和。 “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方棠突然提了一句。 “嗯，有意思就慢慢玩吧。”林谨言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慢慢流逝。 方棠逐渐沉迷在游戏剧情当中，忍不住带入了自己的情感思维，开始随着角色的喜怒哀乐而表现出自己的相应情绪。 至于游戏途中遭遇的小黄油部分，已经被她直接忽略，掀不起丝毫波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生攻略美少女的热情，其实丝毫不亚于男生。 另一边的林谨言观看了全程，内心同样毫无波动。 哦……其实他还是有感觉的。 他感觉自己的腿快被坐废了。 就算方棠这姑娘的体重再轻，那也有将近一百斤。 被一百斤的重物压了将近一个小时…… “已经一个小时了，差不多该休息一会儿了吧？”林谨言搂着女孩纤细的腰肢，脸上戴着了一层痛苦面具。 “再等等，等我把这段剧情过了。”方棠扭了扭屁股，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你自己玩，我先去休息？” “不要……你走了，我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要不你换个姿势？” “嗯？”方棠疑惑地哼了一声，把屁股往他胯部挪了挪，“这样吗？” “我是叫你换姿势，不是让你移上来！”林谨言的表情变得愈发痛苦。 “哎，先等一下嘛，等我过了这段剧情再说。” “……” 林谨言没有直说是自己已经被压得坚持不住了。 事情走了这一步，他打算做点什么，让对方主动退让。 念及于此，他即刻移动双手，从女孩睡衣的下衣摆探入，摸到对方光滑细腻的腰肢和软乎乎的肚子。 方棠的身子僵硬一瞬，又迅速放松下来。 她依旧神情专注地玩着游戏，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林谨言见状，便又加大力度，将其中一只手往上攀附，很快就摸到了她身上的内衣。 一番动作之后，那边的方棠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哼。 林谨言听到声音，动作依旧不停，甚至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方棠低头看了一眼，又偏头望着他，表情十分微妙。 “看我干嘛？”林谨言一脸无辜。 “你——”方棠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 不声不响地占了她半天便宜，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居然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她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怒目而视，“起来！” 林谨言收回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悠悠起身。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玩。”方棠冷冷道。 “嗯，那祝你玩得开心。”林谨言离开座位，站到了一旁。 方棠瞥了他一眼，感觉有点奇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最终还是默默地坐了下来，不再理会。 “哎，腿酸死了，我去床上躺一会儿。”林谨言亲了亲她的脸颊，轻笑着走出书房。 “唔……”方棠秀眉微蹙，思虑片刻，很快理解了对方先前那番古怪行为，心中释然。 ‘死要面子的大色狼……’她在心里默默嘀咕。 正文 第171章 渣男的风格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十一月下旬。 气温持续下降，两人在家时也不得不换上稍厚一些的睡衣，同时还将床单、被褥、枕套等统统都换了一遍，让卧室变得更加温馨，充满家的味道。 周六这天晚上，两人“咕”掉直播，约了薛城与何秀云一起去吃自助火锅。 出门前，林谨言将早已准备好的新一期视频传上O站，算是稍稍弥补了一下观众受伤的心灵。 两个星期前，他已经将粉丝期待许多的《太极琴侠》正式版发出。 最终，那期视频顺利杀至当时全站排行榜第一的位置，还成功被收入了一个星期后的每周必看榜单，为“双木言”这个账号的O站履历，又添上一项新成就。 至于这次发布的新视频…… 其实是方棠上个月喝醉酒那次的音频+动画改编版。 林谨言特意手绘了几十张画来配合语音演出，力求将方棠的整个醉酒过程，描绘得比现实更加蠢萌可爱。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展现方棠个人魅力的沙雕视频。 嗯……或许也依然会是个撒狗粮视频。 下午四点半，两人离开家，前往步行街商圈与薛城二人汇合。 “这都快到月底了，O站那边的通知也该下来了吧？” 方棠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卫衣，披着一件小马甲，肩上背着一个单肩小包，看上去青春靓丽，气质十足，比往常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嗯，大概就是这几天，要是没有通知到我们，那就是真的没有名额了。”林谨言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唔……其实也没什么，两个人都没获奖的话，正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出去旅游，不用再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方棠同样看得很开，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 “说得好，你老公也是这样想的。”林谨言微笑着应和一句，看到站在物业办公室门前的许叔，连忙抬手打了声招呼，“许叔，吃了吗？” 中老年人就爱这么打招呼。 “没看见我还在上班吗？”许叔从物业办公室出来，笑呵呵地朝两人点头示意，“都到饭点了，这是要去哪儿？” “跟朋友吃火锅去，顺便到处逛逛。”方棠礼貌回应，模样十分乖巧。 “哦，这天气吃火锅挺好的……过两天我也带青瑶他们去吃一顿。” 许叔眸光偏转，又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眼，“差不多两个星期没见了，最近还行吧？” “你觉得呢？”林谨言笑着牵起了方棠的小手，前后摆动两下。 “……”方棠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紧抿着嘴唇，没有多说什么。 “没吵架就好……”许叔笑了笑，偏头看了眼天色，又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也该下班回家加件衣服了，以后有空再聊。” “有空可以来我们家吃顿饭，方棠的厨艺包你满意。”林谨言招呼一声，转头牵着方棠慢悠悠地离开了小区。 许叔往前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两人远去的背影。 这俩孩子，看着还真像一对小夫妻…… …… “现在就有必要认真处理好每一段人际关系吗？”方棠有些不解，“邀请别人回家吃饭这种事，做多了总感觉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对她来说，“家”就是独属于她和林谨言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当“家”被外人侵入时，她表面或许会很平静，但心里却多少会有些波澜。 关系亲密的人过来拜访，一次两次倒还好说，次数多了，终究不是让人愉快的经历。 “不一定要回家啊，直接在外面吃也是一样的。” 林谨言摇头笑道，“关键不是回不回家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 “我知道……可是总感觉这种事很麻烦，也很复杂。”方棠微蹙秀眉，“我也不是不想去适应，而是觉得一些非必要的社交活动，是不是可以选择性地舍弃掉？” 她心里很清楚，这大概是她自己没怎么受过苦、没有经历过社会磨炼的单纯想法。 可是从幻想过渡到现实，终究需要一个过程，没法一蹴而就。 她正在努力将自己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这个嘛……主要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朋友本来就不算多，再不处好关系，以后想找人帮忙办点小事估计都很难……朋友少未必生活不下去，但朋友多了肯定是可以获得不少便利的，嗯……前提是找的那些朋友都得靠谱。” 林谨言笑着解释，“而且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请别人吃饭，这中间肯定要有一个权衡的过程……首先，至少得是你不反感的人吧？” “嗯……”方棠轻哼一声，对他的这个回答倒是非常满意。 “其实这种事完全不需要你去纠结，可你必须得心里有数……以后遇上了，也不用你多配合，只要不拉胯就行。”林谨言握紧她的小手，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她。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你是我的宝宝。” “……记得我以前警告过你，让你别在大街上说这种肉麻的话吧？”方棠偏头瞪他。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林谨言赔笑道。 “哼~”方棠回过头去，暂时不想理他。 下午五点，两人在步行街的广场上与薛城二人会面，随后便带着二人，直接前往附近口碑最好的一家自助火锅店。 “火锅就得上红汤，不然吃着没劲。”到店里坐下后，林谨言一本正经地劝说道。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一致同意让服务员上了个鸳鸯锅。 “鸳鸯锅没有灵魂！”林谨言痛心疾首。 “我们都是江南人，就你是川渝人，所以你得迁就我们。”薛城玩笑道。 “呃……”林谨言看着像是犹豫了两秒，随后无奈点点头，“行吧，那我大人有大量，就先迁就你们一下。” “……”薛城斜了他一眼，不想继续跟他说话，起身离开座位，“我去调蘸碟。” “我也去。”何秀云顺势跟上。 方棠和林谨言坐在座位上暂时没动。 “你要什么蘸料？”方棠问。 他们俩必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管背包等物件。 “香油和蒜蓉，再加一点盐和醋就行。”林谨言回忆片刻，给出答案。 “你还真打算全程吃红汤？”方棠一脸诧异。 “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开玩笑啊？” “你一个临安人，怎么会有川渝那边的习惯？” “哼，秘密。”林谨言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抬了抬下巴，“快去快回，等会儿还得去拿食材呢。” “不告诉我就算了，以后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方棠哼哼一声，起身离开了座位。 林谨言抿嘴微笑，见对方已经转身离去，这才仰身靠坐下来，屈指揉了揉眉心。 大约三分钟后，方棠跟着薛城二人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两名女孩刚把蘸碟放下，便又兴冲冲地跑去拿食材了。 “我刚刚好像收到了你新视频的推送消息。” 薛城在林谨言对面坐下，取出裤兜里的手机瞄了一眼，“嗯，女友喝醉后的……” 他读了一半就没再往下读，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这是方棠喝醉酒之后的视频？这你也敢发？” “不是视频，是音频，而且我重新编辑了一下，不合适的内容都已经剪掉了，留下的只有精华。”林谨言解释道。 “精华是什么鬼……” 薛城嘴角一抽，顺手点开视频，脸上依旧布满了疑惑，“就算只有音频，方棠应该也不会允许你发布这种黑历史吧……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知道啊，我就是经过她同意才发出来的。” 林谨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这种事情上遵循自己女朋友的意愿，是对对方最起码的尊重吧？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视频发出来？” 视频成品做出来之后，他就第一时间给方棠检验过。 对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醉酒语音配上那些画作，又羞耻又可爱，却丝毫没有让人不适的内容，完全可以放心发出去。 “这个不是尊不尊重的问题，这个是……” 薛城斟酌了一下语句，继续说道，“主要是我觉得，她不太可能会同意你发这种视频，毕竟很少有女孩子愿意出这种丑，除非……” 说到这儿，他忽然眼前一亮，“除非你牺牲了点什么？” “啧，你觉得我牺牲了什么？”林谨言不答反问。 “你跟她签订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包揽家务一个月？” “真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吗？”薛城皱眉思索，“那就是你答应了要帮她买很多东西当做补偿？” “你觉得她是那么庸俗的人吗？”林谨言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你到底付出了什么？”薛城好奇地看着他。 “哼哼……”林谨言放下茶杯，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跟何秀云应该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吧？” “呃……”薛城呆愣一秒，迟疑道，“我是在网上跟她表的白，她也同意了，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正式在一起……” “哦……你心里要是觉得这不算数的话，那就找机会在现实里跟她说一句‘我爱你’之类的话。”林谨言摆摆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不是已经在谈恋爱的过程中，经历了甜蜜，也感受了痛苦。” “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从刚刚的对话里，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家庭地位不容乐观。” “这你也能看出来？”薛城惊了。 “因为你下意识觉得，我发了个方棠的黑历史视频，肯定是要付出点什么。” 林谨言微笑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难道就不能是我跟她商量之后的结果吗？” “啊这……”薛城感觉自己被暴击了，“方棠这么好说话的吗？” “何秀云这么难相处的吗？”林谨言反问。 “这个……也不是难相处，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大部分女生都会有的矫情，她也有。” 薛城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探头张望两眼，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她这人平时挺文静的，脾气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 他张了张嘴，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懂的。” 就算有点小毛病，那也是自己女朋友，就这么跟对方抱怨，总感觉有些不合适。 “理解……从女生的角度来说，她们大概也会抱怨我们太过理性，不解风情之类的。其实大家都一样。” 林谨言笑了笑，“说到底，还是彼此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大家一直在那里坚持自己的观点，也不知道换位思考一下，怎么可能争论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听你的意思，你很有经验？” “废话，不然方棠怎么可能被我调教得这么听话。” “调教？”薛城眼角一抽，“你搁这儿跟我吹呢？” “互相调教，互相调教。”林谨言也没把话说得太过，“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我调教她比较多一点……女孩子嘛，你哄着哄着就听话了。” “怎么感觉这比较像是渣男的风格？” “用渣男的那一套，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女朋友，保证不变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薛城愣了愣，感觉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渣男本身就特别会讨女生欢心，要是将这一套全心全意地用在自己女朋友身上…… “说归说，你可别真的渣啊！”林谨言屈指敲了敲桌面，认真说道。 “怎么可能……”薛城摇头失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除了何秀云，其他女生在我面前就跟……”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依旧没有往下说，“你懂的。” “理解。”林谨言点点头。 “反倒是你……”薛城看着他，“说归说，你可别真的渣啊！” “放心，我比你还可靠。”林谨言抿嘴轻笑。 那姑娘可是他的整个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