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好感度怎么都是满的》 正文 第一章 该死的颜值 瓢泼大雨中,一道瘦弱的火红色身影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雨点中。 此时天色已晚,雨夜里,那身影宛若鬼魅,远远看去,只觉得有人在白莹莹的幕布中时隐时现,几个眨眼,到了暗处,便不见身影,如一团鬼火般。 直到那身影停在了一座亮着微弱光亮的破庙前,借助着破庙内的小火堆,才终于看清了身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从大雨中走来,浑身却不见一滴水珠,一头靓丽的黑发披肩而下,一侧秀发撩过肩头,半掩着一半的侧脸,那珠玉似白皙的面庞线条分明,在火光中,淡淡的暖黄色却暖不了她那冷傲的面容。 一身红色长袍紧身却不显的妖艳,反而衬的女人多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高贵。 女人高挺的鼻梁上,一双丹凤眼里,满满的只有努力按捺着的怒气。 “为什么要跑?陈安?” 女人说话间,吐出了一口让人瞠目结舌的热气,这热气顺着话语溢出升起蒸腾在雨水中,仿佛她的体内藏了一座火炉般。 她再进两步,进了破庙内,呼吸平缓了少许。 而坐在破庙里的,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白衣,脚边放着一把带鞘长剑,有些狼狈的浑身湿了个透彻,一头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却反而让他那不似凡人的颜值多了几分真实感。 陈安眼神有些飘忽,没有回话。 “和我成亲,就这么为难你?” 女人难以忍受怒气,大步流星向前,走到了陈安身前,近距离的盯着他的双眼。 陈安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柳如雁,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还不想成亲。” “......”柳如雁白皙的手攥成拳头,攥得很紧:“为什么?” 因为...... 喜欢的我人太多了,实在不敢随便成亲啊! 想到这里,陈安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柳如雁解释。 毕竟,他哪知道,自己玩个游戏,稀里糊涂就穿越到这了呢? 穿越前,陈安正在玩一款国产的单机游戏,因为游戏本身对女角色的攻略系统十分繁琐和复杂,陈安在努力攻略了全部女主角后,才发觉很多女性角色在结局时只能两选其一,压根不能达成他想要的完美结局。 本着每个纸片人老婆都是我的翅膀的这种想法,为了实现所谓的‘大团圆结局’,陈安毅然决然的开启了二周目。 结果游戏刚开,自个就穿越了。 穿越到了这个上限是玄幻,下限是高武武侠的古代世界后,陈安惊喜的发现,自己不仅把游戏里的系统带了过来,而且还是肉身穿越,将自己现实世界那无处安放的帅气也带了过来。 原本,陈安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满满的幸福现充人生,但却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好感度,竟然都是满的! 柳如雁见陈安久久没有答复,恼火的伸出一只白净的手,纤细的手指捏着陈安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过分了!女人! 陈安刚想让面前的柳如雁知道男人的下巴不能乱挑拨,下一刻,就被柳如雁推倒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 柳如雁一只大长腿啪嗒踩在陈安腰侧的地面,另一条腿半跪着卡着另一边,一只手托着陈安的脸,俯下身来,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爱意,语气却饱含煞气。 “记住,你是我的人,跑到哪,都没用!” “谁也抢不走我柳如雁喜欢的东西!” 陈安翻了个白眼:“你才是东西。” “那我也是你的东西。”柳如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本就该这样。” 疯婆子! 陈安郁闷的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穿越到的是二周目的世界,却还是傻乎乎的跑去想要试试能不能按流程攻略纸片人老婆。 我真蠢,真的。 “你要是还想逼着我成亲,那就没得谈。”陈安虽然被眼前反着光的大长腿,和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晃得头晕,但依然坚定了自己的意见。 成亲? 你是巴不得天下大乱! 既然你的好感度是满的,那和我满好感度的能只有你一人吗? 奶奶个腿的,那个所谓‘魔教’的女魔头,还有圣山上那位年纪能当我奶奶的大龄圣女,能答应你先和我成亲吗? 还有一堆烂桃花指不定哪个就藏着雷,就我现在的水准,实在是怕被刀啊! 要是早知道二周目的游戏世界里好感度还是满的以后,相当于被攻略完成了一遍,自己哪敢招惹这虎妞? 回想起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陈安至今仍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时,宁安城的风很冷,陈安只是想单纯的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接济接济自个这个可怜的小萌新,谁成想,刚一见面,这柳如雁就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你还知道回来?” “你知道我这些年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 “你个负心汉!” 脑袋里只有问号的陈安,就被抓着衣领又搂又抱,让这臭妹妹占尽了便宜。 几番旁推侧击之后,才从柳如雁嘴里得到了让陈安无比震惊的事实,自个并不是单纯的回到了游戏一开始的时候,而是穿越进了游戏差不多通关之后。 而且在她们的记忆中,自己早就按照游戏流程完成了完美攻略! 虽然说这也没错,自己的确用满级大号都这么干过一回,但...... 自己现在可是个二周目的新号啊! 满级大号能做的事,你让我这萌新怎么操作!? 结果便是,虽然柳如雁也很诧异陈安的修为为什么会跌落至此,但还是本着不能再把这负心汉放跑的心思,硬是把陈安留在了身边。 最开始陈安还挺享受,红袖添香,原本的纸片人老婆提现成功,对自己嘘寒问暖,摆明了喜欢自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给自己宠到了天上去,简直是嗨皮到了极限,这一天天的,人都是晕的。 但......直到几天前,柳如雁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成亲,并且要大请天下英杰共同见证他俩的喜结良缘,登时便给陈安吓出了贤者模式。 会死人的啊!妹妹! 就在陈安回忆自己穿越而来这短暂的一生时,柳如雁难掩火气的话语让他回了神。 “为什么!?” 柳如雁眉头紧锁,盯着陈安:“前些日子在柳府,我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你做得很好了。”陈安本着良心回答。 “那是我不够漂亮?”柳如雁的脸离他更近了几分。 “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陈安同样说着实话——他还没来得及见识其他的纸片人老婆真人长啥样,柳如雁的确是他亲眼见过最美的女人了。 “是我对你不够好?不够喜欢你?” 柳如雁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你别老这么霸道行不行啊?”陈安伸出手,想把她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挪开,结果一碰到,就被她反握在了手心紧紧攥住。 “我温柔些,你就要跑,我不霸道,怎么留下你?”柳如雁虽然还维持着那冷傲的表情,但语气中的委屈和眼神里隐约浮现的水汽,却说明了她的心意。 “你喜欢好吃的,我专门去请城里最好的厨子,他做不好,我就亲自去学,你说想吃烧烤,我亲自去打猎,少了香辛料吃的不香,我就重金去寻那孜然什么的佐料。” “你说屋里热,我就买冰来放着。” “你说屋里冷,我就在你旁边运功让你暖和。” “你说你想出去,我把公事全丢下陪你去游山玩水。” “你也说过你喜欢我的!” 柳如雁越说越激动,一双凤眼都犯了红,咬着下唇,抓着陈安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就想你和我成亲,你怎么就不愿意?难道是我柳如雁不配做你陈安的妻子吗?” “也罢!” 柳如雁松开了手,几乎将脸抵在了陈安面前。 “今日,你陈安只需要说一句不喜欢我,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你说罢!” 虽然她话里是这么说的,但陈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瞳孔,望着她颤抖的眼眸和不安紧咬着的下唇,怎么能读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呢。 分明就是在求着他别说什么绝情的话。 “别这样。”陈安苦笑着挪开了视线:“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然后等你修为恢复了就抛下我再跑一次?”柳如雁戳穿了他的真实的想法。 陈安叹了口气,直视她的的眼睛,另一只手放到了她温热的脸颊上,摩挲着:“给我三年行不行?三年以后,不管是娶你还是不娶你,我都给你一个答复。” “就目前来看,我还是挺想娶你的,毕竟像你这般漂亮,又全心全意对我的女孩,这世上可难寻得很。我若不喜欢你,怎么会来找你,还和你呆这么久呢?” 陈安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笑容,手指蹭掉她眼角即将满溢而出的泪滴,乖哄道:“再说了,现在我就是娶你,别人也只当我是个小白脸,你堂堂宁安城城主,落上这么个污点,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我知道,我只是......”柳如雁这才想到,自己此番大张旗鼓,陈安作为一个男人,是很有可能大伤自尊的。 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甘愿像个赘婿一样被娶进门呢? 自己趁着他不知为何修为全失的时候逼迫他,他再喜欢自己,心里也会觉得被胁迫了吧? 只是自己被他丢下过一回,心里有了阴影,才想着怎么也得绑住他。 陈安望着她原本英气十足的脸上又有了往日只给自己展现的柔弱,知道她心里的怒气消退了不少,趁热打铁的笑着说:“反正我怎么跑你都追得到,你还担心什么呢?” “你还好意思说!”柳如雁瞪圆了眼,眼泪都缩了回去:“你......” 这个家伙怎么能把一言不合就逃跑的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 陈安对她眨了眨眼:“三年,行不行?三年之后我要是没来找你,你再见我,就一拳给我开个窟窿。” “或者给我绑了成亲,我毫无怨言!” 陈安说完,还做出发誓的手势:“我若是三年后不来寻你,这辈子天打雷劈,注定死无......” 话没说完,柳如雁便抱住了他,拦住了他的话。 “我只是不想你走,我们才又见面一个月,你怎的就狠心能扔下我?” 陈安有苦难言——能和自个喜欢的漂亮姑娘在一起,哪个傻逼愿意跑路啊?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陈安做出一副苦涩样:“我......” “我知道了。”柳如雁却不等他说完。 她直起身来,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与从容,眼神直勾勾的看穿了他:“不必想些什么搪塞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柳如雁深深吸了口气:“若是这次你还骗我,我必会亲自寻到你,与你搏命。” “要不然我杀了你后再自杀,要不然你便亲手杀了我断了我的念想。” 她目光灼灼:“三年后的今天,你要回来娶我,你答应我,我现在就走,放你离开。” 陈安被她盯着,最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三年之后,我一定来。” 得到了回答后,柳如雁露出了说不出是如释重负,还是故作洒脱的浅浅的笑。 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紧紧地抱了他一会,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再看了一眼陈安之后,扭头,再次走进了那瓢泼大雨中。 红衣似火,摇曳着,在雨滴中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花。 “我等你。” 陈安坐在破庙里,望着身影远去,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直到她走远,才苦闷的叹了口气,唏嘘的喃喃了一声:“今天是几号来着?” 收回视线,才发觉刚才柳如雁抱着自己的位置上,多出了一玫绣着红花的荷包。 打开,里面除了几张数额大的令人发指的银票以外,还有一枚穿着红绳的玉片,陈安拿起玉片,迟疑片刻,挂在了手腕上。 看着破庙外滴答的雨滴,陈安捏着下巴,有些烦躁。 都怪我这该死的颜值。 ----- ps:新书上路,第一次尝试着去写这种类型的文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个收藏推荐票啊~ 新书期每天最少2更。 正文 第二章 挺熟的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但这景色,与陈安无关。 一场雨后,被冻得像条哈巴狗似的陈安,便抱着长剑挂着鼻涕早早地离开了破庙。 体内的内功不断地运转着,多多少少让他能够暖和一些。 如果有一天柳如雁问他:我是你的什么啊? 陈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是我的暖宝宝啊。 看了看自己的系统面板,陈安叹了口气。 【姓名:陈安】 【境界:三流高手】 【内力值:2000/2000】 【技能经验值:350】 【内功心法:(特殊)《本一养源决》(4级,761/4000)】 【武技:(圣人)《二十五剑》(1级,1542/2000),(超凡)《雷闪》(2级,299/3000)】 【技能:《剑一》】 这系统面板整洁明了,基本上说明了陈安的全部实力。 其中,修炼的境界也很模糊,没有什么炼气期之类的划分,而是笼统的以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来划分出其中的差异。 而一流高手之上的,则是所谓的超凡境,还有入圣境,到了这两个境界,基本已经脱离了武侠的境界,进入了玄幻级别,能够凌空而行,能驾驭天地间的力量。 在这之上,则是传说级别的境界了,在江湖中也只是多有揣测,谁也不敢确定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在世圣人。 陈安倒是门清,毕竟玩游戏的时候早就体验过一回了,入圣之上,还真就是被游戏里划分了圣人境,基本上就是行走的陆地神仙,和所谓的仙人也没太大差距。 而这款游戏的升级也并非简单地打怪升级,有细微的等级划分,而是纯粹靠着获得技能经验值,不断学习新的技能,将已有的技能升级,增加自己的内力值,从而提升境界。 作为二周目的游戏玩家,陈安目前所拥有的三个技能,《本一养源决》《二十五剑》《雷闪》,都是他从一周目就修炼到了满级的技能,才会在二周目开始的时候依然带在身上。 可惜的是,内功心法只有特殊类才能继承到二周目,否则陈安的发育就容易多了。 剑二十五这一杀招,共二十五级满级,每一剑都是堪称顶级杀招的剑诀,就是要的内力值太多算是缺点。 《雷闪》,则是一门以爆发力为主的轻功类技能,满级也是九层,着重的是短距离的移动。 而《本一养源决》作为主修内功是有些平平无奇,修炼出的内力不算多,也没有许多顶级心法自带的火焰,冰霜,恢复等特效,但是作为辅助功法,特效却极其变态。 【《本一养源决》:该功法为特殊功法,每级增加500点内力,修炼时仍可兼修其他内功心法,并且减少其他内功心法升级所需的技能经验,当两门同等级内功心法修炼至满级时,可融合为更高等级的功法。(每级减少百分之十)】 要知道,本一养源决的满级,可是九级啊! 修满之后,所有内功心法的技能经验削减百分之九十,这是何等的BUG!而且,还能够把两本低等级的内功心法拼成一本更高等级的功法,融合其特效,更是让玩家可以绕开所有顶级心法套路获取任务的繁琐,拿最低级的心法开始拼多多。 而这,也正是陈安的依仗之一了。 要是手上一点绝活都没有,一点计划和把握都无,那还不如留着恰柳如雁的软饭,技能等级憋高点再做其他打算。 发育嘛,不寒颤。 “昨天临走的时候已经看了地图,穿过这座山,就能抄近路上官道,再走半天的路,就是安平县了。” 陈安一边赶路,一边在脑子里想着之后要做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提升提升实力,我记得安平县也是有几个支线是可以重复去做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像玩游戏一样触发任务领取奖励。” “如果不能,就得去趟就近的齐云山,里面有几个宝物点,拿上之后,基本上也能提一提修为......”陈安表情有些纠结:“除了柳如雁以外,其他的可攻略女角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的好感度......也是满的吧?” 一想到自己被无数漂亮的小姐姐围绕着,陈安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只感觉刮在脸上的冷风都像极了柴刀。 淦! 玩游戏的时候,可还真没想过怎么处理女角色之间的关系啊! 从天未明走到了艳阳高照,饥渴交加的陈安,总算是踏上了官道。 修整的还算平整的路途之上,有着不少行人,或是驾驭着驴车马车而行,或是背着行李缓缓步行,偶尔有几个骑着马的江湖人纵马疾驰,震起尘土片片,却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陈安为了走快些用了内力加快脚程,走的内力值从2000一路跌到600,才终于看到了一座立着矮墙的小县城,城上的牌匾两个大字《安平》,说明了它的身份。 县城门口的几个官兵抱着长枪打着瞌睡,对来者只是简单问问来路,也不仔细盘查便放行了进去。 进了城,陈安也没闲心思做事,立刻寻了酒楼,打算先整口饭吃。 酒楼内摆着几张桌椅,还没进去,便看见门边的位置上,三个江湖人几两熟肉配上一壶烧刀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陈安大步向前,进了酒楼内的一张空桌子,便有店小二主动迎了过来。 “公子爷想吃些什么?” “您看着面生,不如试试咱酒楼的特色菜醉酒兔,五香丸子?” “一壶酒,你说的两个菜,一碗饭,再来三两酱牛肉。”陈安听了介绍,只觉得食指大动。 这俩菜陈安在游戏里还真吃过,原本这醉酒兔和五香丸子还能给玩家提供几个无关痛痒的BUFF,系统的介绍也都以‘安平县美食’来介绍,他还真挺期待到底好不好吃的。 陈安说完,那店小二便笑眯眯的给后厨招呼,让陈安稍等便继续去忙活去了。 不多时,小二便先上了酱牛肉与一壶酒。 陈安一边填补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一边稍微留心着门口那桌江湖人的对话。 “还是大哥胆大心细,换做我,还真不敢接这活。” 一个面黑无须的男子举着酒杯,对着坐在首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称赞着,而络腮胡则哈哈笑着,一脸的受用。 “此事不要太过张扬,消息已经送了出去,我们也拿到了钱,就当无事发生过就好。” 说话的人一身青衣,长髯细眉,气质儒雅,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二哥说的是。”黑脸老三哈哈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却一皱眉:“只不过,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说。”络腮胡大口吃着肉,含糊不清的回应。 “流云剑派怎么也算得上是这宁安城周边数得上的大门派了,而剑仙子平日更是极少在江湖里走动,怎么会突然对这宁安城的城主柳如雁的事这么关心?”黑脸老三疑惑着。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络腮胡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听说啊,柳如雁月前找到的那位情郎,和流云剑派里的那位仙子也有关系。”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恐怕这下子流云剑派可不只是打探消息那么简单,没准,剑仙子自个都得跑过来,演上一处手刃负心人的戏码了。” 陈安上了心。 这几个人聊的事,怎么看都不像和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毕竟,不管是这流云剑派所谓的‘仙子’,还是宁安城的柳如雁,陈安还都......挺熟的。 ------- PS:求收藏求推荐啦! 正文 第三章 星爷误我! 此时刚好小端着菜上了桌,陈安思索片刻,干脆起身,换上了一副笑容,走了过去。 而那三兄弟看到有人过来,立马闭上了嘴,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了陈安一番。 陈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拱手道:“三位兄弟,不知能不能和诸位搭个桌,一起聊聊?” 黑脸老三冷着脸刚要开口,那青衣老二便笑道:“有何不可,请坐。” 那老三见自己二哥说了话,也就闭上了嘴,瞪着大眼,看起来颇有几分凶恶。 陈安招呼小二把自己的东西拿来,在桌边的空椅子上落座,笑道:“方才坐在那边无意中听到三位大哥做了一件关于流云剑派的买卖,好巧不巧,在下最近,也接了一趟和流云剑派有关的买卖。” 听到陈安和流云剑派有关系,黑脸老三的表情缓和了少许,但其余两人却表情不变,那大哥只是眯着眼打量,青衣男子却笑着回道:“原来如此。” “所以听到三位这么说,难免有些疑惑......”陈安看着小二把自己的菜和酒挪上桌,用好奇的表情问道:“这剑仙子派三位去打问的,难道是柳如雁新找的情郎的身份?” 老三刚要开口,青衣男子便笑着抢先答道:“兄弟怎么对此事如此关心?” 说话间,陈安便注意到,那青衣男子的手已经缩进了袖口。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从剑派接了的买卖,正是你们口中的剑仙子,云芷娥交给在下的。” “原来如此。”青衣男子表情不变,袖子里的手一动不动。 陈安继续道:“云仙子要找的,可是一个叫陈安的男人?” 这下子,三兄弟对视了一眼,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 陈安一见三人脸色变化,登时懊恼的拍了拍腿:“果然如此,哎,看来,我是慢了一步。” “我刚打问到了那新去城主府的男人叫陈安,结果正要去给仙子消息,歇歇脚的功夫,便听到了三位的谈话,看来,这次买卖,我是做慢了一步啊。” 这时,那络腮胡大哥才哈哈笑着道:“兄弟也不必难过,云仙子虽然冷傲,但做事还是公道的,兄弟你虽然慢了一步,但只要把消息传过去,仙子想必也不会让兄弟白忙活一场。” “说的也是。”陈安还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嘿,兄弟,何必如此懊恼,就算什么收获都没有,咱不还亲眼见过剑仙子一面了吗?往日这剑仙子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能亲眼见过一回真人,也足够荣幸的了。” 老三笑着继续道:“我当时一看,便看直了眼,若不是大哥提醒我,我恐怕都回不来神。仙子那右眼角的泪痣,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我等普通江湖客,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机会见到这样的神仙女子了。” 说着说着,这老三还露出了一脸倾慕的样子。 陈安脑袋一转,做出疑惑状,道:“仙子的泪痣不是在左边吗?” 老三一拍脑门:“瞅瞅我这记性。” 这几人来回试探了半响,直到这,才算稍微放松了些。 面前这年轻人看起来年纪轻轻,长相俊朗,半点都不像是个跑江湖的料子,若说是哪家的公子还算可信,不试探几分,三人也不敢随便对待。 云芷娥虽然在江湖上露面极少,但每次露脸,却都能结下不少仇人,几人是为云芷娥做事,自然要小心别被她的仇家牵连了。 见到陈安的确见过云仙子本人,也知道了自己三人做的买卖是什么,却又没流露出什么敌意,八九成便如他所说,也是给云仙子跑腿的了。 陈安见到青衣老二总算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悄悄松了口气。 “兄弟,方才多有试探,请别介意,行走江湖,谨慎第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络腮胡一拱手,举起酒杯:“这杯酒就当哥哥给你赔罪了!” 说完,他便一饮而尽,而后笑道:“兄弟也不必懊恼,既然是我等兄弟拔得了头筹,赚了兄弟的买卖,这顿饭,就算是我等请客,兄弟尽管吃喝,不够便再要。” “哎,我还以为云仙子只找了我一人呢。”陈安先是故作遗憾,而后道:“不过,三位大哥凭本事拔得头筹,小弟也无话可说。” 举起酒杯,陈安笑道:“但,这顿饭,小弟可就厚着脸皮蹭下了。” “尽管吃,尽管喝!”黑脸汉子哈哈笑着:“对了,兄弟,还没问该怎么称呼?” “小弟姓叶,叶枫。”陈安随口绉了个名字:“还没问三位的姓名?” “七掌红,张恒。”络腮胡大哥拱手道。 “一丈青,陆明。”青衣男子笑着也拱了拱手。 黑脸老三大大咧咧的拿起一块肉:“我叫李逵,没啥响当当的名头,江湖上行走的都叫我一声黑脸,小兄弟你想怎么叫都成。” 陈安恭敬地都叫了一遍:“张大哥,陆大哥,刘大哥。” “相逢即是缘风,来,兄弟,共饮一杯!”张恒举杯,露出了满是老茧的双手。 陈安笑着一起和他们喝了一口,又闲扯了几句,最后,话题还是扯回了云芷娥的身上。 聊了几句八卦,胡乱猜测几句后,陈安才把心里头最着急的问题问了出来:“方才最开始听大哥讲过,那剑仙子还有可能提着剑去找柳如雁的麻烦?” “只是有可能,有可能。”张恒打着哈哈。 但陈安却故作不解:“剑仙子何等人物,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大动干戈,这世间,哪有男人能让剑仙子与柳城主都为之痴迷,甚至大打出手呢?” 张恒见他实在好奇,思索片刻,也觉得不是不能说,便不再搪塞,说道:“兄弟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三兄弟去找云仙子拿钱,说了陈安的名字,仙子登时就变了脸色。” “嘶,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云仙子握着剑的手都气的抖了起来,真不知道这叫陈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惹怒了云仙子,能让她这样的人物,都一听名字就失了风度。”李逵颇为感叹。 张恒接着道:“我走江湖那么久,那样重的杀气还真是少见。” “我倒是好奇,那叫陈安的到底得长什么样,才能让柳如雁这样的强者如此着迷,被云仙子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仙女记恨。”陆明笑道。 李逵嘿嘿一笑:“嘿,我倒是觉得叶兄长得应该和那陈安差不多才对,长相这么俊的男人,我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几个。” 陈安每听一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完犊子。 出大事了! 一想到当时柳如雁看到自己时,那激动的样。 再想想连柳如雁这样沉稳的人,都着急忙慌的赶紧要和自己成亲,一度失了分寸。 这...... 脑海里,游戏中关于云芷娥的回忆便如泉涌般涌现了出来。 【我性子直,也最讨厌被人欺骗,你若是说好了喜欢我,那就一辈子不能变,只要你不骗我,那我也喜欢你一辈子。】 记忆中,云芷娥被攻略成功后,让陈安最印象深刻的话便是这一句。 这个看似冷傲,实则只是因为性子直而被师傅三令五申少说话的单纯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下手可不比柳如雁温柔多少。 这安平县是待不了了! 刚出虎穴,又入狼口,帅哥命苦啊! “诶?叶兄弟?”大概是发现了陈安失神,李逵便提高了些音量:“咱夸你俊可没别的不好的意思啊。” “没事没事,只是一时失神,一想到了那云仙子和陈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事,我心里就好奇得很。” 陈安说完,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脖颈上,忽然升出一股凉意。 伴随着这股凉意的,便是让陈安即耳熟,又绝望的淡漠女声。 “忘了?那挺好的。” 陈安吞了口唾沫,面前的李逵三兄弟早已瞪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立在了原地。 无须回头,他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 当时,那把剑,离他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于是,陈安决定说一句谎话。 虽然他认为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许还会说出无数句谎话,但这一句,他认为,应该最完美的。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 “.......”那把剑微微用力,让陈安脖子一凉,随后有那么一点点刺痛,他知道,这肯定特娘的划破了。 星爷误我! 他机械的扭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裙,只是站着,就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头戴着白色斗笠的女人,此时,她隔着兜里稍显模糊的面纱,和他四目相对。 即便这是陈安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双眼睛,但他却仍然在一瞬间,想起了许多画面。 那是一个个黑灯瞎火的黑夜,一次次读档重新来过中,他所努力出的一切。 在这一刻,曾经属于彼此的回忆不再简单地是那电脑屏幕上的CG和场景。 于是,陈安在那双清澈的,像是一潭幽静湖水般的眼睛的注视下,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内心深处,于此时喷涌而出的三个字。 “我错了。” 似乎觉得不够稳健,于是,陈安又补了一句:“别打脸。” -------- PS:每天2更差不多都在六点左右发吧,今天发早一点,明天设置定时,就下午六点发两章。求个推荐票呀! 正文 第四章 触发任务 云芷娥努力平复着心情。 无论做好了多少准备,当真正见到那朝思暮想的男人时,内心的五味杂陈,仍然让她那双握剑的手有些不为人知的颤抖。 当她看到男人那脖颈上浮现的点点血珠时,之前所有的愤怒与埋怨就已有半数化作了乌有。 伤到他了,应该就算是......报复过了吧。 她的剑,微不可见的向外偏了零点零一公分。 对她这样的剑客来说,这样的距离,就不会再因为心境失误而伤到他了。 云芷娥透过面纱注视着这个尘封在自己的记忆中,仿佛不曾存在过的男人,一言不发。 记忆中翻滚着的,那一句句话语,笑容,模样,在此时仿佛从黑白色转变,被填充了颜色,曾以为不再会因此而悸动的心,也再次回到了当年那时。 “为什么?” 云芷娥很困惑。 而在她面前的陈安,却半响才回答道:“因为一些意外,我原本是打算重新去找你的,只是发生了变故。” 陈安只感觉自己的良心砰砰直跳,他可还真没说谎——穿越前,他不就是因为想要重开二周目拼一次大团圆结局,才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进来吗。 “你受伤了。” 云芷娥眉头微皱,她此时才发现,陈安说话间气息稍散,仔细一感受,便能感觉得到他周身的气血涌动也远不如往常,记忆里,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变得和寻常见到过的那些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那张曾经能让自己目不转睛盯上一整天的脸。 陈安迟疑片刻:“这就是我说的意外了。” 云芷娥盯着陈安看了一会,竟然就这样点点头,把剑收了回去。 陈安松了口气,心里庆幸:好起来了! “跟我走。”云芷娥说完,便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陈安。 又坏起来了...... 陈安扭回头去,只见李逵三兄弟还是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苦笑两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李逵黑脸泛红,虽然激动,却不敢在此时插话,甚至连大点的动作都不敢,只是和自己的兄弟伙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但眼神里,却满是难以言表的佩服:牛逼啊兄弟! 陈安只是用眼神回复:我太难了! 与李逵对视一眼后,陈安便蔫了吧唧的把自己的佩剑拎上,转身跟在了云芷娥的身后。 出了酒楼,云芷娥在前,陈安在后,走了没几步,她便停下来,回头看着,陈安原本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就也停下了脚步。 云芷娥没吭声,只是后退了两步,与他并肩,才用眼神提醒着他迈步。 “我现在哪跑得过你?”陈安见她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云芷娥还是微微偏开了头,斗笠下的面孔依稀只能看个大概,可即便如此,陈安侧头细看,也能看的到那白色的面纱之下,表情似乎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过了一会,陈安就发觉云芷娥带路的方向,正是出城的方向,陈安是万万没想到,自个一个时辰前才进来,这一个时辰后就得出去,饭都只吃了两口。 “你是打算给我带哪去?”陈安停步发问。 云芷娥理所当然说着:“回剑派。” “回去干嘛?”陈安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成亲。”云芷娥侧头,盯着他。 陈安吞了口唾沫:“我走了一天才到这,现在都快晚上了,我想先休息休息。” “......”云芷娥站在原地,双眼平静的看了他一会,抱着剑的手指敲了敲剑鞘:“好。” 娘希皮,要是刚从宁安城出来,就被你带回剑派成亲,柳如雁还不得直接过来一拳把自己的俊脸打到肚子里去? “你怎么会到这来?”陈安看她转身又不知道把自己往哪领去,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就算是这云芷娥做好了打算要去找柳如雁的麻烦,那从流云剑派到宁安城,也绝不会经过这小小的安平县才对啊! 云芷娥语气仍然听不出什么情绪:“杀人。” “那可真是......太巧了。”陈安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了,自个好不容易挑了个还算安全的地方,打算先刷一波小经验,结果就被这么机缘巧合的撞到。 怎么每次都能被人逮到? 我是不是该先去搞个专门用于远距离奔袭的轻功练练? “杀谁?” 看出了云芷娥貌似不怎么想弄死自己,陈安也就放松了些,转而对她的目标有些好奇,以他对云芷娥的了解,这姑娘平时可不怎么出来,一般有结仇的也当场就动手了,哪还会留到以后。 “叛徒。”云芷娥意简言赅的说了两个字。 陈安刚想说什么,下一刻,眼前便闪起了微微亮光。 【触发任务:千里追凶。】 【千里追凶:流云剑派于四日前出现了一起内门弟子叛逃事件,该弟子毒杀长老,携流云剑派秘典外逃,此事疑点重重,你遇到了曾经的旧爱,深知以她的性格很难发觉背后的真相,担忧之余,决定为她出谋划策,帮助她缉拿凶手归案。】 【任务奖励:技能经验,随机物品奖励。】 这任务介绍,就直说我担心她笨不就完事了! 不过,这任务奖励却的的确确是陈安需要的——在宁安城一个月,他是什么任务都没接上,一度都以为自己系统的任务模板穿越时没带上。 一身修为,全靠柳如雁不惜代价的给他吃各种天材地宝,各种大补药吃了几千技能经验值,升级了几个技能。 正好,此时被带回去估计就插翅难逃了,这姑娘虽然单纯......呃,诚实点说,是好骗,但也确实是认死理的一根筋。 有时候打定了主意,便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游戏里过剧情时也时常充当了猪队友的角色。 当然,对于现在的陈安来说,她才是大腿,自己才是那拖后腿的酱油。 “和我仔细讲讲吧,既然你有任务在身,没有把人抓到就直接回去,怕是交不了差。” 陈安说完,云芷娥却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更重要。” 得,这咱还能说什么呢? 陈安只得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行了吧。” 云芷娥却又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太危险。” 陈安一时语塞:“要不......我在这等你忙完了?” 云芷娥没说话,但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大概便是:? “算了,还是一起去吧。”陈安说着,接下了系统的任务的同时,苦恼的皱着眉头:“不过这事待会再说,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让我休息一会,顺便......聊聊?” 陈安用问询的语气说完,云芷娥微微垂下了头:“嗯。” 俩人隔着一张面纱对视了一眼,都偏开了视线。 陈安只是单纯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像他这样的帅哥生平虽然遇到了无数喜欢自己的女人,但得不到还真有可能拔剑杀了自己的,这云芷娥还是第一个。 至于柳如雁......她是用拳头的。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 正文 第五章 追凶 云芷娥另外寻了一间不错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便带着陈安进了屋。 也幸好云芷娥平时很少在外走动,就算出来也不轻易露面,李逵他们能认出来也全是因为近期帮她做过事,否则这事要是传出去,陈安恐怕麻烦就大了。 不说云芷娥的追求者,单是柳如雁,要是听说自己刚跑路就跟另一个美女单独进了一间房,就得现在骑马奔过来给自己来一记大焚心掌。 进了屋,陈安便懒洋洋的靠着床边坐下,而云芷娥则抱着剑,看着他一副懒散的样子,眉头微皱。 抿了抿嘴,云芷娥将带着面纱的斗笠摘了下来。 那张脸,让陈安有些恍惚。 鹅蛋脸上,那双夺人魂魄般清澈的眸子下,一滴淡淡的泪痣让她白玉似的面庞上多出了几分妩媚,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淡粉色,当真是清水出芙蓉,莲濯清涟媚而不妖。 陈安最喜欢的便是那双眼,曾在游戏里的细细看过,只觉得这双并不算大的眼笑着便是温柔,不笑也温婉。 乍一看只觉惊艳,但越看却越有韵味。 漂亮的女孩很多,但漂亮还耐看的美人却十分罕见。 云芷娥见到陈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合,最后还是抿上,没有先开口。 陈安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会想起派人去柳如雁那打问关于我的消息?” 他心里直打突突。 在这群女孩的记忆中,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云芷娥毕竟是个前中期开始攻略的角色,当攻略完成后,玩家便顺着游戏主线向后推进,面对新的敌人,与新的可攻略女主角。 玩家本身就是一群喜新厌旧的生物,对今天的纸片人老婆爱的死去活来,也并不妨碍他们喜欢下一个。 陈安亦是如此,虽然偶尔也会趁着跑图的时候回到剑派和云芷娥互动互动,但游戏给出的互动选项有限,特别是攻略完成后,可以做的事就更少了,基本上就是对话几次,约会时出几个重复的CG图片而已。 这游戏也并不提供组队系统,想要再见自己攻略完成的女主角,除了期待不同结局的新互动,也就只有上面那种方式了。 而且,攻略其他的女孩,也不会影响到之前已经攻略过的女主角,只有在结局时,有些女主角带有的冲突属性会导致不同的结局出现,这也是为什么陈安会选择二周目的原因。 可现在到了现实......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攻略完成以后,马不停蹄又去勾搭新姑娘的渣男? 云芷娥听到柳如雁的名字,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舒展,语气平淡道:“因为我知道你和她关系匪浅,最近听闻她找到了意中人,便想看看那是不是你。” 这一句话配合着云芷娥的眼神,让陈安不由讪讪的笑了几声,也没敢问她探查到了什么,只是继续问道:“能和我说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 云芷娥垂下视线,双手却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剑,沉默半响,才用平静的声音徐徐说着。 “自从五年前你离开剑派后,过了不到半年,我通过江湖传闻陆续听到了几个和你有关的消息。” “有人说,在圣山上见到过你,和圣女关系匪浅。” “也有人说,在魔教的百炼山上见过你,和那魔教的妖女双宿双飞。” “说你周旋在魔教与圣山之间,以一己之力阻止了两者之间的决战,为江湖人又换来了数十年的安稳日子,靠的......” 云芷娥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靠的,便是那张俊脸。” “三年前,你最后一次来找我,和往常一样,在剑派的静心湖边和我散了步,而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了你的消息。我听说,魔教也好,圣山也罢,这些年都不留余力的打探着你的消息,但即便是它们,也没有查出你半点行踪。” “有人说你死了,有人说你另有喜欢的人,早已与她一起归隐山林。” 陈安有点发懵。 这江湖消息也忒不靠谱了吧? 自个虽然,呃,的确攻略了那两位不好惹的主,但这具体过程哪有那么简单? 我为圣山流过血!我为魔教立过功!你让那两位当家的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话,我陈安是那吃软饭的人吗!? “师傅说你是玩弄女人心的大骗子,让我再见你就杀了你,或者永远不要再见你,但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云芷娥认真的看着陈安问道:“你是骗子吗?” 陈安拼命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失踪?” 云芷娥又问。 陈安无言以对,最后只是说:“这事我很难解释,只是江湖传闻大部分都是扯淡。至于没和你说一声就失踪,纯属是我也没办法,想来找你也有心无力。” “你是不是和魔教与圣山的那两人有关系?”云芷娥目不转睛。 “有那么一丢丢。”陈安比划了一个指尖宇宙。 “她们是不是也喜欢你。”云芷娥眼睛眯起了少许。 “应,应该吧。”陈安只觉得房间冷飕飕的。 沉默中,陈安挪了挪屁股,这上房的床铺怎么还这么硬呢。 陈安苦着脸:“咳,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事吗?” 云芷娥一本正经的说:“我想和你成亲。” 陈安望着天花板:“我渴了。” “喝什么?” “绿茶吧。” “好。” “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成亲?” “我刚才没吃饱。” “吃什么?” “你说了算。” “好。” 云芷娥竟然就真的让店小二拿了茶水和饭菜,看着陈安吃饱喝足,也不再问了。 这让陈安多少有点心慌,总觉得这是不是什么上路前的优待,好在吃完之后,云芷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只是一个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到陈安吃完,他主动问道:“说说你门派叛徒的事吧。” 云芷娥也不避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抱着剑,修长的脖颈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中映着荧光,不管陈安做什么,都用那双明媚的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件事,发生在七日前。” “门派的五长老被亲传弟子发现死于练功房中,经过门派内部的调查后,确认了凶手是十天前借任务之名外出的内门弟子齐志海,并且发现长老的房中丢失了一册云海剑典,调查后认定为齐志海杀人后假借长老名义盗取。” “齐志海外出后便下落不明,门派弟子多方打听,通过眼线,确定了他的逃亡路线。” 云芷娥说话时条理十分清晰,但陈安更愿意相信——她是把别人汇报给她的调查结果,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了。 “于是我按照他们推断出的逃亡路线,一路和当地的门派弟子交换信息,追到了这里。” 正文 第六章 云仙子,惹不得呀 云芷娥说完,便看着陈安,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要问的。 陈安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再仔细说上一遍,他逃亡的路径,时间,他的实力又是什么样的。” 云芷娥逐字逐句的将自己记得的全部情报都复述了一遍之后,陈安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你的目的是找回剑典重要,还是把那叛徒抓回去重要?” 陈安问完,云芷娥明显呆了一呆,过了一会,不再那么盯着陈安,而是悄悄扭头望着窗外,语气依然平淡的说:“不知道。” 陈安双手抱在身前,捏着下巴笑道:“我知道了,对你来说肯定是抓人简单,但你师父肯定还是想追回剑典的。” 他想了想,总结道:“你说他差不多有二流的修为,不善轻功,那么即便比你提前出发了三天,也应该走不出太远,从他逃亡的方向看,大概是打算从西向东,先逃出剑派的势力范围再说。” “他选择下毒,显然是对谋杀蓄谋已久,不可能不为自己的退路多做准备。杀人后还镇定自若的假借长老的名义拿了一本剑典,那么他的心理素质也十分出色,甚至说得上是十分冷静。” “现在需要考虑的,便是他到底是其他门派派来的间谍,还是自己恶念丛生,最终弃明投暗。”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小心他先将剑典藏起来,或者已经转交他人。” 陈安再度思索片刻,继续道:“你一路追来,他唯独在这安平县多停留了一夜,看似是稍作休整,但以他一路上不进城,不走官路的谨慎态度来看,这个地方必有蹊跷。” 等到陈安说完,再看向云芷娥时,便看到了她一脸认真频频点头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陈安想到了以前读书时那些抱着笔记本,老师讲一句就记下一句的女同学。 呃,其实,一般这样做的同学,其实学习都不怎么好。 “最好的选择,便是此时兵分两路,一边尽快调查清楚他停留在这的时候接触了什么人,是否趁机转移了剑典,一边加快速度将齐志海抓住,留个活口审出内幕。” 兵分两路的计划刚一出口,陈安就看见了云芷娥那双微微眯起的双眼,于是,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很久没有和你见面,一别三年,甚是想念,留在这的事情,就找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去做,我们两个一起去追那齐志海便好。” 云芷娥一听这话,又偏头看向了窗外:“听你的。” “那么,今晚我们先将调查的事安顿下去,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陈安说着,做好了决定:“只是我赶路的速度也有限,恐怕,还得找两匹好马,才能追上他。” 云芷娥点头。 “那就这样,我去之前我吃饭的酒楼,找那李逵三兄弟帮忙去查,你去弄两匹马。” 陈安说完,看云芷娥又用眼神冷飕飕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做出一份心痛的模样:“我现在,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见到陈安似乎真的有些伤心,云芷娥收回了视线,低着头:“不是......那好,我一会就在这儿等你,早点回来。” 陈安起身,走到她身前,在她有些惊讶的眼神中,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她紧紧抱着剑鞘的手。 冰凉中,带着柔软,握剑处也摸不到老茧,这倒是超出了陈安的想象,毕竟在游戏里,每一次去找她,她都在练剑。 “我知道对于我,你肯定还会有很多疑惑,还有失望之处。”陈安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在有生之年能这样亲自握住你的手,就绝不想再轻易松开。” 陈安笑着:“给我点时间,等我把这些麻烦事都解决了,一定会娶你。” “如果这次要走,也一定会和你说清楚,不会再悄无声息的一走多年毫无音讯了。” 陈安说完,只觉得手心里云芷娥的手轻轻反握住了自己。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也许云芷娥真正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句陈安的解释罢了。 或许她打心底里就从不信别人说些什么,只听陈安的解释,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除非自己亲眼看到他做了什么。 此时听到他的话,手掌上传来的温度还是那么熟悉,她便露出了浅浅的笑。 陈安同样回以微笑,然后松开手:“那我早去早回。” “好。”云芷娥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单手轻飘飘一搭窗台,整个人便飘然飞出了窗外,不急不缓的落到了街对面的屋脊上,脚尖一点,不见屋顶砖瓦半点声响,再度向远处飘去。 说是飘走,但速度却绝对不慢,只几个眨眼,她似乎看见了目标,便空中一折,落在了远处被建筑遮掩的街道上。 淦,就这样还怕我跑? 陈安再次感觉到了危机感——这次搞到了经验值,绝对要去找一本擅长跑路的轻功来。 瞅了一眼楼下,三层楼不低不高,好像也在自个的能力范围之内。 谁还没个三流高手的修为了? 陈安学着云芷娥一翻身的样子,左手一搭窗台,提气,翻身。 “咔嚓!” “卧槽!” ...... “我说陈兄弟,你这是......?” 当陈安找到李逵三兄弟时,他们三个正打算要走,喝的一个个脸颊通红,见到陈安,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放松,多了几分恭敬。 当然,即便是在心里再度拔高了几次陈安的地位,但陈安此时的模样,仍然让他们有些想笑。 陈安面无表情的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发带,遮掩了几分红肿的脑门,平静道:“别误会,我只是下楼的时候内力用猛了,没踩稳,摔了一下。” “我懂,我懂。”李逵三兄弟皆是连连点头,一副绝不往外说的样子。 陆明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说话却依然文绉绉的:“也不知道陈兄弟专程来找我们,可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们兄弟三个?” 陈安点点头,表情严肃道:“我想请三位兄弟去调查一个人,身高与我相仿,长脸鹰钩鼻,腰佩长剑,剑柄刻一游龙,很有可能遮掩着身形。” “这人在三天前在安平县待了一夜,我需要三位兄弟帮我尽量详细的调查一番此人的行程,不论是从哪吃了什么,在哪睡觉,见了谁,越详细越好。” 陈安说完,那张恒面露难色:“人已经走了三天,这.......” “三百两!”陈安豪气的一摸腰包,这还要多亏他刚才专门去钱庄,把柳如雁给他的大额银票拆开,要不然,他身上低于一千两的银票都没有。 “兄弟,三天之内,连他上哪个茅房都给你打问出来!”李逵笑眯眯的接过银票,露出一口和黑脸十分违和的大白牙。 “那就拜托兄弟们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约莫三五天的日子才能回来,运气不好还要更久,如果兄弟们发现那人和谁交接什么东西,或是在哪藏过什么东西,还请帮忙盯梢。” “此事了结后,除去这三百两银钱,还有重谢。” 陈安说完,就看见三人眼里似乎捉摸着什么,不由敲打了一句:“云仙子便是冲着这东西来的,还请兄弟们千万小心,别走漏了风声。” “兄弟放心,我等三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好口碑,若是从我们这出去半点风声,只管把兄弟伙的脑袋摘去,在下绝无半点怨言。” 张恒抱拳,一脸认真的看了一眼陈安脑袋上的包:连自己这么俊的男人下手都这么重,这江湖传闻中说云仙子下手狠辣,可真不是谣传啊。 陈安笑着点点头:“那就拜托三位了,若是今晚便查到了有什么消息,也可提前去悦来客栈甲字一号房找我。” “好。”三人应了一声,陈安便飘飘然的转身离开。 只是走动时,不时便动手抬抬发带,疼的手指哆嗦的样,仍然给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云仙子,惹不得呀! ------ ps:求收藏和推荐票呀!萌新作者求包养! 正文 第七章 兵分两路 等到陈安回到之前云芷娥订下的客栈时,已是差不多晚上八九点的时间,虽然外面挂着灯笼,楼内也点着灯,可比起现代,仍然让陈安觉得有些夜色深沉的感觉。 等他推开房门时,没点灯的房间里只靠着窗外的淡淡月光作为照明,云芷娥单手托着下巴,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在陈安推门进来之后,便看到了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那双之前还总是冰霜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温柔和喜意。 “你回来了。”她轻轻开口。 陈安笑着点头:“不是说好的吗。” 他拿起桌上的烛台,招呼店小二将灯点着,才疲惫的靠在床头坐下。。 俩人的姿势动作和下午时一般无二,但心情却都放松了许多。 “我一会再去开一间客房,明早走的时候,你去叫我。”陈安只觉得双眼皮直打架,他这现代宅男的身体就算穿越来了一个月,也修炼了武艺,但今天奔波了一整天,还是有点不大适应。 云芷娥却摇摇头:“一起睡吧。” 陈安一愣。 嘶,咱,咱还差点准备啊?! 虽然在游戏里经历了许多,但当纸片人老婆真的提现了以后,陈安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陌生感。 而且,即便在游戏里,也没有18X补丁给他深入了解的机会,剧情只停留在花前月下私定终生就没了。 我该委婉点答应,还是坚决的配合呢? 结果,还没等陈安做完激烈的心理斗争,云芷娥就不急不缓的抱着手边的佩剑,坐到了陈安身边。 陈安吞了口唾沫。 然后,云芷娥脱了鞋子,露出了裹着白袜的脚。 再然后...... 就老老实实的往里头一挪,躺在了床里头,整个人还是抱着剑,和中世纪躺棺材里的吸血鬼似的,以一字形端端正正的躺好了。 陈安瞅了瞅,不多不少,一张床就只睡了一半不到一点,把靠外的那边留给了他。 嗷,睡觉。 他有样学样的脱了鞋子往后一趟,俩人谁也没吭声,陈安偶尔偷偷往一边瞟,也只看见云芷娥抱着剑,俩眼闭着,呼吸均匀。 最后,还是伴随着尴尬感的,还有窗外嗖嗖飘进的冷风。 “你不冷吗?” 陈安说完,就听一旁的云芷娥声音还是那副平静的样,眼也没睁开的说道:“不冷。” “你平时就这么睡觉吗?”陈安没话找话。 “平时会脱衣服洗了澡后再睡。”云芷娥耳朵好似泛了点红色。 又没话了。 陈安瞪着眼盯着虚空,身旁淡雅的清香一点一点的朝着鼻子里钻。 脑子里,忽然泛起了很久以前的段子——此时,正是选择要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时候。 结果,还没等陈安做出决定,身旁的云芷娥忽然动了动。 她把抱在怀里的剑,放到了里侧的右手边。 陈安脑子里顿时一片清静,打了个哆嗦,眼观鼻,鼻观心,闭上眼在体内按照内力的运功方式缓慢的运了一圈,随着搬动气血带来的疲惫感,不多时,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一旁的云芷娥则在听到陈安呼吸越来越平稳后,不解的睁开了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看一旁闭着眼双手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陈安,又看了看自己专门挪到了右手边的佩剑。 是我误会了什么,还是他误会了什么? 云芷娥脸上没有表情,但耳朵却越来越红,最后只是长长的吸了口气,憋了很久,才吐了出来,重新把剑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 ...... 次日一早,陈安还没睡醒,就因为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起床了的云芷娥已经打开了门。 此时的云芷娥已经戴好了斗笠,但门外的人显然还是认出了她。 “呃,云仙子早,我们是来给陈兄传消息的。”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陈安瞬间就醒了过来,他连忙起身,带着有些尴尬的微笑走到了门口,果不其然,张恒就在门口,络腮胡也难掩他此时有些震惊的表情。 虽然大概心里猜测出了陈安和云芷娥的关系,但亲眼看到两人在一个屋里,这对于张恒这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士来说,还是有点震撼。 “张兄,查到消息了?” 见到陈安走过来说话,云芷娥便沉默着退后了几步,靠一边抱剑站着,让陈安自己去沟通。 张恒回过了神,一边看着陈安睡眼朦胧的样,一边用有些钦佩的眼神看了一眼陈安,拱拳道:“是,我们三兄弟昨晚得到兄弟委托后便马不停蹄开始查,还真查到了一位和兄弟说的有九成相似的男人,三天前在安平县里呆了一夜。” “我们多方打听,找朋友帮忙,最后将此人的行踪查了个清楚。” 张恒详细的说着:“此人进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迎春楼。” “青楼?”陈安问了一句。 张恒点点头:“我们兄弟三人去迎春楼确认了消息,那男人化名王昊,进了迎春楼便洒出大把银子,直接找头牌陪着喝了半宿的酒,迎春楼有头牌不过夜的规矩,后半夜,他又换了个普通的青楼女子,那女子早上起床,便发觉枕边人留下了银钱后便不见踪影了。” “我们又找城门口的几位弟兄打探,确认那王昊一大早,城门一开便朝着东边走了。” 陈安听完之后,思考片刻,追问道:“那头牌你有印象吗?” “红柚姑娘在安平县已经呆了差不多两年,近些年来声名鹊起,连宁安城的达官贵人都有为她专门来这小县城捧场的,昨夜我们兄弟也去看过,那姑娘体质凡凡,瞅着没有丝毫修为,但既然和云仙子追查之人有关系,我们怕打草惊蛇,便没声张。” 张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后,陈安点头。 “我知晓了,这事接下来就靠我们去做,但我还有一件事要请张恒兄弟帮忙。” 陈安说完,张恒一愣,随即道:“请说。” “还请兄弟查探查探,近来还有谁和这位红柚姑娘见过面,或是红柚姑娘的身边人有没有熟人突然出城的。” 说完后,陈安看了一眼云芷娥,冷静道:“看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了。” 云芷娥面纱下的眉头微皱,但却只是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陈安。 陈安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昨日的表现或多或少换取了一些信任,再加上此时也是全心全意帮她追凶,云芷娥也终于不再强求自己必须跟着她。 当然,要是陈安敢借机脱身,他估计就和那潜逃的齐志海一样,要被云芷娥提剑追到天涯海角去了。 “芷娥,此事疑点重重,恐怕还有其他外部势力介入,此行你骑马去,全速追击,时刻小心埋伏,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就先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陈安仔细叮嘱着,完全将自己打游戏时的劲头拿了出来,不知不觉,反而有了当时玩游戏时那种运筹帷幄的心态。 他再度捋了一遍脑子里关于齐志海的信息,又补充了几句:“如果这齐志海单纯只是杀人越货潜逃也就罢了,但如果这背后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区区一本剑典,恐怕还不足以浪费他这样的间谍暴露。” “若按照最坏的打算来看,此行他们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在引蛇出洞,目的就是让你离开剑派,对你做些什么。”陈安盯着云芷娥,见她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忽然有点脑壳疼。 在这一刻,陈安忽然想起了当初玩游戏时,被眼前这个漂亮却单纯的愣头青弄得头皮发麻的回忆。对于云芷娥来说,从来没有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只有要不要打的问题。 但以现在俩者实力的差距,若是真有人或是组织在埋伏云芷娥,自己的实力百分之百就是个累赘。 所以,陈安也只得再苦口婆心的说道:“若是那齐志海跑了也问题不大,我们首要的还是先把东西追回来,等我实力恢复一些,我们两个再一起去抓他,这江湖里,就没有我找不到的N......嗯哼,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所以若是察觉不对,就先回来找我,我若是有事要出城,自会留消息给这客栈的掌柜,你顺着消息来找我,我们再谈接下来做什么。” 云芷娥面纱下的双眼似乎微微亮着光:“约好了。” 陈安一愣,总觉得她这味不对,但还是认真道:“约好了。” “好。”云芷娥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窗边走,一只手搭在窗户沿上时,正准备起飞,却差点摸了个空。 嗯?这窗户边怎么忽然塌了一块? ----- PS:兄弟萌给个推荐票吧!萌新作者写书不易,支持支持。 正文 第八章 少侠,请留步! 陈安抬头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无辜,直到云芷娥低头盯着窗户沿发了一会呆后,跳窗飘然离去,才扭头回来看向张恒,开口第一句,便是: “这迎春楼,几时开门?” 张恒心里看着陈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即是佩服,又是感叹云芷娥这遇人不淑,短短几句话,他便能看得出来,这云芷娥算是被陈安吃的死死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昨天陈安脑门上的红肿,张恒又难免眼神有些同情: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陈安哪知道面前的家伙心里转了这么多弯道,最后想到的是这个。 “迎春楼平常下午就开了,主要是看有没有客人,有客人,什么时候都能热闹的起来。但这头牌的红柚姑娘,却只有晚上才会出来见人,短暂的随着曲子跳个舞,便有贵人豪掷千金换得一个见面喝几杯的机会。” 说到这,张恒有点牙疼的说道:“就是这价格,最低也得五百两起。” 陈安点点头,表示明了后,笑着说道:“一宿没睡,三位兄弟属实辛苦,李逵与路明兄呢?” “三弟是喝的太多,后半夜人都晕了,二弟本来就不胜酒力,跑了一宿,早上便和二弟寻了住处休息去了。” 张恒说完,陈安摸了摸兜,藏在内襟里的柳如雁给他的香囊打开,里面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说道:“今日恐怕还得劳烦兄弟们,这一百两就当加班费,等这事忙完了,自有流云剑派的人给兄弟们结尾账。” “陈兄豪气。”张恒哪比得了那青楼头牌红柚似的每天都能见着这么多银子,说句实话,这来来回回大几百两的钱,足够他们哥三个把命都卖一半了。 想到这,张恒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陈安的长相——娘的,我要是长这样,还用为银子发愁? 陈安想了想,说道:“不如张兄趁这还早赶紧回去休息一会,下午我一人去见见那红柚,还要劳烦兄弟们看看我之前说的那几类人,最近到底有没有进出这安平县。” “放心,兄弟伙刀口添血,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态,一会我就叫兄弟们出来干活,绝不耽误陈兄的事。” 张恒咬牙下了军令状,这么多钱,他要是还办不妥事,传出去他三兄弟的名头岂不是要败个干净。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这陈安打交道,总觉得自个被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里,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啊! 陈安笑着点点头,随后叮嘱道:“上午,若查不到太多便先养精蓄锐,今晚,你们和我一起去探探那红柚的底子。” 两年,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巧了。 现在陈安所处的时间,按照云芷娥所说的,是游戏通关的三年后。 在他失踪这三年里,小小的安平县,竟然也变得形势诡异了起来。 张恒应了一声,和陈安约在下午的饭点,在昨日碰面的酒楼见,便告退离去。 陈安从桌上抓起柳如雁送给自己的宝剑,拔出来,寒光刺眼。 看了许久,他才重新把剑收入鞘中。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陈安皱眉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到为何短短三年,会有什么势力异军突起。 难道说...... 还是老熟人? “总不能还是魔教的人吧?”陈安有些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但无论如何,他都得搞清楚才行。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但这江湖上能手伸这么长的大人物,和自己有关系的也就那么两个半。 圣山不会玩这么低级的手短。 那就剩下那一个半了。 一个,在魔教。 还有半个......在边境之外。 陈安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要是魔教那位还好,自己毕竟游戏后期全耗在了那位主身上,多多少少能够有所准备,但要是边境外的那半个...... 可就麻烦了。 要是那位想做什么,可就不仅仅是限于江湖里的事了。 而是这天下的大事。 “可这哪是我个小小的三流杂鱼该考虑的事呢?”陈安叹息一声,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务之急,是尽量给自己争取发育的时间。 抓住一切系统发布任务的机会,把经验值怼上来。 本源决五层之后需要的经验值暴涨,还得赶紧把主修内功先搞一本过来。 再加上二十五剑现在的自己只能当杀招用,还得搞一门武技来弥补自己缺乏平A手短的不足。 陈安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只觉得里面写满了穷字。 招式经验值获得的方法,除了练习,吃各种天材地宝,与人切磋,搏杀以外,就只有纯靠运气的顿悟了。 顿悟可遇不可求,寻常的天材地宝托柳如雁的福能买来吃的大部分也都吃了,自己练习经验值涨的实在太慢,天材地宝除了几个可重复刷新的点,大部分被自己玩游戏的时候找到都吃了,这三年也肯定长不起来。 那么,就只剩下做任务、打架。 陈安思索片刻,有了决定。 “先把这任务做完,然后跟云芷娥去剑派呆上一段时间,看能不能触发别的任务的同时,让她还有那些剑派弟子陪自己切磋,顺便试试能不能白嫖几个宝贝吃。” 陈安这么一盘算,只觉得自己在吃软饭的路上,当真是越走越远了。 定下了小目标,陈安只觉得动力足了许多,看了看天色还早,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溜溜再说。 若是能再触发几个任务,或是能自己查到什么和齐志海或是那头牌红柚有关的消息,都还不错。 开门下楼,陈安去找掌柜的把房间再续一天,额外还多给了一两碎银子,让他好好照顾好柳如雁给自己留着跑路用的马儿,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门,踏上了这安平县的街道。 你别说,这还是他穿越到这一个月来,头一回能自由自在的逛上一逛。 第一次想逛街,结果瞎逛走了一半就被柳如雁抓回去养着了,第二回刚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始干点啥,就又被云芷娥逮着。 不行不行,咱还是得低调点,这颜值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得遮着! 陈安想到这,路走了一半,就转进了成衣店。 过了十几分钟再出来,便是身穿黑衣,腰佩长剑,头戴斗笠遮掩着面孔的标准江湖人打扮了。 嘿,我看这回,还有谁能逮住我? “前面的少侠!请留步!” 陈安脚步一顿,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把剑都拔出去了一半。 娘希匹的! 别搞嗷! -------- PS:读者少侠,请留步!点个收藏,不迷路! 正文 第九章 见与再见 叫停了陈安的,是一个同样江湖人打扮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简陋,一身粗布衣服,头上带着不知是什么草编织而成的斗笠,边角上还有几个破损,斗笠前面露出半张脸,胡子拉碴。 腰后一把刀横跨,陈安大量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停步的同时单手握着剑柄:“兄台有事?” 那男人伸手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双深邃的眼,长相不俗,中年硬汉的气质扑面而来。 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安的手腕看了几眼,确认了什么之后,抬起了头,看着陈安斗笠上还带着黑纱布,此时只露出小半侧脸的样,拱手道:“兄弟手腕上的玉坠,可是柳城主的物件?” 陈安垂眼一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的确是柳如雁送他的那用红绳拴着的玉坠。 虽然不清楚面前这人是敌是友,但既然被人认出了这玉坠的来路,显然这人也和柳如雁关系匪浅。 陈安便点头道:“是柳城主赠我的。” 那男人眼神复杂的盯着陈安看了一会,叹息一声:“原来如此,你便是那个叫陈安的男人吧。” “是我。”陈安只觉得颇有一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觉,怎么走到哪,都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那男子再看了几眼,心里似乎疑惑着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无事了,有缘再会。” 男人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但陈安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对自己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敌意,走时,背影竟还有几分落寞。 情敌? 还是什么别的? 他拿捏不准,也不想多生事端,虽然这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目的也不明了,但既然没有当场发作,就也先不管,日后见了柳如雁再问询便是。 只是默默地将此人记在了心里后,陈安便在这安平县里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结果也没发现什么有意思或者奇怪的事,中午随便吃了几口,回客栈运了会功,便到了下午和张恒李逵陆明三兄弟约定的时间。 虽然只隔了一宿,但当陈安再次来到那酒楼时,仍然感觉了有那么点物是人非的感觉,虽然人还是那些人,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但心境却着实发生了变化。 “陈兄!”李逵这黑脸倒是好眼力,一边喝着酒,远远看见了陈安一身江湖人打扮,却还是认出了他。 陈安走来,将斗笠往桌边一放,笑道:“这都能认出我来?” “兄弟这气质,丢到哪都显眼。”李逵笑呵呵的拿起酒壶给陈安倒了一杯,嘴里还有些赔笑的说着:“昨晚咱也不知道你就是陈安,说话间要是有些得罪,还请赎罪。” 见到这黑脸说话间多了几分客气,陈安眉头一挑:“兄弟可别笑话我了,咱们几个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我可没有看碟下菜的臭毛病。” “只要聊得来,行为处事看得过眼,就是朋友,无须顾忌什么。” 陈安说完,李逵先是一愣,随即举杯:“是我的错!给兄弟赔罪!” 这黑脸喝了一杯,砸吧砸吧嘴,干脆拎起一坛,只见嘴巴叼着酒坛边,喉头咕咚咕咚,一壶酒竟然就慢慢盖着了脸,等喝完,李逵打了个长嗝,单手抓着酒坛倒转,竟然滴酒不漏。 “好本事!”陈安笑着举起酒杯,喝了一杯后,正色道:“今晚有正事,兄弟们还是少喝点,多吃两口,若是情况不对,我们搞不好就得先跑回宁安城去。” 李逵刚想问回宁安城作甚,脑子一转,才想到柳如雁这号人物,心里对陈安那是大写的服气,他放下酒坛,说道:“兄弟放心,我等三人虽然在这江湖上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面对寻常高手,我们三兄弟也是能打能走的。” 就怕你们能打的时候打,打不过只能走的时候就走了。 陈安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张恒却一摆手道:“放心,今天就喝这么一口,三弟酒量极大,这么一坛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是极,人家都说我肚子里装的不是油水,而是酒虫。” 李逵虽然哈哈笑着,但却还是放下了酒杯,使劲的吃了几口后,便道:“今个要是想见红柚,我估计得早点去,今个去和城门口的几位弟兄聊了聊,今天上午从周边来的生面孔可不少。” 陈安点头,想起了上午见到的那人,那人显然认识柳如雁,而且并非点头之间,能和柳如雁扯上关系的熟人,对目前他这条小虾米而言,都算得上是鲨鱼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展开,总觉得,今晚这一行,怕是少不了事端了。 又和几人交代了几句之后,陈安便稍有些小小激动地,前往了这古代的青楼。 此时天色才将将黯淡了些,太阳还没彻底消失,远远地挂在天边,但这迎春楼却已经热闹了起来。 几个穿着还算体面的小厮在门口笑嘻嘻的陪着笑,门口还依一位半老徐娘,同样面带笑容,只是那眼四下打量着,寻常客人也不迎过去。 直到陈安一行人到来。 呃,或者说,主要是陈安。 即便此时将斗笠上的黑色半透明布料都放了下来,遮掩了大半面容,但光是行走间隐约瞥见的那鼻子、嘴巴、下巴,就能看得出他的四五成英俊来。 身形挺拔高瘦,骨架却不小,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侠客长袍,行走间,身后的李逵三兄弟顿时成了家丁似的存在。 “呦,这位爷,里边请!” 见着陈安一行人目标差不多是这,那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便提着红色的手帕主动迎了过来。 “这几位爷,来来来。”那老阿姨说着话就往陈安面前走,那浓浓的胭脂味让陈安本能的仰了仰头,那老阿姨也是个人精,一见他的样子,便不再靠近,保持一人的距离,并肩走着。 “我们迎春楼啊,今个客人多,二楼的房间可没剩多少了,不知道爷是要上雅间看,还是在一楼大厅看啊?” 老阿姨话音落下,李逵便黑着脸道:“我家公子爷岂会和人挤着看姑娘!” “诶呦诶呦,是我不对,老身这笨脑袋怎么就没想明白呢?公子爷,里面请!” 老阿姨丝毫不见不快,反而表情笑的更开心了几分。 径直将陈安领上了二楼的同时,陈安却努力的透过面前的纱布看清这迎春楼内的情况。 此时的客人虽然不少,却也算不上多,一楼大厅一共放了八张桌子,此时已经坐了四张,三张坐着的全是些豪绅打扮的普通人,唯独剩下那张,只坐着一位陈安极为眼熟的家伙。 只看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身后挂着一把长刀横着,坐在椅子上也不见拆开,只是椅子做一半给长刀留出位置。 桌上放着一桌的菜肴,但素的却半点没动,只是拿着筷子抓着肉食吃,脚下还空了几个酒坛子,手中提着的酒杯几乎是满了就灌进肚子。 正是上午拦着陈安,喊着请留步的那位。 陈安表情不变,而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打量他,俩人隔着斗笠的黑色纱布对视了一眼,那人便眉头皱起,眼神里除了意外,竟然还有点怒气。 ------ PS:求个推荐收藏呀!萌新作者生存不易!o(╥﹏╥)o 正文 第十章 啥也不是 陈安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 见那人盯着自己却也不动,只是喝酒的动作变得大了几分,陈安心里松了口气——甭管是谁,今个别给小爷添麻烦就成。 老阿姨带着路,上了二楼,向左一拐,带进了一间雅间。 雅间内隔着栏杆,拉开布帘,便能看见一楼的全貌,中央还空着的舞台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算得上是VIP级别的位置了。 “公子爷,您是先吃点什么,还是喝点什么?咱姑娘除了红柚需要晚上看赏以外,其他的姑娘若是感兴趣,现在也能陪公子爷说说话。” 陈安听到这,摆摆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声道:“胭脂俗粉何能入眼,还请尽快请红柚出来,今晚无论多少银子,我赵公子全包了!” “赵公子大气!”老阿姨脸上的皱纹都笑的打了褶子。 陈安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先把好酒好菜上来。” “诶,公子爷您稍等,咱这就去催催红柚赶紧准备,这厨房也优先紧着爷的做。” 老阿姨不粘人的点到即止,退出了小雅间,陈安抬抬下巴,示意李逵先把那布帘拉好,免得下面那位提刀的时不时瞅自己一眼,也怪烦人的。 李逵心领神会的拉上了布帘,这雅间便不被外人所见了,声音在这喧闹的迎春楼里,小声些,也不会被人听着。 “公子哥这气派,绝了。”李逵竖起了大拇指。 陆明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这人虽然看着文绉绉的,但一听说要进青楼,竟然也不知道从哪摸了把扇子拿上,还是一身青衣,看起来倒也像是个富裕书生了。 “公子本来就是贵人,这气派其实反倒更合适。” 陈安听着两人说这话,摆摆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纯粹是看多了武侠电影以后照着演的,哪来什么气派——还不是靠颜值撑着。 “一楼那刀客,和公子认识?”张恒坐在靠栏杆的一侧,伸手撩开布帘看了几眼,再合上。 陈安点点头,将早上的事说出,没隐瞒什么,三兄弟分析了几句,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是对那刀客多上心了几分。 “那人是个高手。”张恒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陈安问:“有多高?” “云仙子之下,你我之上。”张恒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范围。 可惜游戏本身不带什么侦查技能,想要知道对方的境界,在游戏里全靠打起来亮血条,但现实里,陈安就有点抓瞎了。 陈安想了想:云芷娥几年前就是一流高手了,那这人的实力应该也就在一流二流之间。 还好,超凡入圣之前,实力的差距其实不算太大,自己有高品质的技能傍身,等闲二三流绝非自己的对手。 虽然实战自己能打多少水准还是个未知数,可也不至于太过慌乱。 本来还想再问几句,门口的小厮却开始上起了酒菜,便暂时闭嘴,等酒菜上好,迎春楼门口,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只见方才还对着陈安恭敬无比的老阿姨,此时已经在门口迎着又几位的公子哥朝着二楼走了上来。 那几位公子哥穿着打扮极尽奢华,头上、腰间都是玉,身后几位手下各个人高马大,表情凶恶,哪个也不比李逵这黑脸面善几分。 几人招摇的边走边对着迎春楼指指点点,字里行间带着一股城里人的优越,显然,这大概率又是宁安城里的公子爷们听闻了红柚的名气,专门来看美人的。 今个钱是省不了喽。 陈安有点心疼自己的荷包,虽然这柳如雁的钱也算是白嫖的,可柳如雁的钱最后不还是自己的钱吗? 但只是远远看着红柚一眼,可打问不出这姑娘的跟脚来,也不能确定齐志海是否与她有鬼祟。 那几人的声音渐近,旁边传来开关门声,显然,是坐进了隔壁。 这雅间隔音虽然还算不错,但陈安这边无比安静,还都有功夫在身,静心去听,也能听个大概。 “嗨,王少,今个别和我抢,全部花销,算我的!” “不成,看红柚本来就是我提的,怎么轮得到李兄破费,还是我来!老鸨,先一人叫上一个姑娘陪着喝上两口,催催红柚,早点梳妆打扮,若是真有传闻那么漂亮,公子我绝不吝啬半个子儿!” 陈安听到这,和李逵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麻烦。 像这种纨绔富二代,裤兜里多少银子全看他老子有多大能耐,陈安这一笔钱以后还有用,可不打算全花在今天。 云芷娥......估计也不会给自己报销这费用吧? 但无论如何,这事还是不能拖,流云剑派的剑典若是流了出去,且不说对剑派怎么样,单是对云芷娥的影响就不是小事。 能追回来剑典,一是为了云芷娥,二,也和任务有关。 任务奖励,是根据任务完成度上下浮动的,若是自己不把事情搞得明明白白,奖励也会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娘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厚着脸皮问她师傅要点。 一旁的几位公子哥还在雅间里你推我,我推你的结账,但这边,陈安却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起来。 酒过三巡,又三巡,又三巡...... 就在陈安都有点喝的腻歪的时候,那位红柚姑娘,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楼下忽的响起了乐器声。 陈安让李逵拉开帘子,只看一楼用红毯子铺着的舞台中央,已然挂上了淡淡红色纱网,而在舞台周围,几位风情万种的女人抱着各式的乐器,弹奏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栏杆上,陈安居高临下的打量,还在找寻那红柚踪迹的同时,便看到自二楼对面,属于姑娘们厢房的地方,一缕红色绸带飘然射落,直到舞台中央。 一身着淡红衣裳的女孩,自绸带尽头出现,面带红纱,半遮面却看得出万种风情,一双眼扫过二楼诸位,只觉得一接触,便心肝一颤,只觉得那眼睛里藏了数不清的痒,找到了自己的心。 陈安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有一说一,经过现代社会熏陶过的好处,便是对这样的场景大有抵抗力。 再美的女人,只要是人类能想象出来的,早在电脑上差不离看过了,即便是真人,陈安也见过了云芷娥,柳如雁这样提现成功的纸片人老婆,哪还会被人随随便便迷住。 但不得不说,这一手,的确逼格十足,魅力无限。 只看那女孩只是脚尖一点,便顺着红绸,仿佛踩着滑梯似的,顺着红色绸缎便滑了下来。 直落舞台中央后,扭腰,侧头,抬手,轻轻摘掉面纱,却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用长袖掩着面,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将整个人的身段、眉眼,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抬眼,便让在一楼的数位客人一阵近乎疯狂的反应。 “太美了!” “怎会有如此女子?” “这,这......” 还有人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陈安静心去听,方才还嘈杂无比的隔壁,竟然也安静了下来。 陈安兴致勃勃的捏了把花生米,嘎吱嘎吱。 有民族舞那味了啊! 可惜不是在B站,要不然陈安肯定给个关注。 三连就不了,毕竟这啥也不露......啥也不是! ------ PS:咱不要三连,给个推荐收藏二连就成了,么么哒!?(′???`?) 正文 第十一章 除恶务尽 随着几声小鼓的碎鼓点,红柚袖子一甩,整个人在原地趁着鼓点转了个圈,一身红裙便像是一朵怒盛的鲜花般展开。 此时,已是舞蹈的尾声,当最后的乐器合奏至高潮,小鼓的鼓点如密雨般稀里哗啦响做了一团时,红柚的身体才最后原地扭了几下,端丽的站在了原地,微微欠身,向观众行礼。 “啪啪!” 就在众人还没从余韵中消退时,就被二楼传来的几声鼓掌激醒了。 随后,便是山呼海啸似的鼓掌和欢呼声,陈安收回了率先鼓掌的手,心里唏嘘: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再没这么热闹过了。 “五个花篮。”陈安二话不说,便喊着门口的小二来拿钱。 毕竟是青楼头牌,喊着多少银子未免太俗,便用送花篮代替。 冲着这自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感受过的舞台气氛,陈安觉得,可以,这波打赏不亏。 每个花篮一百两,到最后打赏结束时,哪个花篮给的最多,姑娘便以感谢的名义陪着喝喝酒,聊聊诗词歌赋。 不过,一般来说,这种头牌可不会随便给身子,都还指望着留个完璧之身,最后找个大老板包养当小妾呢。 就是可惜,这些小姐姐不会在打赏的时候感谢老板,让陈安多少觉得少了点什么。 “二楼梅雪房,五个花篮!” 结果就在陈安觉得可惜的时候,这拿了银子的小厮,却站在走廊处大喊了一声,低下便有手脚麻利的伙计搬了五个五颜六色的花篮放到了舞台下。 那红柚朝着陈安的房间看来,与他对视一眼,露出浅浅笑容,微微躬身,点头致谢。 呃,还有那位坐在一楼,背着刀喝个没停的那位,也朝着陈安看了一眼,见到陈安此举,不知为何又气恼的举起了杯痛饮了两口。 “二楼盈春房,六个花篮!” 陈安收回了视线,只听隔壁那几位此时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刻意说给自己听似的。 “今晚,必要和红柚姑娘见上一面不可!” “嘿,王少可是宁安城王家的大少,这小地方哪有人能抢的了王少喜欢的姑娘啊。” 好家伙,先表决心后吹身份,还真觉得这个直播间的老板就你一位了? 再来两个飞机,不是,五个花篮! “再来五个花篮!”陈安眼也不抬,手里随手弹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看的一旁的张恒三兄弟直吞唾沫。 门口小厮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钱还没到手,便呼喊着楼下:“二楼梅雪楼,又赏五个花篮!” 这话一出,四下寂静。 隔壁也登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但随即,便听隔壁一声带着火气的喊声:“再加六个!” 陈安心里不慌,柳如雁临走时,给了自己足足八千多两的银票,按理讲,就是去了京城,也够自个买个大院住了。 他就不信,隔壁那几个富家子能比他揣得钱还多。 当然,陈安也不是愣头青。 “前些日子和柳城主见过一面,却也没听说过这王家富裕至此,当真是长了见识。” 陈安似是无心的提高了音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又道:“再加两个花篮,不管隔壁再加多少,我都比他多两个。” 门口的小厮吞了口唾沫,也不敢耽搁,只是看着陈安掏出一把银票放桌上,小心翼翼的拿了两张小的,大声道:“梅雪房,再加两个花篮给红柚姑娘!” 隔壁一时沉寂,似乎是在议论陈安的身份,过了一会,只听门口有了敲门声,陈安示意小厮开门,便看见了那几位公子哥带着笑脸站在门口。 “不知门内是哪家的公子?” 陈安头也不抬,看着楼下正在上楼的红柚,随口道:“赵家。” “原来是赵公子!”一人笑眯眯的想要打招呼,却看陈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今天没心情认识你们,下次见柳城主的时候再说吧。” 这话一出,门口几位富二代便有一个绷不住脸,但见他一口一个柳城主,十分熟络,甚至还有种不以为意似的感觉,也不敢翻脸。 大家都是纨绔,横行霸道的,谁还没碰过个钉子? 眼瞅着是个硬茬子,也不会为了个青楼的头牌硬碰。 “那便如此,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花篮钱,就由小弟给了吧?”那领头的笑容满面,陈安听声音,正是方才那位王公子。 倒是个有城府的。 陈安也不是傻子,以为人家真怕自己,恐怕出了这个门,他们就得去打问自己跟脚了,这些公子哥,敢丢这个面子,就有的是法子把它找回来。 陈安挑挑下巴:“不妨多加点?” 只看陈安站起身来,拉开帘子,十分豪气的运气大喝一声。 “今晚,全场的消费,我包了。” 青楼小厮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道:“今晚全场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陈安心里一阵暗爽——这逼,总算是给我装了一回。 舒坦! 那姓王的公子哥脸沉了下来。 陈安却不急不缓,只是笑着扭头看向他:“其实我还真听说过你王家。” “你爷爷当年在宁安城当城主,却涉嫌私盐案,被人捅了个底漏。”陈安如数家珍般的细细道来:“听说变卖家产给宫里塞了几十万的银子,才勉强保了命,这才也没多少年,怎么就又这么阔绰了?” “不如我下次,找柳城主打问打问?” 那王公子还是沉着脸,但沉默片刻后,却又是一张笑脸:“今晚,赵公子的话,便是我说的,买单,全场都买!” 说完,这王公子却又道:“就当给赵公子赔罪。” “不过今日看起来赵公子看起来心情不好,下次有缘,还请务必赏脸和小弟交个朋友。” 说完,王公子转身便走。 陈安嗤笑一声。 要不是这家伙反复提及自己是宁安城的王家,他还真忘了自己在新手村做过的任务。 当时,初入游戏时,柳如雁还只是个副城主,他先是通过做了一系列前置任务和柳如雁搭上了线,最后一路抽丝剥茧,配合柳如雁里应外合,才算是将王家的底扒拉了个干净,连着保护伞倒了一大片。 而柳如雁也正因为这件事,才和他好感度突飞猛进,最后她当上了城主,陈安刷满了新手村宁安城毕业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原以为,这王家算是彻底完蛋了。 但看这姓王的样子,竟然过得还挺滋润。 陈安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毕竟是他曾经亲手做过的任务,在记忆里,这王家早该是过去式了,这伙人靠着走私盐发家,伙同一路十数伙山贼路匪,可谓是鱼肉乡里,目无王法,甚至可以说是残暴不仁。 他做任务时,亲眼看着游戏内的介绍里,短短几行字便写尽了王家的无恶不作。 作为新手村的主线任务,陈安对此记得十分牢靠,他和柳如雁不仅掌握了重重罪证,更是数次生死搏杀,还借助了不少外力,才连着王家的保护伞一起掰倒,相当于游戏前期最主要的剧情了。 再往后,他接触的大多便是江湖上的门派,远离了朝堂,对这王家自然也不会再多想什么——对于玩家来说,任务完成了,那就是完成了。 可现在看来,却是死而不僵,官面上倒了,私下里却还靠着人脉无比富贵,或是又有了什么机缘。 以柳如雁的性格,怎么会留下如此纰漏,除恶务尽的道理,她应该远比自己更清楚才对。 她做事应该是不留后患的才对啊? 陈安只觉得此事亦是疑点重重。 然而,就在此时,眼前又是一阵闪光。 【触发任务:除恶务尽】 ----- PS:求个推荐票和收藏呀! 正文 第十二章 一盆花 【除恶务尽:当年之事,似乎并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你回忆起当年和柳如雁经历过的一切,只觉得此事疑点重重的同时,也察觉到了柳如雁这些年在城主的位置上,呆的恐怕也并不如意。 你思考许久,认为除恶务尽,否则祸患无穷。最后,你决定重回宁安城,一切重头开始,拨开迷雾,彻底将这股邪恶势力连根拔尽。】 【任务奖励:随机招式经验值,随机奖励。】 原以为穿越到这二周目的世界,玩的游戏,就是个捉迷藏,只要不被老相好的逮住苟着发育就行。 可短短几天,陈安就发觉,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这个世界脱离了游戏的框架后,汹涌暗涛之中,无数的危机,正逐渐的向他露出了端倪。 而这一切的危机却又似乎容不得他拒绝。 想到柳如雁一个月的时间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自己却半点没发现她有什么难处,陈安一时有些自责。 陈安看着任务介绍许久,没选择接受,也没拒绝,先行搁置,调整了一下心态后,长舒了口气。 短时间内不能回去。 当年能和柳如雁里应外合,是因为她是一流高手,而自己也在宁安城做了不知多少任务,有二流的水准。 可多年过去,柳如雁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却依然对这次的麻烦束手无策,对自己也半句不谈,显然是不想让他现在知道这些麻烦事。 而且自己的实力却不增反降。 既不能读档,又没有攻略可查,陈安认为,自己还是稳重点好。 柳如雁可不像云芷娥这么单纯,她除了偶尔脾气暴躁点,遇到事情,却还是十分冷静沉稳的。 她不可能一无所知,若有危险,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也不是那半点靠山都没有的人。 短时间内,应该问题不大,自己尽快恢复点实力,估计也不用等那三年,几个月就能重回宁安城,和她一起解决这些祸患了。 “红柚姑娘请赵公子前往房间一叙。” 门口,老鸨的声音让陈安回了神。 李逵三人早被他刚才表现震得一愣一愣的,一直没敢出声,直到此时,才打起精神来,找回了状态。 陈安和张恒对视一眼,点头示意之后,起身整理了一番衣着。 “好。” 陈安独自一人起身,推开门,顺着老鸨带路,从二楼穿过走廊,到了那红柚的闺房前。 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状态之后,陈安轻轻推门而入。 门内,一身轻薄红衣的红柚笑脸盈盈的看着他,见他来,微微欠身:“红柚见过公子。” 陈安点点头,双眼却迅速的扫了一圈房间。 香气迷人,书画挂满了半边墙,地上铺着的同样是淡红的毯子,全都不像是便宜的货色。 窗户半开着,床沿上摆着一盆淡紫色的花,陈安看了几眼收回了视线。 “哈哈,久闻不如一见,这红柚姑娘,长得还真是国色天香。”陈安随口回了一句,说话的功夫,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出乎他意料的,竟长得不算太媚,鹅蛋脸,下唇微厚,比起媚人来说,反而用可爱来形容更合适。 怪不得挑那诱人的舞蹈时常常半遮面。 红柚盈盈一笑:“公子您谬赞了。” 她素手一摆,老鸨便关上了房门,给两人留下了时间对话,而红柚则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装着酒水的瓷器,在小桌上倒了两杯,一杯遥遥递给陈安。 陈安接过,闻了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却还是没有先喝,而是笑道:“方才红柚姑娘的舞蹈可真是惊人,从二楼徐徐而下,当真是像极了仙子。” “公子就别再夸了,只是些粗浅的轻功罢了。”红柚笑容甜美,她见陈安不喝,便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安这才轻轻抿了一小口,味道还算香醇,体内也没有什么不适,这才一口饮尽。 “真没想到红柚姑娘还会武功。”陈安装作感叹,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这轻身的功夫已经足够在这江湖上走动走动了,但却没想到连红柚姑娘都不如。” “公子说笑了,红柚只是幼时运气好,跟着老师学了两招,除去轻功,别的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和公子比。” 红柚说到这,还笑着说:“再者说了,公子家室不俗,又生的高大俊朗,学那江湖人的武术又有什么用呢。” 陈安眉头一挑:“呦,我这斗笠还没摘,你便知道我俊朗了?” “方才公子在二楼时,红柚只是一眼,便看见了公子露出的半张脸,可当真是红柚这些年来,见过最俊的男人了呢。” 说到这,红柚笑着填酒的同时,还将身子拉进了一些,轻声道:“公子,不如将斗笠摘下,给红柚仔细瞧瞧吧?” 陈安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在窗台之下,还放着一盆淡蓝色的花,心里忽然一跳。 “这花怎么不都放上去?”陈安问。 红柚随口答道:“下午已经晒过那盆红色的了。” 陈安面色不变,笑着点头:“倒是挺漂亮。” 但手指,却还是不自觉的蹭了蹭剑柄。 下午他因为无聊,在这城里闲逛的时候,自然也因为这红柚的原因,逛到过这迎春楼附近。 虽然那时还不知道这间窗台对应的就是红柚的窗户,但是陈安记得真切,下午差不多两三点的时间他路过时,这里放着的便是那盆红色的花。 这蓝色的花生的如此漂亮,还罕见,自己是绝不可能记错的。 是撒了谎? 那红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停下了话语,看了一眼那花盆,又细细的透过了陈安的斗笠打量了几眼他的面貌。 然后,红柚的眼神便发生了微微的变化,她虽然还是细声细气,但话语却让陈安心跳加速了起来。 “公子,快把斗笠摘下来,给红柚看看吧?” 说话间,她竟然伸手朝着陈安的脑袋伸了过去,就要自己动手摘掉他的斗笠看看他的全貌。 而此时陈安那还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这个新手打游戏的经验丰富无比,但真枪实战的来却还是第一次,孤身刺探一个可能是间谍的女人,大体思路没错,但行事作风还是有所欠缺。 也许是只是因为这么一句闲聊时不自觉露出的思索神情,便露出了破绽。 陈安脑子飞速转着,耳朵却忽然动了动,听到了什么动静。 而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侧的红柚却忽然脸色大变,只看她猛地一脚踩在地板上,也顾不得伸手摘陈安的斗笠,身形便飞速后退,而就在她动身的瞬间,一把长刀便突如其来的穿透了房门,几乎擦着陈安的脸边飞了过去。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呀~(?′?‵?)I L??????? 正文 第十三章 魔教与朝中人 陈安被激出一身冷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分明就是利刃的破空声,若不是那人的目标不是自己,恐怕这一刻自己的脑袋都开花了。 但出乎意料的,陈安竟然还算冷静,他没有盲目的选择方向逃窜,而是拔出腰间佩剑的同时,脚下发力,便与那红柚成对角线反方向去了墙角。 这样一来,若是门外的人进来,不管对谁动手都会露出破绽,而红柚若是想继续想对自己做什么,也得面临门外那突然出现的敌人。 “妖女!纳命来!” 一听这声音,陈安有些耳熟,然而随着一声房门爆裂响声的同时,一个熟悉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正是之前那位刀客。 只看那刀客冲开房门后,半点没有犹豫,一拳遥遥打出,只听一声空气爆裂似的脆响之后,肉眼可见的气流便划出一道白线直冲红柚而去。 此时红柚的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温柔可人,只见她表情冷酷无比的从身后的床榻之下摸出两把细长的飞刀,手一抬,便见一道红线发出破空声朝着刀客飞去。 陈安定睛一看,才认出原来是这飞刀尾端拴着一根细细红线,而红线的另一头,正在红柚的手心里攥着。 刀客临危不乱,十分自信自己轰出那一拳的威力,果不其然,那飞刀遇到他隔空打出去的一拳,竟然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那刀客无须躲闪,那飞刀就偏了十万八千里。 “该死的朝廷走狗!”红柚一声怒斥之下,手指一勾,那偏出去的飞刀,竟然诡异的转了个圈,从身后朝着刀客飞去。 刀客冷哼一声,脚踩地板,只听地板碎裂的同时,他便宛若离弦之箭般的冲向了红柚。 红柚本能一闪,却发觉那刀客的目的却是插在墙上近乎全部穿了过去的长刀。 她另一只手只是一抬,另一把飞刀便在极近的距离飞射而出。 陈安握着剑,待在角落,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替谁挨了刀子,内力在身体内奔涌着,稍有不慎,便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娘希匹,这刀客是一流高手,这红柚的水准,竟然也有二流! 我这运气也太他吗的好了吧? 这一流二流高手都是大白菜了? 当时打游戏,这宁安城周边除了几个BOSS压根就没见过一流级别的人,现在怎么一个小小的安平县就卧这么多虎藏了这么多龙? 刀客面对那几乎两步远的距离飞射而来的飞刀,避无可避,一只手还在拔刀,但却看起来镇定自若,只是伸出另一只手,一捏一拽,这飞刀,竟然被他拽了下来。 “雕虫小技。”那刀客冷笑一声,右手已然拔出刀来,一招简简单单的横劈,势不可挡。 红柚咬牙,再度运气向后退去,但这一次显然已是用尽全力,脸色顿时都红了几分,显然是过度运气受了些内伤。 她视线一扭,和站在墙角的陈安撞了个正着。 对于陈安来说,他只觉得浑身一凉,但对于红柚来说,却是唯一的生路。 对于红柚而言,陈安若真是那什么赵公子,显然也身份不俗,这刀客决不能不管。如果陈安不是,此行来打探自己的身份,对自己而言也绝不是好人。 于是只是一个对视,红柚便做好了决定。 她手腕一抖,松开了被刀客抓着的那枚飞刀,却用另一枚飞刀,直直朝着陈安射了过去。 刀客面露不爽,哼了一声的同时,不得不收回打算追击的动作,停下再度凌空一拳,开始阻挠这飞刀命中陈安。 “别在这里碍事!” 就在刀客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只觉得余光中,寒光一闪。 一股刺耳的碎裂声伴随着隐约的蓝色光彩,他只觉得身后一冷。 多年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但之后,他才发觉,给他如此异样感觉的,原来竟然是他嫌着碍事的陈安! 只看陈安在看见飞刀射向自己的同时,身子便从原地激射而出,一把长剑摆于身前冲刺,伴随着赫赫风声的,便是寻常人难以看清的极速。 “好剑法!”这刀客只看了一眼,便不由的称赞出口。 只看陈安只踩一次地面,便从另一个角落,天外飞仙般的飞刺到了红柚的面前。 红柚脸色大变,想要闪躲,却发觉自己身周竟然隐隐有些凝滞感。 “这是什么剑法?” 饶是那江湖一流高手的刀客,出招时也没有如此诡异! 但陈安却只是双眼聚精会神的盯死了一点,眼手合一,无论红柚做出什么动作,这剑尖都分毫不差的对准了一点。 这,便是陈安唯一的杀招【二十五剑】中的【一剑】。 刺! 在游戏中,对于一剑的描述,只有寥寥几行字。 【一剑:凝聚精气神,使出避无可避的跃进式刺击,锁定对方弱点,必定暴击。】 在游戏里有相应血量和伤害的限制,可在现实里,若是锁死了弱点一剑中了,哪还有不死的道理? 红柚只看得陈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命休矣’。 然而,就在那剑尖要贯穿她心口之前,陈安忽然手一抖,长剑直穿红柚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势能,让整个剑身都穿了过去,而红柚则被剑柄与陈安的身体直直撞到了墙上,吐出一口鲜血的时候,被直接钉在了墙面上。 “说,齐志海给你的东西藏哪去了!” 陈安冷声喝道。 红柚没吭声,却突然一顶头,硬是在肩膀被钉着的情况下,扛着伤口撕裂,撞开了陈安的斗笠。 陈安斗笠一歪,露出那张辨识度极高的俊脸来。 “果然是你!” 红柚竟然欣喜若狂的笑了起来。 陈安心里一突,更大声道:“东西呢?” “你已逃无可逃了!尽管在我死了之后,亲自问教主去要把!你那老相好,也逃不掉!”红柚狂笑两声,手指一勾红线,远处落空的飞刀便倒飞过来,竟然是打算自己用飞刀做出最后一击。 一旁的刀客长刀一斩,那飞刀连着红线便被斩断击落在地。 可就是这么短暂的瞬间,那红柚便已经趁着陈安分神的瞬间,伸手一点自己心口,竟然主动点爆了心脉! 一口鲜血直直喷在了陈安身前。 陈安看着红柚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眼,不自觉的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 他脸色阴晴不定,一只手不自觉的伸手拉了拉斗笠,重新遮住了自己有些难看的脸。 这尼玛...... 还真是魔教搞得!? 正文 第十四章 江湖 红柚被长剑钉在墙上,浑身是血,一口鲜血喷在陈安身上的同时,便瞬间没有了多少气息,只是断断续续的用最后一口气呢喃着:“太好了......” 你现在浑身上下哪还有个好字? 陈安挪开了些视线,有点不大适应。 即便穿越前他能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锯惊魂》,但真当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近乎是被自己亲手了结在身前时,他仍然觉得有些手脚发凉。 那刀客见红柚显然是死定了,有些遗憾的皱了皱眉:“可惜了。” 也不知,他是可惜红柚这等美人死的这么凄惨,还是可惜没能抓个活口。 但刀客通过陈安对红柚的几声追问,却也明白了这家伙到迎春楼的原因并非自己想的那么肤浅。 于是,刀客双手抱拳,道:“陈兄弟,方才言语间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在下鹰马司走马,刀旦,与柳城主师出同门,方才以为小兄弟是出来寻欢作乐的,想到柳城主对你一片心意,心里多少有些气愤。” 陈安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小事,幸会了。” 红柚还没彻底断气,刀旦却已然将其视作了死人,看也不看的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起了话。 望着红柚那双始终睁着看向自己的双眼,陈安只能努力的平复心情。 自心里逐渐萌生的情绪,更是他在游戏中从未体会过得.....冰冷刺骨。 刀旦眉头一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这陈安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三年,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也十分有限,但在自己的情报里......他不是第一次杀人吧? 陈安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长舒了口气,看着刀旦,平静道:“朝廷之前一向都不怎么去管这江湖中的事儿,刀旦兄身为走马,怎么会和魔教的人起了冲突?” 刀旦长刀入鞘,看了一眼门外迟迟赶来的李逵三兄弟,笑道:“看来陈兄消失这三年,不简单啊。” 他随手抓起桌上红柚方才给陈安倒酒的瓷器,对着嘴巴咕嘟嘟灌了两口,才道:“当今圣上雄心壮志,早在三年前,便广收铁鹰走马,意图将天下武林势力整合规范,还天下一个太平。” “魔教之人残暴不仁,鱼肉乡里,圣上自是不会放过,这三年,我等铁鹰、走马,捣毁魔教窝点不止百余,江湖中恶人宵小授首不止千级,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刀旦笑容中有些自豪的意味:“数年之前,陈兄弟和柳城主在宁安城做事时,不也时而与我等打交道么。” 陈安点头,心里却有些沉重。 从短短几句话里,陈安便听出了这江湖中的血雨腥风,波涛汹涌。 什么是管制? 你听话便是侠,不听便是魔。古代封建王朝的尿性,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明白人,陈安再懂不过了。 王家前车之鉴还在,陈安哪还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而且陈安对于魔教同样了解很深。 虽然江湖人称之为魔教,但起初,魔教也不过就是一群可怜人凝聚在了一块,谋求自保与复仇的地方罢了。 只是魔教本身吸收人员时讲究的便是个来者不拒,做事往往也不顾及手段,久而久之,烂人便多了,尾大不掉,已然不是轻而易举说改革就能改革的地方。 可就便如此,魔教之人也并非全都该死,其中,不乏有些保持着赤诚之心的好人,只是思想可能有些过激罢了。 就以陈安对现任魔教领导人的理解来说,他对于魔教的未来还是保持乐观的——可如果在外力激化了矛盾,逼迫魔教人奋起反抗的话,魔教的走向便很难把控了。 而且三年已过,魔教是否又有变化,还是个未知数。 就像是那红柚临死前的表现,就让陈安有些脊背发凉:红柚之所以掺和进了齐志海的事儿里,甚至于潜伏在这安平县,竟然都和自己有关。 显然,魔教那位主,始终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甚至不择手段。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他此行用的是化名赵公子,还有刀旦给自己顶雷,说不准,还不会暴露出去。 “没想到,一别数年,当年只是初创的朝廷鹰马司,竟然也壮大至此。”陈安用中性的话语表达了些许感叹之后,看了一眼刀旦,问道:“只是方才刀兄说,与柳城主师出同门?” 刀旦点点头,看了看周围,见门口那老鸨如丧考妣的盯着门内红柚的尸体,眼泪哗哗的流,还有不少人对着门内指指点点,眉头不由皱起:“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聊。” 陈安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红柚,强忍不适的把她肩膀上的长剑拔出,甩了一下血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那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滚。 “我也得回去洗洗再说。” 陈安斗笠很好的掩盖了几分他的不适应,刀旦心里几番猜测,也没发问,便同意了陈安的说法。 而此时,门外的老鸨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红柚啊......” 刀旦冷哼一声,怒道:“魔教人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这妇人,哭的怕不是自己的聚宝盆没了吧?” 老鸨哭声一滞,不敢反驳,但却着实是伤心到了极点,只是捂着脸蹲在门边啜泣,也不敢哭声来。 刀旦冷冷的看了一眼老鸨,对着陈安一拱手:“那我便回客栈,陈兄一会洗漱之后,再详聊吧。” “好。”陈安点头,视线飘忽的再看了一眼那红柚,看那刀旦轻轻松松一跃,便从窗户没了身影,不由得摇头——这群高手,怎么都这么爱跳窗户? 那老鸨看刀旦走了,才哭哭啼啼出声,踉跄的走到早没了声息的红柚身边,抱着她的尸身哭了起来,反反复复的,只是念着你怎么这么命苦之类的话。 陈安收回视线,门口的李逵三人表情有些不自然,方才那刀客一动,他们便意识到了陈安有危险,可当冲到门口想要帮一手的时候,刚好听见那红柚喊了一声朝廷走狗。 登时,李逵三人就止住了脚步,他们和陈安不同,这年在江湖上,没少听闻鹰马司的举动,压根不敢随便介入,再给几个胆子,他们也是万万不敢和鹰马司作对的。 等确认陈安和刀旦是敌非友时,早已没了帮忙的必要,这才面上有些难看——人家给了钱,结果啥忙都没帮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陈安斗笠下看不清表情,只是淡淡道:“事情已经摸清楚了,这三百两当做辛苦费,还请三位再去按照我之前的思路,找找看有没有生面孔进出安平县。” “好。”张恒点头,接过陈安怀里掏出来的银票,刚想说些抱歉的话,却看陈安已经向楼下走去,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陈安有些浑浑噩噩的回了客栈,让小二打了一桶热水,把黑衣和斗笠交给他们去洗干净,自己则钻进了浴桶。 呆呆地泡在热水里半个多小时,他才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弱肉强食,这就是江湖。 不去想红柚的事,陈安努力定下心来,开始思考刀旦的邀约。 他可是从来都没听说柳如雁说过,她还有个师兄呢。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啊! 正文 第十五章 好剑法! 不好让刀旦等太久,陈安精神稍微平复了之后,便换上之前的白衣,下了楼。 客栈一楼自然是吃饭的地方,此时,那刀旦早已抱着酒坛不知喝了多久,见到陈安下来,才有三分醉意的招呼道:“陈兄弟,来。” 陈安笑着迎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刀旦也不倒酒,直接递了脚边一整坛,打开便放到了陈安面前,桌上连个下酒菜都没有,陈安不由有些咂舌——虽说这酒度数不算大,但就刀旦这喝法,肚子也得涨破了。 “陈兄可是已经见过柳城主了?”刀旦说着,有些好奇。 对于绝大部分江湖人来说,陈安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往往听说到,也都觉得是小道消息,胡编乱造的街边故事。 但对于在朝廷干活的刀旦来说,这家伙的名字可就没那么陌生了,数年前,宁安城发生的有关王家的大案子,一时可是轰动了朝野,陈安作为柳如雁帮手,自然也被有心人注视着。 而后,在三年前至五六年前的这段时间里,任何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女强人边上,都能见到这家伙的身影。 你去调查圣山吧,圣女身边有他。 你去调查魔教吧,这家伙竟然还给魔教教主做过事。 若说他和魔教勾结不是好人,可偏偏像柳如雁这样官家的人,都和他纠缠不清。 刀旦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回有幸碰见了,他还真是满肚子的好奇。 这家伙到底是魔教的人,还是圣山的人,还是柳如雁也就是朝廷的人? 陈安随口道:“和柳城主才分开没多久。” 刀旦哦了一声,拿着酒坛,笑道:“之前听闻柳城主可是到处在打听你的消息,不知陈兄和柳城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说着,刀旦还看了一眼陈安手腕上的玉坠。 陈安有点尴尬,但还是老实说道:“我和柳城主彼此情投意合,应该算得上是......私定了终身的关系?” “那便是自己人了。”刀旦哈哈一笑,拿起酒坛:“之前对陈兄多有误会,如有得罪,还请勿怪。” 他举起酒坛咕咚咚几口,竟然半点不漏,全进了肚子,放下时便灌了一半有余。 好家伙,喝水这么喝都得肚子疼。 “都是小事。”陈安表示不在乎,陪着喝了两三口,才问出了自己好奇的东西:“之前刀兄说,和柳城主师出同门?” 刀旦正色道:“没错,只是在下入门时年纪已经不小,跟着老师也没学几年,按照辈分来讲,我还得叫柳城主一声师姐。” “只是柳城主出师后便直接来了这宁安城,而我出师后,又兜兜转转了好几年,才进了鹰马司。” 刀旦表情唏嘘,但陈安却只是哦了一声,心里却更加疑惑了几分。 怎么从未在柳如雁那听过自己老师还有师兄弟的半点消息? 这刀旦起初还对自己颇不在意,怎么现在却如此熟络? 可这刀旦横竖就是聊些有的没的,陈安也不着急,沉着应对,他问什么便随口答点什么,两人越聊看起来倒是越投机了,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到后面,刀旦醉眼惺忪时,才忽然发问:“陈兄方才那一剑,是从哪学的剑术?” “自己瞎捉摸的,不成套路。”陈安随口说完,刀旦赞叹两声,便又问:“那红柚死前说的话,陈兄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陈安随口搪塞是朋友有东西被偷了,然后这刀旦继续追问道:“陈兄可是和魔教结了什么仇怨?” “呃,应该算吧。”陈安品出点味来了。 这家伙,不会是想把我拉进鹰马司去吧? 但刀旦却点到为止,又主动撇开了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之后,便假借今晚喝的太多,摇摇晃晃的上了楼,回了房间,临走时,只丢了一句话。 “若是魔教找你的麻烦,不妨去寻各地的鹰马司,提柳城主或刀旦的名字,自会有人帮你。” 陈安坐在一楼一个人又喝了几口,满腹疑惑的回了屋。 “看着是个浓眉大眼的豪爽人,怎么尽是些弯弯道道呢?”陈安实在是摸不清刀旦的路数,他先是拉近距离闲扯,又旁推侧击的打问自己的跟脚,最后却又不深究,也没暴露什么想法。 最后,好像也就各自喝了一肚子酒,就完事了,至于什么帮忙他对付魔教,就更扯淡了。 要用爱去感化这魔教中人才是正路。 嗯,感化。 又思索了一阵,实在想不清刀旦的目的,陈安也就当做因为柳如雁的关系,对自己有点好奇,便没多在意。 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下次见了柳如雁,再去问问她这刀旦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不管怎么说,陈安对刀旦的印象都不算好——总觉得这个看似豪气的男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豪爽简单。 “看来得尽早和云芷娥回一趟剑派,抓紧实力提一提自己的水平,现在这江湖可太危险了。” 陈安看了看自己手边的佩剑,眼神有些飘忽,也就在此时,他才忽然想到,自己今天,算不算‘杀怪’了? 打开系统面包,里面果不其然的飘着一条消息。 【击杀江湖二流高手红柚,获得招式经验值1321。】 陈安先用了五百点,直接加在了【二十五剑】上。 【《二十五剑》已升级。】 【获得技能:《剑二》。】 陈安先是看了一眼面板,面露难色——娘的,才第二级,再升级就要四千经验值,还真是一点折扣都不打。 《二十五剑》这二十五级满级,陈安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升上去。 【剑二:瞬间发出连续三次的快速刺击,让人目不暇接无法抵抗。分别造成80%,100%,120%的伤害,并附加攻击特效。】 陈安先是无视了那伤害计算的说明,毕竟当游戏变成了现实以后,所谓的伤害数值也就基本只能做来参考了。 而闭上眼,脑袋里已然有了这一招的使用方法,陈安品味了一会,只觉得这三剑平平无奇——就像是1+1+1=3一样基础,朴实无华。 脑子里的多出的记忆告诉陈安,就是这么动,这么刺,就完了,他也说不出哪里比较玄奥。 干脆,陈安掏出佩剑,对着空处,摆出了起手式。 内力运转的同时,陈安只觉得身体本能的随着内力一动,身体便自然而然的刺出了三剑。 空气中的破空声短暂的练成了一线。 眼前凭空乍然浮现的一道细细的白线让陈安自己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快?” 而在感叹之后,陈安才感觉到了自己右臂隐隐传来的刺痛感,方才那极速的三剑,竟然让他的右手经脉有了细微的损伤。 体内有些空荡的内力,更是让陈安有点牙酸,不需要打开面板去看,他就能感受得到,就这么三剑,他拢共两千点的内力就空了一半。 “看来,还是得先提内功。”陈安叹了口气,收回长剑。 没多少实战经验,也难以判断这快的连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的三剑,实战中到底威力有多大。 但怎么着,也是一剑更比一剑强吧? 然而就在陈安还在寻思自己战斗力的时候,鼻子里,便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随着窗外吹来的夜风吹到身上的同时,那突如其来传到了耳朵里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剑法。” 正文 第十六章 别碰他! 陈安有些脊背发凉的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坐在自己窗沿上,此时正笑盈盈鼓着掌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一头长发在脑后拴成了两个小丸子,看起来清纯可爱,若是不认识的人看见,只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可爱女孩。 他默默攥紧了剑柄。 “你是想乖乖和我走。”女孩笑眯眯的从窗沿上双手一撑,脚尖踩在了地面,双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还是先打一架再走呢?” 陈安眯着眼上下看了一会,没吭声,过了一会,才道:“莘柔?你怎么会在这?” “呀!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是谁。”莘柔惊讶的偏偏头,像个小孩似的兴奋的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你还记得教主叫什么吗?” “我就是把我名字忘了,也不可能忘了她的名字......不过,你们怎么都能找着我?”陈安有点郁闷。 怎么就特娘的在安平县就被疯狂逮着呢? 有完没完啦!? 我还不如就和柳如雁好好呆着算了! 陈安这话让莘柔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了嘿嘿的笑声,促狭的说道:“我算是第几个?” “别闹.....她没来吧?” 陈安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佩剑放到一边。 面前这女孩,虽然不是他的攻略对象,他也没把她当做自己攻略完成的女主角,但关系和他却着实不浅。 毕竟,她的身份,是当代魔教教主莘姬的妹妹。 当时在攻略魔教教主的过程里,她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在攻略的条件中,她的好感度也是十分重要的门槛。 虽然系统没有把她也算成攻略对象,好感度的上限也和普通的NPC一样,但实际上当玩家攻略成功莘姬后,她的好感度便自然会提升到下一个台阶,虽然算不上是爱情,但也和亲情无异了。 莘柔晃悠着小短腿,对着陈安左看又看,啧啧称奇:“若不是亲眼看见了那一剑,我还真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你。” 她伸手,捅了捅陈安的腰侧,陈安纵然想要躲避,但那一根手指却如影随形,压根就躲不掉。 “你是惹着了哪位大神,能给你打成了这样?”莘柔见陈安避不开,这才真信了他修为就是自己眼里那么一点。 她嘻嘻笑着,十分自然的抱住了陈安的胳膊:“不过没事,等回了魔教,姐姐肯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她故意咬重了保护两字,威胁的十分明显。 陈安跨着脸:“说吧,不抓我的代价是什么。” “让我想想。”她苦恼的垂着眼,小脑袋晃来晃去,过了一会,才忽然欣喜道:“你跟姐姐提议,让我也当几天教主吧?” “这你得找你姐姐问。”陈安哭笑不得道:“我可不敢答应你这话。” “切......”莘柔哼了一声,松开手,一偏头:“那你就跟我回去吧。” “过段时间我自己回去不行吗?”陈安为难着。 莘柔却宽慰道:“现在跟我回去,我还能替你说说好话,要不然,姐姐要是知道了你宁愿去见别的女人也不见她,她可是真的会杀过来的。” “到时候,你先不说,你其他的老相好可就麻烦大了。”莘柔这话让陈安不由叹了口气,说句实话,他最担心的,也就是这样。 每个女主角的性格都十分不同,玩游戏时无所谓,可放到了现实,怎么可能大家伙其乐融融的就给他一个大团圆结局呢?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他也不至于还打算开个二周目了。 魔教教主,光是这个身份,就哪能允许他还勾搭别的女孩? “好啦,回魔教有什么不好的,在姐姐那养伤,不比去你其他老相好那养伤舒服的多?” 莘柔说着说着,还道:“姐姐两年前因为你,还和那圣女打过一架呢,你这样,姐姐还不得气死。” “打架了?”陈安心里一紧。 在游戏里,他的身份很有趣。 对于圣山一边来说,他的身份是潜伏到了魔教的卧底。 对于魔教一边来看,他是忠心耿耿的大功臣,是魔教派去圣山的暗棋。 莘姬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勾搭了圣女,一切都是魔教。 圣女却还以为自己的情郎之所以去魔教忍气吞声,都是为了自己。 陈安就在魔教和圣山两大势力中反复横跳,步步为营,十分刺激。 “那可不?而且,还是那圣女主动跑来魔教找你呢!喊着要姐姐把你交出来。”莘柔说着说着,打量着陈安,一副惊奇的样子:“不过你可也真够厉害的,竟然真的勾搭上了那道貌岸然的老女人。” 陈安打着哈哈:“不说这个了.....莘姬受伤了吗?” “她是没什么,但那圣女可就不好说了。”莘柔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她看着可真是急坏了,魔教的护山大阵可不比她圣山差多少,竟然真的独自一人就敢冲上来。” “姐姐和她打了足足半天,最后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她便抓住空隙逃走了。姐姐也没追,只是那老女人看起来伤的可不轻。” 陈安心里更虚了。 双面间谍最怕的是啥? 就是两边大佬都摊牌了。 结果互相一对证,发现了不对。 嘿,你小子,丫的原来是两头好处都拿的骑墙派? 嘶...... 更何况,俩人打完之后,莘姬肯定满肚子火气的找自己,结果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怎么这么多女人都在找他? 好家伙,原本以为你也就是个普通的墙头草,结果,还特么是个海草!? 莘姬不得气炸了! 怪不得云芷娥的事儿也会和魔教扯上关系,看起来,这大概就是莘姬在钓鱼,她就是算准了,只要陈安还活着,就不可能看着老相好因为自己遭罪还无动于衷,只要把他的老相好都搞一遍,总能找到他在哪。 莘柔看着陈安有些惆怅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唏嘘的语气道:“放心吧,姐姐虽然火大,但毕竟你还是做了不少事的大功臣,咱魔教一向是就事论事,你俩又没成亲,这顶多算是花心,还有救。” 莘柔竖起大拇指:“以你的本事,连圣女都能糊弄住,姐姐这么单纯的,你肯定也能行。” “加油!” 看着她灿烂天真的笑容,还有那竖起的大拇指,陈安郁闷的捂着额头:“饶了我吧.....” 莘柔双手再次想要朝着陈安的胳膊搂去,手都伸了一半,却忽然耳朵一动,发出了一声:“咦?” 随着忽然传来的一生急促的:“嗖!” 莘柔脚步灵巧的,像是舞蹈般原地转了个圈,一道白影,便从她的身边滑过。 那是一把雪白的长剑。 “别碰他。”云芷娥的声音自窗边传来。 她白衣飘飘,脚尖踩在窗沿边,手指一划,那飞射而出的长剑,便仿佛有灵般的自动折返回到了她的手心。 云芷娥表情平静,直直的盯着莘柔,一字一顿:“别,碰,他。” ---- PS:忘了设置定时,晚了半小时~求个推荐票和收藏呀! 正文 第十七章 他说你没有胸 莘柔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躲过那剑后,便往陈安身后藏,一边躲藏还一边哇呀乱叫:“陈安!你老相好杀人啦!” 陈安在这一刻,恨不得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木桩子。 他站在原地,是先乖哄谁都不对劲。 他苦哈哈的还想说什么,就看云芷娥一言不发的伸直了剑,剑尖直指陈安,然后往一侧指了指。 意思是,闪开。 陈安只得开口道:“别误会,她是我朋友。” 云芷娥盯着陈安,没把剑放下来。 莘柔却在身后伸手做了个鬼脸,露出小脑袋来,道:“凶巴巴的干嘛呀!陈安可不喜欢这么暴力的女人。” 听到这话,云芷娥呼吸一滞,陈安瞅着她肉眼可见的面冷了几分,用眼神看着自己寻找着答案。 陈安只得赶紧开口道:“你不凶......” “听见了没!他说你没有胸!”莘柔这话一出来,就看见陈安往边上挪了一步,将她从身后露了出来。 “你看见没!他都不反对!”莘柔一看陈安挪开,立马大声补了一句,结果便是,云芷娥的动作又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陈安。 陈安连忙疯狂摇头:“不小!” 云芷娥是又羞又气,冷哼一声,道:“她是谁。” “我?”莘柔故作惊讶状,往陈安身边凑着,原本想再伸手抱他胳膊,结果刚伸手,就看见云芷娥剑尖一抬,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但最后还是犹豫了一下,只是站在他身边甜甜一笑:“你猜呀?” “好了好了!”陈安急忙往前几步,走到了云芷娥身边,不让这小魔头继续扯淡,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那齐志海呢?” “跑了。”云芷娥虽然说话的语气没有变化,但陈安却总能感觉的到,她的气场,比昨天冷了那么一点点。 莘柔看见陈安的态度如此,有些酸溜溜道:“好呀你,陈安,你帮别的女人也不帮我。” 那咋办嘛?! 陈安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莘柔见云芷娥又盯向了自己,撇撇嘴:“没意思,陈安你变了。” “我现在不经打。”陈安实话实说,逗得莘柔忍不住露齿一笑,她也不怕,就那样好奇的在云芷娥身前走来走去,来回打量。 过了一会,莘柔才啧啧称奇道:“眼光倒是不差劲,有姐姐一半漂亮了。” 陈安闻言,只是急忙伸手抓住了云芷娥另一边的手掌,云芷娥原本的动作一滞,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了原地。 “好了好了。”陈安苦口婆心道:“莘柔,你就当没在这安平县看见我,就当我欠你个人情,行不行?” 莘柔见他确实为难,撇撇嘴,正经了几分:“怎得不见你心疼心疼姐姐.....行吧,这回呢,我就当没看见你。” “反正我本来也就是来看看这云仙子到底长什么样的。”她笑眯眯的又打量了一遍,最后却道:“只不过,就算我不说,姐姐也找得到你。” “虽然不知道之前你藏在哪了,但是连我都能运气好碰到你,你不会觉得姐姐不行吧?” 莘柔还是好心的劝了一句:“坦白从宽,你主动去找姐姐,指不定她的火气还能少点,若是真被她逮到了,云姐姐脾气又这么差,打起来,还不是你为难。” 陈安哪能不知道这道理? 只是万一去见了莘姬,她也逼着自己成亲怎么办? 而且,估计请帖还能发到圣山去。 那乐子可就大了! 更何况,比起打游戏来说,穿越而来的这段时间,也让陈安对这些曾经攻略了许久的女角色们,都有了各自不同的感情。 就比如柳如雁,又比如身边的云芷娥,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但她们每个人的感情却是真情实意的。 又怎能视若无物? “我知道......若是那时,我再亲自和她说吧。”陈安叹息一声,莘柔便不再多说,只是笑眯眯的看了看云芷娥,蹦跶着打开了房门。 “记住哦,即便是你,欠了我的人情,也是要还的。”莘柔说完,陈安也只得点头。 莘柔一只脚踏出了房门,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去哪都行,别去圣山,若是你先去见了那圣女,姐姐可就真不好哄了。现在姐姐气归气,但显然还是惦记你的。” 陈安点头,无奈道:“我知道的。” “那就改日再见!我有空再来找你玩!” 莘柔笑嘻嘻的走了出去,结果,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摸了摸裙子的内襟,摸出了一本薄薄的书,丢向了陈安:“反正人也找到了,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就还给你喽。” 陈安拿过来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流云剑典四个字,怪不得她会出现在这里,还能找到自己,原来,这红柚交接的对象,便是她。 可有此也能看出莘姬对此事的重视,交接物品这种事,竟然连莘柔都派了过来。 莘柔这回彻底走远了。 几个眨眼,便连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云芷娥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对陈安手里的流云剑典也不甚在意,只是看着他,若是在游戏里,恐怕一个问号就飘在脑袋上了。 陈安苦着脸,叹了口气,把自己去调查红柚,结果意外杀人这点事都说了个清楚。 说完,云芷娥还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凉飕飕的看着他,陈安不得不又补充了几句,包括自己和莘姬有那么一丢丢特殊的关系,而莘柔和自己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共患难的事,是个信得过的人。 就是嘴巴毒了点。 总之,陈安又不敢全盘托出,也不想扯谎,只是避重就轻,念叨的自己口水都干了,云芷娥才终于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就当此事先行揭过。 后账啥时候算就不知道了。 陈安转移着话题:“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从今日早上出发,即便是骑着马,应该也追不到那齐志海才对。” 云芷娥坐在窗边的凳子上,闻言,表情有些僵硬,十分不自然的抬头看向了窗外的明月:“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之前不是已经.......” 陈安忽然一愣,然后,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会是因为走的时候我说,若是找不到,我就陪你一起去找他,所以故意把他放跑了吧?” 正文 第十八章 离去 “......”云芷娥嘴唇抿了抿,望着窗外没吭声,过了好一会,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是找不到了。” 心虚的也太明显了吧? 陈安哭笑不得。 但心里却多少有些柔软,他叹了口气,说道:“放跑了就跑了,那家伙显然也是魔教的人,日后等我......有机会,再把他交给你们剑派处置便是。” 陈安有点头疼,无论如何,魔教的人,准确的说是莘姬下令让齐志海杀人越货跑路,这锅他得背一半。 一想到莘姬,陈安就觉得有点坐立不安——不去找她,怕她疯了似的找别人的麻烦,去找她吧,又怕自己这一去不复返。 多方的立场让他有那么点摇摆,但最后,问题还是集中到了一点上:他太弱了。 但凡有个超凡级别的实力,也不至于被逼的连见面都不敢。 呃,好像,即便突破了一流,达到所谓超凡,面对莘姬,也不大够用就是了..... 陈安惆怅的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出声道:“我们明天就先回剑派。” 云芷娥看着他,有些惊讶。 她又不是傻子,之前多少也看得出来,他是不大想和自己回去的。 陈安表情认真的看着他:“只是不能呆太久,否则,会让你们倒大霉的。” 这话让云芷娥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她抱着剑,声音清冷:“我不怕。” “我怕。”陈安叹息道:“虽然我认为莘姬不算什么坏透了的恶人,但她做事的确只讲究目的,手下沾染的人命更是数不胜数,实力更是冠绝天下。” “我的事,总不能再牵扯到那些无辜的人身上了吧。”陈安想到那齐志海毒杀的长老,眼看被抓就直接自杀的红柚,心情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心里,更是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里,莘姬虽然做事不择手段,杀伐果决,但却也没有滥杀无辜的毛病。 是她变了吗? 陈安摸不准。 但他不能再让云芷娥,或者说整个流云剑派去承担这个风险。 云芷娥没吭声,只是见他已经做好了决定,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剑,表情虽然还是有些淡漠,但多少熟悉了她一些的陈安,还是看得出,她有点不高兴。 于是,陈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哦。” 云芷娥从椅子上起身,一如之前那般,抱着剑,只脱了鞋,就躺在了床的里侧。 陈安也是如此,躺在了外侧,拉着被子躺下,却没有了昨日的心猿意马。 今天遭遇的种种,让他的心情着实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他听到身旁有些希希索索的声响,扭头看去,傻了。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云芷娥一动不动的躺着,手停留在解开了大半的腰带上,闻言,也不扭头,只是望着天花板,语气平静:“睡觉。” “......”陈安手足无措的看了她几眼。 云芷娥一动不动,保持着解开腰带的动作,直到陈安眼睛都看得有些发涩,才扭过盯着天花板的脸,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陈安,语气真挚,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困惑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真的嫌弃我胸小。” “嗯!?” 陈安呆了一呆:“你别乱想。” 云芷娥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胸脯,平心而论,着实算不上大,但总来说,还是弧度明显的。 “你不喜欢我了。” 她又说。 陈安无奈的转过身来,侧卧着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喜欢我了。”云芷娥偏过头,抓着腰带的手用力的有些发白。 陈安叹了口气:“怎么会呢?” 他瞅了瞅她笨拙的僵在原地的动作,心里多少有了些明悟,知道云芷娥的想法,便犹豫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她揪着腰带的手。 “我是怕忍不住想和你太亲近,做出什么逾越的事。” 陈安说完,云芷娥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了一会,才点点头:“可以的。” “......什么可以?” 陈安哭笑不得,心跳也有些加速,换做其他人,没准他就真把这当信号,直接冲冲冲起来了。 但云芷娥这天真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欺负人的感觉。 云芷娥见他就跟个木头似的,就知道追问来追问去,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问完了,最后,有些气恼的松开了抓着腰带的手,转了个身,背对着陈安,蹦出俩字:“睡了。” 陈安痛苦的挠了挠头,内心决战了一番后,伸出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腰上。 云芷娥的身体顿时僵成了一块木头。 但陈安只是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腰带,重新系好。 然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带,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趁着你心里不安的时候做些什么,总让我觉得是在趁人之危。” 陈安让她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盯着那双黑夜里遥遥发光的眸子,语气柔和:“不用胡思乱想什么,和以前一样,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云芷娥眨了眨眼,发出了干巴巴的一声:“喔。” 然后,便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姿势,像个木头人一样。 陈安用下巴蹭了蹭她白净的脑门,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晚安。” “喔......”云芷娥闭上了眼,只是那小蒲扇般睫毛微微颤抖着,说明了主人的心情。 但陈安却真的睡了。 他闭上眼,只用了几分钟,便呼吸均匀的沉沉睡了过去。 云芷娥躺在他肩窝上,每隔个五六分钟,就要睁开眼偷看似的瞥一眼他,重复了三四次,见他真的睡着了,才光明正大的睁着眼,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他的脸许久。 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动了几下身体,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犹豫着,伸出了手,半搭在他的身上,躺在他的臂弯,闭上了眼。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就再也没有下去过。 ...... 次日一早,陈安早早醒来,云芷娥却已经和昨日一样,不知何时早早起了床。 她还是坐在椅子上,抱着剑,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姿势,见到陈安起床,也只是对他点点头,用有些不自然的声音道:“早。” “早安。”陈安打了个哈切,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双手稍微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几时了?” “卯时。”云芷娥说完,陈安望了望窗外,朝阳出升,大概六七点左右。 陈安点点头:“去吃个早饭,我们就出发。” 云芷娥自然是从善如流。 陈安去找店小二把昨晚洗过的衣服拿来,还没干彻底,就只带着斗笠,将衣服打包好,和云芷娥在屋内草草吃了两口,便让店小二去马厩将马牵到门口,准备出城。 临走时,吩咐掌柜的,如果有叫张恒、李逵、陆明的三兄弟来找自己,就说自己已经探查清了事情,先行离开了,不需要再查下去。 掌柜的收了一两碎银,自然满脸笑容的应了下来。 陈安跨上了马,动作还算熟练,这还得多亏了柳如雁之前的细心教学。 他正要出发,一抬头,便看见了在客栈的二楼,刀旦在窗户边站着,微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陈安和他对视了一会,同样露出了微笑,点点头,一夹马肚,向着远处离去。 云芷娥自然也发现了他,等到离开一段距离后,她才开口,语气平静的问着:“他是谁?” “麻烦。”陈安的回答十分简洁。 而在两人走远之后,刀旦才慢慢悠悠的下了楼,望着陈安消失的地方,面无表情低声的喃喃了一声:“有意思。” 他眯着眼思索了一会,才迈开了脚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正文 第十九章 疯乞丐 因为云芷娥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起初陈安还能自顾自的找些话题和她闲聊,但过了几个时辰,题材枯竭,陈安和云芷娥便只是低头赶着路。 由于路径最短的路线,必须再经过一次宁安城的缘故,陈安做贼心虚,硬是和云芷娥商量,绕了个远路,从宁安城北边的邻水县绕行再去流云剑派。 这一绕,就平白多了近两天的路程,即便是骑了马,也是在天色已晚的黄昏时分,才勉强抢在城门关闭前,将将进了邻水县。 邻水县比起安平县来说,差了不止一筹,毕竟周边的物资匮乏,也不像安平县占了离开宁水城范围的必经路线,只是个依附着周边的村落形成的小县城,作为各类农副产品的形成的中转站,起到一个功能性县城的作用而已。 此时进了城,陈安便能肉眼可见的看出其贫穷的本质——换做安平县,此时的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迎春楼这样的青楼,小的勾栏,赌场,正是此时差不多开始营业的。 而这邻水县,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连酒楼都只有两三家,稀稀落落,打理的还算干净,但却能看得出建筑的陈旧。 陈安和云芷娥随便找了家两层的小客栈,要了间空房,简单吃了个晚饭,便打算稍作休整。 然而,就在陈安又要面临‘禽兽与禽兽不如’这艰难的抉择时刻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本来有些困意的陈安,顿时又一个激灵清醒了起来。 多谢这几天总是被人逮到的遭遇,让陈安的警觉性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他和云芷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些许奇怪的意味,显然,来者和两人应该关系不大。 陈安推开门,便看见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表情即惊恐又呆滞,脸上还沾染着黑灰,看起来和乞丐无异,见到陈安开门,他便开口急切的道:“救救我!救救我!” 陈安眉头一皱——这乞丐说话的口音十分奇怪,发音一塌糊涂,十分的含糊不清。 回头,看云芷娥面无表情的抱着剑就站在他的身后,陈安也就放松了些,表情平静道:“有什么事,冷静下来慢慢说。” 但那男人却仿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只是继续的用压低的声音连连道:“救救我,救救我。” 陈安又安慰了几句,可是那男人就像个复读机似的,只是双手颤抖的来回上下抓动着,似乎是想抓他的衣袖又不敢的样子,嘴里仍然重复着救救我三个字。 被这声音吸引的,自然不止是陈安一人,只看隔壁的房门也被打了开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探出头,好奇的朝这边打量了一眼,但也没凑近,只是扒着门边看。 “你这疯子,怎么还敢来!” 突的一声怒喝,让陈安扭头看向了二楼的楼梯口,只见之前负责招待他和云芷娥二人的掌柜,此时正一脸怒气的挽起袖子,朝着这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那乞丐一见到掌柜的,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黑漆漆的手抓着陈安白色长衫的衣角,声嘶力竭高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陈安迟疑片刻,扭头看向那掌柜的,却见那掌柜的毫不留情,一脚揣在了那乞丐身上,陈安的衣摆只听咔嚓一声,被撕下了一小块布料。 随着声音的同时,那被踢翻的乞丐滚了一圈,脑袋撞在门槛边上,发出一声闷响,两眼一白,虽然睁着眼,却恍恍惚惚只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了。 陈安看着那乞丐倒在地上,衣服都被这一脚踹的歪斜了起来,露出了腰间时,还能看见被踹出的红印。 掌柜的心疼的看了一眼陈安的裤腿,见他白色的长袍不仅多了个黑手印,还缺了个口子,连忙赔笑着说道:“抱歉,抱歉,都是我这老眼昏花没能盯紧,让这疯乞丐溜进来还弄坏了少侠您的衣服,还请少侠给个数,在下一定赔偿。” 陈安摆摆手,皱眉道:“罢了,不用赔偿。” “这怎么好意思啊,这衣服一看就......”掌柜的只是两眼,从被撕开的线头处认出了料子,连忙道:“这样吧,公子爷您想住几晚住几晚,小的分文不取,就当给公子您赔罪了。” 陈安虽然也有些心疼柳如雁送他的衣服就这么给坏了,但乞丐和这掌柜的表现,却让他多少心里有了些疑惑。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掌柜的,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大了。 “这乞丐是?” 陈安问完,就看这掌故的一脸怒气:“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疯子三天两头便往咱这客栈里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只要一来,便偷偷溜到这客房门口,逢人便喊救命,这已不是第一次来我店里闹事了。” “之前下狠手,找人打了他一顿,原本以为这疯子不敢来了,但没成想,方才只是抽空去后厨收拾了一下,这疯子便又不知怎的趁机溜了过来。” 掌柜说完,又是连连道歉,好说歹说免了陈安的房费和餐食费,说他待几天都行。 陈安答应了下来,这掌柜的便怒喊着,唤来方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店小二,把那乞丐抬了下去。 那店小二见到这乞丐,表情同样变得愤怒了起来,骂了几声疯子。 陈安仔细打量,只看这店小二三十来岁,身体健壮,只一只手,就将这乞丐整个人拽起了一半,拖下了楼。 陈安原本打算回屋继续休息,但耳朵却动了动,听着声响,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怎么了?”云芷娥看陈安半响进了屋却不关门,而是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由开口问了一声。 陈安扭头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芷娥摇摇头,方才她只看有没有人可能会有危险,发现都是些没什么威胁的人,便不再多关注了。 半眯着眼仔细想了一会,陈安才忽然睁开了眼:“不对劲!” 陈安立马迈开脚步往外走去,下了楼梯,楼下大厅里空空的,半点人影也没有,那乞丐,掌柜的,都不见踪影。 街道上,同样空无一人,两边的房舍稍微透出些烛火的光亮,但月光洒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仍然让陈安有些凉飕飕的。 他回头,和云芷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云芷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两个明明白白的问号。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呀,兄弟萌!求求了! 正文 第二十章 连环任务 陈安再次转身回了楼上。 云芷娥始终跟在陈安的身后,和他一同回了房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安,过了好一会,只蹦出三个字:“不对劲。” 看来,她终于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大正常。 “......我知道。” 陈安关上房门,站在了窗边,此时,窗外同样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街道。 人去哪了? 就算那乞丐一直晕着没叫,可对于陈安和云芷娥这样有武功在身的人来说,拖着一个人从街道上走,绝无可能半点声响都听不到。 陈安之所以会觉得奇怪,也正是因为脚步声。 方才,那店小二拖着乞丐下了楼,脚步声便诡异的往后去了,几步之后就没了声响。 按道理讲,他窗户开着,若是走出客栈,怎么也不可能听不到半点声音,除非...... 是朝客栈后面走的。 可是客栈后面,便是后厨和自家用的小院子,他抓了个疯乞丐,不往外丢,反而带回客栈自己的院子,这怎么能不奇怪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有一身好武功,拖着人走路都没半点声响,可这样不也更可疑了么? 陈安,嗅到了任务的气息。 【触发连环任务:怪异的乞丐】 【怪异的乞丐:入夜时分,你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你打开门后,一个乞丐的求救引起了你的注意,当掌柜与店小二说出他的来历,将他拖走后,你便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于是,你决定将心里的疑惑查个清楚。】 【任务奖励:当全部连环任务结束后进行结算。】 呃,或者说,只要能和陈安待着,不回剑派对她来说也问题不大。 可,看到这任务最后的奖励部分,陈安便有些发愁——原本还打算靠着【千里追凶】这任务,来提升一波自己的实力,但万万没想到云芷娥因为他一句话,竟然就放跑了齐志海,糊弄了事没去认真追。 结果就是那任务卡在了那,一时半会,估计是完成不了了,齐志海估计早跑回魔教去了。 而另一个和柳如雁有关的任务,陈安也暂时不好弄。 所以,眼下触发的这个任务,便成了陈安目前唯一可以去做的任务了,但却偏偏是个连环任务。 按照穿越前游戏的尿性,连环任务就代表了俩字:麻烦。 当然,奖励往往也很丰富。 迟疑片刻,陈安还是决定干他娘的一票。 于是,陈安和云芷娥对视了一眼,道:“看来我们回剑派的日子,又要推迟几天了。” “好。”云芷娥从善如流。 “你和我一起去后厨那边看看。”陈安说完,云芷娥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陈安抓起佩剑,和云芷娥往外走去,而就在两人路过隔壁时,隔壁的房门却忽然开了。 方才那个出来看热闹的年轻人急忙拦住两人,低声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刚才有点不大对劲?” 陈安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乞丐一看到那掌柜的,便吓得变了样,这乞丐说的救命,肯定和这掌柜有关。” 那年轻人颇为自信的说着,说话间,还不时偷瞟了两眼没戴斗笠的云芷娥。 但陈安却只是平静道:“那掌柜的说自己之前打过那乞丐一顿,那乞丐的恐惧,或许只是来源于此。” “他都疯了,哪还能记住谁打过他,定然是因为被那掌柜的逼疯了,才会如此恐惧。”那青年却有自己的理论。 陈安虽然不大认同他的看法,认为这过于强行,但也并非毫无可能,他此时也的的确确找到了几个疑点,便随口道:“也许吧。” 那青年走出房门,陈安这才看到,他的手里也提着一把剑,只是见他走路的姿势下盘虚浮,显然是赶了一天路,腿都没劲了,可见武功相当一般。 “你们两个肯定是去调查的吧?我们一起去如何?多个人就多个帮手。” 那青年说完,却看陈安摇摇头:“此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此行也只是先去印证几分猜想,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暴露的可能,不如兄弟在这等等,待我们得到消息后,也许还有你帮忙调查的地方。” 那青年却面露不忿道:“兄弟莫要瞧不起我,我的实力可也是相当不俗的,家乡人送外号三剑毙鬼神,还是同去,有危险我也能帮.....” 话没说完,一把长剑突如其来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安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云芷娥提剑的手,道:“没必要。” 云芷娥收回了剑,长剑入鞘,看着陈安,平静道:“他说谎。” 那青年额头冷汗低落,喉咙吞咽一口口水,仍自嘴硬道:“好快的剑,但也只是趁我不备而已,我们再来,定然让你看见我三剑毙鬼神的.......” 一把熟悉的长剑,又出现在了熟悉的位置。 云芷娥又慢慢悠悠的收起剑,认真的看着那青年:“还要再来吗?” 陈安看着那青年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是摇头道:“走吧。” 那青年看着云芷娥认真的样子,这回也说不出什么三剑毙鬼神之类的话了,呆呆的看着云芷娥往外走,只觉得脑袋都有点懵。 过了一会,才对着背影问道:“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云芷娥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和陈安并肩走了下去。 陈安倒是随口回了一句:“神雕侠侣。” 那青年念叨着名字回了屋,倒是云芷娥听了这名字却耳朵微红,用余光瞥了几眼陈安。 陈安倒是没想着身边的云芷娥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那乞丐与掌柜的等人身上的细节。 其实陈安原本就是个心细的性格,玩游戏除了典型的RPG以外,各类解密类的游戏也十分擅长,而且,绝主流的RPG游戏里也绝大部分都有解密的内容。 放到现实中,陈安对于事件整体和事物细节上可能比起打游戏时稍有欠缺,但对于人物的观察,反而更强了。 此时细细去思索那掌柜的和店小二的言行举止,陈安便能回想出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来。 比如——那两人最初表现的愤怒,比起普通的愤怒来说,显得有些太过分......不知为何的,陈安竟然想起了暴虐两词。 连那店小二都是一副怒不可抑的样。 这件事,至于如此吗? 反而正是因为掌柜的踹了那乞丐一脚,才让自己的衣衫被撕裂了一截,在客人面前这样动粗,也不大像是那掌柜为人处世时那般懂人情世故。 再看那乞丐的表现......他是真的疯了吗? 忽的,陈安想到了一处细节——那乞丐虽然面黑手脏,衣服破烂,可是......被踹翻时,衣服翻起,露出的,只有被掌柜踹翻时产生的红印。 一个乞丐,身体会如此干净吗? 恐怕,不能。 -------- PS:今天两更结束啦,求个收藏推荐票~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是你爹 思索中,陈安便已经和云芷娥下了楼,此时的店掌柜,正忙着给客栈关门,见到两人下来,连忙赔笑:“两位可是还有什么要做的?” 陈安面色自然:“今日夜色正好,想出去看看,这邻水县可有宵禁?” “如今咱大乾国泰民安,四方拜服,鹰马司更是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江湖人管制的死死的,哪有什么宵禁的必要啊!公子尽管放心出去逛就是了,只是这邻水县里到了夜里可没什么好玩好看的。” 掌柜的笑眯眯的重新打开了门:“今晚小的便不锁门了,客官几时想回来都行。” 陈安哦了一声,笑道:“那多谢了。” 说完,便一副情侣出去赏月的架势,轻松自然的和云芷娥并肩走了出去。拐了个房角,才绕到了后街,在客栈后门,停下了脚步。 陈安看着紧锁的后门,扭头看了一眼云芷娥,云芷娥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脚尖一点,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围墙之后。 门内响起一阵轻轻的开门声,从里面被云芷娥打了开来。 陈安有些羡慕的瞥了她一眼——自己唯一会的一门轻功,是单纯用于短距离的,虽然速度爆发力都很快,但这轻身和长途奔袭的本事,就远不如云芷娥这样的了。 收回闲心,陈安仔细的打量起了这后院的模样。 入门后,先看到的便是伙房,一口井就在门口不远处,院子里一颗歪歪扭扭的树,树上也没什么枝叶,往侧边看,则是两间不大的房子,看来是伙计和厨子休息的地方。 至于掌柜的,自然在客栈二楼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不会和这些伙夫小厮混住在一起。 此时,后院别说是人声,便是那两间房里,连半点烛火也没有。 陈安眉头一皱,对着云芷娥低声道:“后门从里头锁的,可人却没从前门出去,这后院里必有玄机,恐怕有暗室。” 陈安先是看了看那两间给伙计们睡觉的房间,轻轻推开两扇门看了看,确认了什么之后,轻声道:“若是暗室在这两个房间里,不可能单独拿个灯台照明,想必定然是拿着灯具去了伙房,进暗室后,这后院自然半点光亮都没了。” 之所以有这推断,自然是因为两间房内的烛台还都在桌上,没有点燃过的迹象,蜡烛还是凝固的。 陈安想到底下的人已成了瓮中之鳖,身边的云芷娥也是高手,心下大定,先去拿了一件伙计房里的烛台点燃,便率先向伙房走去,打开房门,里面十分寻常的只有些灶台,厨具,处理食材用的桌子,还有墙角的一堆柴火。 只一眼,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陈安却直接向着其中一个灶台走了过去。 那乞丐身上衣服里面的皮肤很干净,直接露出的皮肤却很脏,定然是从哪跑出来的时候才蹭的,想到自己衣服上的黑手印,哪有比灶台更容易沾上脏东西的地方? 他俯下身去,没看见什么,干脆起身把灶台上的两口大黑锅都抬了起来,顺着上面往下看,其中一个灶台里,半点柴火也无,必然是和暗道有关的地方。 陈安有些嫌弃这半人高的灶台,但却又不得不叹了口气,拿着点燃的烛台,钻了进去。 一个小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陈安躬着身子拉开小门,一个向下的楼梯便浮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云芷娥,见她毫不嫌弃的已经做好了下去的准备。 有点抱歉的对她笑了笑后,陈安还是弓着身子走了下去。 好在只走了几步,到了地下,便是一条直路,也宽敞了许多,陈安站着也只需要稍微低着点脑袋,可手上和衣服上却还是难免沾染了点黑色的灰烬。 再走几步,却发觉身后的云芷娥没跟上来,陈安回头去看,却差点笑出了声。 只看云芷娥白净的脸上,竟然也不知道怎么的蹭上了一道黑印,而云芷娥此时,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白净纤细的手指也有一半变得黑乎乎的,恐怕方才就是因为擦了一下脸,才弄成了这幅样子。 见到陈安看着自己偷笑,云芷娥虽然还是绷着脸,但眼睛却瞪大了些,显然是让他转过头去。 陈安憋着笑,看她拿袖子蹭脸,最后脸上的黑色都扩散开来不说,衣服也脏了一块,这才声音憋笑的小声道:“别擦了,一会回去再洗吧。” 然后,陈安便想到这云芷娥好像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云芷娥瞪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憋出四个字:“继续走吧。” 陈安这才低头继续前行,又走了七八步,才看见了又一扇门。 那门是木质的,门外的插拴还断了一截,从断裂的方向看,显然是从门内被撞断的。 陈安闭气凝神,仔细去听,门内便传来了清晰的怒骂声。 “不是叫你检查好的吗?” “哪能怪我吗?这几个狗娘养的竟然自己断了条胳膊也要逃,我怎么能想到?” “那怪我?嗯?” “......是我的错,行了吧?反正那些人也没注意到,人也抓到了,没什么损失。” “哼,最好是这样!” 陈安和身后的云芷娥对视一眼,陈安便不再犹豫,拉开那木门,脚下发力,便直接冲出了这地道。 入眼的,便是一个七八平米的杂乱小房间。 房间里,站着的,一个是方才见过的壮硕店小二,另一个,则是满脸横肉,身材稍显肥胖的男人。 除此之外,还有躺在地上的,四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方才找陈安求救的那名乞丐! “还他妈说没人注意到!”那胖子怒骂一声,腰后一抹,便拿出了一把菜刀,面色不善的盯着两人,警告道:“我劝两位还是少管闲事!” “这事可是尹县令的买卖,若是不想被鹰马司抓着死在狱里,就趁早滚蛋!” 这话说完,陈安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故作一腔热血的怒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如此草菅人命了吗?鹰马司乃是朝廷用来还天下一个太平的,岂会成为你等害人的依仗!” “呵。”那胖子冷笑一声,道:“你今日若管了这事,便是影响了官老爷们的太平!” 陈安有点心凉。 虽然对那刀旦的印象没有多好,但起码,他也是真的冲着魔教去的,而魔教里大部分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让陈安觉得,这鹰马司还算是真的在除暴安良。 虽然嚣张了些,但哪个古代的暴力执法机构会温和呢? 可如今这话,却让陈安心里的担忧成了现实——黑不是黑,白不是白,这鹰马司快速膨胀的同时,果然成为了某些人的工具。 大乾帝国疆土辽阔,纵然现任皇帝极具野心,也有能力,但天高皇帝远这本就是在古代难以避免的事儿。 只是陈安真没想到......这才三年啊!?这鹰马司获得重任不过三年,就能烂成这样? 更让陈安担忧的,便是这尹县令。 在游戏中,玩家第一个主线任务,便是和柳如雁一起将宁安城的大BOSS王启年老底挖穿,连着保护伞和底下的小弟全都解决了个干净。 这其中,附近的县城的领导层基本上也全都换过了一遍,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启年当年卖私盐,私自设卡拦路收钱等等的把戏,没有这些县城主的配合是绝不可能的。 可这才又过了几年? 满打满算,从游戏中解决事件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吧? 这五六年,周边的黑恶势力就又开始了野蛮生长,可坐在最中央,最关键位置上的柳如雁,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她必然是知道的,可为何半点动作也没有?若是说她也变了,屠龙者变成恶龙,那当初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安又怎么会半点看不出来? 她没变,那就一定是因为局势变了,让她半点都不敢轻举妄动,不得不坐视这些混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 谁能将她这样脾气暴躁的人都逼得忍耐、蛰伏? 越来越多的问题,让陈安的心里格外沉重了起来。 他从游戏大结局,到穿越至今,短短三年的空白里,在这江湖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见到陈安陷入沉思,那胖子还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那年轻人,便更加得意道:“这事你们便当做没看见,日后指不定咱还有什么能互相帮助的地方。” “要知道,在这邻水县周围,尹县令说什么便是什么,两位还是不要热血上头的好。” 陈安仍然表现得很愤怒,但这一次,愤怒却是真的。 “柳城主难道就不管你们这些人吗?” “柳如雁?她现在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局面,哪敢随便伸手做事?”胖子一副不屑的样子,鄙夷道:“区区一个女人,能当上城主已然不易,若是还敢四处搞事,怕是早就被人搞下去了!” 旁边那店小二也嘲弄道:“尹县令这儿,就是鹰马司到了,也得乖乖听话,别说那柳城主了。更何况,我可是听说,当年柳城主能搞垮那王启年,也是因为有人帮了大忙吗?” “听说,帮她忙那人,和她的关系可不简单。” “嘿,要我说,若不是那姓柳的有个好爹,恐怕早就不知道被谁给.....”那胖子露出了下作的表情,嘿嘿笑了几声。 “她爹也病重几年了,说不好明天就撒手人寰,到时候,没准啊,要管尹县令,叫尹城主了!” “哦,那柳如雁定然要改口被叫城主夫人了。” “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几声,却看那陈安的表情越来越平静,还以为这家伙已经看清了现实。 那胖子还看着陈安问道:“还是跟着尹县令做事好啊!你说是不是啊?兄弟?” “我是你爹!” 陈安拔出剑,脚下一声崩裂的碎响,长剑于空中,仿佛撕碎了空气般的,刺出了一道白线。 那店小二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看到了那胖子,先是两只眼喷出了两条血线,下一刻,捂着心口,晃悠起了身子。 原来,只一瞬间,那一道白光,便不分前后的戳向了胖子的双眼与心口。 那店小二吓得肝胆俱裂,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少侠,饶,饶命!” 陈安深深吸了口气,滴着血的长剑指着那店小二,表情平静的和身后的云芷娥如出一辙。 只是云芷娥大概是真的司空见惯了。 而陈安,则是怒到了极点。 “把你知道的,从一到十,都给我说个清楚。” 陈安往前一步,伴随着的,便是那胖子噗通倒地的响声。血液滴答的顺着他的身躯蔓延着,逐渐染湿了一旁跪着的店小二的膝盖。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鹰马司的买卖 “是,是掌柜的逼我做的,我,我只是被逼的!”那店小二膝盖湿了一片,看着那鲜红的血泊在烛光下缓缓没过自己跪在地上的双腿,从膝盖传递出了让他浑身冰凉的刺骨寒意。 摇曳的烛火让陈安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不定的阴影,小小的地下室中,墙壁中倒影的影子不断晃动着,就像是魔鬼的身影。 陈安只是看着他,吐字清晰道:“被你们抓到这的人,身份和用途是什么。” 那店小二此时双手撑地,努力的磕着头:“饶命,饶命。” 回应他的,是陈安一记毫不留情的踹击,与贯穿了他肩膀的一剑。 “说。” 简单的一个字,让店小二在哀嚎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恐怕难以糊弄些什么,只得一边惨叫着,一边勉强的回答着:“这些人,都,都是些住店的客人,都是,都是外地人。” 陈安继续盯着他:“目的。” “是,是为了卖钱。”店小二看着明晃晃的长剑不时在自己的身下晃悠着,唯恐他下一剑直接给他去个零件,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说了出来。 “我们都是为了卖钱,这些人,都会被运到关外,卖到大漠去。” 陈安听到这,表情不变:“还有谁参与在这件事里。” “很,很多!”店小二似乎是想着若自己活不了,还不如多说些人,陪他一起上路算了,所以,便将他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吐了出来。 “除了我们这个客栈以外,还有这县城里的镖局也做这事,王家镖局。” “这镖局就是负责送人的,把我们抓的人全都压到边关去卖。” “除了我们邻水县在做这买卖,周边的县城里都在做,连宁安城里也有人在做,就是那个王家。” “就是那安平县的陈县令,还有雁城城主,他才是主谋,他卖的最多!” “还有一些人贩子也和我们合伙,都是直接把人卖到镖局去的,他们按人头收,只要年纪不超过三十,一个人二十两。” 那店小二絮絮叨叨着,竟然念的完全停不下来。 陈安越听越是心寒——雁城,那可是边关要塞啊!怎么连这国家至关重要的边塞,都烂了? 人口买卖,还往大漠卖,这不仅是丧心病狂,更是完全称得上卖国的举动啊!而让陈安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连那王家都敢在宁安城做这种事? “你们如此大胆,连你个店小二都能知道如此多的信息,怎么官面上竟然无人问津?这么多地方都在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又怎么可能半点风声都露不出去?” 陈安问完,便看那店小二即便是此刻,也露出了一副怨恨的模样:“还不是当今圣上做的好事!” “若不是他要搞什么鹰马司,若不是他脑袋一拍便想着要整合这武林势力,我又怎得会沦落到至此!” 店小二一开口,便是声泪俱下:“早先我也不过就是在这邻水县里靠着几分勇力混日子,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从不敢做这样的坏事。但那鹰马司一来,就因为我以前在市里打死过个烂人,硬说我是魔教的卒子,要把我送到边关当牲口。” “我说冤枉,他们便硬拉着我的手按了手印,说我认了罪。” “留了罪证在他们手里,我为了活命,才答应给这些鹰马司和尹县令卖命。” “而我们卖的这些人,最后也都会被打上魔教余孽的罪名,以犯人的名义被送到边关去,只要人到了边关,是卖了还是死了,根本就没人在乎。” 店小二重重的磕头道:“我不敢不做,真的不敢不做啊!” “我要是不做,我就和这些人一样,都是要被打老实了送去边关卖掉的!” 听到这,陈安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不是柳如雁不知道,也不是柳如雁不管,是完全没有办法去管。 是这鹰马司深得帝心,却借助着‘清缴魔教余孽’‘整合武林势力’的名义,在大发横财,所谓的王家也好,尹县令也罢,只不过是出现在了恰当的位置上,被鹰马司选中了而已。 “好个鹰马司。” “怪不得,怪不得......” 陈安想通了关键后,只觉得又愤怒,又悲哀。 也许这大乾皇帝的初心是好的,但现在,却只能成为某些人作恶的工具。 柳如雁即便知道了,敢管吗?这些人押送的,可都是签字画押被鹰马司批准送去边关的‘犯人’!她凭什么去阻止呢? 不管这些人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只要被抓起来,打老实后,签了认罪状的,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教余孽’。 按照皇帝的说法,要不然杀,要不然流放边关物尽其用,去做苦力或是充军。 鹰马司只是在这‘魔教余孽’的身份上稍微搞点花招,就可以即提高了自己的功绩,又满了自己的腰包。 这些县令也不过是‘配合’鹰马司办案的同时,顺便补了自己的荷包。 哪有问题? 谁敢有问题? 你是魔教的人吗? 即便是皇帝意识到了不对,叫停了这件事,也很难在时候追究责任。毕竟抓错没抓错,是他皇帝说了算的吗?就算是抓错了,那鹰马司也不是没有功劳,起码,现在江湖中,鹰马司的确有效的震慑了大部分武林势力。 只是随便一想,陈安便想到了这件事的棘手之处,他浑身半点官职都没有,随随便便掺和这种事,极有可能被套上一个魔教的帽子,洗也没法洗。 至于找柳如雁一起做.......陈安叹了口气。 听这几个人方才说的,柳如雁此时自身的处境亦是极难——她虽然算得上是自食其力才坐上了城主的位置,但终归只是一个女人,即便在这大乾女性地位颇高,但也绝不是说和现代一样。 坐在城主的位置上,又怎么会只有一两个人看不惯她?若是她的父亲病逝,柳家恐怕真的就要没落了,没了父亲的人脉,她怕是不出事就已是万幸。 陈安长长吐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 他对自己身处着的时代,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店小二见到陈安的怒气好像有所消退,顿时,又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再挣扎一下了,于是,他便立马重重的磕头道:“求求您饶我一命,以后,以后我吃斋念佛,只做好事,今天就离开这邻水县,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求求您......” 陈安伸出了一剑。 即便他仍然不适应这种行为,但他认为,这一剑,他该出。 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次需要他挥剑的机会,他认为,他需要谨慎,却不该迟疑。 当店小二捂着喉咙倒地之后,陈安将视线,放到了他的身后。 除了那最初找他求救的那人以外,还有三个男人。 伴随着陈安造成的动静,此时,已经有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见到陈安一剑封喉了那店小二,那人只是瞪着眼睛,激动的拼命抬着头,嘴里却喑哑的只能发出几声激动的嗯啊声。 陈安皱眉,走上前去,俯身查看他的情况,才发现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大块脏兮兮的布团。 伸出手把布团揪出来,那男人才终于发出了让人心酸的感谢声:“谢谢.....” 看他激动地说了一句话便泣不成声,陈安叹了口气,说道:“冷静些,我会帮你的。” 他挥剑将这男人捆绑着手脚的绳索砍断,才发现这男人一条胳膊软趴趴,显然是断了。 联想之前店小二两人的话,可以想得出,那疯子似的男人之所以能跑出来,大概,便是因为这男人咬着牙断了条胳膊才挣断了绳索,才让所有人都暂时脱困跑了出去。 只是没跑多远,就又被抓了回来,挨了顿打,此时,还有三人躺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即便这件事陈安无法做到从源头上彻底解决问题,但...... “也不是不能先出一口恶气。”陈安看了一眼云芷娥,她有些脏兮兮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着他。 陈安一边把其他人身上的绳索解开,试着把人叫醒,一边和云芷娥说道:“芷娥,你先出去,把那掌柜的控制住。” 云芷娥嗯了一声,折返了回去。 而陈安则扭头看向那断臂的男人:“敢问兄弟是怎么沦落到这的?” ------- PS:今天更新的虽然还是两章,但字数可不少哦!求个收藏推荐,求求啦!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大人别杀我 随着陈安发问,那男人便声泪俱下的说道:“我半月前来这邻水县,本来是想去关外参军的。” 这话一出,陈安便愣了愣:“参军?” “我在家乡听闻大漠近些年厉兵秣马,时而袭扰边境,我原想着保家卫国,仗着自己有一把子力气,便起了从军的念头。” “没成想,路经这邻水县,只是住在客栈里,却在晚上被下了药,昏迷中,那店小二和厨子便把我丢入了这地下室,他们先是屈打成招想逼我在那认罪书上印手印,我不从他们就强行抓着我按,两天只给一顿饭吃不说,还时而打我为乐。” 那男人想到这,便用仇恨的目光看了看那两人的尸体:“我实在忍受不了,更不想像畜生似的被卖了,便算好了他们两人都不在的间隙,自己扭断了胳膊挣脱了绳索,还把其余三人的绳索也解开,想趁此机会逃走。” “但没想着刚出去就有人被那厨子发现,抓了回来,我跑了没两步,知晓这城里怕是没人值得信任,也不敢大声呼救,结果就也被抓了回来。” 那男人咬牙道:“刚被抓回来便挨了顿打,我身子还算结实,没晕过去,便等到了少侠你来救我。” 陈安沉默片刻,叹息道:“放心吧,即便我救不了多少人,也会尽力将你们都送出城去,想个安顿你们的法子。” “......在下刘虎,叩谢恩公。”刘虎哽咽片刻,热泪盈眶,断臂耷拉着,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此时,其余几人中,还有两人也勉强清醒了一些,见到往日欺压自己的店小二与厨子都倒在了血泊中,又看陈安的样子,心里知晓自己得救了,便不约而同的痛哭了起来。 之前那只敢喊着救命的,疯子似的男人,此时却还是躺在了地上,无声无息。 陈安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发现,方才去找他求救的那人,已经死了。 没有太多明显的外伤,也许是之前碰到了脑袋颅内出血,或者是突发内疾,但无论如何,人已经没了。 陈安抿了抿嘴,将他的尸体放好,抓过一旁的草席盖住,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此事牵扯甚广,即便将你们救出去,也不敢说诸位便生死无忧了。” 陈安思索片刻,道:“这事还得让我想想,总之,我们还是先出去。几位出去后可得保持冷静,不要太激动了。” “是!”刘虎说完,便看了看身边两人:“恩公救我们,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若是谁敢再添乱子......” 其余两人连忙七嘴八舌道:“绝不会添乱子,恩公放心。” 陈安转身带着三人往外走。 从地道出来,陈安拍了拍衣服,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带他们直接从后院回到了客栈大厅。 刚一进去,陈安就见到了云芷娥与那昏迷在地,趴着一动不动的店掌柜。 “没死吧?”陈安看着云芷娥,小心翼翼的问着。 云芷娥摇摇头:“晕了。” 这时陈安才发觉,云芷娥竟然还抽空去洗了脸和手,虽然衣服上还有黑色的污渍,但手和脸却干净了。 云芷娥看了看陈安身后的三人,发觉少了一个,也没追问,只是指了指客栈的桌上的水盆:“我打了水。” 陈安嗯了一声,看了看刘虎,说道:“麻烦三位兄弟给这掌柜的先捆起来,一会我再问他点事。” 刘虎点头,拖着一条断臂和其他两人去寻东西将那掌柜的捆起来。 而陈安则用云芷娥特意弄好的温水洗了洗手脸。 洗完脸抬起头,陈安便看云芷娥拿着手帕走到了他身前,他还没说话,云芷娥便已经上手替他擦了擦,等擦完,她才注意到陈安眼神温柔的一直盯着自己。 “......干嘛?” 云芷娥挪开了视线。 陈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而此时那掌柜的已经被刘虎几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陈安让其余三人也用着温水稍微洗了洗脸,看了一眼刘虎耷拉着的胳膊,扭头看向云芷娥:“你能帮他先把胳膊固定一下吗?” 陈安对此不甚了解,但他想着,既然这刘虎的胳膊是自己挣脱断的,那么比起骨头断裂的可能性来说,脱臼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云芷娥打量了那刘虎几眼,点点头,走到一脸懵逼的刘虎身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拉一提,随着咔嚓一声碎响,刘虎咬着牙都没能憋住,发出一声短暂的痛呼后,才满头大汗眼神迷茫的看向了陈安:“啊?” 陈安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云芷娥。 云芷娥松开手,语气平静:“接不上。”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安叹了口气,抱歉的看了一眼刘虎道:“等天再亮点,再去找大夫吧。” 刘虎虽然不是什么怕疼的人,但此时却还是疼的眼泪都在打转,苦笑着摇摇头:“好。” 看着三人都也凑乎洗干净了点手脸,陈安便拿着这一盆有些黑乎乎的水,直接洒在了那掌柜的脑袋上。 等那掌柜的被水一泼,悠悠转醒后,一睁眼,便先看到了刘虎这三个昔日的阶下囚。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一扭头,便看见了陈安和他身边的云芷娥,打了个冷颤的同时,闭上了嘴巴。 “你也不用想着糊弄什么,那两个人已经把我想知道的都说了。”陈安说完,便看到那掌柜的低下了头,一副要杀要剐你们随便的样子。 “告诉我,这几人被你们逼着签下的认罪状去哪了。” 陈安问完,便听见那掌柜的哼笑两声:“当日便送去鹰马司了,若是想替他们洗白身份,你大可以去找鹰马司的人商量商量。” 刘虎盯着这掌柜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胳膊都没那么疼了,愤怒的骂着:“你这混账东西!” 其余两人,若非是陈安就在边上,恐怕早忍不住抄起桌椅对这掌柜的泄愤了。 “今日算我栽了,但,鹰马司和尹县令的买卖可不是谁都能坏的。”那掌柜的语气清晰,表情冷淡:“行侠仗义?” 他不屑的想朝着陈安吐口痰,但云芷娥却动作极快的拿着剑鞘从他下巴上狠狠一敲。 “诶呦!” 这掌柜的痛呼一声,嘴里流出血来,吐痰不成,反而狠狠咬了一口舌头,云芷娥收回剑鞘,继续站在陈安的身边盯着他,这回,他也不敢再装什么英雄好汉了。 陈安继续问道:“县城中的鹰马司有几人?” “呵,怎得,你还想对朝廷的人动手?”那掌柜含着血,含糊不清地说着,眼里却满是怨毒。 “人不多,就只两人,实力也远不如你们,尽管去吧。” 那掌柜的说话间,表情却依然有些桀骜,似乎是算准了,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横竖都是一死,也就没什么怕的了。 陈安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他只是眉头一挑,语气平静道:“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可不是在行侠仗义。” 陈安用剑鞘顶着他的脑门,让他直视着自己的同时,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让他表情大变的话。 “整天逼着普通人签下魔教的认罪状,见了那么多假的魔教中人,怎么真见了面,却认不出来了呢?” 陈安微微一笑道:“你对魔教很了解的多吗?” “比如......我们是怎么对待敌人的?” 那掌柜的再也没了之前的豪横,只是语气颤抖的大声道:“你问,我知道什么便答什么,只求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陈安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他知道,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死定了,早已不想求饶,但,怎么死,可不是这掌柜的说了算的。 虽然他未必下手能做到多狠辣,但看看身后那三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家伙。 陈安相信,这三人会很好的协助自己,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于是,他让刘虎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刘虎频频点头,听完之后,便冷笑着看向了那掌柜,招呼其余两人,将那掌柜的连人带着椅子,抓到了后院去。 那掌柜的大呼小叫赔罪求情,但却被刘虎一只手趁机拿了块抹布塞进了嘴里,很快,便被拖进后院,没了声响。 而陈安则看也不看那掌柜的,扭头,朝着二楼的楼梯口看去。 那里,一个拿着剑的年轻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安。 陈安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表情随和的轻轻道:“三剑毙鬼神,还请过来一叙。” 年轻人吞了口唾沫,默默收回了手里的长剑:“哦......哦。” 看着那年轻人磨磨唧唧的走来,陈安原本还想问上一句,却看那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子毕贵伸,恳请两位神雕侠侣,收我入魔教!” “在下愿为魔教肝脑涂地,尽犬马之劳。” “所,所以......” “还请大人别杀我!” ------- PS:一会还有一章~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蛛网 毕贵伸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是叫三剑毙鬼神没错,但这是因为他就叫毕贵伸,还就只会三记剑招,别人才叫他三剑毕贵伸而已。 只是自己觉得外出行走江湖,没个绰号恐怕难以让人高看自己一眼,便改了改发音,拿出来吹嘘。 可是他是真没想过,自己能装到魔教中人的脸前啊! 娘希匹,自己为什么要走出家乡行侠仗义,为什么要来到这破邻水县,为什么要出来看热闹...... 悔啊! 当他用余光看着陈安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简直是心肝肺连着一起都在颤,急忙道:“小的说的都是真的!” 陈安哦了一声,淡淡道:“原来你叫毕贵伸啊。” “是是是,小的就叫毕贵伸。” 毕贵伸赔笑着。 陈安和云芷娥对视一眼,少见的,从云芷娥眼神里看到了几丝笑意。 陈安又长长的哦了一声,才道:“你别误会,我们两个人可不是魔教的人。”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毕贵伸连忙道:“是我胡说八道,诶呀,我明明想说的是,我想拜两位为师,学习剑术,若是两位看不上我,我也愿意当个车夫、书童、丫鬟什么的,伺候两位。” 瞅这毕贵伸连丫鬟都要当了,陈安笑了两声,也不再消遣他,平静道:“我俩的确不是魔教的人,方才,只是用来诈那掌柜的,让他老实点把知道的都吐出来而已。” 毕贵伸抬头,看了看陈安,又看了看云芷娥,也不敢确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便苦着脸,也不敢起来,道:“两位大侠,我是不是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是。”陈安给出了答复。 毕贵伸痛苦的扭曲了脸:“我还有活路吗?” “有。”陈安再次点点头。 毕贵伸的面带希望:“我该怎么做?” 陈安看了看周围,最后道:“做件事。” “您尽管说!不管是什么,我都干!”毕贵伸连忙道。 陈安嗯了一声,指了指这客栈:“你来当这客栈的老板,如何?” “我?”毕贵伸愣了。 “一会,我会用银子将那掌柜的客栈买下来。”陈安看了看周围,道:“然后,明日一早,我们两个就走了。” “那,那我呢?”毕贵伸表情仍然有些呆滞。 “我不说了吗?留在这,当掌柜。”陈安笑眯眯道:“当然,不是白给你这店,花多少钱,都算我入了股,以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来找你要分红,你可别在账上糊弄我。” 毕贵伸看了看陈安,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见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惨叫,只是听到了一点,就又没了,顿时,打了个寒颤,吞了口口水。 “那,那他们呢?” 陈安笑道:“一个当厨子,两个当伙计。” “可,可他们......”毕贵伸又指了指后院,他方才在二楼偷听,虽然不是全听见了,却也知道,那几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家伙,都是被逼着签了认罪状的。 那可都是官方意义上的魔教人啊! “放心。”陈安平静道:“今晚过后,他们就不是了。” 陈安看了看周围,道:“你不会真以为东西都送到鹰马司或者衙门那去了吧?鹰马司忙得过来吗?那又不是什么库房。” 陈安笃定道:“十天半个月就能走一趟的买卖,这群人可没必要抓一个就往衙门或者鹰马司那送一封认罪状,想必,定然是逼着这群人先把认罪状签好了,转交人口时再把罪状一起送去盖官印。” “八成,那些认罪状,还留在客栈里等着换银子呢。”陈安话音刚落,便看见后院里,刘虎抱着胳膊欣喜万分的小跑进了客栈。 “公子料事如神!他果然还没把我们的认罪状交出去!”刘虎狂喜的同时,便直接去哪客栈门前的柜台翻找,不多时,便找出一上了锁的小盒子,拿着手里估计是从掌柜身上搜出的钥匙打开,里面的认罪状,差点让刘虎这汉子再落几滴泪下来。 那刘虎拿起认罪状,看着上面的血手印,久久凝噎,最后,将那盒子递给了陈安:“公子,其他的消息,里面两位兄弟还在打问,想必很快就都能问出来了。” 陈安点点头,笑道:“叫我陈安就好,这玩意,你可以直接烧了。” 刘虎抓起那几个认罪状,重重的点点头:“是!” 他拿着认罪状回了后院。 而毕贵伸见到这事果然如陈安所料,苦笑着继续道:“可,可是我从未经商过,对这事毫无头绪,而且若是那些人过来问原本的掌柜去哪了,我又该怎么办?不如,不如让方才那位断臂大哥来当掌柜的,我当个伙计。” “刘虎几人被关了这么久,面黄肌瘦,各个带伤,而且一看便不像是个富贵的,只有你看起来养尊处优,是个当掌柜的料子。” 陈安说完,看着毕贵伸:“当然了,你若真的不想做,我也不强求你。” “只是原本以为你也算的上是有热血,有抱负的好青年,你如此做派,可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这话说完,毕贵伸打了个激灵,生怕他下一句就说:既然没用了,那就死吧。 “我有热血!有抱负!”毕贵伸连忙道:“我出来就是为了行侠仗义的!这些人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简直是丧尽天良,为正义而战,我毕贵伸义不容辞!” 陈安欣慰的点点头:“好兄弟!哎呀,你怎么还跪着,地上凉,快起来说话。” 毕贵伸哭丧着脸:“我,我有点热,这样凉飕飕的舒服,舒服。” 云芷娥别开了视线,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点,然后又收回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安此时的样子,眼神里的笑意便更浓了。 陈安心想,让这毕贵伸怕些也好——反正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是个魔教的人。 之所以不让这毕贵伸走,其实,主要的还是为了云芷娥。 此行进出邻水县,陈安和云芷娥都用斗笠遮着面,基本上不可能被人辨认出真身,唯独这小子即知道这事,又清楚两人面貌,也和几人不在一条船上。 为了保证这家伙不把两人卖了,只能把他强行先拽上船再说。免得他说出两人长相,云芷娥外貌出众,眼角泪痣辨识度也很高,即便鹰马司大概不会随便去找流云剑派的麻烦,可也终归是个隐患。 更何况,这小子最开始只以为他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但看现在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有最开始他多少也有些行侠仗义的侠气,倒也不是不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那你便先在这舒服一会,等会那掌柜的忙完了,你便准备好走马上任,不用担心,此事快则几个月,慢也不过一年半载,不会太过拖沓。” 陈安笑着拍了拍毕贵伸的肩膀,见他哆嗦的还是不敢起来,便先不管了,只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思索着自己脑海里计划的步骤。 闭着眼想了一会,却有两只手白皙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探到了他的耳边,陈安有些意外的扭头,便看云芷娥静静的看着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太阳穴。 “会舒服点吗?” 她问。 陈安笑笑,重新闭上了眼:“嗯。” 云芷娥动作轻柔的替他按着脑袋,陈安则闭着眼专心思考着问题。 直到后院传来脚步声,刘虎和其余两人走了出来,陈安才睁眼,起身道:“问完了?” “重复了问了几遍,都问出来了。”刘虎点头。 陈安嗯了一声,看着刘虎和几人,平静道:“诸位毁了认罪状,现在已经都是清白身了,不知道,有何打算?” 刘虎道:“在下知道公子不仅救了我等姓名,更是因为我等惹上了天大的麻烦,若是此时转身便走,刘某怕是此后再难安睡。” “从今往后,刘虎愿为公子效力,以命相报!” 刘虎说完,另一人双手抱拳鞠躬道:“在下秦胜,家中已无亲人,眼下无亲无故,也不知该往何处,只能恳求公子指明一条出路。” 最后一人面露难色,低头,半响才喏喏道:“我想回家。” 陈安点头,道:“好,想回家的,明早便回去,你们两人若不走,我也有事需要二位出力。” 刘虎和秦胜面露喜色——陈安衣着华贵,长相身手都十分不俗,还有救命之恩。 若能为他所用,总比的在江湖漂泊,或不知死到哪里要好的多吧? 而想回家那人同样表情欣喜,但很快,便愧疚的落泪道:“在下家中穷苦,又没什么本事,公子救了我这烂命一条,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无妨,人各有志。”陈安笑笑,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毕贵伸,无奈的摇了摇头:“毕贵伸,你也起来吧。” 毕贵伸见到陈安吩咐,小心翼翼的起了身,俩腿跪久了有些发软,差点没起来:“我,我也愿意!” 陈安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还晚,有充足的时间,给今夜的事,做一个收尾。 在那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心念一动,唤出了系统面板。 【连环任务:怪异的乞丐已完成】 【连环任务:蜘蛛网已接受】 【蜘蛛网:当你深入了解了这件事后,事情的真想让你愤怒不已,整个邻水县,就像是被一张蜘蛛网所笼罩的牢笼,吞噬着懵懂无知的过客们。你决定,将这张势力错综复杂的蛛网摸个清楚,再做决定。】 陈安看了一眼任务说明后,干脆的接下了另一个任务。 【已接受任务,除恶务尽。】 【除恶务尽:当年之事,似乎并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你回忆起当年和柳如雁经历过的一切,只觉得此事疑点重重的同时,也察觉到了柳如雁这些年在城主的位置上,呆的恐怕也并不如意。 你思考许久,认为除恶务尽,否则祸患无穷。最后,你决定重回宁安城,一切重头开始,拨开迷雾,彻底将这股邪恶势力连根拔尽。】 尽管此时很难去配合柳如雁,将鹰马司所操作的,在宁安城至边关的这一整条犯罪链条一网打尽,但邻水县的事,显然就是一个起点。 陈安决定,先耐心的在这邻水县里,找到解决任务的关键再说。 当然,此事也未必需要他事事亲力亲为。 陈安的视线看向了毕贵伸与刘虎,秦胜三人。 这件事,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替他去摸索。 ------- PS:看在这两章字数不少的份上,求个收藏推荐票呀~ε=(′ο`*)))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新店开业 次日,天蒙蒙亮,城门刚开,便见一辆马车急匆匆的从城内往外驶去。 托福于这周边一向松散的盘查,门口的卫兵甚至都没问这马车的来路,只是眯着眼抱着长枪靠在门边打盹,便放这马车离开了。 没过多久,陈安与云芷娥也骑着马走了出去。 两人骑着马缓缓前行。 “没问题吗?” 云芷娥忽然发问。 陈安只是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当然。” 云芷娥点点头,而陈安则回过头去,再次看了一眼那座普通而又显得十分没落的县城。 开弓已无回头箭,既然决定要走上这条注定充满困难的路,陈安就必须去凝聚一切可以凝聚的力量,一边在不耽搁任务进度的情况下,尽快给自己争取一些发育的时间。 即便......有些人,看起来没那么靠谱。 ...... 而在陈安走后的正午,平静许久的邻水县,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声。 县内的居民们有些惊异的走上了街头,便发现,往日十分熟悉的一间破旧客栈上,盖了红绸,有了新的牌匾。 牌匾上的字简单易懂,《客来》两字,虽然看得出刻字时有些仓促,但笔锋锋利,仍显得十分不俗。 穿着华贵绸缎衣服的毕贵伸站在客栈前,望着身前敲锣打鼓庆祝着开业的人们,手心里满是汗珠。 在他的身后,刘虎一只手用绷带夹板挂着,穿着粗布衣裳,却也看起来神采奕奕,满脸喜气。 只是他时不时便瞥一眼毕贵伸时,毕贵伸便会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顶着一把刀在腰间。 娘希匹,自己为什么要走出家乡行侠仗义,如果不是因为来了这破邻水县,就不会遇到那两个天杀的魔头了,也不会撞见他们做事,就不用站在这备受煎熬...... 他即便此时做出了一副喜气洋洋的姿态,但心里却还是打着鼓。 那陈安告诉自己的说法,到底靠不靠谱? 万一那衙门的人不讲道理,把自己也打发成魔教的人收拾了那可怎么办啊? 即便心里万般不安,但他也不敢此时撒丫子便跑,先不说自己跑了那陈安能不能找到自己,光是身后这一条胳膊的刘虎,就不可能让自己溜掉。 那挨千刀的陈安临走前还问了自己的籍贯和家庭情况...... 自己这是被魔教绑死在了贼船上啊! 屁的神雕侠侣,神雕魔侣还差不多。 “掌柜的,午时已到。”刘虎忽然出声,提醒了一句。 毕贵伸这才急忙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周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街坊邻居,从今天起,这客栈便正式改名客来,由我当家啦!” “初到此地,还没来得及向各位打招呼,为了表示大家捧场的谢意,今日酒水餐点,一律半价!消费满二十文,送一壶好酒,满三十文,再送一碟荤菜!”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们便乐呵的跟着起哄,喊了几声好。 “我毕贵伸接手这店铺来的仓促,许多事还得仰仗各位街坊邻居们,这几日客栈准备翻新,还请诸位有空闲的来这儿接个活,工钱绝不会少,从今往后,这客来酒楼的生意,还得拜托各位多多照顾。” 毕贵伸说着说着,倒也代入了进来,笑眯眯的看了看身后的酒楼,说道:“在下先行谢过各位捧场啦!” 说完,那些百姓们便鼓了鼓掌,然后便有几个少有闲钱的,决定试试这新酒楼的手艺。 还有几个汉子则凑到毕贵伸身边,打问着酒楼翻新干活的工钱。 毕贵伸笑呵呵的一一应对,刘虎暂时只有一条胳膊能用,但招待客人也算麻利,秦胜也在大厅里忙活,俩人应付这拢共八张桌子的大厅,绰绰有余。 至于厨子,则是临时花大钱现找的,靠着银钱开路,哪还有不好弄的事儿。 客来酒楼,便这样仓促的开业了。 毕贵伸在门前笑脸迎人,心里却更加忐忑了——按照陈安临走前的嘱咐,他还得应付几个比较特殊的客人。 比如...... 那位远处走来的,佩着刀的官差。 “哎,那边的掌柜。”那衙役说话间不算客气。 但毕贵伸还是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动作娴熟的从腰包里摸了几两碎银,一边伸手去握手,一边顺手便将银子塞进了那衙役的手心里。 “诶呦,官爷,敢问您的姓名是?”毕贵伸笑着问候。 那衙役伸手不打笑脸人,手里又摸到了几个硬块,眨眼一看便是闪着诱人的银光,咳嗽两声,不着痕迹的将银钱收进了兜里:“我算什么官爷,姓牛,叫我牛捕头就是了。” 这牛捕头两眼透过毕贵伸往酒楼内望去,见和之前客栈的摆设一般无二,但伙计却已经都换了新的,看似无心的问着:“你这酒楼可开的突然,原本那客栈的几人呢?” 毕贵伸笑笑,心脏跳得更快了几分,但话却说得十分流畅:“诶呦,这事儿啊,说起来我自个还有点纳闷呢。” 毕贵伸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酒楼:“昨天我本来就是来这住店,吃饭时,便听那掌柜的和伙计说闲话,听了没几句,就听出那掌柜的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这人嘛,没别的,就是心里,有那么股子侠气儿!”毕贵伸厚着脸皮拍了拍胸脯:“当即便问了几句。” “结果这掌柜说,自己是忽然有急事要回老家,想把这店尽快给卖了走人,我问了问多少钱,他起初还要三百两,但没几句话,便一直咬着牙把价往下降。” 牛捕头看着毕贵伸,眯了眯眼:“是这样吗?” 毕贵伸一挑眉头:“那还能有假?最后,那掌柜的价钱都出到一百五十两了,我想了想,这地契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十两,我横竖不亏,当即便决定把这店盘下来自己开算了。” “哪怕只赚一两个月的钱,我不也是赚的嘛。” 那牛捕头听到这,哦了一声,又问:“他有没有说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倒是问了,但那掌柜的却含糊不清,我觉得啊,大概是这家伙做了什么亏心事,如今估摸着要事发了,便想着跑路了。” 毕贵伸说完,那牛捕头便呵呵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你既然知道那掌柜的有蹊跷,怎么还敢买!?就不怕出了事,牵连到你?” “嘿,他犯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毕贵伸却洋洋自得道:“我仔细检查过了这客栈,除了后院那厨房灶里的地面不知怎的塌了一块,其余的虽然老旧,但却没有什么问题。” “即便他被抓了,这店也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店契也是签字画押了的真东西,哪会有什么能牵扯到我。” 牛捕头仔细看了看毕贵伸,见他年纪不大,穿着却不俗,思索片刻,说道:“那店里的伙计呢?” “和那掌柜的一起走了,他们昨个半夜便着急忙慌的和我签字画押,收拾东西便离开了,也不知道大半夜的,这几人去了哪,只是看他们逃命似的样子,我也不想多问,免得被牵扯到麻烦里。” 毕贵伸说完,笑眯眯的对这牛捕头说道:“还请牛捕头明鉴,若是那几人犯了事,牵扯不到我这店铺吧?” “这是自然。”牛捕头有些着急的答应了下来。 毕贵伸还道:“择日不如撞日,牛捕头若是不忙,不如叫上兄弟们,赏脸在咱酒楼里吃上几口?今天开业,几位官爷尽管吃喝,咱分文不取,只希望以后能多照顾小的几次。” “晚上吧,中午还有公务要忙。”牛捕头推脱一句,便有些急切的转身离开:“晚上定会叫兄弟们来照顾你的生意。” “牛捕头慢走啊!”毕贵伸挥手告别,心里的石头却只是落下了一半。 也不知道...... 能不能糊弄过去? --------- ps:今天就这一更了,前面更新的太快了,稍微慢点,要不然我都没走上首页的推荐就十几万字了,推荐走完都得二三十万字儿了......正好调整一下,之后的剧情比较有趣,敬请期待~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病危 尹县令有一座很简朴的宅子。 虽然已是有回廊庭院的两进出的大宅,但比起他敛财的手段来说,这座宅子已经是简朴到了极点。 而此时,往日在这个时间正在院子里享受闲暇的尹县令,却不得不黑着脸,走出了家门。 没有县老爷出行的大张旗鼓,只是低调的七扭八拐,进了离他家不远的一栋看似普通的宅子。 尹县令敲了敲门,声音压低:“出事了。” 门内过了一会,才响起了几声懒洋洋的回应:“说吧。”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们昨晚连夜出逃了,不知道是不是魔教真的找上门来了。” 门内沉默了一会:“问清楚了?” “看起来的确是如此。”那尹县令说完,就看门被打了开来,一个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刀疤的凶恶男人便打开了门,左右看了看,放他进了屋。 进屋后,尹县令才看见,屋内还有两个衣不附体的漂亮女人正慌乱的遮掩着面部,直到那男人偏了偏头,两个女人才慌不择路似的从尹县令身边跑了出去。 呸,下贱! 尹县令眼神即是不屑又隐隐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那男人懒洋洋的背影,急忙压低声音道:“我让县里的捕快去查了清楚,今天一早,的确有一辆陌生马车门一开便离开了邻水县,跟在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骑马的神秘人。” “哦......”那男人打了个哈气,端起桌上的茶碗,随口道:“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那客栈又被一个外地人接手了。”尹县令说着,面露凶光:“说不好,就是他们坏了我们的事。” “好了,尹县令。”那男人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倦意:“我们是朝廷的人,又不是魔教的,怎么能口说无凭的冤枉好人呢?” “再说了,只跑了那一家,其他的都没受影响,也说明找他们麻烦的家伙并不是想找我鹰马司的麻烦。” 他喝了口茶水,慢悠悠道:“少了几条狗去抓兔子,也影响不到咱吃肉,你说是不是?” 尹县令赔笑着:“是,是。” “反正最近这邻水县能做的买卖也不多,再联系个客栈就是了,那外地人开的客栈大可暂时不必去管他,若有蹊跷,我自然会去处理。” 那男人说完,便挥挥手道:“没事就出去吧。” 尹县令被赶出了门去,临出去前,便看那男人摇摇晃晃的躺上了床,关上门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一群该死的泥腿子! 尹县令不屑的收回了视线。 心里,竟也有些凄凉——他辛辛苦苦数十年努力耕耘,也才不过是个县令。 而这没脑子的莽夫,竟然只是因为被朝廷招安,一朝便踩在了自己头上。 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尹县令心里不断地骂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直到走远,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唾骂了一声:“这该死的世道。” ..... 邻水县的事告一段落,陈安和云芷娥,却早已远离了那邻水县,也不绕近路,而是尽快的往剑派赶去。 陈安总觉得自己这人体质有点特殊,所到之处,要不然有烂桃花等着,要不然便是一堆又一堆的麻烦。 可偏偏,那些事短时间还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收益。 触发的任务,愣是阴差阳错一个都没能完成,实力进步的速度,堪称龟速。 下定决心要当个十里坡剑神的陈安,眼下唯一快速进步的希望,就全放在这云芷娥身上了。 等到回了剑派,陈安便可以靠着和云芷娥还有剑派的其余弟子切磋,迅速获得经验值。 关于切磋获得的经验值,系统也有许多限制。 比如单个对手同一天只能获取同一次经验值,当多次重复对战或者实力差距太大的切磋,会有经验值削减等等的限制,都让陈安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刷到超神。 但无论如何,只要到达剑派,靠着云芷娥的帮助,也足以让自己踩上快车道。 只要....... 别再有什么麻烦事就好了...... 兴许是陈安天生带着点毒奶的体质,又或者只是简单地时运不济,总之,当他们离开邻水县的第三天后,又有一件天大的麻烦,找上了他。 或者说,是找上了云芷娥。 “前方的两位请留步!” 本来还在有说有笑的骑马赶路的陈安和云芷娥,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停下了脚步。 陈安回头看去,只看一男子单人两骑,风尘仆仆的自身后追了过来,一身白袍沾染不少风尘,说话间,更是声音沙哑无比,显然是好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了。 云芷娥斗笠下的眉头微皱,扭头先对着陈安低声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师弟,林沧海。” 陈安哦了一声,便看那林沧海气喘吁吁的冲到了面前:“果然是云师姐!” 云芷娥嗯了一声,语气平静:“有什么事?” “快,快回门派!”林沧海原本想说什么,但却看了一眼陈安,没说出来。 云芷娥瞅瞅陈安,又看看那林沧海,才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那林沧海显然也是知道云芷娥的说话作风,见她这么说,便知道身边的陈安值得信任,当即也不再隐瞒,急切道:“掌门病重,恐怕难以坚持多久了!” 此话一出,不但是陈安脸色大变,连天塌不惊的云芷娥都不由有片刻面露惊愕,短短几秒恢复平静后,便一拽马绳,吐字短促雷凌风行:“边走边说。” 陈安本能的也调转马头,夹紧马腹,赶紧跟在了云芷娥身后,而林沧海则也一起加速,并肩的同时,开始讲述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七日前,师姐刚走不过五天,掌门便忽然旧疾复发,卧床不起,门内各位长老竭尽所能,但却一直没能好转。” 林沧海面露悲色:“掌门自觉大限已至,便派人去找你,我与四位师兄弟一人双骑,日夜不息的奔袭了几日,才发觉师姐你绕了远路,我们分开来找,才在今日找到师姐。” 云芷娥没说话,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指攥的愈发紧了几分,过了一会,才语气平静道:“我知晓了,师傅她还说什么了么。” “我们走时掌门还算清醒,只是让我们把你找回去,但如今已经过了七天......”林沧海咬紧了牙关。 云芷娥目视前方,双眼一眨不眨,快马疾驰,带来阵阵风沙,吹得她斗笠下的面纱不断摇摆着,那双精致如白玉般的脸,却还是如雕塑般没有任何变化。 但早已熟悉了她许多的陈安,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她此时心情的变化? 即便她看起来像块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宝玉。 但若是风沙有心,在滑过她面纱的时候。 应该便能察觉的到,在她眼角的几分湿润吧。 三人沉默的疾驰着,直到马儿吐着舌头,发出剧烈的喘息声,一座有些落寞的破庙才出现在了眼前。 明明是大乾盛治,但这路上的野庙,却出奇的多。 “芷娥,休息一会吧。” 陈安开口打破了沉默。 云芷娥少有的没有回应。 “给马儿休息几个时辰,明天经过县城时再换两匹马,日夜兼程,我们后天凌晨便能回到剑派。” 陈安继续说着,云芷娥这才点点头。 再跑下去,这马怕是便要猝死在路上了,到时即便脚程再快,恐怕也要多花半天的功夫才能到下一个县城换马,时间恐怕耽搁的会更久。 林沧海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同意了陈安的说法。 三人在太阳落山的刹那,终于入了这座破庙。 ---- PS:还有一更,稍微晚点,八九点左右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休息一会吧 三人在破庙内坐了一会,陈安和云芷娥挨坐着,云芷娥一言不发,只是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陈安有心安慰她,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何况林沧海就在边上,即便心中有些脆弱,云芷娥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林沧海和两人呆了一会,看着陈安和云芷娥十分亲近的做的很近,心里大概也看出了点什么,若是无事,也许还会好奇的问上几句,但眼下云芷娥的心情恐怕遭到了极点,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敢问这位兄弟的名字是......” 陈安摘下斗笠,对他笑笑:“陈安。” 那林沧海听到这名字,愣了片刻,随后满脸惊讶的看了他几眼,才道:“原来是陈兄。” 在流云剑派,谁都知道云芷娥早已名花有主了,只是很少有人真的见过那位叫做陈安的男人。 听说他也曾来了剑派不少次,可往往都是直接去找云芷娥,他们这些其他的弟子,却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见过他。 只是最近几年,似乎一直都没有挺说过和他有关的消息,云芷娥也闭门不出,在剑派里闭关似的生活着。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竟然又碰面了。 林沧海心里好奇,但此时却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他又沉默了一会,意识到了什么,起身道:“我去外面寻些东西烧火,再去找点东西喂马。” 陈安对他笑着点点头,直到他走远,庙里就剩下了他与白芷娥两人。 这座破庙看起来虽然破旧,但却也不像是许久都没人呆过得样子,显然,也有其他过客选择在此暂时歇息片刻。 庙里一尊人像,祭的也不知是前人还是神佛,面容早已看不大清楚。 此时在黑夜中,这人像在屋外透射而入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凄凉阴森。 陈安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云芷娥。 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抱着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安迟疑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芷娥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默默的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陈安突然开口。 云芷娥终于眨了眨眼,在他的肩膀上抬起了些许脑袋,望着他的侧脸:“记得。” “那时候的你,可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 陈安开始回忆起了游戏中,曾经第一次与云芷娥相遇的时候。 云芷娥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平静的说道:“那是正是门内流云果成熟的日子,每逢这个时候,总会有宵小之辈趁机想要偷走几个,你蒙着面,又说不出明确的来路,我只当你也是想偷果子中的坏人中的一个。” “你当时哪有问过我。”陈安怎么想也不记得她有好好问过自己。 当时的经历,在游戏中只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战斗,所以,陈安回忆起来还挺费劲,花了不少功夫才想到当时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失笑道:“你就问了我一句,来者何人,我还没想好怎么答复,你就动手了。” 云芷娥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是我错了。” 她的确不是个讲理的性格,或者说,她才懒得去讲道理——脑袋里除了练剑,便好像什么都懒得去想。 “好在你留了手。”陈安想到那一幕,仍然有些好笑。 那时的他实力和现在相比,其实差距不大。 那时的他刚从宁安城出来,身上会的武学,只有任务奖励的一门基础的内功,还有便是柳如雁送他的一门剑法,虽然内力相当,但实战恐怕比现在还差得多。 虽然那时的云芷娥也才刚刚才出师不久,但却也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面对当时的陈安,即便陈安很想操作操作,结果却还是被一剑顶住了喉咙。 记得她当时之所以没下杀手的原因...... 就是因为自己弱的实在不像是个敢来剑派偷东西的贼。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云芷娥忽然发问。 陈安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 “.......”云芷娥抿了抿嘴,语气有些低沉:“我既不会说话,也不会与人交朋友。” “遇到事情,只会拔了剑便上,也很少讲道理。” 她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道:“在剑派里,虽然他们都很尊重我,可也会有人说我作为门派的大弟子,一点也不称职。” “因为太笨,以前还给你惹过很多麻烦。” 云芷娥开了口,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所有心底里藏着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如果我能像其他女人那样,善解人意,或者说,告诉你我很喜欢你的话.......当年,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她看着陈安,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但却不自觉地微微的露出了几分伤心。 陈安沉默了一会,抱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柔声道:“笨点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你只是不去动那些歪心思罢了。” 陈安笑着蹭了蹭她的秀发,即便几日风餐露宿,她的头发却还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江湖上,有太多聪明人了。” 陈安颇有感触的感叹着:“和他们打交道,我永远都要去想,他们说的话里到底还有没有话。他们对我笑,到底是因为善意,还是笑里藏刀。” “所以,你这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陈安看着她的眼睛,柔和的笑着:“你笑了,我便知道你是真的开心。” “你说喜欢我,我便知道你一颗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即便不说话,站在我的身后,我也知道你不会离开。” “这样的你有什么不好的呢?” 陈安反问之后,又笑着继续道:“至于他们喜不喜欢你,你又从来都不在乎。” “反正......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就是了。” 陈安说完,怀里的云芷娥默默垂下了头。 过了一会,她才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嗯。” 陈安抱着她,只是轻轻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连我这个常年不在身边的负心汉都看得出来,在你身边,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能看出这一点的。” 他伸手一点点的将云芷娥的长发弄好,别在她的耳边,轻轻道:“现在,休息一会吧。” 云芷娥只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嗯。” 然后,默默地伸出手,反抱住了他。 破庙外的林沧海,则在庙外升起了火堆,半点也没有再进去的意思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抵达剑派 半夜时,三人便举着火把赶起了路。 幸运的是这段路还算修理得当,顺着官路走,倒也不怕迷失方向。 从黑夜走到了白天,正午时分,才终于在马儿累趴下之前进了一座县城。 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去马商那换了马,一人双骑的便匆匆又上了路。 即便陈安骑马骑的屁股都快裂了,但看着云芷娥神伤的样子,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休息片刻的话。 于是,三人便继续全速赶路,等到太阳落山,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在漆黑的夜幕下,看见了远处突兀立起的一座山峦,山峦上,星星点点的房屋亮着灯,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圣诞树,也像是那黑夜中闪着漂亮的星光。 望山跑死马,即便是早早地看见了那座山,到了最后,仍然又走了许久,才终于看见上山的路,斑驳的石质阶梯通往山脚一座豪气的山门,让陈安不由有些感叹。 在游戏里,这样一座屹立在山峰之上,利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建造而成的门派驻地,只不过是画师笔下的产物。 玩家在建模师构造的场景中,顶多也只会对那风景与建筑感叹两声,却也不过如此。 但真当陈安看到这座山峦时,心里却不由得随之生出一股豪迈之情,尽管在这个时代有着武术乃至玄学的存在,可这仍然是古人一砖一瓦,一锹一铲亲自开掘建造出来的奇观。 只是光看着,便忽然想到了那句‘欲与天公试比高’,又不由得想要感叹一句‘人定胜天’。 只可惜,时机不对,心思也大半放到了身边的云芷娥身上,这巍峨的山门,也只能它日再做细观。 三人在山脚下了马,门口几个负责守夜的弟子便接着阶梯边的火光看见了云芷娥,急忙摆正了身体,一手持剑一手抱拳,做出行礼状。 云芷娥只是对着他们点点头,便带着陈安与林沧海,顺着这阶梯一路直上。 当踏上数十阶的台阶后,便是一片规整好的平地,巨大的广场和古色古香的建筑,让陈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但云芷娥却只是领着路继续加快了脚步,穿行过那圆形广场,沿着一条青石路,又走到了一处向上的石梯,继续向上。 然后便又是一处平地,房舍俨然,规划的整整齐齐,大小不一,显然,这大概就是弟子们休息的地方了。 阶梯边仍然有守夜的弟子,见到云芷娥,不由面露喜色的道:“云师姐,您回来了!” 云芷娥依然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带路继续向上,而林沧海则停在了楼梯口,表情沉重的对着陈安点点头,表示自己就跟到这里了。 陈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云芷娥身后。 这回,路途便更远了些,即便是有修为在身的陈安,也在云芷娥这般速度下,走的有些双腿发软。 呼吸都开始紊乱时,才终于看见了石梯的尽头,爬上去,便是两座简单的屋子,一座稍微大些,一座稍微小些,但却差不多都只是一个卧室的大小。 而在那座大些的屋子外,盘腿坐着四个表情凝重,须发皆白的老人。 “芷娥,你回来了。”一个老人见到云芷娥,表情也没放松,只是说道:“你师父就在里面。” 云芷娥之前一直在拼命地赶路,可真当到了这房间前,却有些踌躇了起来,犹豫的和陈安并肩站着,看着那窗户中透出的点点温暖烛光,止步不前。 陈安趁机喘匀了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芷娥看了一眼陈安,抿了抿嘴,对着陈安点点头,然后便朝着那屋子走去。 开门时,陈安只能瞥见一张桌上燃着烛火,然后,云芷娥便顺手关上了门。 随着云芷娥进了屋子,那几个老人便把视线都投向了陈安。 看着那些老人们不苟言笑,满是考究与打量的眼神,陈安思索片刻,还是一拱手,摘下了斗笠,主动道:“小子陈安,见过各位长老。” 几位老人都没回话,过了一会,才有一位看起来长相威严的老人冷哼了一声:“我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啊! 陈安讪笑两声,收回了手,尴尬的站在门外。 在游戏中,他也和这些长老们打过交道,但却少之又少,基本上只是因为云芷娥的原因,见过几面罢了。 在游戏里,倒是脑袋上顶着名字,可现在到了现实里,陈安早就忘了这些仅有一面之缘的NPC们到底谁是谁了。 能记住他们的身份都不容易。 “好了,老四,起码在这个时间,他跟着芷娥一起回来,也不像我们想的那般差劲。” 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眉毛全白的老人平静的对着陈安点头道:“陈小友还请不要生气,之前几年,老四对你从不曾来看看芷娥心有不忿,但也只是因为芷娥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替她着急罢了。” 陈安还能怎么办呢? 他只得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能理解,之前对于芷娥,我的确有许多亏欠。” 云芷娥从小就是孤儿,万幸被这剑派里的掌门看重收养,这些长老便是父亲爷爷一般的存在,自己之前的事在这群长辈看来,多少有点‘渣’,被讨厌也是情有可原的。 连云芷娥第一次见面都对自己出了剑,何况这些将她示若己出的老人们呢。 只是随着对话,才逐渐将几人的身份回忆了些许,与游戏里的模样对上了号。 那眉毛都白了的老人,便是流云剑派的大长老,剑术超凡,早早地便突破了那一流高手的境界,达到了超凡境界,是门内除了掌门外的至强者。 其余三位长老虽然实力不过一流顶级,但却各有所长,那被叫做老四的四长老,陈安便记得他极善锻造,这门内长老的武器,大多出自他手,云芷娥的佩剑也是他所锻造的。 当时和云芷娥分别时,云芷娥送过自己一把百锻宝剑,便是他亲手锻造。 没记错的话,那把剑可是一直用到了游戏后期才换掉的,数值不低。 比自己如今手上这一把,柳如雁重金购置的宝剑还要好上许多。 可以说,四长老和他的弟子们,一个人便撑起了流云剑派财政的半边天,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也是个聚宝盆似的珍贵人才了。 其余两位记忆稍浅,但陈安却也记得二长老擅长阵法,三长老擅长琴棋书画等杂学,还有一位不知所踪的五长老,最擅长药理医术。 正在想着那五长老不知道去了哪,便看见面前的小屋被打了开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叹息着走了出来,看了看陈安,说道:“陈小友,进去吧,掌门想见你。” 陈安有些惊讶,但看那老人开着门,此时夜风微凉,也没敢耽搁,便心情忐忑的迈出了脚步,在几位长老的注视下,走进了那件小屋。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遗言 还没等陈安进去,便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他进去后先关了门,才打量起了房间。 这间房只有卧房大小,事实也的确只是个卧房,一张桌上此时除了燃着的蜡烛,便只有简单地一套茶具,往里看去,除了窗边还有一套书桌椅,几幅字画以外,便只有一朵有些枯萎的淡红色鲜花,在花瓶中放置着,摆在了窗边。 云芷娥坐在床榻边,表情少见的十分悲伤,泪珠挂在眼角,陈安看向她时,那滴眼泪才依依不舍的顺着面颊滑落,打湿了她的泪痣。 陈安心情沉重了几分。 他顺着云芷娥的视线看去,那张并不大的床榻上,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那中年女子此时面色苍白,嘴唇同样毫无血色,头发半白,骨瘦如柴,一副油灯枯竭的模样,但那双眼在此时却依然炯炯有神,仿佛两把利剑,直直穿过了陈安的双眼,让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 不愧为‘入圣’境的大能!流云剑派的顶梁柱,掌门,云忆寒。 “咳咳.......陈安,你过来。” 云忆寒说话时,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声,声带仿佛变成了磨砂般,沙哑低沉。 陈安急忙走上前去:“云掌门。” 看着这位行将就木的掌门,陈安不由有些唏嘘。 在游戏中,他自然是见过这位掌门人的,那时的她,一身白衣,即便人过中年,却也丝毫不显得有什么苍老,面容说不上是秀美,却也是棱角分明的冷美人。 在游戏中,即便万众风情只是展现在了画师的笔下,她那摄人的气质,也还是让陈安印象颇深。 可此时,便只剩下了那双眼睛,还能看得出这位强者曾经的风貌了。 “我恐怕,大限已至,再难坚持了。”云忆寒说话十分费力,但条理却很清晰。 “芷娥她,很喜欢,你.....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云忆寒便又咳嗽了几声,这回,竟然咳出了几点血丝,落在了被子上。 云芷娥一只手有些颤抖的伸出了手帕,默默的擦干她的嘴角,但云忆寒却毫不在意的只是盯着陈安,忽然提高了音量。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 云忆寒那双眼愈发的渗人了起来,陈安只觉得大脑忽然有些混乱,不自觉的便开口道:“当然喜欢她。” “很好,那你便,娶了她,留在这剑派,帮她,如何?” 虽然话语仍然断断续续,但陈安听在耳里,却好似有人在耳边震耳欲聋的拷问着他的内心,他刚要开口,面前却忽然闪烁了几个光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陈安看着云忆寒,看着她那双黯淡了不少的双眼,叹息一声,尽管对于她贸然用这样像是精神暗示似的方法摸自己的老底有些不满,可凭心而论,她这样做,又何尝不是为了云芷娥,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着实看起来不像个老实人呢。 “我不能在这久留。”陈安诚恳的说道:“眼下我身处漩涡之中,许多事已不是我能掌控的,若留在这里,只会给剑派和芷娥都惹来麻烦。” 云忆寒看着陈安,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多帮帮她吧。”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云芷娥的手,看了看陈安,却只字不提关于流云剑派的事。 人,都有私心,而她最后面对云芷娥的遗言,只想以一个师父的身份,一个母亲的身份,替她尽量的安排好一切。 陈安表情严肃的点头:“我知道,从今往后,芷娥不管有什么麻烦,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帮她,纵死不悔。” 云忆寒最后看了看陈安的双眼,却已无法分辨出这其中是否满是真心,只是那双眼,看着云芷娥时,又焕发了许多生机,尽管这回光返照似的力气无法支撑她陪着云芷娥再走一程,但却足以让她为她最后在做些什么了。 “若是他骗你,便杀了他,答应师傅,好吗?” 她说出这句话后,眼泪不知不觉遍布了面颊的云芷娥便有些仓皇的抬起头来,看着陈安,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但最后,陈安却只是点点头,云芷娥便咬着嘴唇,坚定的看着陈安道:“好。” 陈安和云芷娥双眼对视着,她终究还是没忍住,便又在云忆寒的注视下,低下了头,轻声道:“若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欺骗我的话,我便亲手杀了他。” 言下之意,真心喜欢她才是最重要的,些许谎言,只要不影响到他喜欢自己,就好。 这话一出,陈安无言以对,云忆寒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勉强的够着她的脸,擦了擦眼泪,用有些责备的语气,说着:“心太软。” 云芷娥低着头,眼泪一直落着,却怎么也改不了口了,只是俯下身去,趴在云忆寒的怀里,声音努力平静的说道:“他是个好人。” 云忆寒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犹豫片刻,还是将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只是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摸着云芷娥的头发,看着陈安,轻轻咳嗽了几声,才道:“你是个聪明人,之后发生的事,你大概也心里有数,无论如何,帮她度过这个坎......就当是,聘礼了。” 陈安重重点头道:“这段时间我不会走。” “看你修为,大降,想必是,受了重伤。”云忆寒说话越来越不流利,强忍着不咳嗽的同时,努力的将吐字清晰起来:“这些年我养伤,门内还有许多,未用的药草,你若是用得上,便以我的名义,用了吧。” 陈安刚想拒绝,却看她目光灼灼的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日后,芷娥孤身一人,能依仗的,便只有你了。” “一个女人,太难,太难了。” 云忆寒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陈安,看向了那遥远的过去,陈安静默,只是再次重重点头,心中怅然着,不知道在那很久很久以前,云忆寒知否也和现在的云芷娥一般,一颗心也曾只挂着一个人呢? 一介女流独自撑起这整个流云剑派,其中的辛酸苦辣,她又可曾找谁诉说过呢? 似乎是已无什么要向陈安说的了,云忆寒便疲惫的对着陈安轻声道:“陈安,你出去后,便在旁边的屋子歇息吧,告诉门口的五位长老,无须再守着了,到时,都让芷娥去做吧。” 云芷娥无声的啜泣着,半点也没有了之前在外面时平静的样子,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只是让陈安心里沉重无比。 陈安答应下来后,便出了门去,轻轻将门关上时,最后看了一眼云忆寒。 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怀里的云芷娥,直到关上门后,里面才传来了阵阵的哭声。 陈安转过身来,看着门外表情沉重的五位长老,用平静的语气传达了云忆寒的话:“云掌门想让五位长老回去休息,这边的事,都交由云芷娥在自己来办。” “这怎么......”四长老刚开口,便被大长老按住了肩膀,最后,也只得点点头,满是愤慨的咬牙道:“掌门她还这么年轻......” “时也,命也。”大长老只是表情平静的对着陈安笑笑,问道:“陈小友今日可有歇息的地方?” “云掌门叫我去这房里歇息。”陈安示意了一下隔壁的小屋。 大长老笑笑,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看陈安,便点头道:“好,那我等便先下去罢。” 说完,大长老拍了拍五长老与四长老的肩膀,背着手,沿着那楼梯走了下去。 其余几位长老,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云忆寒的房间,又看了看陈安,最后,也都跟着大长老一起离开了这有些简陋的小房前,消失在了石梯之下。 陈安在门口,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哭声,不忍的挪开了视线,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啊~?(′???`)比心! 正文 第三十章 简单地送别 进了屋后,陈安看起了屋内的摆设。 这也是一间卧室,比起云忆寒的房间来说,这间房的摆设显得更加简单了许多,除了一套桌椅,一张床以外,便只有一张人物画像,挂在了床边。 陈安仔细看去,半响,没能挪开视线。 画里的,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站在一处湖水边,身穿飘逸的侠客服,身后一项披风迎风微微吹起,墨水勾勒出那披风上的几道花纹,便看起来十分不俗。 披风之后,还有两把长剑被那男人背在背上,一长一短,一宽一细,腰间还绑着一把长剑。 男人只有侧脸,只能看出那脸颊上分明的线条,还有那简单勾勒出的眉眼,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画里的人英姿勃发,威风凛凛,哪怕只是画中人,也瞧得出他顶天立地似的大侠气质。 陈安有些别扭的挠了挠头。 画里的人,可不正是他吗? 那披风和背上的两把剑,都是买游戏额外DLC送的背饰礼包,没属性,就是好看。 是云芷娥画的吗? 陈安看着画呆了一会。 倒是从未听说过,她还会画画。 从画里收回视线,陈安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床上,躺倒后,便嗅到了熟悉的香气。 显然,这便是云芷娥的房间了。 陈安此时连着赶了几天路,今日更是半点都没休息过,差不多连着在马背上奔走了一整天,换做平时,怕是闭上眼就睡着了,可今晚却闭着眼,怎么都没有睡意。 最后,他叹了口气,起身,推开了窗户,坐在了窗边。 从窗户中能看到的云忆寒的房间里,仍然亮着烛火,但却已经听不到什么哭声。 陈安默默的趴在窗沿等着,直到太阳升起,那扇关了整夜的门,才终于被云芷娥推了开来。 她出门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窗边的陈安。 两人相视无言,陈安的眼神中,多了些惊讶。 云芷娥的头发,竟一夜间全部变成了银白色。 不像是一夜白头,那银发更像是银色的绸缎,不见半点破败的意味,朝阳的照耀下,反射着淡淡的亮银光彩,让原本便清冷的云芷娥,看起来多了份神秘与威严。 “你的头发?”陈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云芷娥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即便是陈安发问,她也只是简单地说着:“师傅传了我功法。” 什么功法还能改变发色的? 陈安心里好奇,但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发问,只得静静的看着她,而云芷娥也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过了一会,她才收回视线,道:“要一起吗?” 一起什么? 陈安愣了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绕出了门。 直到走近了云芷娥身边,陈安才感受到了一股子有些陌生的威压感,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昨晚的云忆寒身上,他便曾感受过这一点。 这威严感不像是面对什么大人物,由心而生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种奇怪的气场,只要站在身边,便觉得连身体都重了几分。 “你突破了?”陈安便又问,而云芷娥只是点头,轻声道:“师傅帮了我。” 陈安一晃神,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道:“难道你之前就已经是超凡了?” “你离开那三年,我便突破了。”云芷娥的声音似乎也有了些变化,比之之前的清冷,似乎多了些许磁性,或者说像是被调音软件加了点混响似的。 陈安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云芷娥会突然白了头。 超凡入圣,这本就是褪去肉体凡胎,迈向所谓圣人的过程。 所谓超凡,自然是超越了普通的凡人,而入圣,则已经是半条腿迈进了圣人的门槛。 出现各种异象,整个人发生变化,也并不难以想象。 “......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厉害了。”陈安感叹了一声。 在他的记忆中,云芷娥始终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耿直少女,明明只是一流高手,却只懂得一路莽过去。 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年,她便跨越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门槛。 诺大的江湖,入圣境界的人又有几人? 虽然入圣境界里的实力差距也很大,但如此年轻的入圣境,陈安还真只知道两个人——一个便是魔教教主莘姬,另一个便是那圣山上的圣女。 云芷娥看了一眼陈安,收回了视线,只是平静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只不过是三流,短短两年,你便是一流,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你便是超凡境的人了。” “等你养好了伤,很快便能超过我。”云芷娥说完,停下了脚步。 陈安左右看看,才发现,昨夜上山时没注意到的,在通往山顶小屋的路旁,还有几条小路,蜿蜒通向了两侧。 云芷娥带着陈安转了个弯,沿着陡峭的小路走了一会,才看见了一间就屹立在山边的小木屋。 还不等两人靠近,那门便被推开,大长老一身灰白长袍从中走出,一头白发打理的井井有条,见到两人,仿佛早有预料般只是叹了口气。 “掌门她.....” 云芷娥默默点头,平静道:“师傅说,低调的葬了她,不许其余弟子悼念,长老与我,还有陈安一起送她入土便好。” “可这.......”大长老顾忌礼法有些迟疑,但云芷娥却用毋庸置疑的语气淡淡道:“下午召集全部弟子,午后,展开掌门登基仪式。” “如此仓促?”大长老摇头道:“不如定在三日后,待到召回全部弟子,再行掌门更换的事宜吧。” 云芷娥却道:“我只知道,师傅叫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她说完,便用那双眼看着大长老,直到大长老无奈的点点头,道:“你师父担忧之事我也清楚,那便按着你的意思去做吧。” 他看着云芷娥的银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叹息道:“苦了你了。” 云芷娥看了一眼陈安,摇头:“无妨。” 说完,她便拉住了陈安的手,对大长老叮嘱道:“有劳大长老一会将其他长老一同带到古墓去,我与陈安先行一步。” 陈安先是一愣,有些不适应她的主动,但却还是任由她抓着,往山后走去。 再往后走,便没了路。 只剩下了陡峭的山石,让人望而却步。 但云芷娥却只是抓着陈安的手,脚尖一点,陈安甚至感觉不到他用力,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力似的,轻飘飘的飞在了空中,她在空中再点一次脚尖,速度便快了许多。 扶摇直上般,在这陡峭的山崖边飞舞着,直到一处凸出的石台前,她才带着陈安落下,一座石门便映入眼帘。 “这里是历代掌门与亲传弟子的安息之地。”云芷娥解释了一句,松开了手,往前两步,手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到门上一处不起眼的缺口处,那门便打了开来。 陈安看着那石门自动似的打了开来,颇为惊奇之余,云芷娥便率先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足有几百平米大,中间有数个巨大的石柱作为支撑,还有几座简单地石棺摆放在空间尽头。 云芷娥再次伸出手,拉着陈安在原地,明明是直线的路,却绕了几圈,才走到了那棺材前。 “为防止有宵小之辈打扰前辈,这里有多处陷阱,你也要记住路线,以免踏错。” 她说完,两人已经到了棺材之前。 这些棺材不刻名字,不立墓碑,只是一座棺材,半点也不像是流云剑派这般大派该有的墓地。 “这个棺材,便是我师傅的。”云芷娥指着面前的棺材告诉了陈安,又指了指旁边同样大小的石棺,告诉陈安道:“旁边的,是我的。” “若有天我也死了,你就亲手帮我送到这儿来。”云芷娥说完,便看陈安皱着眉头看着她,紧了紧她的手。 “别说胡话。”陈安眉头皱着,安抚道:“你已是入圣境,若无大伤,一二百岁也是轻轻松松,若能突破那圣人境,千百年长生不老也并非都是虚幻,干嘛这么咒自己。” 云芷娥不说话,只是过了一会,才悠悠叹息道:“师傅二十岁便是江湖一流,二十七岁步入超凡,三十九岁便是入圣,当年,谁会想到我师父不过五十七岁便要葬在这里?” 陈安知晓她难受,但此刻也不想听她如此悲观,便只是抓着她的手,认真道:“倘若哪天你受了伤,我便是上天入地,也会治好你,就是你想早早离我而去,我也不让。” 云芷娥扭头看着他,半响,才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轻轻点头:“嗯。” 她松开手,一只手搭在棺材盖上,只是轻轻一抬,便将那厚重石棺抬开,里面空空荡荡,她也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一玫香囊,放到了里面,便重新合上了石棺。 “云掌门她?”陈安一愣。 云芷娥看着石棺,平静道:“师傅她死前帮我突破,在我突破之后,便已消弭在了天地间。” 还有这种事?陈安张了张嘴,看着云芷娥,却知道她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悲观了。 被自己视做亲人的师傅,当着自己的面消失在了空气里,连具尸身都未能留下,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云芷娥,心里如何能不难过? 而且,之所以会这样,估计也是因为帮助了她突破入圣,才让云忆寒直接消失在了天地间,如此一来,云芷娥心中怕是更难过不少。 “没关系。”云芷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从昨日开始,便让陈安始终心里担忧不已,此时打起精神来,反而安慰着陈安,轻声道:“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 陈安表情沉重的点头。 云芷娥犹豫了一下,最后,嘴笨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重新伸出手,拉住了他。 两人默默的在这石棺面前,心思各异的想着什么。 直到石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云芷娥才松开手,扭头看向了表情肃穆走进来的几位长老。 一场简单地送别,就这样简单地开始了。 ----- PS:今天还有一更,十点前更新出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恶意 云忆寒的葬礼十分简单,简单到,直至结束,陈安都还以为只是个开始。 整个流程仅仅是几位长老,云芷娥,陈安分别上了三炷香,云芷娥与陈安一起叩首三次,便结束了。 陈安穿越前也曾参加过葬礼,但没有哪一次是一天之内就能结束的。 如此简单,甚至是仓促,让陈安心里不由有些感叹。 即便是流云剑派的掌门这般的人物,死去后,也不过是三炷香,三叩首而已。 但也正因如此,带给人的悲伤也很有限,当云芷娥重新带着陈安回到那山顶小屋时,时间加起来也没过一个时辰。 她带着陈安回去,也顾不得休息,只是安顿好了陈安,便又和其他几位长老一同去商议起了掌门登基仪式的事,陈安对此一窍不通,半点建议也给不出来,只能呆在房间里等着。 一个时辰之后,差不多早上十点多,云芷娥才回到山顶,看着盯着窗外发呆的陈安,抿抿嘴。 她想了想,转身下去,不多时,便不知从哪拿来了一份糕点和茶水,这才推门而入,让正在发呆的陈安回过了神。 陈安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心里一暖,云芷娥把糕点和茶水放在桌上,有些不大适应这样贴心的举措,挪开了视线,淡淡道:“我想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上还有伤,先拿这些糕点随便吃些,中午的仪式结束,我再找伙房的弟子帮你做些饭菜。” “你也吃点吧。”陈安笑眯眯的看着她,直到她有些难为情的瞪了自己一眼,才收敛了起来,问道:“我有些问题,也想请你如实告诉我。” 云芷娥点头,陈安便问:“你师父之所以这么叮嘱你,包括你如此着急的开始上任掌门,是不是因为你们门派里出了什么问题?” 云芷娥闻言,不由微微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过了一会,才组织语言将事给陈安徐徐道来。 “近些年师傅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其实门内便有些不稳,前些日子齐志海叛逃的事儿,更是让门内人人自危,再加上近些年朝廷铁鹰走马整合武林,门内的声音便有些不大纯粹。” 云芷娥说话间,见陈安颇为惊讶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虽然我的确不聪明,但这些事,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了。” “没有,你别误会。”陈安急忙摆手,但他的确对于云芷娥能说出这些来十分惊讶,他还以为云芷娥对这些琐事向来都是一概不知也不了解呢。 “......师傅临终前便将所有的事都与我说的清楚了。”云芷娥说完,才继续道:“她同我说,近些年,二三长老,与五长老便一直对于我接任掌门颇有微词。” “也的确,我即不关心权势,也不没有天赋,若不是师傅的遗愿,连我自己,也未必愿意登上这位置。” 云芷娥表情有些忧伤,但还是继续说着:“除了三位长老以外,门内外的势力,也有许多关注着剑派的人。此次师傅突然逝世,一些宵小之辈怕是要按捺不住跟脚,开始趁机作乱了。” 见到陈安专注的表情,云芷娥不由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师傅的原话。” “呃,你别在乎我。”陈安挠了挠鼻梁,做出一副静听的样子。 “之所以让我迅速上任,便是想看看谁忍不住会先跳出来,谁忍不住会反对,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若是拖延,难免有人会对掌门之位起心思,若是居心不轨之人坐到了掌门的位置上,流云剑派在如今的局面下,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云芷娥说完,便停下,看着陈安,眨巴了几下眼睛:“就这些。” 陈安也不知道那些话有几分是她自己分析的,几分是她师傅叮嘱的,但听到这,他便心里有了数,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有了个谱。 “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我会帮你盯着看看的。”陈安说完,云芷娥便点头道:“师傅说了,这些事都可以说给你,让你帮我。” “......希望我能不让你师父失望吧。”陈安压力山大。 好家伙,他虽然自诩机智过人,穿越前也是十里八项有名的俊后生,但突然要站在一派掌门的角度去帮忙处理事情,还真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他想了想,料定今天的交替仪式必有危机,但却不知道云芷娥有没有值得别人攻讦的地方,思来想去,最后觉得云芷娥身上的污点好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陈安。 身为掌门,她心仪的男人却在江湖上风评并不大好,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个履历污点了吧? 陈安一想到这,就觉得有点脑壳疼。 但一切也只能见招拆招,他只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好迎接麻烦了。 “若是在仪式上,有人对我出言不逊,你只需要让我亲自交代便好。” 陈安说完,云芷娥先是呆呆点点头,随后才皱眉:“谁会对你出言不逊?” “呃,希望没有吧。” 陈安拿起糕点,咬了几口,填了填肚子,表情唏嘘的让云芷娥也吃了几口,等到两人又聊了几句门派内的事儿后,大长老便出现在了门外。 “芷娥,登基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大长老说完后,陈安才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身雪白的长裙与一把曾放在云忆寒身边的长剑,让云芷娥的表情恢复了冰冷。 她起身,深深吸了口气,从大长老手上接过了衣服与佩剑,注视着那把剑许久,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大长老也轻轻颔首,随后看向了陈安,微微一笑:“小友,你我便先行一步,前往会场吧?” 陈安应了一声,心里却打起了警惕,迈出脚步后,看着云芷娥盯着佩剑复杂的表情,只是轻声道:“没关系,都交给我。” 云芷娥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之后,抱着衣服关上了门窗。 陈安与大长老这才向下走去。 稍微离远了些后,大长老才悠悠开口道:“陈小友实力骤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陈安闻言摇头:“是有些小麻烦,但也解决了,逐步恢复便是。” “我听闻陈小友,在江湖上的传闻可不大好,这其中,可有属实的?”大长老又问。 陈安则看着他反问道:“不知大长老听说过江湖上有过什么传闻?” “只是听门下的弟子说过,这些年你与魔教圣山两者纠缠不清。”大长老也不打太极,有话直说。 陈安沉吟片刻,随即道:“此话属实,我的确与两者颇有渊源,但人正不怕影子歪,我做事皆是问心无愧,并没有什么只得他人诋毁的地方。” “那便好.......”大长老说完,过了一会,才道:“那齐志海毒杀长老一事,和你有关吗?” 陈安表情微变。 迟疑片刻,他如实道:“有关。” 齐志海夺取的剑典,的的确确是要交给莘柔的,目的,也大概就是想从云芷娥身上得到关于自己的消息或者说是下落,此事无论如何,他也脱不开干系。 大长老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安,寓意深长的淡淡道:“此事芷娥可曾知晓?” “知道。”陈安说完,平静的继续说道:“齐志海与魔教有关的事,除了长老外,还有何人知晓?” “怕已瞒不过有心人。”大长老说完后,拍了拍陈安的肩膀,只是说:“我将芷娥视作己出,只希望你莫要让她失望。” “我知道。”陈安眉头锁着,对即将而来的危机,已经有了了解。 而大长老之所以与他说这些话的原因,他也明了了。 想必之前自己所想的,还真就是事实。 恐怕真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登基仪式时,以陈安与魔教有染的事,来攻讦云芷娥了。 陈安默默攥紧了怀里的剑鞘,思考片刻,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绝不会牵扯到芷娥身上。” “善。”大长老说完,两人已经走完了石梯。 到了半山腰那片广场之中,此时,广场中已是人声鼎沸,无数穿着不同的弟子们议论着即将发生的大事,表情大多带着哀色。 云芷娥出任掌门,只意味着一件事——云忆寒死了。 这一消息,对于久久被阴云笼罩着的流云剑派而言,着实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而当陈安走到这片广场时,因为身边一起走着的是大长老,难免受到了许多的关注。 这其中,除了好奇以外,难免掺杂了许多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敌意。 -------- PS:没想到会这么晚,抱歉抱歉,但字数都不少喔~求个收藏推荐,求求惹!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登基仪式,万夫所指 “诸位弟子,此诚流云剑派危难之秋也,承掌门遗命,大弟子云芷娥有古圣人之风,天资超绝,实乃剑派千百年一出之栋梁,且本性纯良,不以物喜,廉洁本分,实乃为师者之幸,为弟子者之荣。” “故于今日,传接掌门一任,以重振剑派为己任,望诸位弟子上下同心,重铸流云剑派荣光。” 诺大的广场中,所有人寂静无声。 站在高台上的大长老手捧着一卷书页,上面有着云忆寒亲手写好的文书,云芷娥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抱着一把嵌有流云纹路的淡蓝色长剑,身穿华贵长裙,裙摆摇曳,微风吹拂之下,银发轻轻飘动,当真是仙子下凡般的贵不可言。 大长老收起文书,看着身前的数百名弟子,不见用力,但声音却清晰可闻的传入了每一人的耳中:“从今日起,云芷娥便是流云剑派的第七代掌门,诸位弟子长老,可有异议?” 场下依然是一片寂静。 这一切都来得有些突然,前些日子还听说云忆寒病重,可转眼间,竟然真的撒手人寰,而且昨日夜里才驾鹤西去,怎得上午便仓促的开始了掌门传承? 流云剑派多少也算得上是这上边关的第一大派,在江湖中,除去圣山魔教以外,流云剑派也算的上是天下名门,掌门更替此等大事,少说也不得宴请周边,四方来贺? 几个年纪大些的门派骨干,更是眉头紧锁,面露忧荣,只觉得剑派似乎愈发颓然了一些。 “若无异议......”大长老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底下却忽然有一人赫然前行一步,大声道:“我有异议。”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说话那人。 只看那人腰佩长剑,一身淡蓝侠客服,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却仍然看起来眉清目秀,颇有剑侠气质,但此时却眉头紧锁,道:“云师姐固然天资过人,也从未听闻有何私德败坏之说,但毕竟年纪尚欠。” “剑派此时正值纷乱之秋,何不请大长老先代行掌门之责,云师姐在侧帮扶,待云师姐磨练几年,再行上任。” “我流云剑派掌门更替,岂能如此仓促!” 这话说完,周边便是一阵附和声。 “是啊,云师姐毕竟年纪尚欠。” “掌门一职,对于云师姐还是早了些。” 听闻议论声,大长老却面色不变道:“此事易尔,等云掌门上任之后,老朽自然会竭尽所能,辅佐教导,直至云掌门成熟为止。” 那弟子还想说什么,但却看大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二长老应该也无异议,对否?” 这话一出,台侧的二长老只是微微一笑:“对。” 那弟子看了一眼二长老,便不说话了。 然而,那弟子刚刚住口,另一个弟子便又站了出来,这回,是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女弟子。 那女弟子大声道:“弟子也有异议。” “说。”大长老双手背在身后,看不到丝毫烦躁。 女弟子看了一眼云芷娥,却忽然迈出一步,指着陈安,大声道:“此乃是流云剑派掌门登基仪式,怎得会有外人在此?” 云芷娥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但却又想起了陈安之前的叮嘱,只是一言不发的看了一眼那女弟子,将其记在了心里。 大长老则悠然道:“陈小友数年前便常与剑派有所往来,乃是云忆寒掌门亲自认定的云芷娥良配,只因两者年纪尚欠还未成婚,但却不可以外人待之。” 此言一出,顿时便有许多男弟子一脸震惊,其中一人,大跨步向前。 “荒谬!” 说话那人长相也颇为不俗,眼神凌厉,看着站在队列最前面的陈安,大声道:“我等从未听说掌门将云师姐许配与谁,更何况,身为门派掌门,怎能与这不知跟脚的外人结合?” “你不知,不代表掌门不知。”大长老眉头微皱,一股巨大的威压边让那弟子冷汗直流。 “谨慎言行,知行合一,大长老与掌门岂会识人不明?门派的教导都被你学到哪去了?回去抄写门派教规十遍!”三长老在一旁怒斥了几声,却也是变相给那弟子解了围。 大长老闻言,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三长老,不再言语。 而风波,却只是刚刚起了头罢了。 只看一个男弟子此时出去一步,面带仇恨之色,拔剑指着陈安,怒斥道:“魔教贼人,原来你便是那陈安!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流云剑派内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真当我剑派无人吗!” 此话一出,当即一片哗然。 五长老听到这,皱着眉头,咳嗽两声道:“慎言!这种话怎敢随便说出口!” “天下谁人不知,这陈安与魔教纠缠不清?”那弟子却继续道:“此事是否是谣传,还请那陈安亲自出来对质!” 陈安听到这,只是微微一笑,从人群中走了几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悠悠开口道:“敢问这位兄弟,说出此话,可有证据?” “自然!” 那弟子双手一拱拳,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安后,对着台上台下的诸位长老大声道:“诸位同门,长老,弟子前些年行走江湖,与江南莫家颇有交情,四年前,莫家灭门血案轰动朝野,弟子便开始着手调查此案,想为有人讨个公道。” “莫家灭门血案?” “那不是魔教教主亲自动手的吗?” “陈安竟真和魔教有关联?” “看他怎么说吧!” 底下议论声顿时嘈杂了起来。 “肃静!”大长老语气平静的一声肃静,场面便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那弟子这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陈安,继续道:“起初,弟子也只以为是那魔教教主莘姬一人所为,但调查中却发现,这莘姬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身旁有一男子出谋划策,出手帮扶,才让那莫家一夜之间,无论老幼尽数被杀。” “那男子,便是陈安!” 弟子继续道:“那陈安自觉天衣无缝,可弟子却通过在江南走访,终于确认了其长相,自己制作了画像,终于在宁安城寻到了人身份,由宁安城的东来客栈掌柜亲自指认,此人便是陈安。” 他从怀里,一摸,便真的摸出一张画像来,画里的人一比对,还真和陈安有七八成相似。 “仅仅凭借一张画像,弟子也不敢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陈安,直到前些日子,云师姐外出追那叛徒齐志海时,才终于让这陈安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陈安,我先不拿证据,你自己来说,你与魔教,到底有无关联!那莫家血案,与你又是否有关!?” 陈安闻言,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两声:“确有此事。” 此话一出,只看一位弟子陡然拔剑,从陈安背后直刺而来,口中高喊着:“魔教恶徒,还我师傅命来!” 云芷娥眉头紧锁,手指微抬,怀里宝剑便仿佛有灵般要飞向高空,但随即,却又冷静了下来。 只因为陈安也拔剑了。 一连三剑,三剑一点,在空中炸裂出一道银线的同时,那弟子刺出的长剑,竟然被他直接从剑尖点裂,碎了一地。 陈安单手持剑,看着那弟子,表情不变,只是淡淡道:“但,即便与魔教数人有私交,我也算不得是魔教的人。” “我陈安一生行事,虽说不得是光明磊落,也说不得是什么侠肝义胆,但也求个问心无愧。” “反倒是这位弟子,于此时想借污我名声来攻讦云掌门,居心何在?” “掌门登基大典,佩戴剑刃虽是习俗,但却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于我个外人,这又将剑派脸面置于何处?” “你等几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先魔教的帽子扣在我的脑袋上,莫不是和鹰马司谈好了,打算拿我当个晋升的路子,离开剑派,升官发财?” 此话一出,顿时让说话与出剑的两名弟子脸色大变,齐齐怒道:“荒谬!” “好!既然你口称无辜,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莫家血案!”那弟子说完,便冷笑着看着陈安,底气十足的样子,让许多人都不由攥紧了剑柄,面带敌意的盯紧了陈安。 陈安则不慌不忙的收回了长剑,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诸位。” -------------- PS:之前可能有点拖沓,不过这段剧情结束就继续轻松起来啦,求个收藏推荐,今天还是两更,还有一更稍微晚点。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此事可行 “敢问这位,若是自己朋友无端被贼人所杀,该如何?” 陈安问完,那双手抱胸,胸有成竹的弟子便冷冷道:“有仇报仇便是。” “若是有两人杀了你的朋友,一人动手,一人策划,该如何报仇?” “都该杀。”那弟子仍然不慌,他清楚,陈安在套自己的话,但无论如何,莫家血案,牵扯数百人,无论老幼,其中多少无辜者,是洗不清的罪孽。 陈安微微一笑:“若是被杀者非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亲人呢?” “同样。” “若他将你全家老小全数杀了,夺取你的家产,又如何?” “自然是只诛恶首。”弟子察觉出了他话里藏着的东西,回答开始谨慎了些。 “哦?”陈安却眉头一挑:“那我问你,有人将你全家尽数杀绝,拿了你的家产,去养自己的家人,你只诛恶首,能平心中仇怨?” 那弟子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那是自然,虽然他无端作恶,可他家人却不该牵扯其中。” “可他儿子用着你娘当年的嫁妆去青楼享受,你也无所谓喽?”陈安说完,那弟子便勃然大怒。 “你这贼子,安敢辱我!”那弟子说完,便看陈安冷笑两声:“我只是举例说明,你便说我辱你,可他真是如此做的,那你又当如何?” 那弟子咬着牙:“他管教无方,却也非我杀他儿子的理由。” “可他儿子听闻你杀了他父亲,自此以后堕入魔道,不仅要杀你报仇雪恨,要一路作恶,又该如何?” “那我便再出手亲自收尾!”弟子说完后,却看陈安再次冷笑两声:“可那人却也已经杀了无辜的人,你再出手,也无法弥补其他人已死的事实。” “除恶务尽,此事乃自古以来的真理。”陈安冷冷道:“杀人偿命,亦是天理循环。” “若人人都知晓杀人全家,夺人财产,福泽子孙后代,却只需要自己一人偿命,天下恶人岂不无穷尽也?” “律法仍有株连九族的狠绝之处,你却假模假样,何等虚伪!” 陈安和那弟子几轮话说完,许多弟子便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那弟子说的并不算错,若是人人报仇都要搞灭门这套,那魔教也算的上是名门大派了。 可陈安说的也没错,若是有人杀了自己全家,荣华富贵,最后却只是他一人被追究问责,这又哪里公平呢? 那弟子咬着牙,过了一会,才道:“休要胡搅蛮缠,此事自古难以辨明,我不与你争,只是那莫家江湖中素有善名,与你举的例子有什么关系!” “那可太有关系了!”陈安往前一步,怒视着那人:“你只知道那莫家素有善名,可曾知道莫家是如何在那江南富裕之地,成为一代豪门的?” “莫家早年在江湖行善,素有侠名,多年积累,善有善报,有何不对?”那弟子说完,就看陈安不屑的呸了一口。 “原以为你调查我调查的勤快,交友也多少有点眼光,却没想到你也就是个人云亦云之辈,辨不清善恶。” “那莫家早年的确多处行侠仗义,但真正让他们积累了大把财富的,不正是因为十五年前,他莫家靠着莘屠的脑袋献给了朝廷,才被赏了金牌护身,有了万贯家财?” “莘屠乃当年的魔教头目,手下冤魂无数,无数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杀之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陈安笑了:“那莘屠何等英雄人物,区区莫家,何德何能杀的了他?” “趁他不备......”这话一出,那弟子沉默了起来。 “莫家自己说,是趁莘屠不备,毒晕了他,联合十数一流高手,再加上他莫家夫妇两位超凡,才一剑授首了莘屠。” 陈安表情愈发蔑视:“但入圣高手何等实力,莘屠又是何等人物,岂会被他个下三滥的手短迷晕?更别提,那莫家夫妇说是超凡,但实力却也不过如此,加上十数个一流,就能杀了当年叱咤天下的魔教教主?” “若真这么简单,你等还怕什么魔教,全都蹲在魔教门口等着,等莘姬出来,你们一拥而上,这魔教哪还至于在江湖多年也让你们闻风丧胆?” 陈安看着那弟子,将真相说了出来:“那莫家当年真正的手段,是找到了莘屠的家人。” “他以全家十三口的性命要挟莘屠自刎,莘屠虽是魔教教主,却也是个性情中人,甘愿为家人赴死,但那莫家却是假仁假义的畜生,莘屠死后,不但没有将其家人放走,反而尽数诛杀,唯有年纪尚欠的莘姬莘柔两姐妹躲过一劫。” “这也不是因为那莫家仁慈,而是那两姐妹当年恰好在魔教驻地修行,没被莫家抓到而已。” “那莫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莘屠还有两个女儿一直未被天下人所知,此事之后,便以莘屠的脑袋换了荣华富贵。” “他当年敢杀莘家上下十三口,老幼不论,连一条黄狗都不放过,那莘姬复仇,将他满门诛尽,又有何不可?” 陈安不看那人,只是问周围的弟子:“若有朝一日,其他门派中有人血洗了流云剑派,敢问你们又该如何?” 其余弟子开始议论,但最后的声音,却大部分还是说着,要以牙还牙。 那弟子却梗着脖子,被他连连质问之下,有些上了头:“魔教之人,死有余辜。” 陈安看着那弟子,怒道:“你口口声声只诛恶首,但其余的魔教之人站在你面前,你就不拔剑了?” “他莫家是家,流云剑派亦是家,魔教就不是家了?你们整日喊着,魔教之人理应见一个杀一个,可他魔教的人岂是人人都灭过你的满门?” “你这假仁假义之徒,罔你在这流云剑派修行多年,却不辨是非,不明因果,只凭自己推断,便敢在这登基大典上向我追责,此侠义乎?私心乎?你做事只凭一己私欲,却敢问我是否与魔教有勾连?” “我确与莘姬有私交,那又如何?她灭莫家满门,又如何?于私,我认为莫家该死,于公,为家人报仇雪恨,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陈安这话一出,四下震惊,即感叹于他敢在这场合承认自己与莘姬有关联,又佩服他真不怕死的胆气。 要知道,如今的形势下,别说和莘姬认识,就是你和魔教的人有认识,都要被抓起送去鹰马司。 他敢站在此处为朋友辩解,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勇气了。 那弟子却面露喜色道:“我就知道你与那魔教之人有关联!” “还请长老明鉴,云师姐与这魔教贼子不清不楚,如何当的了流云剑派的掌门!!” 他图穷匕见,也不纠结魔教的人该不该死,只是将矛头直指云芷娥。 而大长老也眉头微皱,眼看着陈安都要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怎么要在最后,忽然承认这一点呢? 陈安见此,却只是哈哈大笑几声,只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当即沉默了下来。 “当今圣山上的圣女与我亦是至交好友,你想说,连圣山上的圣女,也和我这魔教贼子有私交吗!?那她这圣女,岂不是也不配当了?” 那弟子目瞪口呆:“休得胡言乱语,圣女何等人物,岂会与你有关联?” “我说我与莘姬有私交,你便说我是魔教贼子,我说我与圣女有私交,你却说我胡言乱语?” 陈安往前一步,走到那人身前,大声道:“我陈安顶天立地,做事无愧于心,今日所言,但凡有半点虚假,尔等皆可将我千刀万剐。” 此言一出,四下震惊,连台上的大长老都不由得频频侧目。 若有圣女背书....... 此事可行! ------- PS:求个收藏推荐票呀~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湖水边 待到陈安说完这些话语,周围之人先是沉寂片刻,随便便是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那弟子先是瞠目结舌的盯着陈安看了许久,想高呼他是在骗人,可转念一想,他怎么敢在这种地方扯谎,在此地说的话,不出三日,恐怕就要传遍江湖,陈安这个名字,也会被许多人所知,圣女自然也不例外。 圣山怎会容忍一个和魔教教主莘姬有关系的人,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和圣女私交甚好? 除非......他说的是真的。 但开弓已无回头箭,此时那弟子也只得做出一副一颗心全为了剑派的样子,对着台上的长老们认真道:“即便如此,但这陈安依然和魔教之人纠葛不清,哪怕我们能理解他,那鹰马司的人能理解他吗?若是那鹰马司要缉拿陈安,我等是帮他,还是不帮他?” “笑话!”陈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前些日子我与鹰马司的走马刀旦相遇,也未曾见他将我缉拿归案,怎得,难道你要去举报我是魔教余孽,还是说认为鹰马司半点辨明是非的本事也没有?” 鹰马司固然早就是一滩浑水,但陈安却相信,这鹰马司里待着的可不是什么蠢货。 恰恰相反,也许正是因为聪明人太多了,这鹰马司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操蛋的样子。 虽然做好了准备,迟早与这鹰马司来做上一场,但这鹰马司可不是没脑子——只要陈安说的话里五分是真的,他也不敢把魔教的帽子扣在陈安脑袋上。 鹰马司虽然大肆喊着抓捕魔教余孽的口号,但抓一千人里,有一百是真魔教的人,便是他们有本事了。 捣毁几个窝点,杀几个钉子,便足以记到功劳簿上领赏,谁还愿意真和魔教硬碰硬的来上一场? 鹰马司虽然喊着整合武林势力的口号,带着圣旨四处搞事,但面对那些真二八经的大门派,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把面子里子都给足了。 那大乾皇帝之所以脑袋一热想要整合武林势力,不就是因为这武林势力原本就管不得,管不好吗? 若是那皇帝不怕,早就大兵出境,直捣魔教大本营了,还用得着这鹰马司? 陈安心里笃定,只要自己能扯着圣山和魔教两顶大旗,再加上云芷娥给自己背书,自己就已经站在了上风。 那弟子听陈安如此说来,自觉今日先机已失,再说下去,只能徒增厌恶,只得咬着牙,道:“弟子言尽于此,若诸位长老与云师姐已有决断,弟子便不再多嘴了。” 陈安却不依不饶的看了他一眼:“还未请教兄台姓名身份。” “在下詹云台,乃是前些日被魔教叛徒所杀的七长老坐下大弟子。”詹云台说完,还对陈安一抱拳道:“在下之所以对陈兄如此针对,也正是因为前些日子那魔教恶徒杀害了我等师傅,心中悲切之下,或许多有失言,还请陈兄海涵。” 这一下,连出口针对的借口都有了。 陈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长老遇刺之事,在下定会给诸位讨个公道,但倘若此事别有隐情,或詹兄今日此举别有用心,也休怪在下秋后算账。” 见过秋后算账的小心眼,但是还真没见过这明明白白告诉你要算后账的。 其余弟子听到陈安这句话,心里却不由对其更高看了几分——他记仇,便不好得罪。 詹云台黑着脸:“在下全心全意只为剑派未来,绝无私心可言。” “呵,刚还说着之所以针对我是因为师傅遇刺,现在就没了私心?你这人前言后语自相矛盾,甚是好笑。” 陈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后,朗声道:“若还有问题想问我陈安的,此刻便问吧,若没有,便继续登基仪式。” 这还能问什么? 剑派弟子们面面相觑,闭嘴不言了。那詹云台更是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看都不看陈安一眼,免得再被表上两句。 流云剑派的长老们不开口,云芷娥又有大长老和云忆寒背书,连陈安这个背景复杂的人物也站在了云芷娥一边,这让那些弟子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云芷娥站在台上,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安,见他昂首挺胸,四顾之下,竟然无一人敢与其对视一眼,那傲视群雄的模样,让她只觉得有些恍惚,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少许,直到大长老咳嗽两声,才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大长老咳嗽两声,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回来之后,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亦相信陈小友自有决断担当,关于他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其余者,可还有对云芷娥接替掌门一事,有异议吗?” 台下无言。 见到没人反对,大长老便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从今日起,云芷娥,便正式接任,成为流云剑派的第七任掌门。” 大长老看了一眼云芷娥,她便稍微向前了一步,而大长老则退到了她的身后。 所有人屏气凝神,整个会场恢复了一片寂静。 弟子们即感叹于这位平时极少露面的大师姐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光彩照人,又有些惊异于她那银色的长发。 云芷娥看着台下的一双双眼睛,唯独在陈安的身上稍微停留了片刻,扫视了一圈之后,云芷娥才轻轻开口道:“从今日起,我将继承师傅的遗愿,将重铸剑派荣光为己任。”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和大长老一样,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完后,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与师傅不同,也不喜欢那些弯弯道道,我只知道,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从即日起,我将肃清门派内的一切不正之风,希望诸位能谨慎言行,遵循门派教规。” “以上。” 说完,云芷娥对着大长老点点头,而后对着陈安用眼神示意了一番之后,便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其余弟子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不正之风到底是什么,一时间,人人自危,对这新任掌门的话来回揣测,最后也摸不清她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只是在脑袋里开始回想起了教规,只希望自己没做什么会被肃清的事。 而那詹云台则强绷着脸,眼神却有些放空了起来——毫无疑问,无论如何,今天他这只出头鸟没能起到作用,很有可能,要挨枪子了。 大长老深深地看了几位长老一眼,这些长老表情各异,有的老神在在的眼观鼻鼻观心,有的则眼神闪躲,但无论如何,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之后要做什么事,就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陈安同样松了口气,在许多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尽量保持着低调的从人群中离开,往山顶走去。 大长老也不墨迹,云芷娥走后,便道:“既然如此,登基仪式便到此结束,诸位请自便,切不可将掌门的话当做儿戏。” 说完后,大长老几个闪身后同样消失不见,几位长老也三两成群的不知去了哪,只留下了一群弟子们在广场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而此时的陈安,则在上山的路上,看到了站在路边等着他的云芷娥。 云芷娥还是那副抱着剑的样子,除去衣服与发色的变化,好似一如从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后,云芷娥才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的轻声道:“对不起。” 陈安闻言,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只是轻笑两声:“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虽然这次迫不得已来了回舌战群雄,但从今往后,你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云芷娥看了他一眼,见他真的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主动抓住了陈安的手。 起初还有些冰冰凉的,但很快,那只纤细的手掌便传来了直达心扉的温暖。 陈安看着向上的石阶旁,那一处处陡峭的山石,过了一会,才道:“你不会怪我吗?” “什么?”云芷娥先是反问,随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自己和莘姬等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便只是紧了紧手掌,淡淡道:“不怪。” 陈安和她牵着手,只觉得没走多久,便到了山路的尽头,又回到了那两座小屋前。 云芷娥和他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她轻声道:“我想去后山的湖边走走。” “好。”陈安没有拒绝。 此时他才想起,那片湖,对于两人而言特殊的意义。 ------- PS:今天就一更啦,朋友从南京回来,出去和他叙叙旧。求个收藏推荐票,新书期没法加更,但上架以后争取日万,只要有人订阅,能够恰口饭吃,日万应该是能顶得住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只谈风月 流云剑派的驻地很大,除去那鬼斧神工的一整座山之外,在山后,还有良田、幽谷、湖泊。 如此地段,据说,是由流云剑派的祖师爷亲自改造而来的。 陈安原本对这个说法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在游戏里,即便是圣人,表现得好像也不过就那样,但直到云芷娥带着他腾云驾雾似的一路飞下了山,他才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即便是很早就知道这游戏里的上限压根就不是武侠,但这也着实有些夸张的过了头。 连她这个突然进阶了的入圣阶都有如此实力,那莘姬这般成名已久,在入圣阶打磨了很久的人物,又该有何风采? 在游戏里,即便是招式再华丽,也不过就是给人一种特效不错的感觉,但真身体验之后,这一切好像远比陈安最初设想的,还要复杂了许多。 但实力这事却不好当着云芷娥的面发问,自己虽然扯了个重伤修为大跌的幌子,但这玩意可不涉及失忆...... 嘿?我当初怎么就没想着用这法子呢? 胡思乱想的空荡,云芷娥便带着他走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不多时,穿过树海,便是一片在树林中央的优美湖泊出现在了眼前。 湖泊边,还有一间并不大的小屋,与山顶上那间的大小相似。 看着这片湖泊,陈安只觉得十分熟悉——在游戏里,他第一次见到云芷娥,便是在这里。 两人第一次动手打架,第一次互相表明好感,陈安离开剑派后第一次回来找她....... 许许多多的回忆,都在这片湖边。 那小屋便是云芷娥的常住的居所,这僻静的小湖,便是历年来她一个人练剑,休息,思考的地方。 云芷娥与他到了湖边,才松开了握了很久的手,看着那片平静的湖水愣愣发呆。 陈安知晓她心里终归还是有些难以平静,这一天经历的事,也许比她一年遇到的事还要多,还要突然。 可陈安是着实有些累了——不比她的修为,陈安连夜奔袭,又要在早上应付那些不知被谁指使的出头鸟,二十多个小时都没合过眼不说,脑子也没休息过片刻。 此时陡然放松了下来,又见到了这片熟悉的,让人心神安定的湖泊,疲惫感便如海啸般袭来。 他也顾不得屁股有点凉,便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了云芷娥身边。 云芷娥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轻轻坐到了他身边,问着:“累了?” “有点。”陈安说完,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心疼,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重新把她的手握了起来,看着那湖泊,久久沉默后,才道:“总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好像就还在昨天一样。” 云芷娥同样盯着那片平静的湖水,只是嗯了一声。 两人触景生情,在自己的情绪里沉醉了片刻,很快便又不约而同的清醒了起来。 “今日之事,恐怕又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了。”陈安叹了口气,看着云芷娥,心里有点愧疚,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本来只是想来这剑派刷点经验,竟然就遇上了云忆寒病逝这样的事。 云芷娥突然上任掌门,他的存在便显得极为尴尬,若他不在,恐怕云芷娥遇到的麻烦也会少上许多,虽然那些人肯定还会去找别的理由攻讦她,但肯定也会比今日的情况好上一些。 云芷娥却只是一边用手撩起发丝放到耳后,一边淡淡道:“有什么麻烦的呢?” 说完,她只是看看陈安,嘴角稍稍勾起一些,眼神柔和:“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你我。” 云芷娥重新收回了视线,开始说着心里话。 “师傅病重了很多年,见惯了她独自一人忍痛的模样,她能解脱,也说不得是件好事。”云芷娥又像是宽慰着陈安,又像是在宽慰着自己。 云芷娥眼神看着湖泊,手指抓起一颗小小的石子,丢进去,砸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其实比起伤心,我只是有些害怕。” “这世界很大,剑派很小。” “剑派的人很多,我珍惜的人很少。” “师傅走了,我只是在想,还有谁,对我而言,像是师傅一样重要的呢?” 云芷娥垂下视线,半响,露出了浅笑,扭头看着陈安。 她的笑容有些突兀,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她本来就很少微笑,每一次的微笑,都会显得格外珍贵,迷人。 “所以,你能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云芷娥比起初见时,对于陈安,仿佛更加敞开了几分心扉,而随着云忆寒的去世,她也仿佛成熟了许多。 这份成熟说不得算好,还是算坏。 但起码,看着她努力安慰自己的样子,陈安心里却只有心疼与愧疚。 他低下头,盯着湖上被微风吹动的波纹,过了一会,才道:“过几天,我恐怕就得走了。” 云芷娥只是看着他的侧脸,那浅浅的笑容里有点无奈,但却也没什么不开心:“我知道。” “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那番话,接下来,剑派恐怕会有许多人闻风而动,我若是在这,除了让剑派成为众矢之的,没有别的好处。” 陈安眼神有点迷茫,对他而言,接下来的选择,继续逃避也不好,可主动接受现实,却也很是麻烦,无论是莘姬,还是圣山那边,都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齐志海的事,我会亲自去问问魔教,若是因我而起,我一定会给个交代。”陈安说完,看了看云芷娥。 云芷娥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嗯了一声,一双眼睛仔细的看着陈安的脸,似乎是想把这一幕记在心里。 陈安想到自己要走了,心里着实放心不下她,便把自己担忧的事在现在都和她说了:“鹰马司如今逐渐势大,我看剑派内,对于鹰马司的看法也有分歧,日后你在掌门的位置上,要多多留意......” 话说了一半,陈安停下了嘴,因为云芷娥此时挪开了眼,盯着湖面,松开了与他握着的手,只是两只手摊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虽然没说话,但这捂着耳朵的动作,却摆明了她的态度——起码在此时此刻,她半点也不想听陈安聊这个。 见她一副银发飘飘高冷的样子,却做出这样小女孩似的动作,陈安也只得无奈的笑笑,想了想,干脆倾倒了身体,躺在了她的腿上。 云芷娥这才放下了手:“我不想听。” “我知道了。”陈安的声音都变得懒洋洋了几分,他自己也半点不喜欢这些麻烦事,既然云芷娥不想听,他便只说道:“大长老在你身边,其实也用不得我说什么。” 云芷娥抿抿嘴,担心他生气,便伸手轻轻盖在了他的脸上。 陈安缓缓闭上了眼:“不听就不听吧,反正大不了不当这掌门,你我一起浪迹天涯,当个亡命鸳鸯算了。” “我只是说笑啊,你可别当真了,掌门还是得好好当。” “其实我也不想走的,若是有的选,和你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好。” “这江湖半点都不好玩,要是能重来一次,我肯定先开个修改器......” “呃,你也别问我修改器是什么。” “唉,总感觉我去哪,哪就都是麻烦事,半点都闲不下来。” “之前在安平县,叫的那两个招牌菜,因为你,我才都只吃了一口......” “下次你得陪我重新吃过才行......” 陈安起初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但说着说着话,整个人便都有些迷糊了起来,云芷娥身上的香气,还有枕着的温软双腿,让他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穿越前自己那张舒服的大床上一般,舒适,安心。 越说,脑袋便越迷糊,连自己都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最后,断断续续的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闭上了嘴,呼吸逐渐平缓,睡了过去。 云芷娥看着睡过去的陈安,只是又露出了柔柔的笑,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眉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湖边的风渐渐喧嚣,吹动了她的发梢,她便只是闭着眼,身旁的风便小了许多。 连被风吹向陈安身侧的一片小小的落叶,都被另一股突兀出现的风儿吹向了远方。 若是可以的话。 云芷娥真希望,自己连时间都能控制,那该有多好。 ------ PS:写作不易,给个推荐票和收藏,求求啦!!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切磋切磋 当陈安睁眼时,已是明月当空。 他有些懵逼的眨着眼,过了一会,才用懵懂的视线往上看了看,看见了云芷娥那双如身旁湖水般清澈幽深的眸子。 “我睡了多久?” 陈安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振奋精神。 “不知道。”云芷娥见他起来,才慢慢悠悠的活动了几下双腿。 陈安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本来就想眯上一会,没想到竟然睡着了,你也一宿没睡,怎么不把我叫醒呢?旁边就有屋子,我可不介意两个人一起躺一会。” 云芷娥只是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亮着光:“不困。” 陈安只觉得自己这厚脸皮都有点挂不住,让云芷娥陪着自己吹了一下午的风不说,此时她刚刚上任,恐怕要做的事堆积如山,自个就这样浪费了她大半天的时间,着实有些脸发热。 更何况,他本来还想着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着她开心一点,结果仔细想想,好像也就自己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有点心虚的挪开了视线:“没耽误你的事吧?” “大长老下午来找我,没什么事情要做。”云芷娥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得,还是耽误事了。 云芷娥却认真的看着他:“真的没事要做。” 陈安还能咋办呢,只得苦着脸点点头,说道:“好吧,但这些事迟早你都得亲力亲为,即便不喜欢,也得做到了解,你可以不管事,但一定要学会怎么去管人。” 云芷娥视线飘忽着:“哦。” 你这家伙真能当了掌门吗?陈安见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打心底里不大喜欢这些事,如今情绪缓和,便又故态萌发了,当即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这已经是最省事的方法了。” “若你什么都不了解,其余人心思那么多,你总有一天会被人下套坑死。”陈安说完,便看她理直气壮的盯着自己。 “你帮我。” 陈安好笑的看着她,云芷娥便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怎么我一觉睡醒,她心态就好得不得了了? 难不成,小爷的睡颜,就这么治愈? 陈安见她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好了许多,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脑袋:“别担心,要是我在外边听见你有麻烦了,甭管谁想留我,我也飞奔过来帮你。” 见云芷娥抬起头,陈安连忙正色道:“但你可不许像放跑那齐志海似的,故意惹麻烦。” 云芷娥偏开视线:“是没追上。” “是是是,是你跟丢了。”陈安笑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 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忍不住由心而发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嗯。”云芷娥的眼睛,倒影着月光,陈安低头看去,那里满是自己的影子,比天上那月亮漂亮不知道多少倍。 他伸出手,拉着她也起身。 “我饿了。”陈安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看,数天前,云芷娥说想和他成亲,他便说这三个字来逃避,但若是现在云芷娥说出这话,他还能那么果断的拒绝吗? 呃,好像还是得拒。 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云芷娥这样的漂亮媳妇是在游戏里辛辛苦苦刷的,但到了现实,一起经历些杂七杂八的事,便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云芷娥闻言,想了想:“我做给你吃。” 陈安有些惊讶:“你还会做饭?” “......不会。”云芷娥呆巴巴的盯着陈安,说完后,才补充道:“能吃。” 陈安呃了一声,挠挠头:“那......试试?” 试试就逝世。 当数小时后,陈安看着面前漆黑的烤鱼,不由陷入了沉思。 明明能一抬手就把鱼直接从湖水里隔空捞出来,怎么就不能烤好一只鱼呢? 他看了看篝火旁,那烤鱼一地漆黑的难兄难弟,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了盯着烤鱼思考人生的云芷娥。 “我来吧。” 云芷娥放下烤鱼,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再试一次。” 陈安连忙摇头,急忙接过最后一条收拾干净了的鱼,让云芷娥去湖边洗把脸。 真难为她,一个仙子般的人,为了给他烤只鱼,能把脸都熏黑了。 好家伙,捞鱼的时候知道自己能呼风唤雨,烤鱼的时候怎么就只知道发呆了呢。 云芷娥没吭声,迈开步子去拿湖水洗脸,看她那不自觉的攥紧的手,陈安就知道这姑娘给自己气了个够呛。 他拿起烤鱼,放到篝火上,漫不经心的一边翻动一边看着她迅速折返回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烤鱼的动作。 “你就是心太急,火小了便慢慢烤,火大了便先把鱼撤远些。” 陈安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当叫人烧烤的烧烤师傅,可云芷娥却边听边点头,俩眼盯着他烤鱼的动作,恨不得把他几秒转一次,转一次多少角度都背下来。 “若是觉得里面难熟,大不了外边成了焦黄色后,切开里面再用小火慢慢热热就是了。” 等到一条烤鱼做好,云芷娥还拿着翻来覆去的看,好半天,才点点头,将烤鱼递给了陈安。 “我记住了。” 陈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云芷娥却干净利落的去到了湖边,两眼在倒映着月光的湖面只看了几眼,便手一抬,一只鱼儿便被被一只无形大手从水里揪了出来,无须用剑,只是用手指指着鱼肚子一划,那鱼便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声。 内脏也是全自动化去除,看得陈安颇为眼热——达到了入圣境,能不出卧室门就把冰箱里的可乐拿出来,这可太带劲了。 云芷娥拿着鱼,娴熟的插上木棍,便放到了火上。 陈安一边啃着手里的鱼,一边好奇的看着她,没成想,她竟然真的把陈安方才的动作全都背了下来,时间一秒不差,等做好了鱼,她便看着手里黄橙橙的烤鱼发呆。 “厉害。”陈安真心佩服。 云芷娥则如临大敌的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咀嚼几下,才舒展了眉头,将烤鱼递给陈安:“交换。” 陈安一愣,看着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鱼:“啊?” 云芷娥却主动伸手换了过来,咬了一口陈安手里的,皱着眉咀嚼了几口:“不一样。” 陈安咬了一口,发觉手里这条虽然和自己那差不多,但好像还是稍微嫩了一点点,可也足够美味了。 或者说,他本来烤鱼的手艺也就那样,没啥调料,纯粹就是拿来填个肚子,能有什么味道呢。 “这篝火又不是恒温的,已经很好了。”陈安说完,就看云芷娥摇了摇头。 云芷娥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轻声的:“嗯。” 两人吃完了烤鱼,便又陷入了无所事事。 云芷娥大概觉得和陈安在一块,干什么都挺有趣的,但陈安却很难静下心来,月亮看一会,湖水看一会,又看一会云芷娥,最后,还是他忽然道:“要不要切磋一下?” “嗯?”云芷娥看着陈安,偏了偏头,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陈安仿佛还是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三个字:你确定? “你就用和我同等级的水平。”陈安找着借口道:“我现在实力大不如以前,一身本事也丢了七七八八,就连与人打斗的经验,也好像被忘光了似的。” “这几天,你多陪着我切磋切磋,也教教我怎么用剑,我早日恢复实力,做事也就从容几分。” 若换做柳如雁这样的聪明人,陈安还会说的细致些,但云芷娥好就好在从不多想,这种无伤大雅的事,陈安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当即,她便麻溜的起身,拔剑,看着陈安,表情认真道:“好,我帮你。” 陈安也拔出剑来,笑道:“若是保持同等水准的话,我可不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云芷娥不知为何,露出了淡淡笑意。 ( ̄_, ̄) “好。” 然后...... 陈安就不大好了。 ------ PS:今天两更结束啦!太久没写了,又不是自己擅长和一贯写作的类型,有时斟酌剧情感觉还是有稍许欠缺,但勤能补拙,咱多努力,相信之后还是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拜托给个收藏和推荐票啦!Thanks?(?ω?)?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原来我还有挂? “轻点!” “哦。” “慢点!” “哦。” “诶诶诶,你把这弄坏了损失的可还有你!” “....哦?” 当陈安气喘吁吁的放下了长剑之后,他望着篝火,怀疑起了人生。 云芷娥蒲扇着大眼睛看着他,一会眨巴一下,手里的长剑早就入了鞘,过了一会,才有点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压低了。” 陈安郁闷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至于这么给自己补刀吗! 万万没想到,云芷娥即便压低了实力,竟然还是能吊打自己。 抛开那两招系统技能的剑招,陈安真正搏杀时的技艺,就只有普普通通的平A......也就是瞎几把打了。 云芷娥看着垂头丧气的陈安,努力的组织了一会语言,才安慰道:“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也毫无章法,但你总能看清我的剑招并作出反应,这已经很不错了。” 陈安叹了口气,心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受。 有一说一,他的表现,其实还真没有多差劲。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总共也不过就在柳如雁那有的没的练过不到一个月,与其说他会剑术,不如说他也就会系统技能里的三板斧。 遇到大部分实力相当的对手,他完全可以直接放大招碾压对方,毕竟生死搏杀,一剑过去你挡不住万事皆休,哪来那么多玄乎的对招过程。 但面对云芷娥,他也不可能抬手一个剑一接剑二,内力打完就没事了。 抛去这技能以外,他真正的搏杀本事,自然小的可怜。 但即便如此,陈安仍然感受到了不一样。 “与其说是看得清你的剑招,不如说,像是高屋建瓴,总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看清。”陈安如实说了几句。 说来奇怪,云芷娥的剑招自然是精妙异常的,出剑时,若是刚穿越而来的陈安,恐怕连她这一剑怎么刺出的都是一头雾水,但现在,只要云芷娥出手,他总能感受到这一剑的落点,甚至连何时能打到他,心里都有个模糊的感应。 虽然感知到了他也不一定避的开,避开也不知道怎么反击。 可即便如此,陈安仍然感受到了自己巨大的进步。 而这进步是怎么来的呢? 陈安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归功于了自己的技能。 【剑二十五】是他游戏大后期在游戏中的特殊场景内获得的传承技能,乃是曾经某位剑圣的成名绝技,那位剑圣穷其一生,都在推演剑法,从剑一开始,一直推导至二十五,便在研究这剑法的过程里,顺便到达了所谓的圣人境,后不知所踪。 陈安获得此剑术后,几乎把所有存着的招式经验值都灌了进去,还利用游戏内的部分刷经验的BUG,甚至还用游戏内的游戏机制洗掉了其他武技的等级,换成了招式经验,才将这几乎不可能满级的技能刷到了满级。 在游戏里,这剑二十五的满级技能,说明极其简单。 【剑二十五:此剑之下,世上已无可挡之物。】 陈安在游戏里也用过这一招,这一招的效果也十分简单——一剑999999,瞬秒一切他能打的人或物。 基本上就跟开了挂似的,只是那会他游戏剧情都过完了,都决心开启二周目了,也就没啥大用。 然而到了现实里,这二十五剑带来的可就不仅仅是各种输出小技能了。 在不断升级的过程中,每一次突破剑二十五,其实,都是对陈安自己剑术的一种突破,即便他对此一无所知,可刺便是刺,挑便是挑,万般剑法归根结底,不过也终究有迹可循,而剑二十五,已然是剑术的顶峰了,其余的剑法,自然无法比拟。 剑二十五的学习过程对他而言就像是简单的1+1=2,可对于普通的剑客而言,这剑二十五的每一剑,却都像是无字天书似的奥妙难懂。 每一剑,都是数十,乃至数百种剑法精炼之后浓缩的最精华的部分,而他直接走在了某种剑术的终点再去回看那些普通剑法,自然觉得半点都不难。 陈安想到这,忽然突发奇想道:“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教给我的剑法?不是说什么你门派内的秘传剑术,最普通的江湖剑法就行。” 云芷娥思索片刻,点点头:“有。” 说完,她便示意陈安看好,只看她拔剑,指着身前道:“迎风扶柳剑。” 云芷娥在原地舞剑,外人看来,那剑招便像是舞蹈一般,动作轻盈,一把长剑似是随风而动,飘忽不定,忽而折返,忽而诡异的低抬高刺,真是宛若微风吹拂着杨柳般,那柳枝在风中摇曳舞动,看不出半点规律。 但在聚精会神的陈安眼里,这一剑剑,却好像挺简单的。 不就是先晃一下,刺。 退一步,刺。 进一步,再刺。 少有几招看不懂的,陈安再细看,才有些明悟,心里有了猜测。 一套剑法打完,云芷娥停下了手:“要我细讲吗?” 陈安摇摇头,却道:“你有没有什么,全套剑法只以刺击为主的?最好只有刺,而没有其他的剑招的。” 云芷娥微微皱眉想了一会,道:“有。” 只看她停下脚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突然间,却如同雷霆炸裂般,用人眼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开始了连续的刺击。 这一套刺剑,一旦开始,便如同暴雨倾盆,第一滴雨点落下,之后的暴雨便夹杂着狂风落下,若是正面云芷娥这套剑术,恐怕只会觉得周边四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前满是剑芒。 而云芷娥的脚步有进无退,一套剑法走完,整个人只走了三步,却打出了足足二十七剑,这二十七剑快若流星,出剑又凶又狠,其中夹杂着的,不乏角度诡异的斜刺,换做旁人,别说学会,就是看清,都是难上加难。 但陈安,却看了个清清楚楚,连云芷娥为何踏步,内力如何运转,也像是透明似的,看得清晰。 不仅如此,他还眼前光点闪烁,等到他回过神来,系统竟然提示他,有一套新的剑法,可以学习了。 【是否学习夺命二十七剑?】 陈安当然选择是。 【(一流)夺命二十七剑:一套连绵不绝的刺击剑法,整套剑法一旦施展便如疾风暴雨,势不可挡。】 这就学会了? 然而,让陈安惊讶的,还远不止如此。 当他目光投向武技栏的最后,整个人便更加欣喜了。 【武技:(圣人)《二十五剑》(2级,254/4000),(超凡)《雷闪》(2级,393/3000),(一流)《夺命二十七剑》(4级,0/4000)。】 他的夺命二十七剑,竟然只是初学,便有了足足四级! 虽然只是江湖一流剑法,但这,可不就和白嫖一样吗? 陈安当着云芷娥的面,掏出了剑。 云芷娥看着他,起初还以为他只是心有所悟,但下一刻,便不由的用些惊讶的瞪大了眼。 只看陈安长剑挥舞间,一套狂暴的刺击,便行云流水的刺了出去。 云芷娥屏气凝神,细细看去,他竟然半点错误都没有,只是在这套剑术的造诣上,比她稍逊一些,但陈安可是才刚刚第一次看过这剑法啊! 陈安一套剑法打完,有些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看了看,内力的消耗也不过五百点,一整套剑招,也不过和剑二十五的起手式剑一的消耗同等。 “原来如此!” 陈安这回,是真懂了。 他会的那剑一与剑二这两招,可不就只有刺击吗? 怪不得云芷娥提剑刺他,他就看得清,但若换成挑剑,或是斩,他就看不明白。 好家伙,原来剑二十五,这么牛逼? 只是学了剑二十五的两种刺法,其他剑术的刺法,他就无师自通了? 他再研读了一番系统面板,心里的喜悦便更多了几分。 我这【剑二十五】的经验值,怎么还凭空多加了二百点?他和云芷娥切磋前,刻意看过自己的系统面板,当时明明白白只有54点经验值,估计是他这几天用剑法打架获得的,可现在,竟然多了足足两百点! 难道说,我学会了新的剑招,还能反补给我剑二十五的经验值? 等我把刺击的剑法都学完了,剑二十五升级,然后我再白嫖其他剑法给剑二十五升级...... 永动机啊这是!原来,除了系统面板,我还有挂? 陈安仿佛看到了财富密码在向他招手。 我嘛时候才能成为天下第一啊? 就在今日! 回过神来,陈安才看见云芷娥一双美眸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 而他也同样眼神热切地看向了云芷娥。 “再来打一场。” 云芷娥一愣。 陈安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来,刺我。” (?°???°) 云芷娥抬起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哦。” 然后,她便十分听话的刺出了一剑。 w(?Д?)w “卧槽!” ------ PS:写作不易,请求鼓励,求求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我们不一样 云芷娥看着陈安蹲在地上,满脸写满了呆呆地问号。 而陈安此时蹲着,乖巧,可怜,无助。 “你为什么用全力?” 云芷娥这才恍然道:“忘了。” 陈安满脸劫后余生的看了看脑后,只看那一片树林中,唯独他身后的一条线上,所有的树木枝叶纷飞,散落了一地,可怜的大树们就像是绝大部分现代中年男子的脑袋上的头发,稀疏的让人心疼。 “不打了!” 去特娘的天下第一。 爷的婆娘这么猛,我还练个锤锤。 陈安一脸郁闷的收起了剑,看着云芷娥道:“你还有别的像是刚才那样的剑法吗?” 云芷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替他把像是被台风吹过似的头发整了整,边捋头发边道:“我走的并非刚猛的路子,大部分刺剑也都以挑、拨为主,纯刺击的剑法,毕竟有些极端,除了刚才那二十七剑,别的我不会了。” 陈安让她给自己把毛捋直,低着头念叨着:“那你们门内还有什么只有刺击的剑术?甭管是三流还是不入流,只要是只有刺击的剑术就好。” 云芷娥也不觉得他的要求奇怪,只是一边认真的给他捋毛,一边道:“我回去翻阅一下,应当还是有的。” 陈安抬起头,自己又随手鼓捣两下,那一头中长发背在脑后,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帅气模样,对着湖边的清澈湖水确认了几眼后,点头道:“好,我也不会让你白教。” 他说完,抬起剑,对着云芷娥笑道:“礼尚往来,你教了我,我也教你两招吧。” 云芷娥愣愣,点头道:“好。” 然后,便进入了认真模式,两眼直直的盯着陈安。 陈安深吸口气,摆出一副高人姿态,道:“看好了,这两招,我可是出剑必胜,见血必杀人的,这次破例教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云芷娥连连点头。 “剑来!” 话虽如此,但陈安还是乖乖的动手先自己拔出了剑,然后才对着云芷娥道:“这招看着其实没什么,但真被这招锁定了,可就大难临头了。” “此剑,名曰,剑一!” 说完,陈安便发动了技能。 仿佛刻印在身体内的本能一般,他单脚蹬地,目标直指云芷娥的眉心。 云芷娥在陈安出剑的一刹那,便感觉到了这一剑的玄妙之处。 她感受着身边突如其来的阻力,下一刻,便本能的抬起剑,往上一挑。 陈安只觉得一股飓风在身前飚起,下一刻,自己这一招还从没吃过鳖的剑一,便被挑在了天上。 他只觉得手上被牵引着,停都停不下来,直到踉跄着撞到了云芷娥怀里,才停下脚步。 两人四目相对,气势有些焦灼,但陈安比起旖旎的心思来说,更多的是有那么点羞耻,他急忙起身,咳嗽两声,看着云芷娥小声道:“感受到了吗?” “厉害。”云芷娥也没因为他撞进自己怀里而有什么想法,此时,她两眼冒着光:“再来一次。” “.....哦。” 陈安总觉得角色好像有点颠倒。 他摆好架势,乖乖再刺出一剑。 这一次,云芷娥只是用身法闪避,只看她脚步一闪,陈安即便本能的调整了刺击的方向,但仍然被云芷娥直接闪到了身侧,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安看向她:“这回呢?” “再来一次。” 陈安看着她目光灼灼的双眼,不得不无奈的再朝她刺出一剑。 这一次,云芷娥不闪不避,只到那剑到了眼前,陈安自己调整了方向,才避开了她,刺在了她的耳边。 “你怎么不躲?” 陈安惊出一身冷汗,他还以为这回云芷娥也会避开呢。 云芷娥却毫不在意的只是继续盯着他:“再来一次。” “没有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陈安苦着脸:“内力用完了。” 云芷娥这才点头,双眼微微眯起,笑了起来:“厉害。” “你这一剑,有圣人风。”说完,云芷娥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具体,便又补充道:“境界达到入圣后,便能感受到四周的自然能量。” “风,水,雷,电,土地。”她指了指地面,道:“每个人在入圣阶能感受到的,起初,都很有限。” “师傅悟的最深的,是这山顶上的寒风,而我传承于她,自然也最擅长此道。”云芷娥收起剑,认真道:“而你这一剑,刺出时,却仿佛大地束缚了我的脚,风阻碍着我移动,连空气中的水汽都有了重量。” “只是你现在伤势太重,这些都有些微乎其微罢了。这一剑,恐怕只有你到了入圣境,才能真的展现出全部的威力。” 云芷娥说到这,自己又改了口:“也许是圣人境也说不准,目前我能感知的,毕竟有限,但圣人驾驭的,却是某种游离在天地间的神秘能量,或者说,被称之为道也并无不可。” “你这一剑包涵的力量十分复杂,兴许,就有道的影子,只是我还看不见罢了。而且,抛开那些,单论剑招,光是这一刺,便足以让我之前所见过的大部分刺击都黯然失色了。” 云芷娥说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竟也说的详细了起来。 她说完,才看陈安点点头。 陈安盯着自己的手,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屁啊。 这一剑有这么多事吗? 不就是蹬地,刺,完事了? 我咋没感受到这风水雷电呢?这玩意和我的剑法有关系吗? “能和我说说这境界的不同吗?”陈安不得不找了个说辞:“其实我一直对这些境界的划分,有些半懂不懂的。” 云芷娥没觉得他奇怪,反而点头道:“原来你也是这样吗?其实我也不大懂,只是境界到了,就明白了。” 不,我们不一样。 陈安有些尴尬的哈哈笑了笑:“那你现在便和我好好说说吧。” 云芷娥见他还是想问,便把自己知道的徐徐道来。 “江湖人习惯以内力高低来衡量一个人的水准。” “若真要按照他们的说法,内力能走通一条经脉的,便算不入流,内力能聚在丹田了,便是三流。” “这二流高手,也不过丹田内力满溢开始冲击经脉,那些一流高手,也不过是开始打通全身经脉而已。” “全身经脉打通,便是一流顶级了。” 云芷娥摇摇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超凡之前,武林人的境界都没什么意义,就比如你,此刻因伤修为倒退,光看内力,连丹田还未充盈,可真打起来,寻常一流高手是绝不敢直面你那一剑的。” 原来我这么猛? 陈安听着听着,心里有了底。 好像,我也没我想的那么弱嘛! ------- PS:其实没想这么早就全说了的,但看好多人好奇境界划分,我觉得好像太模糊也不行,就先解释一部分,具体的,等剧情到了咱再细品就完事了。求个收藏推荐票呀~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淦! “但一流之上,达到超凡境界的,便开始有了差距,你那一剑若是面对超凡境界的人,其实,便没有那么难缠了,虽然招式巧妙,但你现在的内力实则很难发挥出那一剑的威力来。” 云芷娥看了一眼陈安道:“你之前实力也达到过超凡,应当清楚,超凡之后,便和普通的江湖高手有许多的不同了。” 陈安眼神飘忽:“是挺不同的。” “这江湖中,不知有多人卡死在了一流高手,便是因为他们的感知天生愚钝,即便经脉全部打通,也只能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练出的内气,却半点也感知不到外部的自然力量。” 云芷娥说道:“我当时突破超凡时,只是因为在打坐的时候忽然想起你,觉得身边的风又冷又嘈杂,心想着,若是能让它别来烦我就好,就忽然感觉到了那风中似乎有着一股从未感知过的东西。” 她皱着眉,想了会形容词,才道:“有点像是打出去的内力,但又不一样,我试着像催动内力似的催动了几下,便发觉那奇怪的力量可以小小的改变风向。” “我去问师傅,她便告诉我,我踏入了超凡境。那奇怪的力量,便是这天地的力量,师傅说,要我把浑身的内力都替换成这天地间游离的能量,便算是彻底踏入这超凡了。” “师傅传授了我新的内功心法,让我用那心法去吸收天地间的能量,替换本身的内力。” “自那之后,我便尝尝在山顶和师傅一起感受那寒风凌冽,不断试着掌握这力量,半个月的时间,才将体内的内力都换成了新的。” “从那以后,体内的内力便不再单纯的是内力了,而是‘炁’。” 云芷娥说到这,看了一眼陈安,用剑鞘在地上写了‘炁’字。 “这,才是超凡与一流最大的差距,一旦人可以掌控炁,便可以让身体更加迅捷,出招更加凶猛,更是可以借助着炁,协同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攻击敌人。” “寻常一流高手虽然也可用内力作战,但面对用炁作战的敌人,就像是驴车与马车的区别,两者自然难以相提并论。” 云芷娥道:“每个人体内能运行的内力终归是有限的,但炁却可以无视这个上限,当炁在体内积攒的足够多,便会形成气海,这气海的形成,便是超凡境界的差距所在了。” “虽然不知你的气海当时如何,但就我这两年的经历来看,大部分人的气海,只有一个。” 云芷娥看陈安越听越入神,便更细致的说明道:“师傅说,气海分为上中下三个,普通人,便只有在丹田靠下,小腹的位置能吸收炁,形成气海,但天资卓越者却还可以在原本丹田的位置也形成气海,两片气海连成一片,互相协同,吸收炁的速度就更快,容量也更大。” “师傅叫我耐心打磨,就在前些日子,准备去抓那齐志海之前,打坐时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睡醒后,便又多了上气海。” “上气海比之前两者容量更大,吸收炁的速度也更快。” “但在这江湖里,拥有两个气海的人都少之又少,而气海的多寡,便又决定了踏入入圣境的实力,还有突破入圣境的可能性。” 云芷娥说完,边看着陈安,问道:“我说的清楚吗?” 陈安咬着指头,重重点头:“差不多吧。” 有点玄乎。 当初他在游戏里要做的事,就是换个超凡阶的内功,继续升级就完事了。 四千点内力的时候,系统面板就显示他是二流高手,七千点内力就显示一流高手,一万点就提示换内功,换了超凡内功内力上限就超了一万点,然后就显示超凡了。 然后超凡的内功修满,系统又提示他做任务突破,乱七八糟跑了游戏内的景点做了一堆所谓的突破任务之后,就入圣了。 仔细想想,和这云芷娥睡一觉醒来就多了个气海,打坐时觉得风烦人就突破超凡好像也差不......娘希匹,这半点都不一样好吧! 原来这修炼的事这么多? 陈安吐了口气:“那入圣呢?” “我不懂,我能突破,是因为师傅给我传功,之后,我便发觉体内的气海连成了一片,变得似有似无,反而对外部的感知十分敏锐了起来。” “其实,也就是能直接驱使这天地间的事物了,与超凡境时通过炁影响自然中的力量不同,入圣之后,便可以直接控制这些自然的力量,体内的炁只是引子罢了。” 云芷娥说道:“我现在才刚刚突破,对此也并不算了解,只是御风还算娴熟,你那魔教的朋友,听说入圣数年,你大可之后去问问她。” 陈安听到这,讪讪笑着:“不了不了,也没那么好奇。” 云芷娥看着陈安,眨眨眼:“我没生气。” “我知道。”陈安连忙转移话题:“算了,不聊这些了。” 他望了望还晚的天色,又看了看云芷娥:“你晚上,不打算休息了吗?” 陈安是想着,自己好歹下午睡了一会,但云芷娥这两天心力憔悴。 云芷娥看了看陈安,又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地上的篝火,又看看湖边不远处的小屋,然后又折回视线看了看陈安。 随后,她眼神飘忽的避开了视线:“我.......” 她本想着说一句,我都行,但随着心念一动,却止住了嘴。 云芷娥扭过了头,看着湖面,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嗯?” 云芷娥低着头,盯着脚尖:“我困了。” 但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陈安看看云芷娥,又看了看天色,再看看远处的小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了指那屋子:“我陪你?” 云芷娥没说话,半点也没了方才说境界时的健谈,又绷着脸,只是点点头,然后便迈开脚,用慢悠悠的速度一个人先朝着那小屋走去。 陈安抬头,看看明月,低头,看看云芷娥的背影,纠结的把剑抱了又抱,最后,跟了上去。 只是临进屋前,她小声出口的一句话,让陈安的表情有些微妙了起来。 “按照规矩,我只要守孝一年,就,就好了。” 她说到最后,有些结巴了起来,但陈安仔细寻思了一会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心里,突然间有些后悔。 前些日子,她都那么给机会了,为什么我却不选择做个禽兽呢? 淦! ---------- PS:还有一更,晚一点更新~ 正文 第四十章 发财了 第二日一早,云芷娥便将陈安带着重新飞回了流云山,她昨日耽搁一天,已经是大长老善解人意,若是再这么君王不早朝似的和陈安厮混,别说是大长老,就是其他长老恐怕都得发表发表意见了。 和陈安约定好,忙完后便帮他搜刮一下他需要的剑谱,云芷娥便去找大长老处理起了门派之内有的没的琐事。 而陈安则一下子陷入了有些无所事事的境界。 思来想去,他又不好直接去找那些弟子切磋获取招式经验值,但时间紧迫,错过了流云剑派,下一次刷经验的地方,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 于是,陈安心生一计。 他先是慢慢悠悠的下了山,到了山脚处的广场,此时,那里已有许多弟子开始练习着剑术,三两成群,互相博弈对招。 陈安的出现,毫无疑问的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注视着他的视线十分复杂,但大多都也带着几分恭敬。 无论如何,他都是现在流云剑派掌门人的心仪之人,其余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陈安厚着脸皮,在这群弟子练剑的周围,慢慢踱步,时不时蹙起眉头,或是摇头,或是叹气,一副看着后辈不争气的前辈模样。 陈安足足晃悠了十几分钟,才终于钓鱼成功,一名弟子在他摇头时,忍不住发声问道:“陈兄可是对我等剑招有所不满?” “倒也并非不满,只是觉得有许多可以进步之处,看到漏洞,便不由得心生遗憾罢了。” 陈安说完,那弟子便皱起眉头,停下了舞剑的动作,拱拳道:“不知陈兄能否指点一二?” 心里,倒也并没有觉得陈安夸夸其谈——毕竟昨日陈安回头三剑,点碎偷袭者长剑的那一幕,可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平心而论,抛开剑招的精妙不谈,管哪个是这份眼力,出剑时的准确度,就足以让许多弟子心生敬意,不敢怠慢。 陈安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迟疑了一会,才道:“也罢,既然如此,除你之外,若有其余弟子也有心向我讨教一二,不妨今日我便与各位分享一些心得,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共同进步。” 陈安站在原地,对那弟子说道:“我之剑道,走的便是精益求精,回溯本源之道,贪多嚼不烂,今日,我便教尔等‘刺’剑之道。” “我不出招,只闪避,兄台只管向我刺出一剑便是。” 陈安说完,那弟子便点头道:“好。” 只看那弟子拿出剑来,目光变得冷冽了几分,下一刻,长剑出窍,这一剑出剑时他侧身抱剑,看不出剑的落点,等到剑出大半,才能看出他的目标,直指陈安丹田。 那弟子随即面露震撼之色,原来,早在他侧身抱剑的时候,陈安竟然已经开始做出了闪避动作,等着他这一剑刺出,陈安不多不少,刚好侧身躲过这一剑,这剑擦着陈安的衣边而过,而陈安则站在原地,面露微笑。 “这一剑刺的不错。”陈安说完后,便对着那弟子道:“我学你一剑刺去,其中若有差异,便请自行领悟吧。” 说完,陈安竟然也侧身抱剑,下一刻,长剑出鞘,那弟子本能一闪,但那剑尖却如影随形,刺出的落点与他预判的位置,完全隔了十万八千里,他这一闪,竟然完全闪在了陈安刺向的位置。 “这?”那弟子愣在了原地。 这一剑,陈安从起手到出手,完全与他的动作没有半点差别,但刺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他皱着眉站在原地,冥思苦想,却不知缘由,最后只得抱剑道:“多谢指教。” “只是,陈兄这一剑,我还是有些难以领悟。” 那弟子说完,陈安便笑道:“不妨在出剑时双脚蹬地,腰腹与手腕都再用力些,试试?” 那弟子闻言,立刻动手重新刺了几次,随后面露喜色:“原来如此!多谢陈兄指教!” 陈安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这,就是‘刺剑带师’。 其余弟子见到这一幕,也有几人凑了过来:“陈兄,陈兄,能否也指点我一下?” “今日,但凡想向我讨论刺剑的,皆可。”陈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站在原地。 不多时,整片广场便热闹了起来。 大家伙都是练剑的,即便陈安今日只是让大家简单地刺一剑,可万般剑招里,刺不正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吗? 这最基础的部分,反而最能看出大家伙的水准。 不管是心里对陈安有好感还是有恶感的,这能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 此时在广场练习的,大多都是些普通弟子,平日里有人教导的机会可不多,陈安虽然身份成谜,但能和云芷娥在一起的人,想想便知道绝不简单。 “你的手指力量不足,出剑时剑才会抖。” “你这刺剑速度不错,但准度不足。” “技巧有余,威力不足。” 广场上,不知从何时起,便成了陈安的教导大会。 弟子们排队在他面前刺出自己最有自信的一剑,陈安则只做闪避,甚至连格挡都不做,许多次虽然险之又险,但终究还是差之毫厘的避了开来,而在避开之后,他又会完全复制对手的一剑,刺去之后,那些弟子不管怎么闪避,那剑尖都会准确的点在对方身前。 堪称神迹。 弟子们不是没有见过高手,比如云芷娥,偶尔门派内也会有比武大会,云芷娥总是能毫无疑问的拿去第一名,但云芷娥的强大,和陈安的强大却截然不同。 面对云芷娥,你能感受到的是明显的境界的差距,她就是比你强,所以你输了。 而面对陈安,你却能感受得到一种天赋上的差距——哪有人只看你出一剑,就能原原本本的复制过来,打得还比你好的? 只是看一眼,就能把这一剑所有的秘密都看透,包括怎么发力,连看不见的内力运行都丝毫不差,这何止是天才,简直是怪才! 而陈安虽然累得像狗一样,但却同样乐在其中。 【你和流云剑派弟子切磋,获得招式经验值131。】 【你和流云剑派弟子切磋,获得招式经验值107。】 发财啦! ----- PS:今天两更结束啦~求个收藏推荐!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再见莘柔 等到陈安腰酸背痛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时,表情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姓名:陈安】 【境界:三流高手】 【内力值:2000/2000】 【技能经验值:6210】 【内功心法:(特殊)《本一养源决》(4级,761/4000)】 【武技:(圣人)《二十五剑》(2级,654/4000),(超凡)《雷闪》(2级,393/3000),(一流)《夺命二十七剑》(4级,0/4000)。】 【技能:《剑一》《剑二》《夺命二十七剑》】 不但二十五剑又白嫖了好几百经验值不说,这招式经验值,更是刷了好几千点! 陈安美滋滋的开始计算起了自己该怎么用。 毫无疑问,本一养源决是肯定要升级的,而五级的养源决也暂时差不多够用,自己得开始升级与合成主修的内功心法了。 “想什么呢?” 陈安的耳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疑惑的问询声。 “没想什.....”本能的回了一句之后,陈安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一看,只看一个梳着双马尾辫的可爱少女,正在他的身后,一双月牙似的眼正弯弯的看着他。 “莘柔?你怎么会跑来这!?”陈安有些惊愕,他急忙看了看周围:“你胆子可真不小!” “别害怕啦,在这流云剑派,除了你和你的老相好,谁还能认出我呀。”莘柔笑嘻嘻的走到了他身侧,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腰侧,揶揄道:“怎么,怕被误会?” “那倒不是。”陈安有些为难道:“只是芷娥近来心情不大好,我也给她填了不少麻烦,若是被人知晓你和我在这见面,她这掌门可是要背锅的。” “放心啦,我若是不想被人看见,这天底下能看见我的人可不多。”莘柔说完,用欣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前在广场说的那番话,很不错,姐姐知道了以后很是欣慰,让我把你带回去领赏。” 这话说完,陈安一愣:“你姐姐这就知道了?昨天早上发生的事,竟然今天就到了你姐姐耳朵里?” 要知道,魔教驻地距离这可是有十万八千里的,此处在大乾板块的最下边,而魔教驻地可是在最上边呢。 莘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魔教传递消息,可都是用‘他心通’的,千万里的消息,也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能传到总部了,你忘啦?” 陈安摇头道:“我还真不记得了。” 面对莘柔,陈安可不好像面对云芷娥那样有啥说啥,他撒谎道:“我受了伤,许多无关紧要的记忆也都消失不见,能认得出你来都很不容易了。” “嗯?”莘柔仔细看了看陈安,然后才道:“失忆这种事,我们魔教可是一向不认的,要不然回去之后,我让地牢的殷师傅给你修理修理?” 殷师傅?陈安想了半天,才想道:“莫非是那个审讯大师?” “你是真忘了啊?”莘柔见他反应不像作假,这才半信半疑道:“什么伤能让人记忆和修为都丢了的。” 陈安叹气道:“说来话长,我连我消失那三年去哪了,都记不清了。” 莘柔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好吧,那都不重要。” “你怎么会来找我?”陈安急忙问。 莘柔笑眯眯的看向他:“因为你昨日的英雄壮举,姐姐当日便知晓了你出现在这流云剑派,和你的老相好在一块,看在你说话还算动听的份上,姐姐便决定给你机会主动回去领赏。” 陈安面露难色,他迟疑一会,才道:“此时我还有事要做,恐怕一时半会很难直接回魔教。” 且不论若是此时直接回了魔教,圣女那边肯定没法交代,光是任务栏上密密麻麻的一堆未完成的任务,可还等着陈安收尾呢。 此事牵扯甚广,多个任务都有关联,想要解决鹰马司走私人口的麻烦事,陈安到现在都有些摸不着头绪,只能想办法先摸清具体内幕,再做打算。 更何况,万一回去了魔教,被关起来咋整? 莘姬那姑奶奶魔教教主可不是白当的,哪有云芷娥这样的傻白甜好哄? 柳如雁好歹还讲道理呢,莘姬任性起来那可是半点道理都不讲,全凭个她乐意。 “那我可就如实答复了,到时候姐姐亲自来抓你,场面肯定相当好玩。”莘柔笑时露出虎牙,弯弯的眼睛里有着看热闹的兴奋感。 陈安连连摇头:“你就帮我说的好听一点,告诉她,我这边短则两三月,多则半年,不管到时候这边的事弄完了没有,我都会去魔教见她。” 莘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喽,替你传个话倒没什么。” 她上下看了看陈安,然后才笑嘻嘻道:“毕竟,你在昨天说的那话,可是让我和姐姐都欣慰的很嘛。” 陈安汗颜:“我也就是实话实说。” 他那也算是没辙,要是敢当众否认认识这姐妹俩,第二天魔教的排场就摆在剑派山脚,喊着让陈安出来了。 但心里却也着实是那么想的。 陈安的优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了帅,从不带有色眼镜看人,也绝对算是一项。 “在现在这个江湖里,敢说真话的人可不多。”莘柔似是感叹的说了一句之后,又调皮的对着陈安眨眨眼:“不过,既然连姐姐都知道你在哪了,圣山那个老女人,肯定也知道你在哪了。” “呃......”陈安有些头疼。 说起圣山那位,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陈安倒不怕她对自己做什么,最怕的是,她不对自己做什么。 圣山那位和云芷娥的性格有些相似,同样单纯,但比起云芷娥来说,她的性格还要更像个柔弱的小女孩,因为自己和莘姬打过一架,还受了伤,又听闻自己这些有的没的事,怕是伤心的不知道一个人要哭几回。 当然,她还有一点和云芷娥很相似,对外,是绝不会表露出半点柔弱的。 此刻在圣山养伤的她,听到自己在流云剑派的这番话,也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嘿嘿,还是那句话,你可不能在见姐姐之前先去找她,要不然姐姐可是会气死的。”莘柔说到这,还故意压低声音道:“但我可无所谓,你先去见谁都好,我可不会出卖你。” 陈安撇她一眼:“信你才怪。” 莘柔古灵精怪,性格调皮,但涉及到她姐姐的事,可绝不含糊。 这两次三番的和自己提及到这点,说白了,也是希望陈安能先去看看莘姬,希望他俩能好好地在一块。 “呀,我之前可是替你保守秘密了呢,别以为现在暴露了,之前帮你就不算数了,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这可不准你耍赖。” 莘柔瞪着眼。 陈安无奈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什么时候你想好了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不过要是她不答应我的要求,你也得提前跟我说,我好早做打算。” “嘿嘿,没问题。”莘柔笑完,两人已经顺着石梯走到了山顶。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陈安话说一半,刚想问问那剑派叛徒齐志海的事,就看莘柔突然竖起手指摆在嘴前,表示先安静。 她小巧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诶呀一声:“我得走了,要不然,可要被捉奸在路啦。” “啊?”陈安一愣,但下一刻,便看莘柔毫不解释的,蹦蹦跳跳的转身就往山下走去,再一扭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前不远处的云芷娥。 云芷娥眉头微皱,盯着莘柔,身边的气场冷的吓人,直到莘柔调皮的回头做了个鬼脸后,突然消失不见,才抿了抿嘴,收回视线,看着陈安,态度有些硬邦邦的道:“她又有什么事?” 陈安唉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听见昨天我在广场说的话,过来表扬表扬我的态度。” “......”云芷娥抿着嘴,看着陈安,过了一会才道:“哦。” 陈安知道她心里八成猜到了几分,便打着哈哈笑道:“你别和她生气,她也没什么坏心思。” “.......”云芷娥看着陈安,不吭声。 陈安这才醒悟道,自个儿哪能在这时候替莘柔说话呢,当即一抬头道:“不过生气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是我和你在一块的时候嘛,别人不来打搅才好。” 云芷娥表情似乎解冻了些,陈安趁热打铁道:“云掌门今日容光焕发,看起来精神抖擞,可是门派的琐事处理的很是顺利?我就知道嘛,你平时只是不喜欢这些事,真做起来,以你的天赋肯定会做得很好。” “也没有那么好。”云芷娥说话还是挺诚实的,但表情却恢复了平日里自然的样子。 陈安心知自己这马屁拍的不错,心里松了口气,但转念又想到了刚才的谈话,才忽然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魔教的‘他心通’?” ------ PS:今天在分类强推的位置上,要是收藏和推荐涨得少可能之后就没啥推荐了,兄弟盟,求你们给个收藏推荐票吧,求求了!还有一章,一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