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當》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001章 刑死之女 典当一行,自古有之。 古时候称呼较多,有当铺、典铺、押店、质库、长生库等,现在就规范很多了,统一叫做典当行。 我叫宗禹,就是从事典当这一行的,目前是省城荣吉典当行的评估师,荣吉典当是爷爷和另外一个老伙计在改革放开政策允许后创办起来的。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爷爷退了股,只在荣吉典当做起了“朝奉”,朝奉也就是评估师,是旧社会的称呼,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评估“当户”所典当东西的价格。 这一日我像往常一样来上班,坐在柜台里面,打开电脑,冲一杯咖啡,看起了一些“绝当”物品的资料。 所谓绝当物品,便是那些到期后五日内,当户没有赎回的东西。 下周就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了,我想着从绝当的物品里面,选一些好东西给她当礼物。 而我看上的是几款七八成新的名牌手表,正在犹豫要选哪一款。 就在这个时候,典当行的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三十六七岁,她保养的很好,所以单从面容上看,说她不到三十岁都有人信。 而且她的身条匀称,脖子细长,带着一根细长的铂金链子,链子的末端是一块绿豆大小的钻石。 她的头发盘着,左手挎着一款蓝色的爱马仕的限量版包,一副贵妇风范。 我们的典当行不大,只有两个柜台的窗口,她扫量了一下,然后在我的窗口前面坐下。 我则是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却是有些不想服务她的,因为她双眼无神,而且都有明显的血丝,眼珠子微微凸起,眼神枯暗,这是命相学中太阴、太阳的赤脉之相,得此相者不得善终,不会长寿,往往还会因为受刑而死。 当然这并不是我胡诌的,而是因为我懂相术,而我这一身的本事也是爷爷教的,而且爷爷还给我定了一个规矩,我要收一件东西,或者当铺卖出一件绝当的物品之后,必须免费给顾客送上一卦。 之前这是整个荣吉的规矩,不过爷爷走了之后,荣吉的规矩也就变了,现在我来了,守这个规矩也就是我一个人,而我们老板好像也不反对,也不说封建迷信什么的。 我心里这些想法,女人自然不知道,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问我:“你们这边有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叫宗延平的大朝奉。” 宗延平,那是我爷爷的名字,他已经退休十年了,这个女人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我认真问那女人:“你怎么知道宗延平这个名字的?” 女人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老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看,是爷爷的名片。 而且名片上的职位不是评估师,或者首席评估师之类的职务,而是大朝奉,还有那醒目的工号:零零零壹。 同时女人还对我说了一句:“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他让我拿着这张名片来找宗延平老先生。” 本来我是不想认真服务这个女人的,毕竟她的面相太差,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对方拿出了爷爷的老名片,我的心态就稍稍有点变化了。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宗老先生,已经退休了,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女人愣了一下,就有些失望地自我介绍说:“我叫周瑾舒,是云华商贸周国良的独女,我想请宗延平老先生去我家评估一样东西,我们有一样东西要当出去。” 听到周瑾舒的介绍,我隔壁窗口的吴秀秀,也是吃惊地看了过来。 云华商贸是省城一家很有名的商贸公司,这些年很多省城的公益活动,都是这家企业牵头来做的,它一直给人的印象是很有钱,这样一家大商贸公司的千金,竟然跑到我们荣吉这种小典当行来当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不等我说话,周瑾舒就叹了口气说:“您看,能不能请宗老先生过来,不然的话,我家的东西就当给其他的典当行了。” 听到周瑾舒这话,吴秀秀害怕生意丢了,就赶紧说道:“周女士,您对面窗口里面坐的那位,就是宗延平老先生的孙子,他是我们这里的首席评估师,是继承了宗老先生所有传承的人,你找他也没错。” 周瑾舒连忙看我的工牌,然后诧异地说了一句:“宗禹,工号零零零一?” 同时她又转头看了看吴秀秀的工号,然后小声念了一句:“一四柒零?你们是同一时期的员工,工号怎么差这么多?” 吴秀秀耸肩说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宗禹是我的师父,他继承了宗老先生所有的传承,包括工号!” 说话的时候,吴秀秀一脸的骄傲,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周瑾舒看向我说了一句:“那你能跟我走一趟吗,我家里的东西很贵重,不方便带过来,如果我们的东西能在荣吉当出去,我们愿意多给你百分之十的服务费。” 百分之十? 一般死当的物品,基本上都是收百分之四左右的服务费,再多加百分之十,那便是百分之十四,那可是原来的三倍还多。 周家当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小物件,保守估计应该是百万级别的,若是完成了这一单,我的佣金好像很丰厚啊,而我最近刚刚贷款买了一辆奥迪A3,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所以我瞬间心动了,便说了一句:“要我去,那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看周瑾舒的面相,若是真收了她家的东西,我就需要帮她算上一卦,给她指点迷津,我必须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人的双眼,左眼太阳,右眼太阴,是五星六曜中的相门。 而在双眼之间,稍微靠上的位置,便是十二宫相门中命宫,周瑾舒的太阴和太阳两相门都透着横死之相,但是命宫位置却起了一个不起眼的红疙瘩,虽然她用化妆品进行了掩饰,但还是逃不过我的双眼。 红疙瘩一般都是上火所致,命宫火相,乃大吉也。 在五星六曜之中,额头位置为火星,在命宫的上方,相语有云:得火星之力入命宫者,得田宅、寿九十九。 周瑾舒命宫的火疙瘩,就和她额头红润的火星相门有关。 按理说,这算是吉相,可偏偏红疙瘩末端发黑,也就是说,她的富贵相正在改变,可能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横死之命。 我的思绪飞快运转,周瑾舒那边则是问了我一句:“你去的话,还有什么额外的条件吗?” 我这边看她相门看的正入神,就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钱到位就行。” 周瑾舒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您放心好了,钱的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给你一个地址,你下午过去吧,上午我爸在公司,中午才到家,评估那东西,必须我爸在场才行。”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地址。 等她写好了,就把写好的那一页撕下给我。 我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是:西山别墅,零九号,137…… 周瑾舒递给我纸条就缓缓站起身,然后说了一句:“你下午过去,我回去准备一下,后面是我的手机号,你到了之后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说了一声:“好!” 周瑾舒离开后,吴秀秀就在旁边对着我笑道:“师父,你又接大单了,这次成了,邀请我吃大餐啊,董福楼,川菜。” 我笑着说:“你可一点也不客气的,董福楼的菜贵的要死,单子成了,我请你吃对面小吃街上的芹菜饺子。” 吴秀秀嘟嘟嘴说了一句:“小气。” 我看着周瑾舒消失的背影说了一句:“不是我小气,是这钱不好挣啊。” 正文 第002章 红掌纹 周瑾舒走后,我这边也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虽然单子不容易做,但是对方给的钱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有足够的钱还清我那破车的贷款,我也得拼一把。 店里一般没什么事儿,我们也很清闲,转眼时间就到了下午。 我和经理张丽打了招呼,就开着我那辆贷款买的奥迪A3往西山别墅去了。 西山别墅,是省城有名的别墅区,在这边住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的名流。 到了别墅区的门口,我就被门卫给拦下了。 无奈我只能给周瑾舒打了电话。 周瑾舒说,让我等两分钟,她和物业打招呼。 果然,我刚挂了电话没一会儿,门卫就给我放行了,而且还给我指了指九号楼的位置。 西山别墅,除了环境好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庄园式的建筑格局,别墅和别墅之间的间隔很大,每个别墅都有一个几百平的院子,而且所有别墅的院子,全部都有物业的园丁帮着搭理,整个别墅区郁郁葱葱,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车子开到九号别墅前的时候,周瑾舒就撑着一把太阳伞站在门口等我。 她让我直接把车开到院子里,然后指了指一边的空地说:“就在这里停着吧,车库都停满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下了车,周瑾舒就直接领着我往别墅里面去了。 这栋别墅通体白色,二楼有大大的露台,院子的侧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 院子里绿化也是极好,花草树木都长的郁郁葱葱。 只不过这生机勃勃都是假象,其实整个院子被一股浓重的阴戾气息笼罩着。 而这种气息会让我感觉到胸闷,压抑,想要发脾气。 这别墅问题太大了。 周瑾舒的教养很好,她虽然愁眉苦脸,可却一直忍着,就连和我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 不过她攥太阳伞柄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她狠狠攥下去,手背上的血管都要爆出来了,骨节上的皮肤也是撑的很展,好像骨节都要撑破她那白嫩的皮肤直接露出来似的。 虽然她没有发脾气,可她现在的样子,比起正常人发脾气还要吓人。 她乘撑着太阳伞,可我却感觉到不到她有多热,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阴寒从她的周身散发开来,而这种阴寒一靠近我,让我不由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同时我也看了看她的面相,左右眼对应的太阳、太阴两处相门的横死之相更加的明显了,还有她额头上用化妆品遮住的疙瘩,已经变黑了一大半。 周瑾舒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了。 她离死好像又近了一步。 进了别墅,我就发现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周瑾舒说:“家里现在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他在二楼的书房,东西也在书房。” 一边说着,周瑾舒就把太阳伞合上,然后随手扔在一边的空地上。 别墅的一层有两排的酒架,上面放着一些红酒,每一瓶都有收藏价值,虽然说不上极品,但也算是收藏红酒中的佼佼者了。 周瑾舒问我:“你懂红酒吗?” 我说:“略懂,不过这么好的酒,应该放在酒窖里面,放在外面会因为光线、温度的关系而让红酒变质,影响口感。” 周瑾舒“噢”了一声道:“有时间我们探讨一下,对了,我把你是宗延平老先生的孙子的事儿告诉了我父亲,他直接同意让你评估了,只要你不出大纰漏,就不用再请你爷爷出山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周瑾舒上了二楼。 在上二楼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开始“嘭嘭”的加速,这别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人越来越喘不过气,明明身边没有人,却好像有成百上千的人挤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在抢那新鲜的空气。 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口,周瑾舒在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说:“爸,宗延平老先生的孙子来了。” 过了几秒才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周瑾舒推开门,请我进去。 书房很大,清一色的红木国风家具,在书房的正中央还有一个青花瓷的大缸子,里面盛着水,养了几条金鱼。 在书房正位放着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面站着一个手提毛笔正在写字的老者,书桌的左侧放着一块红绸步子盖着的长方形物体。 见我进来,那老者放下手里的毛笔,然后缓缓揭开红绸布料,直接说了一句:“宗小先生,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吧。” 那红绸布料揭开,我整个人愣住了,因为那是一口长一尺,宽不到二十公分的细长青铜棺材。 不等我说话,那老者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当的不是这口小青铜棺材,而是棺材里面的东西!” 很显然,我面前的这个老者就是云华商贸的董事长周国良。 不等我仔细查看那青铜棺材,右眼就狂跳了起来,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皮,可右眼的跳动依旧没有停止。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有时候可能是神经疲劳才跳的,可这次绝对不是什么神经疲劳。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右手掌心忽然热乎乎的,一会儿出了一大把的汗。 我轻轻摊开右手,就发现自己右手的掌心出现了一条红线,而那红线和生命线重叠,还隐隐发烫,我的生命线出现了断点,是大凶之兆啊。 这是改命格! 爷爷曾经说过,红掌纹出现的情况并不多,可一旦出现,就预示着命格的变化,左手是先天的命格,右手是后天命格,我的后天命格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影响到我命格的东西,正是我面前的小青铜棺材。 周国良和周瑾舒以为我在评估青铜棺,也没有说话,而我心里一阵惊慌,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瞬间回过神来,然后拿出手机一看,是爷爷打过来的,所以我就转头对周国良和周瑾舒说了一句:“抱歉,接个电话。” 说着,我拿着手机走出了书房。 周国良没有说话,周瑾舒的眼神则是显得有些迫切,显然是在催促我,让我快点。 出了书房,来到走廊里,我就接了电话。 爷爷那边立刻传来急切的询问声音:“你小子跑什么地方去了?” 我赶紧把我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同时询问爷爷该怎么办,毕竟改命格这种事儿太过严重,我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后续。 爷爷听罢在电话那头对我一通训斥:“赶紧给我滚回来,周家的单子,你先不要接,去找你袁叔叔,单子给他做,或者说他同意你做了,你再去做周家的单子。” 袁叔叔,是荣吉现在的老板,他的父亲就是和我爷爷创建了荣吉的那位老伙计。 一通训斥之后,爷爷又催促我赶紧离开周家,接着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进了书房,我就对周国良和周瑾舒说:“不好意思,这东西我暂时估不了价,我需要回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 周瑾舒当时就有点急了,她刚准备说话,周国良就拉住她说:“你去送送小宗朝奉,毕竟这东西事关重大,他一个年轻人做不了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说话的时候,周国良也是显得有些失望。 他和周瑾舒一样,都希望尽快把这东西当出去。 周瑾舒把我送到院子里,我便开着我的那辆车出了周家别墅。 一边往外开车,我就给爷爷打了电话,我想询问更多的细节,周家小青铜棺的事儿,爷爷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可爷爷那边却关机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我再打,我的手机就响了,这一次是父亲打过来的。 接了电话,他就说了一句:“老爷子走了。” 我愣了一会儿诧异道:“怎么会,爷爷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父亲骂道:“瞎得得什么呢,老爷子出国了,不是没了。” 我问去什么地方,父亲说他也不知道,接着他又说:“老爷子的别墅那边你不用去了,老爷子临走前别墅和他珍藏的很多东西都输给了别人,现在别墅已经是别人的了。” “你要是没地方住,就到省大的职工楼来和我,还有你妈挤一挤,我们这边是小两室的,够咱们一家三口住。” 爷爷的别墅输了? 那可是爷爷用从荣吉退股的钱买的,现在市价六七百万,就这样没了? 爷爷还说,那是给我娶媳妇用的,说好留给我的…… 我这边还在发懵的时候,父亲就继续说:“你要是不想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一会儿我给你卡上转一万块钱,你自己找个地方住。” 我说:“那我自己找地方住吧。” 父亲那边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不想和我们住一起,对了,你爷爷走的时候说了,让你三年内想办法挣够钱,去从一个叫徐坤的人手里把别墅和一样叫长眠棺的东西赎回来。” “至于这个叫徐坤的人,你袁叔叔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去问他。” 三年?爷爷怕是疯了。 不等我说话,父亲继续说:“还有你和张芸的事儿,你爷爷不同意,让你和张芸分了。” 张芸是父亲介绍给我的女朋友,不过我和张芸的关系却有点不冷不热。 所以我就“哦”了一声。 父亲再次叹了口气说:“老爷子的话,你也不用真的听,张芸那孩子不错,家境也好。不过你要是真和张芸分了手,那老爷子布置下的任务,你就必须要完成,若是完不成,可能会有大麻烦。” 我听着越来越糊涂就问:“大麻烦,什么麻烦?” 父亲没说话,就挂了电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的命格变了,爷爷忽然输的倾家荡产出国了,父亲说了爷爷传给我的话,却告诉我可以不听。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手机又响了。 接了电话,我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张芸的声音:“我爸要见你。” 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都对我爱搭不理的,今天一个个挨着给我打电话。 可张芸的父亲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推辞,就说:“在什么地方?” 张芸那边说:“桥东的裕丰典当行。” 让我去别家的典当行,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正文 第003章 掌眼 裕丰典当。 那是市里最近这几年才起来的一家大典当行,听说背后有大财阀支持,短短几年就成了省内典当行业的龙头之一,不像荣吉,都三十年的老店了,还在中小型规模徘徊着。 我问在典当行做什么,张芸就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来不来,那么多废话。” 接着我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芸芸,怎么说话呢?” 张芸“哼”了一声,然后继续问我:“什么时候来?” 我说:“现在路上有点堵,二十多分钟吧。” 等我到裕丰典当门口的时候,这边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灯光也是亮堂的很,店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小西装的女人,她的样貌生的较好,但是地阁却是凹陷的厉害,地阁是十二宫中奴仆宫位置,主权位和事业,如此面相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小职员,而且经常会被领导欺负,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她问我是不是宗禹。 我点头说,是。 听到我的回答,她就好好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明显带着些许的轻视,显然是觉得我太年轻了。 她问我:“我叫马晓静,是裕丰的评估师,我听说你也是一个评估师?” 我点头说“是”,然后问张芸和她父亲张建年在什么地方。 马晓静说:“跟我来吧。” 她的语气很是冰冷,除了轻视还有一种敌意在其中。 马晓静领着我去了典当行的VIP室,这里是办理大额、名贵当品的地方。 进去之后我就发现房间里面站着五个人。 其中三个我认识,张建年还有他的保镖,以及他的女人张芸。 张建年穿着白色的衬衣,西装裤子,清一色的“CERRRTI”(切瑞蒂),他的五官端正,虽然谈不上极好,但也是富贵之相。 张芸那边穿着则是比较随意,牛仔裤,大T恤,头发披散在身后,还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大框眼睛。 她的完美身材和极致样貌都被掩盖住了不少,可依旧很引人瞩目。 不过我对张芸就是不来电,因为她经常出入夜场,身边时常跟着三四个男性朋友,有时候她还和那些男朋友朋友勾肩搭背的,这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而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 此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年岁稍大,穿着唐装,眼睛中微微发亮。 另一个穿着西装,奴仆宫的气色最好,应该是权威最高的人。 见我进来,张建年立刻笑道:“宗禹,你可算来了,来帮我掌掌眼,我准备从这里买走一件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穿着西装的男人立刻陪笑道:“张先生,我们裕丰在行业内的口碑一直很好,不可能有假东西的。” 说着,西装男子拽了一下穿唐装的老者道:“再说了,李老可是我们典当行的金牌‘朝奉’,他掌过眼的东西不会假,我们这边证书,以及出处证明,都一应俱全,绝对合法、正品。” 张建年摆摆手说:“先拿来给宗禹看下,对了,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很厉害的大朝奉。” 说着张建年指了指对面两个男人说:“姚总、李老,你认识下。” 我点头便去握手。 姚总假装没看见直接吩咐马晓静去取东西。 李老则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说道:“我亲自去吧,那东西贵重的很,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不一会儿,李老从外面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在木托盘上盖着一块红绸子,从形状上看,红绸子下面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碗状的东西。 李老将物品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缓缓取下上面的红绸子说道:“这是北宋汝窑的月白釉莲花洗,小先生,掌掌眼吧。” 那东西并非工整的碗口形状,而是边缘微微蜿蜒,似花瓣一般,的确有点像是莲花的意思。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说:“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却不是北宋汝窑出品,而且价格方面差了汝窑珍品不少。” 听到我的话,李老有些不屑说道:“哼,你这话说的有毛病,若不是北宋汝窑出品,那便是赝品,赝品还是好东西?” 我缓缓走到那莲花洗的旁边说:“这不是赝品,而是仿造。” 姚经理在旁边着急说:“仿造不就是赝品的意思?” 我摇头说:“并非如此,仿造有两种,一种是作伪的仿造,用来欺瞒世人,谋取暴利,另一种便是用来研究,以求技术上有更大的突破,让昔日技术重现世间,而我们面前的莲花洗便是后者。” 说着我就要上手去摸托盘上的莲花洗。 李老和姚经理同时来阻止我,可他们速度哪有我快,莲花洗已经在我手中。 李老对我说道:“小心些!” 姚经理则是怒道:“放回去!” 张建年摆摆手说:“莫急,让宗禹看看。” 摸了摸那莲花洗,然后我又将其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陶土是江西景德镇的陶土,而非河南汝窑的陶土,另外洗乃是笔、墨、纸、砚外的文房第五宝,用来刷洗毛笔之用,这莲花洗有很浓的古墨乡味,曾被喜好文法的达官贵人试用过。” 我的鼻子和手都是经过爷爷特殊训练的,再古老的味道我也能闻出来,而我一双手更是泡过无数种的药水,感知能力也是远超常人。 李老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诧异了。 姚经理则是继续生气道:“胡说八道什么,景德镇也是名窑,用的着仿照北宋的月白釉吗?” 李老拦住姚经理,让我继续说下去。 此时一向看不起我的张芸也是忍不住多看了我几眼。 我端着莲花洗再次嗅了几下才继续说:“这古墨味道中还有不少颜料的味道,可见曾经使用这莲花洗的人,不仅仅是喜好文法,绘画方面也是爱的紧啊。” 李老眉头皱了皱,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等我继续说下去便抢着我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东西是雍正时景德镇的唐英烧造的吧?唐英的确仿过北宋汝窑的月白釉,但是从品质上来说会更细腻一些,我见过不少唐英烧纸的月白釉瓷器,绝对不是这样的,所以我才断定它是正统的汝窑出品。” 我摇头笑道:“唐英仿月白釉的时候有两个阶段,一个是摸索阶段,那个时候是纯粹的复制,首先他要烧出一模一样的汝窑月白釉,然后才能研究怎么提高品质,这件莲花洗便是摸索阶段后期的制品。” “雍正九年的时候,唐英曾自述:因于泥土、釉料、坯胎、窑火诸务,研究探讨往往得心应手,器不苦窊(wa),人不惮劳,成效大著。” “这段话描述的就是唐英研究汝窑月白釉技术已经取得突破,可在唐英的《瓷务事宜示谕稿·序》中查询。” “雍正十年,时认景德镇督窑官年希尧奉旨让唐英烧造一些甜白釉出来,其中包括小酒园、茶园、小蝶等等,并特意注明,不用落款。” “在唐英交付这些东西,送了年希尧一件仿汝窑月白釉制品,据说是研究初见成果时候的作品,与汝窑月白釉无疑,当时年希尧还以为唐英送了自己一件古董,后听唐英讲述,才勉强收下。” “不过这件事儿却是及其隐秘的,毕竟景德镇是官窑,年希尧去世的时候才把这事儿告诉自己的后人,直到道光年间,景德镇官窑的次品允许变价处理,大量官窑次品流向民间,年希尧的后人才把这件事儿说出来,且把自己手里的莲花洗也说成只是道光时期的景德镇次品而已。” “而后数年,此莲花洗便慢慢不见了踪迹。” 这个时候张芸忽然说了一句:“年希尧是谁,我只知道年羹尧。” 我说:“是年羹尧的哥哥,曾因为年羹尧的事儿被罢过官,年希尧在绘画和音律方面的造诣都极高,清代珐琅彩颜料进口难的问题,就是他解决的,他还是广陵琴派的传人之一。” 张芸不再提问。 这个时候,我便将莲花洗放回了托盘中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唐英仿月白釉的作品,年希尧用过,估价上百万吧。” “当然,放在典当行的话,就不值那么多了,我建议送到拍卖行去。” 听到我这么说,姚经理还想发难,却被李老给拦住了。 李老将莲花洗拿在手中仔细观摩,然后又仔细去摸莲花洗的边缘,以及底部,最后还轻轻弹了一下,听了听莲花洗的声音说:“姚经理,这次恐怕是我打眼了,而且来我们这里当了这件东西,也自称是年家人的外戚后人,是我大意了。” 李老有些站不稳了。 姚经理这下脸色青黄不定,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张建年对着我竖起大拇指道:“宗禹,你父亲说的果然没错,你的本事一点也不输给你爷爷!只是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道:“我曾经读过年家的家谱,年希尧的生平传记,唐英的生平传记,并读过一些景德镇坊间的一些小杂记,里面隐隐约约都提到过唐英赠年希尧瓷器的事儿。” 张建年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姚经理:“这东西在你们这里当了多少钱?” 姚经理摇头说:“别提了,这东西按照北宋汝窑珍品估价的,千万以上,在我们这里也当了五六百万,当的人说是着急出国,这东西又没办法带出去,着急变现,这才去了手续较少的当铺,而不是拍卖会。” “现在看来,是我们被利益熏心,上了当啊,一下亏了三四百万,我怎么给上头交代啊!” 典当这一行,收了假货只能自己认了,只能怪“朝奉”眼力不好,更何况现在当户都出国了。 看着姚经理和李老一脸的茫然,我只是笑了笑。 张建年那边也是笑了笑说:“那物件虽然不是汝窑的,但是也能卖百十来个,你们也不必太沮丧了,不过既然这东西不是北宋汝窑的,那我也就不要了,宗禹,小芸我们走,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 姚经理和李老也是连忙送了出来,先前还轻视我的马晓静此时也改口称呼我老师了。 离开裕丰典当行,我便开车跟着张建年的车子往桥西那边去了。 本来张建年想让张芸坐我的车来着,可张芸却是话也不说直接钻到了张建年的车子里,张建年也只能尴尬地对着我笑了笑。 车子最后在董福楼川菜馆停下,这酒楼的川菜十分的正宗,是省城出了名的,张建年已经订好了包厢,看来是早有准备。 张建年今天好像比以往对我更加的热情了。 菜上来之后,张芸只是自己在那里吃,不看我,也不看张建年。 我刚吃了两口,张建年就说:“我听说你爷爷出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放下筷子,心里就想,该不会他知道我现在是一个穷光蛋,要让我和张芸分手吧? 也罢,分就分了吧,反正我和张芸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 张建年继续说:“不如找个时间,把你和小芸的婚事儿定了吧。” “好!”我回答。 张芸则是扔下筷子大声说:“不好!” 被张芸一喊,我当下反应了过来,下意识说了一句:“不是分手啊,怎么是订婚啊,您是不是搞错了?我爷爷出事儿了,人都出国了,我现在穷光蛋一个,你这个时候让我和张芸订婚?换做我爷爷在省城的时候,我可能还信,现在我都觉得您在开玩笑。” 爷爷让我和张芸分开,父亲和张建年却想着让我和张芸在一起,这里面有问题。 张建年先是瞪了张芸一眼,然后和蔼地对着我笑道:“若是你爷爷没出事儿之前,我还真不敢提及你和小芸的婚事,那个时候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张家高攀不起啊,现在你爷爷出事儿了,我反而放心了,咱们现在是门当户对了。” 我心里不由想道:“这张建年怕是有毛病吧?是不是哪根筋搭错,开始胡言乱语了!我成了穷光蛋还门当户对?” 我看了张建年一会儿就说:“张伯伯,你们家也破产了吗?” 张建年摇头说:“没有啊!” 我自然知道张建年没有破产,他的财帛宫旺的很,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我继续说:“既然没有破产,你们怎么和我这个穷光蛋门当户对啊?” 正文 第004章 夜当 听到我的话,张建年就说:“宗禹你也知道,小芸玩心太大,甚至可以说是不学无术,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我张家的迟早要由她去继承的,以她的这副德行,张家交在她手里,不出三个月必定破产。” 张芸“哼”了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 张建年一脸无语继续对我说:“你的本事是宗老朝奉教出来的,博古通今,而且你人也正,心也善,把你小芸交给你,我放心。” “我在公司总部给你和小芸都留出了职位,明天小芸就会到公司来上班,你把工作辞了,也来我这边上班吧,一来熟悉下我们这边的业务,二来也可以和小芸多接触一些。” 我盯着张建年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他的嘴唇微微泛紫黑色,口耐出纳官,若是嘴唇泛起淡紫色便是祥瑞之兆,或能在口舌之争中利于不败之地,谈生意的时候会占尽便宜。 可如果是紫黑色,那就说明眼前之人谎话连篇,所出之言,皆不可信也。 张建年让我和张芸订婚,怕是另有所图。 见我这边不说话,张建年又问我:“宗禹,你一副为难的表情,莫不成是觉得小芸配不上你?” 张芸的身材、样貌都没得说,只是性格上与我颇为不合。 我对着张建年笑了笑说:“我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张芸一直不喜欢我,要不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过良人只在枕边哭的日子。” 张芸那边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地看了我几眼。 其实说出那些装逼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小后悔的,毕竟张芸家里有钱,人长的又不输给那些一线明星,若是能娶回来做自己的老婆,那必将是一件幸事。 张建年没有立刻说话,愣了一会儿他忽然转头厉声问张芸:“小芸,你不喜欢宗禹吗?” 张芸被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不过很快张芸就平复下来说:“是,我不喜欢,怎样,你别想逼我,再逼我,我死给你看,信不信,姓张的!” 说罢,张芸扔下筷子就从包厢跑出去了。 看着张芸离开,张建年叹了口气说:“是我们张家没有这个福气啊。” 我赶紧说:“张伯伯,可别这么说,是我没有那个福气。” 这饭自然吃不下去了,见张建年没有立刻回答我,我便又说了一句:“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张伯伯,那我就先走了?” 张建年没有再留我,对我摆摆手说:“路上慢点。” 离开包厢,我便奔着楼下停车场去了。 我刚到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到张芸上了一辆卡宴,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还故意停了一下,降下车窗对我说了一句:“屌丝,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以后离芸芸远点?” 不等我说话,他又对我竖了一个中指。 张芸在副驾驶上拉了一下那个年轻男人说:“别闹了,去酒吧。” 年轻男人这才没有继续辱骂我,而是开车离开了。 看着那辆车离开,我就道了一句:“看在你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儿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年轻男人眉心处透着一股煞黑,眉心乃是十二宫中的命宫所在,煞黑之色只预示着一件事儿,那便是横祸当头,命不久矣。 我站着发呆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声“嘀嘀”的喇叭声音,我回头一看,我的那辆奥迪A3竟然被人开到我身边来了。 偷车的? 我捋起袖子刚准备去拦,车子就在我旁边停下,袁木孚脑袋从车窗探出来说:“上车聊。” 袁木孚是荣吉典当的少东家,比我年长几岁,他爷爷和我爷爷一同创建的荣吉,只不过他爷爷走的早,也是他爷爷出事儿的时候,我爷爷从荣吉退的股,把荣吉留给了袁木孚父亲一个人。 看到袁木孚我就疑惑道:“你怎么有我车钥匙?” 袁木孚笑道:“你忘了?典当行有你的备用钥匙,咱们公司那几个业务,老是拿你车当成公务用车,条件是给你加满油,典当行报销!” 我一拍脑门说了一句:“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上了车,我再问袁木孚:“你怎么在这儿。” 袁木孚直接说:“跟踪你啊。” 我疑惑道:“跟踪我?” 袁木孚点头说:“没错,跟踪你,刚才见张家大小姐的朋友那般羞辱你,她还上了别人的车,看样子你们两个的事儿没成。” 我道:“你又知道?” 袁木孚笑着说:“别忘了,我也是朝奉的后人,我爷爷是你爷爷的师兄,虽然我学的东西不及你厉害,但是也能看出一二来的。” 我点头问袁木孚:“我和张芸的事儿,你们好像都很关心啊,我父亲如此,张建年如此,你也是,到底怎么回事儿。” 袁木孚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去过那个地方后,周家青铜小棺材的案子,也就交给你全面处理了。” 袁木孚开车径直奔着荣吉典当行的方向去了。 我问:“现在去典当行,不是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典当行?” 袁木孚点头,我问去干什么。 他就说:“让你看看我们典当行的另一面,不为人知的一面。” 车子到了荣吉,没有停在门口,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个地下停车场里面有个洗车的店面,那店面也不知道开了很多,反正从我接触荣吉的那一天就已经在了。 这里的停车场过夜是要收费的,晚上里面的车子并不多,但是洗车店的门口却是停着几辆车,从劳斯莱斯到卡宴、保时捷,每辆都是超百万的那种。 洗车店的灯亮着,洗车工是一对儿老夫妇,他们这个时候正在给那辆劳斯莱斯冲水。 我疑惑道:“这些有钱人什么毛病,大晚上排队来这个小地方洗车,难不成这里洗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的车子在这些车子中间一停,顿时有种鸡立鹤群的感觉,让我不由感觉有些脸发烫。 下了车,袁木孚对着那一对儿老夫妇说:“马叔、马婶,车子一会儿帮着冲一冲。” 马叔对着袁木孚笑了笑:“行嘞。” 袁木孚带着我往洗车店里面走去,难不成这洗车店里面另有乾坤? 进了洗车店,袁木孚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类似楼梯间的地方,在我们侧面有一部电梯。 袁木孚掏出一张卡在电梯上刷了一下,不一会儿电梯的门就打开。 我跟着他进了电梯,他又刷了一下卡,摁了一个钮。 那电梯钮的标识很直白,而且只有两个,一个洗,另一个是当。 洗应该是底层的洗车店,至于那个“当”应该是当铺的吧。 按照电梯的运行速度推算,大概是十二层的时候停了下来,可我们这大厦不是一直只有十一层吗,什么时候来的十二层? 跟着袁木孚走出电梯,我眼前不由一亮,我们眼前是一间纯中国风装修风格的老式当铺。 只不过这种中国风装修又极为奢华。 地板是上好的红木,家具也是极品的古松,当铺的柜台是陈年的枣木,最让人惊讶的是,当铺外面摆放着一个小茶台,竟然是有市无价的金丝楠木。 真正的金丝楠木制品,动辄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可这个小茶台竟然就这么直接扔在当铺的外面? 虽然这个电梯是封闭的,可还是太随意了吧! 因为是建在室内的,当铺没有门,柜台直接冲着电梯口,旁边的空间很大,像是一个博物馆一样,有很多的货柜,上面摆满了各种的古物。 柜台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唐装,带着一副眼镜儿,正是袁木孚的父亲——袁氶刚。 除了我、袁木孚和袁氶刚之外,这一层还有三个人,两个老人,一个年轻女子。 他们都在那些摆满了珍品的货架之间来回转悠,像是在挑选着什么东西。 袁氶刚见我和袁木孚来了,便对着我招招手说:“来,这边坐。” 我这个时候已经惊讶地有些合不上嘴了,整个人连走路都有些不太会了。 进了这室内的当铺,我才问了袁木孚一句:“袁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袁木孚说:“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荣吉,那个什么裕丰,还号称典当行的龙头,只是井底之蛙罢了,还有那个张建年,他想让你做他家女婿,那才是真正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袁氶刚的面前。 袁氶刚对着我笑了笑说:“宗禹啊,以后你就坐我的位置,坐荣吉夜当的大朝奉,年薪一百万,以后逐年递增一百万,一千万封顶,提成另算,再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啊!”我彻底懵了。 袁氶刚继续说:“你不用觉得为难,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当年你爷爷说是从荣吉退股,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父亲的事儿和他没关系,他无需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所以他的股份我一直帮着留着。” “不过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不能一下给你,你仍需磨练一段时间,等你能够担此重任的时候,我便把一半的荣吉股份给你。”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之前在货架那边闲逛的两位老者和一个年轻女子全部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老者走在前面,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太极服,六十多岁的样子,可面色却比一些中年人还要好,五官和十二宫都很好,这人面相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范畴。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咯噔”一声,爷爷曾经说过,一些命格异常的人面相会远超于常人,本以为爷爷是开玩笑,没想到我今日真的遇见了。 那老者后面是一老一少,少女搀扶着老者,被搀扶的老者其实也很精神,根本用不着搀着走。 老者的面相较前面那位差了一点,不过也是寻常中人少有的吉相。 后面老者旁边的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裙摆刚到膝盖的位置,不长也不短,长发飘在身后,身材均匀,面容生的比张芸还要美艳几分。 她的面相除了命宫位置有些黯淡,其他相门也都是出奇的好。 享尽荣华富贵,却是一副短命相。 看到这里,我在心中不禁惋惜。 那三个人过来,袁氶刚就笑了笑说:“有没有什么中意的物件?”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没有应答,而是一把对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正文 第005章 命尺 那老者动作极快,我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袁木孚忽然挡在我的面前,那老者看到袁木孚,掐脖子的动作瞬间停下,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的忌惮来。 他很怕袁木孚。 他的眼角邪了一下,好像是在看袁氶刚,他怕的不是袁木孚,而是袁氶刚。 再看袁氶刚那边一脸堆笑,然用很谦和,甚至有些谄媚的语气说:“苏老,您的脾气应该收一收了,宗禹还年轻,您别吓着他了。” 被称为苏老的老者,眉头皱了皱,额头留下几滴冷汗,然后说了一句:“等宗延平回来,我找他去理论。” 说罢,苏老直接往电梯那边走去。 袁木孚很礼貌地去送了一下。 看来这个苏老和我爷爷有仇啊……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袁氶刚就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啊,你也别怪苏老莽撞,毕竟你爷爷输掉的东西里面,有苏老的传家宝,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正常的。” 我“啊”了一声说:“爷爷还把别人的东西给输了?” 看着苏老走上电梯的身影,我忽然觉得有点歉意。 这个时候,那一老一少也是走到了柜台前面,少女礼貌地对着我笑了笑,那笑容让我如沐春风。 很快袁氶刚就继续说:“是的,你爷爷虽然从荣吉退休了,但是很多人要典当东西,还是会去找你爷爷,他府上很多东西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这次事故的确有些大,不过我们相信老爷子迟早会东山再起。” 少女旁边的老者这个时候一脸温和地看着我说:“你爷爷输掉的东西里面,也有我们蒋家的传家宝,不过我们不会像老苏那样迁怒于你。” 我点头说:“抱歉,爷爷输掉的东西,我会想办法赢回来的。” 姓蒋的老者“哈哈”一笑说:“赢回来?嗯,或许吧,年轻人有这志气是应该的。” 很显然,他不相信我有这能力。 这个时候袁氶刚就给我介绍说:“这位是蒋文庭,蒋老,帝都文庭集团的创始人,身价在整个帝都都是排得上号的。” 文庭集团我听过,他们是靠在国外的矿业起家,然后才回国发展的房地产、服务行业、电子行业都有涉猎。 我对着蒋老礼貌的点头,试探性地伸手去握一下。 蒋文庭没有驳我的面子,也是和我握了手。 很快袁氶刚继续介绍说:“旁边这位是蒋老的孙女,名叫蒋苏亚。” “对面那位是我的师侄,宗延平老先生的孙子,相信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名字叫宗禹。” 这次不等我伸手,蒋苏亚主动伸手过来和我握了握。 同时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幸会。” 我也跟着说:“幸会。” 看着蒋苏亚笑的好看,我握着她的手就有点忘记松开了,蒋苏亚嘴角上扬然后轻声问我:“你这么盯着我,是要给我看相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蒋苏亚的手同时说了一句:“抱歉,是我冒失了。” 蒋文庭则是对着我笑道:“无妨,你既然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自然知道荣吉的规矩吧,我正好选了一件绝当的物品,你送我孙女一卦吧。” 我看了看袁氶刚。 他对着我笑道:“现在这个位置让你做了,你可以自主决定。” 我便对蒋文庭说了一句:“好。” 蒋文庭的左手之前一直攥着拳头,听到我说那个好字,他才将左手放到面前,然后缓缓张开。 他的掌心放着一枚绿松石的扳指。 张开之后他把绿松石递给我说:“估个价吧。” 我说,我要查一下之前典当记录。 袁氶刚说:“这些都是绝当的玩意儿,荣吉夜当的规矩,不准查典当记录,或凭记忆,或重新估价。” 我笑了笑说:“这夜当的规矩还真是特别啊。” 说罢,我把绿松石拿在手上看了看说:“是上等的绿松石,天蓝色,无铁线,瓷度、密度很高,里面并无裂纹,按照单纯绿松石的价格估计,每克估价要五千以上,遇到喜欢的人,每克能到一万多。” “绿松石又被称为碧甸子、青琅轩,在清代的时候被誉为天国宝石,很多权贵的手上都会佩戴绿松石的扳指,皇帝祭祀的时候,所佩戴的朝珠,即为绿松石所制。” “这枚扳指外面的无雕饰,可却有内刻的文字——绿野亭主人,这可是乾坤时期权臣和珅的别号,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敢刻在扳指内壁的,所以这是和珅随身佩戴之物,估价三百万左右。” 当然,我这是往高处说,其实这绿松石扳指的市值只有二百五十六万的样子,遇到对眼的人,能卖到三百万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我这么说,蒋文庭“呵呵”一笑说:“你倒是给老夫报了一个最高价,也罢,三百万,就三百万,扳指我收下了,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打款,你给我孙女看看面相吧。” 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蒋文庭已经不是那么轻视我了,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几眼。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蒋苏亚,她二十一二岁左右,五官精致,凑到一起更是给人沉鱼落雁般的美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命宫凹陷,而且没有光泽,有些暗淡,这是短命之相,不过这并不是先天的命宫塌陷,而是后天命理中的突发变故。 也就是说,蒋苏亚不久之后将会有灾祸缠身,而那灾祸会要了她的命。 至于是何等的灾祸,暂时从她的面相还看不出来,需要进一步的卜卦。 蒋苏亚被我盯了一会儿就问我:“看出什么来了吗?宗禹大朝奉?”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袁氶刚就说:“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就把面相中所看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给蒋文庭和蒋苏亚听。 我说到一半的时候,蒋文庭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就连蒋苏亚的表情也是黯淡了下去。 我这边赶紧说:“你们也不用太沮丧,后天命理一般都有破解之法,如果你们放心,可以让我再给你们卜算一下,找到破解之法。” 蒋文庭问:“破解之法?” 我点头说:“先天命理是天命,一般很难改,改天命是损功德遭天谴的事儿,后天命理是变故,存在皆属变数,可改之。” 蒋文庭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着急道:“快给我孙女看看,好好看看,钱不是问题。” 不等我开口,袁氶刚就说了一句:“卜卦的事儿先不急,蒋老,您和苏亚先回去,明天晚上再来。” 蒋文庭不乐意道:“为什么是明天,人命关天啊!” 我这边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拖到明天晚上,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袁氶刚。 这个时候袁木孚在送苏老离开后,又乘坐电梯上楼来了。 袁氶刚继续说:“这命理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对当事人越好,今天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说出来反而会影响将来命理的走向,很可能出现‘算不准’的情况,所以啊,明天晚上,您带着苏亚,或者让苏亚一个人来。” 蒋文庭皱了皱眉头只好道了一句:“也罢,我现在总不能让你们离开荣吉,毕竟这是你们的地盘。” 他这么说,已经是有些不高兴了。 此时袁氶刚挥了挥手机说:“扳指的钱到账了,您可以带走了。” 蒋文庭点了点头,然后在蒋苏亚的搀扶下往电梯那边走了,袁木孚也是赶紧再去送,我也要跟上去送上几步的时候,袁氶刚就喊住我说:“你就不用去了,那姑娘明天晚上还来呢,跑不了。” 我一阵脸红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送送蒋老,毕竟今晚开了这么大一单。” 我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回头看了看,莞尔一笑,端庄儒雅,又让人流连忘返。 等着他们上了电梯,关了门,袁氶刚才对我说:“好了,这里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规矩,现在我们来说说周家的事儿。” 我打断他说:“袁叔叔,我更想知道我爷爷的事儿,他怎么输掉的东西,这里面的内情,您是知道的对吧?” 袁氶刚愣了一下说:“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儿和一个叫徐坤的人有关,太多的事儿,现在不能告诉你,要等你真的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我才能告知于你。” 袁氶刚的话说的十分坚定,让我不好再问下去。 我不说话了,袁氶刚继续说:“我们继续来说周家的事儿,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提示,我只问你,周家的单子,你要不要接?”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说:“接!” 袁氶刚点了点头说:“喏,这个给你!” 说着,他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把青铜的尺子给我说:“这是命尺,测量天命用的,具体怎么用,我无法教给你,因为我也不会。” 那尺子和普通的尺子长短一样,都是一尺来长,不过上面的刻度却是尺寸,而是乾、巽、坎、艮、坤、震、离、兑的先天八卦,这八个刻度偏大,在八个大刻度的中间还夹杂着天干地支…… 这些东西本应该是罗盘上的东西,弄到尺子上这怎么看? 不等我明白过来,袁氶刚继续说:“这里晚上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睡觉休息,凌晨四点下班,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第二天早起要去下面的荣吉继续坐班。” “周家的单子,你去做吧,你明天该有这一关。” 这一关? 这三个字明显是在提醒我,我这单子接的不顺利,甚至会有危险。 但是那小青铜棺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命格,我不能就此罢休,必须找出原因将其消除。 正文 第006章 血婴 我心里在思索小青铜棺的时候,袁氶刚又对我说了一句:“好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了,你先在这里盯一会儿,我回家休息去了。” 说着,袁氶刚伸了一个懒腰,直接从柜台里面出来了。 我刚要说点什么,他就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好好干。” 说罢,他就往电梯那边走了过去。 袁氶刚走后,我一个人站柜台外面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往里面走去,站到柜台的里面,想着整个荣吉的夜当都要归我管理,我的精气神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柜台上面有很多的账本,而且都是用毛笔写的,账本上记录了整个夜当的存货,可奇怪的是,那些存货是谁当到这里来的,却没有什么记载。 在账本的旁边,还有一个玉杆的毛笔,虽然不是古物,可玉质却是极为上等的。 玉杆毛笔的旁边,放着的是四大名砚之一的端砚,端砚的石质坚实,可在研磨的时候却能给人柔、润、嫩的感触,上好的端砚更是不惧酷暑、寒冬,发墨都都极快,同时它对水汽也是极为敏锐,古有哈气研磨之说。 想到这里,我就对着砚台哈了一口气,想要看看能不能研出墨来。 我这边刚张嘴,电梯门就开了,袁木孚出了电梯看到我的样子就笑了笑说:“砚台不能吃,你若是饿了,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想到袁大哥也会开玩笑。” 袁木孚笑了笑说:“以后这夜当咱们两个看着,我父亲他差不多可以退休了,当然遇到什么我们拿不定主意的事儿,也可以随时请教他。” 袁木孚在这里陪着我,我心里也是感觉安稳了很多,若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这么大的夜当,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接下来袁木孚没有来柜台里面,而是在楠木小桌旁边坐下,然后玩起了手机。 一边玩他嘴里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蒋苏亚那个丫头不错,至少比张芸强很多,我看你俩已经眉来眼去了,说不定你俩真有戏啊。” 被袁木孚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而蒋苏亚那甜甜的笑容也是浮现在我的意识里。 在柜台的侧面,有一张躺椅,可我却没有心思睡下,因为这夜当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琳琅满目,让人越看越兴奋…… 如果我有荣吉一半的股份,那将来这些东西就有一半是我的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还是很兴奋,直到袁木孚告诉我,夜当要关了,我才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困了。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袁木孚给了我一张电梯卡说:“以后用这个才能上来。” 我接过来点了点头。 来到楼下的洗车店,袁木孚就对马叔、马婶说了一句:“以后宗禹就是楼上的房客了。” 马叔和马婶立刻对着我恭敬地道了一句:“宗先生。” 我的那辆奥迪A3已经被洗的很干净了,袁木孚没有上我的车,而是让我先走。 我也是点了点头。 驱车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爸妈在省大的职工宿舍楼,我不想去,爷爷的别墅又没了,所以我就把车子开到附近的一个酒店,开了一间房休息。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我赶紧拿手机给经理张丽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下午去周家做评估,上午请半天的假。 我着急忙慌地说了半天,张丽那边就笑着说:“木孚已经告诉我你会睡过头了,你安心休息吧,我这边不会扣你工资的。” 我这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谢谢了。” 又和张丽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我这是睡糊涂了,把张丽和袁木孚是两口子的事儿给忘记了。 我这边没有睡下去,起床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我就给周瑾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可以上门估价了。 周瑾舒那边立刻高兴道:“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说:“我现在就有。” 周瑾舒立刻道:“正好,我和我爸都在别墅这边,你过来吧。” 我“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把袁氶刚给我的命尺放到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然后就驱车往西山别墅去了。 这次我过来的时候,周瑾舒已经给保安打好了招呼,保安没有拦我,我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周瑾舒别墅的院子里。 周瑾舒依旧撑着太阳伞在等我,再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窝已经深陷,而且很黑,眼里的血丝又多了不少,她距离“刑死之日”又近了一些。 见状,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别墅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诡异,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态才和周瑾舒打招呼。 周瑾舒一边领着我往里走,一边说:“我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礼貌地回了一句:“抱歉,久等了。” 进了别墅的大门,我就发现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腿美女,她穿着牛仔短裤,刚刚包住臀那种,头发很长,散在身后,茶几上还放着一副大框的眼镜,她的双腿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手机在刷着手机的屏幕。 这个女人是张芸? 在认出张芸后,我疑惑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张芸也是有些惊讶:“是你?原来周姐说的贵客就是你啊。” 说着,张芸露出一脸的不削来。 周瑾舒疑惑道:“你们认识?” 看来她并不清楚我和张芸之间的事儿。 张芸把腿从茶几上收回来,然后起身把大框眼镜戴上说了一句:“算是认识吧,不熟。” 我也点头说:“的确是不熟。” 周瑾舒心里记挂着青铜棺的事儿,就没有多追究我和张芸的关系,便说了一句:“等一会儿宗禹给我们家的东西估价结束了,你们再细聊,我们先上楼去了。” 张芸摆摆手说:“你们先忙吧,我和宗禹没啥好聊的。” 我则是对张芸说了一句:“告诉你那个开卡宴的男朋友,出门低调点,不然要倒大霉的。” 张芸“嘁”了一声说:“要你管。” 大概是因为受到这别墅气氛的影响,张芸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 见我和张芸有吵起来的趋势,周瑾舒就道了一句:“芸芸,别闹,这是我们家的贵客。” 张芸这才说了一句:“好的,周姐,我等你,一会儿忙完了,咱们去喝酒去。” 周瑾舒点了点头。 看来她们两个是经常一起混迹夜店的闺蜜,就是年纪差了一大截…… 很快我们就到了周家的书房,周国良已经等在那里,比起昨天,他已经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一进门,周国良就掀开青铜棺的红绸子说:“宗小先生,您掌掌眼吧。” 我点了点头仔细去看那青铜棺。 就是这东西影响到了我的命格,我轻轻弹开自己右掌,掌心全是汗,那一条红色的掌纹格外的显眼。 见我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周国良就问我:“宗小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了一句“没”,然后把右掌合上,开始专心看那小青铜棺。 这小棺材表面没有任何的雕饰,用手触摸便会传来一阵阵的寒意,这种寒,就好像是寒冬腊月扔在冰天雪地冻了一晚上的那种。 小棺材虽然没有任何的雕饰,却是上等手艺出品,青铜用的是古铜新炼,虽然重新炼制了一次,但是里面的古味,依旧十足。 我用鼻子在小青铜棺上嗅了嗅,不由感觉一阵晕眩,同时好像一阵寒风灌入了我的肺里,我不由“咳咳”的狂咳嗽了起来,肺里进了凉气的那种疼,也是给我憋出两滴眼泪来。 周瑾舒赶紧问我:“宗禹,你没事儿吧?” 我刚准备说没事儿,忽然感觉一股寒气从肺里往外涌,我使劲“咳”了一下,就感觉嗓子眼有点咸,我用手捂住嘴,然后就发现我咳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鲜血。 而且是黑色的血。 看到我咳血了,周瑾舒和周国良也是吓了一跳,两个人准备向我这边靠过来,我就抬手说了一句:“别过来。” 周瑾舒和周国良愣在原地。 我之所以不让他们过来,是因为我在吐了一口血后,就发现在青铜棺材上坐着一个不到一周岁的女婴,那女婴带着血红的肚兜,满眼的眼白,看不到任何的黑眼珠子。 她的嘴裂开,好像是对我在笑,那笑容狰狞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她嘴里竟是满口锋利的牙齿。 我刚才还把头凑过去闻了一下青铜棺材!? 我不会撞到那脏东西上了吧。 她用一双眼白,死死地盯着我,让我浑身凝固,好像被灌注了水泥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周瑾舒、周国良,他们好像并没有看到青铜棺上的女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周国良忽然说了一句:“我们两个去外面等着宗小先生吧,我们在这里可能会打搅到他。” 我很想说,让两个人不要走,可被那女婴盯着,我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的嘴好像被缝上了一样。 “嘭!” 周国良和周瑾舒出去后关门的声音传来,而我心里则是不由一凉…… 正文 第007章 灵媒 那关门的声音让我有点绝望,而我面前的肚兜女婴,咧嘴的笑容更加的夸张,我甚至能嗅到她嘴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这青铜棺影响到我命格的东西是这个脏东西吗? 我脑子里飞快运转,回想爷爷之前讲过的,遇到脏东西后的处置办法。 之前爷爷讲那些的时候,我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遇见。 如今真遇见了,我脑子竟然是一片空白,爷爷说过的话,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冷静,冷静……”我在意识里在提醒自己。 可再看了看那咧嘴的女婴,我心里又忍不住大骂:“这他喵的怎么冷静啊。” 这个时候,那女婴忽然站起来,看样子好像准备向我这边扑过来。 在她做出弹跳动作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大叫“完了”。 可那女婴刚跳起来,小脚还没有离开棺面,就“嘭”的一下又回到了青铜棺上,好像有什么力量束缚着她,让她无法离开那小棺材。 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身体瞬间恢复了正常,我能动起来了。 但是我的手脚、胳膊和腿都已经出现了冰凉和麻木的感觉。 我身上的血液流动好像在之前停止了几十秒一样。 我一拐一瘸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飞快地活动双腿和胳膊。 我本想逃出房间,可右手掌心的红掌纹却开始忽然发烫,而且马上就要留下烙印的那种,若是不能解决眼前的这件事儿,我的命格很可能真的要改变了,而我将变成一个短命鬼。 所以我沉了一口气没有逃,而是缓缓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右手握住命尺的时候,我瞬间感觉踏实了很多。 我肺里的那股寒气此时也被我咳的差不多了,一瞬间我感觉舒坦了不少。 爷爷说过,脏东西都是由命而生,由气而聚,命绝了则散,气尽则亡。 只是不知道我面前的这个小东西是因何种命而生的。 至于它身上的气,寒冷、暴戾,这种气充斥着愤怒和抱怨,看来这女婴身前一定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呜呜呜呜……” 就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那女婴忽然坐在棺材上低声的哭泣了起来,这声音并不像是普通婴孩的哭声,而是有点像野狼的低嚎。 外面的周国良和周瑾舒二人没有动静,显然他们也是听不到这声音的。 我手里捏着命尺,哆里哆嗦的指向女婴说道:“小畜生,休的造次。” 我已经开始回忆到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过,遇到脏东西不能怕,怕的话,心神就被会脏东西震慑住,那样的话脏东西就会趁机控制我们的身体,让我们无法动弹,出现浑身僵硬的情况。 就好比我刚才。 所以,我必须提起气势来,哪怕是强作镇定,也要把气势提起来。 再者,对待脏东西,一般不要用尊称,尽可能用脏话去称呼他们,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人鬼殊途。 听到我的话,那女婴张开嘴,对着我露出一脸的愤怒的表情,若是她能离开小棺材,恐怕早就冲过来咬我了。 看到女婴的模样,我有点怀疑爷爷教我的这些是不是在忽悠我,那女婴好像半点被我震慑住的样子都没有。 见状,我抬起手中的命尺做出了一个打的动作。 女婴很害怕地看了看我手中的命尺,然后在小棺材上,往后退了一截。 看到女婴害怕,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试着往前迈了一步,不过我的心里却是慌得不行,双腿不听使唤的直打哆嗦。 我仔细去看女婴的一张脸,双目,也就是监察官的命相已经被毁了,她的嘴突兀长出的牙齿,好像也是发生了变异,出纳官的命相也被毁了。 不过她的鼻子、耳朵和眉毛却是完好的。 鼻为审辩官、耳为采听官,眉毛为保寿官。 虽为虚物,但生时的命相还是会遗留下来,我依旧能从她的五官中看出一些门道来。 她的眉毛窄、稀薄,而且断断续续,是很明显的夭折之相。 而她的鼻子扁平,感觉被双目狠狠地挤压着一样,这是明显的有冤不得伸的凄苦之相。 最后她的耳朵,轮廓不完整,而且耳廓的最高处比眉毛低了了一指左右,耳高过眉,为吉,反之为凶。 这女婴真是生了一脸的倒霉相啊。 能将这些恶相集于一脸的,也不多见。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一个邪恶的法事,据说有些人想要转运的话,会去请一些脏东西到家里,然后将其供养起来。 而那些脏东西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他们生前的命相。 命相太好的,反而不好用,因为俗语说的好“否极泰来,乐极生悲”,脏东西的坏带到身边,坏到了极致才会转运。 所以转运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择养邪物,而不是去供奉神佛。 当然这种方法有损阴德和阳寿的,好运可能维持几年,甚至几十年,可终有用完的一天,等好运用完,那脏东西就会侵蚀供养者的身体,让供养者体弱多病,灾祸不断,最终横死暴毙。 难不成周家养了转运的灵媒? 想到这些,我就去看女婴,我忽然意识到,这女婴可能并非正常死亡,而是为了制造供养邪物,被人给害死的。 这种想法,让我心中不由一激灵。 再看面前这女婴的时候,我就不是那么害怕了,而是有点同情她。 所以我对着女婴说了一句:“看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和周家的关系,我会弄清楚的,若是周家人真的有愧于你,他们应受之责,绝不会少。” 女婴好像听到了我的话,在青铜棺上蹲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消失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到青铜棺的前面,又过了一会儿,那女婴没有出来的迹象,我便一手扶住青铜棺,一手用命尺去推动青铜棺的棺材盖。 说来也奇怪,手握命尺,那青铜棺就很轻松地被推开了。 并没有用我多少的力气。 我往棺材里面一看,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一具婴孩的残骸,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块鸡蛋大小的血玉。 血玉上的血纹格外的清晰,就好像是快要孵出小鸡的鸡蛋被拨开后露出了血管样子。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纹路,我不由大吃一惊。 不算别的,单是这一块上等的血玉就能值几百万,运气好甚至能买上千万。 用血玉做灵媒养脏东西,真亏造这东西的人想的出来。 古铜新炼,血玉为媒。 能布置下这些东西的人,怕是有点门道啊。 我不敢用手去碰那血玉,就用命尺轻轻碰了一下。 “当!” 清脆的玉响再次证明,那是一块极品的玉料。 确定那女婴不会再出来了,我就对着门外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进来了。” “咯吱!” 门被推开,周国良和周瑾舒先后进来,两个人都显得格外焦急。 周瑾舒最先问我:“宗禹,你没事儿吧,刚才你好像吐血了?” 我“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们家的好东西给害的,这东西是你们用来转运的灵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差点被那一口邪气给害死了。” 周国良和周瑾舒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脸的心虚和歉意。 周国良更是小声问我:“宗小先生,这东西,你们荣吉收吗?价格无所谓……” 我继续“哼”了一声说:“若是收,我们给你一个公道的市价,若是不收,你们就算白送,我们也不会要,现在你们需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周国良和周瑾舒点头。 我看了看周瑾舒先说了一句:“你们着急出手这东西,想必也知道,这转运灵媒的时效已过,继续留在你们家里,只会给你们不断地带来厄运,特别是你,你已经能感觉到了吧。” 周瑾舒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才说:“好像是。” 我看着周瑾舒说:“你不用客气,把好像去了,你的命相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之前没打算接你们家的单子,所以按照我们荣吉的规矩,我不用告知你的命相,现在我接了这单子,那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你太阴、太阳两处六曜相门赤脉入命,我看到了你的‘刑死之相’。” “之前我还纳闷会是谁对你行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若是你们再不能把这转运灵媒送走,那这灵媒就会对你行刑,让你死于非命。” “这转运灵媒,也是你家人给你请的,对吧?” 周瑾舒点了点头。 她满脸的惊恐,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在点了几下头后,她就惊讶地说道:“您,您,您全知道了?” 我继续说:“我不光全知道了,我刚才还看到了你的转运灵媒。” “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女婴。” 周瑾舒再次“啊”了一声说:“您看到了?” 我点头说:“没错,现在你们来回答我下一个问题,被你们当作转运灵媒的小女孩儿,是不是被你们有意害死的?整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你们最好一五一十地,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别想着蒙混我,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正文 第008章 偿命 我的声音很大,气势把周国良和周瑾舒父女俩都给震住了。 而我内心实则很混乱,灵媒给我带来的恐惧,周家父女隐瞒给我带来的愤怒,重重情绪在我内心交织,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情了。 周瑾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回答我的问题:“事情是这样的,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然后没了,而我一出生也是体弱多病,我爸曾经找过一个南方的大师给看过,那大师说我活不过十岁。” “后来那个大师,给我父亲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我养灵媒,那一年我五岁,刚开始记事没多久,但是那件事儿,我记得很清楚,大师把我关进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面。” “那屋子,很潮,很臭,我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恶心、干哕。”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是那种十几瓦的钨丝灯,在那种灯光下,看人都是模糊的。” “我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个婴儿床,上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女婴,那婴儿床脏兮兮的,女婴的大小便都在那个床上,基本上没有人收拾。” “女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分不清她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我只记得,她的嘴上被人用红色的毛笔画着怪异而锋利的牙齿,眼睛贴着一层白纸,白纸上画着一个眼的轮廓,而在那眼睛的轮廓里面却没有眼珠子。” 听到这里我就缓缓说了一句:“这是在改那女婴的五官相门,我听爷爷说过,厉害的相门高手,可以用纸画的五官混淆真正的五官,进而改变一些将死之人的相门,让其死后的阴命发生变化,俗称改阴命,本来以为爷爷说着玩呢,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事儿。” 我突兀说了一句,周瑾舒就停下了,我便示意她:“不用管我,继续说。” 周瑾舒点头继续说:“看到那个女婴,我当时很害怕,就退到了房间的门口,可房间里就传来那个大师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涌向我耳朵的,他告诉我,让我从婴儿床下面取出一个纸盒子,然后把纸盒子里面的东西放到女婴的肚子上。” “我当时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动,可那大师的声音好像会催眠一样,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我从床底下取出一个鸡蛋一样,却带着红色血丝的石头,将其放到了女婴的肚子上。” “我刚放上去,女婴的肚子就一下干瘪了下来,好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那一幕把我给吓坏了,我哇哇地哭了起来,然后父亲冲进房间就把我抱走了,而我在看到父亲的瞬间,也是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司机开着车,我和父亲坐在后排,而在我的旁边就放着这个青铜棺材,父亲告诉我说,以后这青铜棺要放在我的床底下,一直到我三十五岁,而且三十五岁之前,我不能破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为了这件事儿,父亲花了不少钱。” 我看了看周国良。 他就说了一句:“花了三十多万,不过三十多年前的三十多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说顶现在三四百万也毫不夸张。” 我对着周国良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问当初你们没有和那个大师约定后续事宜的处理吗?就比如这转运灵媒时效过了。” 周国良说:“自然是约定好的,只不过前些日子,我们去找那个大师的时候,就发现他人早就不见了,没办法了,我只能让瑾舒去找你爷爷。” “当年我们请转运灵媒回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你爷爷在省城一个投资会议上见面,他一眼就看穿了我们家的事儿,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 我点了点头,事情的原委总算是清楚了。 这转运灵媒已经过了失效,再留在身边,只会给自己带来厄运,我起了接周家单子的心思,有心思想要收转运灵媒,所以我的命格也发生了改变,我的掌纹才会出现这些变化。 这个时候周国良又问了我一句:“您回收那东西,我们不要钱也行。” 我说:“你们是不要钱,但是你们要命。” 周国良立刻说:“我们给您钱,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我们按照估价的十分之一给您,东西您带走。” 听到周国良这么说,我不禁有些见钱眼开,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小青铜棺里面的血玉。 那血玉不仅材质上等,古朴的纹路和气息沉淀更有差不多千年以上,那是一块千年血玉,实属难得的珍品,再加上个头偏大,而且十分的完整,若是把里面的转运灵媒消除了,卖个七八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至于消除转运灵媒的方法,我爷爷曾经说过,需要请转运灵媒的人,用自己的眉心血滴在灵媒上,用自己一年的寿命来偿还灵媒的恩情。 灵媒若是肯收,那就能消除,若是灵媒不肯收,那就大事不妙,需要动手将灵媒打散。 当然灵媒被打散的时候,和灵媒息息相关的事主会因此丢掉五到十年的阳寿。 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凡是请灵媒的人,就要早早做好损阳寿的准备。 以我现在的水准,要是和灵媒正面刚,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啊。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就问周瑾舒说:“拿一根针来。” 周瑾舒问我做什么,我就道:“取你的眉心血。” 周瑾舒又问:“做什么用?” 我如实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眉心位于相门十二宫中命宫,乃命之所在,灵媒可以通过眉心血吸取你一年的阳寿。” 周瑾舒还想说什么,周国良就道:“赶紧去,还犹豫什么,你难道想要现在就死吗?” 很快周瑾舒就取了一根针回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那根针在她的命宫扎了一下。 周瑾舒闭着眼睛,不敢看。 在我一针扎下去的时候,她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不过她没有逃。 我用针尖蘸了一滴周瑾舒的眉心血,然后飞快地将其滴在那千年的血玉之上。 那一滴血就沿着血玉上的纹路流动起来,但是却没有渗进去的迹象。 我这边已经满头大汗,周瑾舒的眉心血如果不进血玉,那就说明灵媒不接受周瑾舒的阳寿之礼,是要跟周家鱼死网破。 见状,我就对周瑾舒说:“赶紧跪下和这灵媒道歉,捡好听的说。” 周瑾舒没有多考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她的额头一边在地上磕,一边说道:“小妹妹,求求你,放过我吧,当年的事儿,我还小,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请了你回家,请你千万不要嫉恨我!” “你若是放过我,我在家里给你设牌位,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烧纸,添香,给你诵经祈福,让你有一个好的轮回来生,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瑾舒说这些的时候,血玉上的那一滴血流动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看来这些话有效果了。 我对周瑾舒说:“别停,继续说。” 周瑾舒害怕,紧张,这个时候有点词穷了,她就把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的说。 可血还是没有渗下去的迹象,我这边开始有点抓狂了。 此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就问周国良:“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大师的名字吗?” 周国良说:“记得,叫徐坤。” 徐坤? 是赢走我爷爷所有东西的那个人吗? 想到这里,我就补充了一句:“灵媒,你听好了,那个叫徐坤的人,将来我会去找他,你的这一笔账,我会帮你算上,你且安心去吧。” 听我说完,血玉上的血液才慢慢顺着那些纹路渗了进去。 我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周瑾舒一边磕头,一边哭了起来,同时嘴里说道:“谢谢你的谅解,谢谢,谢谢,谢谢……” 她拼命地说“谢谢”,拼命的嚎啕大哭,看来是被吓坏了。 我的掌心出了不少的汗,我轻轻吹了一下掌心,就发现自己右掌的红掌纹不见了,我的命格恢复如初。 这次危难,算是过去了。 大概是听到了周瑾舒的哭声,张芸“笃笃笃”的从楼下跑上来,推开书房门,看到周瑾舒对着我的方向跪着,张芸就一脸的惊讶问:“宗禹,你干什么?你欺负周姐?” 我这边用身体挡住了书桌上的青铜棺,然后将其用盖子盖住,再用红绸子给遮住了。 我不说话,张芸就叫的更大声了:“宗禹,你说话,周伯伯,你也不管管?” 周国良看了看张芸,又看了看周瑾舒说:“你带着芸芸先出去吧,剩下的事儿,我和宗小先生谈,今天就不要去喝酒了。” 周瑾舒点头,然后起身,她的身体颤颤悠悠的险些摔倒。 张芸在旁边赶紧将其扶住,同时发现了周瑾舒额头上的血迹就说:“我带你去擦点药,一会儿我们再找宗禹算账。” 周瑾舒对着张芸摇头。 两个女人出了房间,周国良过去关了门,然后才对我说了一句:“宗小先生,我们来说说钱的事儿吧,价码,您来开!” 正文 第009章 筹策 提到钱的事儿,我也是一下精神了起来,将命尺塞回公文包后,我就对周国良说:“这千年血玉,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它最高报价多少,我折中一下,给你报五百万,你付给我十分之一,也就是五十万就好了。” 其实,就算我再多要点,周国良也会给,但是爷爷说过,君子爱财,但不能太贪,否则好运就会被贪心挤走。 听到我的报价,周国良就说:“嗯,价格公道。”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合同的事儿……” 周国良立刻道:“我起草一份赠予的合同书,这东西算是我赠予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还是写赠予荣吉吧,我自己收不得。” 我是代表荣吉来的,绝对不能中饱私囊,爷爷教导过我,若是有人要赠予我东西,一定要以荣吉的名义接受,切不可用自己的身份。 当时爷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觉得爷爷是在说梦话,谁没事儿好好的会赠予我东西啊? 没想到今天真有了。 听到我的话,周国良也是点头笑道:“宗小先生的眼界和胸襟,一般年轻人还真比不了啊。” 倒不是我不想要,实在是爷爷的话我不好去违背。 我笑而不语。 周国良继续说:“东西的话,您先带走,合同我会安排人尽快送到荣吉去,您看这样如何?” 我说:“好。” 我也不想在周家多待,用红绸子把青铜棺包了起来,我就转身出了周家的书房。 周国良亲自在后面送我。 我们下楼的时候,就发现周瑾舒、张芸已经等在这边,周瑾舒的额头上已经贴了一块创可贴。 她双眼中的血丝,已经有了明显的消退迹象,太阴、太阳的赤脉之相已经开始消失,到不了明天,她的命相就会恢复到正常。 我刚要对周瑾舒说上两句宽慰的话时,张芸就在旁边对着我生气道:“给周姐道歉?”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而是静止往外面走。 周瑾舒也是拉住张芸说:“芸芸,别闹,宗禹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芸一脸不服气说:“姐,你怎么这么封建迷信啊,刚才你把事情给我讲了一遍,我就觉得宗禹是一个江湖骗子。” 她向来看我不顺眼,我也懒得辩解。 周瑾舒立刻打断张芸说:“芸芸,你要再这么说宗禹,我生气了!” 张芸“哦”了一声,然后无奈地对我说了一句:“算你走运。” 周国良在我旁边说,让我不要生气。 我自然不会生气,因为今天我赚了一大笔。 虽然东西和钱都是赠予荣吉的,我也可以拿到不少的提成。 出了门,我就开心地驱车离开了。 回到荣吉,我把东西给了张丽,然后把周国良要给我们签赠予书的事儿说了一下。 张丽就笑道:“你长本事了,这一单子咱们荣吉可是赚翻了,这样,东西留在荣吉,那五十万算是给你的提成,去工作吧。” 五十万,这车贷有着落了。 所以我就一脸笑意离开了张丽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吴秀秀就笑着问我:“师父,这马上要下班了,晚上不安排一下吗?看你兴高采烈的样子,周家的单子成了吧?” 我笑着说:“成了。” 吴秀秀立刻摆手鼓掌道:“董福楼。” 我摇头说:“对面小吃街,芹菜饺子。” 吴秀秀说了一句“小气”,然后还是开心地迎合道:“饺子就饺子,有总比没有好。” 下了班,和吴秀秀吃了饭,然后她听说我要找房子住,就陪着我跑了几个房屋中介,不过我却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是太贵,就是环境太差。 差不多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吴秀秀才和我分开,临走的时候吴秀秀还对我说:“师父,找房子的事儿,你别急,明天晚上下班了,我再陪着你多跑几家,总得找一个经济实惠,称心如意的。” 我说:“好!” 吴秀秀也算是乖巧漂亮,我总不能让人家的好心贴在我的冷屁股上。 我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休息,就提前去了荣吉夜当。 我把车停在楼下马叔、马婶洗车店的时候,马叔就说了一句:“宗先生,今天来这么早啊。” 我礼貌地笑着回了一句:“来熟悉一下。” 进了洗车店,来到电梯间这边,我取出电梯卡,有些紧张地刷开了电梯。 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灯是开着的,不过整个夜当却没有一个人。 因为周家的事儿,加上傍晚又到处跑着看房子,所以就有些累了,我就在柜台旁边的躺椅上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喊我的名字:“宗禹?” 那声音,很温柔,很动听,好像是蒋苏亚。 想到蒋苏亚,我一下就精神了,整个人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果然,蒋苏亚单手撑着柜台,一脸微笑看着我。 她今天换了一身米色裙子,不过样式和昨天的差不多,依旧是到膝盖附近,头发的话,她今天梳了一个马尾辫。 她对着我歪歪头说:“你不会忘记,我今天要来了吧?” 我赶紧说:“没,抱歉,睡着了,对了,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四下看了看,袁木孚并不在这边。 蒋苏亚说:“我们蒋家也有你们夜当的电梯卡啊,我们是你们荣吉夜当九位天字列客户之一,只要你们夜当有人,我们蒋家的人,就可以凭借电梯卡来夜当找你们。” 我点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袁叔叔没有告诉我。” 蒋苏亚看了看我说:“我们就这么站着聊吗?” 我赶紧搬着一个小凳子来到那张楠木的茶桌附近,请她坐下。 同时我四下找了找,也是找到了煮茶的工具和茶叶,又泡了一壶茶过去。 我这煮茶的手艺也是不错的,之前爷爷别墅还在的时候,只要我过去,爷爷要喝的茶,都是我给他煮的。 什么茶叶,用多烧的水,多少的量,我都了然于心。 看着我熟练的技法,蒋苏亚就说了一句:“你懂茶艺?” 我说:“略懂。” 给她倒上了茶叶,我便盯着她的脸又看了一会儿,还是那么好看,“啊呸”,她的相门还是和昨晚一样,命宫黯淡的厉害,可见她的横祸就是近日。 我盯着她看,她就端正了坐姿,然后保持一个姿势让我仔细看。 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一会儿的时间,我就有些脸红了。 过了一会儿蒋苏亚就说:“宗禹,你看出什么来了吗,你不是要卜卦吗,你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卜算?” 我这才回过神,然后走到柜台那边。 之前我在柜台这边见过竹子做成的筹策,他们全部放在一个竹筒里,那便是卜算的工具。 除了筹策外,还有铜钱和龟壳,青铜的算盘,黄鼠狼毛制成的毛笔,蓍草料涂过的黄纸,以及朱砂研制的墨等等,这些统统都是用来卜算用的。 我想了一下,就把装满筹策的竹筒拿到了蒋苏亚的面前。 她笑了笑说:“要抽签吗?” 我摇头说:“这不是挂签,是筹策,上面没有字的,是卜卦用的东西,古时候人们用蓍草,后来渐渐地开始用竹制的筹策来代替,因为这样可以反复用。” 蒋苏亚点头说:“没听过。” 我沉了一口气,然后将筹策铜晃了晃,一脸严肃地问蒋苏亚:“我所卜之事,你可信?” 蒋苏亚愣了一下,知道我已经要开始了,就点头说:“信。” 我继续说:“我以卦问天,求汝之相理,敢问,是问财、问运、问姻缘、问疾厄、问天命。” 蒋苏亚想了一会儿就说:“问疾厄!” 我将所有的筹策从竹筒抽出,然后抽出一根横放在我的正前方道:“此为太极,上下分为二以象两。” “筹策为五十,《系辞传》有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说罢,我将剩余四十九根筹策,随意一分为二,化为甲乙两组。 甲组取一根放置于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指之间,甲组剩余树木除以四,余数是几,就抽掉几根,放到左手二指之间。 如果没有余数,则直接抽四根。 乙组直接除以四,跟甲组一样,抽取余数等量筹策放于左手两指之间。 再将甲乙组抽取的筹策放置于象征太极筹策的左斜上方。 再将剩下的筹策混合,再分甲乙,按照之前的方式运算。 接着,再进行第三次运算,最后筹策数目除以四,得出或九或八或六或七的结果,九、七为阳、八、六为阴,得除爻。 接下来还要进行五次运算,由下向上得五爻。 而六爻全,需要十八次反复运算。 我这边反复变化桌上的筹策,嘴里念念有词,心里不停的运算,将近半个小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说:“夬(guai)卦,上六,无号,终有凶,象曰,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 听我说完,蒋苏亚一脸迷惑道:“可以仔细解释一下吗,我不懂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别急,我正要给你仔细道来,你这次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正文 第010章 毒蛊 听到我说有大麻烦,蒋苏亚再次端正自己的坐姿,然后紧紧盯着我问:“什么问题?” 我让她不要着急,然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往竹筒里收拾筹策一边说道:“夬卦,上泽下天,誉为天上之水,本卦为上上之卦,是六十四卦中少有吉卦。” 可能是我说的有点慢,蒋苏亚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竹筒,开始替我往里面装筹策,而她在夺竹筒的时候,轻微碰了一下我的手,让我心里一紧,差点破了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美女见的也不少,怎么一看到蒋苏亚就不镇定了呢? 一边收拾筹策,蒋苏亚还反问我:“既然是上上之卦,我怎么还有麻烦啊,而且你还说我是短命相。” 我缓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你的麻烦正是因为本卦的大吉预兆而来的,天上水,为雨,雨润万物,可也可以积雨成灾。” “天上水,终落地,所以这一卦还有一个隐藏的卦理,上泽下地是为萃卦,不过这隐藏的卦理一般不会显现出来,就算偶尔显现也不会发生。” “但是你的却不同。” 蒋苏亚问我:“哪里不同?” 我继续说:“因为刚才给你卜卦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主卦太轻,而客卦太重,我简单解释一下,上泽为客卦,下天为主卦,卦理中主客的关系十分重要,也是剖析命理的主要手段之一。” “客方的太强,会导致主方被极限地削弱,甚至于透明和消失。” “主卦的天卦消失了,那天之下的地会为主。” “导致你的卦象大乱。” “虽然夬卦不明显,但是变爻却仍旧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上六,对了,上六也同尚六,是你的变爻,无号,终有凶,说的就是你本人不作为,导致灾祸临头。” “无号,就是不发号施令,不号召手下,再深挖,事主或懒,或让。” “我看你的样子,不懒,反而更像是在让。” “所以我推测,你们蒋家正在争权,而你却主动选择了退让,正是你的退让使得客方膨胀,实力增大,进而威胁到了你的权位,甚至性命。” 蒋苏亚看着我,眼皮微微眨了几下,她不再打断我,而是在深思,这说明,我全然断对了。 我继续往下说:“现在我们说回你隐藏的卦理,萃卦!” “传统卦理,萃卦象征主仆和睦,主客共同努力,振兴朝堂或者家族。” “可你卦理中的客方,破天而出,落地桀骜,而且胜势巨大。” “萃卦也提到,水满则溢,水凶则乱,放在你们家族,就是家族大乱之象,而且这卦象已经十分明显,这说明,你们家族的动乱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虽然你们隐藏的很好,外界还没有发现,但是迟早会露出端倪,这恐怕也是你爷爷带着你来荣吉夜当的原因。”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你算的都很对,可这怎么会威胁到我的性命呢?” 我叹了口气说:“客泽之凶,远超你的想象,萃卦问疾厄,除了映照你们家族的事情,还有映照出了你身体的卦理,胸腹水涨,而这种水涨不是病理,你上医院也查不到,而是一种慢性的毒蛊之祸,一旦毒蛊成熟,你必死无疑。” “啪!”蒋苏亚双手捂着胸口,手里的筹策筒就掉了下去,筹策也是掉了一地。 我弯腰下去捡,同时慢慢地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不过解决毒蛊的方法,我却不太在行,我可以问问袁叔叔,看看他……” 不等我说完,蒋苏亚忽然蹲下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胸口说:“帮帮我!” 我不由脸一红说:“好!” 蒋苏亚大概发现把我手放的地方不对,缓缓往前推了一下,继续拉着我的手说:“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我说:“我先给袁叔叔打个电话。” 蒋苏亚点头。 等我把所有筹策收回竹筒,然后将其放到柜台那边后,我才拿起手机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我听到袁氶刚那边传来戏曲的声音,隔着电话我仿佛都能看到他喝茶、听戏的悠闲模样。 我直接把蒋苏亚的情况说了一下,袁氶刚那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说了一句:“毒蛊吗?这蒋家不就是争个继承人的人选吗,至于用这么毒的法子吗?” 我问袁氶刚:“袁叔叔,爷爷虽然跟我说过解毒蛊的法子,可您也知道,我根本没有练过手,我怕出了问题,害了人命。” 袁氶刚“嗯”了一声道:“这样,我联系一个人过去帮你,作为荣吉夜当的大朝奉,你总不能两个打下手也没,不过丑话袁叔叔要说在前头,那个人的工薪要由你来出,这也是咱们荣吉的规矩。” 我一听说要分我的钱,当下有点不乐意了。 可再转头看了看蒋苏亚一脸的焦急,我心里便是一阵的痛惜,就说了一句:“好吧,可是要给他多少啊?” 袁氶刚道:“对半分吧?” 我还价道:“三七可以不?” 袁氶刚反问我:“你三吗?” 我说:“算了,还是对半吧!”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大不了等着解决了蒋苏亚的问题,我再找个理由把那个人给辞退了,他待几天,给他几天的工钱,我的如意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贼响。 袁氶刚继续说:“好了,这两天就让蒋苏亚陪着你,我给你介绍的人在南方,要赶过来估计要一两天的时间。” 我问时间会不会来不及,袁氶刚电话那头儿就说:“来得急,好了,我要听戏了。”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看向蒋苏亚,不等我开口,她就问我:“怎样了?” 我说:“袁叔叔说了,他会安排一个人来帮你解毒蛊,不过要等两三天,还说,这期间就让你待在我的身边,防止出岔子。”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说:“那还请宗禹大朝奉多多关照。” 我说:“你还是叫我宗禹好了。” 蒋苏亚点头。 我则是继续说:“毒蛊的事儿应该可以解决了,可你们蒋家的事儿,还有给你下毒蛊的凶手,就需要你们自己查了。” 蒋苏亚点头说:“我知道,本来我也不想在蒋家争权夺位,可那些人竟然……” 说到这里,蒋苏亚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的倔强来:“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退让了,蒋家绝对不能落在那些做人毫无底线的人手里。” 我在旁边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蒋苏亚忽然问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体内的毒蛊的,单是卜算,应该算不出来吧?” 我点了点头说:“实不相瞒,我跟爷爷学过很多的东西,相卜、风水、鉴宝、历史,甚至是医理,药理,而这其中涉及毒蛊之事,我结合卦理,然后再根据你的气色,呼吸,得出的结论,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吗,我嗅到了毒蛊的味道。” “我鼻子对特殊味道的敏感程度远超于常人。” 蒋苏亚又问:“那你昨天见我的时候,没有闻出来吗?” 我说:“敏感也不代表一下就能闻出来,再者说了,气味也要结合相理的,单靠闻有时候还不够,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蒋苏亚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看着我问:“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们? 在我思想想歪的瞬间,我回过神来说:“你如果累了,就在躺椅上睡会儿,如果不累,就在夜当里面随便转转,或者你玩会儿手机,再或者陪我聊聊天也行。” 蒋苏亚点头。 不过她还是先给她爷爷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蒋文庭那边竟然直接答应了,也不怕我起歹心把蒋苏亚给卖了。 这一晚夜当安静的很,除了蒋苏亚也没有来什么客人,就连声称要和我一起管理夜当的袁木孚也没有来。 我和蒋苏亚则是闲聊到了大半夜,期间我俩也不知道都说了啥,反正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直说着。 差不多快四点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夜当要关了。” 蒋苏亚问我:“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你的住处吗?” 我的住处? 我现在还没有住处,一瞬间我有点后悔没有早点找好房子了。 蒋苏亚这句话说完,大概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就道:“你那里如果不方便,我就先回爷爷那边,就在豪景大酒店,或者你去那边陪我也行,我的意思是,我再给你开一间房。” 我点头说:“那也行,毕竟袁叔叔说了,让我尽量待在你身边,别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闪失。” 蒋苏亚笑而不语。 去豪景那边的时候,就没有开我的车,而是坐蒋苏亚的保时捷。 在去豪景的路上,我也是反应过来,那酒店好像是张建年旗下的产业,我怎么隐约会在那边碰到张芸啊。 车子是蒋苏亚开的,她开车很慢,完全没有把车子的性能发挥出来。 就在我想催促蒋苏亚把车子开快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卡宴从我们旁边疾驰而过,接着那卡宴好像失控了,在空旷的马路中间转了一个圈,径直撞到了马路旁边的路灯杆子上。 这辆卡宴我很熟悉,正是之前在董福楼地下停车场接走张芸的那辆…… 正文 第011章 成二 前面的卡宴撞在路灯杠上,发出一声“当”的巨响。 蒋苏亚被吓了一跳,一边“啊”的尖叫一边踩了刹车。 虽然我看不惯张芸的那个开卡宴的男友,但是人命关天,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开了车门,我就冲了过去,蒋苏亚在身后喊我:“宗禹,你小心点。” 跑到车子的附近,这车的发动机已经开始冒烟了,整个车已经被撞的有些变形了,车里面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接走张芸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张芸。 看到不是张芸,我心里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俩没有实质性交往过,可毕竟也算是我的前女友。 车里面一股浓烈的酒味,女人一边“呜呜”地痛苦哀嚎,一边还能稍微挣扎一下。 男人浑身是血,已经动弹不得,驾驶室都变了形,虽然弹出了安全气囊,可人明显已经不行了。 我一边想办法开车门,一边对着蒋苏亚喊:“快打120,快报警。” 蒋苏亚愣在车里,听到我大喊的声音,赶紧慌张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车门好像被卡住了,我怎么也拉不出那个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我面前咽了气。 她一边流泪,一边乞求地看着我,希望我救她,可是我的力气却不够。 这车里的人,我一个人也救不了。 一时间我心里也是难受极了。 期间,蒋苏亚也跑过来帮我,可就算加上她,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这大半夜,这一段的路又比较僻静,过往的车子也不多,也没有人来帮忙。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简单做了笔录,我和蒋苏亚就退出了人群,回到了车上。 这里四处都是监控,我们也不用担心事情赖到我们的头上。 看着我一脸的落寞,蒋苏亚就说:“你尽力了,就算救不了他们,也不是你的错。” 我点点头说:“也是他们活该,喝那么多酒还开车。” 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我们继续开车往豪景大酒店去了。 车祸的事儿,我们也没有再多想,来到酒店这边,蒋苏亚就给我开了一间套房。 就在她的房间隔壁。 这个时候已经快凌晨五点了,我们说了晚安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到了房间,我简单冲了一个澡就准备睡觉,可在我洗澡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是闪过卡宴车里女孩儿一脸绝望对着我哭的画面。 等我睡下后,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耳旁还传来女孩儿的哭声。 “呜呜呜……” 那声音格外的凄惨,哭的我心神不宁。 本来是在做梦,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觉得自己是醒了,可我却始终睁不开眼,而我的四肢也无法动弹,我的身体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 我开始感觉到害怕,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我忽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有一些将死之人,特别是因为事故要死的人,他们死后怨念会跟着他们最后一眼看到的人,被跟着的人,轻则重病一场,重则会丢了性命。 而要破除这些灾难,就要想办法化解那怨念…… 想这些的时候,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这个时候必须尽快睁开眼睛恢复意识。 而我嘴里也是飞快念起了爷爷教我的一套咒诀:“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 我诵念的这些其实也不算咒诀,而是朱熹所作的《卦名次序歌》,诵念这些可以焕发自己一身的刚正之气,免于邪物侵体。 “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 一直往下念,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热,又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脚能动了,我一用力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耳旁那女人的哭声不见了,脑子里的昏沉也是减轻了不少。 只不过身体却是有些疲乏不堪,而且我的枕头已经湿透了,我竟然出了一头的虚汗! 看来真的有脏东西缠上我了。 我看了一下扔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已经是早起的八点多钟,我上班又要迟到了。 所以我就拿起手机,再给张丽打电话请假。 张丽那边很爽快的答应了,也没多问我原因,我想这大概就是在夜当工作的特权吧。 因为被“鬼压床”的关系,我不敢再继续睡下去,而是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坐在套房的客厅里面想着爷爷之前教我的那些本事,特别是有关送走怨念的部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我看了一下,是袁氶刚发来的一条微信。 微信的内容是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叫“李成二”的名字,还有一句简短的嘱咐:“他今天中午前到火车南站下车,你去接一下。” 看到内容,我只能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我刚出门,就发现蒋苏亚也开了房门正往外走。 我们四目相对,她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吃早饭了吗?” 我摇头说:“没,刚睡醒。” 蒋苏亚笑道:“我也是。” 随即她又问我:“你要去吃东西吗?一起去!” 我赶紧说:“不是,我有点事儿要去一趟火车南站!” 蒋苏亚立刻就说:“我跟你一起去吧,爷爷应该在六楼喝茶了,我们就不去见他了,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说着,蒋苏亚就过来,然后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觉得不合适,就又松开了。 我则是笑着说:“没事儿,你可以继续挎着。” 蒋苏亚笑道:“万一被你女朋友看到了,多不好。” 我说:“我没有女朋友。” 蒋苏亚笑了笑,始终没有再来挽我的胳膊。 下了楼,到了酒店大厅,我就掏出手机给那个叫李成二的打电话。 我正在拨号的时候,我身边就过去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衫,短裤,戴着一个花帽子,左手搂着一个美女的腰,右手挎着一个手包,嘴里还念叨着说:“你别不服气,一会儿到了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子虽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但是依旧精力充沛。” 再看那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短裙,头发披散着,手背上纹着一个奇怪的虫子纹身。 那虫子栩栩如生,仔细看几眼,那虫子好像隐约在动一样。 电话拨通,我就听大厅里响起了奇怪的手机铃声:“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飞快松开女人的腰,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个手机不耐烦的接了说:“喂,找谁啊?” 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而我的电话里就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难不成他就是李成二? 我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李成二吗?我是宗禹。” 李成二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是宗禹啊,我还在火车上呢,火车晚点五个小时,你不用接我了,下午我直接去荣吉找你。” 蒋苏亚这边已经毒蛊在身,这李成二竟然还撒谎,要去逍遥快活,袁叔叔介绍的这个人靠谱吗? 我的眉头皱了皱。 蒋苏亚在旁边说了一句:“你朋友?” 我直接在电话里对李成二说:“你回头,往酒店的大厅门口看。” 李成二一脸疑惑地转头,我则是对着他晃了晃手机。 李成二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看了看我说:“宗禹?” 我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李成二“哈哈”一下收起手机,向我这边大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他还要给我拥抱,我拦下他说握手就行了。 握了手,李成二继续说:“真是缘分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着你,我以为你在荣吉呢,看来咱俩有相同的爱好啊,以后咱们可以一起浪。” 说着李成仁看了看蒋苏亚。 显然他是误会了。 蒋苏亚也是瞬间脸一红。 我赶紧说:“我才和你不一样,你干嘛说你在火车上?我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你来了这里,竟然……” 李成二打断我说:“行了老板,今天的事儿是我办的不厚道,既然见面了,咱们就先办正事儿,中了毒蛊的是你身边儿这位美女吧?” “你放心,手到擒来的事儿,另外作为赔罪,我再送你一个礼。” 我问什么礼。 李成二咧着嘴一脸轻笑说:“散了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怨灵。” “啊!”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不由大吃一惊,他一眼就看出了蒋苏亚中了毒蛊,还能看出我被怨灵缠身,看来真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就是这人性和生活作风有点差!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招呼那边穿着黑短裙的女人过来说:“晓月,你过来,见过我的老板,宗禹,宗大老板。” 同时李成二也给我介绍说:“我在省城的女朋友,兰晓月。” 我疑惑道:“在省城,难道在别的地方,还有别的女朋友?” 李成二立刻道:“那当然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发现自己有点不喜欢这个李成二。 我刚准备仔细去看他的面相的时候,兰晓月已经到了我们跟前,对着我们说了一句:“宗老板好。” 兰晓月看似妖媚,可是却没有半点的风月气息。 我礼貌地点头回礼说了一句:“你好。” 李成二继续说:“走上楼去,咱们先把正事儿解决了再说,然后我咱们再谈谈有关你爷爷和徐坤的事儿。” 这李成二竟然知道我爷爷和徐坤的事儿? 他看起来最多大我四五岁的样子,他怎么会知道,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袁叔叔为什么请他来?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一行四人就上楼去了…… 正文 第012章 灭蛊 一起上楼的时候,李成二又搂住了兰晓月的腰,嘴里还吹起了口哨,整个人痞里痞气的。 本来我准备去我和蒋苏亚住的那一层,可兰晓月却先摁了一个楼层,正好是我和蒋苏亚的下一层。 出了电梯,我就忍不住问李成二:“房间你都订好了?我要不在这里发现你,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见我?” 李成二对着我“嘿嘿”一笑说:“没有那么多假设,咱不是见面了吗,再说了,这房子不是我订的,是晓月订的。” 我没有和李成二争辩,很快我们去了一个房间门口,兰晓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门卡,刷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商务的套房,门口鞋柜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一进门李成二就对那行李箱走过去,然后将其提起来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们都进了房间,兰晓月就去煮水沏茶。 李成二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说:“宗老板,你旁边那位美女中的毒蛊属于慢性的那种,生长慢,发作缓,不易被人发现,不过呢,那毒蛊一旦成熟,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因为它成熟后一分钟左右就会开始产卵,毒蛊的虫卵会随着血液遍布全身,中毒蛊的人,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发病,首先全身出现黑紫色的斑点,然后开始腐烂,浑身无力,气短,腹部水胀,最后内脏全部腐烂而死。” 李成二这么说的时候,蒋苏亚已经吓的浑身发抖,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 李成二的行李箱很整齐,里面整齐地叠着一套金色的道袍,道袍上面压着一把铜钱剑,还有一个罗盘。 在衣服的旁边放着几个木盒子,还有一些白瓷瓶子,以及竹筒。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取出一个白瓷瓶,一个木盒子,然后将其放到茶几上,接着他看了看兰晓月说:“晓月,浴缸里面放满水,要凉水。” 兰晓月点头。 李成二看了看蒋苏亚说:“这位美女,一会儿我调制好药水,你去泡个澡,无论水变成什么颜色,你都必须坚持够一个小时,我会让晓月陪着你,所以你不用害怕,或者让你男朋友陪着你也行。” 说着李成二对着我挑了挑眉毛。 我陪着蒋苏亚洗澡,好像挺刺激的……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就闪过了,我飞快摇头说:“让你女朋友陪着吧。” 蒋苏亚也是飞快解释说:“我和宗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还有,你不用美女美女的叫我,我叫蒋苏亚,你喊我名字就行。” 听到蒋苏亚澄清我和她的关系,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李成二笑着说:“好吧,那我以后就喊你小亚吧。” 小亚!?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慢地把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片枯黄的叶子,叶子的旁边卡着一把小剪刀,他很谨慎的拿起小剪刀将那片枯黄的叶子减掉了三分之一小指母指指甲大小的量。 那黄叶子已经被剪过很多次了,叶子原本的形状已经看不出来。 我仔细看了那叶子的脉络几眼,又闻了闻气味后,就道了一句:“天香草?” 天香草虽然名字叫草,但却是一种小型的树木,它的叶子极大,它从来不在一般的土地上生长,往往生长在寺庙、道观的屋檐上,一日发芽,一日长熟,一日落叶,落叶之时会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故名天香草,别称三日草。 传说天香草吸收道佛精华而成,落叶可以驱虫、驱邪,根茎入药可以延年益寿。 我之前在爷爷别墅的藏宝室里见过一株完整的天香草的标本,我也是从标本学得了有关天香草的知识。 听到我说出名字,李成二就笑了笑说:“不亏是荣吉的大朝奉,见识果然渊博。” “天香草数百年不育一次,古往今来记载也极少,能享一叶者便已难得。” 一叶难得? 那我爷爷的一株…… 见我不说话,李成二继续笑着说:“你再猜猜看,我这白瓷瓶里是什么,你可以闻一闻!” 说着,他打开白瓷瓶子,送到我的鼻子旁边。 一股类似檀香的味道传出来,不过里面还搀杂着一些动物腐尸的味道。 我犹豫了一下说:“是用上好的檀香引火烧过的虫灰?很可能还是烧的蛊虫,只不过我暂时分别不出是何种的蛊虫。” 李成二盖好白瓷瓶放到桌子上,然后“啪啪”的鼓掌,然后一脸的轻笑道:“厉害,厉害,不亏是要做我李成二老板的人。” “这蛊灰,经过特别的处理,遇水则化,会顺着人体的毛孔进入人的身体,然后毒杀人体内的毒蛊,以毒攻毒,而这种毒因为经过处理,所以对人体是无害的,只针对蛊虫,所以这蛊灰也被称为灭蛊的疫苗。” “当然,如果所中之蛊的毒性,比制作蛊灰的蛊虫厉害,那蛊灰的功用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是失效了。” 我点头。 我们说话的工夫,兰晓月那边已经在浴缸里面放满了凉水。 李成二很放心地把剪下来的天香草叶子,以及蛊灰交给了她,她也是转身又回到浴室,开始调制浴汤。 李成二也是对蒋苏亚说了一句:“你去准备一下吧。” 蒋苏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才往浴室走去。 到了浴室,她就把浴室的门关了起来。 李成二对着我笑道:“要不要我通知晓月,让她给你留一道缝隙?”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流氓。” 李成二对着我摆摆手说:“宗老板,你这人不识逗。” 我稍微缓了缓然后问李成二:“蒋苏亚泡过那个浴汤后,就真的没事儿了吗?” 李成二对着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都说了,手到擒来,更何况我用了天香草和蛊灰两种上好的物件。” 看到李成二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因为李成二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却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又问我:“宗老板,如果你准备好了,我给你把身上的怨念驱散了?” 提到我的事儿,我也是来了精神,就问他:“你要做法事吗?或者再从你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什么宝贝来?” 李成二摇头说:“不用,缠着你的怨念,不过是小儿科中小儿科,用不着其他东西辅助。” 说着,李成二伸手就对着我的额头点了过来。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李成二道:“宗老板,你这是不信我?” 我说:“你的样子让人难以相信,不过我可以给你试试。” 说罢,我松开了李成二的手,他直接点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啪”的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那一下力道极大,我整个人向后仰倒在了沙发上,同时我额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觉。 我飞快坐起来对着李成二破口大骂:“你耍我玩呢?” 李成二赶紧摆手笑道:“怎么会,你现在有没有感觉神清气爽。” 的确,我脑门是疼的厉害,可脑子里面却没有之前的浑噩,转而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 见我愣住了,李成二就继续说:“袁前辈既然请我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进你们荣吉,而且还是你们的夜当?” 李成二笑的贼自信,让我有点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的种种手段,远在我的意料之上。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李成二:“你怎么做到的?” 李成二就说:“我那可不是普通的脑瓜崩,而是一指纯阳的罡气,那种小儿科级别的怨念,碰到就散了。”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是真的有点佩服他了。 经过这事儿,我忽然对李成二稍微信任了一点,觉得蒋苏亚那边问题应该也不大了。 不过她那边要一个小时,我们只能继续等。 李成二那边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等着再盖上行李箱的时候,他才缓缓说了一句:“下一次我还是自己拿行李箱比较好,给服务生送上来,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把行李箱放到一边,他就用兰晓月煮好的水泡了一些茶。 这茶都是酒店里面提供的,味道一般。 喝了几口李成二就说:“什么破酒店,茶叶也舍不得买贵的。” 我这边看了看李成二就慢慢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要说我爷爷和徐坤的事儿吗?现在可以说了吗,那个徐坤到底是谁啊?” 李成二说:“你爷爷的师弟,曾经在老荣吉当过学徒,不是现在省城的荣吉,现在的是你爷爷和袁家老太爷重新创立的。” “旧社会的时候,老荣吉在苏州有家店,后来因为政策的原因关了,当时,你爷爷、徐坤,袁家的老太爷,都是那个当铺的学徒。” “至于后来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徐坤和你爷爷,还有袁家老太爷不太合得来。” “至于这次的事儿,我只知道,徐坤的主要目的,是你爷爷手里一样叫长眠棺的宝贝,那是老荣吉的镇店之宝。” 我问什么是长眠棺。 李成二就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告诉我的,我这次来,就是协助你做好荣吉的大朝奉,将来夺回长眠棺。” 李成二的师父? 他怎么清楚这件事儿,难不成也是爷爷的故交吗,是不是找到他,就能问出更多的消息了?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浴室里就传来了蒋苏亚恐惧的尖叫声音:“啊,救命啊!” 正文 第013章 话别 听到蒋苏亚的尖叫,我屁股瞬间离开沙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成二则是在一旁镇定地说道:“别慌,晓月在里面呢,她是我的女朋友,正好对毒蛊有些研究,我的宝贝,配上她的手艺,小亚不会出事儿的。” 我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就问里面:“没事儿吧?” 蒋苏亚只是喊了一声,就没有再喊,听到我的声音便惊魂未定的说了一句:“没,没事儿,就是这浴汤变成了血红色,刚才吓了我一跳。” 兰晓月也是飞快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放心好了,没事儿的,一切都很顺利。” 我点了点头,然后返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接下来李成二就没有再说我爷爷和徐坤的事儿,我也是旁敲侧击地又询问了几个问题,结果就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而我心里也没有了找机会辞退李成二的想法。 毕竟我也想要弄清楚爷爷的事儿,而他好像可以帮我。 在等蒋苏亚的时候,李成二就一边刷着手机上美女视频,一边笑着喝茶。 看到来了兴致的时候,他还把手机给我看,同时问我视频的美女正不正点。 我则是假装正经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其实我眼睛已经不听话地多瞟了几眼。 李成二笑着说:“宗老板,我发现你就是假正经,属于闷骚的类型,是有骚的心,没有浪的胆。” 我摆摆手没好气说:“滚滚滚,看你的美女去。” 李成二“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也快,时间一到,浴室的门就打开了,蒋苏亚在兰晓月的搀扶下也是缓缓走了出来。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一边往外走,她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 她这模样像极了出水的芙蓉。 我仔细看她的面门,命宫的黯淡明显变淡,转而露出了晶莹的亮光来。 我松了一口气问蒋苏亚:“感觉怎样?” 兰晓月扶着蒋苏亚在床上坐下,然后她才回答我说:“身体有些乏累,不过身体里面感觉格外的舒畅,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兰晓月就说了一句:“你体内排出的,不光是毒蛊,还有一些身体本身的一些有害毒素,你感觉乏累是因为刚才新陈代谢太快,你现在血糖可能有点低,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蒋苏亚点头。 兰晓月去客厅的柜子拿了一些酒店准备的食物,火腿肠、小面包之类的,然后又给蒋苏亚倒了一杯水。 蒋苏亚接过之后,还是有点顾及自己形象,没有大口吃,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此时,李成二也是走了过来,而我则是跑到浴室看了看,那浴缸正在放掉的浴汤竟然是血红色的,而且还有淡淡的恶臭在里面。 蒋苏亚身上则是没有太重的味道,显然从浴汤里面出来,她又在淋浴那边冲洗过了。 李成二看着我说:“宗老板,事情都解决了,我晚上了去找你报到,现在你总可以带着小亚先离开了吧,我和晓月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着李成二一把揽住兰晓月的肩膀,将其搂在自己的怀里。 而兰晓月没有躲避,反而是很乖巧地往李成二怀里靠去。 我还没说话,蒋苏亚就从床上站起来,然后说道:“多谢李大师的救命之恩!” 李成二摆摆手说:“你还是谢谢我老板吧,若不是他的面子,咱们连认识都不可能认识,更别说出手救你了。” 蒋苏亚看了看我,然后郑重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赶紧说不用。 蒋苏亚接下来把毛巾送回浴室,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走,同时对着李成二和兰晓月又说了一句:“打搅了,我们先走了。” 往外走的时候,我也是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晚上报到的时候,别迟到,十点半,我在当铺等你。” 李成二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笑盈盈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老板。” 我说:“以后叫我宗禹吧。” 离开了李成二的房间,蒋苏亚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挎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身体有些软,走路都走的不稳当。 我赶紧去扶住她。 蒋苏亚就对我说:“谢谢你,先扶我回房间吧,我再洗一下,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说:“还洗?你可别晕在浴室里了!” 蒋苏亚笑着说:“那你去我房间等着我,要是有什么问题,我直接喊你。” 我心中泛起一丝悸动,然后点头说了一句:“好。” 接下来并没有再出什么意外,送蒋苏亚回房间,她去洗澡的时候,我倒是希望她喊我,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进去看她,啊呸,去救她了。 可惜事与愿违,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身黑色的束身连体裙出来,头发也吹开了,蓬松在身后,显得格外的有精神。 看着她的模样,我再次有点呆了。 蒋苏亚就对我说:“好了,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吃饭,现在快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去。” 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两个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去了酒店的四层。 这边有一个餐厅,蒋苏亚说这边的饭菜还算可以。 到了餐厅,我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然后服务员就过来问我们要吃什么。 蒋苏亚直接拿过菜单,然后问我有没有忌口。 我说没有,她就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问我要不要加,我自然说不用了。 等着上菜的时候,我本想和蒋苏亚拉近一点感情,可没想到我语言还没有组织好,张芸就从一旁缓缓走了过来。 她是平常的打扮,牛仔裤,大体恤,大框的眼镜,背后还背了一个运动的双肩包。 她毫不客气直接在我们桌子旁边坐了下去。 蒋苏亚疑惑道:“这位是?” 张芸直接说:“我叫张芸,宗禹的前女友。” 蒋苏亚“啊”了一声,然后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继续笑着说:“你好。” 我问张芸:“你坐我们桌子上干嘛?” 张芸就说:“我一个朋友出车祸了,你见过,在董福楼的地下车库,你当时说他命不久矣,是胡说八道的,还是你真的算出来了。” 我道:“我瞎说的。” 张芸“哼”了一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傲慢的态度,以前咱们相处你就是这样,让人看着就浑身不舒服。” 傲慢?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傲慢,相反是你太傲慢了,你觉得谁都应该听你的话,都应该讨好你,可惜我不会。” 张芸“嘁”了一声,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拽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就离开了。 等着张芸离开了,蒋苏亚就说:“你的前女友挺漂亮的。” 我说:“也不算前女友,是我爸硬给我介绍了,没相处多久,合不来。” 蒋苏亚笑而不语。 而我则是说了一句:“她这要离家出走啊,不过走不远,出去转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该回来了。” 蒋苏亚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人的面门有命宫、财帛宫、田宅宫、男女宫、疾厄宫等十二宫相门。” “眉毛的外侧为迁移宫,此相门主居家稳固,张芸的,也就是我那前女友,迁移宫丰满隆起,说明她家室稳定,无居所之忧,可她今天的迁移宫方位却偏偏有青黯之色,说明她要悖家而行,也就是离家出走,不是旅游的那种,是那种和家里闹了别扭,切断联系出去的那种。” 蒋苏亚担心道:“那你不阻止她,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我说:“放心好了,没事儿,过不了多久她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蒋苏亚笑了笑说:“和你在一起,做什么好像都被你一眼看出来了,一点隐私也没有。” 我赶紧解释说:“我也不是总去看别人的相门,偶尔,偶尔。”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我们两个也就开始吃了起来。 期间我们也算是有说有笑,不过我们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吴秀秀打来了。 接了电话,我问她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就传来吴秀秀开心的声音:“师父,师父,你在干嘛啊,怎么不来上班啊。” 我让她有事儿直说。 吴秀秀赶紧笑嘻嘻地说:“师父,我接了一个大单子,有人要在咱们这里当一套房子,是四室两厅的那种大户型,西陇郡小区的,市价三百多万呢。” “张经理说,我初来乍到没有经验,让你带带我,提成算我自己,单子成了,我请你吃饭。” 我看了看时间说:“你在店里等我,我下午回去了,带着你去看看。” 吴秀秀开心地说了一句:“好嘞师父,我等你。” 张丽让我带着吴秀秀做这个单子,那就说明那套房子存在某些问题,否则的话,吴秀秀早就熟悉了流程,房本一收,手续一办就完成了。 至于那套房子存在什么问题,暂时还不好说。 我挂了电话,蒋苏亚就说:“你下午要忙了啊?” 我点头说:“嗯,店里的单子。” 蒋苏亚歪了歪头,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的面前说:“吃了饭,我和爷爷下午估计就要回帝都了,我们要赶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儿,所以……” 蒋苏亚停了一下继续说:“所以,吃完饭,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我“啊”了一声有些不舍。 蒋苏亚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我有空会来看你的。”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和蒋苏亚的下一次见面,又会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冒险…… 正文 第014章 猿目 和蒋苏亚一起吃过饭,我就离开了酒店。 她亲自送我下楼,在我上出租车的时候,她还主动抱了我一下。 而她的这一抱直接让我脑回路坏掉了,上了出租车,司机师父问了我好几声“去哪”,我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荣吉典当。” 司机师傅也是打趣我说:“被女朋友给抱傻了?” 我只是傻笑,心里也在想,蒋苏亚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如果有的话,那是不是要找机会表白一下…… 十多分钟,就到了荣吉。 我刚进门,吴秀秀就直接站起来,隔着柜台的玻璃对我喊:“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我们现在去吗?” 我说:“你先收拾东西,我去跟经理打个招呼。” 来到张丽的办公室,本来以为她会交代我点什么,可谁承想她只是寒暄了几句,就让我和吴秀秀去处理西陇郡房子的事儿。 我的车在地下车库停着,所以我就和吴秀秀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马叔、马婶再一次把我的车擦的干干净净,我有点不好意的说:“不用每次都擦洗的。” 马叔就说:“理所应当的。” 吴秀秀满脑子都是房子的事儿,也没在意我和马叔、马婶聊了什么。 车子出了地下车库,我才问吴秀秀:“那边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儿,房主是短期的当押,还是死当?” 吴秀秀说:“听房主的意思,应该是死当。” 我说:“那房主傻吗,现在的房子多好卖啊,随便卖,都是典当行的几倍,这单子恐怕不会太顺利,里面肯定有什么说道。” 吴秀秀第一次接大单子,听到我这么说,就有点紧张问我:“师父,你说我的单子不会黄了吧?” 我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尽力帮你的。” 吴秀秀点头,我继续问:“房子的情况查了没,最近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儿,比如火灾、刑事案件之类的,又或者说,它之前有没有被抵押贷款,或者其他什么情况?” “如果房子有问题,在售卖的时候,可是会有点麻烦。” 吴秀秀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拿出自己包里的资料看了几眼才对我说:“资料我研究过好几遍,也亲自查询过了,房子没什么问题啊。” 我问吴秀秀:“房主有没有说过,房子为什么要抵押?” 吴秀秀点头说:“说过一些,据说是一家人要移民了,这才着急出手。” 我说:“这不是理由,房子这东西现在多好出手啊,房主在撒谎。” 吴秀秀“啊”了一声显得更紧张了:“不会房子真有什么问题不能卖,他才来咱们典当行来骗钱的吧?” 我让吴秀秀不要太担心了,等到了就知道了。 去之前,吴秀秀已经给房主联系过,房主叫张国林,在省城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涮锅店,生意做的还不错,也是因为挣了点钱,这才想着移民国外。 说到这里,吴秀秀忽然说了一句:“不过说实话,挣点钱就想往外跑的人,太崇洋媚外了,师父,要不这单咱们不做了。” 我问她:“这一单的钱不想挣了。” 她说:“想是想,但是……” 我说:“没有那么多但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当然,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当然也会因为选择得到一些回报,我们只要严格律己就好了。” “再说了,那种人真要带着钱跑了,咱不得想办法让他多留下点啊?” 吴秀秀点头笑道:“好像有道理。” 很快我们就到了西陇群,这小区管理很严格,我们在门口登记用了十多分钟,门岗才放我们进去。 到了张国林的单元楼下面,我们就看到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啤酒肚挺的像怀胎九月的男人。 他对着我们招手,示意我按照他的指示停车。 吴秀秀跟我说:“就是他,他就是张国林。” 我点了点头。 张国林穿的衬衫和西裤都算是高档货,可他穿起来反而显得有些掉价,样子像极了不正规中介店里出来的房产经纪人。 他的印堂发黑,黑眼圈格外的明显,眼睛黄色,眼皮半耷拉着,似睁非睁开。 这是相目学中的猿目之眼。 一般这种目相的人,聪明机灵,但是疑心偏重,会有迫害妄想症的趋向,轻的表现就是多疑,重的表现就有些变态,总是担心别人害自己,而先对别人动手,容易酿成大祸。 这些人就算有一定的名气,也多半会是虚名。 再者他的印堂部位,猛一看黑糊糊的一片,阳光之下,猛然一种有阴影的感觉。 他的十二宫相门,命宫倒是没有大碍,但是面门四、八大学堂中的高明学堂(额顶发际线附近)、高广学堂(额头),以及禄学堂(额头偏下),都微微出了一些问题。 其中前两者属于面门八学堂,八学堂主要用来断测人的吉凶贵贱。 后者禄学堂属于四学堂范畴,四学堂是用来断人的贤愚福祸。 而张国林四、八学堂均有黑气罩面,就说明他遇人不淑招致灾祸。 他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才想着把房子当掉,而不是卖,当然其中的细节还是要慢慢地去了解。 车子停好之前,我隔着车子已经把张国林的面相看的七七八八。 等我们停好了车,张国林就说:“你们要是再晚点来,我就不在这边了。” 吴秀秀忙着说抱歉,然后跟着张国林上楼。 张国林的房子在七楼,故有七上八下之说,算是好楼层了。 当然这种数字寓意是没准的,寻常人也不必当真,说出来就是讨个口头吉利。 张国林的房间很大,装修是那种简约的现代风格,看起来像是年轻人才会接受的那种,这种风格,和张国林身上的气质极其不相符。 也就是说,这房子根本不是按照他的装修意愿来的。 进了房间,张国林虽然极力说房子好,但是眼神的深处却藏着一丝的不屑,他并不喜欢这里的装修。 张国林继续说:“资料我也都准备好了,在茶几上放着。” 吴秀秀直接过去检查资料,而我则是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见我转了起来,张国林反而显得有些紧张了,他像是担心我发现什么似的。 所以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而我这边也是发现,这房间里的气息和味道有些不对。 这里明明有一个大阳台,也有阳光照射进来,可偏偏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而在空气里,除了浓厚的空气清新器的味道,还有一股防腐剂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腐尸味。 这种味道,让我心头一沉。 爷爷曾经说过,如果在一个空间里嗅到了腐尸的味道,那这空间不是藏着尸,就是之前存放过腐烂的尸体。 为了锻炼我闻出腐尸的味道,爷爷曾经带着我去过古老的义庄,火葬场,山野的荒坟等地方。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一段极难煎熬的时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张国林:“这房子里,真的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吗?” 张国林“啊”了一声说:“没,没有!” 他有些紧张的结巴,就让吴秀秀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张国林继续说:“我这里是新房子,西陇郡交房三年,去年我才拿到的房本,怎么会有刑事案件,再说了,如果有刑事案件,肯定都有记录了,小区里面也会闹的沸沸扬扬,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看看有没有。” 张国林说话说的很快,努力保持镇定和自己说话的逻辑性,但是他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我没有继续问,而是按照自己闻到的味道去寻找腐尸味道的源头。 我先来到一个洗手间的面前,这门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 张国林就说:“你要上厕所,就去吧,里面没人。” 我推了一下厕所门,却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人用力顶着门不让进。 不过我在推了三五下后,那里面顶着门的力量就消失了,我唰的一下推开了门。 整个人差点被闪一个跟头。 厕所里面打扫的很干净,洗漱台前面没有放任何的洗漱用品,镜子也擦拭的很干净。 可我在看镜子的时候,隐约发现镜子里面的厕所门后面有一个白兮兮的影子。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就发现我身后的厕所门后,什么也没有。 我再去看镜子,镜子里面的厕所门也是恢复了正常。 这一吓,让我手心全是汗。 我用力闻了闻,厕所里的确也有腐蚀的味道,但是这里似乎不是源头。 退出厕所,我去了厕所旁边的一个次卧。 次卧的门是开着的,这里面放着一个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价格不菲的水冷主机的电脑。 桌子上还有几个可爱的游戏人物手办。 其中就有一个人让很多玩家都深恶痛绝的提莫手办。 电脑桌子前还有一个粉红色的电竞椅,桌子上还有话筒、摄像头之类的直播设备,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女人住的房间。 看到这里,我就问张国林:“这间房,是之前谁住的。” 张国林开始变得不配合了:“跟谁住有关系吗?我当个房子,你们管的也太宽了吧!” 正文 第015章 凶宅 张国林忽然发火,我这边就笑了笑说:“因为这房屋的情况,你对我们有所隐瞒,毕竟谁也不想收一座凶宅。” 听到凶宅二字,吴秀秀那边也是大声问我:“师父,你的意思,这里有脏东西吗?” 张国林脸色一沉,则是继续大声道:“别胡说八道,我家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你们不会是为了压价才说我家的房子凶宅吧,拿出真凭实据来,你们要没诚意收这房子,我拿到其他的典当行去当,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混淆是非。” 我转头看了看张国林说:“这里是不是凶宅,你比我们更清楚,说话别那么大的声音,有理不在声高。” 张国林还想狡辩,我就打断他继续说:“我们荣吉有一个规矩,若是我收了当户的东西,那我就要免费赠当户一卦,帮着客户逢凶化吉,驱邪避难。” “你印堂发黑,是明显被脏东西缠上的迹象,而你不敢把房子拿去卖,是因为这房子,是你瞒着你老婆,用你公司的名义买的,挂在你那火锅店的名下,算是公司财产,你的火锅店急着转让,这房子自然不能白送给别人,你就想着先把房子处理了,变成你的私人财产。” “可是因为一些手续的问题,这房子若是拿去卖,大笔资金就要注入到火锅店名下,这样的话可能会被你妻子发现,所以你才想了一个办法,把它当掉,典当行手续简单,审核上会有一些漏洞,当掉的钱会直接流入你的腰包,省去火锅店的环节,所以不会被你妻子发现。” “至于这里的房子,应该是你金屋藏娇用的吧?” “我说的对吧,张先生!?” 张国林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说:“你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吴秀秀那边却说:“我师父说的没错,你提交的这些材料证明房子是你的,但是里面注明是你火锅店的财产。” “我当时以为,火锅店是你的,那房子是火锅店的,也是你的,所以没有多想,还是我师父厉害。” 说到这里吴秀秀就问我:“师父,这些资料你还没看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道:“别忘了,我的眼睛可是毒的很,相门入我眼,天下事尽知。” 我这话说的自然是有些大了,有点吹牛的成分,不过这样才能凸显我的身价。 张国林还想狡辩什么,我就继续说:“行了,行了,你如果心里没鬼,那我们联系你妻子,她来了,看到这房子,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了。” 张国林赶紧摇头说:“不能让她知道,不能……” 我摊了摊手,然后走进次卧,接着在电竞椅上坐了下去。 张国林也是跟了进来,可他刚迈步进来,那次卧的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靠在电竞椅上说:“还耍脾气啊。” 张国林用极其惊悚的声音说了一句:“不是我!” 我猛然从电竞椅上转身,就看到在张国林背后的门上方飘着一个白兮兮的女人影子,那女人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双手自然下垂,头微微低着,眼睛却是微微向前瞟去,满目皆是怨毒。 一瞬间,我的额头全是汗。 张国林见我看着他的上方呆住了,也是一脸惊恐道:“我,我的头上,有,有东西吗?是,是她来了吗……” 张国林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一瞬间嘴唇都被吓的有些发紫了。 “唰!”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那白影消失,我赶紧从电竞椅上坐了起来,张国林哆哆嗦嗦地回头看了看门框上面,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后,他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稍微顺了一口气。 我问张国林:“那脏东西,你之前也见过,对吧?” 张国林这次没有再隐瞒,而是对着我点了点头说:“见过,今天要不是你们来看房子,我都不敢来!” 我就说张国林怎么在楼下等着呢,原来是一个人不敢上楼来。 这个时候吴秀秀在外面敲门:“师父,你们没事儿吧,刚才这门?” 我怕吴秀秀吓着,就道:“没事儿,刚才是刮风,你在外面继续看资料。” 吴秀秀“哦”了一声。 我走过去,直接把门打开,然后看了看房子的其他房间和客厅,确定在看不到那脏东西后,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并未真的放松,因为那东西并未真的离开这房子。 这个时候张国林也对我说:“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一边喝咖啡,一边聊房子的事儿吧,这里……” 我打断他说:“再等等。” 我集中了一些精神,然后用力嗅了一下房间里腐尸味道的起源。 次卧有,但是源头并不在这里。 我继续寻找,不一会儿我去主卧,主卧是四个卧室里面最大的,也是粉红色的主题,地上还放着练瑜伽的毯子,墙边还有跑步机、呼啦圈等健身的器材。 床上铺着的被褥也是粉红色的。 这边有几个衣柜,腐尸味道的起源,就在这些衣柜里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打开衣柜。 “咯吱!” 我把柜子门推开,空荡荡的柜子,里面有很多的衣服挂钩,但是却没有一件衣服,腐尸的味道就是从这个柜子蔓延出去的。 那腐尸应该在这里存放了很久,后来应该是被人运走了。 张国林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仔细看张国林的面相,他虽然多疑,但是却没有到了杀人的程度,他的面相中也没有官司相,身上更没有背人命案,也就是这里的腐尸,他可能不知情,现在的他可能也被蒙在鼓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张国林说:“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你把房子的事儿好好给我讲一下。” 张国林问我:“你如果收了我的房子,真的会帮我驱邪避难吗?” 我说:“这单子,既然是我们荣吉收的,我就帮到底,但是你要说实话,否则就算这房子当出去了,脏东西也会缠着你,甚至杀了你。” 张国林点头。 我们两个离开主卧,在我们经过次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吱吱”的声音,好像是电竞椅转动的声音。 可吴秀秀这个时候在客厅,我们两个也不在里面。 我的汗毛不由竖了起来,张国林更是往我的侧面躲。 我的余光往次卧瞥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白兮兮的影子坐在电竞椅上,垂着头,跟着那椅子原地打转。 我没敢多看,快步走到客厅,然后飞快对吴秀秀说了一句:“秀秀,拿上资料,我们换个地方谈。” 吴秀秀很听我的话,就点了点头说:“好嘞,师父。” 收拾了东西,我们赶紧出门,然后下楼。 到了楼下,我和张国林同时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吴秀秀疑惑道:“我们是坐电梯下楼的吧,也不是爬楼吧,你们两个怎么累成这样。” 我对着吴秀秀笑了笑说:“这是行为艺术。” 张国林那边则是道:“小区对面,有一个不错的咖啡厅,不过那边没有停车位,我们的车子先在楼下停着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步行到了咖啡厅,张国林给我们点了咖啡,然后又要了一些甜点和干果。 等着东西都上全了,张国林才慢慢地说了一句:“这件事儿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吴秀秀一脸疑惑:“什么三年前。” 我对吴秀秀说:“别说话,你老实听着就好了。” 吴秀秀“哦”了一声,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张国林继续说:“三年前的夏天,我妻子和她几个闺蜜出国旅游,我儿子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也去南方。” “那段时间家里就我一个人,店里的事情忙完了,我回到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打开手机随便看会儿直播什么的。” “然后我就认识了她,廖雪嫣,我那会儿给她打赏了一些礼物,她就主动加了我微信,然后开始和我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省城的,没多久我们就约出来见了面,那天我们说了很多的话,我觉得我好像找回了恋爱的感觉。” “后来我们就发生了关系。” “再后来,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她的直播一直火不起来,直播间总是六七个人,多的时候也才几十个。” “根本挣不了什么钱,所以她市场问我借钱,我也就都给了她了。” “我们秘密交往了一年多,她还因为我打了一次孩子,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就以公司的名义买个这个房给她住。” “直到两个月前,因为我儿子出国读书的事儿,我们一家人去了一趟国外,因为我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点,她就给我发脾气,然后发消息说给我分手。” “我偷偷给她打电话,她先是不接,后来就直接挂了。” “我让我朋友来看她,了解下她的情况,结果我朋友告诉我,她已经搬走了,房间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我在国外安排好了孩子的事儿,我和老婆也准备过去,而且我们在那边的唐人街也看好了一家店铺,准备把钱都弄过去,在那边把生意做起来,顺便也能陪着孩子。” “这样的话,能和廖雪嫣断了也是好事儿。” “所以我就想着,在不被我老婆发现的情况下,不走火锅店的程序,把这房子给处理了。” “可我几次来这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都看到了脏东西,一个白兮兮的女人影子,一会儿飘在门上,一个出现在镜子里,一会儿做在电脑前,一会儿又躲到柜子里。” “我整个人都要吓的崩溃了,要不是我们去国外做生意,真的需要一大笔的钱,我真的不会冒险跑这里处理这房子……” 这个时候吴秀秀瞪着大眼惊讶地说了一句:“那房子真是凶宅啊!那脏东西是廖雪嫣吗?她不是搬走了吗?是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 正文 第016章 险生 吴秀秀的问题让张国林直摇头。 见张国林说不出所以然来,吴秀秀就看向我说:“师父,接下来怎么办,这房子我们还收不收了?” 我说:“收是肯定要收的,都走到这一步了。” 吴秀秀稍微放心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一单子关系到她的业绩,同时她脸上也有点担心说:“可我们要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怎么办啊?” 张国林立刻说:“我可以再把价钱降一些,九折!不,八点五折。” 我说:“你们出国需要钱,我们荣吉也不会趁虚而入,该多少,给你多少,我们先按照活当的来质押,你到期赎不回来,我们就按照死当给你拍卖,到时候按照规矩,我们留下你抵押的钱,还有七七八八各项的费用,多余的钱,我们会打给你。” 张国林一脸感激的看向我:“谢谢!” 我说:“你不用谢我,房屋典当的规矩,我们荣吉一向都按照规矩来。” 说到这里,我就看了看吴秀秀说:“秀秀,你先自己回典当行,把该准备的手续准备一下,明天我带着张先生去咱们店里签协议,你这单子就算成了!” 吴秀秀开心道:“真的师父?太好了,那你呢,你不回店里去啊?” 我点头说:“我还有点事儿。” 吴秀秀一脸神秘问我:“师父,你是不是要去抓那脏东西啊?” 我摇头说:“你就别乱猜了,我哪有那本事啊。” 又和吴秀秀交代了几句,她就先离开了咖啡店,自己打车回去了。 我这边看着张国林说道:“接下来咱们说说你家房子的事儿,在你给我们签协议的之前,必须把你房子的问题解决了,其中的真相咱们也要尽快找出来。” 张国林想了一会儿就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廖雪焉是怎么死的,又死在了什么地方,还有她家里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我这才说:“我之前看你的面相,是不是说过,你是遇人不淑,才招致的灾祸?” 张国林点头。 我继续问:“你的朋友里面,知道你和廖雪焉关系的有几个?” 张国林想了想说:“就一个,叫梁永刚,是我的铁哥们,我们是大学同学,他也有自己的公司,是干装修的,之前廖雪焉联络不上,我就是让他到这边来看的,他告诉我,廖雪焉人已经搬走了。” “而且,金屋藏娇这种事儿,也是他教我的,他自己外面也养着一个……” 我打断张国林说:“别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张国林点头。 我继续说:“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张国林愣了几秒钟然后诧异地看着我说:“你的意思,可能是梁永刚杀了廖雪焉?” 我说:“目前还很难说,需要见了面,看看他的面相,才能知道。” 张国林想了想说:“那我想办法约他出来,如果真是他杀了廖雪焉,那约他来这边,他肯定会怀疑,这样,我约他出来唱歌。” 这张国林的心思果然多。 我没说什么,张国林就拿出手机给梁永刚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张国林就问梁永刚晚上有没有时间,去云裳苑玩。 梁永刚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简单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看样子两个人好像经常一起出去鬼混了。 云裳苑是省城有名的高档娱乐场所,一说云裳苑大家也都懂什么意思。 张国林约好了梁永刚,我就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他对付脏东西有一套,今晚的事儿还是请他出马比较好,毕竟我可是给他开了年薪五十万的工资,总不能让他白拿。 电话接通后,李成二那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老板,又有什么安排啊,我这边有正经事儿呢!” 接着我就听电话那头儿传来兰晓月的声音:“成二,把衣服给我。” 我这边则是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晚上先别去荣吉了,跟我去一趟云裳苑,然后再去西陇郡小区,有事儿要办。” 李成二那边听到云裳苑三个字立刻精神道:“老板,你这是给我们接风洗尘吗,早知道你有安排,我下午就不这么折腾了,老板大气,老板英明,老板果然是浪界中人!” 我直接骂道:“滚,滚,滚,晚上带好东西,我们可能会遇到脏东西,不是找你玩的。” 李成二那边锲而不舍道:“去都去了,玩一玩又无妨啊。” 我懒得理他就说:“行了,晚上云裳苑的见,一会儿有了房间号,我发给你房间号,还有时间。” 说罢,我怕李成二继续没正行的瞎说,就直接挂了电话。 张国林那边则是已经在微信上开始定房间。 显然他经常去那边,私下也加了那边订房经理的微信。 张国林订好了房间,给我说了一下号码,接下来,我们便分开了,我们约好了晚上八点到云裳苑见。 我把房间号,也是发给了李成二。 张国林的车没有在他楼下停着,而是小区门口停着,他直接开车走了,我就要再进小区去开车。 来到张国林那栋房子楼下的时候,我不禁觉得后背一凉。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就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 想起那白兮兮的女人影子,我不敢再在这边多待,直接开车离开了。 出了小区,我心里才算踏实一点,我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后车镜。 这一看不要紧,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我车子的后排座上,坐着一个白兮兮的女人影子,她低着头,头发下垂,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有些僵硬,方向盘都有点转不动了。 不光如此,我踩着油门的脚越来越沉,我的脚慢慢地踩下去,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这样下去,我肯定要出车祸。 后面的脏东西,要害我! 我自然不肯就范,心里飞快默念朱熹的《卦名次序歌》:“乾坤屯蒙需讼师……” 我念的很快,一秒钟数个字,就好像是念经一样。 随着我几句念完,我的手脚终于恢复了控制,我赶紧松开油门去踩刹车,同时转动方向防止自己撞到前面的车上。 我在大路上拐了好几下,别停了好几辆车,好在我技术不错,总算没有发生车祸。 我的车子停下后,那些被我别停的车,车窗处纷纷探出脑袋来对着我这边破口大骂。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通过后车镜看了看,发现后面的白兮兮的影子不见了,我再回头看了看,确定后排座上什么都没有了,我便直接开车离开了。 毕竟都没有被撞到,那些车主骂了几句,也就各自开始行驶了。 我一边开车,时不时通过后车镜看看后面的情况,接下来一路就再没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等我们到了荣吉这边,我把车停在门口,然后飞快下了车,跑到店里去了。 回到柜台里面,吴秀秀就开心地对我招手说:“师父,资料都准备好了,等明天张国林签了字就没事儿了。” 我点头。 吴秀秀又小声问我:“师父,脏东西抓到了没?” 我点头说:“嗯,没什么问题了,等张国林明天来签字吧。” 吴秀秀开心说:“师父,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真是厉害,晚上我请你吃饭,小吃街饺子?” 我说:“好!” 我们简单收拾了东西,然后熬到下班,就一起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吴秀秀又问我房子找好没,我摇头说:“哪有时间找啊。” 吴秀秀说:“那一会儿我陪你去找。” 我再摇头说:“今天算了,晚上我还有点事儿,等明天再说。” 吴秀秀点了点头。 吃了饭,我和吴秀秀就分开了,我在街上晃了一会儿,就开车往云裳苑去了。 那种地方,我是第一次去,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了,在来的路上张国林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和梁永刚已经到了,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自称是我朋友的人。 我赶紧对张国林说:“那个人叫李成二,是我的朋友,他今晚也要帮忙,你帮我接待下。” 张国林也是答应了下来。 到了云裳苑,停好车,我就往里面走。 很快就有一个穿旗袍的美女迎过来问我有没有订房间。 我说了房间号,她就直接送我去了四楼的一个包厢。 一推开包厢的门,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的音乐,李成二手里拿着话筒,穿着他那一身花衣裳在正中央又扭又跳的,样子格外的认真,只是,他的歌声极其刺耳。 我感觉,他只要稍微不小心一点,都能唱准一个调…… 在李成二的旁边,还有一穿着暴露的美女,正在和他跳贴身的热舞。 张国林和另一个中年男人靠在沙发上,他们每个人怀里都揽着一个美女。 另一个我没有见过,应该就是梁永刚了。 等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李成二就停下了唱歌,然后让身边的美女把声音调小点,接着对着我说:“宗老板,你来迟了,自罚三十杯。” 我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直愣愣地看向了梁永刚,因为他的面相告诉我,他身上背着不止一条人命…… 正文 第017章 手段 我盯着梁永刚一直看,张国林开始准备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他想尽快弄清楚廖雪焉的事儿,那不光是房子的事儿,更是一条人命。 李成二那边也是好奇,转头也看向了梁永刚。 梁永刚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说:“小兄弟,咱们认识吗?你这目光可不友善啊?” 我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下,然后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梁永刚就问张国林:“你不给你朋友叫个美女来陪着?” 我打断说:“不用了。” 接着我就对房间里的三位美女说:“不好意思三位,你们先出去下,在包厢外面等着,我们有些私事儿要谈一下。” 张国林松手,让自己身边的女人离开,李成二也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旁边的那位出去。 梁永刚见状,也是松开手。 三个女人都出去了,梁永刚就问我:“小兄弟,你是冲我来的?” 说着,梁永刚又看向张国林问:“国林,你这朋友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的意思?” 梁永刚这个人长的瘦高,下巴很尖,带着一副金丝的边框眼镜,粗略估计得有五百度的近视度数。 他的十二宫名门中,妻妾宫位置有一片斜纹,因为妻妾宫位于鱼尾位置,所以梁永刚那里的斜纹,有点像是鱼尾纹。 不过鱼尾纹和相纹,我却能够一眼分辨出来。 相语中有云,奸门(妻妾宫)有黑痣、斜纹的人,妻子多淫荡,而且诶极有可能和人私奔。 所以梁永刚应该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正是这一段不幸的婚姻,让梁永刚奸门变得极其黯淡,这股黯淡的相门颜色,久而久之形成了积怨。 鱼尾临双目,所以便移到了双眼之中,双眼乃是心灵之窗,积怨遮挡了这扇窗,就会让当事人心里变得阴暗,甚至有些残暴。 双目又是五官之中监察官,梁永刚双目黯淡失色,说明他这个人已经失去了辨别善恶的能力,心中做人的底线也基本丢的七七八八了。 再者,双目还是五星六曜之中太阴、太阳相门,他眼中也有血丝,和之前我见过周瑾舒的双眼一样,都是赤脉入命征兆。 赤脉预示着刑死,灾祸,牢狱。 这些要通过赤脉之相的细节一一辩解,讲起来会相当的麻烦。 周瑾舒的赤脉主刑死,但是对她施刑者,之前是隐藏,后来带着浓厚的阴气,所以是阴物行刑。 而梁永刚的相门中赤脉,虽然也主刑死,但是牢狱同样也显现出来,而且施展刑死的对象阳刚之气很足,代表正义,也就是对梁永刚行刑的,是官家的人。 梁永刚的罪行会被一一揭开,最终被判出死刑。 这一切,我瞬间就看出来了,看到了梁永刚的结局,我心里畅快了很多。 所以我就对他说了一句:“你别生气,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看到不认识的人,就喜欢帮人看看面相,我是看你相貌奇特才多看了两眼。” 张国林也在旁边介绍说:“对,对,就是这样。” 梁永刚“哼”了一声说:“那你让妹子们出去又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跟我说吗?” 一边说话的时候,我就继续看梁永刚的面相,他的命宫缠黯淡,不过那种黯淡并不是一般的黑,而是有种不等程度的黯淡,爷爷说过,“相分色,命相连”,比如桃花运,面色如桃花,而桃花就是分着颜色的,并不是只有一种粉色,单纯的粉色,并不是桃花相。 有了桃花运,就有姻缘上门,那便是命相连。 而黯淡的颜色,就不是好运了,而是厄运,依旧有几个人的命和他联系在了一起,但是那种命理的交错是极其“恶毒”的,或争吵,或斗殴,或相杀。 而梁永刚名门中的黯淡,就是相杀之色。 而且他是主,和他相连的命,都是被杀之命。 我再仔细看,有三条相杀之命和他联系在一起。 我在看这些的时候,就回答了梁永刚一句:“三个!” 梁永刚疑惑道:“什么三个?要和我讨论三个问题吗?” 这个时候李成二也是走了过来,他把手中的话筒放到桌子上,然后缓缓坐到了梁永刚的附近。 梁永刚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 李成二直接一手搂住梁永刚的肩膀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样,你又不是妹子。” 李成二这个人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笑着说话像逗逼,脸色沉下来发声,又是社会大哥,这就让梁永刚有点害怕了。 梁永刚虽然杀过人,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差李成二,还是差了一大截。 我这边看着梁永刚问:“你杀了三个人?” 梁永刚愣了了一下反驳说:“这种玩笑可不能开,我怎么可能杀人,别胡说八道。” 我继续说:“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来说说廖雪嫣的事儿。” 提到廖雪嫣的名字,梁永刚眼神明显开始有点慌了。 他飞快看向张国林,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张国林已经自身难保,哪里会管梁永刚这种酒肉朋友,便说了一句:“永刚,你老实说,你到底把小廖怎么样了,她真的是自己离开我给她买的房子吗?” “不瞒你说,我最近在处理那套房子的时候,看到了脏东西,而那脏东西,就是她。” 梁永刚这次显得更为惊讶,然后继续狡辩说:“别以为你编一个鬼故事出来,就能吓唬我,就能让我说出原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儿。” 张国林说:“老梁,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跟我一起去西陇郡那套房子走一遭。” 梁永刚还准备说什么。 李成二就搂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既然心里没鬼,又何惧鬼魂呢?走一遭吧!” 梁永刚期间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他的力气终究敌不过李成二,肩膀还被李成二摁的有些疼。 无奈他只好忍着肩膀的疼说了一句:“好,好,我跟你们一起去西陇郡。” 我则是直接对张国林说了一句:“结账!” 说罢,我就起身往外走,李成二搂着梁永刚的肩膀,防止他逃走。 张国林则是跑去结账了。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那些美女们还堆笑问我怎么不玩了,我没说话,李成二那边笑嘻嘻地说:“办点正事儿去,等哥们办完了正事儿,再来找你们嗨皮!” 那些美女们也是笑着说,欢迎我们再来之类的话。 下了楼,我开了车门,李成二就直接把梁永刚塞进了我的车里,接着他也钻进后排座,一把摁住梁永刚说:“老实点,别逼我动粗。” 我则是去前面开车。 我们等着张国林,他也是上了我的车,跑到了副驾驶去了。 几个人里面,也只有我没喝酒,能够开车。 在去西陇郡的路上,我也试着问了梁永刚几个问题,可他始终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肯说。 到了西陇郡,因为张国林在车上的缘故,我们车子直接进去,然后开到了那栋楼下。 李成二“搂着”梁永刚下去,我和张国林也是一前一后下了车。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李成二是空着手来的,便问了一句:“你的工具呢?” 李成二笑道:“这种住宅区能有什么大东西?要什么工具,看我现场给你发挥,到时候屋里随便找点东西拿在手里,我都能把脏东西给干翻了。” 看着李成二这么自信我就说了一句:“你最好别拉胯。” 李成二比划一个“OK”的手势,让我放心。 简单聊了几句,我们就一起上楼。 来到七楼的门前,李成二就说了一句:“里面的阴气是挺足的,看来里面那位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梁永刚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害怕,恐惧,同时又想要伺机而逃,他想要呼救,可因为心虚的原因,又不敢大声呼叫。 张国林开门的时候战战兢兢,钥匙对了半天才插到钥匙孔里。 门一开,我就感觉一股寒气涌了出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进门之后,张国林赶紧把客厅的灯打开,然后问了我一句:“接下来怎么办!” 不等我开口,李成二就说:“接下来就看我的了,我们宗老板在旁边督导我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梁永刚则是被李成二推到墙角说了一句:“站好,别乱动,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梁永刚攥着拳头,看样子想要反抗,可一看到李成二的脸,他就像一个泄气的气球。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张国林不敢坐,就在沙发旁边站着,问我和李成二要不要喝点什么。 李成二说:“去厨房找两个碗,一个接上半碗的凉水,一个放半碗的盐。” “对了,再拿一双筷子过来。” 张国林赶紧去照办。 李成二又补充说:“对了,家里如果有白纸的话,给我拿一张白纸来。” 张国林问需要不需要笔。 李成二就阴阳怪气地说:“让你拿什么,你就拿什么,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要笔干什么,写遗书啊?” 张国林被李成二训得一愣一愣的,哪里还敢多问,赶紧往厨房跑去了。 李成二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对我说:“宗老板,一会儿给你表演一个大变活鬼。” 正文 第018章 人间 看着李成二一副没正行的模样,我就提醒他:“这房间里的东西可难缠的很,之前还跟到我车里去了,让我差点出了车祸。” 李成二“哦”了一声说:“不怕,人善被欺,你就是太善良了,脏东西看你好欺负,才捉弄你的,别说我,换成了他,那脏东西都不敢出来。” 说着,李成二指向了梁永刚。 我疑惑道:“他?他可是凶手……” 我没说完,梁永刚就辩解:“我不是!” 李成二指着梁永刚的鼻子说:“你,闭嘴!” 说罢,他又笑嘻嘻让我继续说。 我继续说:“按理说,被杀的人变成了脏东西,不是应该找杀他的人报仇吗,为什么反而不敢出来了?” 李成二笑道:“很简单,因为这孙子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重到脏东西都害怕,据说啊,像刽子手、屠夫这样的人,因为沾染杀戮太多,所以身上的戾气极重,一般的脏东西也都会敬而远之。” “梁永刚手上有几条人命,相当于刽子手,所以不厉害的脏东西害怕他也是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永刚说了一句:“刽子手。” 梁永刚眼神开始有些闪躲了。 这个时候张国林已经从厨房出来,两个碗,一副筷子也是放到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一个碗里面半碗凉水,一个里面半碗的盐。 接着张国林又飞快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张白纸来平铺在茶几上说:“李先生,都准备好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张国林站到一边去,接着他走到茶几面前,然后往几个方向打量了一通。 他先拿起一根筷子放到凉水里搅拌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将筷子竖立在凉水里,他食指摁着筷子让筷子不那么容易倒掉,接着左手去另一个碗里捏了一小点盐放到碗里,随着那些盐沉底,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掉,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人无盐,而无力,人无力,则气象虚,无量道法,以盐固气,给我定!” 说罢,他缓缓挪开摁着筷子的手,而那筷子也是直接竖立在了乘着凉水的碗里。 见状,我就疑惑地说了一句:“平衡术?” 李成二笑道:“这可不是平衡术那么简单,你吹一下看看。” 我愣了几秒,然后对着筷子吹了一口气,那筷子偏了一下,然后迅速又竖立在弯的正中央。 这场面极其的尴尬,我看着那筷子恢复原位,胳膊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李成二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把另一个筷子拿在了手里。 我问李成仁是不是要把另一个筷子竖立在有盐的碗里,他摇头说,不是。 我没有再继续问,生怕打搅了李成二。 这个时候一旁边的梁永刚、张国林也是看傻了,因为那筷子的表现,太不科学了。 李成二拿起另一只筷子之后,继续说:“凉水碗里的筷子相当于是定气的神针,盐水把整个房间的气都和这碗水联系在了一起,神针定,则气相固,只要神针不倒,那屋子里的脏东西就逃不出这个房间。” 我心中将信将疑,可李成二却格外的自信继续说:“筷子,食之器也,民以食为天,所以这筷子便是通天之器。” “古时候大师降魔,会用旧筷子削成竹钉,用来顶在地上做阵眼,或者直接钉在脏东西的身上。” 说着李成二直接用筷子在水里蘸了一下,然后放到盐巴里,蘸了一些盐,就用带着盐的筷子开始在纸面上画了起来。 筷子和水形成湿痕,若隐若现。 再看李成二左手飞开变化指诀,然后对着白纸一点,白纸上那若隐若现的痕迹竟然变成了淡蓝色。 而李成二画的并不是符箓,而是一个小人的形状。 蓝色的小人在白纸上格外的明显。 李成二继续说:“此乃幽冥之色。” 说罢,他直接把筷子扔到一边,然后左手拿起白纸,右手飞快在白纸上点了一下说:“以天为门、地为桥、气为引、此为媒,诸邪秽速归位,急急如律令——来!” “呼!” 主卧里面忽然起了一阵阴风,那阴风直接吹得李成二手中的白纸“唰唰”作响。 再看李成二手中的白纸上蓝色的小人,竟然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已经不再是简笔画了,而是慢慢变成了一张打印画。 而画上显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白兮兮的脏东西,廖雪嫣。 只不过此时的廖雪嫣已经不再是白兮兮的鬼物形状,而是变成了她生前的模样。 一个外表活泼,长的还算漂亮的年轻女孩儿。 本来只是一张图画,可没想到那画竟然动了起来,然后慢慢转头看向梁永刚的方向说了一句:“魔鬼!”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厉,让人听的很不舒服。 张国林已经吓的双腿发软,整个人扶着沙发边瘫软在地上。 梁永刚靠着墙根,使劲往墙上靠,整个人也被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边也是惊讶地张大嘴,然后看着李成二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成二先是安抚纸上的廖雪嫣说:“你先别急,把你的遭遇慢慢告诉我,然后再告诉我们,你的尸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我们找到你的尸体,就能把那个混蛋绳之以法了。” 廖雪嫣点头。 这个时候,李成二也是对我说:“怎样老板,五十万请我一年,是不是超值啊?” 我这边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想到:“袁叔叔果然没有坑我啊,这李成二真是一个高人。” 等我和李成二不说话,廖雪嫣才慢慢地说:“我的尸体,被藏在郊西外三十里一个村子周边的荒坟里。” “这个魔鬼,知道国林不在家,就来骚扰我,我不从,他就打我,在把我打晕后,便侮辱了我,还把我掐死,藏尸在这房间里。” “等着有一天下雨了,他才开车过来,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伪装成我搬走的迹象,再把我拉到荒郊野外,埋到一处野坟里,那野坟里不光有我,还有其他两个女人的尸体。” 说着,廖雪嫣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国林那边也是跟着哭了起来:“雪嫣,是我不好,是我遇人不淑,是我……” 说着张国林也是泣不成声。 不等廖雪嫣再说什么,李成二忽然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对着白纸一点说:“散!” 上面廖雪嫣的模样就消失了,又变成了一个只有盐巴和湿痕的普通白纸。 我疑惑地看着李成二,他就说:“活人和阴间的东西交流,本来就是禁忌,说多了,会影响我们的气运和心智,你看张国林?” 我仔细看了看,他整个人变得呆呆傻傻的,他并不再是单纯的伤心,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了。 李成二继续说:“你放心,廖雪嫣的阴灵,已经被我送走了,我们接下来只要找到她和另外两个冤魂的尸体,给她们伸冤昭雪就好了,其他的事儿,我们尽量不要管。”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如此正经的说话,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这边转身去看梁永刚,他就说了一句:“我把她们埋在了,西郊里和村的后山,我们家的祖坟里,那里平时没人去,下雨掩埋,痕迹又不容易被发现。” 我没想到梁永刚这么快自己就认了。 张国林这个时候稍微清醒了一点说:“永刚,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梁永刚“呵呵”一笑说:“他们都是荡妇,都该死。” 我起身打断梁永刚说:“谁改不该死,不是你说的算,是你自己报警自首,还是我们来?” 梁永刚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自己来吧。” 说罢,梁永刚掏出手机,在我们的监督下拨打了自首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接说了一句:“我杀人了,西陇郡小区……” 此时李成二也是把桌子上的桌碗都收拾了一下。 警察来的很快,来到小区这边,他们给梁永刚上了铐子,然后给我、李成二,还有张国林做了笔录。 我们和张国林的关系没有隐瞒,典当房子的关系。 至于我们如何知道梁永刚杀人的事儿,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口供,是梁永刚酒后吐真言。 毕竟我们今晚也有去云裳苑的记录。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梁永刚就被带走,连夜被带着指认现场去了。 我们没有跟过去,毕竟接下来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了。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对张国林说:“明天上午记得到荣吉去签字,别想逃单,否则我们有的是招收拾你。” 张国林点头。 离开了西陇郡小区,我就开车载着李成二往荣吉夜当那边去了。 一路上李成二问我:“现在去的话,算是迟到了吧。” 我说:“不要紧,去云裳苑之前,我已经给袁木孚打了电话,他已经先去那边待着了,我们两个有一个在那边就够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袁木孚,是袁家老太爷的孙子吧。” 我说,是。 李成二继续说:“那他浪不浪,能不能跟咱们两个玩到一起啊。”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继续说:“你自己浪去。” 李成二则是忽然严肃起来继续说:“话说回来,袁木孚还欠我一样东西呢,今晚见了他,正好找他要回来。” 正文 第019章 天数 李成二的话让我不禁有点疑惑:“听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和袁木孚好像并不是很熟啊,他怎么欠你东西了?” 李成二对着我“嘿嘿”一笑说:“准确的说,是袁叔叔欠我师父的,我师父让我找袁叔叔的儿子要。” 我愣了一下道:“还搞的挺复杂。” 接下来我也没有问是什么东西,便专心开车了。 李成二的嘴没有闲着,一会儿问我什么时候安排再去云裳苑,一会儿又问我和蒋苏亚进展到啥程度了,最后实在无聊了,问我交过几个女朋友,一天上几次厕所…… 总之一路上,他的嘴都没有停过。 好不容易到了荣吉的地下车库,我停下车出来松了一口气。 马叔和马婶也是过来说了一句:“小袁先生在楼上等着你们呢。” 看样子,马叔和马婶知道我要带着李成二来。 李成二下了车,也是礼貌地对着来两位老人打招呼:“久仰,久仰。” 马叔笑着说:“一个洗车的,久仰什么劲儿啊。” 李成二也是“哈哈”大笑:“您一辈子洗那么多名车,自然是久仰了。” 简单说了几句,我们就上楼去了。 来到夜当,我就发现袁木孚正在门口附近的金丝楠木小桌子上喝茶、嗑瓜子,同时刷着微博。 见我们上来了,他就把手机收起来问我:“事情还顺利?” 我说:“顺利,明天走协议了。” 袁木孚笑了笑说:“恭喜你了。” 说罢,他转身去看李成二:“李成二?” 李成二也是笑着伸手说:“正是在下,咱们这算是第一次见面,我听师父经常提起袁家老太爷,还有你父亲,他们都是我心中的偶像。” 袁木孚也是礼貌地笑道:“过誉了,倒是尊师的很多事情,让我佩服的很。” 两个人礼貌胡吹了起来,我便直接去了柜台那边,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正好躺下休息一下。 我刚走到柜台旁边,就发现从周家收来的那个青铜棺摆在柜台上。 袁木孚立刻对我说:“这东西不适合在楼下放着,我挑出来放到楼上来,血玉也在里面,你找个地方摆放起来吧,毕竟物件是你收来的。” 我点头,然后抱着青铜棺去转了一圈,就随便在一个有空位的货架摆放上。 此时李成二就凑到袁木孚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袁木孚愣了一下然后就说:“东西的话,我还没准备好,你再宽限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亲手送给你。” 李成二说:“不急,不急,那东西我也不急用,你也不用太着急。” 袁木孚赶紧说:“是我疏忽了,这件事儿父亲也跟我提起过,只不过最近我有点忙,这件事儿给耽搁了。” 我这边好奇问道:“什么东西啊?” 袁木孚说:“一剂药……” 袁木孚正要说下去,李成二就道:“还是先别跟宗老板说了,毕竟这是咱两家的事儿。” 袁木孚点头说:“也是,是我唐突了。” 袁木孚不说了,我心里就好奇了起来。 可惜不管我怎么问,袁木孚和李成二就是不肯多给我半点的消息。 今晚夜当还是闲的很,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客人来。 我们三个人闲着没事儿,就斗了一会儿地主,扑克牌是李成二专门跑下去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开门的便利店买的。 差不多凌晨三点半,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夜当就要关门的时候,袁木孚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上显示是马叔打来的。 袁木孚接了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就说了一句:“让他上来吧。” 挂了电话,袁木孚就对我说:“来客人了。” 夜当的客人? 在这里,我只见过蒋家的人,还有那个要掐我脖子的苏老,除了他们,我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客人。 不一会电梯的门就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太极服,右手拎着一个黑箱子,左手捏着一串佛珠。 他五官还算不错,特别是他的嘴,双唇肥厚而又丰满,这便是相门中的牛口,主富贵,这样的人一般好好干,不作践自己,一生衣食无忧,富裕昌隆。 口,又是五官相门中的出纳官,又主人际关系,财色出纳等等。 他的双唇虽为牛口,但是嘴角却有轻微口疮的出现,说明他最近因为某些事儿,导致自己作息不规律,进而缺水上火。 而这种火气反应在出纳官上,就说明他和人闹了矛盾。 他的双唇,还有轻微的发紫,所以再往深的说,他和别人的矛盾还不小,这种矛盾甚至威胁到了他的一生富贵。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上来之后就先去找袁木孚握手,然后说了一句:“袁先生,你的父亲不在吗?” 袁木孚指了指我说:“现在他是我们夜当的大朝奉,我来给你介绍下,宗禹,宗延平老先生的长孙,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同时袁木孚也是看向我,然后介绍那男人:“宗禹,这位是省城董福楼的大老板,蔡徴耀,蔡老板。” 我笑着说:“董福楼,我知道,我徒弟经常让我到董福楼请客吃饭,可惜太贵了,我请不起。” 说着,我就伸手去和蔡徴耀握手。 他也是赶紧和我握住,同时赔笑说道:“宗大朝奉,您这是那里的话,下次您再去,给我打电话,我直接给您免单,我们董福楼的菜,只要账面上有的,您随便点,全免单。” 蔡徴耀一口一个“您”的敬语,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就说:“还是不要用敬语称呼我了,你这样叫,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头子似的。” 不过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同时我也慢慢意识到,荣吉背后的实力有多么的雄厚。 董福楼,很多城市都有分店,一提董福楼那都是豪华饭店的象征,他和张建年的集团也有一些合作,算是省城餐饮行业的标杆企业之一。 而这样企业的大老板,见了我这个夜当的大朝奉,竟然要用您字。 荣吉,再一次刷新我的认知。 握过手之后,袁木孚就问蔡徴耀:“蔡老板,您这次来?” 蔡徴耀立刻说:“是我自己走错了路,把董福楼逼上了绝境。” 说话的时候,蔡徴耀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了。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那金丝楠木的茶桌,然后给蔡徴耀倒了一杯茶过来。 等我们都坐下后,蔡徴耀才继续说:“省城的凯达集团,你们知道吗?” 我点头说:“知道,是咱们省城近几年发展起来的新房地产公司,据说原来是一家房屋经纪公司,后来自己开发了项目,做的还不错。” 蔡徴耀说:“我当初也是这么看这家公司的,所以我就找到了这家公司的老总,然后买了一点股份,成了这家的持股人。” “不过经营方面,我是没有参与的,我只是持股和拿分红。” “一年前,凯达和永隆盛在咱们省城南郊一块地,凯达赢了,这就让永隆盛怀恨在心。” “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永隆盛也没有办法直接报复我们。” “凯达拿下了那块地,野心就变得更大了,拿地、拆迁、建房、宣传等等,需要的钱远比我们预估的多得多。” “没办法,我们股东只能往里面继续砸钱。” “毕竟那边的项目要是发展起来,按照目前房地产的形式,我们的收益将会是投入的好几倍。” “可我没想到的是,凯达的经营层面却自己出了问题,他们在民间搞了一个集资,让村民投钱,然后承诺给人家高回报。”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是非法集资啊?” 蔡徴耀点头说:“是啊,就是说这事儿,最主要的是,数目已经过亿了,而这件事儿被永隆盛的人知道,直接给举报了。” “这一举报,有关部门一介入调查,凯达的董事长、法人被抓的抓,问的问,凯达瞬间崩塌了。” “那个项目自然也黄了。” “而我们投进去的钱,也是被死死的套住了。” “我投入的钱不少,这一下就让我们董福楼的资金链出了一些问题,现在银行贷款、酒店的成本,一笔笔支出都压的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所以我才想来咱们这里,当一样东西,想要换点钱,来帮助我们董福楼度过这一关。”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董福楼的资金问题,没个几千万恐怕很难解决吧,那你要当的东西,市价至少要上亿吧。” 蔡徴耀点头。 然后拍了拍手里的黑箱子说:“还请宗大朝奉掌眼。” 我点了点头往柜台那边走去,蔡徴耀也是立刻跟过来,袁木孚和李成二紧随其后。 李成二这个时候还算安静,看来他还是很懂事儿的。 我坐到柜台里面,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蔡徴耀就把手里的黑皮箱轻轻地放上去,然后慢慢地输入密码。 等着箱子打开的时候,我就发现里面是一个用红绸子包着的东西个,不等蔡徴耀解开绸子,我就闻到了一股古朴的青铜味,而这种青铜味,最少三四千年前,也就是商周时代的东西。 商周青铜器,只要保存完好,破亿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所以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商周青铜器!” 这一下蔡徴耀也是愣住了:“我这绸布还没揭开,您就知道了,不亏是荣吉的大朝奉。” 说着蔡徴耀缓缓揭开了绸布…… 正文 第020章 宝手 蔡徴耀揭开了红绸布,一个精美的三足青铜羊樽,就显现了出来。 樽,乃是古代盛酒的器皿,有三足和无足等多种类别,拍卖界有记录,近几年最贵的商周青铜樽器,成交价在一点九个亿。 那是一件青铜的三足兽面纹爵樽(杯),属于商末的器物。 而蔡徴耀的这一件青铜羊尊并不是商末的物件,更像是西周初期的东西。 因为在青铜器上有几个铭文,根据我对铭文的认知,上面的字应该是“姬旦樽彝”,姬旦是西周周公的本名,所以这应该是周公专用的酒器,而周公正是西周初年的名人。 伐殷商、制礼乐、定宗神、分井田,这些统统都是他的功劳。 另外,牛羊在古人来看,是极其宝贵的财产,就好比如今天的金银一般。 器皿做成牛羊的形态,或者在器皿上雕刻牛羊,都是权贵的象征。 蔡徴耀的这青铜樽保存完整,上面虽然有自然的锈迹,但是铭文和雕羊却能够辨识清楚,在商周青铜器中,算是保存极为完好的了。 看了一会儿后,我就从柜台出来,然后往洗手池那边走。 蔡徴耀问我:“宗大朝奉,我这东西……” 我说了一句:“等等!” 蔡徴耀也就闭口不言了,袁木孚在一旁笑道:“别急,宗禹只是去洗手,然后用手去摸,最后确定这东西的真假,然后才好给你估价。” 蔡徴耀疑惑道:“我记得之前袁大朝奉鉴别物品的时候,直接带一个蚕丝的手套,宗禹大朝奉要直接用手……” 袁木孚打断蔡徴耀的话说:“我父亲用蚕丝手套,是因为他的手不够细致,可宗禹的手却不一样,说句好不夸张的话,他的一双手比你的这件青铜器还尊贵,若是划伤了他的手,比划破你的青铜器损失还大。” 蔡徴耀将信将疑地看向我这边。 我用清水将手洗了一下,然后将手举起来,轻轻甩动,让手自然晾干。 在手干之前,我回到柜台这边然后对着蔡徴耀说了一句:“你这东西基本可以断定是真的,不过古时候的青铜器,很少会把主人的名字刻上去,你这羊樽既然刻了周公的本名,时期也对的上,那就应该是他的酒器不假,以周公的权威和名望,那个时候,寻常人可不敢在酒器刻他的名字。” “不过我总觉得这酒器藏着什么秘密,我还要仔细再看看,否则我不好给你估价。” 蔡徴耀点头。 我继续说:“另外,你能否说说,这东西你是从何得来的?” 蔡徴耀点头说:“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过传的时间并不长,是从我太爷爷开始传的,我太爷爷那会儿跟着军阀打过仗,据说是在一个权贵家里虏得此物,后来我家便开始代代相传。” “至于这东西,最早从什么地方来,原来那一家又是什么人,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甩了甩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双手都干了,我便伸手将青桐羊樽拿到了手上。 蔡徴耀那边有些紧张,生怕我给他弄坏了。 我双手拖着羊樽,然后仔细抚摸羊樽上的铭文和饰刻。 包括羊樽里面的杯面。 同时我将其又送到鼻子旁边闻了一下。 很快我就说了一句:“这是阴器,是周公下葬时候的陪葬品,而且在造出来后,就没有用来盛过酒。” “这个羊樽内侧的杯壁丝滑,而盛过酒的,会多多少少有些五谷侵蚀皱痕。” 这个时候,李成二扒着头看了看说:“不对啊,你怎么摸出里面丝滑的,明显皱皱巴巴的,都氧化成什么样子了?” 袁木孚就说:“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就是宗禹双手的特殊之处,他能够摸到一些古物原来的样貌,这感知力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出来的。” 我这边则是继续说:“而且,我的鼻子很灵敏,如果这樽盛过酒,就算隔再长的时间,我也能够嗅的到。” “之前光是闻气味,我没有下定论,现在摸过之后,我就可以确定了,此乃专门为周公入土打造的冥器。” “史书有云,周公病逝前曾说,要把他葬在成周,也就是周成王的王都附近,表示他对成王的忠心。” “可成王周公死后,要把他安葬在成周的时候,忽然雷雨交加起来,‘禾尽偃,大木斯拔’,据说数十米的大树都被吹上了天,国人大恐,成王被吓坏了,他就对世人说,这是上天在告诉他,他不能以周公为臣。” “所以周成王最后把周公葬在周文王坟墓的旁边,上天才停止了愤怒。” “而在一些野史、小册记载,周成王将周公重新安葬的时候,为了给周公和上天致歉,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批青铜器,而那些青铜器全部刻上了特殊的铭文。” “只不过是何种特殊的铭文,却没有记载。” “今天看到这件羊樽,我大概知道了,特殊铭文就是指的周公的本名——姬旦。” “特殊,也做独一无二,专属来讲。” “古语一词多意,可能是后来翻译出了错误,所以应该是周成王命人在给周公随葬的器皿上刻上专属的铭文。” “因为专属,便是姬旦的名字,所以史料才没有重复记载铭文的内容。” “这便是这个羊樽的全部秘密了。” 说罢,我便轻轻把羊樽又放回到了黑箱子里,然后示意蔡徴耀用绸布将其盖住。 蔡徴耀一边轻轻遮盖羊樽,一边问我:“宗大朝奉,我这羊樽能当多少钱,我日后要赎回去的,还请你们收了之后,不要变卖。” 我笑了笑说:“这东西历史意义有,年代久远底蕴也够,文化意义也有,所以我给你的价格是两个亿。” “按照百分之五十来活当,当一个亿。” “活当月息,百分之四,也就是四百万!” “你考虑好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就看了看袁木孚,是在问他我们荣吉有没有这么多钱。 谁知道袁木孚直接接过我的话说了一句:“你如果考虑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协议,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就可以拿到钱。” 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我们荣吉还真是有钱啊。 蔡徴耀那边也是立刻说:“我考虑好了,现在就走协议吧。” 袁木孚看了看我说:“宗禹,你休息一下吧,协议的事儿我来,赶紧去把手洗一下。” 我点头。 碰那些古物,越是年代久远的,对我双手的伤害越大,特别是两千年以上的,若是鉴定完之后,不尽快洗手的话,可能会降低我双手的感知度。 所以我就去洗手台那边,把手又洗了一下,这次我没有让它自然晾干,而是用一边的毛巾擦了一下。 我洗手回来的时候,袁木孚已经在给蔡徴耀办手续了。 见我过来,李成二就对我笑了笑说:“你这双手真的这么金贵啊?” 我摇头苦笑说:“爷爷没有说,只说我这一双手养出来不容易,让我不要给毁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你这本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佩服,佩服,以后咱们出去浪的时候,开酒这种事儿我来,妹子我替你抱,别坏了你的手。” 我直接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滚滚滚……” 不一会儿蔡徴耀那边手续就办好了,他刚准备离开,我就叫住他说:“稍等下,按照我们荣吉的规矩,我要送你一卦,让你度过这次的危机,你光是拿了这些钱,不足以度过难关。” 蔡徴耀对着我连连点头,同时赶紧说:“恳请宗大朝奉指点迷津。” 袁木孚问我需不需要算卦的工具,我对他摇了摇头说:“不用,蔡徴耀这个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的面相中就藏着破解此难的玄机。” 袁木孚笑了笑。 蔡徴耀继续问:“我的面相?还请宗大朝奉明示。” 我对蔡徴耀说:“你的出纳官出了问题,预示着你和别人起了很大的矛盾,这个矛盾才是你遇到危机的源头。” 蔡徴耀还算聪明,立刻说了一句:“永隆盛?” 我点头说:“没错,永隆盛和凯达的矛盾,也是永隆盛和你的矛盾,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之前投在凯达的钱,就永远拿不回来。” “永隆盛想要凯达的那块地,现在凯达出了问题,那永隆盛肯定会想办法,把那块地再弄回来。” “你如果这个时候帮永隆盛一把,而不是因为凯达的事儿,而记恨它们,那你们的矛盾也就消除了,你帮助永隆盛接手,那你之前投入的钱,也不至于打水漂,很可能还会让你成为永隆盛重要的合作伙伴。” “这对你将来的发展,可是……”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了笑说:“点到为止,具体怎么做,你在商界混迹了这么多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蔡徴耀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宗大朝奉,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之前光顾着和永隆盛赌气了,完全把合作的事儿抛诸脑后了。” 我对蔡徴耀说:“永隆盛收购凯达的残局,也急需你这样有份量的人帮助,所以你对他们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蔡徴耀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真是太感谢您了,宗大朝奉。” 送走了蔡徴耀,袁木孚就对我说了一句:“你帮了蔡徴耀,恐怕永隆盛的人,迟早也会找到你,咱们荣吉又要加一个会员了。” 加会员?这个要怎么操作呢? 正文 第021章 差点 关于加会员的事儿,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就向袁木孚多问了几嘴,他简单的说:“咱们这里的会员分着天、地两级,其中天字列的会员会有咱们这里的电梯卡,之前的苏老、蒋老,你见过的,都是咱们天字列的会员。” “地字列的会员,没有咱们这里的电梯卡,要进入夜当,就必须要马叔、马婶传话,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决定地字列的会员能不能上来,就比如刚才的蔡徴耀。” 我点头说:“这样啊,那办这些会员需要什么条件啊?” 袁木孚没有再细说下去,而是对着我摆摆手说:“这说起来有些复杂,等着真有人要办会员的时候,我再详细给你讲吧。” 袁木孚不肯细说,我也就没有问下去。 经过蔡徴耀的事儿,夜当差不多也该关了,我们便一起离开了这里。 袁木孚直接回了家,李成二直接回了自己住的酒店,而我开车到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酒店又将就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我又是一觉睡到中午,我打电话给张丽请假的时候,她就笑着说:“没事儿,你以后每天下午来这边坐坐就好了,不用一直给我打电话请假,对了,吴秀秀的单子成了,今天上午张国林来签字了。” 我这边也是笑了笑说:“那行,秀秀总算是做了一个大单子,可喜可贺。” 张丽那边又说:“那套房子,我已经做了死当处理,钱我也补给张国林了,所以你下午来店里,到我办公室拿钥匙,你以后就搬过去吧,你也不能天天睡酒店。” 房子给我住? 西陇郡的房子的确不错,虽然之前闹过脏东西,但是已经被李成二给处理了,我完全不用担心。 而且我对那一套房子也还挺满意的,所以我就赶紧说了一句:“那多不好意思啊。” 张丽电话那头儿就笑着说:“行了,你跟我还客气上了,下午记得来上班。” 简单聊了几句我们就挂了电话。 简单起床洗漱了一下,我便离开了酒店,奔着荣吉去了。 到了荣吉,吴秀秀先是兴高采烈地跟我炫耀,然后又说晚上下班请我吃饭。 我晚上没什么事儿,也就答应了下来。 跟吴秀秀聊完,我就去了张丽的办公室,她直接把钥匙给我,然后说了一句:“房子是你的了,你随便住,水电费,物业费,自己去交。” 我笑嘻嘻地说:“好!” 我最近好像转运了。 出了张丽的办公室,我和吴秀秀就在柜台里做到下班,整整一下午,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业务。 下班了,我们便准时关门离开了。 吴秀秀这次没有请我去对面的小吃街,而是准备大吐血,请我去董福楼。 去之前,我就对吴秀秀说:“咱们去董福楼,就算只有咱两个,一顿饭少说也要上千块,你确定?” 吴秀秀就说:“确定,这次要是没有师父,别说单子了,我可能还会被脏东西缠上呢,走!” 说着吴秀秀主动来挎我的胳膊,搞的我和她像是一对小情侣似的。 吴秀秀长相清秀,人活泼可爱,今天更是穿着一身清凉的白色连体裙,更是把她的可爱衬托的淋漓尽致。 到了董福楼,上面早就没有了停车的位置,我们就去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第一次来这里,吴秀秀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生怕走丢了似的。 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她还对我说:“一会儿点菜的时候,师父你记得手下留情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走出电梯,进了董福楼的主餐厅,吴秀秀就显得更紧张了,她的双手开始发抖。 我笑了笑说:“别担心,你要是怕花钱,我来请客,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吴秀秀摇头说:“不行,说好了,我请师父的。” 进了餐厅,一个穿着旗袍,个头高挑,样貌绝佳的女服务员就走过来问我们有没有预定。 我说没有,女服务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我们现在暂时没有座位,要不你们……” 女服务员的话没说完,她的身后就走过来一个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我们在夜当见过的蔡徴耀。 而蔡徴耀的身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看着三十五六岁,五官很好,十二命宫中的财帛宫,也就是鼻子更是生的小巧挺拔,让她五官凑到一起,容颜上又加分不少。 财帛宫的挺拔,也说明她是家境富庶之人啊,而这种富庶不是依靠别人,是依靠她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而在这个女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那个人我就熟悉了,正是前不久我搭救过的周瑾舒。 蔡徴耀直接叫住我说:“宗大朝奉,您来了,还有包厢,是预留的,您去那边吧。” 女服务员这个时候有点傻了,蔡徴耀可是他们的大老板,而他们大老板称呼我这个年轻人为“您”。 服务员额头微微浸出一些汗渍来,不过眼神里也是有些庆幸,大概是觉得刚才没有在语言上冒犯到我们吧。 周瑾舒这个时候也过来打招呼:“宗禹,你和蔡老板认识?” 我说:“有些交情。” 蔡徴耀又忙着给我介绍:“对了,宗大朝奉,这位是永隆盛的总裁裴小鸣,裴总,年轻有为,另一个你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周瑾舒,云华商贸周国良的千金,也是永隆盛的股东之一。” 很显然,他们这次来,就是要谈永隆盛收购凯达烂尾楼的事儿。 裴小鸣对我伸手,然后微微一笑说:“荣吉典当,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荣吉的大朝奉,竟然如此的年轻。” 我也伸手和她握了一下说:“过奖了。” 吴秀秀在旁边小声说:“师父,你的名气好大啊,这些都是大老板啊?” 蔡徴耀这个时候又问我:“宗大朝奉,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陪朋友来的。” 说着,我指了指吴秀秀。 蔡徴耀立刻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美女服务员说:“好,那个谁,你带宗大朝奉找一个上好的包间,他们今晚吃多少,喝多少,全部免单,照顾好了。” 等着那女服务员领着我们走了,蔡徴耀才转身招呼裴小鸣和周瑾舒二人。 这三个人助理都没有带,商谈应该都是极其机密的事儿了。 很快美女服务员领着我们进了一个包间,然后就拿出一个菜单,开始给我们极力推荐他们这里招牌菜,当然价格也是杠杠的。 吴秀秀那边听说可以免单,也没有客气,招牌菜也是要了一个,接着又点了两个相对便宜很多的菜。 我对吴秀秀说,不用她掏钱了,可以随便点了。 吴秀秀就笑着说:“那怎么行,做人得厚道,再说了,点多了咱们也吃不完。” 点好了菜,女服务员有些尴尬说:“要不再加两个?” 她是担心蔡徴耀说她没照顾好我们。 我摇头说:“没事儿的,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就这样上吧,多上一碗米饭。” 女服务员点头离开了。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壶上好的茶水进来,给我们倒茶,又问我们喝不喝酒,红酒,白酒,他们都有。 我说:“不喝了,一会儿还开车。” 这一顿饭,我吃的极其不安生,女服务员一会儿给我们倒个茶,一会儿给我们夹个菜,一会儿给我们讲讲这,一会儿又说说那的。 我俩吃的差不多,要离开的时候,女服务员就送我们下楼,吴秀秀就疑惑道:“真免单啊?” 我笑着说:“蔡老板可是一言九鼎的。” 吴秀秀脸上就笑开花。 我们刚到电梯口,不远处的包厢门就开了,然后裴小鸣、周瑾舒、蔡徴耀也是相继出了包厢。 三个人都是面带微笑,显然已经谈妥了什么事情。 蔡徴耀连忙对着我招手,接着周瑾舒也是喊我:“宗禹,你一会儿没有什么安排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吧,年轻人的地方,很热闹。” 我这才想起来,周瑾舒和张芸是闺蜜,之前经常喜欢去酒吧夜店玩。 只是她说我们,难不成裴小鸣也要去吗? 我还没说话,周瑾舒又大声说:“可以叫上你朋友一起去。” 我摇头说:“算了,我就不去了,我晚上还有事儿。” 周瑾舒还准备说什么,裴小鸣就拉住周瑾舒说:“宗先生不肯赏光,那就算了,我们去。” 蔡徴耀那边也是说了一句:“我也不去了,你们去的地方,我这副老骨头折腾不起。” 下电梯的时候,裴小鸣要了我的手机号,还加了我微信。 接下来,我就送吴秀秀回了家,一路上吴秀秀一直很兴奋,还对我说:“师父,你可真厉害啊,这么多大老板主动讨好你,大朝奉真的这么出名吗?看来我以后也得努力了。” 送了吴秀秀回家,我就返回了荣吉夜当。 我刚到夜当的楼下,手机微信就响了一下,是裴小鸣发来的一条信息:“我听说你们荣吉有个高规格的夜当,不知道我们永隆盛够不够格办张会员卡呢?” 我正想着怎么回的时候,袁木孚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他看了看我手机说了一句:“你回她,永隆盛还差点意思。” 我疑惑道:“董福楼都有资格了,永隆盛不行吗?” 袁木孚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小看了董福楼!” 袁木孚这是话里有话啊。 正文 第022章 霸道 我问袁木孚,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蔡徴耀的底子,要比永隆盛厚很多,只不过有些东西他不方便展示而已。” 我点了点头,毕竟蔡徴耀的面相我也没有仔细地看,很多事情我无法知道,我所看的,只是能帮他度过难关的一环。 想到这里,我就按照袁木孚的话回给了裴小鸣。 接下来,我们和马叔、马婶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了。 裴小鸣半天没回消息,我也就没有太在意手机,李成二过了半个小时才过来,是马叔送他上来的,而且这次李成二来,把自己的行李全部也带了过来。 我问李成二干啥。 他就对我说:“我听说西陇郡的那套房子给你住了,我也准备搬过去,毕竟咱俩是搭档。” 袁木孚笑了笑说:“我跟李成二说的,他是你的助手,你们住一起也方便点。” 李成二继续说:“我已经让晓月先搬过去了,房锁我也换新的了,一会儿回去了,给你钥匙。” 我…… 我有点想要口吐芬芳了。 李成二继续不客气地说:“对了,我的行李的话,放在住处有点不放心,除了几样要随身携带的,其他的,我就先放到了当铺这边了,安全点。” 说着,李成二毫不客气地把行李箱推到了柜台里面,而他身后还背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双肩包。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裴小鸣终于回过来微信:“不知道我们永隆盛差的是哪一点意思呢?” 我把微信拿给袁木孚看,李成二也是凑过来看了看说:“咦,头像是本人吗?好像挺漂亮的,问她缺不缺男朋友!”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袁木孚那边对我说:“你告诉她,凡是想要成为荣吉会员的人,都必须拿出一件绝当的物品放到我们夜当来,你问问裴小鸣,她们永隆盛有什么可以拿来绝当的物件。” 听到袁木孚这么说,我不禁迟疑道:“天字列的会员也要放绝当的东西在我们这里?” 袁木孚点头说:“那是自然,而且品质远比地字列的强得多。” 我有点不解说:“蔡徴耀的羊樽,如果拿来绝当入会,能不能混到天字列?” 袁木孚很果断的摇头:“不能!” 我越来越好奇,天字列的那些会员,在我们这里绝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袁木孚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说了一句:“天字列所有绝当的东西,都不在夜当放着,而是在你爷爷的手里,只不过现在已经都输给了徐坤,将来我们必须要赢回来,给天字列会员一个交代。” 我点了点头问:“那地字列会员绝当入会的东西,在夜当放着吗?” 袁木孚再次摇头说:“不在,在我父亲那里。” 我还准备细问下去,袁木孚就对我说:“你先回消息。” 我便按照袁木孚的意思,给裴小鸣又回了一个消息。 裴小鸣那边再次沉默。 这个时候李成二,已经很自觉的搬了椅子过来,然后问我俩要不要斗地主。 我摇头说:“今天就算了吧,夜当的东西太多,我还是要继续熟悉下。” 袁木孚也是说:“是啊,我刷会微博,然后睡一觉,明天我要出远门。” 我问袁木孚去什么地方,他就说:“陇州。”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西边啊?” 袁木孚点头。 很快裴小鸣又发过来了消息:“我们永隆盛有绝当的物品,不知道宗大朝奉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掌掌眼。” 袁木孚这次没说话,让我自己决定。 我想了一下说:“那就明天下午吧,你说个地址,我过去。” 裴小鸣很快回了微信:“明天下午两点半,盛世南苑A栋,顶层。” 我收起了手机,没有再回消息。 盛世南苑,是永隆盛开发的商业项目,投入使用之后,永隆盛的总部也搬到了那边,整栋大厦都是永隆盛公司的。 裴小鸣约我去他们的公司,难不成他们要绝当的东西,一直在他们公司放着吗?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袁木孚又对我说:“宗禹,接下来我说几条地字列会员绝当的条件,你参考一下。” 我点头。 袁木孚继续说:“首先,绝当的物品,一千年以上的古董,价值不能低于两千万。” “其次,我们收了他们的物品,不会给他们钱,只会给他们一张弟子列的会员的序号,他们每次来这里都要报序号,而且地字列会员,每次只能一个人来,使用人数不能超过两个人,如果地字列会员让第三个人使用了序列号,那他们的会员资格就会被取消,死当的东西也不会退还。” “最后,你只管检验古董是不是合格,如果合格了,发放序列号的事儿,让我来。” “如果他们问多久可以回复,你就说,最快一周,慢的话一个月。” 我点了点头说:“咱们的条款好像都挺霸道的。” 袁木孚笑着说:“那是因为咱们荣吉有这个资本,而且作为咱们荣吉的会员,他们将来得到的好处,可比他们入会的古董强不知道多少倍。” 我问:“什么好处。” 袁木孚笑道:“逢凶化吉,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我觉得这些有点像是套话。 这一晚上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什么客户过来。 四点的时候,我们准时离开。 临分别的时候,袁木孚就对我说:“这些天荣吉的夜当就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你每天都要来一趟。” 我点头说:“好。” 接下来,我和李成二就回了西陇郡小区。 果不其然,房门的锁子换了,敲门之后,是兰晓月给我们开的门。 她穿着黑色刚遮住臀部的睡衣,头发披散着,胸前挺拔,让人看一眼都有点想要喷血。 我们一进门,李成二就搂住了兰晓月的腰,然后“嘿嘿”一笑说:“宝贝想我了没?” 兰晓月主动亲了李成二一口说:“宗禹还在呢,我们以后要照顾一下他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你们随便,我回屋休息去了。” 兰晓月赶紧说:“主卧给你收拾好了,你睡主卧,我和二哥睡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次卧。” 我摆摆手说:“随便。” 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我晚上没有听到太大的动静。 跟往常一样,我一觉睡醒就到了中午。 我起床的时候,李成二和兰晓月两个人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看电视了。 见我起来,兰晓月就对我说:“饭都做好了,我给你盛去,是米饭,还有我随便炒的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有饭吃?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福利。 我说:“我自己来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兰晓月还是赶紧跑到了厨房,抢先一步给我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李成二那边对我笑着说:“我女朋友手艺挺好的,尝一尝,以后一个月的伙食费……” 我打断李成二说:“和住宿费抵了。” 吃了饭,我和李成二就一起出了门,目标自然是盛世南苑。 去的时候,我给裴小鸣打了一个电话,她就说,她已经在公司了,她一会儿去楼下接我们。 我则是说了一句:“二十分钟以后到。” 盛世南苑周围的环境很好,虽然是商业区,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上喷泉和绿植都很多,更像是一个公园。 除了A栋意外,其他几栋楼都是商业区,还有其他大大小小上百家公司,以及商场、酒店等等。 我们直接把车子停到广场侧面的停车位上,然后径直向A栋的门口走去,而裴小鸣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的身边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永隆盛领导层的。 李成二那边笑了笑说:“他们搞得还挺正式的!中间的那个美女是裴小鸣吗?挺漂亮的,有那味儿!” 我瞅了瞅李成二说:“一会儿收一收你的痞气,别折了我们荣吉的威风。” 李成二摆手说,让我放心。 看到我和李成二走过来,裴小鸣也是立刻带着手下跑过来要和我握手。 和裴小鸣握了手,她就要给我介绍她身后的那些人。 我一摆手说:“不用了,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我这话一出,让裴小鸣有点没面子,她身后的那些人更是面面相觑,永隆盛也是知名的大企业,作为永隆盛的高管,他们都觉得十分的光荣,甚至有点高人一等,如今被我驳了面子,他们自然是有些挂不住的。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就站出来想要说什么? 裴小鸣则是拦住那个男人,然后微笑着对我说:“宗禹,里面请。” 我指了指李成二说:“这是我的助手,李成二。” 裴小鸣和李成二握手,同时说了一句:“幸会。” 李成二虽然看裴小鸣的眼神有些“色”,但是好在说话和行为上没有出差错。 相互握了手,我们就往盛世南苑里面走。 裴小鸣也是对自己的那些手下说了一句:“你们不用跟着了,去工作吧。” 那些人全部愣在了原地。 他们有些想不通,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客人,要让永隆盛都如此的讨好我们。 而我之所以给裴小鸣和永隆盛的人下马威,这也是袁木孚授意的,我们在来的路上,接到了他的电话,我也是按照他的意思来。 而我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今天再看裴小鸣的时候,我就隐约发现她的双耳耳垂有些淡淡红紫之色。 耳为五官中采听官,这种颜色,说明裴小鸣需要听取一些外界的建议和意见,她是遇到事儿了,急着入我们荣吉夜当的会员,是有事儿相求于我们。 而她眉角的父母宫隐隐显露出一抹淡淡的黑色。 十二宫相门中,父母宫,左眉角相父,右眉角相母,这说明裴小鸣的父亲最近有点状况。 她所问之事,应该和她的父亲有关系。 正文 第023章 元空 看着裴小鸣的面相,我并没有直接道出来。 进了盛世南苑的大楼,我发现这里面的布局处处都带着浓厚的风水气息,最主要的是,这里面的布局,竟然把外面广场喷泉、草坪、树林、拱桥全部连活了。 大楼的大厅中央,有一个池子,里面养着数十条锦鲤。 而这个池子就有说法了,池子的水并不是死的,而是通过一些连通到外面的广场上的人工河流、喷泉,形成池、河、泉三元之势。 《地理仁孝必读》有云:“论元空,如元为三元之时运,空即水也,如来之水,要合三元之生旺是也。” 以水成运,三则定之。 另外,盛世南苑,大门北开此为:江南龙来江北望。 开之门为阴面,而广场位于一条主干大道的路南,又可看成南,此为阳面。 小小局势,便分阴阳。 故有混元为万物,万物分阴阳,此一生二,二生三之定体也。 不但如此,盛世南苑还有几个楼群,它们以A栋这边为中心,环绕拱围,让A栋呈现出了龙头之势,平地造龙形,此为风水大术也。 在走到电梯之前,我就缓缓说了一句:“好一个三元造物的元空之局,你们这里的建造,可把风水中‘元空’一说,运用到了极致。” 我这么一开口裴小鸣就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你看得出来?” 我笑着说:“小儿科,等你们办了我们荣吉的会员,我再给你指出你们这风水局中的几个破绽。” 裴小鸣笑着说:“宗禹先生,你莫不是开玩笑?我们这盛世南苑,也是找当今有名的风水大师给设计的,他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你说漏洞,或许有,但是也不至于有几个吧。” 我笑着说:“那你们请的大师,怕是徒有虚名了。” 裴小鸣赔笑,不过眼神中却不是很相信,她大概把我说的话,当成了一种营销手法。 我也没有解释。 裴小鸣穿着一身黑色的素裙,脖子上带着一根宝格丽的钻石项链,十分凸显她的气质,可她的气质已经有些遮不住她内心的不自信了。 而她的不自信,来自我! 来自我一眼洞穿一切的压迫力。 我们直接乘坐电梯去了顶楼,顶楼的办公室要比下面每一层的都大,顶楼的走廊里,包括窗户下面的位置,摆放着很多花花草草,这些花草每天应该都有专人照料,涨势都不错。 我们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裴小鸣敲了敲,里面就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去,我们就发现,整间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古时候的书房,国风的装修风格,让整个房间奢华而不失底蕴,富贵而不遮儒雅,看来这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 办公室的中央有一个青瓷的水缸,不用看,里面也养了鱼。 旁边还有一个茶桌,茶桌上放着一盆兰花。 办公室的正位上,一张又宽又长的红木书案,文房四宝依次而放,不过上面也有一些现代的元素,手机、手提电脑。 书桌后面是一张看着有些年代的太师椅,再后面,就是一排书架,上面不光摆放着中文书籍,还有一些外国文字的书籍。 这些摆放,稍微和装修差了一个调调,不过无伤大雅,反而能衬托出房间主人的豁达。 而在侧位,是一套苏梨木的沙发,茶几的套组,上面摆放着茶具,还有一个茶水滋养的紫砂蟾蜍。 在侧位的沙发上做着一个老人,他正在摆弄已经煮好的一壶茶,而茶香的味道早就满溢在了整个房间里。 裴小鸣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父亲,也是永隆盛最终决策人,最大的股东,裴邵岩。” 裴邵岩对着我笑了笑,并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而是指了指旁边说:“坐吧,小伙子,说说你们荣吉夜当的会员标准吧。” 见状,我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我们走!” 裴小鸣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过来拦我道:“宗禹,你这是?” 我笑了笑说:“某些人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摆架子,我们何必自讨没趣呢?” 裴小鸣没说话,裴邵岩则是说了一句:“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大难临头了?” 我摇头说:“你又不是我们荣吉的会员,我凭什么帮你?”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从来都是冷落别人,哪有被人冷落的份儿,你们小小永隆盛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裴邵岩不服气说:“我们永隆盛也算是省城前三的房地产公司,我们小?” 我笑而不语。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宗禹那一双手,换你们一百个永隆盛都绰绰有余。” 这个时候,裴小鸣赶紧对我说:“宗禹,你先别生气,你稍微等一下。” 说着,她又赶紧跑到裴邵岩的旁边,在裴邵岩耳边小声说了一串的话。 裴邵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说那小子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这里的元空风水局?” 裴小鸣点头。 裴邵岩看着我问:“这风水局设下之后,我也找过不少风水大师来看过,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参透此局的,他们多半只看到了表之龙势,却根本道不出三元时运的玄机,而我们这里的风水,除了我,我女儿,还有当初设计这里的风水大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裴邵岩,还不信我是自己看出来的。 我摇头道:“这种雕虫小技还需要听来,我闭着眼都能把它的风水眼位走一遍,差一步,我免费送你荣吉的会员,若是我一步不错,你们双倍的会员费,如何?” 裴邵岩刚准备和我对赌,裴小鸣就拉住裴邵岩,然后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裴邵岩虽然是大股东,不过我看得出来,在话语权方面,他还是很尊重裴小鸣的意见的。 这个时候裴小鸣就说了一句:“我替我父亲,为他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还请宗大朝奉移步沙发这边,我们今天既然是为了会员的事儿来,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不要想刚才的这些不愉快如何?” 裴邵岩没有反对裴小鸣这么说,显然也算是放下了一些面子,我也没有把事情做太绝,毕竟钱我还是要赚的,便点了点头道了一句:“直接把东西拿出来吧。” 裴小鸣飞快跑到书架旁边一个保险箱,然后输了密码,又拧巴了几下,才将其打开。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二三十公分长的木箱子。 她将箱子放到我的面前,然后缓缓打开,一个金灿灿的镶宝石金瓶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宝石的周围还有金累丝錾花雕饰。 累丝工艺昌盛始于唐宋时期,那个时候贵妇人的头饰上,很多都会用累丝的做工,累丝说白了就是把金银拉成丝,然后再编织、辫股、焊接等等。 立体的累丝制品,更要经过“堆灰”的工序。 而堆灰要把碳研制成粉末,用白芨草泡制的黏液调制成塑(塑体)料,然后将其塑成所要制成的物象,再在上面进行累丝,焊药焊接,最后放于火中,将里面的碳模烧毁,再用特殊的材料清洗打磨,让其成中空的玲珑剔透的艺术杰作。 其中每一环的工艺,都把古人的智慧显现的淋漓尽致。 而累丝起源于春秋,昌盛始于唐宋,后来历朝历代的皇室物品中,皆可看到累丝工艺的无价之宝。 錾花也是一项工艺,是在瓶子的表面用基本图形的錾子,用锤子凿击,然后形成图案。 我一边看,一边把这些缓缓道出。 最后我指了指瓶子说:“这金累丝的錾花金瓶,做工的确没得说,可累丝和錾花的图案却是有些平庸,像是寒梅之花。” “你这梅花金累丝錾花瓶,是盛唐的产物,皇室以龙、凤为贵,就算是花,也是以牡丹为国花。” “所以你的这件东西,应该可以排除是皇室的东西。” 我说到这里,裴小鸣就说了一句:“皇室应该也有梅花的制品吧?” 我笑着说:“梅花开自苦寒时,是苦寒之花,多为落魄书生,或者不得志的人所喜爱,皇室喜欢梅花的人并不多。” “就算是皇室有人喜欢,多半会作以书画,不会制成金银器,这和梅花的特质不相符。” “可是呢,你这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裴邵岩就说:“那你这话就有毛病了。” 我笑了笑,然后问哪里可以洗手。 裴小鸣指了指办公室里面自带的洗手间说了一句:“那边。” 我去那边洗了手,然后走过来,等着手自然晾干,同时嘴里慢慢说了一句:“你们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说他不是出自皇室,并不是说它的价值就低,相反,你这梅花金累丝錾花瓶,内存玄机,只是后来持有它的人一直没有发现,这或许也是制造者给后世之人开的一个玩笑。” 裴邵岩和裴小鸣父女俩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我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的手干透了,便伸手去拿那瓶子,同时继续说道:“来吧,现在就让我给你们解谜吧。” 正文 第024章 妖人 见我伸手就要去碰那金瓶,裴邵岩本来想要阻止,可裴小鸣却在旁边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裴邵岩这才没有吭声。 我将金瓶拿到手里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这梅花金累丝錾花瓶,是盛唐的产物,而在盛唐时期拥有这样工艺的工匠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如此的繁琐的工艺上再加进机关之术的,恐怕就只有唐中宗李显时期的杨务廉一人了。” 裴小鸣有些疑惑问:“杨务廉是谁?” 我道:“杨务廉是唐代最有名,最厉害的工匠,善营造宫殿楼台,曾经官至将作大臣,后来因为贪污数千万被罢免。” 裴小鸣又问:“贪污那么多,只是被罢免吗?” 我笑着说:“其实罢免都谈不上,而是被降职,将其贬为了陵州刺史,唐中宗舍不得杀他。” 裴小鸣惊讶说:“这么说,杨务廉真是有一个大本事的人?” 我点头说:“那是自然,杨务廉还在沁州的时候,曾经造过一个木制的机器人,长相酷似僧人,一手执碗,自能行乞,一日行乞所得竟能过千,这件事儿也让他声明远播。” 裴邵岩愣了几秒说:“胡说八道,那个时候怎么可能造出机器人?” 我道:“唐人张鷟曾在《朝野佥载》中记述过,你可以去翻查一下,看看我有没有说谎,那本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朝野趣事,很有趣的,读起来也不会太乏味。” 裴邵岩没吭声。 我继续说:“而我手里的金瓶,表面镶嵌的宝石,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装饰之用,而是机关的按钮。” 我轻轻触碰那些宝石,感受它们的巧力着点,然后轻轻扭动它们。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瓶子的里面传来一声“啪嗒”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掉在瓶底,而我看了看瓶子内,内壁上竟然有一个开合的暗层,那暗层的设计极为精妙,若是不开启,根本看不出来它的存在。 我笑了笑说:“只有几毫米厚的瓶壁,竟然还能造出暗层来,这等工艺在那个年代着实有些了不起。” 一边说,我就将瓶口倒过来,然后从瓶子中就掉出一张弯成瓶壁形状的纸来。 那纸上有一张画像,画像中上一个瘦弱的老者,不过这老者双手为爪而非手,面生鳞,而非皮,头顶长着两个犄角,嘴角獠牙隐隐出现。 而在画像的旁边还有落款,杨务廉镜中像。 看到纸张上的画像,众人都大吃一惊,裴邵岩疑惑说:“杨务廉是妖怪?” 我慢慢地说:“在《朝野佥载》中,有这样一段记载,杨务廉在被罢免后,还上书给唐中宗,要在陕州三门峡开栈道,供纤夫行进,唐中宗觉得这是好事,就准了杨务廉的奏章,让他去亲办这件事儿,可杨务廉到了当地之后却难改贪的习惯。” “他雇佣来的所有民工,全部用绳子绑在一起,将他们串成一串,当地山势陡峭,若是其中一个人在工作的时候,踩空了,或者栈木折了,一个掉下去,因为绳子串联着,其他人也会被拖拽下去,坠入江中,一击死伤数十人。” “这些工人的工钱就会落入杨务廉的腰包,他还把那些工人标注成逃走,让当地的官府囚禁他们的父老妻儿。” “而三门峡当地的纤夫,拉纤的时候,后背都必须背两个砣子,一旦落栈着石,百人之中难活一人。” “杨务廉的贪婪和残暴,让人觉得他毫无人性,随即称之为‘人妖’,《朝野佥载》中有这样一句话,‘天生此妖,以破残百姓’,这就是来形容杨务廉的。” “杨务廉因为这件事儿,被袁恕上书弹劾,贬去陵州,再后来,杨务廉就失踪了,他的消息也就没了。” “坊间野史有记载,杨务廉化为妖神离开了,而他化妖之前,对着镜子画了一张自己的画像,然后将自己和画像一并收入了宝瓶之中。” “现在,画像我们看到了。” 裴邵岩和裴小鸣不由大吃一惊,裴小鸣更是惊讶道:“画像有了,那杨务廉也在里面吗?” 裴邵岩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说:“哪有什么妖怪邪祟,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将画像放入瓶中,然后手指微微拨动,将画像塞回里面的暗层中,再扭动宝石将暗层关闭。 最后我把金瓶放入盒子里说了一句:“这东西价值不低,算是一段历史的见证,估价四千万左右,远高于一般的唐代的金银器。” “这东西,够买我们荣吉的地字列会员资格了。” 裴邵岩愣了一会儿说:“买?不是死当吗?你们该不回想收了这件东西,一分钱不给我们吧?” 我再去那边洗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才对裴邵岩说了一句:“的确,我们一分钱不会给你们,但是我们会给你买地字列会员的资格,这也是我们荣吉的规矩。”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裴邵岩的面门,命宫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而且出现了轻微的塌陷。 他的命,已经悬疑一线。 我再仔细看裴邵岩的双目,我隐隐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亮光,而那亮光汇聚成点,再成图像,便是一张面生鳞,嘴生獠的妖脸,而那妖脸和刚才画像上看到的杨务廉镜中的象的脸颇为相似。 爷爷曾经说过,将死之人,或者面临大难的人,脑子里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激素,这种激素会让人的五感暂时提升数倍,让人能够看到或者听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 裴邵岩眼睛里成像,那就应该是他看到了。 我赶紧回头,在房间里寻找,可我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裴邵岩整个人愣在沙发上,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样,额头的青筋都爆裂了起来。 接着他手中的茶杯“咣”的一声掉在地上,人半仰在沙发上开始抽搐了起来,嘴里也是不停地往外吐白沫。 裴小鸣吓坏了,就要打120,李成二直接阻止说:“不用!” 说着,李成二直接对着裴邵岩的人中掐了过去,同时还扒开裴邵岩的眼皮看了看,又飞快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眼药水的瓶子,给裴邵岩滴在了眼睛里。 裴邵岩的抽搐飞快停了下来。 人也是慢慢清醒了。 裴小鸣赶紧对着李成二说:“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李成二“嘿嘿”一笑说:“要谢我的话,就来点实际,今晚有没有时间陪我烛光晚餐啊?” 我咳嗽两声让李成二收敛一点。 裴小鸣就说:“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今晚我来安排,董福楼如何?” 我还没说话,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好呀。” 清醒过来的裴邵岩,往我身后看了看,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我刚才在你身后看到了杨务廉的妖脸,就和那张画像上一模一样,实不相瞒,我最近失眠多梦,而且多次在梦中梦到那种诡异的脸,每次半夜醒来,我都像被鬼压床一样,半晌起不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我刚才给你滴在眼里的,不是普通的眼药水,而是我们师门独家酿制的驱邪灵水,你刚才是被阴邪的气息迷惑了,产生了幻象,从而引发的一些生理病症,只要驱除你身上的阴邪之气,再把阴邪的根源找到,并处理掉,你就没事儿了,不过找阴邪的事儿,我不在行,还要看我们宗老板的。” 裴邵岩经过刚才的事儿,已经吓坏了,就对我说:“我们加入了荣吉的会员,你们就会帮我解决麻烦吗?” 我说:“不光如此,以后我们还会给你提供很多的帮助。” 裴邵岩看了看那梅花金累丝錾花瓶就说了一句:“东西你们带走,只要你们能救我,我再加钱也可以。”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一旁的李成二,他就去把木盒子盖上,然后抱在了怀里。 我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想刚才的事儿,裴邵岩眼中成像,他妖邪之物肯定就在我身后了,可为什么李成二偏要说是假象呢? 难不成我刚才也中了妖邪的邪气,也产生了轻微的迷幻?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默念了几句《卦辞歌》,结果我真的感觉脑子清灵了很多。 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裴家的这“妖瓶”有点厉害啊。 我这边良久没有说话,裴邵岩就问我:“宗禹,宗先生,你什么时候帮我找出阴邪啊?” 我道:“东西我们既然已经收了,那我们荣吉就不会袖手旁观,这样,按照规矩,我需要先送你们一卦,不过这件事儿,我从你的面相中已经看的七七八八了,无需再费力起卦。” 接着我就把自己在裴邵岩命宫中看到的相理,简单说了一遍。 听到我说“命悬一线”的时候,裴邵岩的脸都吓白了。 裴小鸣那边也是赶紧哀求我说:“宗禹,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不能没有父亲,永隆盛更不能没有我父亲。” 裴小鸣是担心裴邵岩,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永隆盛的稳定。 我自然不会拆穿这些,便慢慢地说了一句:“找到那阴邪,应该要从你们盛世南苑的风水入手,不过在我行动之前,你们先告诉我,这金瓶,你们是从何得来的?” 正文 第025章 寻邪 听到我的问题,裴小鸣和裴邵岩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由裴邵岩缓缓说道:“是三年前,我去苏州的时候,从一个叫徐坤的收藏界名人手里购得此物。” “当时他要了我五千多万。” 徐坤?收藏界名人? 徐坤这个名字我已经很熟悉了,不过前面听说的,都是和爷爷有关,而在爷爷输掉别墅,以及他所有的藏品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徐坤这一号人。 我没有打断裴邵岩,他便继续说:“当时徐坤告诉我,这东西可以让我恒运昌隆,他还给我算了几卦,每一卦都算到我的心坎里,所以我才花重金收了它。” “他当时跟我说,这只是盛唐时期的一个宝瓶,太多的内容他没有说,我收来这宝瓶后,真的来了一些运气,不过在和凯达的竞争中却有些失利,所以我就觉得徐坤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我们永隆盛这两年经营进入了瓶颈期,所以我才想着求高人指点一下,四处打探之后,我就发现一件事儿,在很多国内的大企业背后,都有一家当铺的影子,那便是咱们省城的荣吉,也就是你们的那家。” “那些大企业的老总,每年几乎都会来一趟省城,然后去荣吉一趟,或者把荣吉的大朝奉约出来吃饭。” “所以我就向他们打听了一下,他们都不愿多说,而是隐约提及了荣吉夜当的事儿。” “直到前不久,董福楼的蔡徴耀要和我们合作,我女儿才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更详细的信息,并认识了你,所以我们就想着看看你们荣吉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 我看着裴邵岩问道:“那你现在对我们的表现可否满意?” 裴邵岩一脸惭愧说:“让你见笑了,刚才是我太失礼了,你能一句话就说服蔡徴耀跟我们永隆盛合作,就足见你的份量了,而我今天种种自不量力的行为,还请你,不,是请您见谅。”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心里依旧在想有关徐坤的事儿,之前周瑾舒家里的千年血玉就和他有关系,如今裴邵岩家里的梅花金累丝錾花瓶又一次扯上关系了,难不成徐坤已经在省城这边布局很久了吗? 最主要的是,无论那千年的血玉也好,还是这“妖瓶”也罢,都是极邪之物,徐坤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和赢走爷爷的别墅,以及藏品有关系吗? 我心中正在思考这些的时候,裴邵岩又问我:“宗大朝奉,那您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寻找那阴邪呢,说真的,我已经被那东西折腾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而我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我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突然没了。” 我对着裴邵岩说:“不急,你先告诉我,你在南方的时候,是如何听说徐坤这个人的?” 裴邵岩道:“是通过一个收藏界的朋友,不过他人已经出国了,有两年没有联系过了,因为这瓶子的事儿,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开始还能打通,后来手机号也变空号了。”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不过我觉得可能只是骗我的钱,没有往深的地方想,现在看来,它们肯定有别的阴谋,说不定想要毁掉我们永隆盛。” 说到这里,裴邵岩忽然问我:“对了,您刚才说,我们盛世南苑的风水有问题,难不成我请的那个风水师,也是故意害我的?” 我赶紧说:“这倒不是,那个风水师只是学艺不精而已,而且虽然有漏洞,但不是很要紧,我一会儿给你指点出来,你们稍微修改一下就好了。” 裴邵岩点头。 裴小鸣这个时候沉不住气问了一句:“那阴邪的事儿?” 我说:“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现在我就来帮你们解决。” 裴邵岩和裴小鸣略显激动。 我继续说:“你们盛世南苑的风水不错,建筑格局也是十分的舒坦,这种建筑的基调,有点像是古代宫殿群的建造。” “而杨务廉更是善于建造宫殿楼阁,所以你们这里的风水吸引到了他。” 裴小鸣打断我说:“宗……宗大朝奉,您的意思,一直缠着我父亲的,就是杨务廉的邪灵?” 我点头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妖瓶里面的画像已经和传说对上了,我和你父亲刚才都中了那妖邪的邪术,而在邪术的成像中,也是杨务廉的妖脸。” “种种迹象表明,杨务廉就是正主儿!” 裴小鸣不说话了。 我则是转头问李成二要不要回去取一趟工具再过来。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不用,不用,这等妖邪还是不至于让我专门跑一趟,我身上带的东西足够了。” 说着,他就拍了拍自己身上那花花绿绿的背包。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好了,那我们正式开始吧。” “我之前说到,这里的风水位吸引到了杨务廉,而在这么好的风水位中,有几个位置被称为藏灵位。” “物必分阴阳,只有阴阳调和才能气场顺达。” “而藏灵位,就是风水位中阴处,可以供阴邪之物暂时歇脚之用。” 裴小鸣疑惑道:“啊,那我们这里岂不是容易招鬼?” 我摇头说:“不会,你们这风水位总势,还是至刚至阳的,阴邪之物暂时落脚可能无妨,可如果常驻这里,就会魂飞魄散。” 裴小鸣又问:“那杨务廉的邪灵……” 我耐心解释说:“他的邪灵不会自行散掉,因为他有些特殊。” 说着,我指了指李成二抱着的木盒子道:“里面的金瓶是杨务廉为自己设计的藏灵体,只要他不离开金瓶太远,就不会有事儿。” 裴小鸣立刻说:“那我们直接把金瓶送走不就好了?” 我打断裴小鸣说:“那样的话,只会让你父亲死的更快,金瓶在这里,那杨务廉的邪灵还算是稳定,可如果金瓶被带走,而杨务廉又不肯跟着金瓶走的话,他就会暴走,到时候他肯定会选择和这里的主人鱼死网破。” 裴小鸣“啊”了一声,有些后怕。 裴邵岩那边则是继续说:“小鸣,你先不要问问题了,让宗大朝奉先说下去。” 裴邵岩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边继续说:“现在杨务廉不在金瓶中,那必定在盛世南苑整个风水局中的一个藏灵位上,我现在把所有的藏灵位走一遍,然后暂时把那些藏灵位依次封起来,肯定能够逼迫杨务廉的邪灵显身,到时候再由我和我的助手把他制服。” “只不过,你们这大楼里人多手杂,我们行动起来恐怕多有不便,所以我建议,等着他们都下班之后,我们再行动。” 裴邵岩问我:“那你不会现在把金瓶带走吧?” 我说:“不会,我既然决定收你们家的宝贝,那就会替你们把所有的事儿都解决清楚了再离开了,这也是我们荣吉的做事风格。” 接下来,我们就在裴邵岩的办公室里待着,而我也是在脑子里把整个盛世南苑的风水位走了一遍。 裴邵岩那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拿起手机给他们公司的领导层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五点下班,而且今天无论多重要的会议都不需要开,多重要的工作,都不需加班,下班之后,全部尽快离开公司大楼。 裴邵岩的这个命令,让不少高层有些不解,但是底层的员工却是欢呼雀跃,他们恨不得每天这样才好。 而在等待永隆盛这些人下班的时间里,裴小鸣也是时不时主动找我聊天。 不过她问的都是我私人的问题,比如我和张芸的事儿,我和周瑾舒的事儿,还有我和我那个徒弟吴秀秀的事儿,她问我和她们的关系。 她好像很关心我的婚恋情况。 我看的出来,她是对我有想法了,当然我也看的出来,她对我有想法不是基于感情,而是考虑我将来对永隆盛的帮助。 而这种女人,我是不会喜欢的,更是不会去碰的。 想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蒋苏亚了,她回帝都有几天了,也不知道最近过的咋样了。 她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抽空给她打一个呢,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 在裴小鸣问我这些问题的时候,李成二就在旁边插话说:“裴总,你别老问我们宗老板啊,问问我啊,我也是一表人才。” 听到李成二的话,裴小鸣只是微微一笑。 她笑的很好看,但是却不够真诚。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点,永隆盛的人开始陆续下班,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除了楼里的保安,其他的人基本都走完了。 我也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好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裴邵岩和裴小鸣不敢单独在办公室里待着,也是紧紧跟着我们往外走。 一边走,我继续说:“你们盛世南苑的元空之局,布置总体来说比较粗糙,藏灵位比较集中,百分之八十都在这A栋之中,还有百分二十在外面的广场上,其他拱围的楼群,是造龙之势的风水范畴,不属于元空之列,所以我推测杨务廉不会藏到别的楼里面!” “而现在外面广场上,人比较多,邪灵出现的机会也比较少,所以我推测,那邪灵就在这楼里面。” 我这么说的时候,裴小鸣和裴邵岩就飞快向我靠近,生怕我把他们留这里。 而我心里则是有一个幻想,想要试试能不能从杨务廉的邪灵嘴里,问出一些有关徐坤的线索。 毕竟这“妖瓶”,是徐坤卖给裴邵岩的! 正文 第026章 吃邪 想着徐坤的事儿,我的脚步就放慢了不少。 不过我脑子里对整个大楼的风水位已经有一个梗概,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猜到楼梯的位置。 在这栋楼里走了一会儿,我就说:“这楼里面电梯、楼梯的位置也是风水师指点过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建筑设计师也是厉害,竟然能把风水完美融合到自己的设计理念里面,看来设计师本身也是懂风水概论的。” 裴邵岩那边说:“我们是请的咱们国内顶尖的设计师,那些设计师都有很渊博的风水知识。” 这最上面一层没有藏灵位,楼的顶层是为楼之天,天为乾,为极阳,在元空的风水布局中,是不适合留藏灵位的。 下了一层,我就往厕所的位置走去。 同时又说了一句:“藏灵位一般属阴,而厕所是污秽聚集之地,所以大部分的藏灵位都在厕所。” 听到我这么说,裴邵岩就问:“那我们只要找每一层的厕所就好了吗?” 我摇头说:“也不一定,有些楼层,就算是厕所也不适合做藏灵位,比如,19、9这两层,楼层的数目都带着极阳数字,阳气也会或多或少的多于其他楼层。” “这种阳气的多少,对普通人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阴邪的影响却是极大的。” “当然,还有一些楼层,不光厕所适合做藏灵位,楼梯、墙角,甚至是窗户上,都适合做藏灵位,这里面的学问道道多了去了,我就不给你们一一解释了。” 裴邵岩和裴小鸣也是一一点头。 我们每过一层,每过一个藏灵位,我都会指给李成二,然后李成二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粉笔,然后在藏灵位上画上一个奇怪的咒印。 李成二给我们解释说,他手里的红粉笔,并不是普通的粉笔,而是用符料调和着特殊的朱砂浸泡过的,画在地上的符咒可以暂时顶纸质的符箓。 不过这种符箓有时效,因为接着地气,会慢慢被地气冲散,五个小时后就会失去作用。 而我们这里找出所有的藏灵位,根本用不了五个小时。 因为整栋大楼超不过三十个藏灵位。 接下来藏灵位的寻找十分的枯燥,直到一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大厦的六层。 刚到这里的时候,楼道的走廊里就吹过一阵阴风,我微微抬手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裴邵岩和裴小鸣紧紧靠着我这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我也是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中的命尺上。 李成二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裴小鸣说:“美女帮我抱一下。” 裴小鸣点头,然后接过盒子。 李成二有些不放心,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来,使劲拍在盒子上。 这下裴小鸣有些害怕了:“那东西一会儿不会因为我抱着盒子,就来袭击我吧?” 李成二笑着说:“美女放心,我那符箓可不是吃素的,别说这大楼里的邪灵,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李成二的模样长的不靠谱,说话也没正行,裴小鸣有点不相信。 我这边就说了一句:“他说的没错。” 听到我的话,裴小鸣才稍微点了下头。 我刚准备往前走,李成二就拽住我的胳膊说:“宗老板,见到正主儿了,就该我出手了,你跟在我后面,现在我为主,你为辅。” 这方面,李成二是行家,我也没有和他抢,主动往后站了站,来到了他的身后。 李成二一边往前走,一边又从自己背包取出一张符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接着他把手竖立起来,符箓挡在自己的额头位置道了一句:“乾坤造化,皆在吾身,法道法魔,道符定神,急急如律令,给我去!” 说罢,他把手中的符箓往外一扔,那符箓在空中“哗啦啦”地扑腾起来,样子像极了一只刚要学飞的小鸟。 扑腾了一会儿,那符箓便向走廊尽头的厕所位置飞去。 李成二迈步跟上,我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掏出命尺然后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裴邵岩和裴小鸣相互看了一眼则是留在了原地。 来到厕所门口,李成二就“呔”了一声道:“好你个妖邪,竟然躲在女厕所!” 符箓刚飞进去,一道阴冷的劲风就从厕所吹了出来。 那风力极大,我一下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然后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尾巴骨传来阵阵酸疼,我不由呲牙咧嘴,感觉两滴眼泪都从眼角给挤出来了。 李成二身子微微一侧,然后转身就去追那一股阴风,厕所里的符箓,也是又飞出来了,紧追着李成二往前面跑。 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起,就看到一个穿着锦缎汉袍,梳着发髻,但是双脚、双手都是绿毛的怪物正在楼道里奔跑。 它直愣愣奔向裴邵岩和裴小鸣的那边。 裴邵岩和裴小鸣这个时候好像也看到了,吓的连连后退,裴小鸣更是发出“啊”的尖叫声音。 我这边也是惊呼:“快跑!” 那怪物速度极快,直接对着裴小鸣撞了过去,可它刚碰到裴小鸣面前的盒子,直接“嘭”的一声被弹了回来。 裴小鸣也是后退几步,然后一下坐到了地上。 她的样子极为狼狈,双腿叉开,裙子下的底裤都露了出来…… 再看那妖物,后退的时候,李成二身后的符箓就好像捕食的老鹰一样“嗖”的一下坠落下来,径直贴在那妖物的后背上。 那妖物一瞬间就好像泄了气一样的气球一样,飞快的变小。 而那符箓就好像是一个吸管一样,直接把妖物吸到了符箓里。 只用了两三秒,那符箓“啪嗒”落地,已经变成了一颗弹珠大小的黄纸球。 黄纸球直接向着李成二滚去,他一弯腰便将滚到自己脚下的黄纸球给捏在手中。 将黄纸球卷起,他先回头看了看我说:“宗老板搞定了!” 接着他忽然弯腰向着裴小鸣的裙底看去,裴小鸣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到李成二的模样,她飞快合拢双腿,然后在裴邵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裴小鸣大口喘气,而李成二则是当着众人的面,把黄纸球吞入口中,然后嚼了几下给咽了。 这一幕我都给看傻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扭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问他:“你吃了?” 李成二说:“我们这一门修行的道法有点特殊,有些邪恶的,没有资格轮回的妖邪是可以吃的,用来增加我们的道行,不用担心我,用不了几天,我就把他给消化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那你小心点,别闹肚子。” 李成二摆摆手:“放心好了!” 我这边看向裴小鸣和裴邵岩说:“好了,问题都解决了,东西我们带走了,你们的会员序列号,会在七到三十天之内给你们,只能两个人使用,超过两个人使用,序列号作废,你们的东西也不会退还。” “地址,等你们拿到序列号的时候,就知道了。” 裴小鸣和裴邵岩点头。 而李成二已经从裴小鸣的手里接过了盒子。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裴小鸣赶紧跑过来扶我。 裴邵岩也是恭敬地跟在身后。 下楼,走出盛世南苑A栋的时候,裴小鸣就对我说了一句:“之前说了,晚上请你们吃饭,今晚……” 我打断裴小鸣说:“今晚先算了,我们还有事儿。” 裴小鸣有点失望道:“我听周瑾舒说,你不喜欢去夜店,那你喜欢喝茶吗,我知道省城有一家很不错的茶楼,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坐坐。” 我说:“以后再说吧,好了,我们该走了。” 到楼下的时候,我的尾巴骨已经好很多了,走路也不用扭扭捏捏了,便没有再让裴小鸣扶着。 而在广场上,还有一些下班没有回家的永隆盛的员工,他们看到裴小鸣掺着我的胳膊,就开始投来异样的眼神。 他们大概是觉得,我和裴小鸣是恋人的关系吧。 和裴小鸣、裴邵岩分开后,我们就向着广场旁边的停车位去了。 上了车,我才对李成二说:“抓到的是杨务廉吗?” 李成二说:“差不了,那老东西化为邪灵存在千年,也亏他想出来。” 我又问:“你能不能把他吐出来,我想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有关徐坤的消息,毕竟妖瓶是徐坤卖给裴邵岩的。” 李成二对着我叹了口气说:“宗老板,我知道你想要查徐坤这个人,可这杨务廉的邪灵上真没有徐坤的线索,他也不能知道。” 我问李成二怎么知道的。 他说:“凭我对道的理解,宗老板,我不会骗你的,别忘了,我是来帮你对付徐坤,并赢回长眠棺的。” 我点了点头说:“也罢,我信你。” 说罢,李成二严肃的表情就消失,转而一脸堆笑说:“宗老板,要我说,你刚才就不应该拒绝裴小鸣,她人挺正的,长的又条,又靓的,吃了饭,说不定还能……” 我赶紧打断李成二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后悔相信你了,你这脸变的太快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一看是袁氶刚,袁叔叔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就听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传来:“宗禹,永隆盛的那件妖瓶拿到了吧,我晚上去夜当取一下。” 袁氶刚早就知道裴家那瓶子的事儿? 我还反应过来,他继续说:“顺便给你介绍下咱们荣吉夜当九家天字列会员的情况,之前是你爷爷在管,现在也该你来管了。” 正文 第027章 九家 九家天字列会员? 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的兴趣一下提了起来,赶忙问道:“袁叔叔,九家天字列会员在我们夜当的东西不是被我爷爷输了吗,我爷爷出走了,他没有办法管理了,难道我……” 不等我说完,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就说:“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当然我们荣吉也会给予你最为鼎力的支持。” 我还准备再细问,袁氶刚就说:“好了,更多的问题,等你晚上到了荣吉夜当,咱们再细谈。” 说罢,袁氶刚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我和李成二在外面吃了点饭,然后熬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奔着夜当去了。 车子停下后,我问马叔,我能不能提前上去。 马叔就对着我笑着说:“您是夜当的先生,来去夜当自是您的自由,不用按照上下班的点,之前的时间是给夜当的客户定的。” 我恍然大悟道:“这样啊。” 马叔笑了笑说:“傻孩子。” 到了夜当,只有我和李成二两个人,就显得格外的无聊。 李成二也是抱怨:“宗老板,要不你喊个地字列的会员过来,咱们斗地主,叫两个过来,咱们凑一桌麻将也行。” 我“呸”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们荣吉夜当是棋牌室啊?” 李成二一副无聊的咸鱼模样爬在桌子上,然后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我问他是不是下午吃那个邪物的纸球把肚子吃坏了。 李成二笑了笑说:“无大碍,过了今晚就消化了,我吃过比他厉害几倍的东西,这点难受,我受的了。” 吃过更厉害的邪物? 我一脸好奇看着李成二,想听他仔细说说,他却摆摆手说:“那段记忆很不好,我不想回忆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不提,我自然也不会没有礼貌的刨根问底儿去。 李成二在桌子上休息,我则是继续熟悉夜当里面的各种当品,以及一些账本资料。 每次熟悉,我都会有很大的收获,甚至是进步。 差不多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电梯门就打开了,袁氶刚穿着一身宽松黑色短衫汉服就从电梯进了当铺。 我这边也是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去迎接,李成二也是礼貌地站起身对着袁氶刚说了一句:“袁伯伯好。” 袁氶刚看了看我说:“摸了那么多的东西,先去把手洗了,然后到柜台这边来。” 我赶紧照办。 等我回到柜台这边的时候,袁氶刚已经坐在柜台里面,李成二早就把我们今天收回来的妖瓶交到了他的手里。 袁氶刚没有打开装着妖瓶的盒子,而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宗禹,你上手很快,比我想象中上手要快的多。” 我赶紧说:“多谢袁叔叔夸奖,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袁氶刚继续说:“现在我来给你说说天字列的九家会员,咱们荣吉夜当的规矩,地字列会员不分排名,但是天字列会员会有一个排名。” “我从排名的末端开始给你介绍,你听好了,并把它们记住了,这九家会员,将来若是蒙受大难,作为荣吉的大朝奉,就算你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护它们周全。”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尊你一声‘大朝奉’。” 我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第九位列,闽地苏家,那位苏老你已经见过了,他的全名苏畅哲,华东地区一个超大的富豪家族。” “第八位列,蜀地柳家,第七位列,陕地秦家,第六位列,东北陈家,第五位列,帝都蒋家,蒋文庭和他的孙女蒋苏亚你都见过了。” 我点头问:“柳家、秦家,还有陈家的详细情况呢?” “日后你自然会了解,现在你就先听着。” 我点头,没有再去问。 袁氶刚继续说:“第四位列,帝都霍家,第三位列,魔都丁家,第二位列,魔都陶家,最后,第一位列,帝都东方一族。” 听到这里,我就诧异道:“三家帝都,两家魔都,帝魔两都就占了五家,这也太夸张了吧。” 袁氶刚继续说:“没有什么夸张的,天字列的会员家族,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问题,也都有自己的使命,它们和我们荣吉密切相连,不可分割,当然,这其中的厉害,还需要随着你的成长慢慢地告诉你。” “现在不方便跟你说太多。” 我一边点头一边说:“好!” 其实我心里的好奇心,已经让我心痒难耐了。 袁氶刚说罢这些,就抱起盒子准备离开。 我疑惑道:“袁叔叔,你就跟我说了那九家的姓氏和地区啊?其他一点也不介绍吗?” 袁氶刚笑道:“他们以后会来找你的。” 我又问:“天字列九家,那我们地字列到底有多少家啊?” 袁氶刚笑了笑说:“目前一百三十二家,包括你刚才收的裴家。” 我疑惑道:“才一百多家啊?” 袁氶刚笑而不语。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成二说:“等木孚从陇州回来,你的药就给你,他这次过去,就是为了取药。” 李成二立刻点头说:“不用那么急的,我的身体还好。” 袁氶刚笑了笑,然后打开电梯门离开了。 我看了看李成二问:“你需要的药,和你经常吃妖邪有关系吗?”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宗老板,你可真是聪明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想了一下说:“我曾听爷爷说过,天香草生长的三天过程中,极少的情况下,会再长出一种伴生植物,是菌类,形状类似灵芝,但是却只有灵芝的几十分之一不到,差不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样子,被称为香灵草。” “这种东西出现的概率比天香草还要低,据说具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之效,而且爷爷还说了一嘴,说它是极好的胃药,要是有人吃了阴邪脏东西不舒服,然后再吃香灵草,那就可以消除那种不舒服,还让自己的胃以后都不受阴邪的侵蚀。” “我当时还在想谁会傻不拉几地吃阴邪的脏东西,原来爷爷说的是你们这一派啊。”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宗老板博学多才。” 我摆摆手说:“见笑,见笑!” 我和李成二相熟了,也就开起了玩笑。 而我也是猜对了,袁木孚要去找的那一剂药,便是香灵草,他去了陇州,那就说明陇州那边有了香灵草的消息。 接下来的一晚上,当铺没有来什么客人,我们熬到凌晨四点也就离开了。 这次我们回到西陇郡的住处,兰晓月还给我们准备了夜宵。 其实算是早了一点的早点,吃了点东西,我们睡去了。 等我和李成二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一点多,我打开手机一看,裴小鸣发来了几条微信,第一条是问我们什么时候会给他们夜当的会员码,后面全是问我在干什么,晚上有没有空之类的。 而我则是假装没看见,一律不回。 而我和李成二在夜当的日子,也总算进入了一个平静期。 不过这平静期有点短,三天后的中午,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又一次看到裴小鸣发来的微信。 这三天里,裴小鸣发了一百多条的微信要约我和李成二出去吃饭,不过都被拒绝了。 我也没有全部忽略,偶尔回她一条,最近很忙,改天再说。 今天看到她的信息,我也照常回复了一下。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我的微信又响了一下,我一看是张芸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和张芸互加微信,还是在我父亲介绍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只不过我们加了微信,就极少的说话。 张芸主动微信发消息,更是头一次。 我点开信息一看,就见张芸发过来这么一条消息:“宗禹,借我一千块钱,我钱花完了,没钱买回去的车票。” 看来张芸离家出走的“游戏”已经提前结束了。 我叹了口气,还是给她转了一千块过去,她直接收了钱一个谢谢都没有说,就没有了下文,搞的我都觉得自己是遇到骗子了。 起床洗漱回来,我发现自己微信又多了几条消息。 我开始以为是张芸良心发现,来跟我说谢谢,没想到却是蒋苏亚发来的几条消息。 她问我在不在省城,还问我晚上去不去夜当,最后她还发了一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看到消息,立刻就回给她:“我晚上在荣吉,需要我帮什么忙,对了你最近还好吧?” 很快蒋苏亚又发来微信说:“晚上见面说,我想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点危险,但是很重要。” 去一个地方?还有危险? 我刚准备给蒋苏亚打个语音问问清楚。 她就又发过来一条消息说,她现在要忙了,晚上见面了细说。 我也没有再发微信打扰她。 而我也是点开了一下蒋苏亚头像下的朋友圈,平时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鸡汤短文,连一张图片都没有。 可今天她的朋友圈发了一张自己的自拍,她头上戴着一个发带,头发微微披散着,嘴唇轻轻嘟着,身上一件黑白点的小裙子看起来格外的美艳。 下面还配了文字:“漂亮吗?” 我心中不由一动,然后给她点了一个赞。 至于蒋苏亚说的有危险的事儿,我这个时候也好奇了起来,而我自从接到蒋苏亚的微信后,运气就开始变得有点差。 出门的时候,被门夹了脚,下单元楼前面台阶的时候崴了脚脖子,开车往荣吉走的时候又追了尾…… 一件又一件的倒霉事儿接踵而来,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蒋苏亚让我办的事儿,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正文 第028章 蛇庙 处理完追尾的事儿,我才把车开到荣吉的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再有一会儿就要下班了。 可我刚进荣吉的大门,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宗大朝奉!” 是裴小鸣。 她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领口开的很低,一看,就让人鼻子发热。 我问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裴小鸣对着我笑了笑说:“您说帮我们永隆盛指点盛世南苑的风水,结果那天你和李成二直接那东西就走了,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的指点,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又不肯赏光,我只好找上门来了,对了李成二呢?” 我差点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便说了一句:“他在家里呢,这样,你先回去,我画张图,明天让李成二给你们送过去,你们按照我的图来改就好了,不用大动,都是一些小细节。” 裴小鸣见我让她先走,顿时有些不开心地说:“宗大朝奉,我很让人讨厌吗?” 我笑着说:“反正不招人喜欢。” 裴小鸣气的愣在原地,小拳头也是攥了起来。 经过了张芸那档子事儿,我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感情方向,对于这种性格合不来的,千万不能强拉硬扯,不然将来还要分,浪费感情。 我往柜台那边走,吴秀秀就对我招手,然后小声说:“师父,永隆盛的美女总裁等你一下午了,你给人家下了什么迷幻药了,让她那么缠着你?” 我说:“纯属个人魅力。” 吴秀秀便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裴小鸣也没有自讨没趣,而且她调整的也是很快,她慢慢转过头对着我这边微微一笑说:“宗大朝奉,那我先走了。” 我对着裴小鸣招了招手。 接下来,我也没有和吴秀秀聊什么,而是坐在位置上想着蒋苏亚的事儿。 我还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下蒋苏亚的微信朋友圈,还是她那张俏皮可爱,但是又美得一塌糊涂的照片。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就准备和吴秀秀一起走,可张丽却把我叫住了。 去了她办公室,张丽就问我:“你知道木孚去陇州的事儿吧?” 我点头说:“知道。” 张丽又问:“今晚蒋家的丫头要来找你,对吧!” 我心中不禁好奇,这张丽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转念一想,她是袁叔叔的儿媳妇,自然能从袁叔叔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而袁叔叔,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爷爷走后,现在整个荣吉基本是靠他在撑着呢,我距离挑大梁还早的很,我虽然挂着大朝奉的牌子,可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想到这些,我就对张丽说:“姐,有事儿你就直说,咱们这关系,你需要我做啥,能做到的,我做,做不到的,我想办法也要去做。” 张丽笑着说:“你啊,从来不喜欢叫我嫂子,总是喊我姐,袁木孚那边又喊哥,搞的我和他也是兄妹似的,不过我俩都是拿你当亲弟弟来看的。” 我挠挠头笑道:“这个我知道。” 张丽继续说:“蒋苏亚这次来,应该是请你去一趟冀西太行山中,一个叫槐林庙的地方。” “蒋家人的祖上和那座庙有些渊源,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修缮一下那座荒山中的庙,那个庙其实有座地宫,地宫里面有一块巴掌大的血玉,应该被雕成了貔貅的形状,我想要你从地宫里取出一样东西,算是帮你袁大哥取的。” 帮袁木孚? 见我露出一脸的疑惑,张丽继续说:“木孚去陇州是要取香灵草,是用来给李成二制药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点头说知道。 张丽继续说:“不过香灵草并不是唯一的药引子,还需要一种更珍贵的东西,那便是貔貅血,蒋家槐林庙中的血玉,就是貔貅血形成的血块,而不是真正的玉料。” 听到这里我就好奇问:“貔貅?那个什么都能吃,但是却不会拉撒的神兽?”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东西?” 张丽点头。 不等我说话,张丽又说:“你也不用担心,取出那貔貅血,我们也不会都要,只取一小块,够给李成二入药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再还回去。” “这次蒋家来求你办事儿,肯定带了别的东西,那东西咱们可以不要,跟他们商量好。” “如果不能取蒋家的貔貅血用,木孚就要去更危险的地方,我担心……” 虽然听的有些懵,但我还是对着张丽点了点头说:“姐,你放心,我会给蒋苏亚说的,我相信她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张丽点头继续说:“槐林庙所处的密林并不安全,你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 我点头。 从张丽的办公室出来,我就去对面小吃街吃了点饭,然后返回这边去了荣吉的夜当。 差不多八点多钟,我正在柜台里面看账本的时候,电梯就开了,我以为是李成二来了,就说了一句:“去帮我倒杯茶。” 接着我就听到蒋苏亚甜甜的笑声:“茶叶在哪里啊,宗大朝奉?” 我愣了一下赶紧抬头,就看到蒋苏亚穿着他微信朋友圈那一身,头上的发带也是一模一样。 我不禁愣了一下说:“你来了。” 蒋苏亚笑了笑走到柜台前面说:“我说过我要来,你不会忘了吧。” 我赶紧说:“怎么会忘啊,我一直等着你呢。” 说着,我就从柜台出来,让她在金丝楠木茶桌那边坐下,然后泡了点茶端过来。 蒋苏亚没有先说自己的事儿,而是问我最近怎样。 我说:“还行,反正挺充实的。” 蒋苏亚“嘿嘿”一笑,然后反问我:“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我愣了一下说:“有。” 蒋苏亚笑的更甜了,本来以为她要说点更甜的话,没想到她话锋忽然一转说:“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陪我去一趟一个叫槐林庙的地方。” “我们蒋家的规矩,凡是继承人,都要在荣吉大朝奉的陪同下,去槐林庙上香,还要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在庙宇内的香炉灰里。” “不过,我们蒋家也不会让你白去,我们会准备一样古物送过来……” 不等蒋苏亚说完,我就说:“其实我知道,你要让我陪你去槐林庙的事儿,我也有件事儿想和你说下。”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袁木孚和张丽,我还是把张丽交代我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蒋苏亚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了一句:“袁家的事儿,那就是荣吉的事儿,荣吉的事儿,就是我们蒋家的事儿,我答应了,不过去地宫的方法,我不知道,我需要询问一下我爷爷。” 说着蒋苏亚就给蒋文庭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蒋苏亚挂了电话,一脸的失望。 我好奇问:“你爷爷不同意吗?” 蒋苏亚摇头说:“我爷爷不知道去地宫的方法,他说只有掌管天字列会员的人知道,也就是你爷爷。” 我也愣了几秒说:“我现在掌管天字列的会员,但是我不知道,也罢,我们到了再说,再不行我多带点卜算的工具,通过卜算的方法找入口。” 蒋苏亚“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蒋苏亚就说:“那我先给你说说槐林庙那边的情况吧。” 我点了点头说,好。 蒋苏亚这才开始说:“槐林庙在一个太行山中一个叫火石沟的地方,槐林庙在当地还有一个别称,叫蛇庙,槐林庙距离火石沟还有好几天的脚程,一路上山高林密,靠近槐林庙的地方,是一大片密麻麻的槐树林,据说里面有一些猛兽出现。” “而槐林庙据说有一个巨大的蛇窝,解放前,有人在槐林庙歇脚,据说看到成千上万的蛇,排着队从庙前面经过。” “看到这场景的人,当时腿都吓软了。” “无独有偶,二十多年,火石沟一个村民,勿入槐林庙,也看到了类似的场景,不过他看到的更奇怪,他在蛇群的前面还看到了一条领头的巨蟒,据那个人描述,巨蟒差不多有成人的腰粗细,一身的蛇磷发散七彩斑斓的光亮。” “当然也有一些火石沟的村民,去那边的时候,被单个的蛇咬伤过。” “所以现在当地人,一般不会靠近槐林庙。” 蛇? 听到这个字,我心里有点发怵,从小我就有点怕蛇,因为这件事儿,爷爷还打了我一顿,给我做过专门的训练,开始的时候,他买形状的玩具给我。 后来我不怕蛇的玩具,他直接给我整了一条真蛇。 我至今记忆犹新,那蛇缠在我胳膊上,我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 虽然我现在还是有点害怕,但是擒蛇的方法,我却是学会了不少了,遇到蛇也不会手足无措。 所以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蒋苏亚说:“你安排了夜当的事儿,我们就出发,越快越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给袁氶刚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袁氶刚就道:“帮助蒋家是应该的,木孚的事儿,你尽力就好,帮不上也无所谓。” 我说:“我会尽力的,也是我应该的。” 袁氶刚那边“嗯”了一声说:“那,你出去的几天,夜当就关了,来的人,就让他们等等,有急事儿的话,会有人通知我的。” 我以为袁氶刚会去值班,没想到他竟然说直接关了。 挂了电话,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咱们明天出发。” 她点了点头然后问我:“我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再带一个!?会是谁? 蒋苏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蒋苏亚奴仆宫,也就是下巴位置,隐隐有些黑丝缠绕,这黑线没有伤害蒋苏亚的意思,而是留在奴仆宫盘旋,甚至有些护主之意。 这说明,蒋苏亚的一个手下可能会出事儿。 而这个出事儿的人,多半就是蒋苏亚要带的人。 见我不说话,蒋苏亚就问我:“怎么,不可以吗?” 正文 第029章 知死 我对着蒋苏亚摇头说:“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件事儿,我必须提前告诉你。” 蒋苏亚问我什么事儿。 我伸手指她的下巴,蒋苏亚可能是误会了,以为我要拖住她的下巴,下意识扬了扬头,然后眼睛微微闭了一下。 我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是这样的,你下巴位置,也就是十二命宫中的奴仆宫,一股黑气浮游不定,它不和你相冲,却是一直护着你,而黑色在相门的色彩中,本就是大凶之色,所以我担心你的这位手下会出事儿,而他应该就是你要带的人,他也算是你的长辈吧。” 蒋苏亚“啊”了一声说:“你都看出来了,那这样,明天我不让齐叔叔去了,我不想他有事儿,他是我爷爷的养子,和我父亲犹如兄弟一般,自从我父亲出事儿了,齐叔叔一直保护着我和爷爷。” 我摇了摇头。 蒋苏亚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恐怕阻止不了,你不让他跟着去,他自己会去,他命里这一劫逃不过。” 蒋苏亚有点着急问我:“那怎么办?” 我看了看蒋苏亚说:“或许让他留在你身边会好一点。” 蒋苏亚问我:“能帮他躲过这一劫吗?” 我说:“难说。” 蒋苏亚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可以帮帮他吗,你这么厉害,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对吗?” 说着她的眼睛开始有些红了。 蒋苏亚好像是我的软肋,她一哭,我就心软,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我尽力,但是我只能说,我尽力,结果我不敢保证。” 蒋苏亚这才对着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一直在这边熬着,差不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李成二才慢悠悠过来,看到蒋苏亚在这里,他就笑着说:“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我去找个地方喝酒去。” 我和蒋苏亚面面相觑,我俩也没干嘛啊,就是在聊闲天而已。 所以我就喊住李成二说“等等,我有事儿要和你说。” 接着我就把明天要去槐林庙的事儿讲了一遍。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蒋家的庙,我也听师父说过,那我明天就跟你们一起走一遭吧。” 我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儿,我这里有一张图,你帮着送给裴小鸣去,在我们明天出发之前。” 说着,我把李成二来之前,画的一张图拿了出来。 这张图标注出来盛世南苑广场上那个人工河的一些修改事宜。 其中有一个偏向八门中死门的桥,是要大改的,其他的改动都是小改动。 桥修在死门上,就有点离谱,要不是盛世南苑的造龙势厉害,还有元空风水局做的好,那死门桥早就出事儿了。 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当初风水师的想法,他是想用元空的风水局中的三元时运来架空八门,然后偏死门的位置修桥,以借阴势,算是锦上添花,用来炫技的一笔。 只可惜这在我看来,就有点画蛇添足了。 广场显的是阳势,接来的那点阴势都被冲没了,根本不起作用。 而且死门桥终究是大忌,三元时运稍有偏差,架空的八门落地,死门桥通死门,那就麻烦了。 为了让裴家的人信服,我把这段话也写在了图纸上。 李成二接过这图纸看了看说:“裴家这次是赚到了,荣吉大朝奉亲手绘制的风水图。” 我摆摆手说:“行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别和裴小鸣那个女人太多纠缠,那个女人心计深的很。”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放心好了,我就算和她有点啥,那也是露水情,逢场作戏,我在省城就一个女朋友,那就是我们家晓月了。” 我对着李成二摇头。 接下来李成二没有在夜当待了,稍微转了一会儿,就找个理由离开了。 今晚比较清闲,我也没有多留他,最主要的是,我也想要和蒋苏亚单独相处。 李成二走后,蒋苏亚就问我:“裴小鸣是永隆盛的那个总裁吗?” 我问蒋苏亚:“你认识?” 蒋苏亚说:“不是很熟,我们家里有一些项目和他们永隆盛有合作,如果在永隆盛遇到麻烦,你不方便不出面的,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我对蒋苏亚说:“裴小鸣好像对我有意思,但是我不喜欢她,你能帮我吗?” 蒋苏亚“啊”了一声,然后看着我,小声问了一句:“那你对谁有意思?” 我说:“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脸有点烫,心里“扑通扑通”一直乱跳,同时心里也担心万一蒋苏亚拒绝了我,我的面子挂不住。 蒋苏亚看着我,脸也是有点红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是荣吉的大朝奉,就算是天字列会员排名第一的,帝都东方家的那位天才美女恐怕都配不上你,我,我有什么资格。” 东方家的天才美女? 那是谁,没听过啊。 听到蒋苏亚这么说,我直接大着胆子拉住她的手说:“我都没听过,再说了,荣吉的大朝奉,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我就是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我等着蒋苏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蒋苏亚才对我点了点头。 我问蒋苏亚说:“你不用勉强,我不是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来跟你说的,是以宗禹的身份,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我。” 蒋苏亚说:“喜欢吧!” 她不是很肯定。 我有点失望说:“好吧,是我太急了,你再考虑考虑,我等你。” 接着我松开了蒋苏亚的手,而蒋苏亚则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自己的微信给我看,然后对我说:“我的朋友圈,仅对你可见,我发的那张照片,是给你看的,就连我爷爷,也看不到我的朋友圈,以前那是我自己发牢骚的地方。” 听到蒋苏亚这么说,我心中的失望一扫而光。 然后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蒋苏亚点头。 我大着胆子又去拉她的手……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拉着手聊天,她和我说了一些他们家族的近况,这次她和蒋文庭回到帝都,已经查到了给她下毒蛊的凶手,而且也已经把凶手严惩了。 同时她也正式宣布介入蒋家继承人的争夺之中,她将来要在蒋家做出一些成绩,比如在省城这边开一家分公司。 听到蒋苏亚这么说,我自然是高兴的,她要是一直能留在省城这边,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她要是回了帝都,我们便成了异地恋了。 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蒋苏亚就问我,荣吉是不是要关门了。 我有点不舍的点了点头,同时说了一句:“我们也可以多待一会儿。” 她摇头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问蒋苏亚去什么地方休息,她就说:“咱们上次住的酒店,齐叔叔一直在楼下的车里等我呢,我们明天去的时候,坐我们的车,让齐叔叔开车,你说个地址,等着八点后,我去接你。” 虽然有点不舍,但是毕竟我刚向蒋苏亚表白,也不能直接邀请她去我那里睡。 下楼之后,我就看到蒋苏亚上了另一辆奔驰的SUV,然后离开了。 她还爬出车窗对着我摆手告别,然后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 马叔在旁边对着我笑了笑说:“心动了。” 我说:“我女朋友。” 马叔愣了一下,然后马婶在旁边说了一句:“那闺女有福气了。” 咦,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说我有福气了吗。 回到西陇郡小区住处的时候,我就发现李成二并没有回来,而蓝月晓依旧准备好了夜宵,见我只是一个人回来,她显得有些失望。 我尴尬的笑了笑,她还是照常给我盛饭,盛菜。 我则是对兰晓月说,让她早点休息。 吃了点东西,我就睡下了。 一直到八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几声,我才醒来,我一看是蒋苏亚发来的,她已经来接我的路上了。 我当时还很困,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之后,我就发现兰晓月竟然也醒了,而且已经在厨房给我煮上了粥。 我换好衣服出来,她就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出门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李成二有没有回来。 兰晓月摇头。 我这边有点生气,然后就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那边就传来李成二的声音:“宗老板,我去荣吉的夜当取了点东西,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我问他昨晚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李成二就说:“给裴小鸣送图纸去了,然后我们一起酒吧喝酒,你放心,我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儿,那小妞心里想的是你,对了,还有一个叫周瑾舒的。” 我没好气的说:“行了,赶紧回来了。” 挂了电话,我就不好意思地对着蓝月晓笑了笑。 她反而是有些释怀说:“二哥没事儿就好,只是喝酒、去玩的话,那就没事儿。” 这兰晓月是什么逻辑。 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一件事儿,李成二说,一般的小事情,用不着他放荣吉的东西,可他现在去荣吉取东西,那岂不是说明“蛇庙”那边的情况真的有些棘手了? 这么想的时候,我眼前一个盛着粥的碗直接“啪”的一声,莫名其妙的裂开了,一根筷子也是莫名其妙掉在地上。 碗无故碎,筷子落地指向西南。 西南为开、休、生、杜、景、惊、伤、死八门中的死门,是惊、伤、死三凶门中极凶之门。 我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正文 第030章 碑文 看到我的碗碎掉,筷子也掉了,兰晓月立刻跑了过来,同时抽出几张纸巾一边擦桌子上的粥一边说:“真奇怪,这碗怎么好端端地给碎掉了。” 我站起身说了一句:“饭我先不吃了,晓月姐,你帮着收拾下,我有事儿先走了。” 刚要出门,兰晓月喊住我,塞给了我一袋奶,还有一个面包。 我则是说了一句:“谢谢。” 到了楼下,我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SUV开了过来,蒋苏亚的头从窗户伸出来,对着我摆手。 我点头走了过去,然后上了SUV的后排说:“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人。” 蒋苏亚也在后排的位置,她没好意思坐我太近,而是对着我嫣然一笑说:“是李成二吗?” 我说:“是。” 这个时候开车的人把车子停在楼下一个空位上,然后也是回头给我打招呼:“你好,我是这次负责保护大小姐的保镖,我叫齐云。” 他伸手过来和我握了一下。 我在齐云的脸上看了一遍,就发现他鼻子的左侧,也是流年相门中的兰台位上,有一次绝黑之线。 所谓绝黑,就是流年运势的终点,流年运到兰台的时候死掉。 而兰台位置对应的年龄是四十九岁。 人的面部有一百个流年相门,从出生开始,每一岁对应其中一个流年相门,流年相门可以看出事主当年,过去,甚至是未来的运势,当然过去运势是固定,比较容易断,未来的运势是变化的,不是那么容易断,而且会有一些偏差。 齐云四十九岁的兰台位出现绝黑之色,我就好奇问了一句:“敢问齐前辈,你今年是四十几了?” 齐云说:“四十九,差一岁五十。”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蒋苏亚紧张地问我:“怎么了宗禹?” 齐云也是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在流年运势中看到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对齐云说:“如果你这次不去‘蛇庙’,应该会逃过一劫,绝黑之色应该不破自解,若是你坚持要去,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救不到你。” 蒋苏亚也是赶紧道了一句:“齐叔叔,要不您就别去了,有宗禹,还有他的助手李成二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齐云直接摇头说:“不行,我是老爷子收养的,和你父亲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他和你母亲出事儿之前,曾经嘱咐过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照顾你,特别是你去蛇庙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我发过誓的,就算是死,我也会在蛇庙护你周全,更何况这一次咱们家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说不定会在蛇庙动什么手脚,他们连毒蛊这种东西都用上了,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用的?” 齐云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蒋苏亚看了看我,希望我劝劝他。 我则是对着蒋苏亚摇头说:“我也没有办法。” 蒋苏亚有些无奈说:“齐叔叔,那你答应我,到时候一定要在宗禹旁边,寸步不离,他会保护你的。” 我? 我怎么看这齐云都是一个功夫的行家,他应该比我厉害吧。 齐云没有说话,而是很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李成二摇头晃脑地从我们车子旁边经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没有从夜店的舞池里走出来。 他并没有拿自己的行李箱,不过他的背包却比往常鼓了很多。 我摇下车窗,对着李成二喊了一句:“别蹦跶了,赶紧去楼上收拾几件衣服,和晓月姐道个别,我们要出发了。” 李成二往车里看了看,便笑了笑说:“呦呵,蒋大美女也在,你们等一会儿,我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看着李成二跑开,蒋苏亚又问我:“齐叔叔的事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我说:“将来的运势并不是固定的,兴许会有转机,你也不用太绝望了。” 蒋苏亚点了点头,她也听得出来,我这是宽慰她的话。 不一会儿,兰晓月和李成二一起下了楼,李成二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和兰晓月拥抱了一下,还来了一个深情的吻别,然后才坐到副驾驶上。 等我们车子拐了弯出去的时候,兰晓月才转身回了单元楼里。 李成二上车后,我们也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齐云。 打了招呼,李成二就在副驾驶上“呼呼”睡去了,大概是昨晚太浪了,现在有点精疲力尽了吧。 我和蒋苏亚也没有睡几个小时,车子启动后,我俩简单说了几句话,也都闭上眼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睁眼一看,不知道蒋苏亚什么时候坐了过来,然后靠着我的肩膀睡下了。 我也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蒋苏亚睡的更舒服一些。 齐云从后车镜往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嘴角也是挂起了一丝微笑。 看来我和蒋苏亚在一起,他也是支持的。 不一会儿,我又昏昏沉沉睡下。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已经没有睡意,但是蒋苏亚还靠在我肩膀上睡着。 李成二那边也睡的很死,还打起了呼噜。 我在李成二座位后面踹了一脚,他“噌”的一声坐直,然后回头问我:“到了?” 齐云那边就笑着说:“快到了,一会儿我们到了火石沟再整点东西吃,你们累了就再睡会儿。” 李成二没好气地说:“宗老板,还没到你踹我干啥,你不知道我起床气很厉害的吗,小心我揍你啊。” 我对着李成二笑了笑说:“你那呼噜打的太响了,把我都吵醒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蒋苏亚也醒来,她发现自己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好意思地坐正自己的身体,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没把你的肩膀压酸吧。” 我说,没事儿。 李成二那边就说了一句:“没事儿,宗禹的酸了,来靠我的,我的不酸。” 我在李成二的车座再踹一脚说:“就你能耐。” 蒋苏亚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镜子,整理自己的脸颊,她的脸上靠出了一些压痕来。 我就对蒋苏亚说:“不用收拾了,挺好看的。” 蒋苏亚“哼”了一声说:“才不是呢!” 车子不一会儿就拐进了一条山路,山路十分的崎岖,有些地方还有十多米的断崖,一不小心栽下去,就会车毁人亡。 这条路一看就不怎么走车,虽然是水泥路,但是路的一些缝隙里,竟然长出了杂草来。 车子沿着水泥路往里面开了三十多分钟,我们才看到一座村子。 村子的规模并不大,应该只有十几户人家。 到了村口,我们就看到一个老旧的石碑,上面写着火石沟三个字,石碑已经风化损毁的很严重,石碑上一些字已经辨别不清楚了。 村口有一个打麦的麦场,我们直接把车子停在麦场上。 下了车,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就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向村口的石碑看去。 蒋苏亚背了一个运动的双肩包下车,然后也跟了过来。 李成二和齐云收拾后备箱里的东西。 来到石碑前面,我先绕着石碑转了一圈,石碑的前面是火石沟的村名,还有一些雕花,做工算不上精细,但也是出自熟练的工匠之手。 石碑的后面刻着的是火石沟的由来,以及一个传说。 石碑上说,火石沟村的先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有很多蛇,那些蛇经常袭击村民,所以这个时候这里叫蛇村。 后来村民发现,山里一种石头,每当蛇爬过石头表面的时候,蛇磷就会摩擦石头起火,然后把蛇烧死。 所以村民门,就把整个村子的街道都扑上这样的石头,甚至房子外面也是砌上了这种石头,从那之后蛇就没有再袭击过村子。 而村子也因为那石头而得名,于是便有了火石沟这个名字。 我转头看了看这里的房子,现在基本都是红砖房子了,连普通的石头房子都看不到了,更别说传说中的火石头了。 就连村子里的路,也基本看不到石头,都是水泥铺好的,十分的工整。 我又看了一会儿这石碑就说了一句:“这是青乾隆十四年立的碑文,这个村子的历史,应该并不是很长,而且碑文记载的传说,只是只言片语,这背后应该还有很多的故事。” “这里提到了蛇,而蛇庙也有蛇,村子和蛇庙那边肯定有着某种联系。” 蒋苏亚在旁边点头,然后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个石碑是乾隆十四年立的?” 我笑了笑说:“这石碑最后一行字,并不很显,但是手摸一下,就能感觉到原来的凹痕,上面写的就是刻下石碑的时间。” 同时把石碑上的内容,也简单给蒋苏亚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齐云和李成二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齐云就对着我们喊道:“小姐,宗先生,你们看完了没,我们该进村了,我已经联系好咱们要落脚的地方了。” 我和蒋苏亚也是点头,然后也是走向他们。 我也是这才发现,齐云带的装备很多,大包小包十来个,他和李成二的身上都挂满了。 而我手里却只是提着一个公文包,我好像是准备最不充分的了吧! 我一边往那边跑去帮忙,一边又回头看了看石碑,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石碑上的什么细节。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031章 夜蛇 见我一直回头去看那石碑,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有啥问题吗?要不你再多看一会儿?”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整个石碑的细节,我都记住了,等咱们休息的时候,我再仔细回想一下就好了。” 跑到齐云和李成二这边,我想着搭把手拿东西。 齐云却是摇头说:“宗先生,这些粗活还是交给我们来办。” 李成二也是说:“宗老板,你的手金贵的很,可别弄出点毛病来,这几个包也不重,就交给我和老齐吧。” 虽然他们这么说,但我还是从齐云身上扒下一个双肩包背了上去。 我们几个人往村子里,也是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一路上还有人问我们是来干啥的。 齐云直接回答说:“看蛇庙的。” 村民便用怪异的眼神来看我们。 有些老村民甚至直接说:“看蛇庙,你们应该冬天来,还安全点。”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村子最里面,在山根儿地下一户村民的门外,齐云直接喊了一句:“老胡,在不在?” 很快我们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老粗嗓子声音:“在,在。” 接着一个穿着大裤衩,吊带背心,左手芭蕉扇右手西瓜的谢顶男人就跑了出来。 看到齐云,男人立刻请我们进去,同时笑着说:“齐老板,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到村口接你。” 齐云直接说:“你要是有心,早就去村口等着我们了,我昨天就给你们说了,我们预计到达的时间。” 这院子不小,但是光秃秃的,啥也没种,水泥的地面,乱七八糟的扔着西瓜皮、瓜子皮,还有一些烂纸箱子,塑料袋子,总之又脏又乱。 苍蝇在西瓜皮上飞来飞去,还有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我的嗅觉本来就灵敏的很,所以一进院子,我就捂住了鼻子。 蒋苏亚也是皱了皱眉头。 李成二直接“呵呵”一笑说:“老哥,你也是性情中人啊,这院子的摆设,有品位。” 谢顶老胡一脸不好意思说:“老板,屋里请,我这就把院子收拾一下。” 好在谢顶老胡的房间,并不邋遢,收拾的还算干净。 我们在客厅坐下,他就给我们弄了一些吃的过来,一些粥,馒头,还有他自己腌的咸菜。 我们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老胡在收拾院子里东西的时候,齐云就对我们说:“老胡全名,胡思喜,当过兵,院子里你看不出啥来,但是屋子里都会收拾的规规矩矩的。” 一进门的时候,我已经看过胡思喜的面相,他的妻妾宫、男女宫都十分的贫瘠,说明他一生终老,没有妻儿。 齐云继续说:“老胡退伍后,一次逛街,碰到了几个贼,他挺身而出,结果贼被制服了,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伤的地方很尴尬,也是那一次受伤,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就没有选择结婚,一个人回了老家过生活,我和他是在上次大小姐父亲来的时候认识的。”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收拾院子,我问过他,他只是笑,没多说。” 蒋苏亚赶紧问:“我父亲来的时候危险吗?” 齐云说:“我们是冬天来的,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过我们在蛇庙附近发现了很多的蛇皮,堆积成山了都快,可见蛇庙附近的蛇灾有多严重。” 胡思喜收拾的很快,不一会儿院子就出落干净了,他回到屋里看着我们,然后笑着说:“几位城里来的大老板,你们要去蛇庙吗,现在这个节骨眼去可不太好,前几天我下地干活,一锄头下去,从草窝里搂出三条蛇来,虽然我没受伤,但是现在正是蛇庙附近蛇多的时候,且还有不少是有毒的,这个时候去,真的会有点危险。” 我则是好奇问了一句:“蛇庙那边,每年冬天都会有大量的蛇皮吗?那可是中药,难道没有人去捡回来卖掉吗?” 胡思喜说:“前几年有人去过,可惜他们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找到蛇皮,只是看到一大堆的烂树叶子,还有人在山里遇到了土豹子,被咬伤,后来再没有去那一块了。” “而且,往那边的路也不好走,一个不小心还会摔到百十米高的山沟子里,犯不上。” 我问胡思喜:“你对那边好像很熟悉,你是不是去过几次?” 胡思喜摸了摸自己秃了的头顶说:“我也是冬天去的,夏天没敢去。” 我问他看到蛇皮了没。 胡思喜愣了一下说:“看到了,不过我没敢拿,我在那一堆的蛇皮里,看到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大蛇,那东西比我还粗,脑袋瓜子比我腌咸菜的水瓮都大,而且它的眼睛是睁着的,直勾勾地瞪着我,我连滚带爬地就跑了,连蛇庙的庙门都没有摸到。” “我当时就庆幸自己是冬天去的,那大蛇估计是在冬眠,活动不方便,若是夏天去的,它恐怕早就把给我吃了。” 蒋苏亚看了我一眼说:“和之前我说过的,二十多年前有人看到的七彩斑斓蛇磷的大蛇很相似。” 胡思喜立刻说:“你说的那个人,也是我们村儿的,号称于大胆,他去了一次蛇庙,回来就一病不起,他跟很多人说过他看到的大蛇的事儿,第二年就死了,那年他才五十五好像。” 听胡思喜这么一说,我越发觉得蛇庙那边有些邪乎了。 我又问:“那不是叫槐林庙吗,你们当地不这么叫吗?” 胡思喜说:“啥子槐林庙?我们当地直接叫蛇庙,我压根都没听过槐林庙这个称呼。” 吃了饭,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下午的四点多钟。 胡思喜说:“你们明天再出发吧,晚上看不清路,路难走,蛇还多,还有蚊虫什么的。” 我想了想就问蒋苏亚:“时间上不太急吧。” 蒋苏亚说:“七天内到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进山。” 众人点头。 胡思喜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房间,蒋苏亚和我一人一间,齐云、李成二住一间。 胡思喜的话,自然也是住他的主人房间。 我们去看了一下各自房间,收拾得也都相当整齐,被褥折的跟豆腐块一样,让我都不忍心扯开来盖。 胡思喜对我们说,他们这边地势高,昼夜温差大,晚上会很凉,所以还是要盖着被子睡,不然可能会着凉。 当然也不是厚被子,而是那种薄薄的被子。 我们住下后,就开始在村子里打听有关蛇庙的消息,齐云和李成二去询问村里人,我和蒋苏亚继续听胡思喜说一些有关蛇庙的事儿。 同时我也问了一些有关村口那块石碑的事儿。 胡思喜说,那块石碑,他小时候就在村口杵着了,没听说有啥特殊的地方。 吃完饭的时候,齐云和李成二都回来了,他们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新鲜的内容,该说的,胡思喜都说了。 吃了晚饭,我们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也就各自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气温果然就降了下来,我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扯了一下被子。 这一扯,我就感觉被子脚下的位置沉甸甸的,我睡的迷迷糊糊,就用脚踹了踹,结果发现自己踹到了什么光溜溜的东西上。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蛇! 我瞬间从被窝里窜出来,然后一把冲到门口打开了灯。 结果我就看到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蛇爬在我的被子上,身体一扭一扭,嘴里还吐着蛇信子。 “靠!” 我忍不住爆粗口,同时额头上也是惊出不少的冷汗来。 再往门口看了看,我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这条蛇应该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 不一会儿,那蛇的脑袋忽然竖了起来,我和那蛇四目相对。 心里一阵阵后怕,如果我睡得正熟的时候,它忽然给我一口…… 这么一想,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这边跳床的声音有些大,不一会儿其他房间的灯也是纷纷亮了起来,李成二最先跑出来问我:“宗老板,出什么情况了。” 我打开房门,对李成二说:“我床上有一条蛇。” 李成二“咦”一声赶忙跑过来看。 看到那条蛇后,李成二就说:“不用怕一条土蛇,没啥毒性,我这就给你弄出去。” 这个时候,齐云,蒋苏亚,胡思喜也是纷纷赶过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赶紧去拽了一条裤子蹬上去。 蒋苏亚听说我房间里有蛇,就问我有没有被咬到,我摇头说没。 这个时候,李成二已经走过去,徒手抓住蛇的七寸,然后捏着它,走到院墙附近,直接把它给扔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问胡思喜:“村子里也会招蛇吗?” 胡思喜摇头说:“从来没有过,今天是头一回,还被你遇见了。” 我不禁想起自己出发之前重重倒霉事,还有那裂开的碗,以及掉在地上指向死门的筷子。 看来更倒霉的事儿正在来的路上,我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这次是蛇,下次指不定什么东西突然在我旁边冒出来呢! 正文 第032章 蜱灾 李成二扔了蛇回来就没事儿人一样地说了一句:“行了,行了,都睡去吧,一条土蛇而已,我之前跟师父在南方的时候,半夜睡觉的时候,被窝还进过眼镜蛇呢。”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不吹牛你会死啊,眼镜蛇咋没咬你俩窟窿啊。” 李成二打了个哈欠说:“我去睡了。” 看这李成二回屋,齐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小姐,您回房休息的时候,门窗关紧了。” 蒋苏亚点头,说罢,齐云也回房去了,胡思喜对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 这边就只剩下我和蒋苏亚两个人。 我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不敢一个人回去睡了?” 蒋苏亚婉儿一笑说:“是你不敢一个人睡了吧。” 我则是脱口而出:“那你陪我睡呀。” 蒋苏亚“啊”了一声,然后小拳头捶了我一下说:“你每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我“呵呵”的笑了笑。 蒋苏亚继续说:“我是昨晚睡的太早,现在有点睡不着了。” 我说:“我也睡不着了。” 接下来蒋苏亚就道:“宗禹,这次真的很谢谢你,让你为我冒险。” 我说:“这是我们荣吉大朝奉应该做的,另外,就算我不是荣吉的大朝奉,为了你,我也愿意这么做。” 蒋苏亚看了我几秒钟,然后忽然对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 我心里不由狂跳了起来。 接下来,我俩人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等着所有人都纷纷起床了,我和蒋苏亚才分开,然后各自洗漱,换了今天要进山的衣服。 我们都是换上了精神的运动装扮,我把自己的公文包也扔在这边,而是把自己的东西放进了一个双肩背包里。 同时也分担了一下团队的压力。 蒋苏亚穿着的是黑色的运动衣,白色的运动鞋,头发也是扎了一个马尾在身后。 人比之前看得精神了许多。 等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齐云还给我们一人身上喷了一下防蚊虫的药。 他说山里不仅蛇多,蚊虫也不少,特别是一些大号的山蚊子,有小拇指长短,被那东西咬一下,要起手掌大小的一个包,很难受。 严重还能中毒。 除此之外,山里还有蜱类的虫子,那些虫子才是最要命的。 说到这些胡思喜就说了一句:“以前家家户户养牛,养羊,牛蜱、羊蜱掉在山上,藏在灌木丛或者草窝里,人或者动物走过的时候,蜱就会趁机爬到人身上,然后钻进你的衣服里,在你身上咬一口开始吸血。” “有时候,你能感觉到,有时候咬你半天,你都没有知觉。” “那些蜱在山上待的时间长了,咬过不知道多少动物,身上有很多的寄生虫啊,病毒什么的,若是传给人,那可是一件麻烦事儿。” “前些年,电视上不是有新闻,说是豫地有几个农民上山,然后被牛蜱咬了,最后进了医院,然后给死掉了吗。” “所以啊,那些野生的蜱,我们是要注意点。” 听到胡思喜这么说,李成二忍不住扭了一下脖子说:“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浑身刺挠起来了。” 我问李成二,你身上不会已经有了吧。 李成二连忙摆摆手说:“我说着玩呢,哈哈……” 我们要进山的时候,胡思喜也是背着一把柴刀,一个水壶,还有一个装干粮的袋子跟了上来。 我问:“你也要去啊?” 胡思绪就笑着说:“我是你们这次行动的导游,老齐请的,钱都给我了呢。” 出了火石沟,我们直接沿着一条小路翻过了几座不高的坡岭子,然后便向远处比较高的山群走去。 往那边走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问:“对了,我看你们村里,也没有牛圈、羊圈之类的,你们村里应该不养这些了,没有了牛羊,山里的蜱会不会少一点。” 胡思喜摇头说:“没少,近几年反而比前几年多了好多。” “因为山里的野生动物多了,近几年连山豹子都有了,野猪什么的更是常见。” “那些蜱虫的生存能力极强,大到野猪,山豹子,小到兔子,甚至是刺猬身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对了,还有蛇。” “一些蛇磷上,也能看到蜱虫的影子,我们当地人称那些是蛇蜱。” 听到胡思喜这么说,我心里越发觉得膈应。 胡思喜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齐云,接着是我和蒋苏亚,最后是李成二。 齐云和李成二背的东西最多,不过他们两个却是走得最稳的,我们翻了几道山岭子,他们大气都不带喘的。 反倒是我和蒋苏亚,一边擦汗,一边开始大喘气了。 胡思喜毕竟是当兵出身,也还好,他也有照顾我和蒋苏亚,步子放慢了不少。 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眼前就没有什么山路了,整个山势也陡峭了起来。 胡思喜就对我们说:“之前我们走的那段路,还算是人们常去的地方,没啥危险,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就不一样了,我们村几年都没有人走一次,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我预计明天中午我们可以到蛇庙。”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远,不是就三十四里吗?” 胡思喜说:“距离是不远,但是你看看接下来的路,不少地方近乎于是悬崖,我们到晚上的时候,还要找个地方落脚,明天早起再出发,晚上这山高林密的,路也不好找,走错了方向,白白的浪费体力。” 我点了点头。 我也意识到前半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蜱的影子,所以我多多少少开始怀疑胡思喜的那一番话有水分。 走后半程路的时候,齐云就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副白手套,他说让我带上,不然光是一会儿抓着荆棘丛爬山,都能给手磨破皮了。 我们沿着陡峭的山路爬了半个多小时,我就开始在我们行进的路上看到蜱了,蜱虫长的有点像是蜘蛛,但是头很小,腿很短,没有吸血之前身体是扁的,吸了血就会涨成一个球。 蒋苏亚好像很怕那些虫子,每次看到,都用手里撇下的树枝,把那些虫子打得远远的。 可越往山里走,那些蜱虫就越多,有时候我们一脚趟过一片草,脚面上能落三四个棕色的蜱虫。 吓的我们赶紧把蜱虫从鞋面上打掉。 有时候我们一不注意,蜱虫就会顺着我们裤子的口钻到我们的裤腿里,在我们的腿上咬上一口。 不一会儿我、齐云就分别中招。 我们把自己腿上的蜱拽下来,就发现自己腿上被咬出一个血坑来,一块皮都不见了。 将蜱虫摁在地上用石头砸碎了,它的腿还是动。 看着自己腿上被咬的伤口,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伤口太夸张了,分明把我一块皮给拧下来了。” 齐云给我腿上擦了一些药说:“这些药杀菌效果很好,一般刚咬伤,就敷上药,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不过你要是感觉到不舒服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再给你打上一针。” 我对着齐云点头。 这个时候,我们在前进的时候,也顾不上好看难看,就把裤腿全部塞在袜子里面,这样可以较好的防止蜱虫往我们裤腿里面钻。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们接下来所有人还是都中招了。 胡思喜、李成二的脖子上被咬了一口,蒋苏亚的胳膊上被咬了一口。 蒋苏亚的袖口都是紧的,领口也是束着,她都不知道那蜱虫怎么爬到她的胳膊上的。 处理好了蒋苏亚的伤口,她穿好衣服后,就说了一句:“这些蜱虫,真是神出鬼没啊。” 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一块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方,我们停下来休息。 同时喝水、吃东西补充下体力。 我们把地上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确定没有蜱的踪迹后,我们才坐下来。 蒋苏亚大概是累坏了,直接靠在我身上。 而我则是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蒋苏亚笑着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齐云把身上的东西放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然后一边喝水,一边巡视四周。 他走到一颗老槐树下面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喝了几口水。 胡思喜和李成二也是纷纷着地坐下了。 而这个时候,靠在我身上正在休息的蒋苏亚却忽然“啊”的大叫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蒋苏亚就对齐云喊道:“齐叔叔,赶紧离开那边。” 齐云一口水差点喝呛,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也是发现了异常。 在齐云头顶一根树枝上,挂着一个类似马蜂窝一样的蜱虫球,那是有成百上千的蜱虫组成的。 齐云反应很快,也是发现我看的方向不对,他头也没抬,就往旁边闪躲,可那蜱虫球还是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砸在齐云的肩膀上。 一些掉在了地上,一些沿着齐云的衣服往齐云的脖子爬去,一些爬向手腕,还有一些往齐云衣服的其他位置爬去。 一瞬间,齐云半边身体爬满了蜱虫! 这个时候胡思喜更是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普通的蜱虫,是蛇蜱!” 正文 第033章 毒变 本来齐云的状况已经很糟糕,现在胡思喜喊出“蛇蜱”二字,我们瞬间更担心了。 蒋苏亚,我和李成二第一时间冲过去,想要把蛇蜱从齐云身上打下来。 齐云反应也是加快,扔掉手里的水瓶,然后飞快地脱下外套,把外套扔到远处的灌木丛中。 不过他的脖子上还是爬了十几只。 我们冲到他跟前,他飞快制止我们说:“你们不要动,我自己弄!” 说着,他飞快用手拍自己的脖子,把那些蛇蜱从他的脖子脸上打下来,可他的脖子和脸上还是飞快多出了很多的血洞来。 李成二反应也是极快,从背包里掏出药递给齐云,齐云一边往下打那些蜱,一边往自己的伤口撒药。 几分钟后,他身上的蛇蜱终于被清理干净了,但是他的半边脸,以及手背上,已经全部都是血洞了。 一个接一个红血包也是起来,让齐云的样子都变得有些吓人。 上了药,齐云又飞快给自己打了一针。 但是他的左半边脸颊,还有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微微发青。 齐云又从背包里抓了一把药塞进自己的嘴里。 蒋苏亚把自己的水瓶递给齐云,他猛喝了几口,然后深吸几口气说:“上次和苏亚爸爸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这个东西。” 蒋苏亚已经哭了出来,她问齐云怎样,实在不行我们就原路返回。 齐云摇头说:“我没事儿,几只蛇蜱而已。” 此时胡思喜也是走过来说:“蜱这种东西,我们以前养牛、羊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是近几年忽然增多的,而蛇蜱这种东西最好认,它们的肚子上都有一个黑点,蛇蜱是有毒的,咬一口让人难受好几天,发烧,上吐下泄的那种。” 我们这边本来还想休息,经过这档子事儿,哪儿还有半点休息的意思,我们全部抬头去看头顶的树枝,确定我们头顶没事儿后,这才能稍稍松了一口气。 齐云从自己的背包里又拿出一件衣服穿上,然后又用纱布把自己半边脸缠了一下。 简单吃了点东西,齐云就要求继续赶路。 他担心蒋苏亚生了退意,完不成家族给她的任务。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李成二,想看看他能帮上什么忙不,他就对我摇了摇头说:“宗老板,医术方面我不是很拿手,不过我觉得老齐应该没有什么事儿,至少现在气息平稳的很,脉搏也没啥大问题。”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还是抓着齐云的手腕,给他号了一下脉。 接着他又强调了一遍:“目前来说,没啥大碍。” 李成二给蒋苏亚去过毒蛊,所以他的话,蒋苏亚还是很相信的,也是放心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继续前进,一路上我们就更加的小心了,可蜱依旧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因为我们又加了好几倍的小心,所以接下来我们也就没有人中招了。 天黑之前我们就攀上了山群的第一座山的山顶。 这山顶很平坦,但是却不是最高的,还有几座更高的山挡着它,所以我们还是看不到远处山沟里面的情况。 而且这山顶没有什么树木,杂草也很少,都是一些石头,所以这边的就看不到蜱虫的踪迹。 我们在这边停下休息。 此时齐云身上的紫青色已经开始退去了,只留下了那些水肿红泡。 停下来的时候,蒋苏亚就过去问齐云的情况,齐云活动了一下手脚说:“好多了,并无大碍。” 我这边则是看了看齐云的疾厄宫,他的疾厄宫开始出现了黑色,虽然是刚萌芽的淡黑色,可却不是一个好兆头。 齐云身上的毒恐怕是没有解,而且是进入了他的内脏,他接下来可能会…… 看到这里,我就想要说点什么,齐云那边估计是意识到了什么,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先生,您好好休息,到了蛇庙那边就要看您的了!” 说话的时候,他对我微微眨了一下眼,显然是不让我说出从他面相看出的东西来。 也就是说,齐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某些地方不对劲儿了。 蒋苏亚那边则是去问胡思喜:“胡叔叔,你们这里有人被蛇蜱咬过吗?” 胡思喜想了一会儿说:“这个还真没有,我们都见过蛇蜱,可还没有人被蛇蜱咬过。” 蒋苏亚无奈地点了点头回到我身边。 胡思喜看着蒋苏亚离开,轻轻叹了口气,我隐约感觉到胡思喜说谎了,他肯定见过被蛇蜱咬过的人。 而那个人的下场肯定不太好,让他不愿意回忆。 很快齐云就说,我们要在山顶扎营休息,因为其他的地方林子和草太密了,睡着了容易出事儿,而且不好戒备。 扎帐篷这种事儿,不用我管,齐云、李成二和胡思喜三个人都搞定了。 晚上的时候,胡思喜、齐云、李成二轮流值夜,我和蒋苏亚什么也不用管,只管休息。 晚饭我们生火吃了点热东西,就各自休息了。 今天一天又是爬山,又要规避蜱虫,着实把大家都累坏了,就连一向话多的李成二也是不愿意开口了。 我刚在帐篷里躺下,就听到远处胡思喜和齐云的对话:“老齐,你的情况不太妙啊?” 齐云先没说话,估计是在听我们这边的动静儿,听到我们这边没有反应后才对胡思喜小声说了一句:“行了,我这身体,我知道,这事儿千万不能当着我家小姐的面说。” 而我这边听到隔壁帐篷里,蒋苏亚已经“呼呼”的睡下了,她是真的累坏了。 齐云那边继续用很小的声音说:“老胡,你也知道,蒋家嫡系这一脉的宿命,蛇王诅咒已经许多代了,二十二岁之前,若是不能来到蛇王庙鲜血续命,那便必死无疑。” “而这次续命只有十年,十年过了,还要来,一直要献到六十二岁才可保余生无事。” “苏亚的父母,也就是我那个好兄弟,四十二的那一年没有来,然后就得了重病,四十三那年直接死在了病床上,他死后的第二年,我嫂子,也就是苏亚的母亲也没了。” “你说这事儿邪不邪?厉不厉害!” 胡思喜说:“邪乎,也厉害!” 齐云继续说:“蒋老爷子,待我入亲生,苏亚的父亲视我为兄弟,蒋家的恩情,我永生难忘,所以我发过誓,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苏亚平安来蛇庙续命,若是有可能,我更想要找到解除蒋家诅咒的方法。” 胡思喜叹了口气说:“蒋家的事儿,那位大小姐父亲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时我就是向导,他人挺好的,我也很敬重他,要不然这一次我也不会跟着来。” “对了,你不是一直问我,我为什么屋子里整整齐齐,院子里却乱七八糟吗?” 齐云没吭声,大概是在点头吧。 很快胡思喜继续说:“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就被蛇蜱给咬了,而且咬的不多,只咬了两口,当时我们也觉得没事儿,可在两天后,他被蛇蜱咬伤的地方,开始长出蛇鳞,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长出蛇鳞,大概七天的时间,体内的骨头都会软化,整个人软塌塌的倒在地上,然后慢慢地死去。” “他死之前,把我家院子弄的乱七八糟的,他还生吞了很多东西,然后全部吐出来,院子别提多恶心了。” “最后没有办法了,我一把火把他给烧了。” “那是我一个战友,也是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苦命人。” “我每天保持院子乱糟糟的,其实是在提醒自己,让我记住我朋友的命,是蛇蜱夺去,提醒我报仇。” “那些蛇蜱,应该和蛇庙的大蛇有关,我就想着若是有一天,我可以再去蛇庙,我一定杀了那大蛇给我朋友报仇。” 听着两个人说话,我心里也是感触良多,我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事儿。 同时我也为齐云担心,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会也长出蛇鳞,不会骨头也软化,然后开始乱吞东西…… 光是想,那画面就让我觉得有些膈应,有点反胃。 我怕吐到帐篷里,就拉开帐篷的拉链,跑出来“哕、哕、哕”的吐了几口。 齐云那边也是赶紧问我:“宗先生,你没事儿吧,怎么吐起来了,要不要打一针。” 他大概是担心我被蜱虫咬到中毒了。 我摇头说:“我没事儿,喝两口水就好了,可能是今天吃的东西不对付。” 听到我们说话,蒋苏亚也是从帐篷里出来,她跑到我身边,关心地问我:“宗禹,你真的没事儿吧,你可是荣吉的大朝奉,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蒋家可是担不起责任。” 我问蒋苏亚:“你是担心蒋家,还是担心我啊?” 蒋苏亚就说:“都有,不过主要还是担心你。” 我对着蒋苏亚笑了笑,她不是一个会耍心眼的人,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呼啦啦啦……” 就在这个时候,隔了几座山的山沟里忽然传来群鸟乱飞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惊扰到了那些飞鸟。 听飞鸟的规模,应该还是大东西! 我一瞬间想起了蒋苏亚和胡思喜都曾提起过的彩色鳞片大蛇…… 正文 第034章 巫器 想起那彩色鳞片的大蛇,我刚准备说点什么,齐云就立刻道了一句:“你们退到帐篷中心去!” 说着,齐云跑到营地面外,然后飞快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跑出来道了一句:“那东西过来了。” 说罢,李成二也是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青铜的匕首来。 看到那匕首,我便下意识的品鉴了一下,竟然发现那青铜匕首是商代的东西,上面还有八个铭文,意思大概是“妖邪顺德,逆莫者毙”。 这东西应该是殷商时期,负责祭祀的巫师用的请天祭器。 夏、商、周时期,巫师祭祀十分常见,那个时候十分流行上古的巫术,不少权贵都很惧怕大巫师。 我对巫术多多少少也听爷爷讲过,李成二手中青铜匕首上的“妖邪顺德,逆莫者毙”八个字,就是上古巫术咒语中的一句,是用来请巫神上身用的。 如果我没猜错,李成二那边青铜匕首的背面也有八个字,应该是咒语的前半部分,“器俎彝璺,天巫请身”。 李成二见我盯着他手里的匕首看,他就翻过来让我看了看匕首的另一面,果然是那八个铭纹。 我点了点头,李成二就说:“那东西还有一会儿才能到我们这里,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些,宗老板,你给解释一下我这匕首上的铭文啥意思呗。” 我四下看了看,齐云、胡思喜,以及蒋苏亚,包括我,都被要过来的打东西吓坏了,众人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李成二匕首上的铭文,或许能够提示一下士气。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好,上面的四句分别是‘器俎彝璺,天巫请身,妖邪顺德,逆莫者毙’,最难理解的应该是第一句,器,这里指的是法器,俎是古代盛肉的器皿,彝是古时候盛酒的器皿,而璺是陶器、玉器上的裂纹,因为璺的存在,让器皿敲击的声音变得不同。” “所以,第一句是巫术的起始部分,以物或者声音告知巫神,自己需要帮助。” “第二句就简单了,祷告巫神上自己的身。” “第三句和第四句凸显巫神的实力,和对巫神的敬重。” “所以李成二手里的是一件上古的法器,而且是厉害的请巫之器。” 李成二笑了笑说:“我这一门修的有点邪,因为我们常用一些上古的巫术,包括我吞吃妖邪,这也是上古巫术中才有的。” 我点了点头。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已经站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最前面。 听到我和李成二的对话,蒋苏亚就说了一句:“我就知道荣吉大朝奉身边跟着的,都是神人。” 齐云和胡思喜则是有点不以为然,齐云拉开自己枪的保险,然后子弹上膛,显然他是更相信自己手里的枪。 胡思喜则是捏紧自己手里的柴刀,然后啐了一口吐沫小声念叨了一句:“兄弟,要是那大蛇来了,我就给你报仇。” “唰唰唰……” 我隐约听到百米外的树林里窜来巨大的东西摩擦树木和草丛的声音,我不禁再次紧张了起来。 蒋苏亚往我身边靠了靠,我则是拉着她的手,把她挡在身后。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十多米左右的灌木丛就开始晃动,那“唦唦唦”的声音也是更近了,紧张到了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忽然“唦唦唦”的声音停下,我们一起往旁边的灌木丛看去,七彩色大蛇头慢慢地从灌木丛中竖了起来。 蛇头有百米多宽,蛇信子比我的手臂都粗。 大蛇紧紧盯着我们,做出准备捕食的动作,而且大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智慧,像是开了灵智的妖蛇。 本来还趾高气昂,扬言要报仇的胡思喜,也是在大蛇瞪了几眼后,莫名其妙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成二立刻说了一句:“都别乱动。” 说着李成二将自己手中的青铜匕首指向七彩妖蛇,然后嘴里飞快念动那青铜器上的咒诀,他念的快,声音就变成了起伏不定的经文,他一遍遍重复,然后胳膊上青筋就爆裂了起来。 他变得比刚才强壮了不少。 李成二说了一句:“运气还行,这次是巫神的力气给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妖蛇忽然“嗖”的一声,对着最先后退的胡思喜冲了过去,它那巨大的嘴巴张开,一口吞下胡思喜也不为过。 李成二这边原地跳起来,直接对着大蛇的脑袋凿去一剑。 “当!” 李成二一瞬间扑了过去,抢在大蛇碰到胡思喜之前,将大蛇的脑袋撞歪,同时手里的青铜剑也是凿在了妖蛇脸上的蛇鳞上。 只不过那蛇鳞坚固的很,李成二一匕首凿下去,根本刺不进分毫。 妖蛇脑袋被撞歪,顺着灌木丛向侧面滚了几下,李成二也是从蛇头上掉下来,然后在石头窝里,来了一个驴打挺站了起来。 齐云这边“嘭嘭嘭”连开三枪,那些子弹打在妖蛇的蛇鳞上,虽然陷进去了,但是却没有穿破蛇磷,而是卡在蛇鳞上,依旧无法真正的伤到妖蛇。 蒋苏亚这个时候已经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抓着我的手,指甲都快陷进我的肉里了。 而我的手心也是出满了汗,这么大的妖蛇,我也是第一次见。 妖蛇被齐云打了几枪,有点恼怒,它没有再找李成二和胡思喜的麻烦,而是转头对着齐云那边蹿去。 李成二跳到蛇的身上,飞快的凿下自己的匕首,他的力气看似千斤,可依旧伤不到妖蛇分毫。 而妖蛇的动作也是变得比之前快很多,“唰唰唰”就到了齐云的旁边。 齐云那边一边跑,一边开枪射击,“嘭嘭嘭……” 没几下,他枪里的子弹就打完了,可那些子弹全部卡在妖蛇面部的蛇磷上,没有一颗真正伤到妖蛇的。 没了子弹,齐云就一边换子弹一边跑,可妖蛇这个时候已经追上了齐云,接着妖蛇一张嘴,直接一口咬住了齐云的腰,然后直接叼着齐云就往树林的深处跑。 在经过一个树丛的时候,李成二也是被树枝卡住,然后从大蛇的身上掉了下来。 看到齐云被大蛇叼走,蒋苏亚大哭着喊:“齐叔叔……” 一边哭喊,她就追过去。 我赶紧一把拽住蒋苏亚说:“你冷静点,那边山高林密,我们还没追上大蛇,自己先摔死在悬崖下面了。” “大蛇肯定要去蛇庙,我们现在就动身,连夜赶往蛇庙。” “去的早,我们兴许还能救回他。” 蒋苏亚拉着我的胳膊哀求道:“宗禹,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齐叔叔。” 我叹了口气说:“我尽量,毕竟来的时候,我就说了,齐云流年命势,难过这一关……”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也没有再无理取闹,而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已经爬回到山顶上,他直接说了一句:“老齐这是凶多吉少了,我劝你还是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刚才交手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大蛇不是一般的蟒,而是有毒的蛇!而且那东西有点灵智,知道报仇,老齐打了那丫的好几枪,恐怕老齐好过不了。” 蒋苏亚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拉住她的手,瞪了李成二一眼。 李成二就说:“我说的实话,她们蒋氏家族和蛇庙的纠葛这么多年了,生死早就应该看淡了,特别是死在大蛇的手里,那也实属正常。”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蒋苏亚依旧很伤心,但是哭的却不是很厉害了,她在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在让自己变得坚强。 见状,我忍不住搂住了蒋苏亚的肩膀。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又说了一句:“咦,老胡呢?” 我们这才意识到,胡思喜不见了。 刚才的时候,他还在我们旁边呢,我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妖蛇叼着齐云消失的方向,却忽略了胡思喜。 他是追上去了,还是吓的逃回去了呢? 找不到胡思喜,蒋苏亚就说了一句:“没有了向导,我们还能找到蛇庙吗?” 说话的时候,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抽泣。 我点头说:“放心好了,这里距离蛇庙已经不远了,我觉得我能找到它。” 蒋苏亚重重地“嗯”了一声。 我则是继续说:“关于蛇蜱的事儿,我有必要再给你说一遍。” 蒋苏亚点头。 我就把从胡思喜那边听到蛇蜱毒性的厉害,讲了一遍,而后对蒋苏亚道:“齐云就算不被大蛇叼走,一样活不久了,而且会死的更痛苦,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陪你走完这一程,或许能让他心中稍安吧。” 蒋苏亚好不容易刚控制住,又被我给说哭了。 李成二在营地旁边找了一遍,确定找不到胡思喜,然后回来在营地了翻了一圈说:“胡思喜应该不是逃走了,而是连夜去蛇庙了,他带走了一部分药品和装备,我们顺着他的足迹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他。” 我和蒋苏亚点头。 李成二看着自己的身体恢复原样,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晚上赶路威胁也很大,一会儿你们跟好我,接下来蛇蜱不仅多,靠近蛇庙了,蛇也应该多起来了。” 收拾了行李,我们找到一处被折断了枝叶的灌木丛,就直接钻了进去。 我们没有在这里和大蛇搏斗过,这里的枝叶被折断,肯定是胡思喜经过这里的时候弄的。 这个时候,我心里隐约觉得,在蛇庙等着我们的,恐怕不止是那条大蛇,或许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正文 第035章 杀意 这次是李成二在前面走,我们在出发的时候,他还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块带着点恶臭的黑布料,黑布料上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揭开皮的膏药。 我问,那是啥东西。 李成二就说:“驱虫用的火把,一会儿把它点着了,蛇蜱就不敢靠近我们了。” 我着急说:“你咋不早点拿出来,你要是早点拿出来,齐云不至于被蛇蜱咬伤。” 李成二无奈地说:“宗老板,这东西可金贵的很,我身上剩下这一块儿了,必须等着我们半程的路才能用,我们回去的时候都没得用,我咋敢拿出来乱用?” 我说前面那话,其实是担心蒋苏亚误会李成二藏私害了齐云,现在让李成二说出来,她也就释然了一些。 李成二把黑布料缠在一根树枝上,然后再给点着,黑布就烧了起来,那火苗很奇怪,是紫色的,而且本来很臭的布料,烧起来后,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开。 一路上,我们也看到不少的蛇蜱,它们好像真的不敢靠近我们了。 我问李成二这东西能烧多久。 他就说:“如果我们走快点,应该能坚持到我们进蛇庙。” 山路很陡,我们其实想走快都很难,我们只能尽量的加速。 这一路走过去,我们也是发现胡思喜的踪迹很明显,他显然是刚走过去不一会儿。 后半段路,比我们前半段好走了很多,走了一会儿,路变得也不是很陡峭,山的坡度明显缓和了不少。 而胡思喜的踪迹也是越来越清晰了,他走的很急,一路上的树枝,荆棘,全部被他用柴刀给劈了。 一路上,我们也是看到不少回避我们的蛇蜱,我忍不住就说了一句:“这一路这么多的蛇蜱,胡思喜就这么往前趟,身上多多少少得被咬上几口吧。” “我在胡思喜的面相中并没有看到死相,若是被蛇蜱咬的多了,他应该也难逃一死吧?” “莫不成是我看漏了?” 一边追着胡思喜的踪迹,我就一边泛起了疑惑。 “等着我们追上了胡思喜,就清楚了。”李成二也没有多说,继续在前面趟路。 同时这一路上,我们也看不到了不少的蛇,有没有毒的土蛇,还有草蛇,一些有毒的花头蛇。 说来也奇怪,比起蛇蜱的攻击性,这些蛇反而不怎么攻击我们,看到我们也只是远远的爬开。 这让我稍稍心安不少,我也是问李成二,他的那块黑布火把,是不是也有驱蛇的功效。 李成二直接说:“没有,那些蛇是在怕你,准确的是说,是怕你身上一样东西。”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从背包里把命尺取出来说:“是它吗?” 李成二点头说:“对的,命尺是你们荣吉大朝奉的量天之器,普天之下,凡是生灵,都惧怕此物三分。” “包括刚才那条大蛇,他没有去攻击你,也是以为你身上有命尺的缘故。” 我有点后悔说:“早知道,我就去挡在齐云的身前了,那样大蛇就不敢拿他怎样了。” 李成二“呵呵”一笑说:“宗老板,你想太多了,那妖蛇已经开了灵智,光是看你拿着命尺的样子,就知道你会不会用了,你吓唬不了它,反倒是这些没有灵智的小蛇,它们是靠直觉来感知害怕,能唬得住它们。” 我又问:“那为什么蜱虫还敢咬我?” “因为血的味道会冲淡了它们的恐惧,在本能面前,有时候恐惧根本不值一提!”李成二一边拨开一片树枝,一边对着我说。 说话的时候,他也是停了下来,我问他怎么了。 李成二就说:“胡思喜受伤了,这里有血迹,新鲜的,刚刚留下的。” 我和蒋苏亚凑过去看了一下,果然在几片树叶上看到了血迹。 李成二又赶紧说了一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我感觉胡思喜是奔跑着前进的,什么蛇蜱啊,毒蛇啊,他统统都给抛诸脑后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蒋苏亚。 她立刻说:“我的体力跟的上。” 其实她已经汗流浃背,在喘着大气了。 而且她的脸上也是一片黑一片白的,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接下来我们也是加快了脚步,有了李成二的驱虫火把,还有我身上的命尺在,后半程我们走的很顺利,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就看到了一大片平坦的槐树林。 这里好像是一个山谷,四周的山势环绕,龙脉潜伏,伏龙之势便藏这山谷之中。 所以一看到那槐树林,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气脉。” 蒋苏亚问我:“蛇庙就在前面的槐树林里面吗?” 我点头说:“应该是。” 李成二则是直接说:“不是应该是,而是肯定在,胡思喜的血迹进了槐树林,我们赶紧跟进去吧。” 这槐树岭下面的地面硬的很,不像一般的山谷,是沙土地,这里还是很硬的山石。 山石上杂草一片片的生长着没有连在一起,而那些草窝里,指不定哪一个里面就会蹿出一条蛇来。 而我们迈进槐树林的瞬间,我也是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传遍全身,这一块地方就好像开了空调一样凉快。 我忍不住道了一句:“好凉快呀。” 此时李成二手里的火把也是忽然“呼”的一声灭掉了。 我下意识往四周看去,同时将手电打开,结果我就发现这里的草里或许藏着蛇,但是却没有蛇蜱存在,每一个草丛好像都是干净的。 李成二扔掉手里的火把,然后握紧青铜匕首说了一句:“这地方还正是妖修的好地方,大妖蛇控制着这一片区域,那些蛇蜱不敢进来,哪怕是饿死在外面,也不敢进这槐树林一毫。” 我们再往前走,就发现密集的槐树林中,真的随处可见脱掉的蛇皮,草丛里,槐树上,也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蛇,这些蛇,成百上千,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条了。 我们走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脑袋可能碰到挂在较低树枝上的蛇。 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终于看到另一个土灰色的类似庙宇的建筑。 那庙并不大,只有一间房子大小,在庙的两边各有一个有石头雕成的蛇像,而最诡异的是,每一个蛇像除了蛇外,还雕着一个受到惊吓的人,而那个人就被蛇像紧紧的缠着,蛇的脑袋高高竖起来,对着人的头吐信子。 见状,蒋苏亚就说了一句:“蛇缠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雕像放在庙门旁。” 我慢慢地说了一句:“这两尊石像雕刻略显得的粗糙,石头表面也是有不少岁月的侵蚀痕迹,我初步估计,这应该是商周时期留下的雕像。” “也算是无价之宝了。” “至于这蛇缠人,并不稀奇,夏商周时期,有很多类似的东西,最著名的就是陕地省城博物馆中的龙虎尊,那是祭祀之器,其中‘虎口衔人’,便是这龙虎尊的出名之处,古时候奴隶没有地位,常被用作诡异的巫术祭祀,而祭祀过程可能牵涉一些动物,那些动物或许是妖,或许是灵,总之不用太过稀奇。” 蒋苏亚点头,而我则是继续说:“这庙经过数次修葺,应该没有了原有的样貌,最后一次修葺,应该是清末的时候,从修庙的青砖就能看出来。” “而能到这里修庙,肯定是有高人现场指点,否则那大蛇……” 说着,我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七彩妖蛇的踪迹,当然齐云和胡思喜也没有在附近。 土灰色的面门是紧闭着的,周围也没有尘土荡起的迹象,庙门应该没有被开过。 蒋苏亚这个时候也紧张了起来,她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齐云。 我看向李成二的时候,他却已经径直向蛇庙走了过去。 我赶紧拉着蒋苏亚跟上李成二,李成二请了巫神山身,还能和妖蛇碰一碰,若是我,恐怕一个回合就被大蛇吞到肚子里了。 走到庙门跟前,李成二就要去推庙门,可我们身后却忽然“唦唦”作响了起来。 我们飞快回头,就发现之前那些对我们避而远之的蛇,全部靠了过来。 它们一个个竖着脑袋,然后“嘶嘶”地对着我们吐着蛇信子。 蒋苏亚抓紧我的胳膊小声问:“宗禹,齐叔叔为什么不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李成二看了看那些蛇,就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和我师父说的不一样啊,我师父说过,蒋家蛇庙的妖蛇虽然邪性,但是一般不会滥杀无辜,因为它的命运和是蒋家的人共生的,蒋家凡世富德,全部化为妖蛇的功德,可以让妖蛇修行加倍,若是它们滥杀无辜,那不但损自己的道行,还会连累蒋家。” “而现在,这些蛇,明显是受到大蛇的意识命令,要杀我们!” 这个时候蒋苏亚忽然说了一句:“会不会和我父亲上次没有来这里鲜血续命有关……” 李成二随口问了一句:“你父亲上次为什么没有来?” 蒋苏亚张了下嘴,然后欲言又止。 她更是看了我一眼,好像这件事儿和我也有关联。 我拉着蒋苏亚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尽快弄清楚,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我会站你这边的。” 蒋苏亚就说:“因为那一年,我父亲见了徐坤!” 正文 第036章 血祭 徐坤?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提起了兴趣。 不过李成二却打断蒋苏亚道:“等我们进了蛇庙再说其他的吧!” 说罢,他一把推开了庙门。 “咯吱!” 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门被推开,同时一层尘土也是荡了过来,我们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 在我们打开庙门的瞬间,那些蛇飞快向我们扑来,我们吓的赶紧退到蛇庙里面。 说来也奇怪,所有的蛇都不敢距离蛇庙太近,在靠近蛇缠人雕像的位置就纷纷停了下来。 李成二笑了笑说:“果然有些事儿和我师父说的还是一样,他说蛇庙附近的蛇,不敢进蛇庙,包括这里的蛇王。” 蒋苏亚那边也是点头说:“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进到蛇庙后,我也是把里面的情况简单看了一下,庙的正位上有一个很大的香案,上面摆放了着香炉,烛台,还有蛇形的青铜器。 而那蛇形的青铜器最引人注意。 一条蛇盘在那里,然后张开嘴向上,蛇嘴里还有一根蛇信子吐出来。 走近了看,就会发现蛇信子直通蛇形青铜器底部,而且蛇信子的尖端特别的尖锐,而且还有一些血迹。 香案上没有什么尘土,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就好像是刚被人擦过一样。 而我们进门的时候,那房门明明荡起了一层厚厚的灰。 正位香案的后面没有神像,而是一个巨大的壁画,在巨大的壁画中有很多蛇,而在蛇群中有一条特别巨大,也是七彩色的,但是按照画上的比例,壁画中七彩色的大蛇,应该比我们见到的那条要大几十倍。 蛇群出现在一座巨大的山川中,而在蛇群的对面,是一群鬼面人,蛇群正在和鬼面人进行殊死的搏斗。 在蛇群这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人,他站在大蛇的旁边显得有点渺小,但却是一股仙风道骨,气势上不输给七彩大蛇分毫。 这壁画描述的是一场无名的战争。 在蛇庙的另外几面墙壁上,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东西。 至于张丽提起的地宫,我更是没有看到。 蒋苏亚和李成二这个时候也看着香案后面的壁画发呆,过了几分钟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这壁画有些年头了吧?” 我摇头说:“没有多少年,应该是跟着上次修庙的时候,一并修缮过的,一百多年的样子。” “不过这壁画应该是在原有壁画的基础上修缮的,所以壁画上的内容应该存在很久了。” “究竟有多久,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里,我就看了看蒋苏亚说:“刚才你提到了徐坤,能不能具体说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蒋苏亚这才说:“我记得那会儿我才十二岁,有一天我父亲带着一个贵客回家,说是要介绍给爷爷,而那个贵客就是徐坤。” “爷爷见到徐坤后十分的厌恶,要把徐坤赶出去,父亲为了徐坤,更是和爷爷大吵了一架。”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违逆过爷爷,他在我爷爷面前一直都是言听计从。” 我疑惑道:“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吵的什么吗?” 蒋苏亚反应了一会儿说:“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很慌,被吓坏了。” “后来父亲和爷爷的关系就生疏了,当年父亲也没有按照家族的规矩去蛇庙,家族里当时反对的声音大,直到父亲出事儿离世,无奈爷爷只好再次出山,接管文庭集团。” “一直到现在!” 听完蒋苏亚的话,我就道了一句:“徐坤还真是无所不在啊,怎么哪都有他!” 蒋苏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问我:“一会儿,我完成了献血,你陪着我去找齐叔叔好吗,他是我的亲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 李成二指了指那蛇形的青铜器问蒋苏亚:“你是不是要用这个东西鲜血?” 蒋苏亚点头。 说着,她缓缓走到了香案的蛇形青铜器前,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爷爷说过,只要我把自己的手指,摁在蛇形青铜器的蛇信子上,刺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液流进青铜器里面,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把自己的右手慢慢抬起来,然后伸出食指对着尖锐的蛇信子摁了下去。 我本来想要阻止,可李成二拉住我的胳膊说:“这是蒋家的宿命和传统。” 我问李成二:“蒋家和大蛇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成二指了指香案背后的壁画说:“壁画中所画,蒋家人曾经和七彩妖蛇的先祖并肩作战过,但是究竟是怎样的战争,我也说不太清楚,或许就是壁画上那样,和一些鬼面的怪物交手吧。” 我们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忽然一用力,自己的手指直接压在蛇信子上。 “嘶!” 她轻轻一口气,一股鲜血就从指尖冒出来,不等蒋苏亚挪开自己的手指,那张开的蛇嘴忽然“啪嗒”一声合上,直接把蒋苏亚的手给咬住了。 蒋苏亚“啊”的惊叫,我刚准备冲上前去的时候,蒋苏亚忽然一挥手,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把我推了一个跄踉,一个屁股蹲摔在了地面上。 李成二赶紧过来拉我说:“你现在别动她,仪式还没结束呢,她现在身上有一股很强的仪式力量,就算是我,也不敢贸然上前。” 仪式力量? 蒋苏亚喊了一声后,就没有再继续喊下去,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差不多三分钟,那蛇嘴才慢慢地张开,再看蒋苏亚的手背上,缓缓出现了一个七彩色的蛇形纹身。 等着蛇嘴松开后,蒋苏亚飞快抽开自己的手,然后飞快退了几步钻到了我的怀里。 我抱住她,然后查看了一下她手背上的纹身问道:“你还好吧。” 蒋苏亚有些惧怕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问蒋苏亚看到了什么,她就说:“妖蛇,巨大的妖蛇,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山谷里,它说,已经和我签订了契约。” 说话的时候,她抬了抬自己的手背,然后使劲搓了几下说:“原来纹身是这么来的?” 我问什么纹身。 蒋苏亚就说:“我爷爷和父亲的手背上,都有这样的纹身,只有拥有这个纹身的人,才能做蒋家的继承人。” 我愣了一会儿说:“你爷爷的手背上有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蒋苏亚道:“我爷爷和你见面的时候一直背着自己的左手,所以你没有看到,他的纹身在左手的手背上。” 我这才点了点头。 蒋苏亚立刻说:“我们先去找齐叔叔吧,等找到了他,我们再找地宫好不好。” 我刚准备点头,庙门忽然“啪”的一声被推开,接着两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就走了进来。 “老齐,老胡!”李成二最先开口。 我和蒋苏亚就准备靠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势,可胡思喜抬手拒绝我们,同时大声说道:“不要过来!” 我们这才发现,在齐云和胡思喜的腿上各自咬着几条蛇,而且是花头的毒蛇。 蒋苏亚赶紧翻开自己的背包,往外取血清。 那些咬在两个人腿上的蛇,微微扭动了身体,然后“轰轰”两声就自然了起来。 “嗤嗤……” 几缕火苗穿起来,让庙门外蠢蠢欲动的蛇群不由向后退了一截。 我下意识看我们脚下铺着的石板,就道了一句:“难道这修庙的石头就是用的火石沟村口石碑上记载的那种可以防蛇的神器石头?”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才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不由俯身下去查看。 “别看了,就是那种神器的石头。”齐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等那些蛇烧没了,蒋苏亚就取出血清蹲到齐云和胡思喜的旁边,分别给两个人各打了一针。 而我这边也是将庙门又给关了起来,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蛇群,终归还是会头皮发麻。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等着蒋苏亚给两个人注射了血清,我才问了一句。 齐云直接往石板上一躺说:“我一路被妖蛇带回这里,它没有吃我,而是把我扔进了一个深坑里,那里面全是动物的尸骨,当时我觉得自己死定了,可后来老胡来了,他把我救了出来。” “我们两个一路和各种蛇搏斗,才逃到蛇庙这边。” 我看着胡思喜问道:“你去救老齐了?” 胡思喜点头说:“没错,和我的战友一样,老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儿,所幸……” 胡思喜还没说完,就“咳咳”的狂咳了起来,不时还有几口血喷出来。 齐云想要去扶着胡思喜,可他动了几下,发现自己已经提不起半点的力气了。 胡思喜就说:“我没事儿,我和那大蛇干了一架,被它撞的七荤八素,估计内脏零件撞坏了。” 说着,他还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 “那大蛇没有追过来吗?”胡思喜说完,李成二就追问了一句。 胡思喜说:“追了一会儿,可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似的,它就不追了,而是掉头蹿进了槐树林里,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瞅向了蒋苏亚右手的手背。 蒋苏亚也是意识到了,抬起自己右手的手背说了一句:“和我献血的仪式有关系吗?” 正文 第037章 语蛇 蒋苏亚抬起手臂的一刻,齐云就开心地说了一句:“小姐,你成功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蒋家最有资格的继承人了,不受任何的质疑!” 而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或许真和你的献血仪式有关系。” 李成二也是站出来说:“我师父说过,这里的妖蛇虽然邪性,但是不怎么伤人,它今天攻击我们多半是因为上次你父亲没有来继续契约的关系,现在你继续了契约,说不定妖蛇就恢复了理智,不会再攻击我们了。” 李成二说话,就推开了蛇庙的庙门,果然门外的那些蛇也开始慢慢地散掉了,它们或者躲到草里,或者挂在树上,或者跑到更远的地方,总之没有再围着蛇庙了。 而在蛇庙的远处,一条巨大的七彩大蛇正在缓缓向我们这边爬了过来。 看到那大蛇,李成二就准备把庙门再关上,蒋苏亚忽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胡思喜那边也是握紧了柴刀,然后缓缓站起身说:“为了给我战友报仇,这一把,我拼了。” 蒋苏亚再次说了一句:“等下!” 胡思喜转头看了看蒋苏亚问:“等什么?” 蒋苏亚带着一脸自己都不相信的表情说道:“我好像能听懂大蛇说话。” 说话间,蒋苏亚慢慢向蛇庙外走了过去。 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蒋苏亚就说了一句:“别担心。” 齐云那边也是诧异道:“小姐,不要去!” 蒋苏亚先对齐云说了一句:“没事儿的,齐叔叔。” 说罢,她又轻轻推开我的手说:“宗禹,你也不用担心,没事儿。” 蒋苏亚慢慢地走出了蛇庙,我一咬牙也是跟了上去。 蒋苏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七彩妖蛇,并没有阻止我,那样子好像获得了七彩妖蛇的允许。 蒋苏亚站在两尊蛇缠人的雕像中间,然后慢慢抬起自己纹着彩蛇的右手。 那七彩妖蛇巨大的脑袋也是缓缓地靠了过来。 接着妖蛇的鼻子碰到了蒋苏亚的右手上,妖蛇慢慢地闭上眼,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一人一蛇静止在那里。 我、李成二、胡思喜、齐云全部愣住了。 这个时候,那些散落在槐树林的蛇,也是纷纷静止。 我好奇问李成二:“这是什么情况?我爷爷没跟我讲过啊!” 李成二那边也是好奇说:“我也不知道。” 我转头问齐云:“苏亚的父亲来这里第一次签订契约的时候,是这样吗?” 齐云摇头说:“不是,我们来了几次都是冬天来的,根本不敢和大蛇碰面。” 看来是出了新鲜情况了。 过了七八分钟,大蛇的鼻子才慢慢地离开蒋苏亚的手,然后缓缓地向后退去,接着钻进了槐树林里面消失了。 蒋苏亚这个时候才慢慢睁开眼说了一句:“我们离开的时候应该会安全点。” 我问蒋苏亚刚才和妖蛇是不是交流了什么。 蒋苏亚点头说:“是的,不过我们的交流很慢,一分钟也就一句话不到,它好像告诉我,它不会再伤害我们,这里的蛇也不会再伤害我们,还告诉我们蛇蜱是一个邪佞之人培育出来扔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槐树林的蛇。” 听到蒋苏亚的话,胡思喜手中的柴刀也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显然他找大蛇报仇的动机已经不成立了。 蒋苏亚继续说:“那些蛇蜱近年来数目增长很快,一些蛇只要离开槐树林被蛇蜱盯上,就会瞬间被吸干了血而死,受到蛇蜱的威胁,一些外来想要靠近槐树林的蛇也被阻挡在了外面。” “甚至被赶到了火石沟那边。” “而槐树林里面的蛇,也在逐渐减少,因为这里面的食物根本不够养活这些蛇的。” “所以我答应了妖蛇,要想办法帮助它们清除蛇蜱。” “为了槐树林的蛇,也为了火石沟的村民。” 我问蒋苏亚准备做什么,她就说了一句:“用飞机来这里喷杀虫的药,我们一路走来有蛇蜱的地方,基本就看不到其他的动物,甚至是昆虫,所以也不担心伤害到其他的动物。” 蒋苏亚看似柔弱,没想到做起事来竟然如此的清晰果断。 不过再一想,我也明白了,她毕竟是被当做文庭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决策方面肯定会有过人之处。 说罢了这些,蒋苏亚才回到蛇庙,然后看了看齐云问:“齐叔叔,你还好吧,七彩妖蛇还说,你中毒太深,解不了了。” 齐云笑着说:“我知道,能看到你有了蛇纹,我死也值得了。” 蒋苏亚慢慢地又哭了起来。 李成二过来帮着齐云和胡思喜检查了一下,就发现齐云中毒已深,但是胡思喜并没有中半点的蛇蜱的毒。 李成二好奇问:“你没有被蛇蜱咬吗?” 胡思喜说:“被咬了啊?” 我这边也是好奇,对比了齐云和胡思喜的疾厄宫、命宫。 齐云明显大灾降临,命不久矣,可胡思喜虽然有灾厄缠身,但是却可以逢凶化吉。 这是怎么回事儿,两个人都被蛇蜱咬了,为什么一个中毒,另一个却没有? 蒋苏亚立刻说:“那用胡叔叔的血提炼血清,是不是可以救齐叔叔?” 李成二说:“理论上可以,老胡体内好像有抗体了,不过时间上却来不及了。”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轻轻晃动了一下齐云的胳膊。 齐云的胳膊软塌塌的,里面的骨头好像已经酥化了。 胡思喜疑惑道:“不是七天才发作的吗?” “可能是齐云被咬的口数太多,毒剂太大的缘故。”我慢慢地说了一句。 胡思喜看了看我,然后问:“我和齐云之前在营地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我点了点头。 胡思喜道:“你的耳力还真是不错。” 说话的时候,胡思喜蹲到齐云的旁边,然后查看齐云的眼皮。 齐云眼睛慢慢地变成了黄色,中间聚集一点,像极了蛇瞳。 蒋苏亚知道齐云中毒,却不知道齐云会变得怎样,她一脸惊慌问:“齐叔叔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胡思喜便把他朋友被蛇蜱咬了之后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当听到人会蛇化时,蒋苏亚就哭的更厉害了:“宗禹,你想想办法,救救齐叔叔。” 我无奈摇头看向李成二。 李成二也是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毒,他都会解。 胡思喜也是一脸痛苦的蹲在齐云的旁边。 这时齐云的身体开始抽搐,整个人已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蒋苏亚想要去抓齐云的手,可齐云的头忽然从地上竖了起来,就好像是蛇把自己的脑袋竖起来一样,接着齐云就张嘴对着蒋苏亚的胳膊咬了过来。 蒋苏亚被吓了一跳,所幸胡思喜就在旁边,一把抓住齐云给拽了回来。 被阻止后的齐云,忽然转头,然后身体折成一个九十度角直接咬在胡思喜的胳膊上。 一口血淋淋的肉块就被齐云给咬了下来。 “啊!” 胡思喜疼的大叫,然后一把推开了齐云。 齐云爬在蛇庙的地板上好像很难受,他沿着地板“哧溜”的乱爬,几秒钟过后,他的肚子上开始起火,然后“轰”的一声整个人被火焰给吞噬了。 齐云蛇化的时候,胳膊和肚皮上都长出了蛇磷,蛇磷摩擦石头直接起火…… 这地上的石头还真是稀奇。 我现在有点担心,我们走路的时候,也让石头忽然起火。 看着齐云消失,我心里虽然难受,可却远不及蒋苏亚痛苦,她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齐叔叔,齐叔叔……” 胡思喜那边也是重重地捏着拳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我们眼前给没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冲击,甚至有点害怕。 我通过卜算遇见过很多人的生死,却没有亲眼见过生死。 当生死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手足无措,什么是无力回天。 我在蒋苏亚的旁边蹲下去,然后搂住她的肩膀苍白地劝慰了一句:“节哀顺变。” 蒋苏亚直接搂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胡思喜依着庙门坐了下去,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我朋友死的那一次,我也被蛇蜱咬过,但是我不敢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有抗体,如果我早点说,或许就能提炼出一些血清,就能救下老齐,是我,是我害了他。” 说话的时候,胡思喜对着自己的脸上抽了几个嘴巴子。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儿怪不得他。 蒋苏亚哭了起来,一会儿慢慢松开我的脖子,然后看着我擦了擦眼泪说:“我不会辜负齐叔叔的期望,我一定会做好蒋家的继承人,还有这里的蛇蜱,我也会清理干净,还有我要查出在这里培养蛇蜱的那个邪佞是谁,我要给齐叔叔报仇。” 我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才发现,蒋苏亚并不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强人。 不过我,依旧喜欢她。 蒋苏亚擦了擦眼泪然后对我说:“宗禹,我们现在找地宫吧,找到地宫,拿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就离开这里,我要尽快安排这些事儿。” 正文 第038章 地宫 提起找地宫的事儿,我也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儿涉及到袁木孚和李成二,而这两个人又都是我及其在乎的。 接下来蒋苏亚一直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落泪,她站直了身体,使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将背包重新背上说道:“宗禹,找地宫的事儿就靠给你了。” 我点了点头,慢慢走到香案的前面。 接着我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用筹策给你起卦的事儿吗?” 蒋苏亚用微弱的哭腔说了一句:“嗯,记得。” 我继续说:“这香案,就好比第一根筹策,横在庙里象征太极,太极两侧变为乾坤阴阳。” “靠近壁画的一方为乙组,因为鲜血者是主动的一方,所以靠近门口的一侧是为甲。” “而香案到门口一共三十四块石板,壁画一侧为二十六,门口一侧取一后除四余数为一,总共需要去掉两块石板!” “壁画一侧二十六除以四,没有余数,所以取四块。” “按照这样的数目来取石板,地宫的机关应该会自行的打开。” 听我说完,李成二就好奇问:“我们知道了数目,可应该取那些石板呢,总不会是随机的吧。” 我说:“筹策画像就是随机的,我相信这应该也是随机的,试一下。” 李成二点了点头。 接着李成二去香案和壁画中间随即取出了四块石板,而我这边在靠近门口的一侧取了两块石板。 我们取石板的时候就发现,石板很容易就被撬起来了,而在石板的下面铺着一层金色的沙子,而那些沙子好像流水一样,还会慢慢地流动。 等我和李成二取好了石板,我们就听着脚下的沙子“唦唦”流动的声音开始增大。 随着沙子的流动,我们脚下的石板好像是飘在水面上的木板,也开始自行动了起来。 这些石板“咔咔”重新组合着,接着在东北侧的墙角就出现了一片六块石板的空缺,而我们取石板的空缺位置,已经被其他位置移动来的石板给填满了。 再看东北角的位置,沙子慢慢地流到石板的下面,然后出现了一道向下的石板门。 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石板门附近。 李成二也是对着我竖起拇指说了一句:“宗老板,牛掰啊,这都能被你蒙对了。” 我斜了李成二一眼说:“你哪只眼看到我是蒙了。” 说话间,我们两个人已经先到了石板门的旁边,接着蒋苏亚才走到我身边,胡思喜托着受伤的身体捡起柴刀也是走了过来,站到了李成二的身后。 石板门刻着两条大蛇,它们头尾相顾,形成一个圆圈。 应该是象征太极环。 而在石板的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那凹槽的大小好像正好可以放下我手中的命尺。 想到这里,我就把命尺在凹槽上比划了一下。 李成二道:“莫非这是钥匙?” 凹槽里面也有命尺的刻度,我把刻度对齐,然后把命尺放了上去。 “咔!” 原本紧锁着的石门,忽然露出一道缝隙来。 李成二顺着石门的缝隙把石门拉起来,我们就看到了向下的台阶,这应该就是地宫的入口了。 “看来这地宫不是蒋家的,而是荣吉大朝奉的,地宫只是在蒋家的地盘上而已。”李成二把命尺取下来还给我后,便说了这么一句。 我接过命尺道:“地宫应该还是蒋家的,荣吉应该只是钥匙的保管者,我隐约觉得这命尺能开的,不止是蒋家蛇庙的地宫。” 李成二问还有哪里,我便摇头说不上来了。 接下来我们没有多聊,李成二开了手电,然后第一个开始往下走,我紧随其后,最后是蒋苏亚。 胡思喜没有下来的意思,而是在口上说了一句:“我给你们把风。” 我对着胡思喜点头说了一句:“谢了!” 台阶很长,我们往下走了五十六级台阶才到达底部,本来以为这个地宫会极其的复杂,可我们下来后才发现这里的大小竟然和蛇庙差不多大。 在地宫里面也铺着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石板,而在石板上有很多单体的展架,每个展架上都放着一样玉质蛇雕。 白玉、翠玉、血玉应有尽有。 看着这些东西我就补充了一句:“我们找的是血玉的貔貅,大家不要乱动这些玉蛇,我总觉得这些玩意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地宫不大,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那块血玉的貔貅。 那东西只有三四岁小孩儿的巴掌大小,它静静地爬在展架上,一双眼睛好像是活的一样,无论你站在什么方位,它都好像在盯着你。 李成二绕着貔貅转了一圈就问我:“取吗?” 我把命尺放回插在背包的侧面,然后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便开始在展架上摸索了起来。 同时我慢慢地叙述道:“上等松木制成的展架,实心,排出有机关的可能,血玉,味道清新,无毒,可取!” 说话的时候,我双手已经握住了血玉貔貅,然后慢慢地将其从展架上拿了起来。 在我刚取出貔貅到时候,周围的蛇玉齐刷刷地动了一下,它们的脑袋全部对准我,好像是要攻击我们似的。 我捧着血玉貔貅一瞬间不敢乱动了。 李成二忍不住问我:“宗老板,不是没有机关,可取的吗?” 我也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是没有机关啊,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这血玉貔貅是真正的貔貅血制成的,它和周围这些玉蛇应该存在某种神秘的磁场联系。” “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成二打断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别再整这些小学一年的成语了,弄点高级的。” 我说:“弄高级的,怕你听不懂。” 蒋苏亚打断我和李成二说:“你们别吵了,想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办,如果继续动血玉貔貅,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和李成二也是安静了下来。 蒋苏亚在我身边轻轻拖住我的胳膊,她是担心我没有力气,这血玉貔貅动了位置,我们遭遇什么危险。 同时她看着我说了一句:“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心里不由暖暖的。 同时,我也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去观察那些玉蛇,以及它们身下的展架。 再接着我就发现,那些玉蛇嘴里的蛇信子全部都是镶嵌在玉蛇的嘴里,是可以喷射出去的,换句话说,只要我们带着血玉貔貅离开展架一定的距离,或者角度,那玉蛇嘴里的蛇信子就会像箭矢一样喷射出来。 最主要的是,蛇信子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蛇毒味道。 觉察到这些后,我便把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李成二“靠”了一声说:“宗老板,你怎么如此后知后觉啊,现在怎么弄,貔貅放回去?” 我对李成二说了一句:“你也别整那些没营养的一年级成语,而且这貔貅放不回去了,我现在保持的这个角度、位置,应该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稍微动一点,都会让那些玉蛇嘴里的毒信子喷出来。” “也幸亏我反应快,没有多动一分一毫。” 说到这里,我就看了看李成二和蒋苏亚说:“你们两个先退出去,我怕一会儿坚持不住了,咱们都得死在这里,我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应该会有办法解决这里的办法。” 蒋苏亚立刻摇头,李成二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助手,要死也要死在你前面,哪有把老板扔下的道理。” 我刚准备说什么,蒋苏亚就准备伸手去动那些玉蛇,想要用手把那些玉蛇换一个方向。 我连忙说:“别乱动,我来想办法。” 蒋苏亚也是瞬间停了下来。 很快我脑子里灵机一动,就说道:“一会儿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三,所有的人爬在地上。” 蒋苏亚、李成二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数:“一、二、三……” 我数的很快。 在我数完的瞬间,蒋苏亚、李成二爬下,而我则是将手中的貔貅对着一个墙角扔了过去。 那些玉蛇的角度全部跟着貔貅动了起来。 同时嘴里的信子也是对着血玉貔貅射了出去。 而我也是赶紧爬了下去。 “叮叮当当……” 当然我在扔出血玉貔貅的瞬间也是捂着脑袋爬了下去。 不一会儿,所有的玉蛇都停止了喷吐蛇信子,而我慢慢走过去把貔貅捡了起来,再看那些玉蛇,它们嘴里喷出的蛇信子都有很细的蚕丝线绑着,而且正在缓缓地收回玉蛇的肚子里。 见状,我就连忙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这些机关正在复原。” 众人吓了一跳,跟着我一起往地宫外面跑去。 等我们跑出地宫,盖上石板门,心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同时我也才检查了一下这血玉貔貅,被我那么摔了一下,竟然没有摔坏。 其实摔坏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是拿来下药的。 见我们出来,胡思喜也是说了一句:“可以走了吗,这地方我是一点也不想多待了。” 我们三个人点头。 离开石门这边,我和李成二就把多余的石板又铺了上去。 等我们铺好了石板,准备离开蛇庙的时,之前走掉的大蛇却去而复返,它的脑袋死死地挡在了庙门口! 李成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有完没完!” 正文 第039章 佛牌 不光李成二抱怨,我心里也是有些绝望。 可蒋苏亚却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它是来送我们的,它给我们开路,无论是蛇,还是蛇蜱,都不会伤到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李成二不由喜笑颜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就顺利了很多,大蛇开路,我们根本不用畏惧难缠的毒蛇和蛇蜱了,而且一些需要攀爬的陡峭地方,大蛇也是用脑袋把我们顶上去,节省了我们不少的时间。 等把我们送到了安全的区域后,大蛇就头也不回地钻回树林里消失了。 我们几个人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路就好走了很多,我们回到火石沟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 到了胡思喜的家里,我们就问要不要把他送医院去,胡思喜就拒绝道:“不用了,我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罢,他也不理我们就回屋去睡了。 蒋苏亚就担心地问了我一句:“胡叔叔他没事儿吧。” 我“嗯”了一声说:“没事儿,他的面相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他能活一个大年纪。” 蒋苏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关心胡思喜,是因为齐云的关系。 因为我们都累坏了,不方便长途开车,所以又在胡思喜的家里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才离开火石沟。 而且是蒋家的人来接我们。 这次蒋家来的是一男一女,他们先把蒋苏亚接走,而后不久就有一架喷洒杀虫药的飞机飞进了深山之中。 当然我也向蒋苏亚确定了一下,确认他们是蒋苏亚爷爷派来的后,才放心让蒋苏亚跟着走。 我和李成二则是开着齐云留下的那辆SUV往省城走。 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车一直在蒋苏亚的车子后面,可上了主道之后,他们的车子就往北走了,而我们的车子则是向南,向着省城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我和蒋苏亚聊了很久的微信。 她对我说,让我在省城等她几天,等她回帝都向蒋家回报了情况后,就来省城找我。 等我们结束聊天的时候,她还给我发了一个她在车上的自拍照。 撅着嘴,歪着头,好像是在向我撒娇一样。 虽然她保持微笑,可她的笑容却有点憔悴,我知道齐云的事儿还藏在她的心里,短时间内,她恐怕是走不出来了。 我和李成二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没有去荣吉,而是直接去了西陇郡小区那边休息。 回去的时候,兰晓月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进了门,饭菜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吃了饭菜,我们便继续休息。 至于那块血玉貔貅,我直接交给了李成二,毕竟那是李成二的药引子。 同时我也给张丽、袁氶刚打了电话,他们知道我平安回来,也都很开心,让我好好休息两天,荣吉典当行,还有夜当都不用着急去。 我也告诉他们,我把血玉貔貅直接交给了李成二,两个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同时,我也询问了一下袁木孚的情况,我才知道,他还没有从陇州回来。 我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我满脑子都在想蛇庙的事儿,虽然我们顺利完成了任务,但是里面仍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 比如壁画上的含义,还有我们荣吉和蒋家的真正关系,以及徐坤在这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还有布置下蛇蜱的人又是什么居心。 这次的行动看似是结束了,可从深一层面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而已。 我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他说我做了某些事儿,就无法再回头,看来还真是一一应验了。 想到这里,我就想着跟他打个电话,可手机拿到手边,我又下不定决心拨出去号。 恰好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几声,我一看是张芸发来的一条微信。 内容很简单,就是问我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在省城。 我回了一个字“在”,然后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睡觉。 很快手机就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我一看是张芸打过来的,我用手滑了一下接听,然后手机就扔到了枕头旁边,镜头对着卧室天花板的吊灯。 “宗禹,你人呢?”张芸冷冰冰地问我。 我爬在枕头上,往手机屏幕上斜看了一眼,张芸没有戴她的大框眼镜儿,精致的脸庞显露在镜头里,格外的好看。 她的头发披散着,她身后的背景,好像是荣吉的门口。 我说:“我在睡觉,你去荣吉干啥,要是还我钱的话,就微信转账吧。” 张芸一脸气恼说:“你这人真是小气,人呢,把脸露出来。” 我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拿起手机把镜头对准我的脸,好像还挺帅气的。 张芸看到我,就微微一笑说:“晚上请你吃饭。” 我懒洋洋地道了一句:“没空!” 张芸瞬间恼怒说:“那我给宗伯伯打电话,让他通知你,可好?” 我父亲倒是很希望我和张芸交往,可我和父亲的关系又比较冷淡,有时候我甚至不希望他出现在我的旁边。 所以我就对张芸说:“你叫我爸干嘛,有毛病啊。” 张芸丝毫不退让:“你来不来?” 我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去,一会儿地址发给我。”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很快张芸就发给我一个地址,地方叫轻舟小酒馆,在市区的东面一条商业步行街上。 接下来,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接着我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自己掉进了蛇窝里,然后双手,双脚,还有脖子都被蛇缠得死死的。 我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然后便被憋醒了。 我大口喘气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准备出门,而我发现李成二和兰晓月好像已经出门了,大概是逛街去了吧。 我出门的时候,张芸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酒馆那边。 我便说了一句:“现在就过去。” 出了小区,我打了一辆车就奔着轻舟小酒馆去了。 这间酒馆不大,一到酒馆的门口,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这个小酒馆竟然有着一股浓烈的煞气。 煞气无色无味,但经过训练后,却能引起小脑的不适,让人轻微的失去平衡感,脑子轰鸣。 当然这种不适,是可以控制的,我可以让其稳定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不太过影响我的行动平衡力,同时又能感知到它。 我站在小酒馆门口发呆的时候,张芸就跑到门来,直接开门把我拽了进来:“来都来了,在外面发什么呆。” 现在时间才六点半多一点,距离酒馆正式上人的时间还早,所以酒馆里二十多张桌子,只有两桌有客人。 其中有一桌都是我认识的,周瑾舒、裴小鸣,她们两个应该是和张芸一起来的。 两个人也是使劲对着我这边招手。 张芸拉着我过去,桌子上已经放了不少的酒,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酒,都是一些价格便宜的啤酒,还有一个干果拼盘。 我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说:“你们还挺节省的。” 张芸让我在她的旁边坐下,然后说了一句:“今天我请客,我刚从外面回来,没多少钱,今天先对付一下,下次我请你喝好酒。” 周瑾舒、裴小鸣也是纷纷起身和我打招呼,一个比一个客气。 三个美女都在讨好我,这就让酒馆的工作人员有点羡慕,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都一个劲儿地往我们这边看。 一进门我就发现,那股煞气是从张芸身上来的,张芸的疾厄宫绕着一团黑气,受到煞气的影响,她可能会遭一场重病。 张芸穿着一身宽松的大T恤,下身穿着齐臀的牛仔短裤,大T恤正好把短裤盖上,仿若下面什么都没穿似的。 我就这么盯着张芸上下打量,她便“哼”了一声说:“看够了没,流氓!” 我“嘁”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周瑾舒和裴小鸣,这两个都是穿着裙子,属于那种比较休闲的类型,看不出来多华贵。 裴小鸣就说了一句:“小芸,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让宗大朝奉看我,他还不看呢。”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你们约我来到底啥事儿啊?” 张芸这个时候才说:“是我找你的,我去南方转的时候,收了一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你多少钱收,我准备当掉。” 张芸去收东西?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张芸继续说:“你这啥表情,我就不能收点东西了,上次你在裕丰典当行掌眼的时候,我受到了启发,我觉得我也可以靠自己挣一笔钱,再也不靠我父亲。” “他停了我的信用卡,还有我的很多账号,也没用,我还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所以我去了一趟滇地,然后收回来一件好东西,你看看我能赚多少。” 说着张芸从自己的口袋里取了一块白玉石的佛像来,而且是一尊象神佛像,而象神是泰国佛牌雕刻的代表佛之一。 所以张芸刚把那白玉佛取出我就说了一句:“这不是普通的玉佛佩饰,而是泰国佛牌,而且是别人用剩下后弃掉的佛牌,你收这玩意儿干啥,脑子给驴踢了啊!” 正文 第040章 古曼 我话音刚落,张芸就回击道:“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呢,你不想要这东西就直说,我拿到别的当铺去卖掉,干嘛损我,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嘴脸,跟我父亲一模一样,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的,还总败家,我就败家,就败家,就败家……” 周瑾舒这个时候拽了拽张芸的手说:“芸芸你先别生气,等宗禹把话说完。” 裴小鸣也是在旁边道:“宗大朝奉,你快说说看,芸芸的这块玉佛,是不是有什么忌讳。” 我看了看张芸,然后从桌子上取出一张抽纸,隔着抽纸将白玉佛牌攥到手里说了一句:“我刚才说了,这不是普通的玉佛,而是泰国的佛牌,还是别人用剩下给扔掉的,先不说这个,佛牌这个东西,你们应该都有听说过吧?” 裴小鸣点头说:“我听说过一些,我认识几个合作伙伴,他们之前去泰国玩的时候,去寺庙里请过佛牌,各式各样的都有,佛牌不是护身符吗,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继续说:“佛牌这种东西有很多的忌讳,而佛牌也有两种,正牌和阴牌,所谓正牌,就是大能僧人加持过的佛、神等饰物。” “阴牌就是在妖、鬼、邪等饰物的加持。” “按理说,无论正牌,还是阴牌都能起到护身的作用,但是无论正牌,还是阴牌都有很多的忌讳,一旦触犯了这些禁忌,本来好好的护身符可能会变成坏运符,甚至夺命符。” “就拿我手里这块玉象神佛牌来说,它应该在某一间大寺庙中供奉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高僧加持过,虽然年代久远,但是我依旧能够嗅到其中深厚的佛法底蕴。”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芸就不服气打断我说:“你就吹吧,佛法底蕴能闻出来,我怎么没有在玉佛上闻到任何的味道。” 说着话,张芸就要把自己的鼻子靠过来嗅一下。 我赶紧挪开手说:“你还嫌自己身上的煞气太少吗?” 张芸刚准备说话,就被周瑾舒一把抓住劝说道:“芸芸,你相信宗禹,他救过我,我最清楚他的厉害了。” 裴小鸣也是道:“宗大朝奉也帮过我们永隆盛,而且那天我亲眼看到了脏东西,真的很吓人。” 张芸将信将疑看着我说:“你继续说!” 我懒得和张芸计较,隔着抽纸翻了一下手里的玉象神佛牌继续说道:“佛法这东西,修行高的僧人,身上会慢慢散发出一股香气,一种寻常人嗅不到,但是神鬼妖邪却能嗅到的香气,我们称之为佛香,修道者也会有香气,称为道香,不过那种香气和佛香又不太一样,佛香有些暖,而道香有点清凉怡人。” “我手里这块玉象神佛牌,上面就有高僧的佛香之气,而且最起码得有五六十年了。” “戴正牌禁忌很多,说一个最简单的,随身携带的时候,一定要把正牌挂在胸前,不能放在口袋里,更不能挂在腰上。” “否则会被视为对神佛的不敬,正牌不但不会保护你,还会给与你惩罚。” “正牌一旦开始惩罚人,有时候比阴牌还厉害,我手里的这块玉象神佛牌就是这样,它除了浑厚的佛法加持外,还有很重的煞气,这煞气就表示神佛生气了,惩罚了原来佩戴此佛牌的主人,原有的佩戴者大概是觉得佛牌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随后将之遗弃。” “佛牌这种东西,如果不戴了,也要供奉起来,随便扔到一边,便会被视为不敬,那样的话,又会招来佛牌的报复。” “我敢说,这佛牌原来主人一家,最后应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否则这佛牌上也不会有这么重的煞气。” “因为煞气之多,这正牌有点偏阴牌的意思,玉象神的佛性渐渐被煞气遮盖,这玉象神里面可能还住着一或几只的怨灵,而那怨灵生前很有可能遭受过佛牌的惩罚,所以死后才和佛牌纠缠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我就停住了,然后用抽纸把玉象神佛牌包了起来,推到了张芸的面前。 张芸这下有点不敢收了。 我继续问她:“你在什么地方收的,花了多少钱?” 张芸说:“在滇地普洱市,一家专门卖古玩的店里,花了九万多!” 我问张芸:“你为什么觉得这东西花了九万收来,还能赚钱?” 张芸愣住了,她一时回答不上来。 我则是叹了口气说:“你应该是被佛牌里面的东西给迷住了,这才让你异想天开,没有了逻辑思维,直接买下了这东西,俗称鬼迷心窍,人有时候经常会这样,会在脏东西的影响下,做了一个毫无道理的决定,然后就会以这个决定为基石去做剩下来的事情,而这个基石存在是否合理就会被忽略。” “等到恍然大悟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张芸开始有点傻眼,显然她已经被我给点醒了。 她愣了几秒钟才说了一句:“我当时好像真的没什么道理的收了它,我当时就觉得它能赚钱,难道,我真的被鬼迷心窍了?” 我继续说:“人一旦动了贪念,心就不静,也不净,那时候的人最容易被脏东西迷心窍了。” 张芸不说话了。 我便指了指被抽纸包着的那玉象神佛牌道:“现在来说说,它到底值多少钱。” “首先,玉料并不是上好的白玉料,里面有不少的杂质,雕工也不好,虽然它有几十年的历史,还是一块佛牌,但却没啥历史价值,加不了几个钱,若是让我估价,这东西最多一万的样子,这还是给你友情的最高价,放到当铺,这东西能投两三千就不错了。” 张芸“啊”了一声表情彻底垮掉了,接着她又气恼地说了一句:“我要去找那个老板理论一下,竟然敢诓我!” 我叹了口气说:“古玩这种东西没有市价的,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你找人家理论什么?” 张芸气的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情况,这佛牌中的煞气,已经钻到你的身体里一段时间了,如果不及时清除的话,你怕是要大病一场。” 张芸还有点不相信说:“别吓唬我。” 周瑾舒立刻说:“芸芸,听话,你忘记我的事儿了?” 裴小鸣也是立刻说:“还有我们永隆盛的事儿,你觉得我们会骗你呀?” 张芸这才有点害怕。 她看了看我,没好意思继续问。 周瑾舒就替她问了一句:“宗禹,接下来怎么办?你不能不管芸芸。”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佛牌,我先替她收着,至于张芸,虽然煞气入体,但只要切断她和佛牌的联系,她体内的煞气就会慢慢的消失,她最多病一场,去医院住几天就好了,不会要了她的命,让她受点苦,也算是让她长点记性。” 裴小鸣问我,能不能不让张芸生病。 我说:“这个我真没那个本事,她体内的煞气不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至少我现在没有那个本事。” 张芸“嘁”了一声,又开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她却是不敢再碰佛牌了。 我也没有再说张芸什么,而是把佛牌收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同时在心里念了几句卦辞,让自己身上多一些抗拒邪气的罡正之气。 张芸这个时候却问了我一句:“你不是说,正牌要戴脖子上吗,你咋不戴?”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刚才那一番话,都是讲给狗听的?我说没说这正牌里面可能有脏东西,说没说正牌可能变阴牌了?” 张芸可能是被我训的有点害怕了,瞪着我却不敢回击我。 而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脾气竟然开始有点不受控制了,不经意间变得暴躁了起来。 看来我已经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玉象神佛牌的影响。 为了打破这气氛,周瑾舒就道了一句:“好了,我们先喝酒了,先喝酒!” 说着,她就先把酒杯端了起来。 我们一起碰了杯,我就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啤酒。 周瑾舒又问了一句:“对了,你刚才说的阴牌,是不是类似古曼童那些东西?” 我说:“古曼童,又叫佛童子,制作材料各异,最诡异的古曼童材料是真正的死婴制造的,那东西邪的很,你们最好别碰,最好不要和那些养着古曼童的人接触,免得惹祸上身。” 几个人点了点头。 我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解决佛牌的事儿,便对三个女人说:“好了,我先走了,酒改天再喝吧。” 说罢,我就起身要走。 张芸没有拦我,周瑾舒和裴小鸣却想着留我多呆一会儿。 我就说:“留不了,事关紧急!” 说着我拍了拍自己兜里的玉象神佛牌。 她们也就没有再拦我。 她们三个人也没有再继续喝,而是和我一起出来,裴小鸣问我,要不要她的司机送我。 我直接说:“不用了。” 接着我就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驱邪的事儿上,还是他最在行。 电话接通后,李成二说他已经回家了,我直接说回家找他,让他别乱跑。 挂了电话,走出步行街,我就打了一辆车离开了。 我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闭着眼睛开始默念卦辞。 这个时候司机师傅忽然说了一句:“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玩啊,孩子几岁了,看着挺可爱的。” 孩子? 我猛然睁开眼往自己旁边看去,一个五六岁,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短裤的小男孩儿坐在另一边靠门口的位置,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看他的时候,他忽然侧头看我,露出一嘴森白的牙齿,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诡异的笑容…… 正文 第041章 狂奔 看着那小孩一脸诡异的笑容,我忍不住“啊”的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靠在车门上有点不敢动弹。 司机以为我“啊”了一声是在敷衍地回答他,也就笑了笑没再问,而是专心的开车。 我心里不停默念卦辞,同时紧紧盯着那个孩童,生怕他直接对着我扑过来。 同时我也尽量假装镇定,我怕吓坏了司机师傅出了车祸,毕竟出了问题的佛牌里的怨灵经常干这种事儿,制造个车祸、溺水、火灾的,让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有些后悔出门没有带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扔着我的命尺,命尺傍身,妖邪就不敢随意近我身了。 孩童看了我一会儿,就没有再继续看我,而是继续低下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底。 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李成二发微信:“出问题了,佛牌里的脏东西跑出来了,是一个小孩儿。” 不一会儿李成二回了过来:“你人在什么地方?” 我说道:“打车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师傅也看到了,不过他误以为我的孩子。” 很快李成二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让司机师傅停车,你现在就下车,不要在车上坐着,太危险,佛牌的脏东西都邪门的很,最喜欢弄点车祸来整死你。” 我赶紧收起手机对出租车师傅说:“师傅,麻烦前面靠边停下,我要下车。” 司机看了看我,大概也觉得我奇怪,便没多问,就靠边停下了,我直接扔给司机十块钱说:“不用找了。” 说罢,我就蹿下车。 司机看着我喊:“孩子!”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孩子竟然没有下车的意思,而是坐在后排咧着嘴又开始对我笑。 我不能看着那脏东西伤害无辜的人,就准备硬着头皮去拉那孩子下车,同时嘴里还是默念卦辞。 就在这个时候,那出租车的门“嘭”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然后司机开着走了。 我努力去看车里,那孩子好像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鬼情况。 我赶紧四下寻找,就发现自己的左手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我转头一看,那孩子抓住了我的左手,只不过他没有再对着我笑,而是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被吓的直接蹲在了地上。 尾巴骨蹲的酸疼。 此时马路上行人不少,不少人都盯着我看,还有几个妹子在笑话我无缘无故摔了跟头。 马路上的人,好像看不到这个孩子。 有些行人甚至从那孩子的身体里穿过去,那孩子还是一动不动。 我的掌心全是汉,我微微摊开自己的掌心,并没有发现红掌纹的出现,至少我的命理还没有改变。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站起来,同时试着轻轻甩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要把那孩子甩开。 可我的幅度又不敢太大,我生怕惹怒了这个小家伙,这马路上人多的很,要是他发起疯来,那可就真出大事儿了。 所以我只能努力再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被迫拉着那个孩子往前走。 同时我右手也是拿着手机继续发微信给李成二,告诉我的位置,让他快点赶过来。 李成二就回答我,他在赶来的路上了。 而我这边则是试着看了看那个孩子的面孔,想要从他的面庞上找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 爷爷曾经说过,尸体、鬼物,并不会因为形态发生了变化,相门就变化,相门之理潜移默化,会在各个形态下继续延续。 所以我想看下这个孩子生前的情况,说不定还会有办法消除他的怨气。 这孩子惨白的脸上,那一层阴煞的邪气早就把他本来的相门颜色给遮住了,我努力看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在他的疾厄宫中看出一丝黑线。 而这一丝不太明显的黑线一直牵到他的耳垂位置,在他耳垂上打了一个死结,这黑线强行锁住了这孩子天廓相门流年运势,让他流年气绝。 天廓位于耳垂附近,是人百岁流年相门中的五、六、七岁的流年相门。 黑线锁在天廓的中部,也就是说,这孩子死的那一年,应该只有六岁。 黑线是从疾厄宫而来,却无病理征兆,所以这孩子是死于祸难。 我正准备仔细推理是何种祸难的时候,这孩子忽然停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我被他的突然停止拽了一个跄踉。 等我站稳后,那孩子忽然转弯。 我本来不想跟着他走,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就算我不停的念卦辞也无法摆脱他对我的控制。 我开始被他扯着走,我的双腿开始逐渐的不听使唤。 我赶紧发微信给李成二,报告我的情况,同时再问他到什么位置了。 李成二回了一条:“很快就到,你再坚持一会儿,那小东西怕是和盛世南苑的那个妖物不相上下,别跟他去高的地方,也别去人少的地方,还有车多的地方也别去。” 看完这条微信,我便有点欲哭无泪了,因为我已经被那小东西拉着上了步行天桥,这个地方算是高处,而在天桥下面是车水马龙,也是车多的地方。 李成二说的三条不要,我已经中了两条。 我心里不禁害怕,这小东西该不会要拉着我从人行天桥上跳下去吧? 这几米的高度摔死难,但是掉在车流里,被车轧过去…… 我开始自行脑补那些血腥的画面。 李成二还有好一会儿才能来,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于是我的脑子里开始飞快回想爷爷曾经提及过的对付阴邪之物的方法。 《卦辞歌》已经不管用了,我身边的小东西太过阴戾,我必须用点更猛的招式。 我首先想到的是指尖血和舌尖血,那都是纯阳精血,是阴邪之物最为惧怕的,可我又想起来爷爷说过,还有一种脏东西是不惧怕这些的,那便是佛牌中的阴物,因为佛牌都会经过高僧加持,佛牌的这一特性会让里面的鬼物不是那么惧怕纯阳之物。 而一些阴牌中的邪物,非但不怕指尖血和舌尖血,甚至还十分的嗜血,血可能会让他们失控,甚至是更加的暴戾。 想到这些,我就飞快地摇头。 这个时候,那小孩儿已经拉着我走到了人行天桥的中央,他直接爬栏杆往下看! 我这边显得更紧张了。 我再想爷爷教的其他东西。 比如相气术法,符箓等等,可主要我还没有开始系统的练习,还都不会呀。 想到符箓,我就想起爷爷说过,符箓又分相、道、佛、蛊四类,其中道符最常见,其次是相符,佛符,而蛊符一般比较少见。 而爷爷研究相符颇为精通,我也熟悉各类符箓的画法,只不过一直没有实践过。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慢慢体会爷爷所说的那些相气。 用相气凭空画符试试,说不定会有点作用。 不过爷爷说过,除非相法到极致的相师,否则凭空画符根本不可能。 我的相法肯定到不了极致,但是现在也只能豁出去了。 相气由命而生,因命而动,说来也奇怪,可能是我真的被逼到了绝境,我在感知原来不曾感知到的相气时,我竟然感觉自己的指尖有微风聚集。 接着我便控制着那股看不到的气开始凭空在栏杆上画了一张相门破灵符。 这符箓以乾的卦象为基础,再引几道特殊的符印辅助,成符结煞,便可以符破妖邪。 这个时候,那个小孩已经开始往栏杆上爬了,我的左手也是跟着慢慢地举起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凭空画出了一张破灵符,我隐约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一股旋风在微微转动,那应该就是我画出的符箓。 想到这里,我就将那旋风对着正在爬栏杆的孩童后背拍了过去。 “啪!” 一瞬间,我右手掌如同触电了一样,发出一片的火花,那个孩童直接一下摔在了地面上,他也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我旁边一些路人就疑惑道:“那栏杆怎么放电了?” “静电吧?” “不知道啊,好可怕啊,都冒火了!” “人没事儿吧?” ……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除了被烧的有点黑外,并无大碍,而摔在地上的孩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生气了,他忽然呲牙咧嘴,双手抬起来,好像要掐我的脖子。 而这一切,旁边的人根本看不到。 我已经不敢在这里多待,撒丫子就跑,我回头看了一下,就发现那小孩儿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而我似乎怎么跑,也拉不开和他的距离。 跑下天桥,顾不得周围的人的指点,我继续在马路上狂奔,就在我觉得这样能跑掉的时候。 我忽然感觉后背一沉,我脚下的步子瞬间重了。 跑步的速度自然也是慢了下来。 我下意识回头,就发现一双小手扒在我的肩膀上,同时一张惨白的小脸对着我的脸紧贴了过来。 我想要再聚集相气画符,可我发现,刚才完全是运气,现在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相气的存在了。 “完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不禁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我就听到李成二的声音:“宗老板,你没事儿吧!” 我再回头,那孩子已经不见了。 而我身边除了过往的路人外,就只有李成二一个了…… 正文 第042章 幻夜 我看着李成二发呆,他又问我一句:“宗老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那孩子呢?”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说了一句。 李成二往我后背和肩膀上看了看,然后说道:“那东西应该回你身上的佛牌里面了,东西呢,给我。” 我从兜里取出那被抽纸包着的玉象神佛牌递到李成二的手里。 李成二飞快掏出一张黄符,裹在佛牌上,然后再将其装进自己的口袋说:“我们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他给解决了。” 说话的时候,他从身后摘下一个背包给我说:“你的,命尺也在里面,以后你出门还是随身带着好。” 我连忙点头。 李成二指了指路边说:“先上车。” 我就看到兰晓月开着我的那辆A3在路边停着,同时打着双闪。 “钥匙在家里放着,我就拿着开了。”李成二说了一句,然后往车那边走去。 我也是赶紧跟了过去。 上了车,兰晓月就问去什么地方。 我想了一下说:“要不去荣吉?” 李成二在副驾驶摇头说:“荣吉那么神圣的地方,怎么能让这些脏东西给玷污了,把车往南郊开,那边有一条还没有修通的路,顶头一千多米平时都没有人,我们去那边。” 兰晓月点了点头。 李成二说的那条路是修到南面下县去的,只不过往南修面临几个村子的拆迁问题,政策还没有落实,所以路修到南郊就停了。 而在这条路的两边,一个废弃的棉纺厂,改了物流园,但是还没有投入使用,另一边是一片果园。 车子开了三十多分钟,我们才开到这片路上,这边没有路灯黑漆漆的,距离村子也有一段距离,是真的没有半点的人烟。 停下车子后,李成二就最先推开车门下车。 我和兰晓月紧随其后。 一路上,我也询问了一下李成二处理这脏东西的法子,他非但没有告诉我,还让我闭目养息,试着念下《卦辞歌》平复心神,同时消除一下身上的煞气。 所以一路上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 李成二走到距离车子十多米远的地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被黄符和抽纸裹着的佛牌。 兰晓月则是拎着一个背包跑过来递给李成二,李成二接过背包,然后慢慢蹲在地上,手里的佛牌也是放在了柏油路上。 他打开背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把铜钱剑来,接着他又掏出一面八卦镜、三根蜡烛,一条红线和一叠的符箓来。 我疑惑道:“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李成二表情严肃说:“你以为呢,也不知道你那前女友妹子怎么带回来的,命也是真够大的。” 我一阵无语,心里不由絮叨了张芸几句。 李成二用打火机熏了一下蜡烛的底部,然后把三根蜡烛以三角的形状立在佛牌的周围。 每根蜡烛间隔一米。 他没着急点蜡烛,而是用红线把三根蜡烛连在一起,将红线缠成了三角形,他再把符箓放到一边,然后用八卦镜压住。 布置好了这一切,李成二就问我:“你知不知道脏东西的等级划分?” 我点头说:“听爷爷说过,从低到高好像是白衫、灰心、黄页、黑影、红厉、慑青,之上还有传说中的王、仙、帝什么的,不过爷爷说,后面的三种,一辈子见一次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或者是造了八辈子的孽。” “我觉得我福缘和孽缘都不够,这辈子应该见不到。” 李成二笑了笑说:“宗老板,你还挺乐观的,现在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你说的那几种脏东西,首先黄页以下,基本没有什么危害,那些脏东西怕人,基本上看到人都会躲得远远的,不足为惧。” “而黑影、红厉都是有能力害人的,不过黑影一般害不死人,充其量让你生个病,或者短时间内精神失常什么的。” “红厉就不一样了,它们怨气大,动不动就会整出人命了。” “慑青就更厉害了。” “而你这次佛牌里的,便是一只红厉!” 我疑惑道:“可我看他的时候,是白的啊,没红啊!” 李成二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问我:“宗老先生没有教过你区分的方法吗?” 我摇头。 “脏东西的颜色不是在普通的光照下来看的,而是在火光之下才能显现出来的,比如烛火、符火,或者其他的火焰光亮。”李成二一边给我解释,一边拿起了八卦镜,铜钱剑和符箓。 看似厚厚的一叠符箓,其实也不过十来张左右。 接着他把打火机给我说:“你去点蜡烛。” 虽然我很惧怕那佛牌,可我更想看到李成二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点蜡烛的时候,我心里就“扑通、扑通”的狂跳,手也有些发抖。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问题,三根蜡烛都被顺利的点上了。 只是附近的风吹着蜡烛的火苗“呼啦啦”的乱晃,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吹灭一样。 我想要用手去挡。 李成二就对我说了一句:“退下。” 兰晓月直接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拽了五六米才松开说:“我们站这里看。” 李成二手中的铜钱剑微微一挥,脚下也是踏起了诡异的步伐。 我本来以为是道术中的罡步,可那步伐我学过,也会走,李成二走的完全不是罡步的步伐。 我心中疑惑:“不是罡步?难不成踏的是处女星座的步子?” 这种想法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李成二那边此时已经开口说话:“一步踏乾坤,一步踏阴阳,一为初而生二,二衍三,三则定……” 说到这里,李成二对着三根蜡烛猛然一指,本来在风中摇曳的火苗,忽然全部安静了下来,风好像吹不动它们了。 可我们周围还是有阵阵的轻风吹过。 说罢那些话,李成二把飞快拿着三张符箓,分别在三根蜡烛上点上,再将其扔到红线和蜡烛圈成的三角形里面。 三角形的里面毫无反应。 李成二就“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罢,他飞快又点了三张符箓扔到里面去。 里面依旧毫无动静。 李成二估计是觉得没面子,就有点生气地把剩下的符箓全部塞回口袋里,然后用八卦镜反射烛光,然后对着符箓包着的佛牌照去。 这周围都有蜡烛光,按理说八卦镜照射的光不是很亮才对,可偏偏有一束强光汇聚在八卦镜上,然后像一束手电的光一样,照在佛牌上。 我下意识往李成二手里的八卦镜看去,我在看上面有没有开关,是不是一个手电。 就在我脑子里满是荒唐想法的时候,那佛牌外面包裹着的符箓、抽纸全部“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接着我们听到一声“啊”的凄厉的惨叫。 那三根蜡烛上平稳的烛光也是随之晃动了几下。 再看三角形的中央就出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儿,在烛光的映衬下,那小孩是透明的,而且周身都是血红色的。 已经不是我之前看到的白衣短衫、黑短裤了。 我讶异地说了一句:“真是红色!” 小男孩儿蹲在蜡烛的中央,脑袋左歪一下,又斜一下,像是一个老钟表的摆子似的。 他变成了血红色之后,就更加的怪异和诡怖了。 而我们的周围一瞬间也是变得更黑了,除了蜡烛周围几米的距离外,其他地方的黑已经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了。 本来我们还能看到远处城市的光亮,可现在我们竟然看不到,整个城市好像是被一层黑布给蒙上了一样。 我心里也是清楚,并不是城市被蒙住了,而是我们被鬼遮眼了。 现在的我们,连我们十多米外的车子都看不到了。 李成二赶紧说了一句:“这孽畜真是死不悔改,在我三星坛中竟然还敢作妖,宗老板,晓月,你们别乱动,就算一会儿什么也看不到了,也不要乱动,等我收拾了这孽畜,你们自然……” 我忽然感觉李成二的声音也是变得遥远了起来。 再看我前面的烛光也是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再接着我的视线里一切都变成了黑色。 我看不到李成二,也看不到兰晓月了。 我记得兰晓月就在我旁边,想到这里,我就试着伸手去摸,很快我就摸到了一双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当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拉住的根本不是兰晓月,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长头发遮住半边脸,露出的半边脸白兮兮的。 风一吹,挡着她半边脸的头发被吹走,露出剩下的半边脸,那是半张腐烂的,被虫蛀的脸,黑黑的眼洞,眼珠子已经掉出来半截…… “啊……”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松开女人的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完了,我动地方了。 这一不动不要紧,我的脑袋就开始昏沉起来,如果刚才那女人是幻觉,那我现在便在幻觉中陷得更深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成二不让我动了。 我开始有些担心自己走不出这幻觉,爷爷曾经说过,厉害的邪物可以让人一辈子都活在幻觉之中,哪怕是邪物消失了,那印在事主脑子里的幻觉也不会消失,事主很有可能会一直睡死过去…… 正文 第043章 破玉 想着爷爷说过的话,我心里就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不行,我要镇定下来,爷爷教过我相术破解幻觉的方法,其中相符最好用,一张符箓就可以全部解决了。 只可惜,我还没有画符的习惯,凌空画符的法子,我飞快试了几次,发现半点作用不起,之前在人行天桥的时候,我肯定是人品爆发,现在的话,我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第二个破除幻觉的法子,就是“三指乾印”,张开左手大、小拇指卷曲,然后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此为阳三指乾印,右手做同样的动作,此为阴三指乾印。 而后右手手心向上,左手手心向下,左手三指盖在右手三指之上,两手慢慢旋转,然后让横平的双手变成了竖直,再微微抬起挡在双目前面,嘴里反复轻念乾卦主卦的象词:“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一遍,两遍,三遍,等我念到第九遍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清凉,再接着我眼前的黑暗全部消失,又恢复了到了之前的情景,李成二握着铜钱剑站在三根蜡烛的旁边,这个时候三根蜡烛已经燃的只剩下了一半了。 至于蜡烛上的红线已经捆到了那红色小孩儿的身上。 小孩儿还在挣扎,但是挣扎的幅度已经开始越来越小。 解除了幻觉,我慢慢甩了甩自己的双手问李成二:“我们现在能过去了吗?” 李成二说:“能了。” 说话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我,表情颇显意外,显然他没想到我这么快从幻觉中走出来。 我也看了看兰晓月,她闭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还没有从幻觉中走出来。 我问李成二用不用帮忙,他就摇头说:“不用,晓月一会儿自己也能出来,在这之前,我们来审问一下这个小东西吧,看看他为什么非要害人。” 我点头。 走到这小孩儿的旁边,不等我开口,李成二就先问了一句:“你也死了差不多四、五十年了,怨气聚集在那佛牌里,为什么死死不肯散去?” 小孩儿转头看了看我们,一脸的表情仍旧显得十分的恐怖。 我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儿,那小孩才说:“不是我不肯散去,而是无法散去,我被这佛牌控制得死死的,我只能拉一个替死鬼代替我住进佛牌里面,我才能离开它。” “而这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佛牌只有这一次放我出来,也就是说,他才是佛牌相中的人。” 说着,那小孩儿看了看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那佛牌可以和你交流?” 小孩摇头说:“不是,但是我能感觉到佛牌里面的神灵想什么。” 李成二疑惑道:“莫不成佛牌里面还有一个大家伙?” 我看了几眼那佛牌说:“不是,应该是佛牌的气场关系,那小家伙感知的佛牌的气场,和佛牌气场不和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引起佛牌的反应,也就放不出那孩子来,而我恰好和佛牌的气场相合,所以把那小东西给放出来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倒霉。”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 那小孩儿继续说:“那佛牌本是我爷爷从泰国一家寺庙求来的,他一直随身携带,可有一次他下河洗澡的时候,放到了桌子上,我贪玩就拿去玩,然后不小心给掉进了我们家的猪圈里,我嫌脏,就没有去捡。” “当天,我爷爷就淹死在了河里,后来我爸进山干活的时候,被一条七步蛇给咬了,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在自己的稻田里。” “至于我,更惨,出了这些事儿,我就想着从猪圈里把佛牌捞出来,可之前就听爷爷说过那东西邪门,我进猪圈的时候,被猪撞晕了,然后一头栽进猪粪里给憋死了。” “再后来,我就发现自己的魂魄被关进了佛牌里面。” “而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佛牌外面的世界,我看不到,直到今天,我遇见他。” 那小孩儿又看了看我。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看我了,我是不可能给你当替死鬼的。” 小孩儿有些失望的底下头。 李成二继续说:“这佛牌的报复性也太强了,用这东西当护身符,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气运,甚至身家性命搭进去了,看来还是咱们华夏大地的护身符靠谱一点。” 我也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把他送走吧,不过他被佛牌限制的太死,要送走他,必须先砸了这佛牌,但是砸这东西有点风险,佛牌的气场肯定会攻击砸他的人,说不定下半辈子就只剩下霉运了。”李成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准备动手。 我拦下李成二说:“还是我来吧,毕竟这东西是我招揽回来的,至于霉运什么的,我应该有办法破除,我学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 说罢,我就取出命尺,李成二也是拽了一下绑在那孩子身上的红线,将其挪开。 我举起手中的命尺直接砸在了玉象神佛牌上。 “当!” 那佛牌当即碎成数片,时下就有一股阴风向我的面门扑来,我下意识挥动命尺挡在我的面前,那阴风在碰到命尺的瞬间就“唰”的一下散掉了。 同时我也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呃儿”——那声音格外的尖锐,好像真是一头大象的叫声似的。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你们听到没,大象的声音?” 李成二摇头。 难不成里面真有象神?不对,那不是象神,更像是里面事先供养的一头大象,这不是普通的正牌,而是一种双面牌,是高僧加持过的,但是里面也养了魂,只不过养的不是人的魂魄,而是动物的。 这佛牌有点不正常啊。 只不过这件事儿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小孩爷爷求来佛牌的念头更是无法追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无法追查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抬手一张符箓对着那小孩儿的脑袋拍了下去,同时他大声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给我散!” “嘭!” 阴风四散,那红色的小孩儿就直接消失不见了,绑着他的红线则是慢慢地燃起了火焰,一阵风吹来,吹着那燃着火焰的红线飞上了天。 它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整条红线就飞快地烧没了。 再看地上的蜡烛,也差不多烧完了。 李成二收了术法,那蜡烛的火焰也就被风吹灭了。 我和李成二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说了一句:“结束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吓的跳起来,然后就要挥着命尺往身后打,李成二一把抓住我说:“宗老板,别激动,是晓月,她只是给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我回头一看,的确是兰晓月,她表情搞怪,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看来你这次真被吓坏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你也从幻觉中走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是用的什么法子。 兰晓月直接去帮着李成二收拾东西,李成二则是拉着我往车那边走。 我问李成二为啥不去帮忙。 他就说:“这些小事儿,交给晓月就行了,她也乐意。” 兰晓月收拾了东西从李成二身边过的时候,李成二的手还很不老实的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上了车,兰晓月就把那被我砸碎的佛牌收集到一个塑料袋里给我,我摇摇头说:“这个你们看着处理吧,我看到就够了。” 接着兰晓月问我去什么地方,我就道:“去荣吉那边看看吧,好几天晚上没去了。” 在去荣吉夜当的路上,我也是接到了张建年打来的电话,他开口就是佛牌的事儿,说是感谢我救了张芸一命,还说张芸现在已经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 我这边也是对张建年说:“你以后也别老损张芸了,她这次也是为了急着证明自己,张芸是有点叛逆,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夸着点,比一直损要好很多。” 张建年那边立刻说:“我知道了,宗禹,这次的事儿真的是很感激你,对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我笑了笑说:“以后再说吧。” 又简单应付了张建年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来到荣吉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马叔就笑着说:“宗先生,你可是好久不来了,气色看着不咋地,最近你忙坏了吧。” 我笑着说:“还行,还行。” 兰晓月没有上去的资格,我就让她开车先回去休息了,毕竟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好几个小时。 她也是很听李成二的话,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正要上楼的时候,远处便开来了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超跑。 车子停在马叔的洗车店里,上面就下来一个穿着牛仔裤,露腰小T恤的女人。 她的身材很好,头发披散着,眼镜遮住了半个脸庞。 看了好几眼我才认出来,这人是裴小鸣。 她这穿着打扮的风格变化也太快了吧。 李成二一边打招呼,一边直接上前拥抱,裴小鸣也毫不吝啬地抱了他一下。 很快裴小鸣就松开李成二,要过来抱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抱住了我,然后说了一句:“我今天刚拿到我们裴家的地字列会员的会员码,所以就来长长见识,看看荣吉的夜当到底是怎样的。” 说着,裴小鸣就松开了我,然后莞尔一笑。 不得不说,裴小鸣这一身打扮让她年轻了十来岁,人也是看着朝气蓬勃了起来。 我对裴小鸣说:“你如果只是闲逛,那我可以拒绝你到夜当里面去。” 裴小鸣立刻说:“我才不是闲逛,我这次来,是要从你们这里买走一样东西,同时向您请教一些很重要的事儿,和徐坤有关的。” 正文 第044章 测字 请教和徐坤有关的事儿? 我仔细看了裴小鸣几眼,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对她点了点头说:“那你的序列号给马叔说一下,然后到楼上找我吧。” 裴小鸣也不多问,赶紧过去给马叔、马婶打招呼,然后轻轻说了一列复杂的数字。 马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说:“对着呢。” 我心里都有点怀疑马叔到底听没听。 我和李成二刚走到电梯口,裴小鸣就跑了过来,跟着我们一起上了电梯。 在电梯上的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裴小鸣有些兴奋了。 她故意往身边站了站,然后还斜着头看了我几眼,好像是在观察我的态度。 等着电梯来到顶层,我们走出电梯的瞬间,裴小鸣就忍不住“啊”了一声说:“这就是荣吉的夜当吗?” 看着门口的金丝楠木茶桌,清一色的上好红木地板,还有远处货架上玲琅满目的古董,裴小鸣彻底惊呆了。 她的样子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 我指了指茶桌附近的凳子说:“我们在这里聊一下吧。” “那我去煮一壶好茶来。”李成二开始献殷勤。 裴小鸣摇摇头说:“我可以先转一转吗?” 我说:“随便。” 裴小鸣直接对着货架那边走去,才经过第一排货架的时候,她就停住了,这一排上面基本都是南北宋的瓷器,看着那些精致的瓷器,裴小鸣疑惑道:“这些是真品,还是赝品……” 我笑了笑说:“荣吉没有赝品,这一排最便宜的瓷器是你左手边的南宋官窑莲花盘,估价两千万左右,最贵的是顶头放在货架最高层,最右侧的北宋汝窑天青三足洗,估价两个亿。” 裴小鸣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看我说:“你们荣吉可真是有钱啊。” 我继续说:“中国的瓷器,南北宋的时候最为有名,只要品相完好,属于几大窑出品,甚至一些不太出名的小瓷窑出品,都可以卖到天价,很多的时候,还是有价无市,一物难求。” “南北宋时候的瓷器,技术精湛,有很多的技术革新,有很高的科研价值,当然艺术层面上,也是不错的,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南北宋的瓷器存量极少,价格高也是正常的。” 裴小鸣看了看我们这一排货架说:“存量少吗?看了你们这里,我就不觉得了。” 我“呵呵”一笑说:“除了荣吉你再找找看就知道了。” 接下来裴小鸣又看了书画、玉器、木器、青铜器、金银器、珠宝饰品等等。 而我一直跟在她身边,倒不是我怕她偷东西,而是我想听有关徐坤的事儿。 转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我们又回到了第一排瓷器这边,裴小鸣才说:“我觉得,我还是选一件瓷器好了。” 我问裴小鸣要那一件。 她指了指右上角说:“最贵的那个。” “你倒是很照顾我的生意。”我一边轻手轻脚把那天青三足洗取下来,一边说道。 取下三足洗后,我就直接去了柜台那边,裴小鸣紧随其后。 我从柜台里面找出一个木箱子,这箱子上下都有丝套棉防震、防摔层,这些都是荣吉特有的东西,专门为买走贵重物件的客户准备的,每一个箱子都是特制的,每用掉一个箱子,我都要告诉袁氶刚一声,然后由他安排人补上。 这箱子的做工极为精妙,用的都是上好的新红木,虽然新红木价格偏低,但是却容易找到材料制作,老红木一般都是成品的家具,再制成箱子,那便有点暴殄天物了。 我把汝窑天青三足洗放到箱子里盖上,然后从柜台里面取出一个帐号给她说:“转账吧,两亿两千万。” 裴小鸣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拿手机操作,中间她还打了几个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这一笔转账才成功,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个电话确认,毕竟收账的帐号,连着的是他的手机。 袁氶刚只告诉我一声收到了,也没问我卖出了什么东西。 我则是提醒他一声,需要补一口箱子了。 袁氶刚就说了一句:“我会安排的,以后这帐号手机,还有打制箱子的事儿,我也准备全部交给你,这样你就不用事事都来麻烦我了。” “袁叔叔幸苦了。”我尴尬地说了一句。 挂了电话,我就对裴小鸣说:“好了,东西你可以拿走了,我可以给你算一卦。” 裴小鸣摇头,然后从身侧的黑色的小包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说:“我想测一个字。” 测字? 我笑了笑说:“可以,你花了两亿两千万就为让我侧个字吗?” 裴小鸣还是摇头说:“不是呀,这东西是我们的了,我父亲中途起家,也喜欢摆弄一些古董,不然也不会跑到南方去收了上次的梅花金累丝錾花瓶。” “我家放古董的地方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镇着,总是有些遗憾,这东西给我父亲,他肯定开心的很。” “你还挺孝顺的。”我接过裴小鸣手里的信封。 这个时候,一直在玩手机刷视频的李成二也是从茶桌那边来了柜台这儿。 我没有立刻打开信封,而是问:“你测的字,就在信封里面吗?” 裴小鸣摇头说:“不在,那是一封信,一个月前寄出,今天我父亲刚收到,是从滇地的普洱市寄来。” 普洱市? 我疑惑道:“那不是张芸收来诡异的佛牌的地方吗?” 裴小鸣点头说:“对,就是那里。” 我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地址,都是机打的,看不出端倪来。 信封是拆开的,我把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这个时候裴小鸣就在旁边说:“这里面是一封信,里面提到了徐坤。” 我点了点头,打开信纸就发现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段话:“邵岩吾兄,见信之日,我大约已辞世,梅花瓶一事,想来,已经事发,吾心日夜难安,深感愧疚。然,小弟亦是身不由己,妻儿性命皆在徐坤之手,无奈只好受其胁迫。今,小弟全家皆被徐坤谋害,特书此信警醒邵岩吾兄,徐坤为人阴狠毒辣,背后势力更是深不可测,勿近此人。” 信的落款是:“弟,云天华五月二十一日,绝笔。” 的确是一个月前的日期。 我问裴小鸣这信寄出的具体地址有吗? 裴小鸣摇头说:“是一个人直接把信送到邮局寄出来的,没有寄出的地址。” 李成二在旁边一脸疑惑说了一句:“现在这个社会,发个电子邮件、微信、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多方便,干嘛还写信?” 我则说了一句:“看这封信,是出人命了,你应该去报警。” 裴小鸣摇摇头说:“我父亲拜托滇地的朋友调查过了,云天华,也就是蛊惑父亲从徐坤手里买走的梅花瓶的那个收藏界的名人,因为妻儿车祸意外死亡,他承受不了打击,已经在一个月前跳楼身亡了,而且确定是自杀。” “凭空把这封信交给警察,根本当作不了证据,还可能会引起徐坤的注意,现在看来,他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我没说话。 李成二就说:“我记得,你说你父亲的那位朋友出国了,怎么又在滇地出现了呢?” 裴小鸣也是无奈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上次在盛世南苑的时候,提到徐坤的时候,我就看的出来,宗大朝奉十分的感兴趣,所以父亲刚看完这信,我就快马加鞭地给您送过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裴小鸣的面相,五官精致,啊呸,五官气色正常,十二宫稳固,五星六曜也相互依衬,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既然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只是测字,而不让我算上一卦,相比测字来说,卜卦能看出的东西更多。” 裴小鸣忽然歪着脑袋对着我露出一脸可爱的微笑说:“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那么多,测字足够了。” 我懒得再揣摩裴小鸣的心思,就说了一句:“随你。” 说罢,我问裴小鸣用毛笔,钢笔,还是圆珠笔写。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红色的钢笔,然后问我借了一张纸,就在上面写了一个“宗”字。 她的字并不是方方正正的那种,而是微微有些向右偏,宝字盖上面的一点写的很重,而且穿过了宝字盖,往下漏出很长,直接和下面的“示”字相接。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裴小鸣的这个字。 她就问我:“然后呢,您看出什么来了?” 我说:“宗字,是我的姓,是你有意写给我看的,宝字盖的点连接着下面的‘示’,而‘示’的含义是摆出来给人看的意思,也就说明,这次测字是你有意而为之,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裴小鸣笑着说:“宗大朝奉,您倒是很懂女人的心思啊。” 我没有和裴小鸣开玩笑,而是继续说:“不过既然你写了这个字,那一些你不想表达的含义,也会通过你的潜意识表达在里面。” “你写这个字的时候,一些你想表达的,你不想表达的,都会不自觉的表达出来。” “啊,您还看出什么来了?”裴小鸣疑惑地问道。 我缓缓说道:“一件大事儿!关于你,你父亲,还有整个永隆盛的大事儿。” 正文 第045章 算透 我的话充分引起了裴小鸣的兴趣,虽然之前提到了徐坤,可她的表情中并没有多少的认真,她只是拿徐坤当作接近我的借口罢了。 可当我说起永隆盛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这裴小鸣果然还是更在乎永隆盛。 “永隆盛,还有我父亲,什么事儿?”裴小鸣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继续说:“你写的那个‘宗’字,下部为示,而你宝盖子的点又碰到了那个‘示’字,根据我的观察,你以往的写字习惯,点应该不会穿过宝字盖吧?” 裴小鸣点头。 我把桌子上的纸调了一个头,让字对着裴小鸣然后再继续说:“在古时候,‘示’表示祭祀的桌子,又称‘灵石’,所有很多和祭祀有关的词语都和示字相关,也就有了‘礻’这个偏旁,它同‘示’。” 说话的时候,我用柜台上的毛笔将“礻”和“示”分别写了下来,以作区分。 “所以你是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有关祭祀的东西,又或者是某种仪式类的东西。” “古语有云,天垂象,见吉凶,所以示人也,天象的变化是在给人预示吉凶。” “而你这字,也是给出了同样的预示。” “示,二、小所组,而你名字中第二字,恰好是小,所以也是在预示你。” 裴小鸣忙问:“预示着我什么?” 我嘴角微微一笑,然后缓缓说来一句:“预示着你彻底掌管永隆盛,你父亲将会彻底退居二线,你不再是永隆盛的什么总裁,而是董事长,你父亲会把永隆盛的股权,提前移交到你手里。” “而这一切,你心里其实也有谱儿了,对吧。” 裴小鸣整个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问她怎么了,裴小鸣就说:“把永隆盛彻底交给我的事儿,父亲今天下午刚刚对我说过,除了我和父亲,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您,单凭我写的一个宗字就能看出来这些,您,您真是厉害呀!” 裴小鸣继续问我:“我们永隆盛里面也是一滩浑水,里面涉及的事情很多,我这次能否顺利接管永隆盛,还请宗大朝奉指点。” 我笑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目前的预示都是好的,只要你别太犯太大的错,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下去。” 听我这么说,裴小鸣也终于看着轻松了一些。 我继续说了一句:“也是因为你父亲的这一席话,你才下决心给他买这一件北宋汝窑的天青釉三足洗吧,不得不说,有时候,你也挺功利的。” 裴小鸣张嘴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就忽然笑了笑说道:“在您面前,果然不用那么多的伪装,因为再怎么装,都会被你撕的精光。” 李成二在旁边没着调地补了一句:“我也能把你撕的精光。” 裴小鸣“噗哧”一笑,并没有因为李成二的不着调生气,而我则是对着李成二说道:“滚、滚、滚,怎么哪都有你。” 李成二也是一副无聊的表情离开了柜台,同时嘴里说道:“我以为你说的永隆盛出什么大事儿呢,屁大点事儿。” 我说:“永隆盛的股权变更、新老人事变化,以及一些未来决策都在变,这对永隆盛来说难不成还是小事儿了。” 李成二和我一样,只对徐坤的事儿感兴趣。 说罢这些,我又看了看裴小鸣送来的那封信问她:“这封信可否借我先观摩一下。” 裴小鸣立刻说:“如果宗大朝奉喜欢,那您就留下,一封信而已,不打紧。”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也没有留裴小鸣,她充分见识了我们荣吉夜当的实力,对我更加的信任和尊敬,所有一切结束后,她也知趣的带着东西离开了。 李成二也是跟下去送了送。 而我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又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有关徐坤信件的事儿说了一遍,我特别强调了一下滇地的普洱市,并提出想亲自走一遭的想法。 袁氶刚立刻阻止我说:“宗禹,你给我听好了,虽然你爷爷留下了让你从徐坤手里赎回别墅,以及里面所有东西的命令,但是现在你去调查这些事儿,还是太早了,我也不想让你过早接触徐坤,再说了,徐坤本人也不可能在滇地露面,除了省城见你爷爷的这次外,其他的估计都是他的影子。” 我缓缓说了一句:“袁叔叔,徐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袁氶刚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道:“反正是你现在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你先安心在大朝奉的位置上历练几年再说,听我的,袁叔叔不会害你。” 虽然我心里很好奇,但是潜意识告诉我,我应该听袁叔叔的话。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又说了一句:“好了,宗禹,你安心在荣吉待着,滇地的事儿,我会找人调查一下,到时候有什么详细的信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把那封信,拍个照片,发给我。” 挂了电话,我便把信封、信上的内容拍成照片,然后一一发给了袁叔叔。 等我做完这一切了,李成二才“哼着”小曲从下面上来,一副看起来美滋滋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送这么久。 李成二就说:“我们毕竟一起喝过酒,交情比较深,我就去她车上和她郎情妾意了一会儿。” 我皱了皱眉头。 李成二又笑着说:“宗老板,你别胡思乱想啊,我们就是聊了一会儿天而已。” 我对李成二说了一句:“裴小鸣这个人啊,你还是少点接触的好,她虽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目的性太强,这样的人一旦失去的理智,那会很可怕的。” 李成二笑了笑说:“女人的话,我比你懂。” 我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接下来,我没有休息,而是从荣吉的柜台里面翻出了一些用来画符的东西。 比如粘了蓍草纸、朱砂墨、狐尾的毛笔、镇纸、裁刀等等。 看到我要画符,李成二也是饶有兴致地靠过来说:“咦,宗老板,你这是要画相符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最近遇到的事儿有些邪门,单靠命尺防身远远不够,弄几张符箓备用。” 李成二笑了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画着。” 说罢,他又跑到一边刷视频、喝茶、嗑瓜子去了。 而我这边先是用裁刀把那些纸裁成符纸大小,爷爷说过,符纸的大小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只要宽度不过手掌,总长度不超过双掌加起来的长度即可。 爷爷说过双掌的宽度和长度便是画符之人的器量,超过了这个器量,那画符之人就有可能驾驭不住其中的力量了。 所谓相符,就是把周身聚集起来的相气,以卦印、符咒的方式封画在符纸上,以结命煞为锁,使用的时候,只要解开命煞即可。 而命煞在碰到阴邪之物的时候,也会自行解锁御敌,很是方便。 乾卦开头的破灵符,乾卦当头,为三连横,左右两侧为弯弯斜斜护邪符翼,符翼中间便是破灵符正文“往生邪祟破散”,在写下这一行字的时候,心中要默念一些画符的咒诀要领。 等着“散”字收笔的时候,最后一画要落在符底,以一个诡异的弯曲形状结束。 符成结命煞,就是用自己的食指点在符箓末端,默念结煞咒语,让相气保存在符箓里。 结煞成功,那符箓就成了。 结煞失败,相气跑出来,那符箓就会变成一张废纸。 越熟练,结煞越快,越准的人,符箓中残留的相气越多,符箓的品相也就越好。 爷爷还曾说过,符箓由低到高分为黄、蓝、紫、银、金五凡符,上面传说中仙符、圣符,那便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接触的了。 很快我的第一张符箓就画好了。 结煞虽然生疏了一些,但是我能感觉到,里面的确存住了一些相气,这符箓勉勉强算是成功了。 李成二往我这边看了看,隔着老远就说了一句:“黄阶下品的符箓,你要是第一次画符的话,已经算是天才了。” 一直到凌晨四点,我都在画符,不得不说,这画符实在是费神的很,总共画了十四张破灵符,我已经累的昏昏沉沉,比刚从蛇庙回来的时候,都要累。 等我们要离开夜当的时候,李成二就问我画了几张符,我说十四张,他问失败了几张。 我说都成了。 李成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他喵的真的是个小天才啊!” 我瞅了李成二一眼说:“滚滚滚,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玩笑了几句,李成二就对我说:“第一次画符,百分之百的成功率,闻所未闻。” 我不禁有些骄傲了,难不成在我画符方面,有过人的天赋吗? 那我可要好好地开发一下。 到了楼下,我们才发现车子被兰晓月开走了,我和李成二只好出去打车。 这个时候,我的微信叮呤一声,我一看是袁木孚发来的微信,他问我和李成二在不在荣吉,他从陇州带着药材回来了。 我赶紧回了一个“在”字。 袁木孚又回两个字:“等我!” 我总觉得袁木孚好像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正文 第046章 祭钺 我和李成二没有再回夜当,而是直接在荣吉的门口等着,同时我也微信上给袁木孚说了一下。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背着一个迷彩大背包,头发有些蓬松,看起来有些日子没洗了。 远远的,我还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汗臭味儿。 所以他一走近,我就捏着鼻子说了一句:“袁大哥,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袁木孚直接把背包递给李成二说:“你的香灵草在里面,这次陇州之行,幸不辱命。” 看着袁木孚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总觉得他这次陇州之行,好像和我们蛇庙之行一样的凶险。 我仔细看袁木孚,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我也想从他的面门中看出一些东西来,可袁木孚把自己相门的起色内敛的厉害,不给我好好看一会儿,我还真瞧不出什么来。 不等我细看,袁木孚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别看了,让你们在这里等我,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们。” 李成二光顾着查看背包里的东西,没有在意这边的事儿,我则是有些不耐烦地说:“袁大哥,你倒是快说啊。” “瞧你那猴急的样儿,这件事儿我得慢慢说。”说着,袁木孚直接在荣吉前面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接着他给自己点了一颗烟抽了起来。 我疑惑道:“没见过你抽烟啊。” 袁木孚说:“是没在你面前抽过,我抽了有几年了。” 说着他就给我和李成二递烟,我俩都不抽烟。 见我俩不接,袁木孚兀自笑了笑说:“陇州一行把我折腾傻了。” 袁木孚虽然藏了自己的相门的气色,但是却隐藏不了自己的疲惫,他的眼窝下陷,眼珠子有熬夜的血丝。 看来他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我便对袁木孚说:“袁大哥,要不你先休息,明天再说,我看着事儿也不是很打紧。” 袁木孚抽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说:“我在陇州遇到暗三门的人,而且还查到了一些徐坤的线索,我现在怀疑徐坤和暗三门的人走到了一起。” 李成二听到这句话忽然愣住,然后转头看了看袁木孚疑惑道:“你确定?” 我也是很疑惑,但我问的是:“暗三门是什么?” 袁木孚笑了笑说:“我差点忘记,你才刚刚接触夜当,还不知道暗三门,我给你简单说一下吧,以前我们荣吉有十二家天字列会员,可在某一年,其中的三家忽然背叛了荣吉,然后给荣吉制造了不少麻烦。” “当时我们的祖师爷,也就是你爷爷和我爷爷的师父,他亲自出面摆平了三家,并将三家彻底清除出荣吉,把他们赶到了国外,让他们无法再在我们华夏大地上做生意。” “后来还定下了规矩,荣吉夜当天字列会员,不得过九家。” “还有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荣吉关停,九家会员差不多也解散了,各顾各的,还有一些把精力转到了国外,知道你爷爷和我爷爷联合成立了新荣吉,然后在他们两个人的努力下,九家天字列会员才算是真正的归位,而且还开发了很多的地字列会员,有了今天的荣吉。” 我听的迷迷糊糊,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荣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当铺?似乎不是!” 袁木孚笑了笑说:“我们荣吉在接触古董的时候,也会接触很多的历史传说,还有一些妖邪秽物,而我们荣吉的存在,就是为了清除一切害人的邪祟。” 我还准备问问题,袁木孚却打断我说:“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了徐坤,所以我已经把消息告诉我父亲,我父亲让我给你提一下暗三家和徐坤的事儿,但是过多的内容,就不让我说了,他让你慢慢领悟,慢慢的消化。” 李成二那边提着迷彩背包表情严肃,显然他知道一些暗三家的事儿。 我转头问李成二,他就对着我摇了摇头说:“既然袁前辈不让说,我也不好多嘴。” 从袁木孚和李成二的表情来看,这件事儿好像真得挺严重的。 而我关心的则是徐坤。 “那你们总能告诉我,暗三家,是指那三家吧?”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我便问道。 李成二直接说道:“师家、段家、庄家,不过他们早就离开华夏,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多。” 李成二觉得不多,但对我来说,肯定是不少的,只不过他现在有些事儿不愿意说。 这个时候袁木孚从地上站起来说:“行了,我还回去洗澡,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吧,这件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咱们荣吉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袁木孚离开后,我和李成二也是打车回西陇郡了。 回到住处后,兰晓月向往常一样给我们准备好了吃喝,不过李成二没有吃,而直接跑到屋里开始看袁木孚给他送回来的药,看得出来,这药对李成二很重要。 我也没有打扰他,吃了饭就早早地睡下了。 等我睡到中午起床的时候,李成二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兰晓月准备好了午饭,自己一个人穿着齐臀的睡衣斜卧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从房间里出来,她下意识拽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遮了一下自己露出的底裤。 “饭好了,宗老板洗漱后,先吃吧。”兰晓月对着我笑了笑。 我问她:“李成二呢?” 兰晓月指了指房间说:“昨晚进去还没出来。” 我半开玩笑说:“他不会吃那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把自己毒死吧?” 兰晓月笑着回答:“应该不会。” 我吃过饭,出门的时候,李成二还没从房间里出来,我就对兰晓月说,车子我开走了,让李成二出门的时候自己打车。 兰晓月也是点了点头。 我这车给兰晓月开了几天,车里面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整洁了,里面还有一股香味儿,总觉得自己的车比原来好了不少…… 到了荣吉,我把车在外面停好,吴秀秀今天没有在柜台里面坐着,而是在大厅的圆桌旁边坐着填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说:“呦呵,又开单了?” 吴秀秀这才发现了我,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师父,你吓死我了,的确是开单了,还是一套房子,当户是一个生意人,需要一些资金周转,当了一套房子,过几个月,就赎回去了。” 我直接道了一句:“做的不错。” 今天张丽好像没在办公室,我也就没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去了柜台里面,等我刚把工牌戴上,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着朴素,还拄着一根槐树棍子拐杖的老者。 老者手里捧着一个很破的皮包,一看就是三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 他慢慢走到柜台这边,然后问我:“小同志,我想当一件东西。” 我看了看这老先生,他的背有些佝偻,双手粗糙,五官还好,但是十二命宫相门中的男女宫却是多了一道红紫的气色。 男女宫,在双眼的下面,又称泪堂,住儿孙福,老先生的泪堂饱满,按理说是多子多孙之相,可那一道红紫气色却说明,他的儿孙最近出了一些情况。 而来典当行当东西,又是这腿脚不好的老先生自己来的,所以我就更加断定,我看的没错。 看相有时候就是这样,不但要看相门气色,还要看事主的周遭情况。 我再看了看那老先生的流年相门,在地阁位置,也就是嘴唇的下面,下巴靠上偏右侧的位置,那个地方的皱纹中有淡淡的黑丝流动。 地阁,是七十一的流年运势,如果我没猜错,老先生今年应该正是这个年纪。 而他今年的运势不太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七十一是行水运的年份,一般来说水运的年份相对比较顺利才对,当然是在顺应五行的情况下,若是悖逆五行而进,那就两说了。 我面前的这位老先生,可能是做了什么逆五行的事儿。 我看着这些,嘴里也没忘记打招呼:“老先生,您要当什么东西?” 说话的时候,我指了指柜台外面的座位,让他先坐下。 老先生从皮包里取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条状的东西,然后从玻璃窗口递给我。 我接过来,然后将报纸展开,一股古朴的味道的立刻扑面而来,而我心头也是震了一下。 这老先生要当的东西是一根半尺多长的玉钺。 玉钺的头部有巴掌大小,玉杆完整,而在玉钺的上面还有二虎衔人雕刻。 不过这雕刻比较粗糙,就好像是简笔画,但是又比简笔画复杂一点点。 二虎衔人的雕刻在商周的祭祀青铜器上出现过,基本上可以确定和祭祀、巫术有关。 而这位老先生的玉钺,同样也是祭祀用到的物件,很可能是古时候大祭司手里的法器,祭器之类。 老先生见我一语不发,就问我这东西值不值钱。 我笑了笑说:“何止是值钱,简直是无价之宝。” 老爷子显得有些兴奋,我把刚才看到地简单说了一遍。 老先生就问我:“您的意思,我这东西可能是商周时期的?” 我说:“更早!” 老先生有些文化,想了一会儿就说:“夏朝?” 我说:“更早!” 老先生有些不相信说:“小同志,你莫不是那我开玩笑?” 我摇头说:“怎敢,老先生,您随我到我们的VIP接待室来,我详细给你讲一下。” 说着,我把玉钺先递还了老先生。 同时我招呼吴秀秀:“秀秀,把VIP接待室的门打开,然后沏一壶好茶,要武夷山的大红袍。” 吴秀秀那边也有些吃惊,她刚才并没有听到我和老先生说的话,一时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位老先生为什么如此的敬重。 正文 第047章 遗脉 请那位老先生去了VIP接待室,他有点不敢往沙发上坐,生怕给我们弄脏了似的。 我搀扶着他坐下说:“老先生,您随便坐,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家!” 说话的时候,我也把他手里的槐木拐杖接过来,然后恭敬地放在了沙发上。 老先生赶紧说:“一根破棍子,扔地上就行。” 我笑着说:“不打紧,就放那边。” 这个时候吴秀秀也是煮好了茶过来,然后给老先生倒上了一杯。 不过他对我们这儿的正宗大红袍好像不感兴趣,而是把手里的玉钺往我面前递了递说:“小同志,我是庄稼主儿,虽然念过一些书,但是文化程度不高,你也别在这里跟我客气了,你就告诉我,我手里的这个东西能当多少钱。” 这老先生,是真的需要钱。 我沉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是您的孙子出了事儿,应该是住院了,急需一笔医药费,是吗?” 老先生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诧异地问我:“你咋知道的?” 我端了一杯茶递给老先生说:“我学过一些相术,能从您的面相中看出一些事情来,没什么稀奇的。” 老先生下意识地接过了茶杯,然后轻轻喝了一口,他的眼里也是瞬间焕发出一些光彩来。 接着他问我:“那你给我看看,我孙子能撑过这一关不?”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您孙子是长命百岁之人,会熬过去这一关的。” “我还是继续给你说说这玉钺吧,我们荣吉的规矩,可以杀价,但是不能骗人,所以必须把东西详详细细地给你讲一遍,让你心中有个大概的了解,然后我再给你报价,你根据我的报价来决定要不要当。” 老先生点头。 我看了看一边儿杵着的吴秀秀说:“你快出去值班去,外面都没人了。” 吴秀秀对着我吐了吐舌头说:“好的,师父。” 等着吴秀秀出去关好了门,我再继续说:“老先生,您听过仰韶文化吗?” 老先生摇头。 我则是继续说:“我们经常说,华夏五千年文明,其实这个不准确的,上个世界二十年代,豫地的绳池县仰韶村发现了一处先民遗址,里面发现了很多的石器、陶器,经过鉴定,那些东西距今七千年左右,而那些陶器中,还有不少的彩陶,彩陶上有画作,还有零星的类似文字的符号,这些都足以将我们的文明前推差不多两年前。” “而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豫地南阳,再次发现仰韶文化同时期的先民居住遗址,当时被保护了起来,四五十年后才开始进行抢救性发掘,这次发掘,除了陶器外,还有玉器,这就说明我们先祖对玉器使用可以追溯到七千年。” “至于是啥样的玉器,我不方便给您细说,咱们再来说说你的这件玉钺,玉质正是豫地南阳的独山玉,也是我们华夏大地上的四大名玉之一。” “你这玉钺虽然看似清理的干净,可毕竟是地下出来的东西,常年埋在地下,玉器会和周围土里的一些元素形成化学反应,然后一些土质就会沾在玉器上,形成斑点,然后清洗不下来。”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先生就问我:“这样的话,是不是我这个东西就不值钱了?” 我摇头说:“老先生,您先别急,你听我慢慢说,这些斑点是推算你玉器年代的最好证明,根据这些土质推算,你这玉钺距今至少六千多年,正好属于仰韶文化之列。” “还有,你这玉器上没有文字类的符号,钺,是古代的兵器的一种,类似斧,而玉器做成的钺,肯定不是用来打仗的,它是一种祭器,或者说是礼器,而这样的东西一般出现在祭祀仪式上,而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是商周时期的,肯定会有文字符号刻录。” “但是仰韶文化时期的话就不会,因为那个时候,文字符号还基本没有定型。” “所以,从这个方面也可以推断你这玉钺,是仰韶时期的,仰韶时期已经有了文化,所以玉钺也有一定艺术在里面,也算是最早的艺术品。” “这东西应该是氏族部落里的大祭司使用过的祭器,是无价之宝,如果我给你开价的话,要高于所有的商周青铜器,最起码十亿。” 听到我说出的数字,老先生“啊”了一声,然后往后仰了一下,显然是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我继续说:“当然,放到我们典当行的话,我们给不了你这个价格,当然,这种稀世珍品,我们也会给出高于其他当品的典当比例,我们会给您五个亿,也就是这东西的一半。” “而且我给你承诺,所有的典当行,都不可能给到你这个价格,就算是放到拍卖行,它们也会进行暗箱操作,最后到您手里的钱,也不会超过这个数,您可以仔细想一下。” “不必急着答复我。” 我话音刚落,老先生就说了一句:“小同志,我看的出来,你也是个实在人,我当,这东西我当。” 我笑了笑说:“老先生,请问你的姓名。” 老先生赶紧说:“我的名字叫师承柳,豫地人。” 他姓师? 这就让我不禁想起了李成二说的暗三家。 我不由疑惑,这难不成是暗三家安排的一个局? 不对,我相信我的相术,如果是一个局,我肯定能够看出来。 师承柳很快问我:“我什么时候拿到钱?” 我说:“数目很大,肯定需要一点时间,你的身份证带了吗,我给您办手续。” 师承柳着急说:“我孙子急着做手术,交不了钱,就没办法安排,能不能快一点。” 我对师承柳说:“您放心,您孙子在哪家医院,我先把医药费什么的给你垫付了,你的这一大笔钱,需要点时间。” 师承柳从沙发上起来,就要对着我下跪。 我赶紧扶起来他,然后问了地址,接着给张丽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张丽立刻对我说:“医院方便,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安排,你现在联系老掌柜,让老掌柜给人家放款。” 挂了电话,我就给袁氶刚打了电话。 听到我的叙述,他立刻说了一句:“有这样的事儿,你让老先生先别走,我去看一眼,这等奇物,可不多见。” 说罢,袁氶刚就挂了电话。 他没有让我们多等,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过来了,而在他来之前,我已经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进了VIP接待室,袁氶刚就开心地过来和师承柳握手说:“听老先生的名字,像是名门之后,怎么沦落到如此境地啊?” 师承柳笑了笑说:“啥名门,不过我听我父亲说过,我们祖上的确是做大生意的,可我父亲好像得罪了我爷爷,被赶出了家族,然后就找了个地方种地,做起了农民,对了,那玉钺,就是我父亲从我爷爷那儿偷来的,后来传给了我。” 孙子的医药费有着落了,他又赚了一大笔钱,自然也是开心了起来。 师承柳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他和暗三家的师家有关系。 我刚准备细问点什么,袁氶刚就打断我说:“好了,老爷子,你查下你的卡的余额,钱应该到账了。” 袁氶刚刚说完,老爷子的手机就响了,是他儿子打过来的,他直接问:“爹,咋回事儿,我手机刚才收了个银行的短信,咱家银行卡凭啥多了这么多钱,别是银行给弄错了,还是您卖的东西……” 师承柳打断儿子说道:“儿子,咱们有钱了,我把咱家家传的东西给卖了,以后咱们就是有钱人了。” 接着师承柳和自己的儿子也是开心地又说了一会儿话。 这期间袁氶刚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你的问题不用问,他应该就是师家的分支遗脉,他的父亲既然选择了隐世,让自己的孩子从豪门的恩怨中退出来,我们又何必搅了人家的清净呢?” “别问了,你也问不出来什么,这件事儿啊,到此为止了。” 我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说:“是,袁叔叔。” 我忽然意识到,袁氶刚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确定玉钺,更是为了确定师承柳是不是暗三家的后人,现在和暗三家还有没有关系。 现在看来,他已经确定了,师承柳和暗三家,已经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不过说来也巧,袁木孚前脚刚说了暗三家的事儿,今天我就收了暗三家的东西,难不成这就是冥冥中的命运安排? 师承柳那边接完了电话,我就亲自送他出门,还给他打了一辆车,送他上车离开。 之后我再返回典当行。 吴秀秀这个时候才问我:“师父,你又做了大单子了,老掌柜都亲自过来了,真是郁闷啊,你要是晚点来,那单子就是我的了。” 我看着吴秀秀笑了笑说:“那单子啊,你做不了。” 吴秀秀“嘁”了一声,也没再缠着我,而我则是回了接待室。 袁氶刚已经把玉钺收起来了,他对我说:“宗禹啊,师承柳的事儿,还不算完,你应该能看到他的相门水运不济,是逆了五行,而他逆五行很可能和脏东西有关,你还是要跟进一下,咱们荣吉对待客户,要有始有终。” “我明白了,袁叔叔!”我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 正文 第048章 邪意 我在点头的时候,袁氶刚又对我说:“你刚才摸这玉钺礼器很长时间了吧,赶紧去把手洗一下,别大意。” 我自然是赶紧去照做。 等我洗手回来的时候,袁氶刚已经离开了,当然,那玉钺也是被他带走了。 从接待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的五点多钟,再有一会儿就要下班了。 吴秀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师父,下班一起吃个饭不?”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你也早点回家,别整天想着在外面晃荡。” 吴秀秀对着我说了一句:“无趣!” 下班关了荣吉的大门,我和吴秀秀就分开了,她临走的时候还问了我一个问题:“师父,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最近都不爱跟我玩了。” 我就笑着说:“我是忙,再说了,我交不交女朋友,也不用跟你汇报呀。” 简单说了几句话,吴秀秀就打车回家了,而我则是开车先回了一趟西陇郡的住处,对付邪物这种事儿,我还是带上李成二比较好一点。 回到住处,刚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到李成二只穿了一条内裤在客厅里晃荡。 我忍不住吐槽道:“干啥啊,裸奔呢!” 李成二就对着我笑了笑说:“裸奔个锤子,那药效太强,热的我都快蜕了一层皮,现在才降点温。” 药? “你把貔貅的血和香灵草都吃了?”我赶紧问道。 同时我也仔细看了李成二一眼,他的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只不过肩膀上,胳膊上有几块地方像是被太阳晒的蜕了皮一样。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吃了,效果很不错,现在的我,体内的那点病根全除了。” 我问什么病根。 李成二就说:“我体内一直都有邪寒之毒,动不动就给我整的胃痛难忍,现在终于好了,哈哈哈……” 听到李成二爽朗的笑声,我自然也是很开心的。 这个时候兰晓月也是从房间里出来,她告诉我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让我吃点晚饭再出门。 这个时候,我也有点饿了,便没有客气。 吃饭的时候,李成二也是换好了衣服,我便把今天的事儿给李成二简单叙述了一遍了。 李成二开心道:“那你是发大财了,五个亿啊。” 我说:“不是钱的问题,是师承柳的水运不济,逆了五行,袁叔叔说和脏东西有关,不过目前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脏东西这事儿,你比较在行,吃了饭,你陪我去一趟省二院吧。”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好。” 吃了饭,李成二又换了一身运动衣,然后才陪着我出门。 在去省二院的时候,我提前给师承柳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感激了我一顿,然后告诉我病房号。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们通过张丽也是了解了一些有关师承柳孙子的情况,他孙子今年才二十出头,但是却得了肾坏死的病症,而救他的唯一方式就是换肾,当然透析也可以维持生命,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 巧合的是,医院恰好有匹配的肾源,只不过需要昂贵的医药费,之前的时候,师家凑不齐,现在的话,那点医药费根本不算什么了。 据我所知,明天师承柳的孙子就会安排手术,手术若是成功,那这孩子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说是孩子,其实那孩子已经上了大学了,省科技大学的大一的学生。 而师承柳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没有儿子,家里都是女儿,只有三儿子家里生了一个孙子,却住了院,四儿子没结婚,他的女儿嫁出去,家里倒是一儿一女,但是却不姓师。 到了医院这边的时候,我就给师承柳打了一个电话,他让他的儿子师泉林在门口等着我们。 见到我们的时候师泉林很客气,他知道他家的东西是卖给我们了。 而且一见面,师泉林就对我们说:“两位,我家的这些钱,不是我自己的,还有大哥、二哥、四弟,还有姐姐的,我已经跟他们说了,钱我们平分,我不会多拿一分钱。” 我对师泉林说:“你不用跟我们说这些,那都是你们的家事,你现在带我们见你的父亲就行了。” 我们在医院的四层见到了师泉林,他的儿媳妇在病房带着,伺候他的孙子,他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吃着一些包子,旁边还放了一瓶开口的矿泉水。 虽然他们家里有钱了,但是他和他的儿子依旧很节省。 见我和李成二过来,师承柳就站起身准备迎过来。 我和李成二也是飞快地靠过去。 然后扶着师承柳坐下。 我对师泉林说:“你先去忙吧,我有些事儿,要单独和你父亲说。” 师泉林有些不放心,师承柳就说:“泉林,你放心好了,如果小宗同志要骗我,在当铺就骗我了,不会给咱们那么多钱。” 师泉林也是点了点头。 等着师泉林离开后,我才对师承柳说了一句:“师老先生,既然我们来了这里,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在你的面相中看到了逆五行的水运不济的态势,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一些和水违背的事儿,然后得罪了什么东西。” “而这些很可能是您孙子得肾病的源头。” 提到师承柳的孙子,他变得格外的认真,过了一会儿他就问我:“两个月前,我放了一把火,烧了我家一片荒地地边的荆棘堆,还有一些玉米杆。” “烧完之后,我就在灰堆里面,发现了一头烧死的野猪,然后我就喊我儿子弄了回去,我们全家人给分着吃了。” “也是那之后不久,我的孙子出了问题,他那会儿恰好放假回家,也吃了野猪的肉,不久就开始浑身无力,头晕,开始尿血……” “难不成是那一头野猪的问题,可我们家里人都吃了啊?” 我叹了口气说:“您七十一岁,今年是水云之年,按理说,你今年不易动火,特别是这种大火,可您却烧了一把不该烧的火,还烧死了生灵,这件事儿,怕是问题的源头。” 我的本事,师承柳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便问我应该怎么办。 不等我开口,李成二就说道:“您孙子已经确定可以手术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您陪着我们回一趟您在豫地的老家,我们去您老家把问题解决了。” “那脏东西,没有跟到这边来,但是却在老家等着你们,就算您孙子做了手术,还成功了,但是一旦回到老家,那东西肯定还会缠着你们的。” 我凑到李成二的耳边小声问:“你确定是什么脏东西了吗?” 李成二说:“基本有谱了,类似的情况,我在蜀地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回,不过那一次一家人打死了一只黄鼠狼,黄仙发难,差一点让那一家人都给出了事儿,幸亏我及时发现,然后给他处理了,否则那一家几口都要死干净了。” 我疑惑道:“你吹牛吧,一只黄鼠狼而已。” 李成二很认真地对我说:“别小看一些野生的小东西,那些东西害起人来,比一些坏到骨子里的人还狠。” 我和李成二议论的话题,师承柳也是听到了,他就对我说:“小宗同志,你是实在人,我信你,钱的问题解决了,我留在这边只会给孩子添乱,他们除了照顾孩子还要照顾我,跟你们回一趟豫地也不错,但是你们说的事情是真的,真是我烧死的那头野猪来寻仇吗?” 我看着师承柳的面相说:“你的面相上显现不出来,我需要看下您孙子的面相,毕竟现在是您孙子出事儿了。”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说:“让我们宗老板看看您孙子,保险点。” 师承柳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就拄着他的槐树拐杖,带着我们向病房那边走去。 刚到病房的门口,我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哼哼”的猪叫声音,声音很大,那种感觉,就好像病房里有一头猪似的。 我和李成二面面相觑。 师承柳却是紧张的赶紧推开门问:“怎么回事儿?” 这间病房里只住着师承柳孙子一个人,还有两张病床是空的,不过我看到那张空的病床时,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两张空着的病床上都萦绕着很重的阴气。 看样子,那两张床上的病人都刚“走”不久。 师承柳一开门,师泉林和一个中年妇女同时看向我们这边,中年妇女直接说了一句:“小山又难受了。” 那女人应该是师承柳的儿媳妇。 小山,自然是师承柳孙子的小名儿。 师承柳赶紧问:“叫医生了没。” 不等小山的父母回答,小山躺在病床上就说了一句:“爷爷,我难受,您能不能跟隔壁病床上的叔叔、奶奶说一声,让他们安静一点,太吵了。” 小山这句话说出口,师承柳一脸疑惑看向我和李成二。 我们来之前,并没有太明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可因为我今天下午收了师承柳的东西,给了他五个亿,所以他就有些无条件的信任我,甚至是依赖我,觉得我什么事儿都可以解决。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里的问题我来解决。” 而我这边也是冲着小山的面相看了看,除了疾厄宫黑气挥之不散外,他的耳朵,也是采听官有淡淡的黑丝缠绕。 这种黑丝很特别,全部缠绕着很厚的阴气,爷爷曾经说过,这种相色称之为阴丝,阴丝入五官,必出大祸乱。 保寿官(眉毛)伤身折寿,监察官(双眼)伤心损情,申辩官(鼻子)蒙不白之冤,出纳官(嘴巴)言出害人害己,采听官(耳朵)受阴邪蛊惑伤亲朋好友。 那小山面相便是最后一种。 不等我和李成二有行动,小山抓起床头的一个饭盒直接扔向了师承柳,同时道了一句:“快,赶他们走,我难受。” 正文 第049章 煞咒 小山扔出的饭盒直接砸向师承柳,我刚准备出手去挡,李成二的手就先一步伸了出去,接着“啪”的一声把饭盒给接住了。 这下师泉林和他的媳妇也吓坏了。 “臭小子,你疯了,说胡话就算了,还用东西砸你爷爷,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爷爷,你就要死在病床上了。”师泉林怒道。 师泉林的妻子也是有些生气地说了一句:“师元山,我怎么教你的,你这十几年的书都读到脚趾头上了,脑子里面装的什么混账东西。” 师元山自然是那个小山的大名儿。 从师泉林和他妻子的话里,我也能听出,这两个人都是很孝顺的人,至少明大理。 我从他们的面相上也是看出,就算是他们现在有钱了,家庭内部也不会出什么矛盾,包括跟师泉林的亲兄弟和姐姐之间也是如此,这一家人的素养都很高。 他们在卖掉玉钺之前,或许过的很贫苦,但是他们一家人都透着一股大家族的底蕴。 而这种底蕴没有几代人的积累,是养不成的,师承柳的为人处事的方式从他父亲那里学的,而他父亲出自暗三门的师家,到了师承柳儿子这一代,还能将家族的素养底蕴保持的如此之好,可见暗三家的师家全盛时期到底有多强! 从一个人的素养之气,推断一个人背后的家族,这也是爷爷教过我的,知道师承柳和暗三家的关系后,我就忍不住推断了一下,也是为了让自己多了解一下暗三家。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师承柳就对师泉林和儿媳说:“你们别怪小山,他应该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师元山在病床上躺着,脾气也是变得越发的暴躁起来,眼看着又要伸手从床头桌子上拿东西,李成二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师元山的手腕,道了一句:“神归庙、魂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给我退。” 师元山刚被抓住手的时候,还想要挣扎,但李成二飞快念完这一句咒诀后,他整个人直接愣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接着便睡下了。 师泉林这个时候又担心地问了一句:“我儿子怎样了?” 李成二说:“不打紧了,只是累了,睡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而我这边也是对着李成二点了点头,他念的东西我知道,是道家的《玄武驱邪咒》,不过我只是知道,而我却是用不了,爷爷说过,那是茅山一脉的道法,而我学了算命之后,很多道法就无法修出成就来。 想到这里,我也是小声问了李成二一句:“你是茅山一支的?” 他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又对师承柳说了一句:“老爷子,说句你可能不信的话,我现在确定,你孙子的肾病,就是受了妖邪的血肉诅咒而至。” “这种诅咒是以妖邪自身的血肉灵魂为代价,诅咒一旦成功,被施咒的人,就会沾染重病、邪念缠身,特别容易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反过来说,能让妖邪以自己的血肉和灵魂为代价进行诅咒的人,肯定是做了极其严重伤害它们的事儿,因为这样的诅咒一旦产生,妖邪便彻底失去了轮回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看了看师承柳。 师承柳一连后悔说:“都是我那一把火烧出了事儿,要不是我烧死了那头野猪,还把它拿回去吃掉,也不会……” 李成二打断师承柳说:“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尽快去一趟你的老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承柳疑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能发生什么?” 李成二就说:“去了才知道。” 师泉林这个时候把身上的卡递给师承柳说:“父亲,你带着卡先回去,给小山治病的钱我们留够了,还有我们的生活费,你先带着卡回去,把钱给哥哥、弟弟,还有我姐姐给分了,顺便让两位小先生看下,咱家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需要多少钱,从我的那一份儿里面扣。” 我对师泉林说:“不需要收什么钱,替你们家里处理接下来的事儿,是我们荣吉收了你家东西的增值服务,免费的。” 师承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卡说:“那我明天一早就跟着两位小同志一起先回去,小山手术的情况,记得随时告诉我,只是这钱,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分,数目也太大了。” 李成二就笑了笑说:“如果你放心,这帐号让荣吉给你运作,分分钟给你转到你想转到的账户里面。” 我说:“这样,明天我们出发之前,我先带着你去一趟荣吉,让我们经理带着你去银行办业务,到时候这钱分成几份儿你说一声就好。” 师承柳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我和李成二:“两位小同志,我孙子刚才说,旁边这两张床上有人,是有脏东西吗?” 李成二说:“我刚才的驱邪咒已经都给它们吓跑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说着李成二看向我说:“宗老板,你画的符箓,留一张给他们吧。” 我的符箓,管用吗?我还没有拿出来实战过,有点不自信。 心里虽然不自信,可我还是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张符箓递给李成二,他把符箓叠成一个三角形塞到师元山的病号服口袋里说:“进手术室之前,别让这张符离开他的身子就没事儿。” 师承柳继续问:“那我儿子、儿媳呢?” 李成二摆摆手说:“他们没事儿,脏东西靠近你孙子,是因为他被下了血肉诅咒,身上有邪念,你儿子和儿媳好的很,那些脏东西不会纠缠他们。” 在我符箓放到师元山口袋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耳朵上的阴丝黑线开始渐渐的变淡,看来是我的符箓起作用了。 我心里也是不由感觉很有成就感。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儿,等所有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我们当晚就把师承柳老爷子给接走了。 因为他们一家人并没有在外面租个旅馆轮流休息,而是睡在医院的走廊里打地铺。 老爷子都七十一了,受不起折腾,所以我们就在荣吉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给老爷子住下。 而我和李成二则是去了荣吉的夜当。 来到夜当这边,我本来准备画一些符箓的,可李成二就阻止我说:“明天我们就要出远门了,符箓先用你身上剩下的,保持体力。”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画符,毕竟画符的消耗着实有些大。 当晚,我也是通过微信和张丽聊了一下帮师承柳分钱的事儿,她是一口答应下来,并在微信上告诉我,她现在就在银行帮师承柳预约上,明天会亲自带着师承柳去办手续。 我们也聊了一下有关袁木孚的事儿,张丽就告诉我说,袁木孚的情况很好,这两天没出门,一直在家里休息。 和张丽聊完,我也是微信上和蒋苏亚说了几句话,可惜她没有回我。 我翻看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动态,还是那张俏皮的照片,一直没有更新。 因为时间太晚了,我便没有再发什么消息。 次日清晨,我和李成二一直待到早起七点多才从夜当出来,我们两个在夜当里面也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我们就去找师承柳,领着老爷子吃了早饭。 等到张丽来荣吉的时候,我们再接上张丽去了一趟银行。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业务才办完,我们又领着老爷子吃了午饭,然后才开车从省城出发往豫地走。 这一路上,老爷子的孩子们一会儿一个电话往这边打,他们收到一大笔钱,一边向老爷子表示感谢,一边问师元山的病情。 一家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那种。 老爷子这边,也是给师泉林打了几个电话,询问自己的孙子什么时候进手术室,等着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师泉林才告诉老爷子师元山进手术室了,只不过手术时间比较长,具体结果要等第二天才能告诉师承柳。 直到老爷子的电话快没电的时候,他的手机才消停下来。 师承柳也终于开始跟我们聊天,他先问我:“宗同志,我的那个东西,你咋一眼就看出是六千多年前的,我回想了一下,你也没有做啥鉴定啊,别弄错了,再给你们亏了钱。” 师承柳还是有些不踏实。 我笑着说:“您就放心吧,我这一双手,比任何机器都灵敏,机器错了,我都错不了。” 师承柳又问我们:“你们当铺收了东西,还帮着别人驱邪,是有点奇怪,这是传统吗?” 我说:“是传统,不过的确是有点奇怪。” 我们开车过去,一直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豫西一个叫东草垛的村子。 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田地里还有不少人正在干农活,而村民看到师承柳回来,也是上前询问他孙子的事儿,村子里的人,都很热心。 等我们到师承柳家门口的时候,我也是不禁吃了一惊,他家的房子还是上世纪建造的石头房子,难掩的老旧和腐朽。 黑漆大门,上面贴着泛白的门神像,而在门口的石台阶上,一排黑色的猪蹄印。 那印记像是猪蹄子踩在墨汁里,然后专门印这里的。 师承柳看到那些蹄子印,觉得好奇,就准备伸手去摸,李成二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千万别摸,这猪蹄印儿估计只有我们三个能看见,是那脏东西留的‘煞咒’,看来害了你的孙子,它还不解气,它想害你家更多的人。” 正文 第050章 解煞 李成二一句“它还想害你家更多人”,直接把师承柳给吓坏了,老爷子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道:“两位同志,求你们救救我的家人,我做了啥,我自己一个人担着,反正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活的差不多了。” 我让师承柳不要担心,并告诉他,我们会管到底。 李成二则是微微一笑说:“老爷子,你还是改口称呼我们先生吧,你老是同志、同志的叫,我怕你把我叫‘弯’了。” “滚滚滚,弯你大爷啊,快说说这煞咒是怎么回事儿?”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骂了李成二一句。 李成二也是立刻一脸严肃指了指我们脚下的黑猪蹄印记说:“所谓煞咒,其实道术里面也有,就是把一些不好的气息聚集起来,然后一掌拍到别人的身上,在别人身上留下一个外人看不到,但是中煞者,或者中煞者亲属可以看到的黑手印,进而诅咒中煞者多灾多病。” “而动物的煞咒也有,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在自己的身上看到黑色的猫爪子印、老虎爪子印,或者是牛蹄子印、马蹄子印等等,有了这些印记的人,一般都要倒大霉,或者有灾厄缠身。” “有的动物类灵长,也会像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样,在要报复的人门口留下煞咒印记,只要那人回来看到了,好奇摸一下,那就会被煞咒缠上,很难解。” “不过猪蹄子的印记,倒是少见,就算我师父也是极少提过。” 说到这里李成二就停住了,我则是去问师承柳:“你其他的家人呢?我们必须告诉他们,别碰奇奇怪怪的蹄子印,尤其是猪蹄子印,免得中招,万一不只你一家门口有,那就糟了。” 师承柳赶紧说:“我大儿子和二儿子两家人都在外面打工,这会儿都在县城住着,四儿子比较有出息,在镇上当老师,一般住在镇上,周末偶尔回来,这里只有我和老三住。” “老大、老二、老四我也都给他们盖了房子,唯独亏欠了我家老三,唉,也是老三最懂事儿!” 这个老三指的自然是师泉林。 接着师承柳继续说:“我的女儿嫁到了隔壁的上园子村,平时走动不少。” “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我嘱咐师承柳说:“先通知你的小儿子和女儿吧,在县城的比较远,应该没什么问题。” 师承柳忙着打电话,而李成二则是要了师承柳的钥匙,然后把大门打开了。 经过这过道的时候,我们也是感觉到阵阵阴风吹来,这种阴风吹过我的汗毛,并不是让人感觉到阴冷,而是让人不禁有点毛孔舒张的胀痛感。 按理说,阴风都是凉的,会让人毛孔紧缩,汗毛竖起,可这里的阴风却带着一股炙烤的感觉。 不对,不是阴风,而是我被这里的阴戾之气给迷惑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用三指乾印给自己提神,李成二那边也是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在师承柳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李成二这一下很用力,直接给师承柳点红了。 师承柳愣了一下,李成二就赶紧说:“老爷子,这是防止你着了那脏东西的道,对了你家做饭是用柴火,还是烧煤,或者用电?” 师承柳和自己女儿的电话还没打完,就没有回答李成二,而是指了指那边东南角一个低矮的,差不多八九平的小房子。 东面一边是灶火位,是建造厨房的地方,师承柳家的房子比较重风水,西高东低,东面灶厨,这样的格局容易聚财。 当然,这次师承柳发财,和他房子的风水关系不大,和他的命理有关,这房子的风水只是简单遵从了风水位而已,最多做到无害,要是真的给住户带来好运气,那还需要好好的修葺一番。 我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已经进了厨房,他从里面出来又问师承柳:“你家的扫帚、簸箕在什么地方扔着?” 师承柳一边打电话,一边又指了一个方位。 李成二往北走去,推开一个房间,门口就放着扫帚和铁簸箕。 他拿着两样东西走到厨房,我跟过去看了看,这厨房里面有灶火,有电磁炉,不过电磁炉不常用,倒是那灶火旁边扔着一堆劈好的柴火,看来师承柳家里做饭主要靠灶火,这也从侧面说明,师承柳之前的家境是真的贫寒。 李成二取了一些灶火灰出来,然后去了门口,我也是跟了过去。 “民以食为天,这煮米炒菜的灶火,便是一家的造‘天’之物,而这灶火烧完后剩下的灰,可以驱邪,所以只要把灶灰撒在刚才的那些猪蹄印上,再用扫帚扫一下,那煞咒就破了。” 我疑惑道:“这也可以?” 李成二笑了笑说:“这有啥不可以的,留下煞咒的脏东西,虽然怨气很大,但毕竟不是什么厉害的正主儿,所以用这些东西就足够了,换句话说,要是真正大能灵长留下的煞咒,那要破除,就真要废一番功夫了。” 到了门口,李成二开始往猪蹄印上撒灶灰,等着撒严实了,他就开始用扫帚扫,连句咒诀都不带念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地上的猪蹄子印记越扫越浅,没几扫帚就给彻底扫没了。 我忍不住对着李成二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这边扫完了,师承柳那边电话也就打完了。 他告诉我们,他已经通知了自己的小儿子和女儿了,他们那边并没有遇到我们这儿的情况。 听到师承柳的话,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说:“那最好不过了,行了,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我弄点饭吃。” 我疑惑道:“你还会做饭?” 李成二就说:“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饭菜都是我烧的,烧得不好吃,还会被打。” “你师父也是一个狠人。”我愣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师承柳见我们也不着急驱邪,就有点着急说:“两位小同志,那脏东西没有在我家里吗?它就只是留下几个蹄子印来害人吗?” 很显然,他很不放心。 李成二就说:“老爷子,都说了,让你不要叫我们同志了,这次你还加了一个‘小’字,真是的,还有,那脏东西现在并不在这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有什么事儿我们两个肯定最先冲出去,现在咱们弄点吃的,饿着肚子可没法干活。” 师承柳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干粮也没有了,所以李成二就弄了一些白面和玉米面混在一起,做成饼,贴在铁锅的周边,然后又洗了几个土豆放点盐巴煮进锅里。 也不知道是李成二的做法特别,还是他偷偷加了什么东西。 贴饼和土豆煮出来,都是香喷喷的。 贴饼子有些发甜,土豆嚼在嘴里面糊糊的,有种说出来的香味。 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围在师承柳家里一张老桌子旁边,桌子上的黑漆都快掉光了,但是这环境完全不影响我们品尝美食,我们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吃的香。 我们刚吃法,就听到院子的门被推开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进来了。 中年女人看到我们,就疑惑地问道:“爸,他们是谁啊?” 中年女人就是师承柳唯一的女儿,师泉美。 师承柳立刻介绍说:“这两位小同志,都是我在省城认识的,咱家的宝贝就卖给了他们,钱也是人家给的。” 师泉美立刻对我们客气地说:“原来是贵客上门呀,我还说早点送点吃的过来,没想到你们都吃起来了,芳芳,快去把饺子给姥爷送过去。” 原来师泉美是回来送饭了。 旁边那个小女孩儿,便是她的女儿。 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师泉美没有和我们多聊,而是询问起了自己侄子的病情。 同时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当说到我们是来驱邪的时候,师泉美就有点不相信。 不过她也说了一句:“你们一下给了我们家那么多钱,应该也不会在这事儿骗我们,对你们也没啥好处,难道真的有脏东西。” 师泉美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的女儿看,小姑娘长的并不是很出众,圆嘟嘟的小脸蛋倒是很富态,有些腼腆,一直躲在师泉美的身后,不敢多说话。 师泉美这个时候,也发现我一直盯着她女儿看,就用谨慎的语气问:“宗先生,你一直盯着我女儿看,是我女儿身上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吗?” 我慢慢地说了一句:“你父亲一把火烧荒地的时候,你女儿是不是也在旁边?” 师泉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我父亲没有和你们提过吗?” 师承柳说:“没提过。” 说罢,他又问我:“宗先生,你怎么看出来了,我这外孙女儿,不会也有事儿吧?” 我则是慢慢地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你那逆五行的水运不济是怎么回事儿了,问题就出在你这个外孙女身上,她当时一定看到了什么,甚至这些天,她应该都会做梦,梦到一些什么。” 说着,我就看向那个叫芳芳的小女孩儿说:“小妹妹,我说的对不对。” 小姑娘有些害怕点了点头。 师泉美“啊”了一声问:“芳芳,你梦到了啥,咋不跟我说,还有那天你姥爷烧荒地的时候,你看到了啥?” 我打断师泉美说:“不着急,先让她缓一缓,我先来分析一下你家女儿的面相,你们先听听,等我说完了,她应该就知道怎么说了。” 正文 第051章 魄气 听到我说要分析面相,师泉美就有点着急了,她就想开口说点什么,师承柳在旁边拉住她说:“相信这位高人,他分析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对救咱们芳芳有用的,我相信宗同志。” 我这才缓缓说:“人的形神有五行之分,人的岁运也有五行之别,所谓形神便是形体和面相之总称,木形之人瘦削,金形之人方正,水形之人肥胖,土形之人敦厚,火形之人上部尖削下部宽阔,不过这种形,并不是说,你胖便是水形,还需要从你的五行色来甄别。” “木为青色,火为红色,土为黄色,水为黑色,金为白色,而这种五行色,只有真正的命理大师才能分出来,寻常人是很难看到这种细微的行色差别。” “你家芳芳,面色红润,是为无形色中的火之色,她虽然体态更像水形之人,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她长大之后,会大变样,她的下巴也会又尖又长,至于下身可能会稍微壮实一点,但是小家伙应该能长一个大个子,是一个小美人。” “而五行象有云,水不嫌肥,火不嫌尖,你家芳芳恰好相反,火形之色现在偏偏呈现的是水形之体。” “也是逆了五行,水逆火,这便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而师老爷子也是逆五行的水运不济,你走水年运势,身边却跟了一个假的水形之人。” 说着我指了指芳芳,然后继续说:“你们两个今年有些相克,还是少见点面的好。” “就算是见面,最好也别一起用大火、大水,不然很有可能招致危险。” 说到这里的时候师泉美就说:“我家芳芳和她姥爷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们在一起也都很好,怎么会相克,你别乱说。” 我对师泉美说:“你先别急,我刚才说了只是暂时的相克,而这种相克也不是很严重,可如果两个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会有些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相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会有禁忌,比如我刚才说的禁大火、大水。” “家里的灶火在规矩之内,为小火,而烧荒的火,为野火,在规矩之外,便是大火。” “那一场大火便是禁忌,也就出了事儿。” “这一年,你们也最好别让老爷子带着孩子到河边,否则会出水溺之祸。” “继续说芳芳的事儿,她是火形之人,加上孩子火形的体质还没有显现出来,现在凸显的是假水,所以在遇到大火的时候,孩子内心的火形之意,便会隐隐被激发出来,这个时候孩子的灵觉可能会变得强一点,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听到一些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师老爷子烧荒的时候,小家伙肯定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所以在她的监察官和采听官一直缠绕着一丝淡淡的灰气,灰介于黑白之间,阴阳之中,为阳入阴,或者阴出阳之征兆,预示着人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再看芳芳这孩子,虽然腼腆,但平时也不至于这么胆小一直躲在你身后吧,显然是被吓到了。” 师泉美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最近这孩子是胆小了一些,可惜我最近忙着地里的活,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看来是我疏忽了。” 说着,师泉美就慢慢蹲下,然后心平气和地问芳芳:“乖,芳儿,你告诉妈妈,那天姥爷烧荒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啥,或者听见了啥。” 现在师泉美算是冷静了,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我就对芳芳说:“没事儿,你大胆说,大哥哥我算命的本事大的很,对付妖邪也有一套,不管是啥,我都能替你摆平。” 芳芳这才说了一句:“那天和姥爷烧荒地,我听到了一群猪叫的声音,特别的刺耳,把我的耳朵都快震聋了,我还看到一头大黑猪,带着一群小猪从火里往外跑,本来快要跑出来,却忽然起了一阵风,大火忽然蹿高好多,把一群小猪都给烧没了。” “只剩下大猪落荒而逃。” “我当时大声喊姥爷,不过因为当时起了风,姥爷害怕烧荒地的野火传到山上,就一直在旁边紧紧盯着,我站得比较远,姥爷耳朵也有点背了,就没有听到我喊他。” “那大野猪逃跑的时候,向我这边跑来,我当时吓的摔了一个跟头,然后大哭了起来,那野猪就被我的哭声给吓跑了。” “然后我就特别的害怕,一直不敢说这些事儿。” “不过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做梦,梦到大野猪睡在我的床上,还在我的床底下,我一看到它,它就撞我。” 显然这个孩子是被吓到了。 师承柳心疼的去拉住芳芳的手说:“你怎么不早点说。” 芳芳说:“我不敢,我害怕。” 说着小姑娘又要开始哭了。 师泉美就赶紧问我,芳芳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我摇摇头说:“并不是,她之所变的胆小,是因为三魂七魄中少了主胆的一魄。” “只要把那一魄找回来,她的胆子就会慢慢地恢复。” “她主胆的一魄丢失,应该和那天大黑猪的冲撞有关系。” 师泉美问我该怎么办。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说:“我们宗老板善于分析问题,但是解决问题的事儿,我比较在行,这样,我们现在去一趟老爷子烧荒地的地方。” “小姑娘既然说看到一群小猪给烧没了,那就应该是那大黑野猪孩子的精魂被烧了,精魂被烧没了,便没有了轮回的可能,这也算是造了大孽啊。” “你们还把人家的尸身给吃了,唉,人啊……” 师承柳也是变得紧张了起来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行就让他偿命。 李成二就说:“偿命倒不用,不过你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我试试和那大黑猪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谈,如果能谈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便只能动粗了。” 师承柳赶紧说:“这件事儿,毕竟是我做的不对,尽量别伤害那大黑猪吧,我,我……” 师承柳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成二打断他说:“行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天这个时候已经黑透了,我们一行五个人,打了两个手电沿着一条走拖拉机的土路就往山里走了。 一路上我们还经过一片坟地群,而我总觉得坟头附近站着人。 我大着胆子用手电照过去,就发现只是一棵小树苗而已。 李成二直接把我手里的手电摁下去,让手电只能照在脚下的地面,同时对我说道:“宗老板,别乱照,绕了人家的清净,人家再来找你麻烦?” “这就好比你大晚上正睡觉,有人忽然拿着手电一直照你家的窗户,你烦不烦?怕不怕?气不气?” 我对着李成二点了点头,不敢再往那边照手电。 不过我总是忍不住多看坟群几眼,那小树苗的影子,真的太像是一个人影了…… 李成二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别看了宗老板,老是盯着人家看,不礼貌。” 我被李成二这句话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了一句:“真有东西?” 我这么一问,师承柳、师泉美和芳芳也都给吓坏了。 芳芳是害怕地抱着师泉美的腿不敢往前走了。 李成二赶紧对众人说:“我逗我们老板玩的,你们别当真,继续走,跟着我,有在我,什么也不用怕。” 说罢,李成二拔腿就走。 我紧跟两步追上去说:“大半夜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这次我们两个声音都很小,便没有人再听到了,而我也不敢往坟地那边看了。 此时师泉美、师承柳,还有芳芳也是赶紧跟了上来。 李成二又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有些东西存在便是道理,只要不害人,就不用管,走我们的。” 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终于到了师承柳烧荒地的地方,这一片地最多五六分的样子,也就是半亩多点,并不大,但是地里面全是烧过之后的黑灰,地的周围有一个土沟,是防止烧荒的火变成山火。 我们没有进到地里面查探,李成二先问芳芳,你摔跤的地方在哪里,先带我过去。 芳芳指了一个方向,李成二就带头往那边走,一边走他嘴里就说道:“其实芳芳主胆的魄并不是真的丢了,而是丢了一部分,魄的灵气,若是真丢了一魄,那她现在问题更大。” “而这魄的灵气,就算不管她,以后也会慢慢补回来,但是时间长了,主魄多多少少会受到点伤害,身子弱的,身体也跟着抱恙,所以还是施点手段找回来的好。” 师泉美点头问:“就是喊魂那种,一边走,一边喊我家孩子的小名儿那样,对吗?” 李成二笑了笑说:“这么理解也不算错,你愿意喊,就喊着,没啥坏处。”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师泉美和师承柳就一起,一边摸着芳芳的脑袋,一边轻声喊着:“芳芳,芳芳,回来吧……” 本来我还行,被他们这么一喊,我反而有点怕了。 正文 第052章 劝阴 我被师承柳和师泉美念叨的有些害怕,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只能老实的跟在后面。 好在芳芳指的那个地方不远,二三十步就过去了。 来到芳芳摔倒的地方,李成二就问了一句:“小姑娘,是不是这里。” 芳芳点了点头。 听到李成二说话了,师承柳和师泉美这才不吭声了,我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李成二拿着手电照了照山路,然后对着芳芳招招手说:“到叔叔这边来,别怕。” 叔叔,等等,我刚才好像让芳芳叫我哥哥来着,李成二这是占我便宜呀。 芳芳有点不敢,师泉美就把芳芳往那边送了几步,到了李成二的旁边,他就伸手拉住芳芳的胳膊,然后将其安排在自己身前半米的位置说:“小姑娘,你现在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 芳芳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睛闭上了。 李成二把他拿着的手电递给我说:“照着芳芳的脚下,别乱晃。” 我点头照做。 同时李成二也是让师承柳和师泉美往后退了几步,李成二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飞快捏了一个奇怪的指诀,右手食指伸出,左手拇指伸出,左手抬起拇指横着,右手在下,食指竖着顶着拇指的中间,形成了一个简单的“丁”子形状。 李成二嘴里瞬间开始念念有词,前面他说的很快,我听的不太清楚,不过到了后面两句的时候他的语速还是有意识的减慢:“一念阴,一念阳,道字两边皆是人,往生难走,今世路平,念主在此,速速归位!” “啪!” 李成二刚念完,他的拇指和食指交叉的地方竟然起了一下静电,几朵火化溅开,吓了我一跳。 可不等我去问,被手电照着的芳芳的脚下,忽然多出一道脚印的影子,那脚印走的很快,几乎一闪的时间就和芳芳的双脚重叠了。 李成二就笑着说了一句:“站的稳,才能胆子大,好了,成了。” 而这一幕师泉美和师承柳都没有看见,他们的目光始终盯在芳芳的脸上。 “成了?芳芳的魂儿回来了吗?”师泉美赶紧问了一句。 李成二就说:“不是魂,是魄中的灵气,要是她真丢了魂儿,可没这么简单。” 芳芳这个时候,眼睛也是看着有神了,面容上的惧色的确少了不少,至少她敢正视我和李成二了。 在看我们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害怕,而是变成了单纯的好奇。 孩子的眼神,师泉美和师承柳也是看的真切,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放心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直接回到了烧掉的荒地这边,因为师承柳的孙子生了病,所以这地烧了之后,就没有做进一步的清理,自然也不会耕种上作物,而这田地里甚至已经慢慢地长出了新的杂草来。 看着这一片荒地,李成二就对师承柳说:“老爷子,现在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烧荒这种事儿,你以后最好还是别做了,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儿还不算什么,若是不小心烧了整片的山,指不定多少生灵被你烧死,不过你也用不着再烧荒了,卖了玉钺,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就行了。” 师承柳点头。 师泉美也是在旁边说:“就是,烧荒现在也是违法,被抓着了罚好几千呢,说不准,还得进去住几天呢。” 师承柳再点头。 李成二念叨了师承柳几句,就对我说:“宗老板,接下来需要你的帮忙了,你对味道灵敏,你来闻一下,这田地里有没有奇怪的味道,比如烧焦的肉的味道。” 我明白李成二的意思,如果这田里真被烧死了几头野猪,那小野猪的尸体肯定还在田里,毕竟师承柳他们捡走并吃掉的,只有大野猪的尸体。 我迈步走到田中,李成二就往师承柳等人旁边靠了靠,他距离我有点远了,我反而有点心虚了。 所以,我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李成二,然后用手照了一下他。 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用你的相符和命尺防身,这里的脏东西,不用怕。” 他这么说,那就说明,脏东西就在周围。 我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一张相符捏在手中,然后一手拿着手电就往田里照去,同时我也开始嗅周围的味道。 这野外,气味最为复杂,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空气的味道,甚至还有泥土的味道。 而在这些味道中,我很快就真的嗅到了一股焦肉的味道,不过那种味道更多的是腐烂充斥着。 我迈步走向田地的中央,十步,二十步,当我走到第三十步的时候,我站着不动了。 我回头对李成二说:“就在我前面的土下面,就……” 我话还没说完,我手里的相符破灵忽然“轰”的一声烧了起来,我被吓了一个激灵,符箓下意识就脱了手,那符箓化成火球直接对着远处“呼”的一下飞去。 接着火球撞在一个黑影上,那黑影瞬间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音。 随着火球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我赶紧再取出一张破灵符。 刚才那火球飞出去的时候,就好像是被磁铁吸走了一样,我根本都不用控制的。 我也不太知道怎么控制。 这个时候,李成二那边也是飞快带着师承柳等三人赶了过来。 他直接对我说:“刚才那脏东西想要偷袭你,被你的破灵符给挡下了,那东西被你打疼了,应该暂时不敢出来了,不过它还在附近,它在守着自己孩子的尸骨。” 我指了指我们眼前一片微微凸起的土包说了一下:“应该就在那下面了,有一个土洞,不是很大,勉强藏下几头小野猪。” 师泉美好奇问我:“你有透视眼?” 我摇头说,没。 李成二就说:“我们宗老板的本事,可比透视眼神奇多了。” 我没有工夫跟李成二贫嘴,就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就对我说:“你待在老爷子他们身边,保护他们,我来和那大野猪谈一谈,希望谈的拢,讲真的,我不想和它动粗。” 我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师承柳、师泉美和芳芳的身边。 李成二站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黑夜说:“我知道你在附近,我觉得你应该出来和我谈一谈,附带提醒你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成二认真起来,身上总有一股让我都觉得有点怕的气势。 他的话音刚落下,之前在黑暗中消失的黑影就出现了,它的个头并不大,甚至比一般的成年野猪还要小上两圈。 “哼哼……” 黑影出现后,一阵阴戾的猪叫也是传来。 李成二负手而立,并没有取出任何的法器和符箓防身,他看着黑影就说:“这里发生的事儿,我大概都知道了,那老爷子烧死你和你的儿子是有些不对,不过他也是无心的,吃你的肉,也只是人的本能所驱使而已,并不是有意要害你真身。” “虽然有罪,但是罚不至死。” “所谓大道,人灵为首,万物皆存,人主宰万物,同时也会保护万物,所以罚人者,不以万物为等。” “而人已有量尺,可平天道,你私自介入,且伤了人,便是上了损道,但是念你为子报仇心切,便不过多追责于你,只要你放弃继续报复师家,我便予你一份造化,让你无视诅咒的损耗,保持轮回的最后一丝希望。” 黑影继续“哼哼”的叫着,仿佛并不是很满意。 李成二就继续说:“当然我也会让师承柳给你道歉,还会让他给你们修一座野猪庙,让他家人供养你十年,十年之后你若是戾气化了,若是化不了,那便有天劫等着你。” “若是你中间再作恶,那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上你,亲自散了你的残魂余魄。” 李成二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师承柳直接“扑通”一声对着黑影跪了下去,同时嘴里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很快师泉美和芳芳也是跪了下去,恳求黑影的原谅。 那野猪黑影继续“哼哼”了几声,声音已经不像先前那么阴戾了。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你丧子于此,当受的起这一拜,不过人的这一拜,也是给你的阴德,你且好生收着,现在我问你,我之前的提议,你应,还是不应。” 野猪黑影缓缓爬了下去,李成二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瓷瓶,然后指了指瓶口说:“进来吧!” 野猪黑影就慢慢地飘进了小瓷瓶里,他用一个黄色的锦缎塞子塞住瓶口,然后将其交给师承柳说:“你烧的不是平常的野猪,而是一头有了灵长的妖物,所以你摊上了大麻烦,按照我说的,找个地方修个庙,然后把这瓶子,还有地底下小野猪的尸骨,都埋在庙下面,供奉十年,方可消你全家灾难,若是你不照做,那神仙来了也不会再帮你,你,好自为之。” 师承柳赶紧说:“两位小同志,不对,两位先生,大师,你们放心,你们交代的所有事儿,我都会照办的。” 李成二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了一句:“对了,我们路过的那一片坟地好像有些年头了,你们村儿有没有什么说法?” 李成二怎么突然对那片坟地感兴趣了,他不是让我不要管闲事的吗? 正文 第053章 云花 提到那片坟,师承柳就问:“我们刚刚路过那片儿,小宗大师拿手电照的那儿吗?” 李成二说:“是!” “那片坟,从我小时候的时候就有了,后来也没有人往这里埋过人,我听我上一辈的人说,是我们镇上一个地主家的祖坟,后来地主没了,那一家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不过这坟算是留下来了,没人会动这玩意儿。”师承柳简单说了几句。 李成二点头没有追问的意思。 师承柳的话匣子好像是打开了,便又补充道:“不过,前些年我们这里来过一批盗墓贼,把这片坟挖开过,听说是挖走了什么东西,但具体是啥,没人知道,有人说是一个金酒壶,有人说是一个金老虎,反正大家都没看着,就觉得金的值钱,便瞎猜了一通。” “后来我们附近十里八村胆大的人,也来这边的坟里挖过,听说除了死人骨头和腐烂的棺材外,就什么也没有挖到了。” “再后来,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有人再光顾过那片坟,之前被挖的那些坑啊洞啊,下雨刮风的都填的差不多了,看不出痕迹来,那片的树啊,草啊也没人清理,渐渐变成了一片野坟地。”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这样啊,哈哈哈……” 师承柳疑惑道:“李大师,你这笑是啥意思。” 李成二赶紧说:“老爷子,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问几句。” 这边的事儿解决了,我们也没有在荒地这边待着,就按照原路返回。 经过之前那片坟地的时候,我就往坟头那边多看了几眼,发现小树已经是小树的模样,我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人形来了。 回到师承柳的家里,师泉美带着芳芳连夜回了三四里外的上园子村,我和李成二就在老爷子的家里住了一晚上。 我和李成二睡一个房间,等着老爷子睡下了,我就问李成二,他打听那块野坟地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本来我以为李成二要跟我卖关子,没想到他却爽快的点了点头。 我问他到底什么原因。 李成二就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们第一次经过野坟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个人影是真实存在的,的确是一个脏东西,可在我们经过了那边后,那脏东西就自己散掉了,不过它并不是被我们的阳气给冲散了,而是因为达成了某种心愿后,自己散掉的。” “而这个心愿和你有关系。” 和我? 我一脸诧异看着李成二说:“你确定?” 李成二点头说:“千真万确,那股阴气散掉的时候,还有一缕是冲着你来的,我本想出手给你挡下,没想到它绕着你的身体转了一圈,然后消散的一干二净,就连你身上破灵符也没有半点的反应。” 李成二说的这些,我毫无察觉。 接下来我和李成二又讨论了一会儿,我们决定次日清晨去野坟那边走一遭,探探情况,然后再回荣吉去。 第二天我和李成二起的很早,他随便弄了点吃的,我们吃过之后给师老爷子留了一口,便出发去野坟那边了。 我们来的太早,草和小树上全是露水,趟过草丛,我们的裤腿和鞋就全部给打湿了。 来到这片野坟,我也是看到了自己昨晚拿手电照着的小树。 这里的坟堆不少,有十五六个,但是却没有一块石碑。 我们在坟前走了走,就发现很多的坟都是有碑槽的,但是石碑却不知去向,想来也是被人偷走了。 “这一片坟,虽然有阴气,温度比起周围也要低一些,但我却查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异样来,或者说跟你的具体关系。”李成二探查了一遍后说道。 我没有吭声,而是回到了那棵坟边小树的附近,昨晚的人影就是在这里站着,如果真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它站的位置说不定也有特别的含义,或许是在提醒我什么? 来到小树旁边转了一圈,我就准备伸手去摸树下的杂草。 李成二喊住我说:“宗老板,慎重,你的手指那么金贵,这坟头的东西还是别碰吧。” 我笑着说:“我的手是金贵,但是却没有那么脆弱,我心里有谱。” 李成二一边和我说话,也是一边走过来问:“那你是发现了什么?” 我慢慢闭上了眼,爷爷说过我这一双手,古物摸的多了,不能能探查古物真假、年份、材质等细节,还能和一些古物产生呼应。 就好像是有一个磁场,古物出现在我的磁场内,我的双手就会有感觉。 摸着那沾满露水的叶子,我先是感觉到一阵冰凉,然后我捻了一下草叶子说:“虽然我的手暂时和古物呼应不大,但是这草叶子里面却含着较多的铜元素,而且是有着古朴气息的铜。” 说话的时候,我就想要拔那颗草。 李成二说:“我来,我这手粗,抗造。” 说着李成二就把我扒拉到一边,然后一把抓住草的根部,将其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地上也是留下一个小土坑。 李成二又用手在土坑里拨了几下说:“什么也没有啊。” 我指了指李成二拔掉的草根说:“在这上面。” 草根粘着泥土,而在泥土和草根中间裹着一块两寸左右的长方形的物件。 只不过那东西已经被泥土腐蚀的厉害,已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我们简单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泥土,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古铜制成的牌子。 牌子的表面虽然腐蚀的厉害,但是仍然能辨别有铭文在上。 我让李成二取出一瓶矿泉水,给我把手冲洗了一下,等着晾干了后,我就在铜牌上摸了一会儿,这铜牌的年份和上面的铭文,我便了然于心了。 李成二问我结果。 我先把铜牌收到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又用矿泉水把手冲洗了一遍才说:“铜牌差不多是百年左右,上面的铭文也不复杂,是‘荣吉督造’四个字,不过这四个字周围的花纹却是有讲究的,云花帆纹路,纹路是一条线组成,按照特定的趋势行进,这条线的走势也是独一无二的,就好像是我们荣吉今天的地字列的序码。” “如果我没猜错,这铜牌应该是我们荣吉百年前的会员码。” “这野坟里的埋着的,可能是我们荣吉的百年前的会员。” “当然那个时候可能不叫会员。” 李成二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行啊,宗老板,你这一双手,神了。” 我说:“好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多待了,赶紧回荣吉去,这铜牌给袁叔叔看看,他应该知道的比我更多。” “我只能摸出上面的纹路,但是纹路代表的是哪一家,我就不清楚了。” 接下来,我们就离开了野坟这边。 在回冀地的路上,师承柳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他就愧疚的说,也没送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我则是嘱咐他,记得把我们吩咐的事儿都做了。 他一边答应,一边又告诉我们,他孙子的手术成功了,命保住了。 我也是对师承柳说了一声恭喜。 等我们回到冀地省城的时候,差不多中午的样子,我和李成二吃了点东西才到荣吉去。 把我送到这边,李成二就开车回西陇郡那边了。 我今天来的早,吴秀秀打趣我说:“师父,你今天可是来的早了。” 简单打了招呼,我也是去张丽办公室看了看,今天袁木孚也在这边。 见我回来,他们夫妻俩也是笑着招呼我进去。 我问袁木孚:“你怎么在这里?” 袁木孚就笑着说:“名义上,我才是荣吉的老板,你说我来这里干啥。”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在夜当待了几天,糊涂了。” 袁木孚也没废话,就问我这一行的成果。 我简单叙述了一下师家的事儿,然后又把野坟发现的铜牌取了出来给袁木孚看。 袁木孚从桌子上抽了一抽纸,把铜牌裹住问我:“宗禹,你说就行了,我就不看了,鉴宝这方便的,我还是不如你的。” 我把有关铜牌知道的情况,给袁木孚讲了一下。 袁木孚想了一会儿说:“我父亲那里好像有一个图谱,就是记载特殊云花帆纹路的,他说过,那都是咱们荣吉老地字列当户用过的,鉴别身份用的。” 说罢,袁木孚就给他父亲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袁木孚就对我说:“我父亲说,让你把纹路画下来,然后拍个照片发他微信上,他甄别了一下,再告诉我们具体信息。” 我拿起纸笔,一边摸着铜牌,一边就画了起来。 画了二十多分钟,我才把铜牌上的云花帆纹路全画下来。 拍了照片发给袁氶刚,没一会儿他就打了电话过来:“宗禹,你发现的这个铜牌的确是咱们荣吉的出品,按照云花帆纹路分析,应该是豫地高家的,不过这一支早早迁到了海外,已经和我们荣吉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你说脏东西看着你,大概是因为他的子孙和我们荣吉断了联系,那老人家要把铜牌还给我们荣吉。” “这是那老人家的一份心意,你晚上把铜牌收到夜当里去吧。” 我赶紧应了下来。 我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袁氶刚又说了一句:“对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每天好好在夜当待着,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我问是谁。 他便说:“见了,你就知道了。” 正文 第054章 缺一 袁氶刚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是怕我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 袁木孚见我挂了电话就说:“你这几天要是在夜当待着的话,我就清闲两天,这两天我先不去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张丽拉住袁木孚的手说:“你答应过我,从陇州回来带我玩几天呢,你现在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袁木孚说:“那就今天吧!” 看着这俩人在一起腻歪,我就摆摆手说:“我上班去了。” 从张丽办公室出来,我就回了柜台那边。 这一下午都没有什么事儿,我时不时翻看一下自己的手机,等着蒋苏亚给我回微信,可始终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她整个人就好像是消失了似的。 吴秀秀那边没事儿也找我聊上几句,不过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下午的时候,我们典当行也来了两个小客户,一个是大学生,要当自己的笔记们电脑,还有一个妇人,来当自己的一个玉器首饰。 这两个单子我都交给吴秀秀去做了,她看不准的地方,我在旁边帮帮忙提点一下,总之一切都算是比较顺利。 自己办了两单,吴秀秀也很高兴,下班后非要拉着我请我吃饭。 这次自然不是董福楼,而是我们典当对面的小吃街。 吃饭的时候,吴秀秀还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块卡罗拉的机械手表给我。 这块表不算贵,一两千的样子,但这也是吴秀秀好几天的工资。 她把表递给我的时候,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吴秀秀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衫,下身穿着没有过膝的大片花裙子,裙撑将裙摆撑的很开,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有形。 再加上她小家碧玉的面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小明星呢。 吴秀秀被我盯的有点脸红,就问我:“师父,这表送你的,是做徒弟的一分心意,你收下吧,你看你手腕上光秃秃的,带块表总是好的。” 我刚准备拒绝,吴秀秀又说:“师父,你别拒绝,徒弟的心意你都不收,是不是打算和我绝交啊。” 我笑了笑说:“一块表而已,扯什么绝交,给我戴上。” 说罢,我把手伸过去,吴秀秀一脸开心地给我戴了上去。 给我戴上去后,吴秀秀还很欣赏地说了一句:“不错,师父你这看起来就有水平多了。” 吃完饭,吴秀秀就说让我送她回家,我就告诉她,今天车不在,要不要给她打个车。 她便摇摇头说:“车不在就算了,改天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了。” 送走了吴秀秀,我就准备直接去夜当,刚下了地下车库,我便看到马叔的洗车店里停着一辆迈巴赫暗夜系车色的G500越野车,这车的成型有点像是吉普,但是比吉普又要大气很多。 我刚到这边,驾驶位车门打开,然后缓缓走下一个穿着黑色七分裤,白色圆点T恤的女人,她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带着一副很大的圆形耳环。 这是蒋苏亚? 看到她,我心里瞬间开心值爆棚。 她下车之后,也是直接跑到我跟前,跟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叔和马婶在一边洗着一辆车,一边对着我俩这边乐。 我抱着蒋苏亚,正好看到马叔和马婶儿那边,我被他们笑的不好意思,就松开了蒋苏亚问了一句:“这几天,你怎么不回微信呀。” 蒋苏亚挂着甜甜的笑容说:“我们上去再聊吧。” 我点头。 我们往楼上走的时候,马叔还说了一句:“车一会儿给你们擦干净了。” 蒋苏亚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 到了夜当,我煮了一些茶,拿了一些干果来,才和蒋苏亚聊了起来。 原来她那天被接走后,蒋家内部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动荡,好在她手上的七彩蛇纹,还是让家族里大部分长辈认可的,那些搞小动作的人,就被长辈们联手给清理了。 蒋苏亚这几天在帝都,一边熟悉各种各样的人事安排,一边又要在蒋家内部重要的场合会议上露面,毕竟已经确定她是唯一继承人了。 她常用的手机被她爷爷蒋文庭收了起来,换了一个工作常用的,那个不能用来联系私人感情,所以才一直没有和我联络。 说话的时候,她还把自己背包里两个手机拿出来给我看:“喏,你看,一个是原来的,一个是爷爷给我的。” 蒋苏亚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认真地看着她,这一身装束很休闲,但是掩饰不住她的美艳,让我深深地着迷。 我对蒋苏亚说:“那你来怎么不通知我下。” 蒋苏亚就说:“给你一个惊喜啊,对了,我可看到你和你们典当行的小女生一起吃饭了,她给你戴手表的时候,我也看着了。” 说着,蒋苏亚嘟嘟嘴,一副生气的表情。 我笑着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她说,是。 我刚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又甜甜一笑说:“骗你的,我这点自信没有,还怎么做蒋家的继承人啊。” 接着蒋苏亚又对我说:“对了,下面那辆车是蒋家买来给你开的,算是你上次带我去蛇庙的报酬,是我们家族的钱,你不要白不要,还有就是我想搬到你那边住。” 我立刻回答:“好,我的房间很大。” 蒋苏亚瞬间脸红说:“谁说要和你住一个屋儿的,你那里不是好几个房间么,我要自己住一个房间。” 虽然稍稍有点失望,不过她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足以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所以我还是连连点头说:“好呀。” 接下来,蒋苏亚也是给我聊了一些她在省城这边的发展打算,她准备和永隆盛合作开发一个项目,再用那个项目过度在省城这边落脚,然后再进一步的发展。 她还说,文庭集团不会在省城大举扩张,文庭在这边的主要目的,便是建一座大商务中心,和盛世南苑起名,或者超过盛世南苑。 等着商务中心落成,文庭集团就会在这边收手。 因为地产从来不是文庭的主业,它们不想在地产行业和任何的企业有太激烈的竞争,他们只需要一小块蛋糕就足够了。 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蒋苏亚很认真,话里化外都透着她的自信。 可一说完,她就忽然笑着说:“我第一次经手这些事儿,有点怕自己做不好。” 我笑着说:“肯定没问题的,我会帮你的。” 不知不觉,我俩就聊到了差不多十点多钟,期间我俩一直没有提齐云的事儿,我知道蒋苏亚只是故意回避,并没有从中真正的走出来。 她不提,我自然也不会提那些。 这个时候,电梯的门开了,我就看到袁氶刚带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走了进来。 袁氶刚穿着一身短衫汉服,另一个穿的更朴素,上身白色粗布的汗衫,下身黑色的粗布裤子,千层底的布鞋。 那人的五官都很方正,头发出现了一些银丝,人的精神头也很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陈年古木的味道,而且古木的味道还不止一种。 看到他们进来,我和蒋苏亚也是立刻起身打招呼。 袁氶刚笑了笑然后对蒋苏亚说了一句:“你也在。” 蒋苏亚立刻说:“袁叔叔,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和宗禹也聊的差不多了。” 袁氶刚就说:“不妨,你在这里待着吧,我看宗禹这小子是很喜欢你在这里待着。” 我不好意的挠头,蒋苏亚也是微微羞笑了一下。 袁氶刚这才给我介绍:“我身边这位是木器宗师弓一刨,得《缺一门》真传,咱们荣吉的所有的货架,装货的箱、盒、柜,全部出自他之手。” 弓一刨立刻说:“这两年的箱、盒,有一些是我徒弟做的,我老了,差不多要退休了。” 听到“缺一门”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不由震撼,缺一门,是《鲁班书》的别称,相传为鲁班圣人所写,是一本关于土木建筑,医、道、咒、符,煞等等综合一体的奇书。 这本书之所以被称为“缺一门”,是因为这本书是受到鲁班圣人诅咒,凡是学习鲁班书技艺的人,必须在“鳏、寡、孤、独、残”任选其一作为自己的人生之缺。 而鲁班之所以诅咒这本书,也有一个小故事,那便是鲁班造了一个木鸢,只要轻轻施咒就能飞入空中,鲁班外出干活,想念自己的新婚妻子,就造了木鸢,乘着它飞了千里回家。 后来鲁班的妻子偷偷乘坐木鸢上天,结果她在空中临盆,血污染了木器,那木器沾了血就会失效,所以便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尸两命。 鲁班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所以他才诅咒后世所有学过《鲁班书》的人。 而我面前的弓一刨,妻妾宫凹陷,一生无妻之相,是缺一门中的“鳏”字缺。 他还有个徒弟,如果也学了《鲁班书》,那缺的又会是什么呢?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就有点反应慢了,袁氶刚拍了拍我肩膀说:“别试着看他的面相,古语有云,宁招阎王,不惹木匠,你可千万别惹到他,小心他用鲁班书里的本事报复你,吓人的很。” 我有点尴尬,弓一刨则是对着袁氶刚说:“老袁,你别在那里编排我了,我就算是要报复,先报复你,你个傻货。” 袁氶刚瞪着弓一刨说:“老缺,你皮痒了讨打是不是?” 傻货?老缺? 这是什么神仙名字啊? 如果他们两个合一起,那岂不是傻缺组合!? 我心里这么想,可不敢说出来,就赶紧说了一句:“袁叔叔,弓叔叔,你们别吵了,这次你们一起来夜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 两个人这才没有继续争吵,袁氶刚清了清嗓子说:“的确是有一件小事儿,关于老,额不是,是关于弓一刨徒弟的。” 正文 第055章 御四 听闻是有关弓一刨徒弟的事儿,我就往弓一刨那边看了两眼。 弓一刨赶紧说:“其实我和李成二的师父一样,以及现在的李成二一样,都算是荣吉的御四家之列。” 袁氶刚立刻说:“这个时候你就别客气了,什么叫就算啊,你们本来就是。” 说罢,袁氶刚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宗禹,我们荣吉除了天字列会员九家,地字列会员上百家外,还有御四家,不过这御四家并不是会员,而是我们荣吉大朝奉的助手。” “李成二一脉,道巫合一,仙家。” “弓一刨一脉,土木建筑,匠家。” “其他两家,我暂时不给你介绍,以后等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今天我们先来说说匠家的事儿。” 御四家? 我便道:“这么说来,弓叔叔和李成二的师父是一个辈分的人了?” 弓一刨立刻说:“岂敢岂敢,李成二的师父比我高一个辈分,我和袁氶刚是一个辈分的,而李成二的师父是和你爷爷一个辈分的,从辈分上来算,李成二和我是平辈,我徒弟得叫李成二一声师叔,荣吉的大朝奉不在辈分之列,所以你比较占便宜。” 我“呵呵”一笑,总觉得这里面的关系有点乱。 弓一刨继续说:“我们还是说说我的那个徒弟的事儿吧,我那徒弟是我从狐狸窝捡回来的,他的生父生母不详,我捡到的时候是一个冬天,下着雪,我路过太行山南端一个小山谷的时候,一窝狐狸拦住了我的去路,它们一直‘吱吱’的叫着,我当时以为它们胆大包天要谋害我,差点下了重手。” “后来我才发现那些狐狸没有敌意,只是领着我气了它们的狐狸窝,是在一个山岩的下面,里面放着一个婴孩,嘴唇冻的瑟瑟发抖,身上只 裹着一层薄薄的单子。” “要不是他身边有几只大狐狸围着他,给他取暖,他恐怕早就冻死了。” “看到那孩子我才明白,那一窝的狐狸,是想要我救那个孩子。” “孩子身上并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屁股上有一块类似鸡蛋一样的胎记。” “我救下那孩子后,便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弓泽狐,虽然难听了一点,但也算是表达了对那一窝狐狸的敬意。” “那小子被我养大,天生失聪,听不到任何的东西,我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在他十四岁那年,教会他说话。” “他十七岁的时候,才会看着我口型辨认我说的什么。” “不过有一说一,他在木工方面的确有天赋,我教他的东西,一学就会,难一点的,他钻研几天,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缺一门,他天生失聪,算是‘残’字缺,正好继承我的衣钵。” “如今,他已经二十有二,我就想着让他到荣吉历练一番,不过这些事儿要经过大朝奉的考验,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考验他一下。” 说着,弓一刨就看向了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期许。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也是补充说:“御四家中,在我做大朝奉的时候,协助我的,也就三家,李成二的师父有点瞧不上我,一直不肯做我的帮手,直到你做了大朝奉,他才肯派他的徒弟出山。” “弓一刨和我是老交情,他师父和我父亲是同一年走的,也是那一年我做了荣吉大朝奉,弓一刨是御四家中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我的。” “所以我俩的关系好的很。” 我愣了一会儿就问:“那御四家其他两家不肯来找我,是不是还不认可我?” 袁氶刚笑了笑说:“不要急,毕竟你还年轻,老前辈拉不下面子也是正常的,等你在大朝奉的位置上坐上几年,安稳了,就算那些老东西自己不肯出山,也会派他们的徒弟来协助你,到时候咱们荣吉就算是完整了。” 我点了点头。 天字列的会员,地字列的会员,还有御四家大朝奉的助手,荣吉的水再一次深到我要深思。 接着袁氶刚又说:“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李成二的本事我见识过,所以我直接让他来了,不用你考核,但是弓泽狐的本事我就不太清楚了,需要你去考核一下。” “当然考核的内容你自己来定,考核的时间也是你说的算,能不能通过更是你的一句话的事儿。” 弓一刨在旁边说:“你也不用讲什么情面,看得上他的本事,就是看得上,看不上,就赶他走,让他在我手下再磨砺几年。” 考核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压力,因为我这个大朝奉都没有做明白。 不过看着弓一刨殷切的目光,我便说了一句:“好,我试试。” 弓一刨立刻说:“那小子跟着我来了省城,我们在城西的小巷子村租了一户院子,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随着我们走一遭。” 我本来打算现在就去,袁氶刚就说了一句:“这样,明天下午去如何?” 我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一句:“那就明天下午。” 我看得出来,袁氶刚是怕我答应的太快,所以才替我说了一句。 见我答应了下来,弓一刨也是笑了笑说:“那咱们明天下午见,这是我的电话,明天你到村子了,给我打电话。” 说着弓一刨就往我手里送了一张纸条,上面除了他的电话号码外,还有一句话:“我那徒弟可能有点笨,你多多担待。” 我对着弓一刨笑了笑。 说完了这一切,袁氶刚就带着弓一刨离开了,两个人估计也是许久没见了,想要找个地方聊会儿天。 等着两个人离开了,这夜当就剩下我和蒋苏亚两个人了。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你这大朝奉的位置越做越稳了,我爷爷跟我说,总有一天,你会重现荣吉的辉煌,我当时就在想,荣吉现在已经很辉煌了,你重现荣吉的辉煌,那荣吉最巅峰的时候,得有多辉煌啊。” 我也是对着蒋苏亚笑了笑说:“你这是在跟我说绕口令呢?” 她便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李成二直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才过来,他身上一身的酒气,还有一身女人的香水味,以及难闻烟味,显然他是刚从夜店里出来。 他一进门,我就瞥了他一眼说:“浪够了?” 李成二看到我和蒋苏亚在,就想着给蒋苏亚拥抱,我赶紧伸手拦下来:“你们握握手就行了,抱就算了。”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宗老板,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我说:“傻子才信任你。” 蒋苏亚在旁边笑了笑说:“那你可能真是一个傻子。” “哈哈哈……” 我们三个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就把明天下午去考验弓泽狐的事儿讲给了李成二听,他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缺一门的人啊,我听师父说过,不过我和他们并不是很熟,毕竟我们这一脉很多年没有直接和荣吉打招呼了。” “袁叔叔做大朝奉期间,虽然说是御四家,其实只有三家帮着他,而且都不经常在他身边,比起你爷爷做大朝奉的时候,威风可是减了不少。” 我问李成二知不知道御四家,另外两家是谁。 他就对着我摇头说:“宗老板,你这个人真是坏啊,袁叔叔不肯告诉你,你就来套我的话,你这是诱导我犯错误啊,你要是让我抱一下蒋大美女,我就告诉你。” 我直接对着李成二说:“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成二这自然是开玩笑,他知道,有些话,袁叔叔不跟我说,他是绝对不能提前告诉我的。 这个时候李成二又说了一句:“这样,明天下午,我跟着你一起去,如果你考核过了,我和他也算是御四家的同事了,以后要一起共事,提前熟悉一下彼此的脾气也好。”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在荣吉待到四点钟,再一起回了西陇郡。 听到蒋苏亚要去西陇郡住的消息,李成二立刻对我说:“宗老板,恭喜你啊,这就要上垒了。” 我笑骂李成二:“滚滚滚,你个没正行的,上垒你妹啊。” 蒋苏亚则是一脸的羞笑,一路上一直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 李成二自然变成我们的司机。 对于这车李成二就评价了一句:“宗老板,你的A3扔了吧。” 在去西陇郡的时候,李成二就给兰晓月打了电话,我隔壁的房间就给蒋苏亚收拾了出来,她过来的时候,我们直接把车上两个箱子搬进来,就算是她正式入驻了。 我们一起吃了东西,洗漱之后,我一晚上没有睡着,就想着蒋苏亚在隔壁有没有睡着,我能不能去找她。 所以我就在微信上和她聊天,结果她就说了一句:“乖,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我也累了。” 她一句话就断了我的念想。 等我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了,我醒来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就发现上面有一个微信添加好友的提示。 我查看了一下,那微信的名字是弓泽狐,而他的头像是一只狐狸。 我刚一接受,弓泽狐立刻发了微信过来:“宗大朝奉,您什么时候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多多指教!!!” 看着那三个感叹号,我便知道,弓泽狐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正文 第056章 小考 看着弓泽狐发来的微信,我没有回他,而是准备晾晾他,让他冷静一下。 起床洗漱的时候,我就发现兰晓月和蒋苏亚都已经起来了,两个人在沙发那边聊闲天,李成二还在睡觉,我就走到他的房门口,敲了几声说:“别睡了,吃了饭出门了。” 李成二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赔我美女,我梦里正和美女一起喝酒呢。” “别废话,赶紧起来。”说罢,我就跑卫生间去了。 等我们洗漱好,吃了饭,便一起开车往西山的小巷子村去了。 因为并不是出案子之类的要紧事儿,所以兰晓月、蒋苏亚两个人要跟着,我也就没有反对。 李成二开车,兰晓月坐副驾驶,我和蒋苏亚在后面坐着,一出发蒋苏亚就拉着我的手有些兴奋说:“宗禹,我很早之前就听爷爷说过御四家的事儿,不过他也没有跟我说具体是哪四家,只对我说,御四家在荣吉,拥有仅次于大朝奉的地位,在九家天字列会员之上,我一直都想看看了。” “昨天我才知道成二大哥竟然是御四家的仙家传人,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今天又能看到匠家的传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嗯”了一声,李成二则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作为天字列会员的接班人之一,你就算把所有的御四家都看全了,也不稀奇,说不定将来大家还要一起共事呢,蒋大美女。” 小巷子村在城西的西山里面,还在西山别墅的西边,村子位于一条山沟里,附近修着森林公园,所以平时周末的时候,来这边玩的人很多,小巷子也是成了这些人的落脚点。 村子里的农家乐,小庄园也是很多,我以前也来过这边玩,所以对这里并不算陌生。 来到这边后,我才在微信上给弓泽狐回了一条:“我们到村口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粗布素衣的男子就跑了出来,他看到我们的车直接跑了过来说:“请问是宗大朝奉的车吗?”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是,来上车,给我们带路。” 他摇摇头说:“不了,我跑着就行,没几步。” 他和李成二可以正常交流,看来他是真的读得懂唇语,而且很熟练,这个人应该就是弓泽狐了。 说完之后,他就在前面跑,同时回头对着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跟上。 李成二笑着说了一句:“这小子挺实在的,大太阳的跑得还挺欢实的。” 车子跟着弓泽狐进村,而我这边也是把他的面相看了看,他的父母宫已经成了黑色,不管他父母丢下他的原因是什么,现在都已经过世了,而且好像是近几年才过世的。 他五官中的采听官,也就是耳朵,气色虽然好,但是却无神在其中,失聪者耳无神,所以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聋子,一点声音也听不到的那种。 再多的内容我没有看,毕竟他和李成二一样是御四家的人,每个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贸然去窥探总是不太好的。 此时蒋苏亚就在旁边问我:“对了,你想好怎么考验他了没?” 我说:“问他几个问题,看看他做的东西,如果满意就行了。” 蒋苏亚有点失望说:“就这样啊?” 我笑着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和他打一架啊?” 蒋苏亚立刻摇头说:“才不是呢。” 我看蒋苏亚的时候,总觉得她这次来见我,表情没有之前自然,总让人觉得有些刻意而为之的因素在里面。 我盯着她久了,她的表情里面甚至还会有一些心虚,我明白,她这次多半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而这个任务和我有关,她又不能告诉我。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车子就在一处红砖的院子外停下,我们几个下了车弓泽狐就开了大门请我们进去。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弓一刨也在里面,他还是昨天的打扮,只不过手里多出了一把芭蕉扇,和一个紫砂的茶壶。 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喝口茶。 见我们进来了,他就笑着说:“人还挺多。” 他毕竟是袁氶刚的朋友,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弓叔叔,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让他们到外面车里等着。” 弓一刨说:“大朝奉带来的人,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我放心,好了,你准备怎么考验我这小徒弟。” 说着,弓一刨对着弓泽狐招了招手,弓泽狐立刻跑到屋子里面,搬了四个凳子出来。 这四个凳子还没有上漆,是上好的枣木所造,枣木又称“赤金檀”,“红花檀”,几十年才能成才而用,而我们坐的这几个凳子都是上百年的枣木所造,实属稀少。 我对木器也有涉猎,虽然我自己不会做,但是我能分得出好坏来,我们身下的四个凳子,木质滑润,是用刨子一下下挂出来,而且是纯手工的,每一刨子下去都有自己的精气神在里面。 四个凳子,让人坐上去气质都会不自觉的拔高一些,仿佛有灵气一般。 这也是手工木器和机械木器的不同,机械木器都是冰冷的机器所造,样式可能好看,但是你一看就知道是机器造的,少了人气,有时候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来。 这便是机器永远给不了木器的精气神。 而能把精气神拔得这么高的木器,造它之人必定是匠师水准。 《鲁班书》中有云,入行六年方为匠。而六年之下的都是木工。 所以在以前,被称为木匠的,都是入行六年以上的。 如果再细分,木匠之上,便是匠师,而匠师和从业年代无关,只有能真正造出有精气神的房子、木器的人才能被称为匠师,而这种人一般都会符、煞等东西了,算是半个道人了。 我这么想的时候,弓一刨也问我,从四个凳子里看到了什么,我把自己看到的讲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虽然这四个凳子把精气神拔的很高,是匠师的水准,但是有点过于求成的意思,心境上还需要磨练一下,这四把凳子,肯定是出自年轻人之手,你这种老前辈所造木器肯定更稳重一些。” 我说话的时候,弓泽狐一直盯着我,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小本,他看着我,眼睛不看本子,可手却在本子上“唰唰”写个不停。 我说完之后,弓一刨就点了点头说:“你的评价很中肯,小狐狸,快去给四位客人倒杯茶。” 小狐狸? 这大概是弓泽狐的小名儿吧,他是被狐狸救下的,叫一声小狐狸也不为过。 弓泽狐眼观六路,弓一刨说话的时候,他也是看到了,赶紧去给我们泡茶。 等着他给我们每人手里送了一碗后,他就又拿着本子站到一边准备记笔记了。 我问他记了什么。 弓泽狐就说:“我比较笨,很多事情我都必须记在本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改进,您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记下了,我会努力磨练我的心境,让自己不那么急躁。” 我笑了笑说:“你年纪比我还小,性子急一点不算什么,不过这木工做的不错,有水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之后,我的考核就结束了。” 弓泽狐一下变得有些紧张了,同时对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本子给合上了。 我慢慢开口问道:“第一个问题,你觉得《鲁班书》后半部,是不是邪书,毕竟里面全部是煞、咒之法,整蛊、害人之道。” 弓泽狐立刻摇头说:“术法无正邪,用者分善恶,鲁班书后半段虽然讲了很多煞、咒之道,但是每一种煞、咒都有破解之法附上,这说明他不是用来害人,而是用来惩戒一些心存不善的人,让之悔改。”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第二个问题,背一下金光咒。” 弓泽狐愣了一下问:“啊?” 并不是这个问题难,而是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所以弓泽狐有点不相信。 我则是重复了一遍:“背一遍金光咒。” 弓泽狐这才开口朗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弓泽狐的声音很响亮,大概是因为他听不到声音的缘故,所以他说话的嗓门比一般人都要高一个调,他生怕别人听不到。 他念,身上的气势也是随之增强了不少,他面相上的气息也是随之而变,面容变得红润了起来,双掌甚至都能看到丝丝白气流转。 等他念完的时候,弓一刨就飞快走过去,在弓泽狐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弓泽狐身上的气息才散掉。 弓泽狐满头大汗看着我问:“宗大朝奉,我合格了吗?” 说话的时候,他也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很显然他是担心自己给弓一刨丢脸。 我看了看李成二,他对着我点头。 显然他对弓泽狐还是很满意的。 我便说了一句:“算是合格了,欢迎你加入荣吉,正式成为我身边的御四家中,匠家一脉的人。” 弓泽狐开心地攥着拳头说了一声:“太好了。” 这个时候弓一刨也是笑了笑说:“傻徒弟,你总算没有让为师失望,你进了荣吉,那便是出师了,师父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去屋里把祖师爷神像前的那木盒子取来,我要把咱们这一脉的传世之物,赠予你。” 弓泽狐先是震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始对着弓一刨直磕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正文 第057章 匠家 看着弓泽狐磕头如捣蒜,我们这边便有点莫名其妙。 弓一刨一把薅起弓泽狐让其看着自己的脸说:“你这是干什么,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弓泽狐摇头,表示自己不敢。 弓一刨指了指屋里说:“去拿吧,记得给祖师爷上几炷香。” 弓泽狐不敢再说什么,就慢慢地往屋里走了。 “唉!”弓一刨叹了口气,等着弓泽狐转过身后又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谢谢你,你的考验也太简单了,说句实在的,那孩子工具都准备好了,都准备给你现场造一个东西,没想到你只是问了两个问题。” 我对着弓一刨笑了笑说:“我相信袁叔叔的判断,他能给我介绍的,一定错不了,再说了,他造的东西我已经见过了,以小见大,我相信他的本事。” “再者,我相信御四家的水准,你既然推荐给我们荣吉,那就说明你觉得自己的徒弟的水平过关了。” “我要是再刁难着去看,反倒是显得我们荣吉肚量小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相信自己这双眼。”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弓一刨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不亏是荣吉的大朝奉。” 我们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已经把自己手里那碗茶喝完,然后就想着起身去把茶碗送到屋里。 可却被弓一刨给拦住了:“成二啊,茶碗就放到窗台吧,木匠的屋,你还是不要进了。” 李成二笑了笑,就把茶碗放到窗台上,然后又回来坐到了梨树下面。 我心里则是好奇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弓叔叔,你这屋里有什么秘密吗?” 弓一刨说:“宗大朝奉,你想多了,只是我们缺一门住的地方,向来煞、咒比较多,你们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那就糟了。” 我“啊”了一声疑惑道:“你们自己房子造那么多的煞、咒做什么?” 弓一刨说:“防身,我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不少脏东西,有些处理了,有些没处理,万一有脏东西上门寻仇,我这些煞、咒也好有个防备。” 我点了点头,将信将疑。 不一会儿弓泽狐就从屋里抱着一个半米长的木盒子走了过来,木盒通体都用的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盒子散发着一股古朴的陈木之气,这盒子至少千年有余。 弓泽狐把盒子递给弓一刨说:“师父,您还是要三思……” “我已经三思过了。”弓一刨接过盒子,直接将其打开,我就看到里面放着一根不到半米长的木尺子,木尺三指宽,两指厚,三面皆有刻度文字。 正面刻着五列文字,中间一列是,财水星、病土星、离土星、義水星…… 旁边四排分别是喜逢武曲星、其家多富贵、世代近君王等等大势之势。 这背面也有刻度,不过是三列,中间一列同为贵人星、天灾星、天祸星等等。 而旁边两列退财、温病、疾厄、贫苦等等小势之势。 其他几面也均有刻度,上面文字各不相同。 看到这把尺子,我就疑惑地说了一句:“鲁班尺?” 弓一刨笑了笑说:“正是此物,鲁班尺为鲁班圣人所发明,传于后世,用来丈量房屋、木屋的大小、吉凶、阴阳等等。” “我手里这把鲁班尺,是我这一脉的一位大能前辈,在千年前用古墓的金丝楠木所制,整把鲁班尺,无论是工艺,还是精气神,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后人难以超越的程度,所以便作为我们这一脉的传世之物代代相传。” “今天我便把它,赠予我的笨徒弟。” 说着,弓一刨对着弓泽狐招了招手,示意其到跟前来。 弓泽狐走过来,弓一刨就对他说:“小狐狸,跪下。” 弓泽狐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跪了下去。 弓一刨举着手中的鲁班尺,然后轻轻落在弓泽狐的肩膀说:“此尺落在你肩,我们匠家一脉的传承便彻底交给你了,为师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你切记不可荒废,要勤学苦练,同时也要好好辅佐荣吉的大朝奉,将来你若要收徒,首先考验其善恶,次之是礼教、最次才是资质,且不可弄反了。” 弓泽狐看着弓一刨的脸,不停的点头。 说罢这一切,弓一刨就把尺子双手送到弓泽狐的面前说了一句:“接尺。” 弓泽狐双手举起,这才把尺子接到自己的手里。 弓一刨满脸的欣慰,然后把自己放在旁边的盒子也一并递给了弓泽狐说:“小狐狸,尺子要保管好,以后你就别学师父在家里供着了,随身携带着,保不齐就会用上。” 弓泽狐点了点头。 接着弓一刨又对弓泽狐说:“以后凡事都要听大朝奉的命令,他说东,你不能往西,他说死,你便不可生,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懂吗?” 弓泽狐看了看我,然后又转头对弓一刨点头。 弓一刨继续又说:“还有,李成二和我是同辈,你以后见他,要尊他一声师叔,不可乱了礼节。” 弓泽狐再次恭敬地点头。 说罢这一切,弓一刨才把弓泽狐从地上扶起来说:“小狐狸啊,你出师了。” 我看到弓一刨的眼睛红红的,他有点舍不得弓泽狐,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甚至有点觉得,弓一刨是在安排后事似的。 我想要去看弓一刨的面相,可他的相色都被他用气隐藏了起来,让我捕捉不到原因。 而我也不好一直盯着看,只能放弃。 如果有什么事儿,袁氶刚应该会管的,毕竟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等着弓泽狐站起来后,弓一刨又看了看我们这边说:“宗大朝奉,我就不留你了,你带着我的小徒弟走吧,随便给他安排个住处就行,工钱你看着给,以后他为御四家争光了,你看着给他提一下就好。” 我点了点头说:“这方便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他的。” 弓泽狐不留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待着,便一起离开了。 弓泽狐的东西,也早就被弓一刨收拾好了,两口木箱子,一口装的衣物,另一口装的是匠师的工具。 我们一起给搬上了车。 离开的时候,弓泽狐、我和蒋苏亚坐在后排,他有点不敢正视我,总是把眼睛放到窗外,我要和他说话的时候,都要先推推他的肩膀才行。 我们一来一回小巷子村,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等我们回到市里的时候,荣吉也快下班了。 所以我们就直接回了西陇郡,把弓泽狐安排在这边住下。 我这里四间房间,正好给他留了一间。 晚饭我们也是在家里吃的,都是兰晓月一个人准备的,蒋苏亚学过不少东西,可唯独煮饭她不在行。 弓泽狐很拘谨,我让他坐沙发上,他就抱着装鲁班尺的木盒子坐在沙发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像是一个木头人儿似的。 我就打趣他说:“你一点也不像是小狐狸,更像是一块小木头。” 他只是笑,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就打开了电视,让他自己看电视。 吃过饭,弓泽狐就回房归置东西去了,李成二拉着兰晓月在沙发上腻歪。 我则是拉着蒋苏亚去了我的房间。 我下意识把房门关上,蒋苏亚就“啊”了一声问:“宗禹,你要干嘛?” 我对着她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又不耍流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蒋苏亚点了点头,眼神开始有些慌了。 我问她:“你这次来,你家族是不是给你布置着什么任务,关于我的,如果有,你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不想你和我交往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那样会疏远我们的关系和感情。” 蒋苏亚这才对我说:“宗禹,你别生气,其实是我爷爷告诉我,让我这次来了冀地省城,就和你住一起,让我主动公布咱俩的关系,然后利用你和我的关系,发展我们文庭集团在省城的业务。” “虽然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但是我并不想像爷爷说的那样,我不想利用你,所以我这两天才会很矛盾。” 我忍不住摸了摸蒋苏亚的脸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己去公布。” 蒋苏亚摇头说:“先不要,我想靠自己的真本事争取和永隆盛的合作,我也有自信让他们和我合作,而不是你,我想违背爷爷的命令,尝试一下。” 蒋苏亚外柔内刚的本质又显露了出来,又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蒋苏亚。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行吧,那就听你的,暂时不向外面公布咱们的关系。” 蒋苏亚对着我笑着点头,表情也是轻松了不少。 她的内心应该轻松了不少。 我和蒋苏亚神情相对,然后我忍不住靠近她,就在我要亲着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蒋苏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我一脸郁闷掏出手机,一看是吴秀秀打过来的。 接了电话,我就问她什么事儿。 吴秀秀就说:“师父,今天你和张经理都不在典当行里,我收了一件东西,有些不对劲儿,你能不能来我这边一下……” 正文 第058章 腕痕 “不对劲?你收了什么东西,哪里不对劲儿,你快给我说说。”我连忙在电话里问吴秀秀。 蒋苏亚也是一脸认真地靠过来听了一下。 吴秀秀继续说:“师父,我收了一块香奈儿j12系列的H2161型号的女士自动机械陶瓷腕表,九成新的,那人刚买了不到两个月,说是送女朋友的,然后他们分手,他就拿来挡掉了,当时办完了手续,我把东西放进张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试着戴了一下。” “因为那块表真的太漂亮了,戴完之后,我没多想,就把它放在张经理的桌子上,然后就离开等着下班。” “可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开始出现一个血红色的腕表痕迹,而且我总觉得什么东西在勒我的手腕,越来越紧,让我越来越难受,啊……” 吴秀秀说着哭腔越来越明显,而且直接大声喊了一嗓子。 我心里不由一紧张,这毕竟是我的徒弟,我可不能让她出事儿。 所以我就一边问她怎么了,一边拎着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同时我跑到弓泽狐的房间,叫上他,然后又喊上李成二便准备出门。 蒋苏亚本来也要跟着,我就说了一句:“你和兰姐在家里待着,我们这边可能有点麻烦。” 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嘱咐我一句:“那你小心点。” 说完她还过来主动抱了我一下,我心里不由暖暖的,也平衡了一些,算是刚才没有亲上的补偿吧。 吴秀秀那边一直哭着喊“疼”,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缓缓说了一句:“师父,快来救救我,我的手腕被勒的好疼,我好害怕啊!” 我说:“不怕,师父马上就过去,电话通着不要挂。”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上了车,李成二开车,弓泽狐坐副驾驶,而我在后排位置。 李成二问我位置,我就说了一句:“金宫花园。” 我说了位置后,就开始安抚吴秀秀,她的手腕估计不是很疼了,哭的也轻了,不过她必须听着我说话,我一不说话,她就害怕的要大哭起来。 而我这边则是赶紧找一些有的没的问题瞎扯,分散她的注意力。 西陇郡在省城的西南,而金宫花园在城市的东面偏北的位置,距离有点远,加上这个点路上堵车堵的厉害,所以我用了三十多分钟才来到了金宫花园的门口。 这小区停车位紧张,车子一直不允许外来的进,所以我们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一个花坛的旁边,然后便往小区里面去了。 我在电话也对吴秀秀说过,让她从屋里出来去一个人多的地方,可她说,她的卧室门被封住了,她怎么开也开不开。 所以我们来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也没办法从卧室出来给我们开门。 正当我准备踹门的时候,李成二就说:“宗老板,这是防盗门,你踹不开的,我来。” 见我们要踹门,弓泽狐赶紧拦住我们说:“我会开锁。” 说罢,他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根铁丝,他把铁丝塞进防盗门的锁孔里,然后转了不到三秒钟,那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我惊讶地看着弓泽狐说:“溜门撬锁的活儿你也会啊?” 弓泽狐没有看着我,读不到我的唇语,自然不知道我说什么。 李成二就说:“这是匠家的本事,我差点给忘记了,还有别说什么溜门撬锁的,多难听啊,搞的我们跟贼似的。”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推门进去,我来过吴秀秀这边,直接带着众人往吴秀秀的房间去了。 在进门的时候,我们也是感觉到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斥着很重的怨气。 “咯吱!” 吴秀秀的房门并没有想象中难开,我们轻轻一推房门就被我们给推开了。 吴秀秀头发披散着,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衣卷缩在床的角落里。 见我们进来,她直接扔掉手里的手机,向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师父,你可算来了。” 李成二,弓泽狐已经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脏东西的痕迹。 我在吴秀秀的后背上拍了几下,然后抓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我怀里挪开一点,然后去看她的左手手腕。 的确有一个表带的痕迹,而且都勒出了淤青来。 再看吴秀秀面门十二宫相门,眉心命宫位置充斥着黑色的气息,而这种黑还有极深的怨念在其中,这是明显的冤魂索命相,吴秀秀是不可能害人的,只能是那脏东西找错了复仇的对象。 我盯着吴秀秀看,她这个时候也稍微回过神一些,发现自己穿的吊带睡衣过于暴露,就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然后低下了头,她不敢离我太远,还是太害怕了。 我则是打开她房间的衣柜,找了一件衣服递给吴秀秀说了一句:“穿上。” 吴秀秀点了点头接过衣服。 穿好衣服后,吴秀秀就带着轻微的哭腔对我说:“都怪我自作主张,那款香奈儿J12的表,价值将近四十八万,九成新打个八折,再当掉我还能赚一笔,都是我太贪心了。” 我对吴秀秀说:“不是你的错,你收了表,张经理肯定电话里点头同意了,要不也没人给当表的人放款,只能说这次的事儿,是你比较倒霉。” 吴秀秀点头。 这个时候李成二和弓泽狐也是探查完了,两个人都对着我摇头,示意并没有找到脏东西。 “不在这里吗?那就有点麻烦了。”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李成二则是上下打量吴秀秀,然后一脸猥琐的笑道:“不行今晚去我们那里住吧,你一个人住这里也不安全。” 吴秀秀犹豫了一下后点头。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秀秀,你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了东西跟我们走,我们去荣吉看看,既然一切都是因为那块表而起,你家找不到那脏东西,她肯定飘回荣吉那边去了。” “顺便,我看一下当户的资料,这件事儿我们有必要找当户了解一下清楚。” 吴秀秀点头说:“听师父的。”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一些事儿,便问吴秀秀:“对了,你不是和你父母一起住的吗?他们人呢?” 吴秀秀就说:“前几天回乡下了,要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我点了点头说:“你的点也挺背的,偏偏你一个人的时候出事儿了。” 吴秀秀换衣服的时候,我们自然是在客厅里面等着,我才注意到,弓泽狐除了背着装着鲁班书的木盒子外,还背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刚才那铁丝就是从他包里取出来的。 所以我就好奇问了弓泽狐一句:“你那包里装着什么东西呀?” 弓泽狐就把背包打开给我说:“是一些我常用的小工具,有刨子、短锯、凿子、墨斗、小锤子、小斧子,还有绳子……” 我低头看了看说:“你出门带这么多东西?我就说这背包看着往下坠呢。” 弓泽狐对着我憨憨一笑说:“嗯,师父说过,有备无患,我比较笨,这些都是师父教我的。” 不一会儿吴秀秀就收拾好了出来,她穿了一身碎花的连衣裙,背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头发随便用头花束了一个辫子。 看起来也算是楚楚动人。 弓泽狐没敢一直盯着吴秀秀看,看了几眼,他就转过头,脸蛋已经红扑扑的了。 这小子应该没有怎么和女人接触过。 吴秀秀见我们三个坐着不说话,就对我说了一句:“师父,我收拾好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李成二和弓泽狐说:“出发了。” 从吴秀秀家里出来,我们直接奔着典当行那边去了。 一路上,我也是检查了一下吴秀秀手腕的勒痕,是怨气成型后勒成的,只是外伤而已,并没有伤到她的胫骨。 李成二开车的时候也是说了一句:“这次的东西恐怕是有些麻烦,怨气化形,不是红厉,就是慑青,要命的很。” 我也是点了点头。 吴秀秀赶紧说:“师父,你要救救我,你就我这么一个好徒弟。” 我瞥了吴秀秀一眼说:“你还能开玩笑,说明你已经不是很害怕了。” 吴秀秀点了点头说:“有师父在,我就不怕了,对了,哪位是谁啊?” 李成二吴秀秀见过两次,算是认识,但是弓泽狐她却是第一次见。 我就说:“和李成二一样,是我的朋友,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吴秀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要和弓泽狐握手,可他根本没听到我介绍他。 吴秀秀有点尴尬,我则是解释说:“他是靠唇语辨别他人说什么的,他失聪。” 吴秀秀这才表示理解的点头,然后拍了拍弓泽狐的肩膀。 弓泽狐害羞的回头,吴秀秀就说了一句:“你好,我是吴秀秀的,宗禹的徒弟。” 弓泽狐立刻说:“我叫弓泽狐,是宗大朝奉的手下。” 手下? 这个介绍有点尬。 所以我就在旁边补充说:“是朋友,朋友。”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到了荣吉典当行的门口,大门紧锁,闸门也是拉了下来,但是隔着玻璃窗,我就看到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在我们典当行的大厅里晃来晃去。 她的脖子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每一次歪脖子,角度都歪的极其离谱,就好像是整个脖子被折断了一样…… 正文 第059章 绳蛇 我往里面看的时候,李成二便道了一句:“宗老板,别瞅了,把你的破灵符掏出来,一面玻璃上贴一张,这铁闸门上贴上。” 弓泽狐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像是在等我的命令。 吴秀秀则是好奇问:“师父,你看到什么了吗?” 显然她是什么也没看到了。 我从背包里取出破灵符的时候,一边往玻璃上贴,一边递给吴秀秀一张说:“这张符你收好,我画的,很管用。” 吴秀秀点头,然后把符准备收起来,我忽然想起李成二折的三角形,就又夺过吴秀秀手里的符说:“我加工下。” 折三角并不复杂,很快我就折了一个三角送给吴秀秀。 吴秀秀一脸羞红说:“师父,心不是这么折的。” 我愣了一下对吴秀秀说:“脏东西都来要你命了,你还胡思乱想,我不是给你折心,就是折的三角,三为定数,可以让符箓发挥最大的作用。” 吴秀秀“哦”了一声,样子有些呆萌。 这铁闸门的钥匙我和吴秀秀都有,布置好这些后,我们就开了闸门,等我们进到典当行大厅的时候,就发现刚才晃来晃去的女人影子不见了。 李成二在我面前说了一句:“宗老板,不要开灯,免得惊着那脏东西,让其暴走,那样就糟糕了。” 我点头。 同时李成二又转头看了看弓泽狐问:“我说话,你能看到不。” 说着李成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宫泽对着李成二点头说:“能,我的耳朵听不见,但是眼睛却很敏锐,很多暗处的地方,我都能看到,我师父叫我小狐狸,也是因为我晚上能清楚的看见东西,好像长了一双狐狸眼睛似的。” 李成二就点头说:“那你留在宗老板和秀秀妹子身边,保护好他们。” 弓泽狐赶紧点头说:“是,李师叔。” 吴秀秀又一脸惊奇地看了看弓泽狐,他刚才自称是我的手下,现在又称呼李成二是师叔…… 我已经懒得解释。 李成二往里面走,我就转身对弓泽狐说:“你去把铁闸门拉下来,别一会儿进了贼。” 弓泽狐转身照办,而我则是往张丽的办公室那边走去。 吴秀秀有点害怕,死死拽着我的胳膊跟了过来。 弓泽狐拉下了闸门,然后飞跑了几步跟到我身边来,李成二没有去张丽的办公室,而是在大厅里面几个角落里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他手里也是握上了那把刻着“器俎彝璺、天巫请神、妖邪顺德、逆莫者毙”这十六字铭文的青铜匕首。 李成二一边在墙角转悠,一边伸手在铭文上摩擦几下。 当然我并不知晓他这么做的含义。 张丽办公室的门从来都不上锁,我和吴秀秀,以及其他业务人员,都可以随便进。 进去之后,我没有开灯,而是打开手机照亮。 这一开手机,我就看到张丽的办公室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白衣女人,她低着头,脑袋三百六十度缓慢转动,她动一下,卡一下,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而且转的幅度格外夸张,要说脖子没断,打死我,我也不信。 吴秀秀这次好像也看见了,一手捂住嘴,一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她的长指甲都要陷进我的肉里了。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我这边也是被吓了一个激灵,手机的光赶紧挪开,同时伸手拍了拍吴秀秀抓着我胳膊的手说:“往后退,不要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吴秀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跟着我一起往后退。 弓泽狐没有立刻退后,而是让开一条路给我和吴秀秀退,他自己挡到了我们的身前,同时从背包里取出一条草绳来。 他双手拽了拽草绳,不知道要施展什么本事。 那脖子断掉的女人没有追我们出来,等我们退出来的时候,李成二也过来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见到了!” 我说:“见到了。” 李成二就说:“是一只慑青,难缠的很,你的破灵符多给秀秀妹子几张。” 我点头,然后取出破灵符,折成三角给她。 这个时候,我发现吴秀秀已经被吓哭了,她一边抹泪,一边低声的哭泣,同时在小声自责:“都是我太贪心了,给师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把几张符箓递给吴秀秀,自己只留了两张,同时我也对她说了一句:“别自责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咱们当铺打开门做生意,没有别人要当东西,手续齐全,我们不收的道理。” 吴秀秀还是在哭,我就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嘭!” 就在这个时候,张丽办公室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我赶紧往那边看,就看到弓泽狐倒飞了出来,整个人直接后仰摔在地上,不过他反应也是挺快,一个驴打挺站了起来,同时双手握着草绳,将其拉直说了一句:“孽畜,你这是自讨苦吃!” 看到弓泽狐没有受伤,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同时给李成二说,让他去帮忙。 李成二就说:“不急,让我看看我那师侄的本事,这慑青虽然难缠,但也不是对付不了。” 这个时候,屋里直接蹿出一道白影,那白影直接对着弓泽狐又撞了过去,弓泽狐飞快抬手,手中的草绳忽然开始“啪啪啪”的冒火,那白影撞到火星上,瞬间变了方向,向我们这边冲来。 李成二飞快走了几个斜位的星步,然后左手猛然抬起,一掌拍下去,同时他嘴里飞快念了一句:“逆星挡道,天寿无量,万法归气,掌法泰山,给我滚!” 李成二这一掌气势极猛,犹如泰山压顶,站在他的身后,我不由感觉有些心安。 “嘭!” 李成二一掌拍下去,那断脖子女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时弓泽狐那边飞快说了一句:“手执长绳阴阳路,十人见我九人愁,吾奉天师坐于此,草绳化蛇定法身,急急如律令去!” 说罢弓泽狐将手中的草绳扔出,那草绳就好像一条蛇一样动起来,然后疾速窜了过去,将断脖子女人的手脚都给捆绑了起来。 弓泽狐立在原地,使劲捏着双指,似乎是在跟断脖子女人做力量上的角逐。 断脖子女人虽然被捆住了,但是却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而是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弓泽狐的草绳化蛇法,而弓泽狐这个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吴秀秀那边已经看傻眼了,她张着大嘴问我:“师父,这都是什么法术?” 我就说了一句:“李成二是泰山掌道家法咒,弓泽狐的是《缺一门》中草蛇绳法,都是奇术。” 吴秀秀一脸惊讶慢慢地说了一句:“原来民间真的存在这些人?” 我没吭声,这个时候李成二飞快上前,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张符直接贴在断脖子女人的额头上。 那明明是一个虚体,可符箓却粘在上面不动弹了。 那女人也是放弃了挣扎,弓泽狐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成二又说了一句:“我这是只对脏东西管用定邪符,这慑青阴气太强,坚持不了太久,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现在杀了她,散了她的残魂,另一个就是问她一些问题,找到突破口,想办法化解她的怨气,调查清楚她的死因,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我直接说选第二个。 李成二笑了笑。 我忽然意识到,他给我两个选择是在考验我。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你小子竟然还考验我?” 李成二“呵呵”一笑说:“毕竟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们御四家的性命都要交在你手里,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托付性命的人。” 我“嘁”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往那断脖子女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吴秀秀在旁边已经彻底听的懵圈了。 见我往脏东西的跟前走,她赶紧拉住我说:“师父,你干啥?” 我对吴秀秀说:“你在这边站着不要动,安安静静地看我解决这些问题,还有今晚发生的事儿,切记不要乱说。” 吴秀秀点头。 站到距离那女人一米左右的位置,我忽然感觉压力很大,我身上的汗毛忽然全部竖立了起来。 一阵阵寒气逼来,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别怕!” 我拨开李成二的手说:“老子怕个锤子,刚才那一哆嗦,是阴寒之气给我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是说慑青难以处理吗,怎么三下五除二就被你和弓泽狐给擒住了。” 李成二就说:“那是因为我和小狐狸都没有用杀招,这慑青也没有玩命的反抗,她知道我们是术法傍身的人,不想和我们死斗,她其实也想要谈一谈。” 我愣了一下问李成二,那你刚才让我选择个锤子。 李成二就说:“你要是选择杀她,她刚才应该会直接挣脱控制,冲过去杀你。” 我愣了四五秒,然后对李成二深情地说了一句:“你妹!” 李成二只是干笑,而我转头看向断脖子女人说了一句:“你好像死的挺惨的,如果不介意,我们聊一聊吧。” 我说话的时候,李成二的手掌拍在我后背上,一股暖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体上,他就说了一句:“一会儿鬼话听多了,会被迷住,我用道法给你撑着点。” 正文 第060章 前因 李成二说完,我心里便觉得踏实一些。 再看那断脖子女人,她的脑袋垂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仿若一不小心整个脑袋就会掉下来似的。 半晌她没有吭声,我便准备重新再问一遍,我刚张嘴还没发音,她就缓缓说了一句:“我的名字叫姚文娥,是晋地平遥人,前年跟着几个朋友来到冀地省城打工,开始我们做酒店的服务员,可因为我的气质比较好,后来被调去做礼仪。” “在一次我们酒店的活动中,我认识了我的男朋友,他叫常志远,他是我们酒店的常客,他自己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做的很大,从那次活动之后,他就天天来给我送玫瑰花,连送了三天,我就接受了他,开始和他正式交往。” “开始的三个月,他对我很好,也很疼我,还让我辞了职,说我以后不需要工作了,他会养我一辈子,我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姚文娥说着,身上的怨气就开始慢慢地增加。 我没有去打断她,因为爷爷之前跟我说过,若是以后碰到脏东西讲故事,无论他们说的多么繁琐,都要耐心的听完,因为脏东西就算再厉害,只要成不了王、仙、帝级别的,那语言基本都是不发达,他们诉说自己的故事,只会按照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逐段往下讲。 他们多半情况下不会跳段,不会加速。 不过这脏东西说了一会儿,我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若不是李成二的手在身后跟我撑着,我恐怕早就沦陷了,陷入她给我讲的故事幻境中。 这个时候,我也稍微回头看了一下吴秀秀那边,她好像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其实不光吴秀秀,李成二、弓泽狐似乎也听不到姚文娥说话。 她只愿意和我一个人交流。 姚文娥身上怨气增加的时候,她就稍微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她才继续说道:“可惜,那幸福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甚至拳打脚踢,他还总是酗酒,去夜店,跟别的女人鬼混。” “我每次想要离开他,他又会跪下求我原谅,又会买一些东西,说一些很暖心的情话,让我心软。” “可时间长了,我也会累,他一直折磨我,就把我对他的感情彻底给磨没了,大概在半年前,我和他彻底分手了,我一分钱也没有要他的,只收拾了自己几件衣服离开了他。” “我身上没有钱,就在省城北面的一个叫北潢的城中村找了一间一个月三百块房租的平房住了下来。” “很快我就找到了在一家酒店当礼仪的工作。” “摆脱了常志远,我心里瞬间轻松了很多,我也快乐了很多。” “可就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他通过什么途径又找到了我,他又像以前求我回去,求我原谅他。” “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自己的生活重新掉入深渊。” “一个月前,他带着一块香奈儿J12的腕表去看我,那天我和几个姐妹聚餐,有点喝多了,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就晕晕乎乎的了,所以我就在不理智的情况给他开了门。” “他一进门,就给我把表戴上,然后对我开始又亲又抱的,最后我们……”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想着再给常志远一次机会,第二天早起我们就一起回了他的住处。” “我当时还在继续上班,因为我自己挣着钱,心里踏实点。” “当天回家稍微早一点,就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那个女人还戴着他送给我的香奈儿J12表,看到那一幕我气坏了,我就想着走,可常志远把那个女人轰下床,还把表要了回来,给了那个女人一沓钱让她走。” “那女人走后,常志远就要把表再给我戴上,可我嫌表脏,嫌他脏,我要跟他分手。” “他开始发脾气,开始打我,拽着我的头发,使劲儿拧我的脖子,然后就把我的脖子直接给拧断了。” “活活给我拧断了。” “当时我很害怕,我没想到我竟然死在一个人渣的手里,他杀了我之后,就把我包起来,当晚塞进后备箱,然后拉到西山里面,找了一个地方给我埋了。” “我可能是怨气太大,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我刚出来的时候,还太弱,我需要一个依附点,所以我就附在了那块表上。” “他好久没有回家,直到今天回来,我本来想着报复他,可他身上请了一串佛珠,我一时不敢出来,直到他把表给当了。” “然后有一个女人还把表戴到了自己的手腕,我当时气坏了,就缠上了那个女人,我觉得她就是那个脏女人,我就想着杀了她!” “不过在我听到她的哭声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杀错人了,所以我便及时收手了。” 的确,这姚文娥身为慑青,凶的很,要杀吴秀秀的确很简单,也不会给我们赶到其家里的机会。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姚文娥的脖子晃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们可以帮我吗,帮我伸冤,帮我报仇。” 我点了点头说:“伸冤可以,但是报仇的话,我们不会出手,这世间自由法律制裁他!” 姚文娥的脑袋然后就用极其夸张的角度点了点。 我看着都有点害怕,生怕她把脑袋甩到我的身上。 所以我就赶紧又说:“既然我们谈妥了,那就先让我的朋友把你收起来,你留在世俗间总归会伤到别人,你放心,我们在给你申冤雪恨之前,不会散了你。” 姚文娥也是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们,可如果你们不履行承诺的话,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和你们一拼到底。” 听她说完,再次感觉到一阵寒气。 那气息比之前的佛牌小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让我的心跳都停了好几秒。 幸亏李成二背后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他有点生气看着姚文娥道了一句:“孽畜,休要造次。” 我赶紧拉住李成二说:“别动手,她已经同意让你暂时收了她了,刚才那一下,只是个意外。” 李成二“哼”了一声说:“若不是我护着你,你这心一停跳没人管的话,一会会儿就死过去,还意外。” 我说:“真的是个意外。” 为姚文娥求情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惊恐到了极点,之前的佛牌小鬼只是制造一个幻境让我沦陷,可我们面前这个姚文娥竟然凭着一股怨气直接干扰到了我的心跳。 我也终于体会到了慑青的可怕之处。 李成二也没有真对姚文娥动粗,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玉瓶,然后对着姚文娥说了一句:“看在宗老板给你求情的份儿,我就放你一马,进来吧!” 说着李成二就去把姚文娥额头上的定邪符给撕了下来。 姚文娥也是化为一道残影钻进了李成二手中的玉瓶中。 李成二又把撕下的定邪符卷成一团,然后塞在瓶子口上。 做完了这一切,我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弓泽狐那边也是又念了一串咒诀,草绳回到他的手中已经不再是蛇的状态,他也是把草绳收进了布包里面。 吴秀秀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身来。 我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说:“慑青果然有点吓人。”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我们的运气算是好的,这慑青并不恶毒,还给你讲道理,要是遇到那些不讲理的,咱们三个里面,非得有人挂点彩才行。” “甚至还得有个重伤的。” 弓泽狐这个时候已经跑过来,然后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吴秀秀那边也回过神道了一句:“脏东西被装进了瓶子里?” 李成二就半开玩笑说:“要不要给你拿着那瓶子?” 吴秀秀吓的连连退后。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别闹了!” 说着,我再去问吴秀秀:“秀秀,当表的人,是不是叫常志远?” 吴秀秀愣了一下说:“你咋知道,我记得你还没看到张经理办公室桌子上的单子啊?” 我说:“刚才那个女人跟我说的,她叫姚文娥。” 说罢,我把故事简单给众人讲了一遍,期间我们也是返回张丽的办公室,把桌子上的表和单子都查看了一下。 我们也是在单子上找到了常志远的身份证号,电话,以及地址。 等我说完,吴秀秀立刻一脸同情说:“那个人竟然是人渣,早知道我就不收他的东西,不行,我要报警。” 我拉住吴秀秀的手说:“报警?警察来了,你怎么说?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吴秀秀着急道:“那怎么办?” 这个时候弓泽狐就说了一句:“《鲁班书》里有操控别人的奇术,我可以操控着他去自首……” 李成二对弓泽狐说:“小狐狸师侄啊,你的本事先往后稍稍,这次交给我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归案。” 我问什么办法。 李成二就说:“蛊术。” 我好奇问:“你还会下蛊?” 李成二摇头说:“不是我,是晓月,她才是用蛊的行家。”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061章 请蛊 兰晓月? 怪不得上次李成二让她帮着蒋苏亚调制解毒蛊的浴汤,原来她本身就是下蛊的行家啊。 “宗老板,你去把手表、单子都拿上,我一会儿给晓月打个电话,让她带上东西到常志远的楼下集合。”不等众人说话,李成二又快速说了一句。 我也是点了点头。 姚文娥被收了起来,我便直接打开张丽办公室的灯,然后把那块香奈儿J12的腕表,还有常志远填写的单子全部都收进了口袋里,同时我也给张丽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张丽正和袁木孚在外面玩,人不在省城,就对我说,所有的事情我全权处理,还嘱咐了我一句,让我小心点。 在离开荣吉的时候,我们也是把我贴在外面玻璃上的破灵符全部都撕了下来,送给吴秀秀的那些,我没有都要回来,而是留给她防身,我总觉得她以后还用得上。 当然这些话,我怕吓着她,没有跟她说。 出了荣吉,李成二也是给兰晓月打了电话,告诉兰晓月地址后,我们便先开车过去了。 常志远住在省城北面的君和城,那是一个建好四五年的新小区,比较偏僻,里面只有别墅和洋房,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 只不过那个小区的售卖率和入住率一直不是很高,整个小区比较荒凉。 我曾经做过一单君和城的房屋典当,对那边还算是熟悉。 车子向北开了四十分钟我们才来到君和城门口,在这边等了十多分钟,兰晓月就开着我的那辆A3过来了,因为是有要事要办,所以她就没有带蒋苏亚过来。 君和城的门口到处都是停车的地方,我们停好了车,就一起往小区里面走,小区的物业根本都不带拦我们的,那需要刷门禁卡才能进出的小铁门竟然是常年开着的。 小区里面的路灯倒是很亮,我们在找常志远所住的洋房楼号的时候,李成二就搂住兰晓月的腰说:“晓月,家伙事儿都带了吧。” 兰晓月点了点头说:“都带了,二哥,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说着兰晓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红色粗布包给李成二看,那背包有些特殊,上面有很多桶状的口,每一个口里面都塞着一个竹筒。 竹筒全部用竹盖,盖得严严实实的。 那小背包有点像是西南苗疆少数民族的东西。 所以我就问兰晓月,她是不是南方过来的。 兰晓月就对我说:“我十四岁之前都在苗寨里面长大,十五岁后,我就离开了那边,然后一直在北方生活。” 兰晓月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李成二就使劲搂了她腰一下,我看的出来,他不是在趁机占便宜,更像是在安慰兰晓月。 看来兰晓月离开苗寨的时候,有一段不很开心的回忆。 见状,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吴秀秀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手腕上的淤青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们人多了,她也不是很怕,也就没有一直在拉着我。 不一会儿我们就找到了常志远住的那栋洋房。 这洋房只有一层的灯是亮着的,后门的位置是一个小院,铁篱笆半人多高,人很容易就翻进去。 后院的窗户和门都是紧紧关着的,我们没有在一楼的客厅里面看到人。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这些人也没有聚在一起,我让弓泽狐带着吴秀秀先到五十多米外的一个花坛外面等着。 我、李成二和兰晓月留在这边。 我问接下来怎么操作。 兰晓月就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竹筒,然后直接在拧开竹筒口,我就看到一只雪白色的蜈蚣慢慢地从竹筒里面爬了出来。 兰月晓伸手过去,白色的蜈蚣就沿着她的手指爬到了她的手心里。 白色的蜈蚣差不多一寸多长,在她手里爬了一会儿,就把脑袋竖了起来,好像有灵性一般在等她发号施令。 兰晓月嘴里开始念一些东西,她说的苗话,我不太熟悉,但是稍微能听懂一些,大概意思就是让这蜈蚣爬进房子里,找一个叫常志远的人,然后给他下蛊毒。 说罢,兰晓月的食指勾了一下,然后摸到白色蜈蚣的头上。 忽然,白色蜈蚣一转头对着兰晓月的食指咬了一口,我吓了一跳,就准备掏出命尺去把蜈蚣拍死,李成二拽住我的胳膊说:“驱蛊的仪式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哦”了一声,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那蜈蚣咬了兰晓月一口,白色的身体飞快变成了血红色,然后两三秒后,那些血好像被消化了似的,蜈蚣又变成了乳白色。 兰晓月把手放在那房子小院的草地上,白色的蜈蚣飞快向房子那边爬了过去。 兰晓月则是把自己被蜈蚣咬过的手指放到嘴里吸了一口,样子有些妖媚。 李成二也是一脸猥琐的要去亲兰晓月的手指,兰晓月就把自己的手指移开说:“二哥,别闹,我忙正事儿呢。” 李成二这才“哈哈”一笑,然后在兰晓月的臀部拍了一下,才退后了几步。 我也是跟着往后退。 兰晓月慢慢闭上眼,然后嘴里开始有节奏的重复三个字:“常志远……” 她每三秒念一次,那白色的蜈蚣也是每三秒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往前爬。 小院的旁边有一个空调管的口,蜈蚣就沿着那个口爬了进去。 蜈蚣进去之后,我们就看不到什么情况,兰晓月却好像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继续在那边自信的念叨着常志远的名字。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我们就听到洋房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我操,什么东西咬我。” 接着就听一个女人也是大喊:“是蜈蚣,红色的。” “哪里?” “跑床下了。” “我他妈脚趾头被咬出血了,那蜈蚣不会有毒吧。” “……” 楼上不由一阵喧闹。 又过了十多分钟,那白色的蜈蚣又沿着空调管道口爬了出来,兰晓月用竹筒在院子口接着,那蜈蚣直接爬到了竹筒里面。 收好了竹筒,我们就离开了常志远的小院附近。 我好奇问兰晓月你是怎么让蜈蚣认出常志远的,听声音,他屋里两个人,怎么没有咬错啊。 兰晓月就说:“很简单,你叫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就算哪个人不回答,脑电波也会有反应,产生一定的磁场,而这种磁场就会被蛊虫感知到。” “我这边喊着常志远的名字,虽然他听不到,但蛊虫跟着我一起发出一种类似喊他名字的次声波,那次声波会直接引起常志远大脑的反应,靠着这种感应,蛊虫就会找到正主在什么地方。” “只要屋子里面没有两个叫常志远的人,它就不会咬错人。” 我对着兰晓月竖起拇指说了一句:“佩服,佩服。” 这个时候,我们就走到了弓泽狐和吴秀秀这边,吴秀秀就问我们:“都弄好了。” 我说:“差不多了。” 吴秀秀一脸发懵,她只见我们在后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并不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 所以她又问:“他会去自首吗?” 我没说话,而是看向兰晓月。 兰晓月就说:“我刚才给常志远下的血咒蛊,把我的血喂给蛊虫成咒,然后蛊虫再咬在常志远的身上,就会让血咒蛊的毒侵入他的血液,三十分钟后,就会发作。” 我问发作后会怎样。 兰晓月就说:“蛊毒发作之后,我便可以操控他的情绪,让他感觉到恐惧、后悔、害怕、开心等等。” “然后我再利用这种情绪推动他的想法,让他最终去自首。” 吴秀秀异想天开问兰晓月怎么操作,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要拿个小鼓敲啊敲。 兰晓月笑着摇头说:“不是,那种蛊是把蛊虫留在中蛊者的身体里,操作蛊虫来伤害中蛊者的蛊法,并不高明。” “我的方法,是用血来操控的。” 说着,兰晓月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竹筒,她轻轻拧开了一道缝隙,我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腥味。 我下意识说了一声:“里面是血?” 兰晓月说:“是鸡血,蜈蚣很喜欢吃鸡肉,喝鸡血的,这鸡血里面加了一些抗凝的东西,还有一些特殊的材料,专门供操控小白用的,对了,小白就是刚才的那只白蜈蚣,我可以操控它下数百种的蛊毒,它也是我饲养的本命蛊。” 我诧异道:“我听爷爷说,本命蛊,不是都养在蛊师的体内吗,而且一只蛊,不是只有一种蛊毒的吗?” 兰晓月笑着说:“不是所有本命蛊都需要养在体内的,喂自己的血养大的,一直养在体外的,也可以称之为本命蛊。” “至于蛊毒方面,这算是我养蛊的独有技法吧,其他人的蛊只能下一种蛊毒,可我的不一样。” 我听着有点震惊。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晓月的本事大的很呢,以后再慢慢给你展示。” 我们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常志远的蛊毒发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孩儿,一瘸一拐地从小院那边出来。 女人扶着男人娇声道:“远哥,不就蜈蚣咬了一下吗,怎么就想着去医院啊,你胆子也太小了。” 看来那个男人就是常志远。 常志远立刻说:“你懂个屁,我求了一串佛珠,刚才被那奇怪的蜈蚣咬了一口,我的佛珠就变黑了,这说明老子可能是被姚文娥那个女人报复了,再说了,我不是去医院,而是去龙山庙见我的师父,我是庙里的居士,一年交三四十万呢。” 女人讨好说:“远哥,你可真有钱,什么时候,你也给我三四十万啊。” 听着那边说话,我们就往旁边躲了躲,而后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晓月,一会儿先别动手,我们跟着去看看龙山庙是个什么情况。” 正文 第062章 成傆 李成二说罢,我们几个人就不吭声,等着常志远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两分钟后我们才动身。 这个时候,吴秀秀才问了一句:“我们跟着去龙山庙做什么?我听说那边许愿可灵了,不少外省的人,都会专门跑到山上去烧香许愿。” 李成二转头看了看吴秀秀说:“妹子,这你就不懂了,龙山庙人杰地灵,庙中也有一两个高僧,但是常志远这种人绝对没有可能从他们手中求得佛珠,别说他一年给庙里三四十万,就算是三四百万,也绝无可能。” “你认识龙山庙的大师吗?”我好奇问他。 李成二说:“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和上山一位师父有过佛缘,他点化过我。” 我笑着说:“那你怎么没有念佛,而是修道了?” 李成二摆摆手说:“我有佛缘,但是六根不净,没办法住在庙里念佛,只能跟着我师父学一些巫、道仙法。” 闲聊了几句,我们便出了小区,常志远开车带着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我就问兰晓月能不能追上,别跟丢了。 兰晓月笑着说:“这个你就放心了,中了我蛊毒的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兰晓月开着我的A3在前面,李成二就坐在了她的车上,蒋家送给我的迈巴赫G500,我只能自己开了。 弓泽狐还不会开车,吴秀秀的话,今晚被吓坏了,我也不敢让她开。 车子沿着外环路一直往西走,开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们的车子就开始往南拐,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西外环。 这个时候,吴秀秀坐在后排就问我:“师父,咱们荣吉到底是干什么的?李成二叫你老板,这位叫弓泽狐的小哥哥自称是你的手下,他们都是咱们荣吉的人吗,你最近一直没有好好上班,但是张经理对你却没有丝毫的责备,是不是咱们荣吉拓展了驱邪避难的新业务啊,而你们就是干这些的?” 我一边开车,一边对吴秀秀说:“你呀,就别乱想了,我最近没好好上班,是因为我在谈大业务呢,谈成了请你吃饭,还有,弓泽狐可不是你的什么小哥哥,他比你小,你得喊人家弟弟。” 吴秀秀“嘁”了一声说:“不说算了。” 车子沿着西外环开了一会儿,然后就下了匝道,沿着一条通往西部山区的省道去了。 又沿着省道开了十多分钟,兰晓月开着的车子就缓缓在路边停下了。 我们这边也是慢慢把车子停在了他们的车后面,我没有下车,而是打电话问李成二什么情况。 李成二在电话里嘿嘿一笑说:“常志远估计是兴致起来了,和那个女的把车停在路边,在车里面嗨皮呢,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行,坚持不了几分钟。” 我“额”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手机的音量不小,吴秀秀也是听到了,不过她却假装没听到,扭着脑袋往窗外看,不过她的脸颊却是有点羞红了。 过了三四分钟,前面的车子就动了,我就说了一句:“李成二果然是行家啊。” 我也是赶紧开车跟上。 兰晓月的车子始终距离常志远的车子三四百米,这样不至于引起他的怀疑。 又开了一会儿,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龙山庙的山脚下。 常志远的车,直接开到了山上,而我们的车子却被看门的大爷给拦住了,他告诉我们说,要上山只能明天早起再来,除非是庙里的居士。 李成二下车,然后走到那老大爷的跟前,把手机递给老大爷听了一下。 不一会儿,那老大爷就给我们开了门。 我们的车子就沿着一条路开上山去了。 最后,我们车子在山上一个庙门前的空地上停下,常志远的车也停在这边,不过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庙门旁边开着一道小门,而在小门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粗布僧衣的老僧人。 我们下了车,那僧人就缓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李成二直接走到老僧人的面前,然后行了一个佛礼说:“成傆大师,这么晚来这里,叨扰了。” 成傆对着李成二笑了笑,然后扶住他的胳膊说了一句:“小二,你这一走就是十三年,我手机号没换,你也不说和我打个电话,今天怎么忽然跑过来了,你师父呢?他最近怎样了,你身后这些是?” 李成二恭敬地说道:“我主要是怕打扰您的清修,我师父他老人家健壮的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天揍我六七次,比吃饭还勤。” 成傆笑着说:“肯定是你小子皮的很,小时候在庙里,我也没少揍你吧?” 李成二说:“可不,你的柳条比我师父的皮鞭也不差。” 说笑的时候,李成二又指了指身后的我们几个人:“成傆大师,后面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 说着,他依次介绍了一下。 介绍到我的时候,李成二着重说了一句:“宗禹是荣吉的现任大朝奉。” 成傆仔细看了我几眼,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少年有为。” 说罢,他直接问李成二这次来到底是干啥的。 李成二就把我们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成傆往寺庙里看了看说:“我们龙山庙的居士里面,竟然有这种人,真是罪过,罪过,不过你说的佛珠,我知道,是我亲自念经加持过的,不过不是给常居士的,他为人我向来不喜,那人心中并无佛,身披罪孽,我这点佛法度化不了他。” “那佛珠,本来是我准备送给山下村子村长的,本来需要我念经加持三天,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被人给偷走了,我佛心向善,并没有追究这件事儿,只希望偷盗佛珠者可以迷途知返,却不了落到了常居士的手里,看来这龙山庙是有人偷了我的佛珠,然后卖给了常居士,这人,我们龙山庙留不得了,我会彻查的。”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成傆大师,常志远现在就在庙里,你去看看他现在去找了谁,就知道是谁偷了佛珠卖给他了,要怎么处置,我们就不参与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常志远出来,然后送他归案。” 成傆叹了口气说:“那你不准备进来坐坐了?” 李成二摇头说:“不了,成傆大师,咱们佛缘尚浅,走的太近,我会损了你的修行。” 成傆“阿弥陀佛”一声说:“你小子啊,也罢,而且你身边带着几位女施主,也实在不方便进我们庙里来。” 成傆和李成二又简单说了几句话,成傆就关了小门回寺庙里去了。 我好奇问了一句:“来都来了,你也不进去看看。” 李成二笑着说:“宗老板,你难道没有从成傆大师的面相上看出什么来吗?” 我说:“他是佛法高僧,我不去看,爷爷说过,僧、道高人的面相,在未得到其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不可以随便查看。” 李成二“哦”了一声不吭声了。 接下来我们就回到了车里。 过了二十多分钟,常志远带着自己的女伴就骂骂咧咧地从寺庙里出来,送他出来的两个小僧,等常志远出了小门,他们就把小门关上了,从头到尾没有回过嘴。 那小门关上之后,常志远就骂道:“装什么装,一串佛珠,老子不要了,以后你们龙山庙,老子一分也不会给,操……” 常志远越骂越难听。 他旁边的女人就说:“远哥,别生气了,以后给这庙里的钱,你都给我,我保证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常志远本来还准备继续骂,可他忽然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愤怒和嚣张转变成了惊疑和恐惧。 他四下查看,手脚都开始抖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兰晓月给他下的蛊毒开始发作了。 他身边的女人这时候也吓了一跳问:“远哥哥,你咋了,你可别吓我,这大半夜的,你看着什么了?” 常志远脸上飞快露出懊悔的表情,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女人更害怕了:“你对我下跪干嘛?” 常志远可能是有些迷糊了,就对女人说:“文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杀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人疑惑道:“杀人?你不是说,姚文娥只是离家出走吗,你杀了她?你杀人了?” 说着,女人就往后退,常志远跪在地上追那个女人,女人吓的大叫,然后掏出手机报警。 二十多分钟后,附近派出所的警察赶了过来,他们带走了常志远,以及那个女人。 常志远被带上车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我杀人了,尸体就埋在,西山里面……” 等着警察带走了常志远,我们就开车下山。 来到山下,我们找了一片偏僻的地段停下,李成二就从背包里取出了装有姚文娥的瓶子。 他对着瓶子说:“你也看到了,常志远被抓了,你的尸体应该今晚也会被挖出来,他肯定会被重判,现在你可以安心散去了吧。” 姚文娥在瓶子里问李成二:“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来,我想亲手杀了他,或者送他坐牢。” 李成二就说:“放你出来,你只会杀了他,甚至会杀了他身边的女人,那样只会平添你的罪过,现在的你还有平安散去进入轮回的可能,若是遭了大孽,那你就没有轮回的可能了,我会把你的魂,灭的干干净净,决不姑息。” 姚文娥没有说话,李成二在瓶子上敲了几下,然后拽开瓶口的符箓,不一会儿一团青色的雾气从瓶子里飘出来,姚文娥怨气消散,已入轮回。 这个时候,李成二的手机也响了。 接了电话,他就问:“成傆大师,什么事儿?我们已经下山了。” 电话那头儿的成傆说了一句:“告诉宗禹,龙山庙的叛徒,是徐坤的人,已经被我赶出庙了。” 又是徐坤!? 正文 第063章 成字 李成二的电话声音不小,我在旁边直接听到了,不等我去问电话里面的情况,成傆大师就对李成二继续说了一句:“那人你们不要想追着了,也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惹不起,你再告诉宗禹,让他最近小心点,徐坤既然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那就说明他已经在打荣吉的主意了。” 李成二“嗯”了一声,然后说:“成傆大师,我知道了,宗禹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咱们两个的电话,他也能听到,您放心好了,荣吉有我们御四家守护者,谁也动不了他。” 成傆大师那边叹了口气说:“御四家?唉,可惜御四家在宗延平出了当年的事儿,袁家老太爷死后,就再也没有聚齐过了。” 袁家老太爷的死? 我已经不止一次好奇这个问题了,这次成傆大师提到了,我就赶紧在旁边问了一句:“大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呀?” 成傆大师在电话那头又叹了口气说:“唉,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以后让御四家的前辈跟你说吧,我是个外人,不便多嘴。” 不等我开口,成傆大师转而在电话里对李成二说:“成二,挂了电话吧,记住我说的话,这件事儿,我会给袁氶刚说的,后续的事情,让他经手吧。” “另外,你刚才介绍的时候,身边有个姓弓的小子,他应该是缺一门的后人吧,如果是的话,那弓一刨应该也来了,弓一刨和袁氶刚联手,一般的小问题难不倒他们。” “你们这些做小辈的,就别去插手了。” 李成二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成傆大师。” 成傆大师立刻道了一句:“行了,就这样吧,挂了。” “嘟嘟!” 成傆大师挂了电话,李成二就把手机收起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宗禹,你也不用着急,很多事情慢慢会清楚的。” 我这边沉了一口气说:“我晓得了,说白了,就是我现在的实力还有点不够。” 说罢,我很勉强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吴秀秀跑出来说了一句:“师父,你们在聊什么啊,电视剧吗,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呀。” 我对着吴秀秀笑了笑说:“你啊,就当电视剧听就好了,今晚的事儿,记住谁也别跟谁说,这里的事儿差不多也解决了,我送你回家吧。” 吴秀秀愣了一下说:“啊,师父,不是说让我去你那里住吗?” 我说:“你的问题都解决了,你家里已经没事儿了,还去我那里干啥,莫非你对我有想法啊?” 吴秀秀脸色羞红说:“啊,你个臭师父,你看看我手腕上的淤青还在呢,我会害怕的。” 说着吴秀秀举起手,我看了看,淤青已经完全的散去了。 她自己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就把手又收回去说:“算了,送我回去吧。”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在旁边“哈哈”大笑道:“宗老板,给你机会,你不把握啊,今晚可是全垒打的绝佳时机啊。” 我对着李成二骂道:“滚滚滚!” 吴秀秀已经羞的不成样子了,便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李大哥,你再这样,我不和你做朋友了。” 兰晓月也在旁边搂住李成二说了一句:“二哥,你别把宗禹和秀秀带坏了。” 李成二指了指我说:“他,被我带坏?你想多了,秀秀妹子单纯,说被我带坏,我还承认,我们宗老板,骨子里一股闷骚劲儿,他本来就是那么坏。” 我瞪着大眼对着李成二骂道:“你大爷呀!” 我们“嘻哈”打闹了一会儿,也就分成两队返回了。 兰晓月、李成二和弓泽狐三个人一起,直接返回西陇郡去了,而我则是开车送吴秀秀回家。 一路上,吴秀秀没说啥,大概是累坏了,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一直到开到她家楼下,她才醒来。 我把她叫醒,让她迷糊了几秒,她才清醒过来问我:“师父,你不上去坐坐了吗?” 我说:“不了,你回去早点睡觉,明天上班可以晚点去,或者干脆下午去也行,我给你准假了。” 吴秀秀点了点头,然后背着小包上楼去了,走进楼道里面的时候,她还回头对着我一脸不舍地挥了挥手。 我也是对着她挥了挥手。 等她上楼后,看着她房间的灯亮了,我才开车离开。 我回去的路上,吴秀秀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开车慢点。 我没有回西陇郡,而是直接开车去了荣吉的夜当。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总还有两三个小时的开门时间。 我过来的时候马婶已经在小屋里休息了,马叔则是拿着一本皮已经泛黄的书正在看的入神,我过来了,他就把书收了起来,然后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先生,你来了。” 马叔的那本书,虽然我没有仔细看,但是隔着老远我就知道是好东西,没有千年,也就八九百年的样子了,能保存的这么完好,实属不易。 我问马叔,看的什么。 他就说,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打了招呼,我便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吴秀秀又发信息给我,问我到家了没。 我就回了她一个到了,让她早点睡。 我刚到夜当这边,往躺椅上一靠,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蒋苏亚发来的微信,她问我今晚还回不回西陇郡,我就说,不回了,现在在夜当这边了。 很快蒋苏亚就说了一句:“今晚李成二和弓泽狐都不去,你自己呀,我去陪陪你。” 我本来说,太晚了,让她不要来了。 可她直接回了我一句,已经出发了。 我只是笑了笑。 手机扔在一边,我又把有关徐坤的事儿全部捋了一遍,他从我爷爷手里赢走爷爷所有的东西,包括天字列九家当品,还有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对荣吉很重要的长眠棺。 而且这些天,凡是涉及到徐坤的事儿,我父亲也好,袁叔叔也罢,包括今天的成傆大师,都在劝我,远离他。 这徐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而我现在只知道,他是爷爷的师弟。 没有任何的头绪,我便叹了口气说:“算了,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过多久,蒋苏亚就过来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体裙,头发披散在身后,大耳环还挂在耳朵上。 一进门,她就对着我笑了笑说:“看你一脸的愁容,怎么,今晚的事儿不顺利啊。” 我说:“正好相反,很顺利,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蒋苏亚问我:“那你愁眉苦脸的干啥。” 我便说:“有些事儿想不通而已。” 蒋苏亚搬了一把凳子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慢慢爬在我的胳膊说:“其实我有时候也有很多的事儿想不通,家族里很多的事儿,爷爷都不告诉我,总是说我太小之类的,等有一天所有的事情,她都告诉我,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之前所有的自我烦恼,都是幼稚。” “那些不肯把秘密告诉我们的长辈们,默默替我们承受了很多,很多。” “同时我们也会感觉到,那担子真的很重,很重。” 我忍不住看了看蒋苏亚,她爬在我的胳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一个方向。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就说你和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原来你承受了好多,你原本没有承受的事情。”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有时候,人不得不改变,不得不坚强。” 我有些心疼说:“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蒋苏亚从我胳膊上爬起来,然后看了看我,这个时候她眼睛已经在流泪了。 我问她怎么哭了。 她摇头说没事儿。 我正准备继续安慰她的时候,她就一把扑在我怀里,嘴唇对着我压过来,然后给了我一个又长,又甜的吻。 我的身体,感觉都被她吻的有些酥麻了。 等蒋苏亚松开后,她就害羞地爬进了我的怀里说了一句:“宗禹,谢谢你。” 我刚准备说点更动听的情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蒋苏亚从我怀里起来说:“你先接电话。” 我点了点头。 拿起手机一看是袁氶刚打开了,接了电话我就问:“袁叔叔,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袁氶刚那边就说:“成傆大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那边的事儿,你别去调查,这次的事儿,是冲着御四家来的。” 我疑惑道:“御四家?这件事儿牵连龙山庙,起因是有人偷了成傆大师的佛珠,难不成成傆大师是御四家的人?” 袁氶刚立刻说:“这倒不是,不过他和御四家的渊源极深,李成二的师父和成傆大师关系极好,李成二的名字,其中的成字,便是取成傆大师佛号的第一个字。” “只是误打误撞,这件事儿被你碰着了。” 袁氶刚不说,我还没多想,他这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袁氶刚继续说:“对了,你不是对滇地普洱市那边的情况感兴趣吗,这两天,你收拾一下东西,带着李成二和弓泽狐,还有你的小女朋友去那边看看吧。” 我疑惑道:“袁叔叔,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故意支我走啊,是不是荣吉真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正文 第064章 鉴画 听到我的疑问,袁氶刚那边就笑了笑说:“荣吉能出什么事儿,我坐镇荣吉难不成还不如你了?” “我让你去普洱,只是觉得有些事儿啊,可以放心交给你去调查了,徐坤的动作越来越多,总不能让你一直躲躲藏藏的。” 我道:“既然如此,那省城这边也出现了徐坤的人,我调查这边的不是更好吗?” 袁氶刚那边“哼”了一声说:“宗禹,你才做了荣吉的大朝奉几天,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普洱那边就算我去了,也查不到什么,最多就是去那边旅游一圈,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但是我又不愿意跟袁叔叔顶嘴,就在电话里不吭声了。 沉默了十多秒,袁氶刚才说了一句:“也罢,也罢,普洱那边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在省城待着可以,但是关于徐坤的事儿,你一律不可以管。” 我这边就“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蒋苏亚就在旁边问我:“怎么,你和袁叔叔吵架了?” 我摇头说:“没,只是发生了分歧而已,现在已经说通了。” 蒋苏亚对着我点了点头。 到了差不多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和蒋苏亚就离开了夜当。 在回家的路上蒋苏亚就告诉我说,明天白天一天,她不在家,要去忙文庭集团在省城开发项目的事情,要到晚上才能到荣吉来陪我。 我就对她说,让她晚上不要来荣吉了,直接在西陇郡那边休息就好了。 她也是“嗯”了一声。 在夜当这边休息不好,我可不想把她给累坏了。 回到住处,兰晓月还是跟以往一样,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吃完东西我们才去休息。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蒋苏亚早早地就出门了,家里就只剩下我、李成二、兰晓月和弓泽狐四个人。 吃了午饭,我就准备去荣吉上班,弓泽狐也想跟着,我就说:“又不是去夜当,你不用一直跟着。” 弓泽狐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还是跟着你吧,如果不方便,我就在你们典当行的外面待着,我不进去。” 弓泽狐坚持的很,我便摇了摇头说:“这样,我们典当行一直缺少一个保安,你去我们那边当个保安吧。” 弓泽狐立刻开心的点头。 这小伙子可比李成二要懂事儿多了。 想到这里,我就瞥了李成二一眼,他就对我说:“怎么了宗老板,你也给我安排个经理啥的,再给我找俩身材苗条,模样俊俏的美女秘书,我也去典当那边陪着你,不然太无趣了。” 我摆摆手说:“滚一边去,我自己还没有秘书呢。” 李成二在身边兰晓月的臀部拍了一下说:“看着没晓月,宗老板其实也想要秘书的,被我套出来话了吧。” 我只能说一句:“滚滚滚!” 开着载着弓泽狐出门,我发现他一直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就对他说:“你跟了我,着装上也要注意点,你这个打扮在市里面太扎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剧组里跑出来的呢。” 弓泽狐点了点头说:“我有几身好看的衣服,不过我一直没舍得穿。” 我笑道:“你和你师父给我们荣吉做盒子,应该能挣不少钱吧,你师父他不会一分也没有给你吧。” 弓泽狐说:“我师父说他罪孽深重,把挣来的钱都捐出去了,我们只留了足以维持生计的钱。” 我收住笑容问弓泽狐:“什么罪孽深重?” 弓泽狐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来到典当行这边,吴秀秀已经来了,我进来之后就说了一句:“你开的门啊?” 吴秀秀说:“是啊,咱们店里之前的业务,还有其他的评估师,全部被袁老板掉到新店去了,现在店里就只剩下张经理,你,还有我三个人了。” 说着吴秀秀对着弓泽狐挥了挥手,微笑着问好。 弓泽狐也是礼貌笑着回礼。 袁木孚开新店的事儿,我早就听说了,我现在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是想要把荣吉的一般业务和传统业务彻底分开。 我告诉吴秀秀说,弓泽狐以后就在这里当保安了,她就开心地笑着说:“太好了,以后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无聊了,有弓小弟陪着我。” 弓泽狐很直白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不在的时候,我可能也会跟着他,你在这里可能还是一个人。”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弓泽狐,你可真是木啊。” 接着,我就去衣物间拿了一身保安的衣服让弓泽狐换上,说来也巧,那一身衣服大小正好,弓泽狐穿上也是精神的很,比起他穿粗布衣服的时候,也是帅气了不少。 吴秀秀也是忍不住夸了一句:“弓小弟捯饬一下也挺帅的啊。”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典当行口缓缓走来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有中间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 两个年轻人扶着老太太往里面走,老太太手里抱着一个长一尺有余的黑桶包。 两个年轻人夫妻宫的气息彼此相融,显然是一对儿小夫妻。 而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子女宫和男子相契合,所以他们是母子。 男子的田宅宫有些暗红之气,说明他们最近在添置房产,但是钱财不够。 很显然,他们是因为买房子的事儿,所以才想着来我们这里当东西的。 他们转悠了一会儿,就在吴秀秀的窗口坐下。 吴秀秀对着我笑了笑,好像是在说,单子归她了。 三个人来到窗口前,旁边的男子就催促说:“妈,你快把东西拿出来给人家看看,咱们这个能当多少钱。” 老太天有些舍不得,然后才把桶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幅古朴的画轴来。 看到是画,吴秀秀立刻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我起身走了过去,吴秀秀接过画轴,然后恭敬地送到我手里说:“我师父是鉴别古物的行家,你们给他看下绝对没错。” 外面的那三个人也是点了点头。 我接过画,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拿到鼻子旁边嗅了嗅说了一句:“明清时候的画?” 老太太点头,露出一脸的不舍,然后抬头问我:“小先生,你还没打开,怎么就知道是明清的画啊。” 老太太双眼有神,耳朵正宽,耳为五星六曜相门中的金、木两星,正宽的金、木星面相,相主学识渊博,不为殿堂,便为名师,再不济也是隐世的高人。 再结合老太太的十二宫相门中的田宅宫来断,她家境并不凸显,所以登不了殿堂,而她的奴仆宫泛起了层层红晕,奴仆宫预示上下级,不过并不都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还预示着一种关系,那便是师生。 奴仆泛红晕,更是师德绝佳之人才会有的面相。 所以我就对老太太说了一句:“阿姨,不瞒您说,我能辨别出这纸张的大致年份,这幅画所用的纸应该是康熙十年之前,由江南苏浙一代的造纸厂制造的,宣纸多以木、竹为原料,不过还有其他多一些辅料,北方会有一些麦秆,而南方会加入一些稻杆。” “我手里这幅画,里面的主原料就是短木和稻杆。” “而康熙十年之前,苏州、松江、常州、杭州、嘉兴、湖州等地,因为水利不兴河道混乱,连年成灾,水稻产量不行,所以稻杆这种佐料在造宣纸的时候,加的不多了,就算加了,因为水灾的关系,水道稻杆的材质也不好,造出来的宣纸有些软,手感摸起来,和康熙十年之后的不一样,因为康熙十年开始,朝廷拨款赈灾,疏通河道,稻田产量、质量也随之增加不少。” “而宣纸要是有点软的话,墨落纸后散的有点快,所以色彩不会太过鲜明。” “当然,这也和画师的技艺有一定的关系。”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那幅画慢慢地给打开了。 画面上是青山、稻田、农舍、小溪,而在小溪的旁边,还有两人相坐对弈。 画的右上部有题字,写的是“云阁遥来此山涧,不见神来亦无仙”,落款是“不昧道人,金俊明”,再后面便是金俊明的篆字印章。 看完这幅画,我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个梗概。 我在看这幅画的时候,老太太也是说了一句:“小先生这是博学多识啊。” 说着,她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我一边看画一边说:“阿姨,您才是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一位老师吧,而且还可能是教大学的。” 老太太惊讶的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我粗通面相。” 见我和老太太闲聊了起来,她的儿子有点着急说:“让你看个画,你给相起面来了,能不能专业点,净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老太太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说:“做事能不能沉稳点,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缓缓说了一句:“这幅画是明末清初的金俊明所画,他的画留世较多,画的价格也是起伏不定,一脚天上,一脚地下。” “他的画曾经拍卖过百万的高价,也曾卖过四五千的水准,画究竟值多少,要从这幅画所作的背景,文化意义,当然最主要的是画工层面的东西。” “金俊明认真的时候画工凸显,可随意作画的时候,又线条混乱,就好比是我们平常打的草稿,真正的画值钱,而草稿就不行了。” “再者来说,他的画存留较多,也算不上极大的名家,所以想要卖出高价,很难。” 老太太听到我的话,会心的笑了笑,而他的儿子和儿媳则是开始着急了。 我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就来品一下这幅画的意境和画工,然后我给你们一个底价。” 正文 第065章 已死 听我说完,老太太就点了点头,她的儿子又有些沉不住气了:“你就说我们这画能当多少钱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老太太有些生气说:“左青,你能不能沉住气,出去上了两年学,你都学了些什么啊,怎么就让你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之前那么多年都白教你了吗?” 被称作左青的男子就叹了口气说:“妈,你别总是这副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你看看你们学校其他的教授,副教授,哪一个不是好房住着,好车开着,你再看看咱家,咱家的钱呢?” 老太太缓缓说了一句:“我是做学术的,不是圈钱的。” 左青怒道:“别老拿您的学术说话,你学术做了一辈子,你得到了啥了呀?名呢?利呢?” 老太太有些生气,左手微微抬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毕竟当着外人的面,打人总归是不好的。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一幅画,能不能值钱,又值多少钱,不是空口说一句就行的,我需要你们了解这幅画的真正的价值,这样你们心里也才有底儿。” 我始终不明白,老太太师德极高,怎么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教好呢?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田宅宫,微微露出一丝的暗暗的寡色,这是丧夫之相。 那暗暗的寡色烙印很深,说明他丈夫最起码死了十年之上。 我没有再仔细看下去,而是继续说:“我们来说这幅画吧,说画的话,我们需要先说金俊明这个人,他是明万历年间出生的人,原名金衮,字孝章,大明亡国,清兵入关后,他改名金俊明,名字里一个‘明’字,足以见他对前朝的感情。” “他在前朝做过官,本来清廷也想要请他出仕的,可他却始终不肯。” “所以在他的画里,如果仔细看,你能看到一些对前朝的慕思,对当朝的不满,以及他心里的压抑感。” “我手中这幅画,其实在金俊明的私人小记中有提到过,那是记录自己作画的一个笔记,穿插着很多趣事,甚至是传说。” “我曾有幸通读全篇,并都记住了。” “其中那两句诗,我记忆深刻‘云阁遥来此山涧,不见神来亦无仙’,那个小记里面说,这是金俊明在山涧悟道的时候,看到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座飘在云上的楼阁,他觉得是神仙居所,但是他却看不到那楼阁中有半个人影。” “那楼阁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消散,当然,那东西叫海市蜃楼,原理什么的我就不说了。” “写了这首诗后,金俊明的小记里面又提及一些事儿,那便是自己随父亲在燕赵之地做官时候的杂事,说是思念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是在思念前朝。” “这首诗落在这幅画上,足以看到金俊明作画时候的心情。” “提到前朝的时候,金俊明都会格外的用心,所以这幅画的画工极其精湛,线条清晰,笔墨浓重清淡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对弈之人栩栩如生,棋盘的棋子甚至都清晰可见。” “远处空中一抹淡淡的云雾,其实背后却藏着一个秘密,那便是云中楼阁。” “金俊明也修道,所以对一些特殊的材料,很有研究,在做这幅画的时候,他就花了一些心思,那便是把画空中楼阁所用的墨处理了一下,墨干楼阁便消失,之间云雾不见楼。” “若是遇到了潮气,那活灵活现的楼阁就会慢慢地显现出来。” “当然,我只是在小记看到这样描述的,并未亲眼见过。” “但是,我已经嗅到了特殊墨的味道,如果你们同意,我就轻轻哈一口气给你们看。” “当然,哈气若是造成了画质的损毁,算我们荣吉的,不会折损到你们那边。” “另外,这幅画是你们的,要不要哈气,最终也是你们做决定。” 老太太看着我一脸激动说:“这幅画,是我丈夫留给我的,他一直说画里面有一个神仙住的地方,他去了那个地方,我一直觉得他说的画的意境,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的玄机,我要看,小先生,你的学识如此渊博,肯定知道让空中阁楼完全显现出来的方法吧?” 我点头说:“知道。” 老太太继续说:“那你帮帮我,让我看上一眼吧,我有点想他了。” 我点了点头。 然后对吴秀秀说:“你去取一盆清水过来。” 吴秀秀也是听的入迷,我让她取清水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取清水过来。 等吴秀秀过来,我就把盆子的便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把画卷的上半段放到盆子上,撑展。 我这才说:“等着水汽慢慢升起来,画上的楼阁就会显现出来,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 老太太点了点头。 她的儿子左青却说了一句:“你们小心点,别把画给弄湿了。” 这个时候,我就直接说:“这样的画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加上它能算是金俊明画工的巅峰之作,放到拍卖行的话,最终成交价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算是金俊明画作中的最高价了。” “当然,如果在我们这里当的话,我们最多给你们七十万,将来你们想要赎回去的时候,只要交足了手续费和利息就可以赎回了。” “如果到期你们不赎回的话,我们就会拿去拍卖了。” “你们要是直接把这幅画做死当处理的话,我们典当行可以给到你们九十万。” 左青立刻说了一句:“你们也太黑了,你刚才不都说,这画价值一百五十万的吗?” 我笑着说:“不是黑,这是典当行的规矩,你可以去其他典当行打听一下,我给的价格已经是最高的了,换做其他的典当行,也不定识得这幅画的价值,能给你二三十万,你已经要烧香拜佛了。” “就算是你们拿到拍卖行去,他们运作一下,到你们手里的,也不会超过五十万,我还是照着多的说。” 左青想了一会儿就对老太太说:“妈,咱们死当吧!” 老太太没说话,双眼始终盯着画卷。 画卷在水汽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不过从背面看,暂时看不太清楚。 过了十分钟左右,我们就把画拿起来,然后展示给老太太看。 在云雾之中,真的有一座精美的楼阁显现了出来。 吴秀秀忍不住惊呼,而老太太却是忍不住落泪了,她看着那幅画说:“左建国,你是去了那里吗,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可知道我活的有多难啊,左建国,你听到了吗,我想你了,想你了呀。” 老太太看着画忽然泪如雨下。 我心里也是跟着难受。 左青这个时候也不说话。 左青的媳妇,在旁边看着,一直对着左青挤眉弄眼,看样子是示意左青赶紧把画当掉。 在小两口的眼里,显然房子更重要。 什么文化珍宝,什么母亲相思的寄托,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我便有些不忍心收这幅画了。 不等左青催促,老太太忽然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当了吧,办手续吧,死当。” 老太太说出“死当”二字的时候,眼神充满了不舍和绝望。 而左青小两口却是欢呼雀跃。 左青更是说道:“妈,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旁边左青的媳妇也是说:“您老了,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照顾你的。” 她已经老了。 左青和她媳妇也不是那种大孝之人,等老太太真的动不了,他们能给老太太一口吃的,就已经算不错了,真正的照顾? “唉!”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老太太:“您真的决定要死当吗?这幅画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但是对您似乎有着比钱更重的意义。” 老太太说:“当吧,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只要他开心,我死了都行。”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她的命宫中看到了一丝隐黯之色,黯为生之熄也,隐为命之藏也,隐黯相交,便是自罚天命之相,也就是自杀…… 看到这里,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请问您的姓名?” 老太太说:“我的名字叫冷芫梅,单子上就写这个名字吧。” 我继续说:“冷阿姨,其实这幅画,你可以放在我们这里做质押,走贷款,将来还了贷款,可以把画再赎回去,利息我给你按照最低的。” 冷芫梅眼神里露出一丝希望,可左青却说了一句:“我妈都快退休了,将来怎么还贷款啊,还有利息,你是在要我妈的命啊。” 左青的意思很明显,贷出的钱他要,但是还钱,就是冷芫梅一个人的事儿了,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现在有点想要揍左青一顿的冲动。 同时我心里也是有点可怜冷芫梅,她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我瞪着左青问了一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幅画对你母亲来说意义非凡,你这么逼她,是在要她的命,娶得起媳妇,你就娶,娶不起,你就打一辈子的光棍,买的起房子,你就买,买不起就别买,抠唆你母亲的钱,算什么本事?” “怀胎十月,养你二十余载,你还不能独立,更别说回报你的父母,你还要向家里索取,不觉得自己脸红吗?” “你母亲对你无私,你对你母亲能不能稍微收一点你的私心,一点就可以。” 见我忽然生气,吴秀秀也是吓到了,坐在旁边不敢说话。 左青愣了一下,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儿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这个时候冷芫梅就说了一句:“小先生,办手续吧,死当。” 冷芫梅心已死。 这个时候,我手里这幅画云里面那云雾中的楼阁,也慢慢地消散掉了。 不行,我必须想想办法…… 正文 第066章 难善 冷芫梅的画,我本身不想收,可荣吉有规矩,若是当户真心要当,不可以无故拒绝当户的当品,也不可以无故施舍给当户钱财。 再说了,眼下的情况,让我白给冷芫梅钱,我也不愿意,因为那些钱终将会流进左青这个白眼狼的口袋里。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左青又在催促:“快点给我们办手续。” “办吧!”我拍了拍吴秀秀的肩膀,示意她开始填单子。 吴秀秀对着我点头。 我则是慢慢地把画卷起来,然后塞进了原来的黑色桶包里面。 吴秀秀开始填单子,不过她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一项一项地核对,同时她找冷芫梅要了身份证等相关的资料。 看到我们这边开始写单子了,左青和他媳妇也是把手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兴奋了。 冷芫梅始终用呆呆地眼神看着我们这边,眼神变得越发的空洞了起来。 我慢慢地说:“我们荣吉的规矩,您在我们这里典当东西,我会免费送您一卦,你可愿意详细听听?” 冷芫梅“啊”一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算什么算,装神弄鬼的,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别老整那一套没用的封建迷信。”左青开始挤兑我。 我瞪着左青说:“我不跟你算,我是跟当户算。” 说着,我看了看冷芫梅。 冷芫梅这才说:“小先生,你要给我算什么啊?” 我说:“您想问什么?” 冷芫梅想了想说:“我想问,我丈夫真的在画中等着我吗?” 这已经超出了卜算的范围。 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这幅画寄托了您对您丈夫的思念,同时也有您丈夫对你的思念在里面,虽然他人不在了,可他的思念却是在画中挥之不去的,不如您来跟我说说,这幅画,您和你丈夫是怎么得到的吧。” 冷芫梅看了看吴秀秀填单子还需要一点时间,就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我们家的老左,都是知青,几十年前我们一起去了苏地北面一个叫前老庄的地方做知青。” “当时我们一行五个人,只有我一个女的,其他知青下乡之后,都是帮着乡亲们干活,开荒啊,放牛、放羊什么的。” “可老左不一样,他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总喜欢捧着一本书在看,他家里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一本不同的书过来,他总说就算是下乡知青,也不能荒废了学习。” “我也喜欢看书,所以我就经常去找老左借书,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那个年代的友谊很单纯,爱情更单纯,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花前月下,但是却可以在一本书里面的内容谈论一晚上。” “说到这幅画,是我们知青第二年的事情,当时老左去帮村里一个孤鳏老人修补屋顶。” “老人的孩子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了,虽然村里多有照顾,但是老人终究只是一个人,岁数大了,很多事儿都不方便做了。” “帮着那位老人修补好屋顶后,老人就把自己房间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送给了老左,那幅画就是现在我要当的这幅《云上阁仙图》,当然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值钱,很多方面都不够重视,但是老左却如获至宝。” “也正是因为这幅画影响到了我和老左,他开始读一些有关传统文化的书籍,我借他的书,自然也跟着学了起来。” “他喜欢这幅画,我也就跟着他喜欢,有不知道多少的夜里,他都告诉我,他死后了就会住到画中,然后在画中等着我,等我去找他,然后和我一起做画中的神仙。” “我们直到知青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确定了关系,然后我们迅速见了彼此的家长,就去领证结婚了。” “后来随着政策的变化,我和老左同时成为了大学的教师,教古代文学和古语言之类的。” “这幅画,一直放在老左的书房里,他只有工作累了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欣赏一会儿,我俩就会喝着茶,坐在画前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直到左青十岁那年,老左忽然走了,走的我措手不及。”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学校晚上一个座谈会,座谈会结束后,他和自己带着考验的几个学生去聚餐,就在他去座谈会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的伤很重,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我就守着,我就一直念叨,老左啊,你快回来吧,你可别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啊。” “可惜最终还是没救回来,当时我在床前哭,老左用他最后一口气告诉我,‘画,那幅画,我到画里等你了,梅’,说完,他就咽气了,眼角还留着泪。” “我当时哭的很凶,最后也晕倒,后来不到半年时间,我一头的头发就都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雪白雪白的。”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珍藏着这幅画,想老左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然后对着画里的两个人问,‘你们看着左建国没了,他说在画里等着我呢’,有这幅画在,我就觉得我们家老左就在家里,我心里也是踏实的,什么苦,我都能受,都能吃。” 一边说,冷芫梅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左青开始只是听着,后面他媳妇听的不耐烦了,就推了推他。 左青便对冷芫梅说:“妈,你别哭了,爸都走了多少年了,等我们买了新房,有了自己的新家,我们再给你找一个伴儿,不会让你觉得孤独,你老是这么睹物思人也不是事儿,再说了,找个大活人陪着你,总比一副破画强。” 冷芫梅直接站起来一巴掌甩在左青脸上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给我再找一个?什么叫人比画强?你懂我和你爸之间的感情吗?” 冷芫梅这下真生气了。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冷阿姨,恕我直言,你的田宅宫并不好,除了隐黯的丧夫之相外,还有淡淡的凉暮之色,预示着您晚年可能无家可归。” “换句话说,你可能会被你的儿子、儿媳赶出家门。” 听到我这么说,左青就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别在这里挑拨我和我妈的关系,你一个典当行的评估师,不好好收你的东西,总用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挑拨离间,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画,你不收,我们换其他家当去,我就不信了,还真就你们一家收。” 冷芫梅也是被我刚才的那一席话给惊到了,她看了看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很快她就对我说了一句:“小先生,你这话说的严重了,我的儿子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时候是不懂事儿,但是还不至于赶我出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能说的也都说了,要不要继续当这东西,还是您自己来决定。” 冷芫梅看了看左青和儿媳说了一句:“当,死当。” 冷芫梅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眼神中的决死之色已经没有了,我的这句话给了她好奇心,让她想知道她将来是不是会被赶出家门,所以她不会立刻寻死。 虽然结局不尽人意,但毕竟冷芫梅短期内不会死了。 她命宫自断天命的气色也是消散掉了。 接下来办手续都是吴秀秀和冷芫梅对接,我没有参与,也就没有再和左青吵架。 期间我也是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了老太太,让她将来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这次典当的服务还没结束,还需要后期的维护。 等着钱到账了,左青才开心地拉着自己的媳妇手往外走,老太太一个人在他们后面跟着。 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扶着老太太的。 看着老太太凄凉的背影,我又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左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跟自己媳妇说了两句话,两个人才回来扶住老太太。 等着一家人出了典当行,吴秀秀才对我说:“师父,你要是不满意他们,这东西咱们不收了,不就行了。” 我说:“这幅画我不收,也会被左青拿到别的地方卖了,到时候卖的钱不够,他估计还要逼着老太太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我们收了,也算是对老太太好吧。” 吴秀秀叹了口气说:“左青那个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吴秀秀又问我:“老太太刚才说那幅画的时候,情绪很不对,不会回去有什么事儿吧?” 我摇头说:“不知道,从面相上看不到太远的情况,我需要卜卦,但是看今天的情形,老太太多半不会让卜卦算什么的。” “不过,十天半个月内,应该是没事儿的。” 忙完这一单子,也差不多快下班了,我和秀秀就准备收拾离开,这个时候张芸就跑了进来,她穿着金身的牛仔裤,黑色的T恤,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一进门她就对着我喊:“宗禹,你快来,我刚才看到在滇地普洱市坑我,卖给我佛牌的那个王八蛋老板了,走,跟我一起去堵他去。” “我在医院住几天,我也让他去医院住几天去。” “敢耍本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家店不是和徐坤有关系吗? 正文 第067章 忠告 张芸忽然赶过来让我有些诧异,她说的话更是让我心里起伏不定。 袁氶刚昨晚才打电话说了让我去普洱市,今天普洱市的老板就找到省城这边来,看来他是真的想把我支走啊,荣吉这边可能真的要出事儿了呀。 见我愣着不动,张芸就过来拽我的胳膊,我这才轻轻推开她说了一句:“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干嘛,你这身体好了,又出来作了?” 吴秀秀见我和张芸说话,就嘟了嘟嘴一脸醋意说了一句:“师父,我先走了,你玩。” 看着吴秀秀出门,张芸就说:“看来喜欢你的人还不少。” 弓泽狐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我身后,不等我说话,张芸又说了一句:“这位小保安怎么还不走,正好,带上他,跟我一起去堵那个王八蛋去!” 说着,张芸又来拽我的胳膊。 我赶紧躲开说:“先等等,你先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他身边几个人?” 张芸就说:“我在豪景酒店的时候看着的,这些天我爸对我好了很多,在豪景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位,让我去上班,就是那儿碰着他的,我找人查了,他住1713房,就他一个人,以他个人名义开的。” 我瞥了张芸一眼说:“你这个是泄露客人隐私,你家的酒店以后还干不干了?” 张芸有些着急说:“宗禹,你怎么这么磨叽,你到底去不去啊。” 我笑着说:“你以前的时候,狐朋狗友不是很多吗,他们更喜欢干堵人这种事儿,你找他们啊,找我没用。” “宗禹!”张芸急的大喊了我一声。 我则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干嘛。” 我心里其实也想去会会那个老板,可毕竟袁叔叔等人都交代过,和徐坤有关的事儿,让我不要管。 另外,我拒绝张芸,也是不想打草惊蛇,我需要知道那个人来省城这边到底有什么目的,和荣吉有没有关系。 张芸这次忍住了没有发脾气,而是对我说:“宗禹,这次佛牌的事儿,让我改变了一些。” 我说:“没看出来。” 张芸有点着急:“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我这才不吭声,张芸继续说:“经过佛牌这次事儿,我才知道自己有些无知,脾气是有点不好,但是我已经努力在改了,我来找你,也没想着说咱俩再做男女朋友什么的,我就觉得你人不错,咱们当成朋友来处。” “再者说了,那古玩店的老板,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他能卖佛牌给我,说不定还能给我下个咒什么的,我身边那些朋友,喊他们出来吃喝玩乐还行,一提到正事儿,一个比一个稀松。” 换做以前,张芸还真不会评价她的那些酒肉朋友,看来她是稍稍有点改变了,只不过那我行我素的自大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想到这些我就补了一句:“他们稀松,你也没比他们强到哪儿去,至少你的朋友里面,周瑾舒和裴小鸣两个,还是不错的。” 张芸没有反驳我,而是问我:“你到底去不去。” 我这才说:“这件事儿,我的确是想查一下的,不过不能操之过急,我需要看看他有没有同伙,我们先静观其变,反正他人在豪景,你可以随时了解他的动向。” 张芸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可很快她又摇头说:“不对啊,他坑了我,我们堵了他,揍他一顿,我和他就两清了,搞那么复杂干啥,我知道他来省城干啥,对我有啥用,对我揍他也没啥帮助啊。” 我看着张芸无奈说:“对你没用,但是对我有用,有些事儿,我后面给你解释,你要是同意我的建议,我们就合作,到时候肯定让你揍他一顿出气,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张芸这才点了点头说:“好,信你一次,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身边的弓泽狐说:“你一会儿跟着她去豪景,让她告诉你,盯着什么人,那个人出酒店了,你就在暗中跟着,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样子的人,停留了多少时间,一一都告诉我。” 弓泽狐点头,然后尴尬地对我说:“可是我不会开车。” 张芸说:“我会,我载着你。” 说着张芸又问我:“你呢?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就安排一个小保安陪着我,他有你的本事没?” 我对张芸说:“他叫弓泽狐,可不是什么保安,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的本事大的很,他会很多我都不会的奇术。” 张芸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弓泽狐。 我继续介绍说:“你说话的时候,对着他说,让他看到你的嘴,他是读唇语的,他这里听不见。”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张芸这下更好奇了,她还绕着弓泽狐转了一圈说:“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会读唇语的人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多块钱给弓泽狐说:“一会儿找个地方买件普通点的衣服,你原来的那身太引人注意了,不方便跟踪人。” 张芸推开我的手说:“不用你的钱,既然是帮我的,那衣服我来买,走,小弓,咱俩出发。” 弓泽狐说:“我要拿上东西,等我下。” 弓泽狐去把自己放在更衣室的背包带上,然后还换上了他原来的粗布衣服。 张芸更是傻眼说:“大哥,这比刚才那身还扎眼啊,走,我们先去买衣服去。” 说罢,张芸直接拽着弓泽狐离开了。 被张芸这么一拽,弓泽狐就有点害羞,步子迈的都不自然了。 等着他们离开,我没有立刻关了荣吉的门,而是在大厅的休息沙发坐下,然后给李成二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后,李成二就很认真地回了我一句:“宗老板,我是你的助理,只要你下定决心了要查徐坤的事儿,我也会奉陪到底,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我笑着说:“之前,你还跟着成傆大师、袁叔叔一起劝我,不要管有关徐坤的事儿啊?” 李成二就说:“那不是前辈们在身边吗,我便顺着他们说了,正好也看下你的决心够不够,你的决心不够,我劝你也没用,很可能将来你还会半途而废,我在等你自己下定决心,别忘了我做你助理的目的,就是帮你从徐坤那边赢回本就属于荣吉的东西。” 我疑惑道:“你又在考验我?那如果我一直下不定决心呢?” 李成二笑了笑说:“如果再拖半年,你还是下不了决心的话,那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便不是我要辅佐的大朝奉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妹呀!咱们还有没有点朋友情谊了。” 李成二继续说:“我是一个么得感情的人。” “滚滚滚,又开始没正行了,说正事儿,你觉得这次的事儿,和徐坤有没有关系?”我很认真地问李成二。 李成二想了想说:“如果普洱市的老板,真是徐坤的人,那他这次来省城,肯定是受到了徐坤的命令,加上袁前辈想着把你从省城支走的事儿,恐怕是徐坤要有大动作了。” 我被李成二说的有点紧张了起来。 李成二则是继续说:“好了,晚上我早点去夜当,我们碰了面再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了李成二一句:“对了,弓泽狐的师父,弓一刨和袁叔叔是平辈,而你和弓一刨又是平辈,那你称呼袁叔叔……” 李成二就说:“我和袁前辈的辈分是从你这里算的,搞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好了,干脆叫一声前辈算了。” 我? 李成二继续说:“你是爷爷的亲传,我是我师父的亲传,所以咱俩是平辈,你父亲没有入这一行,不然你的本事,就应该是你父亲教的了。” 我说:“我爸?算了,他什么都不会,教我什么?” 李成二打断我说:“宗禹,你可别小看你父亲,他那是没出过手,若是他出手,这荣吉的大朝奉位置还真轮不着你坐,若不是你爷爷那边忽然出事儿,荣吉也不会这么早把你捧上大朝奉的位置。” “你父亲的本事,我有幸见过一次,惊为天人。” “对了,这不是我的评价,是我师父的评价。” 我被李成二的话给惊着了,在我眼里父亲一直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学老师,他除了平时和爷爷顶嘴,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我好像对他没有特别的印象。 李成二见我不吭声就说了一句:“这些事儿,你以后慢慢自己去查吧,我们眼下还是要把精力放在眼前,你先吃饭,一会儿咱们夜当见。” 挂了电话,我就关了荣吉的门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就听到饭店墙上挂着的电视上播放天气预报,说是未来几天,省城都会阴雨弥漫,大概持续一个星期左右。 吃完饭,在回荣吉的路上,天空已经显得有些阴沉了,空气怄热的厉害,这是盛夏大雨的前兆。 省城要变天了。 到了地下车库,和马叔、马婶打了招呼,我就上楼去了。 刚到楼上,我就看到袁氶刚在夜当的柜台里面坐着,而在袁氶刚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衣,下身笔直的黑西裤,脚上踢着油光程亮黑皮鞋的男人。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脸色白静,平头短发,人格外的精神,五官面相也都好的出奇。 见我进来,袁氶刚就招呼我过去,同时对着我介绍:“宗禹,这位是蜀地柳家的客人,柳辛柏,天字列九家中,排名第八的蜀地柳家。” 柳辛柏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把手伸过来说:“你好,宗大朝奉。” 我也是和他握了下手。 “我听说,你开始查徐坤的事儿了?”不等我和柳辛柏进一步交流,袁氶刚就对我说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说:“李成二告诉您的?” 袁氶刚则是对我说:“不是,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既然你已经决定碰这些事儿了,那我便给你一个忠告,也是唯一的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正文 第068章 小巷 听到“忠告”二字,我也是变得认真起来。 柳辛柏则是在旁边微微一笑,然后缓缓把手放柜台上一撑,整个人就靠了上去,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很快袁氶刚就用很认真的表情说了一句:“我给你的忠告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 这算是哪门子的忠告? 见我一脸的疑惑,袁氶刚才继续说:“别以为我是给你开玩笑,徐坤这个人阴狠毒辣,作为你爷爷和我父亲的师弟,他的本事大到你难以想象,对上他,你十死无生。” 我笑了笑说:“没那么夸张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敢乱杀人不成?” 袁氶刚说:“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李成二那个小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苗寨出来的兰晓月,以及刚跟你了的弓泽狐,他们都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只不过他们心术正,不滥杀无辜,可如果拥有他们本事的人,心术不正呢?” “如果会那些奇术的人,用那些本事对付你呢,你又能防范的下来吗?” 我被袁叔叔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氶刚从柜台里面走出来,然后在我肩膀拍了拍说:“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这才稍微回过神来,然后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对于奇术,我也并非一窍不通,我最近正在学画符,成效还算不错,等我画几张可以对付人的相符,用来傍身之用。” 我这么说的时候,那边的柳辛柏就“呵呵”一笑说:“果然家族派我来这边看一看是对的,这就是我们荣吉的大朝奉吗,似乎距离真正大朝奉的水准还差了很多,我还想,能护送蒋家的人去蛇庙的,应该有点本事,可现在看来,我是想错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妖蛇口下活着回来的。” 听到柳辛柏的嘲讽,我自然有些不开心,毕竟之前无论是谁,看到我,都会客客气气的,哪怕是排名在柳家前面的蒋家,也是在费力讨好我。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就转头瞪了柳辛柏一眼。 柳辛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飞快恭敬道:“袁前辈,您别在意,我这话不是针对荣吉,也没有贬低我们大朝奉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 袁氶刚对着柳辛柏说:“今年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是你们柳家告慰先祖的重大日子,在这个日子你们每年都会有一场家族内部的鉴宝、奇术交流,是为了让你们的先祖看到柳家的盛隆和进步,到时候我和荣吉大朝奉将会亲临指导。” 柳辛柏飞快拱手,然后对着袁氶刚点头说:“我这就回去向家族传达您的意思,让他们早做准备。” 说罢,柳辛柏看了看我,又说了一句:“我们十月十五见,大朝奉。” 等着柳辛柏离开了,我就有点慌地问袁氶刚:“袁叔叔,你说的那个柳家内部的会议,听着好像挺高端,我去了会不会丢咱们荣吉的人?” 袁氶刚笑了笑说:“丢人是在所难免的,别丢了志气就行,那些老东西肯定不会为难你,到时候你只要表现的比柳家这些晚辈厉害点,就行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 等着柳辛柏离开了,袁氶刚也没有多待,简单待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我自己闲着无聊,便开始画符。 我先画了两张破灵符,都很顺利,和之前的差不多,应该都是黄阶下品的符箓。 收好符箓之后,我就想研究一些对人有用的相符,爷爷虽然说过相术修行,除了卜算外,也有奇术神通,但是那些相门奇术修行起来格外的麻烦,无法速成,但是相符,却是一条捷径。 距离十月十五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只能走一条捷径了。 在没有踏入荣吉夜当之前,我根本不会把爷爷说过的相符和相门奇术当回事儿,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见识过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思来想去,我便准备画一张坎卦开头的水逆煞符,中符者,浑身气息涣散,瞬间晕厥,爷爷说过这符的原理是干扰人的五脏六腑,以及大脑,人体水分约占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五脏六腑自然也少不了水。 坎卦的水逆符,就是以相气干扰人身体的水分分布,可以让人大脑短时间缺氧昏厥,甚至可以让人加快心脏跳动,让人心慌气短,诸般神通还有很多,这就要看施符的人怎么控制了。 控制的好,用这符箓杀人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符箓的相气,也是会被修行其他奇术的气所破解,比如道、佛、蛊等等,都有气可以预防。 水逆煞符,坎卦开头,上下为虚(两条短横),中间为实(一条长横),将其画在符箓的顶端,两边是独特的水逆画符纹路,纹路中央写着“水御众灵逆煞苍生”,生字的最后一笔,也有独特的花纹连接符底。 画好了这些,再结煞,符便成了。 水逆煞符,对人、动物都有作用,同样对邪祟也有震慑作用,不过比不上破灵符来的直接。 画这符箓我用了半个小时,等我结煞的时候,心里有点紧张,好在没有出太大的差错,相气还算保存了下来。 品阶和我画的破灵符差不多,都是黄阶下品的符箓。 接下来,我就一直在破灵符和水逆煞符,等我画到第四张水逆煞符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看到他我就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妹啊,你不是说早点来,这就是你说的早点来啊?” 李成二笑了笑说:“去办了点正事儿。” 我的嗅觉很敏感,没有在李成二的身上闻到兰晓月以外的女人香水味,还有酒味,看样子他的确是没有去鬼混。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好吧,你去办什么正事儿了。” 李成二笑咪咪地说:“晓月今天洗澡,我给她搓澡来着。” 我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四张水逆煞符都给李成二扔过去。 李成二继续说:“你别误会,晓月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大洗一次,需要用独特的药水浸泡自己的身体,为她更好的养蛊之用,我马虎大意给忘记了,还是晓月提醒我,我才想起来,不然我也不会给你说我要早点来。” 我摆摆手说:“也罢。” 说完,我看了看手机,弓泽狐一直没有给我发消息,我怕出什么事儿,就给张芸打了一个电话。 接了电话,我就听张芸那边传来音乐的喧闹声音。 我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张芸,弓泽狐呢,你别把他往乱七八糟的地方领。” 张芸赶紧说:“宗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弓和我一起跟踪那个王八蛋呢,他跑到酒吧喝酒来了,你放心,我和小弓喝的都是果汁,就稍微加了点冰块。” 我这才松了口气问:“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张芸道:“我是什么也没发现,但是小弓会读唇语,好像从那个王八蛋嘴里看到了点什么。” 我问是什么,张芸就说:“好像说,要什么货,地底下出来的,还说什么有点麻烦之类的。” “因为离的太远啊,小弓有的字也没有看太清楚,反正就这些。” “对了,他们还提到一个地方,小巷子村。” 小巷子村? 那不是弓一刨和弓泽狐之前租住房屋的地方吗? 看来弓一刨选择在小巷子村租房子,也不是随机的,也是有目的的啊。 可是小巷子村有什么呢? 我正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张芸就问我:“宗禹,你在听吗?喂?” 我说:“我在听,你们小心点,别距离那人太近被发现了,记得好好照顾小弓,他涉世不深,别欺负他。” 张芸“嘁”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李成二自然把我电话里的内容都听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小巷子村,难不成上次去的时候,不是错觉?” 我问李成二之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成二就道:“上次去的时候,我就感觉整个村子阴气很重,不过那边农家院众多,这夏天每天去的人也不少,阳气和阴气相冲,把阴气冲淡了不少,加上弓一刨在村子里,我就以为是我想多了,便没有仔细的查看。” 阴气重? 我问李成二有没有头绪,知不知道是什么阴气。 李成二摇头说:“不知道,很淡,和自然环境中的阴气差不多,而且很可能被人动过手脚,而动手脚的人,可能就是弓一刨,他为的就是不让我发觉。” “咔嚓……”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闪了一道闪电,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就传了过来。 李成二说:“我来的时候雨就下的很大,现在还打起雷了,这雨怕是要下上几天了。” 我打断李成二说:“现在你跟我说什么天气啊,我们来讨论下小巷子村儿的事儿。” 李成二就说:“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我的好奇心也是上来了,就说了一句:“好!” 就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袁木孚进来了,他拎着一把伞,身上的衣服也是湿了一些。 看到我们,袁木孚就问我们:“要出去?” 我说:“去小巷子村。” 袁木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们觉察到了吗,不过你们不用去了,我刚从那边回来,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 正文 第069章 阴市 我没想到袁木孚如此的直接了当,所以他说随便问的时候,我反而愣住了。 袁木孚把伞放到一边,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不用这么惊讶,我听父亲说,你都准备查徐坤了,那小巷子村的事儿,就没有必要跟你瞒着了,反正你也查到这边了。” 我这才继续问:“徐坤会去小巷子村吗?” 袁木孚一边烧水煮茶一边笑着对我说:“不知道,但是徐坤手下的人肯定会参与进来,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有不少徐坤各地的门生、手下已经来到省城这边了。” 我赶紧追问:“小巷子村到底有什么?” 袁木孚看着已经煮上的茶,就问了我一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民谣,‘红房子,绿巷子,夜深女娃,编辫子;红房子,绿巷子,天亮男娃,烧纸子’。” 我摇头说:“我自认学过不少的民谣、小曲,但是这几句,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民谣和小巷子村有关系吗?” 袁木孚点头说:“有,而且关系很大,这首民谣中的绿巷子,就是今天的小巷子村,只不过老村在解放前被土匪给毁掉了,现在的新村比老村的位置往东搬了两里多,旧村那边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山。” “那红房子又是什么?”李成二问道。 袁木孚取出茶杯,又要去涮洗茶杯,我就从他手里抢过来说:“我来吧,你好好讲你的故事。” 袁木孚笑了笑道:“红房子究竟是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定论,我们现在初步猜测,应该是一座大户人家的寨子,或者是一座庙,又或者说是道观之类的。” 我疑惑道:“你们也不知道?那你们都调查到什么了,能不能详细给我们讲一讲。” 袁木孚道:“我们在小巷子旧村子的遗址上发现了阴市。” 阴市? 我听爷爷说过,所谓阴市就是妖邪之物聚集在一起进行阴物的买卖流通,阴市出现之地,必然阴气大盛,而且那地方原来必定是城镇、村庄。 而所谓阴物,一般都是物体损毁后,一种由意识构成的能量状态。 就好比烧纸钱,纸钱烧完了,就可能会形成阴冥纸币,有阴邪之物拿到手里。 当然,也不是所有纸钱烧了都会变成阴冥纸币,这还需要烧纸之人的诚心,诚心便是烧纸之人的意识,只有心构成,意识才能给烧毁的纸币赋予意识,能让其变成能量的状态。 所以阴冥纸币之所以能流通,不是看活着的人烧了多少纸,而是看活人给了多少的诚心和思念。 换句话说,阴邪之物画阴冥纸币交易的时候,其实是花掉了活人对他的思念和诚心。 而这些又俗称功德。 毕竟只有生前人缘好,对人友善的人,死后才可能得到别人的诚心和思念。 那些都是死者生前积攒的功德。 功德越多的人,在将来所谓的轮回转生的时候,才能奔一个好前程。 所以,阴市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贩卖和交换功德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就惊讶地说了一句:“阴市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袁木孚点头:“千真万确,我今晚去看了,就算是下雨打雷,那些阴邪之物也丝毫不惧怕,照常在阴市穿梭,场面传说有点吓人,遇雷而不避,这样的阴邪必定都是红厉之上。” 我惊讶道:“一群的红厉?” 袁木孚补充了一句:“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 我再惊讶道:“慑青?” 袁木孚笑道:“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 我“啊”了一声说:“传说中的王、仙、帝级别的阴邪?” 袁木孚点头说:“没错,也是因为这件事儿牵扯甚大,所以弓一刨老前辈来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在小巷子里面租了房子住,他可不是单单送徒弟过来这么简单。” “我父亲这两天也一直在小巷子村那边住着,为了不引起骚乱,我们已经联合文庭集团以开发那片地区的名义,把那片地给圈了起来,小巷子村人均补偿款也是在近期到位。” 我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儿?蒋苏亚都没有和我提起啊?我可是荣吉的大朝奉。” 袁木孚说:“别说你不知道,蒋苏亚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是直接通过文庭集团的高层决定的,等着前期问题被我荣吉解决了,文庭集团才会接手后续的问题,到时候才轮到蒋苏亚出手。” 我点头“嗯”了一声。 看来这次的事儿,搞得还挺大的。 袁木孚继续说:“除了阴市,我们还可以确定,阴市下面,甚至附近都埋了不少的好东西,其中有一些可能是和我们荣吉的圣物长眠棺有联系,这可能也是徐坤选择出手的原因。” 我问他们都挖出什么来了。 袁木孚摇头说:“还没开始挖,但是我的直觉不会有错,咱们荣吉,原来的时候,你们宗字大朝奉一脉,主鉴宝、寻根、相术。” “而我们袁家更善于定位、发掘、风水。” “当然,随着咱们荣吉的发展,宗家也学了风水,而我们袁家也学了相术。” 我问袁木孚,是怎么断定,下面的东西和长眠棺有联系。 袁木孚说:“我曾经有幸目睹过长眠棺,见识过它可怕的气息,我至今难忘,而在阴市的下面,就有长眠棺的气息,虽然弱了不少,但却是千真万确存在的。” 我问长眠棺究竟是什么。 袁木孚道:“一口神器的棺材,可它究竟为什么是我们荣吉的圣物,我也不清楚。” 不等我再发问,袁木孚就说:“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们毕竟是晚辈,有很多事儿,长辈们都不准我们往深里面的查,想要知道更多,就只能问我父亲和弓一刨老前辈了,或者干脆咱们自己查。” 说着,袁木孚对着我笑了笑。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那咱们今天去?” 袁木孚摇头说:“今天不行,我父亲和弓一刨前辈都在那边,我们去了肯定会被赶回来了,这样,咱们明天去,明天我父亲和弓前辈,好像要去接什么人,晚上才回小巷子村,我们白天去,那样对我们这些本事不济的小辈来说,也安全一点。” 我点了点头。 许久没说话的李成二这个时候也点头说:“的确是个好主意,我感觉这才是我这个荣吉大朝奉助理应该干的事儿,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太无趣了。” 我看着李成二说:“对你来说是无趣,可对我来说,却都是惊心动魄。” 接下来我们又谈论了一会儿,袁木孚喝了几口热茶,就拿着雨伞离开了。 差不多后半夜一点多的时候,蒋苏亚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在不在夜当。 我说道:“在啊,你还没有回西陇郡吗?” 蒋苏亚就说:“我刚把办公的地方搞定,明天采购点东西,然后就可以开始安排招聘,我们文庭集团在省城的分部也算是正式落成了。” 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兴奋。 我问她在什么地方,我去接她回家。 蒋苏亚说:“不用了,爷爷给我安排了专门的司机和保镖,现在送我去夜当那边,我有点想你了。” 蒋苏亚一句想我了,让我心里酥酥的,便对她说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点,让你司机开车慢点,下着雨,路难走。” 蒋苏亚笑道:“嗯,小曼是我好姐妹,很照顾我,脾气很稳,一般不会开快车的,我有时候都嫌弃她开的慢。” 我还没说话,李成二就凑到我电话旁边问:“咦,女的吗,好不好看,有没有照片,三围多少……” 我推开李成二骂道:“滚一边儿去。” 接着我又对蒋苏亚道:“别听李成二瞎嘚嘚,你路上慢点。” 挂了电话,我就对李成二说:“我以后打电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裹乱?” 李成二咂咂嘴说:“宗老板,你别假正经了,你敢说不想知道蒋妹子的助理是啥样子的?你不想知道她的三围?你摸着你的命根子说。” 我愣了几秒钟,对着李成二骂道:“靠,不是摸着良心说吗,摸着命根子说毛线,滚一边去,你个猥琐男。” 我正骂李成二的时候,我的微信响了,是张芸打过来了。 接了微信,张芸就说:“我们这边今天的监视结束了,那个王八蛋回去睡了,对了,我今天开了好久的车,累了,就不送小弓回去了,我在这里给他安排了一房间,让他休息,可他偏不肯,非要去找你,你跟他说说。” 接着张芸就把微信变成了视频模式,我看到张芸和弓泽狐坐在一辆车里。 我就对弓泽狐说:“小弓,你就听张芸的,在那边住一天,那个人还是要跟进一下。” 读懂了我的唇语,他才道:“好,我听大朝奉的安排。” 不等我再说什么,张芸就说了一句:“累了,挂了。” 微信就给我挂断了。 李成二则是一脸羡慕说:“小狐狸师侄的艳福不浅啊。”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你脑子每天都装着点啥啊。” “咔嚓!”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雷电声音忽然传来,夜变得不安了起来。 有些事儿尚未发生,而有些事儿,已经开始…… 正文 第070章 剥换 接下来李成二没有再胡说八道,而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玩起了手机。 我这边则是给蒋苏亚在微信上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蒋苏亚忽然给我发了一张自拍过来,她的头发束成马尾辫,左手比了一个“耶”,对着我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飞快发了两个亲亲的表情,蒋苏亚也是把同样的表情回给我。 我这边就笑开花。 李成二瞅了我一眼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蒋苏亚才上楼,因为一路是坐车过来的,她的衣服并没有湿。 今天的蒋苏亚穿着OL的制服,肉色的丝袜,小小的高跟鞋。 她一进门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蒋妹子,又漂亮了。” 蒋苏亚也是礼貌地跟李成二打招呼,然后往我这边走来,我早就泡好了一些参茶给她,她坐到柜台前面的时候,我就把参茶推给她说:“外面挺冷的吧,喝点参茶,暖暖身子。” 蒋苏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问我:“宗禹,你知道袁叔叔在忙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问蒋苏亚是不是找袁叔叔有事儿。 她就点头说:“的确是有些事儿,今天我在布置公司的时候,看到我们文庭集团的一个前辈和袁叔叔在我们公司楼下待了一会儿,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后来小曼告诉我,那个年轻人是蜀地柳家的人,叫柳辛柏。” “我本来想去打招呼,可我下楼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 “后来我一想,他们既然避着我,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干脆也就不去打听了,所以我最后电话也没有打。” 这个时候,我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们今天去蒋苏亚的公司楼下,肯定是家族的人想看下她的办公环境如何,至于不和蒋苏亚联系,肯定是因为小巷子旧村开发的事儿。 柳辛柏跟着,或许也和这件事儿有关,柳家人也想插手,只不过被袁叔叔给拒绝,所以柳辛柏晚上看到我的时候,才会对我阴阳怪气,同时也在话里提到了蒋家。 现在所有的事儿,都理顺了。 见我在想什么,蒋苏亚就说:“没事儿,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我不强求的,对了,这参茶,好香啊。” 说着,她就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我也没有再提小巷子村儿的事儿,要等着我们荣吉铺好路了再说,我不想让蒋苏亚太早涉及到这件事儿中。 蒋苏亚在这边待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夜当,直接回了西陇郡。 在出荣吉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我就看到有几辆面包车停在停车场的门口,外面下着雨,他们车里的灯开着,每个面包车里面都坐着五六个人。 那些人有的在抽烟,有在玩手机。 隔着玻璃,我看不清他们的面相,自然也无法从面相上推断他们的目的。 所以我就对正在开车的李成二说了一句:“成二,你说那些人不会是冲着夜当去吧。” 李成二一脸不屑说:“要去夜当?那他们就死定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那只是一群小混混而已,你太敏感了。” 回到住处,我们吃了兰晓月准备的东西,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袁木孚就打来了电话,让我和李成二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去小巷子村。 我一看表才七点钟不到。 所以就带着一丝起床气说道:“这么早?” 袁木孚说:“我父亲和弓一刨前辈刚走,我们早点去时间还充裕点,他们回来了,肯定赶我们走。” 简单说了几句,我就起床,同时也去把李成二给喊了起来。 我喊李成二起床的时候,蒋苏亚也是被吵醒了,就开门看了看我说:“你今天这么早出门?” 我说:“出去办点事儿,你早点休息吧。” 说着,我就去抱了蒋苏亚一下,隔着她身上薄薄的睡衣,我能清楚感觉到她的体温。 而蒋苏亚也是直接亲了我一口说:“那你小心点,我要再睡会儿,困死我了。” 我点了点头。 我和李成二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带上了必备的东西,我们就一起出门了。 上车好,由李成二开车,而我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打瞌睡。 反而是李成二,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困,人精神的好。 我问他:“你不困啊?” 李成二就说:“等你把自己的本事练上去了,也可以通过短暂的睡眠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态,甚至是不睡觉都行。” 我说:“人要是不睡觉,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直接开车往小巷子村去,袁木孚自己也开车过去了。 早起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不过天还阴沉着,好像随时还会再下一样,所以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套雨衣。 用了四十多分钟,我们赶到小巷子村。 袁木孚的车已经在村口停着了,见我们过来,他就下车,对着我们招了招手。 这个时候,天空又飘起了濛濛细雨。 所以袁木孚是披着雨衣下车的。 我和李成二下车的时候,也穿上了雨衣,见我们下来,袁木孚就说:“旧村那边的路都是泥泞路,而且比较窄,我们的车都过不去,所以我们只能步行过去。” 我说:“不是要开发这里了吗,路都不修吗?” 袁木孚说:“后面再修。” 一路走过去,我就发现这路的确是难走,走了几条山沟,我们才来到旧村的位置。 来到这边后,袁木孚就问我:“宗禹,考考你,你觉得这旧村的风水如何?” 我四下看了看,旧村还有很多石头的地基,和一些超不过人大腿高的残垣断壁。 更多的地方已经长满了荒草、树木,站在远处看,这些低矮的残垣断壁也是看不到的。 至于这里的风水,周围的山峦叠嶂,而形式上多为跌断,坡度很陡,时常有断崖出现,虽然崖面最高也就十多米,但数量众多,旧村附近的每一座山峦,似乎都有跌断。 连起来看,有些呈现顿伏之状,有些像是锯齿一般。 这些锯齿一般的山峦,断而又连,连而又断,形断而势不断,山不连,而气相连。 这种风水格局,正是风水学中的“剥换”之脉,又称博换,或者驳换,是蜕变的意思。 杨筠松噌在《撼龙经》中详细描写过这种风水局,而在剥换的风水局中,九星剥换最为神奇,那九星的顺序依次为:贪狼入巨门、巨门入禄存、禄存入文曲、文曲入廉贞、廉贞入武曲、武曲入破军、破军入左辅、左辅入右弼。 而这九星之峰,每一星又有九到十二节,由大变小,贪狼生小贪狼,依次类推。 而这种剥换就会导致山势由大到小,由粗变细,由老而变嫩。 这种风水局为剥换的九星真龙之脉,聚集灵气,传说上佳的九星剥换,可以因为聚集的灵气,让尸常年不腐烂,甚至会让尸体返老还童,进而重获新生。 占据了这样的风水局,也可以让后世子孙受尽福祉,封侯拜相。 所以杨筠松又在《撼龙经》中说道:“博龙换处有九段,此是公侯将相庭。” 这是绝佳的龙脉之地,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是建一个小村子,而应该是一处大墓,而且是权贵极高的人的墓地。 看到这些,我也是依次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袁木孚就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宗禹,你这风水上的造诣都要超过我,这才短短几分钟,你就看的这么透彻。” 李成二也是说来一句:“宗老板,牛掰啊。” 我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问袁木孚说:“这么说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这里的确有大墓,对吧?” 袁木孚点头说:“没错,不然我也不会感觉这村子下面有很多的宝贝,而且我猜测,原来的小巷子的存在,可能和这大墓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昨晚,我回去之后,查了一些有关小巷子村的资料,同时昨天我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找村子里的老人了解了一些有关解放前土匪毁村子的事儿,据说,那些土匪进村之后,就是为了寻找某些东西的,他们不抢东西,只拆房子,反抗的,就直接杀了。” “他们拆了房子就开始挖地基,明显是奔着挖坟掘墓去的。” “后来他们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那些土匪一夜之间就全部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了,我找村里的人打听过,他们也不知道民谣中的红房子是什么地方。” 我问袁木孚,那民谣是哪里来的? 袁木孚说:“我在阴市上听里面的一些脏东西唱的。” 被袁木孚这么一说,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毕竟我们现在就身处旧村之中,这里就是晚上闹阴市的地方。 我们冒着小雨,开始在那些残垣断壁之间寻找线索,李成二直接把自己背包里的小罗盘取了出来。 小雨在他的罗盘上结成水珠,他完全不为所动。 他捏着指诀闭着眼睛,好像在冥思什么。 我则是慢慢地摸出自己的命尺,可不等我完全抽出来,袁木孚在旁边就给我摁回到背包里说:“宗禹,不要乱来,这里脏东西众多,你不小心招惹到其中一个,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你想想,一群的红厉、慑青,要命的。” 我汗毛再次竖了起来,然后把命尺塞回去点了点头。 正文 第071章 严重 接下来我们几个在这一块的残垣废墟中又转了一圈,房子被毁的迹象明显,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街道巷子的模样。 至于这里的气息,虽然感觉有些阴戾,但是会不会有很多的脏东西,我无法确定。 我自己这边没有线索,就跑去问旁边的李成二:“你发现点什么了没?” 李成二擦了擦自己小罗盘上的水滴,将其收到背包说了一句:“东西都藏着,不好找,不过这里的阴气很重,其中有一股还强的有点过分,我有个建议。” 我问,是什么建议。 袁木孚也才凑过来问了一下。 李成二指了指小巷子新村方向说:“我建议,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若是普通人来这里也罢,他们的阳气弱,不会和这里的阴气相冲的太厉害,这里的脏东西也不会留意他们,彼此之间自然是相安无事。” “可我们三个不一样,袁兄弟不用说,一手袁家的风水奇门用的炉火纯青,说句行话,你怕是已经是引道入体,开始正式的道身修行了吧。” 道身修行? 以前爷爷给我讲过这些,不过我全当神话故事听的,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所谓引道入体,就是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道者,没有引道入体之前,就算有修行,和正常人无异,顶多是懂点小术法,比常人稍稍强壮一点,但是逃不过正常人的范围。 可引道入体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体内的气就会以周天运转,经脉、血脉之间会开辟出一道气脉,因为气脉的存在,修行之人身体机能也会大大增加,这个时候,道者便开始慢慢脱离正常人的范围,成为传说中的修道之人。 引道入体,方为道人,道人之上便是真人,真人之上即为天师,而天师渡劫可登云霄,便为羽化之仙。 当然神仙这种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世界上或许有奇术高人,但是神仙就有点扯淡了。 至于相师,也有自己的一套修行体系,初辨相门,可视相气与色,是为入门相师,亦称黄阶相师,而后以相气入体,形成相气之脉运转周天,便为地阶相师,相当于道人修行。 再往上是玄阶相师,相当于真人的修行。 最后天阶相师,相当于天师修行。 而天阶相师之上,便是神相,与仙对等。 当然,神相也好,仙也罢,我觉得都是扯淡的。 我也问过爷爷,为什么相师不是按照天地玄黄,而是天玄地黄排序,爷爷就说:“天玄为上之气,地黄为下之气,所以天玄在上,地黄便在下。” 我也听爷爷说过,引道入体也好,引相气铸造相气之脉也罢,都是极难之事,万人之中难成一人。 能在三十岁以前引道入体的,都是绝佳天资的修道者。 袁木孚好像还不满三十岁啊。 所以听到李成二的话,我心中就格外的惊讶。 袁木孚也是笑了笑说:“成二兄弟,别说我了,你可比我强。” 李成二也是引道入体的道人? 又或者说是真人?再或者是……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李成二就看着我继续说:“宗禹,虽然没有铸造相脉,却是黄阶相师中,少有的极品,一身宗老前辈亲传相气,让众多相修羡慕不已。” “我们三个人来到这里,势必会冲撞到这里的阴气,所以我们还是赶快退回去,否则我们就真的要闯祸了。” 李成二一边说的时候,我们已经一边开始往后退了。 可就在我们退到旧村子边缘的时候,本来没有人影的一处残垣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 她穿着碎花的衣服,眼睛瞪着咕溜溜的贼大。 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却是露出了脚趾头,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满脸煞白,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 我们三个同时停下,袁木孚就尴尬地说了一句:“完了,还是退晚了。” 那小姑娘瞪了我们两眼,然后就开口开始念那首神秘的民谣:“红房子、绿巷子,深夜女娃,编辫子;红房子,绿巷子,白天男娃,烧纸子……” 小姑娘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声音格外的凄厉,但是凄厉之中又带着一种动听,让人听了还想听,不由的沉迷。 小姑娘一边念着民谣,就一边向我们走了过来。 到了我们的跟前,小姑娘就停止诵念民谣,而是抬头看着我们问:“你们看到我的辫子了吗?” 辫子? 我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不是在你头上吗?” 我话刚说完,那小女孩儿脑袋忽然变得血淋淋的一片,别说辫子了,头皮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下来,她歪着脑袋,鲜血顺着她的耳朵,脖子往下流,她的整个衣服都被滴下的血给染红了。 她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然后用很痛苦的声音问我:“你看到我的辫子了吗?” 我的心脏都被吓的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浑身上下抖的厉害,腿也是忍不住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这个时候,李成二和袁木孚飞快架住我的双臂,李成二更是一巴掌拍在我的后心上。 我“啊”的一声,吐了一口黑浊之气出起了,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改变,小女孩儿还坐在远处的残垣上唱着民谣,根本没有靠近我们。 我清醒过来后,李成二就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管脏东西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你的定力太差,一开口就中了它们的招儿了。” 我往那小女孩儿那边看,她一边念着民谣,一边对着我露出痛苦的笑容。 她头上的辫子正在消失,然后又变成了血淋淋的脑袋…… 李成二拽着我,就往外面冲,袁木孚也在旁边使了不少的力,可我的脚就好像种在泥土里面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别说跑了,就算是走一步都难。 我还是中招了。 李成二和袁木孚架着我跑出废墟,又多跑了三四百米,我的身体才开始慢慢地能动弹。 两个人气息稳定,反而是我恢复了之后,开始大喘气了起来,刚才好像是拖着这两个人在跑一样。 见我渐渐地恢复,袁木孚就说道:“是我冒失了,我不该叫你俩来的,差点把你们给害了。” 说着,袁木孚看向李成二道:“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我们三个现在应该已经被困在里面了。” 李成二一改往常的不着调,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很认真地说道:“就算是被困在里面,我也有办法脱身,不过要解决这里的麻烦,以我们三个现在的水准,还是太勉强了。” “这件事儿,我们三个的独立调查,到此为止,若是我们继续想查这件事儿,就只能老实告诉袁前辈和弓一刨师兄了,看看他们同不同意带上我们了。” 袁木孚也是点头。 我这边也是说了一句:“我也同意,我刚才,才看到一个小女孩,就差点让我深陷幻境,若是一群,我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出不了幻境了。” 李成二忽然“呵呵”一笑,收了脸上的认真,转而一脸的嬉笑对我说:“宗老板,你也别客气了,别说一辈子出不来,若是一群脏东西出来,你就死定了,还幻境,你的魂魄也会变成脏东西,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我刚才就已经看到了,这里的风水局被人动过手脚,原本的九星剥换的真龙脉或许不错,但却多了一股子的拘谨之气,死在这里的人,或是魂魄不小心飘到这里的,都会被立刻拘禁起来,然后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凡是被拘禁的脏东西,没有一个可以去轮回转生的。” “这就好像是一个诅咒。” 我问李成二:“诅咒?那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李成二就说:“我就在想,如果你死在这里,可能会成为荣吉历史上最丢人的大朝奉。” 初碰这里的东西,我们就踢着了铁板,自然不敢再莽着来,又在这边看了一会儿,我们也就返回了小巷子村。 这个时候雨又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啪啪”地打在我们的雨衣上,站在新村往旧村那边的山峦看去,我们也是发现那边起了一层层薄薄的雾气。 开始的时候,雾气并不是很大,可后来越来越大,整个山都被云雾给遮住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还能有这么大的雾气,着实有点不科学啊。 不仅如此,天空中的乌云也是又低,又重了一些。 本来还是上午,可天忽然变得漆黑起来,仿若深夜一般。 村子里的民居,已经开始都打开了灯。 见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啊,特别是远处山中的浓雾!” 我有点担心地问了一句:“刚才那里的脏东西,不会追到新村来吧?” 李成二和袁木孚这个时候同时说了一句:“不好说。” 我们三个没有离开新村,而是脱了雨衣钻到了车里。 沉默了一会儿,袁木孚就说:“我还是给我爸打个电话吧,他最多揍我一顿,总比我们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场面好。” 我和李成二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正文 第072章 遁阵 我和李成二直勾勾盯着袁木孚打电话,他则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和李成二笑骂一句:“你们两个良心,真打算把这个锅甩给我啊,放心,电话里,我也会提你们两个的名字。” 一边说着,袁木孚就拨通了袁氶刚的电话。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袁氶刚的声音:“小兔崽子,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手上的乾坤珠手链忽然断掉了,珠子撒了一地,那东西可是我连了你的气运在上面的,珠子断了,说明你小子要出事儿了,你上次去陇州没有事儿,这次在省城待着给我惹出什么祸来了?是不是徐坤的人对你出手了?” 袁木孚安静地听完,然后苦笑着说:“我们没有遇着徐坤的人,我们刚才去了一趟小巷子的旧村……” 不等袁木孚说完,电话那头儿就传来袁氶刚暴怒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昨天带你去看的时候,那阴市你又不是没看着,你自己本事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你去那里干嘛,送死吗?” “你刚才说你们?难不成,你把宗禹也给带去了?” 袁木孚补充了一句:“还有李成二。” 袁氶刚怒骂:“你个小兔崽子,等我回去,看我不打的你屁股开花。” 袁木孚接下来,把这里发生的异常天象说了一遍,这次袁氶刚没有继续发飙骂人,而是想了一会儿说:“你们三个守在村口,若是有脏东西想要进新村,一律给我收拾掉。” 袁木孚一脸疑惑说:“爸,昨天你不是跟我说,那些脏东西不会离开旧村的吗,不是有东西束缚着他们吗?” 袁氶刚说:“可从你描述的那种天象来看,束缚怕是已经被打破了,至于打破这束缚的,就是你们三个人,不过你们三个是怎么打破的,我还没想通,你们三个给我守好了,要是那里有村民出事儿,你们三个就完了。” 袁木孚点头。 那边的电话挂了,我就问了一句:“袁叔叔也没说回来呀,怎么办啊?” 袁木孚摇头说:“应该会回来,我们下车去村口顶一会儿去。” 我们三个再次穿了雨衣下车,而我的手缩在雨衣里面,已经捏了一张破灵符在手中。 李成二直接把他的青铜匕首握在手里,一脸沉稳地看向旧村方向。 袁木孚没有拿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在那边站着,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我们三个穿着雨衣,站在漆黑的大雨之中,就好像是三个神经病在装逼一样。 这么恶劣的天气,自然不会有人出来,我们也不用担心被人看着。 我看了看一边的李成二就问了一句:“我们守着村口有用吗,要是那些脏东西从别的位置绕进村子里,怎么办?” 雨很大,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所以我就加大声音,对着李成二又喊了一遍。 李成二笑了笑说:“放心好了,这个村子已经被袁前辈,还有弓一刨师兄布置下奇门遁阵,鬼物要进村,只能走这条路。” 我好奇问:“遁阵?如果真的布置下了什么阵法,那为什么不把整个村子围严实了,还留一个口。” 李成二说:“这是遁阵中的生字诀,若是没有生字诀的遁阵,那便是死阵,死阵一旦布置,那就没有办法解除,除非强行破坏,那样会对遁阵中的一切都会损耗。” “而生字诀就不一样了,留一口可供苍生出入,还可以随时撤掉,不损坏遁阵的一切。” “不过这生字诀的入口,也不是什么脏东西想进就能进的,他们要进,必须过了生字诀的考验,过不了,他们便进不来。” 我问是什么考验。 李成二继续说:“每一个遁阵的生字诀考验都不同,不过总体逃不过五行万象,金、木、水、火、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奇门遁阵用的是风雷考验,也就是五行中的木字行。” “雷为阳木,风为阴木,这阴阳双木守着生字诀的遁门,除非王字级别的脏东西,否则我们都是安全的。”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鬼王?妖王?这些吗?” 李成二点头说:“没错,红厉能够害普通人,是因为红厉已经相当于道人,慑青便是真人,而王字级别的脏东西,便是天师。” 李成二曾经和慑青交过手,莫非他已经是真人的水准? 我看着李成二不由有些讶异。 同时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放心了一些。 袁木孚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什么时候这黑云退去了,那些脏东西应该也就回到了旧村里面,那个时候我们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便说:“对了,要是那些脏东西不来我们这边,而是往别的地方跑了,怎么办?” 袁木孚笑着说:“应该不会,如果旧村的束缚,真的是因为我们三个人中的某人给解开了,那么那些脏东西,就只能顺着解开束缚之人的路径前进,只要我们三个不乱跑,那些脏东西也就不能乱跑,若是他们破坏了规矩,那束缚就会重新生成,到时候它们还是会被拉回到旧村的诅咒之中。”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危险,对不对?” 袁木孚和李成二同时摇头,然后袁木孚说了一句:“你忘记我之前说过啥了,那阴市里面可能有王级别的脏东西,若是那脏东西出现了,那这遁阵就奈何不了它了。” 被袁木孚这么一说,我就更加紧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忽然升起一丝轻烟,我顺着轻烟看去,就发现远处的路中间有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蹲在地上,他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到他身前是什么。 只能看到有烟在他的面前缓缓升起。 看着那背影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数了,我有点想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冒烟。 而我已经慢慢忽略了周围的大雨。 我又中招了。 想到这里,我飞快地摇头,脑子也是清醒了一些,不过那个半大小子的背影还在那边,轻烟也在。 我看了看旁边的李成二和袁木孚说:“你们看着了没。” 李成二就说:“看着了,刚才我们在旧村子看到了女孩儿的编辫子,现在又看到了男孩儿的烧纸子,这民谣里面的画面都要齐全了。” “只是我搞不懂,编辫子和烧纸子到底有啥联系。” 这个时候,那个半大小子忽然回头,我就看到他的脸色煞青,嘴巴张着,眼睛空洞,别说眼珠子了,眼窝都没有,只有一个深深的黑洞。 他看着我们然后缓缓问了一句:“我烧纸呢,我的纸呢,我看不到呢,你们看到了没?”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什么鬼东西!”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一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心给冻上了似的,我的胸口开始难受,开始有些呼吸不过来,喘不上气。 “轰!” 就在此时,我手中的破灵符忽然“轰”一声烧了起来,然后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手掌传遍我的全身,我才感觉心房里面暖暖的,接着我呼吸也是顺畅了。 符火没有烧到我,而是在我的雨衣袖子里自行消失了。 我飞快再取出一张破灵符捏在手里,生怕自己再次中招。 看到我恢复了正常,李成二就说:“果然,你铸造相脉之前,对上这些慑青级别的脏东西,还是太勉强了。” 我只能尴尬地点头。 那半大小子没有得逞,嘴里就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是生气之后的粗重喘息。 他站起身,就开始向我们这边冲过来,等他距离我们十五六米的时候,天空中呼落下一道闪电,那闪电不偏不倚直接劈在那慑青的头顶。 那半大小子,直接在雷电中化为一团青烟消失了。 李成二说了一句:“魂飞魄散呀,这奇门遁阵还真是强悍啊,一击就灭了一只慑青。” 我这边也是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成二说过,他收拾慑青都会相当的麻烦,可慑青在遁阵面前竟然撑不过一下。 我这边只顾着惊讶,李成二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袁木孚开始有点惊讶,之后则是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中的乌云开始散去了一些,黑不再浓烈了,天地间也是变得明朗了起来。 再一会儿就恢复到了正常的明暗,虽然雨还是下的很大,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压抑了。 再看远处旧村子的山峦附近,那一团白色的雾气也是退去了。 这说明,有脏东西不守规矩,让旧村的束缚重新恢复,我们刚才冲撞束缚的效果消失了。 见状,我们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也别在村口杵着了,回车里待一会儿。”李成二看了几眼远处后说道。 就在我们准备回车里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嘀嘀”的声音。 再一看,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正在往我们这边驶来。 车里坐的是张芸和弓泽狐。 他们怎么过来了,难不成他们跟踪的那个人到这边来了? 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发现有外人来啊!? 又或者说,那个人已经从别的位置进村了,这个村子的遁阵对妖邪管用,对人是没用的呀。 想到这里,我就回头看了看小巷子村,再看弓一刨老前辈住所的方向冒起了浓浓黑烟,这可不是脏东西搞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黑烟,那边起火了。 正文 第073章 柳降 看到那边起火,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糟了。” 弓泽狐则是直接推开车门跳下来,冒雨往起烟的方向跑去了。 张芸就对着弓泽狐大喊:“靠,我车还没停稳呢,你要死啊。” 弓泽狐自然听不到张芸说什么,而我们这边也是顾不上开车,也是奔着起烟的方向跑去了。 我们走的是汽车无法走的小巷子,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弓一刨前辈住的宅子外面,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乡亲打着伞提着桶跑过来帮着灭火了。 乡亲们看到弓泽狐回来,就对他说:“小木匠,你们家里着火了,好像是你们做木工那个屋,这大门锁着,我们进不去。” 弓泽狐掏出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把门给打开了,乡亲们看着弓泽狐的动作,眼睛不由直愣愣的。 毕竟这手法太专业了,让人不由怀疑弓泽狐除了木匠之外,还有第二职业。 冲进院子里后,我们就发现,果然那些黑烟是从一个堆满了木器的屋子里冒出来的,乡亲们开始帮着打水灭火。 火烧的不小,我们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里面的火苗全部给浇灭了,等火灭了,里面的木器也已经被烧完了。 弓泽狐一脸炭黑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被烧没了的木器,有点心疼,不过他发现自己师父不在家的时候,已经稍稍安心了一些。 灭了火,我们也是感谢帮忙的乡亲们,把大家依次送走了,只是这房子的主人留下来和我们谈了一下赔偿的事儿。 毕竟人家的房子都给熏黑了。 我们除了答应给人家修缮一下外,还给了屋主五千块钱,这事儿才算是了了。 此时张芸,也是顺着黑烟的方向找了过来,她把车停在门口,然后撑了一把伞进到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我刚和弓泽狐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 看到张芸进来,我就问道:“你们怎么来小巷子村了,是跟着那人来的吗?” 张芸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没错,那人在村口的时候,忽然停了车,然后沿着一条小路往村里跑的,我们就直接开车进了村,没想到在村口碰着了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说:“办事。” 这个时候弓泽狐跑到房檐的水口下面用房顶上流下的水洗了洗脸,然后转头对我说:“宗大朝奉,我能确定,就是那个人烧了我和师父的木器房,虽然火烧的很大,但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几个湿脚印,根据脚印的轻重、大小推断,就是我们跟着的那个人。” 我疑惑道:“你还有根据脚印识别人的本事?” 弓泽狐点头说:“我们匠家学的东西,除了《鲁班书》,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涉猎。” 那几个脚印,我们现在自然是看不到了,刚才乱七八糟几十个人,早把这里给踩乱了。 我问弓泽狐,这个木器房是不是放着什么贵重的木器。 弓泽狐摇头说:“没有,都是一些村里人定制的东西,还有就是给荣吉的箱子,别的没有了。” 说起贵重东西的时候,弓泽狐向他师父的卧室跑去,我们也跟过去看了看,屋子里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问弓泽狐有没有丢东西。 他摇头说:“应该没有,贵重的东西,我师父都是随身携带的,而放在家里的,就是这鲁班尺,师父已经赠予我了。” 我说没丢东西就好。 李成二则是忽然说了一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被烧毁的木器里面,肯定有要用在旧村的东西,徐坤的人,这是在拖延荣吉动旧村的时间,换句话说,徐坤的人,可能想要抢在荣吉之前动手。”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们几个人同时往旧村跑去。 弓泽狐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也一起跟了上来,张芸跟不上我们,一直在后面喊我们,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就告诉她,让她在这边等着,别乱跑。 张芸则是一脸的气闷。 我们跑到旧村的时候,就发现旧村附近一切都很平静,也没有什么人。 袁木孚也是又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我们这边发生的情况。 袁氶刚这次没有生气,而是说了一句:“你们没事儿,村子没事儿就好,旧村那边你们不用管,那个地方,也不是徐坤想动就能动的。” “旧村的东西,非我们荣吉莫属。” “至于烧掉的木器,的确有些可惜,也有一些是要用在旧村的,只能等弓一刨回去,让他再赶制一批了。” “现在那边没事儿了,这件事儿,你们也不要再管了,我最多答应你们,等着我和弓一刨处理旧村事情的时候,让你们在三百米外的地方观摩,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回省城去。” 电话打着打着,我们就开始被骂了,袁木孚也是赶紧说:“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袁木孚就说:“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待着吗?” 李成二指了指我说:“看宗老板的意思。” 我就说:“回去吧,回省城,这里的事情,好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观摩的时候,我们再过来,兴许能学点东西。” 我心里现在很不舒服,本来我意气风发要调查徐坤和旧村的事儿,结果只调查了一些皮毛,就被搞的灰头土脸,还差点闯了大祸,甚至是丢了小命。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见我有点失落,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你也不用太丧气,毕竟咱们将来的路还长,能知进退,也是一种成长。” 我看着李成二说:“退,只是暂时的,我放弃旧村这边的事儿,并不代表我放弃调查徐坤,和他有关的事儿,我还是要查下去。”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你不用专门说这些,我是你的御四家之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荣吉大朝奉的。” 我盯着李成二说:“你说话,还有点准儿没,之前你不是说,再过半年,我不查徐坤,你就拍屁股走人的吗?” 李成二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我。 接下来,我们也是离开了旧村这边,等我们回到村口的时候,张芸已经在这边等我们了,我们刚到这边,她就拼命的按喇叭,好像是在骂我。 我看她的时候,她还对着我竖起了中指。 我则的对着张芸说了一句:“有毛病。” 张芸把车开到我这边,然后车窗露了一个缝隙说:“刚才我又看到那个人了,所以我就开车跟着他,跟到村口前面他停车的位置,他就发现了我,他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我问张芸那人说了什么。 张芸就道:“他说,让我不要再跟着他,否则他会给我一个比佛牌更可怕的东西,要我的命。” “那家伙的表情很吓人,我当时有点被吓傻了,看着他开车离开,没敢跟上去。” 我看了一下张芸的面相,并未灾难傍身,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人,真的只是威胁张芸,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就问张芸:“对了,他住你们酒店,那你应该知道他叫什么吧?” 张芸说:“柳云一。” 姓柳吗?会不会和蜀地柳家有关系,毕竟滇地和蜀地离的很近。 听到这个名字,李成二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他。”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知道那个人,他点了点头说:“柳云一,十多年前因为在一桩普通的生意中使用了柳家的降头术,把自己的竞争对手害的全身瘫痪成了植物人,被赶出了柳家,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跟了徐坤。” 我这边更加疑惑:“柳家?降头术?” 李成二笑着说:“没错,天字列九家,可不是当一件古董就能做的,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能力。” “比如我们接触过的蒋家,他们的能力就是御龙,当然真龙不常见,所以御龙御的是小龙,也就是蛇。” “而蜀地柳家,接近南疆之地,所以对降头巫术颇有研究,一些南洋的术法,他们也有所涉猎,比如佛牌。” “当然,他们平时是不碰佛牌的,毕竟他们家族里面,学佛的人不多。” 我又问李成二其他的几家是什么能力。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等你以后接触到了再说吧。” 我知道,自己怕是问不出来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张芸已经把车窗摇了起来,所以我们说的这些,她根本没听见。 她车里放着的劲爆音乐,我们反而是能听到一些。 见我们说个没完,张芸才放下车玻璃问我:“你们接下来怎么安排,还要跟踪吗?” 我说:“还跟踪个锤子啊,人家都发现你了,肯定不在你家酒店住了,省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太难了,你老实回酒店上你的班去了,小弓,就不跟着你了。” 张芸有些失望说:“好吧,那我回去上我那无聊的班吧。” 张芸先开车离开,我们剩下的人才上了车。 李成二开车,我们直接奔着省城去了。 在去省城的路上,我的手机又响了,打电话来的是袁氶刚,我拿手机给袁木孚说:“袁叔叔打来的,要不你接。” 袁木孚直接摇头说:“你接吧,我爸一般不会骂你,我就不一样了。” 我苦笑着接了电话,就听袁叔叔说了一句:“宗禹,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赶紧问了一句。 袁叔叔就说:“现在去夜当,画几张地字门坤卦的‘募阴兵相符’,照着十张以上画。” 阴兵相符? 使用符箓可以召唤出阴兵为自己战斗的相符,我之前一直觉得有点扯,所以先画了破灵符,后画了水逆煞符,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 再者说了,那符箓好像是要求铸造相脉的相师才能画,我还没达到那水准呢。 而且我心里也清楚,我距离铸造相脉,还差很长一段路要走,袁叔叔给我布置这个任务是何意呢? 刁难我? 正文 第074章 十符 我这边正在疑惑的时候,袁氶刚就说:“好了,你也别有太多顾虑,尽力画就好了,‘募阴兵符’对普通的相师或许有铸造相脉的限制,但是对你没有,因为你的相气在质量上,天生比别人高一档。” 啊? 被这么一说,我不禁心里有些激动,同时有点骄傲小上头。 袁氶刚继续道:“好了,到荣吉了,你就去办这件事儿,其他的事儿不要管了,我和你弓叔叔今晚回小巷子村,他准备一天木器,后天开始行动,后天一早,你们四个小家伙儿一起过来观摩。” 我这边赶紧应了下来。 电话挂了之后,我就对着弓泽狐简单说了一下,毕竟我们四个人里面,也就他听不到。 回到省城这边,我们四个人也就一起进了夜当,这个时候才将近中午,我们第一次大白天的来夜当。 马叔也是笑着说:“小先生,你们今天够早的。” 我尴尬笑了笑。 到了夜当,我并没有立刻开始画符,而是在躺椅上直接躺下睡了一觉。 毕竟画符需要集中精力,休息不好,精力就无法集中。 我这一觉睡的很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 袁木孚已经不在了,弓泽狐坐在门口楠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木雕一样,李成二坐在他的旁边,拿着手机刷视频,嘴里都乐开了花。 我醒来后脖子有些疼,好像是有点轻微的落枕,肚子也是饿的厉害。 所以我就对着弓泽狐招招手,他赶紧往我这边跑来问:“大朝奉,您有什么吩咐。” 我对弓泽狐说:“你以后还是叫我宗哥,或者禹哥,别总是把大朝奉挂在嘴边,你下楼,然后到对面的小吃街给我买点包子、粥回来。” 说着,我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给他。 他接过钱转身就去了。 李成二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香的。” 我看了下时间就问袁木孚呢,李成二说:“回去休息了吧。”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回到柜台里面,开始整理画符所需的东西。 符纸、墨、符笔、镇纸等等都准备好了,我就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募阴兵符”的画法。 我的脑子里有全套的符咒画法,而爷爷传授给我画符本事的那本书叫《天符全录》,十三岁那年,爷爷就让我把那本书,以及里面所有的符箓画法熟记在心里。 爷爷还会时不时来考验我,若是我忘记了,手心就会挨一顿板子。 不过那个时候的我,无法凝聚相气,画出来的自然也不叫符箓,只是一张普通的纸而已。 想到爷爷,我不禁担心他在国外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我爷爷去国外干啥去了,难不成是冲着早就侨居国外的暗三家去的? 稍稍走神之后,我就把心神收回,然后开始裁纸。 裁纸结束后,我就开始提笔画符。 坤卦,为三断,三列符号,皆为两个短横组成。 画下坤卦的卦象,再在两侧画下纹路,两侧纹路之中需要写下“阴兵道临”四字,“临”字的最后一笔也需要用特殊的符文画到符底。 这张符看似和之前的破灵符、水逆煞符画法相似,可实际却有很大的差别。 首先,两侧的符花,更为的复杂,符花线条流向,以及相气的注入都要求更高。 所以画符之时,需要全神贯注,摒除一切杂念。 中间“阴兵道临”四字,在写下它们的时候,需要观察两侧的符花的变化,让这四个字也融入符花之中,和两侧符花中的相气,交相呼应。 最后一笔落在符底,便是结煞,这个之前没啥差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结煞的难度,远远难于破灵符和水逆煞符。 所以在结煞的时候,我使劲憋了一口气,在我食指点在符底的时候,那一口气憋的我脸发热,发涨了。 就这样坚持了三四分钟,结煞才完成,我的腮帮子都被憋的有点疼。 结煞符成,我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说:“这符画的,费脸啊。” 我看了下时间,画这张符,我竟然用了一个小时。 弓泽狐早就回来了,只是我太过专心一直没有发现,包子和粥,李成二已经吃过了。 弓泽狐等着我,没有先吃。 见状,我就对弓泽狐说:“你真是耿直到傻,吃吧,我画好了一张,我也准备开吃了。” 李成二跑过来看了看我画的符。 然后一脸兴奋说:“宗老板,你真是个死变态啊,跨越等级画符就算了,还成了,成了就算,竟然还是黄阶中品,逆了个天啊。” 我这边疑惑说:“黄阶中品了吗?” 李成二点头说:“没错,若是你身上多备一些符箓,一般的道人,恐怕在你手上都要认栽。” 我“哈哈”一笑说:“我他喵的真是个天才。” 李成二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这符画的,果然费脸,才画了一张,就没脸没皮的。” 我指着李成二骂道:“滚滚滚。”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这符箓画的竟然这么顺利,其实也不算顺利,因为中间我也废了老大劲儿,不单费脸,我精神耗费也是极大,比之前的破灵符、水逆煞符,要废很多。 我很清楚,一两个小时内,我无法再画出第二张“募阴兵符”了。 吃了包子和粥,我便继续休息。 李成二继续玩手机,弓泽狐就帮着我们把垃圾拿下楼给处理了。 此时蒋苏亚也是发微信过来给我聊了一会儿,她今天大概是累坏了,告诉我她直接回西陇郡休息了。 接下来一晚上的时间,夜当没有人来,而我用了整整一晚上时间,总共只画了三张“募阴兵符”,虽然数量有点少,但是好在都是黄阶中品的符箓。 这符箓,画到最后,越画越费神,我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画到第三张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画不动了。 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人剥空了一样,整个人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李成二便劝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我们还是回西陇郡休息吧,等着中午再来,你再画下去,必然虚脱,说不定还把自己给画废了。” 说着,李成二还拿起手机给兰晓月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帮我做点补身子的东西。 我们回到西陇郡的时候,吃着兰晓月做的海参粥,我差点都没睡着了。 吃完了粥,我回到房间,爬在床上就睡下了,别说洗漱了,衣服都没有换。 这一觉我睡的很死,很沉。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蒋苏亚早就出门了,这一觉睡醒后,我不由觉得神清气爽,就准备洗漱一下,换个衣服,继续到夜当去画符。 可当我去洗漱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脸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唇印。 我心里不由一阵激荡,这肯定是蒋苏亚亲的。 我傻傻一笑,然后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蒋苏亚,她则飞快回了我一个调皮的表情。 她没有多说话,应该是在忙,我也就没有打扰她。 洗漱完,换好了衣服,吃过了兰晓月给我们准备的饭,我、李成二和弓泽狐就再次出发去了荣吉夜当。 连续两天都是中午来,马叔叔就对我说了一句:“小先生,这两天你很勤快啊。” 我说:“任务繁重啊。” 马叔只是对着我笑了笑。 再到夜当之后,我也没有多耽搁,就开始继续画符,今天我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画符的质量虽然没有提高,但是画符的速度和消耗却是明显降低了不少。 可就算如此,我直到第二天凌晨的五点多,才勉强又画了七张,凑够了十张的募阴兵符。 这个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脑子里面一片的空白。 而这一日的早晨,我们还要去小巷子的旧村观摩,所以我也没有怎么睡。 直接离开了夜当,带着符箓奔着小巷子村去了。 而我在车上自然是睡了一路。 今天的雨,依旧还在下,虽然下得没有前两天大了,但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未停过。 小巷子村的街道上,流着的雨水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溪,不少地方已经遭了水灾。 我们来到村口的时候,李成二就把我叫醒说了一句:“宗老板,我们到了,袁木孚的车也在前面停着,我刚才打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在旧村那边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我赶紧点头。 穿好雨衣,我们就奔着小巷子村去了。 来到这边后,我就看到四个人站在旧村外面三四百米的地方。 袁氶刚、弓一刨、袁木孚,还有一个人身披黑色雨衣,戴着一副墨镜的老人。 我们过来之后,袁氶刚就给我介绍说:“这位前辈是从赣地龙虎山而来的道者张承志,是正一道传人!” 我赶紧打招呼。 袁氶刚继续说:“正一道的门人,和我们荣吉颇有渊源,他们虽然不在御四家之列,却帮过我们不少的忙。” 张承志说了一句:“我们正一道可不屑于做你们荣吉的什么御四家。” 袁氶刚笑了笑也不生气。 接着就向张承志介绍了我们这边几个小辈。 他只是“哦”了一声,就算我是荣吉大朝奉,他似乎也不感冒。 我忽然想到符箓的事儿,就把手中的十张“募阴兵符”交给袁氶刚说:“袁叔叔,你的任务,我完成了。” 袁氶刚还没接符,张承志就一把抢过去问:“你画的?” 正文 第075章 红房 张承志一把抢过我的符,然后用雨衣遮了一下,生怕被雨水给打湿了。 袁氶刚在旁边说:“不用担心,淋几滴雨而已,不碍事。” 张承志却摇头说:“这雨水虽蕴含生机,但却藏着不少的污秽,滴在符箓上,势必减小符箓的功效,你别捣乱,我问旁边那个孩子呢。” 我赶紧点了点头说:“是我画的,用了两天的时间,我现在累坏了,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光想着睡觉。” 袁氶刚在旁边笑道:“这孩子天资一般,画十张符就累成这样,还是太嫩了。” 张承志瞥了袁氶刚一眼说:“你怕是‘死盲得眼’,这孩子天资一般,还是说,你觉得是我‘死盲得眼’?” 张承志彪两句赣地的方言,让我给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我就回过神来,各地的方言,我都稍微了解一点,这“死盲得眼”就是瞎了眼的意思。 袁氶刚只是“哈哈”一笑也不生气。 张承志看了几眼符箓,也没有多留,飞快塞给袁氶刚。 同时他看着我也是拱手说了一句:“正一道,张承志,拜会荣吉大朝奉。” 我也赶紧拱手回礼说道:“荣吉大朝奉,宗禹,见过张前辈。” 张承志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袁氶刚道了一句:“宗家三代,都说第二代宗子明惊为天人,在我看来,未必,这小的才是真正的惊为天人。” 宗子明自然是我父亲的名字。 不过他还有个官名,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不用了。 袁氶刚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着我竖了拇指,像是在鼓励我。 接着弓一刨那边对弓泽狐招了招手说:“傻徒弟,刚才看着张前辈说什么了没?以后呀,好好跟着宗禹,干出一番大事来,重整咱们匠家的风采,别学你师父,一辈子庸庸碌碌,匠家的本事只领悟了三分不到。” 弓泽狐点头。 弓一刨一脸温和的隔着雨衣摸了摸弓泽狐的脑袋。 简单交代了几句,袁氶刚就说:“好了,孩子们都到齐了,我们动身吧,你们几个小的,就在这里待着,一会儿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都不需要往前走一步,谁要是不听话,我就除了谁在荣吉的名,包括宗禹的大朝奉,别忘了,我是荣吉的掌柜。” 我们几个小辈儿自然是点了点头。 同时我们也看得出来,袁氶刚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几个人动身往旧村那边走了,袁木孚就递给我一个望远镜。 我问他们怎么不用。 他就笑着说:“我们四个人,只有你没有自己的气脉,所以你肉眼能看清楚的范围比我们要小一点。” “在我们三个人面前,你就好比一个近视眼。” 我自负眼力不错,可隔着三百多米去看,的确是有点看不太清楚那边的具体细节。 所以我便安心接过了望远镜。 同时我也问袁木孚:“怎么没看到弓前辈的木器,不是这两天赶制了一批了吗?” 袁木孚就说:“你来晚了,那些木器已经被人搬进了旧村。” 我疑惑道:“还有其他人?” 袁木孚点头说:“是的,不但有人,那些人还在村里开了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发现了地宫。” “你们来之前,那些人已经撤了,早来半个小时,你们应该能在村子里碰到他们的车。” 我问那些是什么人? 袁木孚说:“咱们荣吉地字列会员,晋地贾家,他们祖辈倒斗,手艺颇为不错。” 说到这里,袁木孚好像想到了什么,就赶紧又说:“对了,差点给忘了,我父亲说了,这周围也布置了遁阵,守着生字诀遁门的,还是木子行的风雷遁,我们现在就在生字诀的入口处,若是有东西侥幸出了风雷考验,那就轮得到我们出手了。” 我笑着说:“能出来的,不是王字级别的脏东西吗,就凭我们四个?” 袁木孚点头说:“是啊,就凭我们四个,不过王字级别的,应该就一个,我父亲他们应该会拖住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什么意思,我猜测,大概是某个时段,生字诀的风雷考验将会失灵,到时候可能会有脏东西跑出来。” 我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聊天的时候,袁氶刚、弓一刨和张承志已经进了旧村的废墟。 他们在旧村中走了一会儿,就在一处残垣的后面消失,如果我没有猜出,地宫的入口就在那残垣的后面。 我拿着望远镜对着废墟那边仔细看了看,残垣附近果然有过动工的痕迹,而在残垣的周围,一个把风的人都没有。 站在远处,我仔细观察各处的残垣屋骸,脑子里就开始构建整个小巷子旧村原来的样貌。 村子建在一个平缓的上坡上,从坡顶到坡地大致有两到三排的建筑,其中两排相当的整齐,第三批在最右侧,稍微不规则一点。 整齐的两排中间,自然是一条巷子,那巷子成一定坡度向下,巷子的中央应该铺着鹅卵石,站在巷子的下面往高处看,好像一条通往天国之路。 这巷子很宽,两侧应该会有很多的树,旧村的废墟中有不少柳树,当初巷子两侧长的应该也是柳树,古有花红柳绿一说,所以这绿巷子,应该就是种满柳树的巷子。 袁木孚说的那首民谣中,红房子在首位,也就是说,红房子在小巷子村是极为特殊的存在,而一个村子的最特殊的地方,应该就是宗祠。 所以红房子指的是小巷子村的宗祠,宗祠里面有个小姑娘在编辫子,最主要的是辫子连着头皮都割掉了…… 这好像是指的宗祠里面的一种刑罚,而被行刑的,是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受到如此惨烈的刑罚呢? 想着这些,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我这边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李成二就推了我一下说:“宗老板,你什么情况,隔着这么远,你也能受到那边阴气的影响?” 我把自己刚才联想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成二就惊讶说:“你全是猜的?” 我摇头说:“也不算猜,人的面相各异,村子的布局也是各不相同,人有面相一说,村子便有风水相一说,风水相中属于一个村子的气,也能称之为命气。” “通过这种气,我能简单推断出村子的布局,甚至于年代,又或者是一些历史。”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村子都会有这种气,需要有灵气的存在才可以,这个小巷子村,之前灵气很足。” 袁木孚接过我的话就说一句:“按照你的推断,红房子如果在山顶的话,我爸他们从半山腰进地宫,会不会有点找错了位置。” 李成二摇头说:“放心好吧,宗禹能看出来的,你觉得刚才那那三位没有了解,他们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会下地宫吗?我们就在这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好了。” 这个时候,雨又开始变大了。 就算是拿着望远镜,可雨帘太过密集,还是让我无法看清楚旧村那边的情况。 至于地宫下面的事儿,我们更是无法知晓了。 所谓观摩,好像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根本学不到前辈们的手段。 正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天空中忽然起了一个雷,直接劈在就小巷子旧村的山顶位置。 “咔嚓!” 那一道闪电来的很急,去的更快,我们几个人都被那闪电的光给闪傻了。 特别是我,正好拿着望远镜看闪电,我的眼睛都被闪的只冒星星。 “轰隆隆……” 滚滚雷音接踵而至,我的眼睛还在冒星星的时候,耳朵又被震的嗡嗡直响。 我差点没把手里的望远镜给扔了。 稍微缓了一会儿,我就问:“是遁阵的风雷考验吗?” 李成二说:“怕不是,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天雷,想要用这天雷,破了周围的遁阵。” 我“啊”了一声,满脑子的空白。 真人以上修为,就可以引天雷,可脏东西若是想要引天雷,那必将是“王”字级别的,这么快,那“王”字级别的脏东西就动手了吗? 想到这里,我就说:“那这遁阵是不是快破了。” 李成二很快又说:“看看后续的情况,若是再出十多道天雷,这遁阵必破,看看下一道天雷什么时候来吧。” 我们这边紧张的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得到第二道天雷落下,众人也是放心了不少。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看样子,那大东西被拖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今天的雨比前两天下的还凶,我们所站的小路上已经开始流淌起了雨水,我们四个人,宛若站在小溪之中一样。 我们身前,旧村下面那条水沟里,已经起了山洪,洪水凶猛,阻断了我们想要去旧村的路。 看着汹涌的山洪,我心里是澎湃不已。 全神贯注留意旧村情况的我,已经慢慢忘却了画符的劳累。 时间转眼到了傍晚,雨小了,山洪也开始减退,这个时候红房子的旧址位置又“咔嚓”起了一道天雷。 这道雷电比早起的时候,要粗很多。 我们周围的地面甚至都被“轰隆隆”的雷音隔着震动了一下。 一白天过去了,也不见前辈们从地宫出来,我们四个小辈,此时也有点慌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旧村位置青烟袅袅,一座座淡青色的虚幻房屋平地而起,形成了半拉的巷子。 袁木孚赶紧说:“这就是我看到的那阴市。” 不等袁木孚说完,那阴市的房屋继续扩张,成了我之前所描述的样子。 两排整齐的,加上不到一排不整齐的房屋,而在山顶天雷劈过的位置出现了一座血红色的房子,格外的耀眼…… 正文 第076章 出魂 看到小巷子旧村的全貌,我们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袁木孚有些讶异地说了一句:“这次阴市的规模比我们上次看到的更大,阴气也更足。” 红房子和街道出现后,便是绿色的柳树,接着是街道上的“人”。 这街道总长不过三百米,街道上的算不上密集,总过六七十个的样子。 那些人来往穿梭,却没有一个敢靠近红房子。 光线越发的昏暗,小巷子旧村街道上亮起了幽蓝色的灯笼,不过这些光,我用望远镜看不到,我必须用自己的双眼才能看着。 望远镜只会看到旧村的残垣,而不是阴气幻化出的阴市。 我这个时候有点想要亲自过去查探一下了,可是想起袁叔叔的警告,我有点不敢贸然向前。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是不是想着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笑道:“是想,可我又不能违背袁叔叔的命令,再说了,以我们的实力过去的话,岂不是要跟那三位前辈添乱啊。” “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身临其境,但是你人又不会到跟前,你要不要试一试呢?”李成二对着我神秘一笑。 我好奇问什么法子。 他就说了两个字:“出魂!” 我讶异道:“出魂?可凭我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出魂?” 李成二说:“无妨,我会帮你,一会儿我帮你出魂后,你跟着我的魂走,不要离开我周身十米,我就能护你的魂魄安全,若是超出了这个范围,那你可能就要有危险了。” 我看着李成二露出一脸的不相信。 李成二继续说:“你别担心,我曾经去过东北的陈家,见过陈家出马仙,对了说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天字列九家的东北陈家,他们的主要神通,就是出马仙。” “所谓出马仙,就是请动物修成的仙家上身,进而使用动物仙家本事和神通。” “当然,能出马仙的人,也必须是道人之上修为,否则身体里没有气脉,别说请不来仙家,就算是请来了,也用不了仙家的实力。” 听到这里我就问:“所以出魂的本事,你是和陈家的人学的?” 李成二摇头说:“错,我是和陈家供养的那些动物仙家学的,要说出魂,又有谁能出过那些仙家呢?” “虽然仙家附体不能发挥完全的能力,可遇到资质好的气脉,仙家一旦上身,瞬间达到九段天师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出马仙有一个界限,那便是羽化之仙,就算再厉害的天师请来仙家,也没有跨越羽化之仙的界限,实力只能维持在顶级天师之下。” 我疑惑道:“那这个神通对高手来说,岂不是很鸡肋?” 李成二再次摇头说:“宗老板,有时候你很聪明,可有时候你的脑子怎么不转弯呢?顶级天师和顶级天师对战,打到两个天师都没有力气,另一个出马仙,请来了仙家,瞬间再次生龙活虎了,你说谁会赢?” 我说:“自然是出马仙的,这么看来,出马仙真的很厉害啊。” 李成二拉回话题说:“宗老板,我发现你坏的很,你这是故意装傻想从我这里套出更多东北成家的事儿吧?行了,以后你自己去了解,他们的本事,神奇的你想象不到。” “他们在天字列九家排在第六,并不是他们的实力第六,而是因为他们很少参与纷争。” “我们还是继续说说出魂的事儿,我曾经和师父游历东北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动物仙家,我和他老人家聊的来,他就教了我出魂的本事,虽然只是一些小玩意儿,可很受用。” “特别是偷看女澡堂的时候,她们可是看不到灵魂状态的我们哦……” 我对着李成二骂道:“滚滚滚,那位仙家老前辈,要是知道你用这神通偷看女澡堂子,估计会扒了你的皮。” 李成二说:“你多想了,偷看女澡堂子的主意,也是那位仙家出的,要不然我才不学这出魂之术呢,好了,这里面的事儿,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再看到那位仙家前辈的话,再跟你细说。” 这个世界变得越发的奇妙了起来。 此时李成二继续对我说:“交代给你的事情,记住,不要离开我十米。” 说罢,他又转头对袁木孚和弓泽狐说:“一会儿我们两个出魂的时候,记得守住我们的本体,若是有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东西对我们的本体不利,就指尖运气掐我们的人中,我们的魂就会立刻归位。” 袁木孚和弓泽狐点头。 接着李成二又问我:“准备好了没。”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就听到他大声道了一句:“走!” 我的身体一轻,脑子一阵轰鸣,接着我感觉自己往前跄踉几步。 我没好气对着李成二说:“你神经病,吓我一跳。” 李成二指了指我们身后,我就看到袁木孚架着李成二,弓泽狐扶着我,我们的身体还站在原地。 而这边的我和李成二,已经有些透明了。 这就是出魂?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人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最容易出魂,我刚才就是用声音威吓了一下你而已。” “别担心,我这种出魂是有道气护身,我也分你一些道气,所以只要我们在一个时辰内回到本体,我们的身体就不会受损。” 我点了点头。 这出魂的状态太玄妙了。 我的身体轻飘飘的,走路的时候,脚跟老是无法落地,只能垫着脚尖走路,若是平时这么走,我会觉得累死,可现在这么走,我反而觉得十分的舒服。 怪不得人们常说阴邪之物习惯踮着脚尖走路呢,原来这样走,舒服啊。 我们缓缓往前走,在经过那条洪水退的还不是很干净的河流时,我和李成二就从上面漂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飞一样。 想到这里,我就问李成二,出魂状态下,我们会不会飞? 李成二说:“飞?你想多了,魂魄也要以地为基础,你要是敢在天上飘上十分钟,保证你魂飞魄散。” 我“啊”了一声说:“这么严重的?” 李成二说:“废话,地为阴之灾,再其上是玄,玄之便问天。” “依你魂魄的强度,至于玄字空间,说十分钟,都是看得起你。” “魂飘上天,犹如人溺水是一个道理,人不能向下,魂不能往上,这是基本的规律。” 我赶紧点头说:“那我还是不飘了,脚踏实地好一点。” 走过了河流,我们就慢慢走到了旧巷子村的最底部,站在街口,李成二就说:“一会儿若是有脏东西问你问题,你不用回答,它们不会深究你,可你一旦回答了,就等于和他们有了羁绊,一会儿回魂的时候,可能有点麻烦,他们估计会‘留你吃饭’,吃完饭,你估计就是他们的一份子了。” 我点头说:“那他们还挺客气。” 我们两个迈步踏上那街道的时候,就发现村口两侧是一个香油坊,还有一个木匠屋。 两家小店的门口柳树上都挂着幌子。 香油坊的幌子是布料的,而木匠屋的幌子是木牌。 轻风吹过,两个幌子缓缓摇摆。 我就说刚才在街道看不着人,原来店里还有人。 香油坊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子。 男人五官粗犷,妻妾宫犯黑,子女宫为净水一色,说明她早年丧妻,只得一女。 年轻女子头顶包着一个红布头巾,胳膊上满是油渍,她正在转着一个磨盘磨着芝麻。 女子的五官精致,可命宫却被煞气挡住,说明她是横死的,而非正常死亡。 其实不光是这个女人,四十岁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老油匠,也是命宫犯煞,也是死于一场意外。 而那场意外很有可能和脏东西有关。 我一直盯着那边看,女子一边摇着磨一边问我:“小哥,要香油不。” 我刚准备说话,李成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刚开的嘴,又乖乖闭上。 李成二对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心里也是惊了一下,因为刚才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简直是身临其境,我都有点忘记自己是出魂的状态了。 李成二小声问我:“你在给这个脏东西看相?” 我点了点头说:“兴许我能从他们的面相中找出一些线索来。” 李成二对我竖了竖拇指说:“宗老板,真有你的,我带你出魂,你竟然以魂魄状态给脏东西看相,服了,不过记得,别和他们说话。” 我说,好。 说罢,我继续看向隔壁的木匠屋。 木匠屋的门和窗户都是开着的,屋里面放着一些开了皮的粗木材,一个看着年过花甲的老人,一边抽着烟袋,一边用刨子正在给一块木板刨面。 “嗤嗤嗤……” 那声音也是特别的真实。 老木匠和刚才的香油坊的父女一样,也都是命宫犯煞。 老木匠看着我们,就对我们说了一句:“外乡人,别挡在我老木匠的门口,歇脚往里面,里面有茶馆,有客栈,赌坊,还有窑子。” 说着,老木匠取下嘴里的烟斗,然后对着我们啐了一口唾沫。 这老木匠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李成二对我说:“我们去窑子看看?” 我忍不住骂道:“滚滚滚,窑你妹啊,出魂状态,你还想干点啥不成?”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开玩笑呢,你别生气,你往前面看,那个柳树下蹲着的小女孩儿,像不像之前在旧村破墙上拦着咱们的那个小女孩儿?” 我顺着李成二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碎花布,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儿,正蹲在一棵柳树下,玩着一个脏兮兮,同时看着有点古怪的红绿漆的木偶娃娃。 说那娃娃奇怪,是因为那东西像是葬礼人童男童女的纸人模样。 有谁会给自己的孩子玩这些东西呢? 正文 第077章 天夭 我继续观察那孩儿的周围,她在村里的赌坊外面,柳树上赌坊的幌子晃来晃去,不过在众多的幌子中,并不算太惹眼。 赌坊的门口站着一个缠着黑色粗布衣服的壮汉,那壮汉胳膊上还有一条刀疤,看起来格外的凶狠。 不过他就算再凶狠,头顶也逃不过命宫犯煞的面相。 倒是地上那个小女孩儿,她的命宫不是煞气,而是横死的祸气,是刑死的祸,她是被人行刑而死的。 看到这里,我就转头往街道尽头的红房子看去。 同时正好也把街道上的情形再看了一遍,路边的幌子不少,不过并不是路边所有的房子都是用来做生意的,也有民宅。 这个小巷子看着十分的繁华,按照这三百米店铺街来看,在当时应该算是一个十里八乡有名的镇子吧。 我往那边看的时候,我也是粗略看了一下不少“路人”的面相,他们的命宫都犯煞,只有那个小女孩儿的死法不一样。 看来,那个小女孩儿才是解开小巷子村谜团的关键。 我们之前遇到过一次,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们。 所以在看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我有点害怕她忽然瞧向我们这边。 害怕归害怕,可我们终究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李成二小声对我说:“宗老板,你也不用害怕,这里并不是传统的阴市,而是一个拥有固定模式的囚笼,你看到这里的鬼物了没,一旦阴市开启,他们就会按照固定的模式,固定的情景下扮演自己的角色。” “这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交换。” “对了,你知道十殿阎罗不?” 我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仵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 李成二对我点了点头:“那十殿阎罗的司职你也应该清楚吧。” 我点头。 李成二继续说:“其他的我们先不说,今天我们单独来说说第十殿的轮转王。” “一到十殿阎罗,越往下的阎罗殿所关押的鬼魂越发的凶恶,第十殿的便为极恶之地,这里不光关押生前犯下极大过错的人,还关押了一些变成鬼魂后,还在人间害过人命的恶鬼。” “此鬼,被送到第十殿后,若去投胎,朝生暮死,无限轮回,直至罪满。” “是为天夭极刑。” “而这个阴市,就运用了一部分第十殿的能力,不过它不是让这里的脏东西轮回,而是让这些脏东西不停地体会由生到死的恐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以天夭之力行阵,非天师不可为也。” “就算是天师,布下如此恶毒的大阵,也要损耗了自己一身的修行,堕入魔道。” “这里不是有个鬼王吗,我觉得这个天夭大阵,就是那个鬼王设下的。” “而那个鬼王,生前可能是一个天师。”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我就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作为鬼物的面相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来,反而全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原来他们是不断重复生前的事情,包括他们的面相。” “这么说来的话,这些人很快就会再死一次了。” 李成二点头,同时对我说了一句:“所以我们尽量不要和这里的脏东西说话,一旦我们被拉入了天夭大阵之中,再想出去,可就难了,除非阵解。” 我也是连忙跟着点头。 我们两个准备继续看戏,我们要看看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时候,赌坊里面忽然被扔出一个人影来,那人是一副道人的模样,年过半百,不过却是格外的精神。 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道袍。 小姑娘走到道者的跟前说了一句:“师尊,你又被人扔出来了,我都说了,这里的人住在棺木上,向恶不向善,向阴不向阳,你劝他们向善,只能是徒劳。” 老道人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仪桦,师尊给你打个赌,我能教会他们礼教,你就跟着我学道好不好,你这天神灵骨,若是稍加培养,百年后必将羽化为仙。” 被称为仪桦的小姑娘“哦”了一声说:“师尊,学道有什么好的,学了,你又不让我用,用了你又不让我杀,那我学来有啥用,还有啊,师尊,这里的人学不了礼教,你就别白费劲儿了,你看到村口的村长儿子了没,他昨天把香油坊老田的女儿拖到祠堂去给侮辱了。” “他必遭横死,就在今天。” 听着仪桦这么说,我赶紧回头,因为我们刚才根本没有看着什么年轻人在村口。 可我们现在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村口多了一个年轻人,他拿着一个瓷罐子,去香油坊打香油,那人一脸的猥琐看着香油坊里的姑娘,可香油坊的老板却是一脸的谄媚。 香油坊的姑娘吓的只躲闪。 仪桦指了指打香油的年轻人说:“你看,他就要死了。” 这个时候,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木匠门口的木牌招牌幌子忽然掉了下来,然后被风吹到对面,直接砸在打香油男子的后脑勺上,那男子直接倒地,然后就没气了。 虽然那年轻人是阴邪之态,可却把活人的面相表现的淋漓尽致。 生便是活人之生,死便是透彻的死。 同时我心里也是惊讶,如果这是“朝生暮死”的天夭之术,一直都在重复一天内的所有事情,那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仪桦可以预见人的生死? 天生灵骨?那又是什么? 正在我惊讶的时候,赌坊门口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就指着仪桦说了一句:“你个妖女,你竟然咒死了村长的儿子。” 说着,大汉就往村子上面跑去。 而街道上不少人跑向香油坊那边去救治村长的儿子,可惜已经救不活了。 仪桦看着老道人说:“师尊,我们走吧,这些人会害死我们的。” 老道人摇头说:“不行,我说了,要教会他们礼教,就必须教会他们,同时也是为了告诉你,学来的道该怎么用,我们从来不用道法对付普通人,我们的职责是守护他们。” 仪桦一脸无奈摇头,然后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木偶娃娃。 这个时候,村上面跑来了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棍子,扁担跑了过来,直接把老道人和仪桦围了起来。 接着一个穿着华贵的老者从人群走出来指着仪桦说:“你这妖女,自从你来了我们小巷子村,整天胡言乱语,诅咒、辱骂我们村民,我们一忍再忍,可你今天竟然害死我儿,我要你偿命。” 老道人赶紧说:“村长,你儿子是天命所终,是寿元已尽,并不是我徒孙女害死的,切不可乱说。” 村长怒道:“你这徒孙女是个妖女,你也是一个妖道,整天去赌坊、窑子,打扰人家的生意,让人家信你的什么狗屁教义,你这种人,就是邪道。” 此时赌场门口的壮汉就说:“没错,我刚才亲耳听到那个妖女诅咒村长的公子,她的手一指,那个木头招牌就砸过去了,这个妖女会妖法。” 听到这里,村长就大怒:“打!” 众人手里的棍子,扁担统统打了过来,老道人抱住仪桦说:“仪桦啊,别怕,师尊在呢,他们打不着你,他们呀,只是一时怒气攻心,等他们气消了,我再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我一定能够教会他们向善。” 仪桦躲在老道人的怀中,一动不动,表情更是淡薄的很。 这个时候,仪桦忽然说了一句:“老木匠家里的孙子不在,他是唯一一个肯听爷爷讲教的人。” 老木匠家的孙子? 这个时候,围在旁边的老木匠就说:“妖女,别胡言乱语,我们家才生才不会信你们的什么狗屁道,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才生那个混蛋跑什么地方了。” 仪桦继续说:“才生不见了,那我死了,就没人给我烧纸了。” 烧纸? 我忽然想起前两天前新村口,那个被遁阵天雷劈没了的魂魄,那个十五六岁在烧纸的半大小子,那个该不会就是他们嘴里的才生吧。 仔细一想,好像所有的缓解都对的上。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仪桦忽然对着我说了一句:“小哥哥,才生不在了,你是不是看着他了。”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啊!” 我这一张嘴不要紧,李成二眼神露出惊恐,他抓我手腕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那些围着老道和仪桦的人全部看向我们这边。 我心里也是一阵害怕,我知道这下完了,我的魂魄已经被拉入了这天夭的阵法之中。 我也选入了轮回里面。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心的掌纹,生命线已断! 因为我被拖入其中,李成二也不敢对我说话,一个劲儿对着我摇头,同时露出一脸的焦急。 不过此时所有的脏东西,没有人注意到李成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老木匠问我:“才生呢?” 我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不受控制了,随手指了指新村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越陷越深,已经开始身不由己了。 正文 第078章 请恶 看到我的样子李成二显得有些无奈,问我话的老木匠则是说了一句:“这个才生,又往山里跑了,也不知道山里有啥好的。”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继续说话,同时也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身体别再做出多余的动作来。 仪桦这个时候看着我又说了一句:“那这样吧,才生不在,若是我死了,你替我烧纸吧,小哥。” 我想要开口答应,想要点头,我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我努力的抗拒,让自己不去顺从。 我很艰难的扛下了这一关,我终于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此时村民们好像忽略了我这个环节,他们一边打骂老道人和仪桦,一边将两个人分别抓了起来。 老道人被抓到了红房宗祠旁边的一个灰瓦的院落里,仪桦则是被送到了红房子宗祠里面。 两个人被抓的时候,老道人还一直说:“仪桦,你放心,等他们气消了,我一定会劝说他们向善,学好的。”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跟着过去了,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我迈步跟了上去。 同时我也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我估计出不去了,脚下不听使唤了,你先自己走,想办法从外面救我出去。” 李成二站在我旁边没有先离开的意思,而是紧跟着我。 我瞅了他一眼,他只是对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样子他是准备在出魂的状态下护我周全啊。 我忽然想起他说的话,我只要不离开他十米,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兴许他有办法救我? 我心中缓缓燃起一丝的希望。 这两三百米的街道,很快就到了尽头,我和李成二也是来到了红房子的门前,仪桦被抓进了红房子里面,然后用绳子绑起来吊在了房梁上。 她的双手被勒得很紧,不一会儿就开始有点发紫了。 至于老道人,也被关押到了旁边的灰瓦房院子里,整个人被五花大绑扔进了柴房里。 老道人没有逃的意思,他满眼的倔强和坚持,同时我也觉得他太过于单纯,从他的面相我能看出来,他接触人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深山之中修行,所以他坚信的善良的道义,完全没有经过实践,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如何用道义的善,去教化人间少数的“恶”。 话说回来,也是老道人倒霉,他选错了地方。 这个小巷子村,民风彪悍,小小三百米的街道,赌坊、窑子、放钱的钱庄,应有尽有,这些人做的都不是正道的生意。 加上村长一家恃强凌弱,懦弱的人善良早就被吓的善良不起来,而强横的人,早就因为强横尝到了甜头,从而忘却了善良。 仪桦被吊在房梁上,老村长就取出一根鞭子,来到仪桦面前说:“你这妖女,可认罪?如果你认罪,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如果你不认,我就拨开你这妖女的脑子,挖出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仪桦很平淡地说了一句:“我已经看到了我生命尽头,我其实很多次可以改变,可我不想,因为我是师尊捡来的,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让我如何,我就如何,哪怕这条路是错的,是会丢了性命。” 说着仪桦忽然看向我和李成二这边说了一句:“只是这次天夭不太一样,牵扯进来两个新面孔,唉!善良?” 仪桦叹了口气。 此时老木匠就大声说了一句:“这个妖女和那个妖道,天天教唆我们家才生,该死,真的该死,要对她施以极刑。” 香油坊的老板也是说:“的确该死,竟然在我们家小店门口杀人,杀的还是村长家的公子,的确该杀。” 说着香油坊的老板推了推自己女儿,让自己的女儿说话。 香油坊老板的女儿有些害怕不敢说话。 仪桦则是问她:“村长的儿子,是不是曾经把你抓到祠堂来,然后在这里撕了你的衣服,然后抢占了你的身体。” “而且他很多次还当着你父亲的面调戏你,正因为他犯下了这些错,老天看不过去了,这才收了他,是天收了他,不是我。” “因为我没有那个本事。” 仪桦说完,村长就大怒道:“胡说八道,我儿子去省城读过书,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干出如此不堪的事儿,你用妖术害死我儿子就算了,竟然还污蔑我儿子的为人,今天我就当着众乡亲的面,向当事人求证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说完,村长就转头去问香油坊的老板,以及他的女儿。 香油坊的老板第一个摇头说:“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都是妖女瞎说的,我女儿还冰清玉洁的很呢。” 说着香油坊的老板又推了推自己的女儿说:“你哑巴了,说句话啊。” 女孩儿有些害怕的哭着说:“嗯,都是假的,都是那个妖女瞎说的,我还是,还是好女子。” 香油坊的老板说:“这妖女满口胡言,简直该死。” 香油坊的老板的女儿也是慢慢地说了一句:“妖女该死。” 老木匠跟着起哄:“妖女该死。” 再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喊:“妖女该死,杀了妖女,杀了妖女。” 村民,赌坊的赌徒,窑子里的嫖客,这些人的嘴脸变得异常的狰狞。 善良和良知已经在这些恶意中被深深的埋没了。 这种厌恶的情绪,好像也正在掩盖我心中的善良,我也想要跟着喊。 不过那种厌恶的情绪,让我想吐,我使劲摇头并没有跟着喊,而是慢慢地说了一句:“她说的可能是真的,你们不应该这样冤枉一个好人。” 我这么一开口,所有人再次齐刷刷地看向我。 李成二也是一脸的讶异,他看的出来,我已经控制住自己可以不再说话了,可我这次竟然选择了主动开口。 他有些不解。 我则是继续说:“我是一个相师,根据面相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所以我肯定,她没有说谎,她也不是什么妖女。” 我继续开口,村长有点愣住了。 大概是天夭阵法中的一些情节发生了改变,那些有着固定台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进行了。 仪桦看了我几眼,然后说:“善良的人,不会受到天夭阵法的控制,天夭阵法本就是第十殿阎罗的朝生暮死的惩罚之术,是对恶人用的,不会用在好人的身上,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说着,仪桦就对着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再看周围那些人,好像把我和李成二忘却了一样,开始继续对仪桦的审判。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里面的人也终于开始行刑,他们把仪桦从房梁放下来,拽着仪桦的辫子,开始用刀割她的头皮,鲜血染红了整个宗祠。 虽然是魂魄的状态,可还是感觉到了恶心想吐。 我想要上前阻止,可这个时候,我和李成二的双脚一轻,接着我们两个人同时眼前一黑,等我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袁木孚、弓泽狐在这边护着我们。 两个人分别掐着李成二和我的人中。 我疑惑道:“干嘛,拉我们回来?” 弓泽狐指了指我胸前雨衣上一些秽物说:“你刚才吐了,我怕你身体有事儿。” 我的魂魄有反应,连接着身体也会感觉到? 李成二那边对我说了一句:“宗禹,这是天夭阵法,你改变不了什么,这不是现实。” 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救出仪桦才是。 我想要靠近村子,可是却被李成二和袁木孚给拉住了:“你的大朝奉不要做了。” 我说:“比起仪桦的冤屈,一个大朝奉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对面阴市中一切又发生了变化,老道人从灰瓦房的院子里跑出来,他看到仪桦被扔在街上,仪桦的脑袋光秃秃的,而她的辫子和头皮则是挂在宗祠外的柳树枝桠上。 仪桦死了。 老道人跪在地上,抱着仪桦的尸体,嚎啕大哭。 隔着这么远,我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那声音,太过凄厉了。 袁木孚那边也说了一句:“怨气也太重了吧,跟我之前看到的阴市不一样啊。” 李成二就说:“你之前看到的,应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很多部分都没有展现出来,现在是完整的天夭阵法。” 老道人在哭,他身后的那些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是挂着一脸的嘲笑,有人对着老道人扔石头,骂老道人是妖道,骂仪桦是妖女。 还有些胆子大的男人,甚至拎着扁担、锄头往老道人的身上招呼,老道人不躲,也不避。 老道人抱着仪桦一边哭一边说:“仪桦啊,我错了,你为什么最后还在笑啊,是在笑我傻吗?”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傻害死了你。” “是我太傻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大善,大道,都是瞎编乱造的,我四十岁入道以来,在道人境界,一段十年,如今七十年修了八段道人,一百一十岁的我,竟然修成了一个废人,连自己最好的徒孙女都保护不了。” “哈哈哈哈……” “道啊,既然你成就不了我,那就入魔给你看,让魔毁了这道。” 周围的人都说老道人疯了,要杀了老道人。 老道人再次缓缓开口,声音阴戾:“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缝之走不停。阴邪阳煞在人间,借我元神,上我身……” 老道人不管别人怎么打,他都是只抱着仪桦念着这些咒语,周身的阴戾之气也是越来越强,忽然间阴风大作,老道士瞬间被吹的披头散发,身上的粗布道袍也是跟着飘了起来。 只听老道人最后念了一句:“借我元神,上我身,急急如律令,十殿极罪恶煞,给我上身,我要杀了这里所有人!” 正文 第079章 黄雀 随着老道人最后一句咒语念完,无数道黑色的阴邪煞气,就全部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的双眼开始变得格外的阴暗,周身萦绕起了一团团黑色的气息。 我疑惑道:“刚才那是?” 李成二直接说:“请神术的一种,名为请恶,是一种禁术,看来那老道人是真的被逼急了,他没想到村民的恶,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袁木孚疑惑地看着我:“你能看清楚那边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出魂结束后,我就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了,不用望远镜了。” 李成二说:“很正常,出魂之后,让你的五官放空,会让你五官的感知力暂时提高不少,过一两个小时,你就会恢复如初。” 再看旧村那边,随着老道人周身萦绕起了阴气,那些人就不敢打老道人了,所有人都喊着妖怪来了,想要跑。 可老道人却不给他们机会,无数黑气扩散,直接把整个村子笼罩起来,那些黑色的煞气,扼住全村人的脖子,将整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给掐死了。 无论大小,无一幸免。 看到这里,我就疑惑道:“这和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不一样啊,不是说这里进了土匪,拆了这里的房子,土匪杀人的吗?怎么是这样?” “而且新村那边也有很多人的活人啊,可画面中,旧村怎么都给杀完了。” “矛盾啊,我们从头到尾也没有看着土匪啊。” 李成二继续说:“继续看下去。” 老道人杀光了小巷子村所有的人,那些人的尸体全部被送到赌坊那边,而赌坊的位置,恰好就是袁氶刚、弓一刨、张承志下地宫的入口。 那些尸体全部给扔进地宫里面,包括仪桦的,老道人自己最后也是从那里下了地宫。 在老道人进赌坊之前,他看着我这边说了一句:“天妖大阵遇善良则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魂魄肯在天夭大阵中露出善意的,这么多年的复仇,结束了,谢谢你,年轻人。” 老道人进入赌坊后,阴市并没有立刻消失。 阴市那边变成了白天,来了一群逃荒的人,他们进了村,发现村里没人,就在村里住了下来,成了新的小巷子村的村民,至于原来的那些村民,没人去问,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村子因为战争而消失,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时光流转,便是土匪入村,然后一部分人被赶走,一部分人被杀,所有的房子被拆,最后红房子也被烧毁,那些土匪最后也是消失在了赌坊位置。 而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不是普通的土匪,他们是一群有着修行的人乔装打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地宫里面的东西。 老道人和仪桦知道地宫,却没有想着进地宫的意思,他们想要劝这里的人向善,最后失败,老道人被逼疯,这才杀了所有人,赶着所有人的尸体入了地宫。 那些土匪,他们就是冲着地宫来的,地宫里面有着比旧村地表更可怕的东西,还有故事。 这个时候,阴市空荡荡的街道上,飘起了那首民谣:“红房子,绿巷子,深夜女娃编辫子……” 随着悠长的民谣唱了一遍又一遍,阴市消失了,又变成了原来的残垣废墟。 至于地宫里面的东西,就要等袁氶刚等人出来再说了。 看着阴市消失,我慢慢松了一口气,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你破了这里的天妖大阵,也算是立下奇功了。” 我没有丝毫的成就感,而是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天夭大阵中“朝生暮死”的记忆并不是完整的,而且是片面和快进过的,里面隐藏了很多的疑点。 比如,为什么老道人非要带着仪桦来小巷子村传道。 老道人为什么从赌坊被推出来,赌坊为什么又是地宫入口,这些都是疑点。 以及老道人对地宫的态度又是什么。 还有那些假装土匪的人,他们又是什么人? 还有,老道人最后从第十殿请来的极罪恶煞,是不是这里的鬼王? 太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而眼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咔嚓!” “轰隆隆……” 这个时候,又是一道闪电从而天降,依旧劈在之前红房子的位置,不过我们明显感觉到,这一道闪电比之前弱了很多。 说明地宫下面的情形,应该是对袁叔叔等人有利的。 我们继续在这边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地宫入口处终于缓缓出现三道身影,漆黑之中他们手电的光亮在雨水中乱晃,雨已经只是蒙蒙一片,下面山沟里的洪水早就退却。 现在只是稍微有些浑浊,水已经只有到膝盖深左右了。 三个人从地宫出来,在废墟里面坐了一会儿,然后步履蹒跚地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等他们快要过河的时候,我们四个晚辈就赶紧跑过去接了一下。 距离近了,我们也是终于看清楚了,袁氶刚、张承志和弓一刨身上的衣服都有多处的破损,脸上、胳膊上、后背上,腿上,都有长短不一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见了血。 而且那些伤口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的爪子给抓的。 在三个人里面,弓一刨的伤最重,他的嘴角全是血迹,而且他的气色不稳,让他用来隐藏面相的气也都散掉了,我也顺势看出了他的面相。 疾厄宫黑气蔓延到了命宫,这是伤以致命的面相,弓一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这伤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三个人走的时候,袁氶刚和张承志就扶着弓一刨。 直到我们跑过去,两个人还是不肯让我们扶着。 等我们上了岸,弓泽狐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师父怎样了?” 袁氶刚黑着脸没说话,张承志则是说了一句:“生死有命。” 弓一刨则是拉住弓泽狐的手说:“我的傻徒弟,我的小狐狸,你不用担心,为师没事儿,就是受了点伤而已。”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袁氶刚忽然往远处看去,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发现那边忽然亮起了几个手电,接着慢慢出来七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黑皮鞋,撑着一把雨伞的老人。 他的左右站着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披着雨衣,一男一女,他们的身后,还有四个年纪和李成二相仿的年轻人。 弓泽狐指了指打伞旁边的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说:“之前我和张芸跟踪的人,就是他。” 那个人就是威胁张芸的柳云一,那个叛逃出蜀地柳家的人? 看到那几个人出现,袁氶刚就对我说了一句:“宗禹、成二、木孚,小弓,你们站到我们三个老东西的身后去。” 我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站到了他们的身后,我才发现,袁氶刚的后背背着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用几根绳子做成的简易布兜装着。 如果我没猜错,那东西应该就是他们三个从地宫取出来的东西。 这东西应该也是和长眠棺有关的。 这个时候,对面打伞的男人就缓缓说了一句:“袁师侄,我们好久不见了啊。” 这个人,难不成就是徐坤? 袁氶刚“哼”了一声说:“谁是你的师侄,徐坤老贼。” 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人真是徐坤,他的年纪要比样貌看起来大的多。 徐坤也不生气,而是慢慢一笑说:“箱子给我吧,别逼我动手,若是我出手,你应该清楚,你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你应该不会想看着宗延平的孙子被我杀了吧?” 我刚准备说什么,袁氶刚就回头瞪了我一眼,而后再转头对徐坤说:“我的确没有你强,但是要拼命的话,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发誓,三年之内,不准对宗禹出手。” 徐坤“哈哈”一笑说:“我可以发誓,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荣吉,都不是谁的性命,而是长眠棺背后的秘密,只要你们配合,我也不会杀人,毕竟我也不是杀人魔。” 袁氶刚看着徐坤说:“好了,你现在发誓吧,以你的心魔起誓。” 心魔誓,是一种毒誓,若是违背了誓言,发誓的人,就会立刻堕入黑暗,先变成疯子、傻子,然后直接经脉尽断而死。 徐坤点了点头,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几下,嘴里嘟囔了几句。 等他做完了,他就伸出手,袁氶刚也不犹豫,直接把箱子扔给了徐坤。 徐坤接过箱子看了看,并没有打开,而是掂量了一下,然后将其交给旁边的柳云一。 接着他们一行人转身就离开了。 张承志此时才“嘿嘿”一笑说:“我们辛苦忙了半天,给别人做了嫁衣,你什么感觉。” 袁氶刚说:“祸根除了,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那东西不重要了。” 张承志没说话。 弓一刨则是一口血“噗”的吐了出来。 袁氶刚立刻说:“快,送他去医院。” 弓一刨立刻摇头说:“不要,送我去小巷子村的住处,我的身体,我知道,就算是当今国医圣手肯施救,怕也从鬼门关拉不回来我了。” 弓泽狐一脸的悲痛和惊恐。 我则是不知道听谁的好。 袁氶刚这才说了一句:“回小巷子新村吧。” 我看了看伤已致死的弓一刨,又看了看走远的徐坤等人就说了一句:“弓一刨前辈伤成这样,你们拿出来的东西就那样给了徐坤,真是太不甘心了。” 袁氶刚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前辈把长眠棺都给了徐坤,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给的,徐坤是没有杀心,若是他真的动了杀心,我们这些人都要折在这里。” “再者说了,赢回长眠棺是你的责任,但是赢回长眠棺从来不是最终目的,我们荣吉存在的真正意义,你还不了解。” “以后随着你的成长,你都了解了,今天,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徐坤想着利用你做成一些他无法做成的事儿,你也要学会利用他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儿。” “若是哪一天你们相互都没有利用价值,那就要杀了对方,因为你们始终是走在两条完全不一样路上的人。” 正文 第080章 杀师 “杀人?”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心中有点惊骇。 赢回东西,我还能理解,可说起杀人,我还是真的有点不敢。 袁氶刚继续说:“行了,以后你就懂了。” 我心中忐忑,在回小巷子新村的路上,我们一直在消化袁氶刚跟我说的话。 到了弓一刨的住处,我们就把他扶到了床上休息,弓泽狐也是赶紧弄了点热水过来给弓一刨喝。 我们一行人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还是弓一刨先开口说:“行了,小家伙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的问题,现在你们可以问了,老头子我反正命不久矣,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由我来说吧。” 张承志说:“你还是留几口气多活几分钟吧,他们想知道什么,我和老袁解答。” 我们几个晚辈相互看了一眼,弓泽狐并不关心地宫的事儿,他现在一心都在自己的师父身上。 袁木孚和李成二没有直接问,而是跟我使了几个眼神,意思是让我来问。 所以我就慢慢地问道:“地宫里面到底有什么?” 袁氶刚很淡定地回答了一句:“祸根。” 我问什么是祸根。 袁氶刚说:“祸根有很多种,有的能惑人成魔,有的能使人成尸,还有的能散播某种可怕的疾病,总之祸根,就是祸之起源,是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我们在地宫收拾的东西,就是魔之祸根,小巷子旧村的人全都是心魔缠身的恶人,包括在这里布置下天夭大阵的老道人,最后也是变成了魔。” 听到这里,我就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老道人和仪桦的故事对我冲击力太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就问:“袁木孚说这里有个鬼王,你们在地宫就是和鬼王交手吗?” 袁氶刚摇头说:“没有鬼王,是祸根。” 我问祸根什么样子。 袁氶刚想了几秒钟才说:“什么样子的都有,你能想到的恐怖样子,都会有。” 我再问:“这祸根是埋在一个墓地里,这个是谁的墓地?祸根怎么会藏在墓里?” 袁氶刚摇头说:“这个墓是战国时期赵国王室的墓,至于祸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墓室里,我也不太清楚,没办法给出你答案。” “这也是我们以后调查的。” 我“嗯”了一声刚准备开口,袁氶刚就对我说:“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问我,我不会无止境地回答你的问题,有些事儿,还是你自己发现的好。” 仔细想了一会儿我才问了一句:“您给徐坤的东西,是什么?” 袁氶刚说:“祸根胎。” 我“啊”了一声说:“什么是祸根胎啊?” 袁氶刚摇头说:“你以后自己查吧,目前你可以从字面上理解,祸根胎,就是祸根的的幼胎。” 看样子,我是无法再问出什么来了,想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我的问题问完了。” 袁氶刚点了点头,然后去看弓一刨:“你感觉怎样?要不跟我去我那里,我那里有几副强劲的内伤药,治好你不敢说,让你多活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是可行的,到时候我们再请个国医圣手来,说不定能保住你的命。” 弓一刨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发现,就在我和袁氶刚对话的这几分钟时间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眼神里的血丝也是多了起来,他不禁气息变弱,而且样子也变得有点诡怖起来。 不等我询问是怎么回事儿。 弓泽狐就紧张地抓起了自己师父的手,弓一刨对着弓泽狐笑了笑说:“小狐狸,不用担心我。” 说着,他又看向袁氶刚道:“老袁啊,你就别折腾我了,我基本算是祸根入体,就算给我治好了,我下辈子也会在极其痛苦中生活,祸根入体的人,你也见过,那种痛苦比死还难受,我知道咱俩关系不太行,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呀,救我干啥,给我一个痛快的。” 弓一刨笑着,可他的表情却是变得痛苦了起来。 张承志冲过去,在弓一刨的脖子上搭了一下脉说:“不行了,我的正一心法压不住他了,祸根开始在他的经脉里面蔓延了,老袁,你看着办吧。” 袁氶刚刚准备说点啥,弓一刨就说:“让小狐狸来吧。” 弓泽狐疑惑道:“师父,让我做啥?” 弓一刨道:“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的散魂术。” 弓泽狐诧异道:“记得,可那不是对弥留之人用的吗,那些人只有半条命,半口气,若是不及时散了他们的魂,他们就会变成尸,变成魔,或者其他的邪物……” 说着这些,弓泽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睛瞪的犹如灯泡一样看着自己的师父。 弓一刨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小狐狸,为师已经是弥留之际,祸根入体,已经开始侵蚀我,如果你再不散去我的三魂七魄,那我就会变成了一个妖怪,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祸害,那个时候会有其他人杀了我,让我碎尸万段,为师连一具全尸都留不得。” 弓泽狐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眼泪两行,却唯有杀师一条路可走。 弓泽狐艰难的摇头。 弓一刨皆尽全力保持微笑说:“小狐狸,你知道为什么非要你动手杀我吗?因为为师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这对你来说或许很残忍,可却是为师的一个小小的私心,原谅我。” 弓泽狐大哭摇头。 弓一刨继续说:“小狐狸,你真的想让师父死不瞑目吗?真的想让师父变成祸种,到那阎罗第十殿去受朝生暮死之刑吗?” 弓泽狐继续哭着摇头。 弓一刨忽然提高音量道:“小狐狸,你快动手啊,快动手啊。” 这个时候,弓一刨的手开始变得皮包骨,反而是指甲开始变得又尖又长。 弓一刨继续大声喊:“小狐狸,动手啊,你看看我的模样!” 弓泽狐一边哭,一边捏了一个指诀点在弓一刨的额头上道:“人间一气为正道,乾坤阴阳转两极,急急如律令,弥际之魂,给我——散!” 弓泽狐一声咆哮,外面也是跟着闪过了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外面的雨再一次下的大起来。 弓一刨的身体终于没有进一步的恶化,弓泽狐则是“哇”的一声爬在弓一刨的身上放声大哭。 我的眼泪也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张承志面色冷静,心里大约也是难过的吧。 袁氶刚眼睛红红的,满眼的泪水只打转。 李成二、袁木孚也是一脸的哀默。 “师父……” 弓泽狐大声的咆哮。 而弓一刨临死之前,虽然痛苦,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微笑着的,是看着弓泽狐露出的微笑。 袁氶刚眼泪控制不住,最终还是哭了出来,他走到弓泽狐的旁边说:“你师父走了,节哀顺变,看到你的成长,你师父走的应该很欣慰,他的葬礼交给我来办,这也是你师父在地宫里交代的,你们这些晚辈就不用出现了,等着他的坟起来了,你们到他的坟头烧个香就好了。” 弓泽狐摇头,示意不肯。 袁氶刚忽然低头,让弓泽狐看向自己的嘴唇,他微微动了几下,像是在说悄悄话。 弓泽狐瞬间哭的更厉害了,同时也难过地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 至于袁氶刚说了什么,我不去追问,这是他和弓泽狐之间的秘密。 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 袁氶刚慢慢地又说了一句:“今夜,你们留在这里,就当是为他守灵了,明天一早就离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过去拍了拍弓泽狐也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李成二和袁木孚也是说了和我差不多的安慰的话。 这一夜,我们找来了一些蜡烛,香,在这个屋子里点了起来。 雨整整下了一夜,弓泽狐抱着弓一刨的尸体也是哭了一夜,次日天快亮的时候,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见晴了。 几天不见的阳光,终于露出来了。 在阳光照进院子里的时候,袁氶刚就对我们四个晚辈说:“好了,你们离开吧,等着埋好了他,我告诉你们他的坟在什么地方,你们记得去给老人家烧纸磕头去。” 我心里清楚,袁氶刚不让我们留在这里,肯定是他要对弓一刨的尸体做些什么,而这种做法,可能极大的伤害到弓一刨的尸体。 这是残忍的,但又是不得不做的。 因为我在弓一刨尸体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丝阴戾,一种死后不安的阴戾。 这种阴戾充斥在命宫之中,命已死,气却不决,这种情况下,弓一刨很可能会起尸。 猜到了这些,我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走的时候,拉上弓泽狐,让他不多留恋此地。 虽然弓泽狐十分不舍,但是他还是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了,显然昨天袁氶刚和他说的悄悄话起作用了。 开车往省城走的时候,李成二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才来荣吉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位御四家的前辈离开,唉。” 我对李成二说,让他别提这些了。 袁木孚也是说:“是啊,别提这些了,让小弓也平复一下。” 李成二慢慢地说了一句:“小狐狸师侄可没有那么脆弱,不过现在的确不是一直提这件事儿的时候,眼下还有一件重要大事儿等着我们去做。” 说着,李成二忽然踩了一脚急刹车…… 正文 第081章 晋贾 李成二一脚刹车踩下去,众人都有点癔症。 我们四周看了看,这路上前后左右都没人,也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正当我问李成二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忽然开了车门,往路边的草丛里冲去了。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 李成二才说了一句:“拉泡屎,别激动。” 我愣了三秒钟,回了他一句:“靠,你大爷啊。” 被李成二这么一闹,我和袁木孚身上的阴霾减轻了不少,只有弓泽狐一个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不过他的眼神明亮的很,虽然是悲痛,但是他没有绝望下去,他的眼神里换发出了一种盎然新机。 我疑惑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问了弓泽狐一句:“你这是又升段了吗?” 弓泽狐愣了一下,他还没开口,袁木孚就说了一句:“咦,宗禹,不简单啊,你还没有铸造相脉,就能感觉到小弓的道气变化了,他的确是升段了,就在刚才施展散魂术的时候。” 说着,袁木孚叹了口气,然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大概就是弓叔叔留给小弓的最后一个机缘吧,帮助他升到了三段道人。” 我问袁木孚几段。 他就说:“不才,七段。” 我“哦”了一声说:“果然,外面拉屎的那个,才是咱们四个里面最强的吗。” 等着李成二回来,他就说了一句:“好了,眼下这件重要的事儿也办完了,我们回省城吧,回去后啊,都好好的休息两天。” 我说了一句:“重要个屁。” 李成二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慢悠悠地回答我了一句:“出恭还不是大事儿,等着被憋死吧,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回到省城这边,因为车子留给了袁叔叔和张承志,所以袁木孚就自己打车回住处了,我、李成二和弓泽狐就去了西陇郡。 蒋苏亚已经出门了,兰晓月给我们准备好了吃的,弓泽狐没有吃,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 我和李成二都饿坏了,没有死撑着,吃了点东西。 本来我打算给弓泽狐送点吃的去,可李成二拦住我说:“你就算了,我去送吧,你修的相,性子沉,经得住事儿,未必知道怎么劝他,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我说话估计比你好使!” 我觉得他说话有道理,就把吃的东西给了他。 李成二推开了弓泽狐的房间,直接对他说了一句:“小狐狸师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别说自己不想吃,也别说自己不饿,更别说自己吃不下,这是师叔的命令,必须吃。” 弓泽狐最为尊师重道,长辈的命令,他是不会违背的,这的确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手段。 如果我进去,肯定先是安慰一通,可现在安稳他的话,肯定会让他更难受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把事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果然,让李成二去,还是对的。 我这边也是在房间门口露头,然后对着弓泽狐招了招手,确定他能看到我的嘴唇动弹了,我才道了一句:“吃点东西,睡一觉,下午去荣吉上班,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荣吉的保安。” 弓泽狐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李成二手里的饭菜。 我笑了笑,也就安心回屋休息去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别说上班,荣吉都下班了。 我起床洗漱的时候,我就发现李成二和弓泽狐都是醒的,两个人都穿了一身黑,胳膊上带了黑纱。 李成二靠在沙发上看着懒洋洋的,弓泽狐则是精神的很。 我问他们睡了多久,怎么也不叫醒我。 弓泽狐就说:“三个小时,宗大朝奉,您累了,就多休息一下,不碍事。” 我说:“三个小时,那怎么睡的够。” 李成二在旁边笑着说:“神缺,则困,需要睡眠,神满,则溢,也就不需要睡眠了,小狐狸师侄,三个小时的最佳状态睡眠,便可神满,他可不困,他比普通人睡一天,都要精神。” 神满? 这个词,我也听爷爷说过,相术也有聚精会神,用来深度睡眠的神满之法,或许我也可以试试,那样我就可以缩短自己的睡眠时间,有时间可以干更多其他的事儿了。 洗漱后,我们在家里吃了饭,就一起去夜当那边。 刚到夜当这边,我们就接到了袁氶刚的电话,他告诉我们,弓一刨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也安排了地方下葬,他让我们一晚上都待在夜当,凌成五点的时候,他要带着我们去弓一刨的坟头,烧纸,送弓一刨最后一程。 我们自然全都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直都待到九点多的时候,蒋苏亚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关小巷子旧村的事儿,并告诉我,蒋家要在那边开发别墅区了,那边出了一个古墓,已经在进行抢救性挖掘,等挖掘结束,他们就会开始项目。 关于小巷子村的事儿,我对蒋苏亚说,等她来了荣吉我再给细说。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蒋苏亚就过来了,大概是她从蒋家得到了消息,已经知道了小巷子村的事儿,所以她跟我们一样,都穿着黑衣服,胳膊上带着黑纱。 打了招呼,蒋苏亚就对我说:“家族给我打了电话了,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说罢,蒋苏亚又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弓,你也节哀顺变。” 弓泽狐点头。 和弓泽狐说了几句话,蒋苏亚才走到我身边道:“之前瞒我的事儿,就是小巷子村的事儿啊。” 我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说:“家族的这次安排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早就想要开发一套远离市区的高档别墅区,也正在找地方,现在省了我不少的力气,不过房地产向来不是我们文庭集团的强项,所以我们需要当地一个有名头的企业和我们合作,把名气和胜势都造出来。” 我说:“是不是永隆盛最合适?” 蒋苏亚点头问我:“是的,明天晚上我想请裴小鸣吃个饭,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说罢,她又飞快说了一句:“没关系,你要是忙,就算了,毕竟小巷子村刚出了那事儿……” 我拉住蒋苏亚的手说:“没事儿,我可以安排出时间。” 蒋苏亚点了点头道:“幸苦你了,宗禹。” “对了,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弓老的坟上烧点香去吧,今天受点累,在荣吉待一晚上。”我拉着蒋苏亚的手说了一句。 蒋苏亚点头说:“那我给小曼打个电话,让她先去休息,明天我晚点去公司。” 蒋苏亚开始打电话了,我就看了看李成二和弓泽狐。 弓泽狐坐在那边发呆,李成二则是拿着手机刷视频。 这个时候,电梯那边忽然传来电话的铃声,李成二“摁”了一下就问:“谁呀。” 里面传来马叔的声音:“小先生,地字列会员,晋地贾家的人想要上夜当,可否允许。” 晋地贾家,那不是帮着在小巷子打出地宫入口的那个贾家吗? 想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让他上来吧。” 不一会儿电梯就上来,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衣,同样胳膊上缠着黑纱的男人。 他看起来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流年运势的中阳相门(左眼皮上中部位置)有一层淡淡的红色,此为祥瑞之红。 中阳相门是三十七岁的流年运势,所以这个人会在三十七岁这一年交好运。 流年运势,过则显,去则隐,所以他的中阳显露了,也就说明他今年三十七岁。 那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四下看了看,然后就对着柜台里面的我拱手说了一句:“晋地贾家,贾云生拜会荣吉大朝奉。” 我拱手还礼说道:“客气了。” 同时也依次介绍了,李成二、弓泽狐和蒋苏亚。 这三个中,李成二和弓泽狐都是御四家的人,蒋苏亚是天字列九家的人,所以他对每一个都是恭维的很。 简单介绍了之后,我就问贾云生,来夜当有什么事儿。 贾云生立刻说:“选一物,而后求一卦。” 我左手摊开指了指这里的货架说:“请便。” 贾云生开始去转。 本来以为他要选一会儿,可没成想不到三分钟,他就拿着一卷轴过来了。 他根本都没有打开过。 东西拿过来后,我就问贾云生:“你也不打开看看。” 贾云生笑着说:“我们晋地贾家经常和地底下的东西打交道,也传下几手不俗的本事,特别是鉴宝方面,只摸那卷轴一下,我就知道东西是明代的,而且是明初期的。” “明初擅长书画的大家不多,能藏到荣吉夜当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推测,这应该是出自明洪武、永乐年间大臣解缙的手笔,至于是字,还是画,我不敢确定,我推测应该是字,毕竟他的字更有名。” 我对着贾云生笑了笑说:“你是行家,那我就不废话了,这的确是解缙的一幅字,世人都知道解缙一手狂草写的神韵天外,所以我们荣吉自然也少不了藏上一副他的狂草真迹。” 说着我就把字打开,而后继续道:“这幅字名叫《西山游梦》,是解缙晚年所作,虽然人已老,力有些不足,狂草中也少了一丝的劲道,不过却多出狂而不傲,骄而不燥的老成。” “这种狂草行笔看似圆滑,可却暗藏一种老当益壮的霸气。” “算是解缙晚年的巅峰之作,估价一千三百万。” 贾云生眉头也不皱一下说道:“要了。” 我笑着把那副字卷起来。 贾云生迫不及待地说:“我想请大朝奉为我父亲卜一卦,问生死,问余生几载!” 算寿命? 这贾云生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正文 第082章 密算 见我这边有些犹豫,贾云生立刻问我:“大朝奉,难不成不可以吗,如果我买走的物件不够份量,那我换一件份量更足的。” 我摆摆手说:“就算你从我们荣吉买走了一毛钱的东西,我也会送你一卦,和钱多少无关,不过你应该清楚,算寿命这种事儿,是相卜行业的大忌,已经触碰到了天机,我所算之人的命理受影响不说,我可能也会因此结下业障,对我以后的命可不太好。” 听闻我这么说,蒋苏亚就有些担心地看向我。 李成二早就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他在贾云生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没有再玩手机,而是把手机关了,拿在手里,开始看我的态度。 这小子又想考验我。 弓泽狐看看我,又看看贾云生,眼神里已经开始对贾云生有些敌意了。 “宗大朝奉,我知道这件事儿的确让您有些为难,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这是我父亲以死相逼,非让借着这次替荣吉办事儿机会,来夜当问您。”贾云生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贾云生父亲要算自己的? 既然要算自己的,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不等我说话,贾云生又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到底是那根弦搭错了,非要算自己的寿命,他的身体强健的很,我都觉得他能活过百岁了。” “可他偏偏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找荣吉的大朝奉,算他的寿命结余。”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既然是荣吉的规矩,那我肯定会替你算的。” 贾云生立刻问我,需不需要他父亲的生辰八字。 我摇头说:“不用。” 贾云生问我,那怎么算。 我从柜台里面取出一张用蓍草料加工的纸,然后再取了一杆毛笔,一些朱砂墨。 一边准备这些东西,我就对贾云生说:“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们宗家的密算之法。” 说着,我把柜台里面的铜算盘也是放到了柜面儿上来。 等我准备好这些后,我就把毛笔递给贾云生道:“我说什么,你就在纸上写什么。” “我会通过你书写字的轻重,走向,以及痕迹来卜算你一生的命理,我会算出你人生中的很多事儿,不过我都会忽略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你人生丧父的一天。” “而这个日期可能会出现一个,也可能是两到三个,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这些时日代表什么。” 贾云生点头,然后恭敬地问我:“宗大朝奉,您说,我来写。” 我这才慢慢地念了一句:“敕敕洋洋,游龙西行,中阳为引,少阳衔接,十寻过,看颧骨,再十寻看法令,又十旬看金缕……” 一边看着贾云生在写,我手下的铜算盘也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当然我不是乱打的,而是看着贾云生落笔走向从而在算盘上打下相应的数字。 字都是横平竖直,比划也是分开的,可要是人来写的话,很多比划都会连在一起,有时候两笔变一笔,甚至整个字都是一笔写下来。 特别是在写快的时候。 这个时候,比划的数字就会和人的命理相接,当然这种相接是隐晦的,一个简单的数组分析不出来什么。 接下来就要看比划的走向,一个字有三百六十度,大致八个方向,一个中心。 也就是九宫格。 比划所接触九宫格的数字,会直接映射到命理中。 把九宫格的数字和比划的数字相结合,再用某种特殊的计算手法进行相卜算法,从而得出阴阳两本爻,再细分计算,算出变爻,从而得出完全的卦理。 这种卜算手法的缺点是太过繁琐,优点是十分的精细,可以看清楚一个人未来的大致走向。 同时也是把易经卦理和面部各大相门结合,正题卦象,面门运势,一综梗概算的清楚明白,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个人的寿命。 不过我这次卜算,没有太留意贾云生命理中的其他事件,我所算的事儿,都是和他父亲有关的。 不一会儿,贾云生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我也不再念了,他揉了揉手腕,显然是有些酸了。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我,见我还在打算盘,他也就没有多问。 不一会儿,我终于算完了,看着得出的四个数字:“三、零、九、四。” 见我停下来了,贾云生就问我:“宗大朝奉,这四个数字代表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了看弓泽狐说:“小狐狸,去帮我倒杯茶来。” 弓泽狐点头。 我之所以忽然叫弓泽狐小狐狸,是因为他师父不在了,以后我就要肩负起照顾他的职责,小狐狸是他师父经常叫的,我这么叫,也是为了让他能觉得温暖一点。 等弓泽狐把茶水给我端过来,我一口将其喝下说道:“渴死我了。” 贾云生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先转个账?” 贾云生愣了几秒然后道:“是我太着急了,我这就转账。” 他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会儿,不一会儿我柜台里面就传来一个手机的声音,我一看,里面放着一部手机,上面有一条入账的消息。 那手机自然是绑着荣吉账户的手机,是袁氶刚放在这里的。 看到钱到账了,我就把画递给贾云生道:“我先来说说这些数字,这个是你的命理,这四个数字分成,三十、九十四两个小数。” “三十去掉阴阳各一,为二十八,二十八为双十四,按照先天八卦乾、兑、离、震、坤、艮、坎、巽顺序,顺数一遍,到巽是八,再从巽卦折回,巽便为九,倒序数一遍,十四正好停在离卦上。” “双十四,便是双离卦,对应到六十四卦中,也是双火离卦。” “至于后面的九十四,就简单多了,九四为变爻。” “先说本卦,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四方。” “若问身体,便是热病严重,小心大去。” “也就是说,你可能会患上很严重的热病,甚至危机到你的生命。” “不过从你目前的面相来看,热病的气色还没有显现出来的迹象,在你的面门中完全看不出来,不过这卦理是真的,你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后半年。” “九四变爻,象曰:突如其来如,无所容也。” “对应身体,就更简单了,四个字,命在危局。” 听到我的话,贾云生就更加的紧张了:“我?还是我父亲。” 我说:“是你的,你父亲的话,也在你的卦理中,我很快就会说到。” 贾云生打断我说:“宗大朝奉,我的热病从何而来,还请大朝奉明示。” 我继续说:“你的流年运势,今年是旺运,所以威胁你的热病是肯定有的,但是却会被顶。”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换命,而给你换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亲。” “不过换命这种事儿,有悖天理,正常的卦理中不会显现出来,除非以非常之法卜算,也幸亏我用了我们宗家的密算之法,否则我还真从你的命理中看不出什么来。” “再说本卦,‘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四方’,这句象语,已经给出了提示,明两作,反映到家庭中,两阳,不是兄弟,便是父子。” “后半句,大人以继,你是你家兄弟中最大的,比你大的,那便是你的父亲了。” “明照四方,他用他的光明给你照路。” “所以你父亲要以他寿命施术,替你挡灾。” “所以他要算自己还能多少年,大概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听闻我这么说,贾云生“啊”的惊呼一声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就说我父亲这半年总是拿着几个旧铜钱和一个乌龟壳拼命的占卜,原来症结在这里。”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身体这么好,为什么忽然会有热病之灾呢?” 我说:“命理无常,谁能说的准呢,不过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可能和你下半年接的某项业务有关。” “具体是哪一项,我说不准。” “我也不会再去算,因为算出这些,已经对我有些伤害了。” 贾云生点头说:“我理解,宗大朝奉。” 我继续说:“接下来说你父亲,你父亲本事应该很大,施术给你挡灾,也不会立刻有事儿,不过你原本六十七岁丧父,就会变成五十七岁丧父,你父亲以十年的寿命,换你一个长寿相,他大概是觉得值得的。” “你今年三十七,到你五十七,多少的寿命,你自己算,我少说点,就少承受点业果。” 贾云生点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了柜台前:“多谢宗大朝奉提点,贾云生铭记于心。” “我们贾家会停了所有下半年的业务,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害热病,也不会牵连到我父亲了。” 我笑着说:“你先起来,不要跪,五十七,六十七,两个关键数字,都有可能,也都无可能,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尽量多努力吧,对了,假如你们贾家下半年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或者不得不接的项目了,可以联系我们荣吉。” “你们作为荣吉地字列的会员,我这个大朝奉有责任护你们周全。” 我说话的时候,也是示意弓泽狐去把贾云生给扶起来。 贾云生一脸感激看着我说:“贾家势必一生追随荣吉。” 这个时候,我隐约发现,贾云生的命理因为刚才的承诺,又一次放生了改变。 而我的命理也是牵扯到了其中,看来有些事儿是躲不过的,只不过去面对它的人不一样罢了。 正文 第083章 品酒 我这边命理的变化并未跟贾云生提起,而是问了他一句:“你还有其他的事儿没?” 贾云生连忙道:“没有了,今天的事儿,真的是太感谢大朝奉了,我走了,我很期待大朝奉光临我们晋地的平遥城。” 我点头说:“会有机会的。” 贾云生走后,蒋苏亚就问我:“宗禹,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脸色有些苍白啊,刚才那密算之法对你的影响很大吧。” 我说:“是耗点神,也会多一些的业障,不过不要紧,业障这种东西也是有办法也可以解的。” 蒋苏亚问我要怎么解。 我就说了四个字:“一心向善。” 蒋苏亚推了一下我的胳膊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李成二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蒋妹子,你也不用太担心宗老板,荣吉大朝奉的命,可是硬的很呐。”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这下半年,我已经有两件事儿确定必须要做的了。” 李成二问我什么事儿。 我说:“第一,十月十五蜀地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第二个便是贾家出状况的时候,我要去一趟,贾云生的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多聊什么,一直挨到次日五点多的时候,我们才从荣吉的夜当出来。 袁氶刚已经给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到小巷子村村口集合。 李成二开车、弓泽狐坐副驾驶,我和蒋苏亚就坐在后面,一路上我们四个人一语不发。 等我们来到小巷子村口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已经停了十多辆的车。 所有车里都没有人。 我给袁氶刚打了电话,他就对我说:“到小巷子村西面,到了这边你就能看着我们了。” 挂了电话,我们四个人就步行过去,翻过了一座山,我们就在山梁子下面一块荒地里看到了几十个人。 袁氶刚、张承志、成傆大师、袁木孚,以及贾云生都在其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我们四个人顺着山梁子往下走的时候,那些人都对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有的是欣赏,有的是好奇,有的是谄媚,有的是厌恶,甚至有恨意。 这些人全部各怀鬼胎。 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这里,那他们应该都是荣吉的人,而且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正准备仔细看他们的时候,袁氶刚就对我们招手说了一句:“到最前面来。” 我们依次走过去。 袁氶刚说:“身后的这些人,是咱们荣吉天字列、地字列家族中的部分精英,我这里就不和你一一介绍了,以后你自然有机会详细认识他们。”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弓一刨上香,磕头,然后走人。” 走人? 听到这里,我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弓前辈好歹是我们荣吉御四家的人,他没有葬礼就算了,我们来了这里,总不能就烧烧香,磕磕头?” 袁氶刚反问我:“你还想干嘛?” 我说:“至少让我们多待一会儿?” 袁氶刚再次反问我:“你多待一会儿能干嘛?” 我一时语塞。 见我不说话了,袁氶刚就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宗禹,你没看到我身后那些人吗,我还能压得住他们,可你这个大朝奉就未必了,你现在还年轻,在他们面前待的时间久了,你的习性,弱点,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在你没有变强之前,还是不要和那些老家伙接触的好。” 我点头“哦”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不太明白。 上香,磕头,我们四个人依次做完,而后我就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我们该走了。” 弓泽狐虽然在流泪,这次却没有哭出声音,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兀自跪下,对着弓一刨的坟头猛磕了几下。 等着我们四个人重新回到山梁子上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站在袁氶刚的身后,谁也不敢乱动,不过他们其中八成的人,都死死地盯着我们四人方向。 我被他们盯的有些脊背发凉。 李成二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别看了,天字列九家,都来人了,地字列中有些厉害的,也出现了,还有一些不在荣吉的大佬,也都出现了,御四家折了一个,惊动他们,也是正常的。” 我点头“哦”了一声。 离开小巷子村,我们就直接返回省城去了,生活也暂时回到了正规。 我每天上午睡觉,下午荣吉上班,晚上夜当做大朝奉,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八月份的天,依旧炎热,不过夜间明显凉爽了一些。 这一日的下午,我在荣吉的柜台里面打瞌睡,忽然感觉后背一凉,我赶紧回头看了看,啥也没看着。 隔壁的吴秀秀对着我笑道:“师父,你这半个月怎么回事儿,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是啊,从小巷子村回来后,我就一直没有什么精神,好像是经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挫败一样。 也或许是我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过这些天我也并不是一事无成,破灵符、水逆煞符也都被我提升到了黄阶中品的样子。 至于铸造相脉,我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感觉,看起来还是遥遥无期的样子。 见我愣了半天不说话,吴秀秀又对我说:“喂喂喂,师父,我跟你说话,你干啥呢,出魂儿了?” 我这才笑着对吴秀秀说:“别净瞎说,我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吴秀秀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不了,晚上有约了。” 这并不是我敷衍吴秀秀,而是真的有约了,本来这场约早在十多天前就该赴的,可蒋苏亚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说的约,就是蒋苏亚约裴小鸣的局。 那天我们从小巷子村回去后,蒋苏亚就把饭局取消,和永隆盛的合作也是延后了一些,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告诉我。 今天早起,蒋苏亚出门的时候,特意跑到我房间,告诉我,今晚重新约了房间的事儿。 听到我的话,吴秀秀有些失望说:“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去了。” 时间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就总觉得我们荣吉的门口有一个人影在晃,可当我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我担心有脏东西,就把弓泽狐喊过来,问他有没有看着脏东西。 他就对我摇头说:“没有看着啊。” 这些天,弓泽狐已经开始慢慢地从失去师父的痛苦往外走了。 一直到下班,我又看到了几次人影,不过那些影子总是一闪而过,弓泽狐没有发现,我只能当成自己眼花了。 下班之后,我们和吴秀秀就分开了。 她回了家,而我和弓泽狐则是去了省城一家叫豪斯顿的五星级酒店,这家也是省城近年来新兴起来的高端酒店。 李成二和兰晓月已经先赶到那边了。 我们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里面的人,也都是我认识的。 蒋苏亚、裴小鸣、张芸、周瑾舒,当然还有李成二和兰晓月。 我们进去的时候,李成二把兰晓月扔在一边不管,自己坐到裴小鸣的旁边有说有笑的,若不是包厢里人多,我觉得他都要上手了。 见我和弓泽狐进来,蒋苏亚、裴小鸣、周瑾舒立刻起身。 李成二对我摆摆手说:“宗老板,你来晚了,自罚三百杯。” 我摆摆手,然后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的声音地说了三个字:“滚滚滚。” 兰晓月对着我笑了笑,张芸则是“嘁”了一声说:“可算来了,让早点开始的是你,最后一个到的,也是你。” 的确,这饭局,是我让蒋苏亚把时间约的提前点,我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去夜当画符。 周瑾舒拉了一下张芸说:“怎么和宗禹说话呢,你这丫头。” 相互打了招呼,我们就落座了。 我直接在蒋苏亚的旁边坐下,弓泽狐在我另一边落座。 李成二被我赶回了兰晓月的身边。 李成二被我赶回去的时候,还对裴小鸣说了一句:“有时间咱们约个酒。” 裴小鸣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过来了,蒋苏亚就招呼这里的服务员上菜。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就上来了,还有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那酒上来的时候,周瑾舒就对我说:“宗禹,上次你去我家的时候,提到过红酒的事儿,这几瓶是我从我爸酒窖里拿出来的,你来品鉴一下?” 我说:“今晚又不是我的主场,我就是来蹭饭,别让我喧宾夺主了,你们还是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儿吧。” 蒋苏亚对着我笑道:“在你来之前,我和小鸣已经都谈妥了,合同也基本敲定了,今晚算是一个小庆功宴,你可以随意发挥,不要紧。” 裴小鸣也是起哄说:“是啊,宗大朝奉评鉴古玩我们都见过了,可品酒却是没有见过的。” 说着,周瑾舒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递给我说:“酒已经醒好了,你先试试味道。” 给我倒酒的时候,周瑾舒还故意把酒瓶的商标用毛巾给盖了起来。 我接过红酒只是闻了闻就说:“这应该是03年的Yellow Tail的红葡萄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黄尾袋鼠’葡萄酒,这种葡萄酒在世界各地都很受欢迎,不过用来收藏的话,还是有点太掉价了,这种酒当年销售的世界第一,而且它是改良后的红酒,定义是社交性的饮品,而非传统意义上的红酒,更像是红酒的饮料,当然黄尾袋鼠,也有值得收藏类的好酒,但可惜这瓶不是。” “好喝,不贵,经济实惠。” “这就是我给面前这瓶酒的评价。” 周瑾舒略显尴尬地说:“您果然是行家。” 这个时候周瑾舒又对服务员招了招手,那服务员直接又送来一瓶,周瑾舒还是用毛巾盖住商标给我倒酒,同时缓缓说了一句:“您再试试这个。” 我接过红酒,还没送到鼻子旁边去闻。 那酒杯好像带电一样,电了我一下,我直接把手中的酒杯给松开了。 这个时候弓泽狐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接下这杯酒,那酒只是晃了晃,一点也没有洒出来。 李成二这个时候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他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而我自己还蒙在鼓里。 正文 第084章 缠怨 弓泽狐把酒递给我,然后问我:“宗大朝奉,你怎么了?” 我有点谨慎地接过酒杯,这次没有触电的感觉了,我就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到了一样。” 李成二没有开口说什么,眉头皱了一下也是又松开了,好像我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儿。 见状,我也没有去问李成二,而是去品面前的红酒。 这次我不只是闻了闻,而是稍微尝了一口。 等着酒液流过我的舌头,滑入我的嗓子眼的时候,我就放下酒杯说了一句:“这是‘嘉露’的酒,美国的牌子,口感的话,大众品牌就那样,珍藏的却不一样,单宁、酒精度都控制的很好,口感柔顺,有很浓的黑莓果的味道,同时还能闻到香草的香气。” “这酒值得一藏,不过啊,若是你父亲真的喜欢收藏红酒,可以去法国的酒庄转一转,有些名不经传的小酒庄,他们酿出的葡萄酒或许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口感这一块儿,却是很多名牌没有办法超越的。” “别光紧着名牌收藏,没啥用。” 周瑾舒点了点头说:“算了,我还是不班门弄斧了,本来想着考考宗禹,没想到自己先成了一个笑话了,不玩了,不玩了,不好玩。” 说罢,周瑾舒把手里的毛巾放下。 “Gallo”的牌子也是亮了出来。 周瑾舒没有生气,反而是更加赞赏地看向我这边。 蒋苏亚带头给我鼓掌,接着大家一起鼓掌,就连一旁的服务员也忍不住拍起手来。 接下来,我们有说有笑地吃喝了起来。 酒桌上,我也是给蒋苏亚夹了几口菜,我这一夹菜,裴小鸣似乎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和蒋苏亚。 在饭局结束的时候,裴小鸣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蒋总,祝我们合作顺利,我们再碰一个,以后你们文庭集团在省城开发的所有项目,只要用的着我们永隆盛的地方,我们定全力配合。”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是合作,我们相互配合。” 说罢,两个人又碰了一杯。 吃完饭,我们就分开了。 蒋苏亚的助理加保镖小曼开车送蒋苏亚、我、弓泽狐、李成二去了夜当。 兰晓月没喝酒,她自己开车回家。 至于其他几个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司机,我们不用操心。 蒋苏亚今天喝的不少,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 到了夜当,我就想着让小曼送蒋苏亚回去休息,可她却摇头说:“我不,我今天要陪着你。” 蒋苏亚在跟我撒娇,虽然显得有点僵硬。 到了夜当,李成二和平时差不多,就是在刷手机。 弓泽狐就找了角落打坐,时不时默念一些什么东西。 我把蒋苏亚安排在躺椅上躺下,然后就准备开始画符。 这个时候,刷了一会儿手机的李成二就走过来问我:“宗老板,今晚在酒店的时候,你咋回事儿,怎么一杯酒也端不稳了。” 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就说:“行了,你别卖关子了,你看出什么来了,说实话,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正常了,我总是能看到荣吉门口有影子闪来闪去的,可小狐狸却说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成二“嗯”了一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沾了点墨汁,在我面前的纸上写了一个字:“怨。” 我问李成二什么意思。 他就说:“你被邪物给缠住了。” 我诧异道:“不会吧,我身上一直背着很多的破灵符,还有命尺,什么脏东西敢来缠我。” 李成二说:“那邪物并不是直接上你的身来缠你,而是利用自己周身的怨气来干扰你,让你眼花产生幻觉,或者给你肌肉神经传递错误的信号,让你出现疼、痒,或者触电之类的感觉。” 操控怨气?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应该是红厉以上的脏东西了吧。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这样,他就摇头说:“也不一定,有些脏东西因为本身的怨念极深,就算没有达到红历,也能操控自己的怨气影响别人。” “比如给你托梦什么的,哪怕是距离你几十里,甚至几百里,都能影响到你。” “这种情况,科学也有解释,那便是量子力学。” “人和人之间也存在某种量子,一个人在千里外出事儿,另一旁的人也会有感应,类似这种。” “当然一般这种感应常出现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比如父子、母子,兄弟,姐妹,特别是双胞胎。” “有些东西也是如此,比如有些大师圆寂的时候,他的佛珠、木鱼、禅杖都会出现一些破损,这种联系很是微妙。” 听闻这里,我诧异道:“该不会是爷爷,或者我父母出事儿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给爷爷打电话,可惜打不通。 我又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我和父亲关系比较僵,一般不和他说话。 电话一接通,我妈就对我嘘寒问暖,还问我中秋节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过。 我只回了我妈一句到时候再说。 当然,我也侧面了解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们都很好。 不是我父母,那就可能是我爷爷了。 不对,我的直觉告诉我,爷爷虽然一个人在国外漂泊,可他肯定没事儿。 我的直觉从小到大,都很准。 我又打电话,又乱想,李成二在旁边对着我笑了笑说:“不一定是你身边的人,我觉得和荣吉的某样东西有关,你近期收来的。” 李成二这么一说,我就想到在小巷子村事发之前,我曾经收过一幅金俊明的画,是冷芫梅和她的不孝儿子、儿媳一起来当掉的。 难不成是冷芫梅要出事儿了? 还是说,她已经出事儿了! 想到这里,我就从手机里翻出她的电话号码,然后给她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找谁啊,我妈死了。” 是冷芫梅儿子左青的声音。 我愣了几秒钟然后沉着气说了一句:“冷老师身体好的很,怎么会忽然没了?” 左青有点不耐烦的说:“人都烧了两天了,怎么就不会没了,以后没事,少打电话,这个破手机,关不了机,也不能静音……” “啪啪啪……” 接着我就听到那边好像是在砸手机的声音。 我耳边有些刺挠,就挂了电话。 李成二问我怎样。 我说:“大概就是因为冷老师出事儿了,我当时给冷老师留了电话号码了,让她有问题找我,没想到,她老人家这么的固执,还是先走了。” 李成二说:“她的怨气缠着你,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恨你,找你算账,另一种是,她需要你帮忙,我觉得她找你应该是后者。” 我说:“明天去她家里看一看吧。” 李成二问我:“也好,对了,那幅画叫啥来着。” 我说:“《云上阁仙图》,因为画的价值并不是太高,所以一直在楼下当铺里放着。” “明天去的时候,带上那幅画。”李成二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今天的夜当就没有人来了,我画符画到凌成四点的时候,大家才一起收拾了东西离开。 这个时候我们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就由李成二开车送我们回去。 蒋苏亚今天也没有忙着去公司,一直到中午,我、李成二和弓泽狐要出门的时候,她才被小曼接走。 我们这边则是直接去了荣吉,然后找张丽借走了那幅《云上阁仙图》。 带上画,我们便往冷芫梅典当那幅画留下的地址去了。 这才十几天,他们应该还不至于把房子给卖了搬到新房子里面去。 冷芫梅住在省工大的职工住宅区,这是省工大建造的,直接分给老师们住的,不同于职工宿舍,房子都是属于老师们自己的。 这是一个老小区,门岗是一个很老的看门大爷,他正在门岗亭子里吹着电扇,听着收音机,好像播放的是黄梅戏。 小区里面的房子都老旧的很,小区内也没有什么停车的地方,我们只能调头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然后再走过来。 找人打听了一下,我们就来到了冷芫梅所住那栋楼的楼下。 她住在二楼西户,我们上楼还不等我们敲门,我们隔着那层铁栅栏防盗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嬉笑的声音。 男人问:“媳妇,你看我新买的这块手表怎样?” 女人说:“好看,你看我口红的颜色呢?” …… 这两个人正是左青和他的媳妇。 他们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家里刚死了老人。 听着他们谈话,我越发觉得自己想要打人了。 我看着旁边李成二说:“一会儿要动手的时候,拉着点我,我怕我忍不住。” 李成二说:“你也拉着点我,这种不孝之人,我一般是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我俩同时看向弓泽狐,他就疑惑道:“里面的确有脏东西。” 显然,我们两个刚才冲着门说,他看不到唇语,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我说了一句:“里面的脏东西,要比里面的人,干净的多。” 说着,我“嘭嘭嘭”在大铁门上猛敲了几下。 正文 第085章 封灵 我刚敲了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左青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我直接说了一句:“荣吉典当行的,做回访的。” 里面稍微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左青过来开了门,不过他没有打开外面的铁栅栏门,而是隔着铁栅栏门问:“回访什么呀?有什么好回访的呀?” 我看了一下左青,手里捏着一块还没有摘掉价签的“江诗丹顿伍陆之型4600E”的腕表。 身上从上到下也都捯饬上了名牌。 那块表九万多,他身上也得小一万,这一下就得花十万多吧。 他们当了《云上阁仙图》的钱,还不够他们换一个大点的房子,他们这么折腾,那房子肯定不够了。 看着左青,就说了一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麻烦你开下门。” 左青没有开门的意思,直接不耐烦地说:“我认识你,你就不是典当行的那个小评估师吗,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了滚蛋。” 这个时候,左青的老婆也来到门口这边,她的一身也是名牌,手上带着一块水色不错的玉镯子,粗略估计也要十多万。 这两个败家玩意儿啊。 我看着左青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开了门,毕竟是关系到钱和你母亲的事儿,若是你不肯开门,那以后你们再有什么问题,可别找我们典当行。” 左青愣了一下问:“什么钱的事儿?” 我说:“开门说。” 提到钱,左青的脸色变得极快,很快就给我们开了门,让我们进去。 这一对小夫妻,整个屋子里收拾的还算是整齐,就是家里多了不少金钱的腐臭味道。 进到屋里,左青就说:“你们问什么关于钱的问题,是不是要给我们补钱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我能去冷老师的房间看一下吗?” 左青疑惑道:“看啥?” 我说:“和钱有关。” 左青一听钱人就傻了似的,指了指那边的房间。 这是个小三居的房间,冷芫梅和他爱人之前住一间,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是左青和他媳妇的房间。 冷芫梅的房间很小,看来并不是主卧,应该是左青结婚后,她把主卧让给了自己的儿子。 房间里已经被翻动过,不过依旧可以嗅到不少知识分子的气息,墙壁上有很多玻璃框,里面不是照片,而是冷芫梅的学术剪报,也算是她一生的学术贡献汇总吧。 这个家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面墙了。 看了看冷芫梅的房间,我又去书房看了看,这次左青没有废话,就跟自己的老婆在后面跟着。 我一进书房,里面就传来一阵阴风,我知道冷芫梅的不散怨气,就是从这里传出去,并影响到我。 书房的门一打开,我就发现书房里面的书架上,全部是书,虽然有些翻动的痕迹,不过我可以看得出来,在没有翻动之前,这里应该是归纳的很整齐。 其中大部分的书都是和中国传统文化有关的,大到文学、历史、易经,小到风水、饮食、手工艺的传承等等。 整个书房几乎被塞满了书。 墙上还挂了几幅字画,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应该是冷芫梅丈夫生前所作。 墙体还有一块空出来,墙体显得略微发白,那里应该就是之前挂《云上阁仙图》的地方吧。 看来这幅画之前在家里,并没有被藏起来,而是一直在外面挂着的。 好在画经过了重新的装裱,所以受损也不严重。 看着这些东西,我眼稍微有些晕,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穿着朴素的老太太。 她在书桌前,整个人有些呆。 那个人就是死去的冷芫梅,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被脏东西吓到,而是觉得有些亲切,我下意识就想靠近那边。 李成二一把拉住我说:“你身上又是法器,又是符箓的,再伤着老人家,还是保持点距离,对老人家好,对你也好。” 我点了点头。 我和李成二的谈话,左青在旁边也是听着了,他就问:“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快说,关于钱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不说就赶紧滚,我们家里不欢迎你们?” 左青这么说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就抬起来了头,她的脸色煞白,看起来有些瘆人。 她一脸愤恨地看着左青,看样子就要冲过来。 我赶紧说:“冷老师,您别生气,我们今天是来处理问题的。” 变成了阴体状态的冷芫梅,已经不像生前那么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左青这个时候又开始骂了:“别老是拿我妈说事儿,她活着的时候,就没压住我,死了,就能压住我吗?我妈死了,死了,你们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人呢?哪呢?我妈在哪里啊,来,给我看看呀!” 左青说着,就要伸手来推我。 不等他推到我,弓泽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捏的疼得直叫唤。 左青一边“啊啊”的叫着,一边说:“快松手,不然我就报警了。” 左青的媳妇也是冲过来拽弓泽狐的手腕。 李成二这个时候飞快说了一句:“你们想见老人家啊,那我就让你们好好见一见。” 说着,他飞快捏了一个指诀,然后飞快在左青和左青老婆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这一下力道很大,额头被点红了不说,左青的额头还起了一个红包。 左青媳妇直接疼的开始掉眼泪。 两个人本来要闹,可很快他们就安省下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坐在书桌面前的冷芫梅。 左青浑身哆嗦地说了一句:“妈?” 左青媳妇更是吓的直接昏厥了过去。 李成二给她掐了人中,她才勉强醒过来。 不过却是吓的浑身哆嗦,身体瘫软,整个人缩在墙角,根本站不起来了。 李成二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两根白色蜡烛,然后对弓泽狐说:“小狐狸,你去把窗帘拉起来,老人家受不得这么强的光。” 弓泽狐赶紧去把书房的窗帘拉上。 李成二点了两根蜡烛,直接走到冷芫梅的身边,一左一右给她蹲在旁边。 接着我们关上书房的门,借着蜡烛的光看屋里的一切。 在烛光的晃动下,我们看到的冷芫梅是一团的黑影。 左青和他媳妇这个时候已经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了,更别说来找我的事儿了。 李成二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接下来该我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冷芫梅说了一句:“冷老师,您用怨气通知我过来,是不是需要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您是我们荣吉的客户,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又不超乎我们荣吉的服务范围,我们会帮您办了。” 冷芫梅的黑影从椅子上飘起来,然后直接来到了左青和他媳妇的面前。 左青抬手当着,嘴里哭喊道:“妈,你别过来,别过来。” 冷芫梅一脸的淡漠说道:“儿啊,我可是你的妈,你妈啊!” 一般来说,鬼话都不会说的太清晰,可冷芫梅话却说的无比清晰,房间里每个人都能听到。 李成二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怨气太强,灵智保留的较多,所以她说的不是鬼话,而是人语。” 左青还是害怕:“可是你死了,你应该下地狱了。” 下地狱? 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吗? 冷芫梅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了。 不过她没有做出伤害左青的事儿,而是说道:“儿啊,我是你妈,你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是我工作太忙,忽略了对你的教育,可我至今想不通,你为什么变得如此的虚荣,那些名牌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要买?” “你说买房子,好,妈同意了,妈把你父亲留给我最重要的那幅画都给卖了,那可是我的命,可钱给了你们,你们干啥乱花啊,你们买个房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啥啊?”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不好,为什么总是说一些伤我心的话,说我没用,给不了你富裕的家庭环境,甚至还说你死去的父亲是窝囊废?” “你可知道,你父亲的学识,就算是帝都博物馆的馆长都称赞不已。” “还有我卧室墙壁上,那些学术成果,每一项拿出来,都是站在学术前沿的东西,可你却赌气给我撕了一半,你知道吗,那是我毕生的心血啊。”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我提钱啊。” “为什么呀,你想要钱,为什么不想着自己去挣啊?” 左青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冷芫梅又看向自己的儿媳妇:“娟儿,你是农村出来的,当初你和左青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这孩子挺老实的,也踏实,你也没有要新房,我觉得挺高兴的。” “可你们结婚后,咋就全变了啊?” 左青这个时候慢慢地说了一句:“因为我身边很多同学,都开豪车,住别墅,我心里不平衡,他们父母能给他们的,为什么你们给不了我,我不平衡。” “啪!” 我实在忍不住了,随手给了左青一个嘴巴子道:“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父母能给你一条命,让你长大成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想要什么,你没有手吗?” “你现在埋怨你的父母,那我问你,你将来有了孩子,就凭你这个尿性,你能给你孩子什么?” “你个垃圾玩意儿啊!” 这个时候冷芫梅对我说了一句:“小先生,你别打他了,说出这番话,我心里已经舒坦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么造作,将来受苦是他们的事儿,我这个做母亲的尽力了,我也不希望这一番话能唤醒他们,现在我想小先生帮我一个忙。” 我道:“您说。” 冷芫梅这才说:“能让我再看看那幅画,让我和那幅画多相处十年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答应她吧,她太重情义,执念太深,若是不满足她这个愿望,别说十年,就算是百年、千年,她也不会去轮回。” “她在人间久了,是要出大事儿的。”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这个时候接过我的话,对冷芫梅说:“我们宗老板已经答应了,那接下来就让我来给你封灵,封为这画之灵,为期十年。” 封灵? 李成二对我笑了笑说:“我们仙家独有的本事,封灵,亦称封仙,我们仙家封过的仙,可是有很多哦。” 正文 第086章 损炉 听到李成二的话,我也是越发诧异道:“仙家?难不成指的不是你们自己修仙,而是你们可以封仙?”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不过也不全是,封仙只是我们仙家的一种手段而已。” 说着,李成二没有再理会我,而是转头看了看冷芫梅说:“现在我就开始,你准备好了?” 说着李成二对旁边的弓泽狐使了一个眼色。 弓泽狐飞快把我们从张丽那里借来的《云上阁仙图》拿了出来。 冷芫梅点头。 李成二把画轴打开,然后平铺在书桌上,画轴的两边就是他之前点的两根白蜡烛。 冷芫梅看到画轴,也是重新坐回到了书桌的旁边,她十分入神地看着桌子面上的画轴,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 她的眼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思念。 接着我就听冷芫梅说:“老左啊,我好想你呀,我这就去画里面等你。”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您的丈夫并不在画里啊?” 冷芫梅说:“可我对他的思念在,所以我一定能在画里看到他。” 李成二打断我说:“宗老板,脏东西的思维和人是不一样的,你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她们所想的,十回里面,你能错九回半。” “冷老师执着的是画中藏着的那份思念,守思十年,方可轮回。” 我没有说话,李成二就继续对冷芫梅说:“封仙也有很多种,正仙、守仙、苦行仙,等等。” “冷老师,你的思念是一种留在世间的苦,所以我封你的画中之灵也是苦行之仙,在这画中你会受很多的苦难,其中大部分都是你在阳间种下的业果,包括你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是你业果的一部分。” 冷芫梅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不后悔现在的选择。” 李成二点了点头,然后飞快伸手去捏了一下其中一支白蜡烛的烛芯。 这一捏,他就把烛芯掐下来了一小段,说来奇怪,那烛芯在离开蜡烛后,竟然没有熄灭,而是继续燃烧,不过火焰开始变成了幽蓝色。 李成二左手又掏出一张符箓,那符箓折成小船的形状,他把幽蓝色的烛芯放到符船上,小船没有烧毁,而是拖着幽蓝色的烛芯开始在桌面上游动了起来。 接着李成二又飞快捏了几个指诀对着小船一指说:“苦行一修无始终,阳峰天雏在其中,幽冥之船,幽冥渡,借你十载入画中,急急如律令,给我去!” 李成二在冷芫梅的后背上一拍,冷芫梅直接化为一团黑气钻到了那符纸的船上。 那船就向着画的中央驶去,到达中央之后,那幽蓝色的火焰便“轰”的一声烧了起来,整个符船在画的中央烧了一个干净,我就看到一股幽蓝色的气息钻入了画中。 那画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有灵气了。 做了这些,李成二飞快卷起画轴,在画轴的外面贴上了一张符箓,然后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将蜡烛又塞回了自己的背包里。 至于画轴,他没有给弓泽狐,而是递给我说:“宗老板,这东西以后只能放夜当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 弓泽狐也把装画的袋子递给我,让我把画放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我就对左青和他媳妇说:“你们两个好自为之,你们身上的钱,经不起你们这么造,要想下辈子活的好,就去努力,如若不然,就等着上街要饭去吧。” 说罢,我们就准备转身离开,左青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关于钱的事儿?” 我直接说了一句:“滚!” 这种人,已经无药可救。 离开了左青家里,我直接把冷芫梅的手机号也拉黑了,我不想和左青再有任何的交集。 回荣吉的路上,我一语不发,一直在想冷芫梅的事儿,这或许就是人间,形形色色。 到了荣吉,我就把《云上阁仙图》要放夜当的事儿提了一嘴,张丽直接点头同意了。 而我也是直接在荣吉这边等到了下班。 接下来没有什么客户,我就在柜台里面坐着,李成二坐在吴秀秀的柜台外面和她聊天。 当然他的话题总是把吴秀秀聊的面红耳赤的。 吴秀秀不想聊的时候,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李大哥,你再说这流氓话题,我真不理你了。” 李成二赶紧摆手道歉,可没几分钟,他就又开始了。 直到下班,吴秀秀对着李成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先跑了。 在我们离开荣吉的时候,张丽就叫住我,问我有关蛇庙地宫貔貅血玉的事儿,因为他们要把那东西还回去了。 我看向李成二,他直接从口袋里取出已经被敲掉一块的貔貅血玉递给张丽说:“喏,用不用我帮忙送回去?” 张丽摇头说:“不用了,这次老掌柜亲自走一遭蛇庙,一同前去的时候,还有蒋家的一位前辈。” 我疑惑道:“袁叔叔要亲自去?” 张丽点了点头。 我问蒋家是谁要去,张丽摇头说:“反正不是蒋文庭。” 张丽不肯明说,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们刚准离开荣吉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身嘻哈打扮,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就到了门口,他推着一辆山地自行车,身后还背了一个包。 包看着沉甸甸的,而且还有一股古朴的阴气传来。 他把车子停好,然后跑过来问我们:“这里是下班了吗?” 我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的面相,五官整体不错,他十二宫中财帛宫红润外泄,明显是最近发了大财的面相。 只不过他这财来路不正,还伴着一些灾祸在其中。 财帛宫位于鼻子上,脖子往上便是鼻梁的位置,那里是疾厄宫,连接着财帛宫。 那男子的疾厄宫黑气外悬,而且还影响到了他财帛宫,黑之财,便是来路不正之财。 至于疾厄宫的黑,那便是灾祸的前兆。 看着他的面相,我就说了一句:“不打紧,我们下班点可以推后,你是要办什么业务吗?当东西,还是想要选什么东西?” 年轻小伙子立刻说:“我当东西。” 我回到柜台里面,然后拿出一张表给他说:“填下表,然后先说说,你要当什么东西,对了,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年轻小伙子很快掏出一张身份证,他叫李青云,今年二十四岁。 他的身份证黑糊糊的,还粘着一些泥巴在上面,好像刚从臭水沟捞出来似的。 那小伙子没有立刻填表,而是把背包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黑糊糊的,有些破损的香炉出来。 那香炉,不是用来烧供香的,而是用来寻檀香的香炉盒,香炉的盖子和香炉已经锈在一起,外表也被破坏的很厉害,在盖子上,香炉本身上,有很多的小孔,有些是原来出熏烟的孔,而有些孔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后钻成的孔。 那种孔,让我想到了马蜂窝。 我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香炉,那东西异常的冰凉,材质的话,主要是铜,年代并不久远,应该是清代嘉庆年间的东西。 做工一般,品相损毁的厉害,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品貌了,而且属于那种无法修复的。 不过我又觉得这香炉邪门的很,那些密密麻麻的孔里面好像藏着东西。 正是那些东西散发出阴凉的气息。 我刚准备用眼睛去看看那些小孔的时候,李成二就敲了敲柜台的玻璃。 我看了看他,他对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往里面看。 看样子,这东西有问题。 李青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成二说:“怎么,有问题吗?” 李成二就说:“没事儿,我就是催他下班呢,都等着他吃饭呢。” 李青云“哦”了一声然后问我:“这东西值多少钱啊?” 我说:“这东西应该是清代嘉庆年间的一个熏香的香炉,一不是宫廷里的东西,二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应该是稍微有些钱的,小商贾用过的。” “没啥艺术成分,也没有多少的历史价值。” “加上它破坏严重,这东西最多给一千块。” 李青云“啊”了一声说:“这么少?” 我说:“已经是高的了,这东西弄不好会砸到我们手里,到时候别说一千,说不定会当成破铜烂铁处理了,而且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它出处的证明吧,这种东西,很多地方都不收的,你拿去练摊,别人给你几十块都是多的了。” 我这话并不是诓骗他,他打开背包,包里有个床单,应该是他用来练摊铺地。 他肯定已经去省城的古玩散市练过摊了。 李青云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就一千吧。” 我给李青云登记了之后,在给他钱之前便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收了东西,可以免费给你算上一挂,你要算卦,还是看面相,二选一。” 李青云有点着急说:“随便吧,那个快,就选那个,你啥时候,能把一千块给我。” 我一边数钱,一边就对着李青云说:“那就给你看看面相吧,我给你深挖一下,让我猜猜你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正文 第087章 阴虫 听到我说能从他的面相看出熏香香炉的来源,李青云立刻说道:“你就炸我吧,这东西不是违法所得,是我太爷爷小时候捡来的东西,之前一直扔在老家的一个地窖里,前段时间,我跟着我爸回乡下老家,整理旧宅子的时候,从地窖倒腾出来的。” 我对李青云说:“我没有说你这东西违法,我只是说,我大概能猜到这东西大致出自什么范围,当然还有一些关于你的吉凶之事儿。” 李青云有些不耐烦地说:“大哥,你快点办,就一千块钱的东西,你不至于一直跟我墨迹吧。” 我这才跟他说:“算了,那我就捡重要的说,面门十分,眼五分,额三分,眉、口、鼻、耳合占两分,所以人的相门好坏,主要是看双眼,你的双眼本来色泽光鲜,有神,说明你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在学校成绩也排在中上,而且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你可能还是学校的学生会的干部之类的。” 李青云有些疑惑说:“这些你猜对了。” 我继续说:“只不过呢,你的双眼多出了几分游弋,是一股不安在你的眼神中游弋,这种情绪并不是一直存在的,而是暂时的,所以你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儿。” “首先,我从你的财帛宫,也就是鼻尖,看出你最近发了一笔财。” “只不过呢,这笔钱来路不正,让你一直不安心,而且你虽然有了这笔钱,但是你却一直不敢花,生怕出了什么事儿。” “而你的这种担心也是正确的,因为那一笔财,你的疾厄宫黑气外悬,说明有人,随时可能去找你麻烦,对吧?” “你的面相中并无牢狱之灾,所以我觉得,如果那笔钱来路不正,你还是赶紧退回去吧,想要买什么东西,就找你父母要,或者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找兼职挣钱,歪门邪道的钱,要不得。” 李青云这个时候已经不还嘴了,而是彻底呆住了。 我笑着说:“那笔钱,应该是你捡来的,而且你知道自己捡的谁的,对吧?” 李青云下意识点头说:“是我们小区一楼赵奶奶的,她儿子是军人,老伴走的早,她一个人在家里,前不久她扔垃圾的时候,扔了一个包出来,里面全是钱,老人家记忆不太好,把自己的存款给扔了,七八万。” 我说:“还回去吧。” 李青云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怎么会给你说这些,你放心,那钱我会还的,你也算出来了,我没花那些钱!” 李青云良心未泯,他还是不想给自己扣上坏人的帽子。 我继续说:“我必须警告你,你们一楼丢钱的赵奶奶,应该很快就要用那笔钱了,如果她用的时候,发现钱不见了,她就会报案,一旦报案,警察介入,到时候监控一查,你恐怕就要倒霉了。” 李青云赶紧说:“那你赶紧给我钱,我这就回去还给赵奶奶去。” 我笑了笑,把手里的一千块给了李青云,他揣起钱来,也不数了,直接往外跑。 李成二问要不要让弓泽狐跟着点,那小子要是不还怎么办。 我就笑着说:“放心好了,他会还钱的,我从他的面相看的出来,他疾厄宫的灾祸已经开始消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宗老板,你最好离那个炉子远一点。”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知道什么,同时指了指柜台后面的入口,让他进来说话。 很快李成二就进来了,弓泽狐继续守在外面,这时候张丽也是跑过来凑了一下热闹。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从那熏香的香炉里发现了什么脏东西。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先问我:“你除了断定它的年代外,还能看出其他的东西不?” 我说:“香炉上有几个字,是一个地名和一个姓氏——张家口直隶厅瘦人村苗家。” “这张家口直隶厅,是雍正的时候,为繁华的茶马交易专门设置的,也就是现在的张家口市附近。” “乾隆,嘉庆,也一直沿用。” “这熏香的香炉是嘉庆时候的东西,所以地名那么写也是对的,只不过我很少看到熏香的香炉上会写这些东西的。” “就算有字,也可能是一句小诗而已。” “当然,字侵蚀的厉害,我是凭我本事摸出这些的。” 这个时候张丽就去给我打了一盆水过来,让我先把手给洗了。 我一边洗手,一边继续说:“这瘦人村三个字,我有点印象,我听爷爷讲过一些。” 李成二让我说来听听。 我便道:“爷爷告诉我说,瘦人村里面的人,全部得了一种怪病,那就是不管吃多少东西,就是长不胖,而且他们一天吃五餐,食量惊人。”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一旦过了三十岁,无论男女,无论身体多么的健壮,都会开始掉头发,掉到四十岁的时候,头发就没了,五十岁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自己上山去捡木柴,然后生一个篝火,然后自己冲到篝火里面,把自己给烧了。” “外人都说瘦人村的人,是得了一种病,后来朝廷封了村,死了不少的官兵,才把村里的人都给杀了。” “爷爷还说,瘦人村,建村不超过二十年就消失了,历史上基本上没有记载,就算是当地的县志也没有记载,所以瘦人村的具体位置一直是一个迷。” “今天我们收的这个熏香的香炉,如果上面的瘦人村,就是当年的瘦人村,那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瘦人村在张家口。” 听闻我的这一番话,李成二就笑了笑说:“不错,你懂的还挺多,还知道其他的吗?” 我摇了摇头。 李成二继续说:“看来,你爷爷没有跟你细说,瘦人村的人,为什么会一日五餐还吃不胖。” 我问为什么。 李成二说:“因为那些人体内有一种阴虫,阴虫吸收他们的营养,让他们总是感觉到饿,最重要的是阴虫宿主五十岁的时候,就会变成阴蛾,而那些阴蛾在人体内繁殖,产卵,那些卵想要孵化需要极高的温度。” “所以阴蛾就会操控人类投身篝火之中,烧毁自己,同时烧坏阴蛾卵的外壳,让阴蛾的幼虫可以孵化出来。” “那些幼虫一出生,就会立刻向着有人的地方跑去,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肉眼看不到,他们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通过毛孔渗入人的体内,从而开会寄生。” “这种东西有很多怪异的地方,比如它是否成熟,和自己的生长年限无关,而是和宿主的年纪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很清楚,师父也没有跟我说太多了。” “不过我觉得那种阴虫的虫卵,那香炉里面也有。师父曾经让我感觉过阴虫的阴气,我记忆非常的深刻。”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就“啊”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李成二对我说:“放心好了,我能感觉到,阴虫并没有孵化出来,不过这东西,你最好别收着了,也别放在荣吉。” 我点头。 李成二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张油纸来,他把纸折成腰包的形状,把香炉也是给包了起来。 我问李成二准备怎么处理这香炉,他就说:“我需要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一问。” “具体怎么操作,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师父说过,身上涂满油可以防止幼虫入侵。” “应该用油纸保管那香炉应该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已经开始给他师父打电话,我这边晾干了手,也是给袁氶刚打了电话,询问他这件事儿后续怎么处理。 听到我的描述,袁氶刚就问我:“真的是阴虫吗?如果是的话,那事情就和祸根胎有关系,你们最好去张家口那边走一遭,把事情查查清楚,虽然几百年过去了,但是藏着阴虫虫卵的物件现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个李青云的老家村子,你们看一看,说不定他们老家就在原来的瘦人村附近。” 我这边也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临挂电话的时候,袁氶刚就对我说:“对了,这次去那边,袁木孚就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了,我给了他别的业务,他这会儿人已经不再省城了。” 我随口问了下什么业务,袁氶刚这次没有瞒着我,而是回答说:“和我一起去蒋家蛇庙还东西,同时去见见蒋家的大蛇灵。” 我“哦”了一声。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给挂了电话。 李成二那边打电话也打通了,不过他是到柜台外面打的电话,他和他师父说了啥,我没有听见。 我这边结束后,就喊他,问他都打听到了没。 李成二也是挂了电话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接下来,我们才离开荣吉,我们走的时候,张丽还在那边待着。 我们先去吃饭,商量一下去李青云在张家口老家的事儿,同时也询问他一下怎么清理香炉里面的虫卵。 李成二就说:“其实也不难,虫卵还好对付,只要用高浓度的酒,浸泡七十二个小时,就能把虫卵彻底杀死。” “酒为阴中之阳,对付阴性的虫子最好用了。” “只不过……” 我问李成二只不过什么,他的表情就变得格外严肃了起来,好像比面对小巷子村阴市的时候,还要严肃。 正文 第088章 街碑 李成二的表情严肃,半天不说话,我这边有点着急,就又问了一句:“你啥情况,到底说不说了?” 李成二这才道了一句:“只不过我师父不建议我们去趟这次浑水。” 我说:“不建议?那就是反对了!老爷子可能是担心咱们出什么事儿,才这么说的。” 李成二说:“担心肯定是有的,不过我师父的态度可是大不一样,以前我感觉难的任务,想要退缩了,他就拿着鞭子抽着我上,那一鞭子一鞭子抽的我皮开肉绽的。” “这次师父竟然主动建议我不要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案子的难度太大,超过了我师父心里的底线,若非如此,他肯定就一句话,‘给老子速去速回’,这次他老人家却不建议我去,所以啊,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怕是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李成二问我什么态度。 我说:“按照荣吉的规矩,既然我收了那熏香的香炉,那我就必须把后续处理妥当了,阴虫这个案子,我们这次去也只是调查下,处不处理,我们到时候视情况而定,若是超出我们的能力范畴,我们就给袁叔叔打电话,让他叫几位老前辈来,我们不逞强。” 李成二笑着说:“那行,那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吃了饭,我们三个就奔着夜当去了。 今晚蒋苏亚没有过来,加班结束就直接回了住处,我在微信上也和她说了我们要去张家口的事儿。 她就嘱咐我,让我注意安全,同时又给我发了一张她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看书的自拍照。 发了照片,她就对我说,她看会儿书就睡了。 我也没有再去打扰她。 我和蒋苏亚聊天的时候,李成二就在旁边起哄,说我和蒋苏亚的关系不温不火的,一点也不像热恋中的小情侣,还问我是不是身体那方面有问题。 “滚滚滚!”我只能祭出我经典的反击字眼。 晚上没有什么人来,我就又画了几张符箓,当然没有画什么新符箓,都是我熟练掌握的那三种符,我有感觉,只要我再坚持一阵子,画出上品的黄阶符箓也是指日可待了。 差不多在后半夜快四点的时候,袁氶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几百年前的老荣吉,有一个地字列的会员,便是苗家,只不过当时登记的地方是在晋北,而非张家口直隶厅,更没有提到瘦人村。 不过那个地字列苗家,在瘦人村出事儿的同一年也跟着消失了,还被荣吉撤销了地字列会员的资格。 当年的事儿,荣吉没有详细记述,几百年前发生了啥事儿,估计没人知道了。 可我觉得李成二的师父好像知道点什么,就问袁氶刚:“袁叔叔,您说仙家的前辈会不会参与过这个任务?” 袁氶刚愣了几秒钟说:“这你就要去问李成二了,问我没啥用。” 问不出什么来,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袁氶刚又对我说:“这次的任务,你们还是谨慎点好,张家口那边也有咱们荣吉的资源,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过去打那个号码,然后找一个叫杜胜平的人,他是咱们荣吉地字列的会员,你们在那边的一切后援,都会有他们支持。” 我立刻说了一声:“好,谢谢袁叔叔。” 袁氶刚挂了电话,就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我收起手机对李成二和弓泽狐说:“好了,收拾上东西,回西陇郡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再睡上几个小时,然后出发。” 李成二从自己寄放在荣吉的箱子里又掏出几样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弓泽狐的话,我给他换了一个结实的双肩包,他的那些小工具全部放到了背包里。 从荣吉出来,我们便去西陇郡收拾了一下东西。 蒋苏亚和兰晓月都醒着,吃的,还有我们行动换洗的衣物,也都给我们收拾好了。 我们吃了东西,稍微回房间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在九点多的时候,就直接动身出了省城。 我还困的厉害,就在车上睡觉,李成二和弓泽狐两三个小时就能彻底休息过来,我是羡慕的不得了。 至于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张家口,张北县的南沟子村。 车是一路导航过去的。 一路上我们在服务区休息了两次,还加了点油,等我们到张北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 我们没有直接去找南钩子村,而是准备找个地方先落脚,等我们养足了精神,再行动。 我们找了一家叫北燕酒店的地方住下,至于袁叔叔给我的那个电话,我也是打通电话,给那边先打个招呼。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问我找谁。 显然他就是杜胜平了。 我就说,我是宗禹。 杜胜平那边愣了一会儿连忙道:“原来是宗大朝奉,你到张家口了吗,在什么位置,我这就安排人去接你们。”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现在张北县,我就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等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杜胜平问我住在张北县什么位置,还问我要不要现在就派人过来和我们一起行动。 我说:“不用那么麻烦,等我消息吧。”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我们这一天也没有瞎转,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差不多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的微信响了一下,我以为是蒋苏亚发来的消息,打开一看,不是她,而是一个微信请求加好友的提醒。 我打开一看,是通过手机号添加的,备注写的是杜筱煜,杜平生的女儿。 杜家的人? 我随手点了同意。 那边很快就发来消息,她的手机号,还有就是告诉我,她现在负责和我的接洽,有什么需要和支援,随时打她这个电话就行。 我看了看杜筱煜的微信头像,是真人的照片,是一个长得水灵的妹子。 年纪应该和我相仿。 我随手翻了翻她的朋友圈,就发现她竟然是一家电视台新闻类节目的主持人。 朋友圈都是她的工作照,一些是直播间,有些是在宴会上,她不是穿的正装,就是礼服,显得格外的高大上。 随手翻了翻她的朋友圈,我才回了她一句:“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早点休息。” 很快那边就回了两个字“晚安”,还有一个睡觉的卡通表情。 接下来,我主动和蒋苏亚聊了几句,然后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们吃了早饭,退了房间,就奔着南钩子村去了。 村子在大山里面,这边的山有点高,而且还有些陡,有些地方甚至需要走下隧道。 七拐八拐地我们就到了南沟子村,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多。 村里大喇叭播放着喜庆的音乐,村口停着一排的轿车,都绑着红色的彩带。 村口一户红砖房子的居民门口,还插着红旗,吊着红灯笼。 大喇嘛的声音,也是从这一户传出来的。 这一户人家正在办喜事。 这家人门外摆着十几张桌子,有人在忙碌,有人坐着聊天,有人围在一张桌子打扑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庆。 李成二“嘿嘿”一笑说:“哟呵,赶上了,咱们去蹭个饭吧?” 我对李成二道:“蹭个锤子啊,你以为这是在城里饭店啊,这是在村里,十里八乡的都认识,你进去不到五分钟就被认出来了。” 我们车子开到村子里面,然后找了一个不碍事的旧过道停下。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你说说这村子的风水有没有问题。” 我说:“没啥问题,中规中矩,没什么值得注意,不过村子的东边有几处山峰有些特别,现在离的远,太具体的也不好说,村子里打听结束了,我们就去那边的山里转一转,最好能找个导游。” 我们停好了车,我就看到前面巷子口不远处走出两个年轻人,他们一边走,一边提裤子,好像是刚从厕所出来。 而这两个年轻人中,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李青云。 正是昨天当了熏香香炉的那个。 看到李青云,我就疑惑道:“这家伙,昨天刚当了东西,今天又跑回老家来了,看样子老家还有旧玩意儿。” 我下车,对着那边喊了一嗓子:“李青云。” 他愣了一下,然后也认出我来了,便有些惊讶走过来问:“你们不是省城典当行的人吗,怎么跑我老家来了?” 李青云旁边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问:“青云,他们是谁啊?” 李青云就说:“我朋友,省城来的,你先去席上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去。”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就走了。 李青云也是给我们介绍了下:“刚才那个是我发小,我小时候在老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了,你们来这里到底啥事儿。” 我说:“你当东西的时候,不是说熏香的香炉是从地窖里找出来的吗,我就想着,那你们发现的老物件,应该不止那一个,我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到其他老物件,你也知道,那熏香的香炉,品相太差了,万一有其他的好东西,那可是能卖上大价钱的。” 李青云“嘁”了一声说:“原来你们来捡漏的。” 我对李青云说:“你电视剧看多了,什么捡漏,我们只是来收东西的,怎么!有没有兴趣给我们介绍下,如果成了,给你好处费。” 李青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也在那边的席上,我家一个亲戚结婚,我们是过来吃喜酒的,东西是我爸放的,要不我带你见见我爸?” 李成二说:“最好能带着我们吃顿喜酒。” 李青云摆摆手说:“就说你们是我的朋友,村里人都实在的很,别说一顿饭,给你再支一桌子都行。” 在往村口走的时候,我们走的不是刚才的大路,而是一个小巷子,距离一下缩短了一多半,五六十米就到村口了。 李青云也是给我们介绍说:“厕所在这边,你们记点路,别一会儿找不着厕所。” 走着走着,我就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一块扔在小路边当成长凳放着的石碑,上面很多字都已经磨平了,不过石碑却透着一股十分古朴的气息,这块石碑少说也有两千多年了。 而在石碑的末尾更是有一处人名的落款:王次仲仙题。 先不说仙题二字,单是王次仲这个名字,若是石碑上的字真是出自他手,那这块石碑少说也要上亿了。 而且,这可能是王次仲留世的唯一一副作品了。 见我看着石碑就走不动了,李青云就问我:“怎么,这个石碑值钱?” 我说:“如果是真的,那就值到天上去了。” 正文 第089章 别队 听到我的话,李青云就纳闷说:“上面的字都快磨没了,能辨认出来的没几个了,这还值钱?” 李成二则是问我:“宗老板,你说这石碑什么来头,怎么你才看了一眼就走不动了。” 我问身边众人:“你们听说过王次仲这个人不?” 三个人一起摇头,我则是有些无语说:“楷书鼻祖,王次仲。” 李青云疑惑说:“楷书的鼻祖不是钟繇吗?” 我摇头说:“钟繇是三国曹魏时期的书法家,他因为有作品留世,才被认定为是楷书鼻祖,不过他这个鼻祖是说他写的好,而非他创造了楷书。” “而王次仲就不一样了,他是将隶书变为楷书之人,是真正的楷书鼻祖。” “只可惜王次仲没有一幅作品留世,甚至连他的生平都有两说。” “一说,王次仲是东汉末年的人,蔡瑁《劝学篇》说道,‘上谷次仲,初变古形’,上谷是一个地名,上谷王次,意思是他是上谷人,初变古形,就是说他把隶书变成了楷书。” “宋代《宣和书谱》,也提出王次仲是东汉章帝期间的汉臣,并也说了,王次仲变隶为楷的事儿。” “当然还有一些资料,也有记载。” “不过关于王次仲,还有一说,那就是说他是秦人,这个在《太平广记》中有记载,说是秦始皇时期,文字众多,秦始皇统一文字,便有了小篆。” “但是小篆这种字,难写,推广难度极高,所以他就创立了八分体,让字看起来格外的工整,而且清晰易辨。” “八分体又分两种,一种为隶,一种为楷。” “当时秦始皇看到了王次仲的字,就想着让他做官,可王次仲拒绝了,于是秦始皇就派人抓了王次仲,可谁知道王次仲是个神仙,囚车变成了大鸟,驮着他从咸阳逃出,回到了老家,也就是张家口赤城这边。” “为了阻止秦始皇的追击,回到这边后,王次仲从大鸟身上拔出两根羽毛扔了下去化为了海坨山,挡住了追击的路。” “这也是为什么秦灭亡后,西汉就凭空出现了隶书,相传汉高祖刘邦从秦宫中搜出了王次仲的字,然后才在全国推广的隶书,只不过当时丢了一部分,也就是八分体的楷书。” “这两种说法,无论哪一种是正确的,都说明了一件事儿,王次仲在书法历史上,是绝对的大家,而且是开天辟地的那种。” “只可惜,两种传说,都没有提到王次仲有字留世,这也是唯一遗憾的地方。” 李青云那边立刻说:“神仙一说,太假了,我觉得他可能是东汉的人,什么楷书部分丢了,简直扯淡,小篆、隶书、楷书,这才是术法的演变历史。” “怎么可能隶书和楷书同时问世啊。” 我对李青云笑了笑说:“你对书法还挺了解的!” 李青云就说:“我参加了书法班,除了练字,一些术法的历史也有所了解。” “对了,你为什么认定这就是王次仲的字啊,这些字能辨出一个来,都见了鬼了。” 我指了指石碑落款处说:“这边有几个字,因为在角落,是磨损最轻的,有几个字我能辨别出来,是‘王次仲仙题’五个字。” 李青云看了一会儿说:“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出来。” 我没有回答李青云的问题,而是伸手开始摸石碑上的字,我的速度很慢,很仔细。 这个时候,李青云的手机响了,有人催促他去吃席。 可他这个时候,哪还有吃席的心思,就对那边说,让他们吃,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去。 摸了足足二十分钟,我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对李青云说:“能不能找个地方,我洗洗手。” 李青云就说:“走,席上吧,院子里有水管。” 我们往那边走的时候,李成二和弓泽狐也跟了过来。 李青云担心说:“这东西就扔在这里吗?” 我笑着说:“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块破石头,没人在意,再说了,这么大一块石碑,也不是谁想搬走,就能搬走了,而且这东西啊,要留给博物馆,我们就不做收藏了,更别想着换钱了,你还是琢磨一下你家里的老物件吧。” 李青云有点失望。 到了席上,李青云就介绍我们是他在省城的朋友,村里人也都十分热情,真的给我们重新支了一张桌子,还给我们放了瓜子,糖,酒,饮料,还有两包烟。 菜的话,要等一会儿才开始上。 我也是把自己的手给洗了。 我们坐下后,李成二就问我,那石碑上写的什么。 我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喝了一口后才说:“记载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儿,里面没有提到任何书法的事儿,而是说王次仲有个朋友,本来十分的胖,可在五十岁的时候,却害了一场怪病,狂吃不住,却日渐消瘦。” “最后,他的那位朋友,生了一堆火,然后投火自尽了。” “这石碑,便是为他朋友的死而题的墓志铭。” “碑文还提到,王次仲本人在朋友死后发现了其是中了一些阴虫之毒,他便以仙法灭了那些阴虫。” “这最后仙题二字,也是说明了一件事儿,王次仲可能是一个修道的人。” 我这么说的时候,李青云就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王次仲脑子该不会有幻想症吧?” 我说:“有可能,所以啊,这石碑或许不值什么钱了,毕竟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公布出来。” 吃席的时候,我们也跟着很开心,为了表示诚意,我还让李成二拿着三百块钱去上礼,总不能真的白吃了这顿饭。 村里的菜烧的并不很美味,但是我们都饿了,吃了不少,特别是席上的大锅菜,我们每个人都喝了一大碗。 我们吃过了饭,李青云就找了个机会把他父亲叫了出来,和我们在车上单独见了一面。 李青云的父亲叫李智楠,五官不错,但却没有大富大贵的命,不过一辈子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也是没啥问题的。 我们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表明诚意。 听闻我们要收旧东西,又确认我们是省城荣吉典当的人后,他就道:“那一会儿去我们家旧房子看看,有些东西我带回了省城,有些就扔在这边了,都是一些我觉得不好的,如果真都要收,等着到省城了,看看我带回去的那些。” 我点头说:“好,咱们先看看这里的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李智楠点头。 至于老街里的那块石碑,我准备等我们离开南钩子村的时候再处理。 那个香炉是从李智楠家里的旧东西中翻出来的,那里面有虫卵,搞不好其他的东西也有虫卵,如果是这样,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完这里,然去省城看一看,若是那些阴虫从虫卵孵化出来,阴虫在省城传播那可是极大的灾难。 李智楠的家在老街的中央,石头房子,黑色的木门,还有一把刚换了的锁子。 房子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缝,住人的可能性不大了。 问了之后,我们也才知道,李智楠和李青云两个人,晚上不在南沟子村住,而是去张北县城住。 打开了门,我们就发现,院子里杂草很多,只是勉强被清理出一条路来。 房间不少,有些淡淡的阴气。 不过应该没有脏东西出没的迹象。 李智楠带着我们去了一个房间,打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听说这里没电,便打开手机给我们照亮。 房间的中央,堆着一大堆的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生锈很厉害的金属制品。 当然里面已经没有金银器了,都是一些铁、铜制品。 都是农具,灶具,锅碗瓢盆,还有一架已经锈烂了的二八凤凰自行车。 看着地上的东西,我就无奈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卖给收破烂的吧,没有正经的好东西。” 李青云有些失望说:“一样也没吗?你看你看我手里的这个勺子……” 我说:“解放后的东西,一个大铁勺而已,废铁价。” 看来好东西,都被他们拿回省城去了。 听到我这么说,李智楠就道:“看来,这里是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我问李智楠:“我冒昧问一句,你带回省城的东西,有金银器吗?” 李智楠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我又问:“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李智楠说:“隔壁房间的地窖,算是一个暗室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们往隔壁走的时候,李成二就推了推我的胳膊,接着他小声对我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出去接电话了,我和弓泽狐两个人跟着李智楠和李青云去了隔壁房间。 地窖并不深,两米不到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大坑,原来上面盖着一层石板,现在石板被扔到一边去。 地窖更看不出什么来。 我问李智楠,这地窖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说:“应该是我爷爷留下的东西,至于东西都是什么地方来的,我也不清楚。”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喊我:“宗老板,我们走了,这南钩子村没有好物件,我们换地方。” 看来李成二是得到了什么线索。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李智楠就问我要了电话,说是回省城之后再练习,让我去看看家里的那些金银器。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从李家老宅出来,我就问李成二什么情况。 李成二道:“这次来南沟子村的,除了我们,还有一批人,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进村,而是奔着南钩子村东面的山里去了,也就是你说的风水有问题的几座山。” 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成二说:“杜家的人告诉我的,说着,他亮了一下杜筱煜的微信号。” 我疑惑道:“她也加了你了啊。” 李成二笑着说:“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和杜家妹子认识好几年了,不过这事儿啊,就连她老子都不知道。” 我疑惑道:“他不会是你在张家口的女朋友吧?” 李成二摇头说:“当年还真的差一点,要不是她还差一岁未成年,说不定我就收了她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藏得够深的。” 李成二却是叹了口气说:“那小丫头野的很,和她打交道,你得小心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点头“哦”了一声问:“对了,那一批是什么人?” 李成二摇头说:“杜家妹子没说,不过她说有一个七段的道人在里面,来路应该不小。” 我试探性问李成二,碰上那道人他能赢不。 他就回了我一句:“看看吧,如果他们是冲着阴虫的祸根胎来的,那我会尽全力收拾他们。” 正文 第090章 龙虎 李成二的回答很含糊,他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的修为水准。 我也没有继续套他的话。 我们三个人跑到车子那边,就准备把车子往东开一段距离,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进山,只不过我们对这边的地形地貌都不熟悉,若是自己找路进山肯定浪费很多时间。 若是没有杜筱煜说的那一批人来截胡,我们慢点就慢点无所谓,可现在如果被那一批人捷足先登,我们就彻底的麻烦了。 我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当地人做向导的时候,李智楠和李青云就跑了过来,两个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回省城收东西的事儿,显然那父子两个都缺钱。 他们跑到我的车子旁边问了这些问题,我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先问李青云:“那老太太的钱,你还了没?” 李青云赶紧说:“还了,还了,昨天我们出发来这边之前,我就给还了。” 我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们这儿东边山里的情况,你们熟悉不?” 说着,我指了指村子的东边。 李智楠摸摸脑袋说:“我小时经常去那边玩,挺熟悉的,怎么了。” 我说:“给我们做向导,带我们进山去看看,一天五百。” 李智楠还没说话,李青云就开口说:“别让我爸去了,还是让我领着你们去吧,我爸血压高,这长途跋涉的对他身体不好,我小学六年,每年的暑假几乎都是钻到那边山里过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问什么要求。 李青云说:“我不要向导费,我跟着你们去,你们要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我要十分之一的好处费。” 我对着李青云笑了笑说:“你小子还挺贪,这样吧,我答应给你好处费,但是肯定到不了十分之一,去不去你自己考虑,不行我们喊你们村里其他人。” 李青云打了一个响指说:“成交。” 接下来李智楠简单和李青云说了几句小心什么的话,我们就出发了。 车子往东开,有一条岔路,李青云引着我们上了那一条岔路上,岔路一直开到山底下,这山底下有一个废弃的山神庙,我们的车子就在山神庙前停了下来。 李青云对我们说,这山神庙在他小的时候,香火很旺,逢年过节,村里的老人都会带着香烛、贡品来这里祭拜。 而且有些老人还会把平时舍不得吃的苹果、馒头啥的给庙里摆上。 他们村里几个孩子,每逢过年过节,都要到庙里偷贡品吃。 当然,偷贡品之前,要先磕头,然后就可以放心吃了。 这也算他们这里的一种风俗。 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进山烧香的人就少了,山神庙也就荒废了,如今那庙都塌了一半也没有人管。 车子开到山神庙这边,就没有办法继续往前开了,我们车子在这里停下,就发现山神庙周围还有不少坐落在半山腰的农田,田里种的全部是绿油油的玉米。 我好奇问:“这山里看着也没有好玩的地方啊,你们小时候进山玩啥?” 李青云下了车,指了指远处几座引起我注意的山头说:“你看着那边的几座山了没,山上有不少的洞,一到夏天,那边的山洞里贼凉快,我们就钻到山洞里,一猫就猫一天。” “另外,那几座山中间,有一个很平坦的山谷,村里老人常说,‘秋起雾,妖村显,胖子进,瘦子出’,说的就是那片山谷,那个地方平坦的很,村里人就想着把那边的荒地开垦出来,可谁知道,那些地里根本不长庄稼,种什么死什么,就算是那些杂草也都长蔫呼呼的。” “后来村里人就放弃了。” 我打断李青云说:“你刚才说的那四个‘短句’是什么意思?就是秋起雾什么的。” 李青云道:“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时候秋天起雾的时候,能在雾气里面看到山谷中有一座村子,村里有一些胆大的去看过,可进去的时候很胖,出来就变成瘦子了。” “那村子肯定有个减肥的店。” 说着李青云自己“哈哈”笑起来了。 我、李成二和弓泽狐则是相互看了一眼,我们仨谁都没有笑。 李青云有点尴尬说:“这个笑话的确是不太好笑哈。” 我又问李青云,他们老家村里,有没有老人亲眼见过那个村子,那些从雾里出来的胖子,最后都怎样了。 李青云摇头说:“据我所知,老人们讲的故事,也都是他们上辈子的人讲给他们的,我们南沟子村啊,没有人亲眼见过妖村,更没有进去过。” 我点了点头说:“走,你先带我们去那边的山谷走一遭吧。” 李青云点了点头说:“让我想一想怎么走哈,这里很多地方和我小时候不太一样了,有些路都没有了。” 李青云在想路的时候,我也是留意了一下周围山峦的风水情况。 看了几眼后我就说:“我大概知道那山谷的位置,怪不得不长庄稼,杂草也蔫的厉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成二问我:“原来怎样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指了指远处两座山的山头,然后又指了指两座山的中间道:“山谷应该就在那两座山的中间,对吧。” 李青云看了看,就对着我点头说:“大概就是那个方位,我可听说了,不长东西的地方,一般下面都有大墓,你刚才的意思,那个下面有墓地,对吧?” 我对着李青云摇头说:“你想多了,那种地方做墓地,除非墓主人想要断子绝孙啊。” 说着我就指了指远处的几座山说:“风水一说,讲究众多,其中就有四方守护一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李青云说:“这个我知道,白虎在西,青龙在东,朱雀在南,玄武在北,对吧?” 说完,李青云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你说的只是一个笼统的大概,可事实并非如此,局部的四神守护方位是会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依托是龙脉的走向。” “如果龙头朝北,那北面有时候就换为朱雀,龙头朝东,东边便是四方守护的朱雀。” “四神守护,是按照龙脉的前后左右来分的,而不是东西南北。” “只分东西南北,可能是要出大事儿的。” 李青云点了点头说:“这样啊,这个我还真不懂。” 我继续说:“远处几座山,拱卫着一条伏地龙,龙势极低,被四神俯瞰,本身就是坏的风水。” “而最坏的还不是这样,而是青龙嫉主和白虎衔尸,两恶同出。” “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个人的墓是这样的,然后那个人被灭了三族,那个人就是毋丘俭,三国时期曹魏大将,两破高丽的名人。” “当然他被灭三族的原因,也和他生前犯下的降吴重罪有关,可如果他的墓地选的好一点,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听到我这么说,李青云就笑了笑说:“迷信而已,一个风水墓穴就能确定没有回旋余地?骗谁呢。” 我说:“我还从你脸上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你捡了不该捡的钱呢。” 李青云笑了笑不反驳了,同时指了一个方向,带着我们沿着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山路往山里走了。 李成二让我继续说这边的风水。 我就说:“风水中的龙虎,应该是龙眠,虎缠,守护青龙应该姿态要低,而这里的龙头高昂,紧紧盯着伏地龙,用现在的话说,那伏地龙,就是个弟弟。” “右边的白虎更是厉害,山势高耸,不缠也罢了,竟然山头靠向伏地龙,虎口大开,这便是虎要叼走墓地里尸体的意思,变为白虎衔尸。” “这两种凶恶的风水局,出一个,就基本灭满门了,更别说出一对儿了。” “有这样的风水局,伏地龙周围的土地必定异常的贫瘠,说不定还有邪恶作祟。” “阴宅如此,阳宅更是这样,若是这里修个村子,不出三十年,甚至更短的时间,整个村子都会遭殃。” 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说不定当年的瘦人村就建在了这里。” 李青云问我什么瘦人村。 我就对他说:“好好带你的路,不该问的别问。” 这个时候李青云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说了一句:“等等!” 我问他怎么了。 李青云就说:“我刚回过味来,村里的石碑上是不是写的是王次仲的一个朋友,从一个胖子变成了瘦子的事儿,村里的老人说的顺口溜也提到了胖变瘦。” “你们说,王次仲的朋友,是不是就是那妖村的?” “对了,还有你刚才说的瘦人村,没有胖子的村子,不就是胖子进去变瘦了吗,这是不是一回事儿。” 李成二拍了拍李青云的肩膀说:“你小子还挺能联想!” 我则是对李青云说:“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来查瘦人村的,只不过瘦人村是清代雍正、乾隆期间的村子,而王次仲是秦汉时期的人物,所以王次仲的朋友,肯定不是瘦人村的人,不过啊,如果石碑上的记述都是真的,那王次仲朋友,肯定和瘦人村的出现有关系。” “当然,王次仲也脱不了干系。” 李青云想了一会儿又说:“对了,王次仲朋友最后是投火自尽了对吧?” “那和他变瘦有关系吗?” 我对李青云说:“行了,别瞎问了,一会儿我们过去了,你就不要进山谷了,在旁边的山上等着,瘦人村的人,得的是一种怪病,一种被寄生虫感染的病,我怕你被感染了,被感染的人,下场都会和王次仲的朋友一样,最后骨瘦如柴,然后自己投火自焚。” 李青云将信将疑地瞪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 而我多看了李青云一眼,就发现他的田宅宫开始变黑了。 不过他命宫却是非常的安稳,他没事儿,他的家人,亲朋好友可能出事儿。 而李青云这次的田宅,不是单纯的象征他的家,好像是整个南钩子村。 这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南钩子村要变成第二个瘦人村吧!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091章 秋雾 我这边脸色变得不大对劲儿,李成二就问我怎么了。 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把我从李青云田宅宫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李成二皱了皱眉头问我:“你确定李青云的田宅宫象征南沟子村?” 我说:“九成把握,田宅宫一般象征一个人的家业,可家业的基础便是更复杂的社会关系。” “李青云田宅宫不是表里坏,而是内在里面出了问题,也就是田宅存在的基础,而这个基础,就是南沟子村。” 李成二又问我:“你确定是南沟子村,而不是省城那边?” 我说:“确定,人在一个地方,就会吸某个地方的气,通过某个地方的气养自己的神,李青云田宅基础中显出来的气,便是南沟子村!” “我还可以断定,李青云日后的事业发展,不在省城,而是会在这南沟子村,他可能会在这边开个什么产业,规模应该不会太大,但应该也是乡镇级别的名人了。”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道:“我觉得有必要先给杜筱煜打个电话,让他家族安排点人,动用下社会关系,先把南沟子村给封了。” 我有点诧异道:“封?不会这么严重吧?” 李成二说:“历史上,瘦人村就是被朝廷封了村,然后死了好多人,才平息了瘦人村的祸乱,若是今天南沟子村的事儿,和瘦人村一样,都是祸根胎引起的,那封村这种事儿都是小的。” 我点了点头说:“该不会这次也要大开杀戒吧!” 李成二摇头说:“放心好了,如果是阴虫的祸根胎,大可不必,我师父有清理它们的方法,只要按照普通的寄生虫疾病处理就好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 我再次点头。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估计有点长了,李青云就对着我们喊道:“还走不走了?” 我说,等下。 李成二则是给杜筱煜发了一条微信,把情况说了一下。 杜筱煜很快就回给李成二一个“OK”的表情。 李成二问我,我们是回南沟子村,还是继续在这边探查。 我看了看李青云说:“你过来,在地上写一个字。” 李青云疑惑说:“什么字?” 我说:“随便,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他又问我,干啥用的。 李成二便说:“让你写,你就写,哪有那么多废话,钱不想要了?” 李青云被李成二吓到了,赶紧从路边的荆棘上折下一个枝条,在地上飞快写了一个“李”字,他的姓氏。 地面泥土很硬,所以李青云这个字写的并不是很显,不过根据他的笔画,我已经在心中有了字体的模样。 李字上面是木,下面是子,可李青云在写“李”字的时候,横之后没有收笔,而是一勾收到横的最上面再往下写的竖。 “木”字旁边的撇和捺,他也是用了很草的笔画来写,一撇一捺连成了一个弯弯的“一”字。 所以这子上木便不是木,而是一个上下都出头的不规范的土字,或者是一个少了一横的丰字。 土多一横,便不是土,没有了土就不长庄稼,便预示着荒。 丰字,少了一横,自然也不是丰,也就丰收不了,同样预示着荒。 我让李青云写字,是想要通过解字,以他的名义,解他田宅宫之惑,他的字,一半都是预示山谷荒地,所以我断定要解决他田宅宫的惑,必然要去一趟山谷荒地。 至于他下半部分的子字,写的反而比较工整,子指的是人,荒地下面一个人,那就说明那边还真的可能是一块墓地。 想到这里,我又联想到了王次仲的那块墓碑,它既然出现在南沟子村,那应该是在附近被发现的,说不定就是在山谷荒地,当年王次仲说不定就把自己的朋友葬在那山谷荒地之中。 可是那里的风水这么糟糕,王次仲和他朋友多大的仇啊,竟然把自己的朋友葬在如此险恶的地方? 这些事情先不想,眼下通过李青云我断定,荒地下面的那座坟墓可能才是解决南沟子村问题的关键。 所以我就指了指山谷的方向说:“我们继续前进,南沟子村,让杜筱煜他们家帮着盯着点。” 李成二点头。 我们这才继续前进。 李青云有点迷糊说:“宗先生,你搞什么啊,神神叨叨的,怎么觉得你和神棍一样了啊。” 我取出一张破灵符,折成三角递给李青云说:“把这张符随身携带,用来防身。” 李青云有点懵了,拿着符箓说:“防身?什么意思,你真是神棍,该不会真有什么妖鬼蛇神吧?” 说话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害怕了。 我对李青云说:“等着快到的时候,就在附近看,你不用进那山谷,我们几个下去就行了。” 李青云还准备说话。 李成二就推了他一把说:“少废话,赶紧带路。” 我们继续往前走,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天还晴朗的很,甚至有点热,可我们走了没几步,天空就飘来了一片云,把太阳给遮住了,周围瞬间凉爽了起来。 不仅如此,原本干呼呼的空气,忽然潮湿了起来,没一会儿,山底下的所有山谷里面就起了雾气,而山顶上却只是有点阴,雾气却上不来。 这一变化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李青云直呼:“这是什么鬼天气。” 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就停下了。 因为在我们正前方的山谷里面,有一个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村子。 那村子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有砖瓦房,有木屋,还有茅草房。 李青云站在原地有些结巴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了,秋起雾,妖村出,现在是秋天啊,那下面就是妖村?” 说话的时候,李青云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然后又问我:“下面是海市蜃楼吗?” 我说:“行了,为了你的安全,你就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要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你可能也会感染那种瘦子病。” 李青云问我:“你们呢?” 我说:“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你顾着你自己就好了。” 李青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就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快又说了一句:“记得你说的,找到好东西要分钱给我。” 我说:“放心好了,钱少不了你的,我们在省城的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抚了李青云之后,我、李成二和弓泽狐就开始沿着一条山路下山。 稍微往山下走了一段距离,我们三个人就深陷到了迷雾里面,最主要的是,越往下走,我们的手机信号越弱,等下了一百多米的时候,手机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拍了拍我,然后走在我的前面,同时示意我在中间,弓泽狐走在最后。 这里的雾气,说浓吧,可以看到谷底的村子,说不浓吧,却又让人觉得只能看几十米,很是奇怪,这种双重的视觉标准,让人脑子有些晕。 一边走,李成二就对我说:“这雾起的有点诡异,我觉得可能是先我们来这里的一批人碰了什么东西,才引发了这里的天象突变。” 我点头表示同意。 弓泽狐走在最后,自然看不到我和李成二的唇语,也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交流什么。 很快我就说了一句:“南钩子村的情况也有点诡异,我们刚才在村子里面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村子有问题,可我们到了这边山里后,我反而从李青云的面相中看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我们走后,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李成二就说:“不急,我们先解决了这里的问题再说,一步一步来。” 继续往前走,下了几百米,弯弯曲曲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山谷之中。 山谷里面有一条小溪,只不过那小溪的水已经不怎么流了,断断续续的,有的地方有水,有的地方彻底断掉了。 我们从小溪旁边的湿地上走的时候,就发现这边有不少的脚印,应该是先我们的那批人留下的,从脚印的数量来判断,对方应该六七个人。 看到这情况,我就说:“我们只有三个人,人数上不占优势啊。” 李成二笑了笑说:“人数多,不一定管用,说不定都是炮灰。” 继续往前走,山谷的地面就变得干涸了起来,地面上没有了什么植被,只是偶尔有几棵草,而且草还没有脚脖子高。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终于走到了山谷的正中央,也是迷雾中妖村影子出现的地方。 就算我们现在过来,那妖村的影子还是格外的明显。 我问李成二,这里算不算是阴市。 李成二摇头说:“阴市?宗老板,你自己看看这村子里的建筑物,是幻化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愣了一会儿才说:“是真的!” 我被自己的结论给吓到了,这里村子是真实存在的,跟我在小巷子旧村看到的阴市不一样,那里都是虚幻的东西,而这里的东西,都是有实物的。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为什么没有雾气的时候,人们看不到,这个山谷,南钩子村的人肯定不止一次来,为什么没人发现这个村子?” 李成二就说:“是障眼法和鬼打墙的结合,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说不准,我们进村看看吧,先我们的那一批人,说不定已经在村子里面了。” “另外大家小心点,别着了阴虫的道儿。” “我能感觉到村子里的阴虫多的很!” 正文 第092章 斗局 阴虫很多? 李成二的话,吓的我有点不敢往前走了。 李成二问我是不是怕了,我随后说了一句:“难道没有点预防手段吗?那虫子肉眼看不见,还是通过毛孔往身体里面钻,防不胜防啊!” “唉!”李成二叹了口气。 我问他叹气做啥。 李成二就说:“预防手段有一些,不过算不得上乘,要是御四家中的医家圣手在的话,那就好了,他们对防虫,防蛊,防毒都很在行。” 我赶紧说:“这么说来,御四家还有一家是医家了,仙家,匠家,医家,最后一家是什么,你干脆也告诉我算了。” 李成二摇头说:“这我还真不能告诉你,我之所以今天提到医家圣手,是因为医家的人今天可能会在南沟子村显身,他们肯出现,那就说明当今的圣手认可了你大朝奉的身份,他自己不会跟着,派自己的小徒弟跟着你,也是好的,就像我和弓泽狐一样。” 我点了点头,还准备细问,他就推了一下我说:“先进村。” 我跄踉了两步,便开始往前走了。 李成二紧走几步,走到了我的前面,同时递给我一个瓷瓶说:“里面有两粒丹丸,你和小狐狸一人吃一颗,那丹丸是上一任的医家圣手亲手炼制的,可防天下虫,这阴虫也不在话下,不过功效只有十二个小时,无论情况如何,十二个小时内,我们必须出来。” 我点头,同时打开瓶子,分了一粒给弓泽狐,示意他吃下去。 同时我也问李成二:“那你呢?” 李成二笑了笑说:“你忘记了我的体质,一些阴邪都可入我胃,被我吃了,其实不光是我的胃,我身体很多地方都具有消化阴邪的功能,阴虫钻到我身体里面,那就等于是我的补品,到时候指不定谁吃谁呢。” 说着李成二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说:“你这样子还挺性感。” 李成二挑了挑眉说:“宗老板,我可不是弯的,别打我主意,你要是好这口,我给你介绍……” 我一脚踹在李成二的身上说:“介绍你妹,滚滚滚!” 我和弓泽狐吃下了那绿豆大小的棕色丹丸,便跟着李成二一起往前面的村子走去了。 村口的雾变得更大了,还有一个很大的大理石牌坊,上面写着“瘦人村”三个字。 牌坊高四五米,两边的大理石柱子上雕着云帆花,牌坊的下面还有两个威武的石狮子。 无论是大理石的牌坊,还是下面的石狮子,在雾气中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特别是那两尊石狮子,眼睛瞪的奇大,站在它的面前,总让人觉得它随时会从石台子上跳下来,扑向自己。 看到这牌坊和石狮子,我也是说了一句:“这瘦人村看起来很有钱啊,不像是一个二十年就被灭了的新村啊。” 李成二说:“可能是当年有钱的商贾,举家搬到这里建的一个村子,这种事儿在旧社会的时候很常见,特别是战乱的年代,或者朝廷颁布什么皇命的时候。” “雍正在设立张家口直隶厅,促进茶马交易,这一条线便成了商贾活跃的地方,有些富商选择在沿线开辟个村子做生意,也是正常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 牌坊下面的路还是土路,不过路面很坚硬,有很多坑坑洼洼,不过那些坑明显能看出来,都是马车轱辘一遭一遭轧出来的。 往里面走四五十米,便能看到房子,村口是两栋灰砖的瓦房,再往里便是一片茅草屋和木头房子。 在茅草屋和木头房子的后面,便是一片规模挺大的院落群,灰砖的院墙,巨大的门庭,还有红瓦顶,朱红色的大门,蓝底的牌匾上写着两个红色金边的字——“苗宅”。 村子看起来并不大,我估摸着也就能住个一百来口人。 我们把村子的整体环境先熟悉了一遍,期间我们没有进任何一栋宅子里面查看。 同时我们也没有在村子的街道上碰到任何的人。 直到站在苗宅的大门口,我才说了一句:“熏香香炉可能就出自这户苗家。” 我们先到这宅子里面进行查探吧。 李成二伸手拦下我说:“先别急,宗老板,你先分析一下,这个村子的结构。” “你觉得这宅子的位置怎样?” “我之前的分析可能有点失误。” 村子的结构? 李成二这倒是提醒了我,这个村子所在的风水位,是伏地龙,而且伴着青龙嫉主和白虎衔尸两种恶煞风水局。 是极恶之地。 当初那个商贾选择在这里建村的时候,肯定找人看过风水,对这里的风水大忌应该也有了解。 所以,村口的牌坊和石狮子,并不是简单的作为牌坊来用的,而是作为伏地龙风水的水口,所谓水口,是指州县、村落的水流入口处,这个山谷并无水,可它却做了一个水口,以这里的煞气做水。 引煞入村。 做了水口,便等于要重新做风水局,做这风水局的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准备扶那伏地龙起身。 想到这里,我不由惊骇不已,这个村子不仅仅藏着阴虫的秘密,还藏着一个巨大的风水布局之间的较量。 村子做了水口,而村子里面,那些房子,有好有坏,有高有低,苗寨位于村子的正中央,就好像是王城的宫殿,一般都修在城池的中央一样,此为风水局中的垣局,又名罗城。 这山谷两边的高山,由高变低的时候,形成了断崖,高峰入平洋,若没有余枝环缠如城郭一般,那便是丢了罗城之势头,这个地方便不易建居。 所以修建这个村子的时候,他们就硬生生修出了一个小罗城,罗城环绕,城郭初显,的确能够防御嫉主的青龙和衔尸的白虎。 而在村子的另一头,出村的位置,也修了牌坊,这里便是风水局的地户,也就是和水口相对的位置,水口还有一个称呼,便是天门,天门对地户,有进亦有出。 这预示的是龙脉血液的流动。 一般情况下,龙脉血液是水,很少情况下用气来代替,可我们眼前的这个就是以气代水,而且还是极恶的煞气。 有了天门、地户,伏地龙的龙血就流淌了起来,伏地龙有了血,便补了气,气足了便可抬头,成为抬头龙。 而这边流淌的煞气,所以,即便是这里的伏地龙抬头,也是一条凶龙。 这伏地龙抬头首先要做的事儿就是和旁边的青龙、白虎缠斗,并且分出个胜负来。 这种风水局的争斗肉眼是看不到,这是一种气息上的较量,而这种气息的较量会影响到这个村子人命理。 从结果上来看,青龙和白虎赢了,村子的人都死完了,伏地龙依旧爬着,天门地户之间的煞气也不流动了,反而形成了鬼打墙和鬼遮眼的迷幻之境,让外人觉得这个村子一夜之间消失了。 我一边看,一边把这些一一分析出来。 李成二就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牛啊,宗老板。” 我说:“这还是你提醒的我,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李成二摇头说:“我哪有这本事,我之所以让你看这村子的布局,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太简单了,若是苗家真为了茶马生意建村子,大可不必选在这个地方,他们选了这里,那瘦人村的建立,肯定是另有目的的,所以我就想让你从布局上来分析一下。” 我则是继续说:“除了这些,我还有发现!” 李成二让我赶紧说。 我指了指苗宅的大门说:“这宅子是按照阴宅的风水格局来建造的,虽然在地上,可宅子大门更像是墓门的入口,一般这样的大宅子,特别是大户人家的,主门旁边都会开侧门,可这宅子,只有一道门。” “并无侧门,阴宅的入口处,才不需要侧门。” “其二,大户人家的门,一般都有门钉,就算是普通人家,也都会打上门钉,有门槛,可这家人,门上光秃秃的,只刷了红漆,没有门槛,门直接擦着地。” “脏东西踮着脚走路,但是又害怕离开地面,之前咱们不是聊过吗,鬼悬空又如人溺水,所以有了门槛后,脏东西就不得不将脚离地,门槛越高,脏东西脚离地的高度越高,所以高门槛不但显着尊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防止脏东西入户作用。” “如果不修门槛的话,那就是墓门,是专门给脏东西出入的。” “我们面前的宅子就是这样。”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问了一句:“现在小区门,哪一个有门槛啊,村里修房子,也都是大铁门擦着地面,没有修门槛啊,你这个不准确。” 我说:“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脏东西自然不敢去,修不修门槛都一样,现代人不注重这些,但是古时候的人讲究啊,这房子是清代的,我按照清代的风水情况来分析,你要听现代的风水,我也可以给你讲一讲。” 李成二摆摆手说:“算了,你继续说,反正目前看来,也没有发现啥危险。” 我继续说:“危险应该就这院子里,这村子,包括这院子都是障眼法的一部分,修了阴宅,就等于是在修墓,我们猜测过,这里有墓地,是王次仲埋他朋友的地方,如果是的话,那这里墓上修墓就可能是盗墓,上面的墓压着下面墓的风水,这样就像是修缮自己的祖坟,少损点阴德。” “他们的目的,可能就是你说的阴虫祸根胎。” “如果有条件的话,我觉得很有必要查查这里的苗家人,到底都是什么来头。” 李成二“嗯”了一声说:“是该好好查查,怪不得废这么大的周折,又是重做风水局,又是修这阴宅,原来最后的目的是祸根胎,哈哈,真有他们的。” 说着,李成二就往朱红色的大门走了过去,看样子他准备推门进去了。 正文 第093章 虫蚀 见状,我和弓泽狐也是赶紧跟了上去,我把命尺握在手中,弓泽狐则是从背包里取出一根草绳。 我们一左一右站在李成二的身后。 李成二没有立刻推门,而是帖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我就对弓泽狐说:“你怎么不用你的鲁班尺?” 弓泽狐说:“我还不太会用,反而是我身上的小东西们,我用的熟练。” 我点了点头。 说起修造房子,缺一门的匠家更擅长,所以我就问弓泽狐:“对了,对于我刚才说的那些,你还有没有补充的。” 弓泽狐就说:“嗯,只有一小点。” 我问是那一点。 他就指了指院子里面说:“这里不完全是按照阴宅来修的,其中有很多阳宅的规则,比如房屋的东西厢房,院井,厨灶等等,都是遵循了正常房屋的规矩。” “所以这并不是真正的阴宅,而是阴阳宅,一种活人和脏东西同进同出的宅子,这种宅子偏门的很,一般没人会这么修。” 我点了点头对弓泽狐竖起手指说:“以后我说错的时候,你要及时给我提出来,别等着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说,不用不好意思。” 弓泽狐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转身,对着我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院子里面说:“小声点,有动静了。” 我和弓泽狐也是立刻屏住呼吸。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宅子附近几座相对较破的砖瓦房子,因为我总觉得那些房子里面,好像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可我回头的时候,房子还是房子,根本看不到什么人。 越是盯着那房子,我就越发的毛骨悚然,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下洗澡一样…… 见我情绪不对,李成二对着我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说:“宗老板,都多少次了,能不能小心点,在这种隐煞气多的地方,能不能默念卦辞,稳下自己的心神,别一会儿还没有碰到阴虫和脏东西,你自己又坠入幻境中了。” 听闻李成二这么说,我赶紧背起了卦辞。 如此以来,我心中的那股毛骨悚然和羞耻感才慢慢地衰退了一些。 同时我也努力听院子里面的情况,我自认为听力不错,可我的听力范围却不是很大,我也没有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儿。 李成二小声对我说:“两个男人,正在往前门走,他们的气息不对,走路的速度也比平常人慢许多,步子不稳,有点慌,像是喝醉酒那种。” 说到这里,李成二顿了三四秒,接着他忽然“嘭”的一声推开门,然后径直冲了进去。 我和弓泽狐也是紧随其后。 很快我就发现,院子的中央有两个人,他们的身子已经瘦成了人干,皮包着骨头,眼窝子深陷下去,看着黑黑的,人皮下,那凸出来的血管格外的清楚,整个人好像是血管、骨头和毛发组成的,完全没有肉。 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向我们,样子格外的恐怖。 两个人手里拿着打火机,还拎着一些汽油,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拿着汽油往自己身上倒。 看样子是准备自焚。 李成二大喊一声,阻止他们。 说罢,他和弓泽狐就飞快冲了过去,两个人一人踹了一个,把两个家伙踹翻在了地上。 他们手中打火机也都掉在一边,我的速度慢,就在旁边负责把打火机捡了起来。 李成二和弓泽狐,解下两个“肉干人”的皮带,将他们手反绑起来。 这两个人张着嘴,嘴里森白的牙齿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比最小的飞蚂蚁还要小很多,有点像是蚜虫,甚至比蚜虫还要小一些。 那些虫子在两个人的牙缝里跑来跑去,他们嘴里也看着异常的粘稠,不是口水和唾沫,好像是那些小虫子分泌的。 看着那些东西,我浑身上下膈应的厉害。 李成二疑惑道:“什么情况,这两个人的年纪还不到五十岁,怎么身体内会有成熟,而且产了卵阴蛾?” 我疑惑道:“阴虫变的?” 李成二点头说:“没错,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阴蛾,在宿主死之前,一般不会离开宿主的身体,他需要在宿主体内产卵,然后等着宿主引火烧身即可。” 捆好了两个人,李成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脱下两个人的外套拧成绳子,把他们绑在门口的一根柱子上。 确认两个人不能动弹了,李成二继续说:“这里的阴虫祸根胎怕是又进化了,我们得赶紧去里面找找看。” 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他们显得十分的愤怒,不过他们已经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类似野兽的“呼呼”的威胁声音。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不光是他们的嘴里,他们的眼睛里面也爬满了比蚜虫还小的阴蛾。 一团团的黏液沾在他们的眼球上,让他们睁眼闭眼都十分的困难。 也让他们的样子变得更加的恐怖。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随口问了弓泽狐一个问题:“小狐狸,我刚才没有想明白,你只是在宅子的外面,怎么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厢房啊,还有厨灶啊什么的。” 弓泽狐立刻说:“我看一眼房子的外貌,里面的布局我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来,这是缺一门中的寻根法,以形观理,当然,我也需要通过周围的一些数据计算。” 这个时候李成二又挥手打断我和弓泽狐,然后说了一句:“行了,看着那些被阴虫寄生的人不舒服了,就多想点自己一会儿要用本事,别说这些没用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 这第一进的院子,就有不少的房间,李成二让我们先搜查一下,然后再去第二进。 我们三个人分开搜索。 我和弓泽狐搜东面,李成二搜西边。 推开一道木门的时候,我就被吓到了,整个房间里面全部都是森森白骨,这些人的死状都很惨,有的胳膊被砍掉了,有的脑袋被砸裂的,还有的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房间里滚着六具尸体,他们身上的衣物还在,其中四个穿着锦缎袍子,两个穿着清代兵勇的衣服。 看来当年朝廷派兵剿灭阴虫一事是真的,他们不但和阴虫动手,还和瘦人村的人动了手。 这些白骨身上还有很多已经干涸的黑点,就好像是骨头得了褐斑病一样。 我大着胆子凑近看,就发现那些褐斑其实是肉眼难以分辨的一个又一个的细小颗粒,是虫卵,是阴蛾的虫卵。 见状,我赶紧后退了几步,然后对弓泽狐说,让他不要碰那些褐斑。 弓泽狐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查探了其他的房间,就发现别的房间就没有尸体,这第一进院子里,所有的尸体,都在我们查的第一间屋子里面了。 李成二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尸体、白骨。 听到我的讲述,他才跑我们这边看了看。 李成二说:“看来当年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肯定也有修士参与其中。” 第一进的院子搜查完了,我们就往第二进的院子走。 经过一条过道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在过道还有一个房间,正是厨灶的地方。 灶火前面也有一具骸骨,穿着粗布的衣服,身边扔了几根早就腐朽的快烂掉的半截木棍子,棍子的前面是很难腐烂的炭。 铁锅已经锈的破了底。 这骸骨和外面的一样,很多骨头的表面都有褐色的斑点,都是阴虫的虫卵。 我看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面走,快到第二进院子里面的时候,我们就听里面有人在说话:“老葛,怎么整,刚才那两个兄弟要是把自己给烧了,阴虫可就孵化出来,我们几个全得玩完了,你不让我们阻止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 接着一个听着底气有些不足的老人缓缓说道:“若是这里没几只活着的阴虫,我们怎么找到祸根胎,我交代你的事儿,你办了没?” 先前提问的中年男人就说:“放心吧,如果不出岔子,荣吉的人都会被牵扯到南沟子村,暂时没有精力管我们这边的事儿。” 老者“哦”了一声说:“这阴宅修的太繁琐了,一时间我也找不到王次仲埋他朋友的地方,只能靠这里复活的阴虫,看看它们会不会引着我们去找祸根胎了。” 说着,老者顿了一下,然后又道:“小马,你出去看看,那两个人烧了没,记得把我给你的香囊塞在怀里,阴虫害怕香囊的气味,若是没有香囊,咱们都要中招。”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我们就听到往过道这边走来的声音。 李成二飞快说了一句:“先撤。” 我们急匆匆退出过道,然后躲在了过道的拐角处。 李成二小声给我比划了一个偷袭和捆绑的手势。 我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把命尺举了起来。 只要那不知道长的啥样的中年男人一露头,我就一尺子砸下去,直接把他给砸晕了。 十步,九步,八步…… 听着脚步越来越近,我也是提了一口气上去。 这个时候,我就听院子里传来老者的声音:“小马,你先过来,外面两个人一会儿再看,我这里有情况。” 正文 第094章 活尸 那人忽然又折返回去,让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 同时我也听到中年男人询问:“什么情况,老葛?” “小马,别废话,赶紧过来!”被称为老葛的老者开始催促。 接着我们就听见一溜小跑的脚步和一阵开门的声音。 “咯吱!” “咣当!” 等着我们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后,李成二就立刻从拐角出来,然后顺着过道往后院走。 他的步子迈的很急,我和弓泽狐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等我们冲到第二进院子里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所有的房门也是紧紧关闭着,我们暂时无法确定老葛和小马在哪一间屋子里面。 李成二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然后自己往其中一个房子摸了过去。 我和弓泽狐也是分散开,开始去找其他的房间。 这个时候,我的心狂跳不止,第一次面对上人,我还是很不适应。 我和弓泽狐的动作都很轻,我们蹑手蹑脚爬在一间房屋的门口,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我的运气比较差,我找的那一间没有人,就准备换第二间。 这个时候弓泽狐也是回头,对着我摇了摇头,显然他的那一间也没有人。 这二进院子,也不是很大,总共六间房,我们一人只要找两间就可以了。 弓泽狐摇头后,我就往李成二那边看了看,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我和弓泽狐招了招手。 我俩也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来到李成二这边,我和弓泽狐也是俯身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房间里面十分的安静,我根本听不到什么动静,可李成二既然招呼我过来,那就说明,人肯定就在里面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我才听到“当”的一声轻响,好像是一个茶杯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来的突然,我被吓了一个激灵。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老葛的声音:“小马,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中年人小马就道:“还能怎么看,当年苗家人肯定是找到了祸根胎,这房间下面的小地宫必然是秦汉时期的,王次仲把他朋友和祸根胎一同埋葬在这里,用风水煞局将其压制。” “可惜在几百年前,苗家人挖出了祸根胎,看来我们这次是白来了。” “还折了四个兄弟。” 老葛说:“苗家人或许得手了,可根据历史来看,苗家灭族了,祸根胎不知去向,当年朝廷的密文中,也未提起祸根胎的去向,所以我猜测,祸根胎还在瘦人村,应该是被当年的高手给藏了起来。” 小马“呵呵”一声说:“老葛这都是你的猜测,这里已经被荣吉盯上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是不要命的亡命徒,我不一样,我可是很爱惜我的性命的。” 老葛也是“呵呵”笑了一声,并未回答小马的话。 这个时候,我们又听到了脚步声,是往门口走来的,我看了看李成二,他则是攥住拳头,一副随之准备出手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第三进院子入口的大门处,忽然走出两个人来,那两个人目光呆滞,胸口各自插着一把生锈的刀,鲜血顺着刀插入的地方往下流,两个人多半身的衣服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了。 再看那两个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急速的瘦下去。 他们的脸颧骨凸起来很高,眼睛,鼻子,嘴巴,全部布满了粘稠的液体,而在液体中可以看到细小的虫蛾爬来爬去。 “咯吱!” 这个时候,房门也被推开了,一个中年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蹲在门口的我们,李成二没有迟疑一个猛子跳起,一拳对着中年男人的面门砸去。 那中年男人,反应也是很快,反手抓住李成二的拳头,可他的力量明显不及李成二,抓住李成二拳头的瞬间,身体开始往后退。 李成二另一个拳头砸出,中年男人反应就慢了半拍,这一拳挨的结实。 “嘭!” 中年男人被砸的一个趔趄,李成二原地站稳指着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道了一句:“你们这群妖人,竟然敢打祸根胎的主意,当真是不把我们荣吉放在眼里。” 我这个时候也是看清楚了房间里的全貌,里面除了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外,还有五、六具骸骨,情况和我们在一进院查看的房间差不多,那些骸骨上都有褐色的斑点。 其中一块骨头上的褐色斑点还有些发黑,好像是有人用火故意烤过的一样。 我想起刚才说的话,还有前院的两个人,恐怕是那个老者故意烧火孵化了一些阴虫,让它们寄生在前院两个人的身上。 再看那老者,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黑色的墨镜,头发有些秃,剩下为数不多的头发则是一片花白。 老人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不过那拐杖不是木头的,而是铁的。 拐杖除了他手经常握的地方是明亮的外,其他地方全部锈迹斑斑。 中年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野外装束,身后除了一个背包外,腰间还有一把匕首,在被李成二击退后,那人也是把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 我这边有些紧张,握着命尺,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没有贸然冲上去,因为院子里还有两个被阴虫侵蚀,并插着刀晃悠的“怪物”。 李成二忽然发难,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的配合。 这个时候,带着黑墨镜的老葛忽然笑了笑说:“原来是荣吉御四家仙家的人,我听闻仙家那位老神仙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弟,那个徒弟就是你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叫李成二吧。” 李成二“哼”了一声说:“我听说过你,葛瞎子,你是在给徐坤做事吧!” 葛瞎子点了点头说:“没错,我是在为徐坤做事,不过我可不是他的手下,我们是雇佣关系,他给我钱,我办事,所以你们荣吉的矛盾,我并不想搀和,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这里了,不如放我们离开如何。” 那个被葛瞎子称为小马的中年人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和徐坤更没有关系,我是……” “小马,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就闭上你的嘴。”葛瞎子忽然打断小马的话。 李成二看了看那个小马说:“我的印象里,倒是没有你这一号的人物,你是什么来头。” 小马不吭声了。 葛瞎子继续说:“你放我们走,这里的事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我拼尽全力就算杀不了你,你身后那两个年轻人必定会被我重伤一个。” “特别是那个最弱的,手里拿着命尺的,他应该的荣吉新任的那个大朝奉吧,把我逼急了,咱们就来个玉石俱焚。” 葛瞎子虽然戴着墨镜,可他看向我这边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李成二则是忽然说了一句:“玉石俱焚?你也配?” 说罢,李成二取出他的那把青铜巫器匕首,然后一下对着葛瞎子刺了过去。 葛瞎子连忙抬手,手中的铁拐杖对着李成二就砸了下去。 李成二身子躲了一下,然后近了葛瞎子的半步身旁,青铜的巫器匕首也是直接架在了葛瞎子的脖子上,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葛瞎子看似阴狠,可在李成二的面前,竟然撑不过一招。 小马在旁边也是吓着了,这个时候葛瞎子忽然张嘴说了一句:“小马,跑!” 说罢,他直接张开嘴,然后对着李成二的手腕就咬了下去。 李成二则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割断了葛瞎子的脖子。 中年人小马这个时候忽然对着旁边的窗户“咣当”一声撞了过去,然后整个人翻出了窗户。 我和弓泽狐刚准备去追,李成二就对我说:“别追了,你们两个追上了,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我则是惊讶地看着李成二说:“李成二,你这是杀人了啊。” 李成二指了指地上葛瞎子的身体说:“你仔细看看,我杀的这个人。” 葛瞎子倒地之后,身上开始冒起了黑烟,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干瘪下去,脸上开始出现尸斑,他手指的指甲也开始变长,再接着本来被割断脖子的葛瞎子忽然慢慢悠悠地又站了起来。 我不由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人脖子被割断了,没有半点的血不说,竟然还能站起来?” 李成二说:“葛瞎子修的是萨满祭祀的活尸术,也是上过我们荣吉追杀榜的人。” “他修行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尸来养,引着尸气入体,形成尸脉,这种人要杀死就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用火。” 看着葛瞎子的模样,我心中惊疑:“还有这样的术法?” 李成二继续说:“这种萨满祭司的活尸术,是萨满中的禁术,可有些邪恶的萨满会修行,他们会通过猎杀幼童的方法采补气息,因为尸气毕竟太过接近死亡,若是没有先天的,有活力的阳气补入,他们会迅速变成真正的尸体。” “看葛瞎子的修行,至少杀了十多个幼童的。” “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我满心震惊说了一句:“该,千刀万剐。” 葛瞎子站起来,慢慢走到铁拐杖的旁边,将其拿到手中,然后看着李成二说了一句:“你逼我的。” 正文 第095章 双卦 看到葛瞎子的样子,好像是要发飙了。 李成二则是完全不搭理他的茬儿,压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握着手中的青铜巫器匕首,迈着很随意的步子向葛瞎子走了过去。 葛瞎子本来看着挺狠,可李成二刚走了几步,他就开始表现的有点怂了。 葛瞎子用自己干枯的双手握着铁拐杖,然后嘴里还是念念有词:“以煞之气,万念不惧,超脱生死,无有往生,天遏煞气,万恶降生!” 说着葛瞎子手中的铁拐杖上就缠绕上了一道黑色的气息,那气息煞性很足,等葛瞎子念完的时候,拐杖中的黑气就飞快凝聚成一个恐怖的黑骷髅的样子。 那黑骷髅直接对着李成二就撞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成二手中的青铜武器匕首飞快翻滚了一下,就听他道了一句:“天道友师,助我破敌,急急如律令——道斩!” 说着他手中的匕首直接对着黑骷髅斩了下去。 “嘭!” 那一团黑气直接散开,李成二安然无恙,反倒是葛瞎子“噗”的吐了一口黑气,然后整个人身体一软,就在地面上跪了下去。 “当当当……” 他手中的铁拐杖也是掉在地面上,然后响了几声。 李成二三两步走到葛瞎子的面前说:“你这点术法,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就你那尸咒诅印,也敢拿出来显眼。” 说着李成二从地上捡起铁拐杖,然后将拐杖搭在葛瞎子的肩膀上说:“我就用尸咒诅印来将你的三魂七魄驱赶出窍。” 说着李成二的脸上露出一丝的邪笑:“以煞之气,超脱生死,天遏煞气,万恶归一,急急如律令——给我滚出来!” 一个黑骷髅从铁拐杖中窜出来,然后直接撞在葛瞎子的身上,葛瞎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倒地,接着我就看到三道灰白色的光影,还有七个不是很暗的光点漂浮在空中。 李成二“咣当”一声扔掉手里的铁拐杖,然后飞快从背包取出一张符箓,然后对着符箓比划了几个指诀,三道灰白色的光影,还有七个昏暗的光点,全部飞到了李成二手中的符箓中,李成二将其揉成一团,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虽然见过李成二吃过脏东西,可这次见,我还是心有余悸,同时有点反胃,因为在我看来,葛瞎子的三魂七魄太过肮脏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门外还有两个胸口插着刀,被阴虫控制的怪物正在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他们的速度很慢,好几秒钟才挪一步。 他们的尸体应该是被阴虫控制,他们的所有反应,都是阴虫刺激他们的神经形成的。 所以我反应了一会儿就问李成二,院子里的两个怎么处置。 李成二打了一个饱嗝说:“味道的确不咋地。” 我又问了一遍:“院子里的两个怎么处置?” 李成二说:“把他们绑起来,一定不能让他们身上着火,不然会有更多的阴虫孵化出来,他们要是从这村里飞出去,那就糟糕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隐约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等等,前院。 我赶紧说了一句:“前院被我绑着两个人,应该被刚才逃跑的那个姓马的给点着了,那两个家伙一身的汽油,一点就着。” 李成二对着弓泽狐说:“小狐狸,用绳子绑住院子里的两个家伙,宗老板,你跟我来。” 弓泽狐点头,我则是跟着李成二往第一进的院子跑去。 等我们到这边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被火焰给吞噬了,那两个人身上烧着火,一点也不挣扎。 不光是那两个人,院子里很多房间也都烧了起来,看来那个小马逃跑的时候,见我们没追上去,就抽空在这边放了一把火。 特别是有尸体的那间房,火势已经大得没有办法进人了。 火烧的这么厉害,那些虫卵肯定能够孵化出来了。 不一会儿,那些阴虫应该就会向我们这边涌来了。 我问李成二:“咋办?” 李成二说:“先回二进院子去,把所有的尸体都清理出来,搬到一个火烧不到的地方,不能让更多的阴虫孵化出来了。” 我赶紧说:“好!” 我们飞快地往第二进院子跑,路过厨灶的时候,我们也是把那副骸骨捎带拉到了二进院子去。 到了二进院子,我们又把除掉黑瞎子屋里的几具骸骨也是全部搬到院子里的空地上。 当然搬运那些骸骨的时候,我们都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到上面的褐色斑点。 虽然我们都吃了李成二给我们的丹药,但是依旧不能完全消除我们对阴虫的恐惧。 当然第三进的院子,我们也去看了看,第三进的院子是书房和花园,并没有在任何的房间里面找到人的骸骨。 第一进院子的火已经越烧越大,已经开始往第二进院子蔓延,这个时候,已经被弓泽狐用绳子绑住的那两具被阴虫控制的尸体,也开始迅速的挣扎起来,它们看着大火的方向,仿若随时准备扑上去的样子。 见状李成二就对弓泽狐说道:“小狐狸,摁住他们。” 我这个时候,不停地思索接下来怎么办,可我对这些事儿完全没有经验,脑子里全是浆糊。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问我:“宗老板,你给分析一下,这个院子如果藏东西,应该藏在什么地方?” 我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祸根胎就藏在院子里面吗?” 李成二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不是问你呢。” 我说:“很显然,刚才屋子里的那个地宫,就是最好的藏东西的地方,可我们都看到了,祸根胎不在里面。” 李成二这个时候忽然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说不定祸根胎早就在我们手上了。” 我问李成二什么意思。 他就从背包里取出了那个油纸包着的熏香香炉。 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祸根胎就在这香炉里面?” 李成二点头说:“我们一直很好奇,香炉里面怎么存放活的阴虫和虫卵,那些东西只会在肉体和骨头上附着,绝对不会附着在金属器皿上。”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香炉里面装的就是祸根胎。” 我看着李成二说:“你怎么不找点老酒把它给泡起来,怎么还随身携带着啊?” 李成二说:“本来是想泡起来,可因为走的急,给忘记了。” 李成二掀开油纸的时候,本来准备挣扎着想要扑向大火的两具插刀的身体,忽然转身看向李成二手中的香炉。 这就更加坚定了我们觉得香炉就是祸根胎的猜测。 这个时候,前院忽然飘来一阵黑烟,等那些黑烟距离我们近了,李成二就说了一句:“靠,不是烟,是阴虫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虫雾!” 我刚准备跑,李成二就说:“先别怕,你们吃了防阴虫的丹丸,不会有事儿的,那些虫子暂时不敢上你们的身。” 果然,那些黑烟只是绕着我们转,却不敢钻到我们的身体里面。 只不过我们被虫雾围得死死的,一旦丹丸的时效过了,李成二体质问题不会有事儿,可我和弓泽狐就要遭殃了。 李成二犹豫了一会儿说:“宗老板,趁着丹丸的时效还在,我们想办法脱身吧,出去后,再找人来解决这里的问题。” 我说:“我们要是走了,阴虫肯定也会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瘦人村,到了外面,那可就真要出大事儿了。” 李成二问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我说:“整个村子这么大,看起来也很富裕,现在我们就去村子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酒,你不是说浓酒能够杀死那些阴虫吗,我们就试试能不能找到酒,然后利用祸根胎把所有的阴虫都引到一个地方,再用酒把它们都给泡起来。” 李成二说:“这村子都荒废了多少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酒啊?” 我说:“找找看。” “我们这个宅子是瘦人村最有钱的,这里要是找不到,其他的房子就别想了。”李成二还是试图劝说我们先离开。 我说:“刚才我们进村的时候,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闻到了酒香的味道,那里面应该会有酒,我的嗅觉不会出错。” “另外,村子里感染了阴虫而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我们需要把所有的骸骨都搬到这里来,然后把他们全部用火烧了!” 李成二诧异说:“宗老板,你疯了吧,那样阴虫将会是数以百万计,万一出点什么差错,你可真就是把天给捅破了。” “我们直接用酒把那些尸骨泡起来不就好了。” 我说:“酒不够,从酒的味道来判断,能凑够半人高的一缸子就不错了,这村子少说上百具骸骨吧,一个缸子能放下吗?” 李成二还准备反对,我就抬起左手掐着指节卜算了一卦说:“是六五未济卦,象曰,君子之光,其晖吉也,若是问我时运,那便是,‘运气正旺,诸事皆宜’。” “未济卦,水上火,本卦寓意不佳,可我却算出了六五变爻的大吉之相,看来是天助我也。” “而且水上火,也有酒的寓意,酒为水中之阳,填了火的水,便是酒,所以按我说的做,肯定没错。” 听我这么说,李成二就对弓泽狐说:“小狐狸,你陪着宗老板去,我拿着祸根胎的香炉在这里顶着,那些阴虫暂时不会去找你们,你记得把宗老板给我保护好了,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儿。” 弓泽狐立刻点头说:“放心,我会保护好大朝奉的。” 说罢,我和弓泽狐就从第三进院子的后门往外跑了。 第一进的院子的火势太大,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一边往外跑,我就回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对着弓泽狐说了一句:“未济卦是有时效的,申时为吉,酉时为凶,到时候未济卦就会变成水在上而火在下的既济卦。” “到时候卦象就会变成,‘盛极必衰,谨防后患’。” “晚一点,就会再生枝节,可目前来说,究竟会发生什么,我还不清楚,我初步判断,是我们体内丹丸时效过了。” “不过不保证会有一些我们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弓泽狐对我点头,开始往前看,脚下的步子也是又加快了不少。 而我心里这个时候还在想一件事儿,那就是李成二除掉葛瞎子的时候,用的是葛瞎子自己的术法,可他念咒诀的时候,似乎少了两句,有机会我需要向李成二打听下是什么情况。 询问下他,为什么会萨满邪术! 正文 第096章 一刻 好在瘦人村并不是很大,我和弓泽狐每条巷子,每个房间挨个搜寻,我们就发现大部分的房间其实是没有骸骨的,所有的骸骨都集中在少数的几间房子里。 为了更好的运送骸骨,弓泽狐再次用出了草绳蛇法,那些草蛇所化的长蛇十分的厉害,力气很大,缠着数十具骸骨依旧显得十分的轻松。 同时我们也在一家灰瓦的砖房里面找到了几坛子酒。 弓泽狐往草绳上绑了两坛子,然后我们两个人又一人抱了一坛。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灰瓦砖房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房间里,这里面是整个瘦人村阴邪之气最少的地方,而这多半和我们抱着的几坛子酒有关系。 我回头的时候,弓泽狐就问我:“大朝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屋子并不是很大,侧面有一个立柜,我隐约感觉立柜里面有人用眼睛紧紧盯着我们。 所以我就对弓泽狐说:“小狐狸,你背包里还有绳子吗?” 弓泽狐立刻道:“还有一段,我一共三段绳子,一段在大宅子用了,还有一段我现在正用着,帮着一堆的骸骨和几坛子的酒,还有最后一段,要做什么用?” 我说:“掩护我,一会儿我打开立柜的门,要是有什么东西,你立刻用绳子把他给制服了。” 弓泽狐点头。 我则是转身向那立柜走了过去。 当然,我已经把命尺紧紧地握在手中。 当我走到立柜前面的时候,我就把命尺插到立柜的缝隙里,轻轻一撬,立柜的门就开出一道拳头大小的缝隙来。 一阵尘土立刻荡了出来,我担心其中混杂着阴虫,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同时用手捂住了口鼻。 等着尘土散了一会儿后,也没有听到立柜里面的动静后,我就走过去,然后提了一口气打开了立柜的门。 一道黄色的人影,映入我的眼帘。 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远处的弓泽狐刚准备动手,却忽然又停下了。 我后退了一步,也是看清楚了立柜里面黄影的真实面目,是一个身着黄色的道袍,戴着道冠的骸骨。 这副骸骨和我们看到的其他骸骨不同,它的周身没有丝毫的阴邪之气,就算只剩下骸骨,它也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另外这幅骸骨看着并不高,大概一米四左右,仔细看骸骨的骨质和结构,我可以断定,他生前不是成年人,而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骸骨的右手中握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铁剑,左手捏着一条红线,红线上穿着三个铜铃、三个铜钱,还有三根青铜的卦签。 三个铜铃各不相同,分别印着天、地、人三字。 至于那三枚铜钱,都是明初的洪武通宝。 三个卦签的话,分别是乾卦、坤卦,还有震卦。 这红线绑着这些东西,将所有东西汇聚在一处,组成一种法器,或者护身符,名为:断魂绳。 红线上有九个东西,九为极阳。 天地人,代表人的三魂。 三枚铜钱,代表世俗,也象征着人的七情六欲。 至于最后三个卦签,不同的搭配有着不同的意义,乾、坤、震的搭配,便是天、地、雷的意思。 以天地之雷护体,寓意道法无边。 只有道法极高之人才能驾驭得了此法器。 这么想来的话,我们眼前的这个未成年的骸骨,当年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主儿。 我在这边看的时候,弓泽狐就问我:“大朝奉,这个人骸骨要不要也绑走给烧了?” 我摇头对着弓泽狐说:“不用了,他一身的正气,到死都没有被阴虫侵蚀,等我们忙完了村里的事儿,从这里走的时候,把他骸骨从瘦人村带出去,找个其他地方给埋了吧。” 我刚说完,那骸骨手中的断魂绳,就啪的一声断掉了,铜铃、铜钱、卦签掉在地上,“叮呤咣当”的乱响了一通。 我又一次被吓的一哆嗦。 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那骸骨直接“哗啦”一声散掉了,他不说散落成数节,而是直接成了一堆白色的粉尘,它直接变成了骨灰。 “咣!” 那生锈的铁剑掉在地上,反而摔成了两截。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是什么情况?” 弓泽狐站在我的侧面,一直注意着我嘴唇的动作,立刻回答我说:“大朝奉,刚才那骸骨里面应该有一股‘神’气撑着,他死的时候,应该经历了一场恶战,最后体力不支才躲进了立柜里。” “不过他到死都没有散了自己的术法,所以这些年,那术法的‘神’一直在消耗他的身体、骸骨,同时支撑着他一身正气站到现在。” “现在他散了,应该是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知道我们是为了处理瘦人村的事儿而来,所以他也就放心了,那一股‘神’气儿也就散掉了。” “我猜测,这里的酒,应该也是他当年带进来的,就是为了对付阴虫的祸根胎,可惜最后没有排上用场,他就撑不住了。” 我看着弓泽狐说:“行啊,小狐狸,你分析的头头是道。” 弓泽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没有,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对弓泽狐说:“以后,你也要多多发言,别老是看着我和李成二嘚嘚,好歹你也是御四家的一员,自信点。” 弓泽狐点了点头。 而我则是看着立柜里那一堆的骨灰说道:“你既已经散了,我们在离开的时候,也会把你的骨灰带出去,另外,你们当年没有做完的事儿,我们荣吉来替你们做。” 说罢,我和弓泽狐也没有在这里多耽搁,又搜了剩下的几间房屋,便返回了村子中心的大宅子。 我们这边用了将近四十分钟,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第二进院子已经被大火给笼罩了起来,远远地看着那边的大火,我心里便开始担心李成二了。 所以我和弓泽狐一边跑,我也是一边喊,李成二的名字。 很快,我就听到李成二回答我:“别喊了,我自己退到第三进的院子里,那些尸骨已经被烧了。” 听到李成二的声音,我也是放心了不少。 从第三进院子的后门进去,我就看到李成二左手托着香炉,右手握着青铜巫器匕首站在院子中间,他周身已经被一片片的虫雾给围的水泄不通。 见我们回来,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赶紧的,这些阴虫已经尝试攻击我几次了,虽然最后它们还是主动退出了我的身体,可这对我身体也是有损耗的。” 我和弓泽狐也是赶紧点头。 我们先把酒坛子放好,然后弓泽狐操控着长绳,直接把几十具的骸骨,全部扔到火堆里面。 我这边也没有闲着,我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空的,半人高的水缸搬到中央位置,然后把酒坛子放到这水缸的旁边。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骸骨就被大火吞噬。 一团又一团的虫雾从大火中飞出来,然后对着李成二飞去。 那些虫雾,好像是受到了祸根胎的影响,选择优先攻击持有祸根胎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停地掐指卜算,因为卦象的走势已经开始变化,火上水下的卦势,正是逐渐的发生变化。 若我们不能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完成结束工作,那我们三个恐怕就要遭殃了。 李成二一边引着那些虫雾,一边问我:“宗老板,我们还有多久?” 我说:“最多一刻钟!” 李成二说了一句:“有点勉强啊!拼了!” 说罢,李成二脚下的步子猛踩了几步,把手中的香炉举的更高了。 这样我就看到了李成二的胳膊,全是的血洞,看样子都是被阴虫咬出来的。 那些阴虫想要钻到李成二的身体里面,可又害怕被李成二的血脉给消化了,所以一次次的撕咬李成二,又一次次退了回来,始终不敢真正寄生在李成二的体内。 不光是李成二的胳膊,他的脖子,脚腕,脸,都有不少的血洞。 看着李成二的样子,我不由惊骇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之前虫雾挡着没看清楚了,现在看清楚了,我的鸡皮疙瘩也是起了一身。 李成二没有回答我。 而我这边更为吃惊的是,火堆里面还在源源不断地飞出虫雾,这数目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 这还只是几十具的骸骨而已,若是上百,上千的人被阴虫寄生,他们都被烧的话…… 想到这里,我便头皮发麻。 弓泽狐在旁边也是紧紧攥着拳头,可他和我一样,都帮不上什么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一刻钟的时间快到了,火堆里面,也终于不再往外飞虫雾了。 李成二对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准备好了。 说罢,李成二直接快速跑向我准备好的水缸,然后直接把香炉扔进了水缸里面,那些阴虫也是一股脑地跟着钻进了水缸。 等所有的阴虫全部飞进去后的瞬间,李成二就说:“倒酒!” 我和弓泽狐早就在旁边准备好了,打开酒坛子,那酒“哗哗”的往里倒。 阴虫受到酒的冲击,就想着往外跑,可李成二早有准备,手中的武器匕首往水缸的上面一放,我隐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对着那些阴虫压了下去。 想要逃出来的阴虫,重新被压回到了水缸里。 我和宫泽继续加速倒酒。 几坛子老酒倒进去,不少的阴虫已经被浸泡在了老酒里面,在酒倒完的时候,水缸还有四指多高没有填满。 大量的阴虫就飞在那四指高的空白区域。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把手中的青铜巫器匕首往下一压,那无形的压力直接压着阴虫的虫雾全部没入酒中。 那酒好像沸腾了一样,开始不停地翻滚。 里面的阴虫一冲出水面,就会被青铜巫器匕首给压回去。 李成二一边摁着匕首,一边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师侄,过来帮忙!取红绳!” 弓泽狐赶紧点头,飞快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红绳,然后一头捏在手里,一头扔给了李成二。 李成二飞快把红绳缠绕在青铜巫器匕首上,弓泽狐则是把红绳开始往水缸上面缠绕。 李成二将手中的红绳断成八段,然后分八个方向拽着巫器匕首,那八段绳子绑在水缸外面的红绳上。 这样以来,就算不用李成二手压着,巫器匕首也能压在酒面上。 至于那八段绳子,自然象征着开、休、生、死、惊、伤、杜、景八门。 等着绑好了红线,弓泽狐就说了一句:“阴阳五行,无极天生,大同象印,八门封灵,急急如律令——八门印,封!” 我隐约感觉那红线,还有整个水缸都颤抖了一下。 李成二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坐在地上说:“终于结束了,守三天,大功告成。”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弓泽狐的后脖子位置出现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虫雾。 见状,我飞快冲过去,一把拽开弓泽狐,同时手中的命尺就砸了下去。 这一砸并没有砸中,那虫雾绕过命尺,直接扑在我的手背上,我反应慢了一拍,虫雾直接在手背上咬出了一片细小的血洞,我手背上好像起了一片红痣一样。 那些阴虫,钻到我的身体里了…… 正文 第097章 十三 看着手背上的一片红痣,我整个人呆住了,弓泽狐反应过来,一下跑到我跟前,着急地瞪着眼,都瞪出血丝来了。 他一把抓着我的手腕,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把我手腕卡死,我整个手腕就感觉憋得慌。 这个时候李成二也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我手背上的红痣说:“你不是算的诸事皆宜吗?” 说罢,他飞快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红线,然后又咬破自己的大拇指,用血把红线浸染了一遍,接着他用红线在我手腕靠上的位置,系了一个圈。 又用多余出来的红线在我右手每个手指的指节上也纷纷系上了圈。 李成二这才对弓泽狐说:“你松手吧,你的气劲儿压不住太久,我的红线上有我的气,还有我的血,会暂时形成隔断的气脉,那些阴虫活动范围不会太大,不过它只能坚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你若还不清理阴虫,那阴虫就会开始往你的全身扩散。”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沉了一口气说:“这里有我和小狐狸守着,你赶紧从这里出去,回南沟子村去,国医圣手和他的徒弟应该已经静候在那边了,找到他们,他们自然有办法帮你解这阴虫之毒。” 我点了点头问李成二:“你没问题吧?” 弓泽狐这个时候才对我说了一句:“师叔,你和大朝奉一起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好了。” 李成二摇头说:“那巫器不能离我太远,否则会失灵的,你一个人也守不住,而我一个人也有点难,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啥时候就晕过去了。” 说着李成二看向我说:“宗老板,你赶紧的吧,你时间不多。” 我也没有再犹豫,立刻转身从后院的大门离开了。 至于这里的火势,第二进院子往第三进院子中间,有一个过道,那过道是完全的砖石的结构,可以有效的阻断火势烧过来。 火势在第二进院子已经开始变小了,应该烧不到第三进院子,就算烧到了第三进的院子,他们在院子中央,应该问题也不大。 想着这些,我脚下的步子也是快了许多。 来的时候,我们走的很慢,一步一谨慎。 可离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我是在找人救命,所以我基本是一路小跑,等我回到李青云等我们位置的时候,只用了十几分钟。 因为上山,我跑的很累,来到他跟前的时候,我大口喘着气,几乎肺里面火辣辣的疼。 李青云看着我问:“另外两个人呢?” 我说:“他们还在里面,跟我一起回村。” 李青云问我干啥。 我就说:“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赶紧的。” 说罢,我继续跑,李青云也是赶紧跟了过来。 到了山顶的时候,路就好走了很多,下坡的时候,我跑的更快,还狠狠地摔了几脚,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我的右手已经明显开始瘦下去了。 而且整个右手开始发青。 等我们来到山下山神庙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分钟过去了。 还有二十分钟。 上了车,我猛踩油门把车子往南沟子村狂飙。 接下里的路就好走很多,只用了十分钟,我就把车子开到了南沟子村口。 村口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挥手示意我停车。 我则是直接给杜筱煜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在村口。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牛仔裤,黑色T恤带着口罩的女孩儿,就跑到了村口这边。 看着我出了一头汗,还有手腕上的红绳,杜筱煜就问我:“大朝奉,你中招了?” 我笑了笑说:“我的确是中招了,国医圣手在村里吗?还有他的徒弟?” 杜筱煜立刻说:“在,你跟我来。” 她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她一把抓着我的手,就拉着我往村里面跑,至于李青云,就暂时扔了村口,一边跑她还一边说:“他们在村委会那边,村里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国医圣手,是真的厉害。” 村子不大,不一会儿我们跑到了村委会这边。 是一排红砖房,门外还有七个人在排队。 这些人看起来都格外的没有精神,一个比一个虚弱,而且他们的脸明显凹陷了下去。 我听到最后一个人说:“你说咱们村的人,是啥情况啊,怎么忽然都得了这种怪病了。” 稍微前面的一个说:“不是说了吗,是寄生虫什么的,我也不太懂,等里面的师傅给咱们打了虫,就好了,你看看其他人,都没事儿了。” 杜筱煜拉着我直接往里面走,那些人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不过见我眼生,就以为我和村委会里面的人是一起的,便没有阻拦。 进到村委会的屋里,我就看到里面摆着三张桌子,一个人穿着防护服站在桌子旁边,中间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带着口罩,梳着背头,满头银白色头发的老者,他搭着一个人的脉搏,然后把一剂药丸递给那人说:“口服,现在就吃了,然后回家睡一觉,睡醒了多吃点好的,就没事儿了。” 那人立刻说:“谢谢大夫。” 说罢,那人立刻一口吞下药丸,旁边桌子坐着一个面孔小巧的女生,二十一二岁,留着披肩发,带着口罩,她从自己的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那人说:“喝点水,顺顺药。” 她的声音很甜。 递药的时候,她往我这边看了看,眼神显得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老者也看到了我,就对旁边的小女生说:“邵怡,你先替我给村民发药,我有点事儿。” 被称为邵怡的小女生,立刻起身说了一句:“是,师父。” 老者起身,邵怡接替他的位置,而老者则是往我这边走了过来,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他就说了一句:“跟我来。” 我赶紧跟上去。 杜筱煜本来也要跟着,却是被老者给拦下了:“你就不用去了。” 杜筱煜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 我们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这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他让我在桌子旁边坐下,而他则是摘下口罩,打量了我一会儿,才问我:“宗延平的孙子?” 我点头“嗯”了一声,就把自己右手伸出来说:“我被阴虫咬了,还请先生出手救我。” 这老者五官工整,额宽,命宫极为的明亮,这样的老者,寿命恐怕会在百岁之上。 老者没有理我,而是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邵元培,是御四家医家的掌舵人,外面那个是我最得力的徒弟,邵怡,别看她年纪小,却是我众多徒弟中,得我真传最多的人。” “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说话的时候,老者拍了拍桌子,示意我把手伸过去。 我赶紧把手平放在桌子上,邵元培则是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伸出手搭在我的脉搏上。 我终于放心了,本来以为他要说病情了,谁知他却继续说起了他的徒弟:“我那小徒弟,人情世故并不是很懂,为人单纯,容易被人蒙骗,你切记要保护好她,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看。”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发展出一些男女感情来的话,你必须对她专一,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算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也一样用针把你给废了。” 说着老者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根银针来,他把我右手张开,然后直接把银针扎在我的掌心。 奇怪的是,我掌心不痛,反而是红痣周围不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我忍不住“嘶嘶”的倒吸凉气。 邵元培继续说:“你的忍耐力不够,还需要磨练。” 说着,他就开始解我手上的红绳。 我赶紧说:“邵前辈,你确定红线能解了?” 他这才回答了一句:“你的气血被这几根红线封着,虽然可以阻断阴虫在你体内传播,却也隔断了你本身地脉的运转,你现在有没有感觉整个右手冰凉,同时还有点麻木,同时还有点不听使唤?” 我点头说:“有了。” 邵元培继续说:“有就对了,有我在这里,你不会被阴虫怎样的,更何况还只是幼虫,清理起来并不难。”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扎在我掌心的银针开始变黑,那些钻到我身体里面的阴虫,也是从我手背红痣部位的毛孔钻出来,然后全部被吸到掌心的银针上。 我惊讶道:“这是什么情况?” 邵元培拔了针就说:“鬼门十三针听说过没有,我有一手阴鬼门的十三针,正好和传统的阳鬼门十三针相辅相成。” “掌心为劳宫穴,我阳针入,可医疗昏迷、癫痫、中暑、口臭之症状。” “阴针入,则可去火候之邪,阴虫虽为阴,可却向火,为火候之邪。” “当然,你中的是阴虫,是已经退化了很多代的阴虫,本身毒性并不强,一针就可以根治。” “若是祸根胎里面的阴虫母体出来,再救你,那我就要用出来自己的看家本事了。” 说到这里,邵元培愣了一下说:“对了,我的小徒弟邵怡,还有一个小名儿,叫十三,她有十二个师兄,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别想着欺负她,她的师兄,可是很疼她的。” 我笑了笑说:“您才是最疼她的。” 邵元培收了针,然后随身取出一个瓷瓶,把针放入了瓷瓶中。 我稍微嗅了嗅,就知道,瓷瓶里面是酒,而且是很浓的酒。 我手的感觉比原来的确好了很多,已经没有继续瘦下去的意思,不过猛一看,我的左右手还是有些不协调。 同时我赶紧说了一句:“邵前辈,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山里的瘦人村,你可否随我去那边看看,我有个朋友还受了很重的伤。” 邵元培说:“一会儿让十三陪着你去吧。” 正文 第098章 游鱼 十三?邵怡? 我有点犹豫,毕竟那丫头看着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我不太会医术,但是我也知道,国医强者都需要常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并不是简单的学点理论知识就可以了。 邵元培看出了我的顾虑,就对着我说了一句:“放心好了,小十三可堪重任。” 我只能点了点头,毕竟情况紧急。 等我们再回到原来房间的时候,排队的村民已经全部回家了,邵怡也是摘了口罩,开始清点剩下的药丸和矿泉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邵元培带着我过来后就说了一句:“十三,那些杂事交给别人处理就行了,我旁边的人就是宗禹,荣吉的大朝奉,以后你就跟他了,他要是欺负你,就给为师打电话,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去给你撑腰。”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我。 她刚才戴着口罩,我没有太清楚她的样子,如今她摘了口罩,我就发现,她五官结合起来更加的好看,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小家碧玉总是有的。 最主要的是,她一脸的单纯,给人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 所以她看我的时候,我就对着她笑了笑。 邵怡有点害羞扭过头看向邵元培说:“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要一直以御四家的身份待在大朝奉的身边了吗?” 邵元培点头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大事儿,不能请假,也不要私自来看我。” 我赶紧说:“我身边的人很自由的,不用每天在我旁边待着,只要我有事儿的时候能找到你就行。” 邵元培却是对邵怡说:“大朝奉怎么要求的,我管不着,不过咱们医家有自己的规定,记住了,除了有任务的情况下,每天都要到夜当去报名。” 邵怡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我。 不等我说话,邵元培又说:“好了,你有个朋友不是受了重伤吗,还不赶紧让十三跟着你一起去。” 我这才点头,然后对着邵怡说:“十三,你收拾下东西,然后跟着我去一趟深山里的瘦人村。” 邵怡看了看邵元培。 邵元培就说:“行了,去吧,村子里的事儿基本已经都处理好了,我带来的这些人,还有杜家派过来帮忙的人,够用了。” 邵怡点头,她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背了一个双肩包就问我:“怎么去?” 我赶紧说:“车子在村口,随我来。” 杜筱煜也是赶紧跟过来说:“我也去,我好久没看到二哥了,他应该在瘦人村吧。” 二哥? 我问她,是不是李成二。 杜筱煜赶紧点头。 我说:“那行吧,跟着一起去看看吧,不过事先告诉你,受重伤的就是他,你有个心理准备。” 杜筱煜“嘁”了一声说:“伤的好,我越来越想看看他的悲惨模样了。” …… 这个杜筱煜,她和李成二的关系到底怎样啊? 我们没有继续废话,就一起去了村口,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李青云还在这边等着。 见我过来,他就赶紧喊我:“宗禹,村子里什么情况啊,怎么还给封了,什么传染病、寄生虫的。” 我对李青云说:“现在已经没事儿,你现在可以去看你的爸爸,还有你的亲戚们了,我现在还需要去一趟瘦人村,我们回了省城再联系。” 李青云看着我身边的杜筱煜和邵怡,露出一脸的羡慕,同时他也又问我了一句:“那我的钱?” 我说:“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一边说着,我就打开车门上了车,邵怡直接坐在了副驾驶,杜筱煜坐在后排位置。 车子启动的时候,李青云又过来挡住我的车子问:“宗禹,你不会骗我吧,到了省城,你不会不认账吧?” 不等我说话,杜筱煜就对村口那些穿防护服的说:“把他拖走,扔旁边沟里去,烦死了。” 看着那些穿防护服的靠过来,李青云赶紧让开。 我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也是对李青云说了一句:“到了省城,去荣吉找我。” 路我已经很熟悉了,不一会儿我就把车子开到了山神庙,然后再按照原来的路往山里走,用了四十多分钟,我们又一次来到了瘦人村的村口,这里的浓雾暂时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了。 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我们继续往村子里走,邵怡就问我:“大朝奉,这就是当年藏了阴虫祸根胎的地方吗?这村子里怎么看不到阴虫的影子。” 我说:“都被我们处理了。” 邵怡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我说:“你们?” 我指了指里面浓烟散去,已经只剩下一堆的废墟的大宅子说:“没错,还有我两个朋友,就在那边,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 我们加快脚步,到了苗家老宅附近,前两进的院子已经烧没了,第三进院子烧了一些,不过整体还在,大火退去,只剩下零星的小火苗了。 从第三进院子的后门进去,我们就发现李成二已经躺在地上睡去了,弓泽狐站在缸子的旁边警戒,时不时看一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李成二。 缸子上的红线,以及巫器匕首也还在,想来我走后并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进了院子,我们就赶紧跑了过去,弓泽狐看到我去而复返,还带来两个人,也是松了一口气问我:“宗大朝奉,师叔他昏死过去了。” 杜筱煜赶紧跑过去,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李成二扶起来,邵怡也是马上跑过去。 弓泽狐想要拦着,我就道:“不用管,后面那位是御四家中医家的人,一会儿再给你们详细介绍。” 邵怡跑到李成二的旁边,示意杜筱煜要轻一点。 杜筱煜就说:“十三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二哥皮糙肉厚,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扇了两巴掌,他就醒了。” 邵怡赶紧说:“煜妹妹,你别胡闹。” 杜筱煜这才点了点头。 毕竟邵怡是御四家的人,她比地字列会员的人要高两个级别。 邵怡把手搭在李成二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他就说:“脉搏平稳的确没什么事儿,他不是昏死,只是睡死过去,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至于他身上的伤,我给他弄点外敷的药,三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说着,邵怡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白瓷瓶子。 杜筱煜接过瓶子问:“十三姐,你说怎么用,我来给二哥上药。” 邵怡就说:“瓶塞是一个小刷子,你只要把药均匀地涂抹在他的伤口就好了。” 杜筱煜点头,然后接过药开始照做。 邵怡整理好自己的背包,然后起身去问弓泽狐:“你受伤了没,我给你看看。” 弓泽狐一脸害羞说:“我没事儿。”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往水缸走去,她靠近水缸的时候,弓泽狐就拦下她说:“小心,里面都是阴虫,而且祸根胎也在里面。” 我对弓泽狐说:“这位是御四家医家的邵怡,小名十三,你们两个年纪应该差不多,论辈分的话,十三应该又比你大一辈儿,你估计还要叫小师姑了。” 弓泽狐“啊”了一声说:“小师姑。” 邵怡一脸羞红说:“你喊我十三就行了。” 说话的时候,邵怡就来到了水缸的旁边,她看了看水缸里浓酒泡着的虫雾,就说了一句:“这里的阴虫,比南沟子村的厉害很多。” 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好奇问邵怡:“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了,按照修行的等级来分,你属于什么等级的?” 邵怡说:“我刚入道不久,算是一段的道人。” 果然,我们这些人里面,我现在是最弱的。 这个时候,昏睡着的李成二也是醒来了,他看着杜筱煜正在给自己抹药膏,就赶紧说了一句:“煜丫头,你怎么来了,你给我抹什么呢?” 杜筱煜就说:“毒药!” 李成二就说:“毒药我倒是不怕,我怕是春药……” 杜筱煜直接踹了李成二一脚说:“二哥,你又拿我开涮。” 李成二“哈哈”一笑,然后往我这边看了看。 我就把南沟子村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又介绍了一下邵怡,以及她的小名儿。 李成二双眼放光说:“小十三?你就是邵元培前辈身边那个最宝贝的徒弟,小十三啊,本来我以为你师父肯定舍不得你,会找你的一个师兄来跟宗老板,没想到你师父,竟然让你来了,看来他还是挺看好宗老板啊。” 前面李成二说的还挺收敛的,可到了后面,他就开始胡言乱语:“对了,小十三,你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你看看我怎样,我……” 不等李成二说下去,杜筱煜又踹了李成二一脚说:“二哥,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李成二赶紧说:“别,别,别,你可不能和二哥生气。” 李成二和杜筱煜看起来的确是很暧昧,不过却和兰晓月的不一样,因为他会对兰晓月动手动脚,可现在杜筱煜给他上药,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邵怡被李成二说的有些脸红,不过她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水缸。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邵怡忽然指着水缸里面说:“里面,有一条鱼……” 正文 第099章 天噬 鱼? 邵怡说完,我就赶紧跑过去看。 果然在烈酒压制的虫雾下面有一条通体透黑的鲤鱼在那边游来游去,它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凡是它游过的地方,那些虫雾就会自动靠上去。 里面的大黑鲤鱼越来越大。 这酒也被搅和的越发激荡了起来,红线牵着的巫器匕首也开始出现频繁的抖动情况。 见状,我就喊李成二:“李成二,你赶紧过来看看,里面这条黑鲤鱼什么情况?” 杜筱煜扶着李成二站起来,然后走到水缸旁边。 他俯身看了看说:“那应该就是祸根胎的本体,那可不是什么黑鲤鱼,而是祸根胎的母体,你仔细看,那是一条巨大的虫子。” 酒里面的虫雾太多,我的确有些分不清。 杜筱煜扶着李成二问:“二哥,不会出事儿吧?” 李成二想了一会儿说:“看来需要来点猛的了。” 我问什么猛的。 李成二就就把自己的袖子捋了起来,我惊骇道:“你该不会想着直接把祸根胎的本体抓出来给吃了吧?” 李成二笑了笑说:“还是宗老板了解我。” 杜筱煜立刻在旁边大声说:“二哥你疯了,虽然你能吃很多的阴邪,可那是祸根胎啊,别你没吃了它,它把你给吃了。” 李成二说:“你别忘了我是什么血脉,祸根胎还吃我?那我们就看看谁的牙口更好一点吧。” 说着李成二就对弓泽狐说:“小狐狸,找根棍子,给我修一个叉子,弄鱼的那种。” 这地方贫瘠的很,就算是第三进的花园,也是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什么树,不过这房子里面有很多的家具,弓泽狐随便拆了一张桌子,然后用锯子、斧子、刨子等工具,不到十分钟,就造出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头三叉戟。 李成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自己全是血口子左手说:“放右手的血吧。” 说罢,他直接咬破自己的中指和十指,然后直接在三叉戟的三根尖端抹了起来。 我看着李成二说:“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放血,别给自己放虚了。” 虽然嘴里开着玩笑,可我心里是真的担心李成二出什么事儿。 李成二对着我“嘿嘿”一笑说:“放心好了,今晚你给我弄个美女,我保证……” 不等李成二说完,杜筱煜就在李成二的胳膊上来了一拳说:“二哥,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乱说。” 李成二一边笑着说“好好好”,一边涂抹三叉戟。 不一会儿那叉子就被涂成了红色。 李成二站在水缸的旁边举起叉子,然后死死盯着水缸里游动的祸根胎母体。 我刚屏住呼吸,还没有准备好,他就把手里的岔子“嗖”的一下插进了水里。 我当时吓了一跳,生怕他不小心插到旁边红线,然后给扯断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李成二这一叉子,快准狠,一叉子下去,直接插到了祸根胎的黑虫的后背上。 同时那些聚集在祸根胎身上的阴虫也是飞快地散开,它们好像很惧怕涂抹了李成二血液的叉子。 “哇儿哇儿哇儿……” 于此同时那水缸里发出类似婴儿哭泣的尖叫声音,那声音十分的尖锐,刺人耳膜。 李成二慢慢地把叉子从酒里拽出来。 同时李成二也是飞快说:“宗老板,破灵符!” 我赶紧从背包里取出我画出的破灵符,全部都是黄阶中品的。 等着李成二把三叉戟从水缸里拽出来的时候,被插住的大黑虫真面目也是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个东西竟然长着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脑袋,而那脑袋有点像是人,又有点像是猴子。 虫子的身体好像泥鳅一样,祸根的嘴里长满了钢钉一般的牙齿,它还不停对着李成二呲牙咧嘴的。 最主要的是,被插住的祸根胎没有流血,而是流出一股恶臭的黑色浓水。 李成二飞快把祸根胎放在地面上,同时给我使了一个眼神,我赶紧把手中的破灵符往祸根胎的身上拍了下去。 “啪啪啪!” 每一张破灵符拍在祸根胎的身上,都会发出类似发电的声音,还有很多的火花四溅。 符箓也是飞快地燃烧起来。 那祸根胎也是“哇儿哇儿哇儿”地尖叫的更厉害了。 一张,两张,三张…… 一直到四十多张的时候,那祸根胎终于看着没有多少力气了,尖叫的声音也是变虚弱了很多。 它的身体已经停止挣扎,只有嘴巴一开一合。 我这边也是累的不轻,拍符箓的右手,也被符火给熏黑了一些,我浑身上下都是汗,整个衣服都湿漉漉地黏糊在身上。 李成二那边就道了一句:“好了,差不多了,我要开吃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这恶心的东西你能下的去嘴?” 李成二就说:“这东西虽然恶心,可也是美味,更何况这就是我的能力。” 说着,李成二右手飞快动了起来,捏了指诀飞快地点在自己的腹部:“天精元元,地广用川,吾腹上神,睁眼醒神,急急如律令,天噬咒给我开!” 一句咒诀下去,李成二是双眼变得通红无比。 他的手也是发抖了起来,同时他对着我们说了一句:“都转过身去,不要看我。” 此时的李成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的吓人。 我们赶紧都转过身。 接着我们就听到“啪嗒啪嗒”的吃东西的声音,我偷偷地回头去看,可不等我转身,李成二就说:“宗老板,好奇害死猫。” 我赶紧停止转头。 大概过了三分钟,我就听李成二在我们身后打了一个饱嗝,不等我细问,就听李成二说了一句:“好了,我吃完了。” 等我们回过身的时候,李成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的双眼血红色已经褪去,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我赶紧跑过去扶住李成二问他怎样了。 杜筱煜也是快速过来扶住李成二担心道:“二哥,你怎样?” 弓泽狐也是忙问:“师叔,你没事儿吧?” 邵怡则是在我旁边蹲下,然后伸手过来搭在李成二的脉搏上。 李成二这个时候忍着疼痛说:“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他忍着疼,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起来了。 很快邵怡就说了一句:“阴虫的祸根胎,阴毒很强,李成二的身体虽然可以消化这些阴毒,但是速度却是受到了一些限制,在阴毒被消化之前,他会很痛苦。” 邵怡盯着我说了这些,显然是想让我拿注意。 我问邵怡,有没有办法帮着李成二快速消化阴毒的。 邵怡摇了摇头说:“虽然我没有办法帮他快速消化,却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其他方面的帮助,他吸收的阴虫祸根胎,阴性很强,而在十三鬼门中,风府穴,也就是鬼枕处,是人体聚集阴邪湿气的地方,他吸收的邪恶阴气也会快速在这里聚集,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些阴气,他的自制力再差一点的话,这些邪气就会刺激他的大脑,在他意识产生邪念,让他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儿。” “所以我便以针刺他的鬼枕处,将阴气疏导出来,这样也算是减轻了他的身体负担。” 说着,邵怡绕到了李成二的身后,指了指其颈部靠上的一个位置,大概位于发际正中直上一寸处。 我看了看李成二,他对我笑了笑说:“小十三说的没错,虽然自己肯定能撑过去,但是耗神太过厉害,不利于我聚精会神消化肚子里的祸根胎,让十三行针吧。” 我这才对邵怡说:“十三,行针吧。”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个针盒,然后慢慢打开,取出一根针,将针轻轻地插进了李成二的鬼枕处。 同时邵怡也说:“有点疼,你忍着点,等针进去后,就会好很多。” 李成二“嗯”了一声,开始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不过几秒钟,他就看着舒畅了很多。 邵怡扎了针,就又站回我的身边说:“好了,等一会儿邪气散的差不多了,我收了针就可以了。” 我对邵怡竖起拇指说了一句:“干的漂亮,十三。” 邵怡莞尔一笑。 看来不用分精力压制自己体内汇聚的邪气了,专心消化祸根胎的李成二就轻松了不少。 我对着他笑了笑说:“好受一些了?” 好受很多了。 我就问李成二:“有没有空,回答我几个问题。” 李成二说:“你问就是了,小十三的一针下去,我轻松了很多,别说回答你问题,就是给你打几圈麻将都没事儿。” 我笑着说:“你为什么会萨满邪术?就是之前葛瞎子用的那个,不过你的萨满术,好像少了两句,而且最后一句还给改了。” 李成二就道:“我当是什么问题呢,萨满术法和道家的术法,还有巫术,我都会不少,这都是我们仙家的本事,我会一些也正常,至于我的咒语为什么少两句,一来,那两句不重要,不念的话,可以减少邪意,二来的话,那两句不吉利。” 我问怎么不吉利了。 李成二就说:“其中一句是‘万念不惧’,谐音的话,就是万年不举,这他娘的不可怕吗?” “至于后面的‘无有往生’,没有过去的人,那便是忘恩负义之人,没有情感,就没有女人,难道不可怕吗?” “最后我改的那句,他是‘万恶降生’,而我是‘万恶归一’,归一则可杀,杀之便是无,一是距离零,也就是无最近的整数。” 我点了点头说:“学到了。” 李成二说:“很多咒诀都是可以修改的,当然这需要对咒诀研究有着极深造诣的人才能做到,一般人的话,那就算了。” 我笑而不语。 李成二继续说:“好了,我休息一下啊,你们在这里守着,三天,一刻也不能少,等着水缸里的阴虫都死透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南沟子村出事儿问题,就问杜筱煜:“对了,在南沟子村传播阴虫的人找到了没,他手里怎么会有阴虫的,这个问题必须查清楚了。” 杜筱煜立刻说:“之前情况紧急,一直没有跟您说,那个人我们抓到了,已经被送到张家口了,等这里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带您去见他,那个人叫庄无用,其他的信息我们还没查到。” 庄无用?姓庄? 难不成是暗三家中的庄家吗? 正文 第100章 情咒 杜筱煜说到庄无用的时候,因为想到了暗三家,所以我的眉头就微微皱了几下。 同时我也往李成二那边看了一下,想知道一下他的态度。 杜筱煜聪明的很,一下就知道其中有事儿,便问我:“宗大朝奉,怎么了,你认识庄无用吗?” 显然杜筱煜并不知道暗三家的事儿。 李成二此时就说道:“煜丫头,不该你打听的,你就别打听了。” 说罢,李成二又对着我说了一句:“等三天后,我们去杜家就知道了。”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就在瘦人村守着,这里的大雾也是一连三天都未曾散去。 期间杜筱煜自己出过一次瘦人村,她联系了一下自家的势力,叫了一些杜家的人过来,一旦阴虫的问题解决了,他们就要把瘦人村夷为平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南沟子村那边,这两天村民都不怎么出村,村民吃喝都有杜家安排的人帮衬着,那些人染过阴虫,虽然打了虫,可身体还要虚弱好几天。 三天时间,我们吃住在瘦人村,这一日的深夜,距离阴虫完全被杀死还有一刻钟,憋了三天的我们不由都兴奋了起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左胳膊上那些血点基本都恢复如初了,就连血痂子都没留下。 李成二之所以恢复这么快,一来和他强健的体质有关,二来就是邵怡的药。 掐着表倒计时的时候,我就伸了一个懒腰说:“从这里出去了,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身上都有些臭了。” 李成二笑了笑说:“最好再找个美女给咱们按摩一下。” 杜筱煜在李成二旁边问:“二哥,要不要我亲自服务你啊,包你满意!” 李成二赶紧摇头说:“可别,煜丫头,你别总是对我图谋不轨啊,我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杜筱煜“哼”了一声,也不管李成二怎么反应,而是死死的搂住他的胳膊。 这个李成二,平时见了女人恨不得扑上去,可杜筱煜这个丫头死劲儿往上扑,他怎么还“君子”起来了呢?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着最后一秒过去,李成二又稍微等了两分钟,才把自己的巫器匕首收了起来。 此时水缸里的酒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李成二拿走巫器匕首的时候,一股恶臭同时传了出来,我被熏的直接咳嗽了起来,赶紧捂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其他人反应没有我这么厉害,不过也都是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李成二笑了笑说:“好了,大功告成,我们该回去了。” 我们从瘦人村离开的时候,这里的雾气已经小了很多,我们出村的时候,杜家的几十个人进了村,他们负责将村子彻底的夷平,另外杜筱煜介绍,过两天会有几辆挖掘机挖一条路进来,然后把这里彻底给铲平了,对外的话,他们会以修乡道的名义开工。 后续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离开瘦人村,我们先去了一趟南沟子村,看了看街里扔的那块王次仲的石碑还在不在。 我们去的时候,就发现石碑已经不在了,杜筱煜找家族里的人了解了一下,我们才知道,那石碑是被国医圣手邵元培找人给拉走了。 邵老前辈是老御四家的人,他弄走的话,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离开南沟子村,我们直接开车去了张家口。 等我们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三点多钟,东、西、北,三面环山,我们车子就在北面山里一栋别墅里停了下来。 这别墅有一条专门的路直接通到门前,那路的入口处有铁栅栏门拦着,光路就有一公里长。 据说这边整座山都是杜家的。 里面的别墅,主体是一栋五层高的白楼,旁边还有几座较矮的楼做陪衬。 这里的风水说不上绝佳,但是也差不多,算是养水聚风的地方。 别墅门口,有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守着,见我们车子进来,赶紧给我们开门,同时招呼我们往里面走。 停好车,我们就直接进了别墅,杜筱煜已经让人给我们安排了房间,还有换洗的衣物。 这别墅里面房间很多,我们住的房间都是能洗澡的。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而且庄无用并不在这边,我们各自洗了澡就先休息了一下,准备明天才去找庄无用了解情况。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给手机冲了一会儿电才开了机,我的微信上有很多条未读,其中大部分是蒋苏亚的,剩下有吴秀秀的,张芸的,裴小鸣的,还有的一条是我父亲的。 蒋苏亚一直问我情况怎样了,有没有出事儿,还发了很多想我的话,我看着心里暖暖的,同时我翻看了一下蒋苏亚的朋友圈,她更新了一条为给我祈福的内容。 看着蒋苏亚发来的消息,我就回了一条:“我从瘦人村出来了,现在没事儿了。” 不一会儿,蒋苏亚就发了一个哭脸过来,接着视频就打了过来。 我看到蒋苏亚穿着很薄的睡衣爬在床上,她的胸口白花花的一片,她的头发束了一个发髻盘在头顶。 我问她怎么还没睡。 她就在视频里说:“你不在这边,我睡不着。” 我笑了笑说:“那我回去了,你搬到我屋里住啊。” 蒋苏亚“哼”了一声说:“想得美。” 我对蒋苏亚说:“那你要是不搬到我屋里住的话,那我就要给你房间安排一个人了。” 蒋苏亚“啊”了一声问:“安排谁?” 我说:“当今国医圣手邵元培的女徒弟,邵怡,她也是代表御四家中的医家跟着我的。” “你看……”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说:“那我搬到你屋里住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住一个屋儿。” 我立刻喜笑颜开。 蒋苏亚又对我说:“不过,你不能胡来,虽然我们在谈恋爱,但是我,我很保守的。” 我笑了笑说:“我也很保守。” 和蒋苏亚随便聊了一会儿,我就对她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晚上,我应该就回去了。” 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挂了视频。 我继续查看了一下其他几个人的微信消息,张芸,裴小鸣和吴秀秀的都差不多,就问我这几天干啥呢,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回。 最后我才打开我父亲发来的那一条微信,他只发了几个字:“中秋节回家过节吧,你妈想你了。” 我和父亲的关系,向来都疏远的很,因为从小到大,我喜欢做的事儿,他都要反对,都要出来插一杠子。 不过我俩还没有到了成仇人的程度。 所以我最后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看完了所有的消息,我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睡下了。 次日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砸我的房门:“起床了,宗老板,出事儿了。” 是李成二的声音。 我赶紧起来开门,同时问李成二出什么事儿了。 李成二就说:“庄无用跑了。” 跑了? 我问怎么回事儿,李成二就对我说:“换衣服,下楼说。” 我换了衣服来到楼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李成二、弓泽狐、邵怡、杜筱煜,还有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中年人。 那人对着我笑了笑打招呼说:“宗大朝奉,我是杜胜平。” 我赶紧说:“原来是杜家掌柜的。” 我们在一张餐桌旁边坐下,杜胜平就说:“我们边吃边说吧,今天的事儿事发突然,是我们杜家的失职。” 我问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让人给跑了。 杜胜平就说:“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撞了一辆搅拌车,车侧翻到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来了十几个人,直接把车围起来,把人给带走了。” “也是我疏忽,安排押送庄无用的人,都太弱了,我要是亲自跟着去,就不会出这种事儿了。” 杜胜平虽然也是地字列会员,可级别却要比裴小鸣那一家高很多,他们家里有人懂修行,而裴小鸣那一家,只能给我提供一些世俗条件的帮助。 我这边没有说话,杜胜平就以为我生气了,赶紧对我说道:“宗大朝奉,您别生气,我已经安排人去追查了,我会想办法把人给追回来的。” 杜筱煜也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说:“宗大朝奉,你不会真要责怪我们杜家吧?”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你们想多了,人能追回来,就追,追不回来就算了,别逞强,对了,你们从庄无用的嘴里问出什么消息来了吗?” 杜胜平摇头说:“他只说了一件事儿,那就是阴虫他已经没了,如果祸根胎没有了,世间就再也没有阴虫了。其他的事儿,他什么都不说。” 我“嗯”了一声说:“这就够了,行了,吃了饭,我们就该回省城了,毕竟我们离开那边时间也有点长了。” 吃过饭,我们要走的时候,杜筱煜就缠着李成二,让他不要走,李成二则是躲阎王一样,第一个跑到车上去了。 好在杜筱煜并没有无理取闹,人没有跟着上车,她指着李成二说了一句:“二哥,你欠我的。” 李成二就说:“欠你个鬼啊,煜妹子,咱俩真不合适。” 杜胜平没有理会自己女儿和李成二嬉闹,而是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那我就不多留您了,等有机会了,我到荣吉夜当再去拜会您。” 简单和杜胜平闲扯了几句,我就上了车。 弓泽狐坐了副驾驶,邵怡坐在后排位置,我上车的时候,邵怡对着我笑了笑,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拘谨。 车子开起来后,杜筱煜就在后面喊:“二哥,你等着,我会去省城找你的。” 李成二就喊道:“煜妹子,别闹。” 车子开远了,我才问李成二:“杜筱煜看起来不错啊,你怎么总是躲着她啊,不像你啊,她现在也成年了啊。” 李成二就说:“实不相瞒,她成年的那年,我们见过面,进了一个房间,衣服都脱了,后来我直接跑了。” 我问为啥。 李成二说:“杜筱煜身上有情咒,若是和她发生了关系,再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情咒噬心,轻则废修为,重则变成大傻子,甚至是挂掉。” “我这野花遍地不香吗,何必被情咒所困呢。” 情咒? 我笑了笑说:“还有这种东西吗?” 李成二就说:“北萨满术的一种,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上一个,防止你家蒋妹子劈腿。” “滚滚滚,再胡说八道,嘴给你缝上。”我不由骂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号码开头是001,这是美国的号。 我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大孙子,想我了没。” 正文 第101章 背眼 听到爷爷的声音,我不由激动起来问:“爷爷?你跑美国去了?” 爷爷在电话那头儿“嗯”了一声说:“是的,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不过现在我不会回答你任何的问题,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一来是给你报个平安,二来告诉你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爷爷就说:“暗三家中的庄家,已经回国投资了,你们小心着点,我得到消息,他们可能会出现在十月十五蜀地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上,我知道你要去,千万要小心。” 我诧异道:“爷爷,你远在国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该不会你和袁叔叔一直有联系吧。” 爷爷就说:“小袁子人不错,跟着他,你能学点东西。” 看来爷爷是默认了。 不等我再说话,爷爷又说:“好了,电话费有点贵,你也知道,我的东西都输给徐坤了,身上不宽裕。” 我赶紧问爷爷卡号,我说,我可以给他打钱过去。 爷爷就说:“算了吧,你要是有心,就把城南的别墅给我赎回来,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说罢,爷爷就挂了电话。 我试着再打过去,就发现竟然是无法接通。 我只能放弃。 李成二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崇拜道:“宗延平老前辈?” 我点头“嗯”了一声。 李成二继续说:“老爷子都说什么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下,李成二就道:“这庄家野心不小啊,一回来就盯上了柳家。” 我“嗯”了一声说:“我觉得他们盯上的不是柳家,而是我,因为是我要去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 李成二问我,是不是自作多情。 我就说:“不管是不是吧,反正这事儿我们得管啊。” 我们一行人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我们直接去了荣吉。 知道我们要回来,张丽和袁木孚也在荣吉这边等着。 我自然也是把邵怡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在我介绍邵怡的时候,吴秀秀就说了一句:“师父,你身边又多了一个美女,你的桃花运还真是旺啊。” 邵怡有些害羞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就对吴秀秀说:“别胡说八道,赶紧去工作。” 吴秀秀就说:“咱们典当行哪有那么忙啊,对了这三天有个叫李青云的人一直来找你,说是要钱的。” 我说了一句:“他下次来,给他五万块。” 说话的时候,我就看了看张丽和袁木孚那边。 张丽笑了笑说:“懂了。” 吴秀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左看右看的,一脸呆萌。 接下来,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就给邵怡在典当行也安排一个职位,毕竟我们典当行好多窗口都是空的,邵怡去坐班也挺好。 李成二的话,他还是继续闲逛。 他不像邵怡和弓泽狐这么听我话。 时间到了晚上,我们吃了晚饭,我也是带着邵怡熟悉了一下夜当的情况,也介绍马叔和马婶认识了一下。 第一次进荣吉的夜当,邵怡一脸的紧张,特别是看着里面玲琅满目的古董,她就惊叹说:“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说:“荣吉不放赝品的。” 邵怡对着我笑了笑,我继续说:“你自己转转吧,转累了,门口茶桌附近有椅子可以休息,柜台这边有茶叶和开水,可以自己煮茶喝,还有一些干果。” 邵怡点头,然后就开始转了起来。 我则是检查了一下柜台里面的茶业和干果,每次我们来,这些东西都不会缺,看来平时马叔和马婶应该会负责给我们补充这些东西。 回到夜当之后,我也是给蒋苏亚发了个微信,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她很快回过来消息:“正在开会,一会儿开完会,直接去夜当找你。”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开始找出符纸来画符。 这一次去瘦人村,我的破灵符都用完了,我必须补充一些。 我画了三四张符箓,邵怡就转完回来了,李成二坐在茶桌旁边刷手机,弓泽狐找另一个角落打坐。 邵怡犹豫了一会儿就来了柜台这边看我画符。 我正好刚画完一张,就放下符笔伸个懒腰问:“十三,你对画符也感兴趣吗?” 邵怡穿着一身白色的秋款长袖T恤,下身紧身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看着格外的有朝气,像极了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我师父说我没有画符的天赋,让我好好学医。” 我指了指柜台旁边一把凳子说:“坐着说话吧。” 邵怡点头,然后问我:“我们平时都需要做什么?” 我对邵怡说:“你把手机拿出来。” 邵怡点头,我说:“扫我微信码,加上好友,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以随便出去转,逛街啊,购物啊,或者跟小狐狸一样,在典当行里上班,我要有事了,会联系你们,你们收到消息来见我就行了。” 加上好友之后,我就笑了笑说:“你的微信名字也叫十三啊。” 邵怡点头。 我看着她给我名字备注了一个“大朝奉”。 这个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蒋苏亚慢慢走了进来,她穿着白色的短款针织衫,下身墨绿色的长筒裤,让她一双大长腿更加的显眼,她外面还披了一件长款的风衣。 她的头发长长的散落在身后,看起来成熟稳重,又美的一塌糊涂。 看到蒋苏亚,我就开心地站起身去迎接,她也是跑了几步,一下冲到我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成二对着蒋苏亚说了一句:“来,也给我一个抱抱。” 蒋苏亚抱着我对着李成二说:“回去让晓月姐抱你去。” 等着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就给她介绍了一下邵怡。 邵怡这个时候脸红红的,伸出自己的手和蒋苏亚握了一下说:“你好,以后叫我十三就行了。” 蒋苏亚笑着说:“你以后叫我苏亚就行。” 接下来,我就没有画符,和蒋苏亚聊了聊这几天的事儿,除了一些想我的话,我们聊的就是小巷子旧村的事儿,那边的挖掘工作已经到尾声了,等着挖掘结束了,便会开始动工夷平那座山,然后修建别墅区。 而我也是和蒋苏亚说了一下有关中秋节去我家吃饭的事儿。 蒋苏亚听到我这么说,就“啊”了一声说:“你要带我见伯父伯母吗?” 我笑了笑说:“算是吧,臭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蒋苏亚道:“你才丑呢。” 我又继续说:“其实不光是你,我准备让李成二、晓月姐、小狐狸和小十三都一起去,你们在省城都没啥亲人,正好一起去我家热闹下。” 蒋苏亚“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而我也是给我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我说,中秋节我会带着朋友回去,她也是开心道:“好啊,不过既然你带朋友的话,就别在咱家过节了,咱家住的是教职工的宿舍楼,地方太小了,我定个地方,到时候咱们在外面吃。” 我赶紧说:“不用了,我定个地方吧,到时候你和我爸一起来就行了。” 母亲那边开心地说了一句:“行,那你定地方,正好也缓和一下你们爷俩的关系,你爷爷出国了,你和张芸也分手了,你爸说了,你的事儿,他以后也不掺和了,所以你们俩以后见了面,也不用一直绷着了。” 我“嗯”了一声道:“嗯,我知道了。” 一提到父亲,我总是会有些不耐烦。 母亲听出来了我的情绪,就开始和我扯别的话题,还问有没有女朋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听的有点头疼。 等挂了电话,我的耳根子才算是清静了下来。 同时我也给袁氶刚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带着家人也和我们一起过节。 可袁氶刚对我笑了笑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那一天我们家里有自己的活动,就不去你们那边了,你们玩的开心。” 我自然也不会强求。 再接着,我就给蔡徴耀打了个电话,在董福楼定了中秋节晚上的一个包厢。 蔡徴耀听说我是订餐,就说了一句:“大朝奉,您来我这里随时给您留位置。” 挂了蔡徴耀的电话,我就看了看蒋苏亚,以及旁边正在发呆的邵怡。 蒋苏亚愣了秒钟才对我说:“我听爷爷说过,宗叔叔本事很大,不过我却从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在大学当老师?” 我点了点头说:“是,大学教授,历史系的。” 关于我父亲,我心里也好奇,第一次听人说我父亲厉害,是从龙虎山的正一道张承志的嘴里。 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好奇,父亲的本事肯定是爷爷教出来的,怎么到了最后,父亲却总和爷爷唱反调呢? 而且搞的两个人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还有,父亲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显露过任何的本事,他真的很厉害吗? 我这边陷入了深思,蒋苏亚就问我:“宗禹,你在想什么呀?” 我说:“没什么。” 邵怡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我听师父说过,宗延平前辈有个儿子,十分的厉害,我师父还说,如果当年是宗延平前辈的儿子继任大朝奉,我师父就会继续跟随,可最后却成了袁家的袁氶刚继任,我师父便离开了御四家,只让大师兄跟在了袁氶刚的身边。” “不过大师兄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常见不着人。” 我好奇问:“你师父和袁叔叔,就是袁氶刚,有仇吗?” 邵怡摇头说:“倒是没有,不过我师父说,袁家的人担不起他老人家亲自出山。” 我们正在聊天的时候,李成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成傆大师,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龙山寺庙的成傆大师? 李成二“嗯”了一声,然后连说了几声好,就挂了电话。 我问李成二怎么了,他就说:“是这样的,成傆大师庙里的一位居士,遇到点问题,但是成傆大师不方便出手,想让我们帮帮那位居士。” 我问具体什么事儿。 李成二就说:“他们家里生了一个孩子,本来孩子好好的,可在满月的时候,孩子后背上,忽然长出了一只眼睛……” 正文 第102章 挡宫 背上长了眼睛? 听到李成二的描述,我有点奇怪说:“不会吧,还有这种事儿?” 李成二笑了笑说:“具体啥情况,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们去一趟龙山寺庙,见过了成傆大师,还有他的那位居士,我们深入探讨吧。”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画起了符箓来。 一直到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夜当回住处去了。 到了西陇郡这边的住处,我才发现,蒋苏亚的东西已经全部搬到我的卧室来了,而且她还把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进门和兰晓月打了招呼,不等我说话,蒋苏亚就拉着邵怡的手说:“十三,你来,我带你去看下你的房间。” 李成二好久不见兰晓月,一进门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兰晓月则是笑着把自己的身体靠过去,根本不带半点反抗的。 接下来我们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和蒋苏亚一起进了房间,我就迫不及待的把房门关了起来,房间比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整齐了许多,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 床头还放了一个瑜伽的垫子。 一进门,蒋苏亚就说:“我在地上打地铺。” 我笑着说:“你在床上睡吧,我又吃不了你。” 蒋苏亚还在害羞。 我继续说:“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啊?” 蒋苏亚这才说:“好吧,亲亲抱抱可以,但是你不能对我做太过分的事儿。”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 洗漱之后,我们两个才躺在床上,她躺的特别靠床边儿,睡衣也穿得长款的。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给她拉进我的怀里,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我拦住她之后,就亲了她额头一下说:“行了,睡吧。” 蒋苏亚闭着眼不敢看我。 而我这边则是努力压制自己的心中的邪火,可我的手还是不听使唤的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好在最终我还是忍下了,当然我起来冲了好几次的凉水澡。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着。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蒋苏亚已经出门了,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有蒋苏亚发来的一条微信,一张拍我睡觉的照片,还有一句话:你昨天表现的都很好,等见完了叔叔、阿姨,我给你一个小奖励。 接着是一个爱心的小表情。 我起床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起来了,家里人多了,早饭准备的量也大了,所以我吃饭的时候,就对兰晓月说道:“晓月姐,辛苦了。” 兰晓月就道:“就做个饭而已,有啥辛苦的。” 李成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邵怡手里拿着一本皮都泛黄的线装书翻看,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便对我笑了笑。 弓泽狐在沙发上打坐,闭着眼,正是冥想中。 我问他们吃了没,邵怡就说:“我们都吃过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我刚简单吃了几口,李成二就说:“好了,我们现在去龙山寺庙看看吧,宗老板!” 我“嗯”了一声。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龙山寺庙的庙门口停车场,大概是因为周末的缘故,来这里游玩的旅客也不少,有几个大妈正在庙门口的一棵老松树下照相。 我、李成二、弓泽狐和邵怡在这边下了车,不一会儿成傆大师亲自出来迎接我们。 他领着我们进了寺庙,然后又进了一个挂着游客止步牌子的院子。 这院子里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槐树,树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的树的年龄,两百岁。 我看那个牌子的时候,成傆大师就对我说:“这树是景区的管理处给挂上的,我们寺庙也归景区管,不过呢,这个院子现在是整个景区唯一一处清净的地方了。” 我问:“这棵树真有两百岁了吗?” 成傆大师说:“差不离吧,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七八了。” 院子里还有几个修行的小和尚,他们见到成傆大师,也都一一行佛礼。 成傆大师说:“他们都是坐班的,真正跟着我修行的,就一个,不过他这两天不在山上,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我问李成二:“你也不认识吗?” 李成二说:“我和成傆大师都分开十三年了,那徒弟应该是他这十三年收的吧。” 成傆笑着点头。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房间的门口,朱红色的木门,玻璃擦得十分的明亮,几乎是一尘不染。 推开房门,我就看到房间正中央放着几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他正在捻着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成傆大师抬抬手,示意我们等一下。 同时他小声对我们说:“这位居士名叫徐成田,正在念的是《佛顶尊胜陀罗尼咒》,是消业拔恶的经文,不过徐居士佛法尚浅,即便是诚心诵经,也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这才需要你们出手帮他一把。” “不过我也知道荣吉的规矩,需要典当一个物件,你们才能顺理成章的帮徐居士。” 我说:“成傆大师,您是李成二的前辈,我可不能……” 不等我说完,成傆大师就打断我,然后接着我的话说:“你可不能坏了荣吉的规矩,物无轻重,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说着,成傆大师走到房间的侧面,打开一个黑漆木柜,从里面取出一串佛珠来道:“这念珠,我用了三十多年,沾染我的一点功德和佛法,宗大朝奉,你给估个价吧。” 说话的时候,成傆大师往我身后看了看,他看向的是邵怡的方向。 我这才想起,还没有给成傆大师介绍邵怡,就先说了一句:“那位是国医圣手邵元培的小徒弟邵怡,我们都叫她十三。” 成傆大师对着邵怡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邵怡也是赶紧回礼。 我心中不由有些惊讶,成傆大师见到我们四人,也只是双手合十一下,并没有道佛号,可为什么偏偏对着邵怡道了佛号呢? 事情虽然有些蹊跷,不过我却没有深究,而是把成傆大师递过来的佛珠看了看。 佛珠竟然是用上等的旧红木刨制而成,每一道刨工,都尽显了制珠者的心意,所以每一颗珠子都藏着一种过人的灵气。 这一串佛珠,应该都是匠家高人的手笔。 所以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喊弓泽狐过来说:“小狐狸,你来看看。” 弓泽狐过来看了一会儿珠子,然后把珠子放在自己的上眼皮上蹭了蹭,接着他就捧着珠子跪了下去。 我问弓泽狐怎么了。 他就说:“这应该是我师爷的工艺!” 成傆大师笑了笑说:“不亏是匠家的唯一传人,真是有点真本事,你这‘隔山看海’的本事,怕是都要超过你师父弓一刨了吧!” 隔山看海? 成傆大师指的应该是弓泽狐拿着念珠在眼皮上蹭了几下的动作。 而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缺一门有一种术法,那就是隔着眼皮看东西,他们能够看到东西的气,眼皮是山,而气便是海。 提到弓一刨,弓泽狐的眼神有点落寞。 成傆大师则是继续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小施主赶紧起来吧,佛珠的确是你师爷,也就是你师父的师父,当年刨制出来的,他是送给我师父的,后来师父传给了我,我戴了三十年,如今把它拿出来,用来给徐居士换一场机缘。” 我从弓泽狐手里接过那念珠说:“这东西按照市价,上好的红木,加上做工,怎么也要两三万,这还不算匠家的命气,以及成傆大师的佛法加持。” “这两样算上去的话,我还真无法给出确切的数字。” 成傆大师说:“就按照两万算吧,无法估价的都东西,又何必给它一个数字来施以禁锢呢?” 我说:“还是太贵重了。” 成傆大师笑道:“就这么定了,佛珠虽然贵重,但是徐居士,对我那小徒弟有着救命之恩,当得此报。” 救命之恩? 不等我细问,成傆大师又说:“好了,这些事儿,我们以后再细讲,念珠你先收下,钱的花,你给成二,让他给我送过来。” 我点头“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徐成田那边就结束了诵经,他睁开眼后,就立刻起身对着成傆大师行礼。 成傆大师笑了笑说:“我面前的这几位,就是能够救你孩子的人,你有什么事儿,和他们说就好了。” 徐成田有些疑惑地看向我们。 不过很快他就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徐成田,在省城开了一家汽修厂,我家孩子是刚满月十天,后背上长了一个类似闭着的人眼形状肉瘤子,本来我想着去医院割了就算了,可谁承想,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我家孩子竟然从婴儿床上站了起来,他背后的肉瘤子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里面,竟然有三颗眼珠子。” “我当时吓的不敢出声,好在他站起来,并没有走出婴儿床,在里面转了一圈,又跟没事儿一样,睡下了。” “你们是成傆大师介绍的,肯定知道什么情况,也肯定能够救我家孩子,求求你们了,孩子才刚满月,还那么小。” “他这两天的气色越来越差,吃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徐成田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是看了看他的面相,男女宫凹陷很深,且有一股黑色的煞气挡着男女宫相门,让本身的命理无法正常运转,煞气挡宫,无论是挡的十二宫中的哪一宫,都是必遭邪祟。 现在挡了徐成田的男女宫,很显然,那邪祟是冲着他的孩子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徐成田断子绝孙。 这徐成田是得罪了什么邪祟,竟然遭了如此狠辣的诅咒啊。 我继续盯着徐成田的面门看。 徐成田那边有些等不及了,就问我:“先生,您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家里的事情应该怎么做。” 我对徐成田道:“你最近有没有遭遇什么特别的事儿,在你儿子出事儿之前。” 徐成田问:“你知道我家是儿子?成傆大师告诉你的吗?” 我说:“这些重要吗?还有,不是成傆大师告诉我的,我自己从你的面相中看出来的,你现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徐成田想了一会儿摇头答道:“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儿啊。” 这时,我就发现徐成田的上眼皮抖了一下,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而是那种不自觉的抖动。 徐成田觉得不舒服,还用手揉了一下。 上眼皮是田宅宫的位置,田宅便是家业,家业也是事业,如果徐成田的家里没事儿,那便是他的汽修厂出过什么事儿,而那些事儿,他可能还不知道。 因为他的上眼皮在自行跳动的,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我就对徐成田说:“这样,你先带我们去一趟你家,看看你儿子的情况,然后我们去一趟你的汽修厂,你家的问题,应该就出自你的汽修厂了。” 正文 第103章 剔魂 我提到徐成田的汽修厂,他就愣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我的汽修厂干了十多年了,从一个小作坊,一步一步干大,我都是脚踏实地的。” 我对徐成田说:“你先别急,我没说你做什么歪门邪道的生意,等我们去看了,一切就明了了,行了,你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徐成田看了看成傆大师那边。 成傆大师就对着他点了点头说:“听他们安排吧。” 徐成田这才“嗯”了一声,然后带着我们往外走,成傆大师也是跟着送了我们一下。 徐成田自己有开车,他自己开车在前面走,我们的车子在后面跟着。 当然,在出发之前,我也是把我们这边的人,简单给徐成田介绍了一下,至少得让他知道,我们都叫什么。 徐成田住在省城西南的红星社区,这个小区很多都是原来红星村的回迁户,小区建好十多年的样子。 小区里面的停车位有限,我们只能在小区外面找了停车位。 跟着徐成田往他家走的时候,他还给自己的媳妇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我们这些人要去了。 徐成田家住四楼,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家的门已经是开着的了,而且我们一进楼道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徐成田基本是一路小跑上的楼。 来到了徐家,我们就跟着徐成田直接去了卧室,他的妻子比他小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看起来格外的疲惫。 看到徐成田进门,女人也顾不得外人在场,直接扑到徐成田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成田,宝宝今天一天没有吃奶了,我刚才喂奶给他,他还咬了我一口,都给我咬流血了。” 徐成田一边摸着妻子的头安慰,一边说:“不怕,不怕,我请了几个厉害的大师回来,成傆大师说了,他们能救我们的孩子。” 我这边也是说了一句:“对,不用怕,我们来了,问题就解决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往婴儿车附近走去。 里面躺着一个面如菜色的小婴儿,孩子时不时“哇哇”哭几声,然后停了声音,闭上眼睡一会儿,然后再“哇哇”哭几声,一直反复着。 同时,我也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有着一股十分强大的阴戾之气,这比我前几次感觉到的阴气都浓很多。 我不由疑惑道:“这个这么强的吗?” 李成二大概看出了我的顾虑就说:“不是这里的脏东西强,而是你对气的感知力变强了,变得更加的细腻了。” 我“哦”了一声。 这个婴孩才刚出满月,脸上的很多面相都还没有展开,而且爷爷也跟我说过,刚出生的孩子,命比较薄,一般情况,我们是不给三周岁以下的孩子看相和算卦的。 所以我也没有仔细分析孩子的面门。 我看了看徐成田问:“我们能把孩子反过来吗?” 徐成田点了点头。 我示意李成二过来帮忙。 我们两个人一起抱着孩子,把他翻了一个身,中间哭了几声,声音已经不是那么洪亮了。 反过来孩子后,我们退去包在他身上的衣物,就在孩子的后背上看到了一个黑糊糊的肉瘤子的。 那肉瘤子的确有点像是眼镜,而且还一跳一跳,像是心跳,又好像是人睡醒后要睁眼的时候在抖眼皮。 这个时候邵怡慢慢走了过来。 我问邵怡:“十三,你是不是认识这种东西?” 邵怡“嗯”了一声说:“我师父跟我说过,这种东西应该叫鬼生瘤,我师父说过,他曾经处理过一个鬼生瘤,不过那瘤子长出的不是眼睛,而是一张嘴巴,也不是长在事主的后背上,而是长在事主的脸颊子上,只要有东西碰到那嘴巴,它都会咬着不松口,直到把东西咬断为止。”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听起来嘴巴好像比眼睛更加的可怕点。” 徐成田在旁边也听着,就赶紧问邵怡:“那鬼生瘤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会到我儿子身上啊?” 邵怡说:“鬼生瘤形成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脏东西的怨念聚集在人体的某一个部位,对人体的表皮产生影响,进而发生变异,脏东西的怨念会具体反映到某种器官上,那鬼生瘤就会向着那个器官发展。” “比如这个婴儿后背的鬼生瘤,是一个类似眼睛的东西,那脏东西的怨念集中在眼睛上,它生前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因为那些恐怕的事情,而产生了怨念。” 我问邵怡,她有没有办法收拾这鬼生瘤。 邵怡说:“是有,但是根除的话,还需要先化解了它的怨念,我们还是从源头出发,不然的话,治标不治本。” 我说:“这孩子被折磨的不轻了,已经算是生命垂危了,你先给他治标,而后我们再去治本。”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然后问徐成田:“我借用一下你们洗手间。” 很快我就听到洗手间传来洗手的声音。 再接着我就看到她左手端着一个针盒,右手捏着一把细小的剔骨刀。 邵怡对我说:“孩子还小,我一会儿先用针封住鬼生瘤的气脉,然后再把瘤子拨出来,我们需要带着瘤子尽快找到怨念的主人,否则的话,怨念从瘤子里面散掉了,还会重新回到这个孩子身上,到时候可能会在孩子身上别的地方长出一个新的鬼生瘤来。” 李成二就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取下了鬼生瘤,我就不会让怨念再近这孩子的身。” 邵怡准备动手的时候,徐成田的老婆就说:“你们这样,我儿子会不会疼,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邵怡说:“鬼生瘤虽然长在孩子的身上,但却是另一个单独的个体,神经不连接本体,孩子不会感觉到疼的,不过鬼生瘤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让孩子哭,但是你放心,孩子是不会疼的。” 徐成田这个时候也说:“我们要相信这些大师的。” 邵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针盒递给我,我也是立刻会意,接过针盒后将其打开托在手中。 邵怡左手取针,然后飞快对着鬼生瘤的上面,类似眼角的地方刺了下去。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那鬼生瘤也是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徐成田和他的妻子,同时紧张了起来,可不等他们说话,邵怡就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你们不用担心,孩子不会有事儿,我保证。” 邵怡的声音虽然温柔,可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自信。 我则是看着李成二说:“你现在自己抱孩子了,抱稳当了,别给摔了。” 李成二就说:“放心好了,宗老板。” 邵怡继续取针,第二针扎在和第一针正好相对的另一个眼角,同时邵怡也是说了一句:“一针为神道,一针为至阳,此为督脉中两穴位,神道一针住压惊悸,孩子受到鬼生瘤的影响,不成熟的意识肯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可安神,固魂。” “而至阳穴一针,可利胆退黄,平气息,这婴孩受到鬼生瘤的影响,心肺功能有些不稳,这一下去,会让孩子呼吸变得顺通很多。” 我这边认真对邵怡说了一句:“你竟然能隔着鬼生瘤找到孩子后背上的神道、至阳两穴,厉害。” 邵怡继续取第三根针。 同时她也是小声念叨:“一针心俞,一针魂门。” 这两针虽然在鬼生瘤的附近,可却不在鬼生瘤上。 邵怡继续说:“一针心俞,封惊悸,辅神道。散心热。” “一针魂门,疏膀胱经,散肝热之风。” 同时我也意识到,这四针全部都是斜刺,之前邵元培跟我扎针的时候,好像用的是直刺,我听爷爷说过,不同穴位有不同穴位的刺法,时间的长短,以及针刺入的深浅都是各不相同的。 看来想要看懂邵怡的针灸之法,我还是差了很多的火候。 接下来邵怡的针就快了很多,她一共扎了九针,每一针下去都有一种说法。 说来也奇怪,前面的几针,婴孩都会哭,而且鬼生瘤会大幅度的抖动,可到了最后三针的时候,只有鬼生瘤在抖动,孩子不哭了。 而且孩子的面色也是好了很多,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红扑扑的生机。 邵怡的手法,简直是神了。 九针之后,邵怡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右手端了端剔骨刀说:“帮我拿一个干净的盆子过来,里面接上半盆的清水,一会儿可能会有溅出来,大家尽量离的远一点,毕竟那血里沾染着怨念,粘上对自己总归是不好的。” 弓泽狐点了点头,飞快端了一盆水进来。 不过徐成田和他的妻子,却不肯离开房间,他们并不放心自己的孩子。 邵怡没有犹豫,手中的剔骨刀对着鬼生瘤的边缘就放了过去。 可不等靠近鬼生瘤,那眼睛一样的瘤子就睁开了。 一只长满了瘤子的眼睛,给我吓了一跳。 那瘤子的眼睛里面,真的有三个眼珠子,一大两小,在眼睛里咕噜乱转,让人看着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同时我们也能感觉到,那三个眼珠子带着强烈的恨意,乱转的同时,瞳孔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邵怡。 邵怡愣了几秒,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放心不疼的,你们的问题我之后会解决,但是孩子的问题,我必须现在解决,若是你们要反抗,那便问问我手里的这把剔魂刀答不答应。” “我这把刀,即剔骨,也剔魂。” 正文 第104章 占筮 邵怡的话虽然说得狠,可语气却异常的温柔,怎么听都是一个十足的软妹子。 鬼生瘤的三颗眼珠子还在不停地乱转,瞳孔中的恨意还是不曾减少或者退去,反而有一股黑雾从鬼生瘤中滋生出来。 那些黑雾一滋生出来就对着邵怡的手掌缠绕了过去。 见状邵怡只是翻了一下手中的剔骨刀,然后轻轻在黑雾上拍了一下。 “嗷儿!” 那黑雾中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尖叫声音。 邵怡继续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一个小小黑影级别的鬼生瘤,也敢在剔魂刀面前放肆,你是真不怕我剔了地命两魂,让你无缘超生轮回吗?” 终于,那鬼生瘤慢慢地闭上眼睛。 邵怡手中的剔骨刀也是割进了鬼生瘤的底部,她的动作并不快啊,每一刀都切的小心翼翼。 同时一股黑血也是从鬼生瘤的底部流了出来,那黑血中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那些血顺着孩子的后背流出来,然后全部滴入了地上的那个水盆里面。 可邵怡似乎不在意这些。 我也没数她一共割了多少刀,反正最后她将剔骨刀的刀片划过整个鬼生瘤的底部,来回两次之后,她才用刀片将鬼生瘤从婴孩的背上拖了起来。 同时她也是飞快伸手,把九根银针都给拔了下来。 取下鬼生瘤后,邵怡转身走到门口,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类似电视剧中证物袋一样的塑料袋,然后将鬼生瘤装进了塑料袋里面。” 我这边盯着孩子的后背看了看,小孩背部的皮肤虽然红了一片,也有一些血点,但是却没有半点被划破的迹象。 被拔下鬼生瘤的瞬间,孩子也是“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李成二赶紧找毛毯把孩子包住,然后正抱在怀里。 徐成田的妻子此时也赶紧跑过来,李成二把孩子递给她说:“孩子估计饿了,你喂她吃点奶吧。” 说着,李成二对着徐成田妻子的胸口看了看。 徐成田的妻子立刻抱着孩子背过身,然后掀起自己的衣服开始喂奶。 而我们这边也是转过头相继出了房间,弓泽狐负责把那一盆滴了很多黑血的盆子也搬了出来。 来到门口我就问邵怡:“小十三,手法不错啊,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邵怡抖了抖手中的塑料袋给我看,我就发现鬼生瘤还在有节奏的抖动,说明它没有死。 而在鬼生瘤的根部,有不少几毫米长的触须,那些触须每一根都有头发丝粗细,正是那些触须造成了孩子后背的血红小点,也正是那些触须从孩子的体内汲取营养给鬼生瘤。 我在观察鬼生瘤的时候,邵怡就说:“里面有三颗眼球,代表三个不同的怨灵个体,我们应该先平息了它们的怨气,然后再送走它们,这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它们怨气散不掉,那就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消灭它们了,到时候就要麻烦成二师兄,还有小狐狸,以及宗老板了,我这双手可剔魂,但从不杀生。” 我对邵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邵怡把鬼生瘤放到一个盒子里,然后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接着她又去洗手间把剔魂刀和银针清洗了一下,又用随身的一条丝帕将其一一擦拭。 我把针盒送过去,银针归盒,剔骨刀也是放回了背包之中。 徐成田那边看着自己的孩子开始大口地吃奶了,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轻松了不少,他和自己的媳妇说了几句话,然后拿着一叠子的钱出来,要塞给邵怡。 邵怡摇了摇头说:“我不收钱。” 说话的时候,她背起背包站到了我的身后,又露出一副很怕生人的模样。 徐成田又要把钱给我,我摇了摇头说:“我们荣吉的规矩,我们收了成傆大师的佛珠,就会帮他办一件事儿,所以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去谢成傆大师吧。” 徐成田又塞了几次钱,见我始终不肯收,他也只好放弃。 而后我才对徐成田说了一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现在你就带着我们去一趟你的汽修厂,那鬼生瘤的根不除了,事情不算真正完结。” 徐成田立刻说:“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出门的时候,徐成田也是转头对自己妻子说:“媳妇,我带着几位大师去一趟汽修厂,你在家带孩子,孩子应该没事儿,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徐成田的妻子也是说了一声:“好!” 同时她也特别感激地看了看我们,特别是邵怡。 快出门的时候,邵怡忽然转头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对了,刚才那一盆黑血,你给倒进马桶里冲走,多冲几遍,那血里面阴气重,盆子多用水清洗几次。” 弓泽狐赶紧去照办。 等着弓泽狐办完了这些回来,我们才离开徐家。 徐成田的汽修厂距离他家十多分钟的车程,更靠近市边一点,他的汽修厂有一个很大的门脸,里面各种机器应有尽有,门口还有几个车库,里面停了几辆不错的豪车。 徐成田给我们介绍说,他这里不光修车,还接一些汽车改装的生意。 而且改装汽车很挣钱。 他的汽修厂有八个修理工,其中有两个正式的汽修师傅,其他六个都是学徒工。 当然学徒工的工资,差了汽修师傅好几个档次。 我们来到汽修厂的时候,门口有三个人正在围着一辆掀起了机顶盖的奔驰C研究呢。 看到徐成田过来,他们连忙说一声:“老板好。” 徐成田指了指白色奔驰C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那位是刘国志,刘师傅,也是我们这里的老员工了,旁边是他的两个学徒。” 我们继续往汽修厂里面走,就看到里面站着四个年轻人,而在四个年轻人前面有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正指着那四个年轻人在训斥什么。 徐成田给我介绍说:“那位是马尚明,马师傅,在我这里干了五年了,人也不错,那四个都是他的学徒工。” “马师傅水平不错,不过人有点懒,平常的活都会交给学徒工来干,自己上手很少,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刚才的刘师傅,看着没什么问题,倒是这个马尚明奴仆宫,也就是下巴位置,凹中带凸,还有一股灰色的气息。 同时,那个马尚明的命宫缠着一丝黑线,那黑线直接连到了鼻子上的财帛宫。 奴仆宫凹陷,说明他没有领导之才,带着一点凸,说明他在自己的领导面前,当面一套,背里一套。 说白了,就是这种人,经常欺上瞒下。 而那些事儿普遍和财帛宫有关,也就是说,马尚明应该经常在徐成田的汽修厂接私活儿,给自己的腰包赚外快。 我在看这些的时候,马尚明也看到徐成田过来了,就让自己的学徒工去干活,然后跑过来和徐成田打招呼:“老板,来视察工作了?这几位是您的朋友?改车,还是修车?” 不等徐成田说话,我就先开口说:“我们有些事儿,想要向马师傅请教一下。” 徐成田说:“去我办公室说吧。” 徐成田的办公室在汽修厂的二楼,办公室并不大,但是打扫的很整齐也很干净。 进门之后,徐成田就开始给我们泡茶,我说:“不用麻烦了,你在旁边跟着一起听听吧。” 马尚明一脸疑惑问:“你们有什么事儿问我啊,改装车?还是修车啊?” 我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我想问马师傅,你最近有没有接过一些私活儿,比如帮一些出过车祸的车翻新之类的。” 马尚明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他还是强挤出几丝笑意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徐成田那边也是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而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从马尚明的命宫和财帛的宫黑线做出了判断。 马尚明收过黑钱,那些黑钱沾了血,所以才会牵扯到了他的命宫。 马尚明收黑钱无疑就是修车,他就算是接一些私活儿,那最多算是私钱,属于灰色收入,就算显露在财帛宫,也应该是灰色的,而不是黑色。 一旦变成了黑色,那事态就升级了,他修的车,可能已经牵扯到人命案了。 听到马尚明的话,我就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搜了搜最近省城的肇事逃逸事件。 很快就有一条消息被我搜到,差不多一个星期前,省城南郊菜岭子村,一个母亲骑着电动车,带着双胞胎女儿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车给撞了。 三个人,当场死亡。 而肇事者逃逸,至今未归案。 因为事发地,比较偏僻,又没有监控,所以至今没有找到肇事车辆的任何线索。 看到这条新闻,我就拿出手机给马尚明看了看说:“知道这个案子不?” 马尚明就说:“知道怎么了,又不是我撞的。” 徐成田也看了看说:“我也知道,我记得几天前警察还来这里找过我,调查我们这里修车记录,没有符合的车辆。” “我当时还信誓旦旦地给警察说,如果肇事车辆出现在我们汽修厂了,我们会第一时间报警。” “宗先生,你拿这条新闻给马师傅看,是什么意思啊?” 我笑了笑说:“肇事车辆就是在你们这里修的,修那车的人,就是马师傅,只不过那是他接的私活儿,你不知道罢了,修车的记录里面自然也不会有。” “你们这里有没有监控,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当天的。” 徐成田有些尴尬说:“监控就是个摆设了,坏了大半年了,我一直懒得找人修……” 马师傅则是反驳我说:“你是徐总的朋友,可也不能血口喷人,要是徐总不想让我在这里干了,可以直说,我拍拍屁股走人,何必给我整这一出。” 我笑了笑说:“马师傅,那车肯定不是你一个人修的,你的学徒工也有份,别以为你给了他们钱,就万事大吉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个时候,我努力回忆马尚明几个学徒的面容,他们的财帛宫全部都有灰黑色的收入,他们和马尚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有那些人打掩护,所以马尚明在这里接私活,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不等马尚明说话,我继续说:“不如让我猜猜看,当晚你收了多少钱,如何?” 李成二疑惑道:“宗老板,具体的数字你还能算出来?” 而我则从徐成田的办公桌上拿了一支笔,然后从一个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马尚明说:“你敢在这张纸上,随便写一个字吗?” 说罢,我又转头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梅花易数》听过没有,它可以产生很多异相,声音、方位、时间、动静、地理、天时、人物、颜色、动物、植物等等,只要给我足够的卜算数据,我就能还原任何事件的真相。” “甚至洞察将来即将发生的事儿,当然,算过去的更容易点,洞察未来还是有点难的。” 马尚明自然不肯写,他盯着我说:“你拿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吓唬谁呢?” 我则是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占卜所用占筮,便以你写的字为标准,直接用你的字,来做卦象、卦辞和爻辞,让你知道,什么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文 第105章 偶遇 马尚明根本不知道我说的啥意思。 就站起身说了一句:“你瞎扯什么,什么占石头儿?什么卦辞,卦象的,我根本听不懂。” 我笑了笑说:“占筮,是占卜的基础,包括‘卦辞、卦象和爻辞’三部分,而我们常用的占筮一般都出自《周易》。” “到《梅花易数》的时候,改变了一些,同时做出了一些调整。” “而我们宗家相卜术习得了《梅花易数》的精髓,可以通过万象、万物的法子,以万象和万物为占筮。” “当然,我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懂,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儿就好了,你所做的事情,全部写在你的脸上。” 马尚明有些慌了。 徐成田见识过邵怡的本事,而邵怡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其他几个人也以我马首是瞻,他心里自然也是明白我在这一行人中的份量。 甚至在他看来,我可能是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 所以徐成田就向着我说了一句:“马师傅,我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呢?” 马尚明辩解说:“徐老板,我什么也没做,你朋友不能学一点算命的本事,就开始胡说八道的吧?” 徐成田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和本道:“如果你什么也没做,就写点什么,你不写,不就是心虚了。” 马尚明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来笔。 他没有立刻下笔,而是先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渍,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写一个字?” 我笑了笑说:“对我来说,一个字就够了,当然你想要多写的话,可以多写点,更好。” 马尚明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我什么也没有做。” 写完,他就把笔重重地扔在一边。 同时马尚明也问我:“你看看吧,你从这句话里面,能算出什么来,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怎么胡说八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将纸放到我的正面,然后缓缓说道:“整张纸分三个部分,上、中、下。” “阴阳如果用数字来代替,那便是‘0’和‘1’,无为阴,有为阳,暗则无,亮则有。” “你一句话写在这张纸的最顶端,此为上之数,你写了七个字,一个句号数字为八,上为阳,中为和,下为阴。” “所以上则加一,数字为九,此为变爻。” “上的阳数,为后加进来,那个句号也不能算是整整的字,所以你这句话的数字为‘7’,把‘7’分为阴阳两部分,你写在上端,所以阴阳之线偏上,上为三,下为四。” “上三为火,下四为雷。” “火雷卦,便是噬嗑卦。” “两者合在一起,便是本卦噬嗑,变爻上九的卦象。” “我以你这家伙为占筮进行反推,等出卦象。” “而你这一卦可不妙啊。” “上九卦云‘何校灭耳,凶’,何是负重之意,校为木制的刑具,意思就是你肩负枷锁,遮住耳朵,必有凶险。” “现在我站在你面前,指点你,给你机会,可你却不肯把握啊。” 马尚明还是不肯就范:“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以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你就能唬住我。” 我说:“那我接下来就说一些你能听懂的。” “你那句话是,‘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用了一个也字,说明在你潜意识里,你知道有人做了什么,如果你不知道,你应该用‘都’字,来代替也字。” 马尚明,立刻狡辩:“我的习惯而已。” 我继续说:“那说明,你习惯了撒谎。我们继续来说你这句用来做占筮的话。” “开头一个我字,说明你潜意识里已经告诉我们,谁是主角,是你,你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什么’二字,为汉字‘何物’讹变而来,便是疑问。” “何物,古何同荷,也就是负重之意,你背了重物,同你收了重礼的意思。” “你已经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了。” 马尚明继续狡辩:“说的比唱的还精彩。” 我继续说:“也,堆叠的意思,第一次出现,表示双,也就是二的意思。” “没有,没为零,有为一,做,为人、古、攵结构,而你写人字结构的时候,一撇一捺相聚有点远,为八,古字有一个数字,便是十也就是‘1’和‘0’,攵为结构,没有实际意义,用来收尾,也补代表数字。” “这些数字加在一起便是201810,你应该收了二十万一千八百一十块。” “那个找你修车的人,应该是把他当天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吧。” 当我说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马尚明已经无法再淡定了,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如果事情可以说是我蒙的,可我说出了数字,而且有零有整的,总不能也说我蒙的了吧。 即便如此,马尚明还在狡辩:“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那么多钱了,一片胡言。” 我继续说:“找你修车的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在你这里修车,如果我根据你这句话再算出那个人的名字和地址,然后我去举报,你说警察会不会查到呢?” 马尚明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了,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哗哗”的流汗。 看他还是不肯松口,我就继续说:“你的朋友,就姓何,至于他住的地方吗?让我再看看你这句话,三分钟内,我给你找出来,到时候,你可就没有机会自首了。” 我莞尔一笑,准备继续分析。 马尚明立刻说:“我那个朋友叫何耀喜,是南郊,南关村村长的儿子,我们是一个村儿的,前几天晚上,他的确来我们这里修了车,当时车头凹陷下去很多,还有血迹,我一看就知道出了车祸,本来我是不想修的,可按辈分,他得叫我一声三叔,我这做叔叔的,不能不管自己的侄子吧。” “可他说,他给我钱,让我偷偷给他修了,复了原,还直接把他卡里的二十多万都转了给我。” “我也一时糊涂,见钱眼开,就把车给修了。” “我这几天也是担惊受怕的厉害,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说着,马尚明哭了起来。 我看了看马尚明说:“你还有自首的机会,你拿你手机,打电话报警,警察应该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马尚明也是点头。 等他打电话报了警,我就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他们带走了马尚明,以及当晚陪着马尚明一起值班的两个学徒工。 等着警察走后,我们又回到了徐成田的办公室里。 徐成田一阵后怕说:“我真没想到老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接私活赚我的钱是小,这助纣为虐就太不应该了。” 我则是问邵怡:“把鬼生瘤拿出来看看,看看那怨气有没有消散的迹象。” 邵怡点头,把鬼生瘤从背包里取出来,我们几个人都看了看,鬼生瘤已经不再动弹了,只剩下了一团黑糊糊的死肉。 邵怡晃了下袋子就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凶手找到了,他们也可以瞑目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道:“一会儿找个地方把那东西给烧了吧。” 李成二则是摇头说:“还是让徐成田送到成傆大师那边,先超度一下,然后再让成傆大师处理掉吧,这样也能消除徐成田的一些业障。” 徐成田立刻说:“好,我愿意送。” 邵怡把袋子递过去,徐成田接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东西再活过来。 我说:“放心好了,他们都散了。” 徐成田这才接过来,然后又找了几张报纸给包了起来。 处理好这些事儿后,我就笑着说:“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东西你记得送,别再出了什么岔子。” 徐成田立刻说:“放心好了,我这就去送。” 离开了汽修厂这边,我们几个没有去荣吉,而是先找了个地方去吃饭。 不是什么大馆子,就是普通的菜馆。 吃饭的时候,邵怡就问我:“大朝奉,你真的能够凭一句话算出那么多吗?后面那个人的地址,你也能算出来吗?” 我说:“至少大致方位会有,马尚明就算不说,我也能找到。” 邵怡“嗯”了一声道:“你好厉害啊,简直太神了。” 李成二一边吃着菜,一边补充了一句:“宗老板那一身卜算神通可是宗延平前辈亲自教出来的,他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觉得宗前辈会让他进荣吉,袁氶刚前辈会让他去夜当做大朝奉?” “我觉得吧,御四家,迟早会在宗老板的身边聚齐了。” 我随后又问了一句:“最后一家是哪一家啊?” 李成二笑了笑说:“宗老板,你就别套我的话了,等他们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的时候,这馆子门就被推开了,然后缓缓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一个是我父亲,另一个则是徐坤的手下,柳云一。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看到了我。 我父亲皱了皱眉头,柳云一则是笑着说了一声:“宗先生,这可真巧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您的儿子。” 正文 第106章 门庭 看着父亲和柳云一站在一起,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李成二和弓泽狐也是有点奇怪,一脸迷茫地看看我父亲那边,然后又往我这边瞅了几眼。 邵怡不认识柳云一,所以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看着更加的迷茫。 此时我父亲就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反问:“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和柳云一这种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徐坤的手下?” “知道!”父亲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在我们隔壁位置坐了下去。 柳云一在我父亲对面坐下,然后对着我这边笑了笑,像是打招呼,又好像是在挑衅。 就在这个时候,我父亲敲了敲桌子对柳云一说:“收一下你的表情,不然我让你一会儿死在你自己的降头术下。” 柳云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让我父亲那一桌点菜。 柳云一赶紧接过菜单说:“我来点。” 他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酒。 等着服务员离开了,父亲就对我说:“如果没什么事儿,你们就赶紧走吧,中秋节那天,我们在董福楼见。” 我们这边的确吃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却没有走的意思,我想知道父亲和柳云一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李成二起身向我父亲那边打招呼:“宗前辈,我是李成二,我小时候时候见过你。” 父亲看了看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仙家老爷子的入门弟子,如果我没记错,你还差一点成了诡家的徒弟吧。” 李成二笑了笑说:“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不提了。” 诡家? 我一脸迷茫,那是哪一家? 这个时候父亲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宗禹身边御四家好像只差诡家了。” “弓一刨的徒弟,邵元培的徒弟,倒是来的齐全。” 父亲说到李成二师父的时候,还用了老爷子三个字,可提到弓一刨和邵元培的时候,却直呼了名字,可见父亲并不是很尊重后面两个人。 他们都是我朋友的师父,父亲这个态度让我有点生气。 不等我说什么,李成二就拉住我的手说:“宗禹,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摇头说:“走?我还没吃完呢!” 父亲见我不走,就说“也罢,你们想听,就都留下来听听吧,反正你也走了你爷爷给你安排的路,我也拉不回来你了。” 柳云一那边笑了笑说:“你不怕你的儿子误会你吗,宗大天师!” 大天师!? 我父亲是天师? 父亲直接“哼”了一声说:“少废话,我托你打听的消息打听的怎样了?” 柳云一立刻说:“都打听到了,徐坤把小巷子的祸根胎送到了东海的一个小岛上,具体是哪个岛我不知道,那是徐坤的秘密基地,我这个级别的,还没有登岛的资格,不过我听说,那个岛上不止一个祸根胎,他好像要把那些祸根胎全部培育成人,让人控制祸根胎的力量。” 我这边听的讶异。 父亲却是“哼”了一声,对着柳云一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柳云一立刻说:“十月十五,柳家水官解厄大会,除了暗三家中的庄家,徐坤的人,还有一股势力会去。” 父亲顿了一下说:“他们动手了吗?” 柳云一点了点头说:“嗯,他们要动手了,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您儿子。” 父亲没有再理会柳云一,而是转头看了看我说:“你都听明白了?” 我点头说:“听明白了。” 父亲立刻说:“那十月十五的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你就不要去了。” 我沉默了几秒后道:“我是代表荣吉大朝奉去的,如果不去,我以后就没有办法在荣吉立足了。” 父亲“呵呵”了两声说:“荣吉,哼!” 说罢,父亲直接起身,往外走,柳云一喊了一声结账,然后扔下两百块钱就走了。 服务员那边一脸诧异说:“菜还没上呢?还有钱也给多了。” 看着父亲出去,我也是追了出去,李成二就喊服务员说:“我们这里也结账。” 我紧跑了几步追上父亲问了一句:“爸,你和柳云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你安排在徐坤旁边的卧底吗?” 父亲看了看我说:“卧底?你太看得起他了,柳云一不过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罢了,他告诉我这些消息,自然是拿了我的好处。” 柳云一在旁边笑了笑说:“宗先生,你下次评论我的时候,能不能等我走远了呀。” 父亲直接看了看柳云一道:“那你还不快滚。” 柳云一点点头,然后往远处跑去了。 父亲看了看我说:“宗禹,你走上了你爷爷给你安排的路,我拉不回来你,只能跟着你一起走了,我和你爷爷是不对付,不过我和他,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为你考虑,都是为了你好,不过呢,这些年,你好像更喜欢你爷爷给你安排的生活方式,所以你对我有些反感,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毕竟我现在已经默认你将来要走的路了,咱们也算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敌视我,至少在你妈面前的时候,咱们两个的关系不要太僵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然后点了点头。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太嫩了点,等过了中秋节,我亲自提点一下你,老爷子给你打了好基础,别浪费了,这地基之上的高楼大厦,就由我来帮你盖起来吧。” 我还是点头。 父亲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我倔强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输给了老爷子,我这是何苦啊,现在我的岁数也大了,你妈也有白头发了,咱俩,不闹了。” 我继续点头,可我心里酸酸的,忽然有点想哭。 “好了,我下午学校还有课,我先走了。”说罢,父亲对着我招招手,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说:“您还没吃饭呢!” 父亲笑着说:“学校附近买个煎饼果子就行了。” 看着父亲打车离开,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我和父亲,这也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而在我父亲的心里,他和爷爷应该也是如此吧。 这个时候,李成二、弓泽狐和邵怡也是跑了过来。 李成二看了看我说:“宗前辈这是准备出山了,老爷子家里很快就会门庭若市了,甚至会有人跑出来,让你父亲做荣吉的大朝奉,你的地位不保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李成二又说了一句:“不过依着宗前辈的性格,多半是不会做大朝奉的。” 邵怡这个时候忽然用她一贯柔弱的语气说了一句:“我心里只认宗禹哥哥一个人是大朝奉。” 我这边笑了笑说:“十三,你以后就喊我宗禹哥哥吧,比大朝奉听的甜多了。” 邵怡一脸的害羞。 同时我也看了看弓泽狐说:“还有你,以后也喊我哥就行了,别总是喊我大朝奉,那称呼是给外人叫的,咱们都是自己人,再不济,你跟着李成二一样,喊我宗老板。” 弓泽狐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没有在这边待着,直接回荣吉去了。 到了荣吉,我、弓泽狐和邵怡就去上班,李成二则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浪了。 我们过来的时候,吴秀秀就对我说:“师父,真羡慕跟在你身边的人,总是不用按时上班,唉,就属我命苦了。” 我对着吴秀秀说了一句:“行了,别抱怨了,改天我和张姐说说,给你涨工资。” 吴秀秀便对我吐了吐舌头。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的生活就略显单调了,白天的时候就在荣吉,晚上了去夜当。 白天的时候,吴秀秀会有几个单子,而我则是一个单子没有,就连什么也不懂的邵怡都开了张。 夜当那边的话,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人,我除了画符,就是睡觉,要么就是蒋苏亚来了,陪她聊聊天。 至于蒋苏亚说给我的小礼物,就是亲了我一口,而且是睡觉之前亲的,亲完之后还是啥也不能干,这对我好像不是奖励,而是一种惩罚,甚至是折磨。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秋节的当天。 今天蒋苏亚没有去公司,她公司那边安排了放假。 因为晚上要去董福楼聚餐,所以蒋苏亚一大早就拉着我起来,要去逛街,要买衣服。 早起我还昏昏沉沉地时候,她又是拽我,又是挠我痒痒的,搞的我根本没有办法睡下,结果我九点多就起来了。 因为是逛街,李成二、弓泽狐都没有跟着。 邵怡则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们,最后还是蒋苏亚笑着拉住邵怡的手说:“走,十三妹妹也跟着一起去,李成二大哥有点坏,小狐狸有点闷,让你留在家里的确不太好。” 收拾好了,就有我来做司机,我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小区,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裴小鸣打来的。 按了免提,我就问她什么事儿。 裴小鸣立刻说:“宗大朝奉,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 我疑惑道:“什么什么情况啊?” 裴小鸣立刻说:“董福楼,什么情况啊?” 我愣了一会儿说:“晚上我家里人去那里聚餐怎么了?” 裴小鸣立刻说:“你家里人聚餐?你知不知道,你定的包厢旁边的几个包厢,已经被人炒到几百万定一间了。” 我“啊”了一声说:“蔡徴耀搞的鬼吗?那你不应该打电话给我啊,应该给物价局打电话。” 裴小鸣说:“不是蔡徴耀,是咱们国内几个赫赫有名的财团。” “帝都东方家,霍家,魔都的丁家,陶家,还有陕地的秦家,以及一些其他地方很有名望的财团,他们纷纷都来了。” “董福楼,感觉炸锅了。” 前面的那几家好像是荣吉天字列九家的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 好像不是,我当上大朝奉有段时间,也没见他们多上心啊。 莫不成是冲着我父亲来的,我父亲出山的消息,已经在所谓的江湖上传开了吗? 正文 第107章 茶饼 我这边听的一阵阵惊讶,裴小鸣就又说了一句:“本来我想着在董福楼定包厢的,这下可好,别说包厢了,就算是大厅里的座位蔡徴耀也不给我定了。” “我和他可是合作关系,他们公司的财务危机,还是我们公司帮着一起度过的。”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裴小鸣是来告状的,她当晚也想去董福楼凑热闹。 我没有立刻允诺她什么,而是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先问问蔡徴耀,过十几分钟后,你再打过来。” 裴小鸣“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 等她挂了电话,蒋苏亚就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其实我们家族里面也有一些有关宗叔叔的传闻,说他重出江湖什么的。” 我赶紧问蒋苏亚都听说了一些什么。 她想了几秒钟才说:“具体也没有什么,就是我爷爷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一定要得到宗叔叔的认可,让他承认我就是你们宗家的儿媳妇。” 我忍不住“呵呵”一笑。 邵怡那边看了看蒋苏亚,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不等我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又响了,继续开了免提,我就听到蔡徴耀的声音:“宗大朝奉,我们酒楼这边好像有点失控了。” 我说:“我都听说了,刚才裴小鸣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告状呢,说是大厅里的位置都订不上了。” 蔡徴耀那边立刻解释说:“其实并不是我不往外订,而是有人不让往外订了,我们整栋酒楼基本都被人包了。” 我没说话。 蔡徴耀继续说:“宗大朝奉,今晚您还要继续来我们这边吗?” 我说:“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蔡徴耀叹了口气说:“那我就给你安排上了,您的包厢还是之前咱们说好的‘高山流水’包厢。” 我说了一句:“好!” 挂了蔡徴耀的电话,裴小鸣就打过来了,询问我情况,我只能告诉她:“你订不上,没有办法了,地方都被别人包出去了。” 裴小鸣只能叹了口气,然后挂了电话。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邵怡逛街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蒋苏亚,哪怕是柔柔弱弱的邵怡,逛起街来,都跟超人一样。 她们试衣服,反反覆覆能试十几套,而我试一套都觉得麻烦了。 好不容易试完了一个店,我觉得她们要买了,可她们又换下一个店去试了。 我只能乖乖在后面跟着。 多半天下来,我们基本上都买上了各自喜欢的衣服。 当然在买我们衣服的时候,蒋苏亚也是给我母亲挑了一款首饰,还给我爸挑了一副手表。 那两样东西花了蒋苏亚不少钱。 我对蒋苏亚说,我父母未必喜欢那么贵的东西。 她笑了笑说:“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只能挑几款比较贵的送了,也算是尽我的心意。” 回到住处的时候,李成二、弓泽狐和兰晓月都在家里,三个人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买衣服的时候,我们自然忘不了他们的,一人一身新衣服。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们准备出发了,让她和我爸也出发吧。 我妈就在电话催促我妈:“宗子明,你快点,小禹出发了,我们也快点,课堂上的东西,等吃晚饭回来了再准备。” 我也是听到我爸比较敷衍的声音:“好了,别催了,几个字的事儿。” 很快我就听我妈对我说:“小禹,你们先过去,我们一会儿就到。” 我“嗯”了一声,然后嘱咐我妈开车的时候慢点。 我妈笑了笑说:“今天不开车,我想好了,咱们一家人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今天开心,喝点酒,我也喝两杯。”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点难受。 因为我和父亲的矛盾,搞的以前家里的气氛的确有些不和谐。 说起来,也算是我不孝了。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蒋苏亚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说:“别愁眉苦脸的了,今晚中秋节,高兴点。” 收拾了东西,我们便出门了。 我开车载着蒋苏亚、邵怡和弓泽狐在前面。 兰晓月开车载着李成二跟着我们。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董福楼的门前,平时这里停车位紧张的很,这次我们过来,楼底下空荡荡的,只停了十几辆几百万级的豪车。 我们停好车,往大厅里走的时候,蔡徴耀就亲自跑过来迎接我,同时对我说:“宗大朝奉,您可来了,其他的客人,下午三四点就到了,还有一些更夸张,上午就来这边等着了。” 我往大厅里看了看,的确有不少人,不过看起来都是打下手的那种,大部分人都穿着正装。 他们没有在座位上坐着,而是站在过道的两边,好像是电影里的黑衣保镖似的。 我看着那些人说:“还挺夸张的。” 蔡徴耀笑了笑说:“可不,宗大朝奉,里面请。” 我往里走的时候,蒋苏亚就主动靠在我身边,然后挽住了我的胳膊。 往里面走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全部站的笔直,不过他们没有和我打招呼的意思。 只是在那边呆呆地站着,跟一尊尊雕像似的。 我们上楼,走到包厢那一层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所有包厢的门都是敞开着的。 一边往里面走,我们就发现,每个包厢里面都是一到两个人,他们桌子上都没有菜,只是坐着喝茶聊天。 见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有些人就起身给我打招呼:“宗大朝奉好!” 我也是笑着回礼。 他们没有自我介绍,我也不好意思追问他们的来历。 等我们来到高山流水的包厢前面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包厢的人跟我们打招呼了。 至于我们包厢的另一侧,还有五六个包厢,那些包厢的门是开着的,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跟我打招呼。 我也没有跑到人家包厢里面去看,而是推门进了我们的包厢。 进了包厢,蔡徴耀就招呼身边的服务员说:“拿菜单给宗老板看看,看看我们安排的菜品,他还满意不。” 我直接说:“好了,我既然让你安排,自然是信得过你,我就不看了,你帮我准备点上好的茶水,再拿点白酒来。” 蔡徴耀点头说:“我立刻去安排。” 等着蔡徴耀和服务员出了包厢。 李成二就说:“这一排每一个包厢里面,都有至少一个道人以上修为的人,那几个没有出来打招呼的,更夸张,基本都是真人以上级别的,还有一个最离谱的,竟然来了一个初段的天师,宗前辈冲出江湖这件事儿闹得够大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我说了一声:“进。” 我立刻看到一个熟人推门进来,此人正是龙虎山正一道的张承志。 我们几个晚辈赶紧起身,张承志就对李成二说:“怎么,我这个天师,就被你给忽略了,瞧不上我们正一道?” 李成二赶紧说:“张前辈言重了,我说的包厢里面的,没说包厢外面的,我只是没想到这种热闹,你也凑呀。” 张承志笑了笑说:“我可不是来凑热闹的,我这次来,只是来送礼的,礼到了,我就走了。” 说着,他从自己随身的布袋里取出正方形的盒子,然后递给我说:“这是送给令尊的中秋节贺礼,你代收下吧,大朝奉。” 我赶紧过去,双手接过礼物说:“您也留下一起吃饭吧。” 张承志笑了笑说:“不了,不过临走之前,我想赚一个小彩头。” 我问什么彩头。 张承志说:“不开盒子,你猜下盒子里面什么东西,如果你猜对了,将来你若是上龙虎山,我送一本龙虎山秘传相符书籍给你,而且你学了,不算偷学,是龙虎山承认的。” “如果你猜不出来的话,那你就为我画一百张相符。” 正一道的秘传相符书籍,肯定极为的珍贵,爷爷教我画符的时候,也曾经对我说过,相符上乘的符箓,他只学了一半,而另一半就在正一道的手里。 如果所有的上乘相符都学会了,那光凭符箓术,都可以羽化了。 我已经开始对修行有所追求了,所以张承志的承诺,让我很动心。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说:“好,这彩头我接了。” 说罢,我就端起手里的木盒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一股香浓的茶香就传入了我的鼻子里面。 虽然盒子密封的很好,但是仍逃不过我的嗅觉。 上好的茶叶,我嗅过很多,不过这盒子里面,应该不是茶叶,而是更为紧密的茶饼。 从茶香上来判断,极有可能是陈年的普洱茶茶饼。 这普洱茶的茶饼,可谓是极其的讲究,一般来说,年月越久,就越值钱,不过有一个规律,那就是每十年长十万左右。 五十年份的普洱茶茶饼,能卖到五十万左右。 当然如果茶的质量好点的,茶号有点名的,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普洱茶的拍卖历史上,最贵的茶饼拍到了两百万一饼,而且还是抢着要的那种。 爷爷也曾经珍藏过几款普洱茶的茶饼,我也嗅过那些味道,除了那些味道外,爷爷还专门调制了一些特殊的味道,用来代替他没有珍藏的普洱茶饼给我闻。 想着这些,我就开始在脑子里搜集这种茶香的信息。 此时张承志就在旁边说:“不用急,我可以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而我嗅着那古朴的茶香浑身上下不由一个激灵,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让我飞快想到两个字:“茶皇!” 当我脱口而出的时候,张承志也是看了看我讶异道:“这你都能嗅出来?” 我继续说:“茶皇,是我爷爷少数没有收藏的普洱茶茶饼,爷爷虽然模拟过味道让我嗅过,但是在这真正的茶皇味道面前,爷爷模拟的那味道还是显得有些烂。” “茶皇,是福元昌茶号的圆茶,而福元昌是云南易武山的茶号,清光绪年间的茶号,专攻高档的普洱茶生意,放在当年,也算是专门搞奢饰品的企业。” “而茶皇,更是夸张,曾经拍出七饼一千多万的天价。” “七饼茶皇被人拍走,很少有人知道在谁手里,难不成是你们正一道的人拍走的?” 张承志摇头说:“当然不是,只不过茶皇并不是只有一桶,本来是有一桶半的,除了那七饼,还有三饼,因为包装不完整,少了内飞,所以并没有拿去拍卖,不过茶香是一模一样的,我们正一道有幸得了两饼,今天送来的,就是其中之一。”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太贵重了。” 邵怡在旁边柔声问了一句:“宗禹哥哥,什么是内飞?” 我小声解释说:“就是印在茶饼里面的标志,类似现在的商标。” 张承志那边对我笑了笑说:“行了,这礼物是送给你父亲的,你就收着吧,这彩头,你赢了,我走了,咱们改日龙虎山见。” 说罢,张承志抖了抖身上黑色的道袍,就转身出了包厢,我刚准备去送,他就摆手说:“不用了,你还是留下来招呼客人吧。” 这个时候,门口位置的确出现了一群人,每一个人的面相都非同一般。 正文 第108章 献礼 门口的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不仅挡着包厢的门口,还挡住了张承志离开的路。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为难张承志的意思,而是一起对着张承志拱手齐说了一句:“见过张道长。” 张承志笑了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势利眼,平时瞧不起人家大朝奉,知道人家父亲出山了,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说句你们不爱听,不管人家老子和儿子怎么闹矛盾,毕竟是父子,怠慢了小的,光讨好老的,也不管用。” 说罢,张承志就甩了一下衣袖离开了。 门口那些人面面相徐,然后首先进来了一老一少。 老的看起来七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但是皮肤却很好,说不上鹤发童颜,但是也是中年人的容颜。 少的,是一个女人,美若天仙。 她上身白色的卫衣,下身黑色的紧身裤子,看起来特别的阳光,她的年纪应该和邵怡差不多。 她的背后还梳着一个马尾辫,特别的有朝气。 而她最好看的,还是那双水灵的眼睛,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水波荡漾。 这丫头的容貌,和蒋苏亚不分伯仲,甚至可能稍微高一点。 一老一少进来后,老者就说了一句:“鄙人东方桓,帝都东方家族,理事堂堂主。” “旁边这位是我家四小姐,东方韵娣。” 少女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久闻大名了。” 我说:“我也听过你。” 说着,我看了看蒋苏亚,她曾经说过的东方家族的天才美女,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东方韵娣了。 蒋苏亚斜着头不看我,甚至没有去直视东方韵娣,她看起来甚至有些自卑。 东方韵娣虽然漂亮,不过她的打扮很普通,相比精心打扮的蒋苏亚,气质上至少差了一点。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下说:“好了,我们就是来打个招呼,顺便送上我们东方家的一份薄礼。” 说着,她招了招手,东方桓立刻从身后摸出一个很小的盒子说:“我们东方家炼丹术上,略有成就,特送上我们家族的上品丹药一枚,祝宗大朝奉中秋节快乐,也祝宗大朝奉一家,和和睦睦。” 我愣在原地,李成二就说:“既然是送给宗大朝奉的,那我们御四家就代收着了,小狐狸,还愣着干嘛,接丹。” 弓泽狐立刻跑过去,双手接过了东方桓手里的丹药。 东方韵娣看了看我,然后又说:“一会儿令尊来了,我们再来叨扰!” 等着东方家的人退走后,一个中年男人慢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说:“陕地秦家,秦正峰见过宗大朝奉,祝宗大朝奉……” 不等秦正峰说完,远处就传来我父亲的声音:“我们一家人过个节,你们这些天字列九家的人,倒是会挑日子捣乱。” 秦正峰愣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还没送出来,又缩了回去。 父亲和母亲,身后还跟着蔡徴耀和几个服务员。 看到这边的情况,蔡徴耀就先把服务员打发走了。 我赶紧走出包厢去迎接,围在包厢门口的人,也是齐刷刷地给我让路。 父亲穿着一身黑色的国风套装,看起来格外的有气质。 而我妈则是穿着比较普通,普通的秋款暗红风衣套装。 我妈看到我,立刻笑盈盈地紧走几步过来说:“小禹,我可是真的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你好像瘦了好多。” 这些天,我的确是瘦了,每天在夜当熬很久,睡眠不规律,而且也不是很充足。 我笑着说:“我没瘦。” 这个时候,之前和我打招呼的,那些包厢里的人也是全部涌了出来,他们一一和我父亲打招呼,可我父亲根本回都不回一句,甚至连点头都懒得给对方点一下。 我父亲似乎有点太嚣张了。 迎着我父母进了包厢,除了门口站着的这些人,其他人都回了自己的包厢。 等我父母在主位坐下,我就对蔡徴耀说:“安排上菜吧。” 父亲立刻说:“等二十分钟后再上,我先把这些人处理一下。” 蔡徴耀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父亲看着门口的那些人说:“行了,你们都进来吧,怎么看着我还害羞了。” 之前离开的东方桓和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他们一共七个人,等他们进了房间,父亲又说:“门关上。” 站在最后的,刚才说话的秦正峰,就去把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父亲这才缓缓说了一句:“这个房间里,天字列九家中,除了东北陈家、蜀地柳家、闽地苏家外,其他几家的人都到齐了。” 没有人说话。 父亲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我最近在江湖上露面了,就要接手荣吉的摊子了,我今天就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宗子明致死不会入荣吉,这是我当初立的誓言,现在不变,将来也不会变。” “不过我儿子既然做了荣吉的大朝奉,那他用的着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全力护着他,你们以后谁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和我宗子明过不去,谁对他好,那就是对我宗子明好,而且我以后也会亲自调教他,让他不辱你们心中大朝奉的尊贵。”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站出来笑了笑说:“宗伯伯,你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给宗大朝奉送中秋贺礼的,丹药刚才已经送上了。” 父亲点了点头说:“还有谁要送礼,赶紧一块送过来,我们还要赶着一起吃饭呢。”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老者立刻说:“魔都陶显义特送唐代双子琉璃瓶一对儿。” 同时他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穿着一身青色长裙,长相也很出众的女子说了一句:“这是我家二小姐,陶霜。” 双子琉璃瓶,虽然比不上东方家族的丹药,但是却也价值非凡,几千万总归是有的。 不等我说话,父亲就说了一句:“宗禹,让你御四家的伙计们收下吧。” 不等我吩咐,弓泽狐就赶紧过去接了过来,然后放到身后地板上。 陶霜刚准备说话,父亲就说:“下一个。” 陶显义和陶霜略显尴尬。 而我则是惊讶,陶家可是天字列九家中排在第二的家族,父亲这般怠慢,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陶显义和陶霜笑了笑还是退到一边去了。 接着有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魔都丁禾,见过大朝奉,我们丁家这次只送来一幅画,是郑板桥的真迹。” 他也没有打开画,直接把画轴送上前。 弓泽狐赶紧上去接。 送完画,丁禾就主动退到一边儿去了。 再接着,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说道:“帝都霍茹萍,见过大朝奉,我们霍家送的是一幅字,颜真卿的真迹。” 霍茹萍也没有打开卷轴。 弓泽狐又一次跑过去接。 这个时候,不等弓泽狐回来,我父亲就说了一句:“把秦家的东西也一并拿回来吧,省的再跑了。” 秦正峰愣了一下,然后把东西给了弓泽狐。 看着秦正峰有些尴尬,我就问了一句:“秦先生,你这里面又是什么宝贝。” 秦正峰说了一句:“昆仑夜海珠。” 听到秦正峰这么说,其他几家都有些诧异看向了他。 而我也是愣了一下说:“夜海珠?” 秦正峰点头。 我听爷爷说过,夜海珠的价值远在夜明珠之上,一到了晚上,夜海珠就会像璀璨的大海一样,在珠子里面翻滚起层层的海浪,同时还有深邃的蓝光发出,格外的耀眼。 这样的一颗珠子,少说价值上亿。 我看秦正峰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献礼这么简单,而是还有什么事儿要求着我们荣吉。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大家加上我的微信,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着,我就拿出手机给他们扫码。 父亲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我做的有失身份了。 等着所有人都加上了好友,父亲才说:“好了,你们都可以回各自的包房里面去了。” 等着他们都离开了,蔡徴耀那边也就开始上菜了。 上菜的期间,我也是把我的朋友们一一介绍给了我父母认识,特别是介绍到蒋苏亚的时候,我就特别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母亲好像挺喜欢蒋苏亚的,多问了几个问题。 父亲则是冷不丁的,好像并不太喜欢蒋苏亚。 甚至蒋苏亚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是冷冰冰地“嗯”上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一度让蒋苏亚很尴尬。 等着菜都上齐了,我就先举杯说:“妈,爸,这杯酒,我先敬你们,中秋节快乐。” 我爸直接端起酒一饮而尽。 我妈则是说了一句:“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 说罢,她也喝了一口白酒。 我就说:“妈,您要是喝不了白酒,我就给你弄点红酒来。” 我妈摇头说:“今天开心,就喝白的。” 接下来,我们一边吃菜的时候,所有人一起端着酒杯喝了几口。 期间李成二给我父母敬了酒,他们也都喝了。 可轮到蒋苏亚给我父亲敬酒的时候,他却说了一句:“等会儿喝,我先吃口菜。” 蒋苏亚举着酒杯略显尴尬。 我妈就赶紧推了一下我爸说:“人家孩子举着杯呢,先喝了酒,再吃菜。” 父亲这才举杯很敷衍的喝了一口。 我妈继续推我爸说:“喝完!” 父亲这才喝完。 蒋苏亚就说:“没事儿,叔叔要是不舒服,就少喝点。” 接着蒋苏亚给我妈敬酒,我妈直接一口喝完了。 接下来其他人向我爸敬酒的时候,他都爽快很多。 唯独蒋苏亚的时候…… 我爸该不会在蒋苏亚的事儿上,又要反对我吧,他之前可是很喜欢和我唱反调的。 等我的同伴都敬过酒之后,父亲就对我说了一句:“小禹,一会儿吃完饭了,你先不要走,我留两个天字列九家的人,到时候,咱们商量一些事儿。” 我问留谁。 父亲说:“东方家的丫头东方韵娣,秦家的秦正峰。” 这两个人?留他们做什么? 正文 第109章 引祸 我正准备询问父亲具体原因的时候,他就说了一句:“好了,吃饭,吃饭,这一桌子都是好菜,别浪费了。”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妈一直给我夹菜,时不时还主动跟我喝一杯,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看我妈喝得有点上头,我爸就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句:“行了,别一会儿喝醉了,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成何体统。” 我也赶紧说:“是啊,妈,少喝点,多吃点菜。” 我妈则是笑着说:“我就是高兴,都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天高兴。” 我看了看父亲,他也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拍了拍我妈的手说:“放心吧,我和小禹的关系以后不会那么僵,现在他是荣吉的大朝奉,也挣钱了,让他买个大点的房子,咱们搬到一起住。” 我笑着说:“好,等我赎回了爷爷的别墅,咱们一起搬到那边住。” 父亲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不乐意。 一提到爷爷,他总是很反感的样子。 母亲这个时候赶紧说了一句:“行啊,那我和你爸等着一起住大别墅了。” 我这才点了点头。 父亲那边也终于没有再说什么,一脸的阴沉也是散掉了。 不得不说,父亲的确是有些改变了,换做以前,他多半早就和我生气了,少不了还要训斥一通。 饭局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父亲就对众人说:“好了,差不多该散了,你们年轻人先回去,我留宗禹在这边待了一会儿,都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蒋苏亚这个时候赶紧说:“宗叔叔放心,我安排了人在下面等着,他们会替我们开车,把我们送回去。” 我父亲点了点头没说话。 母亲则是抓着蒋苏亚说:“好了,苏亚,我们先下楼去,让他们爷俩说说正事吧。” 父亲继续说了一句:“那些礼物你们都带走,对了,那茶皇的茶饼给我留着,张承志那老小子送的,我可不能不收。” 李成二、弓泽狐,邵怡等人赶紧去搬着礼物下楼。 我本来想去帮帮忙,父亲就对我说了一句:“好好坐着,他们人手够了。” 我“哦”了一声,我和父亲虽然有些不对付,可他每次生气的时候,我都是有些怕的。 等着他们都走了,父亲就敲了敲桌子用不是很大的声音说:“秦家秦正峰,东方家的东方韵娣,你们来一下。” 这声音很小,隔壁的那些人能听到吗?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秦正峰、东方韵娣两个人就真的来到了包房门口。 秦正峰敲了敲门,我父亲说:“你们两个进来吧,顺便把房门关上。” 我这边有些疑惑,父亲则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天字列九家的人,我们家吃个饭,你们也提着气听了半天,累不累啊?” 我这才明白,这些人,都是有修行的,耳聪目明,听力和视力都要比寻常人好很多。 秦正峰对着我父亲拱了拱手说:“宗大天师见谅。” 东方韵娣则是微微一笑说:“宗叔叔,您就别生气了,那些人您还不知道吗,都怕荣吉的风向有什么变化,毕竟你和宗延平前辈关系不睦,而且您还和徐坤有点瓜葛。” 这东方韵娣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是在试探,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父亲的表情,一旦我父亲有生气的迹象,她就会停下来,或者换一个方向说她要说的事儿。 这丫头不简单。 而我父亲这边,听闻东方韵娣的这一席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她也笑了笑说:“你这小丫头,倒是不怕我,你父亲几个孩子里面,就数你最像他了。” 东方韵娣这下笑的更灿烂了。 同时她也是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还冲着我挑了挑眉毛。 父亲继续说:“我留下你们,是有事儿要跟你们说,先说秦正峰的事儿,你这次把夜海珠都献出了,看来你们秦家的那个祸根胎压不住了。” 秦正峰直接“扑通”一声跪下说:“宗大天师,实不相瞒,我们秦家已经折了两个大长老了,目前才将其勉强压制在抚河棺中,现在我们秦家也是群龙无首,老太爷的情况,直接关乎我们秦家的存亡,若是老太爷有点闪失,我们秦家必将分崩离析。” 压制祸根胎?秦家老太爷有什么闪失? 我怎么听着有点迷糊啊。 父亲叹了口气说:“当年你们秦家从赣地抚河边带走抚河棺和祸根胎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要使用祸根胎的力量,可你们偏不听,老太爷更是胡闹,给自己种了祸根胎,这下好了。” 秦正峰一个头磕在地上,一言不发。 父亲继续说:“老太爷当年的举动,或许有几分无奈,可这终究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业果,我可以答应你们去秦家走一趟,帮着你们处理了祸根胎的事儿,但是老太爷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秦正峰继续磕头,脑瓜子磕在地板上,“嘭嘭”直响。 我有些看不过去,就过去扶秦正峰,父亲也没有拦着我。 我拉住秦正峰说了一句:“天字列九家的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种祸根胎,我们荣吉不是提倡消灭祸根胎的吗?” 秦正峰看着我无奈说:“回大朝奉,一言难尽啊。” 父亲看着秦正峰说:“我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秦家老太爷肯定救不回来了,不过我可以帮着你们秦家物色一个新的家主出来,你放心,我选出来的人,必然会先合他的八字,侧他的往生,选出一个能带着你们秦家走向辉煌的人。” 秦正峰还是不肯放弃:“老太爷他,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父亲没有再回答秦正峰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行了,你先出去一下吧,你收拾一下,明天下午我和宗禹跟你一起去一趟西安,帮你秦家了结了这次的危机。” 秦正峰这才拱手说了一句:“谢宗大天师。” 等着秦正峰离开了,父亲看了看东方韵娣说:“好了,下面我来说说你和小禹的事儿了。” 我和东方韵娣的事儿?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东方韵娣,她忽然脸变得有些红,害羞中又带了一丝的俏皮。 不等我明白过来什么事儿,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宗叔叔,我和宗禹的什么事儿啊,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还是蒋家的继承人呢。” 父亲笑了笑说:“我曾经给宗禹卜算过前程,不入行的话,娶张家的丫头张芸最好,要是入行的话,那就是和你结了姻缘最佳,我算了几次,都没有蒋家女子什么事儿。” 我这才明白,父亲这是想要拆散我和蒋苏亚啊。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现在和苏亚正在交往呢。”我赶紧表明我的态度。 东方韵娣耸了耸肩说:“你看吧,没我什么事儿了,再说了,宗叔叔,你给宗禹选了那么多的姻缘,我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备胎啊,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父亲直接说:“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你和宗禹究竟怎么发展,我不会强行插手的,现在这个年代,婚姻自由,我也不会太干涉宗禹的感情,将来你们怎么发展,就看你们的命吧。”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东方韵娣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我们之前加过你微信,以后微信联系喽。” 说罢,东方韵娣又对我父亲说:“宗叔叔,那没事儿,我也准备走了,我们今天还要连夜回帝都呢,也欢迎您到帝都之后,来找我玩。” 父亲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对着我摆了摆手说:“再见喽,宗大朝奉。” 东方韵娣开门的时候,东方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对着我们这边点了点头,然后拱手说了一句:“再见了,宗大天师,宗大朝奉。” 父亲接着说了一句:“其他几家的人,你们也都走吧,顺便把那些地字列的人,也都叫上。” 很快我就听到楼道里一阵嘈杂,显然是那些人正在离开。 几分钟后,楼道里才安静下来,父亲在这期间,也是把张承志送他的茶饼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还闻了闻,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外面安静下来后,我就问父亲:“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父亲“嗯”了一声站起身说:“记住我说的,明天我们去秦家,你的那些小伙伴,仙家和匠家的小子用不上,让他们留在省城,带上医家的那个丫头就行了,带了秦家,让他瞧瞧秦家的老太爷,兴许医家有办法。” 父亲刚才和秦正峰交谈的时候,说的决绝,可他自己却没有放弃希望。 我点了点头,然后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就问父亲:“对了,那些人怎么都叫你大天师啊,喊个天师还不行,还加一个大字,还有,爷爷教我的相术,就算是说修为,应该是相术的等阶,天师的话,应该是天阶相师吧。” 父亲笑了笑说:“我是相术启蒙,道术是跟别人学,不是跟咱家老爷子学的,至于大天师,那是因为我站在天师的顶端,能担起这个大字的,世间少有。” 我疑惑道:“九天天师,距离羽化只差一步?” 父亲说了一句:“这一步,也是最遥远的一步,我毕生是不抱希望了。” 我好奇问:“这世间真有仙吗?” 父亲说:“反正我没见过。” 不等我继续问,父亲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回去休息吧,我给你个建议,你和蒋苏亚的关系,别发展太快了,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当然,你也可以不不听我的,我只是建议,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正文 第110章 心机 我和父亲下楼的时候,蔡徴耀已经等在电梯的门口了,见我们过来,也是忙帮着我们摁电梯。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今天麻烦你了,算下多少钱,结账去。” 蔡徴耀赶紧摆手说:“大朝奉,您是在寒颤我蔡某人啊,那几家大爷给的钱,已经足够多了。” 我也没有强行塞钱给他。 到了楼下,我就发现母亲和蒋苏亚在休息区的沙发处坐着聊天,她们面前还摆着一些参茶。 见我们下来,母亲和蒋苏亚就同时起身对着我们招手。 我本来说要送二老回去,父亲就说:“不用了,蒋家的丫头不是安排人给我们开车了吗,你们也早点回去。” 我妈也说:“是啊,早点回去休息,你今天喝了也不少。” 到了门口,蒋苏亚安排的人开车载着我父亲走了,我就伸手拦住了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往我肩膀上靠了一下,轻声问我:“宗禹,宗叔叔好像不喜欢我。” 我笑着说:“放心好了,我父亲已经表态了,我的感情问题他不插手的,再说了,我喜欢你就行了。” 蒋苏亚靠在我的肩膀上,侧头看了看我,然后又说了一句:“好吧,我信你,不过我会努力搞好和宗叔叔的关系!” 我说:“的确,毕竟以后你嫁给了我,我们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我和蒋苏亚说话的时候,小曼那边也是开车过来。 车子停在我们的面前,我和蒋苏亚就一起上了车。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感觉蒋苏亚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清醒,她刚才和我妈聊天,包括和我说话,好像都是靠着自己的意识在撑着。 上了车,蒋苏亚就闭上眼,然后直接爬在我的腿上睡去了。 小曼一边开车,通过后车镜看了一下问:“今天小姐喝了很多酒吗?” 我说:“是喝了一点,你开车稳点。” 小曼“嗯”了一声,然后问我:“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说:“送我去夜当那边,然后你送苏亚回去休息。” 不等小曼说话,爬在我腿上的蒋苏亚忽然迷迷糊糊地说:“我也要去夜当,我不要自己回去。” 我摇了摇头,没吭声。 到了夜当这边的时候,蒋苏亚已经睡熟了,我直接上楼,然后还是让小曼把她送了回去。 我则是一个人上夜当去了。 今晚就我一个人,明天要去陕地的秦家了,我得准备一下。 可我今天喝酒也有点上头,根本静不下心来画符,只能在柜台里面坐着。 不一会儿电梯的门就打开了,我往电梯门口看了看,进来了一个女人,这个人我刚在董福楼见过,陶家的陶霜。 她进来后,对着我笑了笑说:“见过宗大朝奉。” 我也是笑了笑说:“你要选点什么吗?还是要当东西?” 陶霜摇了摇头说:“都不是,就是刚才在董福楼没有和你说上话,想过来找你聊几句。”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不想聊闲天。” 陶霜继续说:“今天在董福楼,你们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当然我没有那个本事听到,是陶叔叔告诉我的。” 她指的应该是陶显义。 我叹了口气说:“你想说什么?” 陶霜长的很漂亮,不过我却不是很感冒,总感觉这个人眼神中比寻常人多了不少的功利,她的目的性很强。 见我有些不耐烦了,陶霜赶紧说:“宗大朝奉,您别生气,我其实就想向你发一个邀请,下个月初八,是我爷爷八十大寿,我们陶家诚邀您前去参加我爷爷的寿宴。” 陶家毕竟也是荣吉天字列九家中排在第二位的家族,他们以家族的名义邀请我,我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说:“好,如果到时候不出什么岔子,我一定亲自去给老爷子祝寿。” 陶霜开心道:“那你一定要去哦,你要是不去,爷爷肯定会骂我的。” 我问陶霜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她摇头说:“还有一件小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她拿出手机说:“我可以和你拍一张合影吗?” 我说:“还是算了吧!” 陶霜立刻冲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说:“宗大朝奉,就拍一张,一张,好不好!” 她开始撒娇,我不由浑身难受,便赶紧说了一句:“好,就一张,不过你离我远点。” 陶霜笑道:“好!” 她站在柜台外面,我站在柜台里面,她把手机举过头顶,然后对着我说:“宗大朝奉,看镜头。” 我抬了抬头,她直接摁下相机的小圆点。 我这才发现,她靠着柜台,脑袋使劲往后伸,我一抬头的时候,我俩的脑袋已经离的很近了。 她只拍了我们两个脑袋,照片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俩好像很暧昧的样子。 这照片……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陶然就笑道:“好了,我走了,就不打扰宗大朝奉了。” 陶然开心的离开,然后转头又对我说了一句:“一会儿我照片发朋友圈,宗大朝奉帮我点个赞哈。” 发朋友圈…… 看着陶然离开,我的嘴角忍不住颤了几下。 我画不下去符,过了一会儿,就打开了微信,找到了在董福楼加上的陶然。 她的朋友圈果然更新了,一张我和她大头合影,下面还写了“开心”二字,还有一个比耶的手势。 这丫头,是在搞事情啊。 在荣吉待到两点多的时候,我就熬不住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荣吉电梯的时候,马叔就拉住了我说了一句:“宗先生,我听说,你父亲开始插手这江湖上的事情了?” 我“啊”了一声说:“马叔,你也关心这些呀。” 马叔笑了笑说:“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又和马叔简单聊了几句,我们就分开了。 离开了地下车库,我就打了一辆车回西陇郡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除了兰晓月,其他人都睡下了。 我回来的时候,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齐臀睡衣,正在沙发上卷缩着看一个恐怖电影。 听到我开门进来,她立刻对着我笑道:“你一个人去夜当了吧?” 我笑了笑说:“是。” 兰晓月继续说:“我给你做了醒酒汤,还有一些养胃的小菜品,你先吃点,然后洗漱睡觉,这样明天醒来,头会舒服点。” 我看着兰晓月说了一句:“李成二有你这么一个女朋友,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兰晓月笑了笑说:“能跟着二哥,是我的福气。” 说着,她就给我盛饭去了。 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对我说:“吃完了,碗筷扔桌子上就行,一会儿我来收拾。” 说罢,她又坐沙发上看电影去了。 我吃了饭,本来想着帮着刷刷碗什么的,可兰晓月眼疾手快,一下跑过来,夺下我手里的碗筷说:“二哥说了,你的一双手可金贵的很,别干这些粗活。” 我说:“没那么夸张。” 接下来,我洗漱后就睡觉去了。 蒋苏亚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睡的正香。 我走上前去,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气。 蒋苏亚微微动了一下,松开了枕头,我就把枕头放好,然后躺了下去。 她翻了几下,然后手搭在我的胸口。 我这边困意也上来了,没有再多想什么,就睡下去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钟,蒋苏亚已经起来了,还给我弄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 因为公司中秋节放假,所以她没有上班,而是在厨房跟兰晓月学着烧菜。 我洗漱好在家里转了一圈,就发现平时爱出去浪的李成二也在家里待着,他正带着邵怡、弓泽狐在斗地主。 看着他们我就说了一句:“这一大早起的,你们可有精神。” 李成二抬头看了看我问:“昨天宗叔叔,留下你后来都说了些什么,有关秦家的,东方家的事儿,我不感兴趣。” 我这才想起要去陕地秦家的事儿。 便如实和李成二说了一遍,同时也说了父亲让我带谁去。 李成二听罢点了点头,然后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说:“带着十三去也合理,御四家也不是所有案子都要一起出的,我们就在省城这边等着你凯旋回来。” 我点了头说:“好!”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秦正峰的声音:“宗大朝奉,您起床了吗,宗大天师让我来接您。” 我说:“不是下午出发吗?” 秦正峰在电话那头儿就说了一句:“是宗大天师说提前出发的,我到您楼下了。” 我走到客厅窗户那边,往楼下看了看,的确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而秦正峰站在车子的旁边给我打电话,他抬头正好看到我这边,就冲着我招了招手说:“我在这儿,宗大朝奉。” 我说了一句:“你等我下,我收拾东西,就下楼去。” 听到我要出门,蒋苏亚就从厨房跑了出来,而我则是看着邵怡说:“小十三,你也赶紧去收拾东西。” 邵怡扔下自己一手两个人儿都没有的牌,就往屋里跑去了。 李成二看着邵怡的牌,立刻说:“不是吧,这一手烂牌,等打完再走啊,我地主啊,我手里两炸啊。” 我抱了抱蒋苏亚说:“秦家老太爷种在自己身上的祸根胎出了问题,我们必须去一趟,你这几天好好在家里待着。”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那你小心点。” 我笑了笑说:“我爸可是大天师,估计我去了,就是在旁边站着看的份儿,不会用得着我真动手的。” 接下来,蒋苏亚就帮着我一起收拾东西。 然后送了我和邵怡下楼。 车子启动后,我就问秦正峰:“去接我爸吧。” 秦正峰说:“按照宗大天师的意思,我们还要再去接一个人。” 我问接谁。 他就说:“东方韵娣。” 正文 第111章 凶光 听到东方韵娣四个字,我整个人有点懵。 邵怡也是多看了我几眼,不等我询问,秦正峰又补充了一句:“宗大朝奉,这都是宗大天师的意思,我只是照办而已。” 我“哦”了一声没有询问下去。 不一会儿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省城南面的君苑酒店。 这是一家老四星的酒店,东方韵娣他们选在这里住,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东方家可是帝都的豪门,他们订酒店,可不会很随便的,看来我需要留意一下这君苑酒店的背景了。 车子开到酒店的门口,我就看到东方韵娣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梳着马尾辫,背着一个很大的双肩包站在酒店的门口,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车子停下后,她直接把背包扔到车里,然后坐到副驾驶上去了。 同时她对着我招了招手:“宗大朝奉,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没想到啊。” 我问她:“你跟着我们去的目的是什么?” 东方韵娣摆摆手说:“可不是我自己提出要去的,是宗叔叔的意思,您去问他什么意思。” 说着她又和邵怡打招呼:“你就是医家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的那位最受宠的十三徒弟吧,我可羡慕你了,有十二个师兄照顾着,不像我,三个哥哥没有一个肯向着我的。”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还把手伸出去和邵怡握了一下。 邵怡完全没有什么警惕,继续用她那软妹子的声音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笨,所以师兄们才会格外的照顾我。” 又和邵怡说了一句话,东方韵娣才和秦正峰说了一句话:“秦堂主,你们秦家的事儿,我们东方家其实也有所耳闻,这次跟随宗大天师和宗大朝奉前去,若是有用的着我们东方家的地方,我们必定全力相助。” 秦正峰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对东方韵娣说道:“多谢四小姐和东方家的诚意,您的这份儿情义,我们秦家记下了。” 这个东方韵娣,短短几句后就把邵怡和秦正峰给摆平了,让两个人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她好像很清楚每个人心里想的什么,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说到别人的心缝里。 包括我,她直接抬出我父亲来,我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这个丫头不简单啊。 接下来,我们车子直接开到省大南校区的门口,父亲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一副墨镜,单肩夸着一个没装多少东西的背包,身体挺得笔直。 不少进出学校的学生都会多看我父亲几眼。 有些认出我父亲的,还会打个招呼:“宗教授。” 然后默默地补充一句:“宗教授今天穿的真帅啊。” 父亲也是一副老教授的模样,一一回礼,完全没有董福楼中的霸气。 等父亲上了车,他直接往后坐,我和邵怡就让了一下位置。 这是三排座位,父亲直接去了最后一排,而我和邵怡坐在中间位置。 接上我父亲,我们这一行人才是齐全了。 秦正峰直接问我父亲:“宗大天师,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父亲就说:“你要是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秦正峰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启动车子。 东方韵娣则是回头和我父亲打招呼:“宗叔叔,您这次让我跟着有没有特别的用意啊,您说说,不然宗禹老觉得我对他图谋不轨了。” 父亲就直接说了一句:“我答应过你父亲,若是我出山了,就收你做徒弟,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诺而已,等秦家的事儿结束了,我去一趟帝都,在你们家族搞一个拜师仪式,然后正式把你收在我的门下。” 东方韵娣本来还在开玩笑地笑着,可听了我父亲的话,她就直接僵住了,眼神中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 不光是东方韵娣,就算是秦正峰也是如此,他的双手都不禁抖了一下,险些没有握紧方向盘。 他还时不时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一看我父亲的表情。 过了几秒钟东方韵娣才又问了一句:“宗叔叔,你不会是逗我玩呢吧?” 父亲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东方韵娣连忙喊了一声:“师父!” 父亲点了点头说:“暂且这么叫着吧,反正收你也是迟早的事儿。” 我这边有点傻眼,回头看了看我父亲说:“那我和他算是同门了吗?” 父亲就说:“我教不了你什么本事,只能提点你一些,所以你们不算同门,你还是荣吉的人。” 我“哦”了一声。 父亲愣了几秒,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另外相术上,我也教不了你多少,虽说相道不分家,可在相术上,我还做不了你的老师。” 我不禁有点羡慕东方韵娣了。 我虽然懂的东西很多,可修行上,完全是自己摸索,甚至有些摸不到门道,这就好比,我拥有庞大的地基,还有所有的材料和图纸,就是差了来帮我盖房子的人。 我一个人盖的话,又有点慢。 想到这些,我就问父亲:“你不是说要培养我吗?” 父亲笑了笑说:“放心好了,培养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怎么能亏待了我自己的儿子呢,更何况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总算是放心了,同时心里也是暖暖的。 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体会过被父亲护着是什么感觉,他不是训我,就是暴走,要么就是反对我做的所有事儿。 这种突然起来的关心,让我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 省城去西安差不多要十多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们差不多才能到。 一路上我们中间停了两个服务区。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们才到西安。 到了西安,我们没有进市区,一路向南开进了秦岭。 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拐进一片深山,来到深山中的一处庄园内。 按照地图上显示,庄园南面二十多里的地方,是一个叫白龙潭的村子。 不过那个村子并不大,只有二十户人家。 我们车子刚进庄园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庄园灯红通明,院子里站着二三十个人。 那些人每一个都穿着华贵,其中不乏一些身体上了岁数,看起来中气十足的老者。 这些人大都也是富贵之相。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他穿着一件粗布的短衫,下身是粗布的裤子和布鞋。 老人的头发花白,留着一个平头。 他的身边有两个年轻人,一人搀扶了老人一只手臂,老人自己还拄着一根拐杖。 我们车子在院子里停下后,立刻有人来给我们开门。 我们依次下车,而我父亲最后一个从车里下来。 一下车,父亲扫量了远处那些人说:“看来我们的面子不小,整个秦家七脉的当家的,都到齐了。” 秦家七脉? 我听的有点迷糊。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站到我的旁边,用肩膀扛了一下我就说:“秦家七脉分支,同宗同祖,现在当家的是第一脉的秦天枢老爷子,也就是当年引抚河棺祸种入体的那位秦家前辈。” 东方韵娣和我解释时候,对面人群中齐刷刷地拱手对着我们这边道了一句:“恭迎宗大天师,恭迎宗大朝奉。” 我抱拳回礼,父亲那边则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忍不住看了父亲几眼,总觉得他有点失礼了。 东方韵娣又小声对我说了一句:“你大概不知道这大天师的尊贵吧,这天下啊,天师可能不少,但是真正能称为大天师的,不超过十人,而这十个人,一半以上都是半截入土的老朽,像你父亲这么年轻的,是独一份。” 我说:“按照我父亲这个岁数,基本也能说半截入土了。” 东方韵娣瞥了我一眼,没再和我说什么。 这个时候,秦家为首的那个老爷子,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一步,他先和我父亲说了一句:“这次宗大天师能来,我们秦家的危难想必可以安然度过,我们家老太爷,也可以转危为安了。” 父亲直接说了一句:“祸根胎我能除,但是秦老太爷的命,你们别抱太大的希望。” 那老爷子顿了一下,神色不禁有点难看。 不过很快,那老爷子又说了一句:“时也,命也!” 父亲没再说话,那老爷子又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久闻大名,你刚上任不久,就办了两件大事儿,其一,帮着天字列第五家的蒋家选定了继承人,还完成了御龙契约,着实不简单啊!” 御龙契约? 应该指的是蒋苏亚手上那个七彩大蛇的纹身吧。 不等我细想,那老爷子又说:“其二,你牵头解决了瘦人村的阴虫祸根胎,这两件事啊,整个江湖都在传。” 我笑了笑道:“过誉了。” 这个时候,秦正峰就给我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秦家现在的代家主,秦正骜,和我是同辈,是秦家七脉第三脉的大堂主,相当于一脉之主。” 我记得秦正峰也是堂主,他应该也执掌了七脉中一脉吧。 这个时候,父亲就说了一句:“好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领我们去抚河棺看了一看吧,它应该不会在这个庄园里吧。” 秦正骜赶紧说了一句:“还在秦岭的深处,今日天色已晚,大天师和大朝奉先在我们这边住一晚上,明天再去行动,另外今天太晚了,就不给你们安排接风宴席了,我们明天……” 父亲打断秦正骜说:“看来是你们真的不急,也罢,让该散的,都散了吧,代家主,你留一下,我们找个地方,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秦正骜点了点头,然后在身边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指了指庄园的三层小白楼那边。 父亲迈着大步走过去,我们一行人紧随其后。 秦正骜对着院子里其他秦家人说了一句:“行了,都散了吧,不过记住我的话,近一个月,谁也不许离开西安,否则家族里出了什么变故,通知不到你们,可别说我这个老朽有什么不公。” 众人跟点头,然后纷纷散去了。 我在人群中也是看到,除了秦正峰、秦正骜外,还有五个看起来像是主事模样的人。 他们的年龄普遍都在五十岁靠上,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会跟一到两个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有男有女,每一个应该都是各个分支的权势之子。 能在这种场合露脸的,将来肯定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 所有人都散去了,秦正骜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却没有走,他们继续扶着秦正骜向小白楼这边走来。 那两个人面相中贵色不少,不像是佣人,应该也是秦家的权贵。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命宫和疾厄宫都有很重的黑色暮气,未老先衰之兆,这可都是短命相啊。 而且我还发现,那两个人的命理出奇的相似,若是平常的相师,估计会把两个人的命理算成同一个人。 这两个人长的虽然不一样,可却好像是双胞胎,应该是异卵的双胞胎! 我看那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也是看到了我,两个人的双眼都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凶光。 而这凶光,让我脊背一凉! 正文 第112章 祭子 秦正骜身边那两个人的眼神有点吓人,我下意识回过头,这个时候东方韵娣正在笑嘻嘻地看我。 “你这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几个意思。”我随便说了一句话,试图消除秦正骜身边那两个年轻人眼神对我的影响。 东方韵娣也不生气,而是指了指秦正骜那边说:“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左边的叫秦月,右边的叫秦河,他们都是秦正骜的亲侄子,不过在秦家,两个字的名字表示不入家谱,因为他没有按照秦家族谱排字来。” “秦天枢之前的排字是‘义薄云天’,他是天字辈的,不过现在秦家,天字辈的人已经只剩下了秦天枢老太爷一个人。” “秦天枢老太爷之后的排字‘公正廉明’和“风华绝代”,现在秦家最小辈分的人,是‘华’字辈的绝字辈分的人,还没有出生。” “秦正骜、秦正峰,这两个人都是正字辈分的,秦家‘公’字辈分的基本都是退下去的老家伙,现在整个秦家活着的,已经剩下不超过三个‘公’字辈分的前辈了。” “现在秦家七脉,各个分支的堂主,都是‘正’字辈的。” 我好奇问:“秦风和秦河为什么没有入秦家的家谱,难不成他们犯过什么大错吗?” 东方韵娣摇头说:“这倒不是,秦风和秦河是秦正骜的侄子,也就是‘廉’字辈的人,应该叫秦廉风和秦廉河,只可惜他们一出生就被秦天枢老爷子选中做了秦家的‘祭子’,祭子不入秦家的族谱,但却是为秦家奉献最多的人,所以‘祭子’在秦家的地位很高,基本上和各个堂主是一个级别的。” “什么是祭子?”这个名词生的很,我还真有点不太清楚。 东方韵娣收住脸上的笑意,转而严肃的说:“所谓祭子,就是把自己的身躯献祭给大能的长辈的灵魂,让大能长辈的灵魂得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同时那些大能前辈的能力、知识量也会流传下来,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流传下来。” 我诧异道:“请神术?” 东方韵娣摇头说:“不是单纯的请神术,而是养魂术,一旦请魂上身,那灵魂就再不离体,祭子体内有两种意识,一种是自己的,一种就是所养前辈灵魂的。” 说着东方韵娣又偷偷指了指秦风和秦河两个人说:“别看他们现在搀扶着秦正骜,一旦他们两个意识被所养魂的前辈所占,秦正骜还得乖乖下跪,我听说那两个人体内所养的魂都是老太爷秦天枢之前的长辈,据说是‘义薄云天’的义字辈分的,不过具体是哪两位前辈,我就有点不清楚了。” 秦天枢都是老太爷级别的,那比他还高三个辈分的家伙…… 我不禁心头一紧。 这陕地秦家的养魂术还真是诡异的很啊。 不等我再提什么问题,父亲就说了一句:“行了,就算东方丫头知道那两位前辈的名字,她也是不能提的,关于秦家的讨论,到这里结束。”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好嘞,师父。” 听到东方韵娣叫我父亲师父,秦正骜那边就显得极为吃惊。 秦正峰这个时候在秦正骜旁边说了一句:“兄长,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说明,是在来我们秦家的路上,宗大天师刚收的东方韵娣。” 秦正骜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来,东方家和宗家已经绑在一起了,有了东方家的支持,宗禹的大朝奉之位就无可撼动了,而且还有蒋家的倾力支持。” 我们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小白楼的二层,秦正骜指了指最东面的一个房间说:“宗大天师,那边就是老太爷的书房,我们去那边说吧。” 父亲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父亲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书桌里面的主位上。 除了书桌,在侧面还有一个茶几和红木的长椅沙发。 秦正骜让我在茶几旁边坐下,这是书房里面次好的座位。 接着东方韵娣和邵怡在我旁边依次落座。 秦正骜和秦正峰,以及秦风、秦河两个人则是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在书房的中央。 父亲这个时候看着秦正峰说:“你也没走啊。” 秦正骜赶紧说道:“正峰是自己人,第七脉的堂主和我们第三脉一样,都是主张秦家合而不分的,我们都是老太爷的忠心支持者,所以留下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父亲“嗯”了一声说:“墙角还有两把椅子,你们搬过来坐下吧,毕竟我是来帮你们秦家的,不是来审犯人的。” 秦风和秦河两个人就去搬了椅子过来给秦正骜和秦正峰坐。 这两个祭子,怎么看地位都不是很高啊。 等秦正骜和秦正峰坐下后,父亲才问:“死的两个长老是你们秦家‘公’字辈的吗?” 秦正峰回答:“是的,原来我们有五个‘公’字辈的,死了两个,现嘴在变成了东方小姐里说的,不超过三个了。” 父亲继续问:“抚河棺的情况如何?” 秦正峰继续回答:“目前来说,一切都很稳定,那两位长老应该是没有白死,不过抚河棺的阴戾之气,是之前的好几倍,若是再有一周,老太爷压制不住的话,那老太爷的意识就会被祸根胎完全吞噬,到时候恐怕我们就只能……” 秦正峰没有继续说下去,父亲就说道:“恐怕就只能杀了老太爷体内的祸根胎了,不过老太爷这些年和祸根胎已经融为一体,杀了祸根胎,老太爷怕是也活不成了,对吧。” 秦正峰和秦正骜一起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秦正骜就攥了一下自己的拐杖,然后缓缓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希望等一等,看一看是否会有奇迹的出现,老太爷毕竟是我们秦家的顶梁柱,老太爷若是倒了,我们秦家就等于倒了一半,就算再有人能够坐上家主的位置,也没有办法像老太爷那样,让七脉归心。” 秦正骜叹了口气,接着继续说:“老太爷穷其一生,凝聚秦家七脉,甚至不惜给自己种下祸根胎,让秦家有了今日之地位,我等晚辈,虽没有老太爷之能,之德行,但是我们也愿意将性命抛之以前,维护老太爷留下秦家之完整。” 说着,秦正骜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秦风和秦河两个人说:“老太爷在感觉祸根胎失控之前,将常年待在他身边的两个祭子交给了我,一来让我做代家主,二来算是让我做他的衣钵继承人。” 我父亲接过秦正骜的话说:“还有其三,秦风、秦河两个人的父母走的走,只有这两个孩子,他们做了祭子,秦家族谱再无他们的后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算是绝后了,你是孩子的叔叔,也是孩子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最近的人,老太爷也是想让那两个孩子在他们最亲人的身边,顾忌到亲情,你也会善待他们,祭子养魂,祭子的灵智受到压制,一般不会太聪明,交给别人,老太爷是怕有人利用和欺负他们。” 秦正骜点了点头。 我父亲继续说:“祭子养魂,唯一的缺陷就是,所养之魂,必须接受祭子的命令,所以你们只要向祭子宣布命令,祭子就会让自己体内的魂魄去做,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控制了祭子,就等于控制所养之魂,当然见到那些魂魄,你们还是要乖乖叫一声祖宗,他们是会执行祭子的命令,但是有人要是有什么不轨的图谋,他们在执行命令之后,也会杀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说到这里父亲顿了顿说:“好了,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 秦正骜和秦正峰同时点头。 父亲这才问道:“你们说实话,抚河棺还有几分的灵气?”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声说了一句:“一成不到。” 父亲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这是真的再赌一把奇迹啊,一成不到,就算老太爷还是鼎盛时期的实力,也不见得再压得住祸根胎,你们真要等一个星期后,才让我们动手吗?” 两个人最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不到希望破灭,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老太爷。” 父亲叹了口气说:“行吧,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给我们安排地方住下,然后明天一早把我们送到抚河棺存放的地点,别那边出了什么突发的情况,你们秦家再死什么人。”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已经有两个‘公’字辈的长老,因为老太爷体内的祸根胎而死了,就算是老太爷活过来了,又该怎么面对家族的人,难道其他几脉的人,都对此没有意见吗?” 秦正骜叹了口气说:“意见肯定是有的,不过老太爷种下那祸根胎的时候,等于是救了整个秦家‘公’字辈分的命,没有老太爷,‘公’字辈的前辈,在二十年前就死绝了,我们秦‘公’字辈的长老就算是全死在祸根胎的手里,也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秦正峰接过秦正骜的话说:“倒是‘公’字辈以下的那些人,他们好像眼睛瞎了一样,根本不记得老前辈为了秦家的‘和’付出了多少的牺牲,为了一己私利,只想着分家,秦家若分,那这天下便再无‘天字列秦家’可言。” 牵扯到天字列,那这件事儿就和荣吉有关。 牵扯到荣吉的事儿,那这里面会不会有徐坤安排的人故意捣乱呢? 还有,秦天枢为什么要用种祸根胎的方法保住秦家的‘公’字辈分的人呢? 这里面不得已的苦衷又是什么?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忍不住想要问下去。 可这个时候父亲却先说了一句:“好了,给我们安排好房间,然后再给我们弄两口吃的,今天就到这里散了,明天去抚河棺的藏地。” 同时父亲看了看我说:“你若是有什么疑问,我明天会解答你,现在不要再问了。” 我只能点了点头,等明天父亲为我解答。 正文 第113章 权谋 听到我父亲的话,秦正峰和秦正骜也知道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就同时起身站了起来,秦正骜在秦风和秦河的搀扶下离开了小白楼,秦正峰则是留下来把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 我、邵怡和东方韵娣的房间都在二楼,父亲的房间在三楼。 而我的房间隔壁就是东方韵娣的,侧面是邵怡的。 回到房间里之后,我就简单吃了一些秦家送来的吃的,洗漱了一遍,然后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蒋苏亚发来了两条微信,问我有没有到西安。 我躺下之后才回了她一条:“到了。” 同时我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半了。 本来以为蒋苏亚可能睡下了,没想到那边很快打来了视频。 我接了视频,就发现蒋苏亚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靠在床上,她对着镜头梳理了几下头发然后才说了一句:“你刚到西安啊。” 我说:“到了很久了,不过有点忙,一直和秦家的那些前辈在一起,没什么时间看手机。”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那你挺累的吧,你到了我就放心了,你早点睡吧,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向家族里打听了一下,我听说秦家老太爷身上的抚河棺祸根胎十分的强悍,当年荣吉、龙虎山都有人去,你父亲你也在场,这样的情况下,那祸根胎还杀了好几个初段的天师。” 我问蒋苏亚,那祸根胎到底是什么类别的。 蒋苏亚在视频里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们家族里的人也不知道,这是荣吉的高度机密,当年参与过抚河棺祸根胎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当事人,并没有我们蒋家的人。”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对着我撅了撅嘴,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调皮。 我忍不住笑了笑。 蒋苏亚则有些害羞说:“笑什么。” 我问她是不是在亲我。 她就说:“美的你,好了,宗禹,你早点休息,还有千万要小心那祸根胎。” 我点了点头。 接着又和蒋苏亚闲聊了几句,我们就彼此挂断了微信。 我刚躺下还没闭眼,我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问是谁。 门外就窜来东方韵娣的声音:“是我。” 我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东方韵娣就说:“秦家的情况,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吗?” 秦家的情况? 的确,现在的秦家人心不齐,如果秦家出了什么岔子,天字列九家说不定真就变成了天字列八家。 到时候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恐怕将会沦为一个笑话。 所以我就起身开了灯,去开门。 东方韵娣穿着一件黑色宽松的睡袍,头发还有些湿,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应该是刚洗完澡。 她对着我莞尔一笑说:“怎么,我们站在门口说吗?” 我这才说了一声请进。 她也不客气,进了房间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床边坐了下去,她还用自己的双手在床上摁了摁,整个身体跟着床一起弹了几下说:“大朝奉就是不一样,床垫都比我的那边的软。” 我说:“我们可以换下房间睡。”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算了,好了,现在说正事儿,我给你简单说一下秦家的情况,你心里也有个了解。”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还打了一个哈欠,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并不是她主动愿意来和我说的,是有人吩咐她来这么做的。 看着她打哈欠我就说:“如果是别人给你安排的任务,你大可不必这么上心,回去编个微信发给我就行了。”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你这就看出来了啊,也罢,实不相瞒,是我师父让我来给你讲的。” 我父亲? 不等我说话,东方韵娣继续说:“好了,我会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你听好了,首先我们来说一说秦家的第一脉,也就是秦天枢老太爷那一脉的代堂主,秦正寅,他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他不希望秦家维持现状,也不希望秦家分家,他希望秦家七脉合为一家,然后统一由第一脉领导和管理。” “其次是第二脉的秦正务,典型的主分一派,而且他还是提出脱离荣吉,是荣吉典当的头号反对者。” “而后是第四脉的秦正春,第五脉的秦正肖,第六脉的秦正根,这三个人介于分和合之间,属于那种摇摆不定的人,这三个人也是秦家七脉当家人中实力最弱的,普遍只有四五段真人的修为。” “当然,四五段真人,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他们五个,再加上秦正骜、秦正峰,两脉的坚决主‘合’的两脉就形成了现在秦家的现状。” “当然,秦正骜和秦正峰的‘合’和秦正寅的不一样的,秦正寅主张的是并,而非合。” “秦家的局势大体就是这样,作为大朝奉,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就说:“首先肯定是拉拢秦正春、秦正肖和秦正根,让这三个摇摆不定的人,加入到‘合’的队伍来,合的队伍壮大了,那‘并’和‘分’的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你这顶多算是中策,还有中上策、上策和上上策,你想听哪个?” 我不由愣了一下说:“你的三个都比我的强,这么一比,我那不就是下下策了?你说中策是在给我面子吗?” 东方韵娣和我说一会儿,也就不那么困了,她拽了拽自己的睡袍遮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然后继续说:“宗大朝奉,你这么理解也行。”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来你这个东方家天才美女的称号,不是假的,说说吧,你那三条比我更好的办法,我倒要看看都是什么。” 东方韵娣说:“那我先说中上策,首先三家摇摆不定,他们当下考虑的利益和他们每一脉自身相关,是分、是离、是并,三种方式中,那一个让他们获得的利益更多,他们就更倾向于那一个。” “而这里面,我们首先要排出的就是‘并’,因为并了家族,除了对第一脉,对其他的脉系没有任何的好处,自主权完全丧失,所以摇摆的三家是在‘合’和‘分’之间。” “你的中策,拉拢三家,那就要给他们三家利益,这样他们才能听你,而且这种拉拢是不稳定的,他们还会根据‘分’、‘合’的利益筹码继续权衡。” “之前是他们在‘分’、‘合’,两种利益中选择就好,现在多了一个荣吉,他们就多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所以你这中策,不会有成效。” 我干笑着说:“你这么分析,我的还真是成了下下策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而我说的中上策,就是在你的中策基础上稍微改进一点,我们选择直接拉拢‘分’的一家,也就是第二脉的秦正务,只要能够说服他,那他三家摇摆脉系,就无足轻重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道理,找摇摆的三家谈,似乎是成本最高的,可找秦正务谈的话,我们会成功吗?不是说他很反感我们荣吉的吗?” 东方韵娣说:“与三家谈,要承诺三家的,与一家谈只要承诺一家的人,秦正务现在没有明目张胆跳出来反对荣吉,脱离秦家,那就说明他还有顾忌,既然有顾忌,那就有的谈,我估计成功率在三成左右。” 我笑了笑说:“那上策呢?” 东方韵娣说:“上策的话,第一步就是晾着他们,以静制动,他们越是不知道荣吉大朝奉的态度,就越会揣摩,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就会乱七八糟的瞎想,而在瞎想的时候,往往都是想的自己的弱点,一想自己的弱点,他们就会行动,就会想办法弥补自己的弱点,而我们只要暗中观察他们的弱点,一一记下。” “第二步,左右缝合,打草惊蛇,大朝奉可以同时跟‘合’、‘分’,甚至是第一脉的‘并’,多多接触,当然接触过程中,你不要表明自己任何的态度,还是让他们琢磨。” “你这么一接触,肯定会有沉不住气的人行动,或者是造势,那个时候他们弱点就会显露的更明显,这个时候,我们再主动出击,掐住他们的咽喉,让他们乖乖就范。” “最后一步,那我们肯定选择的是‘合’,选出一个人管理秦家,万事大吉。”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你说的轻松,可实行起来可不简单。” 东方韵娣笑着说:“如果你让我来,那我就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笑的很自然,可我从她自然的笑容中,又看出一丝了悲凉。 我听东方韵娣说过,她的三个哥哥好像对她不好,在东方家肯定处处针对她,而她能在东方家生存下来,肯定是精于权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那上上策呢?” 东方韵娣眼角闪过一丝的狡猾说:“那就是让秦家乱,彻底地乱下去,然后以天字九家管理者的身份出面,直接彻底控制秦家。”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还是上策适合我,上上策就算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作为天字列九家的子弟,我也更喜欢上策。” 所谓上策,其实隐藏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甚至说可能是一个陷阱,如果荣吉主动出面控制秦家,势必引起其他家族的不安和反对。 必然会导致荣吉疏远了各个家族。 东方韵娣的上上策,好像是她故意给我布置的一个误区,她是在考验我。 看着东方韵娣一脸笑容,我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根本看不透这个女孩儿。 正文 第114章 抚河 我看着东方韵娣发呆,她就从我的床上站了起来,然后轻轻抖了一下身上的睡袍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走了,如果你放心,那上策就让我来执行吧,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需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做,我也会一一告知于你。”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便说:“今晚我们见了秦正骜和秦正峰,这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东方韵娣说:“不会,毕竟今天是第一天,还看不出什么来,接下来你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好了。” 我再次点头。 东方韵娣走到门口,开了门,她回头对着我笑了笑说:“我去睡了。” 我“嗯”了一声说:“晚安!” 东方韵娣走后,我这才睡下。 不过在睡着之前,我心里想的都是有关秦家的事儿,当然时不时也会想一下东方韵娣。 我已经开始对她产生好奇心了。 次日清晨,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起床洗漱,换了干净衣服,我就下楼去看了看,其他人还没有起床,我就下楼出了小白楼,到院子里活动了一下。 院子有秦家的人走动,他们看到我,都会主动和我打招呼,称呼我一声:“大朝奉。” 我稍微活动了一会儿,邵怡就下楼来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装,头发扎了一个公主辫,她也是来院子里运动来了。 看着我,她就跑过来说:“宗禹哥哥,你也起来了。” 我问她昨晚睡得怎样。 她就说道:“还行!” 她的眼神微微向侧面看了看,好像是再看有没有旁人。 我问她:“怎么,小十三,你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邵怡这才用她那不紧不慢地声音说道:“宗禹哥哥,昨天东方姑娘是不是去你房间了。” 我点了点头说:“去了,怎么了?” 邵怡继续说:“她从你房间出来后,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就哭了,哭了好久,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东方韵娣哭了? 我摇头说:“我可没有欺负她,我们就是谈论了一些事儿,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哭了?” 邵怡说:“我听到的,你没有听到啊。” 我摇头说:“完全没有听到。” 邵怡继续说:“宗禹哥哥,你真的没有欺负东方姑娘吗?” 我说:“我发誓。” 不一会儿秦家的人就给我们安排好了早餐,回到小白楼里面吃饭的时候,父亲和东方韵娣也是出现在了餐桌旁,父亲状态很好,东方韵娣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在看到我的时候,东方韵娣还对着我笑了笑。 我小声问邵怡:“十三,你真的听到东方韵娣哭了?” 邵怡点头说:“真的。” 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有细问东方韵娣什么,我们刚吃过饭,秦正骜、秦正峰两个人就过来了。 他们安排了车,要送我们去抚河棺的藏地。 临近出发的时候,东方韵娣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对秦正骜和秦正峰说:“你们就不用亲自送我们过去了,安排一个认识路的手下,让他开车送我们过去就行了。” 我忽然这么一说,父亲也没有反对,直接钻到了车里。 见我父亲算是默认了,秦正骜和秦正峰也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彼此一眼。 秦正峰说:“我们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一路上我们也可以向你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我说:“不用了。” 秦正峰还准备再说什么,秦正骜就打断秦正峰说:“按照大朝奉说的做。” 秦正峰只好对着开车当司机说了一句:“秦曙光,你开车送宗大天师,还有宗大朝奉过去。” 我看了看那司机,看起来二十多岁,很年轻,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没有正式的修行。 他的名字里面也没有在秦家的族谱祖的排列之中。 秦曙光对着秦正峰点头说:“是堂主,我保证顺利将他们送到。” 秦家安排的车,是一辆商务车,里面的空间很大。 出发之后,东方韵娣和邵怡就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我紧挨着她们坐着,时不时回头看看父亲,我想要听听有关抚河棺的事儿。 车子一直在山中穿梭,走的都不是什么大路。 一路上少不了颠簸。 每次颠簸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东方韵娣的肩膀都会撞我两下,让我忍不住总是看她。 车子开了十分钟,我看父亲还没有主动说有关抚河棺的事儿,便随口问了父亲一句。 父亲这才说:“我以为你不想知道了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 父亲继续说:“你和我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以后想知道什么主动问我就好,能跟你说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我点头,父亲继续说:“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赣地抚河边,一个叫白漕村的地方,一户农家玩鱼塘,挖出了一口浸泡在泥土里面的棺材。” “那棺材外面包着一层铁皮,铁皮的外面有专门的防水镀膜,所以被发现的时候,棺材看起来只有很小一部分地方有锈迹,大部分的地方清理了泥土,基本都和崭新的一样了。” “棺材的铁皮上有很多镇邪的符文,当时有人试图打开棺材,可他们废了很大的劲儿,又是撬,又是砸,可那棺材就是打不开。” “而那一年,秦家的一位叫秦公余的长老恰好在抚州忙一些事儿,更巧的是,他当天正好坐车路过白漕村,看到了里边不远处从泥坑里挖出的棺材。” “秦公余眼力很好,一看就看出了棺材的诡异,当下让手下的人停车,然后上前查看。” “当时白漕村人围了不少,还有人上报了当地的文物保护部门。” “不过秦公余使了一些手段,最后让棺材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没有着急把棺材拉回陕地的秦家,而是在附近租了一户民居,把棺材暂时存放在了民居里。” “而他存放民居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村子,而是一处废弃的养鸡场,那地方距离村子四五里远。” “经过一段时间研究,秦公余发现抚河棺上面的镇邪符文,乃是龙虎山正一道的镇邪灵符,棺材上一共九九八十一道灵符,八十一道灵符相互交错,形成了一条符文组成的龙,那符龙缠着整个抚河棺。” “龙虎山就在赣地,抚河也是在赣地境内,所以秦公余就觉得这棺材里面的东西和正一道有关系。” “他通过家族的关系找正一道了解情节,还真打听出来一件事儿。” “原来在清代道光年间,赣地的临川修过一次县志,县志里面提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千金坡,但从县志的字面上来看,它写的千金坡是唐人为防抚河水患而修的,千金坡历经唐人数位江州刺史,才最终修成,而这些修千金坡的刺史有颜真卿、戴叔伦等人。” “颜真卿就不用我说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说:“知道,唐代楷书四大家之一,王羲之之后,楷书成就应该算的上最高的人了,难不成抚河棺和王羲之也有关系?” 父亲点头说:“有,不过你等我慢慢往下说。” “我们现在继续说正一道的人提及该修县志的事儿,当时修县志,是因为当时临川县发生了一次异常的事件,当时的县令请了正一道的天师前去处理。” “正一道的记述不详,但是提到了祸根胎,而且那位道人去了临川把祸根胎封在自己的体内回了龙虎山,这一生活就是十多年,十多年后,道人回了抚河边,然后将自己安葬在抚河边。” “据说,当时那道人就是在千金坡捕获的祸根胎。” “现在我们再说说千金坡,有记载,在明万历年间,朝廷铸造了一头犀牛放在千金坡的堤岸之上,而铸造犀牛的原因,据说是为了镇压一条经常制造水患的蛟龙。” “再结合抚河棺上的符龙,所以当时秦公余就大胆猜测,棺材里面应该就是把自己葬在抚河边的正一道高人,而正一道高人种在自己身上的祸根胎就是水蛟。” “秦公余最后,还是开了棺,里面是一具穿着黄色道袍的道人尸体,那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尸体的身上还贴了三十六道安魂咒符。” “同时在尸体上,他们还发现了一幅字,那副字并不是清代的人写的,而是出自唐人颜真卿之手。” “说是字,其实是一道奏折,奏的是颜真卿在江州刺史期间,发现抚河水患之乱的源头,那便是水蛟龙作乱。” “不过那奏折没有送上去,颜真卿还在奏折的后面批注了为什么没有上奏的理由,那便是当时受到了高人指点,修了千金坡,镇压了水蛟龙。” “所以从那之后,每当抚河有水患,必然先固千金坡。”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我们要面对的祸根胎,其实是一只水蛟龙。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正一道的道人,还有后来的秦天枢,都选择了将祸根胎种在自己的体内,而不是直接除掉祸根胎,它们既然能把祸根胎种在自己的体内,肯定有办法除掉它吧。” 父亲说:“那你就继续听我往下讲吧。” 正文 第115章 木楼 关于秦天枢和正一道道人往自己体内种祸根胎的事儿,父亲并没有立刻开始讲,而是沉默了几秒钟先说了一句:“一切都是贪念和执着惹的祸。” “道光年间,那位正一高人的目的,我们先不多做猜测,我们先来说说秦天枢,秦家老太爷。” “抛开抚河棺,我们先说说当年秦家的情况,秦家作为天字列九家一员,各方面的实力都还不错,唯独这家主的实力,是各大分局所诟病的地方。” “秦公余发现了抚河棺后,秦家‘公’字辈分的三十多个人全赶了过去,因为他们听到正一道有人提到,将那祸根胎重在自己体内可以让自己修为急升,甚至还能驾驭祸根胎的力量。” “那些‘公’字辈的人,当时为了私利也好,为了秦家也罢,都争前恐后的要把祸根胎种到自己的体内。” “说到这里,我们就要说说,当时秦公余在抚河棺里,除了发现颜真卿的奏章外,还发现了正一道那位高人留下的往自己身上种祸根胎的方法。” “也是那个方法,让秦家那位大能前辈,跃跃欲试。” “因为事情关乎到祸根胎,所以当时秦天枢老爷子也亲自出面,荣吉的袁氶刚,也赶了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正一道的张承志,以及谁也不代表的我。” “袁氶刚、张承志,还有我,我们三个都是反对继续往人身上种祸根胎的,秦家‘公’字辈的人,和我们意见正好相反。” “秦天枢摇摆不定。” “他当时不过初段天师的水准,年岁大了,瓶颈时间长了,肯定想要往前爬一爬,不过他也知道祸根胎的危害,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为了抚河棺里面的祸根胎,我们这些人在那废弃的养鸡场争吵了足足一个月。” “当时秦天枢已经动摇了,准备放弃种祸根胎的事儿了,可谁知道秦公余那老家伙竟然在一天夜里偷偷跑到了抚河棺的旁边,开启了种祸根胎的仪式。” “那个仪式一旦开启,就没有办法停止,若是没有一个人完成祸根胎的嫁接仪式,那祸根胎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甚至再引起一场巨大的水患。” “我记得十分清楚,当时仪式一开始,抚河流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亲眼看到祸根胎的黑影吞噬掉了秦公余的灵魂,他根本不适合嫁接祸水蛟龙。” “当晚,我们一起出动对付水蛟龙,斗了一个天昏地暗,秦家‘公’字辈的人死伤过半。” “不过我们最终也算是压制住了水蛟龙,本来我们是有机会杀了那水蛟龙的,可秦天枢却说,他们秦家为了那祸根胎损失太多,不能白白浪费了,他要嫁接祸根胎,当时祸根胎就在秦天枢的手里,而且他把自己的魂魄和祸根胎的魂魄并在了一起,我们压根就没有办法阻止。” “我当时警告过他,嫁接了祸根胎,短则二十年,长则超不过三十年,祸根胎必然再次爆发,到时候他将会没命,可他不听,他说为了秦家,他要冒险一试。” “结果可想而知,秦天枢成功了,他控制了祸根胎,从那之后秦天枢的实力也是骤然提升,一跃成为了六段的天师,也是中段最高级的天师,距离七段大天师,只差一步。” “因为他成了中段的天师,秦家家主也就没有人笑话了,保了秦家二十年多年稳定。” “当年秦家被人诟病之后,本来天字列九家其他八家要踢他们出局的,然后换下地字列的强大家族进去的,候选人都选好了,最后因为秦天枢嫁接了祸根胎给搁置了。” “所以秦家内部一直对天字列其他几家有看法,甚至对荣吉都有看法。” 我点了点头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父亲笑了笑道:“秦天枢老爷子对秦家的贡献不小,心中也有自己的底线,所以他当年把抚河棺一并拉回了陕地。” “因为在嫁接祸根胎的方法中,也提到了压制祸根胎的法子,他已经想好了,等将来祸根胎爆发了,他就把自己放在抚河棺中封印起来,然后连他带着祸根胎一并用火给烧了。” “不过现在看来,秦家人似乎并不打算按照老太爷交代的做。”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秦家,除了老太爷,没有第二个中段的天师,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秦天枢,秦家可能会遭遇以前那样,要被踢出天字列九家的境况。” 我问父亲:“其他几家,都有中段天师吗?” 父亲说:“是的,一到三段为初段,四到六段为中段,七到九段为高段,也被称为大天师,除了秦家,其他的家族,都拥有自己的中段天师。” “哪怕是天字列九家中排列在最后一位的闽地苏家。” 看来帮着秦家处理祸根胎,并不能代表事情的结束,秦家在天字列九家中的地位,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一下。 是换新进来,还是踢出秦家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看向了东方韵娣,我有点想知道她的意见。 东方韵娣和邵怡在父亲开始讲秦家的事情后,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的听着。 见我看向她,东方韵娣就说:“你看我做什么?” 我说:“没啥。”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建议,保秦家,秦家就算没有中段天师,但是秦家的根基在那里呢,不是一般的地字列家族能够替代的,若是秦家真被替代了,新天字列九家的培养,势必会兼并很多的小家族,到时候江湖是会乱的,反而保了秦家,才是最安稳的。” 说着,东方韵娣脑袋微微歪了一下继续说:“你放心,这次天字列家族不会再有人嚷嚷着踢出秦家了,只要你立场坚定,我们东方家,还有那个蒋家,应该都会坚定地站着你身后支持你。” 我说了一声:“那真得谢谢你了。” 东方韵娣笑着说:“不客气。” 车子还在山中继续颠簸,我们走了小四十分钟了,所以我就问司机秦曙光,还有多久到。 他从后视镜看了看我们说:“马上了,五分钟内。” 车子还在山中前行,这条路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村子,偶尔看到一两个村子,也是距离这条路很远,只能远远地看到村子里的房子。 我问这条路是修来做什么用的。 秦曙光就说:“是我们秦家运送物资用的,由于平时只通我们秦家在秦岭中的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也是村子,不过所有村子的人,都是我们秦家的人,我们很少和外界往来,所以一般路上不会有什么车。” 我好奇问:“那没有人发现你们吗?” 秦曙光说:“我们不过几个村子而已,而且都是小村子,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们,就算偶尔有注意到我们的,也会把我们当成普通的村子看待,我们从不主动联系外界,而外界看来,我们这里比较穷,也不会主动联系我们。” 我“哦”了一声。 很快我们车子就在山川的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 这里的林子很密,在林子中有一个木楼,林子里面还挖了一个水塘,里面水并不清澈,上面布满了落叶,甚至看着有些脏。 小木楼的周围用铁丝网圈着,门口有一个大铁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 秦曙光把车子停在门口,然后给了中年男人一张卡牌,中年男人刷了一下卡,然后才放我们进去。 车子在水塘旁边的停车位停下,院子里全是落叶,好像并不经常打扫。 我们来到小木楼跟前的时候,有两个老人缓缓出现在二楼的楼梯拐角,他们都穿着很简单的老人衫,一副刚跳完广场舞的样子,甚是随便。 看到那两个人出现,东方韵娣立刻小声说:“那两位是秦家‘公’字辈的前辈,左边秦公和,右边秦公朔,两个人,都是初段的天师,也代表着秦家的最强实力了。” 这个时候,秦曙光刚准备给我们介绍,二楼的两个老人就慢慢地走下来楼梯,走在前面的秦公和率先说了一句:“宗大天师,等候多时了。” 父亲点了点头说:“你们真能折腾,再这么折腾下去,你们秦家‘公’字辈的老家伙,就要死绝了,你们那一辈的人,还真是和那祸根胎杠上了。” 秦公和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此时秦公朔就说道:“这有什么办法?我们秦家要立足,这也怪我们秦家人无能,除了祭子,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一个能放到台面上去的,可光靠祭子的话,又不能保证我们秦家的实力,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祸根胎上。” 说话的时候,秦公朔又看了看我,以及我身后的邵怡和东方韵娣问:“前面这位应该是宗大朝奉吧,你身后的两位姑娘是?” 不等我说话,父亲就说:“一个是国医圣手邵元培的爱徒,一个是东方家的四丫头,不过我收了四丫头做我的徒弟。” 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都显得有点震惊。 我则是小声问东方韵娣:“你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认出他们的?” 东方韵娣就说:“有一种东西叫情报,情报里面是包括照片的。” 这个东方韵娣不单精于权谋,在情报方面好像也是一把好手啊。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的确比蒋苏亚要厉害很多。 这个时候,秦公朔就说了一句:“抚河棺在二楼,几位随我们上楼去看看吧。” 正文 第116章 养水 跟随秦公朔上二楼的时候,我也是往小木楼的四周又看了看,这一看我才发现小木楼选的位置并不随意,包括院子脏兮兮的水塘,也是为了迎合整个小木楼的风水局。 一边上木楼的秦公朔也是回头看了看我问:“宗大朝奉,你一直在观察我们这林中小院子的环境,不妨说说看,我们这局做的怎样?” 我知道,这是秦公朔对我的试探,所以就笑了笑说:“还行吧,马马虎虎。” 这个时候我们恰好上了二楼,秦公朔站在二楼的走廊,扶着栏杆指了指整个林中小院说:“这是我们秦家顶级的风水家布置的局,你的评价竟然是马马虎虎,我倒要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我也没有客气就道:“你们林中小院是一个五星照五行的风水局,所谓五星,那边是晨星、太白星、荧惑星、岁星、镇星,它们都有对应的天体行星,分别是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和土星。” “古人用这五星对应万象五行。” “在整个院子里,木就不用说了,整个院子都坐落在林中,所以木为长,木克土,而生火,火生土,土克水,不过你们显然不想看到土克水。” “所以院子里就有了那脏兮兮的水塘,而在水塘旁边有几个灯台,灯台上点着油灯,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油灯也不是普通的油灯,而是引火的天灯,灯台下面都有朱雀雕刻,朱雀为火之兽,把火之兽放在水塘旁边,意思很明显,是让水塘的水气压着整个院子的火,而朱雀天灯,又会把院子里所有的火都引到这边来,以水克火。” “水克制了火,火就无法生土,而木又克制了土,土就没有足够的份量克水。” “整个小院里,基本看不到什么金属类别的东西,所以这里缺金,金克木,所以这里的木基本是不被克制的。” “土被压制的死死的,又生不了金。” “此局明为主木,实则是在养那不起眼的水,水对应的是抚河棺里面的水蛟龙祸根胎,也就是秦天枢老太爷,你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护水蛟龙,都这个时候了,你们秦家公字辈分的人,竟然还在想着保水蛟龙,你们这是在重蹈十多年前的覆辙。” 听到我这么说,秦公朔立刻狡辩说:“我们保的是秦老太爷,他控制这祸根胎,本身已经属水。” 我“呵呵”一笑说:“咱们都不是傻子,你说这些骗我的话有意思吗?” 父亲这个时候打断我说:“小禹说的对,你们公字辈的人,喊着是为了秦家,实则啊,一个比一个自私,总拿着秦家来当挡箭牌,来满足你们的一己私利,你们啊,真是愧对名字里的‘公’字。” 秦公朔和秦公和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秦公和这个时候笑了笑说:“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们是怎么说的,我们‘公’字辈的人有自己办事的方式,我们只要自己觉得是正确就好了,宗大朝奉,你刚才说我们风水局布置的马马虎虎,你倒是继续说下去,我们这儿还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我这才继续说:“我先说小细节吧,你们选的林子不对,这林子你们选的是油松林,周围大部分都是油松,油松虽为木,可因为抗旱,却是木中之火,选了这种树,你们五星局就废了一成。” “其次再往大的说,这里有一处隐龙的风水脉势,隐龙之势,形势磅礴,脉理淹延,如浮排仙掌,展诰铺毡一般,龙脉者,皆有阴阳,水在龙脉的来脉左侧,为左水右旋,是为阴龙,反之为阳龙。” “水蛟龙必为阴,所以你们应该选阴龙的大山脉来养之,可你们偏偏选了阳龙山脉来养,此再废三成。” “所以啊,你们这风水就最后也就剩下六成左右的功效了。” 听到我这么说,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都是面面相觑。 很快秦公朔说了一句:“等这里的事儿结束了,把帮我们布局的那个风水家找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我们这边说的差不多了,我就说:“好了二位,你们就别再拖延时间了,我们都已经来了这里了,迟早要接手这抚河棺的事儿,你们拖这几分钟顶用吗?” 两个人这才引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们来到二楼的中央,刚来到一处禁闭的房门外,我们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潮之气从门缝里涌出来。 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秦公朔推开门,我们就看到房间的中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这棺材长四米多,宽一米五左右,棺材的外面镶着铁皮,还有一层防水镀膜,在镀膜的下面是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交错相连,的确形成了一条符龙,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龙缠棺。 棺材的盖子放的严严实实,前面还放着香炉、烛台,香火不断。 棺材的侧面,有几个白玉灯台,上面全部燃着长明灯。 秦公朔、秦公和一起拱手对着棺材行礼,然后才让我们进了房间,进到房间里面,那股寒潮之气就更浓厚了。 我甚至能看到自己胳膊汗毛上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个时候秦公朔说了一句:“这就是当年我们从抚河边拉回来抚河棺,我们老太爷就在里面,长明灯现在燃得非常的均匀,老太爷命势看着也很稳定,如果能熬过七天,老太爷就会转危为安,你们就可以自行离开,若是熬不过……” 父亲接过秦公朔的话说:“不用如果了,老太爷熬不过。” 秦公朔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不过终究还是不敢反驳我父亲。 父亲继续说:“我们住什么地方?” 秦公朔立刻说:“隔壁,你们四个人,每个人一个房间,都在二楼。” 父亲“哦”了一声说:“三个房间就好了,我们有个人要睡在棺材边。” 我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刚看向父亲,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禹,你晚上睡这里,时刻注意着棺材的情况,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我尴尬的抖了抖嘴角然后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好。” 很快父亲又说了一句:“行了,除了外面看门的,所有秦家的人都撤走吧,包括你俩。” 说着父亲毫不客气地指了指秦公和、秦公朔的鼻子。 两个人显得有些尴尬,父亲则是继续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怎么,你们两个要留下来给老太爷陪葬?” 秦公朔这才说了一句:“你凭什么笃定老太爷没救了?” 父亲说:“凭我是大天师,怎么不服,咱们院子里过两招?” 秦公朔还准备说什么,就被秦公和给拉住道:“好了,我们听大天师的,我们搬到院子外面去住。” 等着两个人离开了,父亲、东方韵娣和邵怡就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了,留下我一个守在棺材屋里。 三个人走的时候,只有邵怡带着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父亲没有回头,东方韵娣则是投来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走后,我就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就在我准备在房间的空地上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的时候,棺材里面忽然传来一个阴戾的老者声音:“年轻人,快帮我打开棺材。” 说话的时候,那棺材还“蹬蹬”晃动了一下。 我被吓了一跳,往门口退了几步问:“谁?” 棺材里面再传来那阴戾的老者声音:“我是秦天枢,你放我出来,我把秦家的养魂秘术教给你,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秦家家主,也只有历代秦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 我道:“你既然能这么说,我们就隔着棺材说吧,放你出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全,毕竟你身上有水蛟龙的祸根胎。”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一只默念着卦辞,因为我总觉得那阴戾的老者声音,配合着周围的寒潮之气,正在影响,甚至试图控制我的心智。 稍微稳固了一下心神后,我才又说了一句:“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秦天枢,而是祸根胎,是那水蛟龙。” “噔噔噔!” 棺材又晃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击棺材,想要撞破棺材从里面出来。 几下过后,里面的动静就停了下来。 而我这边已经紧张地抽出了命尺,万一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面跑出来,我肯定先用命尺砸过去。 又或者说,我会拔腿就跑,谁知道呢。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我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时候,我听到走廊外面有脚步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邵怡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过来。 她挂着一脸软萌的表情说:“宗禹哥哥,这里晚上应该会很冷,我房间里多出一套被子,给你盖。” 我收起命尺去接被子,同时对着邵怡说了一句:“谢了,十三,还是你对我好。” 邵怡则是指了指我手里的命尺说:“宗禹哥哥,你怎么拿出法器了,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我指了指棺材道:“里面有东西和我说话,我分不清是秦家的老太爷,还是水蛟龙。” 邵怡“啊”了一声说:“宗禹哥哥,那你晚上睡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我听师父说过,不管是祸根胎,还是被祸根胎感染或者控制的人,性情都十分的暴戾,嗜血。” 我还没说话,棺材里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直接喊了一个名字:“徐坤!” 我当下愣住了,父亲和我讲秦家事情的时候,并未提到徐坤,难不成徐坤和这件事儿也有关联? 正文 第117章 围楼 我这边愣住的同时,邵怡也是惊讶的“啊”了一声,她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嘴向我旁边靠了一下,同时她回头往门外看了看,确定门外没有人后才问了我一句:“宗禹哥哥,他为什么忽然喊了一声徐坤?” 我摇了摇头然后走近棺材一步问道:“难不成当年秦家带回抚河棺的事儿和徐坤也有关系吗?” 棺材里面阴戾的老人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哈哈哈……” 他在放肆的大笑。 这个时候父亲忽然从门外进来,同时厉声说了一句:“有这么好笑吗?” 那棺材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进来的同时,东方韵娣也是随后而来。 她看着我手里的被子说:“看来十三妹妹很关心你呀,大朝奉,你的桃花运势很旺啊。” 我让东方韵娣别扯淡。 邵怡则是红着脸没吭声。 父亲没有理会我们这边,而是走到棺材旁边,轻轻在上面“啪啪”敲了两下说:“笑啊,你怎么不笑了,刚才不是笑的很开心吗?” 过了几秒,那阴戾的老人声音才继续说:“宗子明,别以为当年你和徐坤的那些交易没人知道,在抚河边徐坤和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一直想着杀了我,难道不是想着杀我灭口吗?” 我父亲和徐坤有交易? 爷爷和徐坤可是死对头啊,为什么父亲会和徐坤有交易?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徐坤合作的不光是我父亲,袁氶刚也有,当初小巷子村的祸根胎,他也是主动交给了徐坤。 我的脑子开始糊涂起来。 父亲听到阴戾的老人声音说:“果然,秦家老太爷的意识已经被你压制下去了,祸根水蛟。” 果然刚才一直和我说话的,是水蛟。 水蛟龙那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宗子明,没想到这才多久见,你竟然已经达到了大天师的水准,不过你现在不能杀我,因为我的意识和秦天枢已经合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算秦天枢本人,只要我压制住自己想要屠了秦家的念头,我就可以一直以秦天枢的身份生活下去,你应该知道,我和别的祸根胎不一样,我是有智慧,我……” 父亲“嘭嘭”又敲了两下棺材说:“别侮辱了智慧这两个字,这么给你说吧,你们的意识能合在一起,也能分开,而我恰好掌握了分开你们意识的方法,将你们分开之后,我会亲手宰了你,作为祸根胎,你杀人无数,早就该死了,当年那些人,只封你,不杀你,就是念你有智慧,修行不易,想要给你悔改的机会,可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同时我也认清了一件事儿,祸根胎,永远都是祸端,根本不可能有存善的之念。” 棺材里面的阴戾的声音半天没有动静。 父亲这才看了看我说:“小禹,既然这水蛟龙提到了徐坤,那我便和你说一件事儿,当年在抚河边,我的确和徐坤做过一些交易,交易的内容和水蛟龙有关,他提供给我水蛟龙的弱点,而我在制服水蛟龙的时候,从水蛟龙的魂魄中取了一魄给徐坤,所以现在的水蛟龙魂魄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少了一魄的。”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和徐坤做交易。 父亲就说:“因为徐坤来的时候,拿着我师父的信物,也就是说,是我师父让我帮徐坤的。” 我更加诧异了:“你师父和徐坤是一起的?” 父亲摇头说:“错,我师父不和任何人是一起的,不过我现在不能跟你透露太多有关我师门的事儿,等有机会了,我有幸还能碰到我师门的人了,我再给你讲吧,我那一门基本已经死绝了。” 说话的时候,父亲双眼略显有点落寞。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父亲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小禹,你安心在这里待着,那水蛟龙和你说什么,你只要不回答它,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它说的内容,让你产生疑惑了,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给你解答。”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父亲就转头对着东方韵娣说:“东方丫头,去找秦家看门的人要点吃的过来,我有点饿了。” 东方韵娣立刻点了点头往楼下去了。 父亲看了看邵怡说:“医家的丫头,你没事儿也别来这屋子里面了,这里面寒气多,对你的身子不好。” 我不由抱怨道:“既然对身体不好,为啥还让我在这里待着。” 父亲在我肩膀上猛拍一下说:“看把你娇气的,她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 我看着父亲问:“可您也不是女孩子啊……” 父亲说:“我是你爹!” 我:“……”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我们这边吃饭的问题,不用操心,到了饭点,秦家的人就会把吃的送到我们房间。 而负责给我们送饭的,不是别人,正是开车送我们过来的秦曙光。 晚上吃过饭,秦曙光来收餐具的时候,就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晚上真的要住在这房间里啊?” 我点了点头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曙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人,才和我说道:“之前这个屋里也有我们秦家的晚辈守过,不过那些人一到晚上就癫痫发作,口吐白沫,轻的那个晕了过去,重的那个直接扣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看来他们是被祸根胎蛊惑了心智。 见我不说话,秦曙光就对着我说:“那边还有空房间,我觉得您还是找个空房间住下吧,抚河棺旁边过夜,真的邪门的很,就算是我们秦家的那两位长老,也没有在这房间里过夜。” 我知道,他说的自然是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 那两个人离开了林中小院却没有走远,他们在小院外面扎了帐篷住下。 而且还有几个年轻人专门负责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 秦曙光的话,也在外面住着。 看着外面帐篷那边的光亮,我就问秦曙光:“你感觉,你们秦家,对我的态度如何?” 秦曙光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自然是尊敬的很。” 我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我看你也说不了什么实话,收拾了东西就赶紧走吧。” 说罢,我直接走出房间,扶在门口的走廊灯栏杆上,往林子深处看了看。 这里的夜格外的安静,连一丝一毫的虫鸣都听不到。 现在才刚过了中秋,林子还是绿的,很多的虫子也没有到了要冬眠的时候,林子这么密,没有半点的动静,肯定是不正常的。 等着秦曙光离开后,东方韵娣也是从房间出来,她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扶着走廊的栏杆停下。 她往远处看了看,然后说了一句:“这林中小院太安静了,甚至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我这边“嗯”的一声,回应了一下。 她对我笑了笑说:“大朝奉,早点休息,我要睡觉去了。” 说着,她就回房间去了。 不一会儿,她房间里面的烛光也是熄灭了。 这里没有电,照明只能靠蜡烛或者油灯。 不一会儿,父亲、邵怡房间的灯光也都相继熄灭了。 再看外面秦家的营地,灯好像也是熄掉了。 整个林中小院,就只有我这间放着抚河棺的屋子里,还有一丝的亮光。 忽然,我感觉周围的寒潮之气越发的浓郁起来了。 “呼呼呼……” 林中传来一阵劲风,那风很大,吹的棺材屋的大门直接“嘭”的一声给关上了。 而我人还在屋子的外面。 屋子里面灯光不停的晃动,好像一道道迷幻的影子一般。 我的心不由乱了起来。 我去推那房门,不过风顶的厉害,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门推开。 “咣当!” 棺材前面的一根烛台直接被吹倒了,我赶紧关上门,然后又跑过去把烛台扶了起来。 这可是木楼,一不小心就会被彻底烧没了。 同时我也去把几扇开着的窗户给关上了。 门窗关上之后,屋子里的灯火晃动也就不那么厉害了。 我刚沉了一口气,那口棺材又有了新的动静。 “噔噔噔!” 我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你不能消停下,反正你又出不来。” 水蛟龙阴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若是现在给我开了棺材,一会儿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若是一会儿我自己出来了,我会直接把你生吞了,连骨头渣都不给留下一点。”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反击,就忽然听到周围的树林里的风声忽然变成了密集的脚步声音。 “唦唦唦……” 好像有数百个人踩着林中的落叶在前行。 难不成有人来救水蛟龙吗!? 我爬到窗户边,打开一道很小的缝隙,迎着风往漆黑的林子里面看去。 黑漆漆的一片,好像什么也没有。 就在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一张诡异的人脸忽然倒挂在缝隙处,和我撞了一个对脸。 那张人脸是倒着的,脸皮干枯,一双獠牙从嘴里冒出来,眼睛是一双黑洞。 和它撞了对脸的时候,它还“唔儿”的尖叫一声对着我的脸撕咬了过来。 我被吓了一个激灵,一把“嘭”的关上窗户,外面那诡异的人脸就“咣”的一声撞在了窗户上。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离开窗户边,同时命尺也握到了手中,还弄了几张破灵符捏在左手指间。 这个时候棺材里面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怎样,怕了吗?百鬼围楼,就算你父亲是大天师,也无法阻止阴气向这里聚集,等着有了足够的阴气,我就会彻底的复活,到时候我会生吞了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大祸根!” 正文 第118章 阴暗 大祸根? 我这边的确是有些害怕了,毕竟我现在还只是最初级的黄阶相师,连最基本的相门气脉都没有凝聚成功。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想要听听旁边几间屋子有没有动静。 结果我就发现,父亲、邵怡和东方韵娣那边,完全没有反应,他们好像根本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似的。 难不成,这些都只是我的幻觉,根本不存在什么百鬼围楼?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在意识里开始默念《卦辞歌》,想要让自己的心境稳固下来。 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越是念《卦辞歌》我的心里越是慌乱,我的手脚甚至都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股寒气透过我的后脖子直接钻到了衣服里面,让我的脊背不由冰寒无比。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很凉的手在我的脊梁上游走乱摸一样。 我下意识抖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掏出一张破灵符贴在了后背上,如此一来,我的身体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过很快,我就听到自己后背上“轰”的一声,那一张破灵符直接化为一团火焰消失了。 见状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喵的,已经有脏东西跑到我身边来了吗?” 尽管我嘴上骂骂咧咧,可我心里却是害怕极了。 我的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想要迈步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双腿抖个不停,它们好像长在了地板上,我根本抬不起来,那种感觉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的存在,又好像是双腿坠着千金重物似的。 我努力回头去看,依旧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我沉了口气,然后往自己脚下看去,这一看我不由头皮发麻,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我那两条腿,每条腿上都抱着一个小黑影,那东西乍一看是小孩儿,可再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儿,而是两个瘦小的老头儿,他们的身体佝偻,甚至有些卷缩,有点像是畸形。 他们脸上皱巴巴的,泛着幽蓝色的光亮,皱巴巴的皮肤,还有几处是破损的,脸皮都翻了起来,露出脸皮下血淋淋的骨肉。 他们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腿,抬着头,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猛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命尺直接对着他们打了下去。 “嗷儿嗷儿……” 那两个小老头发出一阵尖叫,然后像两个猴子一样,直接四肢着地跑到了墙角去了。 我已经确定,这肯定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正的脏东西。 话又说回来,这小木楼外面不是有秦家的两个长老吗,他们难道都不拦着点吗? 还有我父亲、东方韵娣和邵怡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还是说,他们都出事儿了呢? 打跑了那两个小老头儿,我的双腿终于能动了,我飞快掏出破灵符贴到门上,窗户上,接着我看着那两个躲在墙角的小老头儿说:“我警告你们,离我远点,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命尺无情,散了你们的魂魄。” 我的气势很足,可却心虚的厉害。 我自己还没有真正面对黑影级别的鬼物,而那两个老头儿,在烛光的映照下,明显是黑影,可见他们都是黑影级别的脏东西。 此时,棺材里面,那阴戾的老者声音再次响起:“你手里的法器是个好东西,可惜你连相气的气脉都没有凝聚出来,这法器在你手里,最多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完全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功效,不如你把那东西献给我,我将它阴化了,然后留给我使用,如何,哈哈哈……”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说:“我父亲就在隔壁,你嚣张什么?他可是大天师!” 阴戾的老者声音继续笑道:“等我吸收了足够的阴气,大天师又奈我何,就算打不过他,吃了你,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忍不住往门口退去。 这个时候,那房门直接“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我贴在门上的符箓也是直接被风给吹掉了。 我挥着命尺就对着门口打去,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接着我就听到父亲的声音:“瞧你那怂样,镇定点。” 我这才看清,是父亲推门进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东方韵娣和邵怡。 看到他们,我心里总算是松一口气,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论实力,我无疑是最菜的那一个。 父亲松开我的手腕,然后看了看墙角的两个小老头儿说:“给你们三息的时间,从我面前消失。” 那两个小老头,想从窗户逃走,结果撞在我的破灵符上。 他们“嗷儿嗷儿”惨叫往后退了回来,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我父亲。 只可惜他们狰狞的面容摆出无辜的表情,还是有点吓人。 等着破灵符烧没了,他们才从窗户逃出去。 我看了看父亲,这才问了一句:“刚才你怎么不早点出来。” 父亲看着我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水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本来想要解释什么,可却想不到什么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见我不说话了,父亲才走到抚河棺的旁边说:“你的这些把戏,连秦家的那两个老家伙都吓唬不住,你竟然用来对付我,如果你就这点本事,七天后就是你的死期。” 棺材里面没有声响。 东方韵娣就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刚才吓坏了吧,你应该是荣吉创建以来,实力最弱的大朝奉了。” 我不禁感觉有些脸红。 东方韵娣继续说:“像今天晚上的情况,肯定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那些鬼物都太弱,很快就会被秦家的长老击退,刚才水蛟龙的祸根胎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吓唬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等着把你的胆子给吓破了,你的意识就会被操控,到时候,他就会让你推开抚河棺,而它趁机从里面跑出来,就这么简单。” 我:“……” 我再次语塞。 在实战的经验方面,我还是欠缺太多了。 不过很快东方韵娣又说了一句:“不过总体说来,你做的已经不错了,相气的气脉都没有,你却能够击退两个黑影,甚至还把他们困在了屋子里,外面的鬼物也进不来,依靠着符箓,你灭了那两只黑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对于擅长相符的你来说,或许修为并不能代表你真正的实力,你现在主要欠缺的,并不是实力,而是经验,实战的经验。”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女人有时候太精明了,会不讨人喜欢。”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女人为什么要讨别人喜欢呢?我自己喜欢自己就好了。” 我和东方韵娣说话的时候,抚河棺里面的水蛟龙就没有再回我父亲的话。 我父亲转过身走到我身边,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你走你爷爷安排的这条路,到底是对,还是错啊,我怎么看你,都没有这个天分,唉!”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则颇为无奈,我在荣吉当了这一段时间大朝奉,也算是积攒起来了一些自信,可这些自信就在刚才,被父亲打击的所剩无几了。 我甚至有了辞掉荣吉大朝奉的想法。 可我转念一想,父亲会不会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然后退出这条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亲之前说的,帮着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这么想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而我的心里也是阴暗的。 我这边半晌没说话,父亲继续说:“好了,今晚我陪你待一晚上,明天晚上,你再自己待一晚上试试,还有,等着秦家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一趟龙虎山,让张承志把那一半的秘传相符书籍给你。” 父亲这么说,我心里又暖暖的,他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阴暗。 我刚对他有点好感,父亲又说了一句:“不过啊,我觉得,就算你拿到那相符秘传书籍,你也是个菜鸟,你这相气气脉的凝聚,遥遥无期,没有气脉的支撑,黄阶上品的符箓,就是你能画出符箓的最高等级了,你的器量已经被固定了。” 我:“……” 父亲这个时候看了看东方韵娣和邵怡说:“好了,外面的那些脏东西应该都散掉了,都回屋早点休息去吧。” 这个时候,邵怡才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我其实刚才早想着来救你来着,可是被宗叔叔给拦住了,你别生我气啊。” 邵怡的声音,就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没事儿,这事儿是老爹对我的考验,我活该。” 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怨气的,埋怨我父亲,同时也埋怨自己的无能。 等着邵怡和东方韵娣都回屋了,父亲才让我把棺材屋的房门关上,他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在棺材的旁边坐下。 我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父亲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不用七天,明天秦家老太爷就熬不住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动手,我让你看看我这个大天师的手段,也让你知道一下,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对‘大天师’这三个字如此的敬畏。” 正文 第119章 封祭 听到父亲的话,我心里有些激动,大天师应该是江湖中最顶尖的水准吧,毕竟羽化这种事儿,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的。 不等我说话,父亲又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自己在椅子上闭目休憩了。 见状我也没说话,就回到自己铺在地上的床铺上睡觉去了,睡下之前我就说了一句:“爸,我先睡,一会儿我替你值班。” 父亲闭着眼说了一句:“不用。” 这一觉我睡的很踏实,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在棺材屋里而在担心什么,而这种安全感是父亲给我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次日清晨了,太阳都升起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去看父亲,结果我往那边看的时候,就发现椅子上的父亲早就不见踪影了,我连忙从床铺上爬起来,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就推门去外面看。 结果就发现邵怡和东方韵娣正在走廊里聊天,而我父亲的房间门是紧闭着的。 我问邵怡和东方韵娣,有没有看到我父亲。 东方韵娣就说:“师父,他昨晚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吧。” 早早回房休息了? 我赶紧问什么时候回去的,东方韵娣想了想说:“大概是在你睡下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吧。” 我:“……” 我刚才的不好意思全没了,转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气愤。 这个时候,我父亲也是推门出来,他看着我气呼呼地站在门口,就对着我说了一句:“醒了!” 我气道:“您晚上真把我一个人扔棺材屋了?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的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是啊,陪你了,陪了半个多小时呢,再说了,你这不是没事儿么,瞧你那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搞的谁欺负了你一样。” 果然,相对于父亲,我还是更喜欢爷爷,如果是爷爷,他肯定不会这样坑我的。 东方韵娣那边掩嘴轻笑说:“大朝奉,你这表情真是绝了,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我赶紧转过身,直接回棺材屋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父亲对着林中小院的门口忽然大声说了一句:“你家老太爷坚持不住了,我准备动手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过来交代几句吧,不然我怕你们没有机会再见你们的老太爷了。” 听到父亲这么喊,我下意识回头。 这个时候才早起七点多钟,距离中午还早,父亲昨天说的可是中午动手,难不成又提前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小院门外帐篷里的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都飞快钻出了帐篷。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飞快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们看来已经老迈,可接下来他们一路小跑的动作,让我不由大吃一惊。 他们脚下的步子很稳,甚至可以用步步生风来形容。 等他们来到小木楼的二楼,两个人竟然没有喘气,换做我一路跑过来,肯定也要小喘一会儿的。 秦公朔最先对着我父亲说了一句:“大天师,您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已经过去一天了,再等六天就好了。” 一向话少,看似沉稳的秦公和也是道了一句:“是啊,大天师,再等等吧。” 父亲指了指棺材屋说:“你们自己去感知一下老太爷的气息,看看还剩下多少,现在动手,除掉祸根胎,老太爷尚有一丝可能活下去,若是等六天后,老太爷就死绝了,祸根胎的完全体出世,我虽然也能收拾,但是会麻烦很多。” 秦公和这个时候慢慢地说了一句:“真的要杀掉祸根胎,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父亲看着秦公和问:“怎么,你还想给自己嫁接祸根胎吗?我实话告诉你,你没有那器量,你要是嫁接祸根胎,下场会和当年的秦公余一模一样,魂魄被水蛟龙吃的干干净净。” 秦公和不吭声了。 秦公朔那边还是有些不甘。 我看的出来,秦公和也好,秦公朔也罢,他们并非真的想救秦天枢,他们只是贪恋祸根胎给与秦家的力量。 父亲那边继续说:“好了,你们有什么话要对秦老太爷说的,就去对着棺材说一下吧,等我动手了,老太爷生死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倘若老太爷西游了,你们也别埋怨我。” 秦公和,秦公朔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去了棺材屋,然后齐刷刷地跪在了棺材的前面。 两个人各自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秦公和先开口说道:“老太爷,公和知道,您为秦家受了多年的苦,可公和也没有办法,秦家除了祭子,再无中段天师,而祭子不在秦家族谱内,也做不了秦家的家主,我们秦家立足天字列九家不易,若是没有了天字列九家这个名头,我们秦家几百年的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秦公朔接着秦公和的话继续说:“老太爷,您还记得您常念的两句诗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您说这就是咱们秦家的宿命,大能修者,可将自己的魂魄养与祭子之身,大能魂魄不等转生,而祭子魂魄受到压制,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我们秦家,而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秦家,还请老太爷勿怪。” 说着,秦公朔又在棺材前面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个时候秦公朔转头,对着木楼下面喊了一句:“抱过来!”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伺候秦公朔、秦公和的年轻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上楼来了。 我心中不由一惊,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这个孩子要被当作祭子了吗? 父亲那边皱了皱眉头说:“秦天枢老太爷,完全没有达到可以魂承祭子的程度,你们疯了吗?” 秦公朔对着父亲这边道:“这不是您说的算,是我们秦家的内务。” 此时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我师父或许说了不算,但是宗禹是荣吉的大朝奉,他的话,你们总不会不听吧。” 我立刻说了一句:“万万使不得,祭子这种事儿,到了秦风、秦河就应该停住了,秦家养魂术该停了。” 听我说完,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父亲那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一声。 秦公朔、秦公和两个人也是极为惊骇地看着我。 秦公朔更是直接说:“大朝奉,你这是什么意思,以荣吉大朝奉的名义,封我们秦家的术法吗?养魂术是我们秦家的根基,没有了养魂术,我们秦家何以立足天字列九家,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打算放弃我们秦家了?” 我好像是说的有点过了,不过在我心里,祭子这种事情,的确不应该继续存在下去了。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公朔又大声质问我:“让我猜猜看,您最近接触的地字列家族,有晋地的贾家,冀地以北的杜家,不过杜家的实力不够,您应该是打算让晋地的贾家来代替我们秦家吧?” 我眉头皱了皱说:“秦公朔,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有将你们秦家移出天字列九家的意思,你不用在这里妄自猜测什么,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我也就明说了,我以荣吉大朝奉之名,下令封了你们秦家的祭子之术,秦风、秦河之后,秦家不得再次祭子,祭子之术,正式被荣吉列为禁术。” 秦公朔大怒:“你这是动我们秦家的根基……” 我以更大的声音道:“你给我闭嘴,我相信你们秦家第一代大能,创立秦家基业,绝对不是靠的什么祭子之术,而是你们秦家立家之后,后人不努力,你们秦家先祖才逼不得已创了‘祭子’之术来维护秦家的根基,你们秦家后人倘若知上进,明事理,懂善恶,就应该发奋图强,而不是守着什么祭子之术做自己秦家的根基,更不是打什么嫁接祸根胎的主意,你们把秦家祖辈的荣光,全部败光了。” 秦公和、秦公朔顿时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东方韵娣略显吃惊地看着我,她大概想不到我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吧。 邵怡大概以为我发火了,有些害怕地看着我这边。 父亲这个时候缓缓说了一句:“秦家养魂术,可不只是祭子之术,你们对祭子之术的依赖,让你们在养魂术的其他层面不得精进,封了你们秦家的祭子之术,对你们秦家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能让你们秦家的养魂术重回巅峰,再现你们祖上的光彩。” 我趁势说了一句:“好了,祭子之术,今天是封定了,你们无需多言,如果你们不听我的指令,那你们秦家,可以选择退出荣吉,我荣吉绝不做任何的挽留。” 听到我这句话,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彻底垮了下去。 我看的出来,荣吉对秦家的重要性,远比我自己的认知里面要大的多。 秦家离不开荣吉,离开了秦家,荣吉还是荣吉,可离开了荣吉,那秦家就什么也不是了。 想通了这些,我就更加自信了,我看着那个抱着孩子不知所错的年青人说了一句:“行了,趁着孩子没有被吓哭,赶紧抱出去吧。” 那年轻人有点不敢往外走。 秦公和这个时候对那年轻人摆摆手说:“听大朝奉的命令,同时你立刻把消息传递给整个秦家,祭子之术,从今天之后,将会变成禁术,秦家不得再用。” 年轻人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轻松,然后飞快抱着孩子往下跑了。 我看的出来,抱着孩子的年轻人,也不愿那个孩子沦为祭子。 等着年轻人抱着孩子离开后,秦公和就问我:“大朝奉,接下来我们秦家,就完全托付给荣吉了,您说的,要保我们秦家在荣吉的天字列九家地位。” 我说:“我说到做到。”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了一句:“我们东方家,作为天字列九家之首,将会坚定支持大朝奉的所有指令。” 听到东方韵娣这句话,秦公和、秦公朔就显得稍微放松了一点。 有了我这个大朝奉和东方家的支持,秦家天字列的资格,算是保住了。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小禹,你今天办成了一件大事儿,一件你爷爷想干,但是却因为各种顾虑没有干的事儿,老爷子知道了,怕是也会对你竖起大拇指的。” 我笑而不语。 我表面平静,可心里却是慌得一批,我若是事先知道这背后牵扯这么多的事儿,我肯定也不敢贸然提出封禁祭子之术,我只是顺口一说,然后这事儿就成了。 当然,这也是我运气好,秦家老太爷不在了。 若是秦家老太爷还清醒着,那情况又不一样了,毕竟秦风、秦河可是他亲自选定的祭子,我封了祭子之术,就是打了他的脸。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运气好。 父亲那边继续说道:“好了,我准备动手了。” 正文 第120章 业煞 父亲说完,径直往棺材那边走了过去,东方韵娣和邵怡则是飞快靠到我的身边,邵怡显得十分的紧张,东方韵娣则是一脸的期待。 秦公和、秦公朔也没有再继续跪着,而是慢慢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也是退到我的身后去了。 其实我也想着往后退几步的,可这么多人站在我的身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退,只能硬着头皮杵在那里。 父亲走到棺材旁边,直接“嘭嘭嘭”敲了几下说:“秦老太爷,我知道你还有最后一丝的意识,你可坚持住了,我现在就准备开棺了,别给那水蛟龙再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父亲忽然一掌推在那棺材盖上,棺材盖直接“咔”的一声竖立了起来。 这棺材四米多长,棺材盖异常的厚重,上面还镶嵌着铁皮,少说也有一两百斤,可父亲一掌就给拍了起来,这力气未免有些太大了。 那棺材盖刚竖起来,棺材里面立刻坐起来一个人。 那人满头的稀疏白发,头发披散着,表情冷淡,一脸的褶子陷下去很深,一副恶煞的模样。 “啊!” 他的嗓子沙哑,然后发出一声厚重地呻吟声音,接着一口黑色的浊气直接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那黑色的浊气直接对着父亲飘去,我下意识说了一声:“小心。” 父亲那边则是轻轻用手一扇,那黑气直接散掉了,接着父亲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肩膀,然后“嗖”的一声将其从棺材里面给扯了出来。 我这才发现,那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人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他的眼窝子深陷,额头命宫位置黑气缠绕,是很明显的恶果煞气索命相。 所谓恶果煞气,是指自己因为犯下错事儿,而积攒的恶果,这种恶果会在命宫形成煞气,这种煞气很难清除掉,积攒的多了,各种各样的杀气就会侵蚀事主的魂魄,让其生不如死,最后魂飞魄散而亡。 面前的秦老太爷恶果很深,看来是做过不少的恶事啊。 远的不说,近几天,就有两个公子辈分的秦家长老为了封印他到抚河棺中而死,这种业果也是要算到他的身上的,往远的说,他选的祭子肯定不止秦风、秦河两个人,秦风、秦河的上一代说不定也是老爷子亲选的。 祭子会断一个人的人生,这种业果自然也是非常大的。 恶端业果越大,煞气越重,秦老太爷有今天,虽然说是为了秦家,可也是咎由自取。 看到这些,我就“唉”的叹了一口气。 再看秦老太爷,被我父亲揪出棺材后,想着挣扎,可无奈父亲的力量实在太大,老太爷被“摁”在地板上,半跪在那里根本动弹不得。 我身后的秦公朔就说了一句:“宗大天师,您下手轻一点,虽然老太爷体内有祸根胎,可那身体毕竟是老太爷的。” 父亲根本没有搭理秦公朔的意思,一手直接摁在秦天枢的头上,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老太爷,你忍着点。” 说着父亲的掌心竟然开始冒起了一股白气,老太爷原本浑噩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起来,接着他一脸痛苦“啊”的叫了起来。 很快老太爷就开始发出阴戾的声音:“宗子明,你给我住手,你把我从秦天枢的体内分离出来,他也会死,秦天枢会死。” 父亲还是一脸的淡漠:“死吗?人固有一死,更何况秦老太爷现在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见父亲不为所动。 老天爷继续用阴戾的声音大喊:“公和、公朔,救我!” 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已经有点分不清面前的是水蛟龙,还是秦天枢了。 父亲摁着秦天枢的头继续说:“水蛟龙,你不用再挣扎了,秦老太爷的魂魄孱弱,已经被我拘禁在了掌心,他现在不可能说话的,等我将你从这副身体剥离,再说话的,便是秦天枢老太爷了。” 说着,父亲手掌猛然往起一拉,我就看到一个透明的白色影子,就被父亲从秦天枢的身体里给拽了出来。 再看秦天枢的身体,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父亲这个时候飞快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然后直接抬手一摁,那白影子竟然飞快钻到瓶子里面去了。 再看倒地的秦天枢,周身已经被一股黑气笼罩,那黑气绕在秦天枢的周围,好像是一条黑蛇一样,紧紧缠着他。 父亲巍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孽畜,现在我已经将你和秦天枢的魂魄分离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那黑气大蛇,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猛然抬头对着父亲发出一声怒吼:“嗷!” 那声音犹如虎啸,可又比虎啸暴戾多倍,这是蛟龙的嘶叫。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蛟龙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父亲完全不为所动,竟然挥着拳头,一拳对着蛟龙的脸上打了下去,同时父亲嘴里还说了一句:“孽畜,魂魄状态,还敢跟我叫嚣。” “嘭嘭嘭……” 父亲一拳一拳打在黑气上,却是发出沉闷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打在人的胸口一样。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我还以为父亲会用什么术法,这也太随便了了吧。” 东方韵娣在旁边说了一句:“现在状态的水蛟龙,估计只有初段天师的水准,远远达不到让师父用术法的程度,打他几拳,都是看的起他。” 初段天师,还没有资格让我父亲用术法,同为天师,初段和大天师实力会差这么大吗? 猛砸了几拳后,父亲忽然变拳为掌,然后一把抓住黑气大蛇的脖子,然后“呼”的一声,直接将其从秦天枢的身体上给拽了出来。 那黑气大蛇直接挣扎了几下,然后飞快对着父亲的身体缠了过去。 父亲也不再阻拦,而是笑了笑说:“自讨苦吃。” 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眼前的影像有些晃动,再看父亲周围的气息也是晃动了起来,而那气息的晃动,就好像是炎热的马路上产生的气体晃动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父亲体内发出的热量,竟然改变了周围的气体流向,将周围的气体密度都给改变了。 在那些气体的波动下,水蛟龙的身体忽然开始抖动,接着那些黑气就一点一点的散掉了。 在那些黑气要散完的时候,水蛟龙就说了一句:“万恶本源,作为初代的祸根胎,我奉劝你一句,历来诛杀祸根胎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想荣吉历代的大朝奉,有哪一个是善终的……” 不等它说完,父亲就“哼”了一声说:“就你,还初代的祸根胎,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别以为你是从祸根池跑出来的,你就是初代祸根胎,你还差的远。” 说罢,父亲骤然大声说了一句:“散!” 他手中水蛟龙的影子,直接完全散掉了。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个祸根胎吗? 这就是大天师吗? 如果我有父亲那样的实力,那以后我再遇到脏东西,那就完全不用怕了。 这个时候,秦公和、秦公朔也是瑟瑟发抖,我看的出来,他们知道大天师厉害,却没想到大天师厉害的程度,如此的离谱,一个初段的天师的祸根胎,在他手中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要知道,那祸根胎,这几天,可是杀了两个秦家公字辈分的长老。 散掉了祸根胎,父亲直接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白影子倒出来,那影子下沉,然后直接钻进了秦天枢的身体里面。 再看秦天枢躺在地上的身体,犹如触电一样,抽搐了几下,然后他人直接坐了起来。 他睁着眼睛,看起来很精神。 不过我却能够看得出来,在秦天枢表面清晰的眼神下面,是无尽的浑浊,说白了,秦天枢的精神,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这个时候,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再次跪下,对着秦天枢道了一句:“老太爷,您没事儿,实在是太好了。” 秦天枢这个时候用很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不是没事儿,而是大限已至,用完最后的几口气,我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个时候邵怡飞快走到秦天枢的身边,然后给秦天枢搭脉。 秦公和、秦公朔知道邵怡是国医圣手邵元培的弟子,也没有阻拦。 搭过脉搏之后,邵怡就很温柔地说了一句:“老太爷的气已经散了,用一口少一口,我扎几针,能帮老太爷多固几口气,但是却无法真的救回老太爷,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罢,邵怡掏出银针,分别在老太爷的百会穴,上星穴,头维穴三处各扎了一针。 这三个穴位都是治疗头疼,神经分离的穴位。 同时也固神养气的穴位,合适的针法扎下去,大概也能帮人固几口气吧。 邵怡三针扎下去,秦天枢的呼吸就平稳了许多。 他看了看邵怡说:“时代变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公和、公朔,你们两个也别折腾了,在我咽气之前,我有几件事儿吩咐你们,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两个人点头。 秦天枢继续说:“首先,我要求你们发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得脱离荣吉,荣吉给了我们秦家一切,也可以收回我们秦家的一切;其次,我刚才听到大朝奉说了,要封禁我们秦家的祭子之术,我们必须照办;最后秦家就托付你们两个,还有公陌,自此秦家再无天字辈的人,义薄云天的时代结束了,以后就看你们‘公正廉明’的了。” 那个公陌,应该是秦家第三个“公”字辈分的长老了。 听罢秦天枢的话,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竟然开始落泪了。 本来以为他们是无情之人,没想到他们也有动容的时候。 看来我的认知还是太浅薄,秦公和、秦公朔在外人看来是自私自利的人,可对于秦家,或许他们真的无私的。 哪怕是他们自私地想要获取力量,那在他们获取力量之后,他们还是要为秦家服务。 我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秦天枢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劳烦您移步过来,我有几句悄悄话,要跟你说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121章 扇风 我在秦天枢的旁边蹲下,他招了招手,示意我把耳朵靠他近一点。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把耳朵凑到秦天枢的嘴边,他这才对我说了一句:“小心宗子明。” 说罢,秦天枢就推开我,然后“哈哈”一声长笑,然后直接闭了眼,整个人死绝了。 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我则是呆呆地愣在秦天枢的面前,整个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宗子明是我的父亲,我要小心我父亲什么? 难不成,我父亲还会害我不成! 我和父亲的关系是不太融洽,可也没有到了要小心提防的程度。 这个时候邵怡过来收针,在邵怡拔掉针的时候,秦天枢的身体才倒了下去,邵怡扶着他的身体给他放平在地上,然后又搀扶着我说:“宗禹哥哥,你怎么了,他给你说了什么啊,你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难看。” 邵怡比较正直,她没有偷听秦天枢和我说什么,可东方韵娣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我看的出来,她是偷听了。 父亲那边表情平常,不过我敢确定,他也是听到了。 秦公和、秦公朔应该是没有听,他们现在只顾着哭。 邵怡扶着我去到了旁边,我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邵怡“嗯”了一声也不多问。 这个时候,父亲将之前装秦天枢魂魄的瓷瓶收了起来,然后直接往屋子外面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也是跟了上去,接着邵怡、东方韵娣也是相继出来。 父亲看着屋里说了一句:“秦老太爷的后事,你们通知秦家人,然后找个地方安排下葬吧,至于秦家下一任的家主,就让现在的代家主秦正骜来担任吧,他会成为未来秦家最厉害的一个,至于他的寿命,你们也不用担心,别看他现在病怏怏的,再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而且有秦家最后两个祭子守着他,也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秦家的内斗,就准备说几句。 东方韵娣忽然拉住我,让我不要吭声。 父亲那边继续说:“至于你们秦家小辈的内斗,你们三个公字辈分的人,先出面压一下,别闹的太厉害,若是闹的太厉害,荣吉就该出手了,记得荣吉的宗旨是主‘和’。” 父亲的方法的确能够暂时保证秦家的完整,不过却是治标不治本,第二脉的秦正务还是主分的,表面上迎合,可背地里肯定还会和我们唱反调。 我更想着按照东方韵娣的方法,多花点时间,然后找到秦正务的把柄,把他的堂主之位给拔除了。 只有第一脉主“并”的秦正寅,也要找机会敲打一下,秦家合并必定大乱,现在阶段,我是不希望秦家出什么乱子的。 可父亲现在完全靠压制来控制秦家,势必让秦家的问题积攒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我又准备开口,父亲就对我说:“小禹,你先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儿,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我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父亲。 我们下楼之后,父亲就喊远处的秦曙光:“准备车子,我们要回去了。” 秦曙光赶紧照做。 我这个时候就对父亲说:“秦家的事情,处理起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父亲就道:“我知道,你想按照东方丫头的方法来,不过你现在实力还不行,不能在秦家的事情浪费时间,我们先回省城,然后休息几天,下个月等你参加了陶家老爷子的寿宴,我就带你去龙虎山。” 我“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父亲又说了一句:“刚才秦天枢最后给你说的那一句话,你且记在心头了,毕竟我不是荣吉的人,甚至有些观点,我和荣吉是相悖的,所以你的确应该提防着我。” 这下我更加的糊涂了。 不一会儿,秦曙光就把车子开到了我们的面前。 父亲这次坐了副驾驶,邵怡、东方韵娣坐最后一排,我坐在中间。 车子启动后,秦曙光就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们秦家的庄园吗?” 父亲说:“不去了,我们去冀地的省城。” 秦曙光诧异道:“您要直接回去了吗?” 父亲道:“开车!” 秦曙光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只能老实开车。 父亲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我在中间一排胡思乱想,父亲到底在什么观点上和荣吉相悖呢? 是不是正是那些观点,让父亲和爷爷关系变得不好的。 将来如果那矛盾在我和父亲之间爆发,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也像他和爷爷一样呢? 我和父亲的关系这才刚刚缓和,不会以后又要闹僵了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朝奉,这次回省城,师父应该会和我一起去帝都,在我们家族给我办一个拜师的仪式,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等我说话,父亲就说了一句:“他就别去了,现在还不是他全面接触东方家的时机。” 我笑了笑说:“你看,我爸都给我安排好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服气,因为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操控。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本身也是不愿意去东方家的。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聊什么,等我们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点多钟了。 父亲直接回了教职工家属楼,东方韵娣回了她住的酒店,而我和邵怡则是去了夜当那边。 因为我们今天要回来,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在微信上也给蒋苏亚、李成二和弓泽狐说了,等我们到夜当的时候,他们人都在这边,当然,袁木孚也在,没有袁木孚在这里待着,他们也是没有权限直接上来的。 电梯门一开,蒋苏亚就冲上来抱了我一下。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飒爽。 抱过之后,我也是依次和同伴们打招呼。 袁木孚就说了一句:“对了,蔡徴耀把他当在咱们这里的东西赎走了,我给你说一声。” 我“嗯”了一声,并不是很关心那些。 李成二笑着说:“宗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你兴致不高啊,这去了一趟秦家,受什么打击了吗?” 我这才笑了笑说:“打击说不上,就是感觉有些压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 蒋苏亚问我都遇到了什么事儿。 我便把秦家发生的事儿,包括秦天枢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讲了一遍。 听我说完,蒋苏亚就说了一句:“秦天枢胡说八道吧,宗叔叔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他肯定会全力保护你,提防什么。” 袁木孚那边也是说了一句:“的确,宗叔叔和荣吉虽然不对付,可肯定不会害你。” 我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相信。” 这个时候李成二说了一句:“你觉得压抑,可能是秦家那些复杂的关系,让你觉得很不舒服,其实大的家族,也差不多是这样,天字列九家,每一家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问题,你习惯就好了。” 我再次笑了笑。 接下来,我们在夜当待了一会儿,留下袁木孚一个人值班,我们就回家休息了。 两天没有吃兰晓月做的饭,我还真的有点想念了。 进门先吃了她做的饭,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不少。 吃了饭,洗漱后,我和蒋苏亚就回房间了,蒋苏亚换上了一身薄薄的黑色睡袍,她躺在我身边,然后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平时我俩都是分两个被子,或者毛毯睡的。 我不由心里一动,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就对着我的嘴唇亲了下去,我一下就变得不能呼吸了,手直接伸进了她的睡衣,和她的肌肤开始接触。 不过很快,蒋苏亚忽然从我身上翻到一边去,然后直接离开我一段距离,钻回自己的被窝说:“不好意思宗禹,我还是不能……” 我问蒋苏亚怎么了。 她就说:“抱歉宗禹,我刚才想要和你那样,其实是我爷爷的意思,他知道东方韵娣可能会介入咱们的关系,就让我快点献身给你,虽然我也很喜爱你,但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身体给你,你再等等,我会在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把我的身子给你。” 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蒋苏亚的脸蛋说:“你真傻,不过这么多天我都忍过去,再忍些日子也无妨。” 蒋苏亚把头枕在我的胳膊说上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理解,宗禹。” 我亲了蒋苏亚一下,一身的邪火无所适从。 我只能默念了一会儿《卦辞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欲火慢慢消退。 同时我也对着要睡着的蒋苏亚说了一句:“你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啊。” 次日清晨,我们起来很早,可蒋苏亚她起的更早,而且司机小曼早早地过来,将她接到公司那边去了。 蒋家的公司,在省城这边也是逐渐步入了正规。 吃了早饭,我就去荣吉坐班了,弓泽狐和邵怡跟着我一起去,李成二的话,我们出门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 我们刚到荣吉的时候,就发现门是开着的,但是吴秀秀并不在。 大厅的休息区坐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时不时看下手里的表,然后又看看自己脚边的箱子。 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儿,眉目间带着一股丧气,他的双耳超前,是典型的扇风耳。 这种人会经常受到小人的挑拨,而且极易相信小人,他会败掉自己的祖业,不过既然有祖业,就说明他年少的时候会享福。 等他中年的时候会败落,晚年的时候,就要受尽贫苦了。 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中年,正是败家业的时候。 他来我们荣吉,肯定也是要典当自己的家业。 见我们进来,他就问了一句:“你们是这里的评估师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说说吧,你要当什么?” 说罢,我直接在休息区坐下,顺便让邵怡去倒点茶水过来。 这个时候张丽从办公室出来,她拼命对着我使眼色,好像是在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中年人,有问题。 正文 第122章 徂后 看着张丽的表情,我下意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从他的面相上来看,除了他现在有点败家外,别的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见我有点整不明白,张丽直接走过来对那中年男人说:“你是省城东灵制药柯东灵的长子,柯岩对吧?” 中年男子愣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东灵制药? 这个药厂在省城的名气很大,他们生产的药在各大电视台都有投放广告,柯东灵更是冀地富豪前十的主儿。 看着中年人点头,张丽继续说:“我接到了令尊的电话,他说你若是拿着东灵集团的财务典当,一律是不作数的,所以你拿来典当的东西,我们恐怕是不能收。” 柯岩“啊”了一声有些讶异说:“你们这么小的典当行,我父亲都吩咐了吗?” 张丽笑了笑。 我这边也是不由自主笑了笑。 柯岩继续说:“不过你们放心,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东灵药业的资产,而是我自己的一些东西,你们先看看,我是真的需要一笔钱,这笔钱是我的救命钱。” 张丽说:“如果是你自己的东西,那我们荣吉就可以收了,你先拿出来,我们需要确定一下。” 柯岩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把自己脚边放着的包小心翼翼地提了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慢慢地拉开拉链。 里面是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看起来差不多十多公分高的东西,因为报纸包的很厚,不过从整体形状来看,好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 虽然那报纸包的很厚,可背包一拉开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鼻而来。 我再看了看柯岩的背包,是防水包,可以隔绝气息的,怪不得我刚才没有嗅出什么端倪来。 柯岩小心翼翼地拨开报纸,我就发现里面是一个玻璃罩子,而在玻璃罩子里面的是一块龟壳,而在龟壳的上面刻着一些类似文字的符号。 而那文字符号,来自殷商时期,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甲骨文。 看到那龟壳的时候,我整个人眼前一亮,然后说了一句:“金石!” 柯岩不禁笑道:“这位评估师,看着年纪不小,着实好眼力。” 我心中不由鄙夷道:“你这都露出来了,我要再叫不出名字,那我岂不是成了白痴。” 而所谓金石,泛指古代的镌刻文字,刻在龟壳上的文字,石碑上的,青铜器上的,这些文字都统称镌刻文字,亦称金石。 金石文字,一般都是歌功颂德的内容,而龟甲上的文字就稍微特殊一点,里面会带一些记事或者占卜,甚至是神话性的内容。 而龟壳上的文字,一共有五个,而这个五个字分别是,“徂后,法,肉,割”,其中徂后是一个词,其他都是单独的字。 其中“徂后”二字让我看的两眼发直。 同时我通过徂后二字,也基本断定了这金石的年代,应该是商初期,太甲帝时期的东西。 相传太甲帝的商汤的嫡孙,商代的第四任君主,他继位之初,只顾享乐,暴虐百姓,搞的天下大乱,诸侯渐离。 后来伊尹将其关在桐宫悔过,并写下了《伊训》、《肆命》、《徂后》来劝诫和教导太甲执政。 才使得太甲重获民心和诸侯的支持。 其中《伊训》还有全文,《尚书》中有记载。 而《肆命》、《徂后》两篇却是基本失传了。 其中《伊训》是缅古怀念,歌颂商汤的功德,同时道出夏灭的根本原因,指出太甲的犯下的一系列的错误。 《肆命》讲的商汤的执政理念,以及一系列的执政措施。 《徂后》则是讲的商汤的法度,是太甲管理天下的利器。 所以《徂后》一出,哪怕只有五个字,那也可以拍到过亿的天价的。 至于故事的伊尹,更是一个奇人,道家先祖之一,中华厨祖,夏末出生,辅佐了商初期五代君主,在商汤去世后,伊尹的权威犹在商代君王之上。 否则他也没有办法直接把太甲关进桐宫之中。 看到这些,我也是缓缓讲述了一遍。 听到我的叙述,柯岩不由大惊:“你认得上面的文字,还能道出它的来历。” 我说:“认得一些,不过来历的话,我还要再确认一下,你打开玻璃护罩,让我仔细看一下。” 这个时候,张丽已经去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我先洗了手,等着手自然晾干之后,才去碰那玻璃护罩里面的龟壳。 因为年代久远,龟壳有些发黑,而且已经残破不堪,同时我把它送到鼻子旁边嗅了嗅,这上面还有多种中草药的味道。 这东西应该被当成药材,在药房里面待过。 可有文字的龟甲,其实流传下来的数目是很多的,可在古时候,很多人并不知道镌刻着文字的龟甲是记述文字的古物,而是把它当成龙骨入药。 龟甲也是药材,可以治疗头晕、盗汗、心虚健忘等等。 直到清代末年在帝都做官的王懿荣因为生病去药店抓药,看到了龟甲然后才认出来,那不是龙骨,而是镌刻殷商古文的宝贝。 他也被称为殷墟甲骨收藏第一人。 可惜他在八国联军进帝都的时候,投井自尽了。 一边把玩手中的龟甲,我一遍缓缓说着这些故事。 柯岩虽然败家,但好像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纨绔子弟,他听我讲这些的时候格外认真,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感兴趣。 而我通过这次把摸,也是可以确定,这龟甲的确是太甲左右的东西,正负年限,不超过一百年。 我这次无法太确定年限,是因为这东西在中药中放置的时间太长,让我有点拿捏不准了。 等我说完自己所能感知到的全部说出来后,柯岩就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您可真是一个奇人啊。” 他对我用了敬语。 我笑了笑说:“这东西,你如果要在我们荣吉当的话,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我竖起了一根手指。 柯岩皱了皱眉头说:“一千万未必太少了。” 我说:“一个亿。” 柯岩这下眉开眼笑道:“我以为六七千万就算多的了,没想到,没想到您这么客气。” 我说:“我不是客气,而是它值这个数,虽然上面的文字不多,可里面囊括的信息却是很多的,具体是怎样的信息,我就不便向你透露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给你的钱,绝对是够了。” 柯岩笑了笑说:“行吧,这个数给你了。” 我指了指窗口那边说:“去那边办手续吧。” 张丽则是对我说:“手续我来办吧,你们收拾一下,准备上班了。” 说着张丽就让柯岩拿着龟甲跟着她去办公室了。 我把手又洗了一下,然后才坐到柜台里面。 我看了看吴秀秀的位置,她还是没来。 这个时候邵怡就问我:“那龟甲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我说:“那龟甲,正面虽然只有五个字,可在龟甲的背面,一层污渍下面,却是隐藏着很多小字,那些小字记载的东西可不简单,其中有几道是殷商时期的相卜符术,伊尹是殷商时期道家师祖之一,同样精通占卜,当然,那个时候,他用的肯定不是周易之术,因为他是周易之前的存在。” “周易之前的相卜符术,那可是极其神秘的存在,这里面蕴含的文化价值可想而知。” “当然,对我本身的相符修行,也是极其有利的,若是把这东西拿出来在天字列九家之间拍卖,买上三五个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邵怡忍不住“啊”了一声说:“宗禹哥哥,你懂的可真多。”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拿着手机给吴秀秀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怎么不来上班。 吴秀秀很快就回了我一条:“我请假了,我堂哥结婚。” 我回了一个字:“哦!” 吴秀秀则是飞快发过来一段视频,应该是在他堂哥新房里面拍的,最后她还在镜头里面亮相,她画了淡淡的妆容,看起来少了一丝活泼,但是多了一分的娇媚。 我没有再回,而是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看一些电脑上的资料。 过了半个多小时,柯岩就开心地从张丽的办公室出来,他拿着几张单子就准备走。 我这边则是喊住他说:“等下。” 柯岩笑着来到我的窗口前面说:“我听你们经理介绍了,你叫宗禹对吧,你很厉害,怎么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吗,对了,我对古玩也很感兴趣,咱们留一个联系方式。”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通。 我这边则是笑了笑,然后递给他一张名片,然后说:“手机号,同我的微信号。” 柯岩点头说:“好嘞,我这就加你,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儿。” 我就把之前看到柯岩的面相毫无保留地说给了他,同时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规矩,典当东西,都要送一卦给我的客户,当然,看面相也算是卜卦范畴之中,你中年败家,这件事儿看似不可逆转,不过只要你小心谨慎,还是可以避免一些的。” 柯岩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我继续说:“我的话可能不中听,不过我还是要说,以后你要做这两件事儿的时候,想一想我说的话,说不定会救了你。” 柯岩问:“哪两件事儿?” 我说:“第一,收古玩的时候,这次龟甲,你是尝到了甜头,可不能保证,以后你每次都这么走运,一眼看错,你就可能陪的稀里哗啦;第二,那就是你赌的时候,你的田宅宫有一股暗灰之气,败家相中的娼赌之相,十赌九输,你切记住了。” 柯岩点了点头说:“我记下了!” 柯岩的教养还算不错,竟然没有对我骂街。 这个时候柯岩又说了一句:“今晚,我在‘G7皇家’撺了一个局,都是省城的名流,还有一些明星什么的,你可以来玩一下,很嗨皮的,你要来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G7皇家”我听说过,是省城的一家超豪华级别的会所,我还没有进去过。 我刚准备拒绝,柯岩又说了一句:“在聚会上,你可能还会看到另一片龟甲,和我这个是一对儿。” 正文 第123章 入皇 “一对儿?”我看着柯岩不由反问了一句。 他点头说:“准确的说,是我俩一起收来的,当时我俩人一人收了一片。” 我问收另一片龟甲的是谁。 柯岩忽然一副保密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想知道的,晚上九点‘G7皇家’来找我。” 说罢,他就“笑呵呵”地离开了,完全不把我给他看相的事儿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张丽也才从办公室出来,她看着我说了一句 :“看样子,你晚上要去G7皇家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另一片龟甲,我也志在必得。” 说话的时候,张丽走近柜台,然后把收来的龟甲递给我说:“你自己好好研究下吧,研究完了,顺便放到夜当去。”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恭敬地接过了龟甲。 同时我迫不及待地摸起了背面污渍下面藏着的小字。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套早于周易的卜算手法,这里面没有六十四卦,有的只是祈福问天的术法。 至于里面相卜符术,也和现在的符箓大不相同,因为那个时候没有纸张,多数的文字都用镌刻的方式,所以相卜符术也是沿用了镌刻的手法。 镌刻要求的力度和走向,和我们现在画符有着很大的区别。 而且镌刻的相符一般要刻在龟甲、鳞片或者骨头上,那种相符制作复杂,不过一旦制成,可以重复使用。 不像纸质的相符,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 当然镌刻的相符,也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并不是可以一直使用下去的,每次使用都会降低相符的威力,直到其变成普通龟甲、鳞片或者骨头。 同时我也发现,那些祈神之术,与现在的请神上身的术法颇为相似,不过它没有现在的详细和好用,需要复杂的仪式,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并不是很实用。 反而是镌刻的符箓,我可以学一学,说不定将来可以派上大用场。 这上面大篇幅记载的祈神的术法,只有一小条是讲述镌刻符箓的,这种相符是用来提升自己的力量,按照上面的文字记载,使用这种镌刻符箓后,持有符箓的人,本身的力量就会在短时间内翻倍,至于能翻几倍,就要看所制镌刻符箓的品阶了。 而我也给这种镌刻符箓起了一个名字,醒力符箓。 又仔细摸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我就小心翼翼把龟甲收了起来。 同时我也跑出去,把自己的手重新洗了一遍。 见我这边不忙了,邵怡就好奇地问我:“宗禹哥哥,那个‘G7皇家’是什么啊,听着好像来头不小的样子的,我能跟你一去见识下不。” 我笑着对邵怡说:“G7皇家,是一家超豪华的会所,光是会员费,每年都上百万,而且G7皇家的背景很深,据说有七家超级富豪家族共同筹建的,G,就是GOD的意思,简单粗暴,就是神的意思,7就是七家联合的意思,不过具体是哪七家,我不太清楚。” 邵怡“哦”了一声说:“这么说来,是个贪图享乐的地方啊,那我还是不去了。” 我对着邵怡笑了笑说:“没事儿,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给你办个会员都行。” 邵怡摇头说:“不去了,没意思了。” 我们简单聊了一会儿G7皇家的事儿,我就给李成二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李成二的兴致立刻提了上来:“可以啊,宗老板,你可开窍了,我可听说过了,G7皇家里面全是靓妹,那身材一个比一个惊艳,我们今天去算是有福了,我一会儿就去荣吉找你。” 我笑了笑说:“我怎么不知道里面都是美女。” 李成二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对了,那个张芸、裴小鸣,还有周瑾舒,他们好像都是G7皇家的会员,上次和裴小鸣一起喝酒,我听她说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你还是和裴小鸣他们保持点距离吧,别寒了晓月姐的心。”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你就不用操心我的事儿了,行了,挂了,一会儿荣吉见。” 晚上去G7皇家,我不准备带太多人,让李成二一个人跟着我就够了。 邵怡是乖乖女,而弓泽狐又是比较木的那种,带着去,和那边的气氛会格格不入,还是让他们不要去的好。 李成二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荣吉来了,他这次过来,还穿了一身休闲的西装,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我对李成二说:“你来的还挺早。” 他笑了笑说:“宗老板好不容易请客去逍遥快乐一次,我怎么能错过呢。” 李成二很快又说了一句:“对了,宗老板,有一件事儿,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提一下。” 我问什么事儿,李成二就道:“你给我打完电话,其实还有一个人打电话邀请我去G7皇家,你猜那个人是谁?” 我说:“裴小鸣?”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宗老板,你可是神机妙算啊。” 我说:“张芸不喜欢你这个类型,周瑾舒没有那个心机,所以你在省城认识的那些爱去夜场,又有钱的人,就剩下了裴小鸣了,不难猜,所以那个人只能是她了。” 李成二就道:“如实说了,我说,你晚上也去,我跟着你一起去,然后裴小鸣就跟我说,晚上G7皇家见。”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吃了晚饭,我们先去了一趟夜当,我把龟甲放到夜当里面后,又在夜当这边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和同伴们离开了。 我和李成二开车去了北郊的G7皇家会所,这会所北面一片绿地的中央,周围是一个广场,全部都是停车位,而这边停的基本都是豪车。 而车子只能开到停车场,然后沿着一条鹅卵石的路走上一百多米来到G7皇家会所的门口。 这条鹅卵石的路两边都是喷泉,走在这里,一股凉风袭来,阵阵水雾打在身上,让人不由觉得凉飕飕的。 当然,进停车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进之前,我就给柯岩打了电话,他给看停车场的保安打了电话,才放我们进去。 G7皇家会馆,是现代风格的建筑,整个建筑是半圆柱形,周围还有好几栋副楼,半圆柱的主楼大概六七栋楼高度,副楼都是三层左右。 楼体上一个很大的银色“G7”标志,标志上还挂了灯,配合着整个楼体的灯光,形成了不错的灯光秀。 入口处有九级的台阶,上了台阶之后,是一个旋转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衣的保安,他们直接把我和李成二给拦下了。 不等我和李成二说话,大厅里面就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柯岩,另一个是裴小鸣。 他们自然是来迎接我和李成二的。 打了招呼之后,柯岩就说:“原来你是裴总的朋友,早知道你们这层关系,我直接让裴总邀请你来了。” 裴小鸣在旁边笑了笑说:“如果我邀请他,他可未必会给我面子,倒是柯总,你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把宗大朝奉邀请到这种地方来。” 柯岩就说:“我用一片龟甲片的线索引诱他来的。” 裴小鸣问柯岩:“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起来邀请宗大朝奉来啊,荣吉的规模……” 柯岩就说:“我不是傻子,荣吉典当,那么小的一个典当行,一个亿,说给我,就给我,这资金流量,省城恐怕没有几家企业能比得上,而这一切仅凭宗禹的一句话,所以我断定,荣吉典当不简单,所以我便邀请宗禹过来了。” 裴小鸣笑着说:“你算邀请对了,宗大朝奉在资金流,你们东灵药业加上我们永隆盛都未必能比的过。” 柯岩不由震惊起来,他看的出来,裴小鸣没有开玩笑。 我说:“那些钱不是我的,我只是有一点话语权而已,好了,不请我们进去看看,难道我们今晚的主体聚会,是在外面进行的?” 柯岩立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小鸣也是如此,李成二则是毫不客气拦住裴小鸣的腰,直接往里面走。 裴小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半推半就地就把自己的手挎在了李成二的胳膊上,两个走在前面。 我和柯岩走在后面。 这个时候柯岩就问我:“对了,那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称呼,做什么生意,怎么排场看起来,比你还大。” 我说:“前面那个叫李成二,是我的助理,他就是那副德行,不用在意。” 柯岩一副震惊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奇怪了,这G7皇家里面,想要碰裴总的人多的去了,可裴总都看不上,谁要这么动裴总,她肯定一把个巴掌扇回去,你的助理碰她,她竟然从了,而且还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 说着柯岩看向我问了一句:“您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说:“后面你就知道了。” 我这边也是看了看裴小鸣的背影,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后背开叉,都开到腰上了,纤细的腰肢格外的显眼,李成二刚才摸那一下,肯定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有了裴小鸣和柯岩带路,我们往里面走就顺利很多。 一进门是一个挑高三层的大厅,还有几个穿着高叉紧身旗袍的美女在大厅里站着,我们经过的时候,她们就主动给我们鞠躬。 这些美女,每一个身材都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材高挑,匀称。 我们径直走向电梯入口,一个旗袍美女就赶紧去给我们摁电梯。 而我一路上也在观察这个柯岩,他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而且人也比较聪明,可为什么会生了一副败家相呢? 电梯门刚打开,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我下意识道了一句:“柳云一,你怎么在这里?” 柳云一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宗大朝奉,我们可真是有缘啊,我最近都在省城这边活动,说不定将来咱们还能在生意上有些合作呢。” 柯岩这个时候更加的诧异了,他没想到我会在G7皇家里面接二连三的碰到熟人。 而且这些人,每一个都对我比较尊敬,还称呼我一声“大朝奉”。 我对着柳云一说了一句:“合作就算了,你别找我麻烦就行了。” 柳云一笑了笑,从我身边往外走,我们进了电梯,电梯门就要关闭的时候,柳云一忽然转头说了一句:“对了,宗大朝奉,你爷爷的那栋别墅现在在我手里,什么时候,你想着赎回去了,就来找我,我负责和你接洽。” 我还没说话,电梯门就关上了。 柳云一是徐坤留在省城和我联系的人吗,他竟然还敢主动联系我,这个徐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正文 第124章 愣青 等着电梯门关上了,柯岩便在旁边问我:“宗禹,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们认识?做什么生意的,以前在这里也没有见过他啊。” 我说:“一个做古玩的。” 见我不多说,柯岩就不问了。 裴小鸣那边则是应对李成二的骚扰,暂时顾不上问我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裴小鸣实在不胜其烦,就说了一句:“二哥,你的手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 李成二这才摸了摸鼻子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柯岩一脸的懵圈,然后对着裴小鸣说了一句:“裴总,从没有见你今天这么好脾气过啊。” 裴小鸣就说了一句:“在宗大朝奉和二哥面前,我可是发不起脾气的。” 李成二的手,终于也是老实的。 这个时候我们人也是出了电梯,我们直接来到了会所的三楼,走出电梯,穿过一道走廊,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舞池,里面已经有不少年轻人在里面摇头晃脑地嗨皮着。 李成二到了这边,直接松开裴小鸣,一边扭着胯一边下了舞池。 我看着裴小鸣说:“你的晚礼服似乎不适合这样的氛围。” 裴小鸣笑了笑道:“我本来是要参加四楼的酒会,不过现在那边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好宗大朝奉。” 我赶紧摆摆手说:“别,堂堂永隆盛的话事人来这里给我当陪酒女,使不得,使不得。” 柯岩一脸的吃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稍微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然后问我:“宗禹,要不要下去跳一会儿。” 我摇头说:“不了,对了,你那个收藏另一半金石的人,来了吗?” 柯岩立刻说:“来了,就在四楼,不过你放心,他一会儿就下来了,四楼的酒会都是老头子们待的地方,这里才更适合我们年轻人。” 我点头“哦”了一声。 柯岩拉着我去了一个包厢,我们去的包厢很大,有独立的小舞池,进口的真皮沙发,红木的墙饰,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奢华。 我们刚进包厢,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就走了进来,同时笑盈盈地说道:“柯总,裴总,你们带朋友来了,今晚准备怎么玩?” 柯岩和裴小鸣同时看向我。 我直接说:“随便来点酒,拿几个筛盅,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别玩疯了。” 吊带裙女人立刻笑盈盈地说道:“老板,你不用放不开,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来陪你喝啊。”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 柯岩这个时候对着那个女人招招手说:“红姐,你去把Dana(戴娜)叫过来,其他的不用了,酒的话,上两瓶法国喀什小酒庄的珍藏,再来几瓶黑啤。” 法国喀什小酒庄,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酒庄,它酿的酒每年都不足百箱,本来酒庄的主人一直是自己和亲戚享用的,后来一个富商经过那边,喝了一口后,就把喀什酒庄收购了,不过酒庄依旧不对外经营,只做特供,为那位富商特供,而那位富商,就是冀地的黄奕文,是全国有名的小电器之王。 前些年他主要做外贸,近些年才把精力放在国内的市场,而且做的还不错。 这里既然有喀什酒庄的特供酒,那就说明G7皇家,黄奕文也有份儿。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黄奕文送给过我爷爷一瓶特供的红酒,味道我尝过,的确不错。 而且黄奕文还是我们荣吉地字列的会员,当然这也是我当上荣吉大朝奉之后知道的,地字列会员的名单,袁氶刚叔叔已经发给我看过了。 等着被柯岩称为红姐的人离开后,我就问他:“喀什酒庄的红酒不错,可你搭配黑啤是什么意思。” 柯岩愣了一下问我:“你知道喀什酒庄?” 我说:“有幸尝过那里的红酒,味道的确不错。” 柯岩问我:“你认识黄奕文,黄总?” 我说:“不认识。” 我没有骗柯岩,虽然我知道黄奕文,但是我俩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柯岩继续说:“这样啊,你刚才问我黑啤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个人的一点喜好。” 我笑了笑。 不一会儿,红姐拉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留着齐肩发的女儿进来,那女人鼻梁高挺,眼睛带着淡淡的蓝色,应该是一个混血儿。 女孩儿进来后,对着柯岩笑了笑,然后主动坐到柯岩的身边,还把手放到了柯岩的腿上,柯岩也是笑盈盈地拉住女孩儿的手说:“介绍一下,Dana,我的红颜知己。” 我点了点头,裴小鸣也是笑了笑。 同时柯岩也介绍了一下我和裴小鸣,当然没有说我们的名字,就在我们的姓后面加一个“总”字。 接着一个男服务生推着一辆车就进来了,两瓶红酒,还有一打的德国黑啤。 酒放到我们面前的茶几上后,红姐就说了一句:“好了,你们慢用,有什么吩咐喊我就行。” 说着红姐,带着男服务生离开了。 Dana这个时候站起来指了指红酒说:“我先去把红酒醒一下,咱们先喝黑啤。” Dana很熟练取出醒酒器,然后拧开一瓶红酒,将其倒入醒酒器中,轻轻晃动几下,再放在桌子上。 接着她又去拿筛盅,啤酒杯子。 这个时候柯岩看了看手表说:“差不多了,我那朋友应该要下来了,我给他发了信息,一会儿直接来咱们包厢。” 我这边的话,也是给李成二发了微信,告诉了他房间号,并给他说,浪完了到包厢来找我。 李成二没有回我,应该是玩的正嗨呢。 当然柯岩已经打过招呼,李成二的消费,都算在他的头上。 Dana给我们倒上啤酒,我们刚碰了一个,包厢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着西装,领带已经撕扯下来一半的男人,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不屑和嚣张写在脸上。 柯岩转头看了看说:“陆艋,这里!” 被称为陆艋的人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红姐!” 不一会儿红姐就跑到了门口,柯岩把坐在自己旁边的Dana推开,然后赶紧跑过去问陆艋:“怎么了,艋少?” 这个时候裴小鸣对着我轻声说:“陆艋,鲁地人,父亲是做外贸生意的,自己家有码头,还有自己的货轮,身价惊人,G7皇家,也有他们家的份儿。” 我笑着说:“我以为G7皇家的股东都是咱们冀地人呢。” 裴小鸣说:“陆艋爷爷的祖籍是咱们冀地的。” 我和裴小鸣说话的时候,红姐已经到了门口,他看着陆艋说:“怎么了,艋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吗?” 陆艋指了指我这边说:“那个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坐在包厢里面?” 红姐看了看柯岩,柯岩就说:“艋少,那位是我朋友,就是我跟你说,收了我龟甲金石的人,他对你手里的那块儿也很感兴趣。” 陆艋“嘁”了一声,然后才往里面走,同时一脸不屑地问柯岩:“你说他是什么典当来着?” 柯岩立刻说:“荣吉。” 陆艋“呵呵”一笑说:“我找人查过,他在省城就两家分号,店面一个比一个小,什么时候这样的人,也能进我们G7皇家了,还收我的龟甲金石,他有那个实力吗?” 柯岩赶紧解说:“实力肯定是有的,不然我户头那一个亿哪里来的。” 陆艋继续笑着说:“他们恐怕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想靠着龟甲金石赚一笔吧,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我见多了。” 说话的时候,陆艋又看了看我身边的裴小鸣说:“裴总,你别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想要包养小鲜肉,我给你介绍啊,二三线的明星小生随你挑。” 裴小鸣“哼”了一声说:“不需要,另外陆总,我觉得你说话还是客气点好,不然迟早会吃大亏的。” 而我这边也是看了看陆艋的面相,五官比较公正,田宅宫厚实,说明他这个人一生的生活无忧,也不会像柯岩那样败家,不过他吃的也是家业,唯一不同的是,他吃家业的同时,也在守业,想要再壮大自己的家业,他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守业能守好的人,也算是精明能干了。 只不过他的奴仆宫有些尖和不平,说明他为人刻薄,甚至有些嫉才,这恐怕也是他无法继续壮大家业的原因。 再看他的时运,右额山林相门,黑气弥散。 山林相门为三十岁的流年运势相门,这山林黑气弥散,说明陆艋三十岁一年交不到好运,甚至还会得罪到权贵。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得罪的权贵之中恐怕也有我的名额。 但肯定不完全是我。 不过这对陆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吃过了今年的亏,他以后就会老实很多,若是不吃今年的亏,那他将来恐怕家业都守不住。 这命运还真是玄妙啊。 见我露出了莫名的笑意,陆艋就问我:“你笑什么,对了,外面舞池里面的二百五,也是你朋友吧,带上你的朋友,滚出G7皇家去,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让我看到你们这些穷光蛋,丧气,呸!” 说着陆艋还在茶几上吐了一口痰。 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裴小鸣准备站起来说什么,却是被我拉住了。 我缓缓起身对着陆艋说了一句:“既然艋少觉得我们丧气,那我们就走吧,不扫艋少的兴致了。” 本来我可以让陆艋吃瘪的,只要我通过荣吉联系黄奕文就可以,毕竟他才是这里的大股东。 不过我却不想那么做,我想让陆艋继续猛涨下去,想看看命运会不会改变,让他将来败光自己的家业。 这么想的时候,我都不禁觉得自己有点腹黑。 这个时候裴小鸣立刻说:“宗大朝奉,我跟你一起走。” 裴小鸣这么喊我的时候,红姐那边愣了一下,然后默默低头退出了房间。 我刚准备往外走,陆艋拦住我,然后端起一杯啤酒,往里面吐了一口痰说:“想走?喝了它,不然我让你们那个什么荣吉典当,明天就破产关门。” 正文 第125章 下跪 看着那杯吐了痰的啤酒,我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人还真是头疼的很啊!” 本来我还想着让他继续膨胀,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有那个可能了,面前这杯带痰的啤酒,我是不能喝的。 话又说回来,这说明命运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逆转的。 陆艋刚准备发作,裴小鸣就站到我的前面对陆艋说道:“陆艋,我警告你,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陆艋瞅了瞅裴小鸣说:“怎么裴总,你这么死心塌地护着面前这个小白脸,莫不成你是真的对他动心了?还是说,你觉得打狗应该看主人,我驳了你的面子?你放心,这样的好狗,你要多少,我给你介绍多少。” 我看着陆艋说道:“你的脾气这么大,想必刚才楼上的生意没谈成吧,甚至说是,谈崩了。” 陆艋“呵呵”一笑说:“生意吗,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合作也不是每次都能谈好的,偶尔谈崩一两个不也是正常的事儿吗,我不生气。” 裴小鸣笑着说了一句:“艋少,你家两个亿的大订单谈飞了啊?” 陆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两个亿而已,对我们陆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说着,陆艋拿着手中的啤酒就准备绕过裴小鸣来到我的跟前,可裴小鸣始终挡着他,不让他接触到我。 柯岩这个时候一句话不说,表情显得极为尴尬。 至于那个Dana更不敢说什么,她站在柯岩的身后,眼神里面满是惊惧,她估计是担心今天的事儿影响到她在这里的工作,毕竟这房间里的人,她都惹不起。 陆艋见裴小鸣一直挡在我面前,就停下来说了一句:“怎么,你要一直躲在女人的后面吗?” 我拍了拍裴小鸣的肩膀,刚准备往前站的时候,退出包厢的红姐这个时候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快走几步来到我这边,一把接过陆艋手里的酒杯,然后将其扔到了垃圾桶里。 陆艋瞅了瞅红姐说:“红姐,你这是几个意思,你也要护着那个穷小子吗?” 红姐笑了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的视频功能,很快就接通了,微信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艋,别以为你父亲在G7有点股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从G7撤股,然后滚回鲁地去,二,马上给面前的宗大朝奉道歉。” 陆艋直接愣住了,他看了看视频里的那个男人,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转头继续看手机,脸上的高傲早就消失,转而带着一丝惧怕说:“黄叔叔,你认识那个年轻人?他是你的人?” 看来对面应该是黄奕文。 黄奕文“哼”了一声说:“他是我的人?我是他的人,你也别细问了,你只要知道,他是你,我,以及整个G7皇家的股东加起来都惹不起的主儿就行了。” 陆艋这个时候满头大汗,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了。 柯岩那边更为的惊讶,他看我的眼神也是变得有些惊恐。 而柯岩旁边的Dana也是一脸惊疑,她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裴小鸣也显得有些吃惊,他显然没有想到黄奕文竟然会对我如此的敬重。 红姐那边表现的最为沉稳,她只是礼貌地对着我笑了笑。 看陆艋那边没动,黄奕文在视频那边又说:“阿红,把手机对着宗大朝奉,我有几句要说。” 红姐也是照做。 当手机摄像头对准我的时候,我就看到视频的另一边是一个办公室,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排书架前面,他留着平头,眉角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 看到我之后,黄奕文立刻自我介绍说:“宗大朝奉,我是黄奕文,荣吉地字列会员。” 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我旁边的裴小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黄奕文继续说:“今天发生G7的事儿,真的很抱歉,请你不要生气,陆艋那孩子平时虽然跋扈,不过在生意上也算是正派,能干,还请你高抬贵手,别为难他。” 黄奕文在为陆艋说话。 我再次点了头,依旧没吭声。 黄奕文在那边已经开始擦自己的额头了,显然他也是有些后怕了。 他继续说:“宗大朝奉,我和您爷爷有些交情,还希望你给我几分薄面。” 说着,黄奕文又在视频里面喊道:“陆艋,你个混账小子,还不赶紧过来跪在宗大朝奉面前,给宗大朝奉赔礼道歉。” 陆艋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柯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擦自己额头上冷汗了。 Dana也是忍不住问柯岩:“柯总,您那位朋友到底什么来头啊。” 柯岩小声说:“别问我,我现在蒙着呢,本来我以为请来了一个队友,没想到请来的是一个BOSS,我去!” 陆艋跪下后,对着我磕了几个头然后一脸堆笑说:“宗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绕了我吧,如果您不消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别动我们家里的生意。” 我这才说:“我对你家里的生意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手里的那片龟甲金石。” 我刚说完,黄奕文在视频那头儿说:“什么龟甲金石,陆艋,你听好了,大朝奉看上的东西,你就送给大朝奉。” 我说:“我不用你送,你如果想要典当的话,我按照市场价收你的,如果你不想典当的话,我也不会强求,我们荣吉不是强盗,我也不会真生你的气。” 说不生气是假的,我现在恨不得,也弄一杯啤酒吐口痰,让陆艋喝。 可转念一想,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和陆艋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我是荣吉的大朝奉,我站在比所有人都高的地方,所以我就应该拿出一点心胸来。 想到这里,我沉了一口气才说:“你看着办。” 陆艋立刻说:“宗大朝奉,那东西是我花了几千块钱收来的,您如果想要,我就给你,什么当不当。” 我摇头说:“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我们荣吉不是强盗。” 陆艋赶紧说:“那我当了。” 听到陆艋的话,黄奕文那边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宗大朝奉,真的抱歉,我最近一直在国外,等着年底回国了,我一定上门去拜会您。” 我说:“好,等你回来。” 说罢,我就把手机给了红姐,红姐拿着手机问:“黄总,还有什么安排吗?” 黄奕文就说:“给宗大朝奉准备一张最高规格的会员卡,宗大朝奉以后来这里消费,所有账目都挂我这里,不准收钱。” 红姐点了点头说:“是,黄总,我这就照办。” 说罢,那边的视频也挂掉了,我看着地上跪着的陆艋,然后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说:“行了,不用跪着了,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你刚才也没有实质性的做出啥来。” 陆艋被我拽起来后,就说了一句:“得亏我没有做出什么来,不然黄叔叔非得剥了我的皮,黄叔叔虽然号称是小电器之王,可他的业务范围可不止是小电器,光是在俄罗斯,他就有好几座金矿,那资产是我们G7皇家股东里面最雄厚的,黄叔叔那样的人,看到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您的地位,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到。” 这陆艋倒是能屈能伸。 我笑了笑说:“对了,那个龟甲,你带着没?” 陆艋说:“带着的,本来我带着龟甲来,是准备在四楼的酒会用的,准备和另一个晋地一个富商商谈一个出口的大单子,本来想着龟甲金石就送给他了,可谁承想,人家根本看不上,而且还疯狂地打压我的利润,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弃了这个单子,因为这事儿,我脾气不好,这才得罪了您,宗大朝奉,还请见谅,对了,我这么称呼你,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你的话,还是喊我宗禹,或者跟着柯岩一样喊我宗总吧。” 陆艋忙着点头,同时他就起身说:“我这就去把龟甲金石给您取过来,您等我一会儿。” 等着陆艋离开了,红姐那边就对我笑了笑说:“宗老板,那我给你办卡了,一会儿小吃、干果、果盘什么的都会给您送过来。” 我对着红姐点头。 同时往红姐的面门上看了看,红姐的五官精致,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透着一股妩媚的迷人,她穿着很暴露,走路的时候,总让人担心她的吊带裙掉下去,然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而她的十二宫相门中,福禄宫(眉角之上)匀称饱满,是典型的五星朝拱之相,这种人不入朝局,那在其他行业内,也必定是人中龙凤,他的妻妾宫生的凄凉,里面只有淡淡的霜色,这说明她有一辈子爱的人,却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分。 至于男女宫,她生的就更不好,里面是黑煞的怨气。 说明她流产和夭折了很多个孩子,将会终年孤独。 说白了,红姐可能是一个小三,而和她相好的人,应该就是黄奕文了。 至于红姐,他对荣吉夜当应该也是有了解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柯岩一句:“在G7皇家,除了七个股东,这里谁的职位最高。” 柯岩立刻说:“那当然是红姐了,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好了,喝酒吧,咱们别干杵着了,多没意思,对了,那喀什酒庄的红酒醒的差不多了吧,来倒上。” Dana立刻去倒红酒。 裴小鸣这个时候对着我笑着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荣吉认知的世界观。” 我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李成二搂着一个穿着黑色裙子,喝的已经醉醺醺的女人进了包厢,她看了看我说:“宗老板,我去开房了,你们喝。” 我直接骂道:“开你大爷啊,给我滚过来,晓月姐不管你,我得替她管着点你。” 李成二无奈说:“你可真是啰嗦啊,宗老板。” 说着,李成二对着那醉醺醺的女人说:“行了,你先走吧,咱们改天微信联系。” 女人大概觉得没面子,推开李成二摔门出去。 李成二往这边走的时候,就要往裴小鸣的身边坐,裴小鸣则是飞快向我这边靠了一下,紧挨着我坐下了。 见状,李成二就说:“不对称啊,宗老板,给我也叫个美女来啊。” 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李成二一直盯着Dana看。 恰好这个时候,陆艋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四方的红木盒子。 我就说:“美女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先办正事儿。” 正文 第126章 脚跟 听到我说办正事,李成二也就不胡闹了,而是在沙发旁边坐下。 陆艋在舞池里已经见过李成二了,知道我和李成二一起的,就对着李成二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宗老板,您看看,这就是您要的龟甲金石。” 我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 里面果然放着一片龟甲,和柯岩的正好是一对儿,两块本来是合在一起的,应该是受到外力被分开的,而且分开了已经有数百年的样子。 这龟甲的背面也有很多的小字,因为古人记述是竖排的原因,所以龟甲一分为二的时候,正好将背面的内容也分成了两部分,互不影响,互相独立。 陆艋的这块龟甲,后面和柯岩的差不多,前面大篇幅讲的是祈神之术,因为使用过于复杂,并不实用。 后半部分是一个相卜符术,正是我需要的。 当然这里记录的相卜符术也是镌刻形式的。 而陆艋这块龟甲金石上,相卜符术是有名字的,不像柯岩的那半片,还有缺失。 这片龟甲金石上的相卜符术名字叫——惑心符,可以蛊惑人心,控制中符者的意识,让其变成自己的傀儡。 当然只需要把制成惑心符放到需要控制的人身上。 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我在心里也是缓缓记下。 等我摸的差不多了,我就把龟甲金石放入红木盒子中,然后走到洗手间去把手洗了洗。 等我出来的时候,Dana就在洗手间门口等着给我送纸,我摇了摇头说:“自然风干好一点。” Dana笑了笑也就不说什么了。 等我回到座位上,我才对陆艋说了一句:“好了,这东西你如果确定要当了,明天就到荣吉来办手续,东西的话,我现在带走,如果你不当了,你就将其拿走。” 陆艋立刻说:“当,我自然是要当的,宗老板,你收着。” 说着,陆艋拿了一个杯子,然后给自己倒了红酒,对着举杯说:“宗老板,不多说了,我再次向您赔礼道歉。” 我说:“过去的事儿呢,就过去了,啥也不说了,以后万一我有用的着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帮忙。” 陆艋立刻说了一句:“赴汤蹈火。” 接下来,我们没有立刻走,陆艋又喊红姐过来,叫了两个美女进来,一个是给他叫的,另一个自然是坐到了李成二的旁边。 李成二立刻开心了起来。 至于我旁边,自然是有裴小鸣陪着。 不过我们接下来也没有多待,喝了半个多小时酒,我就提出要走了,裴小鸣立刻说,要和我一起走。 柯岩、陆艋也是赶紧起身送我。 当我走出包厢的时候,我就发现红姐在门口站着,她直接把一张黑色的卡牌递给我说:“宗老板,您的卡,不过您再来的时候,不带卡也没事儿,只要刷脸就行了,我会让咱们这里每个人都记住您的样子。” 我说:“不用那么夸张。” 红姐立刻说:“一点也不夸张。” 我也没客气,直接接过了卡。 临走的时候,我就转头对陆艋说:“我们荣吉的规矩,收了东西,就会送一卦给你,你如果选择相面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看,若是你选择其他卜卦方式的话,我只能明天再给你说。” 陆艋立刻说:“我自然是选择其他的,这样的好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把握。” 我看着陆艋也是明白了,他刚才去取龟甲金石的时候,肯定又和黄奕文联系过了,关于荣吉相卜规矩的传闻,他肯定是听说了,其中好处黄奕文肯定也提及了。 所以陆艋才会一点也不惊讶,同时很理智的选择了后者。 我也没有说破,直接对陆艋说:“好,那你明天下午到荣吉找我,我上午大多数情况是不在店里的。” 陆艋点头。 离开G7的时候,因为我和李成二都喝酒了,所以不能开车,陆艋就安排了一个人,开我们的车送我们回去。 至于裴小鸣,她有专门的司机接送,我们也不用操心。 回到西陇郡的时候,送我过来的人,就打车离开了,我本来想着塞给他一个红包,可他连连摆手说:“您是艋少的朋友,我怎么敢收您的钱,要是让艋少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 看着那个人跑走了,我只能无奈笑了笑。 李成二伸了个懒腰说:“宗老板,那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太无趣了。” 我让李成二别废话。 回到家里的时候,兰晓月做了一些醒酒汤给我们喝,蒋苏亚也没有睡,她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邵怡聊天。 弓泽狐的话,已经休息了。 见我们回来,蒋苏亚也是跟我打了下招呼,然后过来抱了我一下。 吃了饭,等我洗漱好回房间的时候,蒋苏亚已经给我铺好了床,她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去G7了?” 我好奇说:“你也知道G7啊?” 蒋苏亚笑道:“那是,G7可是全国都有名的销金窟,那里聚集的可不止是冀地的名流,全国各地的都有,就算是帝都的豪门,偶尔也有人在那边出没。” 说着,蒋苏亚在我身上嗅了嗅说:“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 我赶紧说:“在那边碰到了裴小鸣,她一直待在我身边。” 蒋苏亚笑着说:“行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相信你,更对你有信心。” 说着蒋苏亚又停顿了一下对我说:“今天我们家族里的人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宗叔叔去帝都了,而且是去了东方家。” 我“哦”了一声道:“我爸收了东方韵娣当徒弟,应该是去让举办什么仪式去了。” 蒋苏亚“啊”了一声说:“那以后你和东方家的关系就更近了。” 我抱住蒋苏亚说了一句:“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咱俩的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和蒋苏亚也没有聊太多有关我父亲和东方韵娣的事儿,很快我们就睡下了。 清晨,蒋苏亚走的很早,而我起床后,闲着没事儿,就去荣吉待着了。 同时我也把自己又收了一片龟甲金石的事儿告知了张丽,并告诉她,下午陆艋会来办手续。 张丽对着我笑了笑说:“昨天一天,你帮咱们荣吉收了两件宝贝,真是了不起啊。” 我笑着说:“运气好而已。” 今天的话,吴秀秀也是来上班了,她听说我谈成了上亿的单子,就嚷嚷着让我请吃饭。 中午的时候,我就带着吴秀秀、邵怡、弓泽狐去对面小吃街吃了一顿火锅。 至于李成二,他依旧是在家里睡懒觉。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陆艋就过来了,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皮鞋也是锃亮。 进了荣吉,看到我在玻璃柜台里面坐着,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跑过来,点头哈腰说:“宗老板,我来了。” 我指了指邵怡那边说:“手续都放在她那边,去那边办了手续,然后钱半个小时左右到账。” 陆艋赶紧跑过去,然后对着邵怡笑道:“美女,幸苦了。” 邵怡一副害羞的样子说:“叫我邵怡就行了。” 等着手续办完了,陆艋又跑到我这边说:“宗老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我说:“最近没什么空,等我有空了,告诉你吧。” 见我拒绝,陆艋继续笑着说:“那行嘞,我等您电话。” 而在我提出给陆艋卜算的时候,他就问我:“这一卦能不能存着,我想等到我需要的时候再用。” 我想了想说:“可以。” 陆艋这次比昨晚懂事儿很多,也没有再继续废话,拿着手续就出了荣吉的门离开了。 我伸了伸懒腰说:“悠闲的一天终于要开始了。” 其实不光这一天,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很悠闲。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九月初,期间袁氶刚叔叔找过我一次,跟我说了一些有关陕地秦家的事儿,也提到了秦家老太爷的葬礼,为了表示尊重,他让袁木孚去了一趟陕地的秦家。 同时他也问我对陕地秦家的态度,言语都在试探着问我,要不要替换了秦家在天字列九家中的位置。 我自然是反对的,并阐述了我的意见。 袁氶刚就对我说了一句:“宗禹,你又长大了,我越来越放心把荣吉交给你了。” 当然,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也是找到了一些合十的龟甲,醒力符和惑心符,醒力符我测试过,的确让我力气增大不少,至于惑心符,我还没有测试。 符箓的等级,应该也是黄阶中品的。 而我凝聚相脉的事儿,依旧没有头绪。 这一天是阴历的九月初一,一整天都阴沉沉的,傍晚的时候下起了濛濛细雨。 因为天已经很凉了,所以街上不少人都披上了厚厚的外套。 我正站在荣吉典当门口,看着濛濛细雨发呆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撑着一把已经有些坏掉的黑伞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一双已经不常见的千层底布鞋,他的鞋子,裤腿上全部都是泥浆,等他来到荣吉门口,放下伞的时候,我才看到他带着工地的安全帽。 他超市购物袋里面装着一个用烂塑料包着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看我们这边就说:“我想当一个东西。” 我瞅了瞅那个男人的面门,命宫已经缠上了厚厚的黑气,甚至还有一股怨念搀杂在其中,而且他的脸色苍白,走路的时候,脚跟会下意识地离开地面,样子十分的古怪。 这都是他已经被脏东西附身的征兆。 我皱了皱眉头说:“东西是刚挖出来的吧?” 男人立刻摇头说:“不是刚挖出来,是我家祖传的,是我弟从乡下送过来的,我家里出了点事儿,缺钱,我们才想着找个当铺,把它给当了的。” 说话的时候,男人的脑袋还不由自主的伸缩,而且伸缩的频率很高,好像是打嗝一样,但是又不会发出打嗝的声音。 而男人的这一切反应,他自己都是没有觉察到的。 我指了指典当行里面说:“里面说吧。” 男人往里面走的时候,我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结果我就发现男人踮起的脚后跟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她紧紧贴在男人的后背上,正瞪着一双奇大无比,但是没有任何眼白的眼睛看着我。 正文 第127章 回神 看着那个女人,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在典当行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邵怡和弓泽狐也是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他们同样看到了男人身后,和他背靠背紧贴在一起的诡异女人。 吴秀秀正在擦柜台,看到有客人进来,就准备去招待。 我紧走几步拽住吴秀秀的手说:“这个客人,你接不了。” 吴秀秀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也发现了这个男人的诡异之处,特别是他踮着脚尖走路,脖子一伸一缩的样子,极为的诡怖。 她赶紧躲到一边。 我没有让男人往柜台那边走,而是让他在大厅的休息区沙发处坐下。 男人坐下的时候,屁股只挨了沙发的一个边儿,她背后的女人直接在沙发上卷缩了下去。 同时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男人的面相,他的出纳官飘着一丝淡淡的灰色相气,而在灰色之中还有一些淡淡的血色? 灰色的气,为假,说明这个男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说谎。 同时我也发现,他的十二宫相门的兄弟宫(两眉)位置,呈现中断趋势,这种面相说明兄弟不和,甚至是离散。 若是这样,那他刚才说的话,肯定不可能是真的。 他和他兄弟之间不和,他兄弟又怎么可能把什么宝贝交给他来典当呢? 我仔细看他的兄弟宫,很快就发现他的眉梢中慢慢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红色相气。 这是兄弟离世的征兆。 这个男人的弟弟,可能已经死了。 谋财?害命? 可他背后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个时候,男人就问我:“我的东西,你们要收的话,需要什么手续?” 我说:“先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下。”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取出了身份证,我瞅了一眼就发现,这个男人叫常志亮,是黔地的人,今年已经四十二岁。 而我这边,把他的妻妾宫也看了看,他还没有妻子,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单身。 男女宫的话,更是荒凉,一抹孤色悬浮在相门上,注定他一生无儿无女。 我在对照身份看他相门的时候,常志亮就说:“是我自己的身份证,我摘了安全帽给你看看。” 说着,男人就把自己头顶的安全帽脱了下来,然后扔到了沙发下面。 我笑了笑,然后把身份递给吴秀秀说:“你准备拿一些单子过来,顺便把身份复印两份儿。” 吴秀秀拿着身份证赶紧去照办。 而我这才问那个男人:“你准备当的东西是什么?” 常志亮将购袋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又把裹在东西上一些报纸塑料布一层层的撕下来,很快我就发现一尊鎏金铜弥勒佛像。 佛像高差不多二十六七公分,弥勒菩萨双手结印,头戴五叶宝冠,头顶梳着高高的发髻。 弥勒菩萨,双脚跏趺,盘坐与金莲之上,金莲座上刻着“大明宣德年施”几个字。 这样的鎏金铜佛像,在明代永乐、宣德年间极为的常见,它是由当时大明皇室的宫廷工匠铸造,然后赏赐给藏地僧侣用的。 当然宫内偶尔也会有一些收藏。 一边看着这些,我也是慢慢讲述了一下这些东西。 常志亮对我讲的这些显然不感兴趣,他看着我问:“这个东西能当多少钱?” 我笑着说:“你这尊流金铜佛保存的还算完整,虽然偶尔有流金脱落,不过整体还算是完整,根据以往的经验,若是放在拍卖会,起拍价在两百万左右,成交价的话,应该在四百万到六百万之间。” “你若是拿到我们典当行来,我只能给你拍卖会起拍价的八成。也就是一百六十万左右。” “当然,如果你不想当的话,可以拿去拍卖行。” 常志亮毫不犹豫地说:“我当,不拍卖,我多久可以拿到钱。” 我说:“你先别急,在收着东西之前,你能说明一下,这个东西的来源,我们必须保证,我们典当行收的东西是合法的。” 常志亮愣了一下:“怎么和拍卖会一样麻烦,我都说了这东西是我家祖传的,是我弟弟送过来,让我换点钱给家里的。” 我“哦”了一声说:“你弟弟?他人呢?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了?” 常志亮“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脚尖依旧是下意识在踮着。 而他身后那个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也是直接又背靠着他,踩在了他的脚后跟上。 再看常志亮的双眼,血丝很多,而且已经紧紧地锁在眼球四周,这种血丝不是单纯的劳累所致,而是命相所显,是和当初周瑾舒一样的赤脉之相。 常志亮将会遭到刑死之命,不过这次对他行刑的,不是脏东西,而是人。 是官家的人。 看来常志亮要交给警察处理了,不过在把他交给警察之前,我需要先把他后背上的那个红衣女人给处理一下。 想到这里,我就对常志亮说:“我们去办公室里面详细说吧,这里不方便,” 常志亮问我:“那东西,你收吗?” 我说:“收!” 听到我这么说,常志亮才跟着我去了VIP接待室。 邵怡和弓泽狐也是紧跟了进来。 我把鎏金铜弥勒菩萨像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洗了一下手,然后对着常志亮说了一句:“我们这里的规矩,收了你当的东西,我就要免费送你一卦,你是让我看面相呢,还是起卦呢?” 常志亮以为我在说笑就道:“神经病吧,算什么命?” 我看了看一边的弓泽狐说:“小狐狸你帮他开下眼。” 弓泽狐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常志亮的旁边,接着慢慢地捏了一个指诀然后说了一句:“正道天光,无量法眼,开!” 说罢,他快速在常志亮的眉心点了一下。 常志亮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准备生气的时候,我就拦下他,对着他说了一句:“你现在回头看看你的后背上。” 常志亮回头的时候,他后背上紧贴着他的女人也是慢慢地转头。 她正好和常志亮四目相对。 “啊!” 常志亮惊叫了一声,然后直接吓的脚一软,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而他后背的女人,也是受到了惊吓,她没有再战在常志亮的后脚跟上,而是直接飘了下来,然后下意识地远离了常志亮几步。 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顺势在常志亮的后背上贴了一张破灵符。 女人退后了几步,对着我露出一脸狰狞的表情。 而我的心里好像被揪住了一下,也是瞬间变得有些难受。 我知道,这是那女人的煞气威吓到了我。 我默念了几遍卦辞,才让我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个时候,弓泽狐守住门口,邵怡则是站到我身边,她手中也是已经握住了剔魂刀。 同时邵怡也是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别怕,我挡在你面前,那脏东西过不了我的剔魂刀这一关。” 邵怡的语气虽然软萌的很,可她说得却极为的坚定。 我知道,邵怡并没有夸大。 常志亮瘫软在地上一脸的惊恐,我把他扶起来说道:“你可认识面前的那个女人?” 常志亮愣了几秒钟,然后才摇头。 不过他的眼神里面全是闪躲,很显然,他还在说谎。 我叹了口气说:“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如果那样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救你了,让那个脏东西直接害死你得了。” 常志亮还在犹豫。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红衣女人却是慢慢地说了一句:“臭男人,还我命来!” 说着,那女人直接伸手对着常志亮的脖子掐了过来。 可不等她碰到常志亮,邵怡直接往前站了一下,手中的剔魂刀直接往前一刺,女人的鬼身直接向后退去。 这个时候弓泽狐飞快抽出一条草绳,他念了一阵口诀,同时将草绳扔出去,那绳子立刻变得如同一条蛇一般,直接把女人的鬼身给缠绕了起来。 那女人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便对着常志亮那边咆哮道:“你个臭男人,还我命来。” 这个女人的话很明显,就是常志亮杀了他。 邵怡这个时候在旁边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面前这个鬼物意识很强,不像一般的鬼物,意识比较模糊,她的意识很清晰,甚至和她死之前相差无几,这类的鬼物极易蛊惑人心,你千万要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常志远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让你还她的命,你还准备告诉我,你不认识她吗?” 常志亮这个时候已经被吓破了胆,虽然我扶着他,可他双腿抖索的厉害,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见状,我的眉头皱了皱,邵怡回头看了看常志亮就说:“宗禹哥哥,你掐一下他的人中。” 我点头,然后在常志亮的人中位置狠狠掐了一下。 常志亮猛的呼吸了几口气,好像才缓过神来,用颤抖地声音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我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128章 邪侵 听到常志亮的声音,我就说了一句:“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你的确害死她了,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常志亮还害怕的很,身体颤抖个不停,声音也跟着有些发颤:“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和她也只见过一面,大概半个月前,我们工地上下了夜班,吃了饭,一个人睡不着,就去街边吃了个小摊,然后准备去找点乐子。” 我问他找什么乐子。 常志亮就说:“就是找个棋牌室打麻将。” 我“哦”了一声让他继续说:“那天晚上,我本来准备打几圈就走的,可没想到我手气太差,把自己的生活费也给输进去了。” “差不多凌晨五点多,我实在没有钱了,才离开棋牌室回家,当时街上没什么人,我走的是工地旁边一条很老的巷子,巷子里没有监控,从巷子出来,往我们工地走的那一段路也没有什么监控,所以往回走的时候,我就想着找个人抢点钱,挨到发生活补助再说。” “后来我就在路上,看到她,她背着一个包,整个人醉醺醺的,我紧跟着她,然后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就从她背后抱住她,让她把钱包和手机交出来。” “可没想到她直接反抗起来了,还拿手里包敲我的头,我当时一生气,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同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 “我在工地上干的久了,加上我一个人也没有结婚,没享受过女人的滋味,所以我当时起了邪念。” “我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巷子外面路边的一个花池里,然后把她给侮辱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面的那个红衣女人,身上的戾气已经飞快的飙升了起来。 邵怡飞快动了动自己手中的剔魂刀,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说:“你应该能够感觉到,我这刀可以剃魂,你若是胆敢放肆,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这边则是拦着邵怡说了一句:“十三,先别凶,她也是一个苦命人。” 同时,我也看着那个女人道了一句:“你也先别凶,我们这阵势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你根本在我们这些人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等他把事情说完,我们会送他伏法,顺便告诉你一句。” 说着,我迈了一步,主动靠近了那女人一些。 她愣了一下,见她对我没有什么敌意,我把自己的嘴凑到她的耳朵旁边说了一句:“对面那个男人,是刑死之相,自有法律会制裁他,而你身为邪物,如果不造太多孽,还有轮回的可能,若是你执迷不悟,他最多就是死了,作为恶魂受尽地狱之苦,仍旧可以轮回,反倒是你,可能失去轮回的机会,如果你是聪明人,想通了这些,你就不会自己动手了。” 说罢,我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待在那女邪物的身边,受到她身上阴邪之气的干扰,我不禁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同时意识也变得昏昏沉沉,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退后了几步,我赶紧默念了十多遍的《卦辞歌》才让自己脑袋中的昏沉消失了一些。 而后我才对常志亮说:“继续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常志亮道:“我侮辱她的过程中,她踢打了我好多次,最后给我弄疼了,我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死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拿了她的钱,然后就把她人扔进了下水道里,再把下水道的盖子盖住,我就去工地上干活去了。” “开始的那几天,我很害怕,总是担心警察会来抓我,可过了一个多星期,我也没听说报道什么杀人案,我就想着那女人估计是在下水道里冲走了,找不到尸体了,而我做的事儿,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变成鬼缠着我!” 说着,常志亮已经开始哭了。 邵怡看着常志亮道:“你可真够狠的。” 我这边叹了口气说:“好了,这个女人的事儿,你交代清楚了,再说说你弟弟的事儿,还有你手里的鎏金铜佛的事儿吧。” 常志亮左顾右盼说:“难不成我弟弟也变成了鬼物缠着我?” 说话的时候,常志亮的表情就更加的惊恐了。 我对常志亮说:“迟早的事儿,你若是早早交代了你的罪责,我会替你送走他们的冤魂,若是你不肯主动交代,那便让那冤魂缠着你,直至他们杀了你为止。” 常志亮这才叹了口气说:“我和我兄弟,关系不怎么好,我妈从小偏心,对他好,对我又打又骂的,我娶媳妇的时候,因为没有彩礼钱,最后我和我的第一个对象就散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对象了,可我兄弟结婚的时候,她却能够拿出彩礼钱来。” “所以我常年在外面打工,也不经常回去,可今天上午,我兄弟来找我,说是我妈病了,要住院,让我凑钱。” “我在工地上打工多年,可每次发的钱,我基本都输在棋牌室和买彩票上,根本没有什么钱。” “他还来找我要钱,我当时火冒三丈,就和他吵了起来。” “当时要不是在工地上,有工友拉着我,我们两个估计就打起来了。” “发生了这些事儿,我以为他不会再找我了,可没想到下午,他又到工地上找我,还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我当时有些烦,就给工头请了个假,去见了他,当时我怀里揣着一把水果刀。” “我就想,反正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兄弟也给杀了得了。” “我当时骗他去取钱,让他跟着我,我们工地南面还有一片拆迁的村子,那村子人都搬走了,村子也基本是一片废墟。” “当时他跟着我走的时候,也发现情况不对,就问我要带他去什么地方,我就说带他去见我一个工友,我那工友欠着我的钱,还了钱,我就给他,让他去给我妈治病去。” “到了废墟里面,他发现情况不对了,就问我到底想干啥,而我只是一个劲儿抽烟,不说一句话。” “我兄弟估计觉得拿钱没戏了,就说他要走了,还对我说,我不是人,不孝顺什么的。” “我当时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等着他转身的时候,我掏出水果刀就刺向了他,一刀,两刀,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刀,不动弹了,我才停下来。” “当时我害怕极了,我就发现他一直提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 “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我们家里祖传的老物件,看来我兄弟是准备把它卖了。” “而那东西,我回家过好几次,我说我要做生意,让我妈把那东西卖了,换成钱跟我兄弟分了,可她就是不同意,现在她竟然一声不吭的给了我兄弟,我自然又气了起来。” “我就想着,反正人也杀了,我就找个地方,把这东西给卖了,然后选个没人知道的偏远小镇子换个名字,娶个媳妇,过自己剩下的几十年。” “所以我就来到这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弟弟的尸体,还在那边扔着吗?” 常志亮点头说:“在,我当时发现,我捅了他,只有手上沾了点血,所以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跑典当行来了,我也不敢找大的典当行,拍卖会的话,我打电话问了一下,要的手续太多,而且时间太长,所以我就选了你们这一家小的典当行,没想到你们这里……” 常志亮忽然停住,显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这里了。 我说:“得亏你来我这里了,不然你就要横死街头了,可不管怎么说,你手上沾了两条人命,该死总是要死的。” 说着,我就掏出手机报了警。 很快警察就赶了过来,当然,那鎏金铜佛也是被当成证物收走了,我们这边也收不走。 而在警察带走常志亮的时候,他们也是问我怎么发现这些事儿的,我就说常志亮自己主动跟我们说的,我们就报警了。 简单做了笔录,警察就离开了。 而这整个过程,红衣女人都看到了,看着常志远被警察带走,她身上的戾气终于开始慢慢地消散了。 同时,我也让弓泽狐利用《缺一门》归魂之术,把红衣女人的冤魂给散掉了,她的魂魄顺利进入了地府,进入了轮回之中。 等我们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期间,吴秀秀也没有走,她自己也遭遇过脏东西,所以这次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悠悠地说了一句:“我晚上不敢一个人回去了,师父,要不你送我呗。” 我则是看了看弓泽狐,让他打车去送一下吴秀秀。 等着弓泽狐、吴秀秀离开了,张丽就过来跟我说:“行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去吃点东西去吧,今天算是白忙活了,咱们荣吉啥也没捞着。” 我说:“也不算没捞着,这份功德总得算咱们的吧。” 张丽笑了笑说:“好了,我先回家了。” 看着张丽离开,这典当行就剩下我和邵怡两个人了。 邵怡就在我身后柔声问了一句:“宗禹哥哥,你还在想那些事儿呢,警察都处理完了,他肯定会被判死刑的,恶人也总是有恶报了。” 我回头看了看邵怡笑道:“没事儿,只是和那个女红厉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她身上的阴邪之气,影响我太深,我现在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有些消极,甚至是厌食,我这心境有问题了。”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站到我面前,抬手翻了翻我的眼皮。 我问她干啥,她就说:“宗禹哥哥,你在沙发上爬下,我给你扎几针,替你驱一些阴邪之气,我都没注意,那阴邪之气竟然侵入你身体如此之深了,再拖下去,可能影响你的相术修行。” 啊,这么严重! 正文 第129章 针穴 见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邵怡直接拉着我,将我拖到沙发旁边,然后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 同时她也对我说了一句:“脱下上衣。” 我笑了笑说:“裤子用脱不!” 邵怡脸一红柔声道:“宗禹哥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和李成二大哥一样坏了。” 我这边不敢拖沓,毕竟以后学不了相术这种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 说罢,我就着急忙慌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后爬在了沙发上。 邵怡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针包,然后对着我继续柔声道:“宗禹哥哥,你放心,虽然你体内汇聚的阴邪之气比较多,但是时间尚短,我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清理的差不多,保证你修行无碍。” 我笑着点头。 邵怡将针盒打开,然后缓缓说道:“我第一针扎你的大椎穴,斜刺,大椎穴又名百劳穴,我这针治疗你的角弓反张,邪气入体会刺激你的大椎穴,让你的脊椎在不自觉的情况弯曲,而这种弯曲会通过脊椎影响到你的大脑,让你出现惊风等症,而角弓反张多由寒湿之邪引起。” 说话的时候,邵怡已经将第一根针刺进我的大椎穴,开始的时候有些疼,但是很快就感觉一股热流在大椎穴上扩散,不少的寒气都在被那一针的效力驱赶,开始向我的皮肤表层渗透。 很快邵怡取出第二根银针说:“我第二针和第三针,扎你的肩井两穴,此穴可以疏导水液,祛风清热,更利于你发汗,让体内的寒邪之气排出体外。” 接着邵怡一边说,一边又在后背上扎了七八针,等她扎完了,她就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说了一下:“宗禹哥哥,你可以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喊你。” 我对着邵怡笑道:“你这针法还真是厉害,刚才被你扎针之前,我做什么都感觉提不起干劲儿来,现在我觉得舒坦多了。” 邵怡在沙发另一侧坐下,一边整理自己的医疗包,一边对着我甜甜一笑说:“宗禹哥哥,其实我刚才给你扎针的时候,还添加了点别的功效的针法在里面。”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不会是壮阳吧,我也不需要啊。” 邵怡脸一红说:“宗禹哥哥,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我“哈哈”一笑道:“逗你呢,你说说看,你添加了什么功效的针法啊?” 邵怡说:“是这样的,我看宗禹哥哥,你一直凝聚不了气脉,所以在给你祛除阴邪寒气的时候,也是留意了一下你的气脉,其实你的相气气脉已经初具规模,只是还没有连接在一起,无法形成周天的循环,没有周天循环,就没有完整的相门气脉,你也无法晋升地阶相师。” “而我查了一下,就发现你体内有很多穴位是堵塞的,正是那一道道的穴位阻塞了相门气脉连接在一起,我以针刺之,让穴位慢慢开化,时间久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气脉连接在一起,一旦所有阻塞的穴位都开了,你就是真正的地阶相师了。” 听到邵怡这么说,我不由兴奋了起来:“十三,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以后多多给我扎几次啊,快点把我扎成一个地阶相师。” 邵怡一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说:“宗禹哥哥,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啊,我只能辅助你,让你对一些封堵的穴位产生感知,具体怎么疏通穴位,还需要看你自己的修行够不够,还有这种针灸治疗,一个月最多一次,再扎你,就要等十月初了。” 我笑了笑说:“好!” 接下来,邵怡针灸的效用就越来越明显了,不光是我的后背,我的额头也开始发汗,同时还能感觉到有几股气在我的身体里乱撞,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周天的运行,而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根本形不成什么气脉。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邵怡才站起身,将我后背的针一一取下来,然后再用特定的药水清洗,同时她也递给我一条白色的毛巾,那不是普通的毛巾,它湿漉漉的,上面还有一股草药味。 邵怡说:“上面都是驱寒,保气的草药,你把身上的汗擦一下。” 我点头照做,等我擦完汗,穿好了衣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不得不说,被邵怡扎了几针,我的身体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 等着邵怡收拾好了,我们才离开这里,然后到对面小吃街吃了晚饭。 而后我们就去了夜当,我们到了夜当没一会儿,弓泽狐也是回来了,我问弓泽狐怎么送吴秀秀送那么久,他就说:“她家里的下水道堵了,我给她疏通了一下。”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我就开始画符,弓泽狐找了一个角落打坐,邵怡则是在茶几位置打开一本医书开始研读了起来,遇到问题的时候,他还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木偶娃娃,然后用针在木偶娃娃上比划几下。 差不多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蒋苏亚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不在夜当,我告诉她,我在这边。 然后没过二十分钟,她也赶过来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米黄色的风衣,头发散着,还戴着一双精致的小耳环。 进了夜当,她先给邵怡打了个招呼,然后往柜台这边跑来说了一句:“好冷啊,今年的秋天感觉过的跟冬天一样了。” 我笑了笑问蒋苏亚,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她看了看我说:“我们家族来人了,一直跟我絮叨到半个小时前才离开。” 我问他们家族的人,都跟她絮叨什么。 蒋苏亚脸上带着一丝害羞,同时有一些期望说:“让我和你快点公布关系,然后商量婚礼的事儿。” 我忽然想起父亲告诉我,我可以蒋苏亚交往,但是不能发展太快。 而蒋家却又想要我和蒋苏亚急速的发展,甚至是一步到位,很显然蒋家是想利用我和蒋苏亚的关系做一些文章,甚至是搞一些大动作。 我现在是荣吉的大朝奉,在考虑我和蒋苏亚之间感情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把男女之情以外的一些东西考虑进去。 这或许会让我和蒋苏亚的关系变得不那么纯粹,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见我不说话。 蒋苏亚就说:“宗禹,你也不用太为难,我还是之前说的,我不想太早公布咱们的关系,我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先把我们文庭集团在省城的生意先搞起来。”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些事儿,当初蒋苏亚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不单纯是为她自己考虑,更是为我考虑,不想因为蒋家的关系,让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有些难做。 若是我和蒋苏亚的关系确定,那蒋家真有什么不合适的动作,那我这个荣吉大朝奉肯定会被人诟病。 而我虽然是在之前的董福楼的中秋宴上,宣布了我和蒋苏亚的关系,但是我和蒋苏亚关系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步,比如双方家长见面,上谭订婚之类的事宜了。 只要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真正的确定,蒋家就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以我的名义做什么事儿。 想到这些,我就多看了蒋苏亚几眼。 她则是笑着坐在柜台前面说:“好了,你努力画符吧,过几天的陶家,下个月的柳家,你有两场硬仗要打呢,多备点符箓,总是万无一失的。” 我笑了笑说:“柳家那边明显是针对我,还有暗三家的庄家可能出现,我做准备就做了,去魔都陶家的话,我需要准备什么?” 蒋苏亚就说:“你去参加陶家老爷子的寿宴,总不能堕了你大朝奉的威风,很多大家族的人,看在宗叔叔的面子上,是宣布站你这边了,可他们内部总会有一些人有二心的,你要小心的是那些人。” 我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一直待到后半夜的三点多才一起离开。 等我们回到西陇郡的时候,兰晓月一如既往地给我们准备好吃的,可我们却发现李成二并不在家。 我问兰晓月李成二去什么地方。 兰晓月就说:“不知道,下午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直接掏出手机给李成二拨了一个微信视频过去。 很快那边就挂了。 我直接又打电话过去,李成二这才接了,他那边很安静,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他那边安静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李成二很简单地轻声说了一个字:“说!”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李成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遇到一个老熟人,我们找个地方切磋一下,现在已经结束了,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我问李成二遇到了谁。 他直说了四个字:“诡家的人。” 诡家?御四家中的最后一家? 他们出现竟然只是找李成二,而不是来找我? 父亲曾经说过,李成二当年差一点成了诡家的人,他和诡家肯定渊源不浅。 我问李成二,现在诡家的人去什么地方了。 李成二说:“去蜀地的柳家了,等到下元节,水官解厄的时候,你自然会在柳家碰到他,如果你能收了他,将御四家凑齐,你身边将会再多一个得力的战将。” 说罢,李成二又补充一句:“好了,挂了,被你电话打断了,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比试下去了。” 说罢,李成二就挂了电话。 听李成二的意思,他和诡家的那个人似乎还没有分出胜负来,李成二已经很厉害了,看来诡家的传人也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我心中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御四家,说不定我真的能够聚齐了。 正文 第130章 桃花 李成二挂了电话之后,我也是看着兰晓月那边说了一句:“没事儿了,李成二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兰晓月嘴角上扬笑了笑,眼神深处的担心还是少了几许。 吃过饭,我们就早早睡下了,李成二是几点回来的我不知道,反正次日清晨十点多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了,而且他没睡觉,而是搂着兰晓月在沙发上打情骂俏。 至于蒋苏亚,跟往常一样,早早地出门去公司那边了。 见我卧室出来,兰晓月就推开李成二对我说:“我给你把饭热一下,以后天凉了,尽量吃热饭。”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洗漱好,我去吃饭的时候,也是问了一下李成二有关昨晚的事儿,和我想的差不多,他什么也没说,只说等着我参加柳家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就知道了。 吃了饭,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了一趟荣吉。 当然,邵怡、弓泽狐也都是陪着我的。 刚进荣吉的门,吴秀秀就在柜台里面对着我一直招手,我爬在柜台边问她什么事儿。 她就指了指张丽的办公室说:“今天一早就有一个女警察来找你,这会儿在张经理的办公室等你呢,说是了解昨天常志远的事儿。” 我“哦”了一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上班,我去那边瞅一眼去。” 我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就往张丽的办公室去了。 在进去之前,我先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荣吉的办公室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很好,我耳朵已经很敏锐了,可还是听的不太清楚,就算我偶尔能听清的那几句,基本都在闲聊,说的是一些当下流行的服装,化妆品之类的。 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就敲了敲门。 张丽的声音很快传来:“进来!” 我推门进去,就发现沙发上除了张丽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半休闲装,留着短发的,看起来很精神女人,她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匀称,特别是监察官(双目)异常的明亮,看来为人比较刚正,她脸上英气很足,想必是男人婆的脾气。 张丽见我进来就跟我招呼说:“这位是咱们辖区分局薛铭新,薛警官,她找你了解一些有关常志亮案子的细节,你们聊。” 说着张丽就要起身往外走。 薛铭新这个时候站起身对着我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薛铭新。” 我下意识也伸手过去和她握了一下说:“我是宗禹。” 张丽笑了笑,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我在刚才张丽的位置坐下,看了几眼面前的茶几,茶水、干果、小点心一应俱全,我似乎不用去准备什么东西了。 而我心里其实有点尴尬,因为我还是第一次单独和警察说话。 想了半天,我就问了一句:“你怎么没穿警服。” 薛铭新拿出自己的警官证给我看了一下说:“放心好了,我不是骗人的,我是便衣,我们出门是不用警服的。” 我点了点头。 薛铭新继续说:“是这样的,我不是来讯问你,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咱们之间的聊天也不会有任何的笔录和录音之类的。” 我问薛铭新想知道什么。 她直截了当说道:“你用什么办法,让常志亮来你们这里当东西的时候,主动说出了自己杀人的事儿,我们审讯他的时候,他说他在你们典当行看到了鬼。” 薛铭新不是江湖上的人,有些事儿我不能跟她说,就缓缓说了一句:“坏事做多了,人的心里就会有鬼,他来我们这里当东西之前,刚杀了他的亲弟弟,多半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什么都跟我们说了,而我们只好选择了报警。” 薛铭新微微一笑说:“可他说,你,还有你们这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把女鬼给抓住了,用的是术法。” 我说:“他是得了妄想症了吧。” 薛铭新笑了笑,显然她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端起自己的面前茶杯,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说:“他真的是妄想症吗?” 我说:“绝对不会有错。” 薛铭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既然宗大朝奉不肯说,那我便不问了,不过我在这里跟宗大朝奉打个招呼,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打招呼,而我们有用的着您的地方,也会上门来叨扰的。” 我说了一句:“随时欢迎。” 说着,我也起身去送薛铭新。 跟着她一起出了张丽的办公室,我就发现张丽正在大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杂志。 见我们出来了,她把杂志放下,然后起身道:“薛警官,你问完了吗,要不多待一会儿,中午一起吃个饭?” 薛铭新对着张丽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单位比较忙,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一起吃饭,这次和宗大朝奉聊的很开心,下次吃饭,我们把宗大朝奉也叫上。” 张丽笑着答应。 等着张丽和薛铭新出了荣吉典当,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回了柜台里面。 吴秀秀看着我问道:“师父,看着你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怎么?那位警官为难你了?” 我说:“那倒是没有,行了,别说这些了,干活,干活!” 说是干活,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活干,就是各自玩电脑。 差不多到了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陶霜打来的,不禁皱了皱眉头。 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陶霜的声音:“宗大朝奉,中午好啊。” 我道:“有事儿就说。” 陶霜笑道:“宗大朝奉干嘛这么冷漠啊,我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想提醒您,别忘了九月初八我家老爷子的大寿,您住宿的地方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我说:“说到住宿的地方,你最好多安排几个房间,我可能不是一个人去。” 陶霜那边立刻“哈哈”笑着说:“您放心好了,我在魔都松江给你们安排一栋别墅,房间应该够用了,不够的话,我再安排。” 我说:“那够了。” 陶霜继续说:“宗大朝奉,您最好早点来,我带您在魔都转一转,我们这边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我想了一下就说:“那我们初七晚上过去。” 陶霜赶紧说:“初六吧,初七时间还是太赶了。” 我疑惑道:“你们家老爷子不是九月初八过大寿吗?” 陶霜“嗯”了一声说:“是九月初八,但是我家老爷子大寿,对我们家族来说,是一件大事儿,初七是前一天,我们应该都比较忙,我怕怠慢了您,所以您提前来一天,我还能抽空带你们在魔都转一转。” 不等我说话,陶霜那边立刻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初六联系。” 说罢,陶霜就挂了电话。 我皱了皱眉头对着挂了手机说了一句:“说好你个屁了呀。” 说起去魔都陶家的事儿,父亲好像提过要和我一起去,只是他去了帝都的东方家就没了信儿,连省城都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便主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父亲就接了电话,我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就说:“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说:“刚才陶霜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提前去魔都。” 父亲那边“哦”了一声说:“那就提前去吧,她让你初几去?” 我说:“初六。” 父亲道:“那你初五就过去。” 我好奇问:“那你呢,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魔都的吗?” 父亲立刻说:“我们在魔都碰面,我和东方韵娣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我这边有些疑惑:“你们过去那么早干嘛?” 父亲说:“给你趟趟路,别让你摔的太狠。” 摔的太狠?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要在魔都陶家老爷子的寿宴上给我下套儿吗? 不等我细问,父亲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父亲和东方韵娣提前去了魔都,这事儿就变得有点玄妙了。 看来我也要提前动身,到魔都去转一转。 想到这里,我就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收拾下东西,明天准备动身去魔都。 一听说要去魔都,李成二就笑道:“魔都呀,那可是好地方啊,我得好好收拾一下。” 接着我又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把我们要提前去魔都给陶家老爷子过寿的事儿说了一遍。 袁氶刚只是吩咐我,让我从夜当选一样东西给陶家老爷子当寿礼,至于要选什么全由我自己决定。 吩咐完这些,袁氶刚又交代我说:“记得,东西是代表你自己送的,而不是荣吉,荣吉可没有给天、地字列会员送礼的先例。” 我立刻说:“那我也不送了。” 袁氶刚笑了笑说:“我让你送,自然是有送的道理,陶家老爷子,陶方鹤手里有一支渊沁玉竹笔,是上等的画符利器,在你成为天阶相师之前,对你画符之术,都有很大的帮助,你带着贺礼前去,如果陶家的人聪明肯定会还礼,如果他们知道投其所好,那么那支笔必然是你的,当然,前提是他们有意和你交好的话。” 渊沁玉竹笔? 渊沁玉竹我倒是听爷爷说过,他说是蜀地深山的深渊之地生长的一种特殊的竹子,竹子每一节都犹如翠玉一般,又好像有斑驳的湖水沁入其中,故而得名渊沁玉竹。 只不过爷爷说过,这种渊沁玉竹千年前就基本已经绝迹了,人间已经再难看到,只能在古籍上偶闻其名。 若是陶家真有,那价值自然非同一般。 我这边半晌不说话,袁氶刚电话那头儿就说:“好了,就给你提示到这里了,这次陶家的话,我本来想着让袁木孚陪你去的,不过临时给他安排了别的事儿,你就带着你身边的那几个助手一起去吧。” 我道了一句:“好!” 挂了电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未来几天,好像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挂了电话,吴秀秀就问我:“师父,你要去魔都出差吗?” 我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你就别想了,没你的份儿。” 吴秀秀撇嘴说了一句:“嘁,你让我去,我还不去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看的出来,吴秀秀眼神中带着不少的失望,甚至是伤心。 见状我又对吴秀秀说了一句:“你也别太伤心,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礼物。” 吴秀秀立刻开心说:“好啊,你说的,别带便宜货啊。”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只要想好给陶方鹤选什么合适的寿礼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自己掌心,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掌心竟然出了点汗,这天也不热啊,我也不肾虚,这掌心怎么会凭空冒汗呢? 我张开掌心看了看,就发现自己掌心感情线凭空多出一抹红来,这是“桃花劫数”!? 正文 第131章 后巷 看着自己感情线上的那一抹红,我不禁脑袋有些大了。 粉色相色为真桃花,红则为过,是桃花劫数,黑则为栽桃花已死,是为丧偶之相。 我这桃花劫来的有点突然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这短时间,我身边一下涌出来很多的美女,让我在桃花运的路上越走越远,桃花运走多了,偶尔出个桃花劫也是正常的,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只是我的桃花劫对应的人会是谁呢? 我此去魔都,该不会是陶霜吧? 我看着自己掌心发呆的时候,吴秀秀就喊我:“师父,发什么呆呢,吃饭去了。” 我说:“我不去了,你跟着十三去吧,然后多买两份回来,你去问问张姐,看看用不用带饭。” 吴秀秀“哦”了一声。 吴秀秀和邵怡出去吃饭,我和弓泽狐则是在这边休息,张丽那边没有让吴秀秀带饭,而是直接出门去了,还告诉我们她下午不过来了,让我们晚上早点下班关门。 接下来,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考虑自己桃花劫的问题,可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也没弄清楚与我发生桃花劫数的人是谁。 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因为这件事儿昏昏沉沉的。 等着吴秀秀离开了,邵怡才在旁边问我:“宗禹哥哥,你今天怎么完全不在状态啊,是不是昨天我给你扎的那些针坏事儿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看看。” 我对邵怡说:“没有的事儿,我是在想去魔都的事儿。” 邵怡“哦”了一声,也就放心了。 吃了晚饭,我们就去夜当了,我这次没有着急画符,而是在夜当里面转了一圈,给陶方鹤老爷子的寿礼我还是选一件的。 陶家是天字列排在第二的家族,就算我选一件价值过亿的东西,也不见得称了陶方鹤的心意,所以我不能挑贵的,而是挑一些能表明我心意的东西。 所以我最后选来选去,就选了一副字。 这幅字是宋人米芾所作,名曰《仓谷贴》,全文三百一十七个字,讲述的是他在无为军任知州的时候,无为军下辖的巢县、庐江两地有一年粮食丰收,以及对当时在位宋徽宗的一些媚赞之言。 米芾这个人,竭力讨好宋徽宗,不过他本人却是一个清廉之官,宋徽宗是瘦金体术法的创始人,曾召米芾进宫写过草书,结果米芾临走的时候,顺走了宋徽宗一个砚台,还说,那砚台自己用了,给弄脏了,不能再给皇帝使用了。 宋徽宗则是早就听闻米芾有收集砚台的嗜好,便将砚台赏赐给了米芾,这也让米芾心存感激。 所以米芾在很多字帖里面,都会提及宋徽宗,以及对时政的盛赞。 这《仓谷贴》便是其中之一,全文用的都是草书,笔不走直,蜿蜒入蛇,却又藏在无尽的力道在其中。 笔出左,则右势迎合,笔出右,则左逢苍山,每一笔都让人看的很舒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文章的质量有些低。 这幅字拿出去卖,估摸着也就一两百万的样子。 而我之所以选这幅字,是因为米芾在这字帖中有这样一句话:“皇命所召时,载酒归汴京,亦用阁中千百砚,画尽他乡客。”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说的他期盼宋徽宗召回京,到时候他会带着美酒,要用自己收藏的千百个砚台,磨出各种各样的墨,然后再有那些墨画出千百个人。 这里面有一个隐秘的含义,那便是只提砚台不提笔,我是在提醒陶方鹤,我想要他的那支笔。 当然这个提醒有些隐晦,就看陶方鹤能不能领悟了。 选好了字画,我就把它拿到柜台,然后取出一个盒子,将其装了起来。 同时我也告诉弓泽狐,少了一个装画的盒子,让他抽空了再打一副出来。 弓泽狐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巷子那边的居所,我们一直还租着,需要什么木头,我们荣吉会出钱买,至于买木头的门路我们不用管,弓泽狐他轻车熟路,他师父弓一刨当年的门路,弓泽狐基本也都很熟。 装好了书画,我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准备画一会儿符。 可是没一会儿,蒋苏亚就过来了,她今天换成了一身黑色的风衣,见了面,她习惯性地跑来跟我拥抱。 而我则是把我提前去魔都的事儿,跟她说了一下。 蒋苏亚先是愣了一下,见我没有说让她同去的意思,就对我笑了笑说:“那你切记小心一点,我这几天公司忙,就不跟你一起去添乱了。” 我摸了摸蒋苏亚的头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儿了,就找袁叔叔,或者袁木孚。” 蒋苏亚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李成二则搬了几个大行李箱过来,我看到里面竟然还有我的行礼。 就问他怎么回事儿。 李成二就说:“还能怎么回事儿啊,我们一会儿直接从这里出发,西陇郡那边就不回去了。” “你放心,你的行礼都是晓月给你收拾的,我可没在你房间里乱翻,毕竟里面还有蒋大美女的东西。” 我看着李成二说了一句:“你还挺贴心的。” 李成二笑了笑说:“贴心是必须的,行了,累了的,就赶紧休息一会儿,明天一早我开车,咱们早点动身,魔都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我诧异地问李成二:“你不会通知陶家了吧?” 李成二白了我一眼说:“宗老板,我是那么没眼力劲儿的人吗,你提前过去,不就是想试试陶家的水吗,我提前通知了他们,还有意思吗?放心好了,我安排的人,你放心。”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接下来,我并没有休息,基本上都在和蒋苏亚聊着闲天,等着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才一起从夜当出来,小曼开车等在楼下,她直接把蒋苏亚送回西陇郡,而我、李成二、弓泽狐和邵怡则是直接从这边出发,踏上了前往的魔都的路。 一般这个时候是我的睡觉时间,所以上车之后,我直接在后排座上直接睡下了。 邵怡坐在中间也是闭目养神。 而弓泽狐则是有些紧张。 李成二的话,一边开车,一边打开收音机,听着一些没有营养的电台节目。 一路上我们在途径的服务区吃了些饭,等我们车子开进魔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多钟,我问李成二我们晚上住什么地方,他就告诉我们说:“住江边,半城酒店。” 半城酒店,是一家老五星级的酒店,紧挨着黄浦江,一览诸多江景。 我点了点头,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又快速说道:“咱们四个人,四间房,每间一天两千五,一会儿宗老板,记得去付钱,定金我出了,房钱你得出。” 我愣了一下问,能不能换个便宜的。 李成二就笑道:“宗老板,你好歹也是荣吉的大朝奉,别这么抠,晚上的娱乐项目我也安排好了,咱们一个也不能少,当然,也是宗老板你买单。” 我刚准备反对。 李成二就说:“顺便给你介绍了一个人认识,那个人对魔都陶家的可是有不少了解的,甚至还知道一些内情。” 我这才点了点头。 差不多六点半左右,我们才经过赛车的路段来到了半城酒店。 这里的服务人员还不错,又是帮着我们拿行李,又是领着我们做登记。 我直接付了三天的房钱,从我卡里划走了将近四万块,其中还有一些是押金之类的东西。 付款的时候,我有些肉疼,好在到了房间之后,看着房间里面的布局还不错,也算是稍微宽心了一些。 当然,我们定的也不是最豪华的房间,只是一般水准的。 布置好房间,我们全部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然后就去了酒店大厅里面集合。 李成二要带我们去吃饭,顺便见他的朋友。 本来以为李成二会带我们去什么大酒店吃饭,没想到他只是领着我们去了两条街外,一家叫“后巷子”的小面馆。 小面馆很干净,一楼、二楼都是用餐的地方,二楼还有几个包厢。 小面馆里面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地坐着几个客人,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打扮的很好,年轻的时候也属于美女级别的,现在看的话,也勉强称得上风韵犹存。 这里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做服务员,我们一进来,店老板就用魔都话和李成二打招呼,李成二也用魔都话回了一句。 然后两个人才开始用普通话交谈。 店老板问李成二:“李老板,今天带的都是一些什么朋友啊?” 李成二就说:“江湖上的,老规矩。” 店老板看了看我们几个,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了,看来她懂得李成二口中的江湖是什么意思。 她亲自领着我们上楼,同时给一个年轻服务员说:“小周,沏壶茶来,茶叶用我办公室抽屉里,那个铁盒子里的茶叶,多放点,我这几个朋友喜欢喝浓茶。” 那个年轻服务员立刻点头。 李成二这才给我们介绍说:“这位店老板叫熊绮梦,你们喊她梦姐就好了。” 接着李成二又把我们这边的人介绍了一遍,介绍我的时候,李成二加重语气说:“这位宗禹,是我的老板,我的顶头上司。”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熊绮梦就又多看了我几眼,对着我略带深意地笑了笑说:“那以后宗老板要多多照顾我们小店的生意啊。” 我说:“如果我来魔都,那我肯定来你这里吃饭。” 进了包厢,熊绮梦关了包厢门就说:“李老板,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怎样,帮不帮吧,给句准话呗,失踪的那个姑娘,在我这里干了三年了,你上次来的时候,还摸过人家屁股呢。” 李成二一脸尴尬说:“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我找其他朋友,帮你找吧。” 我则是说了一句:“我们会清闲两天,要是找人的话,我倒是有些手段,说不定可以帮帮忙。” 熊绮梦立刻对着我微笑道:“多谢宗老板,就知道你比李老板大气。” 我点了点头说:“你先说说具体情况,丢了那姑娘的生辰八字什么的,也都告诉我。” 李成二看了看我,他显然是想阻止我,不让我管其中的事儿。 难不成这件事儿背后的事情,他知道吗? 正文 第132章 四柱 熊绮梦刚准备说的时候,李成二就打断她说:“你去把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至于那姑娘的事儿,你待会儿再来讲,我们现在都饿了,先给我们弄点吃的。” 熊绮梦“哦”了一声说:“你看着我这人,就是太心急了,等着,我马上给你们弄点餐前的小点心上来。” 等着熊绮梦下楼了,我就问李成二什么情况,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成二就说:“其实也没啥,就是这个任务,是我一会儿要来的那个朋友接了,我怕你们之间起什么争执,她很不喜欢别人截她的胡。” 我问男的女的。 李成二就说:“女的,我在魔都的女朋友。” 我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心里瞬间开始为兰晓月鸣不平。 不一会儿,熊绮梦就又来了包厢,她端着一壶茶,茶盘上还放着一张对折的纸。 给我们倒了茶,她就把对折的纸递到我手里说了一句:“宗老板,这是我们这里那位失踪姑娘的生辰八字,你抽空看一下,我去下面给你们安排上菜,你们走的时候,你给我个答案就行,那姑娘人很好,我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看的。” 我点头“嗯”了一声。 熊绮梦走后,我并未立刻打开纸,而是将纸放到一边,然后用一套餐具给压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菜就开始上了,这里虽然是面馆,可一些江南的小菜还是能做一些的,每一样菜的色香味都算不错的。 菜还没上齐的时候,我们的包厢门又被推开了,不过进来的不是上菜的服务生,而是一个穿着一身皮衣,手里抱着一个机车头盔,一头长发的大美女。 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里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敏锐。 她的五官精致,生的比兰晓月还要俊俏一些。 而她的五官都藏着气,让人不能轻易看出她的相色来,更无法去轻易断她的命理,看来她也有着道人以上的水准啊。 她一进门就往李成二那边走了过去,李成二也是毫不客气拦住的美女腰肢给我们介绍说:“这位是我在魔都的女朋友,叫刘桧林。” 说着李成二的手,就顺着刘桧林的腰往上游走。 刘桧林一把甩开李成二的手,然后反手就给了李成二一个嘴巴子道:“李成二,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女朋友,别以为你跟老娘上过床,你就是老娘的人了,你在外面粘花惹草的,老娘嫌你脏。” 李成二也不生气,捂着脸笑道:“你还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 刘桧林“哼”了一声,放下自己的头盔,然后问李成二:“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你说是冀地来的,有荣吉的人吗?” 李成二“呵呵”一笑说:“何止是有啊,这里除了你,都是荣吉的人!” 说着李成二指了指弓泽狐说:“这位,弓泽狐,人称小狐狸,是荣吉御四家,匠家唯一传人。” 刘桧林有点讶异说:“你是弓一刨的徒弟?我听我师父提过你师父,不过你师父本事好像一般,你的师爷,也就是跟着荣吉老朝奉宗延平的那位匠家大师,才是真的厉害。” 弓泽狐沉默了一下说:“我师父也很厉害。” 刘桧林笑了笑。 很快李成二指着邵怡说:“这位是荣吉御四家医家,国医圣手邵元培最宠爱的弟子,邵怡,也是未来医家的衣钵传承之人。” 刘桧林对着邵怡笑了笑说:“我听说过你,据说你们一门,十三个徒弟,就你一个女的,你的师父,还有你的十二个师兄,各个都把你宠上了天,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大师兄仲欠好像就在魔都,他开的那个中医药行,好像很有名气。” 邵怡点了点头说:“嗯,我大师兄出师之后,就来了魔都打拼。” 我这边有点诧异,这种事儿,邵怡竟然都不跟我说,我们到了魔都,早点说,我们还可以安排她走个亲戚,这还要从外人嘴里听说,真是让我觉得有点难为情。 刘桧林对着邵怡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我说:“御四家来了三家了,这位莫非是诡家的人?” 李成二摇了摇头说:“错,这位是我们荣吉新任的大朝奉,宗禹!” 刘桧林“啊”的一声有些惊讶说:“宗禹?原来你就是荣吉新上任那个连相脉都没开的大朝奉啊。” 我被刘桧林说的有些脸红,她的语气中尽是轻蔑之意。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可别小看了我们这位大朝奉,他要是发起飙来,你可兜不住。” 刘桧林对着我笑了笑说:“是吗,那我倒是想试试了。” 李成二赶紧拽了拽刘桧林说:“小林子,你赶紧坐下吧,一上来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见谁怼谁,这是干啥。” 刘桧林说:“怎么,本姑娘不开心,还不让本姑娘发脾气了,你们怕荣吉,我可不怕,我不是荣吉的人,也没什么家族,自由人一个,没人管得了我。” 李成二“咳嗽”了几声说:“好了,小林子,消消气,这次叫你来,是向你打听一下,陶家老爷子寿宴的事儿,有没有什么内幕的消息?” 刘桧林直接说了一句:“没有。”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这边则是笑了笑说:“陶家的事儿先不急,这个后巷子面馆,丢了一个服务员,这件事儿你知道不,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想听一下。” 刘桧林一脸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怎么你想插手这件事儿,想要截胡吗?” 说着她的脸色就变得极为不好了。 我指了指餐具下面的那张对折的纸说:“我要是想截胡,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我早就看了,这纸对折着,我没有看,就是出于对你的尊敬,可如果你没有什么线索的话,我就真的要插手了,丢的是人,如果不及时找到,那姑娘的命或许都没了。” 刘桧林“呵呵”一笑说:“你以为你是你爷爷宗延平啊,仅凭生辰八字,你就能知道那姑娘的下落?” 我看着刘桧林一脸的傲气说:“你要是不说,我可要看了。” 刘桧林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从那生辰八字中能看出什么来。” 我笑了笑然后抽出了餐具下面的那张纸,上面写的是那姑娘的生辰情况:壬午、甲辰、戊申、甲寅。 后面还有姑娘的名字——顾念红。 生辰八字,一般人理解是按照阴历推算八字,其实这种理解是错误的,真正的生辰八字,是根据二十四节气来推演出的八字,即不是阴历,也不是阳历。 八字可以推算出生日,可生日未必能简单地推算出八字,如果生搬硬套,可能会出现些许的小偏差。 所以看了一眼八字,我就说:“顾念红是阳历零二年四年月十号的生日,对吗?” 刘桧林点头笑了笑说:“凭借八字推断出生日,有什么好炫耀的,继续。” 我笑着说:“我只是要确定八字对不对而已。” 说罢,我的眉头紧缩了起来,顾念红的八字命理中,天干日柱命理依次为:偏财、七杀、日主、七杀。 是双七杀的天干的命理。 而偏财、七杀,这些都是八字命理推演中,对应的“十神”名词,而十神是根据天干、地支等多种命理因素推导出来的,象征命理的名词。 日主,为四柱命理一个词汇,四柱为年柱、月柱、日柱、时主,每一柱都有自己的天干地支,而日主就是日柱天干,代表自己。 七杀放到十神中推导命理就是相克的意思,两男不同处,两女不同居。 偏财就好理解了,偏门之才。 她的偏财出现在年柱上,说明其将会享受高薪,可她在后巷子小面馆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什么高薪,她遇到的高薪肯定是在她离开了小面馆之后,那就是失踪之后。 反之推算,她是因为高薪的诱惑才失踪的。 她的日主两边双七杀,说明诱导她失踪的,可能是七杀的克制,也就是同性的人,而且是住在一起的人。 只要找到她失踪前和谁住一起,就能知道她为什么失踪了。 我把我所看到地说了出来,刘桧林就说:“你确定吗?我找人问过了,顾念红才刚成年,她跟她的一个老乡同租住一间房子,她的老乡并不知道顾念红的下落?不过顾念红的确是在她老乡的介绍下做了一些特别的工作?” 看来这个刘桧林的确是查到了不少的事情。 我问什么工作。 刘桧林说:“还能什么工作,夜总会陪男人呗。” 我“嗯”了一声继续说:“顾念红的八字,并不是短命之相,不过并不排除意外,那就是七杀作祟,若是日主着了七杀的道了,轻则散财,重则丧命,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顾念红已无生机。” 刘桧林诧异道:“你的意思,有一个男人杀了顾念红?” 我摇头说:“不是男人,是女人。” 刘桧林疑惑道:“你不是说,她陪男人喝酒吗?” 我继续说:“地支中的八字是,正印、比肩、食神、七杀。” “日柱的地支是食神,命理中“我生”者为食伤,同性为食神,异性为伤官,食神可以遏制七杀,关键的时候保己之名,可如果食神异变,同性非同性,异性非异性,那食神就遏制不了七杀,甚至还会纵容七杀,进而反制相主,夺了相主的命。” 刘桧林呆呆地重复我说的话:“同性非同性?异性非异性?” 她重复几遍然后恍然大悟说:“你的意思是,顾念红陪的最后一个客人,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性取向有问题,是一个百合,而她杀了顾念红?” 我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我能断出,那变异的“食神”对应者身份不低,应该是一个有钱人,还可能在某个圈子里小有名气。” 刘桧林疑惑道:“明星?” 正文 第133章 阴墅 刘桧林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出“明星”二字,我只是耸耸肩膀说:“怎样,我根据八卦分析的已经够详细了吧,要不要我再帮你确定一下位置,你去抓一个现成的犯人啊。” 刘桧林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能找到。” 说罢,她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说:“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个,我收回自己刚才对你那些无理的话,你的确很厉害。” 我笑了笑,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刘桧林继续说:“一会儿吃完饭,我请你们去我朋友开的一家会所玩,我请客。” 李成二又要去楼刘桧林的腰,同时嘴里说了一句:“还是小林子安排的周到。” 刘桧林推开李成二说了一句:“滚一边去,本姑娘今天没心情跟你闹。” 喝了茶,她就拿起头盔要下楼,同时她扔给我一张黑色的卡牌。 我赶紧伸手接下,刘桧林就说了一句:“这张卡是那会所的超级会员卡,凭着这张卡,你们随便消费,不用你们掏一分钱,地址的话,李成二知道。” 我看着手里地卡问:“你去什么地方?” 刘桧林就说:“我差不多已经知道是谁了,现在去抓人。” 我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抓人这件事儿,还是一起行动安全一点,你的面门虽然被你用气隐藏着,可命宫位置隐隐有黑气散出,那种黑气不是普通的相门气色,而是外邪入侵之相,你今晚可能会遭遇脏东西。” 刘桧林笑了笑说:“脏东西吗,我可不怕。” 我刚准备说什么,李成二就抢先说了一句:“小林子,你看宗老板都给你分享了这么多消息了,你该不会想吃独食吧,大不了我们帮你出了这个任务,算你功劳还不行啊?” 刘桧林“嘁”了一声说:“我用的着你们可怜我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宗老板提供了不少信息给我,那我也不能不表示下,我给你一个地址,松江雅苑,魔都西南城最大的别墅区,我在门口等你们。” 说罢刘桧林就下楼了。 我看着满桌子还没怎么动的饭菜,只能遗憾地说了一句:“先去办正事。” 说话的时候,我往嘴里猛塞了几口吃的。 李成二则是叹了口气说:“宗老板,你也真是的,这件事儿让小林子一个人办就行了,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有着两段道人的修为,还有一身诡异的道法,只要不遇到顶级的红厉,根本难不住她。” 我则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怕这次她遇到的,不是顶级红厉那么简单。” 李成二疑惑地问我:“你是不是从她面相中看出什么来了?” 我“嗯”了一声说:“她命宫的那股外邪入侵的邪气,已经入命,我们要是不跟着去的话,她恐怕有性命之忧。” 李成二听罢我的这一番话,立刻站起来说:“那还等什么,总不能让我少个女朋友,走,出发。” 弓泽狐和邵怡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们齐刷刷地下楼,熊绮梦就疑惑地看着我说:“你们不吃饭了吗?” 我说:“不吃了。” 熊绮梦又问我:“那阿红的事儿?” 我知道,她问的是顾念红,便说了一句:“明天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见我的神情严肃,熊绮梦的眼神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的悲凉,看来她多半猜到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 熊绮梦送我们出了面馆,刘桧林的摩托车已经早没了影儿。 我们钻到车里,李成二也是踩了一脚油门出发了。 这个时候,我就问李成二:“你和熊绮梦,还有刘桧林是怎么认识的啊,还有,刘桧林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啊?” 李成二就说:“熊绮梦是我的朋友,我和师父在魔都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十来岁,天天来这里吃面,师父扔给梦姐几百块,我能在这里一日三餐吃几个月,梦姐从来不找我和师父补钱,我听说梦姐曾经也遇到过脏东西,是师父帮着收的,从那之后,梦姐就把我师父当成救命恩人,我就成了她的小恩人,虽然我没救过她,只是承了我师父的那份恩情,我跟着沾光。” “梦姐老公走的早,一个人在魔都打拼不容易,我长大后,每次来魔都,都会来梦姐这儿,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络了。” “至于刘桧林,她的确有些背景,不过并不是什么大背景,她父亲是陶家外戚的人,不过因为他父母在一次任务中丧生,她家里的公司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陶家就把她给驱除了陶家,而她一身的本事,有我师父教的,有她自己学的,算是天才了,不过我师父说了,她的器量不大,将来的成就有限,能摸到真人的门槛,已经是得了逆天的造化。” “我和刘桧林,自然是因为我师父认识的,我师父和刘家有点瓜葛,帮着照顾了刘桧林一段时间,我们就是那个时候好上的。” “那段时间,也算甜蜜,只可惜我要跟着师父到处跑,也就把她给冷落了,这不回来了,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的。” 我则是看着李成二说了一句:“这样也好,我觉得还是晓月姐更适合你,你们既然断了,以后就当成朋友来处吧,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李成二只是笑了笑说:“你不懂。” 我们聊着天,时间就快了不少,不过魔都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是用了四十多分钟才赶到松江雅苑的门口。 刘桧林正坐在自己的机车上等着我们。 那车子是宝马出的F850,售价估计十四万左右,能玩起十多万的机车,可见刘桧林现在的生活条件也差不了,她家以前是陶家的外戚,还有自己的公司,虽然公司倒闭了,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 打了招呼,刘桧林就甩了一下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说了一句:“你们来的还挺快,那边有停车位,车子停好,一会儿跟着我一起进去。” 我看了看这个别墅,好像就是陶霜给我安排住宿的别墅区。 我们停好了车子,四个人就走到了刘桧林那边,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张门禁卡刷了一下,然后门就开了。 我疑惑地问她:“你住这里?” 刘桧林摇头说:“以前在这里住,别墅早就卖了。” 我们跟着刘桧林一起往里走,她对这里的布局十分的熟悉,穿过了几条马路和几片草坪,我们就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这别墅前面是一个小院子,种着树,后面是一个下跃式的院子,地面高四层,地下应该有两层。 站在别墅门口,我就不由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寒气之中蕴含着一股阴戾。 不用说,别墅里面不简单。 我问刘桧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刘桧林就说:“之前查顾念红失踪的时候,我查过她,不过我走访的时候,顾念红店里的人,一直说,顾念红当晚是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的,所以我就将她给排出了,现在看来我是被误导了,她可能是被男人带走的,但是最后和顾念红打电话的,就是这栋别墅的老板,我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还和她挺熟的,不过后来我知道,她那方面有问题后, 就不和她来往了。” 别墅里面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看来别墅的主人还没回来。 李成二说:“你说的这么热闹,这里面到底是谁啊?” 刘桧林就说:“刘恩霞,一个四五线的小明星,别看她不接戏,不过却很有钱,据说是被金主爸爸包养过,这别墅,还有她现在开的车,都是那金主送给她的,不过那金主据说前两年在北美被劫杀了,没有了靠山的刘恩霞,这两年生活开始有点拮据,经常靠参加一些外围的活动赚钱,可能是男人见的太多了,后来有了喜欢女人的取向,我在这里住的时候,她还暗示过我,可把我给恶心坏了。” 说着刘桧林看着我说:“我听说厉害的相师,能够以气辨理,以理推命,我们已经站到这别墅前面了,你分析一下,顾念红的失踪,和刘恩霞有没有关系。” 顾念红八字,我已经熟练掌握,根据八字,我的确能够感知到淡淡的相气,而这股相气,和别墅里弥散出来的戾气相吻合,这就说明,顾念红的失踪不但和刘恩霞有关系,她的尸体可能就藏在别墅里面。 一边分析,我也是一边道出了这些。 可这个时候,我的掌心又开始出汗,我赶紧张开看了看,就发现掌心感情线上的那抹红变得越发的明显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我的桃花劫就在眼前? 邵怡?不可能! 刘桧林?也不是! 那就是别墅里面的,可现在别墅里面没有活人,该不会我要和鬼魂有缘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扯了。 我努力看自己的掌心的红线,好像并不是死人,是活人,该不会是别墅的主人吧。 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人的。 也不是刘恩霞。 如果和这栋别墅没有关系,那就是和这个别墅区有关系了,这别墅区里面,藏着我的桃花劫数。 见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刘桧林就问我发现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儿,和我们当下的任务没有关系。” 刘桧林“哦”了一声说:“怎么办,我们潜进去吗?” 李成二立刻说:“别了,这私闯民宅,惊了公,那可就麻烦了,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问刘桧林:“你知道刘恩霞的生成八字不?” 刘桧林讶异道:“你要干嘛,给她算命?” 我摇头说:“不是,我是想让小狐狸给她施展点术法,不然她一会儿回来了,恐怕也不会让我们进别墅里面查探。” 刘桧林问我什么术法。 我则是看了看弓泽狐。 弓泽狐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缺一门》的术数有很多,需要人的生辰八字就能控制人的,就只有一种,那便是‘美女脱衣法’。” 李成二笑了笑说:“这个名字够淫荡,我喜欢!” 弓泽狐赶紧解释说:“术法的名字虽然有些不入流,不过它并不是真的让人脱衣服,而是对一个人心里和行动上的控制,当然也包括让被控制的人自己脱衣服……” 正文 第134章 尸缸 弓泽狐说着自己也脸红了起来,李成二就走到他的身边,在其肩膀上拍了两下说:“小狐狸师侄,没想到你跟宗老板一样,都是闷骚类型的啊。” 我瞅了李成二一眼道:“滚滚滚,别什么也扯上我,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狐狸,那个‘美女脱衣法’,管用不。” 李成二点头说:“是管用的。” 我这才问刘桧林:“你知道她生辰八字不?” 刘桧林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在魔都,我的情报能力还是不错的,我自己有个侦探社,业务水平很高的。” 说着,她就走到弓泽狐的旁边,然后贴着弓泽狐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我疑惑道:“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生辰八字,你还保密?” 刘桧林就说:“这是职业操守,你们不懂。” 说罢,刘桧林就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弓道友,你试试吧。” 弓泽狐点头,然后飞快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纸,然后又取出一支很细的毛笔,他飞快将刘恩霞的生辰八字写在了黄纸上,接着再放回毛笔,取出一把很小的剪刀,将带有刘恩霞生辰八字的部分剪成一件小衣服的形状。 一边剪弓泽狐还给我们解释说:“黄纸衣是给那女人的魂魄准备的,只要她的魂魄披上了这件衣服,她就会受到我的术法控制。” 说话的时候,弓泽狐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了黄纸上,再把其他的工具和碎纸屑统统收了起来。 刘桧林疑惑道:“这就好了吗?” 弓泽狐看着刘桧林说:“准备工作做好了,等着那女人出现了,我念一套咒诀,然后再把衣服给焚了,就好了。” 刘桧林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只能等了。”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我们在别墅区转了一圈,我们假装夜跑的人,在别墅区的小路上跑了好几圈。 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刘恩霞才回来,当然在我们等刘恩霞的期间,刘桧林已经把刘恩霞的照片给我们看过了,我们都知道了刘恩霞的模样。 不过我们看到刘恩霞真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 她本人比照片上要好看不少,不过却是大众的网红脸,辨识度比较低,她的穿着格外暴露,胸口的两抹白基本没有用布遮住,时不时会跳出来,乍一看,我就知道她里面没穿着内衣。 是一个男人送他回家的,男人把车停到楼下,和刘恩霞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看到那个男人后,刘桧林就说了一句:“那个男人就是接走顾念红的那个陌生男人,他身上有着很重的戾气,好像是一个有修为的人。”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 李成二就说:“小林子,你跟着宗老板在这里会会刘恩霞,我去跟踪那个男人,顾念红的事儿,她也脱不了干系。” 刘桧林点了点头,然后还是对李成二说了一句:“那你小心点。” 李成二刚准备去搂刘桧林的腰肢,刘桧林就一脚踹开李成二说:“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是吧!” 李成二“呵呵”一笑,赶紧跟着那个男人往小区外面跑了,我并不担心李成二,因为李成二的面相平稳,很显然不会遇到困难。 反倒是我们这边,刘桧林命宫的那一抹外邪侵体之气丝毫没有削减的意思,这别墅里面还有厉害的东西。 刘恩霞进了房间,里面的灯就打开了,隔着窗帘,藏在附近的我若隐若现看到她正在脱衣服。 我转头看着弓泽狐说:“你发功了?” 弓泽狐红着脸说:“我还没动手。”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指了指门口说:“我们现在去敲门,你用‘美女脱衣服法’控制刘恩霞来给我们开门,然后我们进到别墅里面,开始搜查。” 弓泽狐点头,然后将黄纸拿在手里,然后慢慢地开始念道:“手持金刀红纱落,十人见我九人愁,吾奉老君坐洞口,美女脱衣间诸侯,急急如律令,三魂接衣,给我去!” 说着弓泽狐猛挥了一下手中的剪纸衣服,那衣服“轰”的一下,兀自燃了一团火焰消失了。 我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正在换衣服的刘恩霞的影子抖了一下,然后机械的停留在原地了。 弓泽狐对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不等我动身,刘桧林已经先一步过去敲门了。 “嘭嘭嘭……” 我对着弓泽狐说:“开门。” 弓泽狐点了点头,我们一边往别墅的门口走去,弓泽狐一边变化自己手中的指诀。 等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别墅的门就“咔”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刘恩霞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身上的睡衣只穿了一半,上半身睡衣的口子还没有口,胸口的东西一下就展现在我们众人的面前。 刘桧林赶紧扯了一下刘恩霞的衣服给她盖上,而我们也是顺势进了别墅里面。 别墅的大厅,挑高三层楼,放着沙发,还有一个酒架,不过酒架上除了两瓶装饰类的酒外,就是放着一些瓷器。 那些瓷器并不名贵,都是现代精瓷,每件最多也就几千块的样子。 旁边有楼梯,还有电梯。 进了门之后,我就让同伴们去把窗帘都拉紧了,然后说道:“邵怡,你搜一楼二楼,刘桧林搜三楼四楼,以及露台,我搜负一,负二,以及下沉式的院子,小狐狸,你负责控制刘恩霞,记得别起什么歪心思。” 众人点了点头,都没什么意见。 弓泽狐则是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邵怡开始搜一楼,刘桧林坐电梯去了三楼,而我则是沿着侧面的一个门往负一层去了。 别墅的负一层,是一个小型游戏厅,PSP的游戏,以及高尔夫游戏模拟器,还有一个吧台,吧台的柜子上全是名牌的红酒,最便宜也在一两千之上。 这边没有东西,不过阴气却比一楼重了一些。 我去下沉式的院子看了看,这边有一个游泳池,还有一个躺椅,两把太阳伞,不过现在天气凉了,泳池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便继续沿着楼梯下负二楼。 下负一层的时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灯,可到了负二层,我却找不到灯的开光了,我便掏出手机照亮。 负二层入口处有一个门,是通地下车库的,我去车库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停着车,灯光也是忽明忽暗的,这负二层的阴气比负一层还要浓厚。 我在地下车库转了一圈,三个独立停车位,直接通地面。 在地下车库没有找到什么,我才返回黑乎乎的负二层那边去,这边还有一道门,轻轻推开,才算是进入负二层的空间,一开门,我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我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福尔马林是浸泡动物标本用的,我们是来找失踪的顾念红的,她不会…… 这么一想,我不禁后背发凉。 进到负二层的房间,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音,这声音好像是大型的鱼缸的水循环系统才会发出的。 这个房间不大,我将手机的手电照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房间的右侧有一个长两米左右,高一米五左右的大鱼缸,不过里面的液体并不是水的颜色,而是泛着一些淡淡的蓝光,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是从鱼缸里面传来的。 我屏住呼吸去看鱼缸,鱼缸里面好像有一条很大的鱼在游来游去。 因为蓝光的干扰,还有光折射的不均匀,我一时没看清楚大鱼的模样。 等我走进了了一步,就发现鱼缸里面,哪是什么大鱼,而是一个被脱了精光的女人,她正在鱼缸里面游来游去,她浑身上下惨白的厉害,腰间、腹部都有明显的缝合的伤口。 她的嘴张着,闭着双眼,头发蓬松着,嘴里不停“咕噜噜”吐着福尔马林的泡泡。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下也是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好像是类似胶水一样的透明液体,整个房间里忽然多出一股刚才没有的恶臭味。 房间的里面,还有一个血红色的沙发,沙发的旁边是一个洗手台,洗手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洗手台虽然清理的很干净,可却让我嗅到一股极其难闻的血腥味。 这就是杀人现场! 我看着鱼缸里面的尸体,过了半分钟才稍微镇定了一下,尸体动,好像是因为里面的液体是活动的,底部有一个搅拌液体的微型水泵,水泵造成水流,然后带着尸体动了起来。 至于尸体嘴里吐泡泡,大概是因为尸体时而会飘出水面,嘴里就会进空气,等她沉入鱼缸的时候,嘴里的空气就会吐出来。 不管怎样,这里太过吓人了。 正当我准备退出房间,喊同伴们以及刘桧林下来的时候,那鱼缸里本来闭着眼睛的女人,忽然猛的睁开眼,然后双手猛的拍在鱼缸上。 “嘭!” 我浑身汗毛竖立了起来,她爬在鱼缸里,双手扶着鱼缸内壁,两个黑糊糊眸子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嘴慢慢地张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接着我身后的负二层房门“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正文 第135章 反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脏狂跳不止,急促的呼吸让我肺好像被撕裂了一样难受。 不过我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了,没有被完全吓破胆,忍着一身的惊恐,我飞快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破灵符捏在手中。 接着我又飞快伸手去背包里摸命尺。 因为自己的手脚都在抖,这次摸了好几下,才成功将命尺也握在手中。 我一手握着命尺,一手拿着手机,捏着两张破灵符,同时下意识地往后面退。 再看那“尸缸”之中女尸,双手扶着尸缸的内壁,脸也紧紧贴了上去,同时她的脑袋开始以半弧的轨迹贴着尸缸的内壁缓缓的转动。 她好像是打量我,又好像是凝视我。 这种凝视让我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变得僵硬起来,甚至连手脚不由自主的哆嗦都有些僵化了。 女尸的脑袋转了一半,然后又开始往回旋。 她凝视着我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的狰狞了,我的身体好像僵化的更加厉害了,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要变成石头了。 不对,不是我的身体真的变成了石头,而是我的身体受到了阴邪之气的入侵,那些气息在控制我的神经和肌肉。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在意识里慢慢地念起了《卦辞歌》,一方面让我心神稍微稳固一些,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身体对抗一部分的阴邪之气。 念了十多秒后,我就把手中的破灵符慢慢地摁向自己的胸口位置。 说来也奇怪,那符箓好像磁石一般,在贴近我的胸口的时候,竟然自己“呼”的一声飘过去,然后“啪”的一声贴在我的胸口。 而我胸口立刻传来一股热乎乎的能量,再接着破灵符直接在我胸口“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一团火焰直接把我整个身体笼罩了起来。 奇怪的是,身在那火焰之中,我的身体竟然不受半点的伤害,反而让我觉得很舒适,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随着我周身的火焰熄灭,我的呼吸恢复了平常,而我僵化的肌肉除了有些酸外,也能够自由活动了。 我内心中的恐惧也是少了很多。 而我借着符箓的火焰,也是看清楚了,尸缸里面的女尸后面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那是一只颜色很艳的红厉。 单枪匹马,我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我必须去喊弓泽狐、邵怡和刘桧林下来帮忙。 趁着身体能动,我退了几步,已经来到了门口,我赶紧抓着门把手试图将门打开,可那门好像焊死了一样,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它都纹丝不动。 我额头上青筋皱起,一头头的冷汗往下飙。 实在开不开门,我拿着手中的命尺,使劲儿在门上砸,我想弄出点动静来,让我的同伴和刘桧林听到。 这个时候女尸吐着福尔马林的泡泡忽然用极其含糊的声音说了一句:“来啊,别走啊,今晚我好好陪陪你。” 听到女尸的声音,我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接着我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一幅污秽的画面,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一个女人穿着暴露,正对着我搔首弄姿。 我的意识正在往那个环境中沉沦。 不过很快,我就将另一张破灵符“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轰!” 巨大的火焰又一次将我笼罩了起来,我意识中那污秽的幻境也是瞬间被熊熊烈火吞噬了。 我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个时候,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这两个回合的交锋好像已经耗尽我全部的力量一般,而被我破灵符两次驱赶出身体的邪气再一次向我这边逼近。 我又一次从背包里取出两张破灵符来,这次两张符箓,不都是破灵符了,其中一张是破灵符,而另一张是坤卦地字门的“募阴兵符”。 为了防止阴气干扰我,我直接将一张破灵符直接贴在自己的心口,然后飞快捏着“募阴兵符”道了一句:“天地惶惶,阴兵速现!” 随着我话音落下,手中的募阴兵符直接“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不过它燃的不是寻常的火焰颜色,而是幽蓝色火焰。 随着火焰落下,我四周就变得十分的寂静。 整个负二层犹如变成了冰窖一般,我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又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负二层的墙角缓缓走出四个手持长戟的,穿着红色盔甲的邪物来。 它们的头盔都画着鬼面,遮住了他们的面部,让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不过我能感觉到,这四个邪物身上的戾气并不浓郁,反而有一种让我放心的正凛之气。 那四个穿着红色盔甲的阴兵出现后,齐刷刷地挡在我的身前,它们一言不发,然后将手中的长戟全部对着尸缸那边。 而我借着微弱的手机光亮,也是在它们的后背看到了两个字——“城隍”——他们是城隍庙的阴兵。 我的募阴兵符,竟然招的城隍庙的阴兵啊! 这让我心中大喜,我听爷爷说过,募阴兵符很多情况下都是召唤的游魂野鬼,而使用募阴兵符能够召唤出城隍阴兵的人,都是被城隍认可的人,是和城隍定过契约的。 我心中疑惑,我什么时候和城隍定过契约呢? 而且在这世间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城隍,我也定不过来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手中的命尺隐隐发烫,刚才使用募阴兵符的时候,命尺就开始有反应了,莫不成这命尺就是和天下城隍的契约?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兴奋地把命尺握紧在了手中。 再看尸缸里面的女尸,同时被四个红厉级别的阴兵围住,脸上的狰狞和嚣张早就没有了。 她飞快地向后退,整个身体贴在了尸缸之上。 “咕噜咕噜……” 女尸吐了几个福尔马林的泡泡,然后一道红光就从尸缸里蹿了出来,不过它不是要攻击我们,而是想要逃。 可它刚从尸缸里窜出来,四个城隍阴兵的长戟立刻架了过来,那红光直接被四把长戟给卡住了。 接着四个城隍阴兵直接将长戟往地面上一点,那红光立刻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但是稍微有点暴露的年轻女子,这个人就是缸里的女尸。 而这个时候,尸缸里的女尸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整个尸体已经毫无生机,虽然依旧很吓人,可却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了。 再看地上的女人,她的胳膊被长戟交叉卡住,脑袋也被长戟交叉卡住,死死的摁在地上。 这个时候的女红厉已经没有办法再逃出去了。 见状我也放心了不少。 那几个城隍阴兵制服了女红厉之后,就不动弹了,好像成了四尊虚无的雕塑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道:“谢谢几位大哥出手相助!” 那四个城隍阴兵,依旧一言不发。 见他们不吭声,我就看着地上的女红厉问了一句:“你是顾念红吗?” 女红厉的脑袋被卡的死死,她没办法转头,只是一边脸贴地面上说道:“没错,我就是顾念红,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 我说:“我是来救你的,可你刚才却差点把我给杀了,话说,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说话的时候,我去动了动身边的门把手,这一次门就没有焊死的感觉了,我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同时我对着门外喊道:“都下来,我这里找到了。” 本来我想发微信,可是却发现,这负二层的信号竟然是屏蔽的,我根本发不出消息,所以就只能对着上面又吼了一嗓子。 女红厉在我问完问题后,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陷入了沉默,她脸上开始露出惊恐不已的表情。 她刚才欺负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德行。 她想到了让她变成了阴邪都还在害怕的事情。 不一会儿,邵怡、刘桧林,以及控制着刘恩霞的弓泽狐也是都下来了。 当然,弓泽狐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他肯定是被邵怡和刘桧林叫下来的。 而且我看到刘桧林和弓泽狐之间的表情有些怪异。 不过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怪异表情在进入负二层的时候,就全部变成了惊讶,他们因为面前的城隍阴兵而惊讶。 刘桧林更是直接说了一句:“这城隍阴兵,是你召唤出来的?” 我得意道:“顺手而已。” 刘桧林则是说了一句:“这阴兵,只有城隍,或者地府的阴吏才能调动,你一个相脉都没有凝聚的相师,你是怎么调动的?” 我没有给刘桧林解释,而是指了指顾念红的鬼物说了一句:“找到了,人不但死了,还被人养成了鬼。” 说着,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刘恩霞。 因为城隍阴兵在,我们一直用手机照亮,没有去开房间里面的灯,虽然我已经看到了灯的开关。 我害怕这房间里的灯会惊扰到那些阴兵。 刘恩霞来到负二层的时候,表情已经不是那么呆了,看着被阴兵控制住的顾念红的邪物,身体开始挣脱弓泽狐的“美女脱衣法”的控制。 我看了看弓泽狐问:“小狐狸,什么情况?” 弓泽狐就说:“这个女人可以用顾念红身上的力量,她在抵抗我的术法,马上就要挣脱了。” 说话的时候,弓泽狐又掏出自己背包里的草绳,然后默念了几句咒诀,直接将草绳对着刘恩霞抛了过去。 那绳子犹如长绳一样,飞快将刘恩霞就给捆绑了起来。 邵怡也是飞快取出剔魂刀,架在了刘恩霞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刘恩霞也是恢复了意识,她看了看我们几个,先是显得有些惊恐,接着竟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我也是仔细看了看刘恩霞的五官,她的疾厄宫缠绕着煞黑之气,一看就知道,她是得了绝症,而且还是命不久矣的那种。 我问刘恩霞笑什么。 她就缓缓说了一句:“我这续命的仪式,被你们给破坏了,果然我是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也罢,既然如此,你们就全部在这里给我陪葬吧。” 刘恩霞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反制我们? 也对,顾念红一个红厉,和自己的仇人在一栋别墅里面,竟然不敢去找刘恩霞报仇,说明刘恩霞有控制红厉的手段。 正文 第136章 侍魂 看着刘恩霞狂笑起来,我不由觉得一阵寒气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而这个时候,弓泽狐的草绳化蛇法已经有些困不住她了。 我飞快掏出一张破灵符,对着刘恩霞的脑袋拍了过去。 可这一拍,刘恩霞完全没有半点的反应,那符箓甚至没有在她身上黏住,直接飘飘忽忽掉了下来。 正当我露出惊疑的时候,刘恩霞忽然抬腿,直接对着我胯下踢了过来,我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可她这一脚还是踹在了我的大腿上,我飞快向后退了几步,大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同时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娘们好大的力气。” 刘桧林这个时候,飞快出手,要掐刘恩霞的脖子,也被刘恩霞飞快的一脚给逼开了,同时被逼开的,还有手持剔骨刀的邵怡。 而这个时候弓泽狐看了看我,又盯着刘桧林那边看了几眼。 刘桧林则是对着弓泽狐喊道:“看什么看,赶紧止住她啊,别让她挣脱了。” 再看阴兵这边,它们只负责地上的顾念红,根本不管刘恩霞这边的情况,而我这边也是诧异,刘恩霞明明是一个人,可为什么会忽然力气暴涨呢? “嘭!” 这个时候,刘恩霞身上的绳子忽然断开,同时她把裹在身上的睡衣也是一把给撤掉,然后光着身子就往这边扑了过来。 她的身材是不错,她身上的纹身却更让我注意。 她浑身上下除了胸口位置,几乎都纹满了,是一条巨大的黑红色的大蛇,大蛇的脑袋就在她肩膀偏右臂的地方。 那大蛇吐着信子,好像活的一样,我看了那大蛇一眼,就发现她整个人变成了重影。 完了,我的意识又被邪念入侵了。 那纹身有问题。 就在刘恩霞要扑到我跟前的时候,刘桧林先冲过来,然后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半空中的刘恩霞的腹部,刘恩霞直接倒飞出去,撞到了门板上。 “嘭!” 同时刘桧林也是回头看着我,以及弓泽狐说了一句:“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看到女人的身子就动弹不得了。” 说着,她又看了看弓泽狐说:“特别是你,扭着头装什么正经,我之前贴着你的耳朵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时不时用你的余光偷瞄我,怎么我的胸口还遮着呢,你都偷看的一个劲儿,现在人家都打开给你看了,你开始假正经了。” 我赶紧对刘桧林说:“你误会了,小狐狸是缺一门的传人,他是‘残’字缺,失聪,他只能看着你的唇语才能知道你说的什么。” 刘桧林愣了一下,小狐狸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我和刘桧林刚才说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刘桧林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弓泽狐,然后慢慢地向刘恩霞那边走去。 刘恩霞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那一条黑红双色大蛇纹身,忽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阴森气息。 我不由纳闷说:“侍魂?”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纹身并不是现代社会才有的,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不过那个时候纹身的,大部分都是部落里的巫师、祭祀,而且多半是纹的咒符。 后来部分祭祀和巫师,发现纹身加持某些特殊的材料,可以将一些凶兽或者妖物的魂魄一同纹在自己的身上,让那些魂魄成为自己的魂侍,当然作为代价,养魂侍的人,要以自身的魂魄为母体进行饲养。 普通人来养的话,是会折寿的。 而且这种侍魂,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是纹在身上,藏在纹身主人的魂魄里面的,很难被外人察觉,当然如果从相门来看,也是能看到的,只不过我刚才看的太过粗略了,才没有觉察到,是我太过大意了。 听到我说侍魂两个字,刘桧林也是皱了皱眉头。 邵怡在旁边柔声道了一句:“侍魂?我听师父说过,不过这种能力好像是暗三家中庄家的能力,相传当年的庄家家主,养了一条龙做侍魂,他的身上纹着一条白鳞妖龙。” 又是暗三家中的庄家,他们最近好像很活跃啊,我爷爷也跟我说过,十月十五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庄家的人也会捣乱。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刘恩霞那边就慢慢地说了一句:“侍魂也好,我的冤魂续命法坛也好,都不重要了,今天,我就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说着,刘恩霞身上那条红白鳞片的大蛇好像活了一样,她腿部纹着的蛇尾率先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邵怡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我赶紧让邵怡小心,她就对我说道:“宗禹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手中的可是剔魂刀,我有把侍魂和刘恩霞分开的方法。” 邵怡慢慢地往那边走,刘恩霞身上那条黑红相间的大蛇纹身,忽然散发出一团黑气。 邵怡飞快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块手帕,然后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呼”的一声就跑到了刘恩霞的身旁,然后飞快地动起了手中的剔魂刀。 那剔魂刀顺着刘恩霞的皮肤往下划,乍一看,我都以为她在剥刘恩霞的皮。 可仔细一看,我就发现,她的剔魂刀只是顺着刘恩霞体表的纹身在动,她割下的透明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人皮,而是魂魄,是大蛇侍魂的魂魄。 刘恩霞本来想着对邵怡动手来着,可邵怡出手那一刻,刘恩霞整个人好像十分的痛苦,而那种痛苦让她站立都有些难,更别说还手了。 “啊……” 整个地下室都充斥着刘恩霞惨厉的声音。 好在这负二层关上门隔音很好,在别墅外面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邵怡每一刀看似轻松,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容易,才几刀下去,她的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珠子。 我们这边也不敢大声说话,同时捂着自己的口鼻,毕竟刚才那一股黑气已经开始在屋子里扩散。 刘恩霞惨叫了大概整整两分钟,她的身体就变得有些虚脱了,她整个人也是瘫软在了地上,身上的力气好像也被邵怡给剥了下来。 而邵怡那边则是继续用剔骨刀挂着刘恩霞纹身的表面,大腿,腰肢、后背,肩膀…… 每一刀下去,都让男人忍不住咽口水。 而我这边看了一会儿,也是背过了头,这个时候正好和刘桧林撞了一个对眼。 她对着我“哼”了一声:“看够了。” 我说:“我是学术性地看了几眼而已。” 刘桧林就说了一句:“果然,李成二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呢。”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解释什么。 毕竟刘恩霞身上,该看的地方,不该看的地方,我都看遍了。 再过了十多分钟,邵怡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了,她轻轻挥舞了几下剔魂刀,在她的剔魂刀周围,立刻出现一条透明的大蛇形状的东西。 那东西绕着邵怡的剔魂刀不停地转动。 邵怡则是看着那透明的大蛇说了一句:“好了,你自由了,可以去轮回去,当然,若是你执迷不悟,我不介意用剔魂刀,将你魂魄分成几份,让你永不超生。” 邵怡的声音很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相当狠辣的。 透明的大蛇,对着邵怡点了点头,好像是在鞠躬答谢,接着“嘭”的一声,就在邵怡的手旁边直接碎掉了。 再看地上的刘恩霞,已经彻底昏厥了过去。 看来剥离侍魂这种操作,让她的魂魄也是受到了损伤。 看到刘恩霞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对着邵怡说了一句:“十三,厉害啊!” 邵怡红着脸一副害羞的模样说:“不是我厉害,是刘恩霞对侍魂的操控不够熟练,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若是暗三家的庄家高手来操控,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剥离侍魂,肯定也会有一场恶战。” 我点了点头说:“幸好刘恩霞并不是庄家的高手,看来刚才从这里离开的那个男人,是庄家的,应该也是他给刘恩霞纹的身,不知道李成二追上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话的时候,我又看向了被阴兵控制的顾念红说:“你是怎么被骗到这里的?又是怎么被刘恩霞杀掉的,你说出来,我给你伸冤。” 顾念红用及其含糊地声音说了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只是想要多挣点钱,想要过上奢华一点的生活,我就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我说:“看来,你还是心有不甘,我来告诉你,想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并没有错,错的是你走了歪门邪道,歪门邪道看似是捷径,实则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或者牢狱,或者伤残,或者丧命,而你恰恰是最倒霉的一种。” “你的命其实不错,若是肯好好的,踏踏实实地干下去,将来你也会过上不错的日子,只可惜,你耐不住自己的性子。” 顾念红冷笑着反驳我:“呵呵,我的命不错,我这命叫做不错,我踏踏实实也是干一辈子的服务员,我有什么出息?” 我叹了口气说:“本来这是你的命,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可你现在死了,马上就要去轮回了,我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吗,熊绮梦,梦姐,她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来看待,她无儿无女,将来她的那家后巷子面馆也会给你的,你自己算算,在魔都,那面馆值多少,更何况,那房子还是梦姐自己的。” 顾念红愣住了,不一会儿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则是看了看那些阴兵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你们把她送到地府去吧。” 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么说管不管用,我能不能命令得动那些阴兵,可我刚一开口,那些阴兵直接动了起来,他们全部纠缠在一起,变成一团红雾直接消失了。 顾念红受害的经过已经不重要了,而且那过程肯定十分的痛苦,我也不想让她再回忆了。 看到顾念红的魂魄被送走,刘桧林就看着我说了一句:“城隍阴兵,竟然受你的调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着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宗禹是也!” 正文 第137章 伊始 听到我的话,刘桧林白了我一眼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荣吉的大朝奉,你还有别的身份吗?比如说,你是不是在地府挂了职?” 我摇头说:“那倒没有,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现在顾念红的魂魄被送走了,刘恩霞的侍魂也被十三剥离,李成二那边抓不抓得到那个暗字庄家的人已经不太重要了,这个任务,可以终结了。” 我这话自然是说给刘桧林听的,她已经不是陶家的人,背后没什么大势力,她已经不适合继续调查下去。 刘桧林也是聪明人,听出了我的用意就说:“我明白了,你们可以先离开了,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还是有些门道的,等我通知了官家,后续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用插手了。” 我看着刘桧林问:“你是和官家合作的?” 刘桧林道:“一点点。” 接下来,我们没再多聊什么,我带着邵怡、弓泽狐离开了这昏暗的负二层,然后回到了别墅的一层大厅里面。 我们身上已经是浓厚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同时还有一些阴邪之气混杂在其中,而我和邵怡也是有些劳累了。 弓泽狐比我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接连使用术法,让他脸色也是有些惨白了。 所以在走出别墅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笑了笑说:“我们三个人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啊。” 邵怡、弓泽狐对着我笑了笑。 走出别墅,走了安静的灯光下面,我就掏出手机给李成二去了一个电话。 很快李成二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我正在往松江别墅那边赶,你们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我说:“都解决了,你那边呢?” 李成二“呵呵”一笑说:“我啊,跟丢了,那小子车技猛的很,连闯了几个红灯,我不敢像他们那样冒失,不过我看那小子开车的方向,好像是苏州那边去的,估计是要离开魔都的。” 我点了点头说:“这样啊,你先回来吧,见了面我们再细说,我们在松江别墅区的门口等你。” 李成二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在我出别墅区的时候,我也是张开手心看了看自己感情线的桃花劫数,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邵怡见我一直看自己的掌心,就问我:“宗禹哥哥,你手掌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说着她就抓住我的手腕,我赶紧攥起手掌说了一句:“没受伤,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命理有点奇怪。” 邵怡还是给我搭了下脉,然后才点了头说了一句:“的确是没什么事儿。” 等着邵怡松了开手,我就问弓泽狐:“你的草绳坏了,接起来还能再用不?” 弓泽狐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可以的,我回去重新编一下,还可以继续用。” 我说:“那就好。” 等我们出了别墅区,就站在马路牙子旁边等李成二。 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宾利缓缓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我们前面路边是一排停车位,不过车子基本停满了,偶尔有一个侧方停车,也不好往里面停。 那红色的宾利笨拙地倒来倒去,前后倒了十几步,一点停进去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时候,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OL套裙,长发,五官精致,身材火辣的女人,她四处打量了几眼,然后看向我们这边,接着她微微一笑向我们这边跑过来问:“能帮我停个车吗,我新考的驾照,侧方停车比较生疏。” 邵怡应该会开车,但是不熟练,弓泽狐则是根本不会开车,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好吧。” 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我不由觉得一股香气飘进我的鼻子里,让我忍不住多看那个女人几眼。 她的样貌和身材绝对可以称得上上等了。 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的脸微微一红问我:“你认识我吗?” 我摇头说:“不认识。” 她幽幽一笑说:“不认识好。” 说话的时候,我也看了看她的相门,十二宫相门中的福禄宫、财帛宫都不错,而且有一股朱砂红印在其中,爷爷曾经说过,朱砂红在相门中是“戏子”的颜色,现在的话,泛指从事演艺事业的人。 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演员吗? 可我好像没有在电视上见过她啊。 很快我就到了车子旁边,车子里面的内饰也都是红色的,而且里面的空气也带着淡淡的香味。 坐上车,关了车门,三下五除二,我就把车子给她停好了。 等我下了车,她就连着对我说了好几声的“谢谢”。 我看着她问了一句:“你们这个别墅区有很多的明星居住吗?” 刚才的刘恩霞,也算是小明星,眼前的这个人也是生了一副“戏子”相。 这个人对着我笑了笑说:“还可以吧,是住了一些,对了,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说着,她对着我笑了笑。 我一副抱歉的表情说:“不好意思,没认出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不要紧,我才演了一部戏,前几天刚上线,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主角,对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签个名儿吧,以后我肯定会成大明星的。” 我不禁笑道:“哪有说自己是大明星的啊。” 她飞快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纸笔,然后写了一个艺术名字递给我。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识出来,她写给我的名字是:“陶佳然。” 我疑惑道:“你姓陶?” 我不由觉得面前这个陶佳然可能和魔都的陶家有些关系。 她点了点头说:“对啊,怎么了?” 我问她:“你认识陶霜吗?” 陶佳然立刻说:“认识啊,是我堂姐,她可能干了,家族里面好多公司都由她掌管了呢,你认识我堂姐吗?” 我点头说:“见过面。” 陶佳然立刻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算了,我和你堂姐并不是很熟悉,你就不用知道我是谁了。” 我还不想太早暴露,转身就准备离开。 陶佳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那不行,我都告诉你名字了,你也要告诉我名字。” 我笑了笑说:“那我也给你签个名,礼尚往来。” 陶佳然也不生气,直接把本子和笔递给我说:“喏,签吧。” 我飞快写下了两个艺术字:“宗禹!” 不过因为我的字写的太艺术了,她看了半天没看出我写的啥来,就说了一句:“你画符呢?” 我说:“你就当是画符吧,好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说着,我就往邵怡和弓泽狐那边去了。 陶佳然“嘁”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开始拿出自己的背包,接着就往别墅里面走了。 而我这边则是有些好奇,她既然住别墅区,那里面应该有停车位才是,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在外面呢? 她该不会是陶家故意安排来和我认识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陶家已经知道我在魔都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就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的桃花劫数,已经更红了,我心中不由一惊,我的桃花劫该不会是陶佳然吧。 等着陶佳然离开了,邵怡才对我说了一句:“那个姑娘是陶家的?” 我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我感觉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陶霜既然把我安排在松江别墅这边,这就说明,松江别墅区,应该有不少陶家的眼线,我们这次来,还是冒失了。” 邵怡点了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弓泽狐则是呆呆木木的,显然也不知道我在说啥。 又过了十多分钟,李成二才赶过来。 见我们都在马路边站着,他就问了我一句:“小林子呢?” 我说:“还在别墅里面,不过你放心,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她的面相了,她的灾祸已经过去了,准确的说,是转嫁到我身上了,我替她抗下了这一劫。”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那我替我家小林子谢谢你了,上车,我们回半城酒店去。” 我点了点头。 上了车,李成二就对我说:“跟我讲下你们这边的情况,都发生了些啥了。” 我“嘿嘿”一笑,然后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 李成二听到一半不由郁闷道:“靠,早知道不去追那个小子了,竟然错过如此美妙的画面,宗老板,你拿手机录下了没。”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你个死变态,尸体都不放过。” 李成二白了我一眼说:“宗老板,你想啥的,我说的刘恩霞的身体。” 等我彻底讲完的时候,李成二就说:“原来那小子是暗三家里面庄家的人,这件事儿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嗯”了一声,李成二就继续对我说:“剩下的事儿,我们交给陶家来解决吧,毕竟这是魔都,咱们在这边还是势单力薄了一点。” 我说:“先等两天,等陶家找上门了,我们再说,我们还是尽量在暗中多观察一下这边的形式。” 李成二笑着说:“就怕我们已经暴露了,你刚才不是在门口碰到一个陶家的美女吗,我觉得咱们已经在陶家的监视之下了,我建议,咱们别掩耳盗铃了。” 我摆了摆手说:“管他呢,咱们还没怎么吃饭,咱们继续去后巷子面馆那边吃点东西,顺便把顾念红的事儿,也给梦姐说一下。” 李成二这才收住笑容点了点头。 而我这边忍不住再看了看自己掌心的桃花劫红斑,已经慢慢地深入感情中了,这说明我的桃花劫已经启动了。 正文 第138章 安排 等我们车子开到后巷子面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店里面已经没有客人,熊绮梦和剩下的一个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见我们进来,熊绮梦就说:“你们回来了,刚才走的匆忙,没吃饱吧,我再给你们弄点吃的去。” 我赶紧说:“不用了,梦姐,你们这是要关门了吧,我们换个地方吃。” 熊绮梦说:“我们这小面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不过晚上店里人少,值班的人也就少,我们后厨也有人盯着呢,你们上楼找个包厢,我给你们弄点菜。” 说着熊绮梦看了看我们这边,然后眼神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伤心。 看样子刘桧林已经把顾念红的事儿给熊绮梦说了,她的眼角红红的,看样子是已经是哭过了。 我们先上楼,李成二则是走到熊绮梦旁边给她悄悄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李成二说了什么,熊绮梦直接爬在李成二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李成二则是拍了拍熊绮梦的后背也没有说话。 我们这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楼去了包厢。 在包厢里面坐下后,邵怡就慢慢地说了一句:“看来顾念红的事儿对梦姐的打击很大,她是真的把顾念红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了。” 我说:“那都是顾念红自己的选择,本来好好的前程摆在她的眼前,可她自己却看不到,非得盯着一些眼前的小利益看,最后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葬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念红的性子不适合继承梦姐的面馆,她太爱慕虚荣了,面馆给了她,也得败在她的手里,这或许也是好事儿。” 邵怡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宗禹哥哥,你这话可别让梦姐听到,不然她肯定会更难受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岔开话题问邵怡:“对了,你大师兄仲欠在魔都什么地方,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他。” 邵怡点头说:“好呀,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我的仲师兄了,不过他可凶了,我小时候,他老爱凶我,不过现在想想他也是为我好,因为他在教我东西。” 我点了点头说:“你师兄凶你的时候,你师父不教训他啊,我看你师父可是很护着你呢。” 邵怡微微笑着点头说:“他每次凶我,都会被师父揍。” 我们聊天的时候,李成二就回来了,他拿着一壶茶,然后对着我说了一句:“顾念红的事儿,我已经给梦姐说了,一会儿谁也别提了,这事儿过去了。” 我们几个人也是点头。 因为就我们一桌客人,不一会儿菜就都上来了。 菜上齐之后,熊绮梦就来到我们的包厢,端起一杯茶说:“你们都是出来办事儿的,我就不让你们喝酒了,这里,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们了。” 我们几个也是赶紧站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水。 喝了一口茶后,熊绮梦又对我说:“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宗老板,成二我一直当成我的弟弟来看,你是他的老板,以后多多担待下,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花心。” 我赶紧说:“我们朋友,兄弟,都是相互担待的。” 熊绮梦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成二有你这个好老板,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了,我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等着熊绮梦离开了,我们也就吃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也没多聊什么,基本上就是闷头吃。 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回半城酒店休息。 下楼结账的时候,熊绮梦推了好几次,才收了钱,她送我们出门,等着我们走远了,她才回店里。 车子开了一会儿,李成二忽然嘴脸一变说:“找个地方浪一会儿去?” 我说:“算了,今天都挺累的。”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宗老板,你太虚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蒋苏亚发来的一条给我说晚安的微信,附加了一张,她的自拍照。 她嘟着嘴,像是很委屈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不禁想要钻到屏幕里面抱她一下。 我刚准备给她回信息,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陶霜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到陶霜那边笑盈盈地说道:“宗大朝奉,您提前来魔都了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听说今天下午,你们还破获了一个大案子,真是给了我们陶家一记响亮的耳光啊。” 我说:“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吗,你那个好堂妹告诉你的?” 陶霜在电话那头儿笑道:“是啊,她刚才跟我聊天,说我一个熟人帮她停了车,还给她签名,她把签名给我看了,我就认出来了,同时我也派人打听了一下你们去松江别墅都干了点啥,这才给您打了这通电话。” 我直接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来魔都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正好有一件事儿需要你们陶家去办。” 陶霜认真道:“大朝奉,您请吩咐。” 我道:“今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那刘恩霞背后那个人的身份,你可了解?” 陶霜道:“目前还不清楚,正在调查。” 我说:“是暗三家中的庄家,你们查一下,看看他们魔都有没有什么秘密基地之类的组织。” “好的,我这就去照办,大朝奉,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陶霜飞快问我,好像急着把话题从这件事儿叉开。 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是想要隐瞒什么,而是她觉得这件事儿无关紧要,而和我相关的事儿才是她关心的。 我对陶霜说:“别的没事儿了,对了,今天你堂妹陶佳然的事儿,是不是你们陶家故意安排的。” 陶霜立刻否认说:“宗大朝奉,你何出此言啊?” 我说:“你堂妹住松江别墅,会没有自己的停车位吗,为什么还要把车停在别墅区的外面,这不是很刻意吗?” 陶霜在电话那头儿笑了笑说:“大朝奉,你可真是冤枉我们陶家了,佳然一家人住松江别墅区,他们家里好几辆车,地下车库只能停三辆车,他们家里谁回去晚了,车子就要停在马路边的公共停车位上,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顿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刚才那些话,我说的有些冒失,而且不严谨了。 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不会问出那么没水准的话,看来今天顾念红的邪物,还有刘恩霞的侍魂对我的精神状态干扰很大啊。 没听到我说话,陶霜立刻说:“大朝奉,我知道,我给您的印象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可我要说明一点,在陶家任何人都可以做我的棋子,但是唯独我的堂妹不行,也没有人可以让我的堂妹做棋子,她是我在陶家最亲的人。” 陶霜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坚定,至少从她的语气里面,我听不出任何的问题,给我的感觉也是真情流露。 我这才说了一句:“好吧,算是我误会你了,好了,别的没什么事儿了,今天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陶霜那边立刻接话:“好,那我们明天见,我明天去酒店那边接你们。” 我…… 不等我再说什么,陶霜直接道了一句“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一番话电话后,我掌心桃花劫的红斑彻底消失,完全融入了我的感情线中,这桃花劫数,已经到了无法躲避的程度了。 我越发的觉得奇怪了,我不过和陶佳然见过一面而已,她是好看,但是我并没有动心啊,为什么我的桃花劫数会如此之深呢? 还有陶霜的这一通电话,好像也是加速我的桃花劫发展。 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了。 挂了陶霜的电话,我才想起来还没回蒋苏亚的微信,就赶紧回了她一句,问她在干啥,现在睡了没。 半天没有动静,看样子她是真的睡下了。 我不禁开始埋怨陶霜这一通电话打来的不是时候。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半城酒店。 到了酒店这边,我好好洗了个澡,然后也是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就睡醒了,我去酒店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就发现整个酒店的餐厅,除了工作人员,竟然没有其他的客人,而才正好是早起的七点半,应该正是吃早饭的人多的时候啊。 而且我去选餐的时候,那些服务员一个比一个对我热情,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跑过来喂我吃东西一样。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陶霜。 她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裙,头发披在身后,手里挽着一个黑色的LV限量版的包。 她带着一脸笑意道:“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您用餐,我已经安排人把早餐给每个客人送到房间去了。” 我瞥了她一眼说:“那你还不如把早餐送到我房间去。” 陶霜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您休息吗。”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看着陶霜问:“这酒店,也是你们陶家的吗?” 陶霜说:“我们陶家有股份而已。” 我笑了笑继续吃东西。 陶霜单手撑着下巴,就在我对面紧紧地盯着我。 她的美貌虽然差了蒋苏亚和东方韵娣一些,甚至比不上她的堂妹陶佳然,可却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这么盯着我看,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的。 不等我说话,她先说了一句:“今天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带你在魔都转转,这边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对了,我堂妹今天也没事儿,她今天也会陪着我们一起去玩,这会儿她应该到楼下了。” 陶霜这么一说,我掌心忽然一热,又出了不少的汗。 果然,我的桃花劫数是陶佳然。 正文 第139章 兴趣 听到陶佳然的名字,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表情也是微微有些变化。 陶霜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就对着我笑了笑说:“怎么,宗大朝奉,看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害怕我的堂妹。” 我“哦”了一声说:“你确定是害怕,而不是讨厌?” 陶霜自信地说道:“我看人很准,讨厌人的眼神不是这样的,你这就是一种莫名的害怕,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带上我的堂妹了,这样我就可以‘胁迫’你了。”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陶霜的手机响了几声,她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佳然啊,我在餐厅呢,你直接来早餐的餐厅这边找我吧。” 等陶霜挂了电话,又飞快抢在我前面说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我堂妹上一部戏刚拍完,下一部戏还没找落,所以有点无聊,就提出来找我玩,在我们家族,很多人都惯着我,而我只惯着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堂妹,陶佳然。” 我看着陶霜道:“你们之间好像有很多的故事。” 陶霜悠然一笑,笑意中带着一丝悲凉。 可正是这一抹笑,让我觉得此时的陶霜,才是真实的她。 而这种真实的笑容,却在一刹那就消失了,她看着我说:“那有时间了,我给你讲讲我和佳然的事儿,都是女孩子的事儿,你或许兴趣不大。” 我说:“不见得。” 陶然又是微微一笑,虽然这笑容也很好看,却给不了我任何的触动,因为她把真实的自己又给藏起来了。 我正吃着饭,陶霜就在旁边有的没的给我说着一些话,见我桌子上的饭菜少了,她就亲自起身去给我盛点过来。 我告诉她,我吃不了那么多,别浪费。 她就俨然一笑,也不多讲,直接放下盘子继续在我对面坐下。 不一会儿陶佳然就来到餐厅这边了,她今天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化着淡淡的妆,比昨天穿OL套装的时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不过我的震撼仅限于她的外面,内心深处对她没有太多的想法。 陶佳然一进餐厅,就冲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她一边笑盈盈地说道:“姐,我来了!” 说着,她直接跑过来抱住陶霜的脖子,整个人就往陶霜的脸上蹭,看起来十分的亲昵。 陶霜亲昵地拍了拍陶霜的脸蛋说:“行了,一会儿把姐的妆给蹭花了,我还要去补妆,你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在这里吃点。” 陶佳然笑着说:“吃过了,不吃饭,我妈不让我出门呢。” 陶霜笑了笑。 陶佳然这才松开陶霜,然后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同时对着我“嘿嘿”一笑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边吃一边说:“嗯,又见面了。” 陶佳然双手撑着自己的脸,然后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我姐说,你是我们陶家很尊贵的客人,可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到底尊贵在什么地方。” 陶霜在旁边“哈哈”一笑,任由陶佳然说,她也不担心得罪我。 当然,我也是不会因为这些而生气的。 而我也看得出来,陶霜并没有告诉陶佳然我的真实身份,而陶佳然对陶家的事情或许知道的也不多。 陶佳然那边继续说:“我听我姐说,你是从北面冀地来的,你叫宗禹对吧。” 我点头。 陶佳然继续说:“你是我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在魔都遇到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没有我解决不了的。” 我看着陶佳然笑道:“等你什么时候演戏,做到主角了,你再说这话。” 陶佳然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说:“我是不想用家里的关系,要是我用了家里的关系,什么女主我做不了,我只是不想用家里的关系而已,就连我魔都影视戏剧学院的同学,都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要是给他们知道了,得吓他们一跳。” 我看着陶佳然笑道:“这么说来,这都是你自己努力来的了。” 陶佳然说:“也不全是,有时候家族也会给点关系,不过最后还是要我争取的。” 我和陶佳然闲聊的时候,陶霜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好像很享受现在的气氛。 等我吃的差不多了,我就提出要找我的同伴去。 陶霜就笑道:“他们应该已经在房间用过早餐了,我安排人去接他们下来,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直接拒绝说:“我们今天准备去十三大师兄的医馆,要不我们改天……” 不等我说完,陶霜就开心道:“是仲欠的医馆吗?我们陶家和仲欠很熟的,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咱们一起去。” 说着,陶霜就要过来挽我的胳膊。 我正要躲避,陶佳然也是飞快冲过来,直接挽住陶霜的胳膊,同时推了陶霜一下,险些把陶霜推到,我本来要躲避,见状只能伸手去扶。 陶霜扶住我后,顺势回过头看了看陶佳然道:“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陶佳然做了一个鬼脸。 同时陶霜已经把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也愣了一下,刚准备推开,陶霜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该不会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吧。” 我笑了笑。 我们一起往外走,同时我掏出手机给李成二、邵怡打电话,同时给弓泽狐弹了一个微信的视频,让他们到楼下大厅集合。 到了大厅这边,我们在沙发这边坐下休息的时候,陶霜才松开我的手。 不一会儿,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也是全部收拾好了东西下来,李成二也是去我的房间,把我的背包拿了下来。 来到大厅,看到陶霜和陶佳然,李成二就笑了笑说:“宗老板,你不够意思啊,自己在下面左拥右抱的。” 我瞅了李成二一眼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左拥右抱啊,别瞎说。” 见面之后,我也是给陶佳然介绍了一下李成二等人名字,然后又对邵怡说:“陶霜说,陶家和你师兄关系不错,要一起去看你的师兄,你没啥意见吧。” 邵怡笑了笑柔声说:“宗禹哥哥,你觉得可以就行。” 本来我想借邵怡的嘴拒绝的,可她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笑着说:“那就一起去吧。” 我直接拒绝其实也可以,但是那样的话,我和陶家的关系肯定会有影响,我才刚做了大朝奉没多久,不能太过不给天字列家族面子。 更何况,人家本身也是朋友,我没有太多的理由不让人家去。 见邵怡同意了,陶霜就说:“今天你们就不要开车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十三座的子弹头,够咱们这些人坐的了。” 来到酒店门口,陶霜安排的车子已经在门口,而开车的人竟然也是我认识的人——陶显义,在省城的中秋宴会上,我见过他,他可是陶家堂主级别的人物,竟然跑来给我们当司机。 看到陶显义的时候,陶佳然也是愣了一下说:“陶伯伯,怎么是你亲自来开车啊,要不让我开?” 陶显义对着陶佳然笑了笑说:“算了,你那车技,估计大家坐的都不踏实,宗老板,是我们陶家的贵客,我开个车而已,不打紧。” 陶佳然这下有些惊疑地看着我问:“你真是我们陶家的贵客啊?” 看来陶佳然对荣吉的事儿,是丝毫不了解啊。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有点疑惑道:“你是陶家的人吧,你不知道荣吉?” 陶佳然摇头? 李成二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单纯啊。” 这个时候陶霜就对陶佳然说:“荣吉是宗老板背后的公司,和我陶家有着很深度的合作,反正你对家族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就别去了解这些了,你呢,就安安心心把你的戏拍好。” 陶佳然笑了笑说:“也对。” 车子启动后,陶霜就说:“我们去仲欠先生的医馆。” 陶显义立刻点头。 车子缓缓启动,车子很大,陶霜一直紧挨着我坐,而陶佳然挨着陶霜,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坐一起。 刚出发,陶霜又掏出手机要自拍,当然顺便把我也给拍了进去。 走了一会儿,我就回头问邵怡:“你师兄的医馆在什么位置?” 不等邵怡回答,陶霜就抢着说:“在南庙那边!” 南庙是魔都有名的仿古街区,也是出了名的玉器、古玩市场。 陶佳然那边也是兴奋说:“我记得陶伯伯在那边也有一家古玩店对吧,正好可以去陶叔叔的店里转一转。” 陶显义笑道:“我那是小店,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宗大朝奉的法眼。” 陶佳然立刻说:“陶伯伯,你和姐姐都叫宗禹大朝奉,是他的绰号,还是他的职位?” 陶显义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是职位,一个很尊贵的职位。” 陶佳然不以为然说:“我听说过,大朝奉就是现在典当行的评估师,很尊贵吗?” 陶显义强调说:“很尊贵,特别是荣吉的大朝奉,异常尊贵。” 陶佳然一脸茫然地看向我这边。 陶霜则是推了推她说:“好了佳然,家族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不是一直不感兴趣的吗?” 陶佳然看着我说:“现在我感兴趣了,我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 正文 第140章 圣手 听到陶佳然的话,我赶紧摆手说:“你千万别对我感兴趣。” 陶霜在旁边瞅了我一眼,然后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接着她飒爽一笑说:“你果然还是怕佳然的,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怕她。” 我说:“你多想了,别太自负了。” 陶佳然那边也是说:“姐,你真有意思,我可没觉得他怕我,他给我的感觉是,有点高冷。” 李成二笑着说:“我们宗老板可不高冷,跟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逗比。” 我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滚滚滚。” 我们这边距离魔都南庙并不远,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到了南庙街区,车子开进去,我就发现道路两边全是古代包装的现代建筑,这里的建筑基本都是披着古装的外壳,里子还是现代的建筑手段。 这种仿古街总是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过这边十分的热闹,一眼望去,全是玉石和古玩店,其中还搀杂着一些茶叶、丝绸和手工艺小店。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小吃店。 我们车子开到一家古玩店的门口,这门口有几个专用的停车位,我们车子刚到这边,店里边就跑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直接将专用车位的车锁打开,陶显义就把车子停在了这边。 同时陶显义也对我们说:“这家小古玩店,是我没事儿玩个乐,而仲欠先生的医馆,就在两百米开外的地方。” 说着陶显义指了指远处一个红色的小木楼,那个小木楼也是整个南庙街区看起来最为古风的建筑了。 车子停好了,陶显义就对给我们开车位锁的男人说:“在店里备着点好茶,我们一会儿可能过来。” 那个男人立刻点头说道:“是,二堂主,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陶显义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我们往医馆那边走,陶霜这个时候在旁边说了一句:“再往前走,就是步行街的街区了,车子过不去,我们只能步行。” 我点了点头。 果然,在路中央,有几个圆形的大石头,他们把道路隔开,留下只能通过小三轮左右宽度。 往那边走的时候,邵怡也是不由兴奋了起来,不停地搓自己的衣角。 我对着邵怡说:“怎么十三,紧张了?” 邵怡点了点头说:“有一点,我和仲师兄五年没见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红楼的门前,这门上有一个朱红金字的牌匾,上面书着“百味堂”三字,站在门口,我们就嗅到里面传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我们迈步进去,就发现一楼是古风的医馆的建筑,柜台、坐诊桌、药柜,不过坐诊桌子旁边并没有坐着人,在柜台后面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先生,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戴着老花镜,正在抄写一本泛红的线状书籍。 我们进来的时候,老者并没有点头,而是低着头说了一句:“各位需要点什么,看诊的话要等一等,抓药的话,药房拿来给我看几眼。” 邵怡看着老者笑了笑柔声说了一句:“王羿文,我来了!” 邵怡竟然直呼那老者的名字。 那老者抬了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放下毛笔从柜台里面迎出来,一边作揖一边对着邵怡说道:“原来是十三师姑,您怎么来了,师父在楼上出恭,我这就去喊他下来。” 邵怡噗哧一笑说:“不用,让我师兄拉完吧。” 我们这边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王羿文则是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马虎了。” 同时邵怡也给我们介绍说:“这位老者,是我师兄收的一个中医学徒,六十岁才拜师,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本来他自己也有一个中医馆,后来见识了我师兄的医术后,甘愿来这里做了一个小学徒,他很努力的。” 王羿文笑着说:“十三师姑谬赞了。” 六十岁才拜师,在仲欠手下做了七年的学徒?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楼上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宏亮而雄厚的男人声音:“十三,是你来了吗?” 不一会儿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长袍,平头,粗布的鞋子,八字胡,眼睛很大,鼻子却有点平。 他的五官组合,说不上英俊,甚至还有点丑,不过他身上却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势和威严。 看到男人的出现,邵怡也是对着楼上开心道:“仲师兄!” 仲欠,踩着楼梯,一步四五级,就跑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是轻盈,像极了动作片里面的轻功,他落在邵怡面前格外的稳当,同时拍了拍邵怡的脑瓜子说:“五年没见,你这是长成大姑娘了,水灵了,比原来好看多了。” 邵怡用稍微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了一句:“仲师兄,你又取笑我了。” 仲欠“哈哈”笑了笑对王羿文说:“羿文儿,弄点茶来,把我珍藏的大红袍拿出来,要今年的新茶。” 王羿文也是开心地往楼上跑。 这个时候,陶霜站出来说了一句:“仲先生,许久不见。” 仲欠点了点头说:“嗯,是很久不见了,陶显义,你也来了,你们怎么和我家十三走到一起了?” 邵怡这才跑到我这边,拽了拽我的胳膊说:“仲师兄,这位就是荣吉大朝奉宗禹,我们御四家要辅佐的人,师父现在让我代表医家跟着他。” 仲欠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像一切并不是意外说:“这样呀,我听师父说了,说是在冀地的张家口给你安排的,既然是师父安排的,那说明这位大朝奉将来肯定大有出息。” 我这边也是对着仲欠抱拳笑了笑说:“久仰了,仲先生。” 仲欠抱拳回礼。 接着邵怡又分别介绍了李成二、弓泽狐,也道明了他们的身份,仲欠也是一一礼貌回礼。 接着仲欠又看着陶佳然问:“这位是?” 陶佳然这个时候已经在旁边听的有些懵了,御四家,大朝奉,这些名词让她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这个时候陶霜就站出来说了一句:“这位不是宗大朝奉的人,她是我们陶家的人,是我三叔的女儿,她不谙世事,不懂咱们江湖里面的一些规矩,仲先生莫怪。” 仲欠摆摆手说:“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我开着这个医馆,可不是给江湖人开的。” 我们这边都相互认识了,仲欠指了指楼上说:“走,我们上楼去吧,羿文儿应该泡好茶了,我给你们说,这大红袍的茶叶,每年就那么几棵茶树,茶叶就那么一点,新茶抢到一点不容易,一会儿你们喝的时候,都记得给我好好品,别跟喝白开水一样。” 众人笑着点头。 来到楼上,王羿文就领着我们去了一间国风装饰的房间,房间地板是红木的,家具全部是花梨木的,主位后面的条几儿上放着两个景泰瓷瓶,条几儿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郑板桥的墨竹图。 侧面是一个茶几,民国风的沙发,上面的茶具,虽然不是古物,可都是上好烧瓷师父出品,而且不是现代的瓷窑出的,是传统工艺的老窑出品。 现代的瓷器千篇一律,可老窑的瓷器,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差异,几乎每一件瓷器都是独一无二的。 进了房间之后,仲欠就对着王羿文说:“羿文儿,你下去帮我盯着点,有病人了,你去诊断,遇到不懂的了,再来喊我。” 王羿文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 看样子,王羿文已经不是第一次替仲欠坐诊了。 王羿文退出去后,将房门关上,仲欠就开始摆弄桌子上那一壶茶。 茶刚煮好,可茶香已经掩饰不住了,香味并不浓厚,可让人闻了之后,有种站在山巅,站在云顶的感觉,大脑里面不禁放空了不少,周围的喧嚣和陈杂一并跟着被茶香给洗去了。 所以我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茶。” 仲欠对着我笑了笑说:“素闻荣吉有很多名茶珍藏,这大红袍对你们来说,应该很普通吧?” 我笑着说:“我们是能够喝到大红袍,可也不是经常喝,您也说了大红袍每年就那么点,我们又怎么可能天天喝呢,不过仲先生如果想要喝其他的好茶的话,等我回了荣吉,我可以给你弄点过来。” 仲欠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胡笑道:“一言为定。” 简单闲聊了几句,仲欠就问邵怡:“对了,十三,你们这次来魔都有什么任务吗,要是需要帮忙,一句话,师兄帮你。” 邵怡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任务,我们是跟着宗禹哥哥过来参加陶家老爷子,陶方鹤前辈的寿宴。” 仲欠点了点头说:“这样啊,我也收到了请帖,我还想着要不要去呢,既然十三要去,那到时候我也去。” 陶霜立刻开心道:“那最好不过了,我们陶家可是真心欢迎仲先生前去。” 陶佳然这个时候看着陶霜问了一句:“这位仲先生也很尊贵吗?” 陶霜笑了笑对着陶佳然说:“我们陶家背后有一个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你要是接触了,可就没有办法抽身了,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还是不适合知道这些的。” 陶佳然撇了撇嘴说:“姐,你简单给我讲讲呗?” 陶霜说:“这么说罢,当今世界国医圣手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仲欠先生的师父,邵元培前辈,至于国医圣手,那便是中医最高成就的尊称,说是在世华佗、扁鹊,都不为过,相传国医圣手,都有起死回生的神通。” “而我们面前的这位仲欠,被认为是未来二十年,最有可能达到国医圣手水准的人。” “也是这个世界上,国医圣手之下,距离圣手之位最近的人。” 陶佳然听得稀里糊涂,然后说了一句:“他是一个十分、十分、十分厉害的医生,是这样吗?” 陶霜点头说:“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他可不单单是医术厉害这么简单,等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说。” 陶佳然看向仲欠的眼神,也是变了。 不过她很快又看向我这边,然后问道:“邵怡的师兄那么厉害,可听他的意思,他好像还没有宗禹的势力大,而我们陶家,还有刚才邵怡说的医家、仙家、匠家什么的,都要听宗禹的,对吗?” 陶霜再次点头说:“没错!” 正文 第141章 不平 听到陶霜的回答,陶佳然看我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脸的愕然。 我则是对着陶佳然笑了笑说:“行了,你对我的好奇心暂时收一收,今天我们来仲先生这里,不是讨论我的。” 陶佳然“哦”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仲欠这个时候笑了笑说:“陶家高层的子嗣,还有这么单纯的人,已经很是少见了。” 陶霜立刻说:“佳然是我们三叔的独女,而我三叔一家这些年正在筹备退出江湖的事儿,三叔已经有些厌倦这些生活了,他准备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他也不希望佳然接触这些,等我爷爷的寿宴结束,三叔差不多也要离开陶家了。” 仲欠点了点头。 陶佳然则是一副不明因由的表情说:“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陶霜看着陶佳然叹了口气说:“这些事儿,你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要是三叔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肯定会来找我问责的。” 陶佳然没吭声。 这个时候仲欠看了看邵怡岔开话题问:“十三,你们这次来魔都准备待多久?” 邵怡没吭声,而是看了看我,显然去留都是要我做主的。 我赶紧说:“等着陶家老爷子的寿宴结束,我们就要离开了,仲先生若是想十三了,也可以到冀地的荣吉找我们,我们随时欢迎。” 仲欠笑呵呵地点头。 在接下来,我们基本都是闲聊了,快中午的时候,我就提出要出去吃饭。 陶霜也是连忙说道:“到了魔都,吃喝住行,都由我来负责,我安排地方。” 仲欠则是摆摆手说:“吃饭的话,还是我来请客吧,你们选的地方,花钱挺多,看着听奢华,可饭菜却不见得好,我领着你们去一个地方,就在这南庙街上,饭菜都很好吃。” 我点了点头。 陶霜那边也没有争。 接下来,我们就跟着仲欠出了百味堂,出门的时候,他还吩咐了王羿文几句,让他照看好医馆。 我们往街区的更里面走了两三分钟,仲欠就指着一家米线店说:“喏,就是这家了。” 我疑惑道:“米线?” 仲欠直接迈步进去,这店里面人很多,老板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四五岁,她的样貌一般,不过身材却是出奇的好,五官中透着一股敏锐的气息,一看就知道也是江湖里面的人。 她看了看仲欠就说:“今天带这么多客人来捧场啊。” 仲欠“呵呵”一笑说:“我给你介绍下,我的师妹,十三,楼上有地方没?” 女人看着邵怡笑了笑说:“小姑娘很可爱。” 仲欠没有介绍我们的意思,而是直接往楼上走,女人看着仲欠就说:“楼上沙发区,八位。” 我们上楼之后,就有一个女服员招待我们。 沙发区,就是一排的沙发,我们八个人坐了两张桌子,女服务问我们要什么味儿的米线。 我看了看,毫不客气地说:“番茄的!” 李成二说:“我要原味儿的。” 弓泽狐半天没好意思说,我就指着他道:“给他也来个番茄的。” …… 我们这边点餐的时候,仲欠就对着邵怡说:“这里的老板叫何薰,是滇地的人,人不错,我和她很熟,以后可能会成为你的嫂子!” 仲欠这么说的时候,旁边的服务员就捂嘴轻笑,显然她也是知道一些仲欠和何薰的事儿。 邵怡则是立刻笑道:“那太好了,话说师兄也四十多了,是该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了。” 我们点好餐,到吃饭的时候,何薰都没有上楼。 下楼结账的时候,何薰就对着仲欠笑着说:“不用结账了,我去你那里拿药的时候,你不是一样没有收我的钱吗。” 仲欠笑着非要塞钱,何薰就说了一句:“你再这样,以后别来我这里吃饭了。” 仲欠这才把钱收起来。 而这个时候,何薰忽然把仲欠拽到一边说了一句:“有件事儿我需要跟你说一下,寨子那边这两天也有人来魔都了,具体目的还不知道,不过有情报显示,他们很可能会出现在陶家老爷子的寿宴上。” 仲欠点了点头,面色不变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替你解决的。” 何薰还是有些担心。 仲欠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放心好了,有我在呢,谁来也不好使。” 何薰点了点头。 寨子?何薰?她和陶家也有关系吗? 我这边则是看了看陶霜,她也是一脸茫然,包括陶显义也是如此,陶佳然更不用说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认识何薰的。 陶霜刚准备询问什么,仲欠就打断陶霜说:“行了,我们该走了,有什么问题,一会儿你们问我。” 众人点头,从米线店出来,我们又回了百味堂的二楼。 都坐下之后,陶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那位何薰老板说,寨子的人,要出现在我爷爷的寿宴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仲欠就说:“这件事儿说来话长,总体来说,就是何薰的仇家要来魔都找她寻仇,不过她的仇家脑袋有点问题,把目标选错了,选成了她的亲妹妹何婉,而何婉在你们陶家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多说了。” 陶霜诧异道:“我四婶儿?” 仲欠点头说:“没错,陶家对她的身份缄口不言,当年你四叔和何婉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家族下了不少的工夫。” 陶霜疑惑道:“我怎么都不知道四婶儿还有什么特殊身份?还有四婶儿怎么还有姐姐在魔都,我怎么全然不知啊。” 仲欠看着陶霜笑着说:“陶家还有很多秘密,你不知道呢?包括陶显义,你虽然已经是堂主的身份,但是你毕竟是一个外事的堂主,很多陶家高层的秘密,你们都不是很了解。” 陶显义尴尬地笑了笑,他们没想到陶家的秘密,竟然是他们从一个外人口里听来的。 陶佳然那边则是更加的迷惑了。 我这边也是稀里糊涂的,可我知道一点,陶家老爷子的寿宴,恐怕不会太平啊。 正文 第142章 黄泉 仲欠的话,让很多人都糊里糊涂的,看着众人一脸的疑惑,他就笑了笑说:“事已至此,如果你们愿意听的话,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十多年前发生的故事。” 我直接说:“我的时间反正很充足。” 我的同伴们跟着点头,陶霜也是微笑道:“我们这边的任务就是陪着大朝奉,既然大朝奉有时间,我们自然也是有时间的。” 仲欠“嗯”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事情大概发生在十五年前,何薰、何婉那个时候一个十九、一个十八,正是芳华好年。” “两个人都是滇地一家隐世苗寨的人。” 隐世苗寨? 这个我听爷爷说过,在西南地区有不少传统的苗寨,其中极少数的部分是不入世的,他们也是我们所谓的江湖中人,不过他们不入世并不代表着他们落后,他们和外部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苗寨的现代化水准也不低,不过他们却极少和外界的世俗世界主动沟通,寨子常年也没有外人前去。 我和同伴都了解,陶霜、陶显义也是清楚,只有陶佳然疑惑道:“什么隐世苗寨?”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陶佳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天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仲欠那边笑了笑说继续说:“何薰、何婉的寨子,在滇地江湖上,话语权很高,其中苗寨的大祭司更是当今世界上九个大天师之一,不过他修的巫法,所以也成巫法天师。” 我疑惑道:“有九个大天师吗?这么多吗?” 仲欠说:“是有这么多,这些年光是江湖上露面的,陆陆续续已经有九个了,可能还有没有露面的,毕竟到了大天师的修为,距离羽化已近,很多人都会选择隐世修行,以追求传说中的羽化之境界。” “何薰和何婉出生的时候,大祭司卜了一卦,在两个姐妹中,有一个人是妖星,而妖星会给整个寨子带来灾难,需要将其去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大祭司也没有办法确定哪一个是妖星,所以两个孩子从小到大在寨子里面都受尽了歧视,不过她们亦是十分的争气,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两个人对巫法的修行已经到了无师自通的程度,在何薰十六岁的时候,她已经正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巫法气脉,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 “接着是何婉,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同样也拥有了自己的巫法气脉,她的气脉与一般的巫法气脉不同,她刚开了气脉,双眼变成了幽蓝色,而那幽蓝色的双眼,在苗寨也是有说法,说到这里,我先给你们讲讲苗巫的一些称呼,在苗寨里面一般对苗巫有三种称呼,苗巫——巴代雄,客巫——巴代扎,还有最后一种仙娘。” “当然不同的苗寨,苗巫的职责也是稍微有所区别的,我们先不说别的寨子,就说何薰、何婉的寨子。” “在那个寨子里面,何婉、何薰两个人就是苗巫中的仙娘,而在仙娘里面有一部分是可以行走黄泉的走阴人。” “走阴仙娘中,还有极为少的一种人,可以成为黄泉客,他们是活人,但是却可以在地府挂职,拥有直接和地府阎罗殿沟通的逆天能力,而这种人气脉一开,便会拥有一种蓝色的眼眸,而这种眸子被称为黄泉之眼。” “黄泉客因为直接可以跟地府的阎罗殿沟通,使得鬼神见她敬三分,一般的脏东西见到她,根本不敢靠近她,就算是一般的鬼王见了她,无论她的修为是怎样,都要乖乖地称其一声‘大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强?” 仲欠点了点头说:“是啊,就是这么强,不过何薰、何婉的寨子因为几百年没有出过黄泉客,就连大祭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把何婉当成了妖星,想要将其烧死,可这件事儿被陶家知道了,也不知道陶家是如何运作的,他们竟然把何薰、何婉两个人都给偷出了寨子,并且送回魔都保护了起来。” “陶家毕竟是荣吉天字列九家之一,而荣吉大朝奉更是无所不知,当时大朝奉宗延平看到何婉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看着何婉笑了笑说了一句,‘汝自黄泉来,便是黄泉客’。” “后来,外界有传言,其实这次陶家营救何婉、何薰,完全是宗延平前辈的授意。” “当然,这都是传言,陶家、荣吉,都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 听到这里,似懂非懂的陶佳然就说:“那苗寨里面的人来我们陶家对四婶儿下手,没有下错手啊,他们不是一直把四婶儿当成妖星吗?” 仲欠摇头说:“你没听我刚才说吗,何婉是被误认为的妖星,真正的妖星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何薰。” 我不由惊讶说:“这一对儿姐妹还真是了不起啊,一个妖星,一个黄泉客。” 仲欠点头继续说:“苗寨的大祭司说妖星祸乱寨子是对的,可完全不用把她杀了,只要把她送出寨子,那寨子就安稳了,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可那个大祭司过于迂腐,愣是想要把妖星斩尽杀绝,最可惜的是,他还一直傻乎乎地把何婉当成了妖星,至于何薰,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儿,这么多年了,何薰没有受到一次骚扰,反而是在陶家被层层保护起来的何婉,屡屡遭袭。” “所以我才说寨子里的那些人糊涂。” 这个时候陶佳然兴趣已经完全被带了起来,她迫不及地问仲欠:“妖星是什么?妖怪吗?” 仲欠摇头说:“不是妖怪,是人,只不过她在轮回的时候,三魂中有一魂是妖精之魂魄,这种人天生和动物亲近,最主要的是,妖星因为身上有妖精之魂魄,导致她的身体机制与常人不一样,她们到了一定的年限,身体就会释放出一种妖疫,那种妖疫若是在人之间传播,将会是一场灾难。” 很快仲欠又说:“不过你们放心,何薰的妖魂,已经被我医魂之术救治过了,她身上不会再携带任何的妖疫,顺便说一下,妖疫其实也属于祸种,不过这种祸种属于最弱的一种,是可以改变和医治的。” “所以,现在的何薰是妖星,却又不是妖星。” 我们这边也是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仲欠就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长袍说:“好了,差不多说到这里,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说着,仲欠看向陶霜说:“现在你们陶家,你说话算是比较管用的,这件事儿,你回去给你们家族的人说一声,早做防范,别到时出了什么意外。” 陶霜点头说:“是,仲先生。” 再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说何薰、何婉的事儿,在这边待了时间长了,我们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见状陶霜就起身说:“这样,我们坐了好长时间了,找个地方去放松一下如何?” 李成二在一边早就觉得无聊了,立刻附和说:“好啊,找个地方活动一下。” 仲欠那边摆摆手说:“去玩的话,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吧,我就不去了。” 邵怡刚准备说什么。 仲欠就拍拍邵怡的肩膀说:“行了,来了魔都,总不能一直在我医馆里面坐着,这边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让他们带你去逛逛,晚上的话,你们安排个地方吃大餐,我也去,如果方便的话,派个车来接我。” 陶显义立刻说:“这件事儿我来安排。” 说话的时候,仲欠已经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说:“好了,别愣着了,去吧。” 见状,我们也是起身往外走。 刚出了百味堂的红楼,李成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小林子,什么事儿啊。” 显然是刘桧林打开的电话。 看到李成二开始接电话,陶霜也是放慢了脚步。 仲欠送我们出了门口,挥挥手,就转身回去了。 邵怡这边则是看起来有些不舍。 我对邵怡说了一句:“别担心,我们在魔都好几天呢,抽空我们就来这里找你的师兄。” 邵怡点了点头。 李成二接了电话,先是嬉皮笑脸,然后“嗯、啊”几声,接着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小林子,你什么时候和丁家走到一起的?” 听到李成二提丁家,陶霜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然后多往李成二那边看了几眼。 而我这边也是知道,这里的丁家,肯定是天字列九家中排在第三的魔都丁家。 看来我们这次来魔都给陶方鹤祝寿,不光是要和陶家打交道,肯定也少不了和丁家来往。 很快李成二又说了一句:“晚上的局,我们估计去不了,宗老板现在和陶家的二小姐在一起呢,晚上估计要和陶家这边一起吃饭,如果丁家想要来凑热闹的话,我可以问问陶家的二小姐,愿不愿意丁家的人来。” 说着李成二看了看陶霜。 陶霜立刻笑道:“如果丁家的人想来,就让他们来吧,晚上去我们丁家的在魔都南边的‘陵会馆’,到时候报我的名字,会有人领着他们去包厢找我们。” 李成二笑了笑,然后对电话那头儿说:“小林子,你听到了吗?” 很快李成二就挂了电话,然后说了一句:“好了,都安排好了,晚上我们早点吃饭,然后早点去会馆玩,来了魔都,不嗨皮一下,总觉得魔都这边是白来了。” 这个时候,陶霜转头在陶显义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陶显义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看来今晚陵会馆那边有得热闹了。 正文 第143章 索命 我心里想着陵会馆的事儿,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 陶霜吩咐了陶显义几句,就转头对着我笑道:“大朝奉,你在魔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接下来我安排如何?”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我对老物件比较感兴趣,来到这南庙街,不去逛几个古玩店,总觉得有些可惜了,我们去转一转,如何?” 陶显义此时立刻说了一句:“就等着大朝奉开口了,这样大朝奉,我那个小店有一件我刚收不久的宝贝,一直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人品鉴,不知道能不能请大朝奉过去看几眼?” 我直接说了一句:“带路。” 我们往那边走的时候,陶佳然就小声问陶霜:“姐,陶叔叔是在咱们家族公司有名的收藏家,家族里的人有了古董,也都是他品鉴的,而且他还在魔都古玩会挂了副会长的席,他还需要别人帮他品鉴吗?” 陶霜笑着说:“说到鉴宝,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荣吉大朝奉更厉害的了。” 陶佳然又是诧异地看了看我说:“他这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吧,能有这么多的阅历?” 陶霜继续笑着说:“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边距离陶显义的店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就到了店门口,刚才给我们开停车位锁的那个男人就跑出来笑道:“二堂主,您回来了。” 我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在陶家的地位不高,我们这些人,他只向陶显义问好,显然并不认识陶霜和陶佳然两个。 陶显义也没有多做介绍的意思,就问了一句:“茶准备好了吗?” 男人立刻点头说:“都准备好了。” 说着,陶显义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们往里面走。 一进小店的门,就可以看到有很多的货架,还有不少的玻璃柜台,里面放着的东西也不少,不过基本都是清末、民国的东西,价值并不是很高。 还有一部分的仿赝的东西,价值自然就更低了。 柜台的西北角有一道门,看样子是通内室的,内室应该是这古玩店藏宝和看店的人居住的地方。 我扫了一眼柜面上的东西,就失去了兴趣。 陶佳然则是跑来跑去开始乱摸,给我们开门锁的男人正要劝阻,陶显义就说:“阿强,你去把准备好的茶泡上,还有把我前些天收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我要让贵客品鉴一番。” 原来那个男人叫阿强。 阿强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内室走了。 陶显义则是对着陶佳然笑着说:“佳然,你随便看,喜欢哪一件,一会儿叔叔送给你便是。” 陶佳然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陶显义指了指自己的小店的柜面说:“大朝奉,这些东西让您见笑了,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好东西从来不会放在柜面上,里面去,好东西在里面呐!” 我点头,正要往里面走,外面就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的脸很尖,很长,通常说的驴脸,大概就是他的这个样子。 他的五官紧凑,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一说。 而他的十二宫相门也都比较平庸,要是能挑出较好的一宫,那便是他的眉角儿父母宫。 他的眉角儿挺拔,不过那挺拔之势却有点夸张,稍稍有些破势。 这种父母宫的相门预示着一件事儿,他的父母很有钱,但是对他不好,甚至会有家暴的嫌疑。 他一进来,就四周打量了一圈,陶显义愣了一下,就对我说:“大朝奉,您等下,我这小店人少,我先把他……” 陶显义应该是要把客人支走,我则是摆摆手说:“不打紧,你先接待客人。” 听到我这么说,陶显义点头走了过去。 那个人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就往陶佳然那边走去,陶佳然这个时候拿着一个仿品景泰瓷瓶正在端详。 男人走过去之后,拿了相邻的一个巴掌大的木制首饰盒子。 那首饰盒是用梨木制成,外面镀金,还有几颗小翡翠石装饰。 首饰盒子应该是民国初的东西,距今不超过九十年左右,首饰盒的做工不错,上面的几块玉料也还可以,只可惜每一块都只有绿豆大小,卖不上好价钱。 这盒子放到市面上,能买个千把块就不错了。 当然运气好,碰到有缘人,能喊到大几千,甚至是破个五位数。 陶显义走过去后,就问那客人说:“您相中这首饰盒了?” 客人看了看陶显义说:“这盒子八百块卖不卖?” 陶显义摇头说:“买不了。” 客人直接把盒子放回去,然后又去拿了附近一个紫砂茶壶。 那茶壶也是建国后的东西,不过做工精细,仿清末、民国的俞国良大师作品,茶壶的样式为云方抽角壶,它的底部会有一个俞国良的印章。 俞国良是清末、民国紫砂茶壶八大家之一,他遗留下来的珍品,每一件都在百万之上,最贵的一件甚至接近了千万。 客人拿起来后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是俞国良的真品?” 陶显义只是笑了笑。 而我这边则是摇了摇头。 客人立刻说:“我要了,这紫砂茶壶,老板要价多少?” 陶显义想了想说:“九十万。” 这茶壶仿的不错,可能卖到五六千已经顶了天了,价值还没有刚才的梨木首饰盒高,这陶显义也真敢要。 不过古董这一行就是如此,买赔了只能算自己的,打眼了,只能自己认倒霉。 客人那边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就说:“买了!” 同时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样子好像自言自语了一句话,只不过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于是我就回头问弓泽狐,他说了什么。 弓泽狐小声对我说:“那个人说,他一定要在陶家老爷子的寿宴上,和陶家的主事儿人拉上关系。” 我心里不由诧异,这个人也是冲着陶家老爷子的寿宴去的? 弓泽狐的声音虽然小,可我的同伴们,以及陶霜都是听到了的,所以我就转头问陶霜,你认识他吗? 陶霜摇头说:“不认识。” 就在陶显义准备给那个人将紫砂茶壶包起来的时候,那个客人又说了一句:“向您打听一个事儿,这条街上原来有一家叫何宝斋的古玩店,现在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您知道吗?” 陶显义愣了一下诧异道:“你听谁说过何宝斋的?” 客人立刻说:“我爷爷。” 陶显义又问:“你爷爷叫什么?” 客人说:“常白志。” 陶显义看了一会儿那客人疑惑道:“你是常白志的孙子?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应该叫常欣?” 客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您认识我爷爷?” 陶显义叹了口气说:“你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宝斋是我这家店的前身,当年你爷爷救下我,我曾经给他说过,将来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到何宝斋来找我,只不过后来这个店因为一些原因改了名字,改成了现在的茹先斋,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找到了这里来了,还找到了我的这家店,可真是缘分啊。” 说着陶显义在常欣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将茶壶放回到柜面上说:“这东西你就别买了,是赝品。” 常欣额头不由多出一丝黑线来,同时显得十分后怕,这是遇到熟人,否则他就被人坑了九十万。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常欣的面容上的相门气色还是发生了变化。 他本来不是很好的奴仆宫忽然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红色,这是升迁交好运的象征,而且那红色也预示着贵人的扶持,很显然那贵人是陶显义。 紧接着,我就看到常欣的奴仆中,那红色之中还有淡淡的阴戾,那阴戾之色慢慢地露出了紫线,紫色为红之过,是反主之向。 这常欣将来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主人,而那个主人便是陶显义。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陶显义就拉着常欣到我面前说:“大朝奉,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常欣,我救命恩人的孙子,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您爷爷宗延平前辈去浙地出过一个任务,我当时遇到了性命之危,正好被路过的常白志救下,这些事儿,我后面再给您细讲一下。” 我爷爷曾经也是荣吉的大朝奉,而且他二十多年前,已经十分的厉害了,能让他亲自出的任务,肯定十分的危险。 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发现常欣的面相再次发生了变化,这次变化的不是奴仆宫,而是命宫,在他的命宫中出现了淡淡的青红色,而且还有隐龙之势藏于其中。 而这股隐龙之势,微微晃动,直逼旁边的陶显义、陶霜和陶佳然。 所以,将来这常欣将会成为陶家之龙,把持整个陶家! 看到这里,我不禁心惊肉跳。 我面前的这个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力? 看我半天不说话,陶显义就说了一句:“大朝奉,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准备将所看到的说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又是美国那边打来的,就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爷爷熟悉的声音:“你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我“啊”了一声说:“没有啊?” 爷爷继续说:“你现在找一个四周没有人的地方,我给你说几句话。”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陶显义说:“内室借我用一下,我接个电话,你们都不要跟着我。” 陶显义点头,然后把内室煮茶的啊强喊了出来。 我进了内室关上门,就发现这内室很大,里面有一个客厅,还有几个小房间,以及一个洗手间。 我直接去了洗手间,然后关上门才对爷爷说:“好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爷爷那边继续说:“我这边命理显示,你要触动天机了,你在给什么人算命?” 我怔了一下,然后把常欣的面相的情况简单给爷爷说了一下。 爷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常家的索命鬼,还是来了吗!” 正文 第144章 常欣 爷爷的话,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隔了几秒没听到爷爷的动静儿,我就问道:“索命鬼?你指的是常欣吗?” 电话那头儿爷爷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应该就是常欣了。” 我问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爷爷叹了口气才说:“这都是陶家欠下的债,我在这里给你一个忠告,有关常欣的事儿,你最好不要妄加言论,陶家命理该有这一劫,若是陶家不向你求救,你切记不可出手干涉陶家将来要发生的任何事儿。” 我这边有点讶异说:“可我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不是应该护着天字列九家成员的吗?” 爷爷继续说:“陶家的这一劫对陶家来说不见得是坏事,甚至可能是好事,让陶家的实力更胜一筹,而这一劫对陶家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陶家的主事者将会变成外姓人,不过呢,索命鬼就算再厉害,也索一代人的命,等着索命鬼死了,权柄会再一次回到陶家人的手里。” 我下意识问爷爷:“类似于唐代的武则天?改唐建周?” 爷爷那边“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是天机,咱们两个相师彼此说道说道就算了,可如果你告知其他人,那命理就会发生更严重的变化,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那我什么也不用做么?” 爷爷道:“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控制常欣,让他对你言听计从,必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帮帮常欣,陶家这一代的人太过迂腐,做了很多有悖天理的事儿,若不是徐坤赢走了我的长眠棺,我都准备对陶家进行一次大清理了。” “现在好了,常家的索命鬼找上门了,几十年的诅咒终于要成为现实了,你只要来一个顺水推舟就好了。” 我这边听的稀里糊涂地就问:“常家和陶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爷爷还是叹了口气说:“我的时间不多,不能和你聊太多,等有时间了,你找陶家的人了解一下情况吧,他们应该会一点一点地告诉你。” 我“哦”了一声,不等我仔细问下去,爷爷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我则是有点不甘心地喂了几声,确定爷爷是真的挂了,才收起手机从洗手间里出来,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走出了内室。 这个时候陶霜就多看了我几眼问:“大朝奉电话打完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同时往常欣那边多看了几眼,他也是看了我几眼,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陶显义应该和常欣说了一些有关我的情况,所以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敬畏。 陶霜继续说:“刚才陶叔叔,已经认了常欣做干儿子,以后常欣就跟着陶叔叔做事了。” 我笑了笑说:“挺好。” 听到我的认可,陶显义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陶佳然这个时候就问我:“你在里面接了一个什么电话啊,还神神秘秘的。” 我还没回答,陶霜就拽了一下陶佳然的胳膊一下说:“佳然,大朝奉的事儿,也是你能够随便打听的啊,你安安静静地听着就好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是爷爷打来的,说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儿。” 听到我提到爷爷,陶霜、陶显义都格外的震惊,陶霜更是连忙问了一句:“宗延平老前辈前一段时间神秘失踪了,他是去了什么地方了吗?” 我说:“爷爷并不是失踪,而是忙一些很重要的事儿了,具体什么事儿,我不方便透露。” 陶霜和陶显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的坚定了,他们好像是在说,站在我这边果然是没错的。 我父亲已经站出来支持了,而我私下又和爷爷一直联系着,袁氶刚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他把我推上了大朝奉的位置上,种种迹象都表明,我会在荣吉大朝奉的位置上坐的很稳。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事儿,就对陶显义说:“走,我们去内室看看你收藏的好物件吧。” 陶显义这才请我们往里面走,同时他再一次招呼啊强去给我们煮茶。 在进到内室的客厅,我们就在一处古朴的茶几旁边坐下,陶霜始终跟着我坐着,啊强在煮茶,而常欣则是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 陶显义去了一个房间,抱了一个黑漆箱子出来。 那箱子通体的黑漆,锁子位置是老旧的铜皮包裹,形状是狮头的锁扣。 这盒子也是一个老物件,应该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东西。 陶显义抱着箱子放到我的面前,然后缓缓将其打开,这里面还有一条红色的绸子盖着。 这个时候,邵怡和弓泽狐就靠了过来,他们都显得很好奇。 陶佳然早就兴奋的不得了,甚至想要伸手去揭红绸子了,不过却是被陶霜给拉住了。 李成二往沙发上一靠,一副十分无聊的表情。 显然,他更喜欢去夜场喝酒,那才是他的主场。 陶显义打开箱子后,先是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才慢慢地把红绸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差不多十六七公分高,青铜鎏金佛像。 从风格上来看,这佛像应该是南北朝时期,北魏的出品,距今差不多一千五百多年。 这尊青铜鎏金铜佛,做工细腻,优美,而且保存十分的完好,艺术和收藏价值都极高。 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摸,而是跑到洗手间洗了一下手,然后再出来等着手晾干,而在等手晾干的期间,我绕着箱子转了一圈,然后就在流金铜佛的后背上看到“承平御用”四字。 承平是北魏第四位皇帝拓跋余的年号,后世又称其敬寿帝,他算是一个倒霉的皇帝,被大宦官宗爱拥立为帝,结果在位一年,又被宗爱所杀。 说其宗爱,这个和我同姓的人,也是十分了得,他因得罪了权贵,变成了宦人,后来经过一番打拼,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封王的宦官,他杀了两任的皇帝,好几个皇子,最后是被北魏文成帝诛杀。 拓跋余是他杀的第二个皇帝,他杀的第一个皇帝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而我这里之所以要说宗爱,那是因为这尊“承平铜鎏金佛像”和宗爱也有一些关系。 拓跋余在位只有一年,而他之所以能够登基,完全是大宦官宗爱的拥立,所以他在位的一年里根本没有什么实权,所有的权柄都把持在了宗爱的手里,就算是皇家要用的一些器皿烧制,都要经过宗爱的同意点头。 皇家的祭祀活动等就更别说了,也是宗爱把持着。 有史料记载,宗爱曾经让工匠制作了一批铜鎏金佛像,用于摆放在皇室的宗庙之中。 这也是拓跋余在位的一年里,工匠烧制的唯一一批皇家御用佛像。 只可惜这佛像刚排上用场,因为拓跋余担心宗爱对自己不利,就想着罢黜宗爱的权力,而宗爱自然不肯就范,就在拓跋余在宗庙祭祀的时候,安排人当着那些铜佛的面将拓跋余给杀了。 而杀拓跋余的是当时的宦官小黄门贾周。 这里的小黄门是宦官的一个职位。 拓跋余被杀了之后,这些刚摆上的铜佛就又被拿掉了,而后不知去向。 我相信,我眼前的这个铜鎏金佛像,就是当时烧制。 至于这尊铜鎏金佛像的初步估价,估计在七八千万以上,若是放在拍卖行,运气好的话,可以过亿。 而这个价格也是有先例的,在中国台北的故宫博物馆,就有一尊北魏太和年间的鎏金铜佛,收藏价值已然过亿。 而太和年间的那尊佛像,比陶显义手里的这尊还晚了几十年,最主要的是保存和做工,都不及陶显义手里的这尊。 我把看到的这些一一道出,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这尊铜佛像不错,好好收着吧。” 当然,在欣赏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用手摸过了,不过我只是更加确定了一下年限,并没有摸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来。 将铜佛像放回箱子里面,我又说了一句:“收起来吧。” 听我讲述完这一切,陶霜直接带头鼓掌,陶佳然先是拍了几下,然后看着我问:“你不会是胡诌的吧。” 我走到洗手间去洗手,对陶佳然的问题,并未作答。 陶霜这个时候,又拽了拽陶佳然的胳膊说:“别再乱说话了,大朝奉的话,可从来没有胡诌的。” 陶显义则是开心地将铜佛收起来,然后抱着箱子去了之前放置铜佛的地方。 而常欣在旁边已经开始擦汗了,他没想到一个陶家的堂主手里就有价值过亿的古董。 就算他刚才买的那个紫砂茶壶真是俞国良大师的真作,也未见得能够和陶家的老爷子说上话。 他对陶家的认知开始发生变化。 等着陶显义再出来,他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我是真心服了,我查了很多资料,对那铜佛的了解,都没有您看了几眼了解的多。” 我笑了笑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大朝奉,辨真去伪的行家。” 这个时候李成二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种老年人的活动,我们是不是可以停一停,能不能找个适合咱们年轻人的地方?比如我们现在就去陵会馆?” 陶霜那边“哈哈”一笑说:“成二兄,你别急,这样,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我们直接去吃晚饭的地方,顺便和仲欠先生再聚一聚,等着我们吃了晚饭,我就安排陵会馆的活动,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你也放心,我会安排几个极品的姑娘陪你。” 李成二笑道:“一言为定。” 我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常欣那边脸色再次变了变,因为李成二说话太不严肃了。 这个时候,陶显义就对常欣说道:“今晚的饭局和酒局,你也跟着去,帮着伺候各位贵人。” 我知道,陶显义这是在给常欣机会,让他结识更多有权之人。 这个陶显义真是重情重义,这才刚和常欣相认,就已经想着为常欣的前程考虑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安排的常欣,其实命理安排来找陶家索命的。 这里的索命,并不是指的性命,而是命运。 索取命运! 能索取一个人的命运,已经少见,可这常欣竟然是在索取一个超级大家族的命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常欣几眼。 常欣也是很精明,他自然知道陶显义的安排,就赶紧答应道:“是,干爹,我会好好伺候各位贵客的。” 正文 第145章 逼近 常欣和陶显义说完,又对着我们大声说了一句:“各位尊贵的客人,有什么事儿,你们尽管吩咐我便是。” 我没说话,李成二则是问他:“你会不会开车?” 常欣立刻说:“会!” 李成二又说:“十三座的呢?” 常欣赶紧说:“后八轮我都能开,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我在家里很不讨父母的喜欢,他们的钱基本不给我花,我现在身上的一百多万,都是我十多年自己攒下来的,最困难的时候,我睡过桥洞,去垃圾桶翻过吃的,就算是这样,我过年回家,因为没给家里交钱,还被我父亲吊起来打!” 听到常欣这么说,我并不感觉到意外,因为我从他的面相上已经看得出来,他的父母对他不好,甚至会孽待他。 陶霜那边则是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常欣,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 常欣在扫量我们的时候,也是发现了陶霜在看自己,于是两个人看了一个对眼。 陶霜笑了笑,常欣则是瞬间脸有些红了。 陶显义那边则是诧异道:“你父亲?哼,那个混账,当年你爷爷救下我的时候,我在你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父亲不是一个孝顺的人,在家里好吃懒做,还经常惹你爷爷生气,甚至还对老爷子大打出手,我在的时候帮着拉了好几次。” “没想到,他不光对自己的老子不好,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刻薄,这么自私自利的人,真是……” 陶显义明显要骂脏字了,可看了看眼前的常欣就忍住了,而是去拍了拍常欣的肩膀说:“你爷爷临走之前,既然说让你来找我,那我就会将你照顾到底,我妻子走的早,临走的时候也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了。” 常欣满脸的感动,眼神中已经包含了眼泪。 这个时候陶佳然也说道:“常欣,你要是真的跟了陶叔叔,那你可要好好孝敬他,他是我们家族里面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婶婶走后,他就一直一个人,没有再娶过!” 常欣跟着点头。 此时的常欣,情感是真诚的,根本看不出来他有背叛陶家的野心。 不过野心这个东西,想来都是藏在你心最深处的,真正的野心家也都是等着羽翼丰满了才会露出獠牙来。 又或者说,野心这个东西是后天滋生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这边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陶显义又吩咐阿强说:“你安排人开车去百味堂接上仲先生,去顺雅居四楼德顺厅。” 阿强点头应了下来。 而我们这边则是坐着那十三座的子弹头先走了一步。 我问为什么不直接接上仲欠,陶霜笑了笑说:“一来是担心车子会挤,二来是我觉得会怠慢了仲先生。” 我笑道:“你不怕怠慢了我吗?” 陶霜对着我悠然一笑说:“我了解宗大朝奉,你是不会因为这些事儿和我计较的,可仲先生就不一样了,你们不知道,仲先生的心眼其实很小的。” 我看了看邵怡,她对着我腼腆一笑说:“仲师兄有时候的确会有些小心眼。” 我们出发的时候,路上的车子已经多了起来,所以一路上我们的车子都是在走走停停,常欣开车也很稳,大概有些紧张的缘故,一路上就连呼吸他似乎都在努力控制着。 陶显义坐在副驾驶,也不催促常欣,他时不时看常欣,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些宠溺。 而我们车里的其他人,基本都是在闲聊,其中话最多的自然是李成二,而他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美女,其次是喝酒。 陶霜的话,则是全力配合着李成二聊天,在聊天的闲余时间,她就拿出手机疯狂地自拍,当然每次自拍她都不忘把我带入框中。 车子开了将近五十分钟才来到陶显义说的顺雅居。 这顺雅居是魔都一家很有名的闽菜馆,闽菜的特色就是海鲜比较多,而且闽菜里面的汤食也是一绝,或者说,汤食是闽菜的精髓所在。 车子停下后,陶显义和常欣交代了几句,就领着我们一众人往顺雅居里面走了。 常欣则是去找地方停车。 进了顺雅居的大门,大堂里面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就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当我们说要去四楼德顺厅的时候,那美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立刻一脸尊敬说:“几位跟我一起来。” 看来已经有人特别交代过我们这些人的重要性了。 跟着旗袍美女进了电梯,李成二就准备往人家的跟前蹭,我一把将其拽回来说:“老实点。” 李成二嘿嘿一笑说:“万有引力。” 我斜了他一眼说:“引你妹啊。” 来到四楼,旗袍美女就领着我们去了四楼的德顺厅,我们进去之后,立刻有服务员过来拿着菜单让我们选菜,而旗袍美女则是亲自去给我们沏茶去了。 点菜的时候,陶霜就让我先点,我就随便点了几个,而李成二则是点了几个带牡蛎的菜,看样子是准备今晚大干一场了。 等我们点好菜,旗袍美女也是端着一壶茶上来了。 她还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说了一句:“各位尝尝我们闽地的茶,看看口感如何。” 我只是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就说:“永春佛手,又称金佛手,也是闽地永春县一代的高山茶,是乌龙茶的一种,口感滑润,是乌龙茶中的极品之一,还可以。” 旗袍美女一脸惊愕地看了看我说:“这位客人真是厉害,只是闻了闻就能说出茶叶的种类。” 我则是笑而不语,然后尝了一口。 等我喝完了,旗袍美女就在旁边忙着给我续上。 这个时候我就说了一句:“你弄点茶水放着,一会儿没有了,我们再喊你,你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 旗袍美女点了点头,就懂事地退出了包厢。 不一会儿,饭菜就开始上了,不过在饭菜上来之前,仲欠也是赶了过来。 这次仲欠来,我们就没有聊什么正事儿,就是吃饭聊闲天,同时还喝了一些酒。 至于常欣,一直到我们吃完饭,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酒店的大厅里面等着我们,他根本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意思。 等我们下来看到在大厅候着的他,众人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这个时候的常欣异常的谦逊,甚至是有些卑微。 在众人走过常欣身边的时候,他还点头哈腰,一脸的媚笑。 我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当我经过常欣的时候,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常欣愣了一下,然后老实地回答我:“吃了,吃了一些面包和水。” 我对着常欣说:“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出来吃饭,你可以上桌的,不用在下面等着。” 常欣又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清楚,不让常欣上桌,肯定是陶显义的吩咐,因为陶显义清楚,他刚认了常欣做干儿子,若是直接让常欣上桌,有点对我们不尊敬,甚至会引起我们的反感。 当然,我觉得他最主要顾虑不是我们,而是陶霜。 毕竟陶霜是陶家嫡系的二小姐。 我和常欣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在那边喊我:“宗老板,快点啊,陵会馆走起来啊,我那二斤牡蛎已经开始起作用。” 我则是瞥了李成二一眼说:“注意素质。” 我们这边在送走了仲欠后,还是由常欣开车送我们去了陵会馆。 车子到陵会馆就快了许多,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陵会馆的门口,这边早早地有人在外面等着我们,来接我们的是一个穿着小西装,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他直接领着我们走的VIP通道,绕过了喧闹的舞池大厅,然后直接去了二楼的包房。 而且他给我们安排的这个包房很大,有K歌,跳舞,喝酒的地方,还有打桌球、玩牌的区域。 我们进来的时候,沙发区那边的茶几上已经开满了酒,啤酒、红酒、白酒一应俱全。 除了酒水外,还有几桶冰,以及一些小吃、果盘。 李成二直接往沙发区那边一座说:“快,喊几个美女过来。” 带我们上来的男人看了看陶霜,陶霜笑道:“你还愣着干嘛,这些都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按照他们的要求来。” 男人这才说了一句:“是,二小姐!” 然后他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进来一群穿着各式短裙的美女来。 李成二也不客气,直接站起身走到美女们的跟前,挨个扫量,时不时还会上手揩油。 我这边在沙发上坐着没动,陶霜始终坐在我的身边。 这个时候她就问我:“大朝奉,你要不要……” 我说:“不用了,我可没吃二斤的牡蛎。” 陶霜嫣然一笑。 陶佳然那边有些兴奋,同时也有些害羞,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去点歌了。 邵怡、弓泽狐两个人更加害羞,坐是沙发的一角不动弹。 常欣、陶显义坐在一起,常欣看着很拘谨,而陶显义则十分的自然,看样子,这种场合他也是经常来的。 正在李成二选美女的时候,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外面进来三个人,一个是刘桧林,另一个是我在冀地董福楼中秋宴上见过的丁家人——丁禾,最后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到男人,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长相算是英俊,但是右耳到脖子处有一道长长疤痕。 那疤痕看起来并不是利器所伤,而是某种动物用爪子挠的,虽然已经结了疤,但是伤口上的戾气却全然未消除。 看到那些人进来,陶霜就“呵呵”一笑说:“丁家的七少爷来了,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不是说丁家的七少爷,从来不去娱乐场所的吗?” 那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有理会陶霜,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他直接对着我拱手大声说了一句:“天字列丁家,丁哲拜会宗大朝奉。” 丁哲一开口,常欣也是愣住了,陶家他知道是大家族,同样他也知道丁家是大家族,而两大家族的人,见了我,都是仆人见了主子一样。 而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陶霜、陶佳然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了,恐怕会更加的惊讶。 丁禾这个时候也跟着说了一句:“丁禾,拜会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说:“都不用客气,来,这边坐吧,我们今天是来玩的,不用这么拘谨。” 而在包厢,被震惊到的,不光是常欣,还有李成二正在挑选的美女们,以及正在点歌的陶佳然。 陶佳然这个时候看我的眼神,也是越发的怪异了起来。 我的眼神扫过陶佳然的时候,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同时我掌心的感情的再次红了起来,桃花劫离我越来越近了…… 正文 第146章 惊吓 丁哲、丁禾听到我的话,自然是往沙发这边坐了过来。 这沙发区很大,我们这些人全部坐下也显得略有空旷,李成二这个时候已经一手搂着一个美女回到了沙发区这边。 刘桧林没有坐到李成二附近,在丁哲的旁边坐下。 陶霜这个时候看了看丁哲问:“你身边的这位美女如果我没记错,她以前是我们陶家的吧。” 丁哲说:“你们把他驱除了陶家,现在她是我们丁家的人,现在跟着我。” 说着丁哲转头看了看刘桧林,刘桧林也是对着丁哲点了点头,两个人眼神中虽然不包含某种特殊的情愫,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信任在里面。 陶霜“呵呵”一笑说:“七少,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捡破烂的人了。” 刘桧林的神色忽变,丁哲却一手摁住刘桧林,然后对着陶霜说了一句:“她现在是我朋友,你如果再对她出言不敬,那便是侮辱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陶霜“呵呵”大笑也不吭声,而是端起面前的一杯红酒对着丁哲举了一下。 丁哲这个人看起来很强硬,不过却也知道分寸,他并不是很想跟陶霜闹翻,所以也把自己面前的红酒举起来和陶霜喝了一杯。 这个时候,丁哲并没有放下酒杯,而是对着我这边举了举杯子说:“宗大朝奉,您这次来魔都虽然是来参加陶家老爷子的寿宴,可既然来到了魔都,那我们丁家也有责任陪着您,今天是陶家安排,明天让我们丁家来安排,如何?” 我笑了笑说:“可以。” 听到我这么说,陶霜就有点失望地看了看我,不过很快她就将那丝失望隐藏了起来,转而笑着说:“不过大朝奉终究是为了给我爷爷过寿来了,在魔都期间,我还是要一直作陪的,以免招待不周。” 丁哲立刻说:“你跟着也无妨,不过你放心,就算不跟着,我们也不会怠慢了大朝奉。” 这丁哲和陶霜,一开口就互掐,火药味十足,为了不让他们吵起来,我就说道:“好了,今天既然是来这里玩的,那就谁也别说扫兴的话,我们喝酒、唱歌。” 陶霜笑了笑,故意往我身上又蹭了蹭,她的身体都快和我长到一起了。 至于我们包厢里的那些美女,我们这边没人需要她们陪着了,陶霜就让她们先走了。 接下来我们喝酒的时候就轻松了很多,李成二提议大家玩骰子喝酒,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喝的比较少,倒是丁哲那边运气比较差,喝的最多。 喝酒期间,李成二也和刘桧林说了几句话,言辞中我也没有看出他有吃醋的成分,刘桧林也没有因为李成二左拥右抱不开心,看样子他们两个应该是撇清关系了,这样也好,至少对兰晓月来说,是好的。 弓泽狐、邵怡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个角落里,她们的存在感很低,喝酒也是最少的。 常欣紧挨着陶显义坐着,他起初的时候,想着迎合我,可他很快就发现了,除了我之外,丁哲、陶霜等人根本不爱搭理他,再后来他也就不积极了,轮到自己掷骰子了,就扔一下,赢了过,输了喝,不过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果汁,毕竟他一会儿要开车。 丁禾、陶显义两个人则是时不时相互碰了一杯,他们之间好像也隐约有些火药味。 丁家、陶家同在魔都,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怎么好。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魔都是发达,可蛋糕总是有限的,两个大家族要抢蛋糕,怎么也少不了摩擦和竞争。 陶佳然那边的话,她喝了几口酒就去唱歌了,不得不说,那丫头唱歌真的很好听,每首歌的调门都把握的极好,好几次我都以为是原唱在唱,可喊她一声后,她就回过头,便没有了声响。 我这才确定,的确是她唱的。 见我对陶佳然的歌声很感兴趣,陶霜也是对我说:“佳然可是正儿八经演艺学院毕业,当时她不光学演戏,唱歌也学了很久,还参加过比赛,拿过一些奖呢。” 我说:“厉害。” 再接下来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就聊起了闲天,我也是问了一下丁哲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提到那伤的时候,丁哲就用手摸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这是我九岁那年,一只厉害的精怪给抓的,当时差一点就把我的喉咙给抓破了,我也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来。” 我疑惑道:“这是魔都,你那么小的时候应该很少出家门吧,怎么会碰到精怪呢?” 丁哲继续笑着说:“说来惭愧,那只精怪,其实是我养的,那年因为修行,我喂了那精怪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它出现了心魔,然后就袭击了我,幸亏我父亲及时赶到,这才从那精怪手里救下了我。” 养精怪? 此时陶霜就在旁边笑道:“素闻丁家以饲养精怪闻名,这也是你们丁家的秘传之术,没想到你会被自己养的精怪抓伤,还真是闻所未闻。” 丁哲看了看陶霜回击了一句:“我们丁家的牧妖术严谨的很,我刚才说了,是我自己乱喂精怪吃东西才出了问题,说起家族神通,你们陶家的奇物之术更厉害,我记得你陶方鹤老爷子的亲弟弟,就是死在自己的奇物之下的吧。” 陶霜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则是打断他们,然后问:“养精怪这个好理解,可这奇物之术又是什么神通?” 陶霜一脸不解看着我问:“您对天字列九家的神通都不是很了解吗?” 我笑了笑说:“不瞒你们,我就任了大朝奉一段时间,才渐渐知道天字列九家,以前,我连是哪九家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你们家族的神通了。” 陶霜看向我笑了笑,然后给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陶家的奇物之术,就是一种养物,御物的术法,物养其身,方通其性,后可御之,凡是我们陶家的真人以上修为者,皆养有奇物。” “因为我们擅养奇物,所以我们对自然界天生地养的一些奇物也有敏锐的感知能力,我们陶家人是天字列九家中最善发觉物华天宝的家族。” 我听到也是十分惊骇,同时心里也是大概知道为什么陶家会有渊沁玉竹笔了。 我对着陶霜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她和丁哲说了一句:“你们两家的神通,都很了不起啊。” 两个人这才不作争吵。 陶佳然那边唱了一会儿歌,也是觉得无聊,就跑到这边来和我们玩骰子。 陶霜看到陶佳然过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挪开一个位置,让陶佳然直接在我的旁边坐下。 陶佳然本来对我就感兴趣,而整个沙发上,她大部分的人都不熟悉,所以也就乖乖地在我旁边坐下了。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掌心又开始冒汗了。 陶佳然来了之后,丁哲的坏运气就全部跑到了陶佳然的身上来,几轮下来,陶佳然连着喝了好几杯。 陶佳然的酒量并不好,几杯下去,小脸就红扑扑的,说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她说的都是自己在剧组里面的一些事儿,她说的起劲儿,我们听的也轻松,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反驳陶佳然什么。 接下来,我们一直玩到后半夜。 中间有几次我说要走,都是被陶霜、丁哲两个人给留下了,最后一次我感觉自己实在是喝不动了,他们也觉得差不多了,才肯放我走。 而我这个时候,也已经喝的七荤八素,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心里还想着要拉着点李成二,别让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兰晓月的事儿,可我还没开口,李成二和那两个美女已经不见人影了。 还是陶霜在旁边告诉我,李成二提前半个小时带着两个美女离开了。 这个二杆子。 常欣那边的话自然是给我们开车。 当说到去什么地方,陶霜就想把我们送到松江别墅,不过我拒绝了,我说我们好多东西还在半城酒店,就让她把我们送到酒店那边去。 而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是怎么回的房间,怎么上的自己的床,又是怎么脱的衣服,我全然不记得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八点多钟,睡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脑袋有点疼,而我穿着酒店的睡袍躺在床上,睡袍里面,我则是一丝不挂。 看着自己一身的打扮,我不禁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喝酒把自己喝断片了。 我揉了揉脑袋使劲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儿,可每每回忆到上了车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而最令我后怕的是,我的胸口竟然还有女人的口红印,我不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失了身吧! 不过我好像并没有感觉下体有什么不适,我应该没做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我掏出手机给陶霜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怎么回事儿。 陶霜听到我的问题,就“噗哧”一笑说:“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道:“废话,当然是实话。” 陶霜就说:“你放心好了,给你换衣服的,还有你胸口的口红印不是我的,也没有人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就是给你留了两个口红印而已。” 我开始感觉有些不妙了。 陶霜继续说:“那两个口红印是佳然的,昨天送你上楼的时候,她非要跟着上来,还非得给你换衣服,那丫头也喝多了,和你又搂又亲的,不过你放心,给你换好了衣服,我就把那丫头拉走了,你俩没发生更过分的事儿。” 我这边眼睛瞪的比电灯泡都要大了。 这算什么怎么回事儿,这千防万防,桃花劫还是在步步紧逼。 我这边没吭声,陶霜就继续说:“怎么了,宗大朝奉,看你的身子,要赔偿吗?” 我说:“昨晚的事儿,不准告诉任何人。” 陶霜在电话那头儿笑道:“放心好了,我虽然有意接近大朝奉,可我也不想连累到佳然,昨晚的事儿,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我“嗯”了一声说:“就你和佳然送我上楼的吗,没有跟着别人吧?” 陶霜说:“没有,邵怡和弓泽狐,她们两个也不胜酒力,回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我这才放心地说了一句:“下次,谁也不许再灌我酒了,我说散,就散了。” 陶霜那边笑道:“怎么大朝奉,你怕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更怕佳然,对吗?” 我道:“我谁也不怕。” 说罢,我直接挂了陶霜的电话。 说到底,我心里真的有点慌了,我庆幸昨天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儿,可转念一想,心里却有一些邪恶的期待。 我赶紧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父亲打来的,就赶紧接了,我这才想起,此时已经初五了,到了父亲让我来魔都的日子了。 我刚接了电话,父亲就说了一句:“赶紧起床,然后后巷子面馆来见我。” 父亲也知道后巷子面馆? 而且听父亲的意思,他已经知道我人身在魔都了。 正文 第147章 天命 我这边半天不说话,父亲就又道了一句:“怎么昨晚喝太多,现在酒还没醒呢?” 我不由一个激灵反问道:“您监视我?” 父亲“呵呵”笑了一声说:“监视你?我还用的着监视你,昨天我去陵会馆的时候看到你了,我走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呢。” 这下我更加诧异了:“您去陵会馆做什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儿吧?” 父亲愣了几秒骂道:“你个臭小子,想什么,我去那边是要见一个故人,他在陵会馆里面常住,我不去那里找他,去哪里找,再者说了,陵会馆可不是只有你们年轻人玩乐的地方,它的六楼、七楼是茶楼和戏院。” 我“啊”了一声。 父亲继续说:“别啊了,赶紧后巷子面馆来见我,叫上你的同伴们。” 我“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出门,当然出门之前,我也是给邵怡、弓泽狐打了微信视频,通知他们楼下集合。 至于李成二,他昨晚根本没有回酒店,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浪了,我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直接去面馆那边,让我们这边自己开车过去。 车钥匙的话,在李成二的房间,我只能联系酒店的人去开了一下李成二的房间门。 我们要出酒店的时候,酒店里面工作人员问我们需不需要送我们,我就给拒绝了,因为这次是我见我的父亲,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我对魔都的路况不熟,导航走了半天才来到面馆这边。 找了地方停好车,我们就奔着酒馆去了。 一进酒馆,我就看到熊绮梦正和李成二在楼下聊天,我父亲并不在楼下。 我一进门,李成二就指了指楼上,意思是告诉我,我父亲在楼上。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从楼梯拐角处往下走,看到我进门了,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昨天玩的开心啊,左拥右抱的。” 我瞥了东方韵娣一眼说:“别瞎说。” 东方韵娣没有再理我,而是对着熊绮梦说了一句:“梦姐,再来壶茶。” 熊绮梦也是赶紧去接过东方韵娣手里的茶壶。 而我这边扫量了东方韵娣一眼,她今天穿着一身米黄色的秋款套裙,左耳带着一个大圈耳环,右耳则是空着,头发束成马尾,看起来十分的有朝气。 特别是她的细腰、长腿,格外的惹眼。 她来到我跟前,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师父说让你初五来,你倒好,先跑到魔都来逍遥了两天,听说你还撞了庄家的人?” 我“哦”了一声说:“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东方韵娣笑道:“不是我消息灵通,是师父的路子广,你一来魔都就有人给师父打了电话,你在魔都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时时给师父汇报,根本都不用师父吩咐的?” 我诧异地往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监视我啊,难不成是我身边的人? 不会,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绝对不会背叛我。 不一会儿熊绮梦就泡好了茶,将茶壶送了过来,东方韵娣接过茶壶然后就对我们说:“好了,跟我一起上楼去吧。” 我点头“哦”了一声。 跟在东方韵娣后面上楼,我的眼睛如果往前看,正好看到她的臀部,这让我有点尴尬。 所以我基本都是低着头。 上了楼,我们去了父亲所在的包间,我们进去的时候,父亲正在里面拿着手机摆弄什么东西。 见我们进来了,他就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然后指了指周围的椅子说:“坐吧,吃早饭了没,没吃的话,我让老板娘弄点吃的上来。” 我说:“我还没吃。” 邵怡和弓泽狐则是说他们都已经吃过了。 东方韵娣给我父亲倒了茶水,然后就说:“我去给梦姐说一声吧,吃碗面,可以不?” 我说:“可以。” 东方韵娣笑了笑就往楼下去了。 父亲则是看着我说了一句:“这两天在魔都,你玩的挺开心啊,我听说你还跟丁家约上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它们要宽待我这个大朝奉,我总不能拒绝人家吧。” 父亲立刻说:“当了大朝奉,别的本事没学会,这接马屁的工夫倒是炉火纯青了,你喜欢被人捧着你的感觉吗?” 我一时语塞,这几天我好像是有点飘了。 父亲继续说:“丁家那边,我已经替你回绝了,不过你放心,在陶家老爷子的寿宴后,我替你允诺了一天去丁家看看情况,今天的话,你就待在我身边吧,我约了一个人,给你们这些晚辈认识一下。” 我问是谁。 父亲就看向了邵怡说:“她很熟。” 邵怡“啊”了一声说:“我熟吗?我常年跟在师父的身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我那些师兄,我基本都不认识呀。” 父亲笑着说:“就是你的师兄之一。” 邵怡疑惑道:“仲师兄吗,我们昨天见过了,我的师兄里面,在魔都的,就只有仲师兄了呀。” 父亲继续笑着说:“是你的二师兄,燕洞。” 邵怡立刻兴奋到:“二师兄也来魔都了?” 父亲笑了笑说:“没错,我和你二师兄的关系最好,当年如果我要继任大朝奉的话,那你二师兄就会作为医家的代表跟着我,只可惜我没有走上荣吉的那条路,你二师兄也就做了个四方游医,穿行在这九州大地上。” 邵怡有些吃惊,显然这些事儿,她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听父亲的意思,在邵元培的十三个弟子中,除了邵怡,他最看重的,应该就是那个叫燕洞的人了。 邵怡这个时候高兴地问我父亲:“宗叔叔,我二师兄什么时候来啊。” 父亲说:“快了。”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韵娣才端了一碗面上来,我昨天喝太多酒,现在的确是有些饿了,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东方韵娣看着我说:“看来你是真的饿了。” 我说:“废话。” 东方韵娣笑着说:“我的意思是,面是我做的,那么难吃,你都吃的下去!” 东方韵娣做的? 我慢慢吃了一口,还是没觉得难吃,就说道:“不难吃啊。” 东方韵娣笑道:“真的?” 我说:“真的。” 她就笑的更开心了。 我的面快吃完的时候,楼下就传来一个有些沙哑,但是十分巍峨的男人的声音:“宗老大,我来了。” 父亲也是立刻笑着站起身,往包厢门口走,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背着一个破布包,提着一双布鞋,但是腰板却挺的很直的中年男人,他的精神状态异常的好,五官均匀,甚至透着一丝的帅气。 邵怡这个时候也是大喊了一声:“二师兄。” 然后直接跑了过去和燕洞抱了一下。” 燕洞笑了笑,然后转了一圈才让邵怡下来,邵怡在燕洞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在仲欠面前的时候,也很开心,不过总觉得有些拘谨,可在燕洞面前的时候,她就彻底解放了天性。 等着邵怡从燕洞的身上下来,父亲才和燕洞握了握手说:“这次让你来,真是辛苦你了。” 燕洞笑着说:“宗老大说笑了,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在我父亲的面前,燕洞活脱脱成了一个迷弟。 这个时候燕洞忽然收住笑意问我父亲:“那个人,你见过了?他怎么说?” 父亲摇了摇头说:“请他出山是没希望了,将来我儿子或许能请得动他。” 燕洞往我这边看了看,我这边也是赶紧说了一句:“燕前辈。” 燕洞对着我笑了笑说:“小公子一表人才啊。” 我有点尴尬,因为极少有人称呼我公子的。 而我这边也是问了一句:“你们说的是请谁出山啊?” 父亲说:“还能有谁,自然是陵会馆戏院里面的那位。” 我问是谁。 父亲就说:“现在你还不用知道他的事儿,等你该了解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这边早就猜到父亲说的是陵会馆里面的故人,我明知故问,就是想套更多的消息,只可惜,失败了。 我没有再问,父亲已经拽着燕洞进了房间,同时把房间里的人也给燕洞介绍了一下。 燕洞这个人比较和蔼,几句话就和我们达成了一片。 仲欠看起来也很温和,只不过他总给人一种距离感,而这种距离感在燕洞身上,完全没有。 坐下来之后,我就又问了父亲一句:“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也要集结一批,你那个辈分的人,也要组成一个团队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是的,在这江湖之中,孤木难支,就算我再强,背后没有几个可靠的同伴靠着,也是不顶用,更何况我要护的是你,你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光我一,一个人怎么够!” 说到“一”的时候,父亲顿了一下。 我也觉察到他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 他停顿,说明他要说的不是一个人,可是一开头的,又和他前面的话能接上的,还有那些内容呢? 我思来想去,就想到了一句话:“光我一条命怎么够!” 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感觉说明我猜对了,我的直觉给了我强烈的反应。 不等我说什么父亲就说:“今天日子不错,故人冲锋,师兄妹见面,我很开心呢,要不咱们也找个地方整两杯?” 我刚准备拒绝,李成二就说:“好,我来安排地方。” 东方韵娣笑着说:“你就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安排的地方,估计太闹腾,我怕师父和燕前辈适应不了。” 我心里也是不放心李成二安排的,相反,东方韵娣还是靠谱一点的。 这个时候,邵怡也是问了燕洞了一句:“对了燕师兄,你去见过大师兄了吗?” 燕洞点了点头说:“已经见过了,还在师兄那边喝了一盏茶。” 邵怡点了点头。 大家都准备动身去喝酒了,而我心里却是有些不好受,我还在回想自己猜出来的,父亲的那句话。 父亲也是懂命理的,他那么说,肯定是算到了什么! 正文 第148章 尸丹 从后巷子面馆出去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去和熊绮梦说了几句话,我这才知道,和熊绮梦熟悉的人,并不是我父亲,而是东方韵娣。 出发的时候,父亲让我坐到了他的那辆车上,李成二、邵怡、弓泽狐三个人坐一辆车。 我知道父亲是有话要和我说,便没有争辩。 父亲这边,是东方韵娣开车,燕洞坐副驾驶,我和父亲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后,父亲就问我:“你和陶家接触的怎样了?” 我想了想就道:“还可以。” 父亲“呵呵”一笑说:“你还学会跟我打官腔了,你一脸的桃花劫相是怎么回事儿?你动陶家的人了?” 我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动陶家的人。” 东方韵娣开车的时候,通过后车镜看了看我,脸上也是嫣然一笑,每次我父亲训我的时候,她好像都很开心。 父亲继续说:“没有最好,我警告你,你个臭小子最好别乱来,陶家未来会很乱,你最好别陷进去。” 果然,父亲和爷爷都预料到了陶家的变故,不过爷爷知道的应该更多一点,毕竟爷爷主修的是相术,而父亲只是略通相术而已。 我这边点了点头。 父亲接下来没有问我陶家的事儿,而是对我说:“我和东方丫头这两天,把魔都的事宜都给你打点好了,一些能够威胁到你的,我基本都给赶出魔都了,接下来只要在陶方鹤的寿宴上,你能抗的住陶家内部的压力,那你就不会堕了荣吉的威风。” 我再次点头。 之后父亲就没有再和我说什么,而是靠在座位上开始休息。 燕洞那边的话,开始还在听我和父亲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后,他也开始闭目养神了。 东方韵娣接下来也没说话,只是偶尔通过倒车镜,对着我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她的笑是啥意思。 而我这边则是有些郁闷,本来以为父亲叫我坐这辆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对我说,可没想到他只是问了问桃花劫的事儿。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到了魔都南浦地区,然后拐进了一条并不是很宽的小巷子,这巷子路边停满了车,不过车子停的都很整齐,街区也很干净。 可不管怎么看,这小巷子里面,也不像有大酒店的样子。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们就发现前面有一个停车场,东方韵娣就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 李成二开车在后面跟着,也是跟了进来。 这个停车场是地上的停车场,里面的车子并不多,地方不大,有差不多三四十个车位的样子,可里面的车子并不多,只有五六辆的车子,大部分都是空着的。 整个停车场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 所以我就下意识说了一句:“车真少。” 东方韵娣笑道:“这是我们东方家在魔都私人的停车场,只有经过我们东方家的同意了,外来的车子才能进来,你车子的车牌号,我已经让人给你录入进去了。” 我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停车的周围,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基本都是四五层的楼,还有一部分是两三层的。 车子停好之后,我们就发现停车场里面有一个专用的通道,那通道通向一个白色的三层小楼里面,车子停好后,我们就顺着那个通道进了白色的小楼。 往那边走的时候,我就问东方韵娣,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是我们东方家在魔都的私人会馆,地方不小,不过只接待我们东方家的人,里面也不喧闹,有吃饭的地方,休闲娱乐的地方,还有学习的地方。” 顺着通道进去,我们就很快进入一间十分宽阔的大厅,大厅四周一个环形的人造河,潺潺溪流,而在溪流里面养着十多条大鲤鱼。 而我们通过一座木桥来到大厅的中央,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山石盆景,整个盆景高两米多,直径三米左右,里面有群山,山上有松树、瀑布,溪流,还有做工精良的亭台楼阁。 而在这巨大山石盆景的周边,还有几个根雕的桌椅,上面摆放着一些茶具,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把琴。 穿过大厅的中央,再过一座桥,便是会馆的柜台,不过柜台里面坐着的并不是漂亮的服务小姐,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他后背插着一个鸡毛掸子,爬在柜台上,打着算盘,好像是在算账。 进我们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地对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穿着青色的大褂,黑布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说相声的。 那个老者往我们这边走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在魔都私人会馆的馆长,东方蔷,蔷薇的蔷,也是我们东方家在魔都的总负责人,一段天师的修为。” 东方蔷走过来后,就对着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四小姐,您来了!”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然后先对着我父亲这边道:“这位是我的师父,宗子明。” 听到我父亲的名字,东方蔷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一脸笑盈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同时还有一丝的敬畏流露出来。 于是东方蔷就对着我父亲说了一句:“久仰大名!” 接着东方韵娣再介绍我:“这位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宗禹,他是宗延平老朝奉的孙子,宗子明的儿子。” 东方蔷对着我笑了笑,脸上也算是尊敬,不过和我父亲比起来,明显差了点意思。 再接着东方韵娣就介绍燕洞。 东方蔷略显吃惊,然后对着燕洞笑了笑。 等介绍到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的时候,东方蔷只是点了点头,敬意明显少了很多。 看样子,我这个新的大朝奉,以及李成二等新的御四家,在东方蔷眼里,并不威严。 介绍完我们这些人后,东方韵娣就说:“我们吃饭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东方蔷说:“安排了,上二楼,最西边的包厢,门开着,菜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上去。”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就带着我们往柜台右边的楼梯位置走去。 上楼之后,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那开着门的包厢,这边并没有人伺候我们。 一到了二楼,我整个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嗅到一股很强的尸气,这种尸气虽然用特殊的材料处理过,可依旧掩饰不住。 所以我看着东方韵娣说了一句:“你们会馆里面藏了尸?” 东方韵娣笑了笑还没说话,父亲就先开口道:“不是藏了尸,而是放着一颗尸丹。” 尸丹? 我听爷爷听过,炼丹术里面有一种极其偏门的丹药,那便是一些炼丹的术士在活着的时候,就每天吃一些名贵的药材,然后让自己的内气运行加速,产生巨大的热量,进而炼化自己体内的药性,让那些药性侵入自己的经脉,然后融合在一起。 而这种融合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地凝结成丹。 整个人就会变成一颗活着的丹药。 当这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尸丹。 尸丹不会腐烂,可以长时间的存放,甚至还有丹药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看着东方韵娣疑惑道:“你们东方家族的人,不会变态到吃尸体吧?” 东方韵娣瞅了我一眼说:“看来你并不知道尸丹的用途,我现在就来告诉你,尸丹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一种死士,类似于傀儡。” “尸丹一旦练成,力量和韧性都是一般的傀儡比不了的,用的时间长了,甚至还可能产生灵性,必要的时候主动护住,我们东方家在魔都存放的这具尸丹,其实并不是我们东方家炼制的,而是一位高人借着我们东方家的炼丹术,炼制而成的,他也是御四家上一任诡家术者的御用傀儡。” 听到这里,李成二也是微微吃惊地看向了东方韵娣问了一句:“那位老人家,把自己的傀儡交给了你们东方家?” 东方韵娣点头说:“没错,自从宗延平前辈辞去大朝奉之位后,那位前辈就把尸丹放到了我们魔都的会馆,交给我们保管,还说将来会有他们诡家的人来取,不过那个人目前还没有出现。” 我这才想起来,李成二差点成为诡家的传人,那位诡家的老前辈,他是肯定见过的。 同时我心里也是觉得怪怪的,什么人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练成尸丹,然后给别人操控呢? 我这么想的时候,也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是那位诡家老前辈的师父,他把自己练成了强悍的尸丹,然后给自己的徒弟使用。” 啊…… 这个诡家有点邪门啊。 倘若将来诡家的传人跟了我,他不会天天背着一具尸体晃来晃去吧……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笑了笑说:“那位老前辈的觉悟,是我们等凡人所没有的。” 我则是问了一句:“诡家的话,就是操控傀儡之术吗?” 李成二摇头说:“不是,傀儡术只是诡术的一种,还有很多,比如通天索,入地门,八棱镜,食阴餐等等!” 我笑了笑说:“光听这些术法的名字,就知道很诡异了。” 我心里对诡家的出现,有了些许的期待。 正文 第149章 反省 本来我还想再打听一些有关诡家的消息,可父亲却是打断我说:“行了,我们这里不是讨论什么诡家的事儿,而是来吃饭、喝酒的。”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便不去问了。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今天给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我笑了笑说:“的确是挺多了,换作以前,你们啥也不告诉我。” 接下来没一会儿,东方蔷安排的人就给我们送来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还有一坛子白酒。 给我们送来饭菜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厨师的衣服,不过他却少了一个胳膊,只有一条胳膊推着餐车,给我们上菜的时候,他自然也只能一只手。 等着送菜的男人走了,李成二就说:“你们在魔都的私人会馆,怎么不找点漂亮的美女来服务呀,怎么都是糙汉子啊。”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我们这会馆又不是对外营业的,只用来招待我们东方家的人,以及像你们这样的贵客,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成二笑了笑说。 桌子上的那一坛子酒是东方家自酿的,还没有开口,就会有阵阵酒香溢出。 我不由说了一句:“好酒。”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炼丹、炼药、酿酒、煮茶,这些事宜,都是我们东方家所擅长的,所以就天字列九家说我们东方家善于炼丹,这是 不对的,我们东方家,是善于‘工事’,我们劳作能力是天下第一的。” 工事? 我怎么觉得这个能力有点捞,根本不配天字列首位的称号啊。 见我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父亲在旁边就说了一句:“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系统了解了东方家的强大,你就知道‘工事’这门能力有多厉害了。” 我点了点头,连父亲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我的认知有些不对。 看来爷爷教我的东西,并不是涵盖了普天之下的所有事情啊,我的记忆里面,还有很多的知识盲点啊。 在接下来,我们吃饭喝酒,一直到很晚。 今天我再次喝多了,所以我们直接在东方家的私人会馆住了下来。 这里的房间全部都是国风的装修,房间也都很大,和其他的会馆不同,这里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厨房。 因为喝的有点多,所以回了房间我就直接睡下了。 这一觉我睡的昏昏沉沉,差不多到了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我才睡醒。 这次我睡醒脑袋并不感觉疼,只是感觉肚子很饿。 我刚起来洗漱了一下准备出门找吃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开门一开,是东方韵娣端着一些饭菜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汉服,头发也是盘着发髻,一副古装侍女的装扮,她的美貌在古装的映衬下更加的出众,乍一看,我都以为是一个仙女站在了我的门前。 我愣着的时候,东方韵娣就笑着问我:“怎么不请我进去啊,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进来吧。”我下意识说了一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伸手去接她端着的饭菜,可她身子微微一闪已经从我身边经过,我一双手接了一个寂寞。 我摇了摇头,然后跟着进了房间,房间门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关上。 进了客厅,东方韵娣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就直接在桌子旁边拽了一把椅子坐下,丝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我看着东方韵娣问:“你干啥?”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你看不到呀,我在吃饭呀,这是两个人的饭,你以为光你一个人吃啊。”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你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来吃饭?” 东方韵娣摊摊手说:“别人都吃过了,我的饭菜和你的一起送来了,我懒得分了,怎么你还嫌弃我啊,宗大朝奉?” 我无奈地说了一句:“算了。” 吃饭的时候,东方韵娣一直在打量我,而我这边也总是忍不住去看她,因为她的装束实在是太好看了。 每次和东方韵娣对视,她都对着我笑了笑,那笑容不是害羞,不是魅惑,没有蒋苏亚的真挚,也没有邵怡的温柔,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迷人在里面。 一会儿东方韵娣就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穿汉服很奇怪?” 我想了一会儿就点头说:“的确,你为什么忽然穿起汉服来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我从小就有穿汉服的习惯。” 她这等于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也没有再问,等着吃完饭,她就收拾了餐具,然后拿到我的房间厨房刷了一下,碗筷什么的,也就留在了这边。 我刚准备问今晚有什么活动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对我说:“早点休息,师父说了,在陶方鹤寿宴之前,你不能离开会馆这边。” 我不禁有点不开心说:“要限制我的自由。” 我的嗓门不由提高了一些,东方韵娣愣了一下,在她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父亲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说道:“你脾气倒是不小,嚷嚷个什么劲儿?” 我说:“你凭什么不让我出东方家的会馆?” 父亲则是“哼”了一声说:“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你还年轻,经不起太多的诱惑,那些丁家、陶家的年轻一辈的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城府极深,你和他们在一起,看似是他们恭维你,实则是他们在利用你。” “他们马屁拍上天,带着你纸醉金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看你这两天有点飘了,在东方家的会馆里面冷静两天,好好想想一下,顺便熟悉一下你的画符技巧,别在陶方鹤的寿宴丢了脸。” 我刚准备再说点什么,父亲又打断我补充说了一句:“陶方鹤的寿宴上,会有一场闹剧,能不能镇得住那场闹剧,关乎着你荣吉大朝奉的位置,若是在这里折了大朝奉的威风,天字列九家恐有动荡。” 我赶紧问父亲到底是什么闹剧。 父亲就说:“我只能告诉你,陶家内部的人可能要在陶方鹤的寿宴上逼宫夺权!”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说:“这天字列九家怎么回事儿,怎么每一家都不安稳啊。” 父亲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东方家虽然有争斗,但是却稳固的很,还有你下个月要去的柳家,也十分的稳定,丁家也不错,不能一概而论。” 我“哦”了一声,父亲继续说:“好了,好好待在你的房间反省下吧,别总想着出去鬼混!” “在寿宴开始之前,你不能暴露太多。” 正文 第150章 红鬃 听到父亲说我是出去鬼混,我不由脸一红,不过转念一想,这两天对我而言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我了解了丁家和陶家的力量类型,甚至对两家的基本情况也知晓了点。 我这么想的时候,父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就对我说:“你了解他们的情况,远不及他们对你了解的十分之一,你觉得你是在打探他们,殊不知他们已经把你的秉性、能力都摸的一清二楚了,江湖,远比你想象中要险恶。” 我“啊”了一声心中不禁有点惊骇了。 吃过饭,晚上我没有再出房间,而是找出自己的背包,取出一些自己带着的符纸、朱砂等画符的材料开始研习起了符箓的画法,新符箓我并没有去尝试,而是把破灵符、水逆煞符、募阴兵符这三种符箓又备上了一些。 至于镌刻的相符醒力符、惑心符,我则是检查了一下,确定它们的功效完好后又放了起来。 画了一些符后,便已经到了后半夜,看着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符箓,我不由感觉放心了很多。 时间很晚了,我也有些困了,便准备睡觉,可我却因为画符让大脑变得十分的兴奋,根本睡不下来,就在床上打起坐来。 以前打坐,我只能感觉神清气爽,体内具体的气脉流向根本感觉不到,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我盘腿在床上坐下,没一会儿的工夫,我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好几股气流在各自的区域独自运转。 只要我体内各个穴位的阀门打开,将那些气脉区域连成一片,我便是一个地阶的相师了。 这一步看似很近,可好像又很远似的。 就这么打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下了,次日清晨七点多钟,我就醒过来了,按理说,我可能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可此时的我却没有半点的倦意,而是异常的精神。 我不由惊讶道了一句:“这便是神满的感觉吗?” 神满则溢,溢出则无困倦之意。 不但没有困意,我甚至觉得神清气爽。 可这种感觉,不是道人或者地阶相师才可以有的能力吗,我的相气气脉还没有连通,我也可以了吗?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 果然,只要静下心来修行,我的进步速度还是挺快的。 “呵呵……” 正当我咧嘴傻笑的时候,我的手机便响了一下,我打开一开,是蒋苏亚打来的微信视频。 我赶紧接了视频,视频那头儿的蒋苏亚人坐在车上,她的长发梳理在后面,歪着头一脸的困倦,我接了视频后,她立刻笑着说:“我不主动和你说话,这两天你都不给我发消息啊。” 我愣了一下说:“这几天事情有点多,连续喝醉了两天。” 蒋苏亚“啊”了一声,然后关心地问我:“那你注意点身体啊,喝太多的酒伤身体的,我就知道你到了魔都,会有很多的应酬。” 我怕蒋苏亚问起陶家的一些事儿,就扯开话题问她省城那边过的怎样。 蒋苏亚说:“公司的事儿很多,不过就是有点无聊,我们在省城这边的公司进入了正规,项目也开启了。”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对着我镜头做了几个可爱的表情,时而撅嘴,时而迷眼,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就这样和蒋苏亚闲聊了一会儿,她说到公司楼下了,我们才挂了通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才早晨的七点半,她去公司可是真够早的。 接下来两天,我基本都在东方家的会馆里面,期间陶霜、丁哲都联系过我,想让我出去,都被我以有事儿为由给拒绝了。 一转眼就到了初七的晚上,明天就是陶方鹤老爷子的寿宴了,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毕竟我知道明天陶家可能会有大事儿发生,明天我在宴会上的决策可能会影响到陶家的未来。 提到陶家的未来,我自然会想起陶显义刚收的干儿子——常欣。 今天晚上,我和同伴们一起去的餐厅那边吃饭,吃完饭我准备回屋的时候就接到了陶霜的电话,我问她什么事儿,她就笑着对我说:“今天我们家族临时做的决定,原定在我们陶家庄园的寿宴,改在了陵会馆的六楼的戏院。” 陵会馆六楼? 父亲可是说过,那边有一个他都请不动出山的大能人物。 陶方鹤把地点选在那边,是有其他的用意吗? 话又说回来,陵会馆是陶家的产业,那位大能人士既然在陶家的产业内,那说不定是陶家的人。 想着这些,我就对陶霜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们会早点过去。” 陶霜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我堂妹有话给你说。” 很快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陶佳然的声音:“明天晚上你记得早点过来呀。” 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的慌乱和期待。 很显然,陶霜是在陶佳然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把手机送到了她的嘴边。 我这边“嗯”了一声。 陶佳然则是继续说:“我等你。” 我说:“好!” 说罢,那边又换成了陶霜的声音:“好了,宗大朝奉,我挂了,明天下午你们就早点过来,晚宴开始之前,还有一些其他的活动。” 我问什么活动。 陶霜就说:“是一个我们陶家内部的鉴宝大会,我爷爷到时候也亲自主持。” 鉴宝? 听到这里,我就笑了笑说:“那我倒是想去看看了。” 又和陶霜说了几句,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陶霜的电话,父亲就看了看我问:“陶家换地方了?” 我“嗯”了一声说:“陵会馆,六楼戏院。” 父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说:“看来陶方鹤也是接到了一些家族要生变的消息了,改在陵会馆的六楼,也得亏他能想得出来。” 我刚准备再细问陵会馆六楼戏院的详细情况,父亲就对我说:“好了,吃了饭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们早点过去,那边应该会有一出好戏要上演。” 我“哦”了一声。 这一晚过的比较平静,我也没有画符,而是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 次日我们在东方家的会馆里面待了半天,等着吃了午饭后不久,我们就驱车往前了陵会馆。 跟之前一样,我坐父亲这边的车子,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 差不多两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就到了陵会馆的楼下,今天的陵会馆已经不对外营业了,周围全是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 好像是来了什么大领导一样,阵仗十分的夸张。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我荣吉大朝奉都没有这排场。”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你想要的话,只需一句话的事儿。” 我道:“还是算了。” 停好车,我们往会馆门口走的时候,就发现陶霜、陶佳然、陶显义常欣四个人,已经在这边等着我们了。 我们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可他们却知道我们来了,看来东方家的会馆已经被陶家监视起来了,我们一出东方家会馆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见了面,陶霜先是跟我问了好,然才给我父亲打招呼。 这让我有点讶异,因为往日,她都会先给我父亲打招呼的。 相互都打了招呼,我们就在陶霜等人的引领下进了陵会馆,这里面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反倒是巡视的安保人员不少。 一边走,陶霜一边介绍说:“你来的正好,楼上一会儿就要开唱了。” 我问唱啥。 陶霜就笑着说:“还能唱啥,自然是唱戏了,六楼是戏院,总不能唱流行歌曲。” 我笑了笑。 随着陶霜来了六楼,我就发现,整层都是茶楼式的曲艺风格建筑。 而且六层的挑高也是所有楼层里面最高的,我估摸着得有三层楼以上的挑高,高高的戏台,旁边还有单独的锣鼓班子点,而且锣鼓班子那边已经坐上了人。 有的师父在摆放鼓架,有的在调试二胡,还有的在擦自己的唢呐。 不过台上的大幕却是紧闭着的。 台下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人在小声私语,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的。 陶霜领着我们往前走,一路上不少人看我们,有人或许认出我们的身份,就对着我们拱手作揖,有的认不出来,就好奇和同桌讨论,我们是什么身份,怎可会和陶家的二小姐在一起。 我这边也是说了一句:“三层楼的挑高,你们陵会馆也舍得专门在会馆的上面修这么一个戏院。” 陶霜笑了笑说:“我也很奇怪,不过爷爷说过了,不管是谁接任了陶家的族长,都不可以关了这边的戏院。” 很快我们就到了前排,我就发现最前面一排只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老爷子,满鬓斑白,看起来身体可能有恙,虽然他强装精神,可却掩盖不住眼神深处的乏累之色。 他的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男人,眼神尖锐,眉宇间透着一股狠厉。 另一个男人六十多岁,头发中夹杂着银丝,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不笑,他端着一杯茶正要喝茶。 见陶霜领着我们过来,那三个人就站了起来,他这一站不要紧,他身边的两个人,包括后面所有戏院里坐着的人,全部“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那场面着实给我震到了。 陶霜走到老者面前说了几句话,然后老者就对着我拱手作揖道了一句:“天字列陶家,陶方鹤,拜会宗大朝奉!” 陶方鹤的声音很大。 他说完,他身边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然后也是齐声道:“拜会宗大朝奉!” 紧接着整个楼层的人,全部齐刷刷地对着我行礼道:“拜会宗大朝奉!” 这一下,那些人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而我也清楚了,那些应该没有外人,基本都是陶家的人。 这个时候,我的余光也是看了一下陶佳然和常欣二人。 陶佳然眼睛瞪得奇大,她没想到自己的爷爷都要给我行礼。 常欣更是一脸的愕然,他看向我的眼神好像已经开始放光了似的。 我愣了几秒钟,还是李成二推了推我说:“宗老板,该还礼了。” 我这才拱手对陶方鹤说了一句:“老先生免礼。” 陶方鹤这才笑了笑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真是年少有为啊,快坐下。” 说着,他指了指隔壁那张空着的桌子。 我们这些人直接在空位坐下,当然,我是坐在主位上。 而陶霜也是简单介绍了我们一行人。 当然我父亲不用多介绍,陶方鹤给我行完礼,紧接着对我父亲和燕洞又拱手问好。 等我们都坐下的时候,我们身后那百十来张桌子上的人,讨论的就更加的激烈了。 而我这边也是知道,陶方鹤旁边坐的两个人,是现在陶家除了他之外,权势最大的两个人。 露出狠厉神色的,是陶霜的父亲,陶碧翰。 另一个似笑非笑的,是陶方鹤的军师,并不姓陶,而是姓袁,全名袁四飞,人称袁四爷。 一个外姓人能坐到头排头桌,可见他在陶家的权势不一般。 等着我们都坐下后,我就随口问了一句:“陶老爷子,这是准备唱什么戏曲啊。” 陶方鹤对着我笑了笑说:“马上起锣鼓点了,你听听看,看看能不能听出来。” 不一会儿锣鼓点就起来了,大幕也是缓缓拉开。 锣鼓点响后,便是一句戏词:“困煞俺英雄也!” 听到这里我就转头看向陶方鹤说了一句:“京剧《红鬃烈马》!” 陶方鹤笑了笑。 而我则是眉头紧皱。 这部戏讲的不是别的,正是大臣王允企图谋反被薛平贵平定了的事儿。 这部戏今天来唱,怕是有深意啊。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151章 烈马 这《红鬃烈马》一开唱,我就开始觉得这戏院的气氛开始不对了。 陶碧翰双手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也不饮茶,而是一脸的杀气,他的手再用点力气,手中的茶杯就要被他捏碎了。 而一边的袁四飞则是似笑非笑的慢条斯理的饮茶,他看起来虽然镇定,可他的耳朵总会时不时动一下,人能动自己耳朵的人的不多,但凡能动自己耳朵的,基本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集中听某些动静的时候,耳朵都会下意识抖动几下。 袁四飞听的不是戏,而是整个戏院的嘈杂人语。 陶方鹤那边没有因为我回答上来戏曲的名字就和我说什么,而是摇头晃脑地跟着台上的锣鼓点小声跟唱了起来。 这《红鬃烈马》第一折唱的是彩楼配,王宝钏抛绣球招亲,选中薛平贵,但是薛平贵家境贫寒,被王宝钏的父亲王允所嫌弃,反对,而后王宝钏和王允击掌断义,跟着薛平贵去了苦窑生活。 想着彩楼配的内容,我心中开始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的心思是放在戏台上的。 这个时候,我也回头看了看,陶霜、陶佳然、陶显义、常欣被安排在第二排我们正后方的位置。 常欣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座的,他只是站在陶显义的身后,时不时端茶倒水,或者帮着跑个腿似的。 他的心思也不在戏台上。 陶佳然的话,对戏曲也没有什么兴趣,拿着手机在刷着什么东西。 陶霜时不时四处打量,不过她更多的时间是盯着我看。 而在第二排其他的桌子上,都坐着不少气质不凡的人,这些人无疑都是陶家的骨干。 我正在四下打量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东方韵娣就推了推我的胳膊问:“你还懂戏?” 我说:“略懂。”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能一句就听出曲名的,还是略懂?” 这个时候父亲悄悄敲了两下桌子说:“台上的角不错,好好听戏。” 我和东方韵娣同时点头。 这部戏的戏词,我通篇都背下了,就算是唱腔,我也是略懂一二,所以我听了一会儿,渐渐地进入了故事的节奏。 这戏一折接着一折往下进行,虽然戏院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可始终没有什么事儿发生,我的心态也渐渐开始放平了,至少我现在看不出任何有人要逼宫的嫌疑。 陶碧翰看起来杀气腾腾,可那杀气明显不是冲着陶方鹤老爷子去的。 袁四飞心不在焉,实则纵观全局,而整个戏院里面,他唯一一个没有去留意的人,就是陶方鹤老爷子,也就是说,他防的不是陶方鹤老爷子,也肯定不是逼宫的人。 若是逼宫的人,现在肯定会注意陶方鹤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这戏本全本下来要将近五个小时,可看台上的架势,好像就是准备来唱全本的。 中间陆陆续续有人出去上厕所,或者去摸鱼,可出去的人,不超过十五分钟准回来。 不知不觉,戏曲已经唱到了赴三关这一段,薛平贵告别代战公主回中原,代战公主带兵追赶追至三关城下。 薛平贵城头开唱:“莫老将军对我言,公主带兵赶三关,放心不下楼下敌,旌旗遮住半边天!” 台上的薛平贵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台下戏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好,唱的好!” 那人十分的粗狂,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傲气,还有一丝淡淡的阴戾混在其中。 那人忽然叫好,让台上的演员都吓了一跳,毕竟整场戏听到现在,整个戏院里面基本都是安安静静的,就算偶尔有人小声议论,也都是小范围的。 我顺着声音往戏院的门口看去,东方韵娣就立刻说了一句:“陶家老七,陶连展,修为中段天师,实力直逼陶家老爷子,近些年做过不少的大任务,也算是为陶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最主要的是,他掌管的陶家世俗生意占了陶家将近三分之二的比重,是陶家现在名副其实的权臣。”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才是今天逼宫的主角。 陶连展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人,他孤身一人走了进来,戏院里不少人看到他的表情都是崇拜。 也有些人显得很忌惮。 陶连展径直迈步走来,他的目标是第一排,他在经过我们这一桌的时候,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父亲拱了拱手说:“能在我父亲的寿宴上看到宗大天师,真是三生有幸啊!” 父亲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陶连展这才对着我笑了笑说:“你就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 我说:“正是!” 他对着我敷衍地作了一个揖,然后看也不看我,直接走到陶碧翰的旁边坐下,然后才对陶方鹤说了一句:“父亲,来晚了,不好意思。” 陶方鹤“哦”了一声说:“听戏。” 陶连展笑道:“是是,听戏,不过刚才那几句戏词不错,特别是那句旌旗遮住半边天,我觉得特别的写意,特别的耐人寻味。” 袁四飞这个时候似笑非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看着陶连展道:“那是代战公主追薛平贵的兵,他们可不会为难薛平贵,将来还会帮着薛平贵锄奸平乱,那些都是正义之士。” 袁四飞在试探陶连展。 陶连展“呵呵”一笑说:“我要是代战公主,先是宰了薛平贵,然后再他娘的带兵杀入中原,趁着中原奸恶横行的时候,一举攻下长安,一统天下。” 陶碧翰转头看着陶连展说了一句:“你不是代战公主,你是那王允。” 陶连展连连摆手:“大哥,你何必生气呢,我没有女儿,怎么可能是王允呢,你有两个女儿,三哥也有女儿,你们更像是王允一点吧,不过就是不知道那薛平贵是谁,大朝奉?不行,大朝奉的身份太高贵了,薛平贵一介草民,我看看,或许陶显义身后那个穷小子有点像,要不然,你俩谁把闺女嫁给他?” 陶连展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损陶碧翰,可常欣听的却是表情不由一变,他心动了。 陶霜、陶佳然这个时候,全部看向陶连展那边。 陶霜一脸的愤恨,而陶佳然则是疑惑说了一句:“七叔今天说话声音这么大啊,我也参加过两次董事会,七叔一向很有礼貌的。” 陶霜想说什么,忽然又摇了摇头。 陶碧翰那边愣了几秒,端着茶杯就准备将茶水泼向陶连展,陶方鹤就说大声道了一句:“放肆!” 陶碧翰这才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 陶连展则是从面前盘子里抓了一把干果嗑了起来。 袁四飞端杯品茶,陶方鹤说了两个字:“听戏。” 台上的戏文一幕接着一幕的过,台下人小心思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变。 自从陶连展来了之后,整个六楼戏院的气氛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其中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杀气。 过了一会儿,陶碧翰才对陶连展说:“父亲在听戏,你不觉得自己嗑瓜子的声音有点大吗,瓜子皮你扔的满桌子都是,你不觉得这是对父亲的不尊敬吗?” 陶连展将手放在桌子上方,然后慢慢松开手,手中干果“哗啦啦”地掉在桌子上,同时陶连展“哈哈”、“哈哈”的两声一断地怪笑了起来。 再接着他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指着陶碧翰笑道:“我不尊敬父亲,那父亲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尊敬我,不相信我的呢?” “还有你大哥,我今天能活着走进戏院,你是不是很意外,常言道,兄弟情,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这么伤我,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陶方鹤怒道:“连展……” 不等陶方鹤说完,陶连展用更大的声音怒斥陶方鹤:“父亲,你这个时候还要偏向大哥吗?他下杀手了,杀手啊,父亲!他要我的命,我陶连展的命!” 陶连展的声音很大,整个戏院的人都被惊到了。 不少人面面相觑,也有不少人同情地看着陶连展。 戏院变的嘈杂了起来。 台上的演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往后台方向看了几眼,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那些人继续往下唱。 陶方鹤还没说话,陶连展继续说:“我陶连展,哪一次任务不是冲在最前面,陶家的世俗生意,几度遇到底谷,不都是我陶连展出谋划策,让陶家转危为安的吗?” “难不成,因为我陶连展功高震主,你们就容不得我?” “别说,我不想争陶家的家主之位,就算是我想争,我有什么不对的?我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父亲!” 陶连展最后一声,近乎于咆哮。 陶方鹤这个时候冷冷地看了陶连展一眼:“连展,你不用演戏了,今晚难道不是你准备逼宫的日子吗?你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了吗,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直说,杀你的事儿,不是你大哥的意思,是我让他这么安排的,既然你能逃脱,说明你大哥终究还是不忍真的杀了你。” “你进到这戏院,他几次问话,其实都是在给你机会,他不愿与你为敌,可能是你大哥不会表达,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然而我不一样,我要保的整个陶家,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功劳是比你大哥大,可你绝对不是陶家未来的好族长。” 陶连展反问:“大哥是吗?就因为大哥听话?” 陶方鹤道:“你大哥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但是比你合适。” “哈哈哈哈……”陶连展放声大笑。 这个时候父亲悠悠地说了一句:“陶连展,你既已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非要往这陷阱里面钻呢,而且你还是孤身一人。” 陶连展看了看我父亲这边,就道:“宗大天师,我逼宫是真,不过我却未动丝毫杀人之心,我想要这权力,是因为我觉得那应该属于我的,我不想杀人,是因为我觉得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做事,还有底线。” “可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我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是底线,权力才是他们的底线。” “相念于江湖,相恨于江湖,亲情不过一瓢凉水,淡淡酌饮,冷了人心,薄了世态,囚问归处,已,不在世间。” “我今天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只为告诉他们一件事儿,我,陶连展,反了!” 陶方鹤坐在那边不动弹,陶碧翰、袁四飞齐刷刷地站起来,同时带着满脸的杀意看向陶连展。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要逼宫的,不是陶连展,而是陶方鹤、陶碧翰和袁四飞,他们要夺回陶连展手里的三分之二陶家生意。 什么陶连展逼宫,全部都是他们精心谋划出来的局,陶连展只是上了他们的套。 而最可怕的是,陶连展的感情,也被他们利用在了其中。 我好像能够感觉到陶连展此时的绝望。 我看着陶碧翰、陶方鹤、袁四飞,然后轻声念叨了一句:“好一招反客为主啊!” 正文 第152章 求死 我的声音很小,陶家老爷子那一桌虽然都是高手,但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也没有闲暇的精力注意我这边的情况,所以我说了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听到。 反倒是我旁边的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不管谁是主,谁是客,看样子大局已定。” 我没吭声,但是我心里清楚,陶连展这次前来说是来“反”的,实则是来送死的。 而我心里也清楚,陶连展并非真的反,他若是动真格的,绝对不会孤身来到这里,他说反,只是为了一吐心中的怨气罢了。 陶方鹤看着陶连展眉头一紧说道:“你反了?” 陶连展笑道:“这不是你所想要的,亲情,在您眼里不过是权力的棋子和垫脚石罢了,我和您不一样。” 笑着笑着,陶连展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陶霜原本对陶连展的愤恨消失了,她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就连不谙世事的陶佳然好像也看出了情况不对,她推了推陶霜问:“七叔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我怎么觉得七叔很痛苦。” 陶霜忽然转身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摸了摸陶佳然的头说:“佳然,这也是三叔、三婶不让你接触陶家内务的原因,这里面的生活看似光鲜,实则是残酷。” 陶佳然一脸的茫然。 常欣站在陶显义的身后,眼神闪烁不已,他没有惊恐,反而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猎手。 陶显义拳头放在桌子上,原本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我这边向父亲那边看了看,他叹了口气,然后端起面前一杯茶,然后慢慢喝了一口说:“茶凉了。” 陶方鹤听到了父亲这边的声音,本来准备开口对陶连展说什么,忽然停下,然后看了看我父亲这边说:“来人,给宗大天师填热茶。” 陶显义看了看身后的常欣,常欣立刻会意,然后跑去提热茶了。 陶方鹤这才转头对陶连展说:“你说这是我想要的,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很希望你能和你大哥一样,可惜你的野心太大了,最可怕的是,你的能力完全能够承载你的野心,你说你反了,那便是真的反了!” 说着,他看了看陶碧翰和袁四飞道:“把他拿下。” 陶碧翰和袁四飞飞快闪身过去,要抓陶连展的手腕,陶连展一把甩开两个人的胳膊,然后猛跑几步,直接跳上戏台,然后站在那些戏子的正中央道了一句:“想要拿我,那就拿出真本事来。” 说罢,陶连展的袖口动了动,有一个东西缓缓从他的袖口探出了脑袋来。 那不是别的物件,而是一根九节鞭的鞭头,当然陶连展袖子的鞭子究竟有几节,我还不是很清楚。 看到那九节鞭的鞭头,东方韵娣就赶紧说了一句:“陶连展的奇物之术,幻门九锁鞭。” 他是中段天师的水准,御物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了。 东方韵娣话音刚落,陶连展的九节鞭就从他的袖口掉了出来,不过那九节鞭并没有落地,而是在落地的瞬间好像活过来一样,犹如一条飞蛇一样,绕着陶连展的身体转动了起来。 这一下台上的戏子四散而逃,后台的人,也没有再让那些戏子继续唱下去。 戏子走了,锣鼓点自然也会停,看着那些奏曲的要逃,陶连展就立刻道了一句:“给我坐回去,锣鼓点,给我整起来。” 看着陶连展施展神通,我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没想到当真有人能够御物。 陶佳然那边也是大声惊呼了一句:“七叔怎么回事儿,那是变戏法吗?” 陶霜说:“是术法。” 这个时候陶碧翰、袁四飞也是纷纷跳上了台。 陶碧翰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匕首凌空在他的手中翻滚了一下,接着他说了一声“去”,那匕首直接对着陶连展的胸口猛刺过去。 “当!” 陶连展的九节鞭飞快转过来,直接将陶碧翰的匕首击飞,再一伸手,那匕首就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袁四飞好像并不是用的奇物之术,他没有展示自己的法器,而是背着手站在旁边,身上一股阴戾之气骤然而升。 东方韵娣就对我说:“袁四飞,初段天师,善用阴邪阵术,如果我没猜错,整个六楼戏院已经布满了阵术。”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知道的可真多!” 东方韵娣笑道:“咱们彼此彼此,咱们只是在不同的层面,了解的都比较透彻一点罢了。” 陶连展和陶碧翰动手之后,他没有急着出后招,而是看着台下的陶方鹤说:“父亲,若是我今天死在这里,我的家人当如何处置?” 陶碧翰好像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也就没有继续动手,同样转头看向台下。 陶方鹤缓缓走了几步离开自己的茶桌说了一句:“我不会伤他们性命,但是,他们都要被驱除出陶家,陶家的家业,他们也是分文带不走。” 陶连展笑了笑说:“您还真是仁慈啊?” 陶方鹤没有回答陶连展的话,而是看了看陶碧翰和袁四飞说:“动手吧,诛杀孽徒。”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戏台下面忽然蹿出一团青色的兽影,那影子双爪搭在陶连展的肩膀上,血盆大口张开,一下咬住了陶连展的脖子。 陶连展的九节鞭直接“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这么容易就输了? 不,他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再抵抗自己的亲人罢了,他心里清楚,只要他不愿意杀死自己的亲人,那他所有的反抗都是白费。 所以他放弃了,在他放弃那一刻,说明他还是把自己亲人的命放在第一位的。 再看陶连展身后的青色兽影,是一头巨大的雄狮,那雄狮目若悬镜,口若血盆,口吐云雾。 再看戏台的地面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阵纹。 这阵法是袁四飞布置的。 同时我看到,那青色的兽影中,略带一些紫色,可见那兽魂最起码是“王”级别的鬼物,也就是相当于天师。 袁四飞在兽阵中藏着一个王级别的兽魂,看来他阵术造诣极高。 “啊!”陶连展被兽魂咬住了脖子,魂魄也是直接被限制得死死的,兽魂直接咬住的便是他的魂魄。 所以此时的陶连展格外的痛苦。 “扑通!” 陶连展坚持了一会儿,整个身体直接跪了下去,那巨大的兽魂依旧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陶佳然这个时候捂着自己的嘴巴大声喊了一句:“快救七叔,再这样下去,七叔会死的。” 好多人都往陶佳然这边看来,不过没有人怪责她,因为陶家的人都知道,陶佳然根本不懂陶家的内情。 陶霜这个时候就对陶佳然说了一句:“佳然,别喊了,七叔必须死。” 陶佳然一脸愕然说:“怎么可以这样,不行,我要报警。” 这个时候,隔壁桌子上一个男人忽然站起身走过来,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在陶佳然的脸上道:“佳然,不许胡闹。” 陶佳然一脸委屈道:“父亲,您干嘛打我!您快去救救七叔,好不好。” 陶佳然的父亲又要抬手,陶霜就一把搂住陶佳然说:“三叔,不要打佳然了。” 同时陶霜也对陶佳然说了一句:“佳然,你也不要再说胡话了。” 这个时候,陶方鹤忽然说了一句:“杀了他!” 陶连展痛苦的表情挤出一丝惨白的笑意:“哈哈哈……” 那一张挤出笑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就在袁四飞准备抬手的时候,我这边有点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大声道了一句:“住手!” 陶方鹤、袁四飞、陶碧翰最先看向我这边,然后才是陶连展。 他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您这是可怜我吗?” 我慢慢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杀人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 此时,陶霜、陶佳然,以及所有陶佳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 李成二在我旁边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邵怡、弓泽狐则是投来支持的目光。 东方韵娣一副有趣的表情,而父亲则是早就料到了似的,波澜不惊,只是在款款饮茶。 我离开了桌子这边后,陶方鹤就看着我说:“宗大朝奉,你这是要插手我们陶家的内务,而且你还要救那个逆贼的性命?” 我看着陶方鹤说道:“陶老先生,今天是你的大寿,在你的寿宴上见血光不太好吧,而且陶连展虽有反心,却没有反之志,他孤身前来,说是表露反心,倒不如说,他是通过另一种形式来表露自己对亲情,对陶家的忠心。” 陶方鹤“哼”了一声说:“宗大朝奉,我是请您来参加我的寿宴来的,不是让您对我陶家的事儿指手画脚来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站起身说:“陶家老爷子,你好威风啊,大朝奉的话,你都敢顶了,怎么?你是觉得荣吉没落了,生了异心?” 听到李成二的话,陶方鹤脸色大惊,好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等我明白过来,李成二又缓缓说了一句:“荣吉再不济,让你们陶家从魔都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荣吉有这么大的能量? 看来,我还是有点不太懂荣吉啊。 正文 第153章 无胜 李成二的话让陶方鹤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轻轻的吞咽口水,眼神闪过一丝惊悸,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我绝对无意冒犯宗大朝奉,只是陶连展这个逆子罪不可赎,我们陶家若不绝他,日后必定是大患,我们陶家不稳,便是荣吉不稳啊。” 我道:“你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 听到了李成二的话,我这时说话自然也是自信了起来。 陶连展那边看了看我,强忍着痛苦没有再叫出声音来。 袁四飞控制着兽魂杀气腾腾,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敌意了,不过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又飞快的闪躲,他也有点害怕和我对视。 我心里不由笑道:“这些人都这么怕我,谁还敢在陶方鹤的寿宴上为难我呢?” 当然这些话我只是心里过了一下,陶方鹤则是继续对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您刚才也看到了,陶连展他自己说的反了!” 我摇了摇头说:“若是我执意留他性命呢?他若是活着,你们把他驱除出陶家,他的儿子长大以后,说不定不会来找你这个‘爷爷’报仇,若是你真的杀了他,将来作为你孙子的他,多半会来这里找你寻仇的。” “你们为了所谓的权力,搞的爷孙、父子、手足相残,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时候袁四飞忽然道了一句:“宗大朝奉,您也别为难陶老爷了,拿下陶连展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出谋划策,不除陶连展,陶家将会出现重大的变动,而这变动可能会给陶家到来灭顶之灾。” “您也看到了,陶连展刚进戏院的时候,对您并不是很尊敬,他做了家主,肯定会脱离荣吉,甚至和荣吉做对。” “那个时候,将会出现陶家承受不来的灾难。”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一般来说,只要你们不得罪大朝奉,也不做什么恶事,要脱离荣吉的话,也没人会管你们,我们荣吉从来不缺天字列的家族,维护你们天字列的席位,从来都不是你们杀人的借口,我们荣吉也绝对不背这个黑锅。” 听到李成二说的头头是道,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不着调的时候,是真的不靠谱,而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绝对是值得过命的战友。 袁四飞“呵呵”一笑说:“我并没有要把责任推给荣吉的意思,算了,多说无益,我今天袁四飞就把话放在这里,陶连展我杀定了,如果荣吉要追究,那就追究我一个人好了,和陶家毫无干系。” 说罢,他就缓缓抬手,兽魂巨大嘴巴也是猛然张开,一股青紫色的戾气从它的嘴里喷吐出来。 见状,我再吼一声:“住手!” 可袁四飞依旧没有住手的意思,见状,我也是直接往台子那边跑去,只可惜我没有纵身一跳就能上台的本事,跑到台子旁边,我愣了一下,然后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爬了上去。 我这个动作让台下诸多陶家的子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我则是没管那么多,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儿,那便是不能让陶连展死。 我不能看着一个活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给没了。 台下那些人大笑的时候,陶方鹤就回头看了一眼,眉宇间露出一丝怒色,众人这才收住了笑声。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则是跟到了台边,我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 而我父亲那边则是没有插手的意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东方韵娣掩嘴轻笑,不过她绝对不是嘲笑我,而是一种另有深意的笑容。 冲上台后,我立刻掏出一张破灵符,然后径直对着兽魂拍了过去。 “轰!” 当我符箓接触到兽魂的时候,符箓直接起火,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阻力将我推开,我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兽魂杀掉陶连展的动作也是慢了一拍。 袁四飞大声怒道:“宗大朝奉,别逼我对你动手!”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在台下大声说:“你敢!” 我则是挥手打断李成二,然后看着袁四飞说:“既然你说杀陶连展是你个人的事儿,那我就更得救陶连展了,因为他现在还是荣吉的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外人,在我面前,杀我荣吉的人。” 袁四飞看着我道:“宗大朝奉,你一个人阻止得了我吗?” 我说:“试试!” 说罢,我又掏出三张破灵符,同时将两张直接对着兽魂扔去,被我扔出的符箓,就好像是磁石一样,直接对着兽魂飞去。 它们并不需要我多少的控制,我发现,破灵符一旦遇到脏东西,只要我按照自己的心意将其对着脏东西抛出去,破灵符就会自动追踪脏东西,它和脏东西之间有一种引力被我激活了。 其实不光是破灵符,诸多对付阴邪的符箓,都是如此。 兽魂鼻孔直接喷出两道青紫色的气息,将我两道符箓给撞了下来,被撞的两道符箓瞬间燃烧了起来。 而我这边直接跳过去,一张破灵符对着兽魂的脑门拍下去。 这一次,我就没有遇到阻力,我的破灵符也是一下拍到了兽魂的额头上。 “嗡!” 接触的一瞬间,我的手掌仿佛拍到了触底的弹簧上,符箓瞬间燃烧,然后我直接被弹飞了。 我后仰着摔在了台上,胯骨也被碰了一下,一阵尖疼让我差点流出眼泪来。 不过兽魂也是被我的破灵符拍的向后退了一步,已经松开了陶连展。 陶连展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早就落在地上的九节鞭也是瞬间动起来,然后缓缓飞到了陶连展的手中。 他看着问道:“大朝奉,您不想让我死?” 我点头。 他又问我:“你想让我反了陶家?” 我摇头。 他问我:“那你为何救我!” 我说:“为了你的家人,就算陶家不能待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家人离开陶家,找一个和陶家不相干的地方过新的生活,道不同,也不需要以死明志。” “陶家是荣吉的天字列会员之一,我希望陶家稳定,所以谋反,逼宫这种事儿,我这个大朝奉不希望看到,可我更不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是冷血的天字列家族,我救下你,你可愿意听我的,交出你所有的权力,然后离开陶家。” 陶连展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袁四飞却操控着兽魂又要扑过来。 陶连展没有再就范,他手中的九节鞭猛然甩动了一下,兽魂瞬间被逼退了,他看着袁四飞说了一句:“我不想当着宗大朝奉的面杀人,别逼我!” 此时陶碧翰也是赶紧对袁四飞说了一句:“老七如果能交出权柄离开陶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我看的出来,陶碧翰也不是真的想要杀死陶连展。 说着陶碧翰看向陶方鹤:“父亲,您说呢?” 陶方鹤叹了口气说:“老大,你的心肠还是太软了,我没有几年活头了,你这样的性子,怎能让陶家立足于弱肉强食的江湖之中呢?” 陶碧翰立刻说:“父亲对待家人,我或许会心慈手软,可对待外人,我绝对不会心存悲悯!” 陶方鹤摇头说:“陶家,我是要交给你的,今天的事儿,就由你来做决定吧。” 陶碧翰如释重负说:“就按照大朝奉说的办!” 说罢,陶碧翰看着陶连展说:“老七,你觉得呢?” 陶连展看了看陶碧翰,又看了看陶方鹤,最后才看向我这边,他缓缓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谢谢你将我从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我现在的确不想死了,至于陶家的权柄,我也会尽数交出来,若是宗大朝奉不嫌弃,我陶连展,愿携一家四口,誓死追随您。” 我说:“我给的工资可不高。” 陶连展“哈哈”大笑了起来。 袁四飞那边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失望地看了看陶碧翰说:“我袁某人老了,辅佐老爷子多年,我也累了,对江湖也有些厌倦了,借着老爷子的寿宴,我袁四飞宣布,交出自己所有陶家的权力,从今天起,我便退出江湖!” 说罢,他一挥手,兽魂钻进了他的衣袖,接着他跳下台,径直往门口走去。 他连招呼都没有给陶方鹤打一下。 陶碧翰则是喊了一声:“袁先生!” 袁四飞没有回应。 他也没有追上去,我看的出来,陶碧翰本人其实并不喜欢袁四飞。 至于陶方鹤,眼神中有些不舍,可他也没有开口,他多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袁四飞的心意了。 而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说实在的,站在袁四飞的立场上,他保的是陶方鹤,是陶碧翰,他从威胁最大的陶连展手里夺回权力,也不能说有错。 而且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他是真心实意的为了陶方鹤、陶碧翰。 这从他刚才,想要以一己之力与荣吉为敌就能看的出来。 可惜了袁四飞这个人啊。 这个时候,陶碧翰从台上也跳了下去,同时他对陶连展也说了一句:“老七,别忘了你说的话。” 陶连展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交出所有的权柄,你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陶家的人了,我是荣吉大朝奉的仆人。” 说罢,陶连展也是跳下了台子,然后直接往我坐的那一桌走去了。 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准备下台的时候,后台忽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四张破灵符画的不错。” 我转头往后台看去,除了那些看热闹的戏子探着头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而那些人好像没听到有人和我说话似的。 台下的人,好像也都没有听到。 我忽然想起了父亲说的,那个陵会馆六楼的神秘人,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父亲都没能请动的高人。 正文 第154章 愤怒 我看着后台发呆的时候,那个夸我符画的好的人已经不再吭声了,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父亲在台下就对着我说了一句:“宗禹,还在台上杵着干嘛,还不赶紧下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跳下了戏台。 这个时候李成二、弓泽狐在旁边扶着我,所以我跳下去的时候也没有被颠到。 下来之后,我便直接回了我们坐的桌子这边。 陶连展对着我拱了拱手,我也是点头笑了笑,然后抱拳回礼。 陶方鹤又看了看陶连展说:“我会安排人去接收你手上的生意。” 陶连展说:“我这就打电话安排,你派人去吧。” 说着陶连展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陶方鹤看了看陶碧翰,陶碧翰也是飞快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陶显义也是起身,然后留下常欣,一个人出去了。 看样子,陶显义也是被陶碧翰派出去接手陶连展生意的人之一。 陶霜、陶佳然这个时候,都不停地往我这边看,特别是陶佳然更是一脸的崇拜看向我这边。 这个时候,第二排桌子,坐在陶方鹤后面桌子上的一男一女缓缓站了起来。 男人看起来比陶佳然的父亲稍小一点,女人则是长的几乎和米线店的何薰一模一样。 我知道,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拥有黄泉之眼的黄泉客——何婉。 男人的话,不出意料,应该是陶家的老四。 他们两个走到陶方鹤的耳边,然后男人对着陶方鹤低声细语了几句话。 陶方鹤不由起身往身后众人看了看,接着对男人和何婉说:“好了,你们去安排吧,记得小心点。” 两个人点了点头。 他们要离开戏院的时候,一起对着我拱手道了一句:“拜会宗大朝奉。” 我便道了一句:“不用多礼。” 看着两个人离开,东方韵娣就对我说:“走的那个是陶家老四,陶格书,以及陶格书的媳妇,何婉。” 我“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也想起仲欠的话,他说过苗寨那边会有人来对何婉实行刺杀计划,或许陶格书、何婉就是去安排和这件事儿有关的防备工作了。 这个时候陶方鹤看了看,然后对着我违心一笑说:“宗大朝奉,让您见笑了,刚才袁先生的无礼之处,还请您多多海涵。” 我摇头说:“无妨。” 陶方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台上道:“好了,继续唱吧,把剩下的唱完。” 再接下来就是安心的听戏时间,整个过程并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陶连展那边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才回来,至于陶碧翰差不多也是这样。 而在两个人都打完电话后,陶碧翰看向陶连展的表情已经再没有杀气了,而是多出一种无奈的温和。 看的出来,陶碧翰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 《红鬃烈马》这戏因为中间被打断,所以一直脱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等着戏曲散场了,晚宴直接在戏院开始。 丰盛的饭菜上来,然后再是宾客们的献礼。 而在我献礼之前,仲欠,以及代表丁家的丁哲也是进了戏院。 他们好像都知道陶家出事儿了,所以故意来的这么晚。 仲欠给陶方鹤送了一剂药材做寿礼后,就来到我们这一桌来坐。 毕竟邵怡和燕洞都在这边。 至于丁哲,则是坐到了陶霜那一桌。 而在所有客人都献礼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走向陶方鹤,然后顺便将我给他准备好的米芾的那一副字拿了出来。 陶方鹤也是一个明白人,打开字看了一眼,然后眉宇间转动几下,很快就说了一句:“我看宗大朝奉画符的水准很高,没有一件趁手的工具终归是有点欠妥,我们陶家擅奇物之术,对物华天宝有着独特的感知能力,我偶然间得了一件宝贝,名为渊沁玉竹,而后我将其制作成一支符笔收藏了起来,我平时也不画符,不如就送给宗大朝奉!” 我假装推脱:“那怎么好意思!” 实则心里已经美滋滋的了。 陶方鹤继续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件小玩意儿,不足挂齿。” 我笑了笑也就点头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方鹤连忙说:“不敢,不敢!” 在接下来寿宴的时候,我还没有去给陶方鹤这个老寿星敬酒,他反而带着陶碧翰等陶家的子嗣来到这边,向我敬酒,还对我能来参加他的寿宴,表示了感谢。 而我则是连忙说了一句:“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能让你来给我敬酒呢,我敬你。” 说罢,我一饮而尽。 陶家的人也跟着举杯。 喝完酒,陶方鹤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陶家自从投奔荣吉一来,一直没有生过二心,不管陶家将来会是怎样的陶家,可陶家有一点不会变,那便是誓死效忠荣吉。” 这话我听的有些感动,忍不住走到陶方鹤的身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先生,有你这话,我也给你一个许诺,只要陶家心向荣吉,那陶家任何劫难,你们都会看到荣吉的身影。” 陶方鹤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次他的表情真挚了很多。 陶碧翰那边也是笑了笑。 等着陶方鹤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陶家的人,以及外来的宾客才开始一一给陶方鹤敬酒。 我父亲甚至也是起身走到陶方鹤那边,给陶方鹤敬了酒。 我父亲过去的时候,东方韵娣也是紧随其后。 这个时候,陶霜和陶佳然则是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要和我碰杯。 我笑了笑说:“你们应该先给你们爷爷敬酒才对。” 陶霜就说:“宾客们优先,我们小辈的要排在最后面了,不急。” 陶佳然则是直接问我:“宗禹,你到底什么来头,荣吉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我愣了一下看着陶佳然说:“我回答不了你。” 陶佳然有些不开心,这个时候陶家人的父亲和母亲也是走了过来,她父亲更是对着我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拉走陶佳然道:“佳然,不要打搅大朝奉了,有些江湖上的事儿,你不应该知道的,今天让你看到这些,都是有些无奈,但是你记住,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 陶佳然嘟了嘟嘴,显然有些不服气。 不过她还是被拉回了自己的座位。 陶霜则是敬酒之后,也是回去了,她好像无意在众人面前多说什么。 常欣的话,一直在桌子旁边,除了伺候陶霜这一桌,其他桌子需要茶水,酒水的时候,他也会去帮忙,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帮工。 丁哲那边,还是先去给陶方鹤敬酒之后,才来我这边,他也只说了一些客套话,并未多说什么,在人多的场合,他们说话都十分的有分寸。 而我身边的李成二、邵怡、弓泽狐,也全部都去找客人们敬过了酒,邵怡、弓泽狐坐了回来,李成二则是成了“交际花”,开始游走在各个有美女的桌子,和美女们聊天喝酒。 陶家的人都知道李成二的身份,不少美女甚至主动走到李成二的旁边,要和李成二喝酒,甚至是暧昧。 那些美女的父母非但不反对,有些甚至主动推自己的女儿去李成二的身边。 宴会开始变得其乐融融。 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陶格书和何婉才从外面回来,两个人都显得有些乏累,看样子好像和什么人交过手一样。 特别是陶格书,疾厄宫有一丝淡淡的黑气,这是外来冲撞的戾气,说明陶格书因为外来的气息受了伤。 而且伤势不轻。 果然陶格书来了这边,给陶方鹤敬了酒,就要离开,他走路已经颤颤悠悠,有些站不稳了。 见状,仲欠就说了一句:“陶家老四要养上两三个月了,他中了蛊毒。” 燕洞也是笑了笑说:“看来滇地的那个寨子,对陶家还是耿耿于怀啊。” 仲欠也是无奈笑了笑。 仲欠和燕洞两个人在一起话并不是很多,就算偶尔说话,也是邵怡牵的头,这次对话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直接对话。 我隐约觉得仲欠和燕洞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 当然,也不会很糟糕。 就在陶格书离开的时候,就有两个陶家的下人帮着何婉扶住了她,至于何婉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回到了戏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样子她要在这里待到寿宴结束。 不过从何婉的表情来看,她的心早就不在这边了。 到了差不多十点多钟的时候,寿宴已经准备结束了,丁哲、仲欠等外来的客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陶佳然忽然从自己的座位起身,可她刚站起来,整个人就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接着瞳孔开始放大,再接着她的胸口出现一抹殷红。 最后她开始摔倒。 旁边的陶霜赶紧将其扶住,接着是陶佳然的父母哭喊着去扶陶霜,再看戏院的入口处一个人影跑了出去,正在和美女喝酒的李成二第一个追了上去。 父亲这边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燕洞说了一句:“追出去看看,把凶手带回来。” 燕洞这才起身,也追了出去,接着是陶家的人也开始往外追。 而我人已经愣住了,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陶佳然遇袭了。 陶霜,陶佳然的父母,已经不停地哭喊了起来。 陶佳然的父亲哭了几声,也是转身追了出去。 父亲那边又说了一句:“陶佳然挡下那一根飞来的钢针,本来是对着你的脑袋射来的,她替你挡下了一次致命攻击,是我大意了。” 啊! 我的心瞬间变得更乱了,这是什么情况? 陶连展这个时候问我:“大朝奉,要不要我也追出去。”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心中由愕然开始变成了愤怒,而且是承载着滔天怒火的愤怒! 正文 第155章 凶器 看着陶连展冲出去,我才赶紧冲向陶佳然这边,邵怡也是跟过来说道:“让我看看!” 说着,她让众人扶住陶佳然,然后飞快撕开陶佳然衣服,让她露出后背。 她白皙的后背上有一个血洞,一根筷子粗细的长针直接贯穿了陶佳然的身体。 邵怡看着长针眉头紧锁道:“那针有毒,而且是烈毒!” 我赶紧问:“陶家然不会有事儿吧?” 邵怡犹豫了一下说:“救回来,很难!”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陶佳然的母亲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陶霜更是问邵怡:“要不要请仲先生和燕先生回来看看?” 邵怡摇头说:“虽然在很多本事上,我不如大师兄和二师兄,可在医术上,我可以毫不掩饰的说,在医家里面,我是除了师父之外,医术最高的,只要我的修行上去了,我会比大师兄更接近国医圣手的席位。” 邵怡的话依旧软绵绵的,可里面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 她在说话的时候,手也没有闲着,她取出几根银针,先在陶佳然的后背扎了几针,稳住陶佳然的心脉和气息,同时对周围的人说:“不要围这么多人,无关的人,都赶紧离开这里。” 的确,人多空气污浊,对陶佳然很不好,再者说了,撕开陶佳然的衣服治疗,被太多的人看去也是不好的。 陶方鹤、陶碧翰,已经开始吩咐众人离开。 陶方鹤走到我们这边看了看陶佳然,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的惋惜,甚至是心疼,还没有袁四飞走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惋惜情感多。 看样子,陶方鹤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孙女,甚至是有些讨厌。 不光是不喜欢自己的孙女,他在看陶佳然母亲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厌烦。 仿佛还在因为陶佳然受伤,搅了他的寿宴而生气。 很快我就明白了,陶方鹤是一个看重实力的人,陶佳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份量。 陶碧翰一脸的心疼,他是真的心疼陶佳然。 同时我也看到远处的常欣,愣了一会儿,也是追出了戏院。 不过他的实力,肯定是抓不到凶手的。 陶方鹤的表情让我有点不开心,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孩子没救了。” 我“啊”了一声。 陶佳然是替我挡下的暗杀,如果陶佳然死了,那我便会亏欠她一生! 我心将永世难安! 我蹲在陶佳然的旁边,她一脸的惨白看着我说道:“宗禹,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这些天陶佳然问我最多的问题。 不等我回答,陶佳然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暖的微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我觉得自己对你很着迷,这些天,我每天晚上在梦里都会梦到你。” 说着陶佳然“咳咳”地吐出了几口血来。 看来她的内脏被扎破了。 我说:“赶紧送医院吧!” 邵怡摇了摇头说:“没用了,毒性已经扩散开了,她在这里不动,还能活几分钟,一动她,毒性扩散,几十秒她就彻底绝气了。” 我看着邵怡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十三,想想办法!” 邵怡摇头说:“没有办法,除非我师父在,可我师父远在千里之外,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陶佳然忽然对我说:“你能抱抱我,和我说说话吗?” 我赶紧抱住陶佳然,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胳膊上。 她抬头看着我,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其实那天,我喝醉去你房间的时候,我的意识并不是完全的醉酒的状态,我有点自己的意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脱你的衣服,要和你睡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佳然自嘲的笑了笑说:“你可能觉得我很下贱,可这就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你就是我一生追寻的挚爱,所以今天替你挡下这一击,我并不后悔,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是为了我心爱的人而死的。” 我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这一刻,我动心了,对怀里的陶佳然动心了,而在动心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彻底的碎掉了。 陶霜在旁边,不停地抹眼泪,同时说了一句:“傻妹妹!” 陶佳然的母亲也是哭着说:“你走了,我和你父亲怎么办?” 陶佳然看着自己的母亲凄惨一笑说:“母亲,谢谢你和父亲的保护,让我这么多年不知道家族背后还有一个险恶的江湖,刚才我真的吓坏了,我的性格,也不适合生活在所谓的江湖之中,而我爱的人,是江湖里面的人,或许我死了,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陶佳然的母亲哭的更厉害了,抽泣不断的她,已经开始说不出话来了。 我紧紧地抱着陶佳然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我会帮你实现。” 陶佳然看了看我说:“可以吻我一下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低头在陶佳然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她缓缓闭上眼,露出了微笑,吻着吻着,我就感觉陶佳然的呼吸消失了,我整个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仰头怒吼了一声:“啊!” 一声长啸,我心里更加的难受。 这个时候,陶佳然身上的气息已经全然消失了,她微笑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这个时候邵怡过来要从我手里接走陶佳然,我下意识抱紧了一下,邵怡有些心疼地看着我说:“宗禹哥哥,让我将佳然体内的凶器取出来吧,她人已经没了,带着凶器终归对她的魂魄不好。” 我这才点了点头,把陶佳然的尸体交到了邵怡的手里。 邵怡从自己的医疗包里取出一把镊子,然后直接捏住凶器的末端,然后“嗖”的一下拽出来,同时一股淡淡的血流从陶佳然后背的伤口流出。 我看着邵怡说了一句:“凶器处理一下,然后交给我,我要用那个凶器手刃凶手。” 邵怡“嗯”了一声道:“好的宗禹哥哥,我把上面的血和毒都清理一下然后就给你。” 说着,邵怡拿着凶器和自己的医疗包就往厕所那边去了。 而我准备去抱陶佳然的时候,她的母亲忽然接了过去,我没有去抢,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才对我说了一句:“佳然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她用自己的性命才收获了你的爱!” 我没吭声,东方韵娣也不说话了。 父亲这个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江湖中的生死别离还有很多,你还是要往前看。” 说实话,我心里是伤心,可完全没有到了一蹶不振的程度,父亲的安慰完全是多余的。 在陶佳然死的一刻,我虽然对她动心了,可一瞬间的心动并不代表深挚的情感,我的伤心中带着更多的情绪是惋惜,愧疚,还有一些后悔。 想着自己的情感,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凉薄了,毕竟陶佳然可是为了我丢了性命。 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我便暗暗发誓,要为陶佳然报仇。 这件事儿背后的一切,我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我就对陶方鹤说:“动用你们陶家一切的势力,帮我查找今晚行刺的人的资料,包括他的背景。” 陶方鹤立刻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放心,我肯定会彻查到底。”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父亲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一个角落说:“小禹,你的桃花劫结束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下意识张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下,掌纹上的红线全部消失了。 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缓缓说了一句:“这桃花劫结束的代价有点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过陶佳然的面相,并没有在她的面相中看出有这一劫,这是为什么,我自问自己的卜算神通已经很不错了。” 父亲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太嫩了一些,命理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固定的,你只能算出大致走向,要精确到某件事儿,你的造诣还不够,老爷子估计有这个水准。” 我知道,父亲说的是爷爷。 我没吭声,父亲继续说:“老爷子曾经说过,命理之中有一部分是无征兆命理,它不会反应在命理之中,或者是藏在命理的深处,需要通过深层次的卜算才能发现,只是简单的看相,根本不足以看穿这一切。” “你啊,就是以前太顺了,觉得什么东西通过相门就可以全部知晓,通过这次的事儿,也算是给你的教训。” 我没吭声,心里已经懊悔不已。 在知道陶佳然是我的桃花劫后,我若是安心给她算上一卦,说不定我能算到这一劫,说不定一切都可以避免。 然而这种假设已经不可能发生,我也回不到过去。 父亲这个时候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最后跟你说一句,今天来暗杀你的人,怕是来头不小,那凶器,我认得。” 我诧异地看向父亲。 他继续说:“一会儿等着小十三拿着凶器回来了,我仔细给你讲解一下。” 正文 第156章 千刃 听到父亲的话,我也是点了点头。 而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陶霜已经安排人把陶家然的尸体抬走了,她跟着陶霜的母亲也离开了。 陶碧翰、陶方鹤两个人还留在这边,其他陶家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一会儿,邵怡就从洗手间出来,她已经把手里的凶器清理干净了,他手里那根钢针像极了一根儿筷子,针的后半段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我远远地只能看到这些,邵怡走到我跟前,就准备把凶器递给我看,可不等我接手,父亲就接过那凶器说了一句:“很多年没有见过它了。” 我问父亲这凶器到底什么来头。 这个时候,陶方鹤、陶碧翰也是凑了过来。 父亲就说:“这凶器名叫千刃,是暗三家段家的独门暗器,段家十多年前曾经回国发展过一段时间,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失败了,当时我有幸和段家的一位高手交过手,他用的就是这千刃。” 提到段家,陶方鹤、陶碧翰两个人就略显紧张的对视了一眼。 父亲继续说:“段家善用暗器,他们的实力和陶家奇物之术中御物术十分相似,只不过陶家御物都是自己喜好之物,而段家御物皆是暗器,有些是可以收发自如的,而有些则是只发不收的。” “千刃应该是一种可收可发的暗器,只不过当时那个段家的高手,暗杀你失败后,被我发现,他若是再收暗器,便没有逃的时间,所以他留下暗器,自己选择逃跑。” 说着我就看到父亲双手死死捏在千刃之上,不一会儿的工夫千刃开始冒气,同时千刃在我父亲的手中抖动了起来。 父亲继续说:“段家和陶家,其实有些渊源,据说两家的创始家主还是同门的师兄弟,当然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不过小禹,你千万别以为陶家的奇物之术,还有段家的暗器术,都是御物那么简单,奇物之术也罢,暗器术也罢,他们的核心在术,而非物。” “这些你以后会慢慢了解到的。”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的工夫,父亲手里的千刃已经不再跳动了,父亲继续说:“这千刃上的凶手印记已经被我封印了起来,你带着它,就算碰到这千刃的主人,他也无法再驾驭它了。” 我点了点头。 父亲这个时候就把千刃递给我说:“你收着吧,你不是说要用这东西手刃凶手的吗。” 我再次点头,然后伸手接下了父亲递过来的千刃。 我摸了摸千刃末端的一串符文,就发现其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字,而是一连串特殊的符号,这种符号组合只有设计符号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含义,我暂时无法解答。 摸了一会儿千刃,我又开口问父亲:“刚才您不追出去,是不是知道自己也追不上?” 父亲“嗯”了一声说:“是的,我追不到,其实今天冲出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追上他,只要他想跑的话。” 我不禁有些失望,本来以为他们今天能够追回凶手,让我给陶佳然报仇的,可现在看来,这个仇要在我心里埋上一段时间了。 父亲见我一直在研究手里的千刃,就对我说了一句:“收好吧,别看了,你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等着李成二和燕洞折返回来了,我们就离开这边。” 我“嗯”了一声把千刃收了起来,然后看向陶方鹤和陶碧翰说:“这次你们陶家的寿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们应该也累了,先回去吧,我们在这边再等一会儿。” 陶方鹤刚准备说点什么,父亲就直接打断他说:“别废话了,赶紧走。” 陶方鹤愣了一下,然后拱手说了一句:“那我们先告辞了,宗大朝奉,宗大天师!” 说罢,他直接向门口走去,陶碧翰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偌大的戏院就剩下我、父亲、东方韵娣、邵怡和弓泽狐了。 我看了看戏台那边,父亲就说:“别看了,那边不会再有人出来了,该下班的,都下班了。” 我说:“今天的事儿,不会被那些戏子传出去吧?” 父亲摇头说:“不会,整个戏班的人,都是那位高人的门徒,他们也是江湖中人。” 我“哦”了一声,不禁往戏台那边又多看了几眼。 父亲继续说:“安心等着吧!” 说着,父亲又回到我们原来的座位坐下。 我也是跟着走了过去,同时我掏出手机想要给陶霜打个电话,问下陶佳然的尸体安置情况。 可打了几个字后,我又删掉了,我觉得我现在问什么都是多余的,陶佳然已然不可能活过来了。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今晚,在陶家老爷子的寿宴上,竟然出现了暗三家段家的人,着实有点蹊跷,那人是怎么进到六楼,陶家的戒备如此森严,怎么可能放一个外人进来,今天会馆可是不营业的。” “还有,提到段家的时候,陶方鹤和陶碧翰的表情都有些惊愕,我觉得他们心里有鬼。” 父亲“哦”了一声对东方韵娣说:“你继续说下去!” 东方韵娣就道:“我猜测,暗杀的事儿,陶家可能不知道,但是段家肯定找过陶家,而陶家并没有将这件事儿上报给荣吉。” 父亲点了点头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东方韵娣继续说:“之前,魔都就出现了庄家的人,现在又出现了段家的人,暗三家在魔都,就只有师家没有露面,而我个人觉得,魔都肯定还有师家的人,也就是说,境外的暗三家,应该全部都回来了,荣吉可能要遭到巨大的挑战了。” 说着,东方韵娣看向我,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是大朝奉,可实力却又和大朝奉的位置不相匹配,所以暗三家要对荣吉动手的话,接下来肯定会一直对你出手。” 我皱了皱眉头说:“那我们要小心谨慎一些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师父在,肯定会保你无恙的。” 我看了看父亲,父亲则是掏出手机,在飞快的打字,好像是在给什么人发微信。 见我看他,父亲便说:“我和张承志在联系,明天我们见过丁家的人,就直接去龙虎山,把张承志答应给你的东西要回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冀地了,待一段时间,准备去蜀地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 我“哦”了一声。 父亲继续说:“等从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回去,我有一件大事儿交给你办。” 正文 第157章 简别 大事儿? 我本来想问父亲有什么大事儿要交代给我,可不等我开口,他就打断我说:“现在,你什么也不要问。” 我们在这边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燕洞和李成二才回来,李成二对着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宗老板,没追到凶手,那人身手极好,我根本追不上。” 燕洞叹了口气回到父亲旁边坐下,显然结果和李成二一样。 虽然父亲早就说了结果,可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望。 父亲那边则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差不多了,我们该动身了,今天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过丁家的人,事情暂告一段落了。” 我说:“我想要等参加了陶佳然的葬礼,然后再去龙虎山。” 父亲看了看我说:“行吧,你自己安排。” 说罢,他就起身往门口走去,我这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也是往门口走去。 在要出门的时候,父亲转头往戏台那边看了几眼,显然是等着戏台里面的人露面,只可惜那个人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我也随着父亲的视线往那边看了几眼,我这一看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后台注视着,好像一双眼悬在自己的头顶似的。 出了戏院,我们下楼的时候,就在陵会馆里看到了不少陶家的人,他们已经把这里彻底给封锁了起来。 当然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不会受到任何限制的。 这次去东方家私人会馆的时候,父亲就没有让我再坐他的车,我也是回到我自己小集团的车上。 一路上父亲的车子并不快,我们的车子也就缓缓跟在后面,李成二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车镜看我,他似乎想要劝我几句,可每次张开嘴,他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过了几分钟还是邵怡柔声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也别太上心了!” 我说:“伤心是有一些的,可太字是用不上的,不过陶佳然毕竟是因为我而死的,她的仇我一定得给她报了,也算是了却了心中的愧疚吧。” 邵怡“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柔声说:“宗禹哥哥,你也不用太过责怪自己,毕竟在场那么多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就算是您父亲,大天师的水准都没有觉察到。” 我不由问了一句:“我父亲都没有觉察到,陶佳然是怎么发现,然后替我挡下的呢?”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成二这才说了一句:“有时候,人在关心一个人的时候,第六感会出奇的准,说不定当时陶佳然就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看向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凶手行凶,所以就下意识站起来替你挡下了攻击。” 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李成二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又或许,这就是命吧!” 命!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在我的桃花劫确定是陶佳然的时候,说不定她的命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等回到东方家会馆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再交代什么,而是直接回屋休息去了。 我这边也是让同伴们早点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也准备睡觉,可我满脑子全是陶佳然临死时的瞬间! 实在睡不着,我就掏出手机看了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的手机也是出奇的安静,根本没有人跟我说话,就算是蒋苏亚,今天也没有找我聊天。 我本来想要和蒋苏亚说几句话,可一想到陶佳然我又不知道说什么。 躺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我才睡下。 次日我也没有睡懒觉,差不多六点多钟我就睡不着了,起床打开电视看起了一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当然我的思绪完全没有在电视节目的内容上。 我就呆呆地坐着,等着七点半的时候,我就掏出手机给陶霜发了一条信息,问她陶佳然的葬礼是怎么安排的。 很快陶霜就回过来视频。 接了视频我就发现陶霜在一个国风装饰的房间里面,她双眼通红,血丝布满眼睛,显然是熬了一夜没睡。 她的头也有点乱,面容也憔悴了很多。 我还没开口,陶霜就努力用很平常的语气跟我说:“宗大朝奉,我堂妹葬礼的事儿,您就别参加了,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三叔、三婶的意思,佳然的事儿对他们打击很大,在七叔之后,他也是宣布退出了我们陶家,退出了江湖。”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沉默了十几秒我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陶霜愣了一下说:“我会向三叔、三婶儿转告你的歉意。” 我说:“我不光是给他们表示歉意,也是对你,我看的出来,你和陶佳然的关系很好。” 陶霜眼睛红了,然后一行眼泪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陶霜的身边,他端着一杯茶递给陶霜:“二小姐,您的参茶。” 我认出来了,那个是常欣。 很快我就听到视频那边又传来陶显义的声音:“常欣,给小姐送完参茶赶紧出来,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常欣飞快说了一句:“好的,干爹!” …… 听着那边的声音,我便没有再吭声。 陶霜就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没什么事儿就挂了,这次你们离开魔都,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我说:“不用送了,好好处理佳然的事儿,你放心,那个凶手我一定会揪出来的,然后将他送到佳然的坟前,将其处置掉。” 陶霜“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声“再见”就挂了视频通话。 我看着手机愣了几秒钟,然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接了电话,我就听到陶连展的声音传来:“宗大朝奉,我昨天回陵会馆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了,我想着您可能已经休息了,就没有打搅您,您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找您。” 我赶紧问陶连展有没有追到凶手。 陶连展有些自责地说了一句:“抱歉,宗大朝奉,没有追到,不过看凶手的踪迹,应该是出了魔都了。” 我“哦”了一声。 陶连展又问我,接下来准备怎么行动。 我想了一下就说:“我可能要去一趟龙虎山,不过都是私事儿,你就不用跟着我了,这样,你和你的家人先去冀地,然后到荣吉去找袁木孚,我给他打电话说一声,让他给你在冀地安排一下!” 陶连展立刻说了一句:“谢大朝奉。” 我道:“不用那么客气,你既是荣吉的人,我便会对你负责到底。” 又和陶连展说了几句话,我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给袁木孚打电话把陶连展的事儿说了一下,而令我惊讶的是,我没有提陶佳然的事儿,可袁木孚已经知道了,在答应了我会妥善安排陶连展后,又对我说:“那个叫佳然的妹子是挺可惜的,不过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尽快振作起来,荣吉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我对着电话那头儿的袁木孚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又和袁木孚絮叨了几句,我们也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我就给父亲打了电话,想问一下,他安排和丁家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想要尽快结束魔都的行程。 父亲接了电话后,我就听到那边有车的声音。 我愣了几秒才问父亲:“您出门了?” 父亲说:“是的,一早就出来了,我先去别的地方办点事儿,你参观了丁家后,也早点动身到龙虎山,我在那边等你。” 我问,我什么时候去参观丁家。 至于父亲为什么提前走,我已经懒得去问了。 父亲对我说:“你自己看时间,东方丫头还在会馆,让她给你安排吧,这次我出门只带了燕洞一个人。” 我“哦”了一声。 父亲直接说:“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不等我说有事儿没事儿,他直接就给我挂了。 我洗漱了一下出门,结果我就发现东方韵娣就靠在我的门口墙边,猛一下看到她,还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她说:“你跟个门神一样站我门口干啥。” 东方韵娣对着我淡淡一笑说:“我来叫你吃早餐啊,只不过也不知道你啥时候醒,就在这边等着咯。”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用不着这样。” 东方韵娣就说:“依着我的性格,我大概也是不会等着你的,可师父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了,让我一定要照顾你这两天的寝食,所以我怎么也要上点心呀。” 我“哦”了一声。 东方韵娣则是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跟着她往餐厅走。 她今天没有再穿汉服,而是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裤,上身是束身的白色卫衣,一身洁白,同时也将其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 她的头发扎成马尾辫,看起来简单随意,可又洋溢着一种年轻的活泼。 在去餐厅的路上,东方韵娣就说:“这次您去参观丁家,只去一个地方,丁家的家主会去,还有那个丁哲,其他丁家的主事,不会去,毕竟你昨天刚暗杀过,不能让你出现在人太多的场合,不安全,也不好掌控。” “再者说,丁家也担心出事儿,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丁家可负不起那责任。” 我“哦”了一声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东方韵娣就说了三个字:“万妖园!” 正文 第158章 怖逢 万妖园? 见我露出一脸的狐疑,东方韵娣莞尔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玄乎,其实就是一个园子,里面关着几只动物罢了。” 我说:“那就是动物园了。” 东方韵娣点头“嗯”了一声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那里面的动物都不一般,都是灵性极高的,培养下去有可能成为精怪的。” 我“哦”了一声道:“那我真要去看看了。” 我们吃了早饭,还没有出门,丁家的几辆车子就过来了,是丁哲带着几个人亲自过来的。 我和东方韵娣坐丁哲的车子,我其他同伴们则坐另一辆车,万妖园在魔都的最南边的一片旷野上,这里对外宣称是一个奶牛的养殖基地,在养殖基地里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区域,那边由高墙和铁丝网隔开,只有经过允许的人才能从里面的铁门进到高墙内。 而在我们进去后,就里面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动物园,分着大大小小数百个园区。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去的路上,丁哲给我们介绍的,里面具体什么样子,我们还不太清楚。 到了养殖场的门口,两个穿着保安服饰的人就给我们开了门,然后礼貌地让我们进去。 这里面有一条水泥路,顺着水泥路往前走,就能看到里面的高墙和铁丝网。 高墙上有一个铁门,在巨大的铁门外面停着一辆车,在车子的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穿着一身的黑西装,另一个则是上了年纪,穿着风衣,带着圆沿帽的老者。 秋风肃肃,一阵凉风吹过,老人还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我们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老人和年轻人就往我们这边看来,老人笑了笑,一脸的慈祥,而年轻人则是恭敬地站在老人的身后,四处打量,好像是在观察有没有危险。 等我们车子停了,下了车,丁哲就跟我介绍说:“那位是我爷爷,丁也,也是我们丁家的家主。” 我点了点头。 丁哲继续说:“因为陶家的事儿闹的有些大,为了大朝奉您的安全,我们就没有安排太多不相干的人。” 我说:“这样正好,这两天身边的闲杂人太多,我也不喜欢太热闹。” 李成二他们这个时候也下了车,他凑过来说了一句:“人少不少无所谓,没有妹子就是你们安排不周了,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转的。” 丁哲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说了一句:“园子里面的饲养员有一些是女的,姿色也都可以。” 李成二“嘿嘿”一笑说:“那还行,带路。” 我们走到丁也的面前,他就对着我拱手,然后说了一句:“大朝奉,等候你多时了,您能来我们丁家,我们也是蓬荜生辉了。” 我说:“过奖了,丁老爷子。” 丁也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继续说:“这位是我的保镖,丁艋,也是我收的义子。” 我对着丁艋点了点头,他也是飞快对着我拱了拱手。 接着丁也就指了指大门说:“丁艋,开门,宗大天师交代过,宗大朝奉要赶时间,所以我们尽量加快脚步,不耽误宗大朝奉的时间。” 我父亲已经和丁家打过招呼了? 看来参观丁家万妖园这个决定,也是父亲替我做的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快,我可是荣吉的大朝奉,可我的所有事情,都由父亲给我安排了,在他的安排下,我就是一颗棋子,一个傀儡罢了。 这跟我以前的时候,他总是想着安排我的生活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我唱反调,跑去跟爷爷学了相术,入了典当这一行。 现在父亲和我站一边了,又开始安排我了,这让我很不爽。 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悦,丁也就说:“陶家那位姑娘的事儿,我也是听说了,宗大朝奉还请节哀。” 我说:“我想的不是陶家的事儿,算了,我们进去吧。” 大门打开之后,我就发现里面很大,门口位置停着几辆景观车,丁艋直接过去打开一辆车,然后坐在司机位置上。 丁也就对我说:“我们坐车去看吧,园区比较大,走的话,需要多半天的时间。” 我点了点头。 我们坐上车之后,车子就沿着一条水泥路往里面走,我们经过的第一个园区是一个很普通的牛的地方,不过那头牛十分的健壮,个头都快赶上小一点的大象了,最主要的是,这个园区几百平,就只有那一头牛,它窝在一块岩石上,牛角尖尖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辆车。 看着那头大牛的眼神,我都感觉有些后背发毛。 李成二更是直接说了一句:“这牛你们是怎么养的,看品种,是普通的大黄牛吧,怎么比牦牛都要大,这个头快顶上大象了吧!” 丁也坐在我的旁边,他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李成二,接着又回过神对我说:“这头牛名叫怖逢,是我们园区首位强兽,它在门口,也是为了看守园区。” 说着,丁也对着那头牛招了招手,怖逢大牛这才将头垂下,然后酣睡了起来。 它闭上眼后,我们这边才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我问丁也,那怖逢大牛什么实力,丁也就说:“比我厉害,他是我爷爷留下的妖物,没人能够驾驭得了它,我估计它的实力,离大天师只差一步了。” “不过怖逢在园区里面,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具体是怎样的水准,我也说不上来。” 我点了点头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看着怖逢睡去,我们才开始往第二个园区走,接下来我们看了不少的园区,有温柔的绵阳,有凶猛的狮虎,还有狠厉的群狼,聪明的猴子,也有鳄鱼、大猩猩之类的。 总之,说这里是动物园,一点也不为过。 而在后面的园区里面,我就很少看到有怖逢这样能给我们带来压力的妖物了。 李成二除了对怖逢感兴趣,剩下的动物他都不带睁眼看的,只有在有些园区看到漂亮饲养员美女的时候,他才感兴趣地猜一下美女今年多大,三围多少,今天穿了什么内衣…… 我们在园区里转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园区都转的差不多。 而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所以丁也就留在我们在园区里面喝茶,吃饭。 我们也是没有拒绝。 丁也请我们吃饭的地方,是园区中央一个湖中央的小岛上,这个小岛上修着一个木楼,有一座九曲十八弯的廊桥直接通向那边,我们顺着廊桥走过去,就发现在小岛的入口处,已经有四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在等着我们了。 看到这四个美女,李成二就笑道:“这才是万妖园该有的样子啊,那四个美女有点妖啊。” 我咳咳两声示意李成二注意形象,李成二这才说:“我就是打个比方,那四个美女,是人,并非妖。” 我们过去的时候,四个旗袍美女,就迎着我们进了木楼,李成二则是毫不客气,直接搂住其中一个美女的腰,那美女并未反抗,而是对着李成二礼貌的笑了笑。 李成二嘴里还念叨了两个字:“不错。” 我无奈说:“什么地方,都能被你玩出风月场所的味道。” 进了小木楼,我们直接去了二楼,二楼一层的窗户都是开着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圆桌,桌子上已经沏好了茶,在桌子边坐下,顺着窗户往外看,还能欣赏外面的美丽湖景。 我们坐下之后,丁哲就问李成二,要不要留下一个美女陪着他。 李成二刚想说话,我就打断他道:“不用了,吃饭就吃饭,别胡来。” 李成二笑了笑说:“既然大朝奉都发话了,那就算了吧。” 四个美女没有离开,而是分四个角落,就在我们的后面,我们坐下之后,丁哲就吩咐了一个美女,让她通知后厨准备饭菜。 丁也这个时候对我说道:“宗大朝奉,这里也是我平时居住的地方,二楼看景吃饭,一楼练练书法,还有睡觉的地方,您要是有空了,想来魔都住着了,就来我这里,别的不敢说,这里的环境要比东方家的私人会馆好上不少呢。” 东方韵娣笑了笑也不去反驳。 我则是说了一句:“好。” 吃饭的时候,丁也没有说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的没的和我闲聊,而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他。 等着我们吃完饭,已经是快两点了,我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意思,就提出要离开。 丁也和丁艋一起去送我们。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我们要出万妖园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路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定睛一看,挡在我们面前的,正是我们入园第一眼看到的怖逢大牛。 它站在路的中央,四个粗壮的梯子踩在地面上,好像是镶嵌进去了一样。 它的眼睛瞪着很大,尾巴微微下垂,牛角高耸,像极了战神一般。 丁艋刹住车一脸诧异看向丁也,丁也也是有些疑惑,他缓缓走下车,然后对着怖逢大牛拱了拱手说:“怖逢前辈,您这是……” 怖逢看了看丁也,然后脑袋对着我这边转了一下,显然怖逢挡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正文 第159章 牛哞 看到怖逢的动作,丁也一脸惊诧,他不让太多丁家的人来就是担心出什么事儿,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怖逢这个时候跳出来裹乱了。 面对怖逢,他是一个晚辈,所以他在露出惊诧的表情后,立刻变成微笑道:“怖逢前辈,您拦的该不会是宗大朝奉吧。” 怖逢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它巨大的牛头。 丁也一脸苦笑道:“怖逢前辈,您找宗大朝奉有什么事儿啊。” 而我这边则是有些疑惑,那怖逢是怎么知道我是荣吉大朝奉的呢?难不成它修成了精怪,也有了卜算的神通? 我盯着怖逢的牛头面门看了看,动物也有五官,看法虽然和人的不一样,但是五官中蕴含的相色却是一样的,形的势看不出来,但是色却能辨出一二来。 我在怖逢的双耳之上看出了一丝淡红色。 这种红是遇到贵人,得到良言献策的上等相色,而那股淡红和我身上的有些气十分的契合,也就是说,怖逢遇到的贵人是我。 再换句话说,怖逢拦下我,并不是要伤害我,而是有问题要寻求我的帮助。 想到这里,我就要下车,东方韵娣直接拉住我说:“宗大朝奉,您干嘛?” 我说:“自然是去看看怖逢大牛找我有什么事儿。”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略带担心说道:“不好吧,现在对方有没有敌意,还不知道呢!” 丁哲也是担心我在丁家出什么事儿,也是连忙说了一句:“我觉得东方姑娘说的对……” 不等丁哲说完,我就道了一句:“放心好了,怖逢对我没有敌意!” 说着,我就径直向怖逢走了过去,丁哲和东方韵娣不放心,也要跟过来,我就摆摆手说:“不用跟过来,我没事儿。”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则是原地不动,显然他们是相信我说的话,他们已经在心里认定我说的是对的,怖逢对我没有敌意。 我缓缓走到丁也的旁边,这个时候我距离怖逢只有两三米,距离近了,我就感觉怖逢的块头更大了,这身躯说它是大象也一点不为过。 丁也还没开口说话,我就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手不禁向前伸出,怖逢的脑袋也是缓缓垂了下来,然后用它的鼻子碰到我手掌上。 本来怖逢身上的气势还让我有些害怕,可在它的鼻子碰到我的手掌后,我对它的害怕全然消失,转而多出了一丝亲切。 我嘴角上扬笑了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怖逢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卧了下来。 它的脑袋微微向后甩了一下,好像示意我坐在它的后背上,它让我骑着它?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让我骑在你身上吗?” 怖逢点了点头。 这下,丁也、丁哲、丁艋三个丁家的人全部露出惊骇的表情来,丁也更是缓缓说道:“太不可思议了,自从我爷爷死后,怖逢再没有让任何人骑过它,就算是我父亲和我也不可以,别说骑了,我们碰一下它都会被他一蹄子给踢开了。” 听到丁也这么说,我这边稍微犹豫了一下。 怖逢则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脑袋又甩了一下,好像是在说:“杵着干啥呢!” 这么一脑补,我把自己逗笑了,然后走到怖逢的侧面,然后跳了一下,才勉强来到它的后背上,怖逢的块头实在是太大,就算它卧下,寻常人上它的后背还是很费劲儿的。 当然,我也算是寻常人…… 好不容易爬上怖逢的后背,它就缓缓起身,然后驮着我往院子的深处去了。 我不由愣住了。 它这是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丁家的人,我的同伴面面相觑,然后他们上了车,缓缓跟在我们后面。 怖逢也不回头看,就驮着我往前走。 它的步子很稳,我在它的后背上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晃动,它的步子迈的不快,但是每一步的距离却非常远,所以总体的行进速度还是很快。 我坐在怖逢的后背上,看着下面晃动的地面,不禁有点眼晕,我不晕车,但好像有点晕牛。 不过这种轻微的晕,我还是能够忍受和调节过来的。 继续往前走了十多分钟,我就发现怖逢领着我们走上了一条我们刚才没有走过的路,道路修在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上,坡度很缓,两边没有园区,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不过这条路打扫的很干净,尘土和落叶都很少。 沿着这条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不由讶异地念叨了一句:“这山不高,但是山势很厚,周围山清水秀,是一处不错的阴穴之地,这山上莫不成葬着你的故友?” 说着,我拍了拍怖逢大牛的后背。 怖逢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山厚人肥,山清人贵,我们所在的是穴之山,左侧龙砂,较高一些,右侧虎砂稍微矮顺一点,这是风水中讲究的青龙要高大,而白虎宜垂顺。” “这穴的布局不错,不过这风水穴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穴主人魂魄安详,而是为了殷富后人。” “下聚之穴,如人只阴囊,两足即龙虎也。” “这句话表明此墓穴对生殖的崇拜,换句话这个墓穴会让后人多子多孙!” 说到这里,我就回头看了看丁哲说:“他是老七,这么说来,丁家的子嗣的确是很兴旺啊。” 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个墓穴里葬的是什么人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丁也的爷爷,也就是怖逢曾经的主人。 要是这么算的话,怖逢少说也有小两百岁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果真来到了一片墓地的前面,这里的坟墓并不多,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包矗立在那里,坟包前面的石碑上刻着“丁云先之墓”五个字,谁立的碑文,却没有署名。 这个时候丁也在后面说了一句:“这是我爷爷的孤坟,我爷爷也是我们丁家数代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埋进祖坟的家主,据说这是我爷爷自己要求的,可他为什么这么要求至今没有人知道,或许怖逢知道,可它好像不通人言,也没有办法告知我们。” 来到这墓碑前,怖逢缓缓卧下,我也是从怖逢的后背上下来,然后对着墓碑拱手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宗禹,前来拜会。” 我身后,丁家人,以及我的同伴全部下了车,丁家人直接在远处对着墓碑跪下,而我的同伴则是对着墓碑拱手行礼。 我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看着怖逢问道:“你带我来这里有何用意呢?” 我说话的时候,就发现怖逢那双大眼之中已经缓缓流下了两行热泪。 我忍不住摸了摸怖逢的脑袋,它对着丁云先的墓猛低了几下头,像是在磕头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也发现,它的前腿是跪向丁云先坟墓的。 磕了几下后,它忽然转身对着我这边,保持前腿下跪的姿势对着我磕了起来。 我开始有些懵了。 丁也跪在远处,忽然惊愕地说了一句:“怖逢前辈,您这是在对大朝奉认主吗?” 怖逢看了看丁也,然后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决绝。 这怖逢应该是丁家的镇族妖兽了,我只来园区转了一圈就给拐走了,这恐怕有点不合适。 我还处于发懵状态的时候,怖逢对我的跪拜已经结束,它匍匐在我的面前,好像是在等着我完成某种仪式。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隐约感觉自己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在抖动,我缓缓打开书包看了看,就发现在书包里乱动的正是我的命尺,荣吉大朝奉的专用之物。 我忽然明白了,怖逢认出我是大朝奉,应该和我身上的命尺有关。 而怖逢等我完成的仪式,应该也和我手中的命尺有关,只是现在我对命尺使用还处于最为初级的阶段,他在我手里现在差不多就是一根儿辟邪的棍子,其他用途,我还一概不知。 我手里握着命尺发呆,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成二慢慢走到我身边,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按照我说的做。”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就说:“尽量让你心中没有杂念,然后把命尺放在怖逢大牛的额头上。” 我点头照做,李成二继续说:“保持三分钟。” 我“哦”了一声,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我手中的命尺已经停止了抖动,反而开始发出微微的热量,再看我手中命尺上很多有关命理的刻度,飞快地亮了起来。 这好像是在记录怖逢的命理,每一个刻度的闪烁,都是一个卦象,这些卦象不是未来,全部都是过去的,是怖逢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的实力有些低微,虽然能够看出一些卦象来,但是更多的卦象都是一闪而过,我都没有看清楚。 从我看出的那些卦象,我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大部分都是怖逢跟着丁云先云游四方,到处降妖除魔的事情。 我的脑子甚至出现一副黑白色的画面,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坐在怖逢的后背上,他背着一把剑,挎着一个布包,被怖逢驮着行走在山涧的小路上。 这个时候丁也忽然站起来阻止道:“宗大朝奉,万万不可接受怖逢前辈的认主,他是我们丁家的镇族妖兽啊,我们丁家不能没有怖逢前辈。” 正当我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怖逢忽然转头对着丁也那边发出了一声怒吼:“哞……” 那声音悠长而厚重,气势比虎啸狮吼还要霸气数倍。 怖逢生气了! 正文 第160章 化形 怖逢这一声怒吼,让丁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的同伴们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显然他们也是被怖逢的声势给威吓到了。 丁哲、丁艋两个人也是飞快起身去扶丁也,不过他们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丁也挥挥手示意不用扶。 而我这边距离怖逢最近,却是受到威吓最小的,怖逢的那一声怒吼对别人而言是威吓,可对我而言就是偏护了。 不一会儿,我手中命尺上的刻度就停止了跳动,命尺的温度也从温和恢复到了凉凉的。 怖逢的脑袋也是离开了我的命尺,它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已经相当的温和了。 就在丁也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墓地远处的山岭子上缓缓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丁也,让怖逢去吧,怖逢和丁云先也只是伙伴的关系,而非附庸,丁云先走后百年,怖逢守护了丁家的百年,怖逢和咱们丁家的情义尽了。” 我往那边看了看,就发现一个穿着青色道袍,背着长剑,挂着破布袋的老道站在一团并不是很密集的树丛中。 他的装束、模样和丁云先都有九分的相像。 我正在疑惑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丁也立刻对着山坡上的老者拱手说:“见过二爷爷。” 丁哲、丁艋也是迅速拱手道了一句:“拜见老祖宗。” 听丁也对那个老道人的称呼来看,那个老道人应该是丁云先的兄弟。 怖逢往那个老者看了几眼,然后眼中并未多少的敬意,而是一脸平淡地对着那边点了点头。 老者亦是如此,对着我们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对着我拱了拱手说了一句:“见过宗大朝奉。” 我赶紧回礼说道:“老前辈客气了。” 那老者轻轻走了几步,走到岭子旁边一个七八米的山坡旁边,然后纵身一跳,接着就轻飘飘地落在墓碑旁边,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丁云先的墓碑,然后对我说:“我是丁云先的弟弟,丁云后目前来说,顶级六段天师修为,距离大天师一步之遥,和你身边的怖逢差不多。” 我看的出来,这个老者应该是丁家修为最高的人了。 只可惜他的实力,比起我父亲还是差了一大截。 我对着老者点了点头说:“我叫宗禹,新任的荣吉大朝奉。” 丁云后“嗯”了一声说:“我虽然在这院子里过着闲人的生活,可对咱们荣吉的情况,还是了解过一些的,你的一些事迹我也是听说了。” 简单和我说了几句话,丁云后就迈步走向了丁也那边。 丁也再次拱手叫了一句:“二爷爷。” 丁云后拍了拍丁也的肩膀说:“好了,怖逢就跟了宗大朝奉了,咱们丁家也不能老靠着怖逢来做镇族的妖兽,需要你们培养出新的来,至于丁家在荣吉的地位,以后就交给我来守护吧。” 丁也这才点了点头。 我这边看了看怖逢,然后在其健壮的牛腿上摸了几下,这块头犹如一堵墙一样的坚实,可靠。 不过我心里也是犯了难,这怖逢块头这么大,我带着它上路总归是有些不便。 所以我就随口问了怖逢一句:“你能变成人形吗?” 怖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不由一阵讶异:“真的啊,快变给我看。” 丁云后有些古怪地往我这边看了几眼。 怖逢这边也是看了我几眼,然后身体抖了几下,接着它的身体化为一阵青烟,等着青烟散去的时候,我就在青烟的中心处看到了一个身着身着青衣,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她的模样较好,不过她最出众的,并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她将近两米的身高。 我抬头看了看怖逢说了一句:“你,好高啊!” 怖逢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我实在没想到,怖逢是一头母牛,更没想到她变成人之后颜值这一块还不错。 我刚才是骑着这个…… 我不禁有点尴尬。 丁云后那边则是叹了口气说:“自从我大哥丁云先死后,你已经多少年没有一这个模样示人了。” 怖逢没说话。 此时丁哲、丁艋那边眼睛瞪的奇大,他们好像也没有见过妖兽化形。 至于我的同伴那边,也都惊讶不已,邵怡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口柔声说了一句:“天呐,原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一些精怪到了天师修为就可以随意幻化人形。”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点了点头说:“我也听说过,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弓泽狐呆呆地看着这边,显然也很吃惊。 李成二那边最为平静,显然妖兽化形这种事儿,他并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们仙家经常给精怪封仙,说不定他们所封的仙中,就有能够化形的。 我看了怖逢一会儿就问她:“你会不会说话?” 怖逢摇头。 丁云后此时走过来说道:“怖逢化形的时候,声线出了点问题,不善人言,你身边跟着医家的人,说不定能为她医治好。” 我看了看邵怡那边。 邵怡立刻对着我举手说:“宗禹哥哥,我会尽力的。”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怖逢说:“你的衣服好像有点显眼,可不可以换成现代点的?” 怖逢摇了摇头。 丁云后就在旁边对我说:“宗大天师,你对精怪化形可能不太理解,大部分的精怪化形都是没有衣衫的,它们化形之后,都是光着身子,然后需要穿人类的衣服。” “极少数精怪化形,会将自己的皮毛化为人类的衣着,而这衣着一旦化形,几乎是不可改变的,最初始是什么样子,那以后就会一直是什么样子。” “怖逢就是后者。” 我点了点头。 丁云后继续说:“夏天的时候,怖逢只能这一身的装束,可到了冬天她就能在外面再套一层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怖逢的衣服也不好买,要定做。” 丁云后没有和我说笑的意思,对我拱了拱手,然后又对着怖逢说了一句:“老朋友,有缘再见。” 说罢,他对着那个十多米高的上坡跑了过去,接着他的腿蹬着山坡的坡墙直接踩了几步回到了山顶之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轻功了。 丁云后消失在树丛中,我就看了看丁也那边,他叹了口气说:“宗大朝奉,那以后怖逢前辈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出园区就顺利很多了,出了园区,丁家的人安排车子把我们送回东方家的私人会馆,而我们也没有在那边多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动身前往龙虎山了。 因为怖逢的加入,我们原来的车子显得有些不够大了,东方韵娣就给我们换了一辆较大的商务车。 至于我的那辆车,她也会安排人给我送回省城去。 这个车子空间比较大,李成二开车,弓泽狐副驾驶,怖逢和邵怡坐中间一排,而我和东方韵娣坐最后。 在离开魔都之前,我又给陶霜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有关陶佳然葬礼的情况。 不过她一直没有回我。 我们从魔都出发去湘地的龙虎山行程大概八个多小时,一路上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话,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就到了湘地的鹰潭市。 而龙虎山,就在鹰潭市的西南处。 现在的龙虎山成了地质公园,大部分地区已经开发为景区,不过在龙虎山中,也不是所有地方游客都可去的,差不多在龙虎山中心偏南的地方,有几处悬崖巨壁。 悬崖之下云雾缭绕,站在山上根本看不到悬崖下面的情形,而在悬崖下的云雾中还有一处道观,那便是隐世的龙虎山道观,不少龙虎山的高人都在那边修行,包括我见过的张承志。 当然这些都是东方韵娣告诉我的,她对我说,她在十二岁的时候曾经有幸去过龙虎山的隐世道观一次,道观的神秘,她至今记忆犹新。 我们到了鹰潭市,已经很晚了,所以我们就找了一个地方暂住一天。 因为怖逢没有身份证,所以没有办法单独给她开房间,只能让她和邵怡住一起。 邵怡人很温柔,也没有什么意见。 安排好了住处,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回到房间,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陶霜还没有回我信息。 我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无聊,就给蒋苏亚打了一个微信的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视频里面,蒋苏亚正拿着手机开门,她刚回家。 接通了视频,我就说了一句:“你刚回家啊。” 蒋苏亚对着我微微一笑说:“嗯,最近有点忙,公司项目启动了,还有最近家族来了几个人,给我还安排了一些修行的任务,所以这几天事情很多,每天都很累。” 视频里的江苏亚已经开始坐下去换鞋,这个时候我也听到了兰晓月的声音:“苏亚,饭准备好了,你换了衣服,洗洗手,来吃饭。” 蒋苏亚赶紧说了一句:“好嘞,晓月姐。” 说罢,她又把自己的脸对准镜头跟我说了一句:“宗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啊。” 我心里一暖说:“我也想你,等这次龙虎山的行动结束了,我就会回去。” 很快蒋苏亚又说道:“对了,最近我爷爷好像也去了龙虎山,你去那边的话,应该能够碰到他。” 蒋文庭也来了龙虎山? 我问蒋苏亚,她爷爷去龙虎山做什么。 蒋苏亚愣了几秒后说道:“说是为了我们蒋家的护族大蛇而去,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起蒋家的那个大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它会不会化形为人呢? 我心里隐约觉得,这次龙虎山一行,似乎也不会太平静。 正文 第161章 入山 又和蒋苏亚聊了一会儿,我俩就挂断了视频。 我这边想了一会儿,困意越来越大,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六点左右我就醒来了,洗漱好收拾了东西,我就挨个去叫同伴们起床。 当然叫弓泽狐的时候,我还是需要打他的手机,他的手机一直是震动模式,而且贴身携带,稍微有点动静,他就能感觉到。 把大家叫起来,一起到外面吃了点早餐,我们就驱车向鹰潭市的西南方向去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龙虎山的景区门口,如今已经过了旅游旺季,加上现在又不是周末,所以这边的游客比较少,停车场也是显得空荡荡的。 我们停好了车,买了票,便进了景区。 进入景区之后,我就问我们这里唯一一个去过龙虎山的东方韵娣:“你确定我们要先进景区吗?没有什么秘密通道什么的?”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我确定,这景区里面,修了很多的路,百分之九十九的旅客都会沿着路走,没有修路的地方,地势险峻,游客也不会去,而在景区里面,没有修路的地方,又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龙虎山的真正道观藏在景区里面,最合适不过了。”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另外,那个悬崖下面,到处都是云雾,就算是偶尔有几个玩无人机的,也拍不到悬崖下面的情况。” 进了景区之后,我们一边游玩,一边沿着缓缓的台阶往景区的深处走,一路上我们偶尔会遇到几个一起爬山的人。 沿途还有一些售卖东西的商贩。 而我们这一行人中,怖逢无疑会成为关注的目标,每当我们遇到人的时候,他们第一个看的人,就是怖逢。 她的块头大,装束又十分的惹眼,最主要的是,她还挺漂亮。 可谁又知道,她是一头壮实的大牛呢? 一路上我们也不无聊,东方韵娣给我们当起了导游,一路走一路给我们讲解景区的情况,不过这些都和当地的导游讲的差不多,没啥营养。 我更关心的,还是悬崖下面的情况。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已经到了景区的深处,这龙虎山的景区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太多了,越往里面走,人越少,而我们走着走着,也是走了一条没有怎么修的小土路上,顺着土路往里面走,我们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的足迹,不过这些足迹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我好奇问:“龙虎山悬崖下道观的人,出入不多吗,这条路怎么看都不像经常走人的样子。” 东方韵娣说:“这只是其中一条小路而已,通向悬崖边的,像这样的小路,还有几十条,这一条走的人并不多,因为靠真正的景区太近,还有几条直接从后山非景区开发的地方出入的,那边走的人多。” 我问,我们为什么不走那边。 东方韵娣就说:“那边只有龙虎山自己的弟子可以走,外人一般不可以走,外人要进龙虎山,就得买门票,从景区进。” 我说:“我怀疑景区和龙虎山的道观是一伙儿的。” 东方韵娣笑而不语。 沿着那没有人的小路走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了几座山岭子,终于到了一处悬崖的旁边,这里果然如东方韵娣所说,悬崖下面全部都是云雾,而且是很厚很浓的那种,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云海深处的情况。 站在悬崖旁边看了一会儿,我就问东方韵娣:“这要怎么下去,不会是跳下去吧?” 东方韵娣四处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跟我来。” 说罢,她就带着我们在悬崖的旁边绕了起来。 这边的路变得更难走,山石险峻,寻常人根本攀爬不上去,好在我们这边大部分都不是平常人,我虽然有些普通,但是有同伴们的帮忙,一些我爬不上去的地方,同伴们托举我一下,我也就爬上去了。 当然一路上出力最多的就是怖逢,她的个头高,力气大,有些地方,她甚至是把我扔上去的。 至于她自己,个头虽然大,可却有着我想象不到的灵活,她蹦几下,手攀住岩壁,三五下就能爬上来。 就这样,我们走了十多分钟,就在岩壁的旁边看到了一处沿着悬崖边往下走的台阶路。 台阶路的起点就在云雾之中,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这边有台阶,在远处是根本看不到的。 这台阶并不是很宽,差不多一米左右,外面没有护栏,所以沿着它往下走的时候,我们要十分的小心,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走了一会儿,我就问李成二:“对了,你没有来过龙虎山吗?” 李成二笑了笑说:“我来过啊,不过我走的不是景区这条路,而是正门。” 我疑惑道:“你为什么能走正门?” 李成二说:“因为我师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龙虎山学过艺,算是龙虎山的半个外事弟子。” 我“哦”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师父和龙虎山还有如此渊源。” 李成二点了点头道:“我师父进入仙家,算是半路出家,不像我,小时候就被选中做了仙家的继承人,我听师父说,他三十岁的时候才入了仙家的门庭。” 我问李成二龙山的下面是什么样子的。 他就说:“我们这就快下去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往下走了三十多分钟,才来到谷底,其实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云雾已经很淡了,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彻底没有了云雾,我已经看清楚了谷底的情况。 整个谷底有一条宽十多米的河贯穿着,在河流的两边有一大片的建筑,那便是龙虎山道观。 道观绵延上千米,其规模之大让我不禁吃了一惊,我们进龙虎山之前,在外面也看到了一些道观,甚至还有天师府,可那些建筑的规模完全不能和这里相比。 抬头往上看,云雾好似穹顶一样盖住了整个山谷,可这里的光线又不昏暗。 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一点也不为过啊。 我们走到谷底后,就有一条鹅卵石的路,这条路直通道观那边。 沿着这条路走了一小会儿,我们就看到两个穿着青色道袍,带着圆形道冠的道士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走近了,我们才发现,他们都穿着千层底的布鞋。 为首的一个人直接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东方韵娣指着我说:“这位是荣吉大朝奉,宗禹,我们是来赴张承志前辈的赠书之约。” 两个道士相互看了一眼,显然也知道赠书的事儿,就点了点头说:“跟我们来吧。” 我这边有点好奇,他们也不确认一下,就这么带我们去了,也不怕被人冒充吗? 我们跟着两个道士往前走,就听到他们两个在前面小声议论:“也不知道张师爷怎么想的,竟然要把《术法天录》送给外人!” 另一个道士立刻附和说:“是啊,荣吉的大朝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看他的样子气脉还没通,这跟传说中拥有通天本事的荣吉大朝奉,相差可太远了。” 他们的声音看似很小,可我们后面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很显然那两个道士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他们对我要拿走《术法天录》的事儿,很不满。 听了几句李成二就对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真是声名远播啊。” 我道:“你想说的是臭名远扬吧,我觉得现在整个所谓的江湖,都知道我是菜鸟了。” 邵怡在旁边赶紧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才不是菜鸟呢,我感觉你可厉害了,看看怖逢姐姐,丁家的家主和老祖宗都不服气,就喜欢跟着你。” 的确,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怖逢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怖逢呢?难不成是我个人魅力爆棚? 显然不是,我身上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觉察到的。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怖逢。 她仰着头看着前面的两个道士,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我赶紧对着怖逢笑了笑说了一句:“别惹事。” 怖逢这才松开了拳头。 看样子,她还是挺护着我的。 再看前面两个道士,估计也就是道人的水准,至于是几段暂时不好说,不过肯定没有弓泽狐和邵怡厉害。 沿着鹅卵石路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座石牌坊的前面,牌坊上赫然四个大字:“正一道门。” 到了牌坊这边,其中一个道士就说:“前面就是我们道观的大门口了,你们自行过去吧。” 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往那边走了。 我们刚走了几步,其中一个道士就在我们身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几位师叔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张师爷把术法天录交给那小子的,我听说师叔们已经决定向那小子发起挑战,师爷也同意了,要是有人在画符的术上超过那小子,师爷就收回给他《术法天录》的决定。” 另一个道士立刻说:“那他肯定拿不到了。” “本来就不是他的。” “就是!” …… 听着那两个人对话,我这边颇为无奈,看样子要拿到那本书,有点不容易啊。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问我:“他们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你好歹也是荣吉的大朝奉。” 我淡淡说了一句:“跟他们?犯不上?” 正文 第162章 考验 听到我的话,东方韵娣“噗哧”笑了一声。 我问她笑什么。 她便收住笑容,很郑重地说了一句:“你这个人还挺老成的。”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东方韵娣说的那么老成,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不发作,是不想在拿《术法天录》之前再节外生枝而已。 过了牌坊,就是一条很平整的石板路,不过这石板路并不是很长,大概两百多米的样子就会有一个巨大的院落,院门三个,一正门,两偏门,正门高三米开外,偏门只有两米不到。 而且宽度也只有正门的二分之一左右。 门口有九级的台阶,台阶下站着两个年轻的道士,他们的装束和牌坊口的那两个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有道冠,而是直接露出自己的发髻,道士头格外的显眼。 来到台阶前两个道士就对着我们拱了拱手,其中一个便问我们:“几位客人来自何处,来我正一道门又是为何?” 我这边则是拱手自报家门:“荣吉大朝奉宗禹,前来赴张承志前辈的赠书之约,还请道友引路。” 说话的时候,我也抬头看了看一正门和两偏门上面的牌匾,正门上写着“万宗归山”四个大字,左边偏门牌匾写着“监察六天”,右边牌匾则是写着“盛协中天”。 我在看那三块牌匾的时候,两个道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个也是回头看了看三块牌匾,然后问我:“宗大朝奉,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三块牌匾有些兴趣,不如你先来说说这三块牌匾的含义,我再引你入观吧。”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道友有心考我,那我便班门弄斧了,先从这正门的‘万宗归山’来讲吧,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道家宗派,正一为尊,万千道门,皆出正一,彰显正一道的道门正统。” 台阶下两个道士点头。 我继续说:“左偏门的‘监察六天’解释就要稍微复杂一点,其中六天在道家是指六天世界,亦是地狱世界。古言有云,‘六天之治将三皇五帝、败军之将的鬼魂奉为神明,则六天世界宜乎称为地狱世界’,六天具体是指,赤虚天、泰玄都天、清皓天、泰玄天、泰玄仓天、泰清天。不过,六天概念亦有动摇,黄帝之后部落争端加剧,民者兴杀,六天并为了三天,便是清微天、禹馀天、大赤天。这里的检查六天,应该是涵盖后三天的概念。” “监察,顾名思义,监督,明察的意思。” “是道义的一种明示。” 两个道士再次点头。 我继续说:“至于右偏门的盛协中天,那就容易解释了,中天是北极紫薇大帝,盛协,便是盛赞和协助的意思。” 说罢,我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又对两个道士说:“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道友更正。” 听到我这么说,两个道士就笑了笑,一直对我进行提问的道士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宗大朝奉走正门,不过宗大朝奉也不用太过得意,牌匾寓意,只要稍懂道义的人都能解释,这只是对你入观的第一重考验而已。” 考验? 看样子,我在龙虎山的坎坷之行,已经正式开始了。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而是在两个道士的引领下上了台阶,同时正门也是“咔咔咔”的开启了。 迈过门槛,我们就发现道观的院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中间放着一个大水缸,两侧种着苍天的松柏,松柏的两侧是几个房间,房间外面是走廊,沿着走廊往里面走,差不多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是二道门。 二道门没有牌匾,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只有一个装饰用的圆门,圆门两侧挂着一副没有横批的对联,上联是,“道步清虚,位登九五,金阙化身于九秋九”,下联为,“德居太上,尘遍三千,皇宫毓秀于三月三”。 这对子是道家行内比较有名的对子,出现在这里也不为过。 那两个道士引着我们走到圆门入口,就停下了脚步说:“第二进的院子,就请宗大朝奉一行人自行向前吧。” 我“哦”了一声,拱了拱手,然后迈步进了第二进的院子,这院子里面比较空旷,中央一条石板路直通一个大殿的门口,大殿上挂着“玄文殿”字样的牌匾。 大殿的门口并排放着三个蒲团,中央蒲团上坐着一个老道士,他盘着退,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闭目,头低着,像是在小憩,而非打坐。 我们迈步往大殿方向走去,不等我们靠近那个老道士的时候,我就看到几只雀鸟从屋檐上飞了下来,直接落在老道士的肩膀,头顶和膝上。 还有几只小鸟飞到我们的面前盘旋,像是在拦我们的路。 见状我们一行人便停下了脚步。 那几只落在老道士身上的鸟,叽叽喳喳地不停叫着,好像是想要把休憩的老道士给叫醒。 我们这边也不着急,就在这边等着。 此时李成二就在我旁边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龙虎山现在师爷辈的高人,他的名字应该叫风承清。” 旁边的东方韵娣也是立刻说道:“我上次来龙虎山,虽然没有见过风承清前辈,可他的威名我也是听过的,据说在所有中段天师的排名里面,他是最厉害的。” 听闻此言,我对面前的这个老道人,也是心生敬意。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老道人才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缓缓醒了过来。 他有些迷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句:“有客人啊。” 说罢,他挥了挥手,那些雀鸟就又飞回到了屋檐上去了。 老道人抬起了头,我也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的胡子很长,不过梳理的很整齐,反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多半和雀鸟经常落在他的头顶活动有关系。 老者的面容红润,格外的精神,不过他的年纪应该小九十了。 见他醒了,我再次道出自己的身份:“荣吉大朝奉宗禹前来赴张承志前辈的赠书之约。” 老道人“哦”了一声道:“我叫风承清,你就是张师弟说的那个荣吉的小子啊,张师弟在道观里说要赠书于你之后,在我们龙虎山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下一辈的弟子们多半是不服气,其中不少人提出要与你斗符,不过都被我压了下去。” “因为我相信张师弟的判断。” “不过呢,既然要赠书于你,那就得让我们龙虎山的弟子们服气,不然对我们以后收徒,教徒很不利。” 我皱了皱眉头说:“不知道我要怎样做才能让龙虎山的弟子们满意呢?” 风承清说:“斗符的话,就算了,我的弟子中,光是画符的好手就有四五个,他们的符箓造诣炉火纯青,和你斗符,你必输无疑,而且你符龄不长,和你斗符,是欺负你,对你也不甚公平。” 我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我画符的天资不错,可我画符的时间太短,掌握的符箓种类也就那几种,要是跟人斗符,的确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风承清继续说:“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考验你的方法,那就是我从《术法天录》中选一张符出来,你要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画出来,那我们便把《术法天录》赠予你,若是你在规定的时间内画不出来,那它便不能赠予你了,不过我们龙虎山也不会亏待你,会另选一样宝贝赠予你,算是对张师弟食言的补偿。” 本来以为来了这边就能拿到书,现在看来好像还有拿不到的风险啊。 不过就目前而言,我也不好说什么,便拱手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按照风前辈说的去做吧。” 风承清点了点头说:“我让你画的符不会太难,是《术法天录》的入门相符之一,清心魔符,和道家的静心符是一样的功效,清除心魔,净化道心,可防止诸天邪魔的侵体。”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 风承清继续说:“这符箓,我们龙虎山门下,最天资的弟子,第一次画,一天内完成,最愚钝的符师弟子,十天方可成符,他们第一次成符都是黄阶下品,这样,我也不要求你和我们龙虎山资质最好的弟子比,你只要五天之内完成便可,算是平均线吧,你可有异议?” 我想了想,风承清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合理,我没有异议。”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在我旁边小声说:“宗大朝奉,你答应的也太快了,风前辈问你意见,就是给了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完全可以多争取几天的。” 我摇头说:“我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人家已经够意思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去讨价还价呢?” 东方韵娣尴尬一笑说:“您的意思是,我不要脸呗?” 我道:“你多想了,我没说你。”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在旁边笑了笑说:“宗老板,我相信你,我觉得你不用五天就能画出来。” 我也是笑了笑,不过我的笑并不自信,毕竟我没有接触过《术法天录》,不知道那里面的符箓难度级别是多高的。 风承清那边不说话了,我就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风承清说:“如果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了,符纸,符墨,符笔,我都会给你准备。” 说起伏笔,我想起了陶家承诺给我的渊沁玉竹笔。 我们在离开魔都的时候,陶方鹤已经差人送到了东方家的会馆,这个时候自然已经在我身上了,这次正好可以拿来使用。 所以我就对风承清说了一句:“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正文 第163章 天资 听到我说可以开始了,风承清就从蒲团上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指了指周围大殿侧面的几个厢房说:“那边有几个房间,其他人各自找一间自己的房间住下。” 说罢,他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怖逢说:“你们两个跟我来。” 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我跟着他前去自然是为了找个地方画符,可怖逢跟着他又是为何,难不成风承清看出怖逢牛妖的身份,要来个降妖除魔了吗? 见我有些紧张,风承清就说:“宗大朝奉,你不用紧张,我请你和她跟着我前往后堂,并不是要对她不利,我们龙虎山并不是不讲情理的,善恶之分,从来与人妖无别。” 我赶紧问:“那你找她?” 风承清道:“我需要单独给她安排一个地方,我正一道毕竟是道门重地,妖物随便出入多多少少会有不便。”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怖逢,怖逢就对我点点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风承清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会把她安排在你画符房间的隔壁,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我点头。 这个时候同伴们已经分开去寻自己的房间,我和怖逢则是跟着风承清进了玄文殿,这大殿里面供奉着很多神像,中央的是玉皇大帝,旁边则是中央天宫的诸多仙位。 包括千里眼、顺风耳、金童玉女,雷公电母,风伯雨师等等…… 在神像的后面有一个屏风门,直通第三进院子,进了第三进院子,我们就发现院子中央有一个极为清澈的水池,里面养着数条鲤鱼,最大的一条约莫有人腿长短的样子。 沿着水池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在小路的两边还有几座假山,穿过假山,我们就来到一处房间的门口。 风承清也是对我们说:“这是第二进院子的后堂,这里不同第三进的院子,你们要去第三进院子的话,要走玄文殿侧面的巷子,那巷子后面才是第三进的院子。” 我点头。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风承清就推开了门,里面传来浓浓的古朴的书香气息,书桌在房间的东边挨着一个窗户放着,书桌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书桌的后面,以及侧面是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的书籍。 不过那些书籍并不是全部关于道家的,其中还有不少农、商之类的百科书。 甚至还有一些权谋、兵法的书籍。 进了房间,风承清就指了指书桌说:“那便是你画符的地方,你的起居会有专门的人伺候,你安心画符,最好别乱跑,对了,清心魔符的临摹样本,我已经放在桌子上的砚台下面了,你去研究一下吧。” 我点头,就向书桌走去。 风承清又对怖逢说:“你随我来,侧面是你的房间。” 怖逢点了点头。 风承清离开的时候,也是把房门给我关上了。 我沉了一口气安心走到书桌的旁边,然后拿起砚台下面的一张对折的纸将其打开。 上面是一页《术法天录》的抄写本,以及清心魔符的样式。 符箓的咒语、符印,结煞时机都描写的很清楚。 清心魔符,是乾卦开头的相符,属天之性也。 我把符箓看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符纸刀开始裁纸,一边裁纸,我心里也是把画符的心得和咒语在心中过了一遍。 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符墨,墨都是调制好的,而且是上乘的好墨,品质比起荣吉给我们准备的符墨不相上下。 裁好了纸,我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用桌子上的符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了渊沁玉竹笔。 这笔来到我手里还没有发挥过作用,正好今天派上用场了。 等我心思差不多彻底静下来的时候,我便将裁好的符纸平铺在桌子上,然后手中的符笔缓缓沾在了符墨中,接着我心中开始默念咒符,说来也奇怪,我一念咒符,双臂上的气脉就有了反应,缓缓气息飞快灌入道了符笔之上,这种感觉比我在荣吉画符的时候还要顺畅很多。 等着咒语念的差不多了,我的符笔就飞快地落在符纸上,然后飞快行走。 乾卦做抬头,两侧是蜿蜒的花纹边框,而中央则是几个字:心之根灵,镇一为净。 “净”字的末尾带着一个长长的尾巴。 等我画完这张符之后,差不多是我进入这个房间的四十分钟后。 而且我发现,我第一次画这张符,竟然成了,是一张是黄阶下品的清心魔符。 看到符成,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龙虎山资质最好的弟子,花了一天时间画出的符箓吗,而我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好了。 想到这里,我就笑了笑,看了看时间还多,就又起笔画了第二张,有了第一张的经验,第二张的符箓我就画的更加顺遂了。 不到二十分钟,第二张符箓也落成,不过符箓的品质并没有提升,依旧是黄阶下品。 这渊沁玉竹笔有凝聚神气的作用,帮了不少忙,如果换成普通的伏笔,我估计成符时间要翻倍,但是就算翻倍,我也远远用不了一天的时间。 越想,我就越发的激动,看来在画符方面,我的资质真不是盖的。 两张符下来,也是极其耗神的,所以我没有继续画下去,而是拿起伏笔在旁边的笔洗中开始清洗了起来。 一边洗笔,我一边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符,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过如此吗!” 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接着我就听到风承清的声音:“宗大朝奉,午饭时间到了,如果你正在画符的话,饭菜我给你放房门口了,你闲下来了,自己出来拿吧。”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已经画好了。” 外面一下安静了,过了两秒钟,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然后我就看到风承清迈着急促的脚步向我走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小道士,那小道士端着餐盘,也是紧迈步子走了进来。 而我这边已经洗好了伏笔,将伏笔装袋,然后收了起来。 风承清冲过来后,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两张清心魔符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一脸的愕然! “一个半小时,你画了两张?”说着风承清摇头继续说:“不对,你把伏笔也洗好了,而且稍微晾干装了起来,如此算来,你至少提前了半个小时,你一个小时画了两张,看你的裁纸,你好像也没有浪费符纸,也就是说,你没有画废符,你的两张符都是一次成功?” 我点了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 风承清的表情越发激动了起来,然后“哈哈”一笑说:“我总算知道袁氶刚为什么非让你做荣吉的大朝奉了,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师弟非要把半本《术法天录》给你了,哈哈哈……” 风承清拿着两张符箓发疯一样的笑了起来。 小道士在旁边端着餐盘一脸的错愕,然后唯唯诺诺地问了一句:“师爷,这饭菜?” 风承清立刻说:“庆绥,你去通知你大师爷,就说考核结束了,让所有内门弟子到内事堂集合,赠书仪式,今天就进行。” 被称为庆绥的小道士愣了几秒钟,然后飞快放下餐盘,往外跑了。 风承清将手中的两张清心魔符握住,一副舍不得给我的样子,他又笑了几声才对我说:“符箓,我暂收着,一会儿给众人展示,对了,你父亲宗大天师也在,还有医家的燕洞,以及帝都蒋家的蒋文庭也在。” “那些应该都是你的熟人,一会儿你们就能见面了。” 我点了点头。 风承清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说:“你先对付着吃几口,吃完了,到玄文殿的门口找我。” 说罢,他就起身往前走了。 我这边的确有点饿了,就将那些饭菜吃了一个干净。 等我吃了饭菜出来,就发现怖逢蹲在院子里的鲤鱼池旁边,拿着一根树枝在逗鲤鱼。 见我出来,她便对我笑了笑,扔掉了手中的树枝。 我则是对她说:“好了,我们到玄文殿去。” 怖逢点了点头。 从屏风门到了玄文殿,我们对着神像缓缓施礼,然后走出玄文殿。 风承清依旧坐在门口的蒲团上,我的同伴都已经吃过饭在这边等着了。 见我过来,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我就知道用不了五天。” 东方韵娣也是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总算是没有给荣吉丢脸。” 我欣然一笑说:“命好。” 我过来之后,风承清也是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跟着我说:“走,随我来。” 我们刚要动身的时候,整个道观忽然响起了一阵钟声。 钟声悠长而厚重,回荡在整个山谷里面,犹如巨浪敲击岩壁一般澎湃、激昂。 听到钟声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是正一道门的内门弟子集合的门钟。” 风承清看了看李成二说:“你知道的还挺多,我看你小子有些眼熟,猛一下想不起来你是谁了,你来过我们正一道吗?” 李成二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李成二,仙家的门徒。” 风承清愣了一下说:“你是我师兄那个离开了正一道的天才外事弟子的徒弟?怪不得,我觉得你有些眼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李成二笑着说:“就是我了。” 风承清对着李成二笑了笑说:“你师父最近怎样。” 李成二说:“他老人家健壮的很,承蒙您的挂念。” 风承清点了点头没有再和李成二说什么,而是转头对我说:“你虽然经过我的考验,不过一会儿内事堂的会议上,应该还有一些变故,你自行应对,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还有变故。 我心中不禁有些无语了。 不过我出于对画符资质的自信,我觉得可以完美应对接下来所有的问题。 正文 第164章 内门 这一道门的道观出奇的大,但是里面的弟子却不是很多,我们进到第三进院子的时候才在院子里面碰到两个道士,而且那两个道士好像还不是内门弟子,只是负责打扫清洁的外门弟子。 他们在看到风承清的时候,都是恭敬地行礼叫一声“师爷”。 继续往道观的里面走,我们就发现越后面的院子越大,每一进的院子都有一个大殿,每个大殿里面供奉的神像也都不一样,有北极中天紫薇大帝,有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东方东极青华大帝,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大地之母,五方五老,以及三清等等。 说这里是道家神像最齐全的地方也一点也不为过。 每个院子除了大殿之外,在后面还有很大的练功的场所,只不过练功场所已经看不到内门弟子,只有几个根基不稳的外门弟子在练习基本的拳脚功夫。 又走过了几进院子,我们就到了河边,出了院子,我们就看到一座二十多米长的廊桥横在河流上。 穿过廊桥,便又是一进院子,不过这一进的院子里面就并没有供奉神像的大殿,这里的房间都是正一道门内门弟子居住和练功的地方。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道士明显多了起来。 此时风承清也是对我们说:“我们正一道面积着实不小,但是弟子却不多,目前我们正一道门,在门的弟子,其中外门弟子一百零一人,外事弟子三十二人,内门弟子七十二人。” 听到这里,邵怡就小声问我:“宗禹哥哥,外门弟子和外事弟子有什么区别啊?” 不等我说话,风承清就先说道:“本质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外事弟子比外门弟子高一级,总管外门弟子,而外门弟子想要晋升内门弟子,就必须先过外事弟子这一关,当年李成二的师父,就是从外门弟子升的外事弟子,只可惜他心中装的不是正一道门,所以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离开了我们道门,投身到了仙家门下,不得不说,他很适合仙家的修行,用了不到二十年就学成了仙家所有神通,成为荣吉大朝奉宗延平的得力助手,他也是当时跟在宗延平身边的御四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邵怡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 我这边则是笑了笑问李成二:“你师父是什么年纪收的你为徒啊。” 李成二说:“我师父七十岁的时候才收的我做徒弟,如今我师父已经九十岁高龄了!” 九十岁? 我好奇道:“李成二师父九十岁的话,那岂不是和风前辈是一个份儿的人了?” 风承清摇头说:“岁数的话,我俩差不多,辈分的话,他比我低一个辈分的,当年我师兄就说过,他开蒙比较晚,得道也比较晚,若不是因为他年纪稍大一些,早就被师兄选进了内门弟子,只可惜师兄发觉他的资质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被仙家的人选中,而他也是迫不及地去了仙家。” 我点了点头说:“三十岁开蒙,的确是有点晚了。” 风承清笑了笑。 我们这儿一边说,一边就在河对面第一进院子停了下来,这院子有一个将近百米的广场,在广场的最里面有一座大殿,不过那并不是供奉神相的大殿,而是一座叫内事堂的大殿。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道士正在往内事堂里面进。 一些人距离我们近的时候,就停下来和风承清见礼,然后让我们先走。 等着我们先走后,他们又在后面议论:“跟在风师爷后面的,是不是来拿《术法天录》的那个荣吉的小子。” “好像是,果然跟传说一样菜,没想到他连气脉都没有打通。” “对了,师爷不是要在考验他之后,才能来我们内事堂吗,他今天刚来,怎么就带来内事堂了,该不会已经通过考验了?” “该不会是师爷徇私舞弊吧?” “……” 后面那些人的议论开始越来越过分了。 他们怀疑我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师爷也都怀疑。 听着他们说话,我不由回头看了几眼,其中一些道士看到我回头,不但不避讳,甚至还对我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很快我们就进了内事堂,这内事堂,差不多两三百平的样子,正中央首位有三个座位,首位的旁边还放着三张临时添加的椅子,除此之外整个大厅两侧放着的都是蒲团。 在那些蒲团上已经坐上了不少的内门弟子。 看到我们进来,不少内门弟子也是起身对着风承清行礼。 风承清则是径直向主位那边走去。 我们跟过去后,没有上主位,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风承清在首位三个座位中,靠左边的位置坐下。 然后“咳嗽”了几声说:“都安静点,这是内事堂,不是菜市场。” 本来喧闹的内事堂这才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首座屏风侧面缓缓走出几个人来,而我父亲、燕洞、蒋文庭,以及张承志都在其中。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也在其中,而这个老者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老者面挂慈容,看起来年岁应该在一百二三十岁的样子,几个人出来后,老者就向首位走去,然后抖了一下身上黑白相间的道服,便在首位上缓缓坐下。 张承志坐在右边,父亲、燕洞和蒋文庭则是向那三把椅子走了过来。 父亲坐一张椅子,燕洞站在父亲的身后,蒋文庭没有坐,而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您请坐。” 我正要推辞,风承清就说了一句:“坐吧。” 我犹豫了一下,就在那三把椅子的中间坐下,蒋文庭没有坐,而是站到了我的身后。 见状,李成二、邵怡、弓泽狐、东方韵娣和怖逢等人也是一并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的旁边还空了一把椅子,我很好奇那椅子是为谁准备的。 这个时候,风承清、张承志,以及首位的老者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低声交流了几句。 至于交流的什么,我便听不清楚了,他们的语速很快,而且加了气在自己的话语中,我能听到的声音,只有类似苍蝇的“嗡嗡”声音。 父亲这边则是看了看我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通过了风承清给你设置的考验,说实话,我觉得你最起码也要明天才能到这内事堂,看样子,我都有些低估你了。” 我笑了笑说:“运气好而已。” 说话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父亲身后的燕洞,以及我身后的蒋文庭,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也算是正式的打过招呼了。 首位的老者和风承清、张承志交流了几句之后,他就在座位上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看了看下面的弟子们。 此时内事堂下面的所有蒲团都已经坐满了人,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个席位。 看到人都到齐了,老者就缓缓说了一句:“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叫大家过来是什么情况,我们龙虎山和荣吉世代交好,《术法天录》各持一半,荣吉是上策,我们龙虎山为下策,当年将《术法天录》分开,是因为我的师爷在羽化之际留下遗言,《术法天录》分则是江湖太平,合则江湖大乱,不过在他的遗言中还有这么一条,若是有一天,不管是龙虎山,还是荣吉,只有一个人能够在没有通畅气脉的情况下画出相符来,那《术法天录》则合二为一,交给那个人来修行,现在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说着老者缓缓看向我这边,然后对我指了指说:“他就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宗禹!” 我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拱了拱手,接着再坐下。 老者说罢,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张承志,接着说:“我师父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我、风师弟,已经张师弟,我们三个人每个人相差四十岁,我张师弟在前不久入世俗的时候,发现了荣吉大朝奉宗禹在没有气脉的畅通的情况下画出相符的事儿,也是我授意张师弟承诺宗禹赠书一事。” 听到这里,内事堂的那些正一道内门弟子们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是自己的小师爷的主意,没想到却是老天师授意的。 而我这边也十分的好奇,老者的师父,三个徒弟,每个相差四十岁,那他们的师父是多少岁了呢,现在还在人间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师父已经不在世间了。 老者继续说:“荣吉本来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儿的,只可惜荣吉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断过一段时间的传承,所以《术法天录》合二为一的事儿,他们已经不知道了,我们龙虎山传承未曾断过,所以有关情况,我们是最了解的。” “当然,我也知道,门内不少弟子,都在修行《术法天录》,这书要是给了荣吉,你们肯定心里不痛快,所以我也按照你们的要求,让风师弟给宗大朝奉设置了画符的考验,现在就让风师弟给你们说下考验的情况吧。” 风承清起身对着老者行了一个礼,然后看向内门弟子说了一句:“经过这次考验我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正一道所谓的天才弟子,在宗禹大朝奉的面前,根本一文不值,连台面都上不了。” 众内门弟子一片哗然,显然他们不相信风承清说的话。 正文 第165章 斗符 风承清不理会内门众弟子的哗然,而是缓缓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我画好的那两张符来说道:“这就是宗禹画出的两张清心魔符,虽然是黄阶下品,但是他从接触到画出这两张符箓,只用了一个小时,他还是第一次画,在他画这符箓之前,他还未曾见过《术法天录》下半策一眼。” 说到这里,风承清顿了一下环视周围一圈继续说:“而我们龙虎山的内门弟子中,资质最好的是,是一天时间画出了这张符箓,据我所知,这还不算事先的准备工作,我听说一天画出这张符箓的弟子,在正式画符之前,还花了半天的时间熟悉画符的各种的流程,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第一次最快画出清心魔符的弟子,用的应该是一天半一张,比一个小时两张的差距有多大,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听到风承清的话,一众龙虎山的内门弟子,便是有些惊慌错愕了。 不过还有少数几个内门弟子露出了不服气,觉得他们的师爷在弄虚作假。 风承清这个时候“哼”了一声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不服气,你们这些内门弟子,有的是我徒弟们,称呼我们一声师父,师叔,有的是徒孙辈的,称呼我们一声师爷,我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担得起你们对我的称呼。” “反倒是你们,修道者讲究的是道法自然,而不是争权夺利,你们老惦记着《术法天录》的修行,就基本断了你们修道的前途,法者自然,自然者达也,达豁天下,闭则惑天下。” “你们的道,都修回娘胎里面了?” 听到这里,老者就“咳嗽”了几声说:“风师弟,注意你的言辞。” 风承清这才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说:“是,师兄,我只是被这些人气糊涂了,他们都是我们龙虎山的内门弟子,说不定将来还是我们龙虎山的长老,甚至是天师的继承人啊,他们这样的心胸,怎能保我正一道的威名?” 风承清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 下面的内门弟子被风承清训斥的已经有些脸红了。 先前那几个不服气的,也是低下头不敢往上看了。 而我这边也是知道,在龙虎山,天师是双重的含义,正一道的道观的观主被称为天师,这里的天师是尊称。 并不是修为中的天师。 当然,一般观主的修为肯定在天师之上,比如我们面前首位上的老天师,他的修为应该也是和父亲差不多的大天师水准。 也是当今江湖中九位大天师之一。 看着弟子们不说话了,风承清将两张我画好的清心魔符往空中一抛,最前排的两个弟子立刻接住。 风承清继续说:“你们相互传阅一下,看看这符箓是真是假。” 说罢,风承清一甩袖子,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首位的老天师淡淡一笑,对刚才的情况,丝毫不在意,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问我:“宗大朝奉,若是你能将《术法天录》的所有符箓都画出来了,得了羽化的造化,成了真仙,你应该可以见到我的师爷,到时候烦请你待我向师爷问好。” 我笑了笑说:“好!” 而我内心则是一副不以为然,什么羽化成仙,多半是寿终正寝了。 在我的认知里面,我并不认为有真正的神仙存在,就算是现在所谓的修行,也只是对气的一种利用,彻底认识了,也就不觉得怎么玄妙了。 这个时候老天师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又对着我慈祥一笑说:“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张承一,你既是荣吉的大朝奉,那以后咱们在江湖中的地位,便是平起平坐了。” 我赶紧拱手说了一句:“老天师说笑了,您是前辈,我只是一个后生。” 符箓传阅了一会儿,风承清就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内门弟子就站出来说了一句:“弟子云和有异议。” 风承清往那边看了看说:“讲!” 云和立刻道:“我觉得这两种符箓画法纯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画符应有的水准,所以我怀疑宗大朝奉,并不是第一次接触清心魔符,我们龙虎山的清心魔符,流传甚广,作为手眼通天的荣吉,搞到几张清心魔符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怀疑,他以前就有研究过,如果真如我猜测一样,那这次考验岂不是太不正式了?” 风承清没有去辩驳云和,而是看向我这边说:“宗大朝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缓缓起身看向云和道:“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之前的确没有接触过清心魔符,更没有画过,这次也是第一次画,不过你的怀疑,我也能够理解,敢问这位道友,你要我怎么证明我的清白呢?” 云和立刻说:“我对符箓也有一些研究,不如我们现场来比一比,你放心,我们不是斗符,只是比画符,在我所掌握的符箓中,相符的种类甚少,所以《术法天录》对我而言,也不是很重要,我想说,我怀疑你,与《术法天录》无关,而且我并不想修行《术法天录》。” 云和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往风承清、老天师和张承志那边瞟去,我看的出来他是在心虚,而心虚便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气盖着自己五官的相色,若不是如此,我定能在他出纳官看出黑紫之色来。 不过我并没有言明,而是看着云和问:“你接着说。” 云和这才继续道:“从我学过的相符中,选一张符箓来,我们来比一比,你只要画出符箓的时间,在我画符所用的时间的五倍之内,都算你赢。” “你放心,我所画的并不是困难的符箓,而我的天资不好,第一次画出它用了两天,你有了清心魔符的先例,这张符,应该不在话下。” 我问是什么符。 云和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张符箓向我走来。 我也起身走了几步,接过云和的符箓,他继续说:“这是一张坤卦的御土灵符,可御山石而战。” 在云和掏出这张符箓的时候,我就听到内门弟子中有人说道:“御土灵符可是气脉消耗极大的符种,一般的道人都难画出来,这可和清心魔符不同啊。” 风承清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张承志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老天师却忽然转头对张承志说了一句:“我觉得宗大朝奉没问题。” 张承志点了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父亲这边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而我往父亲那边看的时候,也是看到了我旁边那一张空出来的椅子,那张空椅子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不等我多想,云和就问我:“你可敢接下这场比试?”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哦,接了。” 云和发现我还走神了,不由“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老天师也是让人搬进来两张桌子来,桌子上的符纸、符墨都是准备好的,符纸也不用裁了。 云和在别人搬桌子的时候,也是把画符的心法、咒语给我说了一遍,我也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众人都在看着,云和也不敢弄假的东西来糊弄我。 我并没有用龙虎山给我准备的符笔,而是取出了渊沁玉竹笔,在我取出符笔的时候,老天师那边就说了一句:“奇物之笔,看来宗大朝奉陶家一行,收获不小啊。” 陶家? 提到陶家,我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陶佳然。 一想到陶佳然,我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她替我挡下千刃暗器的画面。 我的脑子里开始“嗡嗡”的直响。 见我心静不稳,父亲就说了一句:“小禹,收下你的心神,先把符画出来再说。” 我点了点头。 云和也没有用师门准备的符笔,而是掏出一支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狐尾符笔来,那符笔的品质也不错。 云和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我就说了一句:“可以了!” 云和立刻开始画了起来,而我这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符纸铺好,然后蘸墨起笔。 御土灵符的确比清心魔符要难很多,我一笔下去,手臂上的气脉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气全部跑到了渊沁玉竹笔上。 因为没有了后续的气,我画了六段坤卦的抬头后,就停笔了。 没有了相气的支持,我再画下去,也只是一张废符而已。 看到我停手了,就有人问道:“他怎么停手了?” 一个比较懂行的人立刻说:“宗大朝奉的气脉没有连通,虽然能够运用局部的气脉,有些奇特,但是气不够。” 这个时候,云和往我这边瞅了一眼,然后淡淡一笑,开始画坤卦的符文花边。 他画的并不快,按照他的速度,成符最起码要一个半小时,我或许还有机会逆转,而我逆转的方法,就是多连通几块气脉,只可惜气脉连通十分的艰难,我现在临时抱佛脚又有多少的希望呢? 我手捏着符笔,已经开始有些抖了,若是没有后续的气灌输进来,我凝聚在符纸上的气也会慢慢地涣散掉。 等着抬头的气散掉了,这张符也就废掉了。 按照我能坚持的时间来算,我需要是五分钟内连通下一块气脉。 可这有些难啊,难不成我要败了吗? 正文 第166章 赠书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败了的时候,脑子里忽然一热,一股暖流随着我的脑干、脊椎飞快流动,一股浑厚的气息直接冲破了我后脖子上的天柱穴,以及肩膀上的肩井穴,直接涌入我的右臂之中。 这股相气浑厚程度远远超过我右臂的局部气脉,感觉到浑厚的气息融入进来,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伏笔跟着动了起来。 御土灵符的符文花边虽然比清心魔符的复杂一些,但是我的脑子却好像开个光似得,手眼通灵,符笔在我的手中犹如水蛇一般在纸上游走。 在云和的符文花边画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将两处花边全部完成,而且已经开始写中央的咒文:山石性灵土归真一。 一字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符文尾巴。 等我将符文尾巴画完的时候,我便开始捏起手诀飞快结煞。 因为脑子和右臂的气脉连通了,这次结煞比以前结煞容易了很多,而且留在符箓中的相气也是比以往多了不少。 等我结煞完成,我直接道了一句:“符成!” 这个时候云和才将御土灵符的符文花边画到三分之二。 而且因为他一直关注我这边的情况,导致他的心境不稳,他手下那张符箓中的相气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只要他一口气控制不好,符箓就会直接废掉。 而在我说出“符成”之后,云和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符笔稍微抬了一下,再看他那符文中的相气,一瞬间“嗡”的一声散掉了。 他的符箓这次真的废掉了。 我深吸一口淡淡一笑,云和则是满脸的惊愕,以及无奈,同时还有浓浓的羞愧。 此时张承志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我这一边,然后将我画好的符箓拿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道:“做的好,这次我们龙虎山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啊。”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看一边的云和,云和显得有些慌乱,直接慌不迭地跪在地上。 张承志没有理会云和,而是拿着符箓向老天师走了过去。 来到老天师的面前,张承志将符箓递过去道了一句:“请师兄过目。” 老天师拿过符箓看了看,然后慈祥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轻轻捻了一下胡子,然后缓缓说道:“黄阶上品御土灵符,用时三十分钟左右,宗大朝奉果然天才。” 我这次画了符箓,也不觉得困乏,反而是十分的精神,就对老天师拱手笑道:“老天师盛赞。” 说着,老天师把符箓递给张承志,继续说:“把这御土灵符,以及之前的两张清心魔符全部还给宗大朝奉吧,斗符之事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开始赠书仪式吧。” 风承清,张承志一起点头。 父亲那边这个时候才微微一笑。 邵怡则是对着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李成二的话则是比较粗鄙:“宗老板牛逼!” 弓泽狐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却十分的兴奋,显然也在为我获胜高兴。 东方韵娣的话,直接带头鼓掌,接着我的同伴也是跟着鼓掌,而后是我父亲、燕洞和蒋文庭也加入了进来。 老天师看了看我们这边,也是拍起了手。 看到老天师鼓掌了,龙虎山的内门弟子们这才也跟着鼓掌。 再看那些内门弟子,大部分人已经对赠书的事儿没有异议了,至于剩下一小部分顽固份子,在云和比试输掉之后,他们也是无计可施了。 他们也是清楚,在画符的事情上,他们远不如我。 掌声响了一会儿,风承清就道了一句:“庆绥,把书取来。” 不一会儿,之前给我送饭的那个小道士,就端着一个木盒子从大殿外面跑了进来,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拘谨,迈步子的时候有些不自然,过大殿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等他趔趄几步站稳了身子,已经进了大殿十多步。 他一脸羞红,然后才正了一下自己的步子继续往首位那边走。 风承清淡淡一笑,并没有责怪庆绥的冒失,而是一脸宠溺的表情说道:“不用急。” 庆绥还是外门的弟子,按理说他是没有资格来这内事堂的。 果然看着庆绥往里面走,一些内门弟子就开始露出鄙夷的表情来。 不过大部分内门弟子只是好奇,并没有露出厌恶或者鄙夷的表情。 走到首座前面,风承清就起身接过木盒子,再将它送到老天师的手里,老天师这才起身拿着木盒子走到我这边。 他直接将木盒子递给我说:“宗大朝奉,接书吧。” 我双手伸出,然后接过了老天师递来的盒子。 在我接过盒子后,老天师手指一撬盒子的锁扣,那盒子“咔”的一声就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而在古书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术法天录。 看到这本书,我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将爷爷教给我的符箓,以及这里面的符箓都画出来后,我真可以达到羽化的水准吗? 我心中不禁有些期待了,我甚至开始觉得羽化不只是传说了。 心中激动,我自然不忘还礼,弯身对着老天师说了一句:“谢过老天师,风前辈、张前辈的赠书之恩。” 老天师摆摆手,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再看龙虎山的内门弟子,大多数都是释然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这件事儿终于结束了,少数几个面带愤恨,但是已经无力回天。 这个时候,风承清忽然站起来说了一句:“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我准备将庆绥破格提升为内门弟子,从今天起他就跟着我修行自然道法。” 听到这句话,内门弟子再次炸开锅一样,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庆绥。 其中有几个六十多岁的内门弟子一脸兴奋拱手说:“恭喜师父三十年后再收新徒。” 风承清“哼”了一声说:“你们几个倒霉徒弟,别恭喜了,要不是收了你们,坏了我收徒的自信,我早就徒子徒孙几十个了,咱们内门弟子的数量也能达到一百多个了。” 那几个老内门弟子不由尴尬地笑了起来。 风承清收徒弟的事儿,内门弟子中虽然有些人面露酸楚,但是却不敢言明不满。 庆绥那边直接愣住了,显然他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天师则是对庆绥说了一句:“还不拜师行礼。” 庆绥这才对着风承清跪下道:“拜见师爷。” 风承清摇头说:“叫师父!” 庆绥“啊”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叫了一声:“师父。” 风承清笑着点头,这才把庆绥从地上扶起来。 至于我这边,收了《术法天录》之后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座位上,父亲用一句很小的声音说道:“那个叫庆绥的小子,将来必定是龙虎山天师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忍不住多看了庆绥几眼。 他的五官工整,监察官明亮,为人方面他绝对没有问题,双耳采听官最好,耳廓圆硕,可包纳万物,亦可听自然万声。 说不定我们再见庆绥的时候,雀鸟也会落在他的身上。 父亲的话,好像只有我们这边,以及首位上的老天师、风承清和张承志听得到,其他龙虎山的内门弟子,并没有听到父亲的话。 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父亲就起身说:“我在这边叨扰了两天,现在赠书仪式已经结束,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老天师笑着点头,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张承志就对父亲说了一句:“等我有空出去了,去找你,你说的事儿,我很感兴趣。” 父亲点头说:“十分欢迎。” 我这才明白,父亲提前来这里,是为了拉张承志加入他的小团伙,而张承志,似乎也是同意了。 听着张承志和父亲的对话,老天师和风承清只是笑了笑,并未有反对的意思。 我们这边起身准备和老天师拜别的时候,老天师看着我旁边的那个空位就说了一句:“果然他还是不肯露面吗?” 风承清叹了口气,张承志则是说了一句:“由他去吧。” 他们说的人是谁呢,我不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看了一眼旁边消息最灵通的东方韵娣,可这次她却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她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老天师话锋一转忽然看向怖逢又说了一句:“江湖险恶,那位道友跟在宗大朝奉身边,将来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如果你愿意,我们龙虎山的修行大门会为你敞开。” 怖逢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老天师摇了摇头。 老天师不着边的两句话,再次让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内门弟子再次哗然了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我身边的座位是给谁准备的,更不知道老天师为什么要留一个大个子女人在龙虎山修行,他们看不出怖逢的真实身份。 老天师的这两个举动,太过突兀了。 当然,风承清、张承志两个人,是都能看出怖逢身份的。 看到怖逢摇头,老天师笑了笑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道友一路珍重。” 听到老天师这么说,我就总觉得老天师和怖逢可能是认识的,至少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 此时父亲也是道了一句:“好了,老天师,我们会照顾好她的,还请老天师放心。” 老天师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便起身往外走,张承志起身来送我们,风承清带着庆绥则是留在老天师的身边。 我回头看的时候,老天师正在一脸慈祥地摸庆绥的脑瓜子,好像对庆绥的天资也很满意。 出了大殿,离开这座院子,再过了廊桥,张承志才停下来说:“我就不远送了,剩下的路,你们都熟悉,自己走吧,等我回去处理完了上门的事儿,我会去找你们的。” 父亲笑了笑说:“那我就恭候了。” 拜别了张承志,我就问父亲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父亲就对我说:“你们先回省城,怖逢跟着我,东方丫头,你继续跟着宗禹。” 怖逢跟着父亲? 正当我一脸疑惑的时候,怖逢却真的走到了父亲的身后。 我一脸不解。 怖逢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父亲则是看着我说:“等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将怖逢还给你,现在怖逢留在我身边,才能更好的修行,在你身边,你给不了她任何的好处,而且她的实力太强,留在你身边,可能还会限制你的进步。” 我“哦”了一声问父亲:“我们回冀地的省城,你们呢?” 父亲说:“我的队伍还差最后一人,我们要去找他!” 不等我细问,父亲又说:“对了,你刚才临时连接气脉做的不错,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连通所有气脉,进入地阶,成为正式的相师。” 我点头“嗯”了一声。 父亲这个时候忽然停下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禹回省城之后小心一点,最近庄家、段家的人都有在省城出现过。” 暗三家已经去了我们荣吉的心脏地带了吗? 正文 第167章 婴头 我正担心省城那边情况的时候,父亲又快速说了一句:“行了,你也不用担心,荣吉本部在省城,暗三家不敢胡来的。” 我点了点头,毕竟荣吉的能量我还没有彻底的了解。 接下来我们离开龙虎山道观的时候便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遇到麻烦,差不多下午五点多钟,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入口的大牌坊处。 之前接待我们两个的外门弟子看着我们出来,也是一脸的疑惑,其中一个还问我:“你们这就走了,不接受考验了,放弃了?” 我则是笑了笑说:“书,我拿到了。” 说罢,我们就从牌坊下走过去了,只留下两个道士面面相觑。 接着我们又顺着台阶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才从悬崖下面的山谷里走出来,我们再一次来到了云雾之上,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昏暗了下去。 出了山谷,来到了悬崖边上,父亲就对我说:“你们按照原路返回吧,我们要从别的地方出去。” 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怖逢说道:“再见了。” 怖逢对我也是点了点头。 父亲也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带着燕洞、怖逢,以及蒋文庭向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而我们则是攀着石头原路返回,这次没有了怖逢,一些山石攀爬就困难了好多,很多地方都需要弓泽狐用随身携带的绳子将我拽上去。 我们废了不少的工夫才找到景区的主路,然后抹黑沿着景区的路到了山下,趁着看门的人不注意再跑去了停车场。 从停车场离开,我们这些人才跟做贼似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并没有连夜往北走,而是先去鹰潭市住了一天,等着次日清晨我们开车回冀地的省城。 等我们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的八点多钟了。 我们回来的消息,我已经提前在微信里给蒋苏亚说了,所以我们车子在荣吉地下车库停下的时候,蒋苏亚已经在这边等着我们了。 下了车,我自然冲上去给了蒋苏亚一个大大的拥抱。 蒋苏亚也是一脸的兴奋,她穿着棕色的针织卫衣和一件秋款的裙子,显得格外的稳重,她的头发也是微微烫了一个卷出来,让她的稳重中又带了一些成熟。 和蒋苏亚抱了一会儿,她就松开我说:“这次可走了好长时间啊。” 此时东方韵娣也是从车上下来,她看了看蒋苏亚打了声招呼:“蒋小姐好。” 蒋苏亚看到东方韵娣,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不自信,她愣了一下才回了一句:“东方小姐好。”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好了,这车子是我们东方家的,我先开走了,这些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住在君苑酒店,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微信找我,也可以到酒店那边找我。” 说罢,东方韵娣又上了车,然后开车离开了。 等着车子离开了,蒋苏亚就问我:“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行动吗?” 我点了点头说:“她是我父亲的徒弟,都是我父亲的安排,怎么你吃醋了?” 蒋苏亚对着我吐了吐舌头说:“才没有。” 我知道,她多多少少是有点吃醋的。 我们接下来便去了夜当,李成二没有跟上来,他说他想兰晓月了,就先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李成二把邵怡和弓泽狐也给拽走了,说是不让他打搅叫了我和蒋苏亚的二人世界。 几天没有回夜当这边,我有点想念这边的环境了,进了夜当,我直接往柜台里面一坐说了一句:“还是这里踏实。” 蒋苏亚在柜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双手支着下巴紧紧地盯着我。 我问她看什么,她就说:“看你呀,这么多天不见你了,得好好看看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端正坐姿说:“那你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接下来我俩就在夜当闲聊了起来,不聊正事,只是闲聊一些日常的小事,总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差不多十二点多的时候,袁木孚来了一趟夜当这边,看着我和蒋苏亚在这边,他和我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对我笑着说了一句:“这些天夜当一切太平,你回来了,就多盯着点这边,我正好休息几天。” 我说了一句:“好。”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和蒋苏亚也是从夜当离开,我开着她的那辆车回了西陇郡的住处。 到了房间,我们洗漱过之后,就躺下休息了。 这些天奔波在外,我身体里积攒的疲乏一下涌了出来,让我躺在床上一会会儿就睡下了。 蒋苏亚则是躺在我的怀里,紧紧贴着我,喊了我几声名字,好像是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看我困意太浓,也就没有开口。 次日清晨八点多的时候,我就醒了,蒋苏亚今天没有去公司,也没有早早起床,就躺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看着她那双迷人的眸子,我就笑了笑说:“怎么馋我的身子了?” 蒋苏亚脸一红,然后说:“是啊,怎样!” 我愣了半秒,然后直接翻身爬在她的身子上,然后双唇对着她的红唇盖了下去。 蒋苏亚没有反抗,而是慢慢闭起了眼睛,她在迎合我。 就在我觉得我可以得逞的时候,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蒋苏亚猛然睁开眼,然后对着我害羞地说了一句:“你先接电话,我,我,我起来给你做饭。” 说着蒋苏亚就用力一推把我给推开。 我有点懊恼地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很不友善地问了一句:“谁!” 那边就传来了柳云一的声音:“宗大朝奉,我这是扰了你的清梦了。” 我愣了一下就道:“少废话,什么事儿。” 柳云一就道:“别这么大的火气,我这次来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个十分有用的消息。” 我让柳云一直接说。 他在电话那头儿笑了笑道:“在你回来之后,冀地的庄家和段家的人,都撤离了,所以你在省城这边不用担心暗三家捣乱了。” 我好奇道:“你不是徐坤的人吗,徐坤不是和暗三家有联系吗,你为什么把这消息告诉我,现在我很怀疑你别有用心。” 柳云一笑了笑说:“我是徐坤的人不假,但是你别忘了,我和你父亲也有合作,我告诉你这件事儿,的确是别有用心,不过你放心,我图谋的好处和你们荣吉的利益没有冲突,你暂时不用管我这边的情况,好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宗大朝奉,您继续休息着。” 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柳云一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别墅还在我这边,你要赎回别墅的话,就打这个电话,以后我就用这个号码了。” 我“哦”了一声,柳云一这次主动挂了电话。 柳云一到底在徐坤那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不得而知。 蒋苏亚已经出去准备吃的东西了,我自然也没有继续睡下去,就洗漱了一下起床了。 等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邵怡、弓泽狐已经都起来了,兰晓月正在往桌子上摆吃的东西。 兰晓月看着我说:“宗老板,不好意思,昨晚我和二哥睡的太早,没有给你们准备夜宵。” 我笑了笑说:“不碍事,李成二还没起床吗?” 兰晓月道:“嗯,还没起来呢。” 在这边吃了早饭,我们去了荣吉,蒋苏亚没有上班,也就跟了过来,来到这边,我也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吴秀秀,她看到我也兴奋,隔着老远就对着喊道:“师父,你回来了。” 我也是笑着摆手打招呼。 跟吴秀秀打了照面,我就去找张丽说了几句话,她说了一些欢迎我回来上班的话,我也就出去工作了。 接下来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和蒋苏亚坐着聊天,等着有客人了,我就接待一会儿客人。 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我和蒋苏亚正聊着要去什么地方吃饭呢,门口进来一个背着电脑包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 他人高高的,就是有点瘦,带着一副眼镜,而最让我惊奇的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气。 他的双眼发红,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红纱,眼睛圆而鼓,这种面相是蛇眼之相,生有蛇眼的人,一般心狠似毒蛇,奸诈阴险,而且特别的不孝顺,时常会打骂、欺凌自己的父母。 不仅如此,他对待身边的亲人也是算计用尽,有很严重的家暴倾向。 当然,他还是大学生,在谈恋爱期间可能会收敛着点,一旦成了家,那他的秉性就会显露无疑。 看到这里,我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 而在他相门十二宫中,眉角的父母宫生的尖而窄,说明他的父母并不是富贵出生,甚至是有些贫寒。 可奇怪的是,这个男生身上的衣服都不便宜,一身乔丹的运动衣,脚上的运动鞋更是一双LV的流行秋款,市场价最低也要七千多一双。 男生走进来后,左右看了看,然后来到了我的窗口前,他把电脑包放在我的柜台上:“我想要把这个手提电脑当了,里面有发票,手续很齐全,我一个半月前刚买的,用了一个多月,九成新的。” 我“哦”了一声说:“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从玻璃窗口下面,将手提电脑递了进来。 打开电脑背包,我就看到是一台苹果的手提电脑,而且是配置很高的那种,市场价应该在一万六七左右,九成新折价就会降到一万一二,在我们这当掉,我最多给他五六千。 当然那还是在电脑没有毛病的情况,要是有什么毛病,连五六千我也给不到他。 我将电脑打开,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发票手续也齐全。 所以我就说:“六千块。” 男生犹豫了一下,然后一狠心说:“当了。” 这个时候, 我看了看男生的男女宫,似乎有一股淡淡黑气在缠绕着,他还是大学生,应该没有结婚,可这黑气却和孩子有关,那就说明她的女朋友怀孕,而且还可能做了流产。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电脑包似乎动了一下。 我斜眼看了一眼,就发现一个光秃秃婴儿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 我“啊”的惊呼一声,险些把手里的电脑给扔了。 正文 第168章 扇子 听到我的惊呼声,吴秀秀就纳闷地看向我这边问:“师父怎么了,电脑漏电了吗?” 我没有理会吴秀秀,而是死死地盯着电脑包开口处的那个婴儿脑袋。 那个脑袋并不大,比正常的婴儿的脑袋还要小一圈,应该只有七八岁小孩儿的拳头大小,应该是那种不足月的婴儿。 婴儿的脑袋从电脑包的口露出来后,微微的转动了一下,那种旋转的幅度,我都担心他把自己的脖子给拧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窗口外的男生就问我:“你在干嘛,别把我电脑摔了,摔坏了,你可不能不认账。” 我定了定神,然后从我身旁的背包里取出一张破灵符来,只不过我取符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在窗口外的那个男生是没有发觉的,而我在取符箓的时候,也是缓缓说了一句:“你的身份证出示一下,我给你办手续。” 男生这才取出自己的钱包,开始翻找身份证。 而我在捏住破灵符的时候,旁边的吴秀秀却是看到了我的动作,她显得很吃惊,可却不敢做声。 我这边一手捏着破灵符,一手将电脑放到一边,然后准备伸手去拿电脑包。 就在这个时候,那露出的婴儿脑袋忽然“嗤嗤”地开始呲牙,他嘴里的牙齿根本不是人类的,好像是钢针一样,又细又长,而且特别的密集。 而且那些钢针一样的牙齿上,还有鲜血在往下流。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幻觉,是那邪物给我的幻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着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电脑包,使劲往下一拽,接着右手的破灵符直接贴在电脑的入口处。 那婴孩的脑袋“呜呜儿”尖叫了几声,就缩回到了电脑包里。 这个时候邵怡和弓泽狐也是感觉到了异常,纷纷向我这边靠了过来。 邵怡也在柜台里面,她直接起身问我:“宗禹哥哥,用不用帮忙?” 大概是因为邵怡的声音又柔又甜,那个男生一边掏身份证,一边看了邵怡几眼。 而且还下意识拖了拖自己的眼镜儿。 也是因为邵怡的声音,他才忽略了我刚才拽电脑包的唐突动作。 弓泽狐的话,来到窗口旁边,隔着窗户看了看我的双手这边,而我则是将贴了符箓的电脑包放在我脚边,然后对着摆了摆手。 他这才离开。 拿着钱包的男生这个时候找到了身份证,他把身份证递给我说:“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我接过身份证说了一句:“奇怪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你的名字叫周建,今年才二十一,刚上大二吧!” 周建点了点头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上大二有问题吗?” 我说:“没,不过我这里有个规矩,典当东西的话,可以免费给你看相或者算命,你选一个吧。” 周建一头雾水说:“你这个人有毛病吧,你该不会是想黑我电脑吧,快点办手续,要不然我报警了,要么把电脑给我,我不当了。” 我淡淡一笑说:“别紧张,你的女朋友刚做了流产,花了你不少的钱,你现在应该很需要钱吧,而你的家人帮不了你,你的同学恐怕也不会借给你,因为你的同学们都知道你欠了很多的网贷还不上,对吧。” 我这并不是瞎说,而是从他的财帛宫看出来的。 他的鼻尖(财帛宫)有不少的黑色的斑点,黑色的斑点下面遍布着一层煞黑之色,这明显是资不抵债的面相。 至于我说他欠网贷,那便是推测来的,他这种大学生,一般办不了其他渠道的贷款,只能通过审核门槛较低的网贷来获得钱。 听到我的话,周建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继续说:“我胡说不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虽然穿着一身的名牌,可你的田宅宫和父母宫都不好,说明你是贫寒的家境出身,你这个人有些虚伪,所以你才会通过借网贷的方式来借钱,然后满足自己的虚荣。” 这个时候,我看向周建的妻妾宫,在他的这一宫里面,有一抹淡淡的青红,若是红,说明周建正在和自己的红颜知己相处,可如果红中带着青,那就说明他们两个人会有一个人负了另一个人。 不过仔细辨别后,我就发现,青的相色和周建更接近,这说明负心的人是周建。 周建被我说的有些上头,可还是嘴硬,拒不承认。 我便对周建说了一句:“把你的卡号给我,电脑留下,我把钱转你卡上,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周建听到电脑可以换钱了,也不顾我刚才说什么了,就道:“什么问题?” 我问:“你女朋友在那个医院做的人流手术,她可能有点麻烦。” 我这也不是瞎说,周建给我的电脑包,里面的婴孩并不是他和他女朋友的孩子,而是其他人的孩子变成了邪物缠住了他。 而那邪物,一身的戾气十分的浓厚,他变成邪物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她在做人流的医院待的时间长了,那里可是天天有孩子被打掉的,众多的怨灵都会被他吸引它身边,无法散去。 久而久之,那医院,以及去那医院的人,都是要出大事的。 我说了太多周建的事儿,这个时候他已经动摇了。 可他还在嘴硬。 我继续大声道了一句:“赶紧说,人命关天。” 周建这才说:“是一个镇医院,桐贤镇欢河医院,我学校在省城的最南面,距离桐贤镇很近。” 桐贤镇?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搜了一下。 这一搜,我就不由惊讶道:“地图上没有啊,桐贤镇有一个卫生所,现在改名直接叫桐贤镇镇医院,并没有你说的什么欢河医院,你说的是镇医院吗?” 周建摇头说:“不是的,我们学校是有不少的同学去镇医院那边打胎,但是我怕遇到熟人,就换了一家医院,在桐贤镇的西南边,那边的路有些难走,看起来有些荒凉,我是骑车驮着我的女朋友去的那边。” 我疑惑道:“你该不会把自己女朋友送到什么野鸡医院了吧!” 这个时候吴秀秀忽然说了一句:“师父,你百度一下桐贤镇欢河医院。” 吴秀秀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惊愕。 我愣了一下,就在自己电脑上百度了一下,除了前面几个不挨边儿的推荐广告外,第一条的正文是一个新闻,而且是二十年前的新闻,上面说的是桐贤镇欢河医院,发生火灾,造成六死,十七伤,死的六个人有当时的院长,以及一个医生,一个护长,还有两个小护士,一个保洁阿姨。 而在新闻最后,还有一条,就是发生火灾后,医院还被有关部分调查,发现有多项违规,所以直接把医院取缔了。 也就是说,从那之后,就再没有欢河医院了。 我又看了几条,依旧没有找到欢河医院重建的消息。 查看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了。 周建那边也是一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他就问我:“那个医院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那个医院吧,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 说罢,我就对邵怡说了一句:“十三,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邵怡点头。 弓泽狐一直盯着我这边的情况,所以我也是对他又说了一遍:“收拾东西!” 弓泽狐读懂了我的唇语也是点了点头。 而我这边,又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对付阴邪,还是让他参与进来比较保险一点。 李成二听到我的描述,也是告诉我让我们在荣吉门口等他,他马上过来。 周建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头大了,他一脸疑惑说:“你们该不会是骗子吧?” 我说:“打开微信收款码,我先把你电脑的钱给你,你看我是不是骗子。” 周建赶紧打开了收款码,我给他扫过去六千块,然后说:“你在桐贤镇那边上学也上了一年多了,听没听说过欢河医院的事儿?” 他摇头说:“没听过。” 我继续问:“那你之前有没有听过那家医院?” 他继续摇头。 我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家医院的?” 周建说:“就是我骑车带着我女朋友找医院的时候,在一颗大柳树下面,一个老太太给我们发了一把塑料扇子,扇子上印着无痛人流的广告,还有医院的地址,而且价钱是别的医院的一半不到,我们就过去了。” 我问那个扇子还留着没。 周建想了想说:“应该在我电脑包外面的一层的包里,我装进去就没有拿出来。” 我出门的时候,自然也是带上了这电脑包。 这个时候周建往电脑包上看了一眼,也是看到了我贴的符箓,就有些疑惑道:“你贴个符干啥?”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电脑包外面一层翻找,结果我找到的并不是什么塑料扇子,而是用黄纸折成的纸扇子,在黄纸上也没有什么字,在那扇子上,我只能感觉到阵阵的邪气。 看到我手里的黄纸扇子,周建说了一句:“卧槽,怎么变成黄纸折成的扇子,不是塑料扇子吗,你找找看,里面有没有一把塑料扇子。” 我拿着手里的黄纸扇子,然后对周建说了一句:“你和你的朋友,都被脏东西给缠身上了,你自己拿手机百度一下桐贤镇欢河医院二十年前的新闻。” 正文 第169章 全燃 周建拿起手机开始查,可我发现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了,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他不是吓的,他手的颤抖,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因为他的表情还十分的自然。 回想刚才和周建的对话,若是换成正常人,恐怕早就怀疑我,甚至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可周建却有好几次好像是短路了一样,好脾气的开始和我接话。 而且他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就被动摇了,这都说明一件事儿,周建的意识已经被邪物干扰的厉害,他的思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变得有些混乱。 而这些混乱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神经,让他的动作变得不协调了。 周建拿着手机输了好一会儿字,才查到当年的新闻。 他呆呆了看来几分钟才说了一句:“假的吧!” 我没有回答他。 邵怡这个时候凑到我身边问了一句:“宗禹哥哥,你那个电脑包要不要我给你拿着,里面的东西好像有点厉害。” 我看了看电脑包说:“不用了,我的符箓应该能够镇得住它。” 弓泽狐这个时候也说道:“要不让我拿着吧,我的鲁班尺有禁锢邪灵的功效,若是它不老实,我就用鲁班尺给他量个方寸禁地,将其给封起来。” 我知道,弓泽狐说的是《缺一门》中的某样神通。 周建在问了那句话后,也就没有吭声了,他的思维好像有些断断续续的。 又过了几分钟,李成二便过来了,他穿了一身休闲的装束,背着一个黑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应该都是为接下来的任务准备的。 我们的车子就在荣吉门口停着,打了招呼,我们就坐上了车,我们走的时候,吴秀秀也来送了我一下,她跟着我们处理过脏东西,知道我们要干啥,就对我们说了一句,让我们小心。 车子直接往南开,李成二就从后视镜看了周建几眼说:“那小子就是被脏东西缠上的倒霉蛋吧,意识处于清晰和模糊的边缘,这样的人看似逻辑思维是正常的,其实他的意识已经沦陷了,他会自动屏蔽很多外界的话,意识早就变成很小的一块儿了,比如现在,他除了关心当东西的钱外,其他的事情,都无法全身心地参与进去。” 我“嗯”了一声说:“我发现了。” 这个时候周建发呆的情况就变得更明显了,他拿着手机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们一脸怪异地说:“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你们车上?” 李成二直接说了一句:“宗老板,给他贴张破灵符,让他安静一会儿。” 我点头,然后一张破灵符贴在他的胸口,他愣了几秒,然后直接张大嘴,一口黑气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弓泽狐那边赶紧打开车窗,然后用手扇了几下,将那些黑气扇到车外面。 邵怡坐在最后一排,也是伸手在周建脖子上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 周建这才头一低,然后昏睡了过去。 车子往南开,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根据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情况,我觉得那个什么桐贤镇欢河医院,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鬼窝,周建的女朋友被扔在那里,说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 说着,李成二踩了一脚油门,速度加快了不少。 车子开了三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桐贤镇周建上的那座学院,是省X大的一个分院,分院在这边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也是因为这个学院的存在,让桐贤镇发展很好,这里的网吧、旅馆、饭店都特别多,当然都是挣的学生的钱。 说来也奇怪,到了周建的学校门口,他整个人就精神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他这次好像没断片,直接说道:“快到了吗,我女朋友还在医院等着我呢,继续往南开。” 他看似语调正常,可他说话太突兀了,现在的周建,应该还是处于清醒和模糊的边缘。 这种状态就好像一个困的要睡着了,但是一直被人问问题吵醒的人,困顿的人回答问题,都是顾前不顾后的那种。 时不时会突兀的冒出一句和提问无关的话来。 或者说,是有点关联,却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看到周建醒了,就问他一句:“你们拿到扇子的那棵大柳树在什么地方?” 周建一脸疑惑说:“医院还在南面啊。” 他开始答非所问了。 我们继续往南开,很快就在路边看到了一棵大柳树,现在是阴历的九月份,柳叶还泛着绿,今天的阳光不错,可柳树那边却阴沉沉的。 柳树下面没有人影。 不过我基本确定,周建说的柳树应该就是这一棵了。 柳树往南走是一座桥,桥下面那条河水并不是很多,过了桥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通向更南面的村子,另一条路则是通向河边一个废弃的建筑区。 往那边走,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道路上坑坑洼洼,有些坑里还能看到一些纸钱,有些是新的,有些则是废旧了很多天的。 柏油路的两边都是杂草,还有一些长荒了的万年青。 按照我们搜到的地址,前面那片废旧的建筑区,就是当年的欢河医院了。 而我们旁边的这条河,自然就是欢河。 我们顺着柏油马路往里面走的时候,邵怡就说:“我又查到一些有关欢河医院消息。” 我让邵怡赶紧说下。 她拿着手机念说:“这上面说,欢河医院被火烧了之后,就被取缔了,而后医院的房子低价卖给了镇子上一个人,那个人把医院改成了一座私立学校。” “学校建校到解散一共五年,出了不少成绩好的学生。” “而学校解散的原因是,创办人得了胃癌,手术第二年就死了,而后学校又卖给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把学校又改成了一个沿河的饭店,只可惜饭店装修好一年就倒闭了,原因也是火灾。” “在之后,就没有人再买房子了,发生火灾后,那边的房子也没有装修,彻底就废弃掉了。” 邵怡正给我们说那边的情况时,周建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们看,医院到了。” 说着,他往前指了指。 他看到的可能是医院,而我们看到的则是一片乌黑麻漆的房子,门口处有个用铁焊成了绿色牌匾,绿漆掉了很多,牌匾也是锈迹斑斑,隐约能够辨认出“欢河山庄”的字样。 我的相脉未连通,对气的感知力还不敏感,但是我也能够感觉到前面的阴森了。 李成二把车速降了下来,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没想到省城附近,荣吉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鬼窝,真是太意外了。” 邵怡这个时候抓紧了自己的背包,手已经握在了剔魂刀的刀柄上。 弓泽狐也是紧紧拽着自己的背包,他们全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锈迹般般的铁牌匾下面,那铁栅栏已经彻底的烂掉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不过中央一条石板路却还是没有长草的。 那石板路一直通到被烧毁的主楼。 主楼有一半的地方都被烧的发黑,没有窗户,还有一半是完好的,不过窗户上的玻璃也早都碎掉了。 我们车子在院子的门口停下,周建就着急忙慌地要下车,我拽住他说:“别急。” 周建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们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你们车上?” 我刚准备回答他,李成二就说:“他现在就是一个神经病,你搭理他干嘛,给他贴几张破灵符,让他带路往里面走,现在他的眼里,这里就是当年的欢河医院,而我们这次来,首要目的就是救人,把那小子的倒霉女朋友,从这里救出来,希望她还活着。” 我赶紧说:“从周建的面相来看,她的女朋友虽然遭了难,可无性命之忧。” 我不拦着周建了,他也不发问了,直接下了车,然后往院子里面走。 我这边紧跟着下车,然后在他的后背上又飞快贴了几张破灵符,同时紧跟在他的身后。 至于那电脑的背包,我就扔在车里。 离开车的时候,我往车上也贴了几张破灵符。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自然也都跟了上来。 进了那院子,一阵阴寒之气就对着我们涌了过来,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看周建背后贴的破灵符,其中一张已经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随着一张符箓然了起来,周建的身体就抖动了起来,好像是中了电一样,原地开始“舞动”了起来。 等着第一张符箓燃尽,周建才继续往前走,而此时的他,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刚才的变化。 可他走了没几步,后背上第二章破灵符也开始燃烧了起来,接着第三张,第四张,我贴的破灵符全部燃尽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是“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说:“这楼里面的东西好霸道。” 邵怡也是有些紧张地说:“的确是有些霸道。” 弓泽狐紧握着鲁班尺没有吭声,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也很紧张。 就在周建后背的破灵符要燃尽的时候,我眼前一黑,接着我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改变,院子的杂草没有了,而是变成了一条石板路,还有几个花池。 乌黑麻漆的主楼也是变成了通体的白色,而在楼的上面还有四个铁字的牌子,而那四个字是——“欢河医院”。 完了,我和周建一样,中招了,进了这边脏东西的幻境之中了。 正文 第170章 病房 看到我的神情有些不对,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中招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李成二的话,而是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楼的主体已经完好无损,已经毁掉的主楼大门也是变成了一道玻璃门,门的侧面还竖立了几个易拉宝的展架,展架上面全是无痛人流的广告。 周建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指了指展架说:“你们快看,我说的就是这个医院,小琳就在这个医院,你们快走啊,你们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来看小琳吗,我们下午还有课呢,你们快点。” 周建已经完全进入脏东西设置的场景中,在他的眼里,我们已经不是荣吉当铺的人,而是成了他的同学。 而我这边,只有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我的思想还是自己的,而且我能感觉到,自己精神方面还很正常。 这个时候,我才对着李成二和一众同伴们说了一句:“我没事儿……” 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我整个人就呆住了,不对,我不是没事儿,而是非常的有事儿,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一个很严重的事儿。 我仔细看自己的旁边,李成二、邵怡、弓泽狐,还有前面的周建。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我忽略了什么? 我试图回忆我们来这里之前的事儿,可这一回忆我的思绪就出现了混乱,而且是非常大的混乱。 我想到的不是荣吉典当的画面,而是一所学校的画面,在一座教室里,我和一个女生做同桌,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酒店…… 想着一些桃色的画面,我的脸变得有些滚烫。 很快,我的画面里出现了李成二、邵怡、弓泽狐、周建,还有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孩儿,而周建叫那个女孩儿小琳,我的回忆里面竟然出现了周建女朋友的模样。 我怎么会知道…… 等等,我的名字叫宗禹,我和周建、小琳,都是省大的学生。 我们来医院是为了看小琳,他是周建的女朋友,她的女朋友意外怀孕了。 想到周建的女朋友意外怀孕,我就往自己旁边看去,跟我一起上课、一起去酒店的女孩子也出现在了我的旁边,我好像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特别漂亮,她的身材很好。 我们前几天做了测试,她好像也怀孕了。 我看着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呆呆地看着我,很快她说了一句:“宗禹,你怎么了?” 声音很熟悉,可我好像太紧张了,我有点忘记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了,怎么回事儿? 我对女孩子说“我没事儿,我们先去看小琳吧。” 此时李成二、邵怡、弓泽狐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邵怡伸手要掏出什么东西,但是却被李成二给拦住了,李成二对邵怡说了一句:“再等等!” 我有点不耐烦,就和周建一起催促说:“快点走,小琳一个人估计很着急的。” 我们一起进了主楼,下面是问诊台,还有一个缴费挂号的窗口,以及一个通向二楼的电梯。 在问诊台那边坐着一个护士,她的护士服微微带着一些粉色,她胸口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她好像叫温媛媛,她的样貌娇美,胸口膨胀,护士服的扣子都要被撑爆了,从扣子的缝隙看进去,还能看到她的胸罩。 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低头继续在纸上写一些什么东西。 我们上楼,然后直接到了二楼侧面的一个房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生躺在床上,她的脸色惨白,特别是嘴唇,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 她的床边站着三个人,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四十多岁,穿着白色的大褂,她正在对病床上的小琳吩咐着什么。 好像还提到了输液、验血,吃药,以及缴费什么的。 我的听力好像有些不正常了,可我又觉得这没什么。 在中年女医生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岁数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她的护士帽和寻常护士的不太一样,没有粉色的边儿。 她应该是护士长。 而在护士长的旁边,还有一个女护士,长相娇弱,身材也没有一楼的那个好,而且皮肤有点黑。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口来了一个老太太,她拎着一个桶,桶里放着墩布,看样子应该是负责保洁的。 老太太往屋里看了看,然后去下一个房间了。 我正在观察这些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捏了一下,我一看是自己不知道名字的女朋友,她对着我摇了摇头,张嘴说了些什么,可我的耳朵好像完全没有接听到她的声音。 再看邵怡那边,已经飞快跑到小琳的身边,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些银针,还有一瓶我不知道是什么药来。 接着邵怡就开始给小琳扎针。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有点说不上来。 这个时候,旁边的医生、护士、护士长,以及门口的保洁阿姨,都很生气,他们冲进来,要去拦邵怡,可却被李成二、弓泽狐给拦住了。 医生,护士,护士长,还有保洁阿姨,忽然一副害怕的表情,然后直接从病房逃走了。 场面不太对劲儿,可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 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李成二说了一句:“是我大意了,宗老板在荣吉的时候,已经就被脏东西给迷上了,一路上他看似平常,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儿。” 邵怡一边给小琳扎针,一边询问:“什么事儿?” 李成二说:“他忽略了蒋苏亚,蒋苏亚一直在跟我们同行,包括在荣吉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根本看不到蒋苏亚一样,上车的时候也一样,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和蒋苏亚坐一起,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他们分开坐了,而且一路上,他没有和蒋苏亚说一句话。” “还有,宗老板每次说话的时候,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和周建却能一问一答的顺畅对话下去,两个说话不矮边的人,却能顺畅的聊天,有几次,我们都能听出来,两个人有点轻微的尬聊。” 李成二说到这里,邵怡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在荣吉就开始被一步步拉入幻境之中了,为水煮青蛙的那种,让宗禹哥哥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李成二说:“他在彻底进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可惜已经晚了,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些逆转不了了。” 听着他们对话,我有些糊涂,什么荣吉,什么宗老板? 李成二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宗老板了? 还有蒋苏亚那个名字好熟悉啊,蒋苏亚,好像我身边女孩子的名字。 我看着身边的女孩子,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蒋苏亚?” 女孩子使劲点头,我继续说:“小琳在这里做的流产,要不我们也在这里做吧!” 蒋苏亚一脸羞红,然后晃了一下我胳膊开始说话,可是我又听不到她说的什么了,可我的意识里却给了一个我奇怪的提示,仿佛告诉我,蒋苏亚答应我了。 “嗡!” 忽然,我的脑子闪了一下,病房忽然变了样子,原本洁白,整齐的房间变得黑糊糊的,病床也消失了,小琳躺在地上,双腿之间流满了鲜血,而那些血顺着地面,已经流到了我的脚底下。 周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小琳,邵怡则是给小琳扎针把脉。 “嗡!” 这样的场景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又变回了病房应有的样子。 我怎么会看到这些,算了,应该没什么。 我现在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无法抱有怀疑的态度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却可以让我的内心很平静,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一切匪夷所思,一切的不自然,将所有的不自然视为自然。 真的很玄妙。 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很快,我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躺在病床上的已经不再是小琳,而是变成了蒋苏亚,而李成二、邵怡、弓泽狐、周建、小琳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周围也是瞬间变成了黑夜。 浓浓的黑夜。 病房里的灯只亮了一个,因为蒋苏亚说她刚做了手术,很累,想要休息,但是又希望所有的灯都是黑的,因为所有灯只要全部黑下去,她就会看到一个满头是血的小婴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蒋苏亚说,我们来医院太晚了,孩子已经有了人的模样了,不过医生还是答应了给她做流产,把孩子拿出来后,还让她看了看,一滴血还滴在了她的脸上,孩子的胳膊,腿,还动了几下。 她说,她下面流了很多的血,就好像是一场山洪一样。 她说,她感觉自己要死,医生还告诉她,她这次引产伤害很大,差一点就没命了,就算是命保住了,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要孩子了。 她很伤心,她问我,她要是不能生孩子,我还会不会要她。 我看着她说:“会!” 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流下了眼泪。 这个时候我人有点迷茫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陌生,我有点融入不了自己的人生,我总觉得自己在过别人的生活。 而我自己本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我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却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之前有点喜欢这种做梦的感觉,可我现在觉得这个梦有点悲凉,甚至有点伤心,我有点想要醒过来。 就在我和蒋苏亚低声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死死地指向屋顶的亮灯处。 一个浑身白衣的女人,批头散发的飘在那里,她双手对着蒋苏亚掐了过来。 蒋苏亚哭喊起来,她喊的什么我却听不清了,我努力去听,很快我终于听清楚了一个字:“血!血!血!” 正文 第171章 苏醒 听到蒋苏亚说出一连串的“血”字,瞬间我忘记了蒋苏亚被脏东西掐住脖子的事情,而是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她的病床上全是血。 而刚才飘着的脏东西,在我掀开被子的时候,也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喊医生和护士。 一会儿就进来几个人,正是之前被李成二赶走的医生、护士,还有护士长,以及那个保洁,还有楼下问诊台的性感护士。 他们让我先从病房出去,他们要给蒋苏亚止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出来,告诉我们血止住了,还告诉我们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时候,我对自己的人生再次出现了怀疑。 不过怀疑很快就结束了,而我和蒋苏亚的名字也变了,我叫张志豪,而蒋苏亚的名字变成了何佳佳。 张志豪,何佳佳,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吗? 宗禹、蒋苏亚,这两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又好像很陌生。 他们好像正在距离我们远去。 这是我们的人生,又好像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 次日,何佳佳还很虚弱,我们就办了出院,我们一起打车回到在学校外的出租房内,我说要给何佳佳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何佳佳点头。 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包括一些做鸡汤的材料。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何佳佳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偶尔会肚子疼,疼的时候她会乱咬东西,会在地上打滚,她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肚子里,在撕扯她的内脏一样。 我理解不了她的那种痛苦,可我很心疼。 终于有一天,我和何佳佳一起去爬山,她对我说,她后悔了,我们不应该打掉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孩子可能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那个孩子已经成了人的样子,我们将他引产出来,太过疯狂了,也太过没有人性了。 她还说,她不应该信欢河的医院的那些医生,因为做手术之前,医生告诉她,是不疼的,做完手术也不会影响到生孩子,身体恢复的很快,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 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被毁了。 她的身体垮掉了,以前两三个星期疼一次,现在变成了两三天疼一次,而且疼痛越来越厉害。 她说,她受够了。 说罢,她纵身跳下了悬崖。 我愣了一下,然后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也是纵身跳下去。 死亡的瞬间并不短暂,我们摔下去,遍体鳞伤,我们可以感觉到疼痛,然后意识开始模糊。 然后我和何佳佳一起又醒了过来。 我们两个坐在我们的尸体旁边,在何佳佳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巴掌大小,脑袋上全是血的婴孩。 何佳佳说:“我终于知道我的肚子为什么会疼了,因为它在我的肚子里面,它舍不得离开我,它是我们的孩子,我要去给它报仇!” 我跟着点头。 我们两个慢慢地飘向了欢河医院。 我面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漆黑的夜里,我和何佳佳站在欢河医院的院子里面,我们听到有一个女孩儿在楼上哭,她说,她疼的厉害,她下面流了好多的血,问医生是不是出问题了。 医生说:“没事儿,很快就好了,明天你们可以出院了。” 何佳佳抱着孩子说:“出院?他们是怕那个女孩儿在他们医院出什么问题,所以才赶着人家出院,跟我的情况一模一样,我要杀了他们!” 说着何佳佳抱着孩子就飘进了楼里面。 接下来发生的场景都是跳动的,一幕换一幕,我先看到何佳佳把院长、医生,护士长,还有我们见过的两个护士,以及一个保洁困在一个房间里。 然后大火烧了进去,他们几个在哀嚎中被烧死。 至于其他的人,何佳佳和我都没有管,他们逃了出去。 被烧死的那六个人,魂魄直接被拘禁在这里,他们成为了何佳佳和我的奴隶。 何佳佳每天折磨他们,复制当年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烧死他们。 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烧了多少遍了,可何佳佳还是不解气。 画面继续跳动,一个怀孕的女孩儿,被他男朋友带到这里来,他们看到了我们布置的环境,并融入了进来。 这女孩儿要打胎的事儿,也让何佳佳变得很愤怒,她说要惩罚这个女孩儿。 要让女孩儿死在这里,并融入到我们的世界里,成为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员。 画面到这里,我的人生好像走到了尽头。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我的眼前变得十分的昏暗,接着我眼一黑,整个人就开始从一个黑暗空间往下坠。 下面好像是地狱?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摔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里,接着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就发现蒋苏亚蹲在地面上,而我的整个人躺在她的大腿上,她紧紧地抱着我,一脸的担心和心疼。 见我睁开眼,蒋苏亚就说了一句:“宗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李成二刚才对我说,你进幻境,进的太深了,他也没有办法,都准备让袁氶刚,袁叔叔来了。” 我往旁边看了看,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也都在,只是周建和他的女朋友不见了。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看出了我的意思,直接说:“周建赢醒过来了,他已经带着她女朋友去医院了,这边剩下的事情,我们来解决,对了,你是怎么醒过来的,看你的样子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精神仿若已经正常了。” 我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蒋苏亚的大腿上离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邵怡疑惑道:“宗禹哥哥,你怎么了,还在脏东西的幻境里面吗?” 我说:“我在回忆刚才幻境中的画面,里面有一个疑惑的点。” 一边说,我就把自己刚才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不过这一叙述也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了。 等我讲完了,我就说:“第一个疑点,何佳佳、张志豪在病房的时候,那个吊在灯上的白衣女鬼是什么来头,他们再回来放火烧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见那个脏东西了。” “第二个疑点,就是周建提到的,指引他们来这里的,那个给他们发扇子的脏东西,我的记忆里面,周建和他的女朋友是忽然闯进这里的,何佳佳和他的男朋友都不知情,所以这里脏东西的关系恐怕有些复杂。” “何佳佳,张志豪,他们的孩子,以及被烧死的六个医院的人,还有白衣,以及给周建的指路者,当然后两者有可能是同一个!” 说完,我问李成二他们,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成二就说:“我们还没有接触你说的何佳佳,以及张志豪,我们只看到了五个脏东西,医生,护士长、两个护士,和一个保洁,院长也还没有看到。” “而且,我们发现的这五个脏东西,也都还没抓住,他们都很灵活,在医院的各个屋子里面窜来窜去,加上你出了问题,我们只能先护着你,暂时没有办法离开。” 我点了点道:“现在我醒过来了,我们可以放手行动了。” 说着,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蒋苏亚这才跟着站起来,只不过她这个时候,腿有些麻了,险些又摔下去,我赶紧去扶了一下她说:“你没事儿吧?” 蒋苏亚对着我微笑,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事儿,之前从荣吉出来,还有在车上的时候,我在你眼前都是透明的,我当时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儿惹你生气了,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理我了,可吓坏我了。” 我挠了挠头说:“是我大意,中了电脑背包里那个孩子的招,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入了他设置的幻境之中。” “至于我是怎么走出来的,我也很难说清楚,我觉得那个叫张志豪的鬼物,可能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借着幻境,只是想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故事讲完了,我也就从幻境中出来了。” 李成二在旁边点了点头说:“很有这个可能。” 我这边又看了看蒋苏亚道:“之前的事儿,真的抱歉,你放心,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蒋苏亚对我笑了笑说:“你说的,我可记在心里了。” 我道:“我说的。” 李成二咳嗽了几声说:“都啥时候了,别撒狗粮了。” 我这边虽然还有些虚,但也只是因为幻境导致的用脑过度,身体的气力还充足的很。 所以我就摸了摸自己背包里面的符箓,准备开始行动。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一拍脑门说:“坏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跟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了一句:“的确,坏了!” 说罢,我和李成二同时冲向一个破窗户的旁边,然后往院子的大门口看去。 同时我也说了一句:“我们车上,那个被我封在电脑包里面的脏东西,应该就是何佳佳和张志豪的孩子,我封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肯定会去救的。” 我们往那边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夜幕之下,那辆车子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们的车子被烧了。 李成二看着那边的火焰,就说了一句:“能够操控真火的鬼物,这实力有点可怕啊,怕是顶级的慑青,甚至可能会是一只鬼王,怪不得刚才的幻境,我解不了!” 正文 第172章 蛇眸 听了李成二的话,我们这边就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鬼王这个东西就是天师级别的强者了,我们真的能够应付得了吗? 我爬在窗户边儿看了一会儿,李成二又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座驾烧没了,准备点钱换新的吧。” 我只能无奈笑了笑说:“是啊,只能换新的了,只可惜那是小亚送我的第一辆车。” 说罢,我看了看蒋苏亚。 蒋苏亚则是无奈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兴趣聊车的事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离开这里,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袁叔叔他们,还是我们硬着头皮自己上?” 说罢,蒋苏亚死死地盯着我,在等我拿主意。 我的战斗力算是这里除了蒋苏亚之外,最弱的一个了,我虽然是老板,可在这件事儿的话语权,我还是得交给李成二手里。 我往李成二那边看了几眼,他就说:“我们也是完全没有胜算,就算打不过,我以我仙家的本事,我也能给大家找到脱身之法,所以我主张,试一试。” 说罢,李成二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看了看我,在等我定夺。 邵怡,弓泽狐也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好,就按照李成二说的做,我们把各自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 众人点头,蒋苏亚也是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七彩蛇纹身。 想必她也是有了不少新本事了。 蒋苏亚的修为,应该不高,不过气脉肯定连通了,算是道人水准。 蒋家的神通是御龙,也就是御蛇,蒋苏亚的身上会随身携带一条蛇吗? 不对,以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她身上是没地方藏蛇的。 蒋苏亚见我盯着她上下打量,就推了一下我说:“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我笑了笑说:“没!” 李成二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窗户边,然后往破门口走了几步,因为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所以整个楼道里因为黑暗就显得更加的阴森了。 “嘀嗒、嘀嗒……” 一阵清脆的滴水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我疑惑道:“这楼多少年没用了,水管还能用?” 李成二飞快说:“这楼顶有一个水塔,水塔的顶坏了,现在水塔里面,应该是下雨的积水,这楼道里很多房间都有水管,不过大部分都用木头塞子塞着,有几个水龙头还在,我开了一下,会出水,不过水浑浊的很,还有一些线形虫从水管里钻出来,所以大家请勿食用,也别用来洗手啥的,我怕你们被虫子咬。” 听李成二这么说,我就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来到一个空旷而黑暗的房间,打开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全是挣扎乱蹿的虫子,那场面的确是有点让人膈应。 于是,我浑身上下都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同时还感觉有些恶心。 李成二站在房间门口,往左右看了看说:“我们五个人最好不要分开,一会儿……” 不等李成二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铃声从房间里响起,然后在走廊里回荡,让这栋楼又多了几分的诡异。 我立刻打开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了电话,我轻声问了一句:“谁!” 对面立刻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是我,宗大朝奉,我是陶连展,我听说你回省城这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向你表示一些感谢,多谢荣吉给我在省城安排的住处和职位。” 我笑了笑说:“这是你的新号啊,我记下了,不过我现在正在忙,等我有空了联系你。”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李成二问我是谁。 我说,陶连展。 李成二就道:“那你怎么不喊他来帮忙?” 我愣了一下说:“你不是说要自己来吗?” 李成二摇了摇头说:“算了,虽然有些矛盾,但这次的确是试水的好机会。” 说罢,他就迈步出了房间,我们紧随其后。 经过陶连展打的这个电话,我们这边的气氛好了不少,因为那是来自外界的消息,至少让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并不是孤立的,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寻求外援。 不过看李成二的意思,他好像更倾向于我们独立完成任务。 我们全部走出了房间,李成二才继续说:“一会儿你们跟紧我,虽然那些脏东西在这栋楼里比较的分散,但是其中有几个脏东西的位置却是十分明确的,我们先找到它们,将它们一个个抓起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命尺,以及几张破灵符。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破灵符也是人手分了一张。 李成二领着我们直接往左边走去,一边走李成二就问我:“宗禹,你陷入幻境的记忆里面,左侧尽头是一个什么房间?” 我的幻境记忆,其实是张志豪的记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那段幻境,然后将幻境里面的医院和现在的楼房进行对比,而后我指了指左侧尽头的房间说:“左侧尽头之前应该是医生的办公室。” 李成二点了点头,就往那边走,同时他捏了一个指诀,在自己的眼上刮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开法眼。 邵怡、弓泽狐也是用各自的神通给自己开了法眼。 蒋苏亚则是抬起自己右手,将七彩蛇纹身在自己的眼睛上擦了一下,我就发现蒋苏亚的双眼发生了变化,她的瞳孔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变成了红棕色裂孔状的蛇瞳。 她的那双眸子像极了电影里的美杜莎之眼。 这双眸子配上她绝世的容颜,让她身上的气质中不由多出一份妖艳,这和蒋苏亚平时乖巧、稳重的性格出入极大。 见我盯着她的眸子看,蒋苏亚就问我:“这眼睛很难看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好看,特别的好看。” 蒋苏亚笑了笑。 邵怡这个时候问我:“宗禹哥哥,需不需要我给你开一双法眼。” 我想了一下就说:“我先自己试试,如果我开不了,你再帮我。” 邵怡点头。 开法眼的相术神通,爷爷曾经教过我,以前的话我或许没有办法用,可现在,我脑袋的气脉和胳膊的气脉联系在了一起,这局部的气脉流转已经足够支撑我施展一些相术的小神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知自己右臂和脑袋的相气流动,接着再控制它们向我的双眼聚集,接着我缓缓说道:“监察于眸,可观阴阳,乾坤相目——开!!” 随着我一阵话音落下,我就感觉自己双眼格外的清晰了起来,一阵阵舒服的凉意在我的双眸中缓缓流转。 见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好了,小十三,现在不用你帮忙了。” 开了法眼之后,我看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变得不一样,本来这走廊里只是黑暗,可开了相术的法眼之后,我就发现整个走廊,除了原本的黑暗,还有一阵阵阴森的黑气在飘荡。 那些黑气并不普通,是一个又一个不完整的,且受到了诅咒和污染的魂魄。 而且那些魂魄都是初成不久的那种,也就是那些被打掉的婴孩的魂魄。 它们是非自然死亡,无法正常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自然会有怨气,它们散去会十分的慢,在它们散去之前,遇到了一个怨气更大的脏东西,那脏东西的意识和怨气就会入侵到它们之中,将它们牢牢地控制在楼梯的附近,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散去轮回的机会。 “呜呜呜……” “哇哇哇……” 哀嚎的声音,小孩儿哭喊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边若隐若现,那声音很小,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好像是它们本来就在自己的耳边,它们只是用了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哀嚎和哭喊。 李成二走了几步,就回头看了看我们。 我们几个人也是相互看了看,接着我就说了一句:“声音你们都听到了?” 众人点头,李成二继续说:“不开法眼还好,这一开法眼,我有点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这些弱小的,受到了污染的小东西,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怨灵,它们分散的时候是很弱,可它们分布在这楼梯的各个角落,将各处的怨气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网,这个网会让这里的怨气更难散去,会让这个领头脏东西越发的强大。” 就在我们接近尽头那座房子的时候,那本来是关着的破烂门忽然“咯吱”一声打开了,接着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格外的阴戾。 李成二停了下来,然后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都精神着点,这里的脏东西戾气明显上去了,很显然已经知道我们一行人不简单了,这是要攻击我们了。” 我们纷纷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身后有一连串的脚步声,我不由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闪进了我们刚才待在那个房间里面。 邵怡、蒋苏亚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弓泽狐虽然没有听力,不过对脏东西的感知力还是很强的,他也跟着我们第一时间转头。 李成二站在原地又说了一句:“这下好了,腹背受敌。” 正文 第173章 舌虫 听到李成二说腹背受敌,我心里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同时我也在李成二的额头上看出了一丝冷汗来,他的表情看似镇定,看来内心也是已经紧张了起来。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对我说:“宗老板,你和十三,还有蒋大美女负责后面的那个,前面房间里的几个交给我和小狐狸。”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后走,而在我转身的时候,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 “嘭嘭嘭……” 李成二那边已经不再看我们,而是直接向尽头的房间快速走去,一边走李成二转头对弓泽狐说道:“我们速战速决,那房间里的鬼物普遍等级偏低。” 弓泽狐点头。 而我们这边,邵怡则是一把冲到了我的前面,我赶紧拉住她说:“你去我身后。” 邵怡对我柔声道:“宗禹哥哥,还是我走前面吧,我比你厉害点。” 我不禁有点尴尬。 蒋苏亚这个时候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纹身,然后也是往我身前走了几步说:“宗禹,你就站在我和十三的身后吧,你用符箓掩护我们。” 我…… 我想说点什么,可却发现她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我站在最前面的确有些不妥。 看着两个人已经向我们刚才出来的房间走去,我这边除了握住破灵符外,也是捏了一张募阴兵符出来。 只要稍有不对,我就立刻使用募阴兵符召唤城隍阴差来帮忙。 募阴兵符持续时间有限,而这里鬼物众多,我必须保证在最合适的时候使用它。 就在我们走到刚才所在房间门口的时候,那已经破烂的门框上忽然“啪”的一声,出现了一只幽蓝色的手,那只手骨瘦如柴,死死地抓着门框,整个门框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耳膜一样,让人觉得耳朵里一阵刺挠,恨不得拿什么东西去捅破自己的耳朵。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听觉的幻觉,是鬼物用来攻击我们的手段。 想到这里,我就飞快掏出两张破灵符,然后将其揉成球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么一塞,我瞬间就感觉好了很多。 我深吸一口气,问蒋苏亚和邵怡需不需要。 两个人同时摇头,这个时候,邵怡已经握着剔魂刀站到了门框边上,她缓缓抬起剔魂刀,然后对着门框上那只骨瘦如柴的惨兮兮的蓝色手掌刺了下去。 邵怡的动作很快,“嗖”的一下刺了过去,那蓝色的手掌还没有反应就被刺了一个正着。 不过在邵怡刺中那手掌的瞬间,整个手掌也是“轰”的一声冒起了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一瞬间就消失了,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声音:“啊!” 那声音很尖,直接让我耳朵里破灵符小球直接震动了一下,接着我就感觉耳朵里有些烫。 邵怡似乎发觉了什么,飞快转身 ,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头向左方向侧了一下,一拍我的脑袋左侧的破灵符小球就掉了出来,接着她又飞快把我的头摁向右侧,再一拍。 两个破灵符的小球同时落地,紧接着两个小球同时“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我不禁一阵后怕,这符火虽然不会直接伤害人的身体,可在耳朵里烧起来,会让耳朵里的气瞬间受热膨胀,甚至是爆炸,这种间接的伤害也可能会让我直接失聪。 邵怡这个时候也说道:“宗禹哥哥,你若是想要用破灵符抵御幻听,那就把符箓直接贴在耳朵外面就行了,不用揉成球塞到里面去。” 我有些尴尬的点头。 同时,我也飞快用符箓贴在了自己的两个耳朵上。 再看门框那边,被邵怡刺中的蓝色手掌的位置,已经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那黑色的手印就好像是烫在门框上一样。 此时我不由回头看了看李成二和弓泽狐那边,他们两个人已经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同时我听到里面传来李成二和弓泽狐诵念咒诀的声音,以及一些东西摔在地上的乒乓声音。 而我们这边,邵怡已经拔下门框上的剔骨刀,慢慢地往房间里面走去。 我和蒋苏亚紧跟在后面。 就在我们进入房间的瞬间,一个穿着护士衣服,胸口鼓囊的女护士忽然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个人正是我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女护士,温媛媛。 只不过她已经不再有幻境中的美丽容颜,她的脸上一块块黑色腐烂的黑斑在往下流黑色的液体,她的身体一晃一晃,双手一只黑,一只蓝,她张嘴,嘴里的牙齿也都是黑色的,她的舌头伸的很长,不对,她嘴里吐出的不是舌头,而是一条长着吸盘一样嘴巴的虫子。 这个鬼物怎么如此的奇怪? 温媛媛挡住我们之后就一边流泪,一边用极其幽怨地声音说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接待的前台……” 温媛媛的声音发出之后,我耳朵边上贴的破灵符也是“呼呼”的抖动了起来,好像随时会再一次燃烧起来一样。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的相气气脉忽然微微运转,一部分的相气直接向我的双耳,也就是采听官缓缓靠近,有了那股相气灌输过来,我耳朵上贴的破灵符抖动也是缓缓慢了下来。 看着温媛媛,邵怡转了一下手中的剔魂刀说:“三千尘世,仇怨往生,在怨灵编织的网里面,你无法挣脱,不过命里大道,各自天安,我以医者之名,剔魂刀为器,将你与这怨灵网剥离,而后送你入轮回,愿你下一世不再进这‘堕往生胎’的医院工作。” 往生胎? 投胎之人皆有往生,所以在没有出生之前,皆可称为往生胎。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邵怡继续说:“断人往生,皆是罪过,地府之中你少不了要受很多的苦。” 温媛媛似乎并没有听懂邵怡在说什么,伸手对着邵怡就掐了过来。 邵怡微微躲避,一手抓住温媛媛的手腕,一手握紧剔魂刀直接在温媛媛的胸口、腰间各划了一刀,她这两刀都没有划在温媛媛的身上,但是却让温媛媛感觉十分的痛苦。 温媛媛忽然仰起头,然后“啊”的痛苦猛叫了起来。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蒋苏亚就对我说:“宗禹,你看不到吗,那些连在她身上的黑色的线,那些线就好像是操控木偶的提线一样。” 黑色的线?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看不到。 蒋苏亚皱了皱眉头就说:“看来你的法眼开的等级还不够高。” 我们说话的时候,邵怡那边飞快闪身到了温媛媛的身后,接着她在温媛媛的双腿,双臂,以及后脑勺上各划了一刀,每一刀划过的时候,温媛媛都会痛苦的吼叫。 她嘴里的那条大虫子舌头也是跟着受到了痛苦一样,在她的嘴里左摇右摆地乱晃。 这个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嘴里的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邵怡就说了一句:“说谎烂舌头这话并不是假的,温媛媛做前台期间肯定帮着医院忽悠了不少患者,所以她的舌头是烂的,而烂舌头之所以被虫子取代,大概是因为她的七魄之中有一魄发生了变异!” “人有七魄,分别为吞贼、尸狗、除秽、臭肺、雀阴、非毒、伏矢。” “七魄各司一职,每一破对人体的影响都不一样,比如吞贼,每晚会吞噬虚邪贼风,异己之物,还有体内的有害物质。” “若是吞贼一魄发生了变异,就会形于口之舌,状如吞虫。” 我疑惑道:“这都是医学知识?” 邵怡点了点头说:“国医精粹将就治本,本包括气、神、意、形,三魂七魄,便是四者中的神,三魂七魄和很多穴位也有关系,这里面的关系复杂着呢。” 的确,国医博大精深,并不是我们这种外行人能够懂得。 说话的时候,邵怡已经又转到了温媛媛的身前,她盯着温媛媛嘴里那根变异的舌虫说了一句:“最后一刀,断你吞贼,你那吞贼一魄是受到这里的怨灵污染才发生的变异,也是你被这里怨灵困住的主要原因,今天,我就在这里断了你的吞贼一魄,让你摆脱这怨灵之网。” 说罢,邵怡眼疾手快,直接对着温媛媛嘴里吐出来的舌虫斩去。 本来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温媛媛这个时候忽然双眼一闪,她嘴里的舌虫不但没有被邵怡斩掉,反而转了一个圈,缠在了邵怡的手腕上,那舌虫吸盘一样的嘴,直接吸在了邵怡的手背上。 一瞬间邵怡的手背上就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血网斑。 邵怡也是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和蒋苏亚同时叫了一声:“十三!” 然后就准备冲过去。 邵怡则是挥手让我停下,同时说了一句:“先别过来,我不要紧,这点阴邪怨气还是奈何不了我的!” 说着邵怡松开剔魂刀,那剔魂刀就往下掉,同时邵怡的左手飞快伸出,将落下的剔魂刀接住,接着反手一刀划了上去,那缠在邵怡手腕上的舌虫就被一刀斩断了。 吸在邵怡手背上的舌虫,也是瞬间变成了黑色,然后慢慢化为黑色的尘雾消失掉了。 不过邵怡手背上的那一道紫色的网状血斑却没有第一时间消失。 看样子,邵怡是受伤了。 舌虫被斩下后,温媛媛就显得更加痛苦,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邵怡这个时候,飞快从医疗箱里掏出一个玉瓶,便对着温媛媛的头顶摁了下去。 说也奇怪,在玉瓶接触到温媛媛脑袋的时候,温媛媛的身体就直接虚化,然后化为一团红色的气息钻进了玉瓶里,原本翠绿色的玉瓶,也是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邵怡这才说了一句:“完工!” 就在邵怡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邵怡身后的窗户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手里抱着那个原本被我封在电脑包里的血头婴孩。 我赶紧对邵怡说了一句:“十三,小心身后……” 那个女人,就是我在幻境里见到的何佳佳。 而我说话的时候,何佳佳手里的婴儿已经对着邵怡飘了过来,它的一只小手已经搭在了邵怡的肩膀上。 正文 第174章 替婴 在小手碰到邵怡的时候,她也是觉察到了不妙,手中的剔魂刀直接对着自己的肩膀刺了过去。 那血头婴孩儿“哇”的哭了一声,然后飞回到了何佳佳的手里。 邵怡则是跄踉了几步,然后跑到了我和蒋苏亚这边。 我握着命尺将邵怡拉在身后,蒋苏亚也是连忙扶住邵怡,问她有没有事儿。 邵怡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眼神忽然有些迷离,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光亮,她这才说了一句:“我没事儿,那小家伙制造幻境的能力好强,刚才那一声叫,差点给我拉进它的幻境里面,怪不得它能无声无息地将你拽入这里的幻境之中。” 我疑惑道:“难不成那个小家伙是个鬼王?” 邵怡也是一脸疑惑说:“暂时还不清楚。” 我手中的命尺指着何佳佳,然后将破灵符在胸口连贴了三张,接着手里又握了一张募阴兵符,只要何佳佳对我攻击,我立刻召唤城隍阴差来擒她。 不过,她要是鬼王的话,我召唤的阴差,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何佳佳看着我,也没有立刻攻击我,而是看着我缓缓道了一句:“志豪,是我呀,我是佳佳啊,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抱抱!” 说着,何佳佳把手里的血头婴孩托了起来,然后对准了我这边。 我心里不由“嗡”的一声,我的记忆里有关自己是张志豪的感觉一下又被唤醒了似的,我一瞬间感觉何佳佳和那个血头婴孩都十分的亲切。 不过很快,我心头那一阵“嗡”的轰鸣声音就消失了,转而我清醒了过来,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何佳佳说了一句:“何佳佳,我不是张志豪,我是宗禹,荣吉大朝奉,我今天来这里,是来帮助你脱离苦海了,你编织着怨灵的网不禁网住了自己的仇怨和仇人,也把你和张志豪,还有你的孩子也网在了里面,周而复始,你或许能够体会到报仇的快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你的孩子,还有张志豪都不能进入轮回道,你不觉得你报仇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吗?” 何佳佳歪了歪头说:“怨灵编织的网吗?那不是我所为。” “被困在这里,我也很困惑,我也想要带着孩子早些离开这里,可怨灵的网不破,我也无法离开这里。” 这怨灵编织的网,难道和何佳佳没有关系吗? 难不成是她手里的孩子? 我看向那个血头婴孩的时候,它忽然咧着嘴对着我笑了起来,满嘴钢针一样的牙齿呲成一排,让人不由胆寒。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那孩子父母宫和何佳佳的男女宫没有半点的命气联系,也就是说,何佳佳手里抱着的孩子,并不是她的孩子。 看到这里,我就对何佳佳说了一句:“你的孩子,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从哪里抱来的他?” 何佳佳怒道:“胡说八道,他就是我亲生儿子,我当年跳崖自杀的时候,他从我的肚子里钻出来,他不是我的儿子,是谁的?当初这里的医生将他从我肚子里拿走的时候,他的魂魄肯定不愿意离开,然后一直待在我的身体里,让我不停的肚子疼,他就是在告诉我,他没有离开我,他还在。” 我这边继续看何佳佳的男女宫(眼之下的脸颊),男女宫主儿女,而儿、女的相气反应也不一样,何佳佳的男女宫,凹陷无光,说明她少儿少女,一生能育一个孩子,已经不易了。 再细看,她的男女宫中,右侧有微微红光,说明就算她有孩子,也是一个女儿,而非男孩儿。 何佳佳说她手里的孩子是男孩儿,那就更说明,那个孩子不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紧皱道:“当年你在医院引产的时候,打掉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儿,而非男孩儿!”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之前幻境里的一个画面,何佳佳躺在床上,张志豪在床边,然后何佳佳指着灯上大喊,他们看到了一个白衣的女鬼,而后何佳佳就大出血了。 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女鬼将血头婴孩塞进了何佳佳的肚子里,而后何佳佳出院,那个孩子就一直缠着她,让她不停地肚子疼,至于何佳佳自杀,应该也是血头婴孩在作祟。 何佳佳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手里的孩子。 而我这边就看着何佳佳手里的血头婴孩,然后厉声道了一句:“孽畜,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吧!” 听到我的厉声怒吼,何佳佳就将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对着我怒道:“胆敢吓唬我的儿子,找死!” 说着,何佳佳手一挥,一团黑色的阴气就对着我这边席卷而来。 我胸口的三张破灵符一瞬间“轰轰轰”的烧了起来,我的破灵符根本挡不住何佳佳的阴气袭击。 我的身体被冲的向后飞去,邵怡和蒋苏亚就在我身后将我给接住了。 我在倒飞出去的时候,就准备使用募阴兵符,这个时候李成二冲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对着我摇了摇头说:“城隍阴差,最多真人修为,对上鬼王,难免会有死伤,若是何佳佳杀了阴差,那她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何佳佳心中善念未消,还有弥补的余地。” 我看了看李成二,他手里提着一条红线,在红线上面穿着五个符箓揉成的圆球。 每一个符箓圆球都闪着淡淡的红光,好像是五个小红灯泡似的,我知道李成二和弓泽狐已经将走廊尽头的鬼物一网打尽了。 我转头看了看,弓泽狐的确站在李成二的身后,他对着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 等我站稳后,李成二就走到我的身前,然后看了看何佳佳那边说:“我们宗老板没有骗你,当年你引产的时候,生下的,的确是一个女孩儿,不信你可以问这里医生。” 说着,李成二弹了一下手中的红线,那红线上的红球就一个个晃动了起来。 接着我就听到其中一个红球说:“何佳佳,当年负责给你引产的人是我,我可以作证,你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孩儿,当时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男女很容易辨别出来的,我不会看错的。” 何佳佳还是不肯相信,继续大怒道:“胡说八道。” 红球里面的医生鬼物继续说:“我发誓,我以我的魂体起誓,若是我说的有假,天打五雷轰。”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有着鬼王的修为,应该知道以魂体发誓的代价,它说的是真是假,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定夺了吧。” 何佳佳看着手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接着她慢慢地问那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钻到我的肚子里,为什么要害我?” 那血头婴孩,先是一脸委屈的表情,想要哭。 可何佳佳根本不心软,将血头婴孩高高举起,一副要将其摔在地上的样子,同时她嘴里继续发问:“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个时候,那个血头婴孩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犹如一条泥鳅,在何佳佳的手里翻腾了一下,接着一口咬在何佳佳的手上,何佳佳“啊”的痛苦大叫了一声,再看她的手,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白色。 再接着何佳佳身上的戾气明显开始下降,她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透明的白色。 何佳佳自己也是愣住,她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神情有些恍惚。 再看那血头婴孩,直接跳起来,一把抓在房顶上,犹如一只壁虎一样,沿着屋顶在爬动,样子格外的诡异。 李成二看着何佳佳的变化说了一句:“何佳佳鬼王实力是假的,那血头婴孩的鬼王实力才是真的,这里的怨灵网,也都是因为那血头婴孩而成,他之前把实力分给何佳佳,就是为了误导我们,那小东西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我则是赶紧说了一句:“目前为止,还有两个脏东西没有露面,一个是张志豪,另一个则是把那个小东西放进何佳佳肚子的白衣女鬼。” 李成二对着我点了点头。 然后将手中的巫器匕首转了一下,同时抖了抖那穿满了符箓圆球的红线说:“我拖住这个小东西,你们去收了何佳佳的魂魄,她现在虚弱的很,别给散了。” 我们这边点了点头,还是邵怡站了出来,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又取出一个翠绿色玉瓶,然后她紧走几步来到何佳佳的面前,接着她对何佳佳说了一句:“轮到你了。” 说着,她将玉瓶扣在何佳佳的头上,何佳佳的身体瞬间虚化,然后钻进了玉瓶中,那玉瓶也是瞬间变成了纯白色。 接着邵怡就说了一句:“她不过是一个最弱的白衫鬼,竟然在那血头婴孩的充斥下,就能发出鬼王的戾气,那鬼头婴孩,怕不是一般的脏东西。”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应该是个祸根胎。” 祸根胎?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不由紧张了起来,几次接触祸根胎,我已经领教了它们的厉害。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祸根胎会是怎样的能力。 一会儿祸根胎若是释放了自己的能力,我们这些人能够扛得住吗? 正文 第175章 罪魁 我们收了何佳佳的时候,房顶上的血头婴孩像一个壁虎一样,左右爬了几步,因为李成二紧紧盯着,所以那血头婴孩也没有袭击我们,最多就是对着邵怡呲牙咧嘴的表示不满。 在听到李成二说房顶上的东西是祸根胎后,我愣了几秒钟就说了一句:“要不要找外援啊,我们这些人对付这个鬼王级别的祸根胎好像有点勉强。” 李成二说:“现在找外援,应该有点迟了,你拿出手机看看。” 我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 邵怡,蒋苏亚也是掏出各自的手机,结果和我的一样,都没有信号。 这个时候李成二又说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着急,那血头婴孩的鬼王势力有不少的水分,我们奋力一搏,不见得没有胜算。” 李成二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屋顶的血头婴孩身上忽然冒出几条线,那几条线“呼”的一下落下,就好像是一道光柱倾斜下来,寻常人根本躲不及。 那几道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成二的身上,李成二的脑袋,双臂,双腿,全部被那些线给缠了起来。 而这一切,李成二好像没有察觉似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其他人跟李成二一样,也没有发现。 我对着李成二喊道:“李成二,你身上有线!” 李成二疑惑道:“什么线?”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的时候,邵怡和蒋苏亚都能看到的线,我却看不到,现在我能看到的线,他们反而看不到了,这线和刚才的线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还是说,我产生了幻觉?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李成二握着巫器匕首的手臂忽然机械的抖动了一下。 那动作就好像在跳机械舞一样。 此时李成二也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了,再看房顶上的血头婴孩,他呲着牙,对着我们“嘎嘎”地怪笑着。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说:“刚才那些怨灵操控鬼物的线,我们可以看到,但是鬼物看不到,现在操控人的线,我们看不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鬼物应该可以看到。” 我咳嗽了一声说:“刚才的线我看不到,现在的线我能看到,难不成我是鬼啊。”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虽然是阳间的人,可在荣吉却等于是当的阴间的差,你和普通人的视觉稍有反差,也是正常的。” 荣吉是阴间的差事? 难不成刚才不是我实力不济,开的法眼等级不够,而是因为这层关系? 李成二在说完这些后,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就对我说“荣吉也不完全是和阴间合作,和江湖中的其他道门也深有联系,不算是完全给阴间当差。” 而我心里越发明白,为什么我的募阴兵符可以直接调动城隍阴兵了,至于命尺,大概就是地府给荣吉的某种信物吧。 想着这些,我就看了看手中的命尺。 再看李成二,他的身体也跟着机械的抖动了起来,他的样子像极了木偶。 提线木偶。 李成二的身体一边动,他就一边说道:“你们都小心点,躲着点我,现在的我不受控制了。” 说着李成二的双眼对着我用了一个眼色,而后道:“宗老板,目前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到那些线,你用命尺试着给我搅断了。” 我点头,然后挥着命尺对着李成二右手臂上的线砸了过去。 可不等我的命尺碰到那条线,李成二的胳膊微微曲了一下,手中的巫器匕首直接“当”的一声将我的命尺给挡住了。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你别乱动。” 李成二就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自己在动吗?” 我赶紧问李成二:“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自己挣脱那些线的控制。” 李成二想了想说:“有是有,就是费点时间,我怕你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我正想问李成二的方法是什么,我能不能帮忙。 可我嘴还没张,就感觉腹部传来一阵撞击,接着我的身体倒飞了出去,而在倒飞的过程中,我看到李成二的右腿踢得老高。 见状,我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靠,你他喵的偷袭老子!” 李成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都说了,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无奈说了一句:“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找你算账。” 李成二更加无奈说:“都说了,不是我,你找我算什么账。” 我这边狠狠地摔在地上,屁股被摔的贼疼,呲牙咧嘴地站起来,然后很尴尬地在屁股上揉了几下。 蒋苏亚、邵怡、弓泽狐一起过来搀扶我,不过他们靠近我之前,我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蒋苏亚问我有没有事儿,邵怡则是问我,接下来要怎么行动。 我这边也有点脑袋大,在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后,开始思索,想办法。 不远处李成二则是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我头顶上的这个祸根胎,名字应该是罪魁,它基本不自己攻击别人,专门靠着寄宿或者控制别人来攻击和伤害周边的人,它永远站在第一罪犯的身后,所以得名罪魁。” 我点了点头问:“然后呢,你介绍它没用啊,要怎么赢他。” 李成二继续说:“罪魁祸根胎,是‘恶’之代表,要收拾他,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他形神俱灭。” 我说:“你这等于没说,我说的具体办法。” 李成二摇头说:“打啊!” 完犊子,李成二也不知道,这下麻烦了。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忽然又闪过了一个人影,我回头一看,这个人好像是幻境中的自己,不过他的容貌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对他有看自己的感觉…… 我明白了,这是张志豪的鬼身。 弓泽狐感觉到身后的脏东西后,飞快转身,手里的鲁班尺已经横在了身前。 张志豪的身体晃晃悠悠,浑身上下呈现灰色,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攻击性并不强。 所以我就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先不忙着出手。” 同时我也对着张志豪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不等张志豪开口,李成二在血头婴孩的控制下,挥着手中的巫器匕首就对着我冲了过来,准确的说,他是冲着张志豪去的,他想要阻止张志豪。 看来张志豪肯定握着血头婴孩的什么把柄。 我自然不会让李成二靠过来,手中的命尺再一次砸了过去,当然我没有去砸李成二的身体,而是对着他身上那几条线砸去。 那几条线好像很怕我的命尺,血头婴孩也是操控着李成二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鬼头婴孩这么久没有冲上来了,他在惧怕我手中的命尺。 可现在命尺在我手里,却发挥不出什么威力来,看来有机会,我还是要好好研究下命尺。 看到鬼头婴孩害怕命尺,我便大胆起来,直接掏出几张破灵符对着房顶上抛出。 那几张破灵符飞到一半就在空中化为火焰消失了,而我趁着火焰没有熄灭的时候,再次挥着命尺试图砸断李成二右手的那条线。 果然,鬼头婴孩再控制着李成二往后退,不过很快,李成二就退到了墙边,他已经退无可退。 我笑了笑说:“我看你再往哪里跑。” 李成二看着我的笑容说:“宗老板,你一会儿打的时候,看准点,刚才好几次你都差点砸到我。” 我很敷衍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打坏了,给你公费送医。” 李成二:“……” 我表情虽然在笑,可却是在强颜欢笑,因为越靠近李成二,就等于越靠近房顶上的血头婴孩,而这么近的距离,会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威慑,这种威慑来自鬼王对一个普通人的威慑。 同时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周围充斥着阴森的戾气,若不是我手里握着命尺,我恐怕早就被那些戾气侵了心智,迷失了自己。 鬼头婴孩,控制着李成二到了墙边,忽然张嘴对着我“呲呲”了几声,就在我准备再次挥动命尺的时候,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蒋苏亚的声音:“宗禹,快躲开。” 我下意识回头,就发现一个白衣女人的影子从房顶上掉下来,然后直接挡在我的身后,蒋苏亚冲过来的时候,那影子微微向后一飘,然后和蒋苏亚的身体重叠在了一起。 再看蒋苏亚身上被我贴的破灵符也是“轰”的一声瞬间燃了起来。 再看蒋苏亚的表情,她眼中红棕色的蛇瞳已经消失,转而变成了一双纯黑色没有眼白的眼珠子。 她被邪物入侵了身体。 我疑惑道:“那白色的东西什么修为,竟然那么轻易的钻进了蒋苏亚的身体里面。” 李成二那边就说了一句:“怕又是一个鬼王,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欢河医院旧址上,竟然有两个鬼王,我们今天恐怕要栽了。” 李成二被罪魁控制,蒋苏亚又被鬼王上了身,我们的形势一下变得极其不妙。 我掏出一张破灵符,对着蒋苏亚的额头拍去,试图将那鬼王逼出,可不等符箓接触到蒋苏亚,她的右手就抬起来,直接抓住我的手腕,让我无法再将符箓向前送一寸。 而我手中的符箓,还“轰轰”地烧了起来。 接着我就听到蒋苏亚缓缓开口,然后发出了极为沙哑的女人声音:“坏我大事者,死!” 正文 第176章 枷爷 蒋苏亚的声音,让我的汗毛都不由竖立了起来。 这个时候邵怡挥着手中的剔魂刀冲了过来,我赶紧喊了一句:“这个是蒋苏亚,别伤到她。” 邵怡这才换成了刀背,然后对着蒋苏亚的后心上顶了一下。 蒋苏亚的身体纹丝不动,反而是邵怡被顶的退后两三步。 弓泽狐那边抽出一根草绳,然后直接把草绳对着蒋苏亚扔过来,那草绳在他一阵口诀之后变的如同蛇一般,直接缠住了蒋苏亚的身体,而蒋苏亚这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完全不在意被套在身上的草绳。 她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然后脸凑的越来越近,这明明是蒋苏亚的脸,可我却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这个时候,弓泽狐大喊一声:“十三师姑,来帮忙!” 邵怡立刻跟弓泽狐一起拽住草绳把蒋苏亚往后拉,两个人合力,这才让蒋苏亚停止了继续向我靠近,她的脸在距离我还有一拳之隔的时候停了下来。 再看李成二那边,没有了我的压力,也是离开了墙边,然后在罪魁的控制下,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然后对着我的后腰部位刺了过来。 我拼命扭动自己的身体躲过这一劫,这个时候,我也看到了李成二的左手还提着那一条穿满了符球的红绳。 躲过李成二的第一刺,还不等我站稳,蒋苏亚猛拽了一下我的手腕,我的身体又跄踉了回来,腹部正对着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撞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挥动手中的命尺去挡,他缠在李成二手臂上的线,匆忙控制李成二又向后退去,而我则是挥着命尺对着蒋苏亚的面门指了过去。 因为我这一击来的有点突然,蒋苏亚身体的鬼王也没有想到,先是一阵惊愕,然后匆忙松开我的手,向后退。 她这一退,正好顺了邵怡和弓泽狐的力,两个人将蒋苏亚拉的又多退了几步。 我这边彻底获得了自由,但是我的左手手腕却是被抓出了一圈的淤青来。 顾不得这些,我飞快从自己的背包里将镌刻的相符——醒力符——掏出来,然后将手掌中的相气灌入,接着将那镌刻的醒力符揣在兜里。 我身上的力气瞬间增大了不少。 而后,我挥舞着手中的命尺对着身后的李成二猛砸了过去。 我发现使用醒力符后,不仅仅是我的力气增大了,就连我的速度也是变快了不少。 可罪魁并没有因为忽然加速就显得慌张,它操控李成二挥着巫器匕首再次挡下了我的攻击。 就在这个时候,被弓泽狐和邵怡拽走了的蒋苏亚忽然转身对着他们两个人扑了过去,她握着拳头,带着极强的戾气。 不过我却能感觉到,她的最终目标不是邵怡和弓泽狐,而是站在门口的张志豪。 说我就大声说了一句:“保护张志豪!” 再看张志豪那边,也是意识到了危险,不过他却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好像有人拿着针在扎他一样。 这个时候邵怡松开草绳,然后将剔魂刀的刀柄对着蒋苏亚的手腕顶了一下。 可邵怡的力量明显不敌被鬼王控制的蒋苏亚,她“啊”的痛叫了一声,整个手下垂,蒋苏亚的左拳又挥了过来,直接打在邵怡的胸口,邵怡猛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直接蹲在了墙角。 “十三,你没事儿吧!”我不由担心地喊了一句。 弓泽狐这边一边拽着草绳,一边用自己手里的鲁班尺去挡蒋苏亚,防止她继续接近张志豪。 而我这边则是猛挥了几下命尺,想要脱离和李成二的纠缠,可罪魁却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再看李成二,他的眼皮下沉,好像要睡觉似的。 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却十分的活跃,我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准备解开罪魁对他的控制,我必须给他争取时间,毕竟他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厉害的,只有他挣脱了罪魁的控制,我们才有一丝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其他的什么,直接捏了一张募阴兵符在手上。 接着我将符箓往外一抛,嘴里大声诵念:“天地惶惶,阴兵速现!”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四个手持长戟的黑色城隍阴兵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们背后的城隍二字格外的明显。 看到城隍阴兵出现,罪魁和鬼王控制的蒋苏亚都露出一脸的错愕来。 被鬼王控制的蒋苏亚更是用沙哑的女人声音说道:“竟然惊动了城隍,你是彻底坏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先杀了你。” 说罢,蒋苏亚没有理会弓泽狐的逼近,而是转身对着我冲来,见状弓泽狐连忙拽住草绳,试图拉住蒋苏亚,阻止她靠近我,可弓泽狐一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够,他整个人被撤的在地上滑了起来。 邵怡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也是回过神来,“噌”的一下站起来,然后一把也抓住了草绳。 而我这边,那四个城隍阴兵也是飞快挥动手中的长戟对着房顶上的罪魁刺了过去,罪魁赶紧躲避,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命尺,对着缠在李成二手上的线捣了过去。 可不等我碰到那些线,李成二忽然抬手用手中的巫器匕首再次将我挡下! 我不由惊愕,那罪魁也是太厉害了,一边躲避城隍阴差的长戟,竟然还能操控李成二来对抗我。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他的双眼泛着一丝光亮,仔细看他的瞳孔,里面竟然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再看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我还是有点小瞧你了,在罪魁和一个鬼王面前,你们竟然能撑这么久!” 而我心里清楚,这要多亏了我的符箓,以及我手中的命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命尺,若是没有了这个命尺,罪魁和鬼王早就没有了忌惮,直接将我给处理掉了。 说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不光是李成二的双眼,他的双臂,双足,接着全身都燃起了那金色的火焰。 再看李成二嘴里缓缓默念:“大天金光,无量道圣,天罡罗咒,仙火道焰——给我烧!” 一瞬间,那些连接在李成二身上的线直接烧了起来。 见状,罪魁也是赶紧切断了那些控制李成二的线,李成二笑了笑,然后转了一下手中的巫器匕首说:“师父,您教给九道仙火,还真是厉害啊。”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邵怡就惊愕地说了一句:“九道仙火?据说在凡间可以和三昧真火相媲美的仙家烈焰?” 李成二浑身冒着金色的火焰说:“过誉了,比起三昧真火,就道仙火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不过用来压制鬼王级别的脏东西,还是很好用的。” 说罢,李成二猛的跳起来,手中的武器匕首直接对着房顶的罪魁刺去。 那罪魁则是赶紧躲避。 同时李成二也对我说了一句:“罪魁教给我,你带着城隍阴兵对付蒋大美女体内的那个鬼王。” 我对李成二说:“你小心点。” 李成二道:“放心好了,那东西可不是真的鬼王,只是一个劣质伪鬼王而已,它是通过某种投机取巧的手段来到的鬼王修为,真实的实力,估计也就七八段真人的修为,现在的我,可不怕他。” 我看着那些城隍阴兵说:“收拾这边的,不过你们小心点,别伤到人。” 城隍阴兵很听我的话,立刻调转长戟对准蒋苏亚。 这个时候,我飞快又掏出一张募阴兵符,同时大声道:“天地惶惶,阴兵速现!” 一瞬间,我的面前再出现四个穿着黑衣,面带鬼面头盔的城隍阴兵,只不过这些手里拿着的并不是长戟,而是长矛。 拿着长矛和拿着长戟的阴兵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很吃惊的样子。 而我这还不算完,直接又掏出两张募阴兵符,看来这些符箓是可以重复使用的。 既然如此,那我藏着的几百张募阴兵符同时使用,岂不是能召唤上千个城隍阴兵来? 想到这里,我直接又掏出四张募阴兵符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也是惊讶道:“募阴兵符召唤出城隍阴兵,已经很离谱了,你竟然还能召唤第二波的城隍阴兵来?” 我耸了下肩膀,也表示不解。 李成二这个时候便快速解释说:“一定的区域内,阴物的数量都是有限的,寻常的募阴兵符,召唤的特定区域内的阴物,若是那区域内没有阴物,便会通过那区域内的阴气召唤地府的阴物来协同作战,符箓等级越高,召唤到阴物越多,级别越高。” “不过区域内的阴气是有限,召唤一次,要等阴气恢复才能召唤第二次,可你却接连召唤了两次,这明显是不合理的,你画符的时候,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咒诀?” 我摇头说:“没有!” 很快我又说了一句:“估计和我手中的命尺有关系。” 说罢,我又将手里的三张募阴兵符扔了出去,同样大声道:“天地惶惶,阴兵速现!” 这一次,一瞬间出现十二个左手持刀,右手持着锁链的城隍阴兵,它们同样带着鬼面头盔,它们出现后看着之前的八个城隍阴兵,也是显得有些惊愕。 而我无意中发现,其中一个手持锁链的城隍阴兵,右手持的不是刀,而是一个勺子。 这是什么武器? 这个时候,狭小的房间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这些城隍阴兵了,而我这边则是上了头,飞快又掏出三张募阴兵符来。 再看被鬼王控制的蒋苏亚,她被城隍阴兵团团围住,脸上的表情也是逐渐变得害怕了起来。 不等我使用手里新拿出来的三张募阴兵符,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比我高整整两头,看起来两米二以上,他穿着一身红色的盔甲,头带金箍,眼睛凸出,嘴里喷出獠牙,腰间陪着一把长刀,长刀旁边挂着金枷,他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再用募阴兵符了,你再用下去,我城隍庙的兵勇都被你拉空了。” 这打扮,好像是城隍庙里六部将之一,枷爷,又称枷将军。 他和锁爷,锁将军是一对儿,他穿红袍红盔,而锁爷穿的蓝袍,蓝盔,腰间挎着的是银锁。 它们两个合在一起,又称大小鬼。 这算是城隍庙的干部啊。 看着面前的这个大个子鬼物,我就说了一句:“你是枷爷?” 枷将军笑了笑说:“客气,客气,咦,你手持命尺,莫非是荣吉大朝奉?那你这一声枷爷我可受不起,叫我老枷吧!” 老枷!? 正文 第177章 善恶 老枷? 听到这两个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就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枷将军则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了被鬼王上身的蒋苏亚。 他直接拍了拍腰间的金枷笑着说:“你好威风啊,荣吉的人都敢动,是谁借你的胆子。” 这个时候,李成二,以及我的同伴们也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我用黄阶中品的募阴兵符竟然把城隍庙的鬼将都给召唤来了。 鬼王那边则是被枷将军给吓到了,控制着蒋苏亚的身体往后退。 可她身后都是城隍的阴差,退了两步,她就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们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这副身体的主人。” 枷将军张开自己满是獠牙的大嘴“哈哈”笑道:“区区入门鬼王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伤人,我看你伤一个试试!” 说着,他直接“锵锵”一声抽出长刀对着蒋苏亚一指道:“给我滚出来!” 蒋苏亚的身体抖了一下,接着一个白色的影子直接从蒋苏亚的身体里跌了出来,摔倒在了枷将军的面前,而枷将军的长刀则是直接架到了鬼王的脖子上。 一招未出,光是气势就把鬼王吓的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时候蒋苏亚眼睛一闭,整个人就要摔倒,我紧跑几步直接把蒋苏亚扶住! 再看李成二这边,那罪魁好像准备要跑,之前那些腰间挎着锁链的城隍阴差直接把锁链摘下,然后齐刷刷地对着罪魁抛了过去。 那些锁链有的钉在房顶上,有的则是缠住了罪魁的小身体。 不一会儿那小罪魁的手脚,脖子都被锁链缠住了,再看那些城隍阴差同时大呵一声:“呔!” 小罪魁直接被众阴差从房顶上扯了下来,那些长矛和长戟阴兵直接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小罪魁,小罪魁瞬间也是动弹不得。 看到这里,我也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了。 李成二那边也是将九道仙火收了起来,身体周围的气势也是恢复如初。 看到罪魁和鬼王被制服,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枷将军则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大朝奉,要不要审一下它们,如果不审的话,我这就带走它们了。” 说着,他还看了看门口已经跪在地上的张志豪。 我想了想就说:“我的确有几个问题要问它们。” 枷将军点了点头示意我开始问。 这个时候,蒋苏亚已经苏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周边,然后又看了看枷将军,就变得有些迷惑,我先对她说了一句:“你先休息下,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 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再看向被枷将军刀架着脖子的鬼王问:“之前引诱周建和他女朋友来这里,给他们发扇子的脏东西是谁?” 鬼王本不想说,枷将军直接将刀往下摁了一下,就在刀锋要切进鬼王身体里面的时候,她赶紧用沙哑的声音着急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枷将军笑了笑道:“这就肯说了啊,我还是有点高估你的骨气了。” 鬼王继续说:“那个发扇子的人,也是我!” 我问:“为什么要对周建和他女朋友下手?你们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人,应该和周建他们没有任何的仇怨吧。” 鬼王神情有些暗淡说:“那一天我出去神游,正好碰到他们两个在吵架,说是要打掉孩子什么,这就让我想起我自己的事儿,我这才对她们动手,那些不知道珍惜孩子的人,都该死,都应该来我这里受折磨。” 枷将军对着我点了点头,好像是在告诉我,鬼王没有说谎。 而我这边自己也有判断,根据鬼王身上的气息变化来判断,我也觉得它没有说谎。 我继续问:“你和罪魁是什么关系?” 鬼王慢慢地说道:“他是我的孩子。” 我又问:“你和张志豪什么关系?” 鬼王慢慢地说:“我是张志豪高中时期的对象,那个孩子也是我和张志豪的孩子。”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俩发生了关系,后来他去上了大学,而我没有考好,就选择复读。” “我那个时候傻,几个月没有来例假,也没多想,自己肚子鼓起来了,我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吃胖了。” “后来有一次下面出血,送到医务室检查的时候,医生才说我怀孕了。” “高中生怀孕,这种事儿可是很严重的,当时学校直接把我开除了,我成为了学校的一个笑话。” “我回到家里,父母也是打我,问我孩子是谁的。我说张志豪的,父母就想着让我和张志豪结婚。” “可张志豪刚到大学就谈了新对象,他直接拒绝了,他家里人,也觉得他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不应该那么早结婚,就说给我点钱,让把这件事儿给了了。” “所以父母就带着我去医院引产,可我们县城的医院条件很差,当天我大出血,结果人直接没了。” “父母忙着找医院要赔偿,孩子和我的尸体都要快腐烂了也没有给下葬,而是把我们装在棺材里扔在医院门口。”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直到一个多月后医院答应了一些赔偿,父母才把我和孩子下葬。” “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我是女孩子,而且还没有结婚,没有办法进我们家的祖坟,所以父母就找了一个山涧,然后挖了一个坑给我直接埋掉了。” “最后,我们甚至连个坟包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我和孩子死后,我们两个的魂魄就彻底纠缠在了一起,我们每天就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怨恨,怨恨,怨恨……” 她不停地重复“怨恨”这两个字,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她的情绪就要失控了。 枷将军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注意你的情绪。” 鬼王这才停了几秒钟然后继续说:“我和孩子下葬之后,在漆黑的地下,我们两个都感觉十分的害怕,可慢慢地我们发现,有一种气不停地在我们两个身上聚集,让我们的魂体慢慢地变强,而那种气还是有意识的,让我的孩子逐渐成了你们口中的罪魁,也就是所谓的祸根胎。”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地说了一句:“祸根胎可以后天形成吗?” 李成二那边飞快说了一句:“祸根胎形成条件很复杂,后天形成的案例并不多,不过在特定的风水条件下,形成新的祸根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哦”了一声,对那鬼王说:“你继续说,你后来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鬼王这才说:“这还要从那年的夏天开始说,张志豪带着何佳佳回我们那边玩,她们两个上山玩的时候,正好从埋葬我和我儿子的那块地上走过去。” “从那之后,我就抱着我的孩子一直跟着他们。” “他们亲热有了自己的孩子,当时其实我想走来着,我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我觉得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商量着打掉自己的孩子。” “我便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自己孩子的死,所以我就没有离开。” “等他们来到欢河医院,我就想起了我们县的那家医院,但凡那个时候有一个医生站出来,我不应该引产,孩子是无辜的,或许我父母就能改变主意,可实际情况是,他们都觉得高中生不应该有孩子,不管几个月,都要打掉,哪怕是可能有生命危险。” “欢河医院的那些医生更是如此,推销打胎,就好像是推销产品一样,他们根本没有把生命当回事儿,还做什么流产的广告。” “越想,我就越是愤恨。”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后来他们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那一天何佳佳躺在病床上,我看到张志豪拿着手机在跟一个人聊天,我飘到他身后看了看,发现他竟然和医院的护士温媛媛在暧昧聊天。” “看着何佳佳,我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我觉得何佳佳太傻了,所以我就决定折磨她,让她为自己的傻付出代价。” “所以我就现身,直接把我的孩子塞进了她的肚子里,我要慢慢地折磨他们。” “再后来的事情,张志豪应该通过幻境让你看了一遍了,不过他刻意回避了对他不利的片段,比如和我的事情,和温媛媛的暧昧聊天。”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我的那段记忆里面,其他的医生、院长、护士长、护士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偏偏温媛媛有,原来张志豪和温媛媛有那样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啊。 事情渐渐地明朗和清晰了起来。 鬼王那边继续说:“张志豪变成了鬼物之后,发现了我和孩子,也是知道了真相,不过我和孩子就把他变成了哑巴,让他永远无法说出真相。” “不过因为他和孩子,还有我的特殊关系,我们在这里编织的怨灵的网,他也可以运用,只不过是初级的运用,但就是这种运用,让他可以放走解开怨灵的网,放走这里的怨灵。”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愧疚,每隔一段时间,他都放走一个怨灵,而他放走怨灵的方式,就是到这个房间来,回忆自己的过去,每一次他的回忆都可以让怨灵的网松动一下。” “所以在他靠近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和我的孩子都会很生气。” “因为这不是何佳佳的复仇,而是我们的复仇。” 说到这里,鬼王死死地盯住了张志豪。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果然是罪魁的祸根,若不是寻常的修士来这里,肯定会觉得何佳佳就是元凶。” 而我这边则是问鬼王:“你叫什么名字。” 鬼王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张翠英。” 我继续问:“你被安葬在什么地方?” 鬼王慢慢地说道:“下河县,马场乡,东道梁子村的后山沟里,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说:“给你把坟迁了,断了你和你孩子身上的怨气,让你们下了地府,受尽了各种惩罚后,还保留一丝轮回的机会。” “不过,你不要觉得我是同情你,觉得你的一些行为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只是想‘消得世间此怨恶,留存天下诸般善’,我只是单纯的希望善比恶存留的时间更长而已。” 鬼王愣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哈”地沙哑笑了起来,她慢慢地底下头,然后对着我磕了几个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孩子说:“妈妈爱你!” 说罢,她忽然仰起头然后大声说了一句:“无尽大恶,皆加吾身,魂魄散尽,以谢天罪!” 我不由愣住了,张翠英是想用自己的万劫不复来洗掉自己孩子身上的罪恶,想给自己孩子一个轮回的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锁链锁着,以及长戟、长矛压制的罪魁却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再接着他的身体“嘭”的一声炸掉了,他选择先一步牺牲掉了自己,他选择去成全张翠英。 张翠英瞬间愣住了…… 不光是他,我和我的同伴也是有些傻。 枷将军这个时候收了自己的长刀,然后金枷对着张翠英扔过去说了一句:“有些事,后悔也是没用的,世间唯一一种防止后悔的药,那便是心中之善。” 张翠英还是被金枷给锁住了。 枷将军看了看我说:“把你们抓到的鬼物全部交给我的阴差吧,至于张翠英的坟,记得帮她迁了,顺便调查一下那边的情况,我总觉得后天的祸根胎,没有那么容易形成。” 正文 第178章 安置 听罢枷将军的话,我就点了点头。 李成二走过来将手中那一串符球递给我,我再转交给枷将军,不过枷将军并没有接,而是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我的手背,那一串符球中就飘出几团红色的影子,那些影子还没有飘远,就被手持锁链的阴差扔出的锁链给套住了。 邵怡那边也是将自己收在瓶子的脏东西递给我,我再次转交给枷将军。 枷将军依然没有用手去碰,而是低头对着玉瓶吸了一口气,一白、一红两道气息就钻进了他的鼻孔里面。 他抠了一下自己鼻孔,然后对众阴差说:“走了,手里空着的,就把这里的怨灵全部带走。” 那些阴差动作很快,他们的影子飘了一会儿,整个楼里面的怨灵就被他们抓干净了。 接着枷将军和阴差就全部化为黑气钻入了地下,整个楼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们这才全部松了一口气。 蒋苏亚这个时候就问我:“宗禹,刚才我被鬼王上身,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再醒来的时候,枷将军都来了。” 我刚准备回答蒋苏亚,整个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前栽。 幸好李成二和邵怡已经在旁边,直接将我和蒋苏亚给扶住了,若不是他们,我恐怕连同虚弱的蒋苏亚一起摔倒了。 我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李成二就对我说:“这是刚才使用募阴兵符的后遗症,寻常人使用募阴兵符只能用阴气,而你却可以利用命尺将自己的相气和阴气进行变换,具体的变换的比例是多少我不清楚,但你的相气超支了,你头部和手臂两处连同的相脉,里面的相气已经彻底干瘪了下去,而这种透支的干瘪、匮乏,已经影响到了你的身体机能。” “所以就目前而言,你使用募阴兵符的上限,八到十二张。” “具体多少张,还需要你自己多做研究。” 我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才离开了这栋楼,当我们走到我们那辆被烧毁的车子面前的时候,车子的框架后面就缓缓走出一个女人来,同时我们也看到,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我看了几眼这个女人就疑惑道:“你是薛铭新?警察?”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真是好记性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薛铭新的身份有些特殊,同伴们自然不禁都皱了皱眉头。 李成二则是笑了笑走过去说:“薛警花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着,李成二就伸出手,要和薛铭新握手。 薛铭新笑了笑也是伸出了手,李成二一把抓住薛铭新的手,使劲攥着,看样子不准备松开了。 薛铭新就说了一句:“如果我没认错,你是李成二吧,宗大朝奉的助理,你如果再不松手的话,我就要告你袭警了。” 李成二赶紧松开手说:“薛警花你言重了。” 薛铭新道:“叫我薛警官吧!” 说着,薛铭新绕过李成二来到我的面前说:“你们的车子着火,本来已经惊动了消防和我们警方,碰巧的是,我们最近也在调查一起大学生的失踪案件,几经周转查到了这里。” “所以我就以办案为由,把消防和出警的民警给打发了。” “我这么做,是不是给你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啊,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说:“你说什么,我并不是很懂。” 薛铭新也不生气,同样冲着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那个叫周建的,和他的女朋友,已经在医院出现,后续我也会跟进一下,到时候你们和他的关系,我自然也会知道。” 我不由有些头大了。 薛铭新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然后伸出手指对着我比了比说:“你呀,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不过我也不逼你,周建和他女朋友那边,后续的善后工作我们这边会处理的,这件事儿的社会影响必须削减到最小。” 我“哦”了一声,依旧没有正面回应薛铭新。 她则是指了指那辆黑色的吉普车说:“你们坐我的车走吧,一会儿我们单位有车来接我,车子就放你们荣吉门口,明天上午我去开走。” 说着,她把车钥匙扔给了我。 我下意识接住,然后对薛铭新说:“谢谢了!” 而后我愣了几秒钟反问薛铭新:“你自己在这里没事儿吧。” 薛铭新指了指那栋楼说:“里面已经没有危险了,如果是平常人来了,我可不怕,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对付五六个普通的歹徒,不在话下。” 说着,她对着我比了比拳头。 我再次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就和同伴们一起乘坐薛铭新的吉普车离开了。 车子交给李成二来开,回到荣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了,车子在门口停下,我们走到地下车库,然后去了夜当。 在回荣吉的路上,我已经把欢河医院那边蒋苏亚不知道的部分讲给了她听。 蒋苏亚一路上一直对我说抱歉,说她拖累我。 而我则是对她说,换做谁,也斗不过那鬼王,她不去,那鬼王可能会上邵怡或者弓泽狐的身,大家的水准都是差不多的。 夜当今天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客人,我们在这边也就是休息。 在荣吉夜当待了一会儿,我的精力也就恢复了不少,所以就翻看起了《术法天录》,经过今天的事儿,我也是知道自己太弱了,我必须多研究一些符箓,将其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当晚,我并没有立刻动手去画,因为我体内的相气还是有些不充足,我只是一页一页的翻看,然后将所有的符箓内容全部铭记在心间。 差不多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住处,兰晓月和往常一样,给我们准备了吃的。 简单吃了一些,我们便睡下了。 次日中午,我才慢慢地醒过来,蒋苏亚也没去上班,她也睡了一个懒觉,我睡醒的时候,她还没醒,她一只手,一条腿都搭在我的身上,她的脸紧贴着我,我一转脸就能亲到她的额头。 所以,我就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应该是被鬼王上身,元气消耗也有些大,我亲了她一下,她竟然没有醒过来,而是紧紧往我怀里凑了凑,而后继续睡。 我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那柔软无骨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能是揉的力度有些大了,蒋苏亚就轻“哼”了一声,我不由心一动,蒋苏亚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我,然后羞笑道:“几点了。” 我说:“快一点半了。”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说:“完了,完了,下午公司有会,我得赶紧去一趟公司。”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我不由觉得她更加的可爱了。 她挑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跑去洗手间洗漱了,而我这边也是起床,然后去外面的另一个洗手间洗漱。 我起来的时候,邵怡、弓泽狐,甚至是李成二都已经起来了。 他们三个人围着沙发,好像在商量什么事儿。 我洗漱好了之后,才去问他们在聊什么。 李成二就说:“我们在商量去下河县,马场乡,东道梁子村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我们应该早点过去,毕竟后天祸根胎这事儿,可不小。” 李成二点了点头。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了,她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裤腿口挽了一节,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无袖风衣,显得她特别的高挑,而且特别的有气质。 看着蒋苏亚的样子,我忍不住过去抱了她一下。 她也是迎上来抱了抱我说:“公司那边有事儿,我先过去了,你们要出门的话,记得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 我送蒋苏亚到门口,她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亲了我一口。 回到客厅,我不由觉得今天一天都是美美的。 再说到去给张翠英迁坟的事儿,我就说道:“我们今天下午就赶过去吧,下河县,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豫地吧。” 李成二点头说:“的确是。” 我们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各自去收拾东西了。 然后开车去豫地的下河县。 因为我们之前车被烧毁了,所以我们只能开我原来的A3了,不过我们四个人的话,车内的空间还是足够的。 至于薛铭新的车,我们只能让兰晓月下午的时候开到荣吉去。 我们在去下河县的路上,邵怡就对我说:“我刚才查了一下地图,在东道梁子村周围有几个特别有意思的地名。” 我让邵怡说来听听,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说:“你看在村子的南面,有一个叫大虫窝的地方,不是村子的名字,而是一个地方的名字,从卫星地图上,像是一个大坑,或者说是一个小盆地。” 我点了点头。 邵怡继续说:“在村子的北面,有一个叫麒麟沟的地方,从卫星地图上看那条沟好像很细,很深,两边的山梁子格外的明显,其中东面的那道山梁子一直蜿蜒到东道梁子村,我猜这就是东道梁子村的村名由来。” 我对着邵怡笑了笑说:“你可真聪明。” 邵怡柔声道:“讨厌,宗禹哥哥,你又笑话我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在前面说:“你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东道梁子村的传说,说不定会有一些线索。” 邵怡点头,然后开始百度。 过了好一会儿邵怡才说:“查不到什么线索,看样子只能到了当地,找那边村子里人的打听了。” 李成二“嗯”了一声。 东道梁子村,我总觉得那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正文 第179章 眼变 我们来到下河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因为去东道梁子村要走好几十里的乡道,所以我们就选择在下河县住了一个晚上。 下河县位于豫地的西部,整个县的西部都是太行山脉的分支。 不过县城这边属于平原地带,县城并不大,东西走向不过三四里的样子,县城只有两条主要街道。 到了晚上,县城的街道上更是冷清,连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闲来无事也翻查了一些有关下河县资料,很快我发现,下河县建国后才设立的新县城,而下河县之所以成县,是因为当初在上游修水库,很多村子迁移到一起,久而久之成了镇,然后慢慢地变成了县城。 这里设县不过三四十年的时间,属于一个新城镇,根本没有县志之类的资料留下来。 所以我在自己的记忆里面,也没有搜集到相关的资料。 正在我为查找资料犯难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薛铭新薛警官打来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就听薛铭新那边说了一句:“你们动作真快,人已经到了下河县了吗?” 我愣了一下说:“你监视我?” 薛铭新那边笑了笑说:“我可不用监视你,你们住酒店需要身份登记,我只要随便查一下就能知道你在哪里。” 我有点不高兴说:“你在窥探我的隐私。” 薛铭新立刻说:“我是经过上面同意的,我们查你也是为了查案子,如果你肯和我们合作,我们也不用这么费力的查你。” 我问薛铭新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她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说:“就等你这句话了,宗大朝奉,我的事儿先不急,等你从下河县回来了我再找你,咱们见面后细谈。” 我说:“你让我做的,最好不要是什么费时费力的事儿,因为下个月十五我还要去蜀地。” 薛铭新立刻说:“放心好了,用不了你几天时间,更耽误不了你去参加蜀地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 我疑惑道:“你知道水官解厄大会?” 薛铭新在电话那头儿得意的“嗯”了一声而后说道:“我知道你们荣吉很多事儿,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获得出入你们夜当的资格。” 不等我从惊骇中醒过来,薛铭新就说了一句:“好了,回来见。” 说罢这些,薛铭新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逐渐变黑,然后才皱了皱眉头,江湖的事儿肯定也在官家的掌控之中。 想明白了这些,我心中也释然了不少。 找不到相关的资料,我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七点多我才起床,洗漱之后,我们一起到酒店对面找了一个粥铺吃了点早饭。 我们住的酒店规格有点低,是没有早餐供应的。 吃了饭,我刚准备结账的时候,就听到我旁边桌子上一个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你妈上个月在梁子上被东西给咬坏了腿,家里的麦子该下地了,我已经给咱俩请好了假,吃了饭,咱们回家把麦子给种了。” 我往那看了一眼,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人低着头喝粥,看起来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他只是点头也不做声。 这个时候,同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说:“老赵,你家那几亩地种他干啥了,棒子你说种,就种点,可麦子就算了,费时费力,又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在外面做活,挣钱买粮食吃。” 被称为老赵的中年人就说:“种点是点,万一出个啥情况,地里有庄稼,心里还踏实。” 这个时候,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就抬头问:“爹,俺娘有没有,她是啥东西咬的不?” 老赵说:“你娘眼神不好没看清,不过她说块头挺大的,比小牛犊子都大,我估计可能是狼,这两年咱们那边环境好了,山都封了,山里的兔子、狐狸、山鸡啥的也多了起来,兴许有两匹狼。” 年轻人“啊”了一声然后惊愕地说了一句:“狼,那俺娘是咋赶跑的狼?” 老赵说:“你娘说,当时天快下雨了,正好打了一个闪,响了一个雷,就把那东西给吓跑了。” 年轻人“哦”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同桌另一个中年人就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说:“你媳妇的命可真大。” 老赵叹了口气说:“命大是命大,就是命不好,三十来岁眼睛就不好使了,白天看东西模糊,天稍微黑点,就跟瞎眼儿一样,唉!” 说着,老赵又长长叹了口气。 接着老赵继续说:“说起俺屋里头儿(老婆)的眼睛,俺一直很奇怪,她有很多次,总是大半夜地给俺说,俺们家院子里面卧着一头大白虎,开始俺以为真有老虎,可找了几次没找到,俺就觉得她可能是瞎眼儿的毛病犯了,看糊涂了。” 年轻人这个时候把手里的勺子往碗里一扔说:“俺吃饱了,去结账。” 老赵看了看年轻人,也就不再说自己媳妇的事儿了。 同桌的中年人也是起身说:“我也去结账,一会儿还要去上工呢。” 老赵就喊年轻人说:“你给催叔,把账也结了。” 年轻人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着(zhao)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豫北地区的方言,“知道了”说的快了就会省去zhi发音中的“i”和dao发音中的“d”,于是就成了“zhao”。 听着有趣的方言,我不由笑了笑。 年轻人从我旁边路过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他的面部,他的田宅宫生的还不错,说明将来至少能有个小康水平的家。 不过他的奴仆宫却生的一般,一辈子都是给人做事,自己当不了老板。 这大概也和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有关。 年轻人去结账的时候,我也是故意跟上去,然后给老板钱的时候,就问了一句:“你知道马场乡的东道梁子村咋走不。” 老板说不知道。 而年轻人则是诧异地看了我几眼。 我顺势问他:“你知道不?” 年轻人说:“着!” 他说了方言,大概觉得不对劲儿,又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跟我说:“知道,我家就是东道梁子村的,你们是干啥的?” 我说:“去帮人迁坟,你们要回去不,要是回去,正好坐我们车。” 我和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那边的老赵就赶紧说:“顺路,顺路,俺们正打算今天回村儿呢。” 我顺势往老赵的五官上看了几眼,五官一般,无长无短,比较平庸,不过他的妻妾宫却绕着一股黑气,这说明他的媳妇被脏东西缠上了。 看来她媳妇的眼病,并不是单纯的身体的问题,而是和某样脏东西有关。 听到老赵的话,我就说道:“那好,你们收拾了东西,到前面的快捷酒店门口等我们,我们车子在那边等你们。” 老赵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儿子出了粥铺。 我们也就返回酒店在那边等他们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对我说:“宗老板,咱们四个人,加上他们两个,你这小A3就有点挤了啊!” 我想了想说:“这样,打个车,你、十三和小狐狸一起,我和他们坐一辆车。” 这个县城的出租车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跑私活的小面包,我去酒店大厅打听了一下,那边的工作人员就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是一个司机的电话。 我打了电话,没一会儿一辆五菱就开了过来。 我说包车,他就跟我一天四百,我说,就去一趟东道梁子村,到了那边也不乱跑,四百太贵。 磨了一会儿嘴皮子,最后我们商定了价格是三百。 不一会儿老赵和他儿子就过来了,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这些人的名字,然后分车出发了。 上了车,老赵就问我要去给他们村儿谁家迁坟。 我说:“一个张翠英的人,当年因为引产意外死的。” 听到张翠英,老赵愣了一下说:“张家的那闺女?坟头都没有,咋着想起来迁坟了,他今年也六十好几了,咋还折腾上了。” 我赶紧问:“你知道啊。” 老赵笑了笑说:“张叔家闺女的事儿谁不知道啊,对了,在我们村儿,论辈分,我得叫他叔儿,张叔闺女二十年前高中复读的时候怀了孩子,那闺女傻,好几个月了还不知道,男娃那边上了大学,不要她了,家里让闺女去引产了,谁知道大出血人没了。” “不过张叔家,用他闺女换了好日子,医院赔了一笔钱,盖了新房子,还给自己儿子娶了个城里的媳妇。” “这都是命。” 说着,老赵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我就问了一句:“赵叔,您儿子叫什么啊?” 老赵就说:“赵俊!” 我问:“怎么不上学了。” 老赵说:“在学校给人打架,让开除了,孩子上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的,可惜了儿的,自己给作没了,只能跟着我混工地儿了。” 简单说了一会儿老赵家里的情况,我就问:“对了,你们东道梁子村,有没有什么传说啊,好玩点的,我听说你们那边有个大虫窝,还有个麒麟沟,有啥典故没。” 说到这个,老赵就笑了笑说:“我们村里的故事可多了,我们这一代知道的已经不多了,我爹知道的多,我只能给你们粗略地说一说,要听细的,到了我们村儿,让我爹给你们讲。” 我笑着说:“你先给我们说说看。” 老赵还没开始说,我已经预感到,东道梁子村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正文 第180章 真梦 老赵那边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始说:“俺先给你说说大虫窝吧,小时候俺听俺爷讲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虫窝了。” “这大虫啊,并不是虫子,而是老虎,水浒传看过吧,里面的老虎就叫大虫,俺们那边的大虫窝其实指的老虎窝。” “小时候,俺就经常听俺爷讲,那大虫窝附近林子又深又密,里面住着一家子老虎,时不时还能听到大虫窝里面传来老虎的叫声,那声音有时候跟打雷一样,震的山梁子都抖三抖。” “俺小时候,进山拾柴火,都会避着点大虫窝走,因为俺们那边的人都说,里面还住着老虎呢。” “不过俺听俺爷说,在俺爷小时候,当地就组织过一次灭虎害的行动,好几十人拿着猎枪进山,杀了五六头老虎,从那之后,俺们那边儿的人就再也没有见着过老虎。” “从那之后,俺们村里,每隔三五年就会丢一头牛,好多人都猜测是被老虎给赶进了山,不过那都是猜测,毕竟人们在牛圈附近连个老虎爪子印都没有找到。” “而且,俺们那边这些年有三个人进了大虫窝,然后给死在里面了,等那些人被找到的时候,双眼睁的奇大,都要吐出来了一样,脸上冒着青筋,好像是吓死的一样。” “不过专家说,那些人都是吃了林子里的一种野蘑菇中毒死的。” “专家们这么说,可俺们村儿的人都不信,因为专家说的毒蘑菇,俺们都没有见过,所以俺们村里人都说,那些人其实是在老虎窝看到了脏东西。” “俺爷跟俺说,当年村里组织人进山打虎的时候,除了一些带枪的猎人外,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士,到了大虫窝,老道士一到晚上十二点就会失踪,早起六点又准时回来。” “而在虎患被除了之后,老道士并没有离开老虎窝,而是一个人留在里面。” “有人说,老道士其实从别的地方出来,有些人则说,老道士是为了镇守那些虎魂,留在大虫窝清修。” “无论是那种说法,从那之后,暗门村的人,没有见过老虎,也没有再见过那老道士。” 我点了点头。 老赵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停下来在思考接下来的故事该怎么讲。 就在这个时候,老赵忽然问了我一句:“俺给你讲的这些有用不。” 我说:“有用。” 老赵立刻笑着说:“有用的话,你能不能给俺一些报酬,不用太多,几十块钱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赵俊那边则是觉得父亲有些丢人,就说了一句:“爹,你这是干啥,咱们搭人家的车,已经省了钱,你还找人家要钱,有点太过分了吧。” 老赵则是说了一句:“你懂什么,这些都是精神财富。” 我怕老赵和自己的儿子吵起来,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递给老赵说:“喏,你的报仇,你可以继续讲了吧。” 老赵笑着接过钱,然后放到自己的眼前照了照,好像是害怕我给他假钱。 我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赵继续说:“咱们毕竟是萍水相逢,俺们就先小人后君子,你别介意,俺年纪逐渐变大了,还要给孩子准备娶媳妇的钱,所以任何赚钱的机会,俺都要把握住了。” 我笑了笑说:“理解,你继续讲吧。” 老赵收起钱继续说:“大虫窝基本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至于麒麟沟,那是因为在俺们村子北面的那条山沟沟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俺们那边的老人说,在几百年前里面住过一头麒麟,后来麒麟修成了正果,踩着祥云飞走了,洞穴就留了下来,所以那边就叫麒麟沟。” “不过呢,在俺小时候,下过一场大雨,山体滑坡,那个洞穴已经被埋住了,现在那边已经成了一个大斜坡,洞已经看不着了。” 我问:“洞是真实存在的?” 老赵点头说:“真的,我还去洞里玩过呢,几百步深,估摸着七八米高,里面可大了,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可凉快了。” 我点了点头。 老赵这个时候则是停了一会儿,好像关于麒麟沟的料没有大虫窝的精彩,老赵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就我准备说这些已经足够的时候,老赵忽然说了一句:“其实在俺们村子东面,还有一个地方,叫龙洞,那边洞比麒麟殿更大,更宽敞,不过也是同一年被掩埋了。” “那个龙洞也有传说,说是天上掉下一条受伤的龙,在那边养伤,所以它就用术法开凿了一个大洞,等它伤好之后,它就给飞走了。” 龙洞? 我拿手机地图翻看了一会儿说:“地图上不显示啊。” 老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不过这也正常,一个村子周围的地名有很多,地图上不可能完完全全记述下来,遗漏一两个也是正常的。 我在查地图的时候,老赵又说:“在俺们村子的西边还有一个叫斗岑的地方,岑你知道是啥意思吧?” 我点头说:“知道,是指那些小,但是很高的山。” 老赵对着我竖了竖拇指说:“宗老板就是有学问。” 我问那个地方怎么了。 说着我划拉了几下地图,真的在东道梁子村的西边看到了斗岑这个地名。 老赵说:“斗岑在我们那边是一个孤峰,南北东西的纵向不过百里,可它却像一根石柱直插云霄,高差不多一两百米,因为斗岑的山体很陡,所以俺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爬到斗岑上面去的。” “俺们那边传说,在斗岑顶峰上有一棵梧桐树,而在那棵梧桐树上住着一只七彩的凰鸟。” 这个时候赵俊忍不住说了一句:“都是骗人的,那个斗岑也不是没人上去过,我小时候和几个小伙伴不是爬上去过吗,因为这事儿,你还揍了我一顿,说要是把我摔死了,你就绝后了什么的。” 赵俊上去过? 老赵不禁有些脸红说:“俺打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没爬上去吗。” 赵俊立刻道:“那不是被你打的时候,瞎说的吗。” 我打断父子俩的争执,然后问赵俊:“你在山顶看到梧桐树了吗?” 赵俊说:“山顶黑糊糊的,别说树了,草都没长一根,传说啥的,本来就是骗人的,什么龙、凰、麒麟啊,都是古人想象出来的精神图腾罢了。” 我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当真,我也只是当故事听的。”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自从做了荣吉的大朝奉,在这个奇怪的江湖圈中,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儿,见过了各式各样的脏东西,甚至我还见识了大牛怖逢,所以我就觉的龙、麒麟、凰这些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 老赵被自己儿子打断,也就对我说了一句:“俺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你想要听更多的,就得回去问俺爹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开始过老赵说的这些故事,龙、麒麟、虎,还有凰,这传说中的守护神兽除了玄武基本都露面了,这小小的东道梁子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阵势。 若是那些传说的杜撰的也就罢了,可如果是真的,那东道梁子村肯定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东西。 想到这里,我就编辑了一条微信,把我这边听来的故事发送到了一个微信群里。 而这群成员,只有我、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 我编辑消息得好长时间,见我不说话了,老赵也就靠在座位上开始睡觉。 赵俊看了我几眼,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刷起了视频。 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大体的故事编成简略的文字发送到群里,而后我抬起头,不由感觉脖子有点酸。 我扭了一下脖子,再往窗外看的时候,我们车子已经进山了。 这路修的很好,公路两边的绿化也不错,车子行驶在这路上,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路不错。” 这个时候,司机师父就说了一句:“不错啥啊,这是省道,还好走,一会儿上了乡道,你就知道路有多难走了,而且一路上经过那些村的时候,不是限高,就是限宽,一个不小心就得出点事故。” “当然,咱这五菱神车不用在意这些。” 说着,司机师父还吹起了口哨。 同时用手去调电台,然后调到了一个播放音乐的频道。 赵俊刷了一会儿视频,也收起手机睡觉了。 他和老赵都是工地上下来的,日常的乏累积攒在一起,一休息自然容易犯困。 我这边就好很多,并不觉得困,就一直欣赏沿途的风景。 果然如司机师父所说,上了乡道,路左绕右拐的就算了,路还不很平,不少路段都有很多的坑,一路上极其的颠簸。 我在城里待惯了,没怎么坐过这样晃的车子,车子晃的我想吐。 再看老赵和赵俊,他们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些似的,根本都不待醒的。 车子颠簸的时候,他们的脑袋就跟着乱晃,根本都不带醒的。 正在我羡慕他们的时候,老赵忽然“啊”的一声坐了起来,他忽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那汗珠子,我是看着冒出来,那场面就好像是一个水嫩的冬瓜,被一百根针同时扎了一百个洞,然后洞里开始往外冒水! 老赵坐直后,司机师父笑了笑说:“老伙计,做恶梦了。” 老赵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说:“俺梦到俺屋里头的那位在家上吊了。” 上吊? 赵俊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他看着老赵说了一句:“爹,你瞎说啥呢。” 老赵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梦都是相反的,对了,宗老板,你年纪轻轻就给人家迁坟,你应该学过一些阴阳类的东西吧,你给俺断下这个梦,是个啥意思。” 我看着老赵却笑不起来,他的妻妾宫黑气已经加重了不少,本来他的妻子只是被脏东西缠着,可现在看来,那脏东西已经不满足只是缠着那么简单了,它已经动了杀心,老赵做的梦,可能是真的! 所以在老赵说完后,我就道了一句:“你给你们村儿的熟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去你家看看!” 正文 天字第一當第181章 吊尸 听到我的话,老赵愣了一下,然后飞快掏出手机打电话。 赵俊则是在旁边说:“给我娘打。” 老赵一边说“着了”,一边飞快地拨了一串的号码。 老赵的手机是那种很便宜的老人机,声音很大,“嘟嘟”了几声后,我就听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人声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老赵额头上刚消了点的冷汗再次浸出,他一边抹汗手一边发抖。 赵俊这个时候赶紧说:“俺娘的手机不会又没有充电吧。” 老赵摇头,然后立刻说:“给你马叔打!” 很快老赵又拨了一个号码。 这次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麻将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二岗子,啥事儿,俺这正打牌呢。” 老赵立刻说:“老马,快去俺家看看,俺屋里头的那个,可能上吊了。” “啥!”老马电话那头儿也是愣了一下。 老赵继续说:“俺屋里头的上吊了,你快去看看。” 老马立刻说:“你不要急,俺这就去看。” 很快那边挂了电话。 老赵拿着手机心急如焚,赵俊在旁边也是一脸的紧张。 这个时候老赵才看着我问:“宗老板,你看的准不准,你说俺刚才做的梦可能是真的,有啥依据不。” 我没有立刻回答老赵。 因为我的回答对老赵来说,可能太残酷了。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人和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特别是感情深厚的人,他们两个人气彼此纠缠,就会形成相互的感应。 感情越深这种感应就越明显。 从老赵的面相来看,他媳妇出事儿已经是必然的事儿了,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所以他的梦,还有额头冒冷汗,这些都是感应之后的结果,他心里其实已经能够感应到自己媳妇出事儿了,他问我问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让我去否定他,从而得到一些心里的慰藉。 过了一会儿,我才叹了口气说:“节哀。” 赵俊这个时候不乐意了:“节哀什么,俺娘肯定没事儿。” 不等我们继续争吵,老赵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老马着急忙慌的声音:“二岗子,啥情况,你屋里头的咋上吊了,断气了,断气了,我给卫生院打了电话,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不知道还抢救的过来不。” 老赵已经有点握不住手机了。 老马那边继续问:“你还在县城吗,啥时候回来。” 老赵用颤抖地声音说:“在路上了。” 老马说了一句“你快点回来”,人我看着送卫生院去。 看着老赵和赵俊一脸的焦急,我就问司机师父还有多久到,司机就说:“快了,还有十分钟。” 这个时候司机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他从后车镜看了看老赵父子,又看了看我,不由露出一脸的疑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先断出了老赵媳妇死讯。 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的车子终于来到了东道梁子村,这个村子在我们走的那条乡道的尽头,车子只能开到村口的麦场上,再往里面走,就没有什么停车的地方了。 车子停下后,老赵和赵俊就下车往回跑,车上的行礼都顾不上拿了。 我也是赶紧赶上去,而我这边也是在微信群里,把老赵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所以李成二他们停了车之后,也是飞快赶着老赵父子的身后跑。 司机师父那边犹豫了一下,也是下车跟了过来,他不是怕我们跑了不给车钱,而是想看热闹了。 东道梁子村并不是很大,老赵的家又在村口不远处,所以两三分钟我们就跑到了老赵的家门口。 这边已经挤了很多人,不过大部分都是老人妇女,毕竟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上学。 看到老赵回来,众人也是赶紧让道,有的人还安慰老赵两句,可老赵根本听不进去,径直往院子里面闯。 老赵家的房子还不错,是刚盖了没几年的新房,红砖房,简单的装修,院子外面还停了一台手扶拖拉机。 院子的角落搭了一个窝棚,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农具。 老赵和他媳妇住在正房里面,来到正房的门口,这边也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看到老赵回来,就招呼老赵说:“二岗子,你可回来了,卫生院的人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咱村里没有车。” 我听的出来,这就是电话里面的老马。 这个时候邵怡也是冲了过去,老马刚要拦,我就说:“她是医生,你们让她瞧瞧。” 其实根本不用瞧,在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活人的命相了。 邵怡过去搭了一下脉搏,然后又扒开眼皮看了看,接着对着我摇了摇头,示意人已经没了。 这下老赵才扑过去大哭:“娟儿,娟儿诶,你这是有啥想不开的啊。” 我往四周看了看,只有门框上挂着一条绳子,看样子老赵的媳妇就是在门口吊死的。 赵俊这个时候已经跪在床边,嘴里死命地哭喊:“娘,娘,娘……” 李成二进来瞧了几眼老赵媳妇的尸体,然后退到了门口,开始看那条挂在门梁上的绳子。 弓泽狐则是跟在李成二的旁边,一副打下手的样子。 邵怡这个时候回到我身边说:“宗禹哥哥,她已经死了至少四五个小时了,救不活了。” 我说:“我知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邵怡看着床上的尸体,眼神里满是惋惜。 看着老赵在哭,旁边的乡亲也跟着劝,有的则是小声议论,都在为老赵媳妇的死感觉到惋惜,同时大家都对老赵媳妇的死,表示疑惑。 听大家讨论的意思,老赵一家人在村里的生活还不错,他们只有赵俊一个儿子,老赵常年在外面混工地,攒了不少的钱,生活都挺如意的。 这个时候,李成二好像发现了什么,就大声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看热闹了,散了、散了。” 老马这个时候就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还没说话,李成二就说:“警察!” 听到警察两个字,我自己都吓一跳,冒充警察可是犯法的。 老马也愣了一下,不等提出疑问。 李成二就说:“这可能是凶案,不是自杀的话,就是他杀,别毁坏了这里的线索。” 李成二说话的时候,加了一股气在里面,声音很是有气势,寻常人直接被那股气势给压住了,也没有敢再问什么,就纷纷地往外退。 等所有人退出了大门,李成二就让弓泽狐在门外面警戒,不让外人靠近,同时他还关了大门,才回到屋里来。 老赵和赵俊哭的伤心,也没有留意我们在做什么。 等着人都没了,老赵才说了一句:“你们咋个又成了警察了,不是迁坟的吗,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你媳妇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脏东西害死的。” 老赵愣了一下。 赵俊哭着道了一句:“什么脏东西,你们不会想着骗我们的钱吧。” 我摇了摇头对赵俊说:“你放心好了,接下来,我们在你家做的任何事儿,不会收你的一分钱。” 我看了看李成二,对他点了点头。 李成二接过我的话说:“首先这根绳子,上面的怨气很重,说明死者死后,魂魄还没有离开这绳子,你们要不要看了看那魂魄。” 魂魄还在绳子上? 这进进出出多少人,都是穿过死者的魂魄进来的…… 我不禁头皮发麻。 老赵和赵俊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的不相信。 李成二深吸一口气说,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下仙家的群体开眼的精妙神通。 此时,我包车的司机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录像。 我瞅了他一眼说:“你最好把手机收起来,不然你被脏东西缠上,别怪我们。” 司机吓的赶紧收起了手机。 李成二搓了搓手,然后食指中指并拢,捏着指诀大声道:“天阵为先,地阵为后,人阵为中,诸多邪物,皆入此界。” “嗡!” 屋里的所有人,除了李成二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他们和我一样,都感觉脑子有些眩晕。 不等我们彻底从晕眩中醒过来,李成二就指着门口说:“你们看。” 我们齐刷刷看过去,门梁上吊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她低着头,双眼呆滞,张嘴,嘴里的舌头往外伸,她的双脚离开地面不到一寸,脚尖还在那里晃来晃去。 “啊!” 老赵、赵俊,以及我包车的司机,全部惊叫了起来。 李成二大声呵斥:“都给我小声点,别惊扰了她的魂物。” 陡然出现的鬼物,挡住了门口,让我不由觉得整个房间里面都阴冷的厉害。 包车的司机吓的躲到了我的身后。 邵怡问我:“宗禹哥哥,要不要先把她收了。” 我看向李成二,他就摇头说:“先不急,正主也在附近,等正主来了一块收了。” 老赵,赵俊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眼泪还在继续流,可他们的心情已经不是简单的伤心了,还有深深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老赵媳妇的尸体忽然“噌”的一声坐起来。 而这一变故远远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我,乃至是李成二都是一脸的惊愕…… 正文 第182章 尸泪 老赵的媳妇忽然坐了起来,爬在床边的老赵和儿子赵俊也是飞快向我们这边爬了几步。 他们的腿估计都要吓软了,爬的时候动作显得十分地慌乱和笨拙。 好在老赵媳妇的尸体只是坐了起来,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坐在床上,头使劲儿往下低着,双手自然下垂放在身体的两侧。 我身后的那个司机也是忍不住“啊”的尖叫一声说:“妈的,我就不应该来。” 老赵往后爬了两三步,忽然停下来,然后带着哭腔缓缓说道:“娟儿,你,你是活过来了不,俺,俺,俺舍不得你死,娟儿,娟儿……” 说着老赵又准备往自己媳妇尸体旁边爬。 他眼中的害怕好像一瞬间消除,转而出了一种略带迷茫的期望,而那期望中又带着一丝的视死如归。 看到老赵往回爬,我就赶紧说了一句:“别过去。” 李成二也是紧走过去准备将老赵拉开,可谁知道此时的老赵速度极快,一手直接抓住了自己媳妇尸体的手,他的身体开始还在害怕的抖,可在抓住那手的瞬间,老赵仿若瞬间镇定了下来,而是一边哭,一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娟儿,你跟俺说说,你到底有啥想不开的,俺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帮你办了,咋俩结婚这么多年,俺答应你的事儿,那件没有做到过。” “俺知道,俺说话不好听,有时候会惹你生气,可俺真的好稀罕你啊,你一发火,俺那次不是乖乖地给你认错啊。” “娟,求求你了,回来吧,回来吧,再不行让俺替你死,让俺死你在头里,你知道只剩下俺在世界上,俺是多难受啊。” “娟,你回来吧,俺听说,人刚死的时候,就这样慢慢地叫魂,只要死的那个人魂儿没有走远,就能叫回来,让魂儿回到自己的身上,那人就能活过来,娟儿,你的魂儿赶紧回来吧,你看看俺,俺和俊儿在这儿等着你嘞。” 老赵满嘴豫北的话告白,让我们都愣住了。 就连李成二也没有再去阻拦,老赵抓着自己媳妇的手,也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老赵叫魂儿好像起到了效果,他媳妇吊在门口的魂魄晃动幅度开始大了起来。 赵俊发现了这些,也是有些激动说:“爹,俺娘的魂儿有反应了,她能活过来。” 其实老赵和赵俊的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回魂的前提是,身子不能死,如果身子死了,就算回魂,那魂魄也只能依附在死尸上,控制着自己的尸体暂时活动一下,而且那种控制也是有点迹象。 被魂魄强行控制的尸体,会软趴趴的,浑身上下的骨头和筋仿佛被抽掉了一样。 而这种现象被称为鬼扶尸,之前跟着爷爷学习的时候,他让我看过一张鬼扶尸的图,整个画面还是有点吓人的,我可不想眼前出现一个鬼扶尸。 因为鬼扶尸如果是暂时的还好,可如果魂魄上了身,被尸体身上的怨气和戾气给锁住无法离开了,那就难办了。 那个时候,尸体不但不会腐烂,还会让其在怨气和戾气的作用下开始害人。 最主要的是,鬼扶尸的魂魄将会永远失去轮回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就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她活不过来了,她身上已经没有剩下一丝一毫的生气了,就算魂叫回来了,也是一具尸,一具没有感情,只靠怨气和戾气支撑着的尸体。” 老赵这个时候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对着我大声道了一句:“胡说八道!” 赵俊也是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恨不得过来揍我一顿似的。 李成二此时也开口说了一句:“我们宗老板说的没错,不过你们既然想要把魂给叫回去,那你们就试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她回了尸身之后,只有十分钟时间,超过十分钟,那她的魂魄将会永远被锁在尸身里面,到时候她就真的万劫不复,永不超生了。” 这次老赵和赵俊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还在继续叫魂儿。 过了一会儿,老赵媳妇吊在门口的魂忽然头一歪,像一条被绳子吊着的鱼一样,甩动起了身体,几下甩动之后,她的魂魄从绳子上掉了下来,而后她脚尖点着地,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去。 她的动作很慢,两三秒才走一步。 而且她每走一步都显得很费力,好像一不小心整个身体就会飘起来似的。 此时李成二就在旁边说了一句:“老赵媳妇的怨气和戾气都在尸体上,魂魄上反而很干净,如果不是门口绳子上残存的怨气和戾气较多,怕是我们还没回来,她的魂魄就散掉了。” “若是她的魂魄中多一些戾气和怨气,她走路也不至于这么难,怨气和戾气会增加魂魄的重量,让它不至于飘起来。” “当然如果怨气和戾气太重,那魂魄也会因为太重,无法乘着阴风进入地府,从而成为孤魂野鬼。” 走了十多秒,她的魂魄才走到了床边,老赵和赵俊这个时候也不害怕了,而是继续哭喊着,希望那魂魄回到尸身中去。 魂魄在床边抖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摔倒在床上,从而跌进了尸身里面。 那尸身仿若中电了一样,抖了两下,老赵的手也是被甩开了。 不过很快老赵又去把尸身的手给抓了起来。 很快尸身的抖动停了下来,老赵也是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原本低着头的尸身缓缓抬起了头,不过尸身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她的脸上惨白的很,没有丝毫的血色可言。 她缓缓张开嘴,接着一口黑色的浊气从里面喷了出来。 我们下意识全部握住口鼻,我身后的司机也是学这样子照做。 尸体的浊气带着不少的污浊,若是直接吸入,会让自己的身体发虚,严重的话,病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是常有的事儿。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我们生活的世界,阳气很重,那污浊气息只要两三秒就会被阳气灼烧的一干二净。 老赵见尸身没有动静了,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娟儿啊,你回来了没,我在这里啊,你快睁开眼看看我。” 老赵的话音刚落,那尸身终于睁开了双眼,老赵眼神中的希望增加了很多。 可就在老赵眼中的希望开始绽放的时候,尸身再次甩开老赵的手,然后一把掐住了老赵的脖子。 同时尸身睁开眼,张着嘴,嘴里发出“呼呼”的咆哮声音。 像极了愤怒的野兽在低吼。 见状,我赶紧掏出破灵符,准备过去贴在尸身的额头上,李成二也是紧走几步,捏了一个指诀准备往尸身上招呼。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掐住脖子的老赵却用沙哑的声音怒道:“不要害我的娟儿,谁要过来,我就死给谁看!”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老赵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剪刀,他用剪刀抵住自己的胸口,我们稍微靠近一下,他就准备往里面刺。 我和李成二赶紧停了下来。 我有些着急说道:“别胡来。” 李成二则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赵俊这个时候有些着急,去拉自己母亲尸身的双手说:“娘,你掐的是俺爹,你好好看,好好看,是俺和俺爹回来了。” 尸身的双眼本来全是白色的,看不到任何的眼珠子。 可在赵俊发出声音后,尸身的眼珠子回来了,只不过那眼珠子,只是一个黑球,里面根本没有瞳孔。 尸身的脖子微微歪了一下,仿佛是在打量老赵和赵俊。 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想问下他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李成二就轻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人命,只不过那尸身里面,有两个魂体,现在主导尸身的魂体,根本不是老赵媳妇的,是害死老赵媳妇的脏东西。” “看样子,那东西,是准备把老赵一家人都给害死了。”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老赵媳妇的尸身忽然停了一下,掐着老赵脖子的力度明显减小了。 我知道,这是老赵和他儿子赵俊的声音,把老赵媳妇魂魄的意识慢慢地唤醒了。 果然很快,那尸身的双眼眼角竟然开始往下流泪。 尸体流泪了? 尸体在里面的水分尚未干涸之前,汗腺、泪腺还都有可能会有反应,特别是在魂魄情绪的影响下。 见状,老赵和赵俊就哭的更厉害了。 老赵看着自己媳妇用沙哑的声音继续哭着说:“娟,你醒了,你看看俺,俺想你了。” 老赵媳妇的尸身慢慢抬起手,松开了老赵的脖子,而后双手慢慢地摸在老赵的脸上,然后用很慢很慢的语速说:“二……岗……照顾好……小……俊,俺,俺,俺要……走……了,小……心,家里,有,有,有……老虎,它,害,害我!” 老虎害她? 老赵还没回话,老赵媳妇的尸身,忽然又掐住了老赵的脖子,同时她双眼中的眼珠子也是再次消失,转而成了满目的眼白。 这个时候老赵媳妇忽然用很巍峨的声音说了一句:“我让你们这些人为我一家老小偿命。” “这里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死!” 正文 第183章 俘道 听到尸身里面的声音变了,我和李成二就没有再留手,李成二直接抬手一个指诀对着尸身的眉头就点了过去。 “啪!” 一声闷响,尸身的眉头竟然冒起了一团火花。 “啊!” 尸身尖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向后弹飞了十几公分,直接撞在床头上。 我这边则是拿着破灵符冲了过去,不等我点下去,那尸身竟然“嗖”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直接跳起来,挂在了房顶的吊扇上。 尸身抓着吊扇,跟一个猴子一样。 只不过她的表情格外的恐怖,脑袋缓缓地转动,九十度,一百度,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 这下老赵和赵俊也是愣住了。 李成二此时就对邵怡说了一句:“小十三,你带着其他人先出去,我和宗老板处理这里的情况。” 邵怡点了点头,就跑去将瘫在地上的老赵和赵俊给拉了起来,我身后那个包车的司机,也是紧跟在邵怡的旁边,这屋里,他是一会儿也不想待了。 看着他们要出去的时候,李成二又补充了一句:“就在这院子里待着,别出大门,十三你费点心,保护好他们。” 邵怡再次点头。 等着其他人都出去了,这个房间里就剩下了我、李成二,以及老赵媳妇的尸身。 李成二又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关门,窗户,门上,多贴点破灵符,别让这尸身跑出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我点头立刻跑到门口,在关门之前,我也是把门梁上的那条绳子给扯了下来。 等关好了门窗,我就开始往门和窗户上贴破灵符,不过我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发现最近一些天,符箓消耗有些大,而我又没有及时补充,破灵符只剩下二三十张了。 不过眼下看来,还够用。 在我贴符箓的时候,尸身的脖子又转了回来,她嘴里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却没有来阻止我。 等我贴好了符箓,那尸身才用巍峨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这里坏我的好事。” 这尸身体内的脏东西,逻辑清晰,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的脏东西。 我紧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由担心,该不会又碰到鬼王了吧,如果是的话,那我也太倒霉了。 李成二并没有回答尸身的话,而是“哼”了一声道:“你这孽畜,胆敢在我们面前放肆,还敢出手伤人,你就不怕我们散了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吗?” “超生,哈哈哈,你们觉得我还有轮回的机会吗,看看我,看看我这一身的怨气,什么阴风能够载得动我?”尸身冷笑道。 的确,尸身上的怨气已经开始爆炸式地增加,在那种怨气的影响下,我的心情也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我开始有点厌烦,想要发脾气,甚至是爆粗口。 这个时候李成二似乎发觉了我的心境变化,就对我说:“宗老板,用你的清心魔符,保持冷静,怨气太重会让人心魔骤升,迷失本心,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我点头,立刻掏出清心魔符,然后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我问李成二有没有事儿。 他就对我笑了笑说:“我没事儿,这东西不过才刚入红厉不久,远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李成二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根红线,那红线两端各系着一只铜铃,不过那铜铃都是哑铃,里面是没有铃锤儿的。 那红线大概一米多长,将红线拿在手中后,李成二一手掐诀,一手捏着红线的正中央,让两只小铜铃自然下垂,两个没有铃锤儿的铜铃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发出“当当”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一响,吊扇上的尸身好像受到了惊扰了一样,“嘭”的一声直接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还在地板上砸出一些龟裂的痕迹来。 那尸身好像很害怕李成二手里的红线和铃铛,直接向门口撞去。 可还没跑到门口,我贴在门上的一张破灵符就“轰”的一声烧了起来,然后化为火苗直接“嘭”的一声将尸身给挡了回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已经掐诀完毕,他将手中的红线对着尸身抛去,那红线带着铃铛就直接在空中旋转起来,然后直接缠到了尸身的脖子上。 那红线立刻像通了电一样,噼里啪啦地乱响一通。 两端的铜铃也是跟着“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那明明是没有铃锤儿的哑铃,怎么忽然响了起来呢? 正当我充满疑惑的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乾坤两极,阴阳双铃,锁!” 那红线在尸身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后,又向尸身的双臂缠了过去,尸身的双臂瞬间被背到了身后,然后由红线给彻底栓了起来。 尸身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李成二缓缓走到尸身的身后,然后又捏了一个指诀,对着尸身的后脑勺上猛点下去。 同时他嘴里大声诵念:“阴阳无极,五行相生,大千世界,普陀往生,急急如律令——给我出!” 叮铃铃…… 随着一阵密集的铃声之后,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尸身里面钻了出来,李成二飞快抬手,一张符箓,直接将白色的影子给包了起来,然后他将白色的符箓揉成球直接塞进了口袋里,接着他取出第二张符箓,继续诵念上面的那段咒诀。 等李成二再次点在尸身后脑勺上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影子直接从尸身里面掉了出来,而李成二同样用符箓将其给包了起来,揉成球。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将符球收起来,而是将其端在掌心说了一句:“孽畜,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符球里的脏东西并不服气,而是“哼”了一声道:“你的修行也不怎样,你抓了我也无妨,这东道梁子村真正的灾祸才刚刚开始,哈哈哈,这些刁民的后人,没有一个活下去。”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而我则是缓缓走到了李成二的旁边,问了一句:“你那两个铃铛是什么宝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李成二就说:“小玩意儿,对付这些歪瓜裂枣还够用,遇到水平和我差不多的脏东西,那就是玩具而已,不足挂齿。” 我“哦”了一声,然后看向符球问了一句:“你听说过荣吉典当没有。” 符球里面的脏东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了一句:“我自然听说过荣吉,江湖中手眼通天的存在,怎么了,你们是荣吉的人?” 我笑了笑说:“你既然知道荣吉,那就说明你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曾经帮着东道梁子村那些村民治理了虎害的那个神秘道士吧。” 符球里面的脏东西又沉默了几秒才说:“是!” 李成二这个时候有些疑惑地看向我道:“你怎么猜到的。” 我这才说:“别忘了,我是相师,刚才临时起意,拿着一股怨气来起卦,然后我觉得这股怨气的主人中竟然藏着一股正气,这正气有些久远,所以我随便猜了一下,没想到运气不错,猜对了。” 其实这和我的直觉也有关系,爷爷曾经说过,一个出色的相师,有着灵敏的直觉也是很重要的。 为了训练我的直觉,爷爷可没少折磨我,比如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蒙上我的眼睛,堵住我的耳朵,然后单凭自己的感觉走路,磕磕碰碰我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时候爷爷还给我玩一些暗箱游戏,就是弄一些箱子,里面放上一些东西,有的是无害的,有的则是毒蛇,然后爷爷让我选,选对了就是安全,选错了那就遭罪了。 我曾经和爷爷辩论说,那些都是运气,跟直觉没有关系。 可爷爷却坚持说,直觉就是感知好运,避讳厄运,等一个人能够感知到运气的时候,那就距离成为出色的相师不远了,而我在爷爷的训练下,已经隐隐约约触摸到直觉的门槛了。 李成二也没有多问我,而是看向符球问了一句:“传说你不是在大虫窝的密林里面修行吗,怎么沦落成了恶鬼,还跑到这里害人,还说东道梁子村的人,害死你的全家,这里面的因由,你可否慢慢说一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听到动静,符球也没有说话。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弓泽狐发来的视频,我接了问他什么情况,他就说:“宗老板,外面卫生院的救护车来了,要进去拉人。” 我直接说:“人都已经死了,不用抢救了,还拉个锤子,让他们走吧。” 弓泽狐点了点头,然后挂了视频。 我这才看向符球说:“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符球中的脏东西这才缓缓说道:“我的家人就是大虫窝的那些老虎,而我也不是什么在山中修行,而是被东道梁子村的人给杀了,然后他们把我的尸体埋在大虫窝,更可气的是,那是一块凶煞之地,我生前的修行全散不说,成了鬼物,我的修行还因为煞地而受阻,几百年了,我终于熬到了红厉鬼,本来以为我能报仇雪恨了,却没曾想又遇到了你们荣吉的人。”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是虎妖?” 符球中的脏东西立刻否定说:“我是人,并非妖!” 我点了点头说:“是我唐突了,好了,我们慢慢聊,你先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荣吉,和荣吉有没有什么关系,然后再说说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东道梁子村的村民为什么要杀了你。” 符球中的脏东西沉默了下去,仿若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正文 第184章 人心 符球中的脏东西陷入了沉默,我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而是往李成二那边看了一眼,他则是直接将符球放到我的手里,然后俯身下去开始解掉绑在老赵媳妇尸身上的红线和铜铃。 解下了之后,李成二又把老赵媳妇的尸身放回到了床上。 而后还说了一句:“得罪了。” 这个时候,我手中的符球终于开始说话:“我的名字叫姚凤臣,在差不多一百年前的时候,东道梁子村的麒麟沟有一个永兴观,那便是我修行的地方,道观并不大的,只有一座主观,两间厢房,一座院落。” “院子也不大,里面有一棵超过百年的老梨树,果子很甜,每年我结出果子的时候,我都会惦记着,师父总告诉我,要熟了才能吃,还要摘一些果子送给东道梁子村的村民们,因为我们这个小道观的香火,主要就来自东道梁子村的几十户村民。” “我们小道观后面有几亩地,是我和师父在种,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那些粮食,每年结余的粮食,我们留一部分备用,剩下的也会分给东道梁子村的村民。” 姚凤臣慢慢地讲述,好像和我问的事儿没有关系,不过我也没有打断他,关于他,乃至他提到的他的师父,我都很感兴趣。 我相信,这后面肯定有一个很大的故事。 姚凤臣继续说:“后来随着师父年纪增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我记得我三十的那一年,师父告诉我,我们永兴观修在东道梁子村的旁边,其实是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的。” “师父说,在我们道观下面压着一只祸根胎,院子里的梨树,是主阵的,每年把梨分给村民,其实是为了换取功德,增加主阵的威力,师父还说,那祸根胎名为‘罪魁’,可以通过阴邪之气,激发人心中的怨念和戾气,让人作恶,从而达到罪魁害人的目的。” “师父还说,罪魁最可怕的地方是,它碰到的阴邪,都会随之变成小罪魁,然后去人间害人。” “而且它传播的速度极快,若是给罪魁足够的时间,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甚至是进入一个可怕的黑暗时代。” 罪魁? 这么说来,我们在欢河医院旧址上遇到的罪魁,只是一个小罪魁,而真正的大罪魁,还在东道梁子村北面的麒麟沟里。 我这边没有打断姚凤臣,反而是姚凤臣自己停顿了一下,过了三四秒他才继续说:“我从小就是被师父养大的,跟着师父修行多年,也知道祸根胎的厉害,所以师父在告诉我,我心心念念想吃梨的大梨树下面有一个祸根胎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 “后来师父告诉我,那祸根胎其实是一个叫荣吉的组织留在那里的,他还说荣吉世世代代和祸根为敌,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而我们永兴观就是受到了荣吉的雇佣镇守大梨树下面的祸根胎。” “至于期限是多少,我们也不清楚,师父还说,我们已经在那边七八代了,荣吉没有再联系过我们,或许荣吉已经把我们给忘记了。” “不过我们永兴观却不会忘记我们的责任,为天下苍生考虑的,不只是名声在外的荣吉,还有我们这个丝毫不起眼的永兴观。”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荣吉,师父还告诉我,当初为了镇压罪魁的祸根胎,荣吉出动了不少厉害人物,甚至还有麒麟、龙、白虎和凰鸟等上古神兽露面。” “那场面堪比神话,东道梁子村的麒麟沟、龙洞、大虫窝,还有斗岑,都是当年神兽住过的地方,只不过现在都荒废了,再也找不到那些神兽了。” “只不过在大虫窝,还有一窝老虎,据说是当年神兽白虎留下的子嗣,那些老虎并不害人,他们就算偶尔从大虫窝出来,也只是吃村里的一些牲口,当然这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 “为了弥补村子的损失,师父才把每年结余的粮食分给村子里的人。” “而且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大虫窝,然后去找那些老虎,而那些老虎和师父也很熟。” “师父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很吃惊,我觉得师父在开玩笑。” “可那天晚上,师父就带着我去了一趟大虫窝,我看到五头老虎围在师父的旁边,好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我就知道师父没有骗我。” “师父还把我介绍给了那些老虎,他告诉我说,这些老虎是白虎的后裔,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神兽寒心,他还告诉我,有关祸根胎的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会出大事儿。”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从大虫窝回去没多久,师父就去世了,我村里人的帮助下,给师父办了葬礼,将他安葬了后山。” “后来几十年,我和东道梁子村的村民,以及大虫窝的老虎相处的都不错。” “只不过村里的个别人有些可恶,大概是受到我们道观的帮助习惯了,假若有一年,我们道观收成不好,没有粮食分给他们了,他们就会恶语相赠,说我们忘本,说我们道观修行的假道士什么的。” “当然,他们说的就是我,因为我一直没有收到合适的徒弟,我当时觉得,永兴观到了我这一代,可能就会毁了。” “直到我六十五那一年,不少地方都发生了老虎伤人的事件,特别是蜀地、闽地等地方,几乎每天都要被老虎吃上几个人。” “当时不少地方都因为老虎而人心惶惶。” “后来为了治理虎患,不少地方都给民兵配了枪,让他们进山打虎。” “而当时东道梁子村也是参与到了这场活动中,虽然大虫窝的老虎没有吃过人,但是大虫窝有老虎的事儿,整个村里也是都知道了,村里的领导为了向上面邀功,就组织了民兵和村民带着枪支要进山打虎。” “我听说了这件事儿,就想着阻止他们。” “可不管我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哪怕是我用性命保证,那些老虎不会吃人。” “后来我实在劝说不了,就只能选择跟着他们一起进山,我想用一些术法保护那些老虎,让它们躲开猎杀,只要村里的人进山几次,打不到老虎,甚至是见不到老虎,他们应该就会放弃了。” “所以进了大虫窝的密林之后,一到夜里,我就会外出,去告诉那些老虎,打虎队第二天的行动路线,让它们全部避开。”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有一天,我动了一个念头!” 说着,姚凤臣又停了下来。 我听的正起劲,就顺嘴问了一下:“你动了什么念头?” 姚凤臣说了一句:“收徒!当年在我们的那一队人里面,有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他姓赵,叫赵东文,他父母死于战乱,跟着爷爷生活,而他爷爷年岁大了,也照顾不了他几天了。” “他没有其他的亲人,而且他聪明,悟性不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就动了收徒的念头。” “可那小子完全对当道士的事儿不感兴趣,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会拒绝。” “有一天,我们在林子里面走的时候,那小子被林子里的蛇给伤了,不巧的是,那条蛇还有毒,当时我们一队人里,就我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术,我就开始照顾那个小子,还采了一些草药给那小子去了毒。” “为了方便照顾那小子,当然就让那小子和我睡在了一个帐篷里面。” “我半夜出去找老虎的时候,就被那小子给看着了,当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 “后来这件事儿被赵东文告诉了民兵,等着民兵带着枪过来的时候,我和那几头老虎正好在一起,我正在给它们讲明天的躲避路线。” “被抓了显形,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时民兵队长,就把枪瞄准了老虎,要开枪。” “我当时有些急,就挡在那些老虎前面,试图保护它们。” “民兵队长见状,也不敢开枪,可当时我们那一队人里面,就有因为一年我们道观没有分粮食,就嫉恨我的人,而他手里恰好有一把枪。” “当时民兵队长已经下令不要随便开枪,可那个人却依旧‘嘭’的开了一枪,不过他不是打我,而是打我旁边的老虎,一头老虎被抢击中,它们就变得暴怒了起来。” “那些老虎就开始往人群那边冲,民兵队长害怕老虎伤人,就下令开了枪。” “几头老虎全部被打死,而我在混乱中也是中了枪,受了重伤。” “当时我就听到民兵队长骂最先开枪的人,问他为什么开枪,那个人就说,他们就是进山打虎的,看着老虎了,不打等着干啥。” “民兵队长说,这里的老虎没吃过人,如果能被赶进更深的山里面,那不用杀也行。” “可那个人却说,老虎只要吃过一次人,就会迷上捕猎人的感觉,因为人奔跑速度慢,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而且老虎还会把它们捕猎人类的本事,交给自己的孩子,进而成为更大的虎患。” “那个人质问民兵队长,现在老虎没吃人,问他能不能保证老虎将来不吃人。” “民兵队长是个老实人,被说的不知道咋回答。” “后来他们在谈到受重伤我的时候,最先开枪的那个人就说,反正是误伤,送回去能救就救活了,救不活就算了。” “民兵队长也同意了。” “可谁知道,赵东文却跑出来说了一句,我的伤太重,带回去也是死,他们打死了人,可能还要被抓,被审,被判刑。” “所以他就建议,把我埋在大虫窝,然后对外宣称我是自愿留在山里修行的,而他们回到村里过个一年两年,没人记得我了,就把我们道观的几亩地也给村里分了。” “哈哈哈……”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是多么的吓人!” “我还知道了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我坠入深渊的一天!” 正文 第185章 牢笼 姚凤臣在符球里面说着,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一股极强的戾气也是萦绕在符球的周围,我的右手瞬间感觉沉甸甸的。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大声对着符球呵斥一声说:“呔,你这孽畜,休要放肆!” 一瞬间,我就感觉右手那股沉甸甸的感觉消失了,李成二这才松开我的手腕。 同时李成二也是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最近成长不少,以前脏东西和你说几句话,你就会陷入它们的幻境之中,现在好了,跟脏东西对话这么久,这才刚刚有了一点小反应,不错,不错。”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表情又严肃起来看着手中的符球说了一句:“你的故事的确很让人同情,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跟现在东道梁子村的村民没有什么关系。” 姚凤臣“哼”了一声说:“错,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东道梁子村有不少人都是当年参与杀我的人的后代,他们但凡有一个人动了善心,我也不至于被埋在大虫窝的极煞之地,我也不至于魂魄不散,怨戾倍增,沦落为今天这副模样。” “还有那个赵二岗,他就是赵东文的孙子,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熬成了红厉鬼,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想要杀了赵东文,可是他运气好,他不在家,我只能对他媳妇动手。” 我问姚凤臣:“这一切,你谋划很久吧,她的眼睛,还有她的腿上,也都是你搞的鬼吧,或者说,是你控制着大虫窝那些老虎的虎魂搞的鬼。” 姚凤臣道:“没错,随着我的修行实力,日益接近红厉,我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在我没有来到红厉鬼之前,我就开始留意赵家的人,她的双眼也是被我的戾气所伤,至于她的腿上,是被这些年一直跟着我的一头虎魂给咬伤的。” “那头白虎,是跟我关系最好的一头老虎,当初也是因为它长的白,我格外的关照它,所以在我们都死后,其他的老虎魂魄都散掉了,唯独它留了下来,伴随着我的戾气一直成长到了今天。” 说到这里姚凤臣沉默了几秒,然后继续对我说:“你们要杀我可以,可请你们放过它,它的所有行为都是我教唆的,而且它也没有直接参与到杀那女人的环节里面,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 我问姚凤臣:“那头虎魂呢?” 姚凤臣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现在应该在大虫窝,它不比我,它只有晚上才能露面,晚上的时候,它应该会过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成二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李成二想了一会儿就说:“我想知道你死后,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不,那个永兴观和大梨树肯定很久之前就没了吧,他们没有了,为什么祸根胎没有出现。” 姚凤臣在符球里又想了一会儿说:“当年我死后,身上的怨气很大,可我只有黄页的水准,滔天的戾气,并不能给与多少的实力,我回到村子里,想要立刻杀掉所有人,可我发现,我那些怨气碰到那些人的阳气,就会立刻冲散,有好几次,我的魂魄甚至会冲的差点散掉!” “特别是那个赵东文,我找了他几次,他也是看到了我,就跟村子里的人,我变成了‘鬼’,要找他们索命。” “所以那些隐瞒了我死讯的人,就集结在一起,先把我们永兴观的地给分了,然后又找了一个冒牌的风水大师,说我们永兴观坏了村里的风水,进而把我们的道观给夷平了,最后他们把大梨树也给砍倒了。” “好好的道观,就那么给没了。” “那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我选择了隐忍,选择躲回到大虫窝的密林里面修行,极煞之地限制了我沦为鬼修的修行,我便要突破这一层的限制,虽然我的成长速度很慢,可我做到了突破。” “至于大梨树下面的祸根胎,我开始也觉得它会出来,可在大梨树被砍掉后,它没有动静,我也是有些吃惊,所以这些年,我暗地里调查了很多次,后来我终于有了答案。” “我们永兴观镇守祸根胎几百年,已经让祸根胎处于消亡的边缘,就算是我们暂时撤去了永兴观和大梨树这个主阵,那祸根胎也暂时没有办法动弹。” “它身上还残留着很多永兴观和大梨树往年的束缚,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的苏醒。” “本来这个苏醒过程可能还要晚几十年,可就在二十多年前,东道梁子村发生了一件事儿,让祸根胎的苏醒加速了不少,如果我没猜错,再有半年,它就可以彻底的苏醒了。” 二十年前? 我就问:“是张翠英的事儿吗?” 姚凤臣顿了一下说:“你竟然知道张翠英的事儿?” 我说:“碰巧知道。” 姚凤臣继续说:“张翠英的事儿,当年在这里闹得沸沸扬扬,我虽然在大虫窝里面的修行,可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到东道梁子村打听一下我那些仇人的后代的情况。” “当得知张翠英因为引产死后的事儿后,我心里十分的痛快。” “你们知道吗,张翠英就是当年带头开枪射击,然后污蔑我们永兴观的那个人的后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们先祖犯下的错,正一点一点回应在他们后代的身上。” “而最让我高兴的是,那些人竟然阴差阳错的将张翠英和她的孩子一起埋在了永兴观的遗址处。” “借着张翠英的怨气和戾气,祸根胎苏醒加快了不少,而张翠英的孩子更是在祸根胎的影响下成了一个小罪魁。”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间接害了张翠英的那个人,竟然从张翠英的坟上过,把张翠英的魂魄,还有小罪魁一并给带到了外面的世界去。”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要报复的不是东道梁子村,而是这个世道,而是整个世界。” 我看着符球说了一句:“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怎么报复,我劝你还是放弃执念,说不定还能有一丝轮回的机会。” 姚凤臣“呵呵”一笑说:“轮回,我已经不想了,我已经厌恶了这个世界中的诸多不公,还有你们荣吉,扔下我们永兴观镇守罪魁,你们却不管不问,我们永兴观几代人的人生,都被所谓的宿命束缚在了永兴观,永兴观成为了我们的牢笼。” “而你们荣吉的人,依旧在江湖中高高在上,这就是你们荣吉心念苍生的方式吗?” 我被姚凤臣问的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李成二说了一句:“你们永兴观被牢笼限制,那荣吉同样被牢笼限制,你们的牢笼是镇守罪魁,而荣吉的牢笼是普天之下所有的祸根胎,乃至是成熟的祸根!” “荣吉付出的,远比你们永兴观要多的多,为了对付祸根胎,荣吉几乎每年都会死人。” 李成二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弓泽狐的师父,弓一刨,他正是为了对付祸根胎而死的。 姚凤臣这下不不吭声了。 李成二继续说:“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事儿,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荣吉大朝奉,也是荣吉身份最高的人。” 姚凤臣“啊”了一声,然后“呵呵”笑了起来说:“没想到荣吉大朝奉这么弱。” 李成二则是摇了摇头说:“你这是没有看到将来,我们宗老板,未来可期!” 说罢,李成二好像没兴趣听姚凤臣继续说下去了,直接从我手掌中捏走符球,然后将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同时李成二又说了一句:“我们宗老板说了,你还有一丝轮回的机会,那你就有一丝机会,等你什么时候放下报仇执念的时候,那机会你自然会看到的,到时候,我也会放你走。” 姚凤臣没有再回应了。 这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屋子里的阴气已经弱了很多了。 李成二就说:“我的群体法眼的术法时间到了,赵家的事儿,等晚上的时候,我们收了那头虎魂,就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跟张家打个招呼,给张翠英迁坟的事儿,也得让他们知道下。” 李成二“嗯”了一声,然后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邵怡等人说:“十三,带他们进来吧,这里的事情已经都解决了。” 邵怡“嗯”了一声,不等邵怡开始动,老赵和赵俊就先往这边跑了过来。 跑到了屋子里面,看到躺在床上尸身,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失望,他们还期待有一丝的可能让床上的人活过来。 看着他们一脸失望,我就说了一句:“已经告诉你们,活不过来了,准备后事吧。” 老赵和赵俊,这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接下来,我和李成二,以及邵怡,还有我包车的司机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往外面走去。 一边走,那包车的司机就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竟然是如此厉害的阴阳。” 我和李成二都没有搭理他。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弓泽狐还守在外面,赵家门口的人已经散去了一部分,不过还有不少人。 看到那些人,我就说了一句:“人没了,能帮忙的,就去帮下忙吧。” 不少人就往里面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头白发,一脸褶皱,拄着拐杖的老人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缓缓说了一句:“我听说,你们是警察?我家里的大狼狗昨天被人偷走了,你们管不管啊。” 我往老人脸上看了一眼,他一脸的褶皱之中竟然藏着很多的阴邪之气,他的印堂更是黑的离谱,说明他也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不由问了一句:“您叫什么名字?” 老人说:“我叫张向军儿。”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张翠英是你什么人?”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反问我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看来不用我们再专门跑一趟张家了。 正文 第186章 虎犬 看着张向军愣在原地,我就微微咳嗽了一声说:“关于你女儿的事儿,我们一会儿再说,先说说你家里的情况,你说你家的大狼狗丢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时候,我包车的司机忽然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是来给张家迁坟的吗,我看这意思,他老人家好像不认识你啊?” 我瞅了瞅那个司机道:“不用你多嘴。” 张向军则是一脸狐疑说:“迁坟,迁什么坟?” 我看着张向军说了一句:“这里人多口杂,能否到您家中一叙呢?” 张向军愣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说:“好。” 他转头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又转头问我:“是要修路了,从我们祖坟过,所以要迁坟吗,补多少钱啊?”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到您家里再说吧。” 没有和张向军废话,我们跟着他进了他家门。 他家的院子比老赵家要气派多,门楼修的很高,门也很宽,看起来十分的高调。 正屋的屋檐下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摆着一盘残局。 我往棋盘那边多瞅了几眼就道:“你还是一个象棋的爱好者啊。” 张向军就说:“村里下棋的老家伙没剩下几个了,现在跟着我下棋的就是二岗子他爹了,不过二岗子家里出了这事儿,他爹估计这几天没空给我下棋了。” 二岗子他爹,那不就是老赵的父亲吗? 来的路上,老赵也一直跟我说,他爹知道的事情比他多,可奇怪的是我们来到老赵家,并没有看到他的父亲,而因为老赵家里的突变,我们把他父亲的事儿也给忘记了。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赵俊的爷爷?” 张向军点头。 我再问:“刚才怎么没有在老赵的家里看到他人啊。” 张向军就说:“他没有和赵二岗一家人住一起,赵二岗的媳妇年轻的时候,刁的很,经常和公婆吵架,所以他们早早的分了家,一家人分开住。” “后来二岗子的媳妇眼睛出了事儿,家里的农活干不利索了,二岗子他爹就去帮忙,一来二去,这关系才缓和了不少。” “二岗子家里出了事儿,村里的人还没有告诉二岗子他爹,是担心那老头儿都受不了,我和他年纪都大了,经不起事儿了,老了!” 说着张向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我:“对了,你们说迁坟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屋檐下,张向军没有请我们进屋的意思,而是让我们一行人在棋盘旁边坐了下去。 我拿起棋子下意识在棋盘上摆了起来,同时嘴里说了一句:“我们要迁的不是你家的祖坟,而是你女儿的坟,那个埋在你们村子后山,连个坟头都没有一个的坟。” 张向军眉头紧皱:“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女儿的?” 我直接说:“您女儿死后没几年,辜负你女儿的那个叫张志豪的人也死了,你知道吗?” 张向军说:“知道,那个孩子是我们邻村的,他孩子据说是跳崖死的,咋了。” 我说:“他的死和您女儿脱不了关系。” 张向军有些生气说:“胡说八道,我女儿在豫地死的,张志豪那孩子是在冀地的省城死的,这前后隔着六七百里呢,怎么和我女儿有关系了,你们是想讹人是吧。” 张向军生气的时候,屋子里面走出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同样印堂黝黑,也是被脏东西纠缠已久的面相。 老妇人问了一句:“他们是谁啊。” 张向军说:“说是警察!” 老妇人赶紧问:“那你咋跟警察吵起来了,对了,警察来咱家干啥?” 张向军就说:“给咱妮儿迁坟。” 老妇人愣了几秒钟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咱妮儿?小英子?” 张向军点头。 不等我开口说话,旁边的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我们宗老板说的事儿或许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说句你们不爱听的,你们两个也被脏东西给缠住了,老赵家里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老赵媳妇就是脏东西给害死的,若是你不及时给你女儿迁坟,你们也要被脏东西给害了。” 说着李成二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对着张向军的额头上一点,顿时一股黑烟就从张向军的眉心冒出来,然后张向军“啊”的惊呼一声,顿时从椅子上站起了起来。 张向军本来想要骂人,可李成二却先说了一句:“和刚才相比,你现在感觉如何?” 张向军愣了几秒钟,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身子轻了很多,刚才好像背了一块石头,心累,现在好多了。” 李成二说:“脏东西缠着你们时间长了,你们就会因为阴戾之气在身上累积而出现困乏、无力,以及劳累的感觉。” “我刚才已经把你身上的戾气清除了一部分。” 说着李成二又走到老妇人的旁边,然后在其额头上也点了一下。 老妇人愣了几秒也是说道:“好像是比刚才好多了。” 李成二继续说:“我们不是警察,是阴阳,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抓脏东西的。” 说着,李成二从口袋里掏出罗盘给张向军,以及他媳妇看了一眼。 老妇人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我就说二岗子的媳妇怎么无缘无故就上吊了,原来是给脏东西缠住了。” 张向军也是恍然大悟,看样子是相信了我们。 不过很快张向军又说了一句:“不过我们可没有钱给你们。” 我说:“我们不收钱。” 张向军这才放心地点头说:“不收钱的话,你们应该就不是骗子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张向军,说几句就会绕到钱的问题上,看样子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继续说:“那我们可以给你们女儿迁坟了吧!” 张向军说:“迁坟需要的钱谁掏啊。” 李成二看了看我,我就说道:“我来掏。” 张向军就说了一句:“那你们随便迁吧。” 我问张向军和老妇人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老妇人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张向军抢先说了一句:“去什么去,我们两个年岁大了,折腾不起,给小辈迁坟,我们去干啥。” 他们不去也好,带他们,我还觉得麻烦呢。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说:“那就说好了,算是我们给你打过招呼了。” 张向军点头,同时嘴里念叨了一句:“你们不是警察,我还得去一趟乡里的派出所,我得去报案去,我家的大狼狗,是我儿子给我买的,花了好几千呢。” 我看了看张向军的田宅宫,有斑驳的阴戾之气在跳动,这说明张向军家里确实丢了东西,而戾气跳动说明丢的东西是活物。 如果偏阴的话,那说明丢的活物基本凶多吉少,甚至可以说基本已经死了。 所以我就道了一句:“你家的大狼狗已经死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已经死掉了。” “你们要找的话,可以往南找,大虫窝的方向,应该可以找到你们家大狼狗的尸体。” 听到我这么说,张向军一脸的可惜说:“你咋知道的。” 我说:“我能掐会算,知道这些很正常,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一下,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大虫窝,因为脏东西就是从大虫窝出来的,现在那边的脏东西,我们还没有处理干净,你们这个时候去,可能会有危险。” 不等张向军说什么,我就起身说道:“好了,招呼给你打过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先走了。” 起身走的时候,我又对张向军说了一句:“没事儿,少出门。” 离开了张家,我就说了一句:“大虫窝的脏东西晚上会到村子里来,而张翠英的坟在罪魁的祸根胎上,我们去那边会遇到什么情况,完全是未知数,万一耽搁了,东道梁子村可能会出事儿,所以我建议,我们先去大虫窝,至于张翠玉的坟,我们明天再动。” 李成二点头说:“宗老板,你想的很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个时候,我身边的司机就说了一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车上等你们,你们忙完了,车上找我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本来我也没有让司机跟着的意思。 大虫窝在东道梁子村的南面,我们找村里打听了一下,得知有一条通向大虫窝的小路,沿着小路走上半个多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大虫窝。 在往大虫窝走的路上,我们就发现这条小路上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一看就是经常走人的。 而在小路的两边还有不少的农田,不过田里都还没有种上庄稼,基本都是黄土一片,有些地里的玉米杆还没有收走,整体看来,让东道梁子村多出了一丝的荒寂来。 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在路上发现了一些狗屎。 李成二指着那些狗屎说:“宗老板,你闻一闻,额,不是,你算一算,这狗屎,是不是张向军家的。”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滚!” 就在我准备给李成二整两句的时候,小路尽头就出现一片低洼的盆地,而在那一大片低洼的盆地中,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声音。 “汪汪汪……” 等等,张向军家里的狗还没死吗? 可他的面相中,那狗已经没有生还之相了啊! 难不成我看走眼了,不对,那并不是正常的狗叫,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学狗叫,又或者是,它想要叫出别的声音,正在努力摆脱狗叫。 该不会是虎魂上了犬身吧! 想到这里,我就加快了脚步往那边盆地处走去。 正文 第187章 煞神 我们走的那条小路到了低洼的盆底旁边就不是很明显了,仔细辨认之后才能隐约找到一条可以下去的路。 下坡的路很陡,而且很潮湿,整个斜坡上都长满了青苔,一个不消息就会滑下去。 深度差不多二三十米,若是真滑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在往下走的时候,每个人都格外的小心,李成二在最前面,我第二个,邵怡在我身后,弓泽狐断后。 越往下走,那深林里面的犬吠声音就越大。 而且那声音也越来越粗,越来越不像是犬吠了。 这个时候还是上午,正是阳气上升,阴气减弱的时候,可这个林子的阴阳之气颠倒,阳气衰减,反而是阴气逐渐增加,这种逆转阴阳的地方,要么有大灾,要么有厉害的脏东西出世。 可姚凤臣作为虎魂的控制者,也才红厉的修为,那虎魂真能有这么强大的气势吗? 我正在努力思索自己脑袋那些知识的时候,李成二就在前面说了一句:“阴阳逆转,虎犬不分,这是大妖降世的征兆啊,那条大狼狗若真是张向军家里丢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我问大在什么地方。 李成二就说:“张向军家的狗应该是近两年的新狗,绝对没有成妖的可能,而它唯一成妖的可能,就是身体被占。” 我想了一会儿说:“就是修仙小说里说的夺舍吗?” 李成二摇头说:“你都说是小说了,在我们江湖中,这种现象有两个说法,一个是附身,一个是附驾,附身很容易解释,就是鬼魂抢占一个人的身体,这种抢占一般都是带有恶意的,会伤害到身体里原本的魂魄。” “而附驾就不一样了,通常是指神明降临在某个物体的身上,让那个人获得超然的力量,这种对身体的占据基本不会伤害到原来的魂魄,属于是善意的。”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这林子里发生的应该是附驾,而不是附身,可奇怪的是,既然是附驾,就不应该有阴戾之气,可林子里的阴戾之气偏偏有很多,这有点超乎我的理解。” 神明降临? 我愣了一会儿说:“这大虫窝是传说四神兽白虎的后代,这里降临的该不会是白虎吧。” 李成二道:“难说!” 说话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下到了盆地的底部,同时往里面也深入了十多米。 走在最前面的李成二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他怎么了。 他就说:“宗老板,这里的风水,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分析这个盆地,可我发现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大坑,形不成,势不就,从风水学分析,这里只不过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因为它太普通,我甚至找不到什么说辞来。 不过很快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我将大虫窝的无形、无势力和整个动刀梁子的地貌集合了起来。 风水中龙穴需要证佐,而证佐的方式有很多,项目也有很多,比如明堂、朝案、帐幕、缠水、龙虎四应、鬼官禽曜、三分三合、十道天心等等。 而东道梁子村和大虫窝,以及后山的麒麟沟形成了很明显的北高南低,而在南部,有一个半圆形的盆地,在盆地的南面,还有一座半月形的山脉。 所有的山势组合在一起,就是很标准的“本身龙虎”的真龙局势。 而本身的龙虎的四应也很明显,北面麒麟沟,南面大虫窝,东面的龙洞,西南的斗岑凰巢。 不过这个真龙局,并不是贵龙,而是一条贱龙,贵龙主权贵,贱龙守囹圄,前者下葬可得真龙风水护佑,而后者若是葬了人,就如同进了监牢一样,贱龙也是龙,他会把后者的魂魄当成罪犯一样羁押在风水穴中,让其永世不得超生,直到魂飞魄散。 看样子,当年荣吉选择在这里修建永兴观,在这里封禁罪魁祸根胎也是有道理的。 看到这些,我也是一一说明。 说完我就补充了一句:“在这个大风水局中埋葬的人,后人基本不会出什么权贵,如果我没猜错,整个东道梁子村没有出过大学生,当年出了一个张志豪,还给横死了。” “这里的人,平均生活水平是提高的,可也是相对的,可他们的地位却始终无法提高,哪怕是从这里搬出去的人,他们在外面生活,三代之内,也无法彻底翻身,或许会有点小钱,但是社会地位不会高!” 听我说完,李成二就道了一句:“这里风水这么差,当年东大梁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建村呢。” 我摇头,表示这个自己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我补充道:“对了,贱龙守囹圄,并不代表这里所有人的魂魄都无法轮回,大部分的魂魄都只是受到气运影响,不会影响到魂魄的轮回,只有一小部分人,埋葬的时候,选错了地方,正好选在风水局中的煞地上,那样才会被贱龙羁押。” “比如龙形上的麒麟沟的永兴观,罪魁的祸根胎就被羁押在那里。” “包括后面的张翠英,以及她变成了小罪魁的孩子,都被贱龙羁押了。” “张翠英和他的孩子能离开这里,完全是因为张志豪,张志豪以活人的方式,把她从这里带了出去,贱龙是不会羁押活人的。” “再比如大虫窝埋葬姚凤臣的地方,是虎势上的煞地,所以姚凤臣也被羁押了。” “而贱龙羁押他们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用强大的怨戾之气,让他们的魂魄变得很重,进而无法离开。” “当然,羁押罪魁祸根胎的地方,还有其他的阵法加持,羁押效果会更好一点。” “可不管怎么说,怨气,戾气,这些都是贱龙羁押魂魄的主要手段,也是它手中的‘枷锁’。” 听到我的补充,李成二就说了一句:“看来我们不单要给张翠英迁坟,还要给姚凤臣把坟也给迁了,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贱龙也是龙,既然是贱龙,那这里出一两个类似神明的,能够附驾的魂魄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不过既然是贱龙的龙穴,那养出能够附驾的魂魄的,也是煞神,虽然不会伤害附驾身体的魂魄,但是却会利用附驾的身体作恶,然后给那副身体带来不好的因果。” “吼!”李成二话音刚落,林子里直接传来一声粗重的虎啸声音,原本的犬吠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说:“看来那煞神的附驾已经彻底完成了。” 说着李成二就带头继续往里面走。 我们一行人也是紧随其后。 越往里面走,里面的戾气就越厚重,我们一行人也是知道,我们距离正主也是越发的接近了。 可那种接近却又好像很遥远,总是觉得快到了,可却又一直看不到。 又或者说,那脏东西就在我们附近,它不露面,只是为了用它身上的气息引着我们去一个地方,它离我太远了,是怕我们跟丢了。 带着各种各样的顾虑,我们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差不多过了四十分钟,邵怡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成二师兄,我们差不多走了十多里路了,会不会进了那个脏东西的陷阱里,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李成二停下思考。 我这边则是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弓泽狐忽然指了指我们左侧说了一句:“你们看那边。” 我们顺着弓泽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在距离我们三四百米处,在一颗大树下有一颗一人多高的石头,而在那石头上面站着一条黑黝黝的犬类动物。 只不过那东西的双眼明亮,远远望去就看到幽幽蓝光。 李成二拍了拍弓泽狐的肩膀说:“小狐狸,你的感知力果然很强,等你的缺一门练到登峰造极的时候,说不定……” 说到这里李成二忽然停住,然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了笑看了看远处的犬类动物说了一句:“好了,把各自拿手家伙都准备好了,我们过去会会他。” 我则是好奇跟上李成二问了一句:“等小狐狸缺一门登峰造极的时候,说不定会怎样?” 李成二就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再生造化而已。” 再生造化,这就说的有些笼统。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抓住命尺紧随李成二的步伐跟了上去。 小狐狸那边也是握了一条草绳在手里,邵怡则是抓紧了自己的剔魂刀。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距离那石头二三十米处,我们也是终于看清楚了石头上的东西。 是一条大黑狼狗,如果不出什么差错,应该就是张向军家里丢的那条狗了。 它身上的毛都竖立了起来,一阵微风吹过,那些毛还随着风轻轻的摆动,让人觉得有一种王者风范。 就在我们看那条大黑狼狗的时候,它也是缓缓蹲了下去,接着竟然口吐人言:“就是你们抓了永兴观的小道士?” 我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姚凤臣。 我们在东道梁子村做的事儿,他在大虫窝竟然都知道了,看来那附驾在大狼狗身上的煞神不简单啊。 正文 第188章 遗魄 听到那煞神口吐人言,不光是我大感意外。 李成二也是有些惊讶。 邵怡则是推了一下弓泽狐的胳膊,然后对他说了一句:“大狼狗说话了。” 弓泽狐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李成二这边愣了几秒然后看着大狼狗的方向说了一句:“你就是姚凤臣说的那个很特别的虎魂,你有附驾之能,何不找个地方好好修行,你附驾在一只狗身上,想要做什么,去村子里,继续替姚凤臣报仇?” 大狼狗“哼”了一声说:“我乃白虎遗迹魄!” 白虎遗魄,这是什么意思? 大狼狗继续说:“当年为了帮荣吉对付罪魁的祸根胎,我身负重伤,临走的时候留下一魄在这里未能随我其他的魂魄一起离开,我本体拥有重塑七魄的能力,所以就算是留一魄在这里,也不会影响到本体什么,反倒是我这一魄,游走在大虫窝,显得格外的落寞。” “偶然一次机会,我看到一只母虎怀孕,就心生了歹念,钻进它的身体,占了它一个孩子的身体,从那个时候起,我算是拥有了新的身体,可我毕竟只有一魄之体,从小孱弱,母虎并不喜欢我。” “不过我并不生气,毕竟是我占据了它孩子的身体,它才是受害者。” “对了,那种占据并不是你们说的附加,而是吞魂,我的一魄吞了它的三魂七魄,而后独占这个身体。” “起初的时候,只有一魂的我,也不太习惯控制那副身体,可慢慢地,我以气补魂魄,补出了三个伪魂,六个伪魄。” “其实那些都是我一魄分裂出来的,靠着气支撑,勉强能够撑起那副身体。” “那可就算有,我的身体依旧孱弱,我只能保证最基本的行走,以及不是很大量的奔跑。” “本来我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可永兴观的道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们送吃的。” “一连好几代道士都是如此,虎群的老虎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我仿若长生不死一样。” “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吞魂一次,去新的母虎体内寻找合适的幼胎,然后抢占它们的身体。” “而我每一次出生,都会是一头白虎,久而久之,永兴观的道士就觉得我是白虎遗脉,对我格外的照顾。” “特别是到了姚凤臣那个小道士的时候,他不但会给我送吃的,他每次进了大虫窝还会和我躺在一起睡觉。” “他躺在我的肚子上,身上暖洋洋的纯阳道气流淌着,让我整个身体也是变得格外的舒畅,我开始渐渐的放下执念,我当时都想好了,只要姚凤臣一死,我也跟着他一并去了,我不会再做吞魂的事儿。” “可世事难料,一个心里满是善良的人,竟然被一寸刁民给害了,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现,要和姚凤臣一起复仇,是他们摧毁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说到这里,大狼狗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它身上的毛也是跟着抖动了几下。 接着它看了看石头继续说:“姚凤臣就被埋在石头的旁边,我带你们来这里,就是让你们给他陪葬。” 我看了看李成二小声问了一句:“那白虎遗魄是什么实力?”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不是很强,差不多真人一段的修为,不过因为它是白虎遗魄,和这里的“本身龙虎”的风水局相呼应,所以贱龙的怨气、煞气它都可以用,再加上,它现在吞魂了一个大狼狗,有了实体,对付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可否让我试试!” 李成二愣了几秒钟然后笑道:“宗老板若是手痒了,就由你打主攻便是,我给你打下手,你放心,有我在,你可以尽情的造,收服它可能有些麻烦,可护你周全就容易多了。” 说着,李成二又转头看了看邵怡和弓泽狐说:“你俩在周围警戒,这里交给宗老板和我。” 邵怡点了点头。 弓泽狐也是“嗯”了一声。 听李成二的语气,好像没有那么难啊。 大狼狗也是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就说了一句:“一群无知的小辈!” 我这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而是直接将命尺在手中晃了晃。 对面的大狼狗忽然说了一句:“命尺?你是荣吉的什么人?” 我缓缓说了一句:“荣吉新任大朝奉,宗禹。” 大狼狗直接愣住了。 看着大狼狗的表情,我就又说了一句:“你都知道了姚凤臣被我们抓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大狼狗这才说了一句:“姚凤臣和我的意识联系,很微弱,我只能知道一些表面的事情。” 我继续说:“你的本体当年和荣吉一起并肩作战,若是你放下执念,念在你和荣吉的旧情上,我可以送你一程,让你去轮回。” 说罢,我就慢慢地向大狼狗走了过去。 李成二拉住我说:“宗老板,那大狼狗身上的煞气未消,别离它太近。”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试试,若是能不动干戈,那最好还是别动干戈。”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我陪你。” 可李成二陪我走了两步,大狼狗就对我说了一句:“荣吉新任大朝奉是吧,你自己过来。” 李成二冷哼一声道:“孽畜,你别打什么歪心眼。” 说着,他又看了看我说:“宗老板,你完全不用理会它的要求,咱们两个人合力,虽说将它从大狼狗体内分离出来有些难,可限制它的行动,还是很容易的,先抓了它,回头给它卖狗肉馆里,看它还敢不敢嚣张。”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别瞎说,它好歹是白虎的遗魄,还帮荣吉对付过罪魁,我们不能寒了它的心,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 李成二赶紧说:“你离我太远,我可无法护你周全。” 我想了一下就道:“没事儿,我给自己算了算,死不了。” 说话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向了大狼狗那边。 它紧紧地盯着我,脑袋放的很低,看起来很警觉的样子。 而我这边紧紧握着命尺,也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在我距离它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大狼狗说了一句:“现在你可肯放下执念了。” 大狼狗对我说:“再近点,让我看清楚,你这个荣吉大朝奉。” 大狼狗话音刚落,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回来!” 邵怡和弓泽狐也是大呼,让我小心。 距离大狼狗越近,我就把它嘴角的獠牙看的越清楚。 不过我还是往前走了一步说:“我不想和你大动干戈……” “呼!” 我正说着话,大狼狗忽然向我扑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我根本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举起自己的左臂去挡。 “噗哧!” 大狼狗一口咬在我的左臂上,一阵尖疼迅速从左臂传遍全身,我不由“啊”的大叫了一声,再看我的左臂,已经瞬间血淋淋地一片。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就要往我这边冲。 我大喊一声:“别过来!” 李成二停了下来,同时也将邵怡和弓泽狐拦住。 邵怡那边忍不住大喊:“宗禹哥哥,你别逞强,那是煞神,身上杀气很重,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说:“我知道,在我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的怨气,看来它对荣吉有怨气,现在它咬了我这个荣吉大朝奉一口,也算是给它消气。” 说话的时候,我不停地“嘶嘶”的倒吸凉气,那大狼狗咬着我的左臂完全没有松开的样子,我看到它的獠牙已经彻底镶进了我的肉里。 我右手握着命尺,却没有打下去的意思,而是继续忍着疼对着大狼狗说了一句:“你心中怨气可消。” 大狼狗咬着我的左臂然后发出含糊的声音:“消?哪有那么容易,当年荣吉带走我的本体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不过的尔尔一魄,留它自生自灭既是!” “尔尔一魄,自生自灭!” “数百年了,这种被丢弃的孤独从未因为永兴观道士的关心而消失,我感激永兴观的道士,同样,我有多感激他们,就有多恨你们荣吉。” “荣吉大朝奉,哈哈,今天就算不能咬死你,废了你这一臂,也算是值了!”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听闻这里,我就说了一句:“是你逼我的。” 说罢,我就要挥着命尺去打大狼狗,因为我真的要忍不住了,我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如同雨点一样往下掉,而我的眼眶里,已经疼出了眼泪来。 就在举起命尺的时候,大狼狗的身体忽然一跳,向我这边撞了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就向后仰了后去。 这一下,我的脾气也上来了。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又要冲过来,我再一次大喊:“别过来,这是我和它的事儿!” 在我倒地之后,大狼狗咬着我的左臂不肯松开,而我右手的命尺却在我倒地的时候,磕碰在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上,然后被我甩了出去。 我随手从背包摸出一张符来,这张符正是我在龙虎山画的两张符之一,御土灵符! 符箓握在手里,我就将其往地上一拍同时大声诵念:“山石性灵,土归真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给我起!” 一瞬间,我周围的地面“轰隆隆”地动了起来,大狼狗满眼的错愕。 不等它明白怎么回事儿,一道土石组成的锥刺就对着它的喉咙刺了过去。 大狼狗连忙松开我的左臂,然后飞快向后退去。 可不等后退两步,它脚下的山石化为锁铐,直接将它的四只爪子给锁了起来。 同时无数的锥刺横在他的脖子,腹部,将它的身体卡得死死的,只要它乱动一下,就会被那些尖锐的锥刺给刺到。 我看着大狼狗说了一句:“你输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同时跑了过来。 邵怡连忙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给我清洗伤口。 而李成二则是看着大狼狗说了一句:“就算你是白虎遗魄,可敢伤荣吉大朝奉也是万死之罪!” 我挥了挥右手打断李成二说:“我不打算杀它,你也不用吓唬它。” 这个时候弓泽狐已经把命尺给我捡了回来。 我对着他笑了笑。 而后看向大狼狗说了一句:“荣吉或许辜负了你,可却不是你负天下的借口,你的怨气如果是因为荣吉而起,那就应该因为荣吉而消,不过你要我一条手臂,这是万万不可,当然你要找东道梁子村的那些村民报仇,亦是不可为之,可有其他方式,能够消你怨气。” 大狼狗狠狠地说了一句:“杀了我!” 正文 第189章 本阴 大狼狗的回答很简单,显然它是不打算服软。 我这边皱了皱眉头,而后说了一句:“看来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们了。” 大狼狗“呵呵”一笑说:“原谅?我在这边受的苦,就算让我杀了你,也无法解恨,原谅!?呵呵,除非你杀了我,散了我这遗魄,否则我绝不可能原谅你,我要杀了你,杀了这东道梁子村所有人。”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动手杀了它吧,并不是所有受苦受难的脏东西都值得同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果,荣吉把它的遗魄留在这里或许做的欠妥,可荣吉在这几百年也遭受了不少的变故,也算是还了这一果,反倒是它,通过吞魂的方式占了不少幼虎的身体,已经算是在行恶事了,现在它竟然还不知悔改。” 说着,李成二就掏出巫器匕首在手中转了一下,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我拉住李成二的手说了一句:“再给它一次机会。” 这个时候邵怡则是轻轻抬了一下我的左臂,开始给我的伤口上药、包扎。 同时她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别乱动伤口,很深。” 我对着邵怡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大狼狗那边说道:“你既然不肯原谅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由荣吉而起,那一切也应该由荣吉而终,不管你配不配合,我都会用荣吉的力量把你送入轮回道,不过你只是一遗魄,在轮回道中能否获得转生造化,还要看你的命。” 大狼狗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会儿回道:“你这算是以德报怨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们荣吉。” 我淡淡一笑说:“我做一切并不是非要得到你的原谅,而是因为我是荣吉大朝奉,属于荣吉的那份责任,我得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二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微微一笑。 邵怡给我包扎的时候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弓泽狐看着我,则是一脸的崇拜。 大狼狗缓缓低下头说了一句:“好,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李成二问:“你说送走它有麻烦,可却没有说不能送走,你有办法将它和大狼狗分离,并送走它,对吧。” 李成二对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有办法,如果宗老板执意要这么做,我自然会鼎力相助。” 这个时候邵怡竟给我的手臂完成了包扎,缠上一层绷带之后,我不由感觉左臂有些紧,不过伤口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已经不至于疼的流汗了。 就在李成二准备动手的时候,弓泽狐往前走了一步说:“宗老板,能不能让我试试。” 同时弓泽狐又看向李成二问了一句:“成二小师叔,能不能让我试试!” 我看向李成二,他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转头对弓泽狐说:“小狐狸你有把握吗?” 弓泽狐点了点头说:“有些把握,《缺一门》中有一术法名‘谢师收魂法’,各种各样的魂魄都可以收走,哪怕是附身、附驾,乃至于吞魂。” 我点了点头说:“好,那就你来。” 说着,我和李成二让开大狼狗面前的位置,弓泽狐则是缓缓走到我原来站立的位置。 接着他解下身上的背包,然后从里面缓缓掏出一个墨斗。 他先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将几滴血滴在墨斗里面,而后拿着墨斗走到那些我用御土灵符召唤的锥刺旁边,再将墨斗一端固定,然后在锥刺上弹出黑线来。 “嘭!” 弓泽狐每弹一下,那锥刺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就好像是用锥刺敲在岩层上一样。 墨线并不规则,我有点看不出来,那些墨线连接在一起会形成什么。 正当我准备问的时候,弓泽狐就开始自言自语:“师父,您说过,谢师收魂法,一定要保证所收之魂能逃脱施术者的掌心,我这伏魂墨线便是为此准备的。” 等着墨线弹的差不多了,弓泽狐才收了墨斗,然后站到锥刺的面前开始双手掐诀。 同时他脚下的罡步也是飞快踏了起来。 踏了几步之后,弓泽狐就开始大声诵念:“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三魂归本体,七魄护本身,青帝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起,生魂速来,死魂速去,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急急如律令——遗魄速归!” 弓泽狐诵念咒诀的时候,我就感觉周围的气已经不安静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风都莫名其妙的大起来。 我们周围的树叶被吹的“哗哗”直响。 特别是在弓泽狐念到“白帝侍魄”的时候,大狼狗双眼忽然闪了一下,一道幽蓝色的光亮格外的明显。 白帝便是白虎,而大狼狗身上的,就是白虎遗魄。 这个时候李成二在我旁边也说了一句:“小狐狸不简单,这咒诀比起原来的咒诀少了两句,算是简略版的,不过威力却没有小,反而有增大的趋势,小狐狸前途无量啊。” 我点头没说话。 而在弓泽狐念完咒诀的时候,南斗六星好像每个都依次闪烁了一下,而它们每一颗闪烁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报出它们的名字:“天府星、天梁星、天机星、天同星、天相星、七杀星!” 接着是北斗七星。 我同样依次念出他们的名字来:“天枢贪狼、天璇巨门、天玑禄存、天权文曲、玉衡廉贞、开阳武曲、摇光破军!” 等我说完,李成二又说一句:“宗老板,没想到你的天文知识也是如此的雄厚。” 我淡淡一笑说:“我小时天天被爷爷逼着数星星,而且还要记住每一颗星星的名字,记错了就是一顿打,这里面的快乐和痛苦,你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也成就了我一身的本事,不管日夜,我都能精准地找到大部分星星的位置。” 弓泽狐的咒诀通晓气候,惊动天象,可见其术法威力。 当然,那些星闪的速度很快,每一颗都是一秒不到的时间,寻常人根本看不到的。 在弓泽狐咒诀完成后,大蓝狗的身体瞬间萎靡了下去,一颗白色的球体光亮就在土锥刺的范围里东撞一下,西碰一下的。 奇怪的是,土锥刺之间明明有很多缝隙,可那光球就是跑不出来。 不过很快我又明白了,多半是外面的墨线起了作用。 看到光球出现后,李成二就道了一句:“果然缺一门的术法还是更好用一点,只不过这个术法消耗好像有点大,小狐狸短时间内怕是用不了第二次,我的术法虽然繁琐,但是却没什么消耗。” 李成二在对比自己和弓泽狐术法优劣的时候,弓泽狐已经缓缓蹲了下去,然后将手伸到一个土锥刺之间的缝隙处,然后缓缓说了一句:“吾以祖师之名,唤你速速归位!” 那光球直接从缝隙飘出来,这才落到弓泽狐的手上,接着弓泽狐猛吸一口气,然后对着光球一吹,“呼”,随着那一口气吹上去,光球瞬间消散掉了。 再看弓泽狐,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异常的惨白。 李成二一把抓住弓泽狐的手腕说了一句:“这一口吹的是你的本元天阴之气,送走这么一个玩意儿,浪费自己的本元天阴,你怕是不想要自己的修为了。” 本元天阴,爷爷曾经讲过,是修行人的元气一种,与本元天阳相辅相成。 而本元天阳又被称为纯阳道气,是邪祟赃物的克星。 本元天阴的存在是为了压制本元天阳,防止纯阳道气伤到自己的三魂七魄,毕竟人的三魂七魄都是属阴的。 本元天阴有损,势必影响到自己的三魂七魄,修为受损是小,身体受创是大。 想到这些,我也是紧张地看向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你这是胡闹。” 邵怡也是赶紧从背包取出一颗药丸塞进弓泽狐的嘴里说:“小狐狸,你赶紧吃了它,这东西固本滋阴,养魂。” 弓泽狐点了点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才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所想要,便是我剑所指,我命所去!” 听到弓泽狐的话,我心中不由一暖。 我把命尺收起来,然后走过去在弓泽狐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以表我心中的激动。 李成二检查了弓泽狐一会儿就说:“还好,小狐狸的修行基础很好,本阴稳固,修养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番话,我也是放松了不少。 接着我就指了指大石头旁边说:“我左臂受伤,小狐狸刚才消耗又大,小十三是一个弱女子,所以给姚凤臣遗骨换地方的工作,就交给你一个人了。” 李成二愣了几秒钟,才说了一句:“你大爷啊!宗老板!” 虽然李成二不情愿,可还是找小狐狸借了工具,开始挖了起来。 小狐狸本来想去帮忙的,可被李成二给制止了。 在接下来就顺利很多,没过多久,李成二就从石头旁边挖出了一具并不是很完整的骸骨,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 而且骸骨也不是很完整了,大部分的骨头也都烂掉了。 我们尽可能的收集完整,然后用一个背包将其装走,然后把他埋在了距离煞地六七百米外的位置。 至于大狼狗,李成二本来提议直接生把火,烤了来吃的,不过给我否定了。 我们也找了个地方,给埋了。 那大狼狗的魂已经被白虎遗魄给吞了,大狼狗已经死了,这说明我之前算的,是正确的。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原路返回,等着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们才从大虫窝出来。 这个时候,司机也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今天回不回县城。 我就说道:“一会儿我回去给你结账,你可以先走了。” 司机立刻答应了下来。 回县城的时候,老赵和他儿子肯定不会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辆车足够了。 挂了电话,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接下来咱们还去麒麟沟不,你受了伤,小狐狸消耗的够呛,再去麒麟沟会不会太勉强了。” 我想了想说:“的确是有点,麒麟沟是罪魁的祸根胎,万一它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恐怕难以抵挡,说不定还会将其莫名其妙的放出来,要不然,我给袁叔叔打个电话,让他派点人来帮忙?” 李成二想了想说:“也好,之前欢河医院,我们已经冒险过一次了,当时差点出事儿,这次我不能让你再跟着我冒险了!” 看样子,李成二在心里已经默认,那大罪魁的祸根胎的实力在鬼王之上了。 虽然有些心不甘,可我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袁氶刚的电话。 正文 第190章 生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也是很快传来了袁氶刚的声音:“小禹怎么了,我听说你去了豫北地区,给我打电话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嗯”了一声,然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向袁氶刚阐述了一下。 听我讲完之后,袁氶刚那边也是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东道梁子村的情况,我们荣吉的确已经没有了记载,这几百年里荣吉发生了几次变故,其中包括暗三家的叛离,每次变故的发生,都会让荣吉遗失很多的资料,东道梁子村的罪魁祸根胎,或许就是某次变故中遗失了资料。” 我“嗯”了一声。 袁氶刚紧接着又说:“小禹在白虎遗魄这件事儿上,你处理的不错,也是展现了我们的担当,这里我不得不表扬你一下。” “另外你说的救援的事儿,我这就给你安排,你们暂时不要动手,我安排的人今天晚上就会过去,明天上午你们再行动。” 我赶紧说:“袁叔叔,你安排点厉害的人过来,我估摸着那祸根胎实力可能在鬼王之上。” 袁氶刚在电话里笑了笑说:“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接下来,我们又闲扯了几句电话就挂掉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我们今天要么在车里,要么去老赵家里过一夜。” 我说:“在车里吧,老赵家里在办丧事,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 李成二“哦”了一声。 回到东道梁子村后,我们就发现村里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赵家去帮忙,有人去地里帮着挖坟坑,有人去地里砍树帮着拉回来做棺材,有人帮着老赵家里生火做饭,给所有帮忙的人准备席吃,有些人则是负责给联系吹手,还有人开始在村口的空地上给老赵家里搭建灵棚。 小小的东道梁子村,因为老赵媳妇的死,忽然变得活跃起来。 我们车子停在距离灵棚两百多米的位置,按照村里的习俗,最早明天上午老赵媳妇才会被送到灵棚这里来,而老赵媳妇的棺材,今天晚些时候,最迟明天早起应该就会被木匠给赶制出来。 因为棺材还没过来,所以灵棚那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走动,偶尔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灵棚那边跑来跑去。 当然,回村之后,我也是给那司机结了账,让他先走了。 那司机走后,我们便回到车上,弓泽狐就靠在副驾驶的位置开始运气调息,他的眼睛闭着,很快入定。 李成二上车之后,就掏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我和邵怡坐在后排,她时不时帮我查看一下左臂的伤势,其实经过她的包扎,我的左臂已经不那么疼了,说不定明天一早活动起来都没有什么痛感了。 同时我们也是掏出罐头、饼干什么的吃了一些。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灵棚那边因为还没有棺材,所以空荡荡的,玩耍的孩子们也不见了踪影。 傍晚的时候也起了一阵风,风吹得灵棚的棚布“呼啦啦”的直响,隔着百米我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李成二没有再刷视频,而是插上了车载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人下了车,举目眺望冷棚的那边。 他看的十分认真,我也是好奇往那边看了几眼,结果我就发现有几个黑影在灵棚附近飘来飘去。 见状我也是赶紧下了车。 邵怡见我下车,忙不迭也是跟了下来。 同时她也发现了灵棚那边的情况。 李成二则是缓缓说了一句:“不要紧,几个游魂而已,看到灵棚以为有贡品,所以想着偷点贡品来着。” 说罢,李成二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黄纸,而后飞快将一部分黄纸折成元宝的形状,一部分折成衣服,最后一张较大的黄纸,他将其叠成了一艘纸船。 做好了之后,他就对我说:“宗老板,你把命尺和身上符箓留在这里,然后跟我过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把东西交给邵怡保管。 邵怡见我有李成二的陪同,也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小心点。 我们越走脚步越轻,步子也是放的越慢,李成二就对我说:“过了中午十二点阴气就开始增强,阳气开始减弱,而每次交换的时候,都是那种在不开法眼的情况下容易看到脏东西的时候。” “中午十二点,阳减阴增;午夜十二点,阳增阴减;早晨六到八点,是由阴气多变为阳气多的时段;而晚上的六点到八点,则是由阳气多变为阴气多的时段,这四个时段的阴阳交汇相对比较激烈,也是最容易看到脏东西的时段。”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晚上六点到八点的时段。” 我点了点头说:“我听爷爷说过。”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距离灵棚十多米的地方,那些脏东西还在灵棚里外穿梭。 李成二将黄纸元宝、衣服先放在地上,然后慢慢地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随着小火苗慢慢地窜起来,那些脏东西就被我们这边的情况吸引,他们开始围着我们两个转起来。 不一会儿,火就熄灭了。 我和李成二就后退了几步,那些黑影一涌而上,他们全部一头钻进纸灰里面,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鬼物都身披新衣,手里捧着金元宝。 我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李成二就说:“给脏东西烧贡品,一定要烧成灰,而且还要火苗熄灭,否则脏东西是没有办法获得贡品的。” 我点头。 这个时候,李成二又取出之前叠好的纸船,同样被点燃,而后烧成灰烬。 等着火苗彻底熄灭了之后,李成二就深吸一口气,捏了一个指诀,然后缓缓道了一句:“遇风起之,遇气行之,渡阴纸船,急急如律令——升!” 瞬间,那地上的纸灰就随着一阵小旋风转了起来,几秒钟之后,旋风中间缓缓出现了一艘幽蓝色的大船。 船长十多米,宽两米左右,看起来还挺气派,不过这船没有桅杆,也没有船桨。 大船出现后,不用李成二做什么,那些穿了新衣的孤魂野鬼就齐刷刷地飘上了船。 李成二这就看着我说了一句:“推一把!” 我将手放到船尾,然后真的触碰到了那船,接着我微微用力,船就轻飘飘地向着远处飘去了。 李成二这才对我微微一笑说:“你是这艘船的舵手,这份功德也会算到你的头上。” 我不禁诧异道:“你做了这么多,功德给我?” 李成二摆摆手说:“无妨,这些都是小意思。” 那艘船乘着阴风飘了一会儿,就缓缓地沉入了地下,我知道那艘船会载着他们进入地府之中。 看着那艘船消失,灵棚这边也是恢复如初,李成二也是说了一句:“如果不送走这些孤魂野鬼,等着老赵媳妇葬礼的时候,肯定还会出乱子,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离开灵棚返回了车子那边。 至于周围的风,刮了一会儿,等着地上的纸灰都被吹散了,也就停了下来。 回到车子这边,邵怡把东西还给我,然后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快上车休息一会儿吧,你左臂有伤不能老吹风。” 我点了点头。 上了车,我靠在座位上刚准备入睡,一道明亮的远光灯就打在了我们的车子上。 李成二不由骂了一句:“谁啊,这么没道德。” 很快车子切换了近光灯,然后向我们这边开了过来,车子直接在我们旁边停下来,接着上面下来三个人,而这三个人我都认识。 陶连展,袁木孚和东方韵娣。 我摇下车窗问了一句:“袁叔叔派你们来的。” 袁木孚笑了笑说:“是我爸让我们过来帮忙的。” 我不禁有些失望说:“陶连展就算了,人家是初段天师的水准,你们两个过来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我瞥了一眼袁木孚和东方韵娣。 东方韵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而是眺望东道梁子村。 袁木孚则是笑骂道:“你才进江湖几个月,连我这个真人修为的都看不上,你小子怕是膨胀了。” 我那些话自然是开玩笑的,他们能来,我心里还是很踏实的,特别是陶连展的到来。 鬼王就相当于天师的修为,有陶连展在,我不由放心很多。 陶连展这边也是对我拱手道了一句:“见过宗大朝奉。” 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许多的感激。 他是我从陶家带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不过我做那些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让他报答我什么的。 我对着陶连展摆摆手说:“好了,不用这么多礼,你以后跟他们一起喊我宗老板就可以了,今晚咱们就在车里对付一晚上,明天早起去麒麟沟。” 袁木孚立刻说:“等等,这里的情况我爸说的不太详细,你再给我们仔细地讲一讲。” 于是我们凑在一起,又把今天的事情捋了一遍。 说完这些,我们才回到各自的车上休息。 睡觉前,邵怡又给我换了一下药,以及绷带里面的纱布。 这一觉我睡的很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大腿有些麻,同时还一阵尿意。 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大腿被什么东西压着,我低头一看,邵怡爬在我大腿上睡的正香。 看着她我不由笑了笑喃喃自语了一句:“以后谁娶了你这个小丫头,谁就有福气了。” 说着,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过我没有什么歪心思,我看她就像看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这个时候邵怡也是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爬在我大腿上,不由一脸羞涩,赶紧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宗禹哥哥,你醒了啊。” 我笑了笑说:“醒了。” 说着,我就推门下车,我得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我下车的时候就发现,李成二其实已经在车外了,他和袁木孚正在不远处聊天。 见我下来,他们两个也是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跑到村口一个厕所方便一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东方韵娣也从车上下来。 弓泽狐也是下了车,经过一天的休养,他的脸色明显比昨天红润了很多。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是早起的六点多,天边才刚刚有些许的亮光。 碰面之后,李成二就说:“东道梁子村已经没什么可调查的了,我们直接奔着麒麟沟去,路上随便吃点饼干、罐头什么的对付一下。” 众人点头。 于是我们一行人穿过东道梁子村往麒麟沟走了。 穿过村子的时候,我们专门从老赵的门前过了一下,他家的门口已经拉上了白布,门口的灯也是亮着,门外扔着不少的桌椅,院子里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烟,应该有人开始烧早饭了。 过一会儿帮忙的人就会来他家吃饭,然后再帮着家里干活。 我们穿过村子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一行人顺利进了后山。 只是山上的草木上全是露水,我们进山才几分钟的工夫,裤腿鞋子就全被露水给打湿了。 鞋子湿了,脚就有点凉,这脚一凉,我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冷了起来。 忽然间,我觉得整个后山都阴森森的,而我掌心的生命线瞬间烫了起来。 我弹开手掌看了看,就发现我的生命线竟然出现了十分明显的断点,这说明我此行将会是我的生死劫! 看到这些,我不由倒吸一口气。 邵怡在旁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被打湿了。 我连忙攥着拳头说了一句:“没事儿!” 看到自己的生死劫,我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因为这生死劫越躲它就来的越急,躲是躲不过去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迎难而上。 人生有此劫,丈夫何惧?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这是爷爷给我念的一首唐伯虎的《绝笔诗》,说是我将来遇到生死劫的时候,可以多背几遍,体会一下其中的含义。 等我看穿了这一切,就不会再惧怕什么生死劫了。 正文 第191章 星宿 心中念着那首诗,我心中也是不由生出了一丝豪气,在那豪气的作用下,我心情也是平复了一些,不过心里的忐忑和害怕还是有很多,关乎生死,谁又能说看淡就能看淡的呢。 我们沿着山路走了三十多分钟,就来到一片相对平坦的山梁子上,这段山梁子用来修屋造房也是挺合适的,当然是排除风水影响的前提下。 这山梁子上长满了野草,却没有长树,也没有荆棘之类的灌木。 站在山梁子上,陶连展就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往前走了,难不成就是这里了。” 说着,他缓缓蹲了下去,然后随手拔下一棵草,用手捻起一把泥土凑到鼻子上嗅了一下。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在‘本身龙虎’的风水局中,这一段正处于贱龙的龙脉上,贱龙守囹圄的中心位置,也是用来镇压大罪魁的祸根胎的最佳点。” 李成二那边则是对着弓泽狐招了招手说:“小狐狸师侄,你跟着我在周边梁子上布置下一些阵法来。” 袁木孚立刻说了一句:“我也去帮忙。” 东方韵娣则是走到我身边说道:“宗大朝奉,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们做的吗,你尽管吩咐一下。” 我这边还一脸的懵,陶连展站起来就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东方姑娘,我这背包里有二十八根特制桃木钉,你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帮我钉在这片空地上,然后利用红线,将东、南、西、北四象各自串联起来!”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接过了陶连展递过来的背包。 拿着背包走到梁子的东边,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这个时候就走过去问她:“用不用我帮忙,这星宿的位置可不好定。”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可不要小看我,我们东方家善于工事,而工事诸多事宜都离不开星宿,对星宿的定位我也很熟练的。” 邵怡这个时候也跟了过来,她也准备随时出手帮忙。 当然在选定星宿位置上,她是帮不了什么的,最多帮忙钉下桃木钉。 东方韵娣说着就取出了第一根桃木钉,她先检查了一下桃木钉,就发现桃木钉上有文字,所以她就又把先拿出来的放回去,然后又挑选了一会儿才取出另一根来道:“角宿,角木蛟,东方青龙七宿。” 说罢,她将桃木钉直接摁在身前地面上,然后微微运气,一股内劲从她手中发出,那桃木钉直接“嘭”的一声入土三寸。 陶连展那边这才说了一句:“忘记告诉你了,每一根套桃木钉都有自己的星宿代表,别钉错了。” 东方韵娣笑着说:“我已经发现了。” 说着她又从里面取出第二根桃木钉说:“亢宿,亢金龙,东方青龙七宿。” 说着,她脚下往旁边挪了几步,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将第二颗桃木钉钉在地面上。 看到这里我也是走过去,将北方七星宿的七颗桃木钉取了出来,那七根分别是:“斗木獬、牛金牛、女士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和壁水貐。” 选好了之后,我和邵怡就走到了梁子的北面。 邵怡对我说:“宗禹哥哥,选位置,然后告诉我,我来钉,你左手有伤,不方便。” 我点头,然后观天象,定星位。 等我选好了第一个星位就对邵怡说了一句:“斗木獬,入地三寸。” 邵怡用的方法和东方韵娣差不多,都是运内气,发内劲。 一边钉的时候,邵怡就问我:“宗禹哥哥,这二十八星宿,每一个都象征一种动物,而每七个又组成一个神兽,这天上真有四象神兽的存在吗?” 我笑了笑说:“你师父有没有给你讲过。” 邵怡柔声笑道:“没有,师父给我讲的大部分都是有关医学的,其他方面的虽然有所涉猎,但是他从来不会给我细讲,每次我细问的时候,他都会给我说,其他方面的知识,我们知道有那些东西就行了,太深的东西不必深究。” 我看着邵怡笑了笑说:“你师父说的没错,你只要知道有这些东西就行了,如果要给你仔细讲的话,这二十八星宿,每一个星宿都能给你讲上几天的。” “不过啊,这二十八星宿,是古人根据周易,分四象,然后将太阳,月亮和五星周围二十八星宿再分,而后衍生运用到星命、星占、风水、择吉等术数中。” “这里的门道极为复杂,太阳、月亮比较明确,至于五星,便是金木水火土五星,也就是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这五颗星。” …… 我一边和邵怡侃侃而谈,一边指挥她把七根桃木钉全部钉在地上。 因为我们一直在聊天,所以速度就慢了很多。 等我们布置好了北面,东方韵娣已经将西方的七星宿也给布置好了。 最后我俩去帮着她把南面的七星宿布置好。 钉好了桃木钉,我们又取出红线,将四象星宿串联起来。 如果从天上俯视这山梁子,就能看到一幅极为精确的星象图。 至于李成二、袁木孚和弓泽狐那边,则是在山梁子的外围垒了不少的石堆,每一根石堆顶部,他们用石头压上一张黄符。 我们布置好星图的时候,李成二那边的符阵也基本完工了,所以我们一行人就在山梁子的中央位置集合。 我看着陶连展问:“陶叔,你看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不。” 陶连展说:“差不多了,你们站到星宿阵外,一会儿罪魁出来了,帮我压着点它,别让它给跑了。” 我们几个人同时点头,然后分为四组退了出去。 我和邵怡在北面,袁木孚在南面,李成二西边,东方韵娣和弓泽狐则是在东面。 刚分好组后,陶连展就指了指我和弓泽狐说:“你们两个换下位置,医家的小姑娘实力偏弱带不动宗老板,你和匠家的小子,联合起来才行。” “东方家的丫头厉害一些,你带着宗老板,宗老板实力也不算太差,也能给你补强一点。” 于是我们就换了位置。 我换到东方韵娣旁边后,她就对着我笑了笑。 她穿着一身偏休闲的运动装,不过却很束身,让她的身材很完美的,站在她的身边,我的眼睛总是会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不过很快,我还是集中了精神,把目光投向了陶连展那边。 陶连展见我们都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就缓缓说道:“我这二十八星宿的大阵,是我自己道气供养的二十八根桃木枝组成,以星宿唤醒天象,以天象驱动四象,再以四象之力压制邪祟。” “以我现在阵法水准,就算下面是一只中段鬼王级别的罪魁,也挣脱不了。” 我们几个听闻也是全部都放松了不少。 陶连展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嘴里朗诵道:“一分道,天出鞘;二分道,地拔高;三分道,气飞扬;四分道,星环绕;急急如律令——四象二十八星宿,起!” “嗡嗡嗡……” 随着陶连展话音落下,那些连接桃木钉的红线直接抖动了起来,红线发出声音,犹如数百根琴弦在震动一样。 周围的气也是跟着旋转了起来,气成风,而风入浪,卷着山梁子上的草坪不停地翻滚,犹如水浪滔天。 山梁子周围的树木也是“哗哗”作响,树上本就有些枯黄的树叶开始“哗哗”落下。 树叶被卷进山梁子的阵法范围,犹如飞雪,又如舞蝶。 这个时候陶连展双脚在地上一踩,然后猛然大喝一声:“阵下邪祟,速速显形!” “嗡嗡嗡……” 一瞬间地面也是跟着震动了起来。 再看陶连展,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而我这边则是微微晃了一下身子。 东方韵娣在旁边扶住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小心些。”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陶连展微微向南面移动了几步,然后将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一会儿阵法的中央就冒起一团青色的烟雾,那烟雾并没有被风吹散,而是在烟雾中缓缓转动,最后在阵法中央的草地形成一个五六十厘米高的小孩模样怪物。 那东西耳朵尖尖的,像是狐狸,头顶还有两只鹿角,身上全是青色的长毛,直立,有手足。 而它的面部类似猴子,却有獠牙,双目泛着红光,周身戾气极重。 “嗷!” 它出现之后,直接对着陶连展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声音。 那声音响彻山川,犹如龙吟虎啸。 我这边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成二那边皱了皱眉头道了了一句:“看样子我们这次请外援是对的,这大罪魁,比起欢河医院的小罪魁强了不止一点,小罪魁只是勉强的鬼王,而这大罪魁,是实打实的中段鬼王啊。” 嘴上这么说,可李成二却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是握着手中的巫器匕首露出一脸的贪婪,甚至是兴奋,他好像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袁木孚没有李成二这么心大,一脸的严肃,看起来有些紧张。 邵怡和弓泽狐那边就更加的紧张了,两个人一个紧攥着剔魂刀,一个紧握着鲁班尺,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冒冷汗。 我手握命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东方韵娣这边反而十分的镇定,她没有取出任何的法器,而是双手自然下垂,手指头还拍着自己的裤子打节奏,若是再给她点音乐,她可能都要开始蹦迪了。 看到中央的小东西出现后,陶连展直接“哼”了一声说:“孽畜,还敢叫嚣!” 说话的时候,他的幻门九锁鞭也是祭出,绕着他的身体犹如飞蛇一样盘旋了起来。 再看罪魁也是慢慢地开口:“荣吉的星宿大阵?好一个荣吉,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着罪魁看向我这边继续道:“命尺?你是荣吉大朝奉,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们,都要死!” 正文 第192章 斗祸 那罪魁的祸根胎,个头虽小,可说话的气势却极为蛮横,听到这里我就不由问了一句:“陶大哥,这玩意儿真是‘胎’吗?该不会已经成为成熟的祸根了吧?” 陶连展则是对我说道:“宗大朝奉,这个你放心,祸根胎在被大阵压着的期间,是不会变为祸根的,而且祸根的成熟条件极为苛刻,我敢肯定,它绝对是胎体。” 我点了点头。 那大罪魁大概是觉得我没有理他,对着我再次咆哮一声:“嗷!” 我身体再次抖了一下,不过这次抖动的幅度就小了很多,它的气势已经渐渐地无法撼动我了,换句话说,我的定力变强了。 大罪魁这个时候没有再废话,它的小手一挥,浑身的毛发随着一阵风飘动起来,小家伙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同时一阵阴风化为利刃就要向我这边冲来。 东方韵娣直接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她的身后,而那阴风化为的利刃却没有打过来,它刚飞到一半,就被陶连展的幻门九锁鞭给挡了下来,那长鞭犹如闪电一般,带着一道寒芒直接将阴风打散。 而后那幻门九锁鞭又“呼”的一声飞回陶连展的身边,继续绕着他盘旋起来。 同时陶连展说了一句:“孽畜,要伤宗大朝奉,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罪魁转头看向陶连展说了一句:“的确要先过你这一关,在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之中,我的拳脚不好施展,等我破了这阵,再收拾外面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陶连展“哼”了一声说:“你一个胎体,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乳臭未干!” 说罢,他手一挥,幻门九锁鞭直接带着寒芒向罪魁撞击了过去。 罪魁猛的张嘴,一阵阴风从它的嘴里喷出来,直接撞到了幻门九锁鞭上。 陶连展右手掐诀御物,左手五指变换犹如弹琴一样,很快也就念了一句:“西方白虎,奎木狼,出!” 很快西边那一片红线微微作响,接着一头白色的光狼就从一根桃木钉里钻了出来,径直向罪魁撕咬了过去。 罪魁想要往南边躲,陶连展又大声道了一句:“南方朱雀,张月鹿,出!” 一头白色的光鹿跳出来,顶着头上长长的鹿角对着罪魁撞去。 我这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就是天师级别的力量吗,这也太华丽了吧! 罪魁见无处可躲,两只小手张开,一手对向奎木狼,一手对向张月鹿。 “嘭!嘭!” 罪魁两掌拍出,一掌拍在奎木狼的额头,一掌摁在张月鹿的鹿角上。 这个小家伙竟然同时挡下了两大星宿的攻击。 我也是慢慢从东方韵娣的身后走了出来。 陶连展正面操控幻门九锁鞭,攻不破罪魁的阴风,就道了一句:“收!” 那长鞭直接“呼”的一声飞回他的身边,再次绕着他旋转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罪魁两掌同时发力。 那本来是光亮的狼和鹿,竟然同时变成了黑色,罪魁的嘴角上扬,就在它准备操控黑狼和黑鹿的时候,那两只星宿兽,竟然直接化为黑烟消散掉了。 罪魁嘴角的笑容消失,而是舔了一下自己的獠牙道:“我的罪魁能力控制不了它们吗?” 陶连展“哼”了一声道:“正邪不两立,就凭你一个胎体也敢打星宿兽的主意,真是自不量力。” 而我这边则是发现,奎木狼和张月鹿的两根桃木钉已经慢慢地朽掉了。 那速度肉眼可见。 我发现了这些,陶连展作为大阵的控制者自然也有所觉察,他的眉毛轻佻,不过表情依旧很镇定,看样子大阵已经不受影响。 这个时候罪魁却说了一句:“二十八星宿兽,乃物华天宝精华所化之意念,凡念者皆有意识,意识接近于魂体,而作为罪魁的我,我的能力便是将所有的意识体变为我的傀儡,为我所用,行吾所恶。” “你这阵法奈何不了我。” 陶连展那边则是“哼”了一声说:“我还有二十六星宿兽,大话别说的太早了。” 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了一句:“罪魁,我问你一个问题。” 罪魁头也没回,而是“呵呵”一笑说:“堂堂荣吉大朝奉不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存在吗,怎么还有问题问我呢?” 无所不知? 以前我可能觉得自己懂的很多,可在踏入江湖之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我其实并不了解。 所以我直接问道:“祸根胎是从何而来!” 听到我这个问题,罪魁愣了一下,然后“呵呵”大笑起来。 我问它在笑什么。 罪魁就慢慢地说了一句:“祸根胎,皆有人的贪念而起,为人者,或贪财,或贪生,或贪色,或贪情,或贪名,或贪功,人无不贪者,而祸根胎就是这些贪念所化的执念,不过真正的祸根胎起源,还要从你们荣吉说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荣吉也是祸根胎的缔造者!” “啊!”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惊,我没想到荣吉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陶连展也是愣了一下,显然这些事情他也是没有听说过的。 弓泽狐和邵怡同样面面相觑。 东方韵娣看着我问了一句:“宗老板,还有这事儿?”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反观李成二那边,依旧一脸的兴奋,他好像知道里面的细节。 果然很快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要相信荣吉!” 罪魁往李成二那边看了一眼而后缓缓说了一句:“相信荣吉,哈哈哈……” 李成二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罪魁先停下来问李成二:“你笑什么?” 李成二这才收住笑容说:“罪魁,你不要试着抹黑荣吉,荣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光彩过去,有只有悲壮的历史,虽然有些事儿,我现在不能说,可但凡知道真相的人,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荣吉这边。” 罪魁看着李成二缓缓说了一句:“你是荣吉什么人?” 李成二大声道:“荣吉御四家,仙家李成二。” 罪魁四下看了看说:“也对,荣吉的大朝奉在这里,那御四家应该也在了,只不过我没想到,荣吉的实力没落的如此厉害,大朝奉气脉未开就罢了,你这御四家之首的仙家,竟然连个天师都不是,看来荣吉距离灭亡已经指日可待了。” 我这边说了一句:“我只是新任的大朝奉而已,荣吉出了一些小变故,我被硬抬上了大朝奉的位置,荣吉……”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陶连展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别被这个孽畜带进沟里,你没必要回答它这些问题,荣吉的强弱,天字列的九家最清楚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星宿大阵也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可随着陶连展打断我和罪魁的话,罪魁也是发起狠来,它猛跳一下,整个身体对着陶连展冲去,小拳头紧握着,周身的阴风环绕形成一个巨大的风球。 陶连展身边的幻门九锁鞭旋转也是快了起来,残影也是在他的周围组成了一个球体。 风球和幻门九锁鞭的残影球体迅速撞到了一起。 不过这次没有发生轰鸣的爆炸,而是“噼里啪啦”的冒起了火星。 这个时候东方星宿的心月狐,北方星宿的室火猪,西方星宿的毕月乌,南方星宿的鬼金羊各起一个光影。 一狐,一猪,一乌鸟,一羊,四道光影也是对着罪魁的风球撞了过去。 “轰!” 一瞬间,罪魁的风球就被炸散了,不过那风球化为黑烟也是把几道光影给包裹了起来,那些光影也是瞬间散掉,又有四颗桃木钉直接朽掉了。 最后那边则是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罪魁站稳之后,看着陶连展笑了笑说:“还有二十二个星宿兽,要不你把他们都叫出来吧,一个一个来,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这罪魁好嚣张啊。 不过以它的实力来说,它的确有嚣张的资本啊! 我有些担心地看向陶连展那边,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周身的幻门九锁鞭已经慢了下来,那残影组成的球体也变得稀薄了不少。 他看着罪魁缓缓举起左手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正文 第193章 大劫 陶连展“如你所愿”四个字一出口,剩下的星宿全部亮了起来,一道又一道的光影从桃木钉里钻出来,只不过它们没有着急攻向罪魁,而是全部落在原地,闪着亮光,犹如群星落在了地面上。 角木蛟、氐土貉、尾火虎、危月燕、娄金狗、翼火蛇…… 剩下的二十二个星宿的星宿兽全部现身。 整个山梁子瞬间变得格外的耀眼。 罪魁那边则是猛吸一口阴气,小肚皮瞬间鼓了起来,那膨胀的幅度好像就要爆炸了一样。 陶连展双手在胸前飞快捏动指诀,然后大声呵道:“星宿合,四象出!” 一瞬间那些星宿兽,在各自方向的聚拢在一起,随着它们靠在一起,一瞬间四象神兽缓缓现身。 青龙、白狐、朱雀、玄武,四个十多米长的光影神兽分裂在星宿大阵的四个方向。 小罪魁挺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脸不屑说:“它们照样奈何不了我。” 陶连展那边依旧没有神兽光影冲上去的意思,而是继续大声呵道:“四象合,两仪生。” 四象神兽撞在一起,光影开始出现两个长方体的光影模块。 一为黑色的光影长方体,一为纯白色透明长方体。 这正是阴阳两仪。 随着两仪的出现,星宿大阵中的压力陡然增大了不少,原本鼓着肚皮的罪魁忽然痛苦地跪在地上,不过它憋了一口气,似乎还在抗争。 不过受到大阵的压力,那罪魁好像已经无法动弹了。 陶连展这个时候,额头的青筋也是爆了起来,很显然操控星宿大阵也是相当困难的。 看着罪魁暂时还没有被制服,陶连展继续道:“两仪合,太极明!” 黑、白两块长方体再次合在一起,一瞬间一块巨大的太极球就在我们周围出现,而陶连展和罪魁也是从地面上悬浮起来,他们两个同位于太极球的中央位置。 那太极球格外的瑰丽,黑白相间旋转在半空中,又格外的玄幻。 我内心不禁跟着生出无数的豪气来。 这是何等逆天的神通啊。 罪魁漂浮在太极球中之后,它憋的那一口阴气也是招架不住了,直接张开嘴“噗”的一口,将嘴里的阴气全部吐了出来。 那些阴气在太极球中根本泛不起什么浪花来,就好像是我们平常呼吸一样,吐出来的阴气,瞬间被太极球就给中和了。 再看罪魁这个时候已经更加的痛苦,它在太极球中不停地“嗷嗷嗷”尖叫着,它的双眼也是瞬间凸了起来,身体上的毛皮也是出现了开裂的迹象。 它的身体好像是在被挤压,又好像是在被撕裂。 而站在同样漂浮在太极球中的陶连展,这个时候却好像一个战神一样,他的表情格外的坚毅,幻门九锁鞭还在绕着他旋转,他双手掐着指诀在胸前,模样看起来好是威风。 僵持了几秒,陶连展就缓缓道了一句:“二十八星宿大阵的最后一步我不想走,可如果太极仍无法降服你,那我愿意用最后一步和你同归于尽。” 最后一步? 我脑子里飞快转动,四象、两仪、太极,都是后者生前者的关系,星宿大阵是将能量聚集,用的是倒生的方法。 而太极之前便是无极,是一片虚无和混沌。 无极便无生,身在无极,便已经死了。 如果太极球化为无极状态,陶连展的确是会死掉。 想到这里,我就道了一句:“陶大哥,你别胡来!” 陶连展在太极球中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而后他对我说了一句:“我这条命在魔都那会馆六楼的戏院里面,随着一曲《红鬃烈马》已经没了,您救我于水火,给我家人以新生,为了您,死不足惜。” 我不由骂道:“扯你妈蛋,我警告你,不准使用星宿大阵的最后一步。” 说罢,我看了看李成二道:“你布置的符阵不会是观赏用的吧,帮忙!”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才回过神来,他也是被面前的星宿大阵给惊着了。 回过神的李成二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单手捏动指诀,那些石堆上压着的符箓不由“扑棱”了起来,接着就听李成二大声道:“无我大道,泽潆苍生,大无我符,急急如律令——合!” “轰轰轰……” 一瞬间,所有石堆上的符箓全部烧了起来,一道道火焰蹿到空中,然后在空中形成一张长十多米的符文,那些符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虚幻的火符。 接着李成二大声再道:“去!” 那火符“呼”的一声冲入太极球中,然后“嘭”的一声撞在罪魁的身上。 罪魁周身迅速被火焰包裹了起来。 “啊啊啊……” 罪魁痛叫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陶连展这个时候飞快捏动指诀,太极球内的压力再次增大,罪魁身上的火焰依旧不停的烧着,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是越烧越大,可完全看不到有将其烧尽了的趋势。 这个时候,陶连展一伸手,他周身旋转的幻门九锁鞭也是“呼”的一声蹿出去,直接命中罪魁的胸口,然后从其胸口直接穿膛而过。 “啊!” 罪魁最后痛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罪魁身上开始掉下一片一片的火化,随着火焰掉落,罪魁的身体也是慢慢地缩小,最后慢慢地化为无有。 等着太极球中最后一丝火花燃尽,陶连展才捏动指诀收了神通,随着太极球消失,陶连展直接掉了下来,然后“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们一行人赶紧冲上去查看陶连展的情况! 我们过去的时候,陶连展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站稳了,他对着我笑了笑说:“我没事儿,就是消耗有些大,身子虚了。” 邵怡赶紧过去给陶连展把脉,而东方韵娣也是离开我身边,去查看罪魁火花坠落的地方。 李成二、弓泽狐也是四处勘察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手心又烫了一下,我张开看了一下,就发现自己掌心的生死劫竟然还没有消除。 等等,罪魁不是死了吗? 我的生死劫怎么还没有消? 一瞬间,我的心头不由闪过一丝不好的直觉,我赶紧说道:“祸根胎应该是实体,刚才我们消灭的好像只是一个虚体,祸根胎的本体还活着!” 众人皆是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脚下的土有些松动,我低头一看,一只干枯的小手已经从土里面伸出来,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脚腕。 “啊!” 一阵尖疼顺着我的脚脖子传遍全身,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左脚,乃至整个左腿都陷入了麻木之中。 这个时候,李成二手里的武器匕首“嗖”的一声扔出,直接在我的左脚边“噗”的一声刺入土下,再接着那紧抓着我的干枯小手就松开了。 我也是腿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邵怡直接甩开陶连展的胳膊向我这边奔跑过来,一边跑,她还着急道:“宗禹哥哥,你没事儿吧。” 东方韵娣也是脸色不由一变,然后也是紧跑了几步过来。 李成二和弓泽狐冲过来,就开始挖巫器匕首刺中的那片地面。 邵怡飞快从自己的药箱里找一些药,然后撒在我脚腕的伤口上,接着又拿出一条红线,直接绑在我的小腿上,而后又取出银针,在我小腿的几个穴位上猛刺了几下。 看着邵怡雷厉风行的动作,我就说了一句:“十三,你温柔点,吓到我了。” 邵怡那边则是已经快哭了:“宗禹哥哥,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中的是祸根胎的毒,要是清除不了,你会没命的。” 祸根胎的毒? 这让我想起了弓泽狐的师父,弓一刨,他就因为中了祸根胎的毒,最后没有办法,直接让弓泽狐亲手杀了自己。 看着邵怡焦急的样子,我也开始有些害怕了。 陶连展这个时候也一脸自责的过来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和弓泽狐已经把土下的祸根胎挖了出来。 我也是终于看到了祸根胎的本体。 是一个干枯的小人,它身上的毛基本已经掉光了,头顶上的耳朵也是有不少的残缺。 它的獠牙也是断掉的。 而且它是刚才虚体的一半不到,可见他瘦弱的程度已经很严重了。 这才像被压了几百年的样子。 祸根胎被挖出来后,它的胸口还插着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它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我说道:“荣吉大朝奉,哈哈,能拉你陪葬,也算是值了!” 我忍着疼则是说了一句:“我可不一定死,这是我的生死劫,既有生,也有死,而非单纯的死劫!” 祸根胎“呵呵”一笑说:“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生!” 这个时候,李成二直接抽出祸根胎胸前的巫器匕首,然后“噗噗”又刺了两下道:“你妹的,屁话多。” 我看的出来,李成二也是真的生气了。 随着李成二这两下刺下去,那祸根胎最后一口气也是没了,那干枯的身体,也是瞬间化为粉尘消失掉了,这一下罪魁的祸根胎,是真的死了。 而我这边,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同时脑子里一阵昏沉,我感觉周围好冷,我想要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我的眼皮子好沉,好沉…… 正文 第194章 祛毒 看着我的眼皮子要闭起来。 邵怡就着急地晃了晃我的手臂说:“宗禹哥哥,你不能睡,你的意识要是没有了,魂魄就会离开你的身体,你就会真的死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直接站起身,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对不起了。” “啪!” 我脸上不由一疼,李成二结结实实给了我一巴掌,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巴掌,而是带着一股道风的巴掌,这巴掌是为了叫醒我,同时也是为了打得我的魂魄无法离开身体。 一巴掌下去之后,我精神了一下,双眼睁开,李成二这个时候又来掐我的人中。 同时他还问邵怡:“小十三,宗老板的毒能解吗?” 邵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头说:“能,你们护住宗禹哥哥的魂魄,我想办法解毒,他刚中毒不久,我有办法救他。” 说话的时候,邵怡又从自己的背包取出一个木盒子,不过这次打开盒子后,里面放着的不是银针,而是一排的刀,还有几瓶药。 邵怡的手指从一排刀上划过,然后取出一把比她剔魂刀还小的刀,她看了看我说:“宗禹哥哥,你忍着点疼。” 我说:“我左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你随便下刀。” 邵怡点头,然后手中的刀迅速对着我脚腕被抓伤的地方割了下去。 她将我的肉割掉很多,还割出一道缝隙来,黑色的毒血犹如水柱一样开始往外流。 很快她放下手中的小刀,然后取出一药瓶,将其打开,然后将一些黑色的粉末倒在在我的伤口里面。 原本我的左腿没有什么知觉,可在那些黑色的粉末接触到我的伤口后,我的痛觉一瞬间就恢复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就从我的脚腕传来。 一瞬间,我整个左腿的知觉又恢复了。 这一下疼的我没有了半点的困意。 因为太疼,我就想要挣扎,邵怡果断说了一句:“压住宗禹哥哥,不要让他乱动!” 弓泽狐、李成二、东方韵娣,以及袁木孚同时冲上来给压住。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袁木孚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刚才小算了一卦,荣吉的大朝奉换不了人,换句话说,宗禹死不了,小十三有办法救他。” 邵怡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宗禹哥哥被抓伤的时候,你没有动静,是在算卦啊,你,你,你……” 袁木孚赶紧说:“别说我了,赶紧给宗禹治伤。” 见我左腿恢复了知觉,邵怡的表情也是好了很多,很快她就说道:“宗禹哥哥,我刚才用刀将你的伤口坏皮都割掉了,上面都是毒,如果不割掉,毒素会继续在你的体内扩散。” “我刚才给你撒的黑色粉末,是我师父亲自调制的解毒药,调制过程和配房,我知道,但是以我现在的水准,估计驾驭不了,而且有些药材也很难凑齐,说我给你撒的仙药,也不足为过,它可以解所有毒。” 我往邵怡手里的瓶子看了看,好像一下用去了一大半。 见我有些好转了,邵怡又说了一句:“刚才太着急,用的太多了,要是被师父知道,他老人家肯定会骂我的。” 我的知觉恢复的越好,我就越发感觉左腿伤口的疼痛,我想要动几下,可我身体被同伴们摁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就连我后背痒了,想要挠一下痒痒都难。 过了大概一刻钟,邵怡才将我腿上的银针全部拔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宗禹哥哥,你这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我跟在你身边,你估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 这让我想起了弓一刨的死。 不光是我想到了这些,弓泽狐也是想到了这些,他的眼角又开始流眼泪。 李成二人虽然粗,可心却很细,他也知道弓泽狐为什么落泪,就在弓泽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人各有命。” 弓泽狐点头。 拔掉我腿上的针后,邵怡就开始给我包扎伤口,同时说了一句:“毒基本已经控制住了,不过还没有完全解掉,等回了省城,我需要给你开几服药,你要连续喝上一个星期才能根除身体的毒素。” 我点头。 给我包扎好了伤口之后,我就对李成二说:“你去把张翠英的尸体挖出来,然后向东移个一百米再埋下去吧。” 李成二点头。 接着他就和弓泽狐一起去干活了。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你的命可真大,被祸根胎伤了,竟然还能活下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张开自己的掌心,看了看自己的掌纹,那生死劫已经过去了。 是我生! 看到这里,我就对祸根胎消失的方向说了一句:“我赢了。” 此时邵怡一边扶着我站起来,一边就说了一句:“既然当年荣吉的人可以把祸根胎压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消灭掉,还给后面惹这么多的事儿。” 我说:“按照我们从姚凤臣那边得到的消息,当年镇压这祸根胎,都已经出动神兽了,可见当年一战的惨烈,而当年也是祸根胎的巅峰时期,当年能把祸根胎压制在这里,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当年不是不杀,而是杀不了。” “而经过了几百年,祸根胎已经很虚弱了,这个时候我们再过来,就能把给消灭了,我们这也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完成的壮举,如果这是巅峰时期的祸根胎,我觉得我们几个人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听到我这么说,邵怡似乎理解了,就“嗯”了一声说:“这些祸根胎,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我不由看向李成二。 李成二自知逃避不了,就说了一句:“太细的不能说,但是所有的祸根胎,都和一个地方有关系。” 我问什么地方。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昆仑!” 昆仑?那不是道门的圣地之一吗,怎么和祸根胎有联系了。 我刚准备细问,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别再逼我了,我跟师父发过誓的,不到合适的时候,我是不能说的,不然我要遭天谴,损修行的。” 我这才点了点头说:“不问了。” 等着李成二和弓泽狐给张翠英迁好了坟,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 我因为腿伤不能走路,所以就由弓泽狐和李成二轮流背着我下山。 等我们回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快十点了。 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我们两辆车往省城的方向开去了。 邵怡这次就没有再睡觉,守了我一晚上,而我因为中毒和受伤的关系已经彻底有些累了,就不知不觉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四点多钟,而我们的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了省城。 邵怡见我醒了,就连忙问我的身体怎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我笑了笑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除了偶尔疼一下外。”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又给我把了下脉。 而我也是问邵怡有关陶连展的情况,她就说:“宗禹哥哥,你不用担心他,他没事儿,等我回省城,给你开药的时候,也给他弄一点药补一补,不碍事的。” 我再次“嗯”了一声。 睡了一觉,我已经没有了困意,因为是靠着睡觉的,我的脖子有些酸,我一边活动脖子,一边呲牙。 邵怡见状,就赶紧伸手在我的颈椎上,给我摁了几下,不得不说,邵怡的手法很好,被她摁了几下,我瞬间感觉舒服多了。 我们车子进了省城,袁木孚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直接送陶连展和东方韵娣回去休息了,让我也多多休息,夜当那边我暂时不用去了,这几天他在那边顶着。 车子分开后,他们的车子往东走了,我们的车子则是返回了西陇郡。 等我们上楼开门的时候,蒋苏亚和兰晓月都在门口客厅等着我们。 我们返回省城的路上,李成二已经给兰晓月打了招呼,让兰晓月给我准备点好吃的补身体,同时也我把受伤的事儿说了。 在知道了我受伤后,蒋苏亚自然也就睡不着了,便在这边等着我了。 我一进门,看到我的左手,左脚腕都缠着绷带,蒋苏亚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同时她也跑过来抱了我一下。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这一抱,我都感觉她是直接贴在我身上的,我不由气血上涌。 蒋苏亚抱了我一下,立刻说:“我先带你去洗洗手,然后喝点参汤,汤是晓月姐教我煮的,你一定要尝尝。” 我点头说,好。 我被蒋苏亚扶着去洗漱,同时我也转头对弓泽狐和邵怡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也洗漱下,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 至于李成二不用我吩咐,他已经从后面抱着兰晓月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开始发骚…… 给我洗漱的时候,蒋苏亚格外的小心,都不让我动一下的,生怕水撒到了我的伤口上。 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来的,可蒋苏亚就是不让。 等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弓泽狐、邵怡,还有李成二都已经喝完汤回房间了,只有兰晓月还在餐桌这边,她听到我要出来的时候,已经给我盛了汤。 见蒋苏亚扶着我出来,她就对着我笑了笑说:“你们吃吧,我回去休息了,二哥还等着我呢。” 我也是笑了笑。 蒋苏亚也是脸一红,她自然也是知道李成二等着兰晓月要干嘛。 我喝汤的时候,蒋苏亚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蒋苏亚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对我说了一句:“对了,宗禹,昨天柳云一去我们公司找我,给我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柳家的那个叛徒,他的存在感还真是高啊。 我问是什么东西。 蒋苏亚就说:“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拿过来,你看下。” 正文 第195章 清平 不一会儿蒋苏亚就从房间里出来,她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那盒子外表光滑,漆面格外的亮,做工还不错。 锁扣是金的,打磨的也很亮。 蒋苏亚将盒子放在我面前说:“盒子没上锁,不过我没有打开看。” 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摸了一下蒋苏亚的脸颊才去将盒子往自己面前又挪了一下,我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直觉告诉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后,我才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空间并不大,有一个老式的钥匙卡槽,而在卡槽里面放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那钥匙上已经有些锈迹,还有几朵浪花的图案。 柳云一让蒋苏亚给我一把钥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会儿,就把钥匙从盒子里拿出来,又自己看了看,这钥匙的年头并不长,充其量六七十年的样子,至于钥匙上的浪花图案,我暂时不知道什么意思。 浪花,和水有关,会不会和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有联系呢? 我看了一会儿钥匙没有什么发现,就把盒子拿起来查探了一下,盒子更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线索。 无奈我只好将钥匙放回去,然后把盒子盖了起来。 蒋苏亚在旁边问我:“这是什么钥匙?” 我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柳云一给你钥匙的时候,除了让你转交给我,还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蒋苏亚摇了摇头说:“没说啊,他当时把东西给我,说了一句‘转交给宗禹’,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他走得特别的匆忙,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 有人在找柳云一的麻烦? 荣吉的人吗? 应该不会,我父亲和柳云一有着某种联系,而柳云一在省城也好几个月了,如果荣吉找他麻烦,以荣吉的实力,他恐怕在省城一天也待不下去。 所以找柳云一麻烦的,不是荣吉。 而在我已知的势力之中,除了荣吉,那就只有徐坤,以及暗三家了,难不成是徐坤和暗三家的人? 好像也不对,徐坤都把我爷爷的别墅交给柳云一看管,还让我从柳云一的手里赎回那别墅,也就是说,徐坤对柳云一很信任,而且他肯定知道柳云一和父亲的某种交易。 是暗三家吗? 暗三家和徐坤的关系,我暂时还不确定,而我对暗三家的了解也是少的可怜,所以我暂时不能排出的,就只有暗三家了。 见我没说话,蒋苏亚就在我旁边笑了笑说:“好了,想不明白,就暂时不去想了,他给你东西,以后肯定还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再找他问就好了,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去休息下,你这一身的伤,且得养些日子呢。” 我点头“嗯”了一声。 我吃完了东西,蒋苏亚就送我回屋睡觉,而她则是收拾了一下碗筷。 等蒋苏亚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我这一觉一下睡到了次日的中午。 我醒来的时候,蒋苏亚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床头看书。 见我醒来,她就赶紧过来扶我,等扶我坐起来了,她又跑出去端了一碗粥过来给我喝,同时还问我想吃点什么,现在就给我做。 而我则是嗅了嗅周围的气味,就发现房间里弥散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 我问怎么回事儿,蒋苏亚就说:“是小十三上午出去给你抓的一些药,说是让你连喝一个星期,每天一剂。”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身上的祸根胎毒素不是闹着玩的。 喝粥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下同伴们的情况,蒋苏亚就说:“李成二和晓月姐出去逛街了,邵怡在给你煎药,小狐狸去了当铺那边。” 弓泽狐去了当铺那边?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一般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离我太远的。 见我露出些许的意外,蒋苏亚便接过我已经喝完粥的碗,然后说了一句:“不是小狐狸自己要去的,好像是袁叔叔给打的电话,点名让小狐狸过去,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吧。” 袁氶刚? 他和弓泽狐的师父,弓一刨关系很好,对弓泽狐肯定会关照,单独找弓泽狐过去,也可以理解。 不一会儿邵怡端着一碗药汤就进来了,她看着我说:“宗禹哥哥,你先把药喝了,一会儿我给你把伤口上的纱布换一下,再给你上点药。” 我接过药汤说了一句好。 蒋苏亚笑了笑说:“用不用我喂你?” 我说:“不用了,我的左手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那汤药是黑色的,已经不烫了,浓浓的中药味让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些中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爷爷训练的时候,各种各样的药水都给我用过,泡、敷、喝,各种各样的形式,我都经历过。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端起药汤“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就喝了一个精光,邵怡又递给我一个水杯,让我漱漱口,漱口水直接吐回到杯子里就行。 被两个女人伺候着,我不由感觉人生充满了惬意,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身上的伤永远都不要好了。 等着我漱完口,邵怡就端着药和水杯离开了,顺便把我喝粥的碗也给拿走了。 蒋苏亚也是礼貌地对邵怡说了一句:“谢谢!” 一切都很温馨。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打开一开,是薛铭新给我打来的微信视频。 我接了视频,就看到一头短发的薛铭新,穿着警服,样子格外的飒爽。 她看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听说你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我说:“是!” 薛铭新无奈笑了笑说:“看来我请你帮忙的事儿又要往后推一下了。” 我也笑着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也不愿意。” 其实我心里有些窃喜,说实话,我有点不想和薛铭新合作,我总觉得和她合作会十分的麻烦,顾忌也会有很多。 薛铭新歪了歪脑袋,然后耸耸肩膀说:“好了,我就是慰问你一下,顺便祝你早日康复。” 我说:“谢谢!” 薛铭新就道:“好了,挂了,我去一趟晋地,下周回来,到时候你的伤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薛铭新去晋地? 她要去忙的事儿,该不会和晋地的贾家有关系吧! 我之前给贾家算命,他们下半年会有一场躲都不躲过的灾难,该不会就是因为薛铭新的介入吧。 薛铭新代表着官方的身份,贾家的确是不好拒绝。 我看着手机发呆的时候,蒋苏亚就问我:“还发呆呢,迷恋上人家薛警花了啊?” 我赶紧说,没。 蒋苏亚笑道:“我知道,给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紧张的,对了,养伤期间你有什么安排不?” 我想了想说:“在家里多画点符,不管是薛铭新回来之后帮她做的事儿,还是十月十五的水官解厄大会,我都需要大量的符箓撑腰。” 蒋苏亚点了点头就说:“解厄大会,我也想陪你一起去,不过我们家族前些天刚传来消息,代表我们蒋家参加解厄大会的,另有人选,我爷爷不让我去。” 我说:“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以荣吉的名义去,不用管蒋家的事儿。” 蒋苏亚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惹爷爷生气。” 听到蒋苏亚的话,我有点理解不了,蒋家急切促成我和蒋苏亚的好事儿,为什么又反对蒋苏亚和我一起去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呢? 这蒋家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很快蒋苏亚又问我:“我不去,你不会生气吧?” 我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此去柳家毕竟危险重重,暗三家也会露面,你不去,我反而放心了不少。” 又和蒋苏亚闲聊了一会儿,她就让我休息。 我睡不着,就靠在床头微微调理自己体内的几团气脉。 因为它们彼此不连通,我的感知并不是很明显,有时候,还会感觉身上不少的地方堵的厉害,这种气脉的拥堵让我感觉特别的难受。 不过为了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也只能忍了。 一天的时间里,邵怡帮我换了药和绷带,蒋苏亚则是帮我做饭,又陪我聊天什么的。 而我也是给李成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夜当那边取了一些画符的材料回来。 只不过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李成二和兰晓月才回来,他们买了不少的东西。 其中还有给大家买的衣服。 我休息了一天睡不着,就跑到客厅画符,我过去的时候,蒋苏亚非要扶着我,可这个时候,我的腿和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一次画符,我没有研究新的符箓,只是把破灵符、水逆煞符、募阴兵符、清心魔符,还有御土灵符各画了一些。 而我在画这些符箓的时候,消耗的相气明显减少,而画符的速度明显增加,一晚上,这些符箓,我每样都画了十张。 最主要的是,这些符箓,每张都是黄阶上品。 已经很接近蓝符了。 如果我画出蓝符来,什么慑青、红历,我基本可以随便对付了。 在我画符的时候,李成二也是守在旁边看了许久,每出一张符,他都会对我挑一下大拇指。 差不多到深夜四点多的时候,我才睡觉。 而我睡觉的时候,弓泽狐还没有回来,我向李成二打听了一下,他就跟我说,让我不用担心,弓泽狐这几天暂时在夜当给袁木孚打下手,等我伤好了,袁木孚就会把弓泽狐和夜当再一并交给我。 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这天晚上我已经把自己掌握的几种符箓都准备了上百张,我也准备开始画一些新符出来。 可就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父亲电话。 电话一接通,父亲不等我开腔就先说了一句:“火速赶到晋地的太原,贾家有难!” 正文 第196章 全灵 听到父亲的话,我并不是很惊讶,因为我之前已经有了此方面的猜测,只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这边没有吭声,父亲就问我:“怎么,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我这是想听听那边的具体情况,还有,您在那边吗?”我犹豫了一下,才回答父亲的话。 父亲说道:“你小子倒是沉稳了不少,贾家的事儿虽然有些急,但是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你这一开腔,我倒是想和你闲聊几句了。” 我没吭声,父亲那边继续说:“先回答你的问题,贾家的情况其实就是一个人的问题,你给那个人算过命。” 我立刻说:“是贾云生吗?” 父亲“嗯”了一声说道:“没错,就是他,他跟官方的人一起下了一个墓室,害了一种罕见的热病,晋地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官方那边倒是有一个名医,可却不太愿意帮助贾家,毕竟贾家以前做的挖坟的勾当,其中一个名医先祖的坟也被贾家动过,所以官方那边的名医基本已经确定不会出手了。” 我接过话说了一句:“所以只能靠我们荣吉的医家了,那我知道了,您人并不在晋地,若是你在的话,燕洞前辈肯定也在,他在的话,肯定有办法清除贾云生的热病,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带着小十三过去给贾云生治疗热病,对吗?” 父亲直接说:“是,贾云生这个人对你将来完全执掌荣吉,有很大的作用,晋地、冀地紧邻着,而贾家也算是华北地区的大家族之一了,能得到他的帮助,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稍微沉思了一下就说:“就算贾家不支持我,我也会救他的,之前算命的时候,我已经承诺会帮他了。” 父亲那边忽然“哈哈”一笑。 我问他笑什么。 他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我在笑,我家小禹有点大人的模样了,之前我还担心你能不能在荣吉的位置上坐稳,现在看来,我是有些多虑了,对了,我听说你前两天在豫北中了祸根胎的毒?现在身体怎样了。” 我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反问父亲:“您呢,这几天您一直在什么地方活动,晋地贾家的事儿,怎么需要你来告知我?对了,怖逢跟着您还好吧?” 父亲立刻说:“贾云生和我有点私交,所以他直接给我打了电话,想要让我去救他,而我这两天在陕地活动,今晚我们继续向西,我没有时间去晋地,所以只能让你去了。” 简单聊了几句,我就知道父亲并不打算明确说出他一行人都在做什么。 又说了一会儿,我们两个就彻底没话说了。 气氛有些尴尬了,父亲就说:“果然,咱们两个人还是不适合闲聊,也罢,就这样吧,怖逢在我身边很好,你不用担心,等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我们柳家见。” 说罢,父亲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无奈地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我挂了电话,蒋苏亚就在旁边说道:“宗叔叔,让你去晋地啊。” 我点头,然后看向邵怡问道:“你看我的伤势,明天一早可以动身不?” 邵怡就说:“宗禹哥哥,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毒素基本已经清除了,到了晋地,继续喝两天我给你熬的药,就没事儿了。” 我再看李成二,他则是立刻说了一句:“我随时可以动身,如果要行动,你先给袁木孚打个电话,把小狐狸要回来,我们人不能少。” 我“嗯”了一声,就给袁木孚打电话。 等我说明了意思,袁木孚就说:“一会儿我就让小狐狸回去,你的人!我还能给你要了不成?” 此去贾家虽然说,只是给贾云生治疗热病,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同伴们准备了一下。 最后,我看了看蒋苏亚,意思很明显,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蒋苏亚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对我说:“我可能去不了,这几个月我估计都没有办法离开省城,爷爷交代,我不好忤逆。” 我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我还是挺想和蒋苏亚一起去冒险的,不过再一想,冒险总是会有危险发生,蒋苏亚不跟着也好。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则是继续开始画符,这次我画的是一张我从来没有画过的新符,这张符是坎卦的御水灵符,和坤卦的御土灵符,是同一类的符箓。 都属于御灵符。 除了御土灵符,御水灵符外,还有火、风、雷三种。 御水灵符排在御土灵符的后面,操控难度在御土灵符之上,画符之前我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的御水灵符。 所以在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后,我就飞快地开始画,这一画,我又破了一个记录。 我只用了十分钟就直接成符了,而且还是一张黄阶中品的御水灵符。 这张相符,抬头是坎卦的开头,两边的符画纹路,也是相继了水花,而中间的符咒也是和御土灵符有点相似:“水通吾身,万宗法一。” 而操控这符箓的咒语,则是和宇通灵符完全相似,都是“万法加身、幻化随心”。 第一张符箓出来之后,我就开始画第二张符箓。 这第二张时间没有加快,不过品质却是提升了不少,直接中品提高到了上品。 见我第二张御水灵符就已经是黄阶上品水平的水准,李成二不禁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真是牛逼啊!要不要把火、雷、风三种御灵符也画一些出来。” 我的兴致也是上来了,就想着挑战一下。 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我就开始先画御雷灵符,因为没有提前研究过,所以我画的速度就很慢,用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才画出了一张御雷灵符,而且还只是一张黄阶下品的,时间和品质上,都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李成二还是惊叹不已,让我继续画火、风两符。 接下来,御火灵符和御风灵符都差不多,同样花费了半个小时,同样是黄阶下品。 而且消耗也是十分的巨大,画完御风灵符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困倦了。 蒋苏亚扶住我就说了一句:“老大不小了,你还逞强。” 我则是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少,现在来看,我的潜力还没有完全测试出来。” 蒋苏亚撅着嘴说:“你还准备再画啊?” 我的确有这个意思。 可李成二却说了一句:“宗老板,不用这么拼,单是这几手全属性的御灵符,就能让你在水官解厄大会上大放异彩了,据我所知的相符大师,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画出全属性的御灵符,你是第一个!” 不等我开口,他又继续道:“把符箓收起来,今天早点休息,到了晋地之后,让贾家准备一些符纸,这些天,你就优先准备全属性的御灵符。” “而且在晋地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出手,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量让我、小十三和小狐狸动手。”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已经对晋地的行动有了计划,或者说知道一些那边的消息了。 他笑了笑,然后将他的手机放在我的面前。 是他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微信聊天,那个人在微信上给李成二发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短发女人蹲在一个土洞口的照片。 虽然只是背影,可我基本断定,那个人就是薛铭新。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都是尸体的照片,那些尸体都是新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身上都有很多烂疮,看起来特别的恐怖和恶心。 在照片的下面,还有几段语音。 单是看照片,我就不由皱了皱眉头。 李成二则是对我说:“点开语音听一下,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正文 第197章 热病 听到李成二的话,我就慢慢地打开了那几段语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细,犹如清水潺潺,单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那几段语音叙述了这样一件事儿:薛铭新去了贾家,让贾家的人帮着当地一个科考队去了晋地东部太行山中一处绝世山谷中搜寻一样东西,而那处绝世的山谷位于群山峻岭之间,因为山势险要人迹罕至,没有路,环境属于太行山脉中少有的原生态环境。 科考队和贾家的人开始一行非常的顺利,可到了山谷之后,他们就发现那石山群中竟然有一座山是黄土堆积而成,像极了黄土高原上的地貌。 整个黄土山上有很多的洞穴,而且远远望去,那座山犹如一个巨大的蜂巢一样,洞穴里面的结构极为复杂,经过科考队和贾家的探查,就发现土洞内部结构大部分都是连通的,整个黄土山像是蜂巢,又好像蚁穴。 他们还在那些相连的黄土洞中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动物表皮,根据科考队的专家分析,那些皮都是昆虫类动物留下的,按照留下那些不完整的皮层大小来看,那些昆虫类的动物,体形应该比人还要大。 作为贾家的人,他们很快就发现,科考队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黄土洞这边,他们对这边的了解很多,掌握了很多贾家都不知道的线索,其中就包括三分之二的黄土洞的结构。 而剩下三分之一的黄土洞在整座黄土山的最顶部,人攀登起来极为困难,而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出没,科考队和贾家目前还没有涉足。 不过他们在做了几次尝试后,科考队和贾家的人,都遭到了神秘生物的袭击,所有受伤的人,身上多处被抓伤,而那些人被抓伤后,伤口迅速开始溃烂,然后出现幻觉,并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然后一般半个到一个小时内,彻底死亡。 而那些人在死后,尸体继续腐烂,直至肉体化为浓水,只剩下骸骨为止。 至于贾云生,并没有受伤,他和那神秘生物正面接触过,只是吸入了那东西喷出一口黑气,就害了一种奇怪的热病,他的皮肤发烫,体表不断地蜕皮,而因为蜕皮太快,血肉都已经暴露了出来。 目前贾云生已经被送回了贾家养伤,而剩下几个贾家的人,包括给李成二发微信的女人,以及整个科考队都还在那绝世的山谷之中。 这段语音中,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一直称呼李成二是二郎,格外的亲昵,不用说,大概是李成二留在外面的一段孽缘。 而在听语音的时候,兰晓月并没有多少的表情变化,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听完之后,李成二就把手机收起来说:“图片我转发给你。” 我说:“不用了,那些恶心的图片,并没有什么用处,对了,跟你发微信的那个女人是谁?” 李成二笑了笑说:“是贾家的人,跟我关系相熟,她的名字叫贾翃莺,好像是贾云生的远方堂妹。” 我点了点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各自休息去了。 弓泽狐是在我们第二天准备出发的时候才从荣吉回来的,跟着袁木孚待了几天,他的气色、气质好像更强了,我忽然觉得弓泽狐并不是去帮什么忙,更像是被袁氶刚拉去陪着袁木孚特训了。 当然,我也没有询问弓泽狐,直接让他上车随着我们一起出发了。 蒋苏亚没有跟着去,她只是送我上车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声,让我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车子缓缓开车省城,我们直奔太原。 可当我们车子行至高速路口的时候,就被一辆黑色的奔驰V260的顶配迈巴赫七座商务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它别了我们车子好几次,直到我们在路边停下,它也才在我们的前方停下。 李成二响了几次喇叭,看到对方车子停了,就骂骂咧咧地下车道:“搞鸡毛啊,会不会开车啊。” 李成二刚下车,前面车子的车门也打开了,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而另一个则是穿着秋款的长风衣,长筒裤,头发散落在身后。 前者我们不认识,后者我们就很熟悉了,正是东方韵娣。 李成二看到东方韵娣也就不骂了,而是笑了笑说:“怎么东方美女,也要和我们一同前往吗?” 东方韵娣对着李成二笑了笑,然后走到我的车窗前敲了敲说:“宗大朝奉,我奉师父的命令在这里等你,另外这辆车是我个人送给你的,不是什么好车,还希望你别嫌弃。” 这车子估价七八十万,车里面舒适度不错,最主要的是空间大,不过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笑了笑说:“无功不受禄。” 东方韵娣便说:“你就当这是我送我师父的,而我师父暂时不需要,就给你开了。” 我打了一个响指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我顿了一下,对着邵怡和弓泽狐就说了一句:“十三,小狐狸,我们换车。” 至于我们的车子,就由东方韵娣带着的那个司机帮我们开回去。 从省城到太原只要三四个小时,等我们到太原的时候正好赶上吃中午饭。 来之前我们虽然没有和贾家打招呼,但是一路上东方韵娣已经把贾家在太原的情况简单和我说了一下。 贾家是一个很神奇的家族,他们在晋地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商铺,主营古董、玉器、珠宝,还有一些养生会馆。 在太原他们只有一家古董行,一家拍卖会,两个公司都在府西街上,那条街上是太原市银行最多的街道,算是太原的金融中心。 贾家的人在太原很多高档小区都有房产,不过他们却从来不自己投资房产行业,据说是为了避开和众多大家族的矛盾。 毕竟天字列九家,基本每家都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而且在全国各地都有项目。 从某种意义上,晋地贾家活的很谨慎,这大概和他们祖上从事的行业(倒斗)有关吧。 至于贾云生,按照东方韵娣提供的情报来看,他也在府西街上一家贾家的私人医院里住着,现在那医院里还请了几个晋地有名的医生在给贾云生会诊。 所以在进了太原市之后,我们车子直接开到了府西街上去了。 我们先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东西,然后我才给贾云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是一个女人接的,声音听着差不多四十多岁的样子。 那女人接了电话立刻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怎么想起来给云生打电话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你是?” 那女人立刻说:“我是云生的夫人,我叫曹贺梅,云生现在重病缠身,不方便接电话,还请宗大朝奉见谅。” 贾云生存着我的电话,曹贺梅看到来电知道我是谁也不奇怪。 如果我没记错,贾云生才三十七岁,他的妻子四十岁左右,看来他是找了一个大媳妇啊。 很快我就说了一句:“我人已经在太原了,把他住院的地址给我,我的人说不定能帮贾云生治好那奇怪的热病。” 曹贺梅立刻激动道:“多谢宗大朝奉,您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安排车子去接您。”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在府西街上了,只是你家的私人医院有些偏,导航找不到。” 曹贺梅立刻说:“在府东大厦的十四楼,我们这医院是不对外营业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我“嗯”了一声说:“好,我们很快就到了。” 挂了电话,我就对开车的李成二说了一句:“府东大厦。” 我们车子已经在府东大厦附近了,在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停好,我们便直接奔着十四楼去了。 电梯门一开, 我就看到电梯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米黄色裙子的妇人,她的头发盘着,略施淡妆,虽然人已经步入中年,可气色和身材却依旧保持的相当好。 看到我们一行人进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们问了一句:“请问,你们哪一位是宗大朝奉。” 李成二指了指我说:“喏,这就是我们宗老板。” 妇人立刻走过来对着我恭敬地鞠躬道:“宗大朝奉,您好,贾氏曹贺梅拜礼!” 我扶起曹贺梅说:“好了,带我去看看贾云生吧。” 曹贺梅立刻请我们往里面走。 出了电梯间便能看到一闪擦的很干净的玻璃门,玻璃门上没有写任何的字,门牌也没有什么牌匾。 进了玻璃门,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中间有一个类似护士站的地方,而在走廊上有很多的房间,基本都是病房。 曹贺梅就跟我解释说:“我们贾家的私人医院是府东大厦的十三、十四两层,十三层主要是诊疗室,手术室,而十四楼是病房,云生就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面。” 曹贺梅带着我们走过去,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我们就看到那边有四个穿着护士装的美女,那些美女都很年轻,最主要的是身材一个比一个好。 所以走到护士站的时候李成二就走不动了,他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给你们放风。”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道:“放个锤子,我们又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儿。” 不过我也没有要求李成二非要跟过来,他就一头钻进了护士站,和那些护士聊了起来。 而那几个护士看到我们是跟着是曹贺梅一起来的,也都不敢对我们不敬,也是笑盈盈地开始和李成二聊了起来。 很快我们就到了贾云生病房的门口,在曹贺梅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一股腐朽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我不禁咳嗽了几声,然后把鼻子捂了起来。 曹贺梅诧异道:“宗大朝奉,这房间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那种腐朽的味道,普通人是嗅不到的,只有我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才会感觉到难受。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进了病房,我们就发现,这里面的空间很大,大床的病房,沙发,休息区,电视,一应俱全。 而贾云生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躺在床上,他的脸上,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烂疮。 脖子上更是蜕掉了很多的皮,一些皮下的血我都能清楚地看到。 进了房间,我就对邵怡说了一句:“十三,你去看一下。”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过去。 曹贺梅刚准备说点什么,然后又控制住了自己,她怀疑邵怡的能力,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这应该是出于对我这个大朝奉的尊敬吧。 正文 第198章 火妖 邵怡走到贾云生的身边,先把身上的医药箱解了下来,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接着她就从被子下面将贾云生的左手拿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搭在其手腕上。 贾云生的手腕也蜕了不少的皮,不过并没有脖子那边严重,只是有几个烂疮而已。 邵怡把脉的时候,可以避开那些烂疮。 我们这边也是缓缓走进了病房,曹贺梅说要给我们倒茶,我就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了,我们安静地等着结果就好了。” 曹贺梅点头,然后领我到沙发那边让我坐下。 弓泽狐没有坐,而是站在了我的旁边,东方韵娣则是缓缓走到了邵怡的身后,然后紧盯着病床上的贾云生看。 我这边坐下后就对曹贺梅说:“给你丈夫瞧病的人,叫邵怡,是当今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的爱徒,如今代表御四家中的医家跟着我,医术高超。” 曹贺梅听我提到国医圣手,眼睛中不由泛起一丝希望来。 而我继续说:“我身后站着的这位叫弓泽狐,是御四家中匠家的代表。” “至于门外护士站的那个街溜子,是仙家的代表,李成二。” 曹贺梅点头说:“李先生只是风趣了一些,算不上街溜子……” 我指了指东方韵娣说:“那位是东方韵娣,帝都东方家的代表。” 我刚介绍完,东方韵娣就对着我补充说道:“我还是宗子明大天师的徒弟。” 曹贺梅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韵娣几眼。 贾云生这个时候处于昏迷状态,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他的右手上还输着液,我看了看,应该是抗生素类型的药物。 显然从现代医学角度来看,贾云生是中了某种病毒。 我往那边看的时候,邵怡就缓缓将贾云生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站起身开始扒开贾云生的眼皮看了看,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细小的铁棒将贾云生的嘴巴撬开看了看。 撬开贾云生嘴巴的时候,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她身后的东方韵娣也是用袖子挡在了口鼻的前面。 看了几眼后,邵怡抽出铁棒,然后拿药香的药水清洗了一遍,再用一块白布擦拭了一下。 接着邵怡看向我这边说:“宗禹哥哥,我能治好他。” 曹贺梅瞬间露出了希望的神色,双眼开始发红,眼泪已经开始打转。 我则是对邵怡说:“那就开始吧。”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走向曹贺梅说:“有没有纸和笔?” 曹贺梅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跑到电视下面的柜子那边,将其打开取出纸笔来递给邵怡。 邵怡继续说:“我给你开一副药,你去抓半个月的剂量,然后每天早晚熬给他喝,三天见效,十到十五天痊愈。” 曹贺梅疑惑道:“是很名贵的药材吗?” 邵怡摇头说:“不是,都是很普通的药材,我给你开的这个药方很普通,叫做大青汤,每副药,大青两钱,甘草、阿胶各一钱,豉一钱,熬制的详细方法我给你写在纸上,过程有些复杂,你且记好了。” 曹贺梅在旁边点头。 写完之后,邵怡将其撕下说:“这是前七天的大青汤,你先收好,我现在给你写后八天的大青汤。” 中药就是这样,药方的名字一样,可药方里面的成分却有可能不太一样,治疗的方向也会有些变化。 邵怡继续说:“这后八天的大青汤主要有,大青、木通、桔梗、知母、山栀、升麻、石膏,熬药的时候可能还会加入地下三尺的黄土,或者酒炒大黄,当然什么情况需要加什么,我都给你写在了纸上,你到时候根据情况来判断,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把我的手机号,也给你写下来。” 曹贺梅在旁边连连点头,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说:“这样的药方就可以了吗?” 邵怡笑了笑说:“当然不是,喏,这个给你!” 说着邵怡从药箱里面取出一个瓷瓶,然后将其递给曹贺梅说:“每次熬药的时候滴入一滴,会让药性更猛。” 曹贺梅点头,然后沉默了几秒钟才问:“您药方中写的地下三尺黄土,这是真的土吗?” 邵怡笑了笑说:“没错,入地三尺一下的黄土,也是一种药材,当然你们挖黄土的时候,别在市里面挖,去找一些干净的黄土山上挖,而且你注意我的药方里写的黄土的用法,最后都是去渣食用的,喝的是水,土都要是去掉的,详细过程,你仔细看下药方。” 曹贺梅尴尬地点了点头。 将两张纸都交到曹贺梅的手上后,邵怡就开始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然后背着背包来到我的身边。 曹贺梅拿着两张药方和一个小瓷瓶一脸的激动。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这边则是站起身说了一句:“对了,贾家人去的那个绝世的山谷,可否带我们去一下。” 曹贺梅愣了一下说:“宗大朝奉,您要去那边帮我们贾家吗?” 我点了点头。 曹贺梅立刻说:“我这就去安排人给你们做向导。”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病房多待,直接离开了这边,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我直接把李成二给拽了出来,临走的时候,李成二还跟几个护士摆手道:“微信联系哦!” 曹贺梅送我们下楼,等我们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给我们安排的向导已经在这边等我们了。 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带着一个鸭舌帽。 见面之后,曹贺梅就给我们介绍说:“他就是我安排的向导,他叫秋震,这次云生就是他从那山谷里面背出来的。” 我往秋震那边看了一眼,他的脸上有一处伤疤,好像是刀划伤的,看伤疤的痕迹,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他的五官工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而他的疾厄宫有淡淡的黑气缠绕,预示着他也会害一场大病。 而且这场病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是他这次不跟我们去那绝世的山谷,他也会照样生病。 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也是恭敬地对着我一弯腰道了一句:“拜见宗大朝奉。” 我摆摆手说:“好了,不用客气了,你会开车吧,你开车带我们去。” 秋震立刻点头说:“会!” 他说话很简洁,看样子平时话也不多。 李成二那边直接把车钥匙扔给秋震,然后拍了拍其肩膀说:“那就麻烦你了。” 秋震点头,并未吭声。 我再看了看曹贺梅道:“好了,你回去照顾贾云生吧,我们先过去了。” 曹贺梅点头。 我们上了车,东方韵娣跟着我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邵怡和弓泽狐坐中间,李成二则是坐在副驾驶上,秋震开车。 车子启动后,我就对着曹贺梅挥了挥手。 等出了停车场之后,李成二就问秋震:“那个绝世山谷里面的情况如何,你给我们简单说一说吧。” 秋震愣了一下,然后就说:“那个绝世山谷其实并不算是绝世,很久之前,在那个山谷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世家,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变故,那个世家的人死了很多,幸存下来的人利用一些奇门之术封了山谷,然后从里面逃了出来。” 我问道:“这么说来,那个山谷有自己的名字了?” 秋震点头说:“正是,那个山谷叫火妖谷,当初的家族是晋地的秋家,几百年前也是荣吉的地字列家族之一,后来因为火妖谷的变故被除了名。” 火妖谷?秋家? 我诧异道:“你就是秋家的后人?” 秋震继续点头说:“没错,秋家其实是贾家的前身,秋家从山谷逃出来后,被荣吉除了名,只能在晋地开始做一些倒斗的勾当,后来有一代秋家的人,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那家的女儿嫁给了一个贾姓的人,后来那贾姓的男人学会了所有秋家的本领,然后开创了第一代的贾家,当然也有一些秋家的女子招了男子入赘,只是那些男子都是很普通的人,没学到什么本事,从那之后,秋家没落了。” “再之后,秋家成了外戚,而贾家成了正统,并且在一百年后再次进入了荣吉。” 我疑惑道:“这么说来,贾家早就知道火妖谷的存在吗?” 秋震点头说:“知道,不过火妖谷里面的情况,秋家和贾家却都是很了解的,因为有祖训,无论秋家,还是贾家,都不得再踏入火妖谷一步。” “可这一次行动,也不知道官方的人怎么说动了老家主,让少东家带人陪着官方的人去火妖谷。” “我听说,开始老家主和少东家都是强烈反对的,可后来那个叫薛铭新的带着两位去见了一个人,两个人的态度立刻大变,然后回到家族召集了人手就跟去了。” 我问是见的谁。 秋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认为是荣吉的人,因为除了荣吉的人,没有人可以……” 秋震没有说下去。 而我这边则是拿起手机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我问这件事儿有没有荣吉的人参与在其中。 袁氶刚就对我说:“荣吉就算去那个火妖谷,也不会让贾家去的,我们荣吉很尊重各个家族的祖训。” 我好奇问:“该不会是官方强迫的吧。” 袁氶刚立刻说:“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官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在江湖中,只要我们不违法,他们比我们还守江湖的规矩。” 不是官方强迫,又不是荣吉的人,那贾云生和老家主见的那个人身份就有点迷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问了一句:“老家主还在那个火妖谷?” 秋震点头说:“没错,这次贾家算是堵上了自己的全部身价,贾家的几个高手全部出动,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两个长老级的前辈了。” “若是去的人都出了事儿,贾家基本就等于没了。” 火妖谷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是什么人会让贾家如此不管不顾呢? 李成二那边继续问:“火妖谷,是因为什么而得名,里面有火属性的怪物吗?” 秋震立刻说:“没错,据说里面住着一只巨大的火蝾,在秋家灭亡之前和那只火蝾一直和平相处,还修了一座火蝾庙,每年都给火蝾上贡。” 我好奇问:“秋家的变故也和火蝾有关系吗?” 秋震摇头说:“这个我不敢确定。” 我再问:“你们这次碰到的怪物是火蝾吗?” 秋震摇头说:“不是,是一种巨蚁,通体红色,蚁身人眼,特别是那一双人眼,格外的诡异。” 长着人类眼睛的红色巨蚁? 不等我在脑子想那东西的具体模样,秋震继续说:“除了那些巨蚁,山谷里面还有很多的怨灵,都是当年秋家惨死的人留下的魂魄而成,几百年了,他们全部没有去转生,而是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给拘禁在了山谷之中。” 我又问一句:“官方的人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秋震摇头说:“不清楚,他们的嘴很严,我们虽然一起行动,可很多事儿,他们都对我们保密,不过……” 我问不过什么。 秋震道:“他们所为的科考队中有一个黄姓的老教授,他对火妖谷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他好像去过不止一次的样子。” 这里面的事儿,越发有意思了。 正文 第199章 喷泥 提到黄教授的时候,秋震说话的语调明显变了一下,我能听出来,他对黄教授也是充满了疑惑。 很显然,我从他那里无法获得更多有关黄教授的资料。 秋震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火妖谷的那几天,我一直有一种错觉!” 说罢,他又停住了,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开始我没有催促他,可过了几秒钟他还不说话,我就问了一句:“什么样的错觉。” 秋震这才说:“我总觉得黄教授好像是在火妖谷出生和长大的,不然他不会对火妖谷那么的了解。” 在接下来,我又问了秋震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秋震也是一一回答,不过他的回答并不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信息了。 我们的车子开始沿着省道一直走,而后是县道、乡道,最后变成了无名小道。 那无名小道上偶尔有一个村子,可村子看起来格外的凋零,没有什么生气可言。 最后我们的车子在一个叫小瓦沟的村子停下,这个村子位于一处深山脚下,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背后的大山格外的陡峭,根本没有攀爬的地方。 而那十几户人家绝大多数都是老人,村子里的孩子都看不着一个。 我们抵达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多钟了,进村的时候秋震就跟我们介绍说:“这个村子的年轻人基本都已经搬出去了,村子十六户人家,住着八个老人,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的。” “因为这里地势偏僻,土地贫瘠,现在就算是过年,也很少有年轻人回来过年。” “当地也在规划,将这个老村取消,以后这里就完全变国有的林地了。” 车子进村的时候经过一座很老的石桥,那石桥的桥头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繁体字:“小瓦沟。” 在石碑的后面还写着一篇文字,我本来要下车去查看,可秋震却对我说:“上面的内容黄教授已经考究过了,大致讲了一下小瓦沟村的由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下。” 我点头说:“自然是感点兴趣的。” 车子过了桥,往里面开了一百多米,就在一个广场上停了下来,说是广场也不过篮球场大小,中央位置还放了一个废弃的碾盘。 我们的车子就在碾盘旁边停下,停好了车子秋震才跟我说:“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小瓦沟,是因为这里曾经有一个烧制砖瓦的窑厂,第一批来这里住的人,也是靠着烧砖瓦生存,后来因为没有了烧砖瓦的土,这里的窑厂就倒闭了,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一小部分则是留下来耕种开出来的几十亩荒地。” 我问那个窑厂的旧址还不能找到。 秋震就说:“都没有几百年了,找不到了。” 说话的时候,秋震指了指村子里面道:“山路难走,我们今天就在村子里面住下,我们住在一家姓姚的老人家里,老人独居,老伴前年过世,他有一个儿子,前些年下煤窑给砸死了,赔了一些钱给老人,不过那些钱却是没有办法给老人买回亲情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那位姚姓老人的家门口,房子是纯石头房子,大黑漆的木门,上面还贴着已经泛白的门神像,门框上的对联也是被撕了不少。 门是虚掩着的,秋震敲了敲门道了一句:“姚大爷,我又带新队员来了。” 不等里面有回应,秋震就把门推开开始往里面走。 我们几个也是紧随其后。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一个老人正好从主屋里走出来,他看起来六十多岁,身体佝偻的厉害,比一般六十岁的老人看起来要老很多。 他对着我们笑了笑说:“小秋啊,你们科考队又来人了啊,你也没提前通知,我也没给你们准备晚饭。” 秋震礼貌还礼道:“没事儿,我们带着吃的东西,自己做点就好了,您要是没吃,就跟我们一起吃点。” 老人点了点头说:“那最好了。” 说罢,老人露出一脸狡黠的笑容。 秋震指了指两件客房说:“姚大爷,麻烦你带我们队员去看下房间,我去准备吃的。” 老人点头。 接着老人看了看我们这边,然后目光就落在东方韵娣和邵怡的身上,接着他忽然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待在城里不好吗,非要到那山里去受罪。” 东方韵娣只是笑了笑没吭声。 邵怡则是道了一句:“我们不受罪。” 很快老人就领着我们去那边看了看,男人一间房,女人一间房,每个房间里都有好几个石头搭建的临时床,看样子是之前科考队和贾家的人住过的地方。 我们把东西放到房间里后,就跑到院子里来聊天,毕竟那屋子太过拥挤了。 我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老人正端着一个盘子在嗑瓜子,瓜子皮被他随口吐在院子里。 见我们出来,他就把托盘往我们这边递了一下说:“喏,吃点?” 李成二毫不客气,过去抓了一把瓜子。 其他人则是看了看都没有动。 抓了瓜子之后李成二就问老人:“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啊。” 老人说:“姚宗生!” 李成二笑道:“听您的名字,像是书香门第的出身啊。” 姚宗生笑了笑说:“啥书香门第啊,我父亲之前去镇里上过一年多的私塾,这才给我起了一个像样的名字,我就不行了,父亲走的早,没读过书,年轻的时候因为闹饥荒,还去城里要过饭。” 李成二也不再问了,而是安心地嗑瓜子。 这个时候姚宗生却说了一句:“山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科考队的人一批又一批的往里面送人,前几天你们送走了几个袋子,虽然是大晚上运走的,可我看的出来,里面装的是人,或者是死人,山里的东西挺危险的吧。”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姚宗生说:“对山里面的情况,你都知道一些啥,我们是新来的,对立面的情况还不算很了解。” 姚宗生想了一会儿就道:“你们想知道啊,那我就给你们讲讲,我们村子为啥子叫小瓦沟,你们知道了吧?” 我们都点头说知道了,而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村口的石碑上也写了,是因为这里之前烧过砖瓦。” 姚宗生摇头说:“其实是不对的,你们看看我们这附近的山,全部都是硬山石,那里有合适的土给我们烧砖瓦啊。” 姚宗生这么一说,我的兴致立刻被勾了起来。 见我们都不说话,姚宗生得意道:“我们村子有一条河,一直通到深山里面,河的尽头有几口泉眼,一下雨,那几口泉眼就会往外喷黄泥,那黄泥才是用来烧制砖瓦的材料。”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泉眼给堵了,所以窑厂才关的,我们这里是没有什么黄土山的,石碑上写的是假的。” 我问姚宗生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我儿子有一天发现的,不过也就喷了那一次,再后来每次下雨,我都去那里看,再也没有喷过了,而我儿子看到那里喷黄泥后,没几个月就死在煤矿里面了。” “所以我觉得那泉口是有诅咒的,看到喷黄泥就意味着死亡,或许是之前办砖窑厂的那些人留下的诅咒。” 姚宗生说完,东方韵娣就问了一句:“这都是您凭空猜测的啊。” 姚宗生摇头说:“也不完全是猜测,我儿子死后,他给我托过梦,说我们村子的西边有一个窑厂,那里的人每次下雨都会去泉口取黄泥,还说他们取黄泥的时候,会在泉口留下一个银锭子,我儿子暗地里发现了,就把银锭子偷偷拿走了,后来那几个取泥的人就追到了煤矿上,用锤子砸塌了矿井,把我儿子给……” 东方韵娣说:“一个梦而已。” 姚宗生说:“可奇怪的是,我儿子告诉我,他取回了银锭子,就放在我家柜子里,当天梦醒之后,我去翻柜子,你们猜我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什么?” 我疑惑道:“不会真是银锭子吧?” 姚宗生摇头说:“不是,是一张用黄纸折成的元宝。” “找到那纸元宝后,儿子又给我拖了一个梦,说是让我把元宝给烧了,这样那些人就会放我儿子去投胎,否则他们不放我儿子走。” “所以我醒了之后,就赶紧把纸元宝给烧了,而后我就再也没有梦到我的儿子,我想他是去投胎了。” “不过每次想到这件事儿,我都觉得是脏东西害死了他,我想着找那些东西报仇,我去村西,去山里面的泉口找,晴天去,雨天去,可我却没有我儿子的命,我没有看着他们。” 说着姚宗生开始变得有些伤感了。 我这边不由眉头紧皱,如果姚宗生讲的都是真的,那小瓦沟的窑厂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了一个寻常人看不到的阴邪场所。 泉口喷黄土,该不会和深山里火妖谷的蜂巢土山有关系吧? 这里的事情果然不同寻常啊。 就在我准备再向姚宗生问点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开,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接了电话,我就听到那边传来并不是很清楚的声音,我“喂”了几声说:“信号不好。” 姚宗生指了指房顶说:“你去房顶上打电话,上面信号好。” 我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才听到父亲那边说:“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信号都没有!” 我说:“我按照你的吩咐过来帮贾家处理火妖谷的事情了。” 父亲那边愣了几秒就怒道:“我说让你带着医家的小妮子去救贾云生,没让你搀和那边的事情,你怎么不审题啊。” 我“啊”了一声,也有点懵。 父亲继续说:“你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贾家参与进去,已经给荣吉惹了麻烦,如今你这个荣吉大朝奉也送上门去了,以后你恐怕会被薛铭新牵着鼻子走。” 我疑惑道:“您知道薛铭新?” 父亲说:“知道,官方的大名人,以后有机会,你也会了解她的,她的手段可是厉害的很,说不定你已经被她算计进去了,你还是个相师呢,真是丢人!” 我狡辩道:“我算的是命理,又不是人心。” 父亲则是说了一句:“人心你都搞不明白,你还算什么命理。” 我竟无言以对。 很快父亲又说了一句:“既然你参与了进去,那也就没有退路了,有始有终吧。” 我这才问父亲找我什么事儿。 父亲就说:“就是通知你,提前一个星期去柳家的解厄大会,到了蜀地,你按照一个地址去找柳云一。” 我疑惑道:“柳家的叛徒?” 父亲则是道:“别管是不是叛徒,你找他就对了,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说罢,父亲就挂了电话。 我没有立刻下房,而是在房顶上等父亲发消息过来。 可就这个时候,我就发现在房顶的房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糊糊的衣服,双脚荡在房檐的外面。 我愣了几秒就明白了过来,那不是人,而是脏东西。 我摸了摸身后,就发现自己装符箓和命尺的背包被我放在房间里。 就在我准备悄悄摸下房的时候,那个人缓缓转过了脑袋…… 正文 第200章 无脸 看着那人转过头,我不由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他的正面也不是人脸,同样是一副后脑勺的样子。 这是真正的无脸鬼啊! 虽然我看不到那脏东西的脸,可我却依旧感觉他在紧紧地盯着我,他慢慢地从房檐上爬起来,然后缓缓向我这边走来,而我的双脚却好像是注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那脏东西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就听到李成二在院子里大呵一声:“孽畜,休得造次!” 一瞬间,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再看我面前根本没有什么无脸男,而我自己已经站到了房檐边上,我的半个脚掌已经站到了房檐外面,再往前一步,我就要掉下去了。 见状我惊出一身的冷汗,整个人不由向后退去。 退后几步,整个人站在了房顶上,我才踏实许多,赶紧往梯子那边跑,这个时候我微信上也是来了一条信息,是父亲发给我的,一个成都的地址。 我简单看了一眼,然后收起手机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邵怡已经跑到我身边来问道:“宗禹哥哥,以后你一定要养成随身携带符箓和命尺的习惯,除非你的气脉开了,已经有了基础的术法护身。” 我点头。 姚宗生则是看了看我这边道了一句:“你刚才是中邪了吗,我就觉得最近有什么东西老在我家房顶上跑来跑去的,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听到房顶上有脚步的声音,很是吓人。” 我瞥了姚宗生一眼道:“姚大爷,你这就不厚道了,你知道房顶上有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啊。” 姚宗生一脸无辜说:“我怎么知道是脏东西啊,我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呢,比如老鼠、野猫什么的。” 说话的时候,姚宗生也是往房顶上看了几眼,我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多少的害怕了。 这倒不是因为姚宗生是什么高人,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够了,对死已经看淡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肯定不怕脏东西,甚至可能会期待脏东西来带走他。 又或者说,姚宗生觉得那个脏东西就是他死去的儿子。 果然很快姚宗生又问了我一句:“你看到那脏东西长的什么样子了吗?” 我直接说了一句:“他没有脸。” 姚宗生不由显得有些失望。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李成二也走了过来,他用手直接在我后背上拍了几下。 我先是一阵反胃,然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浊气出来,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畅快了很多。 李成二这才说:“整个村子的戾气都很重,这村子人越来越少,暮气就会越来越重,脏东西也会在这些地方聚集,所以天黑了,还是尽量不要登高望远的好。” 我“哦”了一声。 东方韵娣那边对着我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话。 不一会儿我就听秋震在厨房那边喊了一句:“好了,面煮好了,谁要吃自己过来盛一下,宗大朝奉,您的药也给你弄好了。” 邵怡赶紧跑过去说:“我去弄,那药是我提前煎好的,用开水冲服就好了,不过还需要加点特别的东西。” 吃饭之前,我先把药喝了,在看我喝药的时候姚宗生就看着我说了一句:“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喝上中药了。”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吃了饭,我们也没有聚在一起聊闲天,而是各自去睡觉了。 毕竟我们明天还要早起进山。 至于姚宗生,他好像并没有早睡的意思,而是在房间里看电视,他房间里的灯昏暗的很,电视的声音却放的很大,播放的是戏曲类的节目,没事儿的时候,他还会跟着唱几嗓子。 我们在房间里面也是听的很清楚。 “你的儿惹下祸,难坏了父王,他秦门虽然是忠臣良将,打死人,也应该呀,把命抵偿,谁的是,谁的非,你要明亮,理不正,言不顺,莫逞刚强……” 姚宗生的唱调很标准,气也很足,吐字我也听的十分的清晰。 而且他的情绪很悲伤,每一句唱腔仿佛都能唱到人的心里去。 李成二躺在床上就问我:“宗老板,你说姚宗生唱的是啥啊,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我说:“豫剧,《三哭殿》的选段,讲的是唐贞观年间,驸马秦怀玉之子秦英,失手打死詹太师的事儿,然后西宫詹翠萍,银屏公主、长孙后三人哭闹于大殿之上的事儿。” “詹翠萍为父报仇,要斩秦英,而银屏公主和长孙后则是乞求太宗放了秦英。” “最后呢,詹翠萍还是让了步,秦家赔了不是,然后放了秦英。”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说:“我觉得姚宗生是把自己带进了戏曲里面,他觉得自己被害死,而害他儿子的凶手却还逍遥在外。”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不过按照姚宗生说的,他儿子是被脏东西害死的,他应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他不是说,他经常去村西,还有泉口那边查看吗,我觉得啊,他不是验证自己的梦真假,而是憋着报仇去的,虽然他可能根本报不了仇,但也是一个做父亲的血性。” 我和李成二在这边说话的时候,秋震也说了一句:“这边的事儿,我们还是等从山里出来再管吧,现在山里的情况更为严峻一些。” 秋震更担心的是贾家的情况,他虽然是贾家的外戚,可我看的出来,他对贾家的情谊很深。 姚宗生唱到后半夜,大概是累了唱不动了,就关了电视睡下了。 而我们这边也才安心地熟睡过去。 半夜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所谓的脚步声,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早起了六点多。 秋震起来给我们准备早饭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我起来洗漱的时候,姚宗生也起来了,他拿着一个大搪瓷的牙缸在院子里刷牙。 见我们从房间里出来,他就笑了笑说:“昨晚没吵到你们吧。” 我说:“还好,不过您是晋地的人,怎么喜欢唱豫剧呢。” 姚宗生说:“我啥戏都喜欢听,老了,这些上了年月的东西,很多地方听不到了,以前镇上的庙会还有大戏唱,现在庙会就是一堆卖东西了,大戏都没了。” 我笑了笑说:“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 姚宗生道了一句:“那现在的生活也太没意思了。” 我从姚宗生的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他厌世的情绪。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的面相几眼,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可在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在他的命宫深处正有一丝淡淡的黑色从里面滋生出来。 而这黑色还很淡,若不是我定睛多看了几遍根本看不出来,命宫反黑必有大劫,黑从外来是外部的灾祸,黑从内来,便是自害。 也就是说,姚宗生可能会做出自残,甚至是自杀的举动来。 看到这些我就对姚宗生说了一句:“有些事儿,还是看开点好,毕竟亲人们都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 姚宗生笑了笑继续刷牙。 接下来我这边吃药,吃饭,整个过程姚宗生也没有找我们聊天。 差不多七点多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动身往后山那边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姚宗生就对我们说了一句:“我看你们挺顺眼的,都小心点,别被人装到袋子里面抬出来。” 我们则是对着姚宗生笑了笑。 后山太过陡峭,如果徒手攀爬的话难度太高,所以我们就在秋震的引领下往村子的北面绕去。 秋震对我们说,村子北高,南低,村子里的那条河便是从北面流下来的,我们顺着小溪一直往北走,就会看到一处地势较矮的地方,他们的队员已经在山崖上打了很多的暗桩,我们攀着那些暗桩就能爬上山崖,然后进入火妖谷。 我好奇问秋震,姚宗生说的泉口是不是就在那边。 秋震点头说:“是!” 我再问:“这么说来,姚宗生说的都是真的?” 秋震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泉口我们也探查过,水特别的清凉,不像会喷出黄泥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秋震这算是变相的否认了。 这条小溪并不是很长,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小溪的尽头,这一路也不难走,小溪的两侧都是草地,草不高,只没过脚脖子,走在那草地上很是舒坦。 只不过清晨的露珠还没有干掉,我们的鞋子很快就被打湿了。 等我们来到小溪尽头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山崖的确是稍微低一点,不过也有三十多米高,陡峭程度的话,可能有个七八十度的样子。 至于暗桩,我看了几眼就发现的确有不少地方打下了用来攀爬的木桩,只不过那些木桩都用障眼法覆盖着,寻常人很难发现,除非那些人在这里盯着看上一两个小时或许就能给看破了。 来到这边后,秋震第一个开始爬,同时也对我们说道:“你们跟着我爬,按照我的路线来,这暗桩也是有规律的,若是不按照规律来,爬到一半就没有桩子可以着力了,还是没有办法登顶。” “这也是我们对这些暗桩的第二重保障,就算有人看到了这些暗桩,不知道规律,也是无法爬到最上面去的。” 我们点了点头也就跟了上去。 往上爬的时候,弓泽狐担心我出事儿,就取出草绳把我和他绑在了一起,他说我掉下去也没事儿,他会拉住我的。 我则是半开玩笑说:“那你要是掉下去,我拉不住你,你把我再拽下去咋办?” 弓泽狐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害羞地对我说:“宗老板,我不会掉下去的。”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师侄,你听不出来啊,宗老板是逗你玩呢,咱们这些人里面,只有宗老板掉下去的几率最高了。”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就你话多。” 攀爬的过程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困难,那些暗桩都十分的潮湿,有些因为时间长了,上面还长了青苔,一脚踩上去还很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特别是回头看,感觉要比在下面看的时候高很多,总让人觉得心里瘆的慌。 而且费力程度也是超过了我的想象,才爬了一半,我就感觉身上的力气好像用完了。 我只能从背包里取出镌刻的醒力符来增加自己的力气,让自己攀爬的更稳。 在我使用醒力符的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看来,我们也不用担心宗老板了,宗老板也有了自己的神通。” 在秋震的引领下,我们用了二十多分钟才爬上三十米高的山崖。 来到山崖的顶上,我就发现这后面是一大片的山群,其中的山谷不下几十条,让我有点分不出哪一条是火妖谷。 同时我也回头看了一下,就发现小瓦沟村子特别的小,不露烟火的村子,好像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鼻尖传来一丝冰凉,再接着是我的手背,额头。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就发现有一滴雨珠,看样子是下雨了。 见状秋震就对我们说:“我们赶紧走吧,雨大了,这山路更难走。” 众人都点了点头。 而我则是看了看悬崖下面的泉口说了句:“你说下大了,下面会不会喷黄泥出来?” 秋震笑了笑说:“我觉得不会,好了,我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说着他就率先向群山中走去。 而我看他背影的时候,就发现他整个人都被一股黑气给笼罩了起来,这是他大难临头的征兆! 正文 第201章 四百 看着秋震身后全是黑气,我不由就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宗大朝奉?”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天空中忽然“咔嚓”划过一道明闪,接着“轰隆隆”的震耳雷音随后而至。 愣了几秒我才对秋震说了一句:“这次行动你可能会有大难临头,给你两个选择……” 不等我说完,秋震立刻道:“不用选了,我们继续前进吧,我这一条命是贾家的,为了贾家而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秋震的态度决绝,可我却看出他的内心深处有些不甘心,他想要抗争命运,可却拿不出抗争的勇气来。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李成二就推了推我说:“好了宗老板,多说无益。” 我这才点头不吭声了。 接下来没一会儿大雨就下了起来,我们都随身携带了雨衣,披上雨衣看着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在身上,溅起水花,我的心也是瞬间乱了起来。 我们一直沿着山梁子往深山里面走,因为下了大雨的缘故,不少山谷里面的溪水开始变得湍急起来,若是这样的大雨再持续一会儿,起山洪也是迟早的事儿。 雨越下越大,天也是越来越凉,走了一会儿我就开始浑身打哆嗦,为了御寒,我就试着让自己身上那几块局部的气脉开始流动起来,虽然无法全身流通,可局部流动依旧能让我的身体稍微暖和一点。 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候,秋震就回头对着我们大声说:“马上就要到了,再翻过几道山梁子就到了!” 越往里面走,我们就发现,我们担心起山洪好像是有些多余,因为山谷的数量众多,而且彼此不会串联在一起,所以溪流也不会汇聚,数十条山谷犹如分流的水槽,如果不是连续几天的降雨,很难形成山洪。 至于这些水的流向,应该是山谷尽头的地下暗河。 我们刚才攀爬悬崖的地方,应该就是山谷尽头的一部分,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从小瓦沟这边,还有其他地方也可以进入这片山谷之中,当然攀爬的难度也会大上许多。 那些地方同样是某一条山谷的尽头,那地方可能也存在着类似小瓦沟的泉眼,而泉眼的下面就是地下暗河的流向,应该就是横穿冀地的滹沱河起源地了。 就在思索这些的时候,邵怡忽然指着山梁子的山谷里面说:“宗禹哥哥,你快来,那边有人!” 我顺着邵怡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在大雨之中的确有一堆人在山谷底部行走,他们在湍急的溪流旁边整齐的排成一列,行进的速度极为缓慢,所有人都是两三秒才走一步,而且他们走路的样子好像是在飘一样。 李成二盯着下面看了几眼也是说道:“不是人,是脏东西,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明朝的人。” 我揉了揉眼睛说:“看不太清。” 秋震此时就说了一句:“是我们秋家的先祖。” 我们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秋震。 秋震继续说:“其实上次跟着少东家进来的时候,每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就会做梦,梦到我们秋家的先祖穿行在各个山谷之中,他们的魂魄漫无目的的游荡。” “在梦里,我想着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会赶我走,让我不要靠近他们,我还看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趴着一只巨大的人眼蚂蚁。” “每当那些人眼蚂蚁盯着我看的时候,我都浑身战栗。” 李成二拽了拽身上的雨衣道:“有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秋震道:“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山谷中的游魂,不敢确定梦是不是真实的,这是我第一次见!” “呼呼呼……” 这个时候,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山梁子的树木还是疯狂地摇曳,我们身上的雨衣也是“哗啦啦”直响,雨水也是迎面浇在我们的脸上,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等我再睁开眼往山谷里面看的时候,那一队人好像是瞬间跳跃一般,向前挪了二十多米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玩游戏的时候卡帧了,人物在原地好几秒不动弹,几秒后忽然来到了屏幕的另一个位置。 这种空间的跳跃感让我们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李成二缓缓说了一句:“视觉滞后,这是幻术的一种,大家没事儿别往下面看,我们继续前进,看那些脏东西时间久了,我们就会陷入幻境之中,到时候再想从幻境里面出来,恐怕就有些难了。” 听到这里,我赶紧转过头。 这里面我是最弱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接下来我们继续前进,一路上我们又碰到了几次脏东西的队伍,不过每一次都是他们在山谷下面,而我们在山梁子上,我们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过。 在大雨里面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座荒芜的土山,它在几座山的环绕之中,整个黄土山上全是黑黝黝的洞口。 而在黄土山南边的半山腰上一片空旷的地方有十几座帐篷,应该就是贾家和科考队的营地了。 看到了营地,我们就开始下山。 要走到黄土山的山脚下,我们就需要趟过一条溪流。 来到溪流的旁边,就在我们准备过河的时候,李成二一把拉住了秋震。 因为在河的对面缓缓出现一队脏东西。 他们穿着粗布的短衫,低着头,头发披散着,而他们的肩膀上各自爬着一只差不多一尺长的人眼蚂蚁。 那蚂蚁的眼睛不停地转动,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样子格外的诡异。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那人眼蚂蚁的眼睛,好像就是那些脏东西的眼睛,那些脏东西低着头不看路,全靠人眼蚂蚁在指挥。 这条消息不过两三米宽,这么近的距离,让我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在抵达营地之前我们并不想惊扰了这些脏东西,这数十条山谷里面的脏东西不知道有几百个,万一惊扰了这些,其他的也赶过来,那就麻烦了,在我们没有弄清楚整个山谷的形式前,我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因为着凉,鼻子开始泛起一丝想要打喷嚏的劲儿,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情不自禁“阿嚏”了一声。 随着我打喷嚏的声音发出,同伴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而对面的那些脏东西也是齐刷刷地向我们这边转头。 这一下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看到那些脏东西全都没有脸,他们脸上全是头发,就好像是我在姚宗生家里看到的那个脏东西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脏东西身上都有一只人眼蚂蚁。 等等…… 如果每一个无脸脏东西身上都有一只人眼蚂蚁负责指路的话,那姚宗生家里的那个无脸鬼也应该有一只人眼蚂蚁,可我当时却没有看到,如果不存在例外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人眼蚂蚁当时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脊梁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似的。 我下意识伸手挠了一下后背,确定没有东西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们和那些脏东西四目相对的时候,“嘭嘭嘭”半山腰忽然传来了几声枪响,那几声枪响之后所有的脏东西直接散掉了。 而在脏东西散掉的地方,我看到几个类似子弹头的黄纸团,很快那些黄纸条直接“轰”的烧了起来,在大雨中化为纸灰,然后被水给冲走了。 我往半山腰看去,就发现那边站着几个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支步枪齐刷刷地瞄着我们这边。 李成二很快说了一句:“符枪,这种黑科技也就官方才有了,他们是科考队的人。” 符枪? 我之前听爷爷说过,将黄符通过特殊的防火材料浸泡、再压缩成子弹头的形状,最后再制成子弹,这种符箓子弹虽然是纸质的,可近距离打在人的身上,也会致命的。 距离远的时候,效果就差点,不过打脏东西的话,那就不分距离了。 符箓子弹是多张符箓压缩在一起形成的,要比单张的符箓威力大的多,就算是黄阶下品的符箓,数十张符箓压缩之后,形成的符箓子弹威力,也足以干掉一只红厉了。 不过这天下能够画符的人并不多,符箓子弹的数量也是很少,一颗最低级的符箓子弹头,价格也是黄金的数百倍。 刚才那几枪可不便宜啊。 至于符枪,制作工艺也是极为复杂,除了基本枪支的构造外,还有符阵运用其中,每支符枪的造价也是骇人听闻的。 以前爷爷给我讲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亲眼看到了,这才彻底的信了。 那些脏东西被干掉之后,半山腰山的人就对着我们招手,示意我们上山。 我们也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沿着一条泥泞的山路爬了上去。 这条山路两边打下了不少木头的栅栏,我们攀着那些栅栏爬上去,若是没有那些栅栏,我们可能一不小心就会顺着泥泞滑倒山坡底下去。 废了十多分钟我们才爬到半山腰的营地,来到这边后,我就看到两个女人合两个老人站在刚才那群拿符枪人的前面。 其中有一个女人是我认识的——薛铭新。 薛铭新对着我笑了笑。 另一个女人则是冲着李成二跑过去,然后一把抱住李成二,还跟李成二亲了起来。 不用说,这个就是给李成二发微信联系的贾翃莺。 不得不说,李成二在某些方面的确很有天赋。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老者就“咳咳”了两声道:“翃莺,注意形象!” 说罢,老者对着我拱手道了一句:“禁地贾家家主,贾长山拜见宗大朝奉。” 接着他身后几个没有拿符枪的大汉也是同时对着我这边道了一句:“拜见宗大朝奉。” 我摆手道了一句:“不用客气。” 这个时候贾翃莺才和李成二松开,然后对李成二说了一句:“你等着!” 说罢,她来到我跟前说了一句:“拜见宗大朝奉。” 我说了一句:“免礼。” 此时薛铭新才走到我身边缓缓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恭候你多时了。” 我说:“你知道我要来?” 薛铭新笑道:“猜的。” 接着薛铭新指着旁边一个戴着很厚老花镜的老人说:“这位是黄教授,我们科考队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我看向那黄教授的时候,就发现他一脸的流年相门已经轮回了四圈之多。 人脸上的流年相门,每一年对应一个人流年,九十九岁为一个轮回,轮回四次,便是将近四百岁。 正文 第202章 流眄 我盯着黄教授看的时候,他已经对我伸出了手,然后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说:“宗大朝奉,久仰大名了。” 我也伸出手和黄教授握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了一句:“黄教授客气了。”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黄教授左耳廓的末端有一抹朝霞一般的红色,左耳廓是男人流年运势中的天城相门,是三到四岁的流年相门。 同时在天城上有四个厚厚的积层,这种被称为相门之年轮,每一个轮回积一层,我也是根据这个层数判断出黄教授已经走了四次的流年,而这是第五次,九十九乘以四,便是三百九十六,天城相门末端,便是四。 两者相加,便是黄教授现在的岁数,四百岁整。 而他的天城相门泛起朝霞一般的红色,就说明他的命相没有衰竭的意思,反而越发的旺盛起来,他不光流年在循环轮转,他的生命力也跟着在少于老之间循环。 这个黄教授的情况,还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至于黄教授的修行,我暂时确定不了,他要不是天师级别的大能强者,那就是完全不会修行的普通人。 当然,我更倾向于他是天师,而且还可能是我父亲那样的大天师。 黄教授和我握了握手就松开了,然后指着那边一个洞口说:“宗大朝奉,我们去山洞里面说吧,你们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 山洞差不多半人多高,可我们钻进去后,就发现山洞差不多一人多高,而且里面的空间很大,还有一个类似房间的洞室。 里面放着一些组装的简易桌椅,还有几个小马扎,桌子上放着一壶茶,还有一些瓜子之类的干果。 看到这些,我就说道:“看样子,你们在这里过的很滋润。” “苦中作乐而已!”黄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桌椅让我们坐下。 而我这边也是发现,一同进到山洞里的,除了我的同伴外,就是贾长山、贾翃莺、黄教授和薛铭新四人了,其他科考队的人,包括贾家的人,全部在外面帐篷里面待着。 我说:“山洞里面空间这么大,让他们也一起进来多好,那帐篷里面多潮湿啊。” 黄教授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宗大朝奉,你这次来,是代表荣吉协助我们处理火妖谷的事宜吗?” 我说:“算是。” 黄教授笑道:“有荣吉的帮助,那我们这次必定成功。” 我问黄教授:“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希望你把你们所知道的事儿,包括你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统统都告诉我。” 黄教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开口道:“在说这些之前,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如何,反正现在是阴雨天,不适合作业!” 说着,黄教授往山洞的深处看了看。 而我这边也是感觉到在山洞的深处有着十分浓厚的阴气。 看了看山洞里面,我就对黄教授道:“闲来无事,听听故事也不错。” 一边说话的时候,我们也是把身上的雨衣全部脱了下来,而我们雨衣里面的衣服也有些湿了,黄教授就让薛铭新把山洞里面的篝火生的旺一些。 那火堆就在桌子旁边的不远处,火势旺了,我们也是感觉暖和了不少。 东方韵娣更是走到篝火的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开始烘烤起来,她里面只穿着一件紧身的卫衣,她的身材一下格外的显露,我忍不住多看了那边几眼。 黄教授对着我笑了笑也没说破,而是问我:“在我讲故事之前,宗大朝奉,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对于这火妖谷,你知道多少。” 我看了看秋震那边,然后把秋震给我讲的大致说了一遍。 黄教授“嗯”了一声说:“那只是整件事情的大致轮廓而已,这里面还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我点头。 黄教授沉默了两秒然后继续说:“我们先从一个叫秋乌筵的年轻人说起,当然他是差不多四百多年前的年轻人。” “那一年秋乌筵二十七岁,也是那一年他被确定为秋家的下一任掌舵人,当时秋家举办了一个很大的仪式,而在仪式的当天秋家来了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 说着黄教授看了看我。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该不会是当时荣吉的大朝奉吧?” 黄教授点头说:“没错,正是当时荣吉的大朝奉,云之寒!” “那云之寒当年才三十出头,却通晓天字列十二家的奇门之术,地字列百家神通他也能够信手拈来,被当时江湖众人奉为荣吉自成立以来最强大朝奉。” “云之寒能去秋家,自然是秋家的福分,秋家也是设宴款待。” “云之寒在酒席上喝的有点多,给秋家人说了这么一件事儿,云之寒在来秋家之前先去了一趟昆仑,然后从昆仑遗迹中带回来一个盒子,盒子画着一双人眼,下批注一行字‘瞬美目以流眄(mian),含言笑而不分’!” 说到这里,黄教授就笑着问我:“宗大朝奉,你可知道这两句的出处?” 我脱口而出:“陶渊明的《闲情赋》!” 黄教授又问我:“你可知道这篇赋通篇描写的什么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描写是陶渊明幻想自己和一个绝色佳人朝夕相处的场景,其中有很多句子描写的是陶渊明想要变为佳人身上的某样东西,然后附着在佳人的身上,与佳人相伴。” “比如其中的‘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纸余芳’,又比如‘愿在衣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还比如‘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以三秋’等等,通篇几十处比喻,几乎涵盖佳人身上,身边所有的物体,可见陶渊明对那位幻象中的佳人极为的爱慕。” 黄教授笑了笑问我:“那你觉得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世外桃源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我道:“历史上争论不休,没有定论。” 黄教授笑了笑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世外桃源是存在的,还有《闲情赋》中,陶渊明描写的那位美女佳人也是真实存在的,而那美女存在的证据就在云之寒从昆仑遗迹带回的盒子里面,那盒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绝色佳人的一双眼睛,以及陶渊明《闲情赋》的原稿。” “当时云之寒喝的有点多,就把盒子打开给秋家的人看,那一双明眸虽然被人挖了下来,可依旧十分的好看,据说寻常人看一眼,心中便会泛起荡漾的秋水,那绝色佳人的容颜也会立刻浮现在人的眼前,白衣长发,婀娜窈窕,纤腰缠纱,长腿妖娆……” “简直是美得一塌糊涂!” 说着黄教授一脸的痴相,好像他见过那绝色佳人似的。 忽然我愣了一下,心中不由想到,说不定黄教授真的见过,毕竟他已经四百岁了。 我们没有吭声,黄教授则是继续说:“云之寒把盒子里的眼睛给秋家的人都看过之后,凡是看过的秋家人都中了邪一样,想要云之寒再打开盒子给他们看一眼。” “可云之寒却好像醒了酒一样,当下一脸严肃地收起了盒子,并说了一句‘我可能犯下了大错’,不过当时秋家的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在场的秋家人还沉浸在那绝色佳人的幻象之中。” “看到秋家人都露出了痴相,云之寒就捶胸顿足道‘我真是糊涂,只贪了几杯就被这祸根胎钻了空子,这下整个秋家都将深陷这祸根胎的幻境之中,秋家危矣’!”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教授再次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继续,我便问道:“那双眼睛是祸根胎,陶渊明见到的也是祸根胎了?” 黄教授却摇头说:“陶渊明见到的,并不是祸根胎,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美女,只是因为某些变故,她变成了祸根胎。” 我问黄教授,其中的因由他是否清楚。 黄教授忽然笑了笑说:“你先不要急,且听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我也是淡淡一笑不作声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在旁边缓缓说了一句:“能让陶渊明这样的大家都爱慕成那样的佳人该有多漂亮啊,说的我都想见识一下了,那句‘愿在衣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太有画面感了。” 说着李成二双手做了一个对称“S”的轮廓来形容女人的身条。 黄教授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我们继续说当年的云之寒,他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就想着把幻境中的秋家人全部叫醒,他最先叫的一个人就是秋乌筵。” “秋乌筵被云之寒叫了一会儿也是清醒了过来,他也是感觉到了后怕。” “接着秋乌筵和云之寒两个人就把剩下的几个人也叫醒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看着所有人都醒了,可云之寒依旧高兴不起来,他说要在秋家多待几天,确定秋家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问题后,他再离开。” “而事实证明,云之寒的担心是对的,那几个见过绝色佳人的秋家人,在事情过去后的第二天就全部重病在床,他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甚至脱光了衣衫抱着被褥行不雅之事……” “其中也包括秋乌筵,不过秋乌筵的表现还算比较正常,他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然后不停地画画,一副又一副半成品的画被他撕掉扔出房门外。” “他总是说画的不像,画不出韵味。” “房外的人,捡起那画看,发现全部都是画了一半的美女图。” “而且那些美女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眼睛。” “起初这种病只在见过盒子里面眼睛的几个人中流传,可后来因为一件事儿,整个秋家的男人,全部得上了这种病。”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云之寒有没有得病?” 黄教授神秘一笑! 正文 第203章 绝画 看着黄教授的笑容,我不由心中一紧,他的笑容给了我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是寻常人的表情,我一眼就能寻找到答案,可从黄教授的笑容中,我得到的却是十分的不确定。 那种不确定会延续到我的众多情绪中,让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觉察到自己心境受到影响后,我飞快收了收心神,然后心中开始默念起了卦辞歌,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说来奇怪,黄教授是人,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会给我脏东西的压迫感呢? 黄教授在笑了笑后开始继续道:“关于云之寒得病的事儿,可以说他得病了,也可以说他没有得病,别人得病都是没有办控制自己的意识,可云之寒却靠着自己强悍的能力,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他并没有被祸根胎的幻术所干扰。” “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的,不然他也不会在醉酒之后把盒子打开给秋家的人看。” “所以说,秋家的灭顶之灾其实全因当时荣吉大朝奉云之寒而起。” 听到黄教授这么说,我也不好反驳什么。 同时我也下意识往秋震那边看了几眼,他正好也在看我,毕竟我是现在的荣吉大朝奉,我代表着荣吉,而秋震则是秋家的后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甚至可能会被秋震视为仇人。 好在现在,我并没有从秋震的眼神中看到仇恨来。 黄教授那边继续说:“随着秋家众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云之寒也是焦急万分,他试图用自己的功法来控制那些人的意识,把那些人从意识中带出来,可那些人前脚清醒,后脚又迈进了幻境之中,因为那幻境中的绝色佳人实在是太美了,那些人就算从幻境里面出来,也无法忘记那佳人的模样,他们会忍不住再回忆,然后他们在回忆中再次陷入祸根胎的幻境中,周而复始,永无尽头。” “除非那些人死了,或者死去记忆,忘记了那绝色佳人的容颜。” “那美貌给人的视觉冲击是一种瘾,一种无法戒掉的瘾。” 说话的时候,黄教授再次露出了一副痴相。 我问黄教授:“你见过吗?” 黄教授笑而不答。 接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捧着茶杯发呆了几秒然后再继续说:“云之寒见秋家那些人无法彻底的治愈,他就准备先拿秋乌筵试一试,毕竟秋乌筵是几个人里面实力最强的,能救回一个算一个。” “那个时候的云之寒,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如果不能及时制止,秋家人肯定会万劫不复,他丢了荣吉大朝奉的身份是小,陷荣吉于不义是大。” “为了荣吉,云之寒用了天字列十二家的全部神通。” 我知道,黄教授说的天字列十二家,把现在的暗三家也算到了其中。 只是一个荣吉的大朝奉,为什么会精通天字列家族全部的神通呢? 黄教授那边还在继续讲:“可惜的是云之寒的众多神通依旧没有把秋乌筵从幻境中拉出来,秋乌筵越陷越深,而他画的绝色佳人也是越来越接近幻境中的样子。” “云之寒见阻止不了秋乌筵,就想着把秋乌筵捆绑起来,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秋乌筵画出真正的绝色佳人,那凡是看过画的人都会慢慢地陷入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那画会成为祸根胎幻境的一个传播载体。” 黄教授的话,让我彻底震惊了,我接触的祸根胎也有不少了,可这么强的祸根胎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中了祸根胎幻境的人画出的画就能把其他人拉入幻境,这是何等的逆天,何等的不合理啊。 见我露出疑惑,黄教授也是说道:“我也觉得不合理,不过这些事儿都是出自云之寒亲口所述。” 我忍不住问道:“你见过云之寒吗?” 黄教授说:“算是见过,也算是没见过。” 正当我准备细问的时候,薛铭新就在旁边说道:“宗大朝奉,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了,你们荣吉有自己的秘密,黄教授也有自己不能跟别人说的故事,你就不要问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心中的疑问就更多了。 再看旁边的贾长山,贾翃莺两个人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都是贾家有权有势的人,特别是贾长山,更是贾家现在的当家话事人,他对秋家和贾家的关系了解肯定不少,可黄教授说的这些事儿,他好像也是头一次听说。 他也开始怀疑黄教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些,甚至开始怀疑黄教授可能和曾经的秋家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 从这些人的表情,我多多少少能看出他们心中的一些想法,可黄教授…… 薛铭新的话,让黄教授稍微又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很快黄教授就继续讲:“秋乌筵被绑了起来,很多秋家的人都不理解,他们认为是云之寒想要用荣吉的名义灭了秋家,于是秋家中就有人想着放出秋乌筵,然后背叛荣吉,杀了云之寒!” “那些人为了对付云之寒,也是煞费苦心,他们甚至请出了秋家的火蝾妖王。” “云之寒被逼无奈,只好说出祸根胎的事儿,可大部分的秋家人都不信,他们觉得云之寒说的太过夸张了,秋家也接触过祸根胎,可单是看了一双眼,就会导致灭族的祸根胎,他们是完全不相信其存在的。” “秋家的人要求云之寒把祸根胎拿出来给他们见识一下。” “云之寒自然是不肯的,他据理力争,可秋家人的反而觉得云之寒心中有鬼,甚至怀疑那几个秋家人得病,全部都是因为云之寒搞的鬼,要不然那天喝酒的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云之寒没有事儿。” “云之寒这下彻底说不清楚了,他意识到自己不得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而负责,所以他心中就起了一个主意,他准备先把秋家几个得病的人全杀了,然后找个地方把那个无法消灭的祸根胎双眼埋葬封印起来,然后再自杀谢罪,把所有的事情都归于自己,进而避免连累荣吉。” “可云之寒没想到的是,在云之寒行动之前,秋家的人已经提前放出了秋乌筵,而秋乌筵也是画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副画。” “长发飘,白衣卷,目流眄,腰纤软,五指弹玉,一身窈窕啊!” 听着黄教授的话,我心中再一次勾勒出那佳人的模样,身条衣衫什么的我可以随便想象,可那绝世的容颜我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象。 如果非要我放一张脸在上面,那应该是蒋苏亚,或者是东方韵娣? 想到这里,我就看了看一旁的东方韵娣,她也正在看我,不禁对着我笑了笑。 黄教授又停了一会儿说:“那幅画被秋乌筵画出来后,很快就在秋家中传遍了,所有秋家人基本都陷入了幻境之中。” “整个秋家,无论男女全部变得浑浑噩噩,茶饭不思,没几天秋家就出现了有人活活饿死的情况。” “而那几天,也是云之寒最懊恼的几天,他想要施救,可却势单力薄,而他又不敢把这件事儿通知荣吉,一旦这事儿到了荣吉,那便纸包不住火,整个江湖都会知道,这将会对荣吉造成致命的打击。” “于是身为大朝奉的云之寒在写了一封遗书之后,就做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那便是与整个秋家同归于尽。” 黄教授说到这里,我有些不淡定了,就问道:“你的意思,荣吉的大朝奉犯了错,还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诛杀了整个秋家?” 黄教授点头。 我则是不能接受,在我心中,荣吉应该是一个充满正义,没有瑕疵的组织,可黄教授的话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这一下一旁的秋震眼神中也是终于露出了一丝恨意。 就在这个时候黄教授就又说了一句:“不过那也算是云之寒的个人行为,他最后也是自杀在了秋家,也算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吧,而且那些秋家的人,也的确很难救回来,毕竟昆仑遗迹中的祸根胎可不是闹着玩的。” “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可能是唯一的解决的办法,云之寒知道这些,所以才选择了杀生。” “虽然这个方法有点残酷,可这也算是为了天下的苍生。” “因为那些人如果不是被人杀死,而是自然死亡的话,他们死后,双眼就会拥有祸根胎幻境的传播能力,说句不夸张的话,一旦传播出去,天下皆是幻境,整个天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听黄教授的意思,他是赞同云之寒的做法的。 我们没人说话,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很快黄教授继续说:“云之寒做出决定之后,身披孝衣,手执命尺便在秋家大开杀戒,秋家一些没有丧失战斗力的人也是加入了抵抗之中,秋家的火蝾妖王也是投入了战斗之中。” “那一战十分的惨烈,从秋家的府邸一直打到火蝾妖王的巢穴,整个火妖谷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当天的晚霞也是红的,在晚霞的映照下,火妖谷犹如炼狱!” 正文 第204章 仪器 黄教授的描述让我充分感受到了当年火妖谷一战的惨烈,同时也让我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这个时候黄教授指了指脚下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黄土山,就是当年火蝾妖王的巢穴,这里也是云之寒和火蝾妖王双双战死的地方。” 听到黄教授的话,我就有些坐不住了,不由站了起来。 我四下打量这个洞室。 黄教授那边又喝了一口茶,而后继续说:“云之寒在杀秋家人的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杀了,在秋家之中,也有极少数没有见过秋乌筵画作的,也就没有被祸根胎幻境感染,云之寒没有杀他们,而是放他们离开。” “火妖谷的事儿也持续了一段时间,荣吉的情报部门也不是吃素的,在外界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荣吉提前介入,当时荣吉御四家、天字列十二家组成了一只经营团队进入了火妖谷,当他们看到火妖谷惨状的时候,一个个的神色都极为的难堪。” “荣吉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可就在那一刻他们的信仰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一路从秋家的府邸找到了火蝾妖王的巢穴,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已经战死的火蝾妖王,以及奄奄一息的云之寒。” “云之寒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然后对众人说了一段话,‘吾自出任荣吉大朝奉以来,意气风发,行事高调,诸多事宜处理或有不妥,或有不公,或有不和,可吾心始终怀揣天下,对苍生无不敬畏,而此次昆仑一行,遗迹中多次涉险,寻得情胎祸根,此祸根由来已久,最先发现此祸之人名张衡,为后汉大家,他精巧天文,观星查象,在万气之中寻得此胎,故作《定情赋》,之后蔡邕亦见此胎故作《静情赋》,再致晋人五柳先生,陶渊明做《闲情赋》,三篇情赋,皆写情胎祸根。陶渊明还在《闲情赋》的序文中提到了前两篇赋,吾从小痴迷五柳先生之《闲情赋》,对其中描写之女子神往已久,多方打探,得知情胎已落昆仑,故前去寻之,未曾想闯下此等大货,尔等皆要以吾为戒,爱不可痴,失不可嗔,求不可贪,得不可占,吾以受必死之伤,尔等无需施救,选一新人,接替大朝奉,吾之尸,不可厚葬,裹一草席,撇于荒野,喂食禽兽,吾之魂,不可超度,吾当自行前往十殿阎罗宝殿,受尽万般之苦,千世之劫难,方可重新为一蛮人。’说罢了这一席话,云之寒交出了命尺,便撒手人寰了。” “那之后荣吉经历了不小的动荡,江湖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过后世的几代大朝奉都是大能耐的人,把荣吉又带回了原来的位置,至于秋家的事儿,也是慢慢被抹去了,后世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就算当世秋家的遗脉,也不一定知道此事。” 说着黄教授看了看秋震。 秋震和黄教授对视了几眼后便问:“黄教授,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黄教授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回答秋震的意思,而是往山洞外面看了看说:“雨要停了。” 我也是往外看了看,外面的雨的确小了不少,不过天依旧昏暗的厉害,看来雨下的小只是暂时,这一天恐怕会断断续续再下好几次。 秋震还要问,贾长山却拦住秋震说了一句:“黄教授不愿意说,你就不要问了,要识趣。” 秋震愣了一下,一脸不甘的后退了几步。 我这边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黄教授:“故事我们听完了,你现在可以说说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黄教授道:“当年荣吉众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带走了命尺,处理了火妖谷善后事宜,但是却只字未提那情胎祸根,而根据当年发生的事情来推断,情胎祸根应该就在云之寒和火蝾妖王最后战斗的地方,也就是这里。” “这些年这个巢穴的诸多奇怪物种的出现,也表明了我的猜测,情胎祸根就在这里,而且我们基本确定,那东西就在我们没有去过的顶层附近。” “那东西如果不处理掉,万一被什么不法之人夺取,那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所以我们必须处理掉它。” 情胎祸根! 光是听黄教授的故事就已经够让人胆寒了,云之寒那么强的人都没有办法制止祸根胎的灾难,我们这些人如果碰上那祸根胎,真的有办法阻止它吗? 想到这些,我就把所担心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黄教授就道:“有我在,基本可以确定万无一失了。” 说罢,他很自信地笑了笑。 莫不成黄教授也是当今九个大天师之一吗? 要不然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呢! 不一会儿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黄教授放下茶杯,然后伸了一个懒腰道:“小薛,安排人我们再一次到洞里面探查一边,雨下大之后,我们必须再赶回来。” 我问为什么雨下大了,还要赶回来。 黄教授说:“上面的东西遇水得利,雨越大它就越强,我们得避着点,还有整个山谷里面的脏东西,也是只有在雨大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而这里洞穴和所有脏东西都有着微妙的联系,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所有的脏东西都吸引到这边来。” 我和黄教授说话的时候,薛铭新已经安排了五个科考队的壮汉全副武装进来了。 他们手里拿着符枪,带着夜视镜,身后各自背了一个很大的背包。 贾长山那边也是准备安排贾家的人,可黄教授却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带人来了,你们贾家的人就不用跟着了,留在这里看守营地,让宗大朝奉的人跟我们一起进去。” 贾长山看了看我,我就道了一句:“按照黄教授说的做。” 这个时候贾翃莺就说了一句:“不行,我要跟着二哥一起进去。” 黄教授只是笑了笑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李成二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秋震在旁边却说了一句:“里面的东西遇水得利,可我们少东家明明得的热病,不是应该遇火得利吗,怎么变成了遇水?” 黄教授看了看秋震说:“接近顶层的位置有两种怪物,一水一火,火的好收拾,水的则是比较棘手。” 说罢,黄教授也是往身上劈了一件皮夹克,然后从椅子旁边拎起了一把柳木的拐杖。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也是把自己烘烤的衣服重新穿到了身上。 秋震也是被黄教授拦下,他没有跟着我们的资格。 我们两队人集合之后,薛铭新带着五个科考队的壮汉就带头往山洞里面走。 开始的时候他们走的很随意,而我也在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弹坑,还有一些符纸烧毁的痕迹。 我们所走过的路段,墙上都钉着木钉,木钉上缠着红线,每两个木钉之间的红线上还挂着一个青铜的小铃铛。 一边走,薛铭新就介绍说:“这些都是贾家的手段,一是用来标记我们走过的安全路段,二是为了起到预警的作用,若是有脏东西爬过这些通道,铃铛立刻会响起来,我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我点了点头。 此时贾翃莺就挽着李成二的手说了一句:“二哥,你看到没,那些都是我布置的手段,贾家的本事,我学了七八成了,再有两年我就能够独挡一面了,到时候我去找你,给你当助手。” 李成二赶紧摆手说:“千万别,我现在都是宗大朝奉的助手,我哪需要什么助手,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晋地。” 贾翃莺有些不悦说:“为什么兰晓月就能一直陪着你?” 李成二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她和你们不一样。” 贾翃莺“嘁”了一声也不再问了。 这山洞并不是平直的,而是曲曲弯弯地不断往上走,里面的岔口很多,而且有很多十分相似的洞口,寻常人进来,走不了五十步就会迷路,幸好我们有红线引路,不然找到正确的路,可是要废些工夫的。 黄教授走的并不快,差不多和我并排着。 我这边也时不时查看一下他的情况,他的步子并不像他的面相一般稳健,走路的时候他微微显得有些瘸,他右脚点地很重,左脚却很轻,于是走起来便成了一高一低。 不过幅度并不是很大,如果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黄教授也是看了看我,发现我在观察他,就对我笑了笑说:“若是这一次我们顺利到了顶层,我就回答你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 我对黄教授点了点头。 薛铭新这个时候也回头对着我这边笑了笑说:“黄教授可是很少这样关照别人的。” 说罢,她扶了扶自己纤细腰肢上的枪套,里面的枪应该也是一把符枪。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往我身边走了几步说:“宗大朝奉,这洞室的工事结构好像并不是单纯的建筑布局,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仪器,所有的通道都有气息流转,而这些气息就好像所在电路中流窜的电流一样,气息的运转好像是为了维持这个仪器的运转,不过我现在搞不懂这个巨大的仪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整座山是仪器? 东方韵娣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机关术也有所涉及,不过整座山结构好像并没有机关术的痕迹,难不成就是东方家擅长的“工事”? 见我不说话,东方韵娣又说道:“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别走的太快。” 我“嗯”了一声,把东方韵娣的话,又给黄教授说了一遍。 黄教授就“呵呵”一笑说:“放心好了,这里的工事结构,我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东方家的工事一科,我也是习得了不少的精髓。” 黄教授这么一说,东方韵娣不由怔住了,毕竟天字列九家的神通,基本都是家族传播,外人很少能学到的,而黄教授却说学到了精髓…… 正文 第205章 情赋 看着东方韵娣的表情,黄教授笑了笑说:“好了,有些事儿你们迟早会知道的,不过呢,不是现在,我的身份啊,还没有到了要公开的时候,否则我会惹上大麻烦的。” 说罢,黄教授就继续往前走。 东方韵娣则是问了一句:“黄教授,如果您会我们东方家的工事一科,那你和我们东方家也算是有不小的渊源,不知道你和我们家哪位前辈熟络呢?” 黄教授笑道:“行了,你不用套我的话了!” 东方韵娣无奈摇了摇头道:“也罢,那我就等着黄教授自己公开身份了。”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往我身边慢慢地靠了一下。 我们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就开始在路上发现血迹,还有一些黑水,以及一些没有完全腐烂的硬壳。 薛铭新这个时候脚步慢了下来说:“大家小心点,我们已经到了人眼巨蚁的活动区域!” 说话的时候,薛铭新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手枪,然后拉开了保险,子弹也是上了膛。 那几个科考队的壮汉也是同样把手里的长枪架了起来,样子堪比动作大片里面的特种兵。 我们这边也是各自把法器全部握在了手中。 黄教授的话,微微握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表情也是稍微严肃了一些。 “嗤嗤嗤……”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前面的洞室里面传来虫子鸣叫的声音,薛铭新挥了挥手,然后端着枪,身子微微下压,速度变得更慢了。 邵怡握着剔魂刀紧跟在我的身边,李成二则是握着巫器匕首往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薛铭新的旁边。 见状,贾翃莺也是不服气地跟了上去,她手里也是拿出一把古朴的匕首来。 李成二看了看贾翃莺手中的匕首,贾翃莺就小声说了一句:“我找了好几个墓才找到的,唐朝的,怎样,这样就能和你的法器组个CP了。” 薛铭新对着贾翃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贾翃莺也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对,便吐了吐舌头然后靠到李成二的身边去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拐角处,薛铭新先是微微贴着墙壁,然后猛一转过拐角,接着她手中的枪就连开了三枪。 “嘭嘭嘭!” “吱吱吱!” 伴随着枪声,还有三下虫子的惨叫。 我也是紧走几步过去看了看,就发现地面有三滩黑糊糊的水,还有一些黑壳,而在黑水之中,还有一双人眼正在慢慢地闭合,然后化成一团黑胶水。 再接着,那些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入土中,只留下几块不明显的外壳。 薛铭新这才说了一句:“那些人眼巨蚁,一旦被杀死就会莫名其妙的融化掉,然后钻进土里彻底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几片黑壳,是碳结构,没有毒。” 薛铭新继续往前走,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薛妹子好枪法。” 薛铭新回头对着李成二笑了笑。 薛铭新刚走了两步,他旁边一个壮汉就忽然压了一下薛铭新的肩膀说:“队长小心。” 接着另一个壮汉直接抬枪对着薛铭新头顶开了一枪。 “嘭!” 一滩黑水从洞顶掉下来,直接掉在薛铭新面前一尺多远的地方,开枪的那个壮汉,飞快拉枪栓退出子弹壳,然后继续填装新的符箓子弹上膛。 行云流水,十分的潇洒。 薛铭新在自己胸口拍了两下,然后对那壮汉说了一句:“蝎子,谢谢你了。” 被称为蝎子的壮汉对着薛铭新比了一个心,然后继续往前走。 而我这边也是有些吃惊,因为那洞顶的人眼巨蚁,我们也没有发觉。 李成二也是往蝎子那边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同时我看到李成二也开始微微运气,他变得也认真了起来。 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的集中。 在我们发现第一批人眼巨蚁的时候,洞壁上已经没有红线和铃铛了,我们的神经也是蹦的更紧了。 又走了几步没有看到再出现人眼巨蚁,我就问薛铭新:“薛警官,这些人眼巨蚁并没有出现在黄教授的故事里,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在秋家的事故之后才出现,你们知道它们的由来吗?” 薛铭新说:“这个你应该问黄教授。” 黄教授表情严肃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受了祸根胎的影响发生变异后形成的新物种,由此可见,情胎祸根不只是让人陷入沉迷的幻境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要小心点,这情胎祸根变化多端,能力还不是很明确。” “另外我说的遇水得利的东西,就是这些玩意儿,它们和普通的蚁群一样,也有一个蚁后,那东西才是最麻烦的。” 这些人眼巨蚁被杀之后会变成黑水,它们遇水得利也能理解。 “啊!” 就在这个时候,走在薛铭新旁边的壮汉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蝎子一把拽住那个壮汉,只见那个壮汉的胳膊上挂着一只尺余长的黑色巨蚁,那巨蚁长着一双人眼,滴溜溜地乱撞。 一双蚁钳死死地夹住那壮汉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半个胳膊,那蚁钳已经陷进肉里好几寸了。 薛铭新也是飞快拿着自己的手枪对着人眼巨蚁猛开一枪,“嘭”,那巨蚁“吱吱”惨叫几声,然后落地化为一滩黑水,那人眼也是慢慢地变成了黑胶,然后消失在地面上。 邵怡这个时候冲上去,查看那壮汉的伤势,蝎子则是拿着枪对着墙壁上一个小圆洞里开了几枪。 “嘭嘭嘭……” 薛铭新这个时候制止蝎子道了一句:“别乱了心智,子弹省着点。” 蝎子不由气得骂了一句:“操!” 再看那被咬的壮汉,已经有点撑不住了,他飞快地瘫软了下去,身体开始僵化,而他的脖子,脸上开始出现毒斑。 邵怡那边已经撕开了壮汉胳膊上的衣服,将一些药粉撒在壮汉的胳膊上,同时她飞快取出银针在壮汉伤口周围飞快扎了几针,不一会儿伤口就开始往外冒黑血。 壮汉身上刚起的毒斑就开始慢慢地消散。 邵怡松了一口气说:“他已经无法继续往前走了,你们安排人给他送出去吧。” 那壮汉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着黑血留的差不多了,邵怡才收了针,然后喂壮汉吃了一颗绿色的药丸,再给他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薛铭新在旁边松了一口气说:“看来身边跟着一个名医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是邵名医在,我们那几个队员也不至于一命呜呼。” 邵怡脸微微发红,然后往我身边站了一下。 这个时候薛铭新就对旁边另一个壮汉说:“山雕,送蚂蚱出去。” 被称为山雕的壮汉立刻道了一声:“是!” 然后背起地上的壮汉就往外走。 我们这才刚开始行动,就有一个队员丧失了战斗力,这山洞真是危险重重啊。 看着薛铭新带进来的五个科考队员一下成了三个,李成二就道:“还是我来打头吧,还有点保障。” 说着李成二就往前面走,贾翃莺也想要跟上来,却被李成二给推了回去。 李成二看着贾翃莺说了一句:“你去宗老板旁边,别给我添乱,如果不想我死的太快的话。” 贾翃莺“哦”了一声,然后乖乖退回到我这边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李成二就把手中的巫器匕首在手中转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了一句:“大家注意,这个洞室里面有很多的幻术陷阱,一块石头,一个小坑,都可能是我们中幻术的引子,刚才那位科考队的队员,就是因为中了幻术,所以才没有留意墙壁上的洞。” 众人点头,我们这边全部都开了法眼。 而薛铭新,以及剩下的三个科考队员,则是把夜视镜给戴上了。 而我心里也清楚,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夜视镜,而是能够看到脏东西,以及能够破解简易幻术的装备。 不过我也发现,那夜视镜戴上之后,所有队员都会把一个圆形的圆盘吸在自己的耳根处,在那吸盘吸上去的时候,那些队员都不由抖了一下,表情略显痛苦,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 黄教授这个时候对我说:“这装备并不是能一直使用的,他会直接消耗我们人的精神力,这些队员是经过特殊训练,差不多能坚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如果不摘下来,他们的精神就可能会崩溃。” 黄教授这边则是没有带的意思,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捋起袖子,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的一个按钮摁了几下。 李成二往前走了十多步,他就“哼”了一声说:“孽畜,找死!” 只见他手中匕首对着右侧的墙壁猛刺一下,一层黄土脱落,接着一滩黑水就从墙壁里面流了出来。 再接着李成二飞快收回匕首,继续往前走,一眼也不多看墙壁,样子格外的洒脱。 薛铭新缓缓说了一句:“果然还是要请你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带头,我们可以少损失很多队员。” 就在这个时候,洞的深处忽然飘来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夫何妖女之淑丽,光华艳而秀容。断当时而呈美,冠朋匹而无双……” “哈哈哈……” 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容,那声音格外的动听,让人有点神往。 很快那诗句便继续:“叹曰:大火流兮虫鸟鸣,繁霜降兮草木零。秋为期兮时以征,思美人兮愁屏营。” “其在近也,若神龙采鳞翼将举,其既远也,若披云缘汉见织女,立若碧山亭亭竖,动若翡翠奋其羽,众色燎照,视之无主,面若明月,辉似朝日,色若莲葩,肌若凝密。” “哈哈哈……” 那笑声再次响起。 听完之后,我和黄教授同时说了一句:“张衡的《定情赋》!” 说罢,我俩彼此看了对方一样,然后黄教授继续说:“是祸根胎的正主,这正是张衡初见祸根胎时候的情形。” 说罢,黄教授大步迈向前,手里的拐杖也是被他攥的越发的紧了。 我隐隐觉得他将一股气灌入了那拐杖之中。 在黄教授走过李成二身边的时候,李成二没有阻止,而是下意识给黄教授让了一下路。 黄教授看着洞室深处慢慢说了一句:“云之寒亲传弟子,黄奕徐恳请情胎以真容相见。” 云之寒的亲传弟子? 黄教授是云之寒的徒弟!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了黄教授。 正文 第206章 情胎 黄教授没有注意我们这些人的反应,而是继续看着洞室的深处激动说道:“情胎祸根胎,可否出来以真容相视!” 此时那爽朗的女人声音终于有了回应:“见我真容,你难道不怕堕入对我美貌垂涎的无尽幻境之中吗?” 黄教授深吸一口气,稍微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实不相瞒,我见过秋乌筵给你画的那副画像,当初我师父云之寒斩杀了秋乌筵之后看到了他所做的那幅画,本来他打算毁掉的,可他却始终下不去手,哪怕是一幅画,他也不忍心毁掉。” 我终于知道了,当年的云之寒虽然理智尚存,但是他心里也埋下了情胎祸根的毒。 黄教授那边稍作停顿后继续说:“自从我见过您的画像之后,对您的美貌神往已久,早就想要一睹你的阵容,几百年来,我数次组织人手前来火妖谷寻您的踪迹,之前几次都无功而返,直到这一次我打听到这里有变异的人眼巨蚁,我就知道,您一定在这里。” 听黄教授的话,我心中稍微感觉到有些不妙,听他的意思,他很仰慕情胎祸根,那他最后会帮着情胎祸根对付我们吗? 想到这里,我就往黄教授那边多看了几眼。 黄教授则是继续说:“所以烦请您出来一见。” 情胎祸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难道不怕我在你心中埋下情胎的情毒吗?中了这情毒可是终身难解,再者说了,我听闻你是来灭我元魂的,如此说来,咱们就是敌人了,我为什么要以真容面对我的敌人呢?” 黄教授的表情稍微收了一下,然后严肃道:“如果我说,我是来代替师父送您一程,以完成师父的遗愿,您相信吗?” 情胎祸根在山洞的深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教授则是追问道:“怎么,您还是不信吗?” 情胎祸根慢慢地说了一句:“让我信你也可以,杀了你身后所有人。” 黄教授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头,他的眼神之中微微泛起一丝杀意,他真的动了杀心。 看到黄教授的眼神,我们所有人都把手中的法器举了起来,做出戒备的姿态。 薛铭新和剩下的三名科考队员也是飞快把枪对准了黄教授。 同时薛铭新也说了一句:“黄教授,您冷静一点!” 黄教授没有回答薛铭新,而是慢慢又回过头去看山洞的深处,沉默了几秒他才说:“您还是换一个要求吧,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情胎祸根继续爽朗一笑:“哈哈哈,你还是没诚意,也罢,如果你真是受云之寒所托,那你可以安静地听我讲完一个故事吗,无论中间发生什么,你都必须保证安安静静地听完,哪怕是在你故事里面送了命。” 薛铭新大声喊了一句:“黄教授,不要答应她!” 可就在薛铭新喊出那句话的同时,黄教授却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薛铭新再次大声说了一句:“黄教授!” 黄教授头也不回,薛铭新又焦急地看向我这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劝一下黄教授!” 我缓缓看着黄教授的背影,就发现他身上的杀气慢慢地散掉了,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尊重黄教授的选择。 所以我就对薛铭新说道:“相信黄教授。” 薛铭新有些着急地看着我,显然还是有些不赞成我的做法,我不肯劝黄教授,她就准备上前亲自去劝。 见状,我就对李成二道了一句:“成二,拦下她!” 李成二也是立刻将手中的武器匕首架在了薛铭新的脖子上,同时道了一句:“你最好听宗老板的话,否则我可不管你有什么背景。” 蝎子等科考队员看到李成二的匕首架在薛铭新的脖子上,也同时把手中的枪对准了李成二。 山洞里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 薛铭新愣了几秒钟,然后说了一句:“都退下,不许和荣吉的人发生争执,听宗大朝奉的。” 说罢,薛铭新往后退了两步,李成二的匕首自然也是离开了薛铭新的脖子,那些科考队员的枪也是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情胎祸根的声音再次从山洞里飘了出来:“那个小子看着也不错,你手里握着的应该是云之寒用过的命尺吧,我听说手握命尺的人,就是荣吉夜当的大朝奉,你这年纪可要比云之寒出任大朝奉的时候还要年轻不少,只不过你的实力却差了云之寒不少。” 听到情胎祸根是在说我,我就慢慢地道了一句:“都说祸根胎多有恶,可我却感觉不到你的恶有多少,我感觉到的只有你那滔天的戾气。” “哈哈哈哈……”情胎祸根不由大笑了起来,“这天下因我而死的人不止千人,万人,你却说我恶不多,你可真是有趣,你知道天下人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是我万恶一身,淫秽之祖!也是因为他们对我的评价导致我世世代代受尽世人欺凌,最后被一道人关进了昆仑废墟。” “你可知道,在昆仑废墟之中我经历了什么吗,世间之恶,世间之痛,世间之恨,世间之悲,世间之伤,世间之怨,他们在我心中穿梭万遍,它们告诉我,我亦是如此,我当是如此,我万世皆如此,我本恶!” 我没吭声。 黄教授那边却叹了口气。 同伴们和科考队员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情胎祸根也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是张衡、蔡邕、五柳、云之寒之后,又一次肯听我讲故事的人。” 听到情胎这么说,黄教授便缓缓坐在了地面上。 见状,我也是坐了下去。 邵怡紧跟着我坐下,之后我的同伴们也是缓缓坐了下去。 情胎祸根继续道:“我初成于天地间,游走于万物,集日月之精华初成人身,陷于人间。” “我从何而来,为何而生,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对人间的向往,人间之欢乐,人间之清平,我初来人间,结识一农夫,他见我样貌绝华,便娶我为妻,他待我很好,可好景不长,因为我样貌之好,导致村子里的男人惦念,女人嫉恨,最后我夫君被人杀害,我被冠以杀夫恶名,沉了江。” “从江里爬出来的我,正好结识了正在云游四方的张衡,他将身上衣衫披于吾身,善待与我,听我讲了自己的故事。” “张衡好奇,问我为何沉江而不死,我便如实相告,所以他在为我做定情赋的时候,才用了‘夫何妖女之淑丽’开头,同时我也发现,张衡看我的时候,眼睛没有贪婪之光,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我见过,没有因为我的美貌而迷失自我的人。” “我很欣赏他,他也很有才,可他却选择了和我分开,他说,我之美貌虽然冠绝无双,他也会对我魂牵素绕,可却无法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因为他心中从无谶纬之说,觉我之存在将有祸于天下。” 此时贾翃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谶纬之说是什么意思?” 我则是道了一句:“汉文化中的神学之说,谶书为语言学,纬书为方士入儒之后形成的学说,故谶纬之说,便是儒家神话体系,两汉时期较为流传,毕竟两汉刘家信封儒学,而儒学也将刘氏皇权过于神话。” 贾翃莺点头:“这么说来,张衡不信鬼神,所以并不相信情胎祸根的话,所以他觉得情胎祸根在骗自己,所以选择了离开。” 我点头。 情胎祸根那边缓缓说了一句:“那个小姑娘你说的很对,不过我是很久之后才明白张衡的那一番话,我才知道,他只觉得我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骗子罢了。” “等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张衡已经去世了,而我也无心游走与人间,便在一山中隐居,直到我遇到蔡邕,那年他带着自己的小女儿蔡琰,也就是你们后世熟知的蔡文姬,他们在山间游离的时候恰好碰到耕田采桑的我。” “蔡邕问我为何以带遮目,我对蔡邕说,我双眼异于常人,看我双目者皆会中情胎之毒,迷路心智,进而为祸为害。” “蔡邕不信,恳请我解下带子,我觉蔡邕有几分张衡之气质,便解下了带子,蔡邕看了我一盏茶的工夫才被蔡琰推醒,而后蔡邕父女被我请到隐居处作客,我便讲了我的所有故事,包括我和张衡的事情,以及那首我时常诵念的《定情赋》!” “蔡邕听闻,为我惋惜,便写下《静情赋》赠予我。” “蔡邕是我见过第二个看过我双目,没有产生贪念的人,只可惜他六十多岁的时候被董卓杀害。” “听闻蔡邕死了,我便想着为他报仇,于是我找到了蔡邕的好友王允,并为他培育一养女任红昌,也就是你们后世所说的貂蝉。” “我将双目之情毒十分之一给了貂蝉,帮助王允除掉了董卓。” “可我也因此泄露了自己的踪迹,一些方士进山寻我,他们说貂蝉只有我十分之一的力量便可祸乱朝纲,若得了我全部的力量岂不是为祸天下?” “他们想要杀我。” “于是我解下了眼带,那些人中了我的情毒,全部饿死在了山谷之中,后来我发现他们死后变成了带着情毒的活尸,他们的眼睛同样拥有带人入幻境的能力。” “那些活尸出了山谷,造成了一场大火,不过那个时候正是战乱之年,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我亲自出手,烧了那些活尸,然后选择换一处地方继续隐居。” “然而不管我怎么躲藏,我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直到我遇到了同样喜欢避世,喜欢田园生活的五柳先生陶渊明,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逃不掉的,我也是那个时候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昆仑废墟!” 正文 第207章 素女 说到陶渊明的时候,情胎祸根的情绪明显有了一些波动。 这个时候贾翃莺又在旁边说了一句:“该不会是陶渊明负了那情胎祸根吧?”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过了片刻,情胎祸根才继续说:“我和陶渊明在山中相见,我依旧戴着眼带,他在一河边钓鱼,见我经过他的身边,他便问我,为何一人出没于山中。” “我没有理他,他便诵读了一句张衡《归田赋》中的诗句,‘仰飞纤缴,俯钓长流。触矢而毙,贪饵吞钩’,我对张衡的情愫始终未减,听到陶渊明诵读其诗句,我便对了后面一句,他见我竟然能够对上诗句,又吟诵了几首张衡的诗篇。” “我则是一一应对。” “那些年,我虽然隐世山中,可却读了不少的书,特别是蔡邕之女在给曹操抄书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世人都说她失踪了,其实不然,她是准备自寻短见,却被我发现,然后接到了我的隐居处,她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教给了我很多东西。” “而在她死后,我也时常下山寻书来看,所以陶渊明所有的诗句,我都能一一对出,并且还能谈及个人的理解。” “我们两个谈论了整整一天,他甚至连午饭都不吃了。” “等着夜色逼近的时候,他才问我的名字。” “我则是随口说了一句,素女。” “他问我的姓,我便说了一句素便是姓。” “陶渊明笑了笑,然后没有再追问我的姓氏,而是问我次日会不会再去那边。” “我则回答一句,大概吧。” “其后数日,我就发现陶渊明每日都到溪边钓鱼,我躲了他数日,然后才走到他的身边,问他是钓鱼,还是等我。” “他回答我,都有。” “他酷爱饮酒,也有很多自己的文章,他把自己的文章拿给我看,我就发现他学问十分的渊博,特别是在醉酒之后写的诗赋,飘逸自然,却又令人深思。” “和他熟络了之后,他便说要为我写一篇赋,问我能不能解下自己的眼带。” “我就告诉他,已经有两个人为我写过赋了,而且寻常人看不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毒。” “陶渊明却笑着说,我心亦如明镜,何惧惑祸之毒,他让我放心摘下眼带便是。” “我从未在陶渊明的心中观察到邪念,便觉得我的情毒大概不会影响他,于是就摘下了眼带。” “他接下来一眼看了我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我再次戴上眼带。” “接着他就疯了一样跑回家,我暗中跟去,就发现他回家之后先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起笔写了那一篇《闲情赋》。”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猜出了之前为我写赋的人是张衡和蔡邕,故在序章里面提到二赋。” “那一篇赋写出来之后,陶渊明拿给我看,我心中欢喜,便将自己的故事一一道出。” “陶渊明也是为我惋惜,他说他猜到了张衡和蔡邕,却不敢相信,直到我亲口说出。” “再之后,他的这首《闲情赋》传了出去,因为序章中提到了张衡和蔡邕,所以一些修道者再次注意到了我,特别是三国时期围剿我的那些道士的后人。” “在他们之中有一个比较有名的人称许逊,他和张道陵、葛玄、萨守坚,并称四大天师。” “当然,陶渊明写《闲情赋》的时候,许逊已经飞升,但是大天师的弟子也不容小觑,他的弟子落离殇,亲摔数百人围剿我。” “那一战格外的惨烈,我摘下了眼带,与落离殇激斗数千个回合,而他的那些弟子也是被我杀了个精光。” “我本想避开尘世,可尘世却非将我淹没其中。” “既然躲不过,那我便杀个痛快。” “只可惜,我最后还是败了,落离殇觉得我的能力来自我的双眼,所以在制服我之后,布下拘魂大阵,然后将我双眼挖出,并将我的魂魄封印到眼睛里面,然后装在一个盒子里,将我送到了昆仑众仙的遗迹之中。” “我在那里面沉睡了许久,许久……” 听到这里,贾翃莺就问了一句:“落离殇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情胎祸根就“哼”了一声说:“杀我?他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挖我双目,拘我三魂,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程度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云之寒去昆仑遗迹中将我带出,还险些丢了性命。” “他说会给我一场造化,去了我身上的祸根,让我重新做人。” “可没想到他却因为喝醉酒坏了事,不过我不怪他,毕竟他那个时候已经中了我的情胎祸根,他虽然靠着精湛的修为努力压制心中的情毒,可却不是长久之计。” “他不是张衡,不是蔡邕,也不是陶渊明,他只是一个努力压制自己欲望的凡人而已。” “他诛杀秋家,斩杀火蝾妖王,然后又将我封印在黄土山上。” “他虽然没有让我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却带我脱离了昆仑苦海。” “我心中对他有恨,可更多的还是感激。” “所以在你说出,你是云之寒亲传弟子的时候,我才没有对你们动手,让你们活到现在,我完全是给云之寒的面子。” “你们若是知趣,就转身离开,否则我会,杀了你们!” 说到这里,黄教授缓缓站了起来,他紧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拐杖道:“师父当年被抛尸荒野,尸身被吃,但是他的魂魄却因为怨气太重无法自行前往地府,便流落人间收了一个徒弟,便是再下,在他老人家怨气消散,能去地府后,他便把自己的遗愿告诉我了,那就是让我来这里找到你,将你送入轮回。” 情胎祸根“哈哈”一笑说:“你有这本事?” 黄教授点了点头说:“大概是有吧,师父为了训练我抵抗情毒,引我来这火妖谷,寻得你的那幅画像,让我每日看你的画像打坐静心,抵抗情毒,我相信我已经能够做到了。” 说着,黄教授慢慢转身看着我们说了一句:“你们都退出去吧,见到了祸根胎,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足矣,你们没有正视她的定力,一旦中了情毒,我就只能杀了你们。” 我们众人都不由愣住了。 这个时候情胎祸根却说了一句:“手里拿着云之寒法器的那个小子,你也留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其他人退下吧,如果云之寒的徒弟真能送走我,那便是你们的幸事,如果送不走,你们就全部做好殒身于此吧。” 邵怡立刻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不能单独留在这里。”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我留下来陪你。” 我对着李成二笑了笑说:“普通的美女你都会动色心,更别说让无数人沉沦的情胎祸根了,你还是算了。” 李成二尴尬地挠挠头。 我则是继续说:“就按照祸根胎说的来,你们先退到洞外去,我并未在自己的命理中看到死相!” 说着,我看了看自己的掌纹,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我敏锐的直觉也是没有告诉我,我会遇到危险。 见我坚持,李成二就说了一句:“那宗老板,你可小心点。” 东方韵娣则是对我说了一句:“你可别逞能,如果这里的问题解决不了,还有我师父呢,你是他的亲儿子,他不会不管的。” 我笑了笑说:“好了,你们都别废话了,赶紧出去吧,别一会儿想走都走不了。” 不一会儿我的同伴们,还有薛铭新等科考队员,也是相继开始往后退。 这里便只剩下了我和黄教授。 黄教授回头确认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了,他便拧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拐杖,那拐杖竟然是中空的。 他将拐杖倒过来,一副画卷就从他的拐杖里面滑了出来。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这就是秋乌筵最后画的那幅画?” 黄教授点了点头说:“正是!” 此时情胎祸根那边就说了一句:“荣吉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缓缓说道:“宗禹。” 情胎祸根“嗯”了一声说:“宗禹,名字不错,你愿不愿意让我获得轮回为人的机会。” 我说:“自然是愿意的,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的杀戮。” 情胎祸根笑了笑说:“你说我心中恶少,那便还是有恶,那我便恶一次,你若是敢看上我画像一眼,我便愿意让姓黄的小子用他的办法送我走,若是你不肯,那我们就先斗上个几百回合,看看谁赢谁输。” 黄教授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若是觉得为难,大可直接拒绝。” 我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那情胎祸根的毒,我可不敢保证能够抗的下来,万一我坠入无限的幻境中,那我剩下的半辈子就算不死,岂不是也要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 而我死后,若是尸体不处理,岂不是会成为下一个情胎祸根的载体。 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云之寒为了天下,杀秋家,自杀与火妖谷,难不成我要拿出云之寒那样的勇气才配得上大朝奉名号?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豪气,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好,我看!” 正文 第208章 四世 见我一口答应了下来,黄教授转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此事绝非儿戏!” “我知道!”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的表情看似决绝,可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我在怕,而且是怕的厉害。 我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黄教授“哈哈”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拐杖扔到一边,只留下了那幅画卷,他缓缓解开画卷上的红线,然后慢慢地将画卷展开。 等着画卷彻底展开了,他才把整幅画对准我。 画卷上的女子,白衣款款,纤腰微微扭着,长发梳的发髻错落有致,银色的簪子流光闪动。 她的面容堪称绝世,在看到那样貌的瞬间,我整个人好像触电了一样,虽然只是一幅画,可却让人不禁痴迷,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来形容她的容颜。 特别是她的那一双眼睛,明媚流眄,宛若万种情愫汇聚而成,对视而见,犹如看到了这世界所有的美好。 这个时候我心中陡然一沉,纵然这画中情胎绝艳无双,虽然我也很欣赏,可远远还达不到沉沦的境界。 所以在看了一会儿后,我就缓缓说了一句:“画中女子,冠绝无双,可我却没有从她双目中看出所藏之情毒。” 黄教授也是一脸的震惊,他抓住我的手腕给我搭脉,然后又单手放在我的额头,往我身体里灌入了一股气。 几番探查之后,黄教授就笑了笑说:“你竟然不惧这情毒。” 这个时候,山洞的深处也是响起了情胎祸根的笑声:“哈哈哈,果然,你是在张衡、蔡邕、陶渊明之后,第四个不惧我情毒之人,没想到啊,你竟然会有如此纯净的心境,这种尘世一方净土,数百年不出一人,没想到我又碰到了。” 说话的时候,山洞里面缓缓飘来了一阵阴风,再接着一个白衣女子就慢慢地出现在我和黄教授的面前。 她比黄教授展示画卷上的女子还要漂亮。 而在她的旁边还跟着几只人眼巨蚁,以及一头巨大的蝾螈。 那蝾螈差不多三米多长,它跟在情胎的后面,犹如一只玩宠。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那巨大的蝾螈并不是活体,而是死的,它的双眼被几片黑色铁片挡着。 我一下明白了,那就是火蝾妖王,它当年被云之寒杀之前,也中了情毒,所以它的尸体也变得可以传播情毒了,而它眼睛遮盖的黑铁片应该是情胎的手笔吧。 看到情胎露面,黄教授整个人呆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变得有些猥琐。 不过很快黄教授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气压制自己的欲望对情胎说了一句:“前辈之容颜,胜过画中百倍,这幅画虽然是秋乌筵的至高之作,可仍旧配不上您的真容,这画留着便是对您美貌的一种侮辱。” 说着黄教授捏了一个指诀,一团黄色的火苗在他指尖燃了起来,接着他用那火苗把秋乌筵的情胎之画烧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情胎慢慢地开口:“我看你中情毒已深,你还能对我下得去手吗?” 黄教授微微一笑说:“我早已经有准备了,若是您放下戒备,我自然有方法送走你,前提是,你身边的那些玩意儿也要消失掉。” 情胎看了看身边的巨蚁,还有蝾螈,然后淡淡一笑说:“你们可以消失了。” 那些东西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化为黑水直接消失了。 接着情胎看着黄教授说:“这样可以了吗?” 黄教授说:“还有您的戒心。” 情胎微微松掉身上的气,然后慢慢地向黄教授那边走了过去。 黄教授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我知道情毒在他意识里面正以海啸一般的速度和规模扩散。 情胎站在黄教授面前的时候,我感觉黄教授的心脏都快炸掉了。 她对着黄教授轻佻一笑说:“怎么下不去手吗,我就说,云之寒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能比他强呢?” 黄教授一脸的痴相并没有回答情胎。 情胎见黄教授不吭声,就迈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心跳也是加速跳动,不过不是中了情毒,而是单纯的紧张而已。 毕竟那情胎就算没有情毒,也是一个一等一的天师级别的高手,不是我这种实力的人能够比拟的。 来到我的面前,情胎打量了我一会儿后就慢慢地说道:“张衡、蔡邕、陶渊明都曾为我作赋,你和他们一样,都有一颗纯净的心,可也愿意为我作一篇赋?” 我笑了笑说:“我也想,可无奈我文采不济。” 情胎摇摇头一脸柔笑说:“不打紧,你随便写几句,我亦会记在心头,在别人的眼里,我是祸根胎,在你这样的人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如果全世界都是张衡、蔡邕,陶渊明,以及你这样的人,那我便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便不是什么祸根胎了。” “只可惜,世上之人皆凡俗。” 我则是摇摇头说:“也不能一概而论,有很多人抵抗不了你的情毒,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坏人,人心之所善,便搀杂在诸多恶果之中,好人就是在能够压制邪恶念头的人,而不是没有邪恶念头的人。” “而这一切就需要理智,你的情毒,恰恰攻破了他们的理智,所以世人容不得你。” “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听你的故事,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 情胎“哈哈”一笑说:“别以为说些好听的,你就可以不用作赋给我了,如果你不作,我便可以在这里杀了你。” “哪怕是你不惧我的情毒。” 我无奈一笑说:“你竟然想听,那我便随便给你胡诌几句吧。” 对于诗文,我也是颇有了解的,只不过我的重心都在鉴宝和相术上,诗文我只是博而不精,以我的水准,是写不出什么好文章来的,我必须好好润色一下。 想了一会儿我便缓缓开始朗诵:“沐风摇扶撒雪衣,露雨唤出三千丝。只愿背身闻其香,不敢对首赏秋水。眄眄许明生,喋喋话当仇,缘缘四世线,未得一良人!” 等我念完了,情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起来:“你用我洗澡时候情景做开头,本来我以为你会多一些淫邪之描写,没想到你却写了几个不足轻重的画面。” “沐风吹动着我挂在旁边的雪白衣衫,我的长发从水中而出,水珠缓缓落下。可你却只愿背身闻我身上的香味,也不敢面对面看我的双眼。因为你知道,我双眼如流水一样向往新生,嘴里却喋喋不休说着当下仇恨,缘分给了我四世的线,可我却为得一良人,这或许就是我的结局吧,哈哈哈……” 说着,情胎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情胎忽然停下笑声问我:“素女敢问,张衡、蔡邕、陶渊明为我三世的缘线,这第四世的缘线是谁?” 我说:“是云之寒。” 情胎却摇头会所:“不是他,是你!” 我! 我不由心中一紧,同时也有点受宠若惊。 情胎这个时候继续问我:“我再问你,这一片短赋可有名字。” 我想了想说:“若是你信守诺言,那你情胎的身份就到此结束了,所以我这一篇是《绝情赋》,也希望是你作为情胎祸根,在这世界上收到的最后一片赋了,只可惜我的文采不济,不能给你一个华丽的结尾。” 情胎却摇头说:“我不需要华丽的,最普通的,便是最难忘的,也是我最向往的。” 我点了点头。 情胎祸根这个时候忽然走近我的身体,然后直接扑在我的怀里,她的脑袋慢慢地放在我肩膀上,然后轻轻抱了我一下。 她身体之柔软让我的骨头也跟着融化掉了一般。 这一抱足以让我回味一生了。 很快,她松开了我,然后慢慢退后一步说:“缘缘四世线,终得这一抱,心中再无恨,世间亦不寒!” 说着,她慢慢转身然后向着黄教授走了过去。 黄教授这个时候也用身上的气把自己心中的欲念压制下去了大半。 情胎看着黄教授说:“不亏是云之寒的弟子,好了,你准备怎么在不受情毒的影响下将我送走呢?” 黄教授慢慢地说道:“前辈,您看好了。” 情胎点头。 黄教授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抬头看着洞顶又说了一句:“师父,您在苍天之上也看好了,将近四百年,徒弟没有食言,没有辜负您的嘱托。” 说话的时候,黄教授的面容开始急速的衰老。 他的身体开始佝偻,皮肤开始褶皱,嘴里的牙齿甚至都开始脱落,他这四百年积攒的道行正在缓缓散掉。 情胎皱了皱眉头。 而黄教授则是继续说:“吾以四百年修行为河,三魂为船,余寿为桨,送尔入地府,享轮回!” 情胎笑了笑说:“值得吗?” 黄教授慢慢地说道:“黄奕徐此生便是为您和师父而活,这就是我的使命。” “啊……” 说话的时候,黄教授好像十分的痛苦,他仰头大喊了起来。 表情也越发的狰狞起来。 正文 第209章 左右 黄教授痛苦的大吼,整个山洞里面也是忽然起了一阵大风。 看着黄教授的表情,情胎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云之寒为了我下了不少的工夫啊。” 黄教授痛苦地吼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再看情胎的周围,已经被一层淡淡的白色气体给包围了起来,很快那白色的气体慢慢地呈现出幽蓝色。 那幽蓝的色彩开始扩散,整个山洞被蓝色的气息铺满,好像是变成了一条河流。 再看黄教授,他的三魂离体,化为一层白气慢慢地围住情胎,很快那白气真的变成了一条船,最后黄教授体内又冒出一团白色的气息,随着那股白气离体,黄教授的身体“啪”的一声瘫软在了地面上。 白气飘到船的附近,然后真的变成了一只船桨来。 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送魂术,寻常的送魂术,以道气或者符箓驱动,很少会让黄教授这么拼的。 坐在那艘白色的船上,情胎讪然一笑,看到那笑容我整个心都跟着酥了一下。 接着我就听到情胎祸根慢慢地说了一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了,再见了,张衡,蔡邕,陶渊明,云之寒,黄奕徐,以及你,宗禹。” 那艘船沿着山洞走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沉入了土中。 我知道黄教授这次是真的把情胎给送走了。 随着那艘船沉入土中,整个山洞里面幽蓝色的光亮也是全部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去扶起黄教授的尸体,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回头看了看,发现是秋震站在不远处。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秋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黄教授的尸体道:“我在外面听薛警官说,黄教授是云之寒的徒弟,云之寒是我们秋家的大仇人,那黄教授也是我们秋家的仇人,我要杀了他。” 我说:“你来迟了,黄教授已经和情胎祸根同归于尽了。” 秋震紧攥着拳头说:“那便毁掉他的尸体。” 我“哼”了一声道:“秋震,不得放肆,云之寒或许对不起你秋家,可跟黄教授没有半点关系,黄教授这也算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我不准你对他的尸体……” 不等我说完,山洞里忽然起了一阵风,黄教授的尸体瞬间风化,分解,化为一丝尘埃消散掉了。 我知道,这不是秋震的手笔,他也没有这个本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秋震也是愣住了,他愤恨的握拳对着墙壁上猛砸了几下。 他的拳头都砸出了血。 我看着秋震叹了口气说:“四百年了,秋家的事儿,过去了。” 秋震忽然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洞室,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他身上的暮气更重了,那一场大病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我也是有些明白了,刚才黄教授施法的时候,故意绕过了我,可他并不知道秋震也在山洞之中,所以没有避讳秋震,于是秋震受到刚才送魂术的冲击,他的三魂七魄已经出现了不稳。 看着秋震离开,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往黄教授尸体消失的地方看了看,确定找不到什么遗留后,我便也开始往山洞的外面走。 等我来到入口洞室的时候,同伴们,贾家的人,以及薛铭新带领的科考队员都在洞口等着我。 见我出来,同伴们都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薛铭新没有看到黄教授跟着我一起出来,就问道:“黄教授他人呢?” 我则是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秋震的身影,就说了一句:“黄教授已经和祸根胎一同消失了。” 薛铭新“啊”了一声惊呼道:“怎么会,黄教授可是大天师,七段的大天师!” 我则是很沉稳地说了一句:“不是大天师恐怕都没有和情胎祸根一同消失的资格。” 薛铭新问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秋震呢?” 薛铭新说:“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就不在这边了。” 我转头去看贾长山。 贾长山直接躬身对着我叩拜道:“回禀大朝奉,秋震他刚才借出恭之名离开,然后就再没有归队,我找人寻过他,根据踪迹来看,他应该是从别的入口进了黄土洞,我这就安排人继续寻他出来。”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了,随他去吧。” 说话的时候,我走到洞口看了看山下。 雨这个时候又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同时这山中的阴邪之气也正在消散,随着情胎祸根的消失,这山中那些因为情胎而死的秋家的亡魂也终于可以得以安息了。 我又对贾长山说了一句:“好了,接下来这里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留下什么痕迹,情胎祸根的任务,到此结束。” 贾长山再次拱手说:“是,宗大朝奉。” 我说完了话,就转过头走到篝火的旁边,我看了看黄教授之前坐的位置,然后在那里坐了下去。 云之寒也好,黄教授也罢,心中虽然有私,可却都有一颗敢于牺牲的心。 他们人生中或许有过,可却无法掩盖他们的英雄气概,而那种气概也是我所向往的。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那情胎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有没有拿手机拍个照留个念什么的。” 我对着李成二笑了笑说:“滚一边儿。” 贾翃莺也是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看本姑娘还不够啊,你还惦记别的娘们儿,而且还是个几千岁的老娘们!” 听到贾翃莺的话,贾长山咳嗽了几声,想要提醒她注意言辞。 可他想了想最终也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 薛铭新此时也走到篝火旁边对着我问道:“宗大朝奉,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我说:“我应该不会回省城了,要去一趟蜀地,等着水官解厄大会结束了,我再回去,你要是有别的事儿让我出面,那就等我回去了再说。” 薛铭新则是说:“不用了,那件事儿不用你帮忙了,近期我们应该也不会出任务了,一个大天师的死,对我们影响太大了。” 我“哦”了一声。 薛铭新准备派人去给黄教授收尸,我就对薛铭新说:“不用去了,黄教授的尸身已经化为了尘埃。” 薛铭新还是不信,派人去搜寻了一下。 在薛铭新派人搜查洞室的时候,贾长山就跟我聊起了他的儿子贾云生的事儿。 他说他已经接到了家族那边的消息,贾云生已经醒了。 说罢这些他又看着我说:“这次多亏大朝奉您能赶过来,不然的话,我恐怕要用自己的寿命为我儿续命了。” 我说:“现在不用了,不过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她!” 说着我指了指邵怡。 邵怡则是脸色泛红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按照宗禹哥哥的命令行事罢了。” 在篝火旁边坐了一会儿,我就说:“等着雨小一点了,我们就准备出山,这山中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贾家的人留下善后。” 贾长山点头。 薛铭新则是看了看我说:“我们也要留下来,有些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特别是黄教授的尸体还没有找到。” 很显然,薛铭新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也没有去争辩。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雨才停,薛铭新的人已经找到了顶层,没有找到黄教授,也没有再遇到任何的危险。 我们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薛铭新就对我说:“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离开吧。” 我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我们早点出发,然后早一些准备去蜀地的事儿。” 薛铭新也没有再留我们。 回去的路我们已经很熟悉,雨停了,不过路还是很难走,我们走的并不快。 路上东方韵娣就问我,我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情胎了。 我说:“是!” 东方韵娣就反问我:“那你为什么没有中情毒?” 我回头看了看土山的方向道:“她说我心中如尘世净土。”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道:“情胎说的?” 我说:“是!” 我们走的时候,贾翃莺也是跟了过来,他是要跟着李成二一起走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和拒绝。 所以这个时候,贾翃莺就在旁边说了一句:“荣吉的每一任大朝奉都是有大德行的人,宗老板当选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宗延平老朝奉的孙子,而是因为他身上有某种特质。” 我问贾翃莺听谁说的。 贾翃莺就说:“听我们族长说的啊,说句宗老板你不爱听的,开始你出任大朝奉的时候,我们家族里面有很多人是不服气的,说你一没有阅历,二没有实力,完全是通过裙带关系上位的,而荣吉大朝奉的位置从来都不是世袭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族长站出来就说,你是大朝奉的最合适的人选,还说你出生当日,荣吉的至宝长眠棺接连抖动了两个时辰。” “当时还是荣吉大朝奉的宗延平前辈都说,此子天选!” “反正你的出生,被说的可邪乎了。” 我不由惊诧道:“你说的这些事儿,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贾翃莺愣了一下:“你自己都不知道,对了,我可以看看你的左右手吗?” 我问贾翃莺要看我手上什么东西,是不是给我看命。 贾翃莺摇头说:“自然不是,是族长私下告诉我的,他说你出生的时候,左手圣免,右手修罗,我想看看圣免和修罗是什么东西。” 我紧皱眉头说:“你说的这些是贾长山杜撰的吧。” 正文 第210章 立志 由于贾翃莺说的这些关于我的事儿,我自己都没有听说过,我就觉得那些话可能都是贾长山编造出来安抚贾家内部的。 不过在贾翃莺来到我面前后,我还是把自己的双手摊开给她看了看。 贾翃莺认真看了一会儿后说:“你这手除了白一点,嫩一点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啊,什么圣免,什么修罗,我根本看不到啊。” 说着她还抬起头看了我几眼。 我笑了笑说:“所以我才说,那些都是你们族长杜撰的。” 贾翃莺“哈哈”一笑说:“算了,可能是族长杜撰的,也可能是我这俗眼看不出来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宗老板,您的双手太嫩了,比我的手还嫩,一点也不像是男人的手。” 李成二也在旁边附和道:“就是说,有时候看着宗老板的双手,我都快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把了。” 我不由骂道:“滚滚滚,别在这恶心老子。” 邵怡一脸羞笑,弓泽狐则是一脸的傻笑。 东方韵娣看着我们打闹,脸上也是挂上了笑容,不过她的笑和每个人都不一样,其中藏着一种我无法看明白的复杂情感。 天色越来越晚,我们一行人也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妖谷没有了脏东西作祟,我们行走只要小心周围的路况就好,所以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我们攀入火妖谷的那断崖处。 往下走的时候,我们就快了很多,我们直接用弓泽狐的草绳顺溜了下去。 李成二第一个下,我第二个,等我下去的时候,李成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你看泉口那边。” 我拿着手电往那边照了一下,就发现泉口附近有很多的泥浆。 而且是很细,很柔的那种,这种泥浆再处理一下,的确很合适烧砖瓦。 看来姚宗生说的小瓦沟的传说是真的,这泉口真的会喷泥。 而害死姚宗生儿子的脏东西,应该就是从火妖谷中出来的,毕竟火妖谷的遁阵已经几百年了,有些松动了,偶尔有一两个脏东西跑出来也是正常的事儿。 我在姚宗生家里见到的脏东西,恐怕也是如此。 那些东西都由情胎而生,现在情胎入了地府,跑出来的脏东西应该也会随之消散了。 就在我看那些喷泥的时候,远处忽然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打着手电走过来了。 我下意识问了一下:“谁!” 过了几秒钟我才听到姚宗生的声音:“是我,是我,各位老板。”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姚宗生手里拿着一条绳子,披着雨衣,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的充电头灯,厚大的电池別在腰上。 我对着姚宗生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嘛?” 姚宗生指了指泉口的那些泥浆说:“我来这里碰下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害我儿子的那些脏东西。” 这姚宗生还真是执着啊。 我叹了口气说:“以后你不用来了,害你儿子的脏东西,已经没了。” 姚宗生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你们进山把那些东西给收了吗?” 我说:“算是吧。” 姚宗生又愣了几秒,眼神陡然看着轻松了不少,好像是完成了某件人生大事一样。 接着姚宗生双眼竟然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浑浑噩噩,虽然身体还算是活的,可心早就死得透透的,唯一让我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替我的儿子报仇,现在我终于可以不用这么累的活着,我可以解脱了。” 听到姚宗生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担心,就往他的面门看了几眼。 他的命宫生出一丝紫黑之色,他的寿命好像走到了终点。 可姚宗生的身体还很好啊? 难不成他是要自杀吗? 看到这里,我就赶紧对姚宗生说:“你儿子肯定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儿,你应该好好地活着,或许你可以找一个老伴儿,安度晚年。” 姚宗生好像根本听不下去我说的什么。 这个时候,我的同伴们也是全部都从悬崖上下来了。 弓泽狐也是把自己的草绳给收了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姚宗生这才问我:“宗老板,那后面有什么,为什么好多人都争前恐后地去那山后面。” 我道:“里面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吓人的玩意儿。” 姚宗生看了看我们说:“秋老板好像没有跟着你们回来,他出事儿了吗?” 我说:“没,他有别的事儿。” 说着,我往姚宗生跟前走了几步,然后指了指小瓦沟的村子说:“行了,跟着我们回去吧,你儿子的事儿,还有山后面的事儿,你都别想了。” 姚宗生点了点头,不过我看得出来,我说的这些话,未必能够安抚得了他。 同时我也有点后悔,我或许不应该告诉他,他儿子的仇已经报了,是我打碎了他最后活下去的希望,换句话说,他如果死了,可能就是我杀的。 回小瓦沟就顺利了很多,回到村子里,东方韵娣亲自下厨给我做了点吃点,邵怡则是去给我把晚上的药煎了一下。 吃过了饭和药,我们就在姚宗生的家里休息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我们又在姚宗生家里吃了早饭才离开,临走的时候,我又和姚宗生说了很多话,试图挽回他的心意,可他眉头的紫黑之色却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最后姚宗生大概是觉得我有点烦了,就对我说:“宗老板,你也不用苦口婆心地劝我啥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昨晚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带着绳子去的,我是准备在那里上吊自杀的,因为碰到了你们,我多活了一天,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些话,我会带着遗憾去死,是你让我的死变得没有了遗憾。” “当然,我也会努力,试着尝试着活下去,我尽量。” 我看得出来,我已经无法改变姚宗生的心意了。 见状,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爷说过,有些人的生死是注定,就算再怎么介入也改变不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那就做好承受业果的准备,妄图改变结果,有时候只会让结果越来越糟。 我用爷爷的话宽慰自己,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还是放心不下。 离开小瓦沟的时候,我是带着忐忑和不安的。 贾翃莺本来想跟着我们一起去蜀地,可却被我给拒绝了,在路过一个小县城的时候,我就把她扔在了县城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太原。 贾翃莺下车后,李成二就松了口气说:“那小姑奶奶终于走了,她要是跟着我,到了成都要出大事儿的,耽误我找我的川妹子。” 我皱着眉头问李成二:“成都你也有……” 李成二笑了笑说:“那是必须的。” 我道:“你这生活作风得改一改了。” 李成二只管开车,没有再说啥,不一会儿他还吹起了口哨。 我这边的话,则是给袁氶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直接去蜀地了,夜当那边,让他盯着点。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就说:“柳家的水官解厄只剩下十来天了,你提前过去看看也好,熟悉下环境,用不用我通知柳家一下,让他们给你安排下。” 我赶紧说:“不用了,我父亲给我安排好了。” 袁氶刚“哦”了一声说:“那你诸事小心,我晚些天也会过去。” 我刚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我们去蜀地,真的要联系柳云一吗?他可是柳家的大叛徒,柳家上下对他都是嗤之以鼻,我们和他走的太近,会让柳家心中生恶的。” 我道:“我爸肯定不会害我的,他让我去找柳云一,肯定是柳云一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的信息,而那信息对我们参加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有大作用。” 李成二笑了笑说:“你拿定了主意就好,作为御四家,我们会无条件的站在你的身后。”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同时我也看了看邵怡和弓泽狐,他们也都对着我坚定地点头。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也是说道:“别忘了,天字列九家,还有诸多的地字列家族,也会支持你。” 我则是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我差点都信了,现在的天字列家族,以及地字列家族,有很多家族内部都有问题,他们对荣吉的敬畏已经不如往日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没有争辩,而是说道:“自从袁氶刚的父亲和你爷爷一起出任务出了事儿之后,你爷爷饮恨辞掉大朝奉一职,将权位一并扔给了袁氶刚,这荣吉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其实说句你不爱听的,在你爷爷期间,荣吉已经开始衰退了,毕竟荣吉还经过了被取缔的阶段了,能够再次回到台面,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此时的荣吉,比起百年前的荣吉,它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已经差了太多,太多。”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荣吉再回江湖之巅峰。” 东方韵娣笑道:“我相信,我们东方家已经把所有的前程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正文 第211章 警告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我也是对她点了点头。 她这个人太过精明,我并不是很相信她所说的,东方家肯定是留有后手的,完全押注在我身上,我是绝对不信的。 从车程上来看,从禁地到成都需要十七八个小时,所以我们也没有太着急,晚上的时候,我们还在一个服务区休息了一下。 次日晚上的九点多钟我们的车子才进入成都地界。 在到成都之前,我准备定个酒店,暂时不和柳云一联系,可李成二却对我说,住的地方让我不用担心,他给我安排。 我问住什么地方,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 李成二就笑着说:“宗老板,我什么时候交过不三不四的朋友了,你放心好了,我找的地方很安静,是一个茶馆。” 听到是茶馆,我才点头同意。 我们从成都的东面进了市,然后一路往西南方向走,一直行至华泰四路的时候车子的速度才稍微缓慢了下来。 我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下,这一条路上的确有很多的茶馆、茶园、茶坊。 我问李成二是哪一家。 他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搬家了,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疑惑道:“靠谱吗?” 李成二笑着说:“靠谱,靠谱,我来过一次!”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那边就传来一个慵懒的女人的声音:“李成二,你终于肯给老娘打电话了?” 李成二这边笑了笑说:“卢橙橙,你这么说话,不怕我走了吗?” 电话那头儿女人的声音继续慵懒道:“我还不知道你,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因为有事儿,人已经在成都了,说不定就在华泰四路某个地方缩着呢,事情没办完,你会走?” “我听说,你去荣吉做了御四家仙家的代表,你是和大朝奉一起来参加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的吧,这件事儿在蜀地的江湖中可是盛传已久,到时候不少蜀地的名门望族都会去现场看大朝奉的英姿。” 说话的时候,女人语气中的慵懒之意已经越来越少了。 李成二就笑着说:“实不相瞒,我现在就和大朝奉一起呢,想在你的茶园借宿几天,不知道方便吗?” 女人立刻说:“少废话,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们。” 李成二笑了笑道:“得嘞,微信上位置发你。” 说着李成二就挂了电话。 在他发了位置后,我就问李成二:“那个卢橙橙也是江湖中人?” 李成二点头说:“算是吧,她家一直是跟着柳家混的,算是柳家附庸家族中,还不错的一个。” 我点头。 没一会儿的工夫我就看到车子侧面的一条巷子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来,她穿着开叉很高的旗袍,一双美腿若隐若现,因为天已经很凉了,在旗袍的外面,她披着一个短皮袄。 她的上面看着很暖和,下面却异常的凉快。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风尘女子的装扮?” 李成二瞥了我一眼说:“你电影看多了,谁告诉你这么穿就是风尘女子的!” 很快李成二就推开车门对着女人招手说:“橙橙,这边。” 女人原地站住,然后对着李成二喊了一句:“跟我来,这边有我们茶园专用的停车位。” 说着,女人就转身往巷子里面走。 我们的车子紧跟着她进了巷子,走了五六百米,我们就拐进了一个三层茶楼后面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里面有十多个车位,还停了四五辆百万级别的豪车。 我们从院子里直接到茶楼的后门,然后跟着女人上了茶楼的三层。 她领着我们进另一个茶室,我才有机会近距离去看女人的正脸。 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可她却穿的十分的性感成熟,妆容也画的过于媚俗了一些,不过这掩盖不了她的美貌,若是好好画一些清新脱俗的妆容,她绝对也是仙女级别的。 至于她的面相,也还不错,不过她和李成二之间的缘分却是不深的,再过一年这个女人就会结婚,不过她结婚的对象却不是李成二。 看到这里,我也是稍微放心了一些,至少暂时确定李成二不会对不起兰晓月。 进了茶室之后,她安排我们在一张茶桌旁边坐下,然后她就开始给我们煮茶。 她的手法很娴熟,每一个动作都看着十分的优雅,看来她是一个很懂茶道的人。 这个时候李成二也是把我们都给卢橙橙介绍了一下,在介绍到我的时候,卢橙橙就起身对着我躬身行了一个礼。 我说了一句:“不用客气。” 一边沏茶,卢橙橙就问李成二:“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李成二说:“这得看我们宗老板的安排。” 说着,李成二就看了看我,我则是笑道:“暂时还不确定。” 卢橙橙“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对李成二说:“你们的房间在茶室的西边,有好几个房间,都是空的,你们自己选,二哥,你一会儿睡我房间。” 李成二笑道:“好嘞。” 我则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卢橙橙好像不是很健谈,接下来她就专心地摆弄面前的茶,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就在我准备向她打听一下有关柳家情况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薛铭新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就听到薛铭新的声音传来:“宗大朝奉,你们人已经到了成都了吗?” 我说:“到了。” 薛铭新继续说:“我们今天从火妖谷出来了,我们没有找到黄教授的遗体,或许真如你所说,他老人家已经化为了尘埃,这件事儿从今天开始也会正式公布在江湖中,到时候必然引起悍然大波,毕竟死的一个大天师。” 我不明白薛铭新为什么说这些,不过我也没有打断她,而是“嗯”了一声。 薛铭新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件事儿,我们出来的时候,发现姚宗生吊死在了泉口旁边的一个树叉子上,他是笑着吊死了自己。” 果然姚宗生还是死了吗? 我心里不禁有点难受。 沉默了一会儿,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薛铭新:“秋震找到了吗?” 薛铭新说:“我们没有碰到,不过我们得到消息,他已经回了贾家,只不过他生了一场重病。” 我“哦”了一声并不惊讶,他生病的事儿,我早就算出来了。 薛铭新继续说:“我跟你说这些并无他意,我只是觉得这些都是火妖谷任务的后续,你应该知道。” 我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有深意,你这一说,我总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薛铭新那边则是说了一句:“有无深意,那就要看宗大朝奉的意思了,好了,我说完了,挂了。” 说罢,薛铭新就挂了电话。 我手机的声音开的不小,同伴们,包括卢橙橙也都听到了。 所以在挂了电话后,卢橙橙就疑惑道:“有一个大天师没了?这事儿可是江湖中的大事儿,按照规矩,大天师仙逝,所有门派都应该默哀三日。” 我诧异道:“还有这种规矩?” 我看向李成二,李成二摇头说:“我没听师父讲过这些?” 东方韵娣也是说:“我也没有听说。” 卢橙橙继续说:“这个规矩有些老,是几百年前的规矩了,近几百年已经很少有门派守这个规矩了,而我也是听外公亲无意中提起过。” 李成二诧异道:“你的外公不就是当今的柳家的老家主,柳非生吗?” 卢橙橙瞪了李成二一眼说:“禁止你直呼我外公的名讳。” 李成二笑着摆手说:“口误,口误。” 大天师现在的确十分的稀缺,少一个都是江湖中的损失,既然如此,那几百年的规矩或许应该捡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就拿起电话给袁氶刚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就道:“袁叔叔,我想通过你,通知荣吉治下,御四家,天字列九家,地字列上百家,所有人,全部为黄奕徐大天师的死,默哀三日。” 袁氶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是大朝奉,你竟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会全力帮你推行的,我没想到你会捡起这个规矩,也不错,这算是你做了大朝奉之后,第一个全荣吉的政策命令吧。”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袁叔叔,您是不是早知道我在火妖谷任务的结果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问那边的情况。”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就说:“是的,贾家的人一早就把结果向我汇报了。” 我不由怔了一下,我虽然是荣吉的大朝奉,不过实际上很多的权力都还握在袁叔叔的手里。 当然我心里也不会不舒服,毕竟我现在彻底掌管荣吉,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又和袁氶刚说了一会儿,我们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卢橙橙给我们煮好了茶,然后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茶香四溢,不过我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茶上。 我还在想黄教授的事儿之时,卢橙橙忽然问了我一句:“宗大朝奉,你们这次来成都有没有和柳云一联系过。” 卢橙橙这是在向我打听柳云一的事儿,是代表柳家试探我和柳云一的关系吗? 我愣了一下,卢橙橙继续说:“宗大朝奉的家父,宗子明宗大天师,和柳云一关系不浅,可柳云一是我们柳家近些年出过最大的一个叛徒,我还是希望你和他不要走的太近,不然势必影响柳家对荣吉的忠心。” 听到卢橙橙说出这一番话,李成二都有些愣住了。 这些话可以说是柳家对我的警告,或者是威胁。 正文 第212章 恶名 听闻卢橙橙的一番话,我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们这次的成都之行已经暴露在柳家的视线里面了,卢橙橙是柳家家主柳非生的外孙女,那我们的行踪她肯定会向柳家汇报。 而且我甚至怀疑,在来接我们到茶园之前,她已经和柳家联系过了,而她刚才的那一番话说不定就是柳家授意她说的。 见我这边不吭声,卢橙橙慢慢低下头,然后继续摆弄面前的茶壶、茶碗。 此时我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我在成都,要和谁联系都是我的自由,你们柳家若是对荣吉动了不尊之心,那后果自负。”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笑了笑继续道:“好了,贵茶园不适合我们住,告辞了。” 见我要走,卢橙橙的眉梢间不由闪过了一丝紧张。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赶紧说:“宗老板,没必要,我相信橙橙说的这一番话并无恶意。”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句:“一切听宗老板安排。” 我们走出茶室的时候,卢橙橙才说道:“宗大朝奉,你别误会,刚才那一番话,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并不代表柳家,柳家对荣吉绝无二心。” 我摆摆手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出了茶室,然后往楼梯的位置走去。 卢橙橙没有前来挽留的意思,而是继续摆弄自己的茶壶和茶碗。 下了楼上了车,李成二就嘀咕了一句:“我认识的小橙子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问李成二认识的卢橙橙是什么样子的人。 李成二想了一会儿说:“温柔,听话,有些懦弱,没有心机,像一张白纸。” 东方韵娣此时忽然说了一句:“看来暗三家齐聚柳家的水官解厄盛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柳家可能和暗三家有勾结?” 东方韵娣摇头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同为天字列家族,我们东方家可不想挑拨离间。” 说着,她就往座位上一靠,闭着眼睛准备休息。 我则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 车子启动后,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我说:“先找个酒店对付一晚上。” 邵怡也是赶紧说道:“是啊,我们先找个酒店,宗禹哥哥最后一顿药还没吃呢。” 李成二对着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脑袋又探出车窗往茶园那边看了看。 我也顺势看去,就发现卢橙橙正站在窗户边往我们这边看。 李成二还是对着卢橙橙招了招手,然后便离开了。 在李成二发动车子的时候,我发现卢橙橙的双眼之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失望,是对李成二的失望。 而我也是有些惊讶,这到三楼的距离可不短,而我却能够看清楚卢橙橙的眼神,这是不是说明我的局部气脉又增强了不少。 车子离开了茶园的后院,李成二就带着我们去了稍远点的一个商务酒店。 安排好了房间,邵怡就跑到我的房间用电热壶给我煮开水泡药,本来我说我自己弄就行了,想着让她早点休息,可邵怡却是摇头道:“那可不行,这药怎样才能发挥到最大的效用,我最了解了,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必须保证给你除根。”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邵怡煮水的时候,我就看了一会儿电视。 等邵怡弄好药给我端上来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今天在茶园看到的那个卢橙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我问邵怡什么事儿,同时心里也有点好奇。 邵怡就说:“大概五六年前的时候,我和师父游离到了成都,他老人家带着我到卢家做客,恰好当天卢橙橙和他父亲吵架,然后卢橙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到这里邵怡停顿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继续说:“卢橙橙说,‘您再逼我,就不怕把我逼成柳云一那样的人’,当时她的声音很大,她说完这句话,就被她父亲打了一巴掌。” “我和师父当时正跟卢家的老族长在一起,那族长就说了一句‘家门不幸’。” “凭我的感觉,我觉得卢橙橙当年对柳云一并没有多少的恶意,甚至还有些崇拜。” “可今天,我觉得卢橙橙好像和当年的态度不太一样了。” 卢橙橙崇拜柳云一? 至少从今晚来看,我是半点看不出来的。 听了邵怡的话,我忽然对柳云一这个人更加的感兴趣了。 想到这里,我就拿起手机给东方韵娣发了一条微信,问她知不知道柳云一的一些过往事迹。 可我等了五六分钟也不见东方韵娣回我,我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说:“可能是睡了。” 看着我喝完药,邵怡也是起身对我说道:“宗禹哥哥,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点头送邵怡出了门。 就在我准备洗个澡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一看是东方韵娣回的消息,她说,她刚才在洗澡,问我现在方便不,如果方便,她过来当面给我讲讲。 我就随手回了“方便”二字。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有人敲门,开了门之后,我就发现东方韵娣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宽松的中式睡袍站在房间外。 同时还有一股香气袭来,让我整个人愣了几秒。 东方韵娣也是站了一会儿才对我说:“宗大朝奉,不请我进去吗?” 我这才侧身让东方韵娣进来。 一边往沙发那边走,东方韵娣一边说了一句:“你看到我都愣半天,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扛过情毒的。” 我被东方韵娣说的有些尴尬,就叉开话题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保持到一个最舒适的状态道:“不用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我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就道:“说起柳云一,资料里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不过在他出现劣迹之前,他在柳家是精英,甚至可以说是柳家当时年轻一代的骄傲。” “资料里对他的评价以他二十六岁中转折点出现了两极反转。” 我问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东方韵娣道:“具体的细节不太清楚,不过那一年柳云一先是用降头术杀死几个和柳家有合作关系的地方家族族长,而后还用降头术杀死了自己的发妻。” “也是在杀死自己的妻子后,他才开始被柳家追杀。” 说到这里,东方韵娣忽然神秘一笑说:“你知道柳云一当年的妻子是谁家的吗?” 我疑惑道:“该不会是卢家的吧?” 东方韵娣笑道:“聪明,就是卢家的,卢家和柳家是蜀地江湖中所有家族中最为亲密的两个家族,两个家族之间每一代基本都有通婚的情况,柳云一娶的妻子就是卢家一个支系的女子,不过那个女子在卢家的地位有些低,加上柳云一后来出了事儿,所以她在卢家的存在基本已经被抹除了。” 我问东方韵娣:“既然那个女子的资料被抹除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韵娣调皮一笑说:“你猜?” 我摇头说,猜不到。 东方韵娣就道:“柳云一妻子的父亲在柳云一出事儿之后,也被卢家所嫌弃,所以他离开了蜀地去了帝都发展,我们家族的人收留了他,所以他的事情我们家族还是有记载的,只不过他已经去世几年了。” 我再问东方韵娣,那老头儿是怎么评价柳云一的。 东方韵娣道:“提起柳云一的时候,他总是闭口不言,大概是充满了愤恨吧。” 我越发觉得柳云一背后的故事有些不简单了。 而我则是很想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看到我的表情,东方韵娣就问我:“你该不会觉得柳云一是被冤枉的吧?” 我没吭声。 东方韵娣继续说:“其实我私下也调查过,那几个家族的族长的确是柳云一杀的,而且我也没有查到那几个家族的族长和他有什么愁怨,甚至是什么大一点的劣迹。” “至于柳云一的妻子,我也调查过,他的妻子的确是死在了柳云一特别的降头术之下,据说是一种除了柳云一外,至今没有人会用的降头术。” “杀人之事,绝不会有假。” 我也相信东方韵娣的情报就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思索了一会儿说:“关于柳云一差不多就这些了,其他方面基本都是细节类的,具体到了一些小事,不过基本都是无关紧要的,你要不要听一下。” 我摇头说:“既然你已经筛选过了,我就没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好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东方韵娣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捂着自己睡袍的胸口缓缓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没有穿内衣的缘故,她的胸口鼓鼓的,让我看的心中小鹿乱撞。 等着东方韵娣出了房门,道了晚安,关上了房门,我才长长舒了口气小声道了一句:“真要命!”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一看是父亲打来的。 接了电话,就听父亲说:“你到成都了?” 我“嗯”了一声。 父亲忽然“呵呵”一笑说:“交给你一个任务。” 我问什么任务。 父亲就道:“水官解厄当天,让柳云一陪你一起出席大会。” 啊!!! 正文 第213章 客家 父亲的话让我有点懵。 我和柳云一有接触,已经让柳家很反感了,若是我出席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还把柳云一带在身边,那岂不是把柳家往反的路上逼吗? 我这边半天没吭声。 父亲就在电话那头儿问我:“怎么,不敢?” 我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着柳云一,总要有个理由吧。” 父亲“嗯”了一声道:“理由我自然会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在水官解厄的当天,我会当着柳家历代家主的牌位告诉你理由!” 我问:“现在不能说吗?” 父亲道:“还不能,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也不会害荣吉,只要你人还在荣吉一天。” 我还准备继续问下去,父亲那边又道:“行了,就到这里吧,明天记得和柳云一联系,让他给你安排住的地方,顺便让他给你们介绍一下柳家,以及其他一些江湖家族的情况。” 我这才道:“我会联系柳云一的。” 父亲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我也没有想太多,去洗个澡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们一行人在餐厅集合,吃早饭的时候,我按照父亲给我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柳云一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柳云一的声音:“宗大朝奉,您终于联系我了。” 我道:“你知道我人已经到成都了吗?” 柳云一说:“我还知道,你昨天已经去过了华泰四路的橙和茶园。” 我愣了一下道:“我都不知道那茶园叫橙和。” 柳云一继续说:“实不相瞒,橙和茶园有我的眼线,如果你们不去那边,我也不会知道你们人已经到了成都。” 我“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是你告诉我父亲,我到了成都的?” 柳云一“嗯”了一声继续道:“确实如此,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我“哦”了一声问他:“也是你告诉我父亲,让我带着你出席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吗?” 柳云一沉默了几秒说:“宗大天师有这样的安排?我并不知情。” 不等我说话,柳云一就继续说:“对了,宗大朝奉,你在成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我带你去转转,在成都,我熟。” 我说:“很久没有碰老物件了,这样,你带我去成都的古玩市场转一下,让我过过手瘾,另外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你问问清楚。” 柳云一就道:“好,这样,你们吃过饭到你们住的酒店下面等我,我过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在旁边说了一句:“宗老板,我听你刚才电话里的意思,宗大天师让你带着柳云一参加水官解厄的大会,你好像还默许了?” 我说:“算是吧,我总觉得带着柳云一并不是什么坏事。” 李成二笑了笑说:“也罢,既然宗老板都决定了,那我们只能做好准备了。” 我问什么准备。 李成二就说:“可能会发生恶战,不管什么原因引发的战斗,我们御四家都会站在您的身后。”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则是说了一句:“柳家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他们在蜀地是根深蒂固,可在荣吉面前,还是需要掂量清楚的。” 吃了饭,我们就下楼去了,本来我们准备开车,可我再打电话的时候柳云一就告诉我,不用开车,他会开一辆银灰色的埃尔法保姆车里接我们,还把车牌号告诉我了。 到了楼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车。 柳云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在车子的旁边抽烟,见我们过来,他立刻掐灭了烟头,将其扔进附近的垃圾桶,然后快速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打了招呼,柳云一就说:“宗大朝奉,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如果这次你能带我参加水官解厄的大会,等回了省城那边,我就把宗延平前辈的那套别墅还给你,手续我替你办。” 我打量了柳云一一会儿就说:“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柳云一就说:“不敢,是交换,交换,我哪有资格跟宗大朝奉讲什么条件啊。” 柳云一嘴里一口一个宗大朝奉,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尊敬我,他只是跟我客气一下罢了。 又看了柳云一几眼我就道:“记住你说的话。” 柳云一立刻道:“那是自然要记得的。” 上了车,柳云一没有再说和水官解厄大会有关的事儿,而是跟我说道:“在成都,古玩市场主要集中在琴台路、青羊宫、送仙桥和杜甫草堂这些地方。” “不过你要是自己去转的话,你是看不着什么好物件的,你只能看到一些近代的,或者是有些仿品、赝品,需要有行家带着你,你才能瞧着真正的好物件。” 我点头说:“那就由你来带着我去吧。” 车子启动后柳云一继续说:“宗大朝奉见多识广,又掌管了荣吉的夜当,一般的东西肯定入不了您的法眼,所以我仔细筛选了一下,选了两家比较特别的,那两家店都在送仙桥附近。” 我再次点头。 在去往送仙桥的路上,我几次试探性地问柳云一有关他和他媳妇的事儿,可他都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跳过去了,最后被我逼问的有点紧了,他才对我说道:“宗大朝奉,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时机还没到,希望您多给我一些时间。” 我这才没有问下去。 从我们住的地方到送仙桥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到了这边他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叫松古斋的玉器店门口,门口是专用的停车位。 停好车,我就问柳云一是这家店吗? 柳云一摇头说:“不是,这是徐坤的店。” 徐坤? 见我一脸的惊愕,柳云一继续说:“你不必惊讶,徐坤的店铺遍布全国,包括我之前在滇地看的那家店,也是徐坤的,不过这些店正经的古玩没多少,都是一些偏门的东西,还有不少的仿品、赝品。” 听到是徐坤的店,我就提出要进店去看看。 柳云一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宗大朝奉,你要是有兴致的话,我带你看看也无妨。” 我们一行人就跟着柳云一进了那家玉器店,店铺的一层并不大,几个货柜,一张茶桌,还有一个老式的帐房柜台,货柜上摆放着大部分都是玉器物件。 玉都是品质一般的货色,雕工的话也是马马虎虎。 整个一层的货柜上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就在我打量货柜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帐房柜台的下面忽然钻出一个和柳云一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来。 那男人穿着一身的灰色大褂,戴着厚厚的老花镜,他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看样子好像在清扫帐房柜台下面的某些东西。 看到柳云一和我们到来,男人扶了扶老花镜说:“我年纪还不大就得了老花眼果然是有原因,没想到荣吉大朝奉会进我们客家的店铺。” 柳云一给我们介绍说:“荣吉在全国的当口统称为荣吉典当,而徐坤因为已经不是荣吉的人,所以他称呼自己开的所有的店,都是‘客家’。” 荣吉是主,客家是辅,这么说来,徐坤对荣吉的情怀也很深啊。 我点了点头,柳云一就继续对我说:“帐房里面的那位叫白幸,白天的白,幸运的幸,他很我一样,都是徐坤手下一个客家店铺的负责人。” “不过他和我也不一样,他以前也有荣吉的背景,他的祖上在荣吉当过差。” 我道:“你之前是柳家的人,也算是给荣吉当差了,你们还算是一样的。” 柳云一摇头说:“我早就和刘家恩断义绝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好奇问了一句:“白幸,白老板,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们是荣吉的人呢?” 白幸笑了笑说:“所有客家店的负责人都已经看过新任大朝奉的照片了,宗禹,宗大朝奉的一些事迹,我也是略有耳闻。” 徐坤把我的照片发给了所有客家店的负责人,他要做什么? 该不会想要对我不利吧。 我一下变得谨慎了起来。 白幸继续说:“放心好了,客家店的负责人成百上千,还没有一个负责人接到要杀你的命令呢。” 我笑了笑没再吭声。 柳云一也是笑了笑说:“宗老板,小店就这么一个情况,二楼也基本是这样,我带你看几眼,然后我们去今天我安排好的店铺。” 我摇头说:“二楼不用去,这里有没有好东西,我单是闻这里的气味就能判断出来。” 柳云一对着我竖了竖大拇指说:“都说宗大朝奉五感惊人的敏锐,果然名不虚传。” 离开了松古斋,我回头多看了几眼那边的招牌,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徐坤的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暗三家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江湖,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接下来我们没有坐车,而是往南走了七八十米,柳云一就带着我们进了一家叫柳亭河的小店,这个小店门脸不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只不过房子的格局有些不太好,需要拐个弯才能来到正厅,而且里面没有窗户,靠着灯光照亮,整体有些憋闷。 可一进这个店我就发现这个小店的东西竟然大部分都是真的,靠近门口的地方都是明清的瓷器、金银器,往里面一些,便是唐、宋、元事情的玩意儿。 敢把真品就这么摆出来的,可不多见。 当然,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用防盗的玻璃柜罩着,保护措施还是很到位的。 在小店的最靠里面的位置,有一张茶台,茶台上放着一只茶养的金蟾,那金蟾虽然是现代的东西,可做工却是极为精巧,应该是找某个厉害的匠师定做的。 而在茶台的后面坐着一个老者,他正在悠哉地煮茶,完全没有招呼我们的意思。 就在柳云一准备打招呼的时候,老者忽然抬头看了看我们说:“随便看看吧,看上什么物件了,我给你们详细讲一讲,本店的东西可不便宜,而且概不讲价,你们看好了价钱再找我聊,免得浪费我的口舌。” 柳云一笑了笑说:“葛四爷,我们是冲着您这里的镇店之宝来的。” 被称为葛四爷的老者笑了笑说:“就凭你这客家的身份,还不配。” 柳云一继续笑着说:“我或许不配,但是我旁边的这位可是荣吉的新任大朝奉,宗禹,宗大朝奉。” 葛四爷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笑道:“胡说八道,荣吉大朝奉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客家人走到一起,别辱没了荣吉的名声。” 我则是有些尴尬地说:“看来您老也是江湖中人,实不相瞒,我真是宗禹,荣吉新任的大朝奉,说话的时候,我就把命尺缓缓取了出来。” 正文 第214章 心斗 见我取出命尺,葛四爷愣了几秒,然后飞快从茶台旁边站起身对着我拱手道:“蜀地葛长春叩拜宗大朝奉。” 我赶紧去把葛四爷扶起来道:“您老也不用客气!” 葛四爷又看了看旁边的柳云一说:“宗大朝奉,你怎么会和客家的人走在一起,而且偏偏还是这个柳云一,你可知道在蜀地,凡是亲近柳云一的人,都会遭到柳家的打压和排挤。” 我笑了笑道:“这件事儿说来话长,我暂时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不过就目前而言,带他在我的身边,并非我自己的意思,我也是有点迫不得已。” 葛四爷看了看柳云一,又转头看向我打量了几眼,而后他就同样笑了笑道:“那我不问便是,不过宗大朝奉,你和柳云一在一起,势必让整个柳家,以及他们的附属家族极度的反感,对你参加这次水官解厄大会十分不利。” 我耸下肩膀表示自己知道这些后果。 葛四爷见说服不了我,便叹了口气说:“也罢,我也不劝宗大朝奉了,您是来看我店里的镇店之宝,那您跟我来吧,东西在二楼。” 我这才发现,在这个店的角落里有一道很不显眼的门,推开那道门便是上二楼的楼梯。 我们一行人便随着葛四爷上了二楼。 楼梯很窄,两人并行都容纳不下。 我们依次上了二楼,就发现这是一个七八十平的房间,两室一厅,客厅放着一个茶台,一个带电视的投影仪,还有一个养着金鱼的白瓷缸子。 鱼缸里面种着小叶荷。 两个卧室,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 来到二楼之后,葛四爷指了指茶台旁边的沙发说:“你们先坐下等我,我去拿东西出来。” 我们点了点头各自找地方坐下。 不一会儿葛四爷就去书房里面搬了一个电脑机箱大小的箱子出来。 箱子通体黑色,外侧有金色的凤凰雕饰,不过这箱子并不是古物,而是近些年做的。 看到这个箱子,弓泽狐有些激动,他“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问弓泽狐怎么了,他便指着箱子说:“那是我师父做的。” 葛四爷也是怔了一下疑惑道:“弓一刨是你的师父,你是匠家传人?” 弓泽狐立刻道:“正是,在下弓泽狐,见过前辈。” 葛四爷看着弓泽狐笑了笑说:“也对,匠家是御四家,御四家跟在大朝奉的身边,也无可厚非。” 弓泽狐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纠结箱子的事儿,而是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知道,他这是睹物思人了。 葛四爷也没有再提弓一刨的事儿,而是缓缓打开箱子说:“这件东西是我早年在陕地捡漏的时候收来的,保存了几十年了,来问过价钱的大有人在,可我却没有想过卖了它。” 我明白葛四爷的意思,立刻道:“您放心,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要鉴赏一下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葛四爷这才放心地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红绸布,掀开红绸,我就发现下面竟然放着通体乌黑的凰首玛瑙杯。 整个真凰的脑袋雕刻的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喙,是用黄金镶进了玛瑙里面,与玛瑙融为一体,让整个凰首更加的活灵活现。 杯子的壁很薄,也很圆润,侧着眼看,还有一道道乌黑的光亮划过,犹如暗夜,又犹如黎明前那一丝希望之光。 见我看着发呆,葛四爷就问我:“宗大朝奉,你给掌掌眼,评一下。” 我点头,然后先跑去洗手间洗个了手,在我晾干手之前,我就开始说道:“兽首玛瑙杯在古文物中并不常见,最有名的当属唐代的兽首玛瑙杯,不过多为牛、养、虎之类的,很少有用凰、龙之首做杯。” “虽然少,可不代表没有,盛唐时期,汉地是天下之中心,中西方的交流十分的频繁,而这兽首玛瑙杯就是西域的大康国在开元十六年送到长安来的。” “只不过因为那杯子做工精致,后被长安的工匠仿制了不少。” “这凰首玛瑙杯,就在仿制之中。” 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差不多晾干了,我就用手把凰首玛瑙杯捧了起来。 同时我的一根手指还伸进杯子的内壁上摸了一会儿,很快我就说:“开元十五年,吐蕃进犯瓜州,切断大唐和西域的商路,唐朝廷命令名将张守珪为瓜州刺史,抵御吐蕃,并取得胜利,张守珪打通了西域上路,大康国才能在次年来上供。” “所以唐玄宗将一些贡品赏赐给了张守珪,不过当时张守珪还在前线与吐蕃作战,东西暂由皇室保管。” “开元十八年,吐蕃求和,张守珪回长安述职,然后领取了奖赏,只不过他的奖赏在被保管期间,有几样东西流落了出去,其中便有一件牛首玛瑙杯,后来被工匠开始大批的仿制。” “那些工匠在仿造的时候,就制造了这么一尊凰首玛瑙杯,不过这东西因为冒犯了皇室,不敢轻易示人,而张守珪回长安之后,知道自己的赏赐被人流出,也是追查了下去,他借机收缴了不少仿制的兽首玛瑙杯,其中大部分给了朝廷,少部分自己留下,其中就有那不能示人的凰首玛瑙杯。” “张守珪后来被调去平定契丹,再立下汗马功劳。” “只可惜,他晚年的时候,有些糊涂,在抗击反叛的奚人之时,唐军先胜,后败,可他却换成唐军大捷,当时唐玄宗派出牛仙童去考察战事,张守珪以重金收买牛仙童,其中赠予牛仙童的物品中,就有凰首玛瑙杯。” “牛仙童收了礼,便带着贿赂回了都城,并谎报了前线的战事。” “后来牛仙童收贿赂的事儿被发现,张守珪因为功勋卓著只是被贬,而牛仙童则是直接被杀,而且还被挖了心脏,他也是唐代被杀的贪官中,唯一一个被挖了心脏的人。” “在查抄牛仙童家产的时候,这凰首玛瑙杯被牛仙童府里一个下人卷走出逃,而后下落不明。” “我想是跟着那个下人一起进了墓了吧。” 说话的时候,我指了指杯子的内壁说:“这内壁上张守珪找能工巧匠雕下了他名字,很是隐蔽,如果不是用手细摸,是摸不出来的。” 听我说到这里,葛四爷大惊道:“宗大朝奉,这件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说:“坊间一些杂书中有过记载,都是一些野史。” 葛四爷对着我拱手道:“佩服,佩服,我收藏了这么久物件,只知道它是唐朝的,却不知道它有这样的来历,今日真是长了见识。” 我把东西放回盒子里,然后又去洗了洗手。 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放东西的箱子已经又盖了起来。 看来葛四爷还是害怕我给拿走了。 我笑了笑说:“好了,东西也看着了,我也过了瘾了,接下来我能不能借葛四爷的宝地和柳云一说会儿话。” 葛四爷立刻道:“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就下楼去。” 说罢,葛四爷把东西放到书房那边,然后瞅了瞅书房,带着不放心的眼神下楼去了。 在他下楼的时候,我还说了一句:“放心吧葛四爷,我们不会动你的东西。” 葛四爷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然是放心的。” 等着葛四爷下楼去了,东方韵娣才夸我道:“宗大朝奉,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我摇头说:“这才哪跟哪儿。” 李成二也是道了一句:“的确是,鉴宝的本事,宗老板刚才显露了才不到十分之一呢。” 我不客气的说:“百分之一不到。” 李成二笑道:“得,说宗老板胖,他还喘上了。” 柳云一也在旁边笑了笑。 我则是收住笑容对着柳云一说了一句:“好了,跟我说说柳家现在的形式吧,鉴宝什么的,只是我找你出来的借口罢了。” 柳云一也是收住自己的笑容说:“柳家的形式啊,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道:“那就慢慢说,我看葛四爷好像并不是柳家的人,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柳云一道:“宗老板看人真是准,葛四爷的确不是柳家的人,他掌管的这个店,其实是荣吉典当的一个当口罢了,这样的当口,荣吉在全国各地有很多,这些当口都是直属荣吉管理的。” “换句话说,这个店里,除了葛四爷的镇店之宝,其他的东西都是荣吉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操!” 柳云一不由笑了笑。 这个小店,就算没有葛四爷的镇店之宝,楼下那些东西加起来,价值也要七八千万,甚至上亿了,这全国都有店,这些店加起来,荣吉得有多少的资产,而这些当口,才是荣吉的冰山一角罢了。 想了一会儿,我忽然明白了柳云一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说道:“看来你带我这里,也不是单纯地让我看宝贝,也是为了避开柳家的眼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我讲柳家的情况。” “下一家,应该也和柳家没啥关系吧?” 柳云一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我要是早知道宗大朝奉如此聪慧,一下就看透了我的心意,我也不用费尽心思准备两家了,这一家就足够了。” 我继续说:“少废话,说说柳家什么情况吧,柳家在天字列家族中排名第八,可它的真正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我听闻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其他天字列家族也会有人来参加吧,柳家怎么有资格办这样的盛会。” “我之前也去过秦家、陶家、丁家,这些家族虽然有些对我不满的,可提及荣吉,他们还是存有敬畏之心,可这柳家,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并不怕荣吉啊。” 柳云一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然后缓缓回答道:“看来宗老板已经有些察觉了,你说的没错,柳家并不惧怕荣吉,他们也从不在乎自己家族在荣吉天字列中的排名。” “至于其中的因由,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正文 第215章 变迁 柳云一就要进入正题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没有催促他,而是拿着茶台上的茶壶、茶叶桶,还有茶杯还是鼓捣了起来。 看着我的动作,柳云一笑了笑这才开始说道:“蜀地柳家不同于其他天字列家族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地域性十分的强,除了蜀地,在其他省份几乎看不到柳家的产业,而其他天字列家族的产业也很难进入蜀地,就算偶尔有一两家进驻了蜀地,也要受到柳家严格的管控,规模也不会太大。” 柳云一说到这里,我就看了看旁边的东方韵娣,她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柳云一这方便说的没错,同时还补充了一句:“我们东方家在蜀地的确没有什么产业。” 柳云一继续说:“而造成这样情况的局面就要从暗三家之乱的时候说起,那差不多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国家正值**的时候,江湖中也存在着很多的矛盾。” “包括荣吉的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其中暗三家主张大规模培植和释放祸根胎,以震慑天下,从而让荣吉制霸天下。” “而其他的天字列家族则是认为,荣吉应该守住自己江湖的本分,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己任,不能让祸根胎乱世,于是暗三家和天字列九家,以及荣吉本部在祸根胎的争抢上就闹出了很多的矛盾,甚至是拔刀相向。” “最后暗三家甚至直接叛出了荣吉,与荣吉进行了一场长达数年的江湖争斗。” “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暗三家的名头,大家都是荣吉天字列的家族,所以那场动荡也被荣吉称为天字动荡。” “而在那一次的**中,暗三家联手从昆仑的废墟遗迹中请出了灭世级别的祸根胎,为了救世,当时任荣吉大朝奉的落千秋就只身赶赴昆仑废墟,使出浑身解数与那祸根胎斗了七天七夜。” “最后落千秋战死,祸根胎被重新赶回了昆仑废墟之中。” “而那些请出祸根胎的暗三家精英也被落千秋一人统统斩杀。” “因为丧失了众多精英,暗三家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以说是节节败退。” “当然,荣吉在失去了大朝奉后,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就在当时,时任柳家家主的柳生愁站了出来,当时他已经是大天师顶级的实力,她被御四家,天字列九家,以及荣吉内部其他成员,共同推举为代理大朝奉,那也是天字列九家中出过的唯一的大朝奉。” “柳生愁也就是现在柳家家主柳非生的爷爷。” “柳生愁刚代理大朝奉的时候,也算是尽心尽力,可在击败了暗三家,将暗三家逼出国之后,他就开始为柳家谋福利,也是那个时候,所有蜀地的江湖家族,全部纳入了柳家的附属家族,若不是当时落千秋的弟子洪月屠年轻有为,靠着自己的实力从已经年迈的柳生愁手里抢回了大朝奉的职位,现在的荣吉,恐怕就是柳家一家的了。” “对了,洪月屠就是你爷爷的师爷,洪月屠的徒弟张合一,也就是你爷爷的师父,是次代的大朝奉。” “后来张合一把大朝奉的位置传给了你爷爷,这也导致徐坤和你爷爷,分崩离析。” “张合一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袁昇,二徒弟宗延平,三徒弟徐坤。” “袁昇就是袁氶刚的父亲,十多年前和你爷爷出任务的时候死掉了,你爷爷便那个时候把荣吉大朝奉的位置传给了袁氶刚。” “当年的洪月屠虽然抢回了大朝奉的位置,可荣吉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洪月屠励精图治,可他的徒弟张合一却有些中规中规,荣吉也走了一段时间的下坡路,到了你爷爷,虽然荣吉经历过明面上的取缔,可暗地里却一直运行着,荣吉的实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恢复了很多。” “只是你爷爷卸任后,由袁氶刚接手的荣吉,发展再一次停滞,而现在由你接任大朝奉,荣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削弱。” “自从洪月屠之后,荣吉一直没有再回到过巅峰,甚至元气都没有恢复,也就没有办法管制蜀地柳家,这也导致柳家在蜀地的根基越来越深,甚至到了违逆荣吉的程度,荣吉的命令,在柳家,基本上,实行不开。” “除非柳家的家主点头同意。” 听到柳云一说完,我的眉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 东方韵娣则是一脸的平静,显然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柳云一继续说:“这些各大家族的核心人员都是清楚的,算不上什么秘密,我来给你说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吧。” 我点头。 柳云一忽然脸色一沉说:“其实这些年,刘家和暗三家一直有联系,甚至在私下还有很多的合作。” 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就连东方韵娣也一脸的诧异,看来这些消息她也是不曾掌握的。 柳云一继续说:“当年剿灭暗三家,到了尾声的时候,柳生愁就开始盘算平叛结束后,自己代理大朝奉位子该如何归还的事儿,因为天字列家族不能做大朝奉,这在荣吉是有规定的。” “为了多做几天大朝奉,他和柳家的高层暗地里就和暗三家取得了联系,所以后期暗三家甚至还出现了反扑的情况,不过当时江湖**已经经过了数年,落千秋的徒弟洪月屠已经成长了起来,他带领着其他的家族,以及御四家,以及荣吉本部的实力,还是打败了暗三家。” “只不过最后被暗三家出逃国外,而当时给暗三家提供渠道的,就是柳生愁。” “当然,大部分柳家的人是不知道的。” “因为在柳家内部,当时还有很深的荣吉烙印,柳生愁那么做就是犯了众怒。” “再后来洪月屠夺回了荣吉大朝奉的位置,柳生愁没几年也去世了,不过柳家高层和暗三家的联络一直没有断过。” “而且那些柳家的高层一直试图消灭柳人家心中的荣吉烙印。” “现在的柳家人,对荣吉的忠心已经很低了。”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攥了下拳头说:“这柳家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柳云一继续说:“这还不止,原本柳家虽然和暗三家有联系,可他们和荣吉的理念还是一样的,那便是‘能为苍生’,可近些年柳家内部逐渐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那便是暗三家的‘制霸天下,释放祸根’,柳家在覆灭的路上越走越远。” 听到这里,我就问柳云一:“你知道这些,那说明你当时也是柳家的核心人员之一,或者说,他们是把你当成核心队员来培养的。” “你为什么会叛离柳家,我看你的样子,你对荣吉的理念似乎也没有多少的好感。” 柳云一“哈哈”一笑说:“我的事儿,等后面再说吧。”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说了一句:“这尼玛,柳家也太放肆了,竟然在私下里和暗三家联系,怪不得会传出柳家水官解厄大会上有暗三家出现的消息。”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皱了皱眉头说:“如果真如柳云一所说,那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暗三家显身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会不会和柳家一起,置我于死地?” “到时候宗大天师回来,袁氶刚也回来,如果他们都死在了水官解厄大会上,那荣吉岂不是会再次陷入无主的状态。” “不对,到时候宗延平前辈肯定会复出,荣吉应该不会乱。” 柳云一这个时候则说了一句:“柳家虽然自大,可以他们目前的情况,轻视,甚至是抗拒荣吉的命令,他们可能敢,可让他们对荣吉动手,柳家还是没那个胆子的。” “只不过暗三家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他们肯定会在水官解厄大会上大打出手,制造荣吉和柳家的矛盾,逼柳家反叛荣吉。” “这一次的水官解厄大会,形式很复杂。”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柳云一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坐在那边沉了一口气。 我的同伴们也都没有吭声,他们都盯着我,显然是等着我表态。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我们首要面对的是暗三家,其次是柳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激化和柳家的矛盾,让暗三家的计划得逞。”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了看柳云一无奈道:“可我带你在身边,似乎又像是在挑衅柳家。” 柳云一笑道:“说不定是给柳家的一个下马威。” 不管是什么,我现在已经坚定了带着柳云一在身边的决定,他对柳家局势的影响肯定要比我表面上了解的这些要大的多。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柳家的事儿,不过却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了。 等确定实在问不出一些什么的时候,我就站起身说:“好了,先聊到这里,我们去下一家店吧。” 柳云一笑道:“你都识破了我的目的,再去下一家店就没有必要了。” 我则是说道:“做戏就要做全套,现在肯定有柳家的眼睛在附近盯着我们,我们多去几个地方,再去几家柳家的产业看看,给他们的情报分析增加点难度。” 柳云一说了一句:“好兴致。” 我则是笑道:“走起!” 正文 第216章 投效 在我和柳云一达成一致,准备离开柳亭河小店的时候,我忽然开口问了柳云一一句:“客家和暗三家的关系如何?” 柳云一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笑道:“徐坤和暗三家有联系,但是却从来没有过合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坤偏向荣吉的理念。” 有联系但是没有合作,这是在告诉我,徐坤正在和暗三家谈判,只不过目前而言,他们还没有谈妥。 如果将来他们一方妥协了,势必会达成合作。 同时柳云一的话里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徐坤的客家和荣吉的理念有点像,但却不是荣吉的理念,其中可能有很大的不同。 “像”的隐意,便是“不是”的意思。 比如说某件东西像样东西,那一般的大前提便是,前者不是后者,既然不是后者,那就存在本质的区别。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笑了笑说:“懂了。” 柳云一也是笑了笑。 我们一行人下楼,葛四爷守在楼下,见我们下来,便起身迎接我们。 见我们要走,葛四爷就道:“宗大朝奉,在成都,我们荣吉就我这一家当口,若是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找我,我会安排人给您办了,对了,这是我的电话。” 说着,葛四爷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我也是掏出手机记了下来。 留了葛四爷的联系方式,我这才离开柳亭河。 我问柳云一下一个地方在哪儿。 柳云一就说:“你放心,不会太远,都在送仙桥附近,再往南走上一百多米,有一个独栋的二层楼小铺子,那便是我们要去的第二家店了。” 我们便继续跟着柳云一往南走。 道路两边人来人往,我们一行人中有两个美女,自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看着那些人不断地回头观望,邵怡有些害羞,东方韵娣则是十分的自然。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柳云一说的那家店的门前。 这家店挂着一面金子的招牌,上面写着泰雅居三个字,店门口有两个朱红的柱子,门的旁边有两条空木板,木板被涂成红色,按理说这两条木板上应该有一副对联才是,可它们却空荡荡的。 见我盯着两条木板发呆,柳云一就对我说道:“这是泰雅居老板留下的空对,据说不同境界的人在木板上看到的对联内容都不一样,不知道宗大朝奉看出的对联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看到。” 柳云一“哈哈”一笑说:“宗大朝奉,你倒是实诚,一般的大师都要随便胡诌一副对联出来,以显示自己的高深,你要是看不到,那岂不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了。” 我道:“我要说看到了,那岂不是和皇帝的新衣一样,自取其辱啊。” 柳云一“嗯”了一声说:“那倒是。” 我们说话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门口,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玻璃柜台,在那些柜台的旁边,还有一些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柜台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古物,而是一些玉器,以及金银、钻石之类的物件。 看到我们一行人站到门口,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就迎上来道:“几位里面请,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等我和柳云一开口,李成二往前走几步说:“嗯,看看!” 说着,李成二就盯着旗袍美女的身上乱瞧。 我不禁摇了摇头。 柳云一此时就说了一句:“我找你们掌柜的,帮我传个话,就说柳云一来了。” 不等旗袍美女说话,二楼楼梯拐角处就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行了,传什么话,上来吧。” 旗袍美女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请我们上楼的手势。 上楼的时候,我也是拽了李成二一把,提醒他收敛一点。 谁知李成二忽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楼下迎接我们的那个旗袍美女有问题。”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旗袍美女,她对着我这边淡淡一笑,我暂时没有瞧出问题所在。 我没有看太久,迅速回过头一边上楼,一边不动声色地小声问李成二:“她哪里有问题?” 李成二冷峻道:“胸,她的胸是假的,是垫起来的!” 我差点一口气别过去,忍不住说了句:“你个丢人玩意儿,别跟我说话。” 上了楼,我就发现楼梯口说话的年轻人长相清秀,比我大了三四岁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褂,手中捏着一把玉骨的扇子,扇子的末端带着一个常穗,常穗上追着一块玉石。 短发,浓眉大眼,看起来温文尔雅。 上楼之后,他领着我们去了房间,房间里布置很简单,茶台,书桌,还有一个书架子,其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们在茶台旁边坐下,那个年轻人才说了一句:“柳云一,你胆子真大,回到蜀地就罢了,你还来成都,来成都就算了,你还满大街的乱跑,你知不知道这柳家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柳云一笑了笑道:“有劳严兄挂念,不过这些我不担心,我在宗大朝奉的身边,宗大朝奉,就是我的护身符。” 说着,柳云一指了指我。 那年轻人这才对我拱手道了一句:“严泺(luo)海,见过宗大朝奉。” 我也是拱手还礼。 柳云一这才对我说:“严泺海不是我们荣吉的人,也不是柳家的人,他的家族是近些年做生意崛起后,与江湖有了一丝瓜葛,但是还没有完全进入江湖的家族。” 严泺海却摇了摇头说:“以前或许不算是江湖中的家族,可你带着宗大朝奉进了我的店后,我们就算是真正的江湖家族,因为有些事儿,我们已经和柳家解释不清楚了,这些年柳家一直逼着我们入行,只可惜我们一直以世俗家族自居,没有答应,现在我们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如果不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严泺海继续笑着说:“那倒不用了,进入江湖对我们严家来说,或许也不算是坏事。” 我也是笑了笑。 柳云一则是问了一句:“不知道严老板是要加入荣吉,还是蜀地的柳家呢?” 严泺海笑道:“柳家不就是荣吉的吗?” 柳云一摇头说:“可不太一样。” 严泺海忽然收住笑容对着我恭敬弯腰一拜道了一句:“严家想要入荣吉地字列家族,不知道宗大朝奉可否收留?” 我怔了一下说:“荣吉的地字列家族可没有那么容易加入!” 严泺海立刻道:“我知道,我已经找了很多人打听过了,程序我也熟,今天宗大朝奉过来了,那就请宗大朝奉看看我们严家要典当的东西,然后我们会把宗大朝奉过目我们严家的生意账目、流水,以及我们的公司结构、分布。 我忽然明白了,之前在省城让裴家加入荣吉地字列的家族的时候,袁氶刚肯定把裴家的生意都了如指掌了,我去收裴家的东西,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如果陪嫁不够资格,袁氶刚肯定不会拿来给我走过场的。 想到这里,再看着眼前的严泺海,我不由笑了笑说:“行吧,先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可我丑话说在前面,东西就算我替荣吉收了,你们严家能不能进荣吉的地字列,我也不能立刻给你答复,需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 严泺海立刻道:“我懂!” 可以看出,他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兴奋。 而我也是看了看严泺海的面相,他的命宫生的极好,一生无灾、无难,虽有风波,可却能够迎刃而解。 而且他能活一个大岁数,初步估算,流年的相门能转一圈,也就是他会活到上百岁。 看出这些后,我自然不会说出来。 严泺海那边也是早早地准备好了,听到我说要看他的东西,他立刻从书桌后面的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子。 那盒子并不大,只有平常手机的宽窄,五指并拢的高度。 而且盒子摆放的地方很显眼,很难让人联想到里面会放什么名贵的东西。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那个盒子不简单,盒子的侧面有一些符文,那些符文有点像是道符中拘灵符的符文,拘灵符,顾名思义拘束灵物! 而盒子上刻有这样的符文,并不是为了拘束灵物,而是为了限制盒子里面的一些气息外泄。 因为符文的存在,里面的东西才显得普通平常。 知道这些后,我就沉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严泺海把盒子放在茶台上,然后缓缓说道:“这盒子上的符文是父亲请的一个大师篆刻的,有了这个盒子,我们家族才能收藏盒子里的宝贝,在没有盒子之前,我们一家人因为盒子里面的东西吃了不少的苦。” 我笑着问都吃什么苦了。 严泺海苦笑道:“什么鬼压床啊,鬼剃头啊,大半夜梦游爬楼顶啊,都是最常见。” “我们家里好多人,还在厕所里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蹲在马桶上,对着我们露出阴险的笑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收来的是一个脏东西,可不是什么宝贝。” 严泺海却摇头说:“宗大朝奉,您还是先看过之后再下定论吧,这东西据说和柳家也有着很深的渊源。” 和柳家有关系? 我的兴致一下提了起来。 正文 第217章 寰海 见我的表情有些变化,严泺海继续说:“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这就给大家看看!” 说着严泺海缓缓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随着盒子被打开,一股古朴的气息随之散开,而在那古朴的气息中还有浓烈的阴邪之气,只不过那些阴气好像不会直接害人,而是专门用来滋养阴邪之物用的。 随着阴邪之气散开,我旁边的邵怡下意识挡在我身前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小心,这些气息有古怪,很可能会诱导你身上的祸根胎毒再次发作。” 这个时候,我也是看清楚了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颗绿油油的翡翠珠子,珠子光滑无暇,淡淡的幽冥之光在珠子里面流光蹿动,让这个珠子显得美轮美奂。 我没有先说珠子的事儿,而是拉住面前的邵怡问了一句:“小十三,我吃了七天的药,体内的毒素不是已经被彻底清除了吗?” 邵怡摇头说:“宗禹哥哥,不是这样的,那些药只能清除大部分的毒素,还有一小部分会继续滞留在你的身体里,要靠你的身体机能长年累月的缓缓排出体外,药已经不起作用了,但是这珠子里面的气息,好像有诱导毒素流动和聚集,以及滋养那些毒素的功效。” 听到邵怡这么说,严泺海就立刻把盒子又盖了起来说:“我听这位朋友的意思,我这东西会害了宗大朝奉?我并不是有意为之,还请宗大朝奉见谅。” 我摆摆手说:“无妨,在我继续观探那个珠子之前,你先给说说这颗珠子的由来吧,它和柳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严泺海点头说:“是这样的,这颗珠子名‘寰海珠’,原本是柳家曾经家主柳生愁随身佩戴之物。” 柳生愁? 我对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天字列九家中,唯一一个代理过荣吉大朝奉的人。 柳家也是从他开始对荣吉有了二心。 严泺海继续说:“柳生愁,曾经代理过荣吉的大朝奉,在他代理大朝奉期间,荣吉挫败了暗三家的颠覆阴谋。” 我对着严泺海笑了笑说:“你对柳家和荣吉的了解还真不少啊。” 严泺海赶紧拱手道:“宗大朝奉勿怪,我之前打听这些消息并无恶意。” 我摆摆手让严泺海继续说下去。 严泺海这才继续道:“柳生愁在担任代理大朝奉期间,除了挫败了暗三家的阴谋外,还带过一队荣吉的精英去了一趟昆仑遗迹,也就他的上一任大朝奉洛千秋战死的地方,他去帮洛千秋收拾遗体,找回命尺,顺便在昆仑遗迹中寻得一物,便是这寰海珠,据说这名字也是柳生愁起的,至于这珠子原本的名字,没人知道。” 我看了看柳云一,他对我点头,表示严泺海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而这一部分也是之前柳云一给我介绍柳家情况的时候,漏掉的部分。 柳云一对我耸了耸肩说:“这一段,我当时觉得没必要讲,我想着日后有机会,我会补充讲给您的,宗大朝奉勿怪。” 这个柳云一果然还是在我这里留了心眼,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却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 严泺海见我和柳云一不吭声了,再继续说道:“柳生愁带回寰海珠后,研究过一段时间,据说什么也没有研究出来,他就把珠子放到了柳家的藏宝阁中。” “后来柳生愁在辞去了代理大朝奉之后,就郁郁寡欢,没多久便仙逝了,这珠子也随之下葬。” “本来这珠子好好躺在柳生愁的墓里,可战乱年间,很多人为了生计,干起了盗墓的勾当,柳生愁的墓便是那个时候被盗了,这珠子也是流于世间。” 听到这里,我疑惑道:“堂堂柳家家主的墓也有人敢盗?” 柳云一这个时候就补充了一句:“柳生愁那会儿正值天下大乱,江湖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甚至还有很多非江湖的人,不懂江湖规矩的人混入了江湖的圈子里面,想想看,当时清皇陵都被盗了,我们族长的墓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那些盗墓贼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部给柳家的人追杀致死。” “只是流出去的东西,柳家却没有办法一一收回,因为有些东西已经流向了海外。” 严泺海接过柳云一的话说:“没错,这颗珠子当年就流到了国外,我祖父年轻的时候在国外打拼,攒了不少的钱财,然后买回了这颗珠子,多方考证之后,到了我父亲这一辈才稍微知道珠子的来历,也是因为我们知道了这颗珠子的来历,所以才想着加入江湖这个圈子,踏上荣吉这条大船。” 我问严泺海一家为什么非要涉足江湖。 他毫不掩饰地说:“我们严家也想要修行,想要长命百岁,甚至是长生不老。” 我笑了笑说:“荣吉不少大能修士,或许能够长命百岁,可长生不老的,我还没有见过。” 严泺海立刻道:“长命百岁也是万千人梦寐以求的。” 我问严泺海:“那珠子里面应该住着脏东西,否则你们家的人也不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儿,对里面脏东西的来历,你们可有调查?” 严泺海立刻说:“调查过,但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毕竟我们严家不是真正的江湖家族,对江湖中的事儿,调查手段也是十分的有限!” 我“嗯”了一声说:“你那珠子从古朴的气息来分析,应该是夏商周之前的东西,但是从工艺和质地上来分析,就能用价值连城四个字来概括,若是让我估价,我觉得应该在十个亿左右,当然这还是保守的估价。” “若是再找到它的一些文化源头,说不定再翻几倍,几十倍也说不准。” 严泺海立刻道:“如果荣吉肯收,别说十个亿,就算是五个亿,我们严家也会当掉。” 我笑道:“你倒是舍得。” 严泺海立刻说:“能上荣吉这条船,别说五个亿当掉这东西,就算让我们严家搭进去全部的身价,我们也是愿意的。” 看着严泺海的热情,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他好像比我更了解现在的荣吉,知道荣吉的强大和能量,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的奋不顾身。 看着严泺海的表情,我就慢慢地说了一句:“东西呢,你先留着,等着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收,至于你们严家入地字列的事儿,也等着大会之后再说。” 严泺海有些失望,但是见我并没有说死,立刻又笑道:“一切都听宗大朝奉定夺。” 不过很快严泺海继续说:“不过这颗珠子在我们严家的事儿,还请各位保密,毕竟这东西要是被柳家知道了,我们严家肯定是保不住的,甚至还会被柳家逼出蜀地。”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则是直接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不如把这东西暂时交给宗老板保管,若是将来宗老板决定要收,直接带走便是,若是不收再退给你,我们荣吉肯定不会黑你的东西。” 严泺海立刻说:“那最好不过。” 他还是真不怕我黑他啊。 我刚准说什么,李成二就推了推我的胳膊,示意我收下,看样子他好像从珠子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自然也没有推辞,就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那你帮我收着!” 李成二缓缓走过去,然后将盒子收起来,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背包之中。 严泺海一脸笑意。 就在李成二刚收好寰海珠的时候,我们就听到有人敲房门。 “嘭嘭嘭!” 接着是之前接待我们的旗袍美女大声音传来:“严经理,不好了,出事儿了,你快来下面看看,出大事了!” 正文 第218章 挑明 那旗袍美女声音很是慌张,严泺海也是一脸的惊讶,他飞快去打开门问道:“艳子,怎么回事儿?” 被称为艳子的旗袍美女这才着急忙慌说道:“下面来了几个人,说我们这里卖假货,要砸我们的店,还打了我们店里两个姐妹,脸都给扇肿了。” 严泺海眉毛皱了皱,然后对着我拱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失礼了,我先下去看看。” 我则是说道:“我与你一同去吧。” 严泺海前面引路,我们一行人先后下了楼,而在我们下楼的过程中,艳子时不时多看我几眼,她大概是好奇我的身份为什么会让他们的经理对我如此的尊敬吧。 到了楼下,我就看到大厅里站着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机车服,在门口还停着几辆价值不菲的哈雷,为首的一个大汉手臂上有块蝎子的纹身。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礼品盒,礼品盒开着,而里面放着一块已经有些裂缝的平安扣。 平安扣属于中等偏上的玉质,做工也算精良,如果估价的话,至少能卖到一到两万的样子。 只是出现裂缝的话,那价格就要大打折扣了。 我们下楼的时候严泺海也是一脸客气迎上去道:“几位,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泰雅居是从来不卖假货,也不会有假货的。” 为首的大汉把手里的盒子往柜台上一扔道:“喏,这就是从你们这里买的,买回去,我还没戴,刚一开盒子就裂了一道缝。这不是假货,劣质,是什么?” 柳云一这个时候躲在李成二的身后,满眼的闪躲,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那几个壮汉。 所以我就小声问柳云一:“认识?” 柳云一也是小声说了一句:“柳家的人。” 这个时候严泺海已经上前将红色的盒子拿了起来,他看了看盒子里裂开的平安扣,然后皱了皱眉头说:“东西是我们泰雅居的不假,可这裂缝是受到外力的作用才出现了,是您保管不当,和我们泰雅居没有什么关系。”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群众,不过他们只是围在门口看热闹没有人进来。 我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就发现有几个眼神格外锐利的人,那些人身上的气也与普通人不同,我瞬间明白了,那些人多半也是柳家的人,他们肯定是知道我在这里,这才想办法给严泺海一个下马威。 另外他们肯定也知道柳云一在这里,看那些人的眼神,应该也是准备等着没人的时候对柳云一出手了。 可我看了那几个人一会儿,就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似乎盯着的不是柳云一,而是我。 他们眼中除了一股锐利劲儿,还有一股杀气。 随着我发现那些杀气,我的直觉也是告知我,这周围有危险。 看着那几个人,我心里“咯噔”一声,他们应该不是柳家的人,而是暗三家的人。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该不会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吧,那也太疯狂了。 我这边心思乱转,而严泺海那边已经和前来找事的柳家人争执了起来。 那手背有蝎子纹身的大汉更是直接破口大骂:“你个龟儿子,你的意思是老子陷害你喽?” 这个时候我又发现一件事儿,那几个捣乱的柳家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可他们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的杀伐之意,反而更多是一种焦急。 我忽然明白了,这些柳家的人,这样引人注意,是为了让这里成为路人的焦点,进而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提高警惕,他们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阻止暗三家对我的行刺。 因为他们和暗三家的关系,他们不能直接告诉我暗三家行刺我,而按照柳云一所说,柳家目前也不想和荣吉闹翻,所以他们会针对我,给我难堪,但是绝对不允许我在柳家的地界上出什么危险。 如此以来,我、柳家、暗三家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看明白了这些,我就缓缓上前拽住正要继续争辩的严泺海道:“好了,东西赔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走吧,生意吗,和气生财。” 见我这么说,严泺海有点疑惑地看向我。 显然,他还没有瞧出其中的复杂关系。 不过他还是很听我的话,就将碎掉的平安扣收起来,然后看着一旁的艳子说:“艳子,你去拿一款新的来。” 艳子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可是他还打了我们的姐妹。” 严泺海看向我,大概是觉得没面子。 我则是缓缓说道:“每个人赔偿他们五千块,算我头上。” 严泺海这下更疑惑了,他没想到我竟然替对面的那些壮汉说话。 那蝎子纹身的壮汉也是不好再生气。 这个时候,我缓缓走到壮汉的身边,贴着其耳朵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就说,谢谢了。” 壮汉愣了一下,然后也是脸色骤变,不过他很快笑道:“小的知道了。” 说罢,他还对着我拱了拱手。 不一会儿艳子拿着一块新款的平安扣出来,蝎子纹身的壮汉看都没有看,直接拿上平安扣,然后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等着蝎子纹身的壮汉离开了,严泺海就招呼店里的人让门外的客人散掉了。 等着人群都散了,那几个藏在人群中的暗三家成员也不见了,我才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我们已经被暗三家的人盯上了。” 李成二似乎也没有觉察这一情况,就诧异地问我:“宗老板,你看到认识的暗三家的人了。” 我摇头说:“那些人我不认识,但是我已经基本确定他们就是暗三家人了。” 李成二愣了几秒然后诧异道:“宗老板,你那该死的直觉可真是变态啊,怪不得你刚才反应有些奇怪。” 我继续说:“我刚才反应奇怪,是因为那些柳家的人是来给我们提醒的,而不是来找事儿的。” 此时严泺海也是回到店里,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听到我提及暗三家的事儿,也就不吭声了,而是在站到旁边专心听。 至于其他旗袍美女,则是被他吩咐下去干活了。 此时柳云一站出来说道:“柳家人是来提醒的?如此看来,柳家人的态度在这次水官解厄大会中基本可以明确了,他们也是想要保护你的。” 我说:“但愿吧。” 柳云一则是飞快又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的直觉和观察力真是太过敏锐了,这里比你修为高的人一大堆,可偏偏只有你发现了这些!” 李成二就说:“待在宗老板的身边,就等于身边带着一个预警雷达,安全无忧。” 我则是尴尬的笑了笑。 接下来,我也没有上楼的意思,而是准备离开这边,然后返回我们所住的酒店。 就在我们刚走出泰雅居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了电话我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宗大朝奉,你都来蜀地了,也不说联系我们柳家,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这是柳辛柏的声音。 我曾经在荣吉的夜当见过他一面。 也是他邀请的我参加的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 所以我就缓缓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着自己玩几天而已。” 柳辛柏继续说:“宗大朝奉想玩的话,我们柳家也可以安排的,干嘛非要和柳云一那样的人一起呢?” 这柳辛柏直接挑明了这些,就是告诉我,他在监视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我笑着说:“柳云一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和他在一起,自然有我的理由,对了,刚才泰雅居的好戏,是你们柳家安排的吧,我谢谢你们了,救了我一命。” 我这句话,明着是感谢,实则是在试探柳辛柏会不会承认柳家和暗三家的关系。 同时我也是在告诉柳辛柏,我从柳云一那里已经得知了柳家和暗三家的关系。 本来以为柳辛柏会狡辩几句,没想到他却“哈哈”笑着说:“没错,那些人都是我们柳家安排的,准确的说,是我安排的,本来我以为宗大朝奉不会看透这一切,没想到您一眼就给看了一个透彻,我那手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让他转告对我们家主感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露馅了。” “我们柳家人,严重低估了宗大朝奉的智谋和观察力。” 我则也是跟着“哈哈”笑了两声道:“过誉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方的承认了这一切,和暗三家有联系这件事儿,一旦挑明了,你可知道这对柳家有什么影响吗?” 柳辛柏立刻道:“柳云一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再狡辩也是多余的,不过宗大朝奉也应知道了我们柳家的态度,我们并不想脱离荣吉,更不想和荣吉为敌。” “所以这次我们或许可以连手,在我们蜀地,重创暗三家!” 我诧异道:“你们和暗三家私下联系了一百多年,现在你们要出卖他们了,我怎么觉得有点不相信啊。” 柳辛柏则是继续道:“我说的我们,不是柳家和荣吉,是我和你合作!” 这个柳辛柏不简单呀! 正文 第219章 谈判 听到柳辛柏的话,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面露微笑问了一句:“你和我的合作?撇开柳家和荣吉?” 柳辛柏说:“可以这么理解,当然我所要和你合作的事儿对荣吉会有很多的好处,对柳家的话,就不一定了。” 我“哦”了一声道:“怎么!你这是要出卖柳家了吗?” 柳辛柏则是“哈哈”一笑,然后在电话那头儿说道:“与其说是出卖,倒不如说是拯救,我觉得自己是在救柳家,如果柳家继续这么自大的发展下去,那等待柳家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覆灭。” “而且,我们柳家覆灭之后,肯定要比暗三家要惨的很。” 我问柳辛柏为什么这么说。 柳辛柏在电话那头儿继续笑了笑说:“柳家的江湖霸主梦,该醒了,柳家自柳生愁老爷子代理过荣吉大朝奉后,就被荣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所冲昏了头脑,始终想着代替荣吉称霸江湖,可是柳家几代人下来,能维持住蜀地的这份产业已经实属不易,想要和荣吉争雄,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而且柳生愁老爷子做代理大朝奉期间,他只看到了大朝奉的地位、财富和权力,却没有看到大朝奉肩膀上的胆子有多重。” “荣吉历代大朝奉,寿终正寝者不过三成,超过七成是因为任务死在了任上。” “葛隆益、成致文、宇文翔成、白河、云之寒、洛千秋等等,这些都是荣吉历代战死大朝奉的名字,他们哪一个不是绝代天骄,不是功盖千秋,可他们却是全部死在了任务之中。” “再看看我们柳家历代的家主,每一个都是安享晚年,就算是在江湖最不太平的年间,我们柳家的家主也能苟且享安,这样的一个家族怎么抗衡荣吉?” “另外也说明了一件事儿,柳家历代的家主中,也没有一个适合做江湖霸主的。” “所以柳家若要稳固,只能安居一方,做好自己的本分。” 柳辛柏的这一段话不算很长,可里面的条理却十分的清晰,甚至将荣吉和柳家的背景、传承都描述的很透彻。 这个人不简单。 另外,他说的那些大朝奉的名字,我只听说过云之寒和洛千秋两个人,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想着这些,我就在电话里问了柳辛柏一句:“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改变柳家和暗三家有联系的现状,而你要改变这一切就要做上柳家的家主之位,换句话说,你和我合作的目的是让我支持你争夺柳家的家主!” 柳辛柏说:“正是如此。” 我反问柳辛柏,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柳辛柏继续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以后在荣吉的位置如何变化,我们柳家都坚定支持你,支持你做荣吉的大朝奉!现在坚定支持你的,只有帝都的东方家、蒋家、帝都的陶家和丁家,虽然也选择支持你,可他们并不是打心眼里臣服于你,而是冲着你父亲宗子明,宗大天师的名声去的。” “就算是陕地的秦家,受过你的恩惠,可他们心里感激的也不是你,而是你父亲,而他们效忠的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效忠的是袁氶刚,至于你这个大朝奉,份量还是太轻了。” “至于帝都的霍家、东北的陈家、闽地的苏家,他们的态度还处于观望之中,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拥护,怕也是不容易的。” 我这边笑了笑道:“你说的倒是很透彻,说白了,你就是觉得我实力小,一定会和你合作,对吧。” 柳辛柏立刻道:“我只是想要告诉您,我这里有您最需要的东西。” 我继续追问:“那你怎么保证,我支持你,你就能够一定当上柳家的家主,而我又怎么确定,你有能力管理好柳家呢?还有,你又怎么保证一定会履行你说过的这些话呢?” 柳辛柏在电话里面说:“首先,只要你支持我,我就有了争夺家主之位的名头,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其次我有没有能力管理好柳家,那就等着看我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的表现,至于你最后的顾虑,完全不用担心,等我们确定合作后,我可以和你立下心念大誓!” 心念大誓,好像是修行中一种以命立誓的方式,若是违背,便会触发心火,引来天雷灼烧而死。 听到这里,我就对柳辛柏说了一句:“好吧,那我们的合作还是有的谈的,等着水官解厄大会之后,我们再细谈。” 柳辛柏立刻道:“好,看来咱们第一次的沟通还是很有成效的。” 又和柳辛柏废话了几句,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起来后,东方韵娣就在旁边问了我一句:“你真要和柳辛柏合作吗,你要知道,柳辛柏现在做的事儿也算是背叛柳家,他可能是第二个柳云一,你身边一个柳云一,再加上一个柳辛柏,那你可真是把柳家的仇恨拉得死死的。” 我道:“柳辛柏还没有暴露,应该不成问题,也不用太担心。” 说着,我看了看柳云一。 他则是笑了笑说:“柳辛柏,我记得他好像是我四叔的孙子,柳家现在的天才少年,柳家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没想到他能有这样的觉悟,不简单啊。” 我看着柳云一不禁陷入了深思,然后问道:“你当初叛离柳家,该不会也是想要放弃柳家的称霸江湖的理念,事后被你们家族的人知道,你们这才闹翻的吧!” 柳云一很果断地说了一句:“不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接下来我们直接返回停车的地方,然后就和柳云一分开了。 在分开之前,我问柳云一,他在成都有没有安全的落脚的地方,他就对着我神秘地笑了笑,让我不用担心。 我自然没什么担心,直接让李成二开车拉着我们回酒店去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也是分析了一下整个成都这边的情况,最后我们只得出了两个字的结论,那便是“复杂”。 无论是柳家和暗三家的关系,还是柳家和荣吉的关系,以及柳家内部的关系,都是十分的复杂的。 回到酒店,我们相互沟通了一下,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同时我们也发现一件事儿,我们住的小酒店依旧没有其他的客人,整个酒店的服务人员对我们的态度也是变得极好,他们恭敬的就差跪在地上给我们服务了。 我知道,这都是柳辛柏安排的。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酒店的人就把吃的东西给我们送来了,他们还告诉我们,我们三餐都不用出门,只要一个电话,他们就会送过来,而且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他们也会一并满足。 回到酒店之后,我就一直在房间思索蜀地的事儿,以及屡清楚各方面的线,通过昨天和今天的了解,我脑子已经有了整个柳家的大体情况结构。 晚饭我也是在房间吃的,我刚吃过晚饭的时候,东方韵娣就来敲门。 我问她什么事儿。 她就在门外说了一句:“没什么事儿,我就不能找你聊聊了吗?” 给东方韵娣开了门,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过臀的风衣,里面穿着白衬衣,下身是紧身的黑色休闲裤,很显她的腿型。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你每次看到我,都想着躲开似的,怎么害怕我啊。” 我说:“我只是觉得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没必要见面。” 东方韵娣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我找你啊,还真有点事儿。” 我直接道了一个字:“说!” 东方韵娣指了指沙发说:“我能坐下说吗?” 我自然是请她进了房间。 她在沙发上坐下,拿了茶几上一个香蕉,缓缓剥下皮,咬了一小口,然后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根据我们家族传来的情报,明天帝都的蒋家,东北的陈家,他们两家的代表将会赶到蜀地,整个蜀地要开始热闹了起来。” 蒋家的人? 他们不让蒋苏亚来,会派什么人代替蒋苏亚呢? 还有东北的陈家,我也很好奇,他们又会派什么人来呢,陈家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呢。 所以就说了一句:“有具体的名单吗?” 东方韵娣摇头说:“还没,这次各个家族的名单都搞的很神秘,恐怕只有那些人到了成都,我们才会知道是谁。” 不过很快东方韵娣又补充了一句:“蒋苏亚的话,应该不会来,蜀地这种是非之地,蒋文庭肯定舍不得她来的。” 我也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东方韵娣继续说:“另外,还有一条消息,暗三家有很多的暗线,已经秘密潜入成都了,粗略估计,整个成都现在已经有不下百人的暗三家眼线了!” 我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想了想这个酒店的情况,现在这个酒店空荡荡的,除了工作人员,就是我们这些人了,如果暗三家要行刺,又不引起太大的动静,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我就在微信上给伙伴们发消息,让他们全部来我房间集合。 很快邵怡、弓泽狐都回复了消息,然后来了我的房间,只有李成二回了一句:“我去接个人,御四家最后一位!” 正文 第220章 箱子 看到李成二回的消息,我不由诧异地问了一句:“御四家的人,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很快李成二就又回过来:“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他在成都等着咱们呢,好了,我开车呢,不聊了!” 我也没有再发消息去问。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看了看我的手机,然后微微一笑说:“恭喜你啊,宗大朝奉,御四家,你终于要凑齐了。” 我笑了笑道:“御四家可比你们这些天字列家族忠心的多!”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毕竟天字列家族是荣吉的外臣,而御四家是荣吉大朝奉的内臣,他们可是会死忠于你的,当然目前我们东方家也是坚决支持你的。” 东方韵娣看着邵怡和弓泽狐都进了我的房间,也就没有再给我说情报的事儿,而是对我说道:“如果这个酒店真是柳辛柏安排的,而暗三家又来行刺的话,你觉得会不会是柳辛柏和暗三家串通好的?” 邵怡立刻摇了摇头说:“如果柳辛柏和暗三家串通好的,他白天的时候就不会给宗禹哥哥打电话了,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也是摇了摇头说:“小十三,你看问题还是太简单了,万一柳辛柏就是给我玩的心理战呢,他一方面给我说,柳家不适合做霸主什么的,一方面又想着让暗三家弄死我,然后成就柳家的大业。” “如果柳家成功了,那他是大功臣,如果柳家失败了,他可以用和我谈合作的事儿来当替罪符。” “依着柳辛柏的心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闻我这么说,邵怡也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那个柳辛柏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了?” 我笑了笑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柳辛柏在考验我,想看看我有没有跟他合作的价值。” 邵怡皱了皱眉头柔声道:“不管怎么说,柳辛柏这个人很讨厌。” 我摸了摸邵怡的脑瓜子没说什么。 东方韵娣则是说了一句:“以后这些权谋的事儿啊,你还是少当着十三的面说吧,她这么单纯,可别跟着你学坏了。” 邵怡立刻为我辩解:“宗禹哥哥,才不是教坏我呢,我跟着宗禹哥哥学了好多大道理呢。” 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就在房间里面待着,我也时不时去窗户边看看外面的情况,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流量也不小,我并未从人群中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 因为李成二还没回来,我就忍不住发微信催促他。 很快李成二就回了我一句:“电梯里了,正上楼呢。” 我心中不由激动起来,毕竟这御四家的最后一家,诡家太过神秘了。 好在接下来没出什么岔子,李成二也没有让我多等,几分钟我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接着传来李成二的声音:“宗老板,是我。” 邵怡跑过去开门。 我也是缓缓站起来看向门口,门打开后,李成二领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进来,那男人戴着风衣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的脸,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半米高二十多分宽的黑箱子,箱子外面画着金色的怪异符文。 在箱子上放着一个背包,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串红色念珠,每一个念珠上都刻着红色的玫瑰花瓣,看起来格外的妖异。 进门之后,李成二就对着我笑道:“宗老板,人给你带来了。” 邵怡慌忙让开路,让李成二和黑披风的人进来,他们走到客厅,黑披风的人就把身后的黑箱子卸了下来。 “嘭!” 随着那黑箱子落地,我才知道里面的东西很重。 接着黑披风男人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我看到一张白净的男人的脸,一脸的英气逼人,属于当红明星小鲜肉那样的脸形。 他的头发不算长,不过却打着发蜡,看样子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人。 露出脸后,他就对着我拱手弯腰,然后道了一句:“御四家诡家传人,夏薇至拜见宗大朝奉。” 夏薇至?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好像是三个字硬拼凑起来的一样。 我赶紧扶起夏薇至说道:“不必客气,你今天能来,我身边的御四家总算是凑齐了。” 夏薇至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见谅,这些天师父交代我去做一些任务,耽搁了一段时间,不然我会更早出现在大朝奉的身边的,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所以就来报到了。” 我点了点头。 同时习惯性地看了看夏薇至的面相,他的五官都算不错,可妻妾宫的位置却有一丝的黑气缠绕,这说明他的姻缘可能不会太好。 当然我也没有细看下去,而是对着夏薇至说道:“好了,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以后我们就要一起行动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补充了一句:“老诡,他开始不叫这个名字的,这是最近他师父给他改的名字,说是让他开始新生。” 夏薇至淡淡地笑着,可我却似乎从他的微笑中看到了一丝的凄凉,他身上好像刚发生过什么事儿。 看他的面相,只有妻妾宫有问题,也就是说,他的妻子,或者是女朋友出事儿了。 我刚要追问,可转念一想他都改名字要重新开始了,我再提他的往事似乎也不好,便没有开口,而是一一介绍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人。 夏薇至也是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一一握手。 相互认识之后,夏薇至就说:“我的房间已经开好,也在这一层,我先去把东西放回去,顺便洗个澡。” 我赶紧说:“我们被暗三家的人盯上了,所以大家今晚就在我的房间里对付一下,一会儿女生睡套间屋里的床,我们几个男人睡外面打地铺。” 夏薇至愣了一下说:“宗大朝奉不用担心,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发现酒店的周围有很多柳家的人,他们在监视暗三家的一举一动,我们不用这么紧张。” 李成二也是说了一句:“的确是,我们憋在酒店里多无聊啊,好不容易来了成都,白天全去看什么老古董了,一点意思也没,到了晚上,我们还不赶紧解放天性,找个地方去逍遥快活一下,体会一下成都的夜生活。”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刚准备说点什么。 他抢在我前面继续说道:“再说了,老夏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不是应该给他整一个欢迎仪式吗。” 夏薇至此时也是说道:“我的确很久没有去喝酒放松了,离开了师父身边,没人管我了,我的确也想去了。”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此时东方韵娣就说:“这样的话,你不如给柳辛柏打个电话,让他给安排一下,顺便试探一下他。” 这一下已经有一半的人同意去了。 无奈,我只好点了点头说:“试探柳辛柏就算了,在水官解厄大会之前,我还不想和柳辛柏接触太多,反而我觉得让柳云一安排更加靠谱一点。” 说着,我就给柳云一打了一个电话。 听闻我要找地方喝酒,柳云一立刻在电话那头儿笑道:“宗大朝奉不亏是年轻人,精力旺盛的很啊,这样,我这就开车去你们楼下接你们,在成都啊,我还真知道一个好地方。” 我问柳云一是不是安全。 柳云一就在电话那头儿笑着说:“安全,安全,放心吧,没人查!” 我不禁骂道:“你妹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不会有暗三家的人捣乱吧。” 柳云一就说:“放心吧,不会,那可是柳家的场子,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放暗三家进去。” 直接去柳家的场子? 我疑惑道:“你疯了,依你的身份,你敢去柳家的场子?” 柳云一在电话那头儿道:“那一家和别的柳家的场子不一样,我可以去,而且不怎么会被针对的。” 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和柳云一打电话的时候,夏薇至已经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夏薇至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了,只不过他依旧背着那口很大的黑箱子,以及背包。 我不禁疑惑道:“你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 夏薇至笑着说:“没事,东西到时候往包厢的角落里一扔,没人会注意的,进去的时候,大多数会把我当成一个搬运工,也不会太在意。” 的确,夏薇至现在的装扮很普通,休闲的裤子,牛仔的褂子,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卫衣。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等了十分钟,柳云一才过来,我们也是赶下了楼。 柳云一开是十三座的车过来,我们上了车,我也是把夏薇至给他介绍了一下。 可柳云一和夏薇至却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只是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我不禁问柳云一:“你们认识?” 柳云一就说:“有过一面之缘。” 夏薇至也是说补充道:“两年前!” 我刚要追问,柳云一便说:“好了,宗大朝奉,这算是我和诡家之间的秘密,你问了也没人会告诉你的。” 可夏薇至却笑了笑说:“宗大朝奉问的话,我是肯定会说的,毕竟我现在是御四家的人。” 我笑了笑道:“你可比李成二上道多了,那家伙不管我问什么,都要给我耍心眼,卖关子,你快给我说说,你和柳云一之间有什么交易?” 夏薇至说:“他让我师父和我关照一个柳家的后人。” 我问是谁。 夏薇至就说:“卢橙橙!当今柳家家主柳非生的外孙女。” 怎么是她? 正文 第221章 幻容 听到卢橙橙这个名字,我不由看向柳云一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柳云一淡淡一笑说:“本来所有的事情,我都想放在水官解厄大会上才说的,可现在看来,我必须先透露点什么了。” 夏薇至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柳云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睛微微向车顶看去,他好像是在思索着往事。 我没有催促他,而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可以在一个舒适的姿势下听故事。 柳云一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卢橙橙的身份很特殊,他不光是柳非生的外孙女,也是我的外甥女,我是她的亲舅舅。” “她是我妹妹的孩子,只不过我那妹子命运有点惨,在我被逐出柳家之后,她被迫嫁到了卢家,而后有了卢橙橙,而在卢橙橙刚生下来第二年,她就莫名其妙死了,卢家人说她是病死的,可卢家、柳家的高层都知道,她是被她的丈夫,卢正东给杀死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啊”了一声。 然后疑惑道:“你杀了你的妻子,被柳家逐出柳家,而卢正东杀了自己的妻子,还是柳非生的亲女儿,他难道不惩罚卢正东吗?” 柳云一“哈哈”一笑说:“因为知道卢正东妻子是柳非生女儿的人并不多,她只是被寄养在乡下的,柳非生的私生女而已。” “而且卢正东杀她,恐怕也是柳非生授意的,因为有些事儿一旦暴露了,对他的影响极其不好。”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问了一句:“该不会是你发现了你老爹生活作风混乱,他才想着杀你,把你赶出柳家的吧,也不对啊,你也用不着杀那么多人。” 柳云一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继续说:“我那个寄养在乡下的妹妹叫柳云嫣,这个名字还是柳非生给取的,我小的时候,因为比较聪明,所以深得柳非生的喜爱,他去什么地方也带着我,有一次去乡下看柳云嫣的时候,他也带上了我,不过他是借着游玩的名义去的。” “柳云嫣比我小几岁,长的很可爱,因为是在乡下长大的缘故,能吃苦,又懂事,所以我当时也很喜欢她。” “我和柳非生就住在柳云嫣寄养的那家农户家里,柳非生告诉我,假如有一天我当了柳家的家主,一定要好好照顾柳云嫣,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柳非生自己也是教了柳云嫣很多的本事。” “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柳云嫣认识了一个人,那便是云游蜀地的御四家诡家的传人,方思,也就是夏薇至的师父,他结识柳云嫣的时候,柳云嫣恰好十八,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而方思又是一个风度翩翩,有着渊博才识的人,加上他那年已经三十多岁,人也看起来十分的成熟,所以我那妹妹就对他动了真情。” “方思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并没有因为我妹妹的爱慕就趁机占我妹妹的便宜,而是给我妹妹讲了很多江湖中的事儿,其中就包括柳家和暗三家的勾结。” “并细数了一下,柳家反叛必然失败的因素,以及柳家反叛荣吉,勾结暗三家,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的灾难。” “我那秉性善良的妹妹就下定决心,倘若她有一天回到了柳家,就要改变柳家的现状,断绝柳家和暗三家的联系。” “我那些年,也时常代表柳非生到乡下去看我那妹妹,她也给我讲了很多方思和他说过的话。” “有时候,方思也会直接讲给我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儿最后传到了柳非生的耳朵里,父亲通过一些方法,将方思逼离了蜀地,而我和妹妹也是受到了责罚。” “妹妹因为方思的离开,整日茶饭不思,后来我出了事儿,她嫁给了卢正东,再后来,因为一些事暴露了,柳非生就密令卢正东杀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妹妹。” “因为对妹妹的感情,这些年我和方思一直暗地里保护着卢橙橙。” “近些年方思的身体不怎么好了,所以他就让他的徒弟,也就是你们见到的,现在叫夏薇至的家伙,让他继续照顾和保护卢橙橙。”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柳云一省略去了他为何出事的那段,可我却隐约感觉,他出事儿,和后来柳非生要杀柳云嫣,原因是一样的。 柳非生绝对不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柳云嫣是他的私生女,就把柳云嫣给杀了的,有更严重的因由在背后。 而这背后的因由,看来只有在水官解厄大会才能解开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么说来,我和卢橙橙好的时候,你们都知道?” 柳云一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和方思都觉得这是橙橙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们都没有介入,不过说实话,你真是一个渣男!” 李成二不禁尴尬地笑了笑。 夏薇至则是说道:“我师父倒是不觉得你是渣男,只是觉得你心性不定,你内心还算是个好人,毕竟他当初也是差点收你为徒的。” 李成二继续尴尬地笑。 我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不是我说,李成二,你有时候真得改改自己的这些臭毛病了。” 李成二笑道:“我尽量吧!” 因为我们都开始说起了他,李成二有点不自在,就岔开话题说:“对了,我们今晚到底去什么地方喝酒啊。” 柳云一说:“就是去卢橙橙名下的一家高级会所——夜芙,她平时很少去那边,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待在华泰四路的橙和茶园!” “夜芙的规格极高,所以每天去的人不多,可但凡能进夜芙消费的,非富即贵。” 李成二一边开车,一边又问道:“里面的妹子怎样。” 柳云一笑道:“貌美如花。” 李成二笑的裂开嘴。 柳云一虽然也在笑,可我却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悲伤。 是那种凉到心底的悲伤。 看着柳云一的眼神,我的心里也跟着一凉。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对柳云一说一句:“一切都会好的。” 在其他人听来,这句话有些突兀,可却让柳云一忍不住多看了我一眼,他先是诧异,然后对着我微微一笑,像是在表示感激。 很快我们就到了夜芙会所所在的大厦,整座大厦十六层,全部都是夜芙的地方,整栋大厦将餐饮、KTV、棋牌、洗浴、酒吧等等娱乐场所全部涵盖在了其中。 车子在大厦的地下车场停下,我们进停车场的时候,柳云一亮了一张卡,负责看守停车场的人,看了卡之后才给我们放行。 看到这一幕,我就想起邵怡给我讲过的一件事儿,那就是卢橙橙在她家里,当着她父亲的面提过柳云一的名字,卢橙橙和柳云一私底下应该也见过面吧,甚至还交流过。 柳云一的这张卡,很可能就是卢橙橙给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试探性地问了柳云一,他则是很直接地回答我说:“没错,这卡的确是卢橙橙亲手交给我的,我私下也和她交流过。” “不过呢,你们别打卢橙橙的主意,我不会让她卷进荣吉、柳家和暗三家争斗的漩涡之中。” 我说:“你收了她的卡,不就是已经把她卷进来了吗?” 柳云一说:“这张卡是我第一次用,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今天来这里的事儿,柳家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柳家人这个时候,还认为我还在自己住的地方呢。” “至于这个会所里面,你们也放心,一会儿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虽然不懂柳云一要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他保护卢橙橙是真的。 这柳家的情况,比陕地秦家的情况还要复杂啊。 车子停好之后,我们就去了大厦的七楼,这里是喝酒地方。 要进地下停车场不容易,可上电梯就没有人管了,到了七楼,我们就发现这边没有服务台,全部都是包厢房间,一个穿着短裙,留着短发的美女立刻迎上来道:“各位客人可有预定?” 柳云一就说:“三个八!” 短发美女立刻说:“您是宗先生吧?” 柳云一指了指我说:“他才是宗先生。” 短发美女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先生,你跟我来,你们的包厢在这边。” 而我看了看柳云一,就发现他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脸变瘦了,变尖了,眼睛也是变了形状。 五官改变? 不过他五官下的面相却没有改变。 柳云一对着我神秘一笑。 而我则是更加的诧异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发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进了房间,短发美女就说:“各位客人需要……” 李成二直接打断说:“需要,需要,美女,酒,都需要!” 短发美女笑了笑说:“好,你们先稍等,我这就去叫人。” 等着短发美女出去了,邵怡就给对一直看着柳云一的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也不用太过惊讶,在停车场的时候,他吃了一颗药丸,那应该是一颗幻容丹,吃了之后五官会大变样的丹药,持续差不多二十四小时,不过这种丹药,要有修行的人才能吃,寻常人吃了,身体吃不消,而且影响很多内脏器官的功能,甚至致死。”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夏薇至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往沙发旁边一放,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放纵的人生,要开始了!” 不过我看的出来,他好像并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他应该是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场所。 他还有点紧张。 我身边,都是一些有故事的人啊。 这个时候邵怡往我身边坐了坐,虽然跟着我出入过这样的场所,可她还是有点不自在。 东方韵娣在我另一边坐下,她的表情平淡,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柳云一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诧异地说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我疑惑道:“谁?” 柳云一道:“徐坤身边的一个高手,他人就在夜芙!” 正文 第222章 亲近 徐坤身边的高手? 提到徐坤我心里还是有点反感的,毕竟是他把我爷爷给逼走的,没有他,我现在应该还在荣吉优哉游哉地做我的小评估师吧。 柳云一那边说完之后,就对我们这边道:“一会儿你们先开始,我去见一下那个人,毕竟我在徐坤那边也是挂了号的。” 柳云一话音刚落,我们包厢的门就被推开,接着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梳着长长马尾辫的女人。 她往我们包厢走了几步,然后双手一叉腰道:“不用去见我了,我来见你了,柳云一。” 柳云一“哼”了一声道:“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你还认得我,不亏是三大正使之一!” 说罢,柳云一收起手机,对着那女人拱了拱手说:“见过王正使!” 女人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我这次来,是来看看荣吉新任大朝奉的,这也是老头子的意思,他的原话是,别让宗禹那小子死在这次的水官解厄大会上。” 老头子? 我正疑惑的时候,柳云一就对我说:“老头子是客家对徐坤的称呼,三大正使和三大副使,都是徐坤旁边的高手,这个女人叫王柯,三正使中排名第三,实力在五段天师左右,属于中段的天师高手。” 天师? 还有,徐坤派人保护我,这徐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王柯已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不一会儿我们包厢的门又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群的姑娘。 可带头的姑娘还迈进一步,王柯就挡住道:“你们等五分钟,五分钟后再进来,我们有点事儿要谈。” 姑娘们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很礼貌地退了出去。 王柯缓缓走到我身边,然后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次来,不是找你们打架的,而且老头子也警告了我,让我不要在御四家齐全的情况下出手试探你,所以我现在很克制。” 这个时候,李成二、邵怡、弓泽狐,以及新加入的夏薇至,每个人都提了一口气,他们好像随时准备对王柯动手。 我忽然有一种错觉,聚齐了之后的御四家,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又或者,这不是错觉。 有了这种感觉,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我沉了一口气看着王柯问道:“徐坤让你来保护我的?” 王柯笑了笑道:“算是吧,暗三家都是一群疯子,我们客家虽然和暗三家有些合作,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线,这个暗三家这两年做的太过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这么说来,徐坤是想着让客家和荣吉合作对付暗三家了吗?” 王柯笑道:“算是吧,这对荣吉也是极有好处的,怎么,这你还要考虑一下吗?” 不等我说话,王柯忽然绕过我面前的茶几,然后推了推邵怡,想要在我旁边坐下。 邵怡攥着小拳头死死的贴着我,完全没有让王柯在我旁边坐下的意思。 王柯则是笑了笑:“怎么,我连坐下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看了看邵怡笑道:“十三,你往旁边坐一下,我觉得她不会对我怎样。” 邵怡这才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同时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小心点,我师父跟我说过,徐坤身边的人,都很坏!” 王柯在我旁边坐下,然后对邵怡说了一句:“看来邵元培老先生对我们客家的成见很深啊!”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我道:“这次暗三家在成都集合的人不少,如果我们能在成都将这些暗三家一网打尽,那对暗三家绝对是极大的削弱,也会让暗三家打消回国发展的念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天字列九家这次来参加水官解厄的人不少,每一家除了代表,还会带不少的高手随行,他们都是接到了袁氶刚的命令,来这里围剿暗三家的。” “这水官解厄大会,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我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蒋家为什么不让蒋苏亚来成都了,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次水官解厄上的行动,至于袁叔叔,他可能是把我当成了诱饵…… 不过在想着袁叔叔对我的好,我很快也释然了,他肯定想好了万全之策保护我吧,毕竟当天他也会亲自赶过来的。 再者说,我父亲也在,我应该是安全的吧。 我心里被王柯说的一下乱了起来。 见我不说话,王柯就继续说:“好了,我该说的差不多也说完了,你若是做了决定,就告诉柳云一,他知道怎么联系我,要不咱俩加个微信也行,姐姐我晚上一个人住,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我住的酒店?” 我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考虑好之后,直接告诉柳云一吧。” 王柯耸了耸肩吧,然后站起身道:“好吧,看来你是嫌弃姐姐老,不过也是,你身边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哈哈……” 说着,王柯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邵怡赶紧又贴在了我的身边,生怕王柯再跑回来似的。 等着王柯出去,会所的美女们就进来了,李成二、夏薇至毫不客气第选了起来。 不过夏薇至选人的时候,脸都快红到脖子了,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柳云一则是随便拉了一个在旁边坐下。 我的话就没有选,毕竟我身边有邵怡和东方韵娣,和他们两个比,其他人的容颜太不值一提了。 弓泽狐本来也不选的,李成二则是拉了一个,硬生生给塞到了弓泽狐的旁边。 接下来就是喝酒、唱歌的休闲时间了。 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正事,本来以为就能安安稳稳到我们散场了,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们包厢门的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我见过的人,卢橙橙。 看到卢橙橙,李成二、柳云一和夏薇至都不由愣了一下。 我的表情还算平常。 看着我们要停下,卢橙橙直接大声说:“不用管我,继续,今天这次我请,算是我代表刘家宽待宗大朝奉的。” 柳云一变了样子,他好像没有认出来,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到李成二的旁边,还把李成二身边的那个美女给轰走了。 李成二则是一脸不甘说:“你这是干嘛。” 卢橙橙就说:“怎么,今晚我陪你还不行啊,刚才那个人配得上你?” 李成二下意识看了看柳云一和夏薇至,那两个都是暗地里保护卢橙橙的人。 柳云一估计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进而给卢橙橙添麻烦,就一把搂住自己旁边的美女,摆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夏薇至则是说了一句:“你看我干什么,她的私生活,我不管。” 卢橙橙这才看了看夏薇至几眼说:“你是谁,我的事情自然不用你管?” 夏薇至直接说:“我的师父,是方思!” 卢橙橙愣了一下,显然她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不过很快她就淡淡一笑说:“原来是荣吉御四家中诡家的传人,看样子宗大朝奉身边的御四家已经齐备了,在这里恭喜宗大朝奉了。” 卢橙橙说话的时候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我则是笑了笑道:“谢谢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对卢橙橙推脱道:“算了,我们今晚一起喝个酒算了,喝完酒,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因为柳云一和夏薇至的这层关系,看来李成二也是有点对卢橙橙下不了手了。 卢橙橙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道了一句:“喝酒!” 接下来卢橙橙给我们一一敬酒,在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千万别去地下车库,有埋伏!” 我问是谁! 卢橙橙却不跟我说了,而是喝了一口酒换下一个去敬酒了。 等他来到柳云一面前的时候,她忽然对着柳云一说了一句:“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怎么觉得和你很亲近!” 正文 第223章 伏击 听到卢橙橙的话,柳云一也是怔了一下,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然后也和卢橙橙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也感觉到很亲近。” 卢橙橙“哈哈”一笑,然后和柳云一“碰”了一下杯子,两个人便把各自杯中酒一饮而尽。 等着敬完酒,卢橙橙就回到了李成二的身边,而李成二却一脸不乐意,他的手更是有点无处安放。 又过了一会儿,夏薇至和弓泽狐也是让身边的美女离开了,房间里除了卢橙橙,就剩下我们自己人了。 我们把音乐的声音也是降低了不少。 这个时候,我便问卢橙橙:“你刚才算是在向我告密吗,之前在橙和茶园的时候,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卢橙橙就说:“橙和茶园家族里的耳目众多,我自然要对你们凶一点,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我自己的地盘,我想怎样说话都可以,我听柳辛柏说,你和他要合作了?” 诧异道:“柳辛柏这事儿都跟你说的吗?” 卢橙橙“哈哈”一笑说:“我和他是同一阵线的。” 邵怡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这才对啊,这就跟我最初认识的卢橙橙有点像了。” 卢橙橙一脸疑惑看向邵怡,然后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当年跟在邵元培圣手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儿?” 邵怡点头。 卢橙橙赶紧起身跑到邵怡身边,跟邵怡拥抱了一下说:“我当年就可羡慕你了,能够不受诸多的束缚,游览这世间各处的风景,领略世间的诸多疾苦和美好。” “不像我,一辈子只能窝在蜀地,甚至是只能待在成都。” 卢橙橙和邵怡聊了起来,气氛一下和谐了很多,而卢橙橙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的冰冷。 她笑起来的时候,要比她冷着脸的时候,好看许多倍。 我这才问卢橙橙:“对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地下车库伏击我们啊,你让我们不要去地下车库?” 卢橙橙就说:“暗三家的人,这是柳辛柏给我的消息,我只是负责传达给你们,据柳辛柏说,最可怕的是,这次暗三家的行动,柳家部分的高层已经默认了,所以就算是柳辛柏也没有办法出面阻止。” “这次行动不同于送仙桥那边,那边人多口杂,涉及到的无辜众多,柳家不敢放任暗三家胡来,可这一次不一样了,我们夜芙会所相对高档很多,地下车库更是管控严苛,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人,如果暗三家再略施手段,那就彻底不会有什么人进入地下停车场,所以这是他们动手的最佳场所。” 我问卢橙橙对手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卢橙橙摇头说:“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地下车库最起码埋伏了二十多个暗三家的高手。” 我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卢橙橙则是继续说:“至于实力的话,我们只知道,没有天师水准的人,具体的实力我们就没有情报了。” 卢橙橙说到这里,我就对卢橙橙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情报。” 她耸肩说了一句:“不用客气,毕竟你们和柳辛柏合作,也算是和我合作,等你们改变了柳家的现状,柳家不少晚辈就都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现在他们,都是笼中鸟,井底蛙。” 看的出来,卢橙橙有很多的无奈,我也能感觉到她对自由的渴望。 所谓柳家蜀地的集团,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而已。 就在我和卢橙橙对话的时候,夏薇至忽然说了一句:“我想去会会地下车库的那些暗三家了!” 说着,他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李成二愣了几秒钟就说:“那我陪你吧。” 卢橙橙有点生气道:“你们疯了,你们只要避开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夏薇至缓缓说道:“我发过誓,以后再碰到暗三家的人,我绝对不会再躲,就算是赌上性命,我也要一往无前!”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箱子。 好像这一番话也是说给箱子里面的东西听的。 我不禁皱眉,这个夏薇至不会变态到在箱子里面装着一个人,或者一具尸体吧? 我忽然想起在魔都的时候,东方家会所里面的尸丹。 诡家的人都会控制尸丹来战斗,那夏薇至箱子里的,莫非是一个小型的尸丹?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也说了一句:“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去和暗三家碰一下,我听闻荣吉大朝奉身边的御四家,一旦凑齐便可以合战群雄,傲视天下,保着大朝奉纵横无双,我想看看御四家合在一起,究竟会擦起什么样子的火花。” 东方韵娣这么一说,邵怡和弓泽狐忽然也有点跃跃欲试了。 他们两个对御四家的合作也是充满了期待。 看到这些,我就缓缓一笑说:“也罢,那我们就试试,不过我们得想好万全之策,别一会儿全折在地下车库了。” 夏薇至就笑了笑说:“就算打不过,我也有办法让大家脱身。” 说罢,他直接站起身,然后把那巨大的箱子背了起来。 此时一直没吭声的柳云一就道了一句:“我不方便露面,只能在暗中支援你们。” 卢橙橙多看了柳云一几眼,始终没有去问柳云一名字的意思。 接着我们就全部起身,然后乘着电梯往地下车库去了。 电梯下沉的时候,我心里不由紧张了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上学的时候跟人约架,不过这次更严重,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卢橙橙和我们在同一个电梯里面,她直接对我们说:“地下车库里面发生的事儿,不会被外界知道,你们可以放开手脚行动,我会给你们善后的,但是我不能直接参与进去,毕竟柳家还没有和暗三家彻底闹翻,我们还需要在柳家中继续蛰伏。” 我点了点头。 很快电梯就下到了地下车库,卢橙橙对我们说了一句:“我就不下电梯了,你们小心点,要是撑不住了,就往电梯间跑,我在这边接应你们。” 我们众人点头,然后相继走出了电梯。 走出电梯间,我们就发现整个地下车库比我们来的时候好像阴森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灯光也是昏暗了许多,本来就没有什么车的地下车库,现在变得更加的空旷了。 我的身上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股阴气也是向我们这边逼了过来。 暗三家的人,不会放了一群脏东西在这里对付我们吧? 正文 第224章 丧音 感觉到那些阴气后,我就赶紧说了一句:“这地下车库有很多的脏东西,大家小心点。” 众人点头。 我刚准备取出破灵符分给大家,李成二就拦住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我们都有防御阴邪的手段,而你的手段就只有符箓一项,这些符箓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邵怡也是在旁边点头说:“是啊,宗禹哥哥,你自己留着,我们都有自己的手段。” 说着她把剔魂刀握在了手中,然后随手翻了一下,样子格外的潇洒。 弓泽狐那边,右手握着鲁班尺,左手拎着一条草绳,在他的指缝里同样夹杂着几张黄符。 李成二的巫器匕首也是握在手里,他紧走几步走在了第一个。 夏薇至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拿任何的法器在手中,也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背上箱子的角度。 他下意识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同时慢慢地说了一句:“一会儿开始战斗了,宗老板,你在我们队形的最中央,东方韵娣和用了幻容丹的那个,你们和宗老板站一起,尽量保护宗老板行动。” 东方韵娣笑着说:“这个不用你说,宗禹是我师父的爱子,我可得保护好了。” 柳云一则是点了点头,然后往楼梯间那边看了看,显然他是担心卢橙橙识破了他的身份。 我们快速往我们车子的方向走去,等我们走了二十多米后,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呜呜”的丧音,好像有无数的女人和小孩儿躲在车库的角落里哭泣。 那丧音让我心头也跟着不停地颤抖,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李成二就快速说了一句:“宗老板,稳住心境,这些脏东西在扰乱我们的心智。”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一张清心魔符握在手中,然后用力往自己的心口一帖道了一句:“心之根灵,镇一为净,急急如律令,给我镇!” 随着我一声大呵,我耳中的丧音明显轻了不少。 再看我的同伴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气脉运作了起来,在气脉的流动下,他们身上好像闪着白色的光晕一样,那些婆娑丧音根本无法伤到他们。 我不禁羡慕了起来,我的气脉还无法完全连通,这样的手段我还用不出来,只能浪费一张清心魔符顶一会儿,按理说,清心魔符在中招深一点再用才更合适,因为它可以直接解除脏东西布下的幻境。 不过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毕竟我背包里的符箓极多。 此时李成二又说了一句:“前面七个!” 不等我反应过来七个什么的时候,夏薇至在我们身后道了一句:“后面也是七个。” 我这才问了一句:“七个什么,暗三家的人,还是脏东西。” 李成二直接说:“脏东西,暗三家的那些人还是有点小瞧我们,放了这些个脏东西后,他们全部离开了,想靠着这些脏东西来对付我们,真是异想天开啊。” 我问那些脏东西都是什么水准的。 夏薇至就说:“都是慑青级别,也就是真人水准,普遍都是中级的慑青,如果我们应付得当的话,不算难,毕竟我们学习的术法大多数都是专门用来阴压制邪之物的,同阶段的真人要比同等级的慑青强很多,而且这种强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碾压的。” 我说:“看来这修行大规则对鬼物很不友好啊。” 夏薇至没吭声,李成二就说道:“这是在阳间,若是去了阴冥府邸,你去试试,情况就反过来了。” 这个时候邵怡很自然地往我左边走去,弓泽狐则是向我的右边走去,李成二在前,夏薇至在后,御四家把我环绕在了中间,一阵强大的安全感在我心头涌了出来。 我淡淡地了笑了笑,心跳速度也终于开始恢复平常了。 东方韵娣靠在我的旁边,也是笑了笑。 柳云一则是小声对我说:“接下来就看御四家的了,我尽量不出手,不然我担心卢橙橙会发现。” 我点头。 等他们站好自己的位置后,我们四周缓缓飘出十四个青色的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一个都面目狰狞,青光之下的衣衫上飘着一道黑色的符印,那符印充斥着一股煞气,而煞气让那些脏东西显得格外的诡恐。 那些脏东西一个个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同时又显得十分痛苦,看的出来它们并不是真心想要攻击我们,而是受到了身上那黑色符印的驱使。 李成二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攻击姿态,同时他问了我一句:“那符印宗老板可认识?” 我点头说:“认得,是相符中牧灵符,以我现在的水准,我还画不了,因为我身上的相气根本不够支撑自己画出这张符来,我估计最起码地阶相师之后,我身上的气脉全开,我才有机会画出这符来。” 李成二“哦”了一声说:“相门的符,还能以虚印画在这些脏东西的身上,看来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相符高手啊,没想到暗三家还有这样的人物,还真是有点小瞧他们了。” 夏薇至也是跟着说道:“的确是第一次听说暗三家中有相符高手。” 我们正在讨论的时候,李成二面前一个男性的鬼物好像在痛苦的趋势下有些熬不住了,直接对着李成二扑了过去。 李成二翻了一下手中的巫器匕首,同时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快速迎了上去。 只见李成二左手的指诀飞快点出,那慑青级别的脏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被点了一下,整个身体就以李成二的左手指诀点中的位置为中心开始滋生出一条条金色的线,那些金色线直接将鬼物给束缚了起来。 同时李成二右手的巫器匕首刀柄猛的打在脏东西的腹部。 那脏东西“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摔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再看李成二,身上的光晕显现的更厉害了。 夏薇至看了看李成二这边,然后笑着说了一句:“仙家的敕令金线果然厉害,而且你还开了真人级别的道威,看样子你是想要拔头筹啊,我可不答应。” 再看夏薇至,他猛抬脚,然后往地上一踩,“嘭”,随着一阵闷音在地库里传开,他嘴里也是飞快念了一句:“诡家秘术,气门倒逆!” 再看夏薇至身上的光晕也是强了不少,而和他面对面的一个女性鬼物直接脸色骤变,然后一个跄踉直接倒在了地上,同时我能感觉到,那脏东西身上的气脉也是瞬间混乱了起来。 那脏东西挣扎了几下,完全站不起来。 李成二的术法我还能看的清楚,他是用道气锁了脏东西的气脉,可夏薇至的术法,我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我根本没有发现他是怎么用的术法,又是怎么打中了对面的脏东西。 见我一脸的疑惑,东方韵娣就说:“这就是诡家的厉害之处,利用声音定向攻击阴邪,特定的声音频率再夹带着诡家特殊的道气,会让没有防范的脏东西意识混乱,暂时失去战斗力。” “就好像脏东西用声音把咱们拉入幻境一样,都是一种攻心的招式。” “只不过诡家的术数在扰乱脏东西心智的同时,还能通过气来让脏东西的阴气倒逆,进而丧失战斗力。” 我点了点头说,诡家还真是了不起啊。 因为李成二和夏薇至的出手,周围的脏东西也是彻底暴躁了起来,它们身上的黑色符印开始渗透出黑色的煞气,在那些黑色煞气的趋势下,剩下的十二个慑青鬼同时跳起来,然后对着我们扑了过来。 正文 第225章 前奏 看着那些脏东西扑过来,我飞快从背包里面抓出一把破灵符,然后将其飞快地扬到空中,同时嘴中大声诵念咒符中的文字:“旺盛邪祟,破散!” 一瞬间那些本来胡乱破散的符箓全部“呼”的正了过来,然后“嗖嗖”地射向那些慑青级别的脏东西。 “轰!轰!轰……” 我的符箓在空中和那些慑青碰撞在一起,一团团火焰爆裂,不过那些向我们扑过来的脏东西也是全部给我给击退了。 李成二趁机猛跑了几步,飞快捏起指诀对着其中一个慑青的胸口再点一下,那慑青身上飞快被金色的丝线缠绕了起来,然后倒地不起。 夏薇至原地跺脚,又一个鬼物中了他的诡术,同样失去了战斗力,一瞬间对面就剩下了十个慑青。 邵怡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握着剔魂刀死死盯着周围的慑青。 弓泽狐这个时候选择出手,他手中的草绳“呼”的一下蹿了出去,刚被符箓击中的慑青明显僵直了一秒多钟,弓泽狐就利用这个时间,用草绳将慑青给缠住,同时指缝中的符箓也是好像活过来一样,沿着绳子“呲溜”一声对着那鬼物撞了过去。 “嘭!” 鬼物被符箓击中,直接后仰在地面上,奄奄一息,魂魄眼看着就要散掉了。 此时李成二就对弓泽狐说了一句:“小狐狸下手轻点,这些脏东西还存在被送走的余地,毁了他们的魂魄,也会给我们结下孽债!” 弓泽狐没有看着李成二,显然是听不到李成二说什么的。 我则是走到弓泽狐的旁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把李成二的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弓泽狐往李成二那边看了看,然后恭敬地点了点头。 那些被我破灵符击退的慑青,身上黑色符印中的煞气也是退散了不少,不过他们的面目依旧狰狞,他们还在不停地找机会,还想着继续攻击我们。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看来并不是伏击,而是试探,暗三家在试探我们的实力,他们不是真的伏击,他们也知道他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杀掉我们,若是在这里伏击,必定会拖延下去,到时候肯定会有高手来支援,那他们可就走不掉了。” 说到高手的时候,李成二往我这边看了看。 我猜他说的是我父亲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十只慑青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全部掉头开始跑,跑了没几步,他们体内的黑色符印忽然闪了一下,接着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说:“他们利用的是专用阴冥道路逃走了,我们活人在一般情况下是走不了那条路,因为那是去往地府的路。” “只要到不了地府,他们就可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脱离那条路,然后再返回阳间来。” “背后操控那些慑青的相符高手,很强。” 我则是皱了皱眉头说:“这就跑了?” 东方韵娣就道:“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折损了五个慑青,再斗下去,那些慑青肯定全部折在这里,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慑青了。” 邵怡有点不解说:“我都还没有动手,大家也才稍微出手几次,这也试探不出什么啊?” 东方韵娣摇头说:“十三妹妹,你这就错了,他们只要试探出你们之中最强两个人的状态就好了,李成二,夏薇至,他们就代表了你们的战斗力。” “另外大家要小心了,第一次试探后,他们肯定会根据自己得出的情报布置战术,下一次他们再袭击,肯定就是奔着取你们性命去的了,荣吉的新任大朝奉,新一代的御四家,如果你们全没了,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荣吉的未来就没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东方韵娣的说法。 这个时候李成二看着倒地的五个慑青,就准备上前将他们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五个慑青体内的黑色符印闪了一下,一瞬间五个慑青直接“轰”的炸裂,我们一群人也是被震的东倒西歪,耳膜轰鸣,至于那些被困住无法逃脱的慑青,则是直接散掉了。 我捂着嗡嗡作响的耳膜说了一句:“好狠。” 李成二还在原地站着,不过他也是轻微摇了摇头,然后沉声说道:“这符合暗三家的做事风格,不择手段!” 夏薇至这次没有跟着李成二说什么,而是直接整理了一下自己背后的箱子,然后说了一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众人点头。 找到我们的车,我们反复排查了一下,确定对方没有在我们的车子上动手脚后我们才上车离开。 离开了夜芙,我们便直接返回了我们的住处。 柳云一在送完我们之后,也是马上离开了。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今晚的事儿让我对暗三家又有了新的了解,同时暗三家的实力也成了一个迷。 回到房间后,我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休息,正在充电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就发现上面显示的是柳辛柏的名字。 接了电话,我就听到柳辛柏那边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在夜芙的表现很不错,看来我不用太担心你们的安危了。” 我则是问了一句:“暗三家要试探我们的水准,看来你也是默认了,你也想看看我们值不值得和你合作,对吧?” 柳辛柏立刻否认道:“怎么会呢,大朝奉您多想了。” 我道:“你的狡辩很没有份量。” 柳辛柏继续说:“我这次打电话来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就是对你们在夜芙的遭遇表示慰问,第二个表示代表柳家邀请你们明天到柳家做客,毕竟你是荣吉的大朝奉,先后在送仙桥、夜芙两处地方露面,柳家如果不做出一些态度的话,那就真是不把荣吉放在眼里了。” 去柳家? 我笑了笑说:“好啊,我早就想去柳家看看了!” 柳辛柏说:“好了,明天我去接您。” 又简单说了几句,柳辛柏就挂了电话。 我刚准备把手机放下,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刚接了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小禹,你在成都吗?” 我一看,这个是国内的手机号,也就是说,爷爷可能回国了? 我惊疑道:“您回来了,在成都?” 爷爷笑着说:“没错,我是回来了,不过人不在成都,这次去国外收获不小,等这水官解厄的当天,我会让人去帮你们忙,至于我就不露面了,我明天一早的飞机,飞欧洲。” 我疑惑道:“荣吉在国际上的业务也这么繁忙吗?” 爷爷就说:“将来你会了解的。” 本来我还想问爷爷几个问题,可他却抢先我一步说:“过两天还是这个手机号联系你,我安排的人还不错,以后肯定会帮上你大忙的。” 说罢,爷爷直接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对面直接关机了。 我…… 看着手机,我不禁有些无语。 我总觉得爷爷是在刻意的避开我,难不成我们两个在命理上出现了什么相冲的地方? 可以我目前的相术水准,我还是看不出那一层意思的。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床头继续充电。 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微信视频,是蒋苏亚拨过来的。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微笑着接了视频。 蒋苏亚穿着睡衣坐在床头,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啃。 看到我的时候,她还对着我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的模样。 我问她怎么还不睡。 她就说:“睡不着,想你了,你去了成都,也不说给我回个消息,肯定很忙吧。” 我说:“还行,你怎么也不睡。” 蒋苏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对了,宗禹,我刚得到消息,我们蒋家的人已经到了成都了,而且他们在袁氶刚袁叔叔的帮助下,将我们家族在火石沟村蛇庙的守护大蛇也带了过去。” “成都那边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蛇庙的大蛇? 我的拳头不由紧紧攥了起来,看来袁氶刚是下定决心要在成都血战一场了。 而我是这场血战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现在前奏已经响了起来,真正的战斗越来越近…… 正文 第226章 瑞兽 蒋苏亚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思之中,见我一脸的愁容,蒋苏亚拿着手里的苹果在手机摄像头晃了晃说:“喂喂,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在成都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要不我过去找你?” 这成都的江湖最近无比的凶险,蒋家为了保护蒋苏亚,命令她留在省城,而我在心底也是不想让蒋苏亚涉险的,所以我就笑着道了一句:“柳家的水官解厄是江湖的盛会,荣吉的天字列会员基本都来齐了,地字列会员更是不知道会来多少家,而我是荣吉的大朝奉,受到万人敬仰,我会遇到什么难事儿,就是有点困了,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听到我这么说,蒋苏亚有些依依不舍说:“那好吧,你早点睡,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她对着屏幕亲了一口,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等她挂了视频,她又通过微信给我发了一个晚安和亲亲的表情。 我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我心里现在很乱,我想知道袁氶刚会在什么时候把他的布局向我坦白,还是说一直到最后他都不打算告诉我他的布局,完全把我当成棋子来用…… 想着这些事情,不一会儿我就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的七点多钟了,我起床刚洗漱完,就有人敲我的房门给我送早饭来了。 在房间里吃了早饭,柳辛柏的电话就打进来,问我准备好了没有,他要接我去柳家了。 我就说了一句准备好了。 他告诉我说,他的车子在楼下,让我准备好了就下楼。 我把行动的事儿在微信群里说了一下,等大家都有了回应,我才走出房间,众人已经在楼道里面等着我了。 下楼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说:“这算是我们正式去柳家,不知道他们会把我们安排在什么地方见面。” 李成二笑着说:“如果不出差错,应该是南面的麓山国际,那是成都比较有牌面的别墅区,柳家在那边的产业不少!” 我点了点头。 夏薇至也是跟着说:“没错,那个地方我听师父说过,当年的柳云嫣被接回成都后,就被安置在鹿城国际,那别墅在成都也算是有些年头了。” 说着夏薇至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接着说:“这串钥匙是当年柳云嫣住的别墅钥匙,不过现在那别墅已经重新被柳家收回了,我师父给我钥匙,也只是他的一个念想罢了。”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下楼来到门口之后,就看到一辆中巴停在门口,除了柳辛柏以外,卢橙橙也在。 还有一个开车的司机。 打了招呼我们就上了车,柳辛柏给我们一人递来一瓶饮料道:“往南走有点路程,喝点东西打发下时间。” 李成二直接说:“打发时间,你应该整一车的美女来,弄几瓶饮料也太没诚意了。” 卢橙橙直接坐到李成二的身边,一把抓住李成二的胳膊说:“怎么,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李成二只是尴尬地笑着,显然因为柳云一和夏薇至的关系,他和卢橙橙已经亲近不起来了。 东方韵娣很不客气地挨着我坐下,我则是说了一句:“这车上那么多的空座位,你干嘛非坐我旁边。” 东方韵娣笑道:“宗大朝奉不愿意的话,我就换到后排去。” 说罢,她就起身坐到我的后排位置上了。 邵怡这个时候笑了笑跑到我身边来坐了,我自然不会轰走邵怡,而是拍了拍她的脑瓜子。 她则是害羞地笑了笑。 车子出发后,柳辛柏就说:“我们去麓山国际那边,想必宗大朝奉也早就知道了。” 我说:“不早,刚知道没一会儿。” 柳辛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笔挺的黑西装,然后在我的前排位置坐下道:“宗大朝奉,这次去那边,有几件事儿我要事先跟您说一下,这次在麓山国际负责接待你的,是我爷爷柳非生,也是我们柳家现任的家主。” “除此之外,还有我父亲柳天成,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父亲和我,还有小橙子,可不是一条线上的,他是我爷爷的忠实追随者。” 柳辛柏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往中巴司机那边看了几眼。 柳辛柏笑道:“自己人,他的名字叫何超,跟我有着过命的交情,我们说什么都不用避讳他。” 我点了点头道:“你父亲和你爷爷都算是柳家的守旧派吧,你为什么会和他们的思想不一样呢,我实在想不通。” 柳辛柏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和父亲、爷爷一起生活过,我是在十四岁的时候才被接回家族的,而在回家族之前,我一直跟着我妈一起生活,我受我妈妈的影响更深一些。” 我问道:“你母亲是荣吉的拥护者?” 柳辛柏道:“没错,我母亲是江湖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的独生女,因为没有太高的地位,所以她早早地被父亲抛弃,父亲娶了一个蜀地的名望家族,只不过那个女人没有给父亲生下一儿半女,我十四岁那年,那个大家闺秀因病故去,父亲这才接我回了成都,进了柳家,而我也凭借不错的资质,赢得了柳非生的赏识,前两年开始慢慢地接触到柳家的一些核心秘密。” 我点了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柳辛柏继续说:“这次负责接待你的柳家成员不多,但却是柳家最核心的两个人,我爷爷和父亲,说他们两个把控着柳家一点也不为过。” 我打断柳辛柏说:“按照你说的,你会是柳家的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你还用我帮着你争夺家主之位吗?” 柳辛柏摇头说:“我虽然是父亲亲生儿子,却不是父亲的正妻之子,所以,即便是我受到了柳非生的赏识,接触到了柳家核心的秘密,我依旧只是一个庶出,是没有资格继承柳家家主之位的,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培养我,只是想把我培养成可以辅佐未来柳家家主的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问柳辛柏:“你想要的是柳家家主的位置,还是救柳家的悬崖之危?” 柳辛柏说:“都有!” 我“哦”了一声,柳辛柏继续说:“我们先是别墅区里面碰面,喝茶,然后是去打高尔夫,晚上的时候有个茶会,这就是今天全部的行程,在茶会的时候,帝都蒋家,陕地秦家,东北陈家的代表都会露面。” “到时候柳家可能会出一些题目刁难宗大朝奉,应该是为几天后的水官解厄大会预热。” 我笑着说:“这么说来,几天后的水官解厄大会上,柳家的刁难程度会更甚了?” 柳辛柏一摊手说:“宗大朝奉,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刁难我,能不能透露下。” 柳辛柏摇头说:“目前来说,我也不知情,不过你放心,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接下来,我们也只是随便聊了一会儿。 三十多分钟后,我们的车子直接开进了别墅区,然后在当中一座独栋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而在别墅的门口站着三个人,当中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左边是一个年纪和柳云一相仿的中年男人,而在老者的右边则是一个穿着汉服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美艳女子,她眉目清秀,五官被道气掩盖着,我暂时从她的相门看不出什么来。 见面之后柳云一也是一一为我介绍。 当中的就是他的爷爷柳非生,中年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刘天成,而那个女人就厉害了,是柳非生的贴身助理,兼军师,名字叫柳景慧,是柳家除了柳非生和柳天成外第三有权势的人。 在相互介绍了之后,柳非生和柳天成就对着我抱了抱拳,算是行礼了。 他们的礼轻,我的回礼自然不会太重,所以我就只是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柳非生一头的白发,不过脸上的气色却是不错,看样子还能活些年头。 反倒是柳天成,他虽然也用道气掩盖着自己的相门气色,可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戾从中溢出,而且是从命宫的位置,也就是说,刘天成大祸临头,有横死之相。 说不定就是死在这次的水官解厄大会上。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柳非生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们跟着他进别墅。 别墅的门口有两个麒麟瑞兽的大理石雕刻。 只不过瑞兽眼神并不是威严,而是带着三分的邪气,六分的煞气,和一分的诡异。 这麒麟瑞兽好像不是在镇宅,更像是在看守别墅里面的某样东西。 沿着别墅的鹅卵石小路,我们进了别墅的大厅,大厅里面同样两尊麒麟瑞兽的雕刻,不过这次不是大理石材质,而是两尊木雕。 这两组木雕的形态和门口的大理石麒麟不一样,可身上的气质却完全的相同,这让我更加坚信了一件事儿,这别墅里面压着一个了不起的大东西。 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柳非生和柳天成把我请到这个别墅来,绝对不是喝茶、聊天那么简单! 我也是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 正文 第227章 手纹 这四尊迥异的麒麟瑞兽不光是让我警觉了起来,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提起了精神来,大家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我们必须提防着柳家人下黑手。 沿着楼梯上楼的时候,柳非生才说了一句:“各位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柳家以降头术见长,而降头术少不了和至阴至邪的脏东西打交道,身上也难免会沾染一些阴气、邪气,所以啊,这麒麟瑞兽不是镇其他的东西,而是镇我身上的阴气、邪气,说白了,就是为了镇我自己而存在的。” 拿着瑞兽镇自己? 这柳非生的脑回路果然不一般。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果真是有点奇特。” 上楼之后,我们直接去了柳非生在二楼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全屋的红木家具,装饰。 正位的书桌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个宋代的青釉笔洗。 那个笔洗他不是用来做摆件的,而是直接用来使用了。 我看着那青釉笔洗说了一句:“几百万的笔洗,你们柳家还真是豪迈啊。” 柳非生直接说:“宗大朝奉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洗洗包起来,一会儿你直接拿走便是。” 这几百万的东西他要是赠予我,我自然很是欢喜,回去一转手便是我的个人财富了。 所以我就不客气地说了一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非生也不含糊,直接对柳辛柏说:“辛柏,你拿笔洗去给宗大朝奉包起来,记得把它清洗一下。” 我则是补充一句:“用专业的手法洗,别给洗坏了。” 柳辛柏点头,然后恭敬地端着笔洗离开了书房。 柳非生在书桌的后面坐下,我们则是在茶几周围的沙发上坐下,柳天成和柳景慧陪着我们坐着,我们面前有一个电热壶,柳天成很熟练打开,然后开始烧水,同时将茶几上的茶叶盒打开,开始慢慢地撵里面的茶叶。 房间里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柳景慧才开口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舟车劳顿,下榻的酒店规格也不行,我们在麓山国际给您和您的同伴们安排了住处,不知道宗大朝奉可否赏脸搬到这边来住。” 我看了看柳景慧说:“酒店那边我住的还算习惯,就不搬了。” 柳景慧点了点头说:“那一切都按照大朝奉的喜好来,酒店那边,我们会尽量安排的妥当一点。” 不等我说话,柳景慧忽然话锋一转说:“我听说,你们昨晚在小橙子的夜芙会所的地下车库被暗三家的人袭击了?” 很显然,柳景慧在代表柳家测试我的态度。 若是我直接挑明了,便是准备和柳家撕破脸,若是我隐晦一点,那就说明我和柳家还有的谈。 而我这个时候自然不想和柳家闹翻,若是能够和平将柳家、暗三家分离开,我自然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是几个脏东西袭击的我们,背后的凶手暂时还没查到,也不能确定就是暗三家动的手,再说了,这蜀地不是有柳家坐镇吗,暗三家应该不敢瞎胡闹吧。” 柳景慧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 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的时间,他们问我荣吉的情况,我问柳家的生意,我们结结实实聊了一上午,双方都没有从彼此那边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到了中午,我们也是在别墅里面吃的饭,做饭的是柳非生的私人厨子,都是川菜,除了辣一点外,都挺好吃的。 吃过了午饭,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去附近的一个高尔夫球场去打球了。 到了球场这边,李成二就直接缠着一个美女球童去聊天了。 至于我,虽然会打高尔夫,但完全是一个菜鸟,一杆子下去,球非但没有靠近球洞,反而越跑越远了。 倒是柳非生、柳天成两个人,还挺厉害,打的有模有样的。 我们这次和柳家的接触,都像极了普通的商务接洽,根本没有半点的江湖气息。 至于柳辛柏和卢橙橙两个人也是全程作陪,当然柳非生承诺给我的青釉笔洗,我已经让柳辛柏差人给我送回酒店去了。 打了一会儿球,我觉得无聊就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东方韵娣则代替我去继续打球,她打球也有一手,能和柳非生、柳天成较量一下。 邵怡和弓泽狐对打球完全不懂,他们根本没有进球场,就在球场外面的咖啡厅坐着喝东西。 夏薇至倒是进来了,不过他对打球也没什么兴趣,找了一处草坪躺下休憩。 我找了一处草坪坐下后,柳景慧就走了过来,然后在我的旁边缓缓坐下。 她对着我嫣然一笑。 我问她是不是有事儿。 她就点了点头说有一件小事儿想要请教我。 我问什么事儿。 她直接把自己的右手递给我说:“可否帮我看一下手相,我问姻缘,我听说宗大朝奉相术很是高超,今天想要领略一下。” 我说:“你要当点东西才行,不然我没办法给你算。” 她直接从自己右手上摘下一个水头儿很好的玉镯子递给我说:“喏,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换一卦。” 我说:“能。” 柳景慧的镯子虽然不是古物,可却是上好的玉料加完美的雕工制成的上乘玉饰品,属于玻璃种的宽条手镯。 整个镯子透着光亮,条理清晰。 曾经有过相同品质的极品镯子卖到了将近三千万。 柳景慧的这个镯子差不多也在两千五百万靠上。 所以我想了一会儿就报价说:“如果当的话,我只能按照一半的价格给你,一千两百万。” 柳景慧嫣然一笑说:“您这是一半啊,不过无所谓了,宗大朝奉说多少就是多少了。” 这个时候卢橙橙就说了一句:“一个玉镯子几万块,几十万那都是,这个怎么一千多万啊?” 我笑着说:“看品质的,最贵的一个玉镯子高达一亿多,**千万的也有几只,三千万以下就更多了。” 卢橙橙“哦”了一声。 柳辛柏则是笑着说了一句:“你平时就钻在你的夜芙会所和橙和茶园里面,以后多出去走走,开阔一下眼界。” 接下来我向柳景慧要一个卡号,然后给张丽那边打了电话,说了我这边收镯子的情况。 张丽也是很放心我,直接放款了。 没一会儿柳景慧就收到了钱笑道:“荣吉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现在大朝奉可以给我看手相了吗?” 我点了点头,柳景慧这才把她的手重新对着我伸了过来。 而我也是将她的手抓住,看起了她掌心的那些线条。 人的掌心有三条主线,生命线、智慧线和感情线。 生命线和人的寿命,身体健康情况,以及命理诸事有关联。 而智慧线则是和学业、事业有关系。 感情线则是包括亲情、友情、爱情等等。 寻常人看的只是三条线,而在高超的相师眼里,一副手相就是一个人的人生简略构图。 柳景慧的右手细腻,有淡淡的光泽。 她的生命线、智慧线都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比较不错,特别是她的智慧线,前端分支,这说明柳景慧天生聪颖,具有灵活的头脑,喜欢学习新的东西,摸索新鲜的事物,上进心很强,无论学业还是事业上,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至于她的感情线,则是有些短,而且延伸出一条线直接伸进了智慧线中。 这说明柳景慧也会感情用事,会让自己的感情影响自己的事业。 她的感情线短,也说明她的亲情、友情、爱情关系都比较的淡薄,难以获得感情上的慰藉。 而在三条主线之外,还有手掌最边缘的婚姻线,柳景慧的婚姻线也不是很好,有细纹从她的婚姻线上切过,这说明她不会感受到婚姻的幸福,就算有段姻缘也基本上是无疾而终。 看完了这些,我便一一如实告知了柳景慧。 她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果然,我还是不应该喜欢上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某个人,我肯定会杀了他。” 听到柳景慧这么说,我不由后背一凉。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不用这副表情,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你对我来说太小了,我要是找,也找个比我大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 柳景慧继续说:“好了,多谢大朝奉替我解决了一个困扰我的难题,我现在可以下定决心了。” 我问下定什么决心。 她说:“去杀了那个我喜欢的人。” 我惊讶道:“你刚才不还说,杀了以后喜欢的人吗,怎么你已经有……” 柳景慧道:“以后的要杀,现在的也要杀。”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往旁边走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成了杀人凶手。 这个时候,我旁边的柳辛柏就道了一句:“你不用自责,她可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荣吉是不允许随意杀生的,柳家也是如此。” 我点了点头,的确我没有从柳景慧的掌纹,还有面门中看出她会粘上人命的迹象。 就在这个时候,球场的远处走来几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熟人,他们是陕地秦家的秦正骜和秦正峰,以及跟在秦正骜身边的秦风和秦河,秦风、秦河是秦家的祭子,身体里面都供养着秦家先辈的英灵魂魄,算是秦家的杀手锏,秦家把他们带来,就等同于蒋家把蛇庙的大蛇带了过来。 果然有备而来的,不止是蒋苏亚告知我的蒋家啊! 正文 第228章 纷至 看着秦家的人过来,我的眉头皱了皱,远处的柳非生、柳天成等人也是停下了打球,把手里的球杆递给球童,然后笑着迎接了过来。 东方韵娣则是挥杆打了一球,才跟上去。 我这边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正骜,秦正峰并没有冲着柳非生那边走去,而是先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见状柳非生等人也是拐了一个弯往我这边来了。 在距离我三四米的时候,秦正骜、秦正峰、秦风和秦河同时拱手弯身对着我道了一句:“拜见宗大朝奉。” 我忙抬手说:“不用多礼,你们来得也够早的啊。” 秦正骜对着我笑了笑说:“还行,反正秦家最近没什么事儿,我们离成都这边也不远,就先过来凑几天的热闹。” 的确,在我和父亲去过秦家之后,秦家内部的矛盾暂时算是解决了,在秦正骜的领导下,秦家现在的确是太平了不少。 秦正峰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这也多亏了宗大朝奉之前的秦家之行。” 我说:“你们那是给我父亲面子,不用往我脸上贴金。” 秦正峰不由显得有些尴尬。 我笑着走过去拍了拍秦正峰的肩膀说:“给你们开玩笑呢。” 秦正峰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柳非生也是走了过来,他对着秦正骜、秦正峰拱手笑道:“秦家主亲自前来,我们柳家真是蓬荜生辉啊。” 秦正骜拱手还礼说:“柳家主客气了,有宗大朝奉在,我这点辉就显得毫不起眼了。” 柳非生看了看秦正峰,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秦风、秦河,好像明白了什么,就道:“秦家最强的战斗力都来了呀,真是给足了我们柳家水官解厄的面子。” 秦正骜笑着说:“带着他们长长见识而已。” 柳非生也没有再提家族之间的事儿,而是指了指球场那边说:“要不要打几杆子?” 秦正骜摇头说:“我就算了,出门都要拄着拐杖的人,别一杆子再给我晃到了,而且我也不懂什么高尔夫,我们秦家向来比较传统,比不上柳家时髦。” 柳非生“哈哈”一笑说:“宗大朝奉好像也不太喜欢打球,那我们就不在球场上耗着了,在旁边有个会所,茶会在晚上,不过咱们可以提前过去坐坐,打会儿牌什么的。” 接下来,我们的人集合了一下,然后就一同离开了球场。 本来柳非生准备叫着秦正骜一起走头排,把我甩在后面,可秦正骜却是懂事的很,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将我让在身前说:“宗大朝奉,您先请。” 我对着秦正骜笑了笑。 看到秦家的态度,柳非生也只好慢下来,让我走在正中央,他站在旁边引路加上作陪。 不得不说,秦家来了之后,我的处境反而好了不少。 至于我的同伴,就齐刷刷地走在我的身后,我迈步的时候也是更有自信了,这一刻我仿若要君临天下似的。 柳非生说的会所和高尔夫球场基本上是一体的,我们也不用坐车,进了主楼,穿过走廊,坐了几层电梯就来到了茶会的会场。 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里面已经摆放上了很多的干果、茶点。 茶座摆成椭圆形,看似有差不多三十个人参加。 里面还有不少穿着旗袍的美女在忙碌,看到我们过来,其中领头的经理就笑嘻嘻地走过来说:“柳先生,茶会我们在准备着了,您还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柳非生说:“给我们开两个包厢,我们先在这边休息下,然后弄几壶好茶过来。” 那美女经理也是立刻点头。 包厢开好之后,我、柳非生、柳天成、秦正骜、秦正峰,以及东方韵娣一个房间,剩下的人去了另一个一个房间。 这样也算是合理。 我是荣吉的大朝奉,其他人都是各自家族的代表人物。 这个包厢和一般的饭店差不多,没有半点喝茶的气氛,我在正位上坐下,柳非生没有坐我的旁边,而是坐在我的对立面上。 东方韵娣则是笑嘻嘻地在我旁边坐下。 秦正骜坐在了我和柳非生的中间。 柳天成和秦正峰则是各自挨着各自的家主坐下。 从之前的走路,到现在的入座,柳家好像处处都在给我下马威,跟我对着干。 不过这一切都是小事情,我也不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发作。 不一会儿经理就安排人送来了一壶好茶,还有一些茶点。 接着我们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本来大家说的不痛不痒的话题,几句话下来说的都是各自生意的事儿,闲聊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秦正峰忽然问了柳非生一句:“对了,我听说暗三家的人,把生意做到蜀地来了,还开了几家不错的公司,不知道柳家做何感想啊。” 听到秦正峰的话,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柳非生就愣了一下,接着他把茶杯放下,然后一摊手说:“正规的生意,我们柳家也是不好直接出面进行排挤、压制的,毕竟现在是市场经济,只要他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想影响不大。” 秦正峰摇摇头说:“不对吧,暗三家正规生意挣来的钱,都是为了支持他们做对抗荣吉,颠覆江湖规则的事儿,这样的公司就应该被压制,我听说在蜀地,凡是跟柳家不和的,都要被压制,排挤,尽管人家是正规生意,其他的公司,你们都能压制,为什么偏偏暗三家的就不用压制了呢?莫不成你们和暗三家已经串通一气了?” 秦正峰的这些话说的太直了,甚至是有点刺耳。 所以柳非生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秦正骜这个时候就赶紧说了一句:“正峰,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秦正峰点了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 秦正骜则是看着柳非生继续说:“我们应该联手压制暗三家,维护荣吉的利益,毕竟荣吉的利益,就是我们天字列九家的利益。” 秦正骜的话,柳非生不好反驳,只能点了点头说:“我们柳家会慎重考虑这些事儿的,当然对抗暗三家的江湖势力,我们柳家会义不容辞。” 说着柳非生看了看我,显然是在看我的态度。 我则是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喝茶,好像这一切和我无关似的。 我现在还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少说话,尽量少暴露自己的态度,这样我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而秦家愿意站出来帮我试探柳家,也是在给我争取隐藏自己态度和暗中观察的机会。 秦正骜,秦正峰一唱一和,算是给了柳非生一个措手不及。 同时他们也知道点到为止,没有将柳非生逼急,接下来话题再一次回到了无关痛痒的生意上。 秦家也是趁机提到了来蜀地开个小公司的事儿,柳非生也是表示全力支持。 秦家多多少少算是讨到了一些好处。 不得不说,这秦家的谈判技巧还是挺厉害的,拿着暗三家说事儿,逼着柳家同意自己来蜀地开公司。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便是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在现场。 暗三家的生意都做到蜀地了,其他天字列家族的怎么会不能来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的时候,蒋家的人也是来了会所这边。 跟秦家一样,蒋家的家主,蒋文庭也是亲自过来了,他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叫蒋立和的中年人,至于蒋家的守护大蛇,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带在身边的。 蒋家人是完全站我这边的,对我的态度自然也是好的很。 只不过蒋文庭和蒋立和在看到东方韵娣出现我身边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敌意的,不过他们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再接着就是我还没有接触过的陈家人。 陈家的家主是这几个家主里面最年轻的,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实力已经初段的天师,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风衣,看起来格外的飒爽。 他的名字叫陈子安。 跟着他一起来的陈家人叫陈子平,是陈子安的哥哥,不过陈子平却好像是一个跟班的似的,他也穿着一身中山装,不过没有外面的风衣,而是背着长条的黑箱子。 那箱子上还有几个黑色的皮扣,在皮扣上固定着两把长刀。 一把长刀上刻着“平”字,另一把长刀上刻着“安”字。 两个人都属于是方脸,很严肃,看起来很正直的那种。 陈子安和陈子平对我态度也不错,虽然不苟言笑,不过却足够的尊重,礼数上丝毫不少。 而他们在和其他天字列家族打招呼的时候,就是很随意的拱手了。 等着人差不多到齐了,包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茶会开始的时候,我们便起身前往茶会的现场去了。 蒋家、秦家,以及陈家都算是支持我的,柳家自然也要给与我足够的尊重,所以我第一个进入会场,而且茶会的主坐也是让给了我。 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我坐下之后,柳非生,柳天成依次在我左边入座,东方韵娣作为天字列九家之首的代表,在我的右边。 秦家挨着柳家,蒋家挨着东方韵娣,而陈家则是坐的稍微远一点,挨着蒋家入座。 至于其他人,则是各自找了位置入座。 等我们都入座后,柳景慧走到柳非生的旁边,然后在柳非生的耳朵旁边轻语了几句。 柳非生顿时眉开眼笑,然后看了看我,接着站起身开口道:“接下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好消息,我怎么觉得有点不是好兆头呢!? 正文 第229章 仙迹 听到柳非生说有好消息,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柳非生又看了我几眼,然后缓缓说道:“水官解厄,乃是十月十五洞阴大帝,率诸多水路仙家即来人间,校戒罪福,为人消灾,可最近千年来,上元天官,中元地官,下元水官,以及诸多仙家销声匿迹,少有仙迹显临人间。” “可就在十五分钟前,我们柳家的水官解厄会场,出现了水官仙迹,天降奇雨,仙气飘过,说不定这次我们在水官解厄大会上能够一睹水官仙人的法神。” 仙迹? 天降奇雨?仙气飘过? 这说的也太虚了。 这个时候秦正峰就问了一句:“不知道那天降奇雨,到底有多神奇呢,仙气又是怎样的气息?” 柳非生并没有因为秦正峰的怀疑而生气,而是指了指柳景慧,让她解释。 柳景慧点了点头,然后面向众人说:“所谓奇雨,是每一滴雨里面都包裹利于修行的气息,雨滴落地,水花四溅,那些气也跟着扬起来,在场的道人、真人,口鼻吸入,毛孔摄入,无不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修为精进。” “所谓仙气飘飘,在场的人是把那种气形容成了仙气。” “当然,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那些仙气说不定已经消了,我们是无缘看到了。” 柳景慧说的挺热闹,可毕竟空口无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仙迹一说,可信度并不高,说不定只是柳家找的一个由头,他们想要用这个由头开展某些事儿。 秦正峰那边还准备继续提出疑惑,不过不等他开口,就被秦正骜拽回到了座位上。 其他人也都没有提出疑惑的意思。 柳非生这个时候就继续说:“仙迹显临也是我们柳家的荣幸,对我们柳家来说也是一个好兆头,而我们柳家是荣吉天字列家族的一员,所以我就想着,等到了水官解厄当天,让宗大朝奉主持,为我柳家分封仙官一职!” 给柳家分仙官? 那岂不是等于封柳家的家主是仙官,柳家是仙,其他天字列家族,包括我这个荣吉大朝奉还都是凡人,这岂不是变相承认柳家高人一等吗? 所以柳非生这句话一开口,诸多天字列家族的族长全部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个时候陈子安就说了一句:“你们柳家,连一个大天师都没有,还谈什么仙家?分封仙家,你可觉得自己受得起?” 柳非生笑道:“谁说我们柳家没有大天师!” 柳非生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江湖之中,大天师的数量掰着指头都能数完的,柳家哪里来的大天师? 看着所有人的表情,柳非生淡淡一笑道:“在下不才,在宗大朝奉下令让诸家族为黄大天师默哀致敬期间,晋升七段天师水准,位大天师之列,这天下啊,还是九个大天师,只不过老朽勉强只能排在末尾。” 柳非生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而柳非生也是稍微展露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我不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 不过很快柳非生就把那股气势给收起来了。 陈子安皱了皱眉头说:“的确是七段天师的气势,陈家恭喜柳家主了。” 柳非生笑道:“客气。” 怪不得柳家自视甚高,原来是出了大天师。 这道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在思索如何回应柳非生要求的时候,东方韵娣开口道了一句:“柳家主,首先恭喜你晋级大天师之列,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大天师距离仙家可是相差千里,让宗大朝奉封你仙官,可太不合适了,有点强人所难了。” 柳非生直接说:“单是升一个大天师,也没什么,我也不会拿出来炫耀,可如今仙迹显临我们柳家,这是上天对我们柳家的福佑,也是给我们柳家的暗示,我觉得封我们柳家仙官一职位,并无不妥。” 这个时候李成二笑了笑说:“你这个暗示太不明显了,对了,刚才柳家主说话的时候,我正好和师父在微信上聊天,他老人家神出鬼没,电话都时常打不通,这次能和他老家人通上话,也算不易,我把你的这一番话告知了他老人家,他老家人说,有些话要跟你讲。” 说着,李成二将手机拿起来对准柳非生,微信上是视频通话的画面。 在视频的另一头,是一处重山叠嶂的山崖之上,远处雾蒙蒙的一片,一个身着白衣的老者盘坐着,看向镜头。 显然手机是支在一边的。 那老者仙风道骨,若不是李成二说那是他的师父,我都觉得真是神仙了。 那老者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柳非生,柳家主,我听说你想要做仙官,那你不应该让宗大朝奉分封啊,我们仙家专门给妖邪正名封仙,怎么你这人不想当了,要去修妖了,给你封个人妖仙官?”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 会场内也有不少人跟着笑。 柳非生“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是仙家的掌舵者,就可以胡言乱语了。” 那老者继续笑着说:“不服气啊,过些天我会去一趟蜀地,你刚升了大天师,敢不敢和我这个中段天师打一架呢?如果你赢了,我替你说服宗大朝奉,让他给你封仙官,如果你输了,那这件事儿就此作罢,你可敢接下此战?”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听闻那位仙家的先辈,虽然只有中段天师的水准,却可以将仙家的本事用的炉火纯青,后三位的大天师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此他又得了一个最强中段天师的称号。” 柳非生才刚刚晋升大天师,自然不敢接下这一战,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回绝,一时间进退两难。 此时柳景慧就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家主也只是提议而已,既然这个提议还不成熟,那这件事儿日后再提,今日是茶会,诸多家主的一个小聚,大家和气,和气!” 这个时候,李成二的师父也是说了一句:“行了,既然仙官这件事儿搁置了,我也不浪费手机的电了,挂了。” 此时手机那头儿传来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师父,那我挂了呀。” 老者说:“挂吧。” 手机才挂掉。 手机挂了李成二这边则是一脸好奇地说了一句:“我师父什么时候给我收了一个小师弟啊,我都不知道……” 夏薇至笑着给李成二说了一句:“看来你要失宠了。” 李成二笑道:“我师父除了揍我,就是在揍我的路上,说的好像宠过我似的,我为我的那个小师弟感到担心。” 众人听到李成二的话,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众人把柳非生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完全忘记了,什么柳家的仙迹,众人都是当成笑话听的。 而我这边则是看了看柳景慧,她也正在看我,她对着我笑了笑,眼神里全是自信。 我的直觉告诉我,柳景慧没有撒谎,说不定水官解厄会场的布置现场,真的出现了一次仙迹。 看到柳景慧对我笑,我也是对她笑了笑。 再接着茶会就开始了,因为大家都没怎么吃饭,在喝茶、吃茶点之前,柳家还安排了一些菜肴。 不过今天主要是茶会,菜并不是主要的,每个人身前三个菜,两肉一素,还有一份米饭。 吃饭的时候,柳家的人就端着几个托盘进了会场,每个托盘上都盖着红绸子,而在红绸下面是方方正正的小箱子。 虽然隔着红绸子和箱子,我还是能够闻到一些古朴的味道。 看样子柳家的人是想着考验我的鉴宝的功底,柳辛柏说的,柳家人会在茶会上刁难我,这已经要开始了。 我这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道了一句:“放马过来吧!” 几个端着托盘的人进来后,又进来五个人,其中四个端着文房四宝,另外一个搬着一张桌子进来。 这是要考我的书法?绘画? 我虽然看过不少的书法名作和佳画,可我自己的字却写的并不是很好,画作也是马马虎虎,这算是我的软肋啊。 很快又来了几个人,这一次更夸张,几个人抬着一块半米多高的树根进来,树根的样式好像是一只仙鹤以曲颈、独足的姿势在休憩。 不过还没有进一步的雕刻。 这柳家该不会让我现场根雕吧,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这柳家奇奇怪怪的,到底要搞什么鬼呢? 等着众人吃过了饭,柳家人把碗筷都收拾了,柳非生就说道:“茶会上,我们若是只是喝茶聊天,难免有些乏味,所以我准备几个小节目,还请诸位多多参与一下。” 说着柳非生指了指端着托盘的几个人道:“他们几个人,每个人手上端着一件古物,其中时间最远的是商周的东西,最近的是清末的物件,每一件东西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我们天字列九家,每一家都有收藏古物的习惯,而且都有不浅的见地,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究竟那一家的底蕴更丰厚一些,当然,宗大朝奉作为荣吉的首领,也可以来玩一玩,让我们领略一下荣吉大朝奉的风采。” 果然,还是冲着我来的。 至于那几件东西,恐怕都是生僻难辨的东西,而且是柳家知根知底的,一个不小心说错了点,恐怕就会被柳家嘲笑。 能让我被嘲笑,柳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正文 第230章 钧天 我正在思索柳非生用意的时候,他已经挥挥手,让人把四件东西摆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接着柳非生就说:“宗大朝奉是荣吉之首,就先请宗大朝奉过目吧。” 柳非生说话的时候,那四个人也是把我面前的四个箱子上的绸子布给揭开了。 接着他们把绸子布铺在桌子上,然后将箱子打开,然后缓缓取出箱子里的东西,再将东西放在绸子布上。 这四样东西便依次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从左边开始,第一件是周代的青铜长戟的戟头,戟头上有绿色的铜锈,还有一些古朴的纹路。 不过那纹路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这属于古兵器,首先个头不大,其次保存不完好,就算是商周的东西,价值也是有限的,当然几百万,上千万也是有人会出的。 接着是第二件东西,朝代的跨度有点大,一下到了唐朝,一顶金银制的头冠,头冠上凰鸟栩栩如生,虽然有修补的痕迹,但是影响并不算太大。 别的不说,单说头冠上的金银就值不少钱的,在加上它是唐代的东西,制作又比较精美,粗略估计五六千万靠上,运气好说不定可以过亿。 第三件是元代的青花瓷瓶,瓶子上绘着青鸟传信图。 传说中,青鸟是西方天空的神鸟,为西王母取食和传递信件专用。 瓶口位置是斑斓的云彩,瓶子的颈部是高耸的山峦,瓶子的身体上则是青鸟在山间翱翔的图案,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块锦缎,那锦缎便是信件。 元青花数量不多,世界上现存三百余件,民间也有一些,不过大多数不被官方认同,因为御用的元青花数量极少,民间的仿品,赝品太多了。 当然,也不排出民间有真品,如果是珍品,少则几千万,多则上亿,基本上属于有市无价,想买都买不到的那种。 至于最后一件,并不是清末的东西,而是清代乾坤年间的一样转心瓶瓷器。 价值并不比元青花低。 乾隆年间,有一次送到宫里一批瓷器,瓷器的品质都属于上上乘,可乾隆却是有些不满意,他拿着一个瓶子随口说了一句,这个瓶子要是能动就好了。 这话随后便传到了制作瓷器的工匠大师耳朵,那些工匠大师便开始构思和烧制能动的瓷器。 后来那些工匠大师终于烧制出了转心瓶,转心瓶类似套瓶,但是却比套瓶的技艺要精湛很多,内瓶子和外瓶浑然一体,而内瓶又可以缓缓旋转。 无论是内瓶,还是外瓶都有精湛的绘画。 当年清代的瓷器大师唐英上奏乾隆,说转心瓶的烧制工艺已经取得突破进展,可大量烧制。 可乾隆自己也是清楚,转心瓶烧制极为复杂,而且成本极高,实用性也不强,所以就告知唐英,不能以一般瓷器而论,少量烧制即可。 所以清代的转心瓶存下的数量并不多。 而当年世界上最贵的瓷器,便是乾隆年间一件叫吉庆有余的转心瓶,拍卖的成交价格近五个多亿。 除了“吉庆有余”转心瓶外,乾隆年间其他的转心瓶制品基本也是一亿以上,最少的也有**千万。 如果让我说的话,面前的这四件老物件,最贵的是后两者,元青花和转心瓶。 我只是扫了一眼,这些东西的基本情况已经在我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而柳非生那边笑着继续说:“东西有点少,而我们的人有点多,不如我们来玩点带彩头的,我们下注,赌哪件东西最值钱,怎样?” 众人纷纷点头。 柳非生看向我道:“宗大朝奉,你先来吧,大伙肯定都跟着你来押,别让大家伙赔太多。” 我“呵呵”一笑说:“还是你先来吧,你是东家,东西也是你们柳家出的,你应该最了解了吧?” 柳非生摇头说:“东西是我们柳家出的,我就不参加了,不然岂不是作弊了。”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站起来说:“这样,我们来押暗注,每人一张纸,写上自己押的东西,以及筹码,等所有人都写好了,再同意开启,免得有人跟风,那样岂不是看不出各家的水准了。” 柳非生点头,然后安排自己的手下,桌子旁边坐着的每一个手里送去一张纸,一支笔。 东方韵娣毫不犹豫地写了转心瓶。 她也不怕我偷看,我没有立刻写,而是又把面前的物件看了一遍,然后我淡淡地一笑,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而后我把纸折了起来。 等着所有人都写好了,柳非生就笑着说:“大家都写好了,我就来公布答案了。” 说着,柳非生缓缓走到了青铜戟头的面前道:“最值钱的便是这周朝的长戟的戟头。” 说罢,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摇头,显然大家选错了。 东方韵娣更是直接说:“按理说,不是应该元青花和转心瓶更贵一些吗,那长戟虽然是商周的东西,可从保存的现状来看,和一块铜疙瘩没啥两样,怎么会比元青花和转心瓶还值钱?” 众人纷纷附和,便是同意东方韵娣的说法。 柳非生笑道:“看样子各位都选错了,没有人选对吗?” 众人都不吭声。 柳非生看向我,然后问我:“不知道宗大朝奉选的什么呢?” 我把那纸条扔给柳非生。 柳非生缓缓打开纸条念道:“穆天子,钧天长戟!” 念完之后柳非生不由惊骇道:“宗大朝奉,选对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我这边。 我则是笑了笑说:“各位的筹码,宗某笑纳了,一会儿我给大家个帐号,大家明天中午前把钱打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则是“哈哈”大笑。 柳非生没有笑,而是问我:“宗大朝奉,你碰都没有碰这长戟的戟头,你怎么知道这是穆天子的钧天长戟?” 我笑着说:“长戟上有模糊不清的文字,寻常人可能辨认不出来,可别忘了,我是荣吉大朝奉,再复杂的文字,再模糊的文字,我也能够通过我的认知在脑子里拼接出来,长戟上写着‘钧天’二字,而在商周期间,长戟上敢写钧天二字的,只有周穆王,穆天子了。” “至于周穆王,不用我多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他是周代所有帝王中,除了开国帝王中,姬昌、姬发外神话色彩最浓的帝王。” “就算和姬昌、姬发,乃至姜子牙比,他的神话色彩也是不遑多让。” “甚至连《山海经》这样的奇书中,也提及过了穆天子。” “还有专门以《穆天子》为名的书。” “而在《穆天子》的记载中,周穆王东征西战,以里为单位,数量都是亿之上,据说东征两亿两千五百里,西征亿有九万里,南征亿有七百三里,北征两亿七里。” “这么夸张的数字按理说早就征讨出了天际。” “《列子·周穆王》中更是记载,周穆王西征的似乎还在昆仑遇到的西王母,西王母还请周穆王游览黄帝之宫殿,迎他上九天之瑶台,并送他四白狼,四白鹿。” “而周穆王南征北战的时候,腰间配有一剑,为斩天剑,车驾上放有一长戟,为钧天戟,斩天剑可破世间诸多妖邪,钧天长戟可平世间不公万事。” “按照我们现在的理解,斩天剑和钧天长戟都是周穆王的法器。” “虽然年代久远,可钧天长戟上的一些密文如果被解读,恐怕会牵连出上古秘术。” “这东西放在咱们江湖的家族中别说几亿,就算是几十亿也有人要。” 听我说完,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看向长戟那边。 柳非生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假意笑道:“不亏是宗大朝奉,只是一眼就分辨出了这钧天长戟的来历,不知道您是否解读出了戟头上的密文。” 我摇头说:“若是长戟给我研究,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柳非生又问我:“若是我们柳家将它借给宗大朝奉,那您可否和我们柳家分享上面的密文。” 我点头说:“这是你们柳家的东西,若是你愿意,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柳非生直接道了一句:“成交。” 我心里不由怔了一下,我不会是上当了吧。 柳非生用四件东西激我是其次,让我答应解读密文,并与柳家分享才是主要的吧。 我当着众多天字列家族的家主答应了这样,自然没有办法出尔反尔。 柳非生将长戟的戟头往我身前推了推,然后笑着说:“那钧天长戟就暂时交给宗大朝奉保管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着急用手去碰。 柳非生又让我把剩下的三样东西也是一一讲解了一遍,我这边自然是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无不惊叹我的认知可怕。 等我说完之后,柳非生就让手下把除了钧天长戟以外的三样东西拿走,然后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送到了我的面前来。 我看着柳非生说了一句:“术法,作画,我并不在行,若是比这个,我认输便是。” 柳非生则是笑了笑说:“我让人准备这笔墨纸砚,并不是为了比书法,更不是为了比作画,而是另有所比。” 不写字,不作画? 那要笔墨纸砚作甚! 正文 第231章 阵纹 看着柳非生的笑容,我这边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笔墨纸砚虽然都是珍品,可却不是古物,而且也不符合画符的质地,我真有点想不出柳非生要比什么了。 看到我猜不出比什么,柳非生的笑容就更灿烂了,接着他缓缓说道:“我们来比阵纹,一会儿我们各自纸上画一个阵法的布置图,然后让旁人来想破解阵法的方法,并给出解答。” 阵法? 我并没有亲自布置过什么阵法,不过爷爷交给我的阵法却是不少,我当时学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应付差事而学的,根本没有想过阵法的实用性。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 我正在回忆的时候,柳非生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您先来?” 我摇了摇头说:“还是你先来吧,这是柳家的主场,我虽然是大朝奉,可也不能事事都抢着第一个来。” 柳非生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走到铺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面前,然后对着我拱了拱手说:“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迫不及待展示自己才能的小学生。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刚升了大天师,正是想着证明自己事事都比别人强的时候。 换句话说,现在是柳非生的膨胀期。 说不定借着这个时机,柳非生真以为柳家可以抗衡荣吉了,然后和暗三家彻底地联起手来。 柳非生走到我面前后,我就往旁边挪了一点,把正位留给他,他看了看旁边的柳天成,柳天成也是立刻跑过来给柳非生研墨。 柳天成研墨的手法不错,他用一个很小的铜勺先弄了一滴水,轻轻地倒在砚台里面,然后拇指、中指掐住墨的身子,食指压住墨的顶部开始轻轻的研磨。 好的墨和砚台相互摩擦,细腻无声,墨汁也会细腻丝滑。 柳天成的研磨过程正是如此,看来柳家准备的砚台和墨都是上品。 等着柳天成研好了墨,他缓缓退下。 柳非生这才上前着笔,然后轻轻沾了沾砚台里面的墨汁,开始落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用笔勾勒出直线和一些图案,以及一些圆点。 不过很快我就有了眉目,柳非生勾画的线条和圆点并不是无章法的,而是寻找了天干地支的排列数序,按照那些线条出现的位置来看,是六丁位,分别是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 而圆点出现的位置是六甲位,分别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从现在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六丁六甲的阵纹,只不过在六丁和六甲的布置中还有很多的图案,有三角形,星形,六边形,棱形等等。 那些图形出现的位置有些诡异,不像是六丁六甲的套路。 而《续文献通考》中有这样的描述,六丁阴神玉女的象征,六甲阳神玉男的象征。 所以这六丁六甲阵法又被称为玉女玉男阵。 至于破阵的方法,排出绝对的外力,按照套路来说的话,那就是以从天干地支的方位入手,只要引得六甲和六丁碰撞,那此阵便可不攻自破。 当然引得六丁和六甲移动,说的简单,操控起来却不容易,六甲方位的气息为青龙木之气,若引木便虚土,所以从坤入手,便是切入最佳方位,近邻丁位,稍微重合,距离甲位不近不远,会引的六甲骚动不已,只要甲位有了骚动,气便会乱,气一乱,阵自然就破了。 只不过柳非生画在中间的那些符号好像是用来干扰破阵的阵眼,那些阵眼可以阻碍或者运输气息,让阵法更为稳固,即便是从坤卦的位置入手,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作用。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柳非生才把手中的笔放到砚台上,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请指教。” 我缓缓走到那张阵纹的前面,然后仔细观察六丁、六甲中间的图形。 我的脑子里也是飞快出现一个画面,不同的图形开始在六丁和六甲的线条和圆点之间游走。 圆形为顺,随气而行。 三角为稳,立地之柱。 菱形为刃,游而成卫。 星形为天,浩引天象。 六边为盾,内抵阻气。 所有图形的功用形态,以及可能出现的运动轨迹,我的脑子里面全部过了一遍。 了解了这些图形的功用,我便笑了笑说:“破解之法,我已经想到了。” 柳非生诧异道:“宗大朝奉,您可看好了?” 我点头说:“看好了,六丁六甲吗!” 柳非生继续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六丁六甲阵法。” 我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图形是对六丁六甲的加强,让阵法更为的稳固,功用也更加的强大,只不过它还是有破解之法的。” 柳非生皱了皱眉头说:“请指教!” 我指了指上面的阵法,然后先把我看到的阵法内容一一讲述了一遍。 旁人就算看出来的,也只是看到了六丁六甲,但是却没有看出其中图形的含义,等我一一解释那些图形的时候,众人无不惊骇。 解释了那些含义后,我便继续说:“六丁六甲,以坤卦位置切入,只要力度和气息足够,就能够破解,不过这个时候,里面的圆形、六边形肯定会闻讯而动,前来疏导和稳固气息,让阵法稳定。” “这个时候,我们只要放弃坤卦位置合六丁的摩擦,以气入阵,直破三角的位置就可以,三角为稳,也是里面图形阵法的中心阵眼和指挥位置,只要攻下三角位置,图形的阵法就会大乱,这里面的阵法乱了,各种图形就会失去作用,甚至气息乱涌,进而从里面冲击六丁、六甲,这个时候,再用些许外力,从坤卦位置入内。” “此阵可破!” 听我说完,柳非生拳头攥了攥,先是惊愕,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说:“有道理,不亏是荣吉的大朝奉。”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柳非生似乎也不知道破阵之法,他画了这个阵纹给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帮他破得此阵法。 他并不是要比试什么,而是寻求答案。 想到这里,我仔细去看这阵法,心存六丁玉女,意注六丁神符,可令房宅清洁,五毒不近,灾难不生,可求仙,求长生,求官位,求富贵。 而六甲为阳神玉男,古人重男轻女,以六甲引房中术,助妇女身怀男童,亦称身怀六甲。 后来身怀六甲,统称为怀孕,不分男女。 所以六甲为胎。 六丁陪六甲,从方位上看,微微偏了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并不是柳非生画的失误,而是真实的阵法,偏便是镇,六丁镇六甲,六甲必为祸。 这是镇压祸根胎的阵法? 这柳家寻求此阵的解法,该不会是想着放什么祸根胎出来吧。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把自己想到的这些事情一一道出。 柳非生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笑道:“宗大朝奉说笑了,我们柳家怎么可能会放祸根胎出来,只是阵法的比试,还请宗大朝奉不要胡思乱想。” 我点了点头说:“最好是我胡思乱想了。” 柳非生把他画阵法的那张纸挪开,然后铺上一张新纸说:“好了,现在请宗大朝奉来画一张吧。” 我摇了摇头锁:“我就算了,我学的都是套路的,只要略懂阵法的人都可以找到破解之道,我再画也没有什么意义,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要画的。” 接着秦家、蒋家都去画了一张,都是很普通的阵法,都是套路,破解之法早就烂大街了,不用我解答,他们自己就解决了。 阵法环节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过去。 之后柳非生让人把最后的仙鹤树根给抬了上来。 众人都在好奇柳非生要做什么的时候,他说出了一句令众人都感觉到惊骇的话:“这木根形状酷似仙鹤,可这却不是这树根最有价值的地方,他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他来自昆,仑,废,墟!” 柳非生最后四个字,一字一句,在场的人也是全部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东方韵娣更是在我旁边说了一句:“柳家竟然能从昆仑废墟的遗迹中带出东西来,这刘家不得了啊。” 我问东方韵娣:“从昆仑废墟中带出东西来,很难吗?”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自从昆仑仙迹沦为废墟后,里面祸根胎丛生,危险重重,就算是历代荣吉的大朝奉,也难从昆仑遗迹中带出什么东西,哪怕是一件小小的玉块,想要带出来,也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更别说如此巨大的树根了。” “这里面有蹊跷。” “有蹊跷!” 连说了两遍有蹊跷,可见这件事儿给东方韵娣的震撼。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惊讶了起来。 然后缓缓看向了树根那边。 再看柳非生,看到众人的反应,就笑的更开心了:“大家不用这么惊讶,我能够升段大天师,也是在昆仑废墟中得到了机遇,也是上天护佑我们柳家。” 众人无一作声。 而我则是想起了之前的阵法,那个六丁六甲阵不会是刘家从昆仑废墟中搬出来的吧? 如果是,那问题就大了。 同时我也意识到,我的每一步都在被看似没有什么心机的柳非生牵引之下而为之。 不对,这不是柳非生的主意,是柳景慧,柳非生只是一个执行者,他的没有心机是演不出来的。 柳非生的性格让我放松,进而考虑欠周全,若是柳景慧一开始布置这些,我应该会想的更多。 想到这里,我就往柳景慧那边看了一眼。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缓缓一笑,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不过没有出声,可从唇语上来看,她好像在对我说:“你发现了啊!” 正文 第232章 说辞 看着柳景慧的唇语,我心中不由气恼。 不过我的表情控制的还算不错,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来。 柳非生这个时候指着那仙鹤形状的树根说:“这最后一项的小节目,我们不是比试什么,而是给大家看看我们柳家的实力,蜀地近邻昆仑,我们这也算是近水楼台了。” “来吧,大家都来看看吧,看看这昆仑废墟中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反倒是蒋文庭先站起来,然后往树根旁边走去。 绕着树根转了一圈,他就说了一句:“这东西上的确有很多不寻常的气息,是不是昆仑废墟不好说,毕竟那东西我是没有涉足过的。” 蒋文庭说罢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随行的蒋立和并没有过来看一下的意思,在蒋文庭坐回去后,蒋立和就在蒋文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蒋文庭连连点头,然后往我这边看了看。 此时陈子安、陈子平弟兄俩也是慢慢地站了起来,两个人也是走到了树根这边。 陈子安看了看柳非生问:“我可以摸一下这树根吗?” 柳非生点头说:“请便。” 陈子安缓缓抬手,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再把手掌放到了仙鹤形状的后背上。 接着陈子安慢慢地闭上眼,片刻之后,他的身体猛然颤了一下,然后微微后退了一步。 柳非生笑道:“陈家主,你这是感觉到了什么,怎么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子安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柳家主,你从昆仑废墟可是带回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啊。” 陈子平这个时候也过来摸了一下,他没有闭眼,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退了回来摇了摇头。 看样子陈子平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柳非生这边也是有些好奇问:“陈家主,我听说你是近些年来陈家和各位仙家沟通最为顺畅的陈家家主,也就是说,你和灵物的沟通异于常人,莫非我这树根里面,藏着什么灵物?” 陈子安摇头说:“那倒不是,不过里面虽然没有藏着灵物,可这树根本身已经接近灵物了,再给它一些时间,这树根,成妖,成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柳非生“哦”了一声道:“还有这样的事儿,这一点我们柳家倒是没有发现。” 陈子安点了点头,然后和陈子平一起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着秦家,东方韵娣,也是纷纷过去,他们都没有陈子安看的透彻。 再接着李成二、夏薇至、邵怡和弓泽狐也是纷纷过去看了一下。 他们也同样没有陈子安发现的多。 等所有人都看的差不多了,柳非生就问我:“怎么,宗大朝奉不感兴趣吗?” 我“哦”了一声,然后缓缓走到树根的旁边,也学着陈子安的样子将手放在了仙鹤形状树根的后背上。 接着我慢慢闭上眼,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同时感受周围的气息。 “哈哈哈哈……” 我的脑子里飞快传来一串银铃一般的女人笑声,听到那笑声,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同时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开始碰撞我的气脉,想要把我的身体憋炸了似的。 我赶快松开手,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我的右手开始不停地发抖,我赶紧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可右手的抖动还是无法停止,它带着我的左手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邵怡飞奔过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的虎口位置猛摁了下去。 一阵疼痛传遍我的手臂,我先是“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左右手都不颤抖了,反而是一阵舒适从我双手开始往全身扩散。 我隐隐感觉自己肩部的几个气脉好像联通在了一起,从胸口往上,包括我的双臂,这一区域的气脉全部联通在了一起。 我的脑子里运转的气息也是变得更多了,我的思绪运转也是明显更快了。 这是因祸得福?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银铃一般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儿? 见我的表情好了许多,柳非生才问了我一句:“宗大朝奉,您没事儿吧,您的反应,可比陈家主的还夸张。” 我没有回答柳非生的话,而是看向陈子安那边问道:“陈家主,敢问你刚才摸着那树根的时候,感受到了什么,有没有听到声音吗?” 陈子安摇头说:“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是我感觉到一些灵物的波动,我们陈家对仙家灵体的感知极为敏感,所以我断定,那树根将来会成妖,成精,怎么,宗大朝奉,您还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是一个女人的笑声,而且那笑声冲击力很强,让我体内的气息瞬间变得极为的混乱。” 陈子安皱着眉头疑惑道:“女人的声音?我没有听到!” 柳非生那边也是十分的惊讶,他看向柳景慧那边,显然在寻求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在已经出现了他们预料之外的事情。 柳景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显然也是在思考。 李成二这个时候站起身说了一句:“我师父说过,昆仑废墟里的东西,十件里面有九件都是和祸根胎有关联的,宗大朝奉你刚才不会是感觉到了祸根胎的存在吧?” 李成二这话一出,柳非生立刻站出来辩解道:“胡说八道,若是和祸根胎有关系的东西,我们柳家又怎么会带出来呢?荣吉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大朝奉,为了一己私利带出祸根胎,差点引起灭世之灾。” 我知道,柳非生说的是云之寒。 这件事儿虽然隐秘,但是不代表其他家族就不会有人知道。 同时我也知道,柳非生是在借机败荣吉的威风,挫荣吉的锐气。 我没有理会柳非生的话,而是看向那树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树根不应该留在柳家,否则迟早要出大事儿的。 有了这种直觉,我这才看向柳非生说了一句:“这个树根可否交给荣吉保管!” 我这话一出,柳非生直接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天字列九家若是典当东西,那需要资源,宗大朝奉该不会想着坏了这个规矩,要用大朝奉的权力压我们柳家吧。” 蒋文庭,陈子安,以及秦正骜也同时看向我这边,显然他们也想知道我提出荣吉保管树根的理由。 东方韵娣虽然也看向了我,可我能看出她不是在等我理由,而是直接选择相信我,支持我。 这让我心里不由感觉舒坦很多,毕竟其他几家的眼神太过冷漠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树根里面有声音,那声音十分的邪性,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留在你们柳家,是要出大事儿的。” 柳非生“呵呵”一笑说:“宗大朝奉,你就靠直觉,便想着收我们柳家的宝贝吗,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说罢,柳非生还看向其他几家家主道:“各位家主,你们说呢?” 蒋文庭皱了皱眉头,然后不是很情愿地说了一句:“我觉得应该遵照大朝奉的意思来办,毕竟我们天字列九家都是效忠荣吉,并且受到荣吉保护的。” 柳非生“哼”了一声道:“您的孙女是宗大朝奉的女朋友吧,你肯定是向着宗大朝奉说话的。” 蒋文庭道:“我是就事论事,绝无私心。” 这个蒋文庭还真是矛盾,他心里觉得柳非生对的,可为了蒋苏亚和我的关系,他却选择了向我妥协。 陈子安这个时候站起来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说句您不爱听的,我觉得荣吉不能抢收天字列家族的宝贝,您需要拿出另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直觉这种东西和喜好往往挂钩,的确没有什么说服力。” 秦正骜也是说道:“我同意陈家主的说法。” 我这边则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什么比较有说服力的说法。 正文 第233章 新居 几位家主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韵娣缓缓起身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宗大朝奉的要求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他刚才只是说,东西留在柳家会招致大祸,并没有说荣吉要这个宝贝。” 柳非生转头去看东方韵娣。 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就赶紧说道:“没错,我们荣吉并不是要收那仙鹤树根,而是想着暂时保管,期限不用太长,三个月就好了,三个月后我们亲自把东西给你们送回来,当着众多家主的面,你还担心我言而无信吗,别忘了,我可是荣吉大朝奉。” 东方韵娣补充道:“如果你不肯借的话,那就说明那东西另有玄机,难不成真包藏了什么祸心,你们柳家怕了?” 东方韵娣的一番话,让我瞬间反客为主。 我不由感激地看了看她,她则是很平静地对着我笑了笑。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陈子安那边思索了几秒钟也是道:“如果只是借走暂管的话,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宗大朝奉毕竟是代表荣吉,荣吉历来大朝奉可都是言出必行的,我相信宗大朝奉也不例外。” 秦正骜还是刚才的那一句:“我赞同陈家主的话。” 陈子安往秦正骜那边看了看,秦正骜大概觉得自己一直跟风也不太好,便说:“荣吉典当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我相信宗大朝奉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树根就生了什么歹心。” 蒋文庭点头说:“没错。” 看到风向一下变了,柳非生就往柳景慧那边看了看。 柳景慧便站出来说:“若是暂管的话,我们柳家自然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不过我们柳家有个要求,不管宗大朝奉把东西带到什么地方,身边都必须有我们柳家的人。” 我点头说:“可以。” 柳景慧看了看柳非生问道:“柳家主,我们派卢橙橙跟着去如何?” 卢橙橙? 柳非生看了看卢橙橙那边说:“那小妮子的确还不错,平时也算听话,我也很喜欢她,让她去,我放心。” 我不禁感叹,卢橙橙和柳辛柏隐藏的真好,他们都要揭竿而起了,柳家的家主竟然还能想着重用他们。 柳非生心不细,没什么心机,他看不出来就算了,柳景慧也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柳景慧和柳辛柏、卢橙橙其实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我就又往柳景慧那边看了几眼,柳景慧这个时候并没有看我,而是凑到柳非生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话,柳非生那边则是连连点头。 我则是对着弓泽狐那边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柳景慧那边,他一下明白了什么意思,就专心看着柳景慧那边的口型。 等着柳景慧说完了,她就往后退了一步。 柳非生就说:“好了,这树根既然宗大朝奉感兴趣,那就交给荣吉暂管吧,小橙子,你过来,你找几个人把这东西帮着宗大朝奉搬走,看看他安排在什么地方。” 卢橙橙立刻点头说:“是,外公!” 柳非生点了点头,卢橙橙看向我问:“这树根要帮宗大朝奉放到住的地方吗?” 我住的是酒店,放这东西太不方便了。 就在这个时候,夏薇至就起身对我说:“宗老板,我们诡家在蜀地还是有个住所的,实在不行就放到那边吧。” 我赶紧说:“那最好不过了,好了,你和卢橙橙交接一下,把地址给她,让她把东西送过去。” 夏薇至点头。 这事情差不多暂时告一段落了。 再接下来,茶会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又闲话了几句,喝了一会儿茶,大家就纷纷散掉了。 临走的时候,夏薇至直接让卢橙橙,以及她安排的人,搬上仙鹤的树根和我们一起走。 柳辛柏也是亲自开车送我们。 只不过我们这次没有返回住所,而是一路往西,去了果盛路的一个小区。 酒店那边,我们并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用过去收拾。 在去果盛路的途中,我就问弓泽狐,在茶会的时候,柳景慧和柳非生说了什么? 弓泽狐就对我说道:“柳景慧说,柳非生一切都先顺从着我们,以大局为重,还说计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大局?计划? 这柳家果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问柳辛柏知不知道柳家的计划。 柳辛柏一边开车一边就说道:“抱歉,宗大朝奉,这个我真不知道,就连我爷爷他升了大天师,去了昆仑废墟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 “我爷爷前些日子是闭关了一段时间,我没有想过他会外出,我感觉这次的计划,除了爷爷,还有我父亲,柳景慧外,以及参与在这件事儿的有些柳家高手外,外人恐怕没人知道,而且直接参与这件事儿的柳家高手肯定被藏了起来,寻常人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出点线索也是极难的。” 听到柳辛柏的话,我就说了一句:“看来,你在柳家,还是算不上太核心啊。” 柳辛柏“呵呵”一笑说:“我还是年轻,有些太机密的东西,我还是没有权力接触到的。”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我们就到了果盛路上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还算是比较新的,夏薇至告诉我们,这里的房子是他师父方思买的,是打算将来回蜀地养老的,毕竟在蜀地有着他师父方思的太多回忆和青春。 我点了点头。 想下方思和卢橙橙母亲柳云嫣的事儿,不禁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惜。 这个小区有地下停车场,不过外来的车辆进不去,我们只能在附近停下,然后步行进去。 夏薇至是这边的业主,有这边的门卡,我们进出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卢橙橙的车,夏薇至和物业说了一下,然后把车子开了进来,然后卢橙橙的人帮着把树根搬到了三楼。 房间里面许久没有人来,有些陈旧的味道,而且还有一层尘土,卢橙橙的人帮着我们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才和柳辛柏一起离开。 不过卢橙橙却是住在了我们这里,毕竟她是奉柳非生的命令,过来保护那树根的。 夏薇至这边的房间并不小,是一个三跃四的跃层,而且每一层都不小,足够我们这些人住的。 我住在四层,东方韵娣直接选在我旁边的一个房间。 邵怡也住四楼,夏薇至、李成二、弓泽狐和卢橙橙住一楼。 而卢橙橙自然是和李成二住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李成二本来是反对的,可他最终还是敌不过卢橙橙的诱惑。 夏薇至也没有说什么,关于卢橙橙的私生活,他之前就表过态,他是不会多加干涉的。 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因为茶会上的事儿,我睡不着,就倒了杯水,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开始观察那仙鹤形状的树根。 这树根的形状像极了仙鹤,让我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只是那里面银铃一般笑声太过吓人,我不敢再一次尝试去感知。 想着这些,我就捧着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身体顿时暖洋洋的。 这个时候,楼梯拐角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我一看,是邵怡穿着很保守的睡衣缓缓往下走来。 我对着她笑了笑。 她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我睡不着。” 我说:“我也睡不着,去倒杯水人,坐这儿聊会儿天吧。” 邵怡开心地点头,然后就跑去拿杯子了。 不一会儿,她就学着我的样子,双手碰着热水杯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看着她笑了笑,同时闻到一股淡淡地香气向我袭来,我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不过很快我就收住了自己的心思。 邵怡喝了一口热水说:“宗禹哥哥,柳家这边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可到目前,宗大天师,包括荣吉的袁氶刚袁叔叔,都没有联系你,或者明确地给你什么指示或者帮助,我们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他们,我怕事情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我转头对着邵怡笑了笑说:“哎呀,小十三,你怎么忽然懂事这么多啊,这些权谋方面的事儿,你也跟着上心起来了。” 邵怡说:“宗禹哥哥,你又取笑我,我只说说我的看法,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万一能够帮到你呢。” 我腾出一只手去摸了摸邵怡脑袋说:“好了小十三,这些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安心心地吃饭睡觉,别的什么也不用想。” 邵怡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对了宗禹哥哥,我师父他老人家可能要来成都了,他让我偷偷地告诉你,让你明天晚上找个时间去葛四爷的柳亭河见他,说,只有你和我可以去,其他人不能跟着。” 我皱了皱眉头说:“我们两个人,现在成都的局势很复杂,暗三家伺机而动,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恐怕有些危险啊。” 邵怡说:“我也是这么跟师父说的,可他却死活不肯松口,说只让你和我去。” 邵元培前辈,这是卖的什么关子啊!? 正文 第234章 万戈 看着邵怡一脸认真的表情,她不像是在骗我,而且她也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她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我想了一会儿就说:“既然你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明天就走一遭吧。” 邵怡点了点头。 接下来邵怡喝了一口水,然后端着水杯往树根旁边走去,她绕着树根转了一圈问我:“宗禹哥哥,这东西真会带来什么灾难吗,是给柳家的灾难,还是谁保管它,谁就有灾难啊?” 我摇头说:“暂时还不清楚。” 邵怡陪了我一会儿就开始连连打哈欠,眼睛一直打迷糊,我就对邵怡说:“好了,你也不用一直撑着了,赶快去休息吧。” 邵怡这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上楼去睡觉了。 我没有睡觉,而是继续观察了这个树根半宿,只不过我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来。 最后,我也困的顶不住了,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是十点多钟。 我起来的时候,虽然也有早饭,但都是外卖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的,比起兰晓月做的饭差了很多。 李成二等人围着树根在研究什么,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来。 我吃了早饭,夏薇至就问我今天的安排。 我想了一下就说:“今天没什么事儿,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不过没什么事儿的话,尽量还是不要外出,我们不能太多暴露在暗三家的视线里。” 李成二听说能自由活动了,就举手说要出去。 我问卢橙橙是不是要跟着,她就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我的目的是保护树根,在树根没有回到柳家之前,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它。” 我点了点头。 夏薇至没有出去的意思,而是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开始追剧,不过他追的并不是什么热播剧,而是一个几年前的家庭剧,而且就算是在几年前,也不是很火的那种。 夏薇至却看得津津有味,有的时候,他会笑,有的时候他还会毫不掩饰地抹泪。 至于弓泽狐,没有外出的打算,我没有任务安排的话,他就在房间里打坐修行。 东方韵娣的话,也是举了举手说要外出。 不等我问她去什么地方,她就对我说:“我们东方家在成都也有几个小产业,规模不大,可毕竟也是我们东方家的,我都来了成都,抽时间应该去看一下。” 我“嗯”了一声,就没有追问。 李成二出门的时候,我问他去什么地方,他就说,去喝酒。 看样子,他又去浪了。 我不禁看了看卢橙橙那边,李成二和卢橙橙在房间待了一晚上,竟然还有精力出去玩,我不得不佩服李成二啊! 接下来,我在住处也是闲了一天。 差不多到傍晚的时候,东方韵娣和李成二就先后打回来电话,说是晚上在外面吃饭,就不回来了。 而我们这边,自然是点了外面对付了一下。 吃了晚饭,我就准备带着邵怡出门,其他人就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早就想好了说辞,直接说:“我和十三下楼转一转,消消食,你们不用管我们。” 众人也没有怀疑。 下楼之后,我们没有开车,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送仙桥的柳亭河小店。 这里晚上也很热闹,车子在靠路边停下,我们直接步行往那边走,一边走,邵怡就给她师父打了一个电话。 邵元培老人家就说,他已经在柳亭河的二楼等着我们了,让我们直接去二楼找他就行。 到了店门口,葛四爷端着一个紫砂的茶壶,倚着门框在迎接我们。 打了招呼,他就说:“邵圣手在二楼,你们去吧。” 点了头我就和邵怡一去奔着二楼去了。 来到二楼,我就发现邵元培正在茶台附近坐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服,身上一股凛然正气,让人不禁生畏。 邵元培见我们上来,他就对着邵怡招了招手,邵怡叫了一声“师父”,然后活蹦乱跳地往邵元培的那边跑去了。 来到邵元培的身边,邵怡就说了一句:“师父,可想死我了。” 邵元培对着邵怡笑了笑说:“十三,你身上的气息醇厚了不少,看来跟着宗大朝奉历练不浅啊。” 邵怡立刻笑道:“那当然了,宗禹哥哥可厉害了,我们一起出了好多任务了,有几次,我都大显身手了呢。” 邵元培“哈哈”大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也走过去,然后对着邵元培说了一句:“邵前辈,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您这次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邵元培收住自己的笑容,然后伸手把放在手边的一个牛皮信封拿了起来,接着他将信封递给我说:“这里面是一个高僧写的一个字,他想要找你测下这个字,问下吉凶。” 有一个高僧找我测字? 我一脸疑惑接过信封,邵元培则是继续说:“当然,我也顺便看看我的好徒弟的近况,看你有没有欺负她,不过听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你,你应该没有欺负她,而且对她应该还不错。” 我笑了笑。 邵怡则是说道:“宗禹哥哥才不会欺负我呢,他对我可好了。” 邵元培说道:“最好。” 说话的时候,他指了指茶台旁边的座位,示意我和邵怡落座。 等我们都坐下后,邵元培就说:“拆开信封看看吧,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测的什么字。” 我笑了笑,然后慢慢地将信封打开。 我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张A4纸大小的宣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成”字。 只不过这个字整体结构有些松散,厂字框的左侧一横还出了一点头,这就让“成”字左边的部分像极了一个“万”字。 这个万字有点斜,如果遮住右边,说它是万,同时也是一把简体画的刀的形状,说不上十分像刀,至少也有七分。 而“成”字的有半部分,则像是一个“戈”字,好好的一个成,竟然可以左右分两字,可见那位高僧提笔写字的时候,心中不平静,而且左想右思,心更并不在这个字上。 “戈”的本身就是一种兵器,同时也代表着战争。 而“戈”和万一样,都是姓,都在暗示名字,所以那位高僧名字或者法号中,肯定会有一个“成”字。 成字的高僧,我首先想到的是和李成二有着极深渊源的成傆大师。 再说回这个字,万字像刀,戈字为兵,说明名字中带“成”的字人,将会奔赴战场。 或者说,他将会迎来人生中一场极其重要的战斗。 从那位高僧写这个字的心态来看,他肯定是不想战斗的,但是整个字的寓意又太过明显,这就说明,这一场战斗是躲不过去的,所以这个字测出的记过,对那位高僧来说,可能是“凶”! 成字被活生生地拆成两个字,说明成字可能消失,也就是名字带成字的人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性命,那位高僧若是赴战,那便是九死一生。 一个“万”字,一个“戈”字,两者相连,便是万戈,万经常是泛指,指数量众多,万是众,众便是苍生。 这场战斗还和天下苍生有关? 看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看了看邵元培问:“这位名字里带‘成’字的大师,在江湖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吧?” 邵元培愣了一下笑道:“不简单啊,我都没说是谁,你竟然猜出他的名字里带着‘成’字,另外你说的没错,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只不过他隐世多年,少有出世,世间除了一些顶级的高手,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我刚才测字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虽然不知道那位前辈要去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儿事关天下苍生。” “如果那位前辈需要荣吉什么帮助,我们荣吉将会义不容辞,全力支持。” 邵元培本来是笑着的,可听完说完后,眉头皱了起来,我说完几秒钟他才缓缓说了一句:“九死一生吗?而且无法避免吗?” 我点头说:“嗯,无法避免,只是从字面上看是这样的,不过若是让我见见那位前辈,当面给他起卦的话,说不定我会找到破解之法。” 邵元培摇头说:“他多半是不会见你的,他修的是尘世中的孤寂,断了许多的尘缘,就算托我给带字过来给你测,我们也是隔着一道帘子的。” “而且我们总过说了不到三句话,我在他的房间里待了不到一分钟就离开了。” 我无奈说道:“如果只是测字,只能看到这里了。” 邵元培则是对我说:“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好了,那张纸给我吧。” 我把带着“成”字的纸递给邵元培,他直接折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说:“过会儿我会烧了他,按照那位高僧的意思。” “至于你们,早点回去吧,现在程度暗三家的人不少,你们在外面待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安全。” 邵怡有点不舍说:“师父,我们才刚见面,这就要分开了啊?” 邵元培道:“这次不会分开太久,水官解厄的当天,我也会出现一下,到时候说不定测字的那位大师也会出山,到时候再加上宗子明,届时水官解厄的现场,将会同时出现三位大天师级别的强者,这种盛况,江湖中可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了。” 三个大天师? 高僧,我父亲,还有就是柳非生。 难不成那位高僧要和我父亲,或者柳非生大打出手? 如果为了天下苍生,更像是和柳非生打,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不是柳非生! 正文 第235章 高调 我心中正在思索那位“成”字大师要和谁打的时候,邵元培又对我说了一句:“行了,你也别愣着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的江湖中,你这样的,还算是个子矮的,轮不到你们承担什么责任,除非高个子都死完了。” 听邵元培的意思,好像也是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我刚准备细问,他就指了指下楼的方向又说:“记得好好照顾十三!”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问,而是带着邵怡下楼去了。 临下楼的时候,邵怡还是去抱了一下邵元培,邵元培也是一脸宠溺地捏了捏邵怡的脸蛋。 下楼之后,我就发现葛四爷还在门口待着,见我们要走,他就对着我拱了拱手说:“宗大朝奉,江湖中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就算是往年的柳家水官解厄大会,也与今年相差甚远,这江湖的漩涡越来越深,您可要保重啊。” 我对着葛四爷点了点头说:“多谢葛四爷提点。” 葛四爷立刻说:“这可说不上提点,只是善意的小提醒。” 又和葛四爷废话了几句,我们就出门了,这边的出租车不少,我们直接拦了一辆车就往果盛路那边去了。 刚上车一会儿,邵怡就担心道:“往常师父外出,都是我跟在旁边,今天看着师父只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师兄照料着,我有点放心不下。” 说着,邵怡回头看了看。 我笑了笑说:“邵前辈可是少有的高人,不会有事儿的。” 邵怡点了点头,可还是担心地说道:“可师父也是一个老人啊。” 是啊! 听到邵怡的话,我不禁也回头往柳亭河那边看了看。 同时我说了一句:“你的二师兄燕洞不是和我父亲一起来了成都了吗,如果他知道你师父也在成都,肯定会来拜见你师父的,说不定也会留下照顾你师父,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邵怡对着我温柔一笑说:“宗禹哥哥,我就是感慨一下,你不用想着法的安慰我,我没事儿的。” 看着邵怡的笑容,我不禁感觉到无比的治愈。 这么暖的女孩,谁以后娶到家里,肯定会很幸福吧! 我们回家的时候,路上的车还很多,所以基本上不会遭遇什么暗三家的刺杀,一切都还算顺利。 等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李成二,东方韵娣也都回去了,其他的同伴也都家里待着。 因为大家都从树根里面研究不出什么来,所以渐渐地也都失去了兴趣,树根扔在客厅里,也没有人再去探查什么了。 见我和邵怡回来,卢橙橙就说了一句:“你们这个弯遛的可够久的。” 我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卢橙橙就继续说了一句:“你不会和邵怡约会去了吧?” 不等我说话,邵怡就赶紧说了一句:“才没有呢,我和宗禹哥哥是出去有事儿了。” 卢橙橙“嘿嘿”一笑问:“什么事儿说来听听,要是说不出来,那就是去约会了。” 我拦下有些羞急的邵怡道:“行了,她逗你呢,别理她,你赶紧上楼洗漱一下,然后早点休息。” 邵怡点了点头,对着卢橙橙吐了吐舌头,然后上楼去了。 卢橙橙则是转头对着我笑道:“邵怡不说,那宗大朝奉来说说,你们干啥去了?” 我对着卢橙橙笑道:“这招对我没用,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就是出去遛弯的。” 卢橙橙看了看上楼的邵怡,还是有点不死心。 我就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十三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卢橙橙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就在沙发上坐下,去和夏薇至说话:“你真是无聊,这个电视剧很老了,剧情我都知道了,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夏薇至没有理会卢橙橙,而是继续入神地看着。 见我这边也准备回房间了,东方韵娣就跟了过来,看样子她好像有话对我说。 至于李成二,他没有上楼的意思,而是在和我打了招呼之后,就去卢橙橙旁边坐着了。 上了楼,我刚进了房间,东方韵娣后脚就跟了进来,然后还把房门关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听,确定没有脚步靠近,她才看向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今天去我们东方家的公司,我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我让东方韵娣快说。 她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除了你从柳家带走的树根外,刘家还从昆仑废墟带回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将会在水官解厄大会的当天展出,还有柳非生说的仙迹是真的,当时我们东方家也有一名暗探在场。” 仙迹是真的? 昆仑废墟的东西,三大天师齐聚,仙迹…… 种种迹象都表明,今年的水官解厄大会不平静。 见我不说话,东方韵娣就问我:“宗大朝奉,你作何打算。” 我想了一下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很多事我还摸不着边际,也说不上什么打算,现在诸多高手,大佬都在成都布局,我们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我们能做的太少,太微薄了。” 东方韵娣有些惊讶地看向我,好像是觉得我太过冷漠了。 不过很快她又说了一句:“你越来越有大朝奉的样子,能这么冷静,不容易。”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东方韵娣也没有其他说的了,就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回房休息了,距离水官解厄大会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东方韵娣便退出了房间。 之后,我也没有多想什么,早早地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们基本上都在果盛路这边待着,大家都很少出门。 到了水官解厄大会的前一天,我们心里也是越发的激动,不过我们照样没有出门的意思,就准备在住处继续耗一天,然后明天等着柳辛柏来接我们去参加大会。 可在吃早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袁氶刚打来的电话。 看到是袁氶刚打来的,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安排了很多事情都没有通知我,现在给我打来电话,算是让我宽心了一些。 接了电话,我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袁叔叔!”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嗯”了一声,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很多事儿,你通过东方家的丫头应该听说了不少了吧。” 我点头“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袁氶刚继续问我:“宗禹,你信袁叔叔吗?” 我说:“自然是信的,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么多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爸在一起时间都多。” 袁氶刚那边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继续说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次成都之行,我做了很多布局,而你就是其中一环,自从你出现在成都之后,暗三家在你身上做了不少的手脚,虽然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他们对你的监视,调查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他们只要一动,就会露出马脚,现在成都那些暗三家的人,已经露的七七八八了,明天水官解厄大会,就是收网的时机。” 很多事情已经布置好了,我自然不用细问,便说了一句:“袁叔叔,您需要我做什么?” 袁氶刚慢慢地说道:“你父亲是不是让你带着柳云一参会?” 我“嗯”了一声。 袁氶刚继续说:“按照你父亲说的做,另外明天的大会上,你做所有的事情,都要秉承一个原则。” 我问什么原则。 袁氶刚说:“高调,能多高调,就要多高调,把你所有的本事,全部给我使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明白袁氶刚为什么这么安排,可我还是道了一句:“是,袁叔叔,我会照做的。” 袁氶刚则是叹了口气说:“荣吉,从来都是需要大朝奉,不需要掌柜的,水官解厄大会之后,我这个荣吉掌柜,也该把手里的权力一点一点交出来,然后荣吉掌柜的职位,将会消失!” 我愣了一下,刚准备追问其中的原因。 袁氶刚便继续说:“好了小禹,记住我说的话,明天你的表现,将会直接影响到荣吉的名望,以及你这荣吉大朝奉的威望。” 我立刻说:“我一定不负袁叔叔所托。” 袁氶刚没有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见我挂了电话,众人也是全部看向我这边,我则是说了一句:“刚才电话的内容,你们也都听到了,明天啊,咱们全部燥起来,把你们看家的本事都给我用出来,不管水官解厄会上有什么比赛项目,全部争取拔得头筹。” 众人点头。 看大家的样子也都兴奋了起来,除了卢橙橙。 在我们正兴奋的时候,卢橙橙忽然问了我一句:“柳云一明天会和你一起去吗?” 我说:“是!” 卢橙橙皱了皱眉头说:“那你们恐怕连水官解厄的大会的会场也进不去。” 我笑了笑道:“我们自有办法。” …… 正文 第236章 来电 听到我的话,卢橙橙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笑道:“也罢,你们随便搞吧,反正明天的水官解厄大会,我是没有希望去了,因为我要留在这里看这个破树根。” 显然,卢橙橙对现在的工作安排很不满意。 说起这个树根,我隐约觉得,要是让卢橙橙一个人留在这边看守它,好像有点不安全,如果真如我意料的,这东西会带来灾难,那暗三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了。 想着这些,我就往树根那边看了看。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说道:“宗老板,我觉得明天把树根和小橙子留在这边有些不妥,不如我们将它带到会场去?” 我正在考虑李成二提议的时候,东方韵娣忽然说了一句:“如果橙橙想要参加明天水官解厄大会的话,我倒是有个提议。” 我问她什么提议。 她笑了笑说:“那树根可以暂时交给我们东方家保管,至于橙橙姑娘,明天大可放心去参加水官解厄大会,至于柳非生家主那边,我去说一下,我相信他应该不至于不给我们东方家情面。” 我道:“别忘了那天的茶会,柳非生的态度,像是会把其他家主放在眼里的样子吗?你的话确定可行?” 东方韵娣说:“我自然不行,我会给我爷爷打个电话,让我爷爷亲自打电话过来,我爷爷的面子,他总是要给一些的,毕竟我们东方家可是九家之首。” 我笑道:“他都不给我这个大朝奉面子。” 东方韵娣笑道:“宗大朝奉,那是因为你手里的权力还不多,他自然敢和你这个没有实权的大朝奉叫板,要是让袁氶刚,袁叔叔来,你看看柳非生还敢不敢放肆了。” “荣吉若是一心想要打压柳家,就算柳家的实力再扩充一倍,荣吉在不动用天字列家族的情况下,依旧会把柳家给碾压的渣都不剩。” “天字列九家在荣吉中扮演的角色,更多还是为荣吉提供服务,同时被荣吉所保护。” “另外,我们东方家善于工事,很多家族想要搞一些特殊的建筑啊,法场啊,丹药,符纸啊,或者其他什么原材料,全部要求着我们东方家,所以柳非生就算态度再强硬,也要给我们东方家一些薄面。” 我这才稍微明白了一点,然后对东方韵娣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同时我看了看卢橙橙,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东方韵娣这才起身然后去打电话了。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东方韵娣让自己家族暂时保护树根,也是有她自己目的,她家族里的人,说不定也想要研究一下这个从昆仑废墟带出来的东西。 我也不会有什么抵触,若是东方家能研究出来的话,自然是更好的。 依着东方韵娣和我现在的关系,她肯定会告知我的,所以我没什么担心的。 接下来我们就各自回屋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我们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法器,符箓之类的更要准备充足。 说起法器,我就想起了自己从会场上带走的那个钧天长戟的戟头,这两天我也研究过了上面的纹路,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因为有很多纹路我都不认识,都是爷爷没有讲过的,这就需要我通过学习过的知识对那些纹路进行重组和推测,然后推敲出其中的含义,而这个过程是很慢的,因为重组和推测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错误。 我还要抽出时间把那些错误的信息一一摒弃。 戟头上的纹路,这一次应该是派不上用场了,只能等着水官解厄大会之后再说。 至于我的符箓,以及命尺,都没什么问题。 特别是我背包里满满当当的符箓,明天肯定能够派上大用途的,尤其是五行灵符。 时间越近越是煎熬,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东方韵娣那边就传来消息,柳非生那边已经松口了,树根暂时交给东方家的人保管,而卢橙橙明天可以参加水官解厄的大会了。 东方韵娣确定了消息不久,柳家那边也是给卢橙橙打来电话确认了这件事儿。 卢橙橙这才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声:“谢谢。” 下午的时候,东方家的人就过来,然后把树根给抬走了,具体存放的地方,也在成都,不过是东方家的一个秘密场所。 来抬走树根的都是东方韵娣认识的人,我也看过他们的面相,确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柳辛柏也是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明天早起六点钟就会来接我。 我“哦”了一声道:“这么早?” 柳辛柏那边也是带着歉意道:“因为路途有些远,我明早起出发,差不多中午左右才能赶到,能够赶上正会的开始。” “我们家族很多人,今晚就已经到那边去住着了。” “本来打算让你也住过去的,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暗三家屡屡作祟,为了你的安全,就安排到明天一早了。” 我点了点头说:“行吧,一会儿我定个闹铃。” 接下来柳辛柏没有说太多,就匆忙挂了电话,在电话的那头,声音很嘈杂,看样子柳辛柏应该很忙。 柳辛柏的电话刚挂了,柳云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明天出发的时间确定了吗?” 我说:“确定了,明天一早六点。” 柳云一在电话那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明天五点半过去,去之前,我会吃一颗幻容丹,这样我们才能顺利进入柳家的会场,等到了会场,正会开始后,我的身份暴不暴露,就无所谓了,到时候就看宗大朝奉的手段能不能保住我了。” 我想了一会儿说:“保你不死。” 柳云一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那咱们明天一早见。”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手机,不一会儿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此时我的手机好像疯了一样。 这次打进来的电话,是爷爷用过的号码。 不过这应该不是爷爷打的,而是爷爷说的,使用这个电话的人,他按照爷爷的吩咐联系我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您好,是宗禹,宗大朝奉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你是?” 中年男人立刻恭敬地介绍道:“您好,宗大朝奉,我是宗延平前辈从美国带回来的人,我的先辈是荣吉地字列家族的人,后来因为战乱,我们家族举家迁到了国外,便和荣吉断了联系,这次我们和荣吉重新取得联系,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我的名字叫高宠,目前我们家族的家主,还请宗大朝奉多多指教,另外我们这次回来,还需要宗大朝奉给我们重新办理一下加入荣吉的诸多事宜。” 高家? 莫不成是我从豫地挖回那个生锈的铁牌子的高家? 想到这里,我就问高宠,他们祖上是不是在豫地。 高宠在电话立刻说:“是的,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道:“那我算和你们祖上的英灵打过招呼了,他们指引我,把荣吉曾经发给他们的铁牌子还给了荣吉。” 高宠那边显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就把当初去豫地,然后在一处荒坟遇到高家英灵的事儿说了一遍。 高宠立刻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高家都没有人知道自家的祖坟在什么地方,等这次水官解厄大会结束后,我一定重回豫地,将我们高家的祖坟重修一下。” 听到高宠提到水官解厄的大会,我就问:“你人在成都?” 高宠立刻说:“回宗大朝奉,我们快到成都了,差不多后半夜到,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和宗大朝奉一起去会场?” “你们?你们几个人?”我这边问道。 高宠道:“这次我们只来了三个人,不过都是我们高家的高手,另外我们高家陆陆续续也会把生意放到国内来,到时候我们的生意重点也会放在国内,您放心,我们高家会成为一个本土家族的。”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我们在果盛路的地址给了他,让他在五点半之前赶到。 高宠就说:“宗大朝奉放心,我们一定准时感到。” 接着高宠又和我寒暄了几句,才让我先挂了电话。 我这边并没有立刻把电话收起来,我总感觉自己的手机一会儿还要响。 果不其然,很快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不过他并没有吩咐我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我的态度和信心。 我自然是回答他,态度拉满,信心十足。 听到我的回答,他就在电话那头儿说了一句:“小禹,明天你将会处在整个江湖的风口浪尖,挺过去,一战封神也不是没有可能,挺不过去,便是无底深渊,你就要费尽千辛万苦再爬出来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 父亲继续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护着你,不管输赢,我都保你性命无忧。” 我“嗯”了一声,心里感觉十分的踏实,毕竟父亲可是当世最强的大天师。 正文 第237章 关系 电话里,父亲也没有对我多讲什么,宽慰了我几句,便让我挂了电话安心等明天的事情。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缓缓闭上眼,可此时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蒋苏亚打来的视频。 接了视频,我发现她靠着床头坐着,一脸地担心。 我问她怎么了。 她就缓缓说了一句:“宗禹,我有点担心你,这两天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老感觉,你要出事儿。”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出事儿呢,我父亲在这里,袁叔叔在这里,还有你爷爷不是也带着人来成都来了吗,还有其他天字列家族的人保护着我,我自己身边还有御四家,明天大会上,我是最不可能出事儿的一个。” 听到我这么说,蒋苏亚才微微笑了笑,然后说:“你就会安慰人,唉,我真希望自己早点变强,那样爷爷就不会限制我的行动了,这次我是真的想要去成都陪着你。”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好了,没事儿的话,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要很早就起床赶往水官解厄的会场,现在有点困了。” 说着,我打了一个哈欠。 我的动作显得稍微有些敷衍。 蒋苏亚连忙说:“那你早点休息,记得要保护好自己,还有,我想你了,宗禹。” 我说:“我也想你了。” 说罢,我对着镜头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晚安!” 蒋苏亚也是说了一声“晚安”,然后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充电,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气息在有限的气脉中运转,随着我的心神慢慢地稳定下来,我终于缓缓地睡下了。 不过我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手机便又响了,这次不是别人打来的电话,而是闹铃响了。 听到闹铃的声音,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现在正好是十月十五日的凌晨五点钟。 我起来洗漱了一下,然后穿好了衣服,带着自己的装备来到楼下的客厅。 此时同伴们已经都等在客厅里了,东方韵娣还亲自给我们准备早餐。 我们刚坐下来吃早饭,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传来,卢橙橙去开的门,我往门口看了看,正是柳云一吃了幻容丹以后的样子。 他对着卢橙橙笑了笑说:“卢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卢橙橙笑了笑说:“是啊,宗大朝奉让你来的吗?” 不等柳云一回答,我就对着柳云一说了一句:“好了,进来吧,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卢橙橙这个时候忽然愣在门口,然后转身指着柳云一说:“昨天是你给宗大朝奉打的电话吗?你是柳云一,你是舅舅……” 柳云一这个时候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他对着卢橙橙笑了笑说:“小橙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卢橙橙一下跑过去,直接抱住了柳云一,眼角还挂上了眼泪。 之前卢橙橙还代表柳家威胁我们不要和柳云一接触,现在她竟然…… 不过也对,她之前在我们面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她和柳辛柏是一伙儿的。 卢橙橙和刘云一抱了一会儿,柳云一就缓缓松开她说道:“小橙子,你记住,今天,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再表现出和我有丝毫的亲近,我应该是柳家的敌人,是你的敌人,假如我在会场表露了身份,你记得要像大部分柳家人一样,痛恨我,咒骂我,甚至是出手杀我。” 卢橙橙的表情有些痛苦。 柳云一继续说:“今日水官解厄大会,会有什么样子的结局依旧不是很明确,如果柳家内部构建没有什么变化,你们还要继续苟且下去,等着宗大朝奉帮你们改变将来的一切。” 我则是笑着说了一句:“万一今天大会上,我也失了势了呢?” 柳云一看着我说:“历代荣吉大朝奉,只要不死,都可以从底谷爬出来,荣吉背后扶持你的人,很多,哪怕你是个残废,也得给你培养成精英。” 我们正聊着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高宠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问高宠是不是到了。 他便说:“回宗大朝奉,我们已经到了小区的楼下,我们在什么地方等着您呢?” 我道:“上楼来吧。” 接着我就把房间的具体楼号,单元,楼层告知了高宠。 至于柳云一和卢橙橙这边,也没有继续探讨之后的事情,毕竟大会上会发生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高宠就带着他的两个手下上楼来了。 高宠的岁数不算很大,看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他长的很壮实,不像是江湖上术士,更像是武夫。 他身后的两个人就要年轻很多,三十来岁的样子,三个人都是一身中山装,像极了从民国穿越过来的。 开门之后,高宠一眼就认出了我,他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齐刷刷地对着我拱手道:“拜见宗大朝奉!” 因为高宠也是爷爷从美国那边带回来的,所以我便亲自起身去将高宠扶起来,然后说道:“不必这么客气!” 高宠起身,我习惯性地看了看他的五官面相。 高宠五官生的不错,是长寿之相,而且权势方面也比较顺畅,看来以后在荣吉之中,他会混的风生水起啊。 高宠身后那两位的五官也不错,不过比起高宠本人就要差很多了,而从面相上,三个人应该是堂兄弟的关系。 我在看他们五官的时候,高宠也是给介绍了一下他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高齊,一个是高政。 其中高宠竟然是一段的天师,高齊和高政分别是真人八段和七段,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了。 而我这边也是把我的同伴们一一介绍了一下。 这个时候,柳辛柏打来电话,他已经将车子开到了楼下了,我们一行人要出发了。 我看了看众人说:“好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我们终于要奔赴水官解厄的会场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然后齐刷刷点头。 等我们一起下楼后,就发现柳辛柏开的是一辆大巴过来,他大概是知道这边的人多了几个。 这次柳辛柏亲自开车,我们一上车柳辛柏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有件事儿我必须提前向你说明一下,今天的会场比往年要凶险很多,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次会场布置的人手中,混杂着暗三家的人!” 我诧异道:“这么说来,暗三家和柳家高层已经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了?” 柳辛柏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不过很快他又说了一句:“昨晚,我们家族内部也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我不方便在电话里告诉你,所以只能今天早起再跟您说。” 我问究竟是什么内容,让他如此得紧张。 柳辛柏就说:“昨天我爷爷,也就是柳非生,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之前昆仑废墟一行,并不是柳家独自完成的,而是有不少暗三家的高手从中协助,据说还有两位暗三家的高手陨落在了昆仑废墟之中。” “为了报答暗三家的帮助,所以柳家高层准备在这次水官解厄大会上对荣吉发难,可究竟发难到什么程度,家主没有让我再听下去,而是让我离开了房间,他只是告诉我,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人,今天大会上,我们只要趁乱离开,不对您进行保护就好了。” “具体的细节,由更高层的人直接参与。” “我还太年轻,更多的核心计划,我还是接触不到。” 我沉了口气问柳辛柏:“对了,你和柳景慧,柳军师的关系如何?” 听到我这么问,柳辛柏愣了一下,然后从后视镜看了看我,而我也是看到了他有些讶异的表情。 这让我更加确定之前在茶会上的猜测,柳辛柏和柳景慧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他们只有特殊的关系,柳辛柏不知道的事情,那柳景慧肯定知道! 正文 第238章 青城 看着柳辛柏的表情,我就笑了笑说:“看你的样子,我们有希望从柳景慧军师那边得到一些内部的消息了?” 柳辛柏这才说:“说句您可能不信的话,柳景慧军师的态度,我始终有些捉摸不透,我在家族内部很多时候,都会受到她的照顾,有时候我的行动,她也会无声无息地配合,不过她配合的太过自然,总是让外人感觉不到她是在帮我。” “另外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我有着想要主宰柳家的想法。” “所以,她是不是站我这边,我没办法明确给出答案,更别说直接跑到她那里去要情报了,万一是我自作多情的话,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了。” 听到柳辛柏这么说,我心里也是稍稍有些失望。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其实柳辛柏给我们带来的消息已经不少了,柳家和暗三家有着深度的合作,这大概也是袁氶刚叔叔为什么要集结好几个家族精英过来的原因。” “柳家高层的动作,恐怕荣吉高层也是早有耳闻了。”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忽然问我:“宗大朝奉,你相信袁氶刚吗?” 我说:“自然是相信的。” 东方韵娣莞尔一笑说:“那就简单了,我们只要把已经知道的情报拿来做下参考就行,不用太在意,更不用太纠结,在这盘大棋中,我们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让自己的这颗棋子待在最应该待的位置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各位前辈们吧。” 我发现东方韵娣看一些事情远比我要看的透彻。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不由豁然开朗,对着她也是笑了笑说:“我懂了。” 接下来,我便安心地坐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高宠等人上车后,都没怎么说话,他们坐在偏后排的位置,看起来十分的拘谨,大概是因为初回荣吉,很多的情况还不了解吧。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闭着眼睛也没有办法真的入睡,就喊了一下高宠,他立刻一路小跑从车子的后面跑到我身边来道:“宗大朝奉,您有什么吩咐。” 我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想问问有关我爷爷的情况,你知道我爷爷这次去欧洲,是去哪个国家吗?” 高宠说:“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地方,宗延平老前辈肯定会去。” 我问什么地方。 高宠说:“圣母百花大教堂!” 我愣了一下道:“意大利,佛罗伦萨大教堂?” 高宠点头。 圣母百花大教堂,世界五大教堂,不过大多数地方都会直接称呼它佛罗伦萨大教堂。 爷爷去教堂做什么,我不由觉得奇怪,爷爷不会要和西方的江湖也扯上什么关系吧? 我问高宠知不知道我爷爷这次欧洲之行的目的。 高宠便摇头说:“宗延平前辈行事诡秘,我等凡人自然是猜测不透的。” 我又问高宠,爷爷和他们高家在美国是怎么认识的。 高宠想了一下,然后一脸歉意说:“这件事儿,我本来应该告诉宗大朝奉的,可无奈宗延平前辈事先有过吩咐,我们高家和宗延平前辈在美国的种种际遇,要等水官解厄大会之后,才能一五一十地告知与您,宗延平前辈,是怕您分心,毕竟这次宗延平前辈的这次美国之行,也是凶险万分。”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等水官解厄大会之后吧。” 接下来我也没有再问什么,就让高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转而我又问柳辛柏,水官解厄的会场在什么地方。 柳辛柏就说:“其实会场并不在成都,而是在青城山。” “当然,会场并不是在青城山的景区内,而是在青城山那些没有被开发的地区,寻常人到不了的地方。” “不过我们先要到青城山的景区,然后从后山绕上去。” 我点了点头。 柳云一这个时候也补充道:“青城山,山中灵气充盈,特别是没有开发的后山的地区,更是修行的好地方,而柳家就在那一片地区建了一个很大的山庄。” “大会就在那边的庄园进行,平常的时候,柳家的大能也基本都住在那边的庄园里,我曾经也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 柳辛柏一早就猜到那是柳云一,只是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卢橙橙则是说了一句:“柳辛柏也算是天才,可至今只有进出山庄的资格,还没有办法在山庄住宿,看来当年你在柳家的地位要比今天的柳辛柏更高一点。” 柳云一摇头说:“那倒也不是,在我之前,柳家培养的核心人员都基本没有二心,所以柳家高层也基本放的很轻松,在他们眼里,只要被他们选中的,就是绝对忠心的,可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这种想法,也是在我之后,柳家对核心人员的培养也是谨慎了许多。” 卢橙橙点了点头。 从成都到青城山差不多要四五个小时车程,不过一路上我们并不无聊,反而每个人都显得很紧张,彼此之间不停地找话说。 差不多到十点半的时候,我们的车子终于到了青城山的后山,这边和景区那边不同,路上没什么车,而且还受到了严格的管制,一般的车辆根本进不去。 后山也有一个停车场,这边倒是停了不少车,这些都是来参加水官解厄大会的车子。 本来以为往山中走的路要靠步行,却没想到这边修的路很宽阔,大巴都能直接开进去。 往里面开车的时候,柳辛柏就给我介绍说:“快到了,一般人员的车子只能停在这里,然后由我们柳家的车子接进去,私家车是不允许靠近庄园的。” “我们的车子就不用顾忌那么多,直接往里面便是。” 路上有个类似收费站的地方,柳辛柏给了那边一个人一张卡片,那个人才给我们放行通过。 我心里清楚,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收费站,建成收费站的样子,只是打一个掩护罢了。 过了那类似收费站的牌坊,柳辛柏也显得有点紧张了,他长长出了口气说:“终于要到了,宗大朝奉!” 而我心里也是在期待,水官解厄大会的会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正文 第239章 刀座 听到柳辛柏的话,我也是笑了笑。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马路很宽,而且两边的风景很好,山清水秀,完全看不出深秋的迹象。 今天的太阳也是很好,日光照耀着,让整个青城山的腹地显得暖洋洋的,宛若初春。 车子在山中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才在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停下。 这个停车场有将近足球场大小,这里停了很多的车子,其中还有一辆拉着卡车,拉着一节集装箱停在当中,格外的明显。 当然,我们的这辆大巴也同样显眼。 车子停好之后,我们便一起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同时我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停车场的周围有很多的建筑群,而且大部分都是古风的,四面环山,有一条河从建筑群的西北方位穿过,而在建筑群的东南方向,有一个巨大的类似角斗场的地方。 不过这个角斗场国风十足,周围的看台全部是茶桌茶椅,而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擂台。 那擂台本身就有多半个足球场的样子。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那擂台可不是单纯的切磋功夫,应该还有不少其他的用途。 停车场的位置还算是在半山腰,可以俯瞰到下面建筑群的全貌。 一边走,我一边往那边看,柳辛柏就说:“别看这里地方大,可除了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平时这里住不了几个人。” “满打满算,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 我笑道:“那你们柳家还真是奢侈啊。” 柳辛柏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在熟悉了这边的环境后,也是留意了一下周围的风水情况。 背山较高,势也是挺拔异常,此风水局的靠山极稳。 两侧山势较为缓,拱卫的众山虽然比建筑群位置的地势高,但是却没有夺势的危险,龙虎皆为善。 再说朝山方向,它背后有座逶迤的小山,这在风水穴中称之为官星,这是吉象,不过是用在墓葬上来,用在阳宅上就不太合适了。 墓葬多处于龙穴的位置,有官星出现的,后代多有官运,就算不能入朝,在一些企事业单位啊,或者一些江湖的组织中,也会有十分的有地位。 官星虽好,但是不能太高,若是山势过高,就会夺了主峰的势,掠生气,导致官运被迫,甚至是让后人因为做官而死于非命。 仔细看了看这一处的官星,虽然现在看着山势不算高,但是已经在危险的线上了,他和主势的合适程度,只差一点点就会被破坏。 这个位置是好穴,但也是在走钢丝,因为只要主势因为一点点问题稍微减了势,那官星就变成了凶象。 看着这些,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跟着柳辛柏往建筑群那边走。 走了一会儿我就问柳辛柏:“你们柳家的祖坟是不是也在附近?” 柳辛柏点头说:“宗大朝奉真是厉害,这都能算到吗,我们柳家的祖坟向来都是比较保密的,只有核心圈的人,坟墓才会被葬在这里,寻常的柳家人,是没有资格在这边下葬的,在下面那一群建筑的后面有一个祠堂,里面供奉我们柳家很多先祖的排位,而在祠堂后面的山中,便有我们柳家的墓葬群。” 我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你们柳家选这里的风水局,果然不是给阳宅准备的。” 柳辛柏笑了笑说:“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便把这边的风水局简单说了一遍。 柳辛柏听罢,拍了拍手说:“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宗大朝奉的双眼。” 我说:“没有这双眼,我也做不了荣吉的大朝奉。” 柳辛柏点了点头。 下山的路并不远,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几个柳家的人过来迎接我们了。 他们不是步行过来的,而是开着景区的那种观光游览的电车。 柳辛柏就给我们解释说:“山中的建筑年头已久,不少街道都很窄,只能容下这种小型电车通过。” 坐上电车,我们没有去逛那些建筑群,而是直接奔着会场那边去了。 会场那边已经有很多人了,那边不光有柳家的人,还有天字列九家的人,而且这一次,天字列九家的人全部来齐了,每一家都有人来。 这些人除了我在茶会上见过的,还有陶家、丁家、苏家、霍家的人,至于东方家,我暂时只看到东方韵娣一个人。 陶家来的也是熟人,家主陶方鹤,以及陶霜的父亲陶碧翰,陶显义,以及陶霜和常欣。 丁家来的是家主丁也,以及他的保镖丁艋,以及和我接触较多的丁禾。 苏家的话,就是我在夜当的见过的那个掐过我脖子的苏老,他身边跟着两个中年男人,我叫不上名字来。 霍家的话,领头是一个气色很好的老太太,他身边跟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以及我在省城董福楼见过的霍茹萍。 至此,天字列九家的家主,除了东方家的,其他八家都到齐了。 我来到会场的时候,这些人和柳非生一起在会场的门口迎接我,他们还是齐刷刷地给我行礼,看样子都很尊敬我似的。 不过我心里清楚,他们尊敬不是我,而是荣吉。 同时我也在寻找父亲和袁氶刚,只不过会场中并未看到他们的身影。 当然,我也没有看到邵元培前辈,以及他说的那位可能会出现的高僧。 同时我也没有留意到有暗三家的人,当然暗三家的人可能隐藏在柳家安排的那些下人里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看到我在寻找着什么,在会场门口迎接我们的柳非生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是找宗大天师吗?你不用着急,他已经给我们联系过,差不多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 等和所有的人打过招呼了,我才有机会去仔细去看这会场的大门。 这个会场大门高五六米,门口的两侧还有两头石狮子,而且这两头石狮子应该是上了年头,原本的大理石已经有些发黑。 而在地面上铺的是石板,石板上有很多的车辙子印记。 看样子这些石板也有些年头了。 再看会场的里面,除了看台上的茶座外,还有几个靠近擂台的包厢。 柳非生指了指包厢那边说:“宗大朝奉,这边请,马上就要中午了,是水官解厄正式开始的时候,到时候会有茶点,饭菜一并上来,而在擂台上也会有很多的小节目。” 我“哦”了一声问,有什么小节目。 柳非生就说:“首先是术法的表演,然后是鉴宝,拍卖,之后是术法的比拼。” “当然还有压轴的节目,也是这次水官解厄的主体,祭水官。” 我点了点头。 柳非生继续说:“当然,在大会正式开始之前,各个家主,以及我们蜀地的众多家族,也可以上台自由发挥下,论宝啊,展示术法啊,又或者要挑战什么人啊,都是允许的。” 说到这里柳非生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若是一会儿有人挑战到了宗大朝奉,请您务要见怪,毕竟这是我们柳家水官解厄大会的惯例,大家都没有恶意,当然,若是有人挑战我的话,我也会去应战的。” “对了,宗大朝奉若是不想应战,也可以直接认输,毕竟有些人如果倒霉的话,可能会被挑战十多次,甚至是几十次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我就看了看东方韵娣那边,她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规矩是真的,并不是柳非生杜撰出来设计我的。 而在看东方韵娣的时候,我的眼神也是看到了柳云一那边,柳非生等柳家人,并没有认出吃了幻容丹的他。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快把他给出卖了,他在看柳非生,也就是他亲生父亲的时候,他竟然流露出了杀意。 好在夏薇至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柳云一的表情,轻轻走到柳云一的旁边,稍微推了一下他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柳云一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眼神收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柳云一的变化。 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柳辛柏、卢橙橙两个人也是显得有些紧张,他们多半是担心柳云一暴露的场面,这毕竟是柳家的主场……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包厢那边,最中央的包厢很大,没有顶,但是里面的布局却像是一个小宫殿,正位上是一张桌子,然后两侧是侧位,能够坐下天字列九家和我身边的御四家外,余了好多个位子。 看来我父亲,以及袁氶刚等人来了,也是要坐这边的。 走近了这小宫殿一样的包厢,柳非生就指了指主位说:“宗大朝奉,那是你的位置,请上坐吧。” 我看着柳非生不由感觉有些奇怪,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捧我,而且对我如此的客气。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这是他要在水官解厄大会上针对的迁走,他越是对我客气,就越是告诉外人,他是尊敬我的,待一会儿的针对和他无关,他是在撇清关系。 想到,我看着主位的位置,好像是看到了一千把刀露着刀剑扎在上面似的。 正文 第240章 茶官 我看着主坐的位置有些惆怅,柳非生却格外得意道:“宗大朝奉,请入座吧,这边视野极好,可以总览整个擂台,水官解厄大会的精彩,在这里看,最合适不过了。” 我对柳非生笑了笑也是进了包厢。 这包厢周围的围挡并不是很高,坐下去,肩膀之上的位置还能留在外面,这围挡只是起到了分割区域的作用,其他并无用处。 柳云一、柳辛柏,卢橙橙,以及高家三人都是没有资格进包厢的,他们便在包厢周围的茶座坐下。 他们和我的距离也就一个围挡,全部在我的视线之内。 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和夏薇至则是跟着我进了包厢。 不过他们坐的位置距离我稍微有点远,中间还隔着四个空位,我心里也是清楚,那边是给我父亲,袁氶刚,以及国医圣手邵元培,还有他带来的高僧准备的。 在我们落座之前,周围茶座上已经人已经差不多满了,我细算了下,至少千人之上。 那些人之前都是站着,等着我们这边坐下了,他们才缓缓坐下。 柳非生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选拨水官解厄的前戏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 柳非生转身出了包厢,然后径直对着擂台方向走去,他的步子迈的很快,看似是在走,可每一步都迈出一大截的距离,整个人好像是在地面上飘一样,那动作像极了武侠片中的轻功。 到了擂台跟前,那二十多级的台阶,他只迈了两步就一跃到了擂台之上。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微微伸手,很快柳景慧就从旁边跑上台,将一个麦克风交到了柳非生的手里。 柳非生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话筒,整个会场传来刺耳的“吱吱”声音,很多正在议论纷纷的人,也是全部安静了下来。 等着会场安静了,柳非生才开始说:“各位,今天是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也是我们柳家一年一度的水官解厄盛会日子,在场的诸位,有些是我们柳家水官解厄大会的常客,有些是第一次来参加大会的新面孔。” “会场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进场之前,我们家族的人应该都给大家解释过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下面我宣布水官解厄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柳非生话毕,台下一阵欢呼。 还有不少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柳非生对着周围看台上茶座笑了笑继续说:“首先是水官解厄大会的前戏,不知道诸位宾客,谁想出来开个头儿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音更大了,却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我坐在主位上浑身不自在,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在我倒茶的时候,我们这个包厢门外迅速走进来数十名美女,他们纷纷站在宾客的后面,给宾客倒茶。 而这些美女青色的汉服,白色的长裙,高高的发髻。 每一个都有着极为上乘的容颜。 看到这些美女,李成二最为开心,直接对着一个美女招手道:“来来来,这边坐。” 邵怡则是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李大哥,注意点形象,这是水官解厄大会,别给宗禹哥哥丢人。” 李成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嘴吐鲁了,看到这些美女,我就想到了会所……” 同时我也发现,在那些美女中有一个穿着另类的美女,她穿着一身紫色的汉服长裙,腰间系着长长的裙带,发髻也是梳的最多,最复杂,也是最好看。 头上的发饰也不少,那一头的发饰,最起码好几斤。 紫裙美女,也是所有美女中最为好看的,她迈着款款小步,微微扭动着腰肢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很快她就走到我的旁边,接过我手里的茶壶说:“宗大朝奉,我是水官解厄大会的茶官,名叫柳浅浅,柳自然是蜀地柳家的柳,浅字出自一句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我点了点头说:“嗯,宋代林逋的诗,写梅花的。” 柳浅浅笑了笑,然后缓缓给我斟茶。 她缓缓将茶倒入,手中茶壶轻起轻落,“哗哗”的茶水声音格外悦耳,另外茶香也是缓缓溢出。 接着柳浅浅就说了一句:“茶,这茶是我自己培植的寒梅茶,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法,喝起来才有味道。” 我点了点头,便品尝了一口。 味道的确比刚才的那一杯好上了一点。 一口茶下肚,我就问柳浅浅:“那边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柳浅浅点头说:“她们都是我培训出来的茶女。” 我和柳浅浅简单说了几句,心里的紧张也是放松了不少,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浅浅忽然将茶壶放下,然后挺起胸脯对着擂台方向喊了一句:“林家主,小女柳家茶官,柳浅浅,想要借此机会向宗大朝奉讨教一二。” 柳浅浅运气发声,整个会场的人都能听到。 于是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这边。 我这边则是被柳浅浅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柳非生在擂台上笑了笑说:“好,如果宗大朝奉不认输的话,那就可以来迎战了。” 柳浅浅看了看,然后莞尔一笑说:“抱歉了宗大朝奉,虽然有点冒昧,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应战。” 说罢,柳浅浅就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她就走上了擂台。 而我这边始终没有动,等她走上了擂台,我才把茶杯里的茶水喝完,然后将背包挎在身上,也往外面走。 我故意把动作放的慢吞吞的,这样可以多少拖延点时间,一会儿正会开始了,挑战自然就结束了。 我往那边走的时候,李成二就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小心点,那美女真人五段,不可小觑。” 我点了点头。 邵怡则是对着我说道:“宗禹哥哥,加油!” 我对着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至于夏薇至和弓泽狐则是只用眼神给我加油,并没有说什么。 路过东方韵娣面前的时候,她对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一会儿可要用出全力,千万不要怜香惜玉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等我走上擂台的时候,台下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在看台上的茶座上,基本都是蜀地柳家的附庸家族的人,他们的心自然是向着柳家的。 我去擂台的路上就听到茶座中有人议论我。 “你们说,这个宗大朝奉是怎么坐到大朝奉位置上的,这修为还没我高。” “怎么坐的?那还不是宗延平老朝奉的关系,如果没有宗老朝奉,谁知道他是谁啊,就凭他这修为,我们这样的小家族都一抓一大把。” “可不是,现在荣吉真是越来越儿戏了,弄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统领荣吉,也不知道他怎么服众。” …… 这些话还算是好听的,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用蜀地的方言骂起了“龟儿子”。 上了擂台,柳非生就将麦克风关了,然后对着我说道:“宗大朝奉,好好享受吧。” 说罢,他和站在一旁的柳景慧就下了擂台,整个擂台上就剩下了我和柳浅浅两个人。 这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擂台,擂台上有很多的坑洼,应该是往年打斗留下的,另外还有不少的修补痕迹,看样子往年的打斗,对擂台的破坏程度挺大的。 柳浅浅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缓缓问我:“宗大朝奉,一会儿和你的比试,我可以用全力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听说,这前戏的挑战有很多,有比画符的,有比鉴宝的,你这一上来就要和我打斗吗?你不是茶官吗,不如我们来比比品茶如何?” 柳浅浅掩嘴轻笑道:“宗大朝奉可真会说笑,茶官爱茶,以茶予天下,滋众人,怎能拿来与人争斗?” 柳浅浅这一句话给我撅回来,让我不好再反驳,就笑了笑说:“若是要比试的话,你自然用全力,若是你没有全力,万一被我侥幸取胜,外人不得说你让着我,说你对我有意思了。” 柳浅浅微微躬身对着我行了一礼道:“那浅浅便不客气了。” 说罢,她右手竖立在胸前,中指、食指竖立,其他三指卷曲,同时嘴里默念道:“急煞,恶风之降,右灵生之鬼道,取命降头,落!” 这柳浅浅还真是不留情,这一上来就用杀招啊。 若是防范不好,中了这降头,就算她给解了不会伤及我的性命,也会影响我的气脉,阻碍到我以后的修行。 随着柳浅浅一句话说完,一道阴风向我扑来,同时我眼睛好像看到,那阴风好像组成了恶鬼的模样,那恶鬼呲牙咧嘴地咬向我的脖子。 见状,我飞快从背包里取出三张破灵符,同时对着那阴风拍了过去。 那符箓从我手里飞出后,犹如三支利箭直插阴风恶鬼的胸口。 在它们接触到阴风的时候,同时起火,而那阴风恶鬼也是“轰”的一声给炸掉了。 第一回合,我们两个不分伯仲。 再看台下,议论声音也是大了起来。 “这就是荣吉的大朝奉吗,靠着别人给的符箓来应对,真是卑鄙。” “就是,太卑鄙了,一点点本事没有,全靠外力。” “我听说,那个宗大朝奉,好像是一个画符方面的天才,那些符箓说不定是他自己画的。” “道听途说,他连气脉都没有开,拿什么画符。” 周围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多,众人几乎同时对着我唏嘘了起来。 我自然不会受到这些影响,而是缓缓抽出了命尺,同时手中取出了一张水逆煞符,我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符箓防御,我必须想办法用符箓赢了柳浅浅。 正文 第241章 内变 柳浅浅对符箓似乎并不是很了解,她看着我手中的符箓皱了皱眉头道:“宗大朝奉,你真是打算只用符箓给我打吗?” 我淡淡一笑说:“实不相瞒,我身上的气脉未开,能够画符依然是侥幸,至今我并未习得半点神通,所以我总不能用拳脚功夫去硬刚你的术法吧。” 更何况我的拳脚功夫也不厉害。 后半句是我的心里话,我并未说出来。 柳浅浅舒展眉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是要避开我的符箓距离,毕竟她刚才的降头术施展距离较远,而我的符箓肯定是扔不了那么远的。 特别是我手中的这张水逆煞符,如果对人使用的话,我需要和柳浅浅近身,把符箓贴到她的身上。 看到她主动拉开距离,我就赶紧往前跟了几步。 柳浅浅邪魅一笑说:“宗大朝奉,你这步步紧逼可是有点没有风度啊。” 我也是笑着说:“风度?您们柳家人一上来就要和我打,而我还连相气的气脉都没有开,你一个真人五段的好意思说我没风度?” 和柳浅浅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看了看台下,柳非生和柳景慧并没有回包厢那边,而是擂台附近观看我这边的情况。 柳景慧凑到柳非生的耳边说了几句,柳非生本来看着台上的情况还很开心,可听到柳景慧的话,他忽然拉长脸,一脸不悦,甚至有些愤怒地盯着柳景慧。 柳景慧有些害怕,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柳非生指了指包厢那边,好像是让柳景慧先去包厢那边。 看样子柳景慧和柳非生好像是发生了什么矛盾,一向很听柳景慧意见的柳非生现在忽然不听柳景慧的话,这有点反常啊。 就在我走神的间隙,柳浅浅忽然停下,双手再掐指诀,不过她这次没有念出声音来,而是嘴唇微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对着我这边指了过来。 我瞬间明白了,她用的还是刚才的那一招。 一团恶鬼模样的阴风对着我面门袭来。 我手中拿的是水逆煞符,再去背包里换破灵符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我便下意识将命尺挡在了胸前。 “嗡!” 那恶鬼模样的阴风撞在我的命尺上,瞬间散掉了,而我手中的命尺忽然热乎乎的,我的手心也是惊出了一些汗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柳浅浅那边则是笑着说道:“宗大朝奉,你可要专心点啊。” 我这边,见命尺也可以挡下柳浅浅的降头术后,也是放心了不少,同时我也感慨辛亏自己手里有一件至上之宝。 再次挡下柳浅浅的降头术,台下的议论声音就更大了,大部分人都在我说作弊,说我屁本事没有,就靠别人给的符箓,和荣吉大朝奉的命尺至宝拖延时间。 我紧紧握着命尺,也不顾什么影响了,直接对着柳浅浅冲了过去。 柳浅浅本来还打算再和我说点什么,见我冲过来,也是连忙从自己头顶的发髻上拽下一根金钗子来。 我冲到柳浅浅的跟前,命尺直接对着她的肩膀砸下去。 柳浅浅金钗子一挥,直接“当”的一声挡下了我的这一击。 而我的手腕不由一阵酸疼,我这一击好像并不是打在了那纤细的金钗子上,而是打在一堵厚厚的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上。 那反弹的力度就让我有点吃不消了。 我“嘶”的一声,不过我并没有后撤,而是趁势用左手想要将手中的水逆煞符贴在柳浅浅的右腰的位置。 柳浅浅也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左手从我们对碰的兵器下面掏过去,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腕,我的符箓在距离她腰间一寸位置停下,刚刚够不到。 同时我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酥麻,同时一阵阴凉顺着我的手腕传遍我的左臂。 柳浅浅淡淡一笑说:“阴风咒降,落煞无声,封!” 一瞬间,我的左臂冰冷异常,接着我手指就不听使唤了,自动松开,那水逆煞符就缓缓飘了下去,而趁着左臂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猛的一抽,同时抬脚对着柳浅浅踹了一下。 柳浅浅下降头成功,也没有再和我纠缠,松开我的左手腕,然后轻轻一扬手,一团气息撞向我,我便向后跄踉了几步,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好……” “干的漂亮,柳茶官……” 台下瞬间传来一阵欢呼。 我在站稳身体后,柳浅浅淡淡一笑说:“宗大朝奉,胜负已分,你的左臂已经种了我的降头,那阴气会先封住你左臂的气脉,接着是你的全身,很快你就会浑身发冷,然后像被冻僵了一样直愣愣地摔在地上,我劝你还是早早地躺下,不然一会儿被摔碎了,就难看了。” “或者,你现在认输,我给你解了这降头术。” 认输? 我堂堂荣吉大朝奉,若是向柳家的一个小小的茶官认输,那我这个大朝奉以后在荣吉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再看包厢那边,同伴们一个个都表现的很紧张,而且其他天字列家族的家主,看似表情平常,可他们眼神一个比一个深邃,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不能认输,因为我代表的是荣吉,荣吉输给柳家,这可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刚才松手掉下的那张符箓,正好落在了柳浅浅的右脚面上,她只顾着沉浸在对我下降头成功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我那张脱手的符箓。 见状,我便试着运气,让自己的气息和那张水逆煞符取得联系。 这种外气御符,我也是第一次,能不能成功…… 就在我心里打鼓的时候,我的气息竟然真的联系到了那张水逆煞符,我赶紧念了一句:“水御众灵,逆煞苍生,急急如律令,符开!” 柳浅浅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飞快低头,然后想着用脚踢开那符箓,可为时已晚,符箓的气息已经死死地贴在她的脚面上,而杀气顺着她脚面钻进她的身体,控制和逆乱她体内的血气。 柳浅浅脸色大变,接着她右腿一软,整个身体就往侧面栽了下去。 我这张水逆煞符已经是黄阶上品,无限接近蓝符,真人五段以下高手,若是没有防备,根本应付不来。 水逆煞符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旦煞气入体,想要将其逼出来,那就难了,真人修为者,需要三到五个小时,就算是天师,不小心中了符,也需要半盏茶的工夫。 而这时间,足以让我取胜了。 这个时候,我一边掏出破灵符贴在自己的左臂上,封住降头阴气的蔓延,一边挥着命尺冲向柳浅浅。 柳浅浅这个时候,身体的血气已经完全倒逆,她浑身发红,然后发紫,浑身开始颤抖不已,她躺在地上,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等我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好像是犯了癫痫病一样。 我将命尺抵住她的脖子说了一句:“认输吧。” 柳浅浅拼命的点头,因为她不认输,我便可以继续攻击她,就算我不要她的命,那继续用水逆煞符扰乱她的血气,让她气脉受损,最后丧失修为也可以的。 柳浅浅点了几下头,然后艰难地说了一句:“我,我认输。” 我这才收了命尺。 这个时候柳非生已经跳上台,本来我还打算用破灵符给柳浅浅解煞的,没想到他竟然抢先一步,一个指诀点在柳浅浅的额头,柳浅浅身体的抖动瞬间停止了抖动。 她体内逆乱的血气也开始慢慢地恢复顺畅,她身上的红、紫两色也开始消失。 这就是大天师吗? 看来我的这些符箓,在大天师的面前就和玩具一样啊。 这个时候邵怡也是从包厢那边冲了过来,在柳非生给柳浅浅解了煞气后,邵怡也是跳上了台,开始检查我的左臂。 她捏了我几个穴位后松了口气说:“好在降头并不强,外加宗禹哥哥的气脉宽阔,并未对气脉造成什么损伤,去了降头的邪气就好了。” 说着,她展开我的左手,然后拿出一根针,在我掌心扎了下去,随着一滴黑血从我的掌心留出,我的左臂开始慢慢地恢复知觉,那种冰冷的感觉也是慢慢地消失了。 我也是取下了左臂上的破灵符。 邵怡看了看柳浅浅那边,然后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柳浅浅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苦笑走下了台。 柳非生则是拿着麦克风,很不情愿地宣布道:“第一场比试,宗大朝奉获胜,还有没有人想要挑战的?”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茶台上的人就积极多了,一瞬间好几十个人同时站起来想要上台来,而他们挑战的对象,竟然全部都是我。 这柳家针对我,也针对的太明显了吧。 这等于是挑明了要整荣吉,要整我。 这柳家难道不怕和荣吉的关系彻底破裂吗? 还是说,柳家的高层已经拿定主意,要和荣吉彻底破裂,进而站在暗三家的那边了? 我心中不由开始乱想。 就在柳非生笑着甄选挑战我的对象的时候,邵怡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宗禹哥哥,刚才小狐狸在那边,看到了柳景慧和柳非生对话,读懂了他们的唇语。” “柳景慧说让柳非生不要对你出手,否则柳家将亡。” “而柳非生则是说柳景慧一介女流,只配玩弄权谋,一点好胜之心都没有,还让她不要参与接下来柳家要做的所有事儿,柳家已经来了新的军师。” 果然,柳家高层出了变故。 而这变故,对我,对荣吉,都极其不利。 正文 第242章 门道 听到邵怡的话,我下意识往柳非生那边看了看,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和邵怡说什么,而是仔细看着台上的人,就在他伸手准备选出下一个对战的人时。 西南侧的角落的茶座上忽然站起来一个人大声道:“柳亭河葛长春,见过柳家主。” 葛四爷? 我顺着方向看去,就看到葛四爷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中捏着一个紫砂茶壶,而他的背后背着一个黑布的包袱,里面鼓鼓的像是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然葛四爷也不会贴身带着。 葛四爷也是运气发声,所以会场内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那边。 邵怡这边诧异地说了一句:“什么情况,葛四爷不是咱们荣吉分店的人吗?他该不会也要挑战你吧。” 柳非生看着葛四爷点了点头说:“原来是长春老弟,你这是挑战谁吗?” 葛四爷点头说:“算是吧。” 说话的时候,他慢慢地从茶座上走下来,一边走,他一边说:“我这身后的背包里,有一件少见的古物,是我昨日刚得的,在蜀地,我们大家都知道,柳家是鉴宝的泰斗,所以我想请柳家主给掌掌眼,当然,今天荣吉的大朝奉亲临,历代荣吉大朝奉都是鉴宝的好手,我也想要请宗大朝奉帮着瞜一眼。” 听到葛四爷的话,我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算是替我解围啊。 我对着葛四爷那边笑了笑。 柳非生这边则是微微有些不悦,可葛四爷是挑战的他,他要是推脱的话,那便是柳家怕了。 所以他就对着葛四爷那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长春兄弟带着宝贝上来校验一下吧。” 葛四爷这才加快了脚步。 上了台,葛四爷先对着我拱了拱手道:“葛长春,见过宗大朝奉。” 我连忙说:“葛四爷无需多礼。” 葛四爷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才对柳非生道:“柳家主,讨教了。” 柳非生拱手说:“岂敢,岂敢。”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身边的邵怡说:“我的胳膊没事儿了,你先回去吧。” 邵怡点了点头,便下了擂台,不过她没有回包厢那边,而是站在擂台下面看。 这个时候周围茶座上的人也开始议论,他们都在猜测葛四爷带来的会是什么宝贝。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都在讨论我赢了柳浅浅的事儿。 “你们说,荣吉的大朝奉,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了,别的不说,那招隔空御符,不是顶级的道人都用不了,相师的话,最起码也要地阶巅峰吧,可他明明气脉都没有开啊。” “难说,荣吉历代大朝奉,哪一代不是旷世奇才,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我觉得荣吉不会拿大朝奉的位置来儿戏。”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今天挑战大朝奉的人有点多,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没错,柳家向来以属地老大自居,这次该不会要给新任的大朝奉下马威吧,这是要向荣吉彰显自己蜀地江湖之主的威严?” …… 观众中有些已经开始猜测挑战背后的不同寻常了。 这个时候柳非生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的耳力不错了,台上那些疯言疯语听听就好了,别当真。” 我对着柳非生笑了笑。 此时葛四爷已经解下了自己背后的包袱,然后从中取出一个红木的盒子。 盒子长二三十公分,宽也有小二十公分。 一股古朴的气息萦绕在盒子的周围,不过那气息不属于盒子,而是属于盒子里面的东西。 葛四爷沉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青瓷瓶,瓷瓶的外壁光滑,犹如青玉,一看就知道是古瓷器中的上等之作。 这个时候我和柳非生同时道了一句:“龙泉青瓷。” 柳非生手里的话筒没关,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也是顺着话筒传遍了整个会场。 说罢,我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葛四爷点了点头道:“两位都是好眼力。” 柳非生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眼力着实让老夫钦佩。” 我道:“柳家主过誉了。” 柳非生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分开来说,我说一门道,宗大朝奉来分析,宗大朝奉说一门道,我来分析,分析不出来的,便算是输,如何?” 我点头说:“还请柳家主赐教。” 柳非生也真是不客气,他对着台下招了招手,他的一个手下立刻送上来一条湿毛巾。 然后等着手晾干了,才去把瓷瓶拿在手里仔细观看。 他一边把捏瓷瓶递一边说道:“龙泉青瓷,分为哥窑和弟窑,哥窑胎多紫黑色,铁黑色,以及黄褐色,而且有很多的开裂瓷,而我们手中的青瓷瓶的胎釉青翠,没有开裂纹,这是弟窑的特质,所以我笃定这是宋代弟窑出品,也就是龙泉窑的瓷器。” “而我要说的第一个门道便是,弟窑。” 弟窑? 这算什么门道? 让我讲解弟窑? 我笑了笑说:“古文记载,宋处州龙泉县,章氏兄弟均善治瓷器。章生二所陶名章龙泉,又名弟窑。章生一之哥窑,其兄也。” “歌谣也罢,弟窑也罢,均出龙泉青瓷。” “两窑的特质,刚才柳家主都说了,我便不多言了,那我先来说说这弟窑,弟窑被誉为民窑之巨擘,产量极高,流传甚广,元代的时候更为昌盛,而元代的时候海运十分发达,有很多弟窑的龙泉青瓷通过海上丝绸之路销往海外。” “不过章生二的一生都活在失败中,因为他哥哥的哥窑更为有名,当时也更受权贵的青睐,后世更是列出了五大窑,而这五大窑中亦是没有弟窑。” “当时章生二私下曾找过起哥哥烧窑斗瓷,想要盖过自己哥哥的名气,却不料那一次斗瓷,他输的一塌糊涂,从此甘愿别人称呼他的龙泉窑为弟窑。” “据当野史记载,章生二烧一瓷瓶,宛如青玉,瓷瓶外壁光滑,一步开外见者均言其为玉,而非瓷。” “本来章生二以为自己稳赢,却不了章生一也烧了一件逆天的瓷器来。” “不过章生一并没有让所有人看,而是带着章生二去了房间,让他一个人看了看。” “章生二从房间出来后,便直接认输,带着青瓷瓶离开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我们面前的这青瓷类玉瓶,便是当年章生二斗瓷所烧之品。” “若是看内壁的瓶底,应该能看到‘龙泉制宜’四字。” “这四个字,就是表面的意思,章龙泉烧制的瓷器好。” “当然,后世有人见了,多半会以为是龙泉窑烧制的意思,谁也不会想到龙泉这里只指一个人。” “当然,这四个字,也只出现在章生二斗瓷的瓷器中,后面的瓷器中,全无此字,因为他知道,自己烧窑的工夫,不如他哥哥,章生一。” 柳非生借着光看了看瓶底,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果然有这四个字,宗大朝奉碰都没有碰这瓷瓶,竟然说的如此详细,我这门道,你算是破了。” 说罢,柳非生把瓷瓶递给我。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了一句:“这等佳品,我需要清洗一下双手。” 柳非生看了看台下,那人准备送湿毛巾上来,我摇头说:“端一盆清水来。” 柳非生点头,示意那个人照做。 很快一盆清水端上擂台,我清洗之后,也等手自然晾干,然后才接过瓷瓶。 这个时候,台下的议论也是热闹了起来。 “柳家主和宗大朝奉真是厉害,这东西我看一眼,恐怕连它是那个年代都分不出来,更别说出处和典故了。” “是啊,我们拿着放大镜看半天,说不定还会收个赝品回来……” “哈哈哈……” 茶台人已经有人开始自嘲。 当然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 “那个葛四爷的铺子有荣吉的背景,我觉得那瓷瓶,葛四爷肯定先给宗大朝奉看过,要不然他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就是,我听人说,前几天宗大朝奉的确去过葛四爷的铺子。” “可葛四爷不是说,东西是昨天才得着的吗?” “这话你们也信?就算是昨天得到的,一晚上的时间,也够宗大朝奉研究的了。” …… 我拿着青瓷瓶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柳非生说了一句:“这件瓷器章生二带回后,就将其存放了起来,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斗瓷输给了哥哥,他写了一篇手稿放于瓶中,那篇手稿上详细说了他斗瓷所输之处,也记载了章生一的烧制逆天青瓷的品行,特征。” “手稿上还有烧制的方法,以及图案参考。” “这青瓷瓶虽然珍贵,可里面的手稿才是更为的珍贵的,而我所出门道便是,斗瓷手稿。” 我这么一说,柳非生一脸的困惑,显然这些事儿他并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并不多。 这个时候,周围看台茶座上就有人大声喊:“你说的什么手稿谁知道有没有,再说了,那东西只是和青瓷有关系,有关系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怎么可以拿来当作分高低的门道?” 我笑了笑说:“高手论宝,可不是单单论的宝的本身,宝物的出处,历史,乃至相关的物品事迹,都算论宝的范畴内,而通过这些论宝,往往能找到更多宝贝的线索,说出刚才那一番质疑话的人,只能说,你是一个门外汉。” 茶座上传来哄堂大笑,而那个人也是灰溜溜地坐了下去。 我则是看着柳非生说了一句:“请柳家主,解此门道。” 正文 第243章 最强 柳非生听到我的话,眉头皱了皱,然后看向我手中的龙泉青瓷瓶。 我则是抬手准备将手中的瓷瓶送到他的手里,柳非生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我笑了笑,然后把龙泉青瓷瓶还给了葛四爷。 葛四爷在接过瓶子的时候,对着我微笑着点头,好像是对我刚才的表现十分的满意,甚至还有些意外。 看来我刚才说的东西,有些葛四爷也是不知道的。 葛四爷收起来了瓶子然后对着柳非生也说了一句:“烦请柳家主解宗大朝奉的这一门道。” 柳非生再次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说:“论宝这一环算我输了,斗瓷手稿这一门道,我解不了。” 听到柳非生认输,台下不由一阵惊讶,不少人开始对我刮目相看,当然也有一部分对我恶言更甚。 在我听着台下那些人开始议论的时候,柳非生就拿着话筒对着我说了一句:“我答不上来,那就请宗大朝奉将这一门道的答案告知大家吧,也让老朽输的明白些。” 我笑了笑说:“柳家主既然如此好学,那我便讲给你听吧,斗瓷手稿讲述章生一所烧瓷器外观,也是一青瓷瓶,同样无裂纹。” “青瓷瓶光泽更像青玉,而且在青瓷之胎中还烧了的隔层青龙腾空,手握青瓷微微旋转,青龙便会浮现在瓶壁上,犹如一条真龙一般绕着瓶壁腾飞。” “同时章生一还给章生二说了一句话,他烧瓷的色泽、开裂纹等与章生二的不尽相同,是因为他想给章生二留一条营生的路,如果他和章生二烧制同款式的龙泉青瓷,那章生二的龙泉窑将会无路可走。” “章生一,人品,瓷品,皆为上等,章生一败了词,输了人,自然是甘愿认输,从此与哥窑再无相争。” “斗瓷手稿,我曾经在爷爷的收藏中见过,爷爷当年也寻了一段时间章生二和章生一各自烧制的青瓷,最后爷爷发现,章生一在和章生二斗瓷之后,就把自己烧的青龙青瓷给摔了,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 “所以爷爷放弃了寻找章生一烧纸的青龙瓷,转而去寻找章生二的青瓷,不过他找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便放弃了。” 说着我看向葛四爷问道:“不知道葛四爷又是从何寻得的呢?” 葛四爷笑了笑说:“这东西后来流传到了国外,前些天我的一个外国的朋友从他的一个朋友家里的旧仓库里找出来的,然后花了些钱卖了下来,转而又卖给了我。” “我那个朋友的朋友,他的祖上曾经在魔都租界当过差,应该是那个时候从咱们华夏大地上弄走的。” 我点了点说:“怪不得爷爷找不着,原来是到国外去了。” 听到我的话,柳非生拍了拍手说:“不错,不错,论宝,我输了,心服口服。” 说着柳非生看了看葛四爷问:“长春兄弟,你还有其他的挑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你把擂台让出来吧。” 说着柳非生看了我一眼,看样子,他是有些迫不及待要从我身上扳回一城了。 就在这个时候,会场的门口忽然传来柳家人传话的声音:“宗大天师亲临!”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又传来一句:“荣吉大掌柜,袁天师亲临。” 在场的人议论声音更大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再传来一句:“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亲临。” 隔了几秒钟,那人又用极为惊讶的声音传来一句:“苦行大天僧,成觉大师亲临。” 会场再次骚乱了起来。 “天僧?那不是相当于道门的大天师吗?” “佛门修行,依次为僧人,真僧,天僧,其中天僧对应天师,大天僧对应大天师。” “可是成觉这个名字听着甚为耳生,诸位可曾听过,当今九大天师,没有听说有这一位啊?” “那我问你,世人皆知有九大天师,可你们知道九大天师都有谁吗?就算是前不久刚刚去世的黄奕徐,黄教授,还是大朝奉的一道默哀令让我们知道,之前我们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有那么一号大天师吧。” “是啊,我发现九大天师,我真的说不全啊。” “……” 茶台上的那些人不认识,可柳非生却是知道的。 在听到成觉名字的时候,他双目也是露出惊讶的之色,远比听到我父亲名字的时候要惊讶的多。 而我这边,也是顺着声音往会场的口看了过去,父亲,燕洞,张承志,以及怖逢走在最前面一排。 他身后是袁氶刚、陶连展,以及另外两个我没有见过的人,他们跟在袁氶刚的身边,看样子是荣吉直系的人。 每一个看着都是拥有不寻常手段的高手。 在之后便是邵元培,以及一个穿着破烂浅蓝色僧袍的和尚,他留着雪白长髯,看似年纪很大,可皮肤却紧绷的厉害,完全不是一个老人,若不是那雪白长髯,说他三四十岁,恐怕也有人信。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仿若无边花海,冬日暖阳,让人就很舒心。 而他,应该就是天僧成觉了。 所有会场的人全部站立,刚才报了名字的人,每一个都让他们肃然起敬。 我父亲,最强大天师。 袁氶刚,荣吉实际当权者,而荣吉的势力,这江湖中无人不知。 国医圣手邵元培,更是名声在外。 至于成觉,光是大天僧的称呼,就足以震慑在场众人了。 他们一行人靠近擂台的时候,整个会场也是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之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被冰封了一样。 看着那些人依次出现,我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他们应该都是帮我的吧。 柳非生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对着入口方向拱手道了一句:“柳非生见过各路高人。” 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甚至还故意加了一些高傲,他是在向会场内的所有人宣布,他和进来的那些人是同一个层次的,毕竟他也是一个大天师。 父亲对着柳非生拱手笑了笑说:“柳家主好生气派啊,咦,我儿子怎么在擂台上,怎么,这所有人要挑战他吗,你们不用给我面子,使劲挑战他,说句不客气的,我儿子是历代荣吉大朝奉中最强的一个,你们随便挑战,没事儿。” 说着,父亲“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我这边则是有些懵? 我怎么还成了历代最强了? 父亲怕是说反了,我是历代最弱的吧! 此时袁氶刚也是补充了一句:“没错,宗大朝奉的确是历代最强,不然我也不会甘愿退居二线。” 这袁氶刚,袁叔叔怎么也这么说。 此时跟在父亲旁边的张承志也说了一句:“我是龙虎山而来,下山的时候,我师兄也跟我说了,宗禹也是已知的荣吉大朝奉中,最强的。” 这龙虎山也跟着凑热闹? 邵元培笑了笑说:“我也觉得宗禹很强,至少比袁氶刚要强,要不然我也不会让我徒弟跟着陈雨,而不让我徒弟跟着袁氶刚。” 这邵元培说话有点刻薄。 不过袁氶刚却不生气,而是无奈摇头笑了笑。 最后成觉大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句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宗大朝奉今日,的确将会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挑战她的人是谁,哪怕是你,柳家主本人。” 完了完了,父亲让我高调,可没说让我吹牛啊,这牛皮就要吹破了啊…… 听着各位高人的话,我的额头已经开始浸汗,若不是碍于面子,我早就抄起袖子一顿狂擦了。 这些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柳非生大概也被说的有点懵,他看了看进入会场众人,又往我身边看了看,然后笑道:“恕我眼拙,我着实看不出宗大朝奉有什么过人之处。” 父亲直接说了一句:“那你还真是眼拙的厉害。” 父亲这话一出,茶座上那些柳家人自然不高兴了,一个个表现的十分的气愤,可他们却是不敢站出来说话的,因为他们一旦开口,就要面对当今世界上的最强大天师。 柳非生看了看我父亲这边,然后淡淡一笑说:“这么说来,就算是我挑战宗大朝奉,也不算欺负宗大朝奉了?” 父亲摊了摊手说:“请便!” 柳非生的眼睛眯起来,往我这边看了看,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想要挑战我,而且是动了杀心。 不过很快,柳非生忽然“哈哈”一笑对着我父亲又说了一句:“我说笑而已,怎么说,我也算是宗禹的前辈,而且我已经是大天师的修为,要是让我挑战一个连气脉都没开的人,那我的颜面何存啊?” 柳非生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的眉头皱了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跳下台,然后往我父亲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正会就要开始了,一会儿才是水官解厄的重头戏,这前戏结束了,而我这边是有惊无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是走下了擂台,然后对着父亲那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244章 试降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柳非生已经和我父亲,以及那边的诸多高手寒暄了几句。 同时邵怡也是早早地跑了过来,然后一下贴到了邵元培的旁边。 邵元培也是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脑瓜子说:“稳重一点,去宗大朝奉身边待着。” 邵怡这才“哦”了一声,乖乖地站到了我身后。 我走过来后,也是先给我父亲打了个招呼,叫了他一声:“爸!” 他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大会的气氛怎样?” 我笑着说:“蜀地的江湖中人都很热情,都想着和我切磋呢。” 父亲笑着说:“那你可不能辜负了这份儿热情。” 和父亲说了几句话,我也开始和一众高手打招呼。 张承志、燕洞、怖逢都和我关系不错,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多说了几句。 等我准备和袁氶刚说话的时候,他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咱们叔侄两个就不用说太多客套话了,我只送你一句话。” 说着他慢慢凑到我耳边道了一句:“水官解厄。” 我有点懵。 可袁氶刚站直了身子,然后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说:“记住这句话。” 我则是有点无奈,我这天天念叨水官解厄大会,怎么会忘记这句话呢,还是说,这句话有更深的含义呢? 陶连展也是和我打了一下招呼。 袁氶刚没有介绍他带来那两个人身份的意思,我也不好追问,只能去和邵元培,以及成觉大师打招呼。 邵元培指了指成觉大师说:“你应该猜出他的身份了吧。” 我点头。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对着我“阿弥陀佛”了一声说:“前些天麻烦宗大朝奉给我侧个字,老衲在这里要对宗大朝奉说句‘谢谢’。” 我测出的字,并不是很吉利,现在看到了成觉大师,我就想要看一下他的五官面相,可他一脸的佛门气息笼罩着,我根本看不透其中的相门气色。 自然也没有办法看出更多的情况来。 一边看,我就对成觉大师说了一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成觉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水官解厄大会的正会就要考试了,我们还是入席吧。” 此时柳非生也是道了一句:“诸位随我入席吧。” 我们一行人全部进了包厢那边,和父亲一起来的这一批人,全部都是天师以上的实力,自然全部有资格坐进包厢里面,柳非生也是让人添加了一些座位。 好在包厢足够大,添加一些座椅,照样不显得拥挤。 我依然是坐主位,父亲、成觉大师距离我坐的最近,而后才是袁氶刚和邵元培,至于其他人的座次就没有那么讲究了。 等众人都坐下后,柳非生就走上擂台拿起话筒慢慢地说了一句:“蜀地柳家,今天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大会,正式开始,上酒水,焚香烛,祭先祖!” 柳家的人开始将酒水送到每一个客人的面前。 当然我们包厢这边有专门的人伺候着,不用我们自己倒酒。 伺候我的人,便是被我打败的茶官,柳浅浅。 她给我倒酒的时候,我就对着她笑了笑,她赔笑的并不是很自然,大概是因为刚才输给我的缘故。 茶座上的那些人,都要自己给自己倒酒了。 而在擂台上,有专门的人给柳非生送去了酒水,那个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六杯酒。 柳非生端起第一杯,然后举杯说道:“一杯敬先祖!” 茶座上所有柳家的人,包括蜀地的江湖中人齐刷刷地喊道:“一杯敬先祖!” 然后再齐刷刷地将酒撒在地上。 果然蜀地的江湖还是很以柳家为中心的,要动柳家,便是动了整个蜀地的江湖。 这水官解厄蕴含的危险,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大,这可不是对付柳家高层,以及暗三家那么简单的事儿。 搞不好,就是和整个蜀地的江湖为敌。 我看了看包厢内的众人,除了一些柳家的人外,便没有人往地上洒酒,我便也是坐着不动。 很快我就意识到一件事儿,他们不动,并不是他们本身的意思,而是在看我。 我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动了,他们才会跟着一起动。 这敬先祖的酒,可行。 所以我就端起桌子上的酒,然后缓缓撒在了地上。 见我动了,父亲那一批人,还有天字列九家的人,以及我的同伴们才跟着我一起动了起来。 等我们这边都撒了酒,柳非生才继续说:“二杯敬水官。” 水官可敬。 等着柳浅浅给我倒了酒,我便拿起来将其撒在了地上。 柳非生缓缓拿起第三杯酒道:“三杯敬江湖。” 江湖可敬。 我继续撒酒,柳浅浅则是继续给我倒。 柳非生继续说:“四杯敬驱邪。” “五杯敬除恶。” “六杯敬诸位!” 到了第六杯酒的时候,柳非生将其一饮而尽。 而我这边则是差点手秃噜把酒给倒了。 幸亏我收的及时。 等着酒下肚,柳非生就笑了笑说:“我宣布水官解厄大会,开席。” 很快,就有很多柳家人开始往桌子上给众人上菜。 菜品很丰盛。 柳非生没有离开擂台的意思,而是看着周围一脸欢悦。 同时他也往会场入口方向看了几次,好像是等什么人来。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暗三家。 等着菜开始上的时候,柳非生继续说:“好了,正会开始前,我们先来欣赏一段舞蹈吧。” 说罢,柳非生下台,而擂台上迅速上去一群穿着白衣古装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个鬼脸的面具。 他们跳的舞蹈有些像是巫术萨满的动作,大开大和,动作整体十分的粗狂。 不过这种粗狂中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那一群人跳了三四分钟,很快又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跳上台来。 这是一个女人,头发散落在细腰处,同样带着一个鬼面具,她的身材曼妙,动作细腻,和白衣众人大开大和的动作截然不同。 不过他的细腻又和周围的粗狂完美的融合。 她的身姿曼妙,扭动身体,总是让人忍不住有多余的遐想。 而在人们有不好想法的时候,周围大开大和动作又会将人从那种想法中给拉出来。 这一诱,一警,宛若一正一邪,一阴一阳,相互交融,又相互制约。 这舞蹈编排的甚妙啊。 看了一会儿,我便忍不住说了一句:“妙啊。” 父亲则是笑了笑说:“这段舞蹈,将降头术的形体魅惑和形体解术完美融入,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舞。” 一边看着舞蹈,我和周围的人喝了几杯酒,桌子上的饭菜也是动了几口。 等着舞蹈结束后,所有穿着白衣的人全部下了类头,只有穿着黑衣的女人依旧站在台中央。 她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身上每一个地方的动作,好像都具有十足的诱惑力。 这个时候,柳非生拿着话筒上了擂台,他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第一个助兴的小节目结束了,接下来呢,按照我们历来水官解厄大会的流程,应该是鉴宝环节了。” “不过呢,今年我想要改一改,鉴宝的环节先往后靠一靠,我们先进行下一个环节,降头术的表演。” “表演和以往一样,需要一个人来配合,来配合的人不用担心,如果你中了降头术,我会第一时间帮你解掉,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气脉,修行,最多让你们身体微恙。” “当然,如果能够扛下我们柳家的降头术,不被降头影响,或者能够在十分钟内完成自己解掉降头的,便可以获得我们柳家丰厚的奖励。” “而今年的奖励,也是往年的数倍,除了修行的丹药,还有可以对抗天师的罕见蓝阶符箓,更有价值千万的古物件,通过考验的,可以随便挑,挑完为止。” 说着,柳非生又指了指自己身边黑衣女子说:“这位是接下来要下降头的人,柳家新人,柳陌焓,实力的话,只有真人一段。” 柳非生介绍完后,柳陌焓微微蹲身行了一个礼。 她没有摘下脸上的鬼面具,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美女。 至少应该比柳浅浅好看一些。 说着,我看了看柳浅浅。 柳浅浅则是以为我要向她打听柳陌焓的情况,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降头师是我们柳家的秘密,我无可奉告。” 我笑了笑,自然没有追问的意思。 这个时候柳非生就对着茶座上的众人说:“好了,有没有谁想来试试的。” 茶座上众人开始交流。 “今年的降头师比往年好像弱了很多,往年最低也是真人六段,今年却上来一个真人一段,该不会是柳家放水吧。” “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和别人趟趟雷再说。” “别忘了,这一环可是关乎到柳家降头术的尊严,你们觉得柳家真会派一个普通的真人一段降头师来?” “的确,这一环是降头术的考验,我们不能还手,只能靠着气息来硬抗降头术,所以实力高地并不完全代表降头术的强弱。” …… 听着众人议论,却没有人上前,柳非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西侧茶座位置忽然跳出一个中年男人,他对着擂台大喊一声:“蜀地,曹兴,愿意一试。” 柳非生笑了笑,然后走下了擂台。 这个时候父亲就对我说了一句:“那个曹兴撑不过一分钟,等他下来了,你上。” 我…… 正文 第245章 低估 我上? 我心中惊愕,脸上却是眯着眼对着父亲尬笑道:“行吧。” 东方韵娣也是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缓缓起身走到我父亲旁边俯身道:“师父,您不让我们东方家其他的高人来,其他天字列九家的家主却都来了,我们东方家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父亲回头对着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东方丫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们东方家的几大高手已经被我调遣去执行其他的任务了。” 东方韵娣微微有些惊疑,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然后缓缓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茶座上的曹兴已经慢慢地走上了擂台,他看了看柳陌焓那边一拍自己的胸腹说:“放马过来吧。” 柳陌焓微微拱手弯身道了一句:“柳家,柳陌焓请教了。” 说罢,她双臂微微张开,一阵威风吹过,她腰间的裙带就慢慢地飘了起来。 而我这边也是运了一些气到自己的眼睛上,算是用相术的手段开了法眼,不过我的全身气脉毕竟还没有连通,所以这种开眼只能看到一些简单的术法气息,以及低等级的阴邪之物。 随着柳陌焓的裙带飘舞,我就看到一条黑气化成的长蛇沿着她的裙带爬了出来,然后飞快对着曹兴爬了过去。 曹兴不能还手,只能运气防御,一层透明的道气在他的面前凝聚成一道气体屏障。 本来我以为他的道气能够挡一会儿,毕竟这个曹兴也有着真人四段的修为,可没想到,在柳陌焓的黑气大蛇接触到那气体屏障的瞬间,那一层屏障也是迅速变黑了,然后“嘭”的一声化为另一条黑蛇,两条黑色同时对着曹兴的两个肩膀咬了下去。 曹兴“啊”的痛苦叫了两声,双手一垂,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变得好似霜打的茄子。 曹兴挣扎了一会儿,好像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就艰难地说了一句:“我输了。” 柳陌焓没有动手去解那降头,而是原地站着不动,直到柳非生走上擂台,一掌拍在曹兴的头顶,随着一阵黑气从曹兴的身上散去,曹兴身上的降头术才被解掉。 此时的曹兴脸色苍白,走路都颤颤悠悠的,虽然气脉没有受损,可身上的气息消耗却十分的巨大,整个人的气脉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是的。 父亲这个时候对着我说了一句:“柳家黑蛇降,一切抵御降头的道气都会快速被同化为降头术的同根煞气,很是厉害,据说柳家能用此降头只有柳非生一个,这个柳陌焓应该是第二个,只可惜她是女娃子的身子,否则应该会被当成柳家的家主来培养。” 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包厢内,以及周围的茶座上都喧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柳陌焓这个天才少女。 我往柳辛柏那边看了看,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柳陌焓的存在。 我往东方韵娣那边看了看,她就说了一句:“柳家内卫,从出生就被藏起来培养,据说被选中内卫的人,几乎一生都要与家人别分,内卫不得婚配,注定孤寡一生。” “当然也有极少的内卫会得到以真面目示人的机会,这个柳陌焓既然被公布了名字,多半是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她将会离开内卫。” 柳家内卫? 我正在惊讶的时候,东方韵娣又说了一句:“以往的水官解厄大会,是不会有内卫出现的,这一次有内卫出现,恐怕另有玄机,宗大朝奉,你要小心一些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东方韵娣的这一番话自然也是引起了众多天字列家族家主的注意,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蒋文庭那边看了看我这边,又看了看东方韵娣,眼神中对东方韵娣投来了些许的敌意。 而柳非生那边,在曹兴走下擂台后就大声宣布:“可惜曹道友没有能够获得奖励,接下来还有没有人来试试的?” 父亲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很不情愿地站起身。 柳非生一直注意着我这边的情况,见我站起来,立刻对着话筒大声道:“宗大朝奉,你这是要试试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擂台那边走去。 我往父亲那边看了看,他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是一脸的期待。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给了我父亲如此自信。 其实不光是我父亲,张承志、怖逢、燕洞、袁氶刚,邵元培,以及成觉大师都是一脸的笑意,他们好像都看好我。 在我走过成觉大师身边的时候,他对着我“阿弥陀佛”了一声,他看我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的敬意。 这就让我更加的疑惑了。 成觉大师可是大天僧啊。 不过很快我又觉察到,成觉大师的敬意好像并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身上的某样东西。 我回头看了看插在背包侧面口袋里的命尺,难不成是对着它? 我心中没有答案。 等我走上擂台的时候,柳非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看着我说:“宗大朝奉,能来赐教我们柳家的降头术,我们刘家真是三生有幸,还希望宗大朝奉手下留情,不要让我们柳家输的太惨,否则我们的面子可是挂不住的。” 我听的出来,柳非生这是说的反话,他觉得丢人的那个肯定是我。 我对着柳非生道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柳家主不必太在意。” 我这话就说的更明显了,柳家输定了。 至于我的自信,并不是来自我自己,而是我父亲那些人,他们对我盲目的信任,让我自己都觉得不装逼,都对不起他们的信任了。 听了我的话,柳非生“哼”了一句说:“那便请吧!” 说罢,柳非生走下了擂台。 柳陌焓看了看我,然后拱手说了一句:“柳家,柳陌焓,恳请宗大朝奉赐教。”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缓缓抽出了命尺,同时又抽了几张破灵符,分别贴在自己的胸口、肩膀,以及双膝上。 柳陌焓和对付曹兴的时候一样,直接张开双臂,一条黑气大蛇就从他的裙带中飘出来,然后对着我的肩膀咬了过来。 我将命尺挡在身前,就在那黑蛇快要碰到我的命尺的时候,黑蛇忽然猛的一下停了下来。 柳陌焓原地愣了一下,张开的双臂直接抖了一下,然后略带惊讶说:“是你!” 我则是一脸的困惑:“什么是我?我们认识吗?你去过冀地的省城?还是说我们是大学同学?” “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有不少蜀地的美女同学。” 柳陌焓则是“哼”了一声说:“宗大朝奉,如果我赢了你,你可以把从我们柳家内卫取走的东西还回来吗?” 我从内卫取过东西? 难不成是那个树根?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柳陌焓就说:“宗大朝奉,明人不做暗事,如果是您,请你不要装糊涂了。” 我说:“你说的什么,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柳陌焓就道:“就在前几天,我们会场这边出现仙迹的时候,有人趁乱从我们内卫手里抢走了一样宝贝,那宝贝是我们内卫之瑰宝,丢不得。” “我当时和那个人交过手,我记得他的气息,而那个人的气息,我在你身上找到了。” 我身上? 我笑着说:“柳姑娘,你怕是误会了吧,仙迹出现的时候,我应该正和柳家主一起在成都的茶会上,怎么可能分身来这里呢?” 就在柳陌焓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柳非生却忍不住催促道:“陌焓,那个人你也只是捕捉到了一道残影而已,以宗大朝奉的修为,是绝对不会施展出那样的身法,你认错人了,赶快施展降头术,让宗大朝奉领教下。” 柳陌焓这才催动黑气大蛇继续向我袭来。 那黑气大蛇绕过我命尺,就对着我右侧的肩膀咬了过去。 我命尺准备往侧面打去的时候,我右臂上的破灵符率先“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一道火焰也是对着黑气大蛇扑了过去。 “轰!” 黑气大蛇瞬间被挡住,不过它没有被打散,而是被打的愣在了原地。 我趁机用命尺再打了一下。 “嘭!” 这一下,那黑气大蛇直接给散掉了。 柳陌焓一下愣住了,她没想到,我的符箓竟然能够化解她的“黑蛇降”。 而我这边也是有点意外。 我开始慢慢意识到,自己的符箓术好像有点厉害。 我也渐渐明白,我所画的这些符箓,全部来自《术法天录》,龙虎山赠书与我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我若是能够画出所有《术法天录》上的符箓,那我便是真仙的水准。 仅靠画符成仙,这天下只有《术法天录》一家。 我一直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我心里也清楚,父亲等人说我现在是大会上最强的,肯定不是指我的符箓术,而是另有所指。 我的符箓术虽然厉害,可若被人近了身,那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我心里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柳非生那边大声说了一句:“还没到十分钟,陌焓,别愣着,继续下降头。” 我这边则是有点兴奋了,说不定继续防御下去,我就能够发现父亲那一些人看重我的原因了。 我直觉也是告诉我,答案就要被揭开了。 正文 第246章 千年 柳陌焓听到柳非生的话,也是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慢慢地说了一句:“不管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现在你敢挑战我的降头术,那我便让你好看。” 说着,柳陌焓抬手,然后捏住了自己瘦脸上的鬼面具。 她这是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柳陌焓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小巧而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她的鼻梁高高的,五官有点像是西方人,黑色的眸子在摘下面具后显得更加的精神和明亮了。 果然是一个大美女。 她一手扬起,将面具扔到一边。 “啪!” 面具在落地的瞬间直接摔成了两半,随着那面具摔碎,柳陌焓一挥手,她的裙带就飘舞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次没有黑蛇跑出来,而是一团黑气顺着裙带散落在地面上,紧接着那黑气就开始往整个擂台上蔓延。 当然,这是开了法眼之后才能看到的,寻常人估计只能看到几个旋风,是看不到那些黑气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除了我周围直径两米左右的范围外,整个擂台都布满了黑气。 而这些黑气都是下降头的煞气。 等着黑气布满之后,柳陌焓双手就交叉在胸前开始结印。 她的两个无名指勾在一起,接着两个中指弯曲对碰在一起,小拇指、食指和大拇指同时竖立起来对碰在一起。 等她结印完成后,她嘴里缓缓念道:“万恶之始,心惑为初,可蒙心者,唯有仙莲,降头术,尘世千莲——盛开!!!” 随着她念完咒诀,擂台的黑气中开始盛开出一朵一朵的黑色莲花。 那些黑莲花,一朵接一朵,一片连着一片盛开,顷刻间整个擂台都布满了黑莲。 而我周围那两米左右的空地也开始不断的缩减,一转眼的工夫就剩下一米不到。 我飞快抽出一沓破灵符,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我周身扔了出去。 那些破灵符先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便犹如利箭一样射向我周围的那些黑色莲花。 “嘭嘭嘭……” 一朵朵金色的火焰花直接炸开,那些黑色莲花靠近我的速度也是迅速慢了下来。 不过柳陌焓也不着急,而是紧紧盯着我这边,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宗大朝奉,时间还有四分钟,对我来说,还很充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张符箓来用。” 我飞快又抽出两沓破灵符,一沓扔到我附近,阻止黑莲花靠近我,一沓扔向远处,让破灵符去炸烂黑莲花的布局。 “轰轰轰……” 随着擂台上的爆炸声传开,黑莲花的攻击频率也是衰减了不少,我周围的空地已经增减了三米左右。 不过我并没有松懈,因为周围的黑气依旧很充足,那三米的距离只维持了不到三秒,就开始被黑气反扑,两米,一米! 不过在距离我还有一米的时候,那黑莲花就又停了下来。 柳陌焓眉头皱了皱,她一脸惊愕抬头看我。 而我也是莫名其妙,这个时候只要柳陌焓继续施压,我基本就要认输了,可她这个时候却忽然停手了。 柳非生在台下也是看的着急了起来,便催促道:“陌焓你在干嘛,马上就要成功了。” 柳陌焓仿若没有听到柳非生的声音,愣是迟疑了三四秒才开始催动黑莲花逼近我。 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而我这个时候也渐渐发现了一些事儿,随着黑气靠近,我周身分割成好几块的气脉也是活跃了起来,这种活跃让我感觉不到对降头术的害怕,我的直觉中也没有危险的存在。 也就是说,眼前的黑莲花伤不到我。 我想到这里,我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向了黑莲花那边。 在我一只脚踩到黑莲花的瞬间,一团黑气猛地向我身上蹿了过来,一阵酥麻和冰冷迅速传遍我的全身。 此时茶座上众人便开始议论。 “什么情况,宗大朝奉,这是怜香惜玉故意放水吗?” “是啊,径直走向降头术,简直是找死!” …… 而我这边,随着酥麻和冰冷的感觉闪过,我的身体迅速恢复,那些黑气任意在我的身上缠绕,而我却没有半点的受到降头术影响的迹象了。 这一下茶座上的众人议论声音更大了。 “你们看到了没,那是什么情况啊,宗大朝奉好像没有受到降头术的影响。” “是啊,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享受一样。” “不会是柳陌焓故意放水吧!” …… 而我也是趁机往包厢那边看了看,父亲等那一批看好我的人全部对着我这边微笑,他们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我胸口忽然猛的自行提了一口气。 随着那一口气迸发开来,它一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身上有很多气脉的阻塞点,可那股气却是无视那些阻塞点,直接穿过阻塞点传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我全身气脉出现一瞬间的畅通,我周身的气势也是变得不一样,同时无数的相气从我身体的各个毛孔喷射出去。 “嗡!” 整个擂台传来一片轰鸣,那黑色的莲花降头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柳陌焓“啊”的尖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然后半跪在了地上,同时嘴角也是流出了一口黑血来。 这是降头术的反噬。 柳非生这个时候在台下也是怔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然后跳上台,一股道气灌入到了柳陌焓的身体里,柳陌焓本来已经有些开始发黑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同时她也能够站起来。 这个时候柳非生才回头看着我说了一句:“怪不得宗大朝奉能在气脉没开的情况下画出符箓来,原来你是千年一遇的先天仙脉。” “你气脉畅通之时,便是你称为真仙之迹,不过在你气脉畅通之前,你就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地阶相师,什么天阶相师,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袁氶刚要选你做荣吉的大朝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气脉畅通我便是仙? 这话听的我都激动。 不过柳非生又缓缓说了一句:“不过以往的先天仙脉资质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在有生之年开启气脉的,大部分人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寿终正寝,我想,这大概也是你的结局,宗大朝奉。” 我则是看着柳非生说了一句:“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好啊。” 柳非生笑了笑说:“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宗大朝奉勿怪。”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上半身的气脉已经开了很多了,阻塞的点越来越少,我……” 不等我说完,柳非生就打断我说:“你身上阻塞点越少,阻塞强度就越高,你以后想要再进一步,都难于上青天。” 我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张承志要给我《术法天录》了,因为通过开气脉的方式修成正果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我只能通过完成《术法天录》的所有符箓来获得修成正果的机会。 同时我也只能靠着符箓术来防身和提升自己在修成正果之前的战斗力。 柳非生继续说:“荣吉把你捧到大朝奉的位置上,是在完成一场豪赌,赌赢了,荣吉便会出现历史上第一个真仙大朝奉,赌输了,你便是荣吉历史上,第一个普通人的大朝奉。”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柳非生说完,父亲就站起来说道:“那你可就小瞧我儿子了,他左手圣免,右手修罗,就算终生不开气脉,也会有大成就的。” 圣免?修罗? 这是什么? 之前我听贾翃莺说,她说,她听晋地贾家的族长贾长山道,我的左手圣免,右手修罗,而且还专门看了看我的手,只是那会儿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今日父亲重新提起这件事儿,我就忍不住想要找父亲问个究竟了。 听到父亲的话,柳非生一脸的诧异,然后缓缓说了一句:“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他出生的时候,能有几个人在场,你们这些在现场的人随意编造几个传说出来,来烘托他的身份而已。” “不就是为了给他当上荣吉大朝奉找个借口吗。” 父亲也不解释,而是缓缓了笑说:“不服的话,你现在可以挑战一下他,至少在这水官解厄的会场上,他是无敌的。” 我无敌? 这个时候,我隐隐觉察到一件事儿,周围的斑驳的气息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可以激发我内气的气息,而那些气息可以让我体内的气体暂时传过阻塞点,形成短暂的流转。 而我体内气脉在流转的瞬间,我便是真仙的实力。 怪不得刚才柳陌焓的攻击无效。 那一瞬间,我可是真仙啊。 越想我心里越是激动。 同时我也明白为什么柳陌焓一直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这会场出现过仙迹,柳陌焓看到那个影子,或许是真仙的影子,感受的气息,也是真仙的气息,而我身上是先天的仙气,虽然很弱,但是和真仙气息有点像。 所以柳陌焓以为这次仙迹是我引起的,所以她才一直的感觉到奇怪。 另外,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仙迹,自然也没有人知道真仙的气脉是什么样子,我的气脉有些特殊,也只是被当成稍微与众不同的气脉,一开始,柳陌焓也没有认出来,我这是仙气的气脉。 老子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子! 这么一想,我也终于彻底硬气了起来,我的确是应该高调一点。 正文 第247章 对掌 我心中正在暗自高兴的时候,柳非生好像已经被父亲的话给激到了,他握了一下拳头,好像真的打算挑战我了。 看到柳非生的表情和动作,我心中的兴奋瞬间褪去了不少,柳非生是新晋的大天师,他顷刻就可以近我的身,然后一招将我给秒杀了,恐怕都不会给我被外界仙气刺激的机会。 就算是我被外界的仙气刺激了,我也不保证那一下刺激就可以保证我体内的气脉运转一次。 想到这里,我微微握紧了命尺。 柳非生这个时候“哈哈”一笑说:“历年水官解厄大会,我柳家的家主都没有亲自上阵记录。” 我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柳非生又说了一句:“同样,我们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也没有荣吉大朝奉被挑战上台的记录,既然宗大朝奉开了先例,那我也不介意破个例。” 我尼玛…… 我差点飙出脏字。 父亲那边笑了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而我这边则是更加的紧张起来。 柳非生把话筒扔给柳陌焓,然后说了一句:“擂台让给我和宗大朝奉吧。” 一瞬间茶座上热闹了起来。 “有好戏看了。” “天字列家主挑战荣吉大朝奉,这有好几百年没有发生过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宗大朝奉也是挺厉害的,先天的仙气脉,还有那个什么左手圣免,右手修罗,虽然不知道啥意思,可听着好像很厉害。” “宗大朝奉的资质再好,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靠几手符箓术就想要挑战大天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 听着台下的议论,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也是越发的紧张了起来,我握着命尺的手也是瞬间抖动了起来。 柳非生见状对着我笑了笑说:“怎么,宗大朝奉这是怕了。” 我说:“是兴奋。” 其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兴奋还是害怕。 柳非生“哼”了一声道:“我只出一掌,如果你能扛过去,那就算你赢了,如果你扛不住,伤到了宗大朝奉,希望大朝奉也别嫉恨我。” 我道:“好说。”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去感知周围的气息,可惜我发现自己主动去感知的话,是发现不了所谓的仙气的。 同时我也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张御土灵符。 柳非生沉了一口气,然后脚在地面上踩了一下,整个人就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同时一掌对着我的胸口拍了过来。 我这边飞快将手中的御土灵符往地面上一甩,同时嘴里大声诵念:“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土墙——起!” 一瞬间,大理石擂台就“轰轰”响了几声,地面先是碎裂,然后无数的碎裂的大理石漂浮起来,我的面前飞快堆积成了一道大理石墙壁,柳非生一掌便打在大理石墙壁上。 “轰!” 大理石墙壁轰然崩塌,柳非生的一掌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仍旧对着我的胸口袭来。 匆忙之中我的左掌下意识抬起,对着柳非生的手掌对了过去。 柳非生冷哼了一句:“找死!” “嘭!” 在我们两个人手掌对在一起的时候,我体内的气脉瞬间被刺激到了,所有的阻塞瞬间敞开,整个气脉流转了一次,我左掌的力量也是骤然上升,一股精纯的力量从我掌心迸发出去。 “轰!” 我和柳非生同时倒飞了出去。 我直接“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大理石的擂台上,同时嗓子一咸,一口血吐了出来。 再看柳非生后退了十多步,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的脸色发白,身上的气血明显开始不顺畅了。 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我的胸口,左臂都疼的厉害,可我能感觉到,在我吐出那一口血后,已经舒缓了很多。 我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柳非生见我又站起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再看茶座上,此时已经鸦雀无声。 无论是御土灵符,还是我接下柳非生的这一掌,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而我心里则是十分的清楚,我能做到这些,完全是因为这会场曾经前不久刚出现过仙迹,还残留着仙气,若是没有这一场仙迹,我体内的气脉也不会被刺激,也就不会出现瞬间的流畅,我自然也用不出真仙的力量。 今天的胜利,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复制的。 同时我也意识到,就算是我的气脉偶尔流转一次,我用出的力量也不能和真仙相比,否则刚才这一击,吐血的就不是我,而应该是柳非生了。 我站起来,心里过了一遍这些就开口对柳非生说:“柳家主,你这不算打败我吧,我挺过来了,那算不算是我赢了。” 柳非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好手段。” 说罢,他拱了拱手,然后对着柳陌焓那边看了看,柳陌焓赶紧跑上台,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柳非生。 柳非生接过话筒倒是很大方地宣布:“这一场比试,宗大朝奉获胜。” 一瞬间整个会场躁乱了起来。 “柳家主明明还有机会,一掌就把荣吉大朝奉给打吐血了,算什么最强,再来一仗,荣吉大朝奉,必输无疑。” “是啊,应该是我们柳家的。” “柳家主,再来一掌。” “是啊,再来一掌……” 茶座上的柳家人,以及那些对柳家忠心的附庸家族的人,一个个都跳出来为柳非生鸣不平。 柳非生倒是不理会那些,而是往会场口又看了几眼,看样子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他继续拿着话筒说:“好了,大家安静下,宗大朝奉算是经受住了考验,而且还顶了我一掌,等着大会结束后,可以到我们柳家去选两样奖励,按照我们这次柳家准备的奖励,还有三次机会,还有没有人上来继续挑战的。” 说着,他捂住话筒看了看柳陌焓问:“你还能继续下降头吧。” 柳陌焓点了点头。 我这边则是对着柳非生拱了拱手,然后走下了擂台。 等我回到包厢这边的时候,邵怡立刻跑出来给我号脉,查看我的身体情况。 一番检查后,邵怡就说:“宗禹哥哥,你不用担心,你没什么事儿,只是气脉稍微混乱了一些,休息一下,过两盏茶的时间,你就没事儿了。” 包厢里天字列家主都很吃惊地又看了看我。 毕竟我刚才接的是大天师的一击。 等我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柳天成这个时候对着我这边道了一句:“宗大朝奉,你的表现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怪不得辛柏会和你走的很近。”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柳天成,我隐约觉得我和柳辛柏之间的那些事儿,他好像知道一些了。 “呵呵,令公子最近是和我走动比较频繁,不过他和你一样,并不知道我今天会有这样的表现。”我看着柳天成道了一句。 柳天成也没有继续说,而是举了一下面前的杯子要和我喝酒。 我也是举杯回应。 此时柳非生在台上继续说:“如果没有人前来挑战的话,那我就要宣布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茶座上还是没有人动。 就在柳非生举起话筒准备宣布要结束的时候,西侧的茶座的中央位置慢慢站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我认识,正是负气从魔都陶家出走的军师,袁四飞。 他沉了一口气对着擂台那边大声道了一句:“袁四飞,想要一试。” 看到袁四飞,柳非生并不意外,看样子他早就知道袁四飞在大会名单之中。 柳非生笑了笑对袁四飞道:“袁先生,您这是说笑了,你怎么说也是天师的水准了吧,我柳家这丫头就算降头术再厉害,可对上天师也是没有胜算的,这样,一会儿大会结束,你也到我们柳家去选一样奖励,至于这试降头术的过程,就免了。” 袁四飞笑了笑,拱了拱手也没有再说什么,算是答应了下来。 同时袁四飞也往我这边看了看,看他的表情,对我并不是很友善。 毕竟他离开陶家,多多少少和我也算是有点关系的。 谁让我当初救下了陶连展呢! 陶连展在袁氶刚的旁边,他也是往袁四飞那边看了一会儿,眼睛不由自主眯成了一条线。 至于陶家那边,他们看袁四飞的眼神则是有些愤怒了,特别是陶方鹤。 这个时候,柳非生忽然大声说了一句:“我听闻袁先生好像已经没有在陶家效忠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转投我柳家门庭呢?” 柳非生这话一出,陶方鹤直接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了面前的桌子上。 “嘭!” 同时他嘴里也是“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我陶家的弃子罢了。” 这个时候袁四飞那边也是往柳家这边瞅了瞅,然后转头看向擂台说:“袁四飞,愿意投效柳家主。” 陶方鹤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袁四飞的表现,十分的不满。 柳非生见袁四飞答应了下来,就“哈哈”一笑说:“袁先生到下面来坐吧,上面的茶座有些委屈你了。” 说着柳非生指了指包厢这边。 而我心里也是想起了小狐狸让邵怡传给我的话,柳非生轰走了柳景慧,还说柳家来了新军师,难不成就是袁四飞? 袁四飞在陶家做过军师,资历上看,好像是足够了。 可我心里却是感觉,袁四飞好像还差一点火候。 柳家的军师,应该另有其人。 正文 第248章 八棱 我这边还在寻思柳家下一任军师是谁的时候,袁四飞已经不客气地离开了自己的茶座,然后往包厢这边走了过来,柳天成也是命令自己旁边的手下,搬来了新的桌椅,在他的旁边又加了一桌,虽然显得有些拥挤,但是非常的靠前,比陶家的位置都靠前。 见状,陶方鹤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 接下来柳非生又在擂台上对着周围问了一句,还有没有继续上台挑战的,周围议论的声音很是嘈杂,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挑战了。 柳非生又问了几遍,然后便宣布试降的环节结束了。 紧接着他又说:“好了,接下来本应该是鉴宝和拍卖的环节,可我看大家今天的兴致好像都不在这些上面,所以我准备把这两个环节直接放在最后,我们接下来便直接进入自由挑战的时间。” 说罢,茶座上就传来了一阵欢呼的声音,不少柳家的人,以及柳家的门生都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柳非生淡淡一笑,然后退下了擂台。 柳陌焓紧跟在柳非生的身后,在走下擂台的时候,她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眼神里充满了怪异。 而我则是微微笑了一下。 柳陌焓的柳眉轻挑,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看样子她是误会了,她可能以为我在嘲讽她。 就在我和柳陌焓对视的时候,茶座上缓缓站起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道袍,道冠也是崭新的,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剑,一般只有做科仪法事的时候,修道者才会这么穿,寻常的时候,很少有修道者会穿的如此招摇。 而且这么穿很像是江湖骗子。 那人站起来后,就大声道了一句:“山野小道,董言五挑战荣吉御四家,诡家传人!” 当他说到“荣吉”二字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骂人了,可在听到他说完后面的话,我就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夏薇至那边。 夏薇至也是有些吃惊,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大会上挑战他。 茶座上不少人,也是往我们这边投来了看热闹的眼神。 李成二对着夏薇至笑了笑说:“老夏,看来你还挺出名啊。” 夏薇至笑了笑,然后缓缓站起身,然后把身边的箱子和背包拽起来,背在身后,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向了擂台。 董言五这个时候已经三下五除二跳下茶座,然后几步又跳上了擂台,样子很是轻盈,看样子的确有两下子,虽然他穿的像骗子,可并不是一个骗子。 相比董言五,夏薇至这边却是慢吞吞的,他背着箱子,每一步走的很重,上台阶的时候,步子甚至有些蹒跚,不过我却发现,他每上一级台阶,周身的气息就重几分。 等他迈步上了擂台之后,他周身的气息也是升到了极致,他背的箱子也好像变得更重了。 我往李成二那边看了看,正要询问他对这场比试的看法,他就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用担心,夏薇至八段真人,和我现在的水准是一样的,挑战他的那个董言五是九段真人,虽然高了一段,但是不碍事,夏薇至能赢。” 李成二说的很自信。 柳天成那边却是“呵呵”一笑说:“不亏是御四家的人,自信心就是强。” 此时袁四飞也慢悠悠地走到了包厢这边,他先对着柳天成行了一个礼,然后也是随着柳天成说了一句:“御四家天生眼高,瞧不起我们这些世俗修者也是正常的。” 柳天成道:“那倒是。” 这袁四飞,明着说御四家,却在含沙射影针对我们整个荣吉。 往大的说,他是在离间荣吉和天字列、地字列家族的关系。 说我们荣吉瞧不起其他的家族。 这个袁四飞,这才刚投效柳家就开始帮着柳家针对我们荣吉了。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父亲那边并不关心荣吉的这些事儿,他看着擂台说了一句:“诡家的这个小子不错,的确能赢。” 听到父亲的话,柳天成就不敢反驳了。 袁四飞也没说什么,径直坐到了柳天成的旁边。 陶方鹤那边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他再用点力,那茶杯就要被他攥碎了。 其他天字列家族的人,都只是看热闹,没人言语。 再看擂台那边,夏薇至上台后,就对着董言五拱了拱手说:“先生怎么想起来挑战我了,我们诡家这些年几乎是隐匿在江湖中,并没有什么机会展露在众人的视线里,有很多人甚至把我们诡家都忘记了,得亏董先生还记得。” 董言五“哼”了一声说:“小子,十年前的事儿,你是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夏薇至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十年前我和家师的确游历过蜀地,可我的记忆里,并未有董先生出现过的痕迹啊,可听你的话,咱们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董言五直接拔出后背的长剑道:“深仇大恨?哈哈,你果然是忘记了,我师父是天海真人,他被你们害死的时候,正好九段真人,要破天师之瓶颈,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他已经是天师了。” 夏薇至一拍脑门说:“天海真人,你原来是那个死变态的徒弟!” 不等董言五说话,夏薇至就笑道:“你师父那是咎由自取,他渡他的天师劫,本来也没什么,可他好死不活地诱拐了几个孩子挡劫,这就是他的不对了,没想到你还有脸跳出来给他报仇,我想起来了,你当年还不是真人的修为吧,这段时间,你竟然能够精进到真人九段,你是不是也用你师父的法子,你手下枉死了多少孩童的性命?” 这个董言五用道气掩盖自己面门的相门气色,我并未觉察到这些,可听夏薇至说完后,我就忍不住想要仔细观察他的面相。 董言五刚要出口狡辩,夏薇至又接着道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既然出现在水官解厄大会的现场,莫不成柳家和你是一伙的?” 夏薇至这是将了柳非生一军。 柳非生则是道了一句:“若是董先生真的做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那我柳家绝对不会包庇他,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 董言五也是道:“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血口喷人。” 夏薇至并不着急,而是笑了笑说:“证据啊,等我赢了你,将你遮住面相的道气给散了,让宗大朝奉给你相相面,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董言五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挥剑刺来,同时嘴里说了一句:“那就试试。” 面对董言五刺来的一剑,夏薇至并不惊慌,他原地站着不动,众人都以为他要放弃抵抗了,可就在董言五长剑距离他一米左右的时候,夏薇至忽然左脚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然后身体一侧,他用背后的箱子挡下了董言五刺来的一剑。 “当!” 董言五这一剑刺在夏薇至身后的箱子上,犹如刺在了一块钢铁之上,一瞬间火化四溅,那长剑也是“呼”的一声弯出一个弧度来。 眼看那长剑再刺下去就会折断,董言五回身抽剑,往后退了几步。 夏薇至则是把身体摆正,然后看着董言五说了一句:“道气马马虎虎,看样子对付你,不用出全力了。” 八段真人打九段真人,夏薇至还不想出全力? 董言五“哼”了一声道:“一会儿别死在我的剑下。” 夏薇至缓缓笑了笑,然后双手在胸前搓了搓说:“诡术,八棱镜。” 一瞬间,周围的水汽飞快开始凝结,整个擂台就变得雾蒙蒙的一片,不过这大雾只持续了五六秒就散掉了。 在大雾散了之后,我们发现,在擂台上竖立了很多由水汽凝结成了寒冰八棱镜子。 那些镜子,每一面都呈现出了夏薇至的影子,可奇怪的是,董言五却不会在镜子中成像。 至于夏薇至,我仔细看了看,却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什么情况,夏薇至跑到了镜子里面了吗? 这诡术有点不符常理啊。 此时李成二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老夏并没有钻到镜子里面,他是利用镜子、奇门遁术和一些诡异的光学原理,把自己藏了起来,他现在正在八棱镜的迷宫中隐藏着,准备随时偷袭董言五呢。” 我点了点头。 我们这些周围的观众都看不到夏薇至,更别说台上的董言五了。 此时的董言五并不惊慌,而是挥着长剑,将面前的一面八棱镜给打碎了。 “咣!” 随着有些碎冰落地,董言五的身后却是多出了一面镜子来。 董言五发现了身后的异常,就回身一剑对着身后的镜子斩了过去。 可惜他这一剑直接穿过了镜子,他身后的镜子并不是实体,而是虚幻出来的。 这八棱镜的术法中,还有幻术的成分。 能将如此多复杂的术数融合在一起,这应该就是诡家的手段吧,很多常规手段放在一起组合,那便是不合常规的诡术了吧。 董言五一剑斩空,就说了一句:“装神弄鬼,这就是你们诡家吗,正面和我对剑的勇气都没有吗?” 说话的时候,董言五又回过神,看向了被自己斩碎的镜子处。 这董言五是想要引夏薇至出声,然后利用声音来辨别夏薇至的方位。 就在这个时候,董言五身后的那块虚无的镜子中竟然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他缓缓抬手,然后一个手刀直接劈在了董言五的后脖子上。 董言五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眼镜一闭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夏薇至赢了,这也太轻松了吧。 我也下意识说了一句:“这董言五也太菜了吧。” 李成二却摇摇头说:“宗老板,你说错了,老夏看似只用了一个手刀,可你却忽略了他在使用手刀前使用的所有术法,控气引水,凝水成冰,布置盾阵,奇门,创造幻术,移动身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前招。” “夏薇至的消耗很大。” 李成二话音刚落下,我就发现夏薇至手一挥,他的术法散掉了,台上的八棱镜一一消失,而距离他不远处的八棱镜则是化为一团水,直接“哗”的一声掉在了擂台上。 而其他的八棱镜则是直接消失。 我瞬间明白了,除了董言五刚才打碎的那个外,只有刚才散掉的那个八棱镜是真的,其他全部都是通过奇门之术幻化出来的。 都是虚假的。 此时夏薇至也是说了一句:“这个董言五有两把刷子,竟然一上来就找到了一个真的八棱镜,若是另一个真的被他找到了,我这阵法就破了。” 果然,董言五这次只输了夏薇至一步。 此时夏薇至对着我这边道了一句:“宗老板,请你过来给董言五看看面相,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沾着孩童的性命。” 我点头起身,然后往擂台那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249章 出战 我在去擂台的路上,茶座上忽然有人大声道:“宗大朝奉一个人看相,万一他说假话怎么办?那岂不是栽赃陷害了?” 那人说完还“哈哈”笑了几声,他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笑,接着一阵喧闹的笑声就在茶座上传开了。 不过柳非生却笑不出来,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我,然后又往包厢那边看去。 这个时候袁氶刚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向周围茶座上那些人,眼中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附近笑着那些人已经全部闭嘴。 而柳天成那边更是直接轻声说了一句:“自作聪明,愚蠢!” 我看的出来,柳天成说的不是袁氶刚,而是茶座上那些大笑的人。 袁氶刚看了看四周的茶座,然后骤然沉了一口气发声道:“你们这是在挑战荣吉吗?” 茶座上的众人瞬间愣住了,那些人就算再傻也知道,荣吉就算没有天字列九家,照样可以轻轻松松覆灭天字列家族中的任何一个。 最开头怀疑我的那个人,更是吓的脸色发白,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些人更是下意识挪开了几步,生怕跟他扯上半点的关系。 柳家在没有真正反叛之前,荣吉的权威,不容挑战。 就算是柳家真的反叛了,那也要依仗蜀地众家族,以及暗三家的力量才能和荣吉掰掰手腕。 就算是掰了手腕,他们也不见得赢。 柳家若是真的反了,那便是夹缝中求生,完全是背水一战,完全不给自己退路。 我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袁氶刚继续说:“宗禹就任荣吉大朝奉,实力可以受到你们的质疑,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容你们质疑的,那便是他的权威和品质。” “荣吉大朝奉或许会瞒着你们一些事情,但是绝对不会说谎,怀疑荣吉大朝奉说谎,那便是质疑荣吉的权威,是对荣吉大不敬。” 说着,袁氶刚看着远处的那个人铿锵有力地又道了一句:“既然你挑战荣吉的权威,那就请你出来与我一战吧。” 那人不过真人一段的水准,哪里是天师水准的袁氶刚的对手,当下脸色骤变,连连对着袁氶刚作揖认错,后来干脆跪了下去,可袁氶刚依旧不依不饶道:“给我滚下来。” 看到袁氶刚发火,茶座上再也没有人敢笑了。 而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擂台下面,开始一步一步地爬台阶。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茶座和袁氶刚这边。 再看陈家陈子安那边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说:“荣吉大朝奉,是我们荣吉人的信仰,他的实力可能有些不济,可既然是荣吉选中的人,那人品和公正肯定是不会有问题,茶座上的人,质疑荣吉大朝奉的人品,那便是质疑荣吉,陈家陈子安恳请一战。” 蒋文庭这个时候也站起来说:“蒋家,蒋文庭也愿出战。” 陶方鹤心里对袁四飞憋了一口气,他不好直接发作,于是看着茶座上那个人也道了一句:“陶家,陶方鹤,愿意出手教训一下那宵小之徒。” 丁也那边也是笑了笑,然后随口说了一句:“丁家附议。” 霍家那个有气质的老太太这个时候也开口说了一句:“霍家,霍雨濛也愿为荣吉出一份力。” 接下来,苏家苏明昌,秦家秦正骜,以及我附近的东方韵娣也是纷纷表示愿意出战。 眼看就剩下要柳家表态了,柳非生那边大声怒了一句:“来人,把口无遮拦那个人,给我扔出会场去,将他从本次的水官解厄中除名。” 立刻有几个柳家的人走上台,将那个人嘴里一直在求饶的人架出了会场。 柳非生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混人而已,不必惊动各位家主了,好了,我们还是请宗大朝奉做个决断吧。” 至于我这边,早就到了董言五的身边,董言五的面相我也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在董言五的命宫之中,全是阴戾的黑气,这是本命不纯,不净的面相,有此面相的,不是大奸便是大恶之辈,再看他面门的五星六曜,鼻子也就是土星位置,勾曲如鹰嘴,土星之中更是带着一股不平的鹰啸之气,这种人心中难有善念,往往会为了一己私利去害人。 而鼻子又是五官中的审辩官,气息斑驳,鹰啸之气自带杀戮,它出现在审辩官,便是证明相主手中粘着人命。 鹰啸之气,若以相理推之,便会鹰啸之声发出,若是声音粗大,便是杀的成年人,若是声音细腻,便是杀的孩童。 我摸着董言五的鼻子轻轻一推,然后集中精神去听相气之声,很快我就听到了一阵阵细腻的鹰啸声音传开。 当然,这种声音,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相师才能听到的,频率很低,寻常人是听不到的。 有些动物可以听到,比如狗和猫,狗见到屠夫、刽子手会害怕,不光是嗅到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还有可能是听到了一些让它们害怕的声音。 看到这里,我就缓缓起身,然后接过柳非生手中的话筒,把我看到的这一切说了一遍。 听完说完,场内一片安静。 我把话筒还给柳非生,柳非生就说道:“董言五这个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来人,把他抓进我们柳家的地牢里面,然后派人去查他的底细,若是查到了真凭实据,就地正法,我们蜀地不允许这种歹人猖獗。” “另外,这次邀请董言五来参加水官解厄大会的人,给我找出来,打三十法杖。” 至此,董言五的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和夏薇至就先后下了台,柳非生继续说:“大家不要因为这些插曲坏了气氛,大会继续。” 说罢,柳非生又往会场入口瞅了几眼,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我心里也清楚,他等的人要来了,柳家就可能要发难了。 我倒是希望,那些人不要来,那柳家也可能会放弃这次反叛。 回包厢的路上,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这八棱镜的术法,也是厉害,开始我以为所有的镜子都是真的呢。” 夏薇至笑了笑说:“这算是水属性的术法,若是在水边用,那倒是有可能全部是真的,可在这里,只靠着周围的水汽,弄出两面真实的镜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是这里气候还算是潮湿,我就只能用一个真镜子了。” “这术法,真的镜子越少,就越容易被破。” 我点了点头。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包厢这边。 袁氶刚也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在这期间,柳非生在台上又废话了一会儿,大致意思就是鼓励台下的人踊跃走上擂台去挑战自己想要挑战的人。 就在我想,下一个我们这边谁会被挑战的时候,包厢外面的柳云一忽然站了起来,然后一边走向擂台,一边缓缓道了一句:“不孝子,柳云一,挑战家父,柳,非,生。” 当在场的人听到柳云一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全部惊愕地闭上嘴巴,在听到柳云一本人一字一句说出要挑战柳非生的时候,更是全部惊呼了起来。 柳非生这边也是有点吃惊看向柳云一那边。 柳云一也是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颗药丸,他的容貌正在急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等他变成柳云一的时候,柳非生就“哼”了一声:“你还真敢来!” 看样子,柳非生知道柳云一要来。 此时柳辛柏,卢橙橙也是脸色变了变,他们也是没想到柳云一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柳天成也是看着柳云一说了一句:“二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说话的时候,柳天成也是缓缓攥住了拳头。 柳云一看了看柳天成这边说了一句:“老三,多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说着,柳云一指了指擂台上的柳非生,言语,动作之中不带丝毫的尊敬。 柳天成则是说了一句:“我像父亲正常,可你像那个丫头就不对了,你们只会把柳家拖向深渊。” 我听过柳云一和柳云嫣的事情,所以我心里清楚,柳天成这里说的丫头,就是他的妹妹,柳云嫣。 我这边吃惊的同时,也是往父亲那边看了看,父亲看似镇定,可也是忍不住多看了柳云一几眼。 大概是柳云一行动早了,不过看父亲的样子,事态应该还在控制之中。 柳云一对着柳天成笑了笑说:“像她哪里不好,至少活的真实、洒脱,安逸。” “再看看你们,一个个活在自己的野心和权谋之中,多少家人因为你们的野心和权谋失去了幸福,家人之间的亲情还剩下了几分?”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当初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时候有多痛苦,那晚,发生的事情,我终生难忘!” 果然,柳云一真的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而我心里这个时候,已经在期待着柳云一说出自己的故事了。 这个时候,不少会场的柳家守卫,已经对着柳云一围了过来。 柳非生则是擂台上说了一句:“他是和宗大朝奉一起来的,那便是宗大朝奉安排的了,让他上来,同时我也想听听,宗大朝奉有什么解释。” 正文 第250章 对峙 柳非生问我要“解释”? 正当我想,要怎么说的时候,柳云一“呵呵”一笑说:“我是用了幻容丹混进了宗大朝奉的队伍,然后才进来的,宗大朝奉毫不知情。” 柳非生摇摇头冷冰冰地说道:“不知情?我们柳家成都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前些天你刚和宗大朝奉一起去了送仙桥那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刚准备站起身,父亲的手对着我往下摁了一下,示意我坐着不要动,同时他站起来看向柳非生那边说:“柳云一是我安排在儿子旁边的,至于原因吗,很简单,他是我的门客。” 柳非生看着我父亲,忍着怒气道:“宗大天师,你可知道,柳云一早就背叛了荣吉,成了客家的人,你这么做,岂不是陷荣吉于不义?” 父亲笑了笑说:“柳家主言重了,我并不是荣吉的人,我和谁有私交也和荣吉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客家不客家的,也不重要,据我所知,这些年虽然不少人做了不少的恶事,可也有不少的客家人为了对抗祸种献身于大道,客家有坏人,也有好人,就好比荣吉,有好人,同样也有坏人!” 说到坏人二字的时候,父亲的语调很重,同时狠狠地瞪了柳非生一眼。 柳非生拍了拍手笑道:“说的好,说的好,那你的意思是,柳云一是客家的好人,而我们柳家是荣吉的坏人了?” 父亲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这一下茶座上的人可算是炸开了锅,我父亲虽然是最强的大天师,可如此辱没柳家,是让柳家,乃至整个蜀地的江湖蒙羞,所以不少人为了气节也是要抗争一下的。 于是有些人就站出来开始说我父亲指桑骂槐,血口喷人什么的。 人多了,也就没有人怕了。 而我父亲毕竟不是荣吉的人,所以其他天字列九家的人,也不会站出来替父亲说话。 东方韵娣身为父亲的徒弟,见状自然是有些忍不住,可不等她站起来,父亲的手同样对着东方韵娣那边往下“摁”了一下,示意她也坐好。 东方韵娣见状,也是缓缓坐正了身体。 御四家四人看了看我,见我没有动静,便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了。 柳非生这个时候绕过我父亲,对着我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要一直躲在你父亲的光环下吗,还是说,荣吉的事情,已经轮到你父亲这个非荣吉的人来做决断了,这就是现今的荣吉吗?” 听到柳非生这么说,我便站了起来说:“既然柳家主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说暗话,柳云一跟着我来,我的确是知情的,我也的确是听了父亲的安排,只不过呢,荣吉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父亲的话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参考,最终的决定权在我这里。” 柳非生沉声问:“理由!” 我道:“我想知道柳云一背叛柳家,背叛荣吉的原因。” 柳非生道:“这件事儿早有定论,他杀了我们柳家几个尊贵的客人,还杀了自己的妻子,甚至还想着杀兄弑父,这些理由不够吗?” 我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不是理由,而是背叛的过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他做出了这些丧心病狂的事儿。” 柳非生“哼”了一声道:“原因就是他被客家人蛊惑,然后犯下了这些弥天大错。” 柳云一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擂台下面,他一边爬擂台一边“哈哈”大笑。 爬了几级台阶后,他就对着擂台上的柳非生说道:“柳非生,我当初离开柳家的时候可是还没有接触过客家,我是在柳家的追杀之下,才被逼无奈躲到了客家的庇护之下,成为了客家的一份子。” “今天我既然站到了这里,你敢不敢让我说出当年的实情?” 柳云一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称呼柳非生为“父亲”了,前几声的父亲已经把他们之间最后的父子情给叫没了,他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仇恨了。 柳非生“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会给你搬弄是非的机会吗?” 柳云一道:“你怕了?” 柳非生笑道:“怕?我只是懒得听你舌燥而已。” 此时陈子安站起来说了一句:“柳云一现在算是自投罗网,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我们不妨听一听,柳家主又何必把机会给封死呢,莫不成柳家主心底有鬼?” 柳非生:“我心中坦荡。” 陈子安笑道:“那就让柳云一这个叛徒说说看,我们也听听,毕竟这件事儿牵扯到荣吉大朝奉,总不能就这么忽略过去,把人给杀了吧。” 听到陈子安这么说,我就带着一丝感激看了看陈子安,这次水官解厄大会,陈子安已经连续出面帮了我几次了。 此时蒋文庭,以及其他天字列家族的家主也是纷纷站出来替我说话。 最后袁氶刚也是道了一句:“我觉得其中的缘由可以听一听,反正柳云一是跑不了的。” 看到众人施压,柳非生又往会场的门口看了看,很显然,他等的人还没来。 现在柳家在蜀地虽然是地头蛇,可面对整个荣吉和其他八家天字列家族的施压,他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于是柳非生就道:“好,我倒是要听听这个不肖子能够编出什么故事来。” 柳云一这个时候已经站在了擂台上,他先把柳云嫣的故事讲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他讲的并没有上次详细,只是粗略讲了一下细节,并指出了柳家高层和暗三家私下一直有深入联系的事儿。 柳云一这一番话放出去,立刻引起了茶座上的轰动。 这蜀地江湖虽然忠于柳家,可也是在柳家是名门正派的基础上,而不是站在荣吉的对立面上。 一旦柳家站在了荣吉的对立面上,蜀地江湖至少三分之一的家族会偏向荣吉,三分之一的家族摇摆不定,三分之一的家族应该死忠柳家。 柳家若是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反叛荣吉,那蜀地的江湖将不会像现在一样,是铁桶一块。 而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动荡,甚至在动荡中沦为一片散沙。 所以柳非生直接对着柳云一说了一句:“一派胡言!” 柳天成也是说了一句:“你说是父亲让卢家的人杀死了柳云嫣,卢正东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你真是张开就来了啊!” 我这个时候也看了看卢橙橙那边,她目光闪烁,含着眼泪, 说完柳云嫣的故事,柳云一这才把故事扯回到自己的身上:“接下来,我来说说我自己吧,我是如何变成了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而且我杀的人中,还有我的至亲,至爱!” 正文 第251章 来临 听到柳云一终于把事情说到了自己的身上,我心里也是提了一口气。 父亲那边则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他的笑不像是真正的笑,里面有很多温暖的同情。 我很少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平时的脸上都是挂着严肃。 柳云一继续说:“当年云嫣妹子被嫁到卢家,嫁给卢正东后,我和卢家的走动也是多了起来。” “卢正东虽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小妹,可碍于柳卢两家联姻,他起初对我妹妹也是真心的好。” “我当时也觉得那小子不错,和他还有了一段交情。” “也是在那个期间,我认识了我的妻子,她是卢家的庶出分支,去卢家也只是做一个扫地倒水的,她留着马尾辫,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身体挺的笔直,而且脸上总是笑呵呵的,格外的温暖。” “我当时遇到她的时候,就是她的笑容先征服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暖的人。” “当我询问她名字的时候,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以至于在说出名字后,她那傻甜傻甜的笑容,至今仍然刻在我的心里。” “我没有想到,在柳家,卢家,这样的家族中,竟然有一个人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神和笑容。” “我开始借着去看看妹妹的机会,去卢家找她,然后利用和卢正东的关系,带她出去玩,看电影,约会,我们的感情飞速的升温。” “那一段恋爱,我永生难忘。” “而我在柳家,被当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我的婚配早就是家族订好的,是另一家和卢家不相上下家族里的千金,只不过那个千金还没有成年,我需要等她几年。” “我那个时候和我的妻子,感情升华的很快,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所以我就找到我父亲,也就是柳非生,提出要成婚的事儿,他自然是反对的,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闹了不少的矛盾。” “其实就算没有我妻子,我和他的矛盾也已经很深,因为我妹妹的理想就是让柳家彻底断了和暗三家的联系,而我也是站在妹妹这边,数次家族的会议上,我也是隐晦地提过这些事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非生不屑一笑说:“信口雌黄!” 柳云一没有理会柳非生而是继续说:“大概是因为我和父亲闹的有点凶了,最后他对我也是放弃了,然后同意我和妻子的婚事,我们两个人也算是奉子成婚。” “而我妹妹柳云嫣那个时候已经距离生产不到半个月了。” “我当时去找她,就对她说,我们的孩子差不多是一起出生的,正好可以做个伴。”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说到这里,柳云一重重地沉了一口气:“那一年的盛夏,天很热,方思偷偷来了一次蜀地,而我妹妹大着肚子偷偷去见了方思一面,并给了方思一样东西,那便是妹妹这些年收集的,暗三家在蜀地的生意和舵口的分布图。” “方思也是把那些资料带到了荣吉,给了宗延平大朝奉。” “宗延平大朝奉盛怒之下来到蜀地,直接跳过柳家,对着暗三家来了一次清洗。” “那次清洗,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暗三家大部分的生意都转移了,损失了五分之一不到,并没有伤了暗三家在蜀地的根基。” “不过这件事儿也不是没有收获,暗三家沉寂了好几年,直到宗延平大朝奉退了位,把大朝奉的位子给了袁氶刚,袁大朝奉的时候,暗三家才敢再回蜀地。” “他们也是欺负荣吉那会儿刚出了事儿,发生了动荡,袁老太爷亡故,宗延平大朝奉隐退。” “袁大朝奉虽然能力不俗,可那会儿终究还是年轻,两位老人,一个撒手人寰,一个隐退不出,御四家更是各奔东西,手里没有多少筹码的袁大朝奉,只能对蜀地的情况睁只眼,闭只眼。” 袁氶刚笑了笑说:“看来,你对我的事儿也是很了解啊。” 柳非生这个时候不说话了。 而我看了看父亲那边说:“爷爷还带人来蜀地清理过暗三家?” 父亲说:“的确有这么一回,不过那次行动,都是荣吉内部的精英,加上行动时间短,而且十分的迅速,就算是蜀地的江湖都没有被惊扰到。” “只有柳家和暗三家感觉到了疼和害怕。” 我点了点头,不由对爷爷有些钦佩了。 当然,我同样佩服的,还有袁氶刚,他刚上任大朝奉的时候,应该比我还困难。 毕竟我身后站着诸多前辈的支持。 而他……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柳云一继续说:“因为柳家和暗三家被荣吉给打疼了,父亲很是生气,就查出了消息是我妹妹走漏出去的,便让卢正东杀妻。” “当然,卢正东为了讨好柳非生,也是真的下了杀手。” “那个时候,我妹妹才刚生下小橙子二十多天,孩子还没有出满月,卢正东就……” 说着,柳云一狠狠地冲着卢正东“瞪”了一眼。 卢橙橙那边的眼眶也是有些湿了。 卢正东这时就说了一句:“你的故事编的真好。” 柳非生也是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柳云一没有理会二人,而是继续说:“卢家对外宣称,我妹妹是因病而故,可我一直都知道,我妹妹身体好的很,而且修行的资质也是不错,她根本不可能忽然因病暴毙。” “所以我就暗中调查,我也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因此,我和父亲的矛盾就更加的激化了,我也开始做出一些过分的事儿,那便是准备把柳家和暗三家勾结的详细证据,转交到荣吉。” “让荣吉灭了柳家,因为我对柳家已经失望至极。” “可惜我还是太年轻了,事情还是败露了,而揭发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妻子。” “而她揭发我的原因更简单,她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生活。” “那一刻我才知道,她那的清纯和干净,都是装出来的,她给我留下的所有印象,都是假的。” “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些杀她。” “消息泄露出去后,所有的证据被销毁,而我也只是被软禁起来。” “可就在二十多天后,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的妻子,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竟然甘愿给自己腹中的孩子中了降头种,也是一种祸根胎,你们想想看,有谁愿意给自己孩子种祸根胎的?” “那祸根胎,正是暗三家收集来,放在柳家的。” “这也算是父亲对我的报复,我想要揭发柳家,他就杀我的孩子,可他不想想,那也是他的亲孙子啊。” “亲孙子!” “还有我的妻子,竟然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让我失望至极!” “于是那一天晚上,我杀了很多人,看管我的人,以及我的妻子。” “包括我妻子腹中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祸根胎出世。” “那一天,我浑身鲜血冲出了家,逃进了大山。” “柳家更是给我安上了无数的恶名,就连荣吉也上当受骗,跟着发了一份追缉令。” “我当时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已经逃无可逃,后来客家的人找到了,并收留了我,给了我庇护,我这才在黑暗中得以苟活。” “我帮着客家人做了很多的坏事,甚至杀过一些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不过为了活着,为了有一天能找到柳非生报仇,我心甘情愿,哪怕将来有一天我要受到惩罚,我也不后悔。” 如果柳云一说的都是真的,那柳家的内部还真是黑的一塌糊涂啊。 就在柳非生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大门口忽然冲进来两百多人。 他们穿着一身黑,每一个都是道人以上的水准,其中还有不少的真人修为的强者。 而领头走着三个人。 那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我认识,正是在陶方鹤寿宴上因刺杀我而误杀了陶佳然的那个刺客。 他是段家的人,善用刺客的段家人。 他站在最左边,而在中间位置也是一个男人,他的脖子上露着纹身,应该是庄家的人。 至于最右边的那个,是个身材曼妙,有些妖艳的女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暗三家最后一家,师家的人。 这个时候,我“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那个刺客就是给了我情劫的人,当初陶佳然的死,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此时李成二指着那边也说了一句:“用千刃的那个,还有中间的那个,也是我们认识的,就是在魔都陶佳然住的别墅区,给顾念红身上纹下侍魂纹身的那个庄家的人,没想到他能走在暗三家那些人的最前面。”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我在魔都的时候,暗三家有两家的负责人,就在我身边出现过,说不定他们当时的目标就是我。 父亲当时提前去魔都,说是给我扫清障碍,该不会就是驱赶暗三家吧。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攥了起来。 顾念红也好,陶佳然也罢,他们大概率都是因为我,因为荣吉,而枉死在暗三家手中的。 这个时候柳非生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此时用千刃的段家人就说了一句:“柳家主,您不用这副表情,我们只是打头儿的人,我们家族的几位大能天师也已经到了门外了,随后就进来,我们可以按照计划展开猎杀计划,将荣吉和天字列家族的头目,在这里尽数斩杀。” 柳家的叛乱,终于还是开始了吗,这一场腥风血雨,终究还是没能避免。 正文 第252章 出招 看着暗三家将近两百多人浩浩荡荡走进来,包厢这边的气氛也是紧张了起来。 我们荣吉的人,父亲带来的人,全部死死地盯住了包厢内柳家的人。 柳天成这个时候将面前的茶杯缓缓举起,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我们柳家针对的并不是天字列九家,而是荣吉,荣吉领导我们天字列九家,可却把一个真人都不是的毛头小子扶持上位,他一没有能力,二没有资历,仅仅靠着先天的仙气脉就能做大朝奉,这有点太荒唐了。” 此时擂台上的柳非生也是说了一句:“暗三家原本和我们天字列九家一样,都是属于荣吉的,只不过他们和荣吉的理念不相同,我们之间才出现了分歧,所以我们这次行动针对的只是荣吉的大朝奉,并不是天字列家族。” 说着,柳非生看了看段家刚才说的那个人。 段家领头人“哈哈”笑了笑说:“也罢,反正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荣吉的大朝奉,只要其他的家族不插手,我们也不会与之为敌,若是他们非要趟这次浑水,那我们就只能大开杀戒了。” 此时庄家的那个男人也是笑了笑说:“魔都未能一睹宗大朝奉风采,我一直很遗憾,今日能在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上一顾宗大朝奉的英姿,也是一件幸事啊。” 一旁师家的绝色女人也是跟着笑了笑说:“没想到宗大朝奉还是一个大帅哥,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不如让我带回家族里好好调教一下。” 那三个人说话异常的嚣张,完全没有把荣吉放在眼里。 我这边的注意力在姓段的那个领头人身上,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将其斩杀,为陶佳然报仇。 就在我盯着姓段的看的时候,他对着我这边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我看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对了,我在陶家的时候送给你的小女朋友一只千刃,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你的身上。” 说着,姓段的就缓缓抬手。 我身上的千刃已经经过了处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操控了。 他试了几次没有动静,就摇了摇头,准备继续说点什么。 而我则是从身旁的背包里面将那只杀死陶佳然的千刃取了出来。 在我取出千刃的时候,姓段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很好!” 说罢,他快走几步,然后“呼呼”几步跳上了擂台。 至于周围茶座,早就乱作一团,有些茶座的客人显得很兴奋,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儿,也有一部分一脸的懵,不过转而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还有一部分则是露出的愤怒的表情,显然是对柳家公然反叛很不满意。 不过愤怒的人只是极少数人。 在蜀地的江湖,大部分人都是游离在柳家和荣吉之外的。 谁赢了,他们就会继续跟随谁。 或者,接下来的战斗,谁占了上风,他们就会选择站在谁的那一边。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跳上台的姓段的,他则是对着柳非生行了一个礼,然后接过柳非生手里的话筒看着我这边大声道:“宗大朝奉,我们新三家,对了,在你们的称呼里面,我们是暗三家,不过称呼无所谓了,我们今日受邀来参加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我们也不想大起干戈,毕竟伤亡越小,对我们双方越有利,你说对不对。” 虽然不知道姓段的要搞什么鬼,但他这话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所以我就点了点头。 姓段的的继续说:“那我们不如继续进行挑战环节,宗大朝奉,我杀了你的小女朋友,你应该很想杀了我吧,不妨试着来挑战我,我们一决胜负,不对,是一决生死,如何?” 我刚准备说什么,邵怡就抢先说:“宗禹哥哥,你不能上,他可是天师水准,之前你和柳非生交手,他出手有所忌惮,给了你反应的时间,可这一次不一样,那个人他是会杀人的,你防不住,面对他,你没有胜算的。” 我看了看父亲,他对着我点了点头,显然我并不是之前他说的那样,就算在水官解厄的会场,我依旧不是无敌的。 我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父亲开口制止我道:“若是单纯的比试,出招的人,都不会下生死手,会给你留出回击的时间,可若是做生死手,你的实力,还是有点不够看。” 说着,父亲看了看张承志,张承志就站起身对着姓段地说了一句:“早就听闻暗三家的段家,一手暗器用的出神入化,阴煞狠厉,在下龙虎山张承志,想要讨教一番。” 姓段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我说:“怎么,宗大朝奉这是胆怯了?” 我缓缓说了一句:“我会亲手杀了你。” 姓段的笑道:“那请宗大朝奉移步过来吧。” 张承志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那人是段家的段鹤,虽然有着天师的水准,可却连段家权力的前三都进不了,这样的人不配挑战荣吉最有权势的你,要挑战你,也要找一个和你权威相当的,他还不够格。” 说话的时候,张承志就走出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会场的门口缓缓又走进来六个人,他们全部一身白衣,每个看着起来都是年事已高的那种。 当中更是有一位老者,身体佝偻,走路颤颤巍巍,手中捏着一把红木的拐杖,仿若没有了那拐杖,他就会立刻摔倒似的。 那些人身上的气势,要比前面这两百多个人加起来都要强。 父亲看着门口说了一句:“暗三家的六个老怪物,今天算是到齐了,我们这边天师的数量虽然多,可质量却要比暗三家差一点。” 我有些不解地询问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他就道:“暗三家九个天师,除了那三个年轻的,后面的六个老怪物,每一个都是无限接近大天师的存在,有些虽然没有迈进大天师的门槛,可是术法能力,比某些大天师还要强。” 父亲说着,就看了看柳非生那边。 我不由感慨,柳非生这个水货大天师有点太虚了,简直是给大天师丢脸。 很快父亲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大部分的人,只要实力进了大天师,还是相当强悍的,像柳家主那样凭着九分运气进入大天师修为,只是少数。” 柳非生对父亲的话并没有反驳,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父亲这边继续说:“大天师这边,咱们这边能出战的只有我一个,我差不多能够拖住三到四个怪物,要赢他们,需要费点事。” “至于另外的那些老怪物,两个,或者三个老怪物,要对付他们,每个都需要两个以上的天师,我们这边的数量有点勉强啊。” 我说:“天字列九家这么多天师……” 父亲摇头说:“别忘了,对方可是有两百多人的!” 我说:“成觉大师也是大天僧啊!” 父亲再次摇头:“成觉大师,这里不会动手。” 父亲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成觉大师一样。 成觉大师对着父亲这边“阿弥陀佛”了一声。 国医圣手邵元培也是跟着说了一句:“我也不会动手,我的体力要留着陪成觉大师干别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也就不深问,我知道,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那六个白衣的暗三家老怪物也是缓缓走到了擂台前,此时柳家的人已经搬来了几张桌椅,让暗三家的老怪物全部坐了下去。 那个拄着拐杖的老怪物就咳嗽了几声,然后对着旁边的一个老者低声说了几句话。 我看了看弓泽狐。 他对我说:“那个暗三家的老者说,让段鹤和张承志打,顺便讨教下龙虎山的神通。” 果然有一个能看懂唇语的,还是很有必要的。 拄着拐杖的老怪物旁边的老者就对着台上的段鹤说道:“家主说了,让你别辜负了龙虎山的好意。” 段鹤笑了笑,然后看着张承志说了一句:“讨教了。” 张承志这个时候人已经走出了包厢,正快步走向擂台那边。 父亲这个时候看着我,以及我身边的御四家说了一句:“你们几个小辈准备好了,单打独斗不会太久,很快就是大混战,你们几个好好配合,打出荣吉的威风来。”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和夏薇至也同时点了点头,我们几个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再看张承志那边,也是几步跳上了擂台。 柳非生看着张承志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们龙虎山非要出手吗?” 张承志笑了笑说:“龙虎山早就不问江湖事了,我这次并不是代表龙虎山,而是代表宗大朝奉出战的!” 柳非生道:“你不是荣吉的人。” 张承志说:“我是宗大天师队伍的人,他站那个队伍,我就是那个队伍的,很显然,他这一次站的荣吉。” 张承志说,我父亲这次站的荣吉,听他的意思,我父亲还曾经站过非荣吉的队伍了?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张承志能不能赢了段鹤。 正文 第253章 罡风 在担心张承志的时候,父亲又对我说了一句:“小禹,你不用担心张承志,他在龙虎山都是排的上号的,不会输。” 听父亲这么说,我就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那个段鹤实力应该是三段天师,在初段的行列,至于张承志,应该在四段或者五段天师,他的实力我有点看不准。” 父亲那边则是笑了笑说:“别说你,我也看不准,他这个人比较特殊,初段和中段天师的水平线全部是一片模糊,仿若他的修行中根本没有什么一段到六段,只要他迈过模糊的阶段,就是大天师。” “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到了大天师,那段数就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说:“他的气脉是很特殊,不过比起我的,还是算普通的,我这气脉要么不通,只要一通,我就成仙了。” 说完,我很是无奈地“呵呵”笑了两声。 父亲则是安慰我说:“你的气脉虽然越来越难通,不过你好在有左右手的圣免和修罗,它们不用你的气脉畅通才能觉醒,等它们觉醒,你依旧可以相当的蛮横,加上你的符箓术,到时候肯定也有大成,虽然没有修行的段做衡量,但是你依旧不是普通人。” 我“嗯”了一声说:“希望如此吧。” 我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段鹤已经从自己身上又抽出了两支千刃。 他的左手和右手各一支,两支千刃好像螺旋桨一样,在他的掌心迅速的旋转了起来。 同时还有“呼呼”的声音传开。 张承志并没有施展法器的意思,而是缓缓将左脚往前挪了一步,身体微微下蹲了一下,同时左手慢慢伸出,做了一个工夫亮相的动作。 “出手吧,这都快要入冬了,你弄俩电风扇,是想要吹死我吗?”张承志看着段鹤淡淡一笑道。 我是没想到,这个张承志,还挺幽默的。 段鹤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张天师,接招吧。” 说罢,他直接将左手的千刃对着张承志甩了出去,那千刃是旋转着飞过来的。 张承志左手飞快捏了一个指诀,然后放到嘴边说了一句:“天道无常,无量为罡,急急如律令——罡风!” 说罢,他对着左手的指诀猛吹一口气,一瞬间一道强劲的风刀“呼”的一声对着段鹤的千刃撞了过去。 “当!” 风刀和千刃碰撞,竟然传来了金属对碰的声音,甚至还有火花飞溅开来。 千刃也是瞬间弹了过去,段鹤这个时候已经将右手的千刃抛出,同时左手将弹回的千刃接到手里,然后身体也是微微下倾做了一个前冲的动作。 张承志这个时候对着指诀又吹一口气,又是一道罡风吹出。 段鹤的第二支千刃仍旧被弹了回去。 我不禁感叹道:“靠着两口气击退了千刃,张承志前辈果然厉害。” 父亲说:“准确的说,那不是气,而是罡风,术法罡风。” 段鹤接回右手的千刃,然后整个人对着张承志这边冲了过来。 张承志原地不动,这次他不是用嘴吹气了,而是一甩指诀,一道罡风犹如匕首一般对着段鹤飞刺而去。 段鹤身体微微闪躲,躲过罡风,那罡风直接“当”的一声,在段鹤身后的地面上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来。 段鹤闪过那一道罡风,也是飞快来到了张承志的面前,他这次没有抛出千刃,而是握着千刃对着张承志的胸口猛刺过去。 张承志左手变指诀为爪,一把抓住了段鹤刺来千刃的手腕。 接着张承志的右手也是飞快打出一记手刀,段鹤飞快抬手,用另一支手的千刃挡下了张承志的攻击。 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也十分的流畅,让人看着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就在段鹤挡下张承志手刀的时候,他双手的千刃同时飞出,第一支直接飞到张承志的身后,对着张承志的后脑勺刺来,另一支飞到侧面,对着张承志的腰间刺去。 可就在两支千刃要碰到张承志的瞬间,两道罡风忽然从张承志的后脑勺和侧腰生出,“当当”两声弹开了千刃。 张承志这边也是飞快抬脚,对着段鹤的腰间踹去。 段鹤反应也是很快,猛的抬手甩开了张承志,同时飞快向后急退两步躲开张承志的一击,同时双手伸出,那两只被弹飞的千刃旋转着,带着“呼呼”的声音就又飞回到了他的双手中。 张承志也是慢慢站好,然后淡淡一笑说:“段家千刃,果然了得。” 段鹤皱了皱眉头说:“龙虎山的罡风才是厉害。” 此时我也反应了过来,张承志后脑勺和侧腰出现的罡风,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他之前打出的三道罡风中的两道,那些罡风弹飞了千刃后,就会自动回到张承志的周身随着他体外的气息旋转。 形成一个外气的循环,也叫外周天。 他只要运用外周天的气脉来控制那两道罡风就可以了。 当然,他的周身,还有第三道的罡风,刚才段鹤退的及时,若是退的稍晚一点,那中的就不是张承志单纯的一脚了,而是一道强悍的罡风。 段鹤也是意识到了这一切,又深深吸一口气说:“好险,好险!” 我这边也是跟着点头,父亲好像也意识到我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对着我欣慰的点头。 此时擂台下暗三家的老怪物凑在一起,在密谋着什么。 不过他们这次说话都是捂着嘴,弓泽狐看不到他们的嘴唇动弹,自然也就读不出他们说的什么了。 那几个老怪物,对擂台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根本不在乎。 看着他们密谋,我就说了一句:“大家都小心点。” 而此时,原本包厢里面柳家的人,已经全部撤了出去。 只剩下,我们这边的人了。 至于外面茶座上,很多柳家的人,以及坚定站在柳家派系的人,也是纷纷走下了茶座,聚集在了擂台的周围。 其中就包括柳辛柏和卢橙橙。 至于柳云一,没有选择继续挑战柳非生,而是站在擂台的一个角落里,仔细看着段鹤和张承志交手。 他时不时往柳非生那边瞅几眼,他虽然没有动手,双目中的杀气却是越来越多。 说不定什么时候,柳云一就会冲出去找站在擂台另一个角落的柳非生去拼命了。 包括整个水官解厄的会场也是一样,现在大家都在慌忙地战队,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混战了。 那些人忙着站队的时候,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和夏薇至已经退守到了我的身边。 混战还没有开始,他们已经开始保护我了。 我说:“现在还不用离我这么近。” 李成二就说:“你懂什么,这叫专业。” 我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再看擂台上,战斗还在继续,张承志和段鹤拉开之后,因为段鹤没有再贸然出击,张承志就笑着说:“怎么,你的攻击回合结束了吗,那该我了。” 说罢,张承志急走了几步,然后一拳对着段鹤面门砸去。 他这一拳,自然也是带着罡风的,不过并不是新的罡风,而是之前他打出三道罡风中的一道。 段鹤抬手,用一支千刃去挡。 “当!” 接着张承志又飞身一脚。 段鹤再用千刃去挡,自然是撞在了张承志那一脚的罡风上。 这罡风也是原来用过的。 我这个时候就开始怀疑,难不成张承志的罡风最多只有三道吗? 又或者说,他只能控制三道罡风? 那三道罡风犹如三条气体形态的大鱼,围绕在张承志外周天的气脉缓缓运转,看起来格外的绚烂。 随着三条大鱼在外周天的气脉中运转,还有阵阵鲸音缓缓传出。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万米深海。 一种说不出的深邃和静寂,让我忍不住身体一抖。 这是张承志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势。 再看张承志和段鹤,已经开始快速的过招,顷刻间,两个人对碰了已经数十次。 “当当……” 又是两次碰撞后,两个人快速分开,张承志明显占据了上风,而段鹤则是有些狼狈,他的额头全是汗珠子,衣服的脖领,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 见状,我缓缓松了口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承志获胜,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松了口气的瞬间,擂台下面,那几个暗三家的老怪物忽然不议论了,而是各自坐正,同时看望擂台上。 接着其中两个人缓缓起身,然后对着包厢这边走了过来。 不等我这边有动作,父亲旁边的燕洞和怖逢全部站了起来,然后往包厢的入口处走去,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那两个老怪物拦在包厢的外面。 见状我心里也是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我虽然有些紧张,不过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如果不是父亲的阻拦,我恐怕早就冲到擂台上和段鹤拼命去了。 走过来的两个暗三家的老怪物,一个留着白胡子,一个脸上刮的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的胡渣。 不过他们身上的煞气都很重,看样子,每个人身上沾的人命都不少。 而且那些人命,多为枉死的无辜。 正文 第254章 暴武 看着两个戾气冲天的暗三家老怪物走过来,我的下意识屏住呼吸,可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憋的慌,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父亲在旁边对我说:“小禹平静心态,不要被敌人身上的威势给唬住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此时那两个老怪物已经来到了包厢的门口,燕洞和怖逢两个人挡在门口,身上也是散发出了丝毫不输给暗三家两个老怪物的气势。 其中一个暗三家的怪物对着两个人拱了拱手说:“我们有话要对宗大朝奉说。” 我直接说了一句:“我耳朵不背,你就在那边说吧。” 我是不可能给这两个家伙近身机会的。 说话的那个老怪物继续道:“在下庄盐亭,庄家的二当家,旁边这位是师家的二当家,名师长兴,我们这次来,是想要和宗大朝奉谈判的。” 谈判? 我皱了皱问:“谈什么?” 庄盐亭笑道:“自然是平分荣吉之事,我知道,荣吉心心念念间全部都是天下苍生,宗大朝奉也不喜欢蜀地的江湖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如果宗大朝奉同意,柳家顺利脱离荣吉,加入我们暗三家,我们可以放在坐的各位离开!” “蜀地江湖,多年来,只是挂了荣吉的名字,可荣吉的影响力早就衰减的厉害,荣吉对蜀地江湖的话语权,也是名存实亡,所以放弃蜀地,对你们荣吉没有任何的坏处,你只要同意蜀地脱离了荣吉,让我们暗三家顺利返回华夏大地,就可以少流很多的血,少死很多的人。” 我“哼”了一声说:“为了不死人,就要让出蜀地江湖,你这是把我当成二傻子了吗?你们暗三家当年叛离荣吉,也是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国,国内的江湖地盘,一概不存,柳家想要脱离荣吉,也可以,这蜀地的江湖地盘,也要重新划分一下了,毕竟这蜀地的江湖,是柳家以荣吉天字列九家的身份在领导的,没有了这一重的身份,就没有现在的柳家。” 师长兴这个时候“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宗大朝奉是不同意了。” 我抬手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说:“请!” 师长兴这个时候拳头就攥了起来,周身的气息也是迅速流转了起来,他的脸刮的很干净,看不到丝毫的胡渣,可一脸的青筋,特别是额头上的,却是十分的明显。 那些青筋在他攥住拳头,流转气息后,就变得更加的明显,好像下一秒就会爆裂,喷射出鲜血似的。 而我隐隐觉得,师长兴的这一表现,和他修行的有关。 就在这个时候,师长兴忽然猛挥一拳,对着他面前的燕洞打了过去。 燕洞早有准备,左手轻飘飘地抬起,然后“嘭”的一下挡住师长兴的拳头,燕洞的手往后退了几公分,然后缓缓停下,师长兴这一拳好像是打在海绵上。 再看燕洞,脚下踢了出去,一脚对着师长兴的腹部踢了过去。 师长兴同样抬脚去挡。 “嘭!” 两个人这才各退了两三步。 燕洞笑了笑说:“师家暴武果然蛮横。” 师长兴有些诧异地看着燕洞说了一句:“你是邵元培的第几个徒弟?” 燕洞说:“排行第二,燕洞!” 师长兴点了点头说:“你师父也是厉害,医术高超,这国术也能叫得上号,你刚才这两手,是混元太极的招式吧,我师家暴武,以爆裂强悍的体术修行入道,你能用体术和我抗衡,倒是让我高看了你一眼。” 燕洞道:“过奖了。” 此时旁边的庄盐亭拉住还要出手的师长兴说:“师兄弟,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只是过来传话的,现在话已经带到了,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要是开打的话,你一会儿有的是机会和这位燕洞小辈较量。” 师长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开始返回。 庄盐亭也是笑了笑跟了上去。 怖逢和燕洞也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师父就对我说:“庄盐亭,身上纹着一蛇,一狼,代表他是双侍魂的强者。” “至于那个师长兴,更是一个狠角色,早年修炼体魄,想要把阳具也练到金刚不入,结果把自己给练废了,好在他把自己练废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不然他怕是要绝后。” 我诧异道:“他练的该不会是辟邪剑谱或者葵花宝典什么的吧?” 父亲笑着说:“那是小说里虚构出来的,师长兴只是单纯的锻炼自己的体魄,然后给练坏了。” 我也是笑道:“反正他是个太监就对了,我说他怎么不长胡子。” 我这么说的时候,师长兴就回头死死瞪了我一眼。 庄盐亭拉住师长兴说了一句:“一会儿有的是机会让你出去,等盟主下令吧。” 庄盐亭说的盟主,应该就是擂台下面那个住着拐杖,身体佝偻老者吧。 师长兴则是“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盟主在等什么。” 庄盐亭说:“等变数!” 师长兴看了看我,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擂台那边,便拂袖而去了。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师长兴没有冲上来。 再看擂台那边,胜负形式已经十分的明显了,段鹤的千刃已经被张承志的罡风彻底压制住了。 两道犹如大鱼一样的罡风拖住段鹤,剩下一道罡风则偷袭段鹤,给段鹤制造麻烦,虽然段鹤每次都能勉强化解,可身上衣服,已经有多处被罡气划破,他的右肩位置更是露出了一道血痕。 段鹤受伤了。 此时张承志就对着段鹤说了一句:“怎么还不认输吗?” 段鹤闷哼一声,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坚持。 张承志摇头说:“再打下去,你就要废了。” 段鹤这才说道:“废了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头到尾,你只用了三道罡风,也就是说,你能驾驭的罡风的上限,就是三,我虽然应对的有些勉强,可距离败,还差的远。” 说着段鹤“啊”的怒吼一声,飞快甩出两道千刃。 张承志这边的两道罡风也是撞了过去。 “当!当!” 与此同时,张承志整个人已经冲了过去,第三道罡风挂在他的拳头上,对着段鹤的面门砸了过去。 段鹤猛吸一口气,然后将周身的气脉也是集中在拳头上,对着张承志的拳头撞击了过去。 “轰!” 一声闷响,段鹤靠着自己天师修为浑厚的内气外放挡下了张承志的第三道罡风。 可就在这个时候,段鹤的身体“嘭”的一下倒飞出去,他的身体向后躬,嘴里“噗”的吐了一口鲜血,看样子,段鹤好像的胸口好像被击中了。 可是张承志并没有明显的攻击动作啊。 就在段鹤“嘭”的落地的瞬间,张承志说了一句:“你太自负了,谁说我只有三道罡风的。” 此时我定睛一眼,就发现在段鹤胸口微微凹陷下去的位置,有一团淡蓝色的大鱼气团。 在我发现那蓝色大鱼的时候,张承志缓缓说了一句:“现在在你胸口的,就是我的第四道的罡风,蓝默。” “对了,我前三道罡风的名字叫无非。” “还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止四道罡风哦。” 段鹤惊诧地看着张承志,嘴里又是“噗”的吐了一口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柳非生就站出来说了一句:“罡风和外周天的气脉混元天成,这等天人合一的神通,也就只有你们龙虎山有了吧。” 张承志看了看柳非生说:“柳家主这个时候出来说话,是不是想要阻止我废掉段鹤呢?” 柳非生刚准备说什么,躺在地上的段鹤就说道:“柳家主,我段鹤不用你给我讲情……” 段鹤这一话还没有说完整,又是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 他的内气已经彻底混乱了,现在的他基本等同于一个废人了。 此时我站起来看着张承志说了一句:“张前辈,段鹤的命,留给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张承志看了看我这边说:“宗大朝奉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吧。” 说罢,他看向段鹤说:“你应该谢谢宗大朝奉,让你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段鹤“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不敢再胡乱说话了,因为他现在说话需要的每一口气都会影响到他的内息运转。 张承志准备走下擂台的时候,台下之前怂恿段鹤迎战的一个老者就说了一句:“等等,张天师。” 张承志看着那个人道:“段赢?怎么你也要和我打?” 不等被张承志称为段赢的人开口,那拄着拐杖的佝偻老者就道了一句:“段赢,坐下,输就输了。段鹤是晚辈,输给张天师,不丢人。” 段赢这才坐下。 张承志笑了笑走下了擂台,然后往我们包厢这边径直走来。 再看擂台上,就剩下柳云一和柳非生二人了。 柳云一也是说了一句:“柳非生,接下来该我们了吧。” 柳非生看了看柳云一说:“你简直是找死!” 正文 第255章 医刀 听到柳非生的话,柳云一“呵呵”一笑说:“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今天能把这一切公之于众,我就算死,又有何惧?” “不过在我死之前,我可以看到整个蜀地柳家江湖的崩塌,等我真的死了,到了那一边,看到了云嫣,我也会告诉她,她的仇,我报了!” 柳非生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甩了一下袖子,对着柳云一道:“一派胡言!” 同时一道煞气对着柳云一撞了过去。 柳云一一抬袖子,同样一道煞气射了出去。 “嘭!” 两道煞气相撞,一股劲风形成,然后对着柳云一吹去,柳云一直接在擂台上被吹了一个跄踉。 面对大天师,柳云一的实力还是差的太远了,他挑战柳非生,恐怕撑不过一盏茶吧。 我看了看父亲那边,父亲则是对着燕洞使了一个眼色。 燕洞立刻站起身看着擂台上说了一句:“礼尚往来,刚才暗三家挑战了我们的人,那接下来,也有我们的人来挑战一下暗三家的高手吧,燕洞不才,斗胆请暗三家六位长老中的一位,来应战。” 柳云一这个时候,也往我父亲这边看了看,父亲对着柳云一摇了摇头,柳云一这才没有说什么。 柳非生这个时候明显也不想动手,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他也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在那个时机出现之前,他和暗三家的那个盟主一样,都在保存实力。 换句话说,柳非生和暗三家也在彼此算计,他们并不是真的一条心。 柳非生和暗三家在等所谓的时机,父亲这边没有大动作,看样子似乎也是等那个时机。 看来一会儿,这会场上还有大事儿发生啊。 再看擂台下面,刚才输了比试,蹒跚走回去暗三家营地的段鹤被两个段家的手下迅速搀扶了起来。 被称为段赢的老者就对段鹤说了一句:“输给龙叔,不丢人,你不用如此垂头丧气的。” 段鹤这才点了点头。 而已经返回的庄盐亭对着拄拐杖的老者拱了拱手说:“盟主,他们那边叫阵了,是应,还是不应呢,如果应,谁上?” 拄着拐杖的老者往燕洞那边看了看,然后转头扫量了自己这边一圈说:“除了师家,谁都可以?” 已经跃跃欲试的师长兴忍不住反问:“盟主,这是为何?” 拄拐杖的老者说:“燕洞是国术的一把好手,你虽然能赢他,可要废不少的力气,不值得。” 师长兴听罢,也没有说什么。 看样子,他很听那个“盟主”的话。 燕洞见对面没有人应战,就看了看擂台上的柳非生说:“我燕洞自学成之后,还没有和大天师实打实地打过架,不知道柳家主可否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燕洞要挑战柳非生? 暗三家的几个老怪物彼此笑了笑,没有人上前阻止。 柳非生这边应战不是,毕竟他要保存实力。 不应战也不是,这关乎到柳家的威望和脸面。 就在柳非生进退两难的时候,柳天成站连起来说:“父亲,我来吧,燕洞虽然是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的二徒弟,可他的地位比起蜀地江湖之主的您来,还是差了点,直接挑战你,也有点不够格了。” 燕洞一副不挑不拣地样子说:“谁都行。” 说罢,他才开始走出包厢。 我看了看父亲,父亲一脸的自信。 燕洞在经过邵元培旁边的时候,对着邵元培拱手道了一句:“师父!” 邵元培点了点头说:“小心点,别大意了。” 燕洞“嗯”了一声道:“我会的,师父。” 柳天成距离擂台近,已经提前跳上了擂台。 燕洞也不着急,依旧信步走着,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柳非生这次没有继续站在擂台上,而是直接下了擂台,去往了暗三家的那边。 柳云一站在擂台上,有些不想走。 父亲看着柳云一说了一句:“你先回来了,一会儿该你上的时候,你再上。” 柳云一看着走下擂台的柳非生有些不甘,不过又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我也清楚了一件事儿,父亲允许柳云一上台,并不是允许柳云一挑战柳非生,而是要让柳云一说出他背后的一切,给柳家高层形象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虽然仍旧有些人还支持柳家,可对柳家高层的为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动摇的。 父亲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柳云一走下擂台后,就有十几个柳家的人围了上去,他们想要将柳云一抓起来,毕竟柳云一是他们柳家的“叛徒”。 这个时候燕洞也已经走了过去,他猛走几步,拨开围着柳云一的柳家人说了一句:“你们要动柳云一,问过你们家主了吗?” 柳非生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 柳非生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对柳云一动手,那荣吉和柳家的混战就会提前开始,这样的话,柳家就没有办法保存实力,应对接下来的“变故”了。 所以柳非生看了几眼燕洞和柳云一那边的情况,就说道:“别拦他,他跑不了,一会儿我亲手了结了他。” 听到柳非生这么说,那些围着柳云一的刘家人才让开。 燕洞对着柳云一也是说道:“先等等吧,你想死,也不差这一会儿。” 柳云一没吭声,径直向我们这边走来。 燕洞则是继续往擂台上走。 我忍不住问父亲:“他们在等的变故,又或者说是时机,到底是什么?” 父亲指了指天空说:“仙迹,几天前的仙迹只是一个征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场仙迹,一会儿谁掌控了仙迹的走向,谁就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我诧异道:“真的有真仙出现吗?” 父亲摇头说:“只是仙迹出现而已,真仙出不出现,那就两说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是见不到真仙的。” 听父亲说完,我和御四家的同伴都有些惊讶。 反倒是天字列九家,包括东方韵娣,都不是很吃惊,显然这一切他们全部知道的。 而我则是看了看大天僧成觉那边,他的目的不是暗三家,不是柳家,该不会也是这仙迹吧。 成觉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我在看他,就对着我“阿弥陀佛”一声说:“我对仙迹并不感兴趣。” 不是冲着暗三家来的,也不是柳家,现在对仙迹也不感兴趣,这成觉大师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呢? 我对着成觉大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目光重新聚焦在擂台那边。 因为此时,燕洞已经走上了擂台,他和柳天成对面而立,两个人相互拱手,一言不发。 接着两个人同时冲向对方。 燕洞一击推手先至,柳天成没有太近身,而是将一道煞气打出直接对着燕洞的推手而去。 燕洞动作舒缓,可却天衣无缝,一团气息在他的双掌萦绕,黑气撞在他的双掌上,无法向前,而是“嘭”的一声散掉了。 这个时候柳天成才近身,一拳打在燕洞的双掌上。 “嘭!” 又是一声闷响,两个人分开一段距离。 此时父亲就说了一句:“燕洞三段天师,柳天成三段天师,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胜负层面,五五开。” 这么说的时候,父亲依旧很镇定,隔了几秒他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呢,燕洞会赢。” 这个不过来的有些唐突。 我问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父亲就说:“接着看,你就知道了。” 燕洞退后几步,然后缓缓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短刀来。 这短刀和邵怡的剔魂刀长短不相上下,不过形状有点不一样,他的这把刀更像是一把手术刀,不像邵怡的那边,虽然是医用,不过却像是剔骨刀。 在燕洞拿出那把刀后,柳天成也是稍微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看台下。 台下立刻有人扔上一把长剑给他。 接过长剑,柳天成就说道:“今天,就让我领略下燕先生手中的医刀吧。” 此时我隐约觉得,燕洞手里的医刀和邵怡的剔魂刀有些关联了。 我看向父亲,父亲就说:“国医圣手,邵元培邵前辈,他在担任御四家医家代表期间,收集了十三把绝世医刀,后来他收了十三个徒弟,将合适的医刀传给了他的十三徒弟,小十三邵怡手中的剔魂刀,便是其中一把。” “而燕洞手里的,也是如此,小十三的那把,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叫剔魂刀,而燕洞手里的叫剥魄刀,谐音,剥皮刀。” 我点了点头问:“十三把医刀有排名吗?” 不等父亲说话,邵元培就说道:“没有排名,不过每把刀都有自己的秉性,只有性格相符的医者才能发挥医刀的完全实力。” 我问邵元培:“邵前辈,您善用哪把刀。” 邵元培笑着说:“全部。” 我不由大惊,他和所有刀的性格都相符吗? 那他岂不是一个十三重性格大变态。 剔骨刀,剥皮刀,这些名字想想也是够变态的。 再看会台上,握着医刀“剥魄”的燕洞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股刚毅从他的背影里透露出来,身上的气息也是变得更强了。 医刀也要大显神威了。 正文 第256章 魄降 燕洞这边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柳天成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长剑猛挥一下,周身的煞气也是迅速缠绕起来,紧接着在他的周身就出现两个凶狠猛鬼模样的黑气团。 “呼呼……” 那猛鬼黑气团还不停地发出大声呼吸的声音,极为逼真。 我这边也是有些诧异,那明明只是两团气团,为什么会有隐隐的相气在里面呢? 相者,命也。 那该不会是真的鬼物吧! 就在一脸疑惑的时候,父亲那边对我说:“柳家本家的绝命煞,以煞气为形,两魂七魄为神,塑造出来的降头鬼术,那术法是活的。” 我疑惑道:“不是三魂七魄吗?” 父亲说:“人是有三魂七魄,不过天、地、命三魂中,只有地魂和命魂是可以拿来用的,天魂归天,是不可驾驭和阻止的,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打自己天魂的主意。” “所以柳家绝命煞的降头鬼术,就只有两魂七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这两魂七魄的,一般的柳家高手,能用其中之一二,已经算是大能高手了。” “这个柳天成,如果我的资料没有弄错的话,他应该是用到了五魄,零魂。” 我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擂台上的柳天成,此时身边有两个恶鬼形态的黑气团,看样子他现在没有用全力,只用了两魄之力。 至于是哪两魄,我暂时分辨不出来。 看着那恶鬼一般的黑气团出现,燕洞淡淡一笑说:“能够领教到柳家的绝学降头术,也是很不错的。” 说着,燕洞“呼”的一下冲了上去,他脚下的步子很稳,右手握着剥魄刀。 在他冲到柳天成身边的时候,他右手猛挥一下,对着柳天成的颈部直接划了过去。 这一刀速度极快,整个出刀的动作依然只能辨别出一道残影。 “当!” 可就是这样的速度,依旧被柳天成给挡下了。 柳天成手中的长剑竖在面前,他缓缓裂开了自己的嘴,他左侧的猛鬼黑气直接“嗷”的呼啸着对着燕洞的右肩膀咬了过去。 如果被咬中,燕洞必中降头术。 燕洞见状,右手“剥魄刀”猛收回来,然后对着猛鬼黑气团刺了过去。 同时他的身体往右侧去躲,正好躲过柳天成一记斩击。 而攻击燕洞的猛鬼气团也是被剥魄刀逼退了回去。 化解了攻击的燕洞,身体微微一侧,沿着地面一个带着弧度滑侧直接来到了柳天成的身后。 不过在柳天成的身后,也是飘着一团猛鬼黑气,“嗷”,那猛鬼黑气还对着绕到后面的燕洞发出了一声怒吼。 再看柳天成,他的表情有些狰狞,自己仿若也变成了猛鬼一样,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燕洞说:“我的身后,亦有视野。” 燕洞见到挡在柳天成身后的猛鬼黑气后,没有继续偷袭,而是起身向后跳了几步拉开了柳天成的攻击。 柳天成这个时候转过身,再次和燕洞面对面。 此时柳天成嘴里缓缓说道:“吞贼魄,上!” 一瞬间,柳天成左侧的猛鬼黑气再次“嗷”的怒吼一声冲了出去。 燕洞手中剥魄刀这个时候也是寒光凛冽,随着气息流向剥魄刀上,一股寒气也是沿着刀片飘散了起来。 燕洞一挥刀,便有淡淡寒气划过,那寒气不是普通的冷气,而是搀杂了燕洞道气的破邪之气。 这气息亦可伤到魂魄。 所以攻击燕洞的猛鬼黑气一下就被逼退了。 同时燕洞向侧面又跳了几步,同时又几步快跑来到柳天成没有猛鬼黑气的左侧冲了过去。 可不等燕洞来到左侧,那飘在柳天成身后的猛鬼黑气就“呼”的一声飘到了柳天成的左侧,再次挡下了燕洞,而之前攻击燕洞的吞贼魄也是折返了回来,燕洞挥着剥魄刀挡下,然后又向后跳了几步。 柳天成再次转身面对燕洞狰狞道:“以你现在的速度,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说话的时候,柳天成终于没有再控制自己的两魄去攻击。 而燕洞也没有再急着出手,他看着柳天成回答道:“的确近你的身很难,吞贼主攻,尸狗主防,配合相当完美。” 吞贼魄可灭虚邪贼风,消除异己,攻击力极强。 尸狗魄,其中狗字,看家护院,是七魄中最警觉一魄,尸狗魄灵敏的人,即便是睡梦中,也能觉察到危险的存在,进而控制身体将其化解。 柳天成已经完美将两魄和自己的降头术融合在一起了。 柳天成狰狞地笑了笑说:“燕先生果然是行家。” 燕洞则是继续道:“可惜你的身体本身少了两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你那狰狞的表情就是先兆。” 柳天成道:“但凡修行这种术法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筛选的,只要我们的两魄可以归体,我们的身体立刻就会恢复,不会留下任何的副作用,这就不劳燕先生费心了。” 燕洞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剥魄刀在手中转了一下,然后再次一个猛冲靠近了柳天成。 燕洞的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柳天成的面前,这种速度,换成是我的话,我可不一定能够防的下来。 不对,是一定防不下来。 再看柳天成,手中的长剑再次斩出,这一次他用的侧斩,不过依旧挡下了燕洞的攻击。 “当!” 剥魄刀和长剑碰撞,火花四溅。 我这个时候也看的出来,柳天成手中的长剑,也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把上好的法剑。 那剑在和剥魄刀碰撞的时候,寒气在长剑上结冰,不过在和剥魄刀分开的瞬间,那结下的冰会顷刻间化掉,然后流失不见。 在挡下燕洞的攻击后,吞贼魄再次呼啸而出,燕洞这次没有挥动剥魄刀,而是左掌缓缓甩了一下,一个国术中的单推手就打了出去。 “嘭!” 这一击带着道气的国术推手很是强悍,直接击退了吞贼魄。 不过燕洞的左手也是被弹了回来,他不由“嘶”了一声,大概是左手有些酥麻了。 再看吞贼魄,虽然被击退了,不过却没有什么损伤,飘了几下后,又对着燕洞冲来。 燕洞这次没有再挡,而是撤回剥魄刀,向后跳了几步。 而柳天成的吞贼魄也没有追出去太远,只追了十米左右,就折返回了柳天成的身边。 我这边意识到,那吞贼魄距离柳天成越远,速度就会越慢,虽然十米内的速度衰减很小,小到一般人都觉察不出来,可这种衰减在天师强者眼里却是致命的。 稍微缓慢一段的速度,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破绽。 这也是柳天成及时扯回吞贼魄的原因。 燕洞也是发现了安全的距离,微微笑了笑,然后缓缓松了口气。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保持距离观察柳天成,好像在寻找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此时擂台下的众人早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无论是十三把名医刀中的剥魄刀露面,燕洞酣畅淋漓的攻击,还是柳天成绝命煞的降头鬼术,都让台下大部分人羡慕不已。 看着两个人的战斗,甚至还会有一股热血在自己的体内流淌。 原来,这就是江湖。 我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我幻象自己要是能够用出华丽的术法,站在擂台的最中央…… 想着这些,再看着擂台上燕洞略微处于下风,我就问了父亲一句:“燕洞真的能赢吗?” 父亲笑着说:“能!” 他没有多和我说什么,我便继续看向擂台那边。 我在目光扫向擂台的时候,也是发现了站在擂台下的柳辛柏、卢橙橙。 卢橙橙时而看擂台,时而看包厢这边的柳云一,心中大概是在想自己目前的事儿吧。 至于柳辛柏,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父亲柳天成的身上,柳天成所施展的术法,正是柳辛柏所向往的。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学过。 当我目光重新定格在擂台上后,燕洞和柳天成依旧是彼此观望,谁也没有再出手,一时间擂台上的时间、空间仿佛都凝固住了一样。 持续了大概十多秒,柳天成和燕洞几乎同时开口。 “吞贼出!” “剥魄斩!”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再次奋力冲向彼此。 吞贼魄所化的猛鬼黑气对着燕洞冲来,燕洞手中的剥魄刀猛斩一下,一道白色的寒气斩在吞贼魄的黑气上。 “嗷!” 随着吞贼魄一声嚎叫,他没有退后,反而是穿过寒气,直接咬在了燕洞的右臂上。 燕洞左手飞快抬起,对着咬着自己右臂的吞贼魄猛打一下。 “嗷!” 吞贼魄所化的猛鬼黑气,这才松口,然后“呼”的一声后退了回去。 而柳天成这个时候也是挥剑来到了燕洞的附近,手中的长剑一字长刺,对着燕洞的胸口直接刺了过来。 燕洞右臂被黑气缠绕,动作有些迟缓,他微微侧身,那长剑又在他的右臂上划过一道口子,一瞬间鲜血直飙,他的右臂也是瞬间染红。 柳天成一击之后,没有等到燕洞的反击,就踉跄了几步,然后后退了回去,他长剑支在地上,才勉强让自己没有摔倒,不过他的身体还是晃了一下,看样子有些站不稳。 我一下明白了,柳天成的吞贼魄受了伤,魂魄不稳,才导致他身体晃晃悠悠。 刚才一次交锋,两个基本是都不同程度的中招。 接下来,就看各自身上的伤势对各自影响,谁的最小了。 影响最小的那个,将会获胜。 正文 第257章 山崩 柳天成和燕洞分开之后,柳天成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伤口,然后飞快将剥魄刀送到左手,然后左手持刀,对着右臂的伤口猛扎了下去。 “噗哧!” 一股黑气从伤口中喷射出来,同时一阵“吱吱”的叫声随着黑气一块散了出来。 等着那“吱吱”的声音消失了,燕洞才看着柳天成说了一句:“你这精魄的灵煞,还真是缠人,若不是我有这剥魄刀,恐怕今天就真栽到这里了。” 柳天成的脸依旧十分的狰狞,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却“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看样子,柳天成的伤势要比燕洞更重一些。 再看柳天成的吞贼魄,已经有些萎靡,它虽然还飘在柳天成的旁边,可看样子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过了几秒,柳天成终于压了一口气下去,然后说了一句:“吞贼,收!” 说罢,吞贼魄就钻回到了柳天成的体内,同时他又大声说了一句:“除秽魄,出来!” “呼呼!” 有一个黑色猛鬼从柳天成的体内钻出来。 接着柳天成继续大喊:“臭肺魄,雀阴魄,全给我出来。” “呼呼呼呼!” 一瞬间,柳天成的左右两侧又跑出两团猛鬼黑气来。 柳天成能够驾驭降头鬼术的所有魄力,已经完全用了出来,当然除了受伤的吞贼魄。 看着柳天成用出了全力,燕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把剥魄刀放回到了右手,然后缓缓说了一句:“医刀剥魄,从流开山!” “嗡!”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轰鸣,燕洞周身气势如虹,他周围的外气循环犹如一座大山浑然天成。 张承志的外周天循环,紧凑细致,可让罡风如鱼伴其左右。 而燕洞的外周天则是粗狂豪迈,犹如泰山傍身,阴邪不侵。 再看柳天成,外周天就是他的五魄煞气,灵动阴戾。 我觉得自己对天师修为的理解又深入了一些,虽然我现在连气脉都没有开。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也是往会场其他地方扫了几眼,出现头晕情况的不止我一个,不少人都捂着脑袋,显得有些不舒服,当然大部分都是道人的修为,真人以上的,只是略微皱眉,稍稍有不适的迹象。 再看柳天成和燕洞那边,柳天成身旁四鬼出现后,他手中长剑一挥,除了尸狗魄还在他的旁边外,除秽魄,臭肺魄,以及雀阴魄全部冲了出去。 除秽、臭肺都是身体的健康精魄,除秽清理体内污秽,包括新陈代谢的种种。 臭肺魄主呼吸,掌控身体内息循环。 至于雀阴魄则是主管人的生殖系统。 他们如果用作煞气的话,除秽魄就可以把一切糟粕的东西与邪气结合形成煞气,从而施展降头术。 属于远程攻击的手段。 臭肺魄内息循环,外放可以影响外周天的气息,所以臭肺魄应该是辅助,他可以调动周围的内息,给其他的精魄加持威力。 最后雀阴魄,主生殖,也就是再生,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能分裂出第二个,第三个雀阴魄的傀儡分身来。 这想法从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而冲出的三魄已经来到了燕洞的身边。 燕洞那边,手持剥魄刀,然后猛的一指,他外周天的那犹如泰山一般气息,就“呼”的一声,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巨人,那巨人猛然挥拳对着冲来的三魄就砸了下去。 同时燕洞嘴里也是道了一句:“泰山——崩!” “轰!” 三魄迅速避开,这一拳就砸在地面上,结实的大理石擂台瞬间裂开了数道缝隙,同时整个回城都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心中不由惊骇,这燕洞也太强了吧。 当然柳天成也不弱,两个都是三段天师,也就是初段的天师,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是初段天师中拔尖的存在了吧。 三魄被击退后,柳天成再次挥剑,除秽魄和臭肺魄从左右两侧冲去,而雀阴魄却是绕到了燕洞的身后,同时“呼呼呼”分裂为三个猛鬼黑气团。 就在这个时候,燕洞晃动身体,周身的透明巨人左右两拳打出。 为了拖住燕洞,除秽魄和臭肺魄并没有后退,而是径直撞在燕洞的外循环周天上。 而三道雀阴黑气却是直扑燕洞的后心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燕洞忽然用剥魄刀在自己的周身划了一下,接着那巨大的透明巨人没有动,燕洞却是“呼”的一声从巨人的身体里蹿了出去,然后手持剥魄刀对着三道雀阴猛鬼气息刺了过去。 “呼呼呼!” 三刀刺出,三刀全中。 柳天成大概也没有想到,燕洞竟然能够脱离自己的外循环,然后本体单独跑出去,所以他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手。 “嗷!” 两道雀阴的分身直接散掉,一道雀阴的本体猛鬼气息被刺的向后飞去,然后“呼”的一声飞回到了柳天成的身体里。 柳天成这个时候,又“噗”的,猛吐一口血。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再看燕洞,本体也是“嗖”的一声又返回到了巨人的身体里面。 柳天成这个时候,一挥剑,除秽魄和臭肺魄也是迅速返回。 特别是臭肺魄,更是被他直接收回了体内。 我知道,他需要臭肺魄帮着他的身体调整内息,进而让他杂乱的气脉稳固下来。 至此,擂台下柳家人,全部为柳天成捏了一把汗。 而我们这边则是基本可以放心了,燕洞已经露出了胜势。 燕洞看到柳天成已经退缩防御,他没有控制巨人继续攻击,而是迅速将外周天收回体内,然后“嗖”的一声,又开始和柳天成近身作战。 他的动作机敏,剥魄刀的攻击,都指向柳天成的要害。 这个时候,柳天成只能靠着尸狗和除秽两魄与燕洞周旋。 因为柳天成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尸狗和除秽的配合也出现了问题,不一会儿的工夫,柳天成的胳膊,大腿,肩膀等地方,都出现了明显的刀痕,鲜血染红了柳天成大半个身子。 柳天成完全没有认输的意思,他愤怒地咆哮着,控制尸狗和除秽反击,只可惜,他的降头术,被燕洞手中专门对付的精魄的剥魄刀克制得死死的,他的降头术根本发挥不出七成的威力来。 柳天成越战越难,而燕洞则是越来越勇。 就在燕洞挥着剥魄,终于刺向柳天成尸狗魄的时候,台下的柳非生终于坐不住了,他“呼”的一声站起来,然后对着擂台上大喊一声:“我儿子输了!” 燕洞也没有赶尽杀绝,缓缓收刀,后退了一步。 同时燕洞也说了一句:“柳先生好手段,燕某心中生畏。” 柳天成这个时候,缓缓将尸狗魄和除秽魄,收回体内。 本来以为他放弃抵抗了,可在燕洞转身的瞬间,他却猛然出剑,对着燕洞的后心刺了过去。 我忍不住大喊:“燕叔叔,小心……” 就在柳天成那一剑要刺中燕洞的时候,燕洞的身体猛然一侧,柳天成一剑刺空,而燕洞侧身之后,一把抓住柳天成的手腕,然后手中的剥魄刀猛刺下去。 柳天成手臂中刀,手中的长剑也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再看燕洞,抓着柳天成手腕的手松开,然后猛推了柳天成胸口一掌。 柳天成直接飞出去十多米,重重地摔在擂台上,而后晕了过去。 燕洞看着被自己打飞的柳天成缓缓道了一句:“柳先生这是输不起啊。” 说罢,燕洞直接迈步走下擂台。 柳家的人,已经冲上擂台,开始检查柳天成的伤势。 柳非生此时已经气的紧攥着拳头,不过为了一会儿可能出现的仙迹,他还是忍住了怒火,没有选择出手。 我们这边则是全部开始为燕洞鼓掌。 邵怡则是说了一句:“二师兄威武,二师兄霸气。” 一边喊,邵怡的小脸也是憋的很红,样子很是可爱。 此时父亲缓缓道了一句:“医刀分,天下济,医刀合,圣手出,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十三把医刀合而为一。” 说话的时候,父亲看向了邵元培那边。 邵元培则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医刀就算合,也不是合在我手里了,我老了。” 说着,邵元培看向了远处的燕洞。 难不成邵元培觉得,燕洞会是那个合十三把医刀的人? 看了燕洞几眼后,邵元培又看了看我,然后目光转向邵怡,脸上的凝重也是转为了温柔的笑。 难道是小十三? 只可惜,从目前来看,还是看不出任何苗头的。 此时燕洞已经穿过人群回到了这边,他还是照例先向自己师父行礼,邵元培指了指燕洞的位置说:“赶紧坐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内息吧,一会儿恐还有一场恶战。” 燕洞点头。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燕洞没有一直用自己的外周天了,因为那外周天给燕洞内周天循环带来的负担太大,燕洞的身体,还不足以长时间维持那种规模的外周天循环。 燕洞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对着我和父亲拱了拱手,然后便闭目养息了。 柳家那边,柳天成并没有长时间昏迷,在柳家人给柳天成吃了一些药丸后,柳天成也是醒了过来,也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坐休息,看样子,他也在为一会儿的战斗而准备。 此时,父亲忽然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径直往擂台那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灵宝 庄盐亭、师长兴两个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后,赶紧停下,庄盐亭双拳紧攥,一狼,一蛇两处纹身就变得更加通红了。 “嗤嗤嗤……” 他身上不断地有白气从体内满溢出来,那些气息迅速把他包裹了起来,让他整个人在白气团中若隐若现。 师长兴胳膊和额头上的青筋暴涨,身体外面也是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犹如蝉翼一般的气息。 那些气息沿着他的体表迅速流动,犹如水流,又如光幕。 段赢这个时候四把千刃漂浮在他的周身,两把在前,两把在后,四支千刃各有一条隐秘的线连接在段赢的心口位置。 不过段赢却没有停下后退,而是比庄盐亭、师长兴多退后了几米。 父亲这个时候笑了笑说:“你们终于开始认真了,不然杀了你们也是无趣。” 父亲身体的气息依旧没有明显的增强,我也看不到父亲外周天的气息运转。 不过结合父亲刚才的表现,我倒是并不是很担心。 在他们没有开打之前,我看了看擂台下面的情况。 柳非生紧紧盯着擂台上,一副迫不及待的表现,他期盼着父亲和暗三家两败俱伤。 不对,从他的眼神看,他更希望我父亲输的多一点。 再看暗三家剩下的那三个老怪物,他们也是紧紧注视着擂台上的情况,没有人言语。 倒是周围那些暗三家的手下,一个个吵闹的厉害,他们要么给自己家族的老怪物加油,要么对我父亲进行谩骂。 至于柳家那些人,虽然已经经历了几次战斗,可大部分都处于晃神阶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想到,柳家有一天真的反了。 虽然有所晃神,可那些柳家的人,还是坚定站在柳家这边的。 在看柳家人情况的时候,我就发现柳辛柏、卢橙橙的旁边多出一个人来,正是被柳非生罢免了军师位置的柳景慧。 她趁着人不注意和柳辛柏、卢橙橙说了几句话,然后卢橙橙就转身往她父亲卢正东那边去了。 柳辛柏则是缓缓低头,然后退出了人群,趁着人群不注意,往会场内部走去了。 至于柳景慧则是站在柳辛柏和卢橙橙站立的位置,继续看擂台上的情况。 我看了看弓泽狐,问他有没有注意到柳景慧那边的情况,他就摇了摇头说:“没,我只顾着看擂台上了……” 弓泽狐显得有些愧疚。 我说:“看不到也没事儿,无关紧要。”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好奇柳景慧和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柳景慧多半是真的站在柳辛柏这一方的。 之前她不方便表明,现在她已经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再看擂台上的形势,更是风云变幻。 最先发生异样的,是庄盐亭的身侧,他周身白色的气体忽然“嘭”的一声炸开,接着两只黑漆漆的影子就蹿流出来,径直对着父亲撞了过去。 父亲右手微微举起,然后往前一挥,两道白色的气息就从他的指缝中蹿了出去,那两道气瞬间变成两只长矛,接着就听父亲缓缓说了一句:“道术——法天矛——急急如律令——去!” 看着两根长矛径直刺过来,刚冲出去的黑影,瞬间停住,然后左右闪避。 接着两只长矛“嗖嗖”划过,直接刺在庄盐亭左右两侧的地面上。 “轰!轰!” 随时乱飞,同时地面上也是多出两个坑来。 黑影速度慢下来的瞬间,父亲也没有在原地站着,而是“呼”的一下冲了出去,他的左右两手张开,径直对着一蛇,一狼两个黑影抓了过去。 那动作就好像猛虎,雄狮在捕食猎物一样。 两个黑影完全没有一战之力,掉头就要跑。 此时师长兴挥拳冲了上来,他的速度比起刚才已经快了很多,配合着他周身那犹如蝉翼一样的外周天气息,他整个人好像起飞了一样,拳风迅猛而有力。 父亲也是赶紧停下,挥拳去挡。 “嘭嘭嘭……” 只是一瞬间,父亲就和师长兴对了十多拳。 父亲的力量一直看不出深浅,可我却能看到,父亲的每一次攻击打在师长兴的周身的蝉翼气息上,都会激起层层的波纹。 再看段赢那边,此时也是一抬手,四支千刃从侧面绕到父亲的身后,然后对着父亲的后心刺了下去。 这个时候,父亲忽然伸手猛出,一招国术的“缠”字诀,直接将师长兴的手臂给缠了起来。 师长兴双臂和父亲的双臂缠绕在一起形成推手,一瞬间师长兴速度排不上了用场,只能和父亲角力。 就在父亲完成“缠”字诀的瞬间,父亲脚下也是有了动作,他缓缓迈腿去攻师长兴的下盘,师长兴也是抬腿躲闪,父亲趁机前进一步逼着师长兴变换方位。 这一换,父亲变到了师长兴的位置,而师长兴被父亲的身法逼的来到了父亲站立的位置。 “当当当当!” 四支千刃全部攻在了师长兴周身的蝉翼气息上。 若不是段赢做了收手的动作,师长兴恐怕是要耗费些外周天气息的。 碰撞的瞬间,师长兴对着段赢那边喊了一句:“你看清楚了再打。” 段赢则是无奈说了一句:“宗子明的身份太过诡异,那‘换’字诀用的出神入化,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师长兴也知道段赢不是故意打自己的,也没有再深追责任,而是猛然发力,调动周身蝉翼的气息,逼退了父亲。 不过父亲只是松手原地不动,师长兴则是后退了五六米。 后退的师长兴稳住身体后,赶紧又做了一个功夫亮相的动作。 此时袁氶刚就说了一句:“论国术,你父亲的天路十六字诀,敢说第二,当今时间上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师家暴武和你父亲比国术,简直是班门弄斧。” “还有你父亲刚才用的法天矛,也是道术中的上乘术法,法天者,顺应天变,以天理为基础,一些魂念,皆为下等。” “庄盐亭的侍魂术,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我这边则是疑惑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父亲竟然这么强,道术,国术,都有这么高的造诣。” 袁氶刚则是继续说:“你父亲会的可远不止这些,你父亲他虽然不会天字列众家族的神通,可却掌握克制每一家神通的术法,你父亲也是被称为荣吉克星。” 我不由钦佩地看向父亲那边。 父亲看着庄盐亭、师长兴和段赢三个人,淡淡一笑说:“算你们运气好!” 运气好? 说罢,父亲就转身不理他们,而是静止看向了天空。 众人也是跟着父亲的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的颜色缓缓黯淡下来,西面更是缓缓飘来了一片紫色的云彩。 那紫色的云彩镶着金边,有阳光从紫色的云彩边儿射出,照在会场里,让会场瞬间变成了一片紫金色。 这是仙迹!? 看着天空的变化,柳非生,以及暗三家那边的人也是全部兴奋起来,坐在擂台下桌子边的三个暗三家的老怪物,全部“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这边也是迟疑地说了一句:“真的有真仙吗?” 袁氶刚说了一句:“地府的众多职位都还在,真仙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个世界打交道了,就连地府也基本和仙界彻底断了联系。” “至于原因,没人说得清。” “不过此次仙迹,会不会有真仙出现,那就不一定了,大概率是没有真仙降世的。” 我又问:“那仙迹从何而来?” 袁氶刚摇头。 显然这一切他也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之前柳家内卫柳陌焓曾经对我怀疑,她怀疑我偷走了他们内卫的某样东西。 而她怀疑我的原因,是我身上有真仙的气息。 也就是说,拿走他们内卫东西的“人”,身上有仙气。 该不会上一次仙迹到来的时候,真的有真仙……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天空中的紫色云彩就变得更加的浓稠了。 柳非生,暗三家的那些老怪物,一个个盯着头顶,面露贪婪。 我则是问袁氶刚:“我们要如何获得仙迹,收了那些云彩吗?” 袁氶刚就说:“自然不是,这次仙迹来的强烈,应该会有灵宝降世。” 灵宝? 袁氶刚给我解释说:“我们寻常人用的叫武器,能和法术结合的才叫法器,而法器之上便是灵宝,这世间灵宝总共不超过十件,而且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我也是再次抬头注视天空,想要看着什么时候灵宝从天空中掉下来。 袁氶刚则是继续对我说:“这法器也好,灵宝也罢,都分九等,一等最低,九等最高,你手中的命尺,便是九等法器,距离灵宝只差一步之遥。” 我笑了笑说:“我们荣吉大朝奉用的才是九等法器,连灵宝都不是吗?” 袁氶刚说:“被客家徐坤赢走的长眠棺,便是灵宝,我们荣吉的灵宝。” 我不由“啊”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浓稠的紫色云彩已经把阳光给彻底遮住了,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灰暗的紫色之中…… 正文 第260章 无相 光线变成了昏暗的紫色,整个会场的气氛也是瞬间压抑了起来。 此时庄盐亭、师长兴和段赢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对着我父亲发难,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拖住我的父亲,让我父亲没有精力去抢夺一会儿即将出世的灵宝。 庄盐亭一狼一蛇两个黑影伴在他的身侧,跟着他一起对着父亲右侧冲去。 师长兴身上蝉翼一般的气息流转,然后握紧拳头从正面对着父亲的胸口猛砸一拳。 段赢在擂台上跳了几下,挪动自己的位置,同时将四支千刃对着父亲的身后甩了过去。 父亲这个时候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不动如山,而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道残影,直接“呼”的一声原地消失。 庄盐亭和他的侍魂,师长兴的拳头,段赢的千刃,全部落空。 再看父亲躲过三人的攻击后,一个箭步来到了师长兴的身后,师长兴反应也是很快,拳头直接向自己的身后扫了过来,父亲一把抓住师长兴的手腕,然后手腕一抖,手臂往前一压。 师长兴“啊”的痛叫一声,然后飞快发动周身的蝉翼气息,直接挣开了父亲的手。 同时师长兴向前跄踉了几步,在站稳身体后,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肩膀处。 袁氶刚则是在我附近说道:“天路十六字诀,‘寸’字诀,方寸之间,力可断钢。” 击退了师长兴,父亲并没有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快速捏动指诀,一根法天矛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双手虚握法天矛,猛挥动几下,对着庄盐亭的侍魂猛刺过去。 两只侍魂这次没有退,而是张开嘴喷出黑色的气息,形成一个盾牌的形状。 父亲的这一矛,就刺在黑盾上。 此时,段赢操控的四支千刃已经再次绕到父亲的身后。 父亲“哼”了一声,又一根法天矛出现在父亲的身后,同时两只虚无的透明手臂也是缓缓出现,直接握住那根法天矛,对着四支千刃打了过去。 “当当当当……” 四支千刃被拦了下来。 这次袁氶刚皱了皱眉头没有给我解释,反而是不远处的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说:“用道术方式,释放我佛家的无相法身,宗施主不亏是道法第一人啊。” “同时也说明宗施主心如镜,可照善恶。” 说罢,成觉大师再次“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这边不由激动起来,父亲这术法花样也太多了。 再看庄盐亭侍魂的黑盾,已经开始破裂,只是瞬间,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师长兴活动了一下手臂,再次猛冲了过来,他从侧面跳出来,对着我父亲左侧的太阳穴猛出一拳。 父亲不慌不忙,法天矛戳破了庄盐亭的侍魂的黑盾,以矛挑起,将两只侍魂挑飞,再挥动长矛对着师长兴猛刺过去。 师长兴来的太快,已经来不及后退,只能双拳交叉在身前挡住父亲的这一次道术攻击。 “嘭!” 法天矛刺在师长兴蝉翼的气息上,一阵猛响,师长兴直接被击飞了五六米。 他后退趔趄了几步,然后猛踩一脚,在地上踩了一个坑,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父亲身后的无相法身这个时候已经露出了阵容,一个透明的人形虚影,站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身后守的滴水不漏。 那透明的虚影将近三米,身材伟岸,身披透明的铠甲,带着无脸的面具,样子十分的英伟。 再看父亲,周身的外周天气息也是终于形成,是一个直径差不多二十米左右的球形区域,在这个球形区域内,父亲好像是没有弱点的。 他好像就是真仙。 庄盐亭,师长兴和段赢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退出了我父亲的外周天气息。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擂台下面的其他三个暗三家的老怪物。 那拄着拐杖的老怪物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保留实力,抢夺仙迹。” 擂台上三人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纷纷远离了我父亲。 再看天空,昏暗的紫色云彩中慢慢裂开一道缝隙,然后一道紫光对着擂台正中央就射了过去。 那紫光十分厉害,直接穿破父亲的外周天气息,然后照射到了擂台中央的地面上。 “轰!” 擂台正中央忽然发出一声爆炸,同时一个一米多深,三米多宽的坑出现,在坑的中央插着一根黑糊糊的胳膊粗细的石头柱子。 那石柱最少一米五长。 随着紫光落下,暗三家擂台下三个老头子也是纷纷跳上了擂台。 柳非生也是紧随其后。 不过他们没有人敢贸然靠近父亲的外周天气息范围。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父亲忽然打开自己的外周天气息,应该是已经料到灵宝落下的地点了。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到了坑边说:“你们还不肯放弃吗,这灵宝,属于荣吉了。” 此时天空中的紫云散去,阴暗消失,转而阳光明媚了起来。 擂台下柳家的人,暗三家的人,已经全部提气,将擂台团团围住,而我们这边,也是纷纷站起身冲出了包厢,随时准备对擂台位置发起冲锋。 我自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御四家就在我的身后。 不少柳家人和暗三家的人,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我们,看样子我们想要上擂台,就要先赢了那些人了。 李成二转了转手中的巫器匕首,弓泽狐紧握鲁班尺,小十三剔魂刀从左手换到右手,而夏薇至则是轻轻端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木箱子。 我们随时准备开战。 擂台上,暗三家拄着拐杖的盟主对着父亲说了一句:“宗大天师,那灵宝刚刚降世,想要取它出来恐怕不易,在没有取出它之前,是谁的,还说不准呢。” 说着,那盟主微微将自己手中的拐杖举过了头顶。 他周身的气息也是迅速增加。 再看擂台下,段家的人,纷纷将自己手中的千刃抛入空中,那些千刃飞快被一根五行的线牵住,然后“呼”的一声飞到暗三家盟主的头顶。 一瞬间,那老怪物头顶的千刃就多达数百支。 父亲看着那边就说了一句:“段无言,作为你们段家,也是暗三家资历最老的一个人,能将千刃融合到自己的外周天中,也算是了不起了,只可惜,你的这点本事,奈何不了我。” 原来那个老怪物的大名叫段无言。 段无言没有理会父亲的嘲讽,而是拐杖一挥,数百根千刃犹如箭雨对着父亲射了过来。 父亲缓缓一抬手,无相法身,直接跳起来,然后以极快速度挥舞手中的法天矛,直接将飞来的千刃挡下,偶尔有几只飞过去的,也是被父亲随手一挥的法天矛给击飞了。 “当当当……” 无数的千刃被击飞,然后重新飞回到段无言的头顶,再出发飞向父亲那一边。 段无言和父亲的攻击,这就僵持住了。 段无言没有催促其他人动手的意思,其他人也没有动手,而是缓缓在擂台上散开,他们对父亲形成了包围之势。 见状,我便准备继续往下冲。 可袁氶刚却是拉住我说:“再等下,要是确定你父亲无法得手了,我们再冲,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混战。”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擂台上的柳非生已经有些等不及,他“呼”的一声冲进了我父亲的外周天范围,然后一个箭步跳到坑中,双手抱住黑色的石柱,就要将其从地下拔出来。 可他用了几下力,那石柱却纹丝未动。 父亲看着柳非生说了一句:“你以为仙迹中的灵宝是那么容易拿走的吗?当今世上,仅存的几样灵宝,有一半以上都是有记载的,从仙迹中获得,或祈拜,或献祭,或有通天之术数,你有什么?” 说罢,父亲一抬手,手中的法天矛对着柳非生就扔了过去。 柳非生向后一跳,从深坑中跳出来。 父亲的法天矛刺在地面上,直接“轰”的一声,炸的乱石横飞。 接着父亲再一抬手,法天矛飞回到他的手中,他缓缓一笑说:“我这虚幻的法天矛,已经练到九等法器的水准,若是你手中没有灵宝,若你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器,我劝你还是早点退下,别一会儿死在我的矛下。” 柳非生没有理会我父亲,而是看着暗三家的那些人说:“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迟则生变,一起上,先杀了宗子明。” 段无言这个时候,收回了所有的千刃,没有再继续攻击,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是回到父亲的身后,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段无言此时看着柳非生说了一句:“你以为大天师是随随便便都能杀的吗?哦,我忘了,杀你还是很容易的。” 柳非生愣了一下,然后怒道:“段无言,别忘了咱们的约定,若是这次败了,我柳家将万劫不复,你们暗三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段无言笑道:“你们柳家会丢了蜀地,可我们新三家的地盘在境外,我们可不怕荣吉的报复。” 柳非生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暗三家当枪使了。 就在段无言和柳非生说话的时候,暗三家其他五人已经站到了我父亲外周天气息的边缘处,看样子他们这次是要一起动手了。 袁氶刚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我说:“下令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柳家和暗三家的人群一指道:“一起上!” 正文 第261章 瞬变 听到我说一起上,袁叔叔带来的人先冲了下去,接着是天字列九家的几位家主,和他们带来的人。 他们还是很听我这个大朝奉的话。 接着我也是往下冲,御四家就跟着我。 不过我的身手不好,速度也慢,御四家为了护着我,自然也是慢了下来。 我们这边的天字列家族,除了东方韵娣外,其他都是各个家族的族长,精英,他们对上柳家和暗三家的那些普通人,自然是砍瓜切菜一般,不一会儿,他们就给我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而这些天字列家族的家主,连自己看家的真本事都没有用。 这就是天师的威力吧,更何况我们这边有一群天师。 看着我们这边一群天师黑压压地冲过来,本来准备合力攻击我父亲的几个暗三家老怪物也是忽然停了下来。 段无言则是对庄盐亭、师长兴和段赢说了一句:“你们三个不用管这边的事情,去帮帮那边的吧,带着我们新三家的精英,拖住那些天师,荣吉的人便冲不到这里来。” “只要荣吉的人上不了擂台,我和新三家其他两家的家主,就有办法拖死宗子明。” 这段无言好大的口气。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又不像是在乱说,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阴险的手段吧。 就在庄盐亭、师长兴和段赢跳下擂台的时候,那些暗三家中也有不少真人修为的人合力顶了上来。 他们单打独斗虽然不是天师的对手,可几个人连手,配合一些阵法,术法牵制,还是有能力和天师掰掰手腕的。 一瞬间,我们的推进开始受阻。 我们这边虽然都是高手,可无奈数量太少了。 我皱了皱眉头,先看了一眼袁氶刚那边,他带的两个天师,包括陶连展,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因为彼此相继太近,施展太厉害的神通会误伤到彼此,所以他们只能尽量用气和国术来御敌。 其他的几个天字列的家族基本上也是如此。 我们这边的战斗一瞬间陷入了胶着之中。 我和御四家,一开始不用什么战斗,可当我抵达胶着地带的时候,也是要投入战斗了。 不过依旧不用我动什么手,李成二、弓泽狐、小十三和夏薇至就已经动手帮我挡下了。 再看擂台上,柳非生因为拔不出那石柱,已经退出了我父亲的外周天气息范围。 而段赢,以及另外暗三家的家主,只是围在我父亲外周天气息的周围,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 父亲见状,就笑了笑说:“怎么,你们是想要耗费我外周天的消耗时间,那你们就打错了主意。” 说罢,父亲缓缓走向了石柱所在的深坑。 段无言依旧不动。 柳非生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看着段无言说了一句:“你们还不出手,一会儿那灵宝就真的要落入宗子明的手中了。” 段无言笑了笑说:“你刚才已经试过了,你根本没有办法拔出那石柱,我们不如等着宗子明把石柱拔出来了,再将其击杀,到时候还能省去我们拔石柱的力气。” 柳非生“哼”了一声,还是有些着急。 段无言此时看了左边那位暗三家的家主说:“庄艳奎,放你的侍魂进去看看。” 被称为庄艳奎的老者有些秃头,他一身的白衣和其他五个人不同,他的白衣上有几个补丁。 看起来相对朴素一些。 他在听到段无言的话,也不迟疑,直接双手捏动指诀,在胸前交叉,一道黑影从他脖子的衣领处钻了出来,直接钻入我父亲的外周天气息防御,然后对着我父亲的身后猛扑过去。 父亲的无相法身一个横步跨过去,直接将黑影给拦下了。 那黑影停下后,我定睛一看,就发现竟然是一头巨大的狮子。 那狮子很是威武,个头和一头牛差不多,它停下后,还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吼”的怒哮了一声。 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父亲的无相法身握着法天矛也不出击,只是防御。 庄艳奎也没有着急让自己的侍魂攻击,而是控制着侍魂,绕着那边的大坑转圈。 我因为站在了擂台下面,只能看到大概的情况,而大坑里面的情况我却全然看不到了。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一个暗三家的人,手腕千刃对着我的手臂位置刺了过来。 “当!” 李成二手中的武器匕首替我挡下这一击,同时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别走神,我们现在是混战。” 我连连点头说了一句抱歉,然后飞快抽出十多张的水逆煞符来。 接着,我食指和中指捏了一张符,然后心里默念:“水御众灵,逆煞苍生!” 说罢,我就将一张水逆煞符对着刚才偷袭我的那个手持千刃的人的胳膊上贴了过去。 他本来想躲避,可李成二却用巫器匕首直接逼了上去,完全不给那人躲避的空间,要么中刀,要么中符。 再要么,两个都中。 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向我这边躲避,他躲过了李成二的匕首,却被我的水逆煞符给贴中了。 一股煞气顺着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气脉,李成二继续攻击,他完全没有机会调动内气防御。 瞬间,他的气息开始翻腾,然后眼睛泛白,整个人“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李成二直接挥着匕首冲向下一个暗三家。 我这边再次捏符,寻找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弓泽狐、邵怡那边战斗的很吃力,我若是贸然出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拖他们的后腿。 再看夏薇至,他那边战斗就轻松很多。 他背着一个箱子,而那个箱子坚硬无比,犹如一个龟壳一样,将他的后背防御的死死的,他几乎不用看自己身后的情况。 而他身前的人,明明防住了他的两只手,可却忽然冒出了第三只手,那第三只手要么扔出一只飞镖,要么握着匕首就刺,和他对战的人,基本上都中了诡术的阴招。 我也注意到,那些扔飞镖的手,还有刺出匕首的手,一击打完立刻消失,十分的诡异。 看到夏薇至这边比较轻松,我就捏着符,往夏薇至这边靠了过来。 可不等我出手,我就听到擂台上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音。 “轰!” 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262章 新娘 听到擂台上的响动,众人的目光全部移了过去,不少人也是停下了手中的较量,纷纷和自己的对手拉开了距离。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冲的厉害,其实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柳家和暗三家的重重包围之中。 东方韵娣此时摸到我旁边,然后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擂台上的情况不妙啊。” 我抬头看了几眼,就发现刚才漫天飞着的无数根千刃已经全部在空中消失了。 而擂台的上空也是升起了一团沙尘来。 袁氶刚也是说了一句:“段无言和庄家、师家的老鬼已经开始发难了。” 我赶紧问:“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袁氶刚就说:“放心好了,暂无大碍,他的外周天气息已经稳固,暂时还可以利于不败之地。” 袁氶刚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父亲洪亮的声音从擂台上传来:“老袁,你还是把暂时去掉吧,因为我会一直利于不败之地。” 袁氶刚“哈哈”一笑对我说:“你也听到了,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擂台上的情况,还是想想怎么冲到擂台上去,然后去碰那仙迹的灵宝。” 李成二就站出来说了一句:“这还不简单,我们御四家带着宗老板杀过去。” 说罢,他将手里的巫器匕首翻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下顿冲锋的姿势。 夏薇至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说着,他就将自己后背上的箱子解开下来。 “嘭!” 那箱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箱子周围还起了一阵风。 见状,邵怡和弓泽狐也是做好了配合的准备。 特别是弓泽狐,身体也是猫了下去,身上的气息骤然提升了几个档次,一点也不像是之前的水准,看来袁氶刚之前对他的特训还是很有成效的。 李成二看着弓泽狐也是说了一句:“小狐狸,不赖啊!” 此时被张承志打败的段鹤也是重新蹿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看到段鹤,我心头的火一下冒了起来。 在段鹤的旁边,还有我在魔都看到的那个姓庄的,以及那个身材曼妙的师家女子。 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张承志、燕洞赶紧站到我的面前,然后张承志说了一句:“对付两个天师,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是有点不够格。” 李成二笑了笑说:“那个姓段的留给我们就好,其他的两个就拜托两位前辈了。” 我也是说了一句:“就这样办。” 张承志就说:“随你。” 说罢,张承志看了看燕洞说:“你受伤了,师家的女子留给你了,那个庄家的小辈,交给我。” 燕洞笑了笑说:“能把妹子留给我,也算你有心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个时候袁氶刚也是说了一句:“大家把距离拉开打,离的太近,咱们都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了!” 众人点头,然后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我又扫了一下人群,就发现柳云一正在向着擂台那边冲,他的目标只有柳非生一个人。 至于柳辛柏、卢橙橙,以及柳景慧,这三个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众人分开冲的时候,陶连展,以及袁氶刚带来的两个天师就和暗三家的庄盐亭交上了手。 袁氶刚带来的手下,和陶连展虽然都是天师,可他们在面对庄盐亭的时候,三对一还是处于了劣势,庄盐亭配合着自己的一狼、一蛇双侍魂,将三人逼的只有招架之力。 师长兴那边已经找上了袁氶刚。 袁氶刚作为我们荣吉的大掌柜,也不是虚有其表,擅长果树的师长兴在袁氶刚的手里竟然讨不到半点的便宜。 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则是对上受伤的段赢。 两个人还没有施展出马神通,已经能和段赢斗的不分上下了。 陈子平作为陈子安的兄长,冲的最厉害,而且很多时候都会选择主动替陈子安挡攻击。 而陈子安也是选择了信任陈子平,有些攻击,他根本不躲的,而是选择直接打回去。 两个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 至于其他几个天字列的家族,则是继续和暗三家的精英们纠缠在一起,暂时还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不好施展身手。 而我们这边,已经腾出了十多米的空间,让我和御四家可以跟段鹤较量一下了。 燕洞那边单是施展果实,就把师姓的女子给拖住了,而且还有压其一筹的势头。 我暂时不用担心。 张承志这边,我就更不用担心,他只用前三道的无非罡风就把庄姓的后生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胜负恐怕一刻钟左右就能分出来。 段鹤这个时候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是要以多打少了呀,怎么不敢出来和我单独过几招吗?” 我深吸一口道:“少废话,出招吧。” 段鹤也不客气,手中的千刃转了一下,然后冷冰冰地说道:“之前在陶方鹤的寿宴上让你捡回一条命来,是你走运,这次,我看你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了。” 说着他手中的千刃就对着我扔了过来。 夏薇至一个横跨来到我的面前,手中的箱子也是“呼”的一下举了起来。 “当!” 千人打在箱子上,然后被弹了回去,接着夏薇至笑了笑说:“在荣吉,要动大朝奉,那就先要过我们御四家这一关。” 说罢,他一拍箱子,箱子上面的盖子就“卡”的一声打开了。 我的鼻子瞬间嗅到一股浓厚的尸气,不过这种尸气和寻常的还不太一样,里面竟然还有几分的生机。 接着夏薇至右手一勾,箱子里面“噌”的一声就站起来穿着红色嫁衣,带着红色盖头的小个子女人来。 虽然她的个子小小的,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个绝色的美女。 我疑惑道:“尸丹傀儡?” 夏薇至缓缓说了一句:“这可不是普通的尸丹,而是我的至爱,至亲!” 我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是自己的至亲,至爱,又怎么舍得练成尸丹了。 可我从夏薇至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也就是说,他不是大凶大恶之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不光是我,邵怡、弓泽狐也是大吃一惊。 李成二似乎知道些什么,有些惋惜地点了点头。 段鹤那边愣了一下,然后就说:“诡家的尸丹秘术,今天有幸能领教一下,也是荣幸,只不过如此邪恶的术法,竟然能够在你们荣吉流传下来,看来你们荣吉,也不像你们自己标榜的那么干净啊,说我新三家是暗三家,在我看来,有些地方,你们比我们新三家,还要‘黑’!” 我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没有办法反驳,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夏薇至则是说了一句:“诡家随学,应循天道,顺天理,绝无不妥,别拿你们暗三家的歪门邪道来和我们诡家秘术相比较。” 说着,夏薇至左手一抬,那尸丹新娘头顶上的盖头“呼”的一下飞了出去,然后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犹如一个旋转的环形飞刀向着段鹤飞了过去。 段鹤手中的千刃也是迅速扔出去抵挡。 “当!” 盖头飞了回去,尸丹轻盈地跳出了箱子,然后一手接住盖头,然后缓缓落地,那有没的身姿,完全没有实体的僵硬。 此时东方韵娣就诧异道:“这不是尸丹!” 在魔都东方家的会馆里面,有一个诡家的尸丹,东方韵娣对尸丹肯定十分的了解,她说不是,难不成夏薇至的…… 夏薇至也没有理会东方韵娣的疑惑,然后慢慢和自己的“尸丹新娘”并排站在了一起。 尸丹新娘矮矮的,夏薇至的个子却很高,这有点像是前些年流行的最萌身高差。 而我也是看到尸丹新娘的侧脸,脸色白皙,而且还有血色,完全和尸体不着边。 可她却没有自己的动作,夏薇至没有操控,她就呆呆地站着,像是一个木偶。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行了,别愣着了,一起上。” 说罢,李成二挥舞着巫器匕首也是冲了上去,段鹤操控一只千刃对着李成二扔了过去,李成二也不慌,直接用手中的巫器匕首一挡,那千刃就被击飞了。 李成二的冲刺也是稍微停顿了一下。 弓泽狐那边,手中的鲁班尺紧握,一手已经从背包里面拽出了草绳,随手一抛,那草绳就活过来一样,对着段鹤的手脚缠绕了过去。 邵怡也是“呼”的一声冲了出去,她手中的剔魂刀也是带上了一团精纯的道气。 让我觉得那把刀异常的犀利,就算是一块钢板放在她的面前,也会被她给刺穿了。 段鹤毕竟是初段天师,就算之前和张承志打的时候受了伤,可反应还是十分的迅捷,她召回击退了李成二的千刃,对着邵怡扔去一根,然后手握一根对着弓泽狐的草绳斩了下去。 “嗤!” 那草绳虽然有道气护着,可还是被段鹤一斩为二。 至于邵怡,她的剔魂刀攻势虽然很猛,可还是抢不过天师的攻击,也被拦了下来。 再看夏薇至和自己的尸丹新娘,也是并肩冲了过来,两个人的动作也是几乎一模一样。 身子前倾,各自手中多出一把将近一尺来长的短剑来。 短剑直愣愣地对着段鹤的左右胸膛。 东方韵娣则是站在我的旁边,我看的出来,她是在保护我。 而我这边也没有闲着,我从背包里面掏出了可御五行属性的,五张灵符来。 我也要拿出一点真本事来了。 正文 第263章 外道 我拿出五张灵符后,夏薇至和尸丹新娘已经冲到了段鹤的面前。 段鹤此时已经收回了两支千刃,他飞快抬手对着夏薇至和尸丹新娘的短剑打了过去。 “当!当!” 两个人飞快被击退。 此时我飞快抬手,将一张御灵符抛出。 同时我嘴里也是大声道了一句:“万法加身,幻化随性,山石性灵,土归真一,急急如律令,御土灵符,出!” 一瞬间,我们脚下的地面“轰隆隆”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极大,接着几百块的碎石凝聚几根土刺对着段鹤刺了过去。 段鹤手中的千刃飞快扔出,直接将我聚集的这些碎石又给打碎了。 接着就听段鹤冷笑着说了一句:“你这御土灵符还差点火候。” 我这边因为符箓被破,也是被一股气反弹了回来,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东方韵娣在我旁边,一把抓住我,让我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没有摔倒。 李成二此时挥舞着巫器匕首冲了上去,他身上的道气流转也是愈发的快。 夏薇至和他的尸丹新娘也是再次冲上去。 弓泽狐、邵怡稍微慢了一点,可也是从不同的方向冲过去。 李成二此时也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别单干,注意和我们配合。” 同时我把御水灵符也是掏了出来。 只是周围没有水,我也不知道这符箓的威力有几分。 此时御四家已经又和段鹤交上了手,段鹤两支千刃飞出,身体飞快地躲避,御四家的攻击被他一一化解。 段鹤和御四家缠斗了几下,就收回千刃,然后飞快地和御四家拉开了距离。 很快他就皱了皱眉头,然后往李成二和夏薇至两个人身上看了几眼。 李成二这个时候越大越热,身上的道气流动还在加快。 而夏薇至,他和自己尸丹新娘的气息格外的平稳,甚至可以用一片死寂来形容。 一动,一静两股气息并排站在一起,完全没有格格不入的意思,反而显得格外的默契。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好像被他发现了。” 夏薇至也说了一句:“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我这边还蒙在鼓里,完全看不出来,李成二和夏薇至要用什么手法来战斗。 此时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东方韵娣就说道:“御四家的化学反应终于要开始了。” 我问东方韵娣什么意思。 她笑着对我说:“御四家四种神通,可不是完全独立的,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着十分隐秘的联系,传说啊,这御四家是一家分四家,当初都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一个师父教出的御四家? 那得是多么逆天的大神通者啊。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就有一个暗三家的人想要靠近我,不过不等他走到我跟前,已经被天字列九家剩下几个没有和高手交上手的家主给拦下了。 我身边五六米的范围内,都没有什么敌人出现。 说是一起战斗,其实我还是一个看热闹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累赘。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有点郁闷了。 再看夏薇至那边,他和尸丹新娘再一次同时举剑。 而李成二则是缓缓站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夏薇至和尸丹新娘身上那死寂一般的气息瞬间涌到李成二的身上,不过那些气息并没有进李成二的身体,而是在李成二的身体外面形成了一个外周天的循环体系。 这是天师才有的外周天循环? 再看弓泽狐和邵怡,也是飞快站到了夏薇至和尸丹新娘的旁边,开始保护他们。 再看李成二他身上的气势也是瞬间拔高了一截,同时他看着段鹤说了一句:“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夏薇至则是说了一句:“诡家秘术,外天师道,起!” 说罢,那外周天气息就真的和李成二相互呼应了,李成二一挥手中的巫器匕首,一道凌厉的道气就从外周天的气息循环中飞了出去,直接对着段鹤射了过去。 “当!” 段鹤手中的千刃一扬,直接把李成二的这次攻击给挡下了,不过他还是诧异地看了看手中的千刃,显然对刚才一击的力道有些怀疑。 我也能感觉到,刚才的一击,比我们刚才打出的数道攻击都要强。 再看李成二周围那死寂一般的外周天循环,将近七八米的范围,若是刚才段鹤不退出去的话,就会被那一片死寂的外周天气息包裹起来,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我看的还不算太透彻,但是我能预感到,若是段鹤贸然进入那一片死寂一般的外周天气息中,肯定会遭到重创。 所以在外周天气息形成后,李成二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巫器匕首冲了上去。 段鹤一边操控千刃抵挡,一边将自己周身的气息也是调集了起来。 “嗖嗖嗖……” 李成二这边又是几道寂静气形成的道术箭矢对着段鹤飞射过去,段鹤则是一成不变的用千刃去抵挡。 不过这一次段鹤没有撤,而是在周身的气息调集起来后,一下冲进了那一片死寂的外周天气息循环中。 同时段鹤嘴里也说了一句:“诡家外天师道,领教了!” 冲进那死寂的外周天气息后,李成二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巫器匕首忽然脱手,那巫器匕首,竟然也是飞了出去! 那巫器匕首犹如一只蝴蝶一样,在那死寂的外周天气息中不断地飘忽,在完全没有规律的弧线中飞行,然后攻击段鹤。 段鹤也不担心,千刃召回一一挡下,同时他周身的气息也是不断的变化,让他的外周天气息和李成二周围的外循环交织在一起。 不过那死寂一般的外周天气息,依旧纹丝不动。 同时我也意识到,段鹤在进入那一片死寂一般的外周天气息后,他的动作,以及千刃的动作也是变慢了一些。 虽然幅度不是很大,可我的确能感觉到,他是变慢了。 段鹤抵挡了几下李成二的攻击,也是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就“咦”的一声说:“我的身体没有丝毫的不适,为什么我会觉得我的动作变慢了,不过就算是变慢了一些也无所谓,因为我依旧比你们要快。” 段鹤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的步子却开始往后迈,他想要从李成二的身边退出来。 可李成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的武器匕首已经转到了段鹤的身后,与段鹤的两支千刃缠斗了起来。 此时的李成二,俨然已经像是一个初段的天师了。 然后我的直觉告诉我,李成二和夏薇至配合的这外道天师的神通,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远不止如此,接下来才是他们要施展真本事的时候。 正文 第264章 无损 就在我期待李成二和夏薇至合作会有什么奇效继续出现的时候,擂台上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轰!” 随着爆炸的声音散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擂台上掉了下来,径直向我们战斗这边砸了过来。 李成二本来还想拖住段鹤,可看到那黑影,也是迅速收回巫器匕首,向后退了回去。 段鹤也是趁机向后遁去,嘴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再被李成二和夏薇至纠缠下去,他这个初段天师,就要在两个八、九段真人手里了。 就在李成二和段鹤纷纷退开的时候,那巨大的黑影直接砸在了对面上,地面再一次“轰”的一声炸开,这次我距离爆炸也有些近了。 那爆炸的巨浪直接给我掀翻了后去,就在我脑袋一阵懵,感觉整个人要后仰摔在地面上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东方韵娣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宗禹,拉住我的手!” 我还是感觉有些昏沉。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手一阵暖,好像被一股柔软的力量给拉住了。 再接着我闻到一股清香,再接着我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过。 “嘭!” 落地的声音。 不过我不是仰着落地,而是爬着,而且我也没有爬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而是爬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耳朵旁边开始传来一阵清楚,一阵模糊的声音:“宗禹,宗大朝奉,大朝奉……” 这好像是东方韵娣的声音。 我眼圈的眩晕也是结束,我慢慢发现,自己正是爬在东方韵娣的身上,而我的脑袋不偏不倚正好枕在她的胸口。 我愣了一下,赶紧从东方韵娣身上起来,慌忙的站起身。 而东方韵娣躺在地上呲着牙对着我尴尬笑道:“大朝奉,你也不说拉我起来吗?” 我这才伸手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对着她说了一句:“刚才谢谢你了。” 东方韵娣笑道:“这叫美女救英雄。” 说笑了两句,我们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黑影那边。 同时擂台旁边也是出现了几道影子。 我父亲,暗三家的三个老怪物,以及柳非生。 他们沿着擂台边站着,彼此之间间隔十米,十分的整齐,现在他们好像是一伙的,完全看不出刚才是在交战的样子。 再看黑影那边,它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后,然后缓缓从深坑里爬了出来。 我也是慢慢看清楚了它的样子。 它通体黑色明亮的甲片,脑袋有点像是蜥蜴,四肢跟人差不多,但是要粗壮很多。 长着两条尾巴,尾巴上长满了倒刺。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还有一丝丝红色的雾气从它的眼睛中冒出来,搀杂在萦绕它身体周围的黑气中。 它的指甲很长,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刺刃。 它嘴里也是一口锯齿状的锋利牙齿。 正当我疑惑那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时候,父亲就说了一句:“这东西就是仙迹的石柱子跑出来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灵宝,而是一种罕见的妖物。” 我问:“是祸根吗?” 父亲摇头说:“并非祸根,不过它身上的杀气很重,而且现在好像失去了理智,可能要大开杀戒了。” 说罢,父亲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乖徒弟,保护好我儿子,若是今日我儿子无碍,我宗子明便到你们东方家,去做一个挂名长老。” 东方韵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精神了起来,立刻对着我父亲拱手弯腰道:“师父放心,就算我的命丢了,也会保全宗禹的。” 我看的出来,东方韵娣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会为了我拼命。 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我多多少少是有点感动的。 御四家这边也是完全退到了我的身边,擂台下的战斗因为黑影的出现也是停了下来。 柳家和暗三家的人退到了一边,天字列九家和荣吉本部,以及父亲带来的帮手们则是来到我这边。 就在父亲和东方韵娣说话的时候,那怪物也是左右环顾,它看到自己被包围了起来,也是变得焦躁了起来。 我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这么丑的怪物,竟然是仙迹里出现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啊。” 段鹤那边,听到我父亲说,怪物就是仙迹降下的东西,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然后飞快将手中的千刃转了起来,接着便对着怪物冲了过去。 同时他还大声说了一句:“这灵宝也罢,怪物也好,是我们段家的了。” 在段鹤冲出去的瞬间,段无言在擂台边上赶紧制止道:“小鹤,慢着,你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可不等段无言话音落下,那怪物猛的抬手,一根手指的指甲已经贯穿了段鹤的胸膛。 那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段鹤那边根本没有反应,还在冲着要抓怪物,两只手的千刃还在两边转着。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胸膛被刺穿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身上的气息已经飞速流失。 “当!当!” 两只千刃脱离了段鹤的控制,然后靠着惯性向前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怪物的甲片上。 怪物的甲片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没有一丝划痕的落下。 而千刃的刃却被开了花。 这东西身上的甲片也太硬了吧! 看着段鹤死去,众人一阵惊呼。 父亲那边则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找死!那东西,可是大天师级别的破坏力。” 此时我慢慢地发现一件事儿,那怪物好像鼻孔很大,虽然长着一个蜥蜴头,可却是一张猪脸。 它的外形巨大,高三米多,四肢均衡,脖子很长,若是爬着走路,不看它的尾巴,又有点像是鹿。 至于尾巴,原本应该并不是分叉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将它的尾巴从中间给劈开了。 我努力搜索自己的脑子中各种资料,很快我就发现在《神异经·南荒经》中记载的一个妖兽便于之有点相似,那便是无损兽。 不过无损兽是没有一身甲片的。 而且传说中的无损兽善于向人类乞讨食物,而它会用自己的肉做交换,而它的肉,割下后,身体会立刻回复,完全无损。 无损兽的名号也是因此而来。 如此说来,面前的这个怪物好像并不是无损兽,毕竟这东西和传说中的描述还是差了很多。 我在否定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就告诉我,我的推测可能是正确的,我面前的这个东西,就是无损兽。 如果它真是无损兽的话,那它模样的改变肯定另有原因了。 这一切闪过我的脑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看眼前,无损兽杀了段鹤之后,巨大的爪子往旁边一甩,段鹤“轰”的一声撞在擂台的墙壁上,一道龟裂也是迅速出现。 看着被甩飞的段鹤,我这边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在我观察那怪物的时候,它忽然也是转头看向了我,它双眼中的红色也是更加的明显了。 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一直在包厢那边没有动弹的成觉大师也是站起来阿弥陀佛了一声说:“看来,这仙迹中的神兽和宗大朝奉看的很对眼啊。” 我苦笑道:“谁要和这个东西看对眼。” 同时我也问了成觉大师一句:“您该不会是因为它而来的吧。” 成觉大师摇头说:“我说过,如果没人对老衲不利的话,这次水官解厄大会,我是不会出手的,我这次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已,宗大朝奉。” 见我? 这让我有点意外。 怪物看了周围几眼,然后转头看向我,接着开始抬起腿,向我这边试探性地迈了一步。 暗三家和柳家的人,早就因为段鹤的死给吓坏了,看到怪物动起来,只是向后退,并没有上前阻止。 我此时也差不多想明白了,这东西选中我,大概和我的先天仙气脉有关系。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试探性地对着那怪物问了一句:“你是无损兽,对吗?” 听到我这么问,李成二有些疑惑地看向我,显然他也知道无损兽的模样,肯定不觉得面前的这个东西是无损兽。 同伴们也是觉得我认错了。 柳非生更是讥笑道:“都说荣吉的大朝奉见多识广,无损兽是这般模样吗?你怕是眼睛瞎了。” 此时柳家人群中一个晚辈也跟着附和道:“就是,那玩意要是无损兽的话,我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就在众人“哈哈”大笑的时候,那怪物竟然对着我点了点头,好像承认了自己是无损兽。 这下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下安静了下来。 过了两秒,李成二就指着柳家的人群说了一句:“刚才谁说的,球呢?给老子扔出来!” 无人应答。 再看擂台上的柳非生也是被打了脸,老脸一红说了一句:“这无损兽好生怪异,不过这东西既然是在我们柳家水官解厄大会上出现的,那便是我们柳家的东西,应有我们柳家来降服!” 段无言座位暗三家的代表,这次竟然没说话,而是紧紧盯着无损兽,好像在沉思什么。 父亲那边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是在思考什么。 他们并不像柳非生这么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那无损兽再次向我走了一步。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你能和它沟通,你说它会不会来投奔你的,你问下它,是不是你亲戚。” 正文 第265章 暴走 听到李成二的话,我不禁回头白了他一眼说:“你没看到它眼中杀气腾腾的样子吗,你觉得它是来找我认亲的吗,它的样子更像是在寻仇。” 我话音刚落,那无损兽后爪子猛踩了一下地面,那地面就被抓出一个坑来,接着它直接腾空而起,然后对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我慌乱之中就把手中的御水灵符扔了出去,口中大喊一声:“水通吾身,万宗法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水门!” “嗡!” 整个会场的水汽一瞬间仿佛都被我调动了起来,一道水帘形成的大门直接挡在了我和御四家的面前。 “嘭!” 只可惜,那水终究只是水,就算是化成了门的形状,也没有门的硬度,那水门一下被撞破了,无损兽手中巨大的爪子便对着我抓了过来。 李成二则是猛然跳起来,手中的巫器匕首对着无损兽爪子挡了过去。 “当!” 随着一声碰撞,李成二直接被打的飞了出去,他外面环绕的死寂之气也是瞬间散掉了。 而操控死寂之气的夏薇至和他的尸丹新娘也是身体晃悠了一下,仿若是受到了反噬一样。 弓泽狐、邵怡赶紧挡到我的面前。 就在我觉得弓泽狐和邵怡也要被打飞的时候,无损兽忽然停了下来,它巨大的身体直接“轰”的一声提前落地,它没有冲到我的面前,爪子距离我们只有一尺的距离。 它的爪子虽然没有挠到我们,可爪子划过留下的劲风,还是让我们几个向后退了几步。 等我彻底停下来后,我恍惚了一会儿,然后就隐约看到,在无损兽的身后站着一个透明的人影,他直接抓住了无损兽开裂的尾巴,然后径直将其拽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无损兽落地的位置,也是陷下去一个不小的坑来。 那透明的影子,正是父亲的无相法身。 再看擂台那边,父亲依旧负手而立,完全没有亲自过来救我的意思。 柳非生这个时候有些激动,忍不住道了一句:“柳家子弟听好了,趁着无损兽攻击宗禹小儿,我们一起上,和无损兽一起,将他斩杀于此。” 说罢,原本有些害怕的柳家门生愣了一下,还是冲了过来。 “杀!” 不少人一边冲,嘴里还喊着口号给自己鼓劲。 我心中不由感叹不妙。 李成二这个时候,已经从远处爬了回来,他颤颤巍巍回到我身边,手中巫器匕首握好说了一句:“靠他喵的,大意了。” 夏薇至和他的尸丹新娘也是落在了我的旁边,这个时候我隐约嗅到,在夏薇至的尸丹新娘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同时还有一股浓厚的道气在香味中缓缓流淌。 这是天师的外周天循环。 那尸丹是天师的水准? 夏薇至没有自己的爱人修为高? 这里面的故事越来越多了。 再看无损兽那边,他被父亲的无相法身拽下来后,飞快回头,爪子上带着黑色的气息就对着无相法身拍了过来。 无相法身在父亲的操控下也是十分的灵活,猛的后退的时候,又拽了一下无损兽的尾巴,无损兽转身的时候重心本就不稳,被无相法身这么一拽,它就更无法保持平衡了。 “嘭!” 无损兽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还被无相法身拽的往后退了几米。 不过很快无损兽四只爪子就紧紧地抓在了地面上,无相法身想要扯开无损兽的计划也是瞬间泡汤了。 再看无损兽,它后抓抓着地面不动,前半边身体直接转了回来,一张巨口对着无相法身咬了过去。 无相法身见状赶紧松开无损兽,往后击退了数十米。 这个时候柳家人已经冲到了我的附近,不等同伴们替我防卫,那挣脱了无相法身的无损兽却好像受了惊扰一样,直接“嗖”的一声冲进了柳家人群,开始大开杀戒。 那本来冲的兴起的柳家人群,瞬间被无损兽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一瞬间就有三四个弟子丢了性命,横死当场。 柳非生站在擂台边缘,瞬间脸色大变,于是赶紧大喊:“撤下来,快撤。” 只可惜,已经有不少的柳家人被无损兽给拖住了,根本退不出来,不一会儿就有十多个柳家人相继倒在血泊中。 而那些人,要么被无损兽踩死,要么被前爪贯穿了身体,要么被利齿咬断了身子。 现场十分的血腥。 眼看柳家不少人脱不了身,柳非生和受伤的柳天成都站不住了,他们齐刷刷地冲了过去,同时还有不少带着鬼面,穿着黑衣的人,从周围冲出来,对着无损兽施展,道术、符箓术,以及降头术! 无数的术法和符箓打在无损兽的身体上,纵然无损兽有着大天师的实力,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它在擂台下面左右摇摆,不时还发出“嗷嗷”的哀嚎声音。 无损兽被打疼了,不过它依旧没有受伤的迹象,它体表的鳞片还是无法被破防。 柳非生冲过来之后,单手捏了一个指诀,一股强劲的道气在他掌心凝聚,接着他一掌对着已经站立不稳的无损兽拍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无损兽被打的“嗷”的痛吼一声,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柳非生也是后退了几步,然后站稳脚步。 柳天成此时刚冲过来,就停在柳非生的身边,将其扶了一下。 在柳家众弟子,内卫,以及柳非生这个大天师的合力攻击下,暴躁的无损兽总算被停了下来。 柳非生也是知道无损兽并无大碍,就大声说道:“都退下,这东西反复无常,下一次还不知道攻击谁。” 那些吃了亏了柳家弟子自然也是知道,纷纷向后退去。 柳非生也没有急着去攻击坐在地上,看着有点晕的无损兽,而是转头看向段无言那边说:“那东西可是杀了段鹤,你的后生,你站在那边无动于衷,隔岸观火是什么意思。” 段无言手中的拐杖微微在擂台上敲击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柳非生的问题,而是开始了实际行动。 他周身飘着的数百只千刃径直对着无损兽刺了过去。 “当当当……” 数百支千刃先后而至。 那些千刃排着队,十支一组攻击无损兽脑袋中央的甲片。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千刃被弹开,可在数量过半后,那加固的甲片也开始出现了裂缝。 此时无损兽也是意识到自己的甲片已经不能保护自己了,就带着稍稍的眩晕站起身,然后飞快跑着躲避。 柳家二十多个内卫术法和符箓也是没有停,继续配合段无言的千刃。 无损兽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柳非生此时就大声说:“这无损兽可是仙迹中出现的东西,别给真杀了。” 段无言这才说了一句:“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夫能杀得了无损兽吧,能够暂时压制住它,已经实属不易了,这还要多亏了你刚才给无损兽的当头一掌,看来你这个大天师,还是有点用途的。” 也是,柳非生就算再稀松,也是大天师。 “当当当……” 眼看着无损兽头顶的甲片要彻底裂开的时候,父亲就准备往擂台下面走。 可庄家和师家的两个家主却是直接跳到了父亲的面前,然后说了一句:“宗大天师,无损兽没你的份了。” 父亲的眉头皱了皱。 我这边也是有些着急,就看了看袁氶刚,他正好也在看我这边。 和我对视时候,袁氶刚就说道:“不用担心,我去帮他!” 就在袁氶刚准备动身的时候,他带来的两个荣吉本部的天师中就有一个就说道:“大掌柜,你还是留在这里,我们两个过去。” 说罢,两个人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柳家的人群已经溃散,内卫又在对付无损兽,暂时没有精力抵挡那两个天师。 可暗三家的人却还保持着冷静。 瞬间庄家和师家的两个后辈天师也是站了出来,正好挡住了我们荣吉本部的两个天师。 此时庄盐亭那边也是大声说了一句:“庄哥敏、师成晓,拦住他们。”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之前带着暗三家最先冲进会场的三个领头中两个,另一个段鹤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也算是便宜了他。 本来我是要亲自杀了段鹤给陶佳然报仇的。 我们这边的人被拦住,父亲就说了一句:“无损兽在场,很容易再次引起骚乱,你们先退下,尽量避免混战。” 听到我父亲的话,那两个荣吉本部的天师和庄哥敏、师成晓对了几招后,也就退了回来。 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是被他召回到了身边,看样子他是准备先解决了身边的庄家和师家的家主。 我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而段无言、柳非生这边,还在想着抢夺无损兽的事儿,根本不去管我父亲那边。 柳非生更是奸诈,除了开始的第一掌,就没有再出过手,他站在远处积聚力量,准备在段无言得手后,来一个黄雀在后。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会场上消失的柳景慧、柳辛柏,以及卢橙橙全部从看台一处小门钻了出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年轻人,看样子他们都是柳辛柏的人了。 那边出现了一群人,也是引起了柳非生的注意。 看着人群柳非生就重重地说了一句:“叛徒!” 正文 第266章 白热 柳景慧、柳辛柏、卢橙橙三个人毕竟是柳家人,所以他们出现后,陕地秦家的几个人直接挡在了我们后面,以作防备。 我们不能因为柳非生的一句“叛徒”就判断他们是我们这边的人。 柳辛柏也没有靠我们太近,几十个年轻人在距离我们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他先对着秦正骜那边拱了拱手说:“秦家主,我们是宗大朝奉的人,你莫要误会,我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他们都是秦家的支系成员,所以之前没有机会进会场,我刚才是出去把他们接进来。” 秦正骜往我那边看了几眼。 我就转头说了一句:“让柳辛柏、柳景慧和卢橙橙过来吧。” 秦正骜点了点头。 柳辛柏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柳景慧。 柳景慧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才开始迈步往我们这边走,同时也回头吩咐了一下他身后的那些柳家后生,让他们原地等着不要动。 再看无损兽那边的战斗,他额头的一块甲片已经在段无言那些千刃的攻击下破碎掉了。 “噗!” 一支千刃更是插进了甲片的裂缝里面,鲜血一下就飙了出来。 “吼!” 无损兽忽然仰头一阵怒哮。 它的双眼静静地钉住了段无言的方向。 段无言这个时候心中大喜,嘴里说了一句:“我们段家千刃可是有剧毒的,就是不知道你这无损兽能不能扛得住。” 这个时候柳非生也是对着自己家族的内卫挥了挥手,让他们停止了攻击,他是担心打死了无损兽,毕竟无损兽是仙迹里的东西,活的肯定比死的有价值。 至于父亲那边,庄家家主和师家的家主,只是阻拦,并没有死打,大部分时间里,两位家主都是在躲避,或者是抱头鼠窜。 看到段无言制服了无损兽,庄家的那位家主也是大声道:“无言盟主,我们是不是该连手解决这个宗子明了,他比无损兽更棘手。” 段无言看着庄家那位就说:“庄艳奎,你要知道轻重,知道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什么。” 师家的家主这个时候“哼”了一声道:“无言盟主,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人牵制的可是当世最强大天师,再说了,你说这次仙迹会有灵宝降世,我们是冲着灵宝来的,可到头来,我们却招惹上了一只蛮荒妖兽,你既然说目的,那我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灵宝,根本不是什么妖兽。” 听着暗三家三位家主的争执,我心里暗喜,他们内部闹矛盾,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段无言看向师家那位也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师长林,就算这次仙迹降下的不是灵宝,而是一头来路不明的无损兽,可也是仙迹里的东西,你该不会不知道仙迹里面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吧,灵宝也好,妖兽也罢,只要和仙迹联系在一起,那就不得了。” 不得了? 看来仙迹还隐藏着什么我没有发觉的秘密。 父亲那边,在看到无损兽受伤后,也没有再着急追击庄艳奎和师长林,而是在擂台旁边停住,他看向无损兽的目光也是稍微变了一下,然后眼神微微向后方倾斜了一下。 他在留意刚才仙迹降下的那个土坑。 只不过我在擂台下面,暂时看不到土坑的情况。 袁氶刚在我旁边说了一句:“这无损兽如果如此轻易被制服,那作为这次仙迹降下的东西,不要也罢。” 袁氶刚话音刚落,无损兽再次“吼”的大叫一声,他的一只爪子伸过头顶,直接把插进自己脑袋里面的千刃给拔了出来。 鲜血顺着无损兽的脑袋往下流,那千刃上也是沾满了血,被拔下来后也是“哒哒”地往下滴血。 无损兽看了看手里的千刃,又看了看远处的段无言,“嗖”的一下,就把手中的千刃对着段无言扔了回去。 那千刃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到了段无言的跟前。 段无言本来想着通过自己的外周天意识先控制那支千刃停下,可却没想到无损兽抛出千刃的力道之大,导致千刃惯性极强,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段无言在千刃靠近后面飞快地转身,同时手里拐杖也是对着千刃打了过去。 “当!” 段无言本来就有些老态龙钟的身躯,一下更加的颤巍了,他跄踉几步,拐杖撑在地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而那被打飞的千刃,不偏不倚,射在一个暗三家弟子的额头上,那位弟子自然是当场毙命。 段无言有些诧异地说了一句:“看来毒性没起到什么作用。” 庄艳奎、师长林那边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合力挡在了父亲的面前。 这次父亲也没有再静观其变,而是笑了笑说:“看来真得杀了你们呀。” 说着,父亲手一挥,无相法身挥着法天矛就对着庄艳奎先冲了过去。 而父亲的手往侧面一身,手中也是出现一根法天矛,接着他自己也是挥舞着法天矛对着师长林冲去。 一人,一法身,父亲如有神助,顷刻之间就把庄艳奎和师长林给打下了擂台,父亲和无相法身也是跳了下来,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无损兽那边走去。 被打下擂台的庄艳奎、师长林也是迅速回身,想要继续阻挡父亲。 父亲则是瞪了他们一眼说:“给你们机会了,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 说罢,父亲手中的法天矛就“嗖”的一声,犹如投掷标枪一样,对着师长林扔了过去。 那法天矛的速度极快,加上父亲和师长林之间的距离又短,师长林根本躲避不开,所以他只能猛吸一口气,然后利用国术的金钟罩来进行防御。 一团气息犹如透明的钟一样,护住师长林。 可法天矛“当”的一声,在撞击了师长林的金钟罩防御之后,直接给其防御上钻出一个孔来。 而师长林那边,在用出金钟罩的瞬间,身体已经开始向侧面躲避。 所以法天矛在刺穿金钟罩,并没有刺中师长林的胸膛,而划过他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来,不一会儿师长林整个衣服的左臂都变成了血红色。 此时走到我身边已经有一会儿的柳辛柏就惊叹了一句:“最强大天师,果然名不虚传。” 我看了看柳辛柏说:“你的手下只有这些吗?” 柳辛柏苦笑道:“宗大朝奉,我可不像你,荣吉有那么多人支持你,而我在柳家支持的人甚少,能发展出这些忠心的手下已经实属不易了。” 我点了点头。 柳景慧此时也才和我打招呼:“宗大朝奉。” 我“嗯”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说:“你藏的倒是很深,我都没有发觉你是站在柳辛柏这一边的。” 柳景慧笑道:“宗大朝奉,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一些端倪了吧。” 果然,柳景慧是聪明人。 卢橙橙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这次,你们荣吉的人太少,没占到多少便宜,一会儿柳家的内卫,还有暗三家的精英们一起动起来的话,那咱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说着卢橙橙指了指看台上那些保持中立的人说:“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虎视眈眈,他们不参与并不是忠于荣吉,而是在审时度势,谁占了上风,他们就会帮谁,我们要是不带点人站在你们这一边,恐怕已经开始有人从看台的茶座上下来,站到柳家和暗三家的队伍中了。” 的确如此。 我点了点头。 柳辛柏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只不过这一次,我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要是失败了,我可真就和荣吉一起完蛋了。” 袁氶刚这个时候在远处就说了一句:“柳家小子,你这次算是站对了队伍,荣吉不会败的。” 柳辛柏对着袁氶刚也是拱了拱手。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卢橙橙的父亲卢正东就对着卢橙橙这边怒吼一声:“卢橙橙,你给我滚回来。” 卢橙橙则是笑了笑说:“父亲,你杀了我的母亲,你觉得我还会站在你那一边吗?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生父,我早就杀了你了。” 卢橙橙的笑容显得有些恐怖。 这个时候,柳云一也是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看到柳云一走过来,卢橙橙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一下抱住了柳云一亲切地叫了一声:“舅舅!” 柳云一流下了眼泪,伸手在卢橙橙的脑袋的摸了几下说:“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这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父亲那边的战斗已经逐渐进入了白热化。 师长林受伤后,师家的二当家师长兴也是冲了回去。 接着庄盐亭、段鹤也是杀了回去。 除了段无言,暗三家的五个老怪物开始合围我的父亲。 只不过父亲挥舞着法天矛和自己的法神相互陪护,让那五个老怪物联手都没有讨到任何的便宜。 至于无损兽这边,也是冲向了段无言。 段无言继续控制千刃出击,柳非生也是知道,若是段无言出了什么事儿,那柳家和暗三家的合作也就要结束了,所以他再次指挥内卫施展神通,阻拦无损兽攻击段无言。 场上的战斗规模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震撼了。 而我这个时候,心跳也是逐渐开始加速,我隐约感觉自己身上的气,正在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只不过这股力量不是来自无损兽,而是来自擂台上那个落下仙迹的深坑。 难不成,那深坑里面还有东西? 正文 第267章 落坑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被牵引,我并没有声张。 另外这种牵引的力还不是很强,我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而出现的错觉,毕竟我的气脉还没有完全连通,我对自身气的感知也是有些模糊的。 父亲那边势头很猛,暗三家五个老怪物都没能阻止父亲的脚步,父亲距离无损兽越来越近。 看样子,父亲也是冲着无损兽去的。 段无言那边见状,也是拄着拐杖从擂台上跳了下来,在专心对付无损兽的同时,嘴里还大声喊了一句:“牵制宗子明,不能让他靠近无损兽。” 无损兽这边脑袋上被打破的甲片这个时候已经重新聚合到了一起。 这下可以更加确定它是无损兽了。 柳家内卫那边,符箓已经用光了,现在全靠一些术法来支撑,没有了符箓,无损兽压力减小了不少,它和段无言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 段无言那边,也是主动靠近无损兽。 我知道,段无言这是担心被我父亲抢了先。 柳非生这个时候也是发现了我父亲和段无言的意图,便没有继续站着看热闹,也是飞快跑了几步,和段无言站到了一起,同时他还对段无言说了一句:“段兄,仙迹到手后,我们平分如何?” 段无言这个时候也清楚,没有了柳家内卫协助,他带来的那些暗三家子弟肯定要折损不少,而且他恐怕也没有办法单独打赢无损兽,便点了点头说:“可以,反正我们要的也不是无损兽本身,而是它身上的成仙契机,和你共享这个秘密,也无妨。” 成仙的秘密? 我瞬间恍然大悟。 仙迹之中,降下的灵宝也好,妖兽也罢,他们都是真仙留下的东西,里面肯定藏着真仙的力量,对那些力量进行研究,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大天师瓶颈,顺利成为真仙的契机。 如此说来,那这个仙迹给我父亲岂不是最合适,他可是当世最强大天师,距离真仙最近的人。 无损兽看着两个人靠近,就将脖子伸长对着两个人“吼”的怒吼一声,一团黑气从它的喉咙中跑出来,然后化为一道黑色的气焰对着段无言、柳非生二人缠绕而去。 柳非生原地立定,飞快捏了一个指诀,一股黑色的煞气就从他的脖领中满溢出来,那黑色的杀气在他的脑袋上凝聚成一颗直径一米多的鬼头。 那鬼头猛然张嘴,竟然将无损兽喷出的黑色气焰一口给吞了下去。 柳非生嘴里这才说了一句:“鬼头降——吞无。” 那鬼头吞下黑色的气焰后,也是张开大嘴,狰狞地对着无损兽“嗷呜”叫了一声,仿若是在挑衅。 无损兽也丝毫不示弱,同样“吼”的怒吼一声。 段无言看了看一旁边的柳非生道:“柳家主,终于肯拿出真本事了。” 柳非生“哼”了一下道:“少废话。” 无损兽这边攻击受阻也是停在了原地,它看了看段无言和柳非生,然后转头又看了看柳家内卫的人群。 它忽然调转方向,对着柳家内卫那边冲了过去。 柳非生赶紧道:“柳家子弟,全力迎战,退者,杀!” 柳家那些人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段无言也是大声道:“新三家众弟子听令,帮助柳家制服无损兽,同时防住荣吉的逆贼靠近无损兽。” 一半的暗三家弟子帮助柳家,一半的则是站成一排来抵挡我们。 本来我准备让大家继续冲,可父亲却说了一句:“不要参战。” 这个时候,擂台上已经没有人了。 我看了看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们四个一会儿在这里站着不要动,我找个机会悄悄摸到擂台上去,那边可能还有东西。” 李成二摇头说:“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 我说:“咱们几个一起去,目标太大了。” 东方韵娣此时就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那边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了,不断有柳家和暗三家的弟子倒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趁着众人不注意,然后缓缓退到了人群的最后。 此时看台上茶座里的中立成员也没有再注意我了,他们的目光全部放在父亲和无损兽那边。 毕竟那才是焦点。 我退出的很顺利,为了不惊扰到暗三家和柳家,我和东方韵娣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擂台的另一侧。 这边没有人驻守,茶座上的那些人,为了看清楚战斗,也全部转移到了战斗的那一面去,这一面的茶座上也没有人。 站在擂台这边,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沿着台阶上擂台。 东方韵娣紧跟在我后面小声说:“没想到我们会这么顺利。” 我说:“不是我们顺利,是我父亲牵制的太好了,你以为他为什么把暗三家的那些怪物引下擂台,这边深坑里面的异常情况,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又想起自己父亲那个向后斜视的眼神了。 现在想来,他可能是在提醒我。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看来你们父子两个还是很有默契的呀。” 我笑而不语。 等我们走上擂台的时候,我身上的气被牵引的感觉就愈发的浓厚了。 我一路小跑走到深坑的旁边,这个时候茶座上终于有人发现了我俩。 其中还有人大喊:“快来,宗大朝奉和东方家的那个丫头上擂台了。” “他们要干啥?” “他们去了仙级的深坑?” “坑里还有东西?” 听着茶座上众人的议论,段无言、柳非生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柳非生更是直接对着柳家那边说了一句:“来人,趁着宗禹脱离荣吉的保护,给我杀了他。” 立刻有几个柳家的人想要靠近擂台。 可不等他们上来,东方韵娣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掌大小的迷你弓弩来。 她飞快扣动扳机。 “嗖嗖嗖……” 数支银色的小箭矢飞了出去。 那些柳家的低级弟子根本躲避不及,那几个人瞬间倒地不起,哪怕是膝盖中箭的,也是瞬间倒地昏厥。 看来东方韵娣的弩箭上也涂抹了某种毒药。 我有些诧异看了看她,她则是对着我笑了笑说:“我们东方家善于工事,这机关术也在我们的范畴之内。”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深坑最中心。 那边有刚才石柱插在那边留下的一个黑洞。 牵引我体内气的那股力量就是从黑洞中传出来的。 我二话不说跳下黑洞。 东方韵娣那边又飞快射出了几支银色的弩箭,同时又从包里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将小盒子卡在弓弩上。 看样子那是装弩箭的弩盒。 那小东西基本相当于一把枪了。 就在一步一步靠近深坑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快点,人越来越多了,我快顶不住了。” 这个时候,我耳中已经快没有东方韵娣的声音。 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黑洞上。 等我来到黑洞旁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看的时候,我脚下忽然踩空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手机“啪”的一声掉进了大腿粗细的黑洞里。 我这才发现,黑洞并不深,差不多一米五左右,我手机在下面扔着,还亮着灯,可就算只有一米五,我的手也够不着将其拿出来。 看到黑洞里面空空的,我不禁有些失望。 可就在感觉到失望的瞬间,那牵引我气的感觉越来越强了。 我双手中的气更是不自觉的满溢了出来,然后往黑洞里面流去。 “汩汩……” 我甚至还听到流水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柳家的弟子冲上了擂台,东方韵娣的弩箭也是打完了,她也飞快地跳下坑来,站在我的身边说:“宗大朝奉,我们被包围了。”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可脑子却有些不够数,嘴里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或者说,我感觉自己已经回答了她,其实我根本没有说话。 “宗大朝奉?” 东方韵娣还在喊我,可我依旧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同时我也发现,围着我们的柳家人中,有两个人我是认识的,一个是柳家的茶馆柳浅浅,还有一个是柳家内卫,柳陌焓。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七八个柳家的高手,每一个都是真人水准。 东方韵娣见喊不应我,就推了推我肩膀。 这个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有些恍惚,她这么一退,我便有些没有站稳,整个人就向前摔去。 东方韵娣赶紧扶住我,问我怎么了。 我说:“那洞里有东西,在吸我的气。” 东方韵娣见状,连忙松开我,往后也退了几步说:“我接触你的时候,我的气也会传导到你的身上。” 柳浅浅看了看柳陌焓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柳陌焓就说:“坑中有古怪,我们不要贸然下去,降头术攻击他们。” 我现在肯定没有战斗力,东方韵娣一个人也防不下这么多的降头术。 难不成我今天就要栽到这里了? 坑外的那些柳家人已经开始捏动指诀,黑色的煞气已经萦绕在他们的周身,降头术随后便到…… 正文 第268章 未明 第268章 未明 就在那些降头术化为恶灵要向我和东方韵娣扑过来的时候,那黑洞里面的引力忽然又增大了几分,我的右胳膊被死死地拽进洞里,整个人爬在洞口根本动弹不得。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将自己周身的气息也是调了起来,眼看她准备用自己的身体去吃下所有降头恶灵的时候,我身体忽然一热,体内的仙气脉瞬间连通了一次。 接着一股温和的暖风就从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嗡!” 一阵暖风吹过,那些降头恶灵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在深坑旁边释放降头的柳浅浅,柳陌焓等人也是急退了数米,还有两个人甚至直接被掀翻在了地上。 这么柔和的风,竟然有如此的力道。 在那阵暖风吹过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右臂上的吸引力轻了不少,一把将胳膊从深洞里抽出来,人也是站了起来。 东方韵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笑道:“我差点忘记了,有仙气的地方,对你来说,你是无敌了,刚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说:“我也忘记了。” 说话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就发现自己掌心红红的,还有不少汗珠子从掌心冒出来。 东方韵娣笑道:“虚汗?” 我瞥了她一眼说:“别什么都和李成二学。” 同时我也低头看了看深洞,我的手机还在里面亮着,不过此时的洞里面已经不是空的,在我的手机有几丝金色的光线犹如长线虫一样绕着手机的亮光游动。 那些金色光线的动作十分的轻盈,就好像是海里的水幕。 再看柳浅浅、柳陌焓等人退后了几步,又重新冲回到了深坑的旁边,他们见我看着深洞发呆,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柳浅浅更是抢先一步跳下了深坑,手中捏着一团恶鬼煞气,近身对着我的额头拍了过来。 东方韵娣抬手一团道气便挡了过去,直接将柳浅浅的恶鬼杀气给打散了。 柳陌焓这个时候一甩手,同样一团恶鬼煞气袭来,另外她也跟着跳下了深坑。 我慌乱之中取出一张御火灵符。 御火灵符是离卦开头,符文上配“火以重明,乃化天下”的字样,我手中的成符多为黄阶中品。 符箓捏在手中我心中默念:“离者,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火蟒!” 我心中行咒极快,心中念罢手中的符箓便“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一团火焰就把我和东方韵娣给包裹了起来,接着那火焰直接绕着我们两个身体挡下了柳陌焓的恶鬼煞气,再化为一条火焰巨蟒呼啸而出,对着柳陌焓撞击了过去。 柳陌焓吓了一跳,飞快调集恶鬼煞气来进行防御,可那煞气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就急速瓦解了。 “嘭!” 柳陌焓的身体被火蟒撞到,整个人被撞飞出了深坑,然后重重地摔在擂台上。 这让其他几个也准备跳下的深坑的柳家弟子不由后退。 柳浅浅更是在深坑里躲到另一边去,完全不再靠近我,因为我已经又捏上了一张御火灵符。 我着实没想到这御火灵符竟然会有如此威力。 早知道,我早用火符了。 在我用出御火灵符后,我就发现周围茶座上那些中立人士,有不少从座位上“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其中还有一个人说道:“你们还记得不,宗大朝奉好像已经用了三种灵符了吧,土、水、火,他不会能操控五行全属性灵符吧,那也太逆天了吧。” 另一个人也是说道:“的确,我们修行者都有自己的五行命理,所用灵符也要和自己的五行相符,若是相悖逆,就算给我们蓝符、紫符,我们也用不了。” 茶座里那些人惊讶,擂台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少不了吃惊。 只可惜我在深坑里,看不到擂台下那些人的表情和反应。 我捏着手中的御火灵符看着柳浅浅说了一句:“柳大茶馆,你是铁了心要站在柳家逆贼那边了吧,你若是现在收手,你刚才所做的这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柳浅浅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好像还没弄清楚,局势现在对荣吉是不利的,一会儿的战局,只要宗子明败了,剩下你们这些人,不足为惧。”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想要临场劝降柳浅浅,想太多了。 我再次施展御火灵符,同样一道火蟒飞出,柳浅浅也是被打出了深坑,这深坑里就剩下我和东方韵娣两个人了。 东方韵娣看了看说道:“果然,你的五行灵符,要大放异彩了。” 我说:“土看着一般,水拉了胯,好在火符争气。” 东方韵娣则是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你施展的方式不对,五行灵符各有千秋的。”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擂台上又多出几个人影来。 我转头一看,就发现是柳天成带着柳家的弟子冲上了擂台。 至于我们那边的人,则是全部给柳家人和暗三家给拦住了,不用看,单是听擂台下面的动静,我就知道,因为我偷上了擂台,下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柳天成虽然受了伤,可毕竟还是天师,我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而他来到深坑旁边的时候看了看我道:“没想到这次的仙迹,除了无损兽,竟然还有东西……” 不等柳天成说完,我旁边那深洞里面的几条金丝竟然绕着我手机从下面缓缓飘了起来。 这一下柳天成,以及周围的柳家弟子全部愣住了。 而那金丝出来后,直接对着我的右手腕缠绕了过来。 “嗖嗖嗖……” 金丝瞬间缠在了我的右手腕上,而我的手机“啪”的一声又掉了下去,不过这次没有掉在洞里,而在掉在洞口,我的手机屏碎掉了。 见状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卧槽!” 东方韵娣见我关注点是手机屏,就推了一下我的右臂问我:“宗大朝奉,你右手腕没事儿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说:“那几根金丝扭缠在一起,缓缓形成了一个树根形状的手镯。” 等着形状差不多了,它身上的光亮渐渐散去,真的变成了一只金镯子。 这是什么情况? 柳天成愣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对着我冲了过来,他周身的气息也是调集了起来,滔天的煞气很快就把整个深坑的四周给包围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听到柳非生的声音:“天成,快躲开!”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柳天成周围的煞气“嗡”的一声全散掉了。 再看柳天成缓缓底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而他的胸口被一根长长的爪子给贯穿了,他身上的气息正在飞快的消散掉。 我这才发现,在黑色的煞气消散后,无损兽站在他的身后。 接着无损兽手一甩,直接把柳天成摔下了擂台。 我这边也是吓了一跳,这东西不是被柳家内卫、柳非生和段无言给牵制住了吗,怎么跑上擂台杀柳天成来了? 正当我满心疑惑的时候,段无言、柳非生两个人也是跳上了擂台。 无损兽立刻转头面对他们,挡在深坑的外面,看它无损兽的样子,好像是在阻止外面的人靠近深坑,换句话说,它好像是在保护我。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说:“我们好像有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东方韵娣一起爬出了深坑,我们趁着无损兽给我们争取的时间,得找出一条跑回我们阵营的路来。 我们爬出的时候,无损兽下意识往我们这边靠了靠,我能感觉到,它对我并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很显然是在护着我,防止有敌对情绪的人靠近我。 见状我心中也是激动起来,如果有无损兽做保镖,那我岂不是无敌了。 此时段无言则是说了一句:“没想到,灵宝竟然还在坑里,这无损兽不过是灵宝的附庸而已。” 我一下也明白了,我手腕上的灵宝,应该是控制异兽用的。 柳非生则是有些不耐烦说:“还废什么话,杀了那个小子。” 说着,柳非生就要对我动手。 “吼!” 无损兽感觉到了柳非生的意图,直接对着其大吼了一声。 而我趁着这个间隙也是看了看擂台下面,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擂台下面已经乱作了一团,这次不光是擂台的一面,擂台的各个方向都有不同规模的混战。 同时我也看到柳辛柏那边,他已经有些缓慢地向柳天成的尸体走了过去。 卢橙橙带着几个柳辛柏的心腹在旁边护着他。 至于柳非生刚才虽然提醒了柳天成小心,可他对柳天成的死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这才想起柳辛柏之前说过的话,柳天成在柳家虽然有权力,可终究不是长子,没有继承柳家家主之位的资格。 这也导致柳辛柏同样没有继承资格,他们终究只是未来柳家家主的垫脚石和辅佐者吧。 话又说回来,这未来柳家的继承者又会是谁,他们好像还没有露面。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柳家还留着后手。 同时我也想起,柳家那个始终没有出来的新军师,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柳家未来家主的旁边。 局势好像变得没有那么明朗了。 正文 第269章 急转 第269章 急转 我心中的想法有些多,脚下的动作就有些不协调了,后退的时候,脚不由崴了一下,身体不由一晃。 东方韵娣赶紧扶住我。 可就是我这么一动,柳非生就没有任何犹豫地向我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我虽然看到了,可完全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无损兽想要反应,可段无言却不给它机会,段无言这次没有用千刃,而是挥舞着手中的拐杖率先一步来到无损兽的面前,手中的拐杖带着一股阴损的气息对着无损兽的腹部刺了过去。 无损兽只能挥动巨大的爪子去挡,同时转头对着柳非生“吼”怒哮一声,仿若在警告柳非生不要靠近我。 而柳非生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手一举就把我从地上给举了起来。 东方韵娣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挥着拳头运转道气对着柳非生打去。 可她的拳头还没有打过来,已经被柳非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一脚给踹飞了。 “嘭!” 东方韵娣直接又跌入了深坑中,沿着坑壁滚了几下,落入了坑底,暂时不动弹了。 将我举起来后,柳非生一把就去抓我的右臂,想要将那金色的手镯从我的右臂给捋下来。 可就在他要碰到了那树根形状的手镯时,那手镯忽然生出几根尖刺。 “嘶!” 柳非生倒吸一口凉气将手缩了回去,他缩的很快,可他左手的食指还是被刺了一个针眼大小的伤口,鲜血很快就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柳非生掐我的脖子也是越掐越紧了,我已经不能呼吸,我双手也试图抬起来去掰开柳非生的手掌,可右手之前被抓住了,左手抬起不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将手臂抬不到脖子处。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死的了。 父亲的声音传来:“放了我儿子!” 父亲的声音虽然很响亮,可他依旧在擂台下面,暗三家除了段无言以外其他的五个高手将我父亲拖得死死的,完全不给他靠近我的机会。 至于我们同伴,以及荣吉的高手们,也是被柳家的内卫,和暗三家的数百精英给牵制住了。 我们的人来的还是太少了。 柳非生往擂台下面看了看,然后对着父亲笑道:“放了他? 呵呵,那也行,你们所有人都住手,跪在地上,不准反抗。” 同伴们和荣吉的诸多高手自然不会上当。 他们若是停手,大家基本都要死在这里。 柳非生见没有人停手,便继续说:“也罢,今天我就在这里杀了这个荣吉的大朝奉,这小子应该是历任荣吉大朝奉中在位最短,实力最差的一个了,他的存在根本就是荣吉的耻辱,而我们柳家做的事情,就是改变荣吉的历史,甚至可以说是重振荣吉。” “从今天开始,荣吉的大朝奉,应该再次回到我们柳家!” “天字列九家不能担当荣吉大朝奉的规矩,该结束了。” 柳非生这是想做另一个柳生愁了啊。 说话的时候,柳非生掐我的力度越来越大了,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越发的模糊了。 无损兽拼命的大吼,可却挣脱不了段无言的纠缠,此时的段无言已经又调动了数百根千刃到身边,那些千刃将无损兽围得死死的。 无损兽向我这边靠近一步,就会被数十根千刃同时击中,虽然无损兽不会受伤,可却会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的向后退上一步,如此一来,无损兽根本无法靠近我。 不过段无言这个时候也不好受,为了给柳非生争取时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双手和身体也是抖了起来。 他所用的力量,已经超过他能承受的极限。 所以段无言就咬着牙催促柳非生:“杀一个毛头小子用这么长时间吗?” 柳非生表情很从容,可接下来的话却说的很无奈:“这小子脖子很硬,我已经全力了,可还是掐不断,他的脖子上有一股气护着,很棘手。” “不过他也撑不了几秒了。” 就在我意识中的黑暗越来越深的时候,我的耳畔忽然想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响了一会儿铃声停止,然后是微信视频打过来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是从我落在深坑的手机中传来的。 柳非生也是被声音分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手机,然后淡淡一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他继续加大力度的时候,手机视频的声音也是停下了。 再接着会场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叫声。 “嗷!” 仿若龙吟。 再接着会场门口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崩塌的声音,一个庞然大物带着一阵尘埃撞碎了大门的门框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 柳非生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七彩大蛇!” 七彩大蛇,蒋家的守护神? 这蛇头全力奔跑,就像是一辆失控的卡车,沿途的众人纷纷躲避,一些来不及躲避的柳家和暗三家弟子则是全部给七彩大蛇压在身下给轧死了。 我这个时候利用仅存的余光看了看,就发现那七彩大蛇,好像比我们在蛇庙的时候看到的更大了一些。 顷刻间,七彩大蛇已经冲到了擂台边。 “嗖!” 大蛇忽然跳上了擂台,直接对着柳非生撞了过来。 柳非生慌乱之中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也是松了一些。 他这一松,我的力气就恢复了一些,我双手猛抬起来,对着柳非生掐着我的手掰了过去。 特别是我右手上树根镯子上的尖刺,直接对着柳非生的手刺了过去。 而那些尖刺会自动完全躲过我的皮肤,完全不会伤到我。 柳非生“啊”的惊呼一声,手臂上被那金色的尖刺扎出了好几道口子。 他手一疼,就把我对着七彩大蛇摔了过去。 同时他也飞快向后跳了几米。 “嘭!” 我撞在七彩大蛇的脑袋上,然后又滚落下来,掉在了擂台上。 我身体疼的厉害,可意识却逐渐清醒了过来。 能够呼吸之后,我更是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还“咳咳”地猛咳嗽了几声。 大蛇并没有立刻去攻击柳非生,而是低头看了看我,它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而我从大蛇的眼中好像看到了蒋苏亚的情绪。 一瞬间我明白了,蒋苏亚和大蛇完成了契约,所以隔着这么远,蒋苏亚依旧能够通过契约将自己的情感通过大蛇传递过来。 刚才的电话,还有视频,肯定也是蒋苏亚打过来的。 她大概是意识到了我有危险,然后危机之中触动了和大蛇的契约,然后通过大蛇感知到了会场的情况,再让大蛇冲进会场。 至于大蛇从何而来,我也是瞬间想清楚了,之前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停着一辆装有巨大集装箱的卡车,大蛇应该就藏在卡车上的集装箱里面。 柳非生退后了几步,然后又看了看擂台下的蒋文庭那边道:“姓蒋的,你这是要和我柳家死磕到底了吗?” 蒋文庭和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和暗三家的人激斗,听到柳非生的话,也是“哼”了一声说:“少废话,维护荣吉是我辈之责,想杀宗大朝奉,你得先过我们蒋家这一关。” 蒋文庭这话可能并非全部由心而发,可我能确定一点,蒋文庭把整个蒋家的命运都压在我和蒋苏亚的身上。 大蛇确定我没有事情后,又对着远处的柳非生“嗷”的叫了一声,然后“呼”的一声冲了过去。 柳非生猛然排出一团煞气,一个巨大黑色鬼头就挡在他的面前,直接撞上了七彩大蛇。 “嘭!” 大蛇被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脑袋不由晃了几下,显得有些晕。 柳非生也是退后了几步说道:“蒋家的守护大蛇,也不过六段天师的实力,终究比我这个大天师还是差了一些……” 不等他说完,那晃了一下脑袋的大蛇,又对着他撞了过去。 这一下比之前更为的生猛。 再看段无言那边,对抗无损兽已经到了极限。 他也是发现柳非生这边已经失手,便没有再坚持,直接“呼”的一声向擂台下面跑去。 那些阻止无损兽的千刃也是瞬间崩溃。 冲破了千刃阻拦的无损兽“吼”的一声对着柳非生扑了过去。 见状柳非生哪里还敢原地待着,飞快躲避。 “轰!轰!” 两声巨响。 大蛇一头撞在擂台上,又撞出一个大坑来,而无损兽爪子落地,也是踩出了一道裂缝。 无损兽和大蛇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盯住了柳非生。 四目,皆是怒火。 段无言跳下擂台之后,就对着暗三家的弟子大喊一声:“大家分开撤退,一个月后,昆仑废墟集合。” 说罢,他最先往会场的门口跑去。 我父亲身边,那几个暗三家的怪物也是抽身离开。 接着众多暗三家的弟子纷纷开始退出战斗。 柳非生见状,满脸绝望。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他“呵呵”冷笑一声,已经懒得斥责段无言了。 至于茶座上那些中立的人士,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怎么战队了。 其中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助宗大朝奉平叛!” 诸多家族的人冲下茶座,加入了压制柳家的阵营中。 父亲那边,没有追逃走的暗三家众人。 袁氶刚那边也是大声说了一句:“先别追暗三家,眼下先控制住柳家,稳住蜀地江湖的形势。” 至于我这边,身体恢复了一些后,就跳到了深坑里面去查看东方韵娣的情况。 她只是昏迷,我发现她的呼吸较为匀称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把我的手机也捡了起来。 未接电话,未接视频,果然都是蒋苏亚打来的。 我看着手机,然后看了看深坑外的柳非生,就道了一句:“柳家主,一切都结束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正文 第270章 制衡 第270章 制衡 听到我的话,柳非生“呵呵”一笑道:“结束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柳家了吧!” 说罢,他的双眼迅速变成了纯黑色,半点眼白也没有露出来。 再接着整个黑糊糊的眼睛中开始缓缓满溢出黑色的煞气来。 同时柳非生嘴里也是说道:“绝命煞,地魂,地狱鬼潮!” “嗷嗷嗷嗷……” “呜呜呜呜……” 一阵阵哀嚎的声音在柳非生的身边传开,接着他周身的黑气就化为一只又一只的恶鬼,他们面目狰狞,獠牙外露,一个个身上的煞气都浓厚的厉害。 那些鬼煞,一看就是生前背负了十几条人命的极恶之徒。 此时东方韵娣已经缓缓醒了过来,她往柳非生那边看了几眼就说:“宗大朝奉,那是柳家降头鬼术中,柳天成可用五魄,而这柳非生用的不是魄,而是比魄更难、更厉害的魂。”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心里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在暗三家逐渐溃败后,柳家的人已经阻止不了我们了。 特别是父亲,他已经重新回到了擂台上。 更何况我的面前还有大蛇和已经帮我的无损兽。 想到无损兽,我又看了看自己手腕的树根金镯子,无损兽帮我应该和这灵宝镯子有关吧。 很快,我和东方韵娣也是爬出了深坑,这个时候御四家也已经冲上了擂台,茶座上那些站到荣吉一边的人,陪着我们的人已经把在场的几百个柳家的弟子,内卫全部给围住了。 只要制服了柳非生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看到御四家过来,我就对邵怡招了招手说:“小十三,给东方韵娣看看。” 邵怡立刻冲过来,开始给东方韵娣把脉。 而我在将东方韵娣交给邵怡后,缓缓地走向大蛇和无损兽的旁边。 弓泽狐本来想拉住我的,可李成二却拽住弓泽狐说:“让宗大朝奉去,这可是他立威的好时机。” 弓泽狐有些担心,可还是点了点头。 夏薇至和他的尸丹新娘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此时我看了看擂台下面,就发现柳辛柏已经到了柳天成的旁边,他对着柳天成磕了几个头,然后用手把柳天成没有闭合的眼睛给闭上了。 接着柳辛柏站起身对着擂台上的柳非生说了一句:“爷爷,一切都结束了,你没有让大伯,以及我的大堂哥来参加这次的水官解厄大会,不就是给柳家留了退路了吗?” “你早就知道,暗三家会耍鬼,也早就知道暗三家是靠不住的,现在暗三家撤了,仙迹的灵宝、无损兽也已经落在宗大朝奉的手里,我父亲死了,你称霸荣吉的夙愿落空了,看看台下的柳家弟子,蜀地江湖,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该结束了。” 的确,如果柳非生成功了,他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柳生愁,让柳家再次主宰荣吉。 只可惜没有如果可言。 父亲这个时候也站到了柳非生的附近,无相法身挥舞着法天矛也是加入了七彩大蛇,无损兽对柳非生的合围之中。 此时的柳非生已经站在了“绝路”上。 而我这边也站到了七彩大蛇和无损兽中间的空隙上。 这两个大家伙气场很足,站在它们中间,我多多少少有点怯场的意思。 柳非生听了柳辛柏的话,又看了看我父亲、无损兽和七彩大蛇道:“我已没有退路。” 说罢,他就召唤恶鬼对着我猛扑过来。 无损兽“吼”的叫了一声然后一下挡在我的身前,那些鬼物直接全部撞在了无损兽的甲片上,而无损兽的甲片不但可以防御物理的攻击,术法、鬼物的侵袭也统统能够挡下来。 再看七彩大蛇,脑袋猛然向高处蹿高了一截,然后巨大的脑袋对着柳非生撞了过去。 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是挥着法天矛跳了过去。 至于父亲本人,也是捏着法天矛随着自己的无相法身冲了上去。 柳非生终究只是刚升的大天师,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的对手里面,还有我父亲这个当世最强大天师。 躲开了七彩大蛇和无相法身的攻击,他却没有精力再去躲避父亲的攻势。 “嘭!” 父亲手中的法天矛刺中了柳非生的胸膛,他身上的煞气随着一声巨响,彻底散掉了,那些恶鬼也是瞬间化为黑雾消失。 再看柳非生体内的气脉也是瞬间涣散掉了。 而我也看的出来,他最后一击是冲着我的命来,并没有给自己留多少后手。 因为已经看到,那些恶鬼撞在无损兽的甲片上,不少甲片已经出现了腐蚀,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化出了浓水。 若是没有无损兽,这些攻击直接落在我身上,我整个人恐怕都要化掉了。 好在无损兽受伤之后,已经开始自我恢复,我也就没有太担心。 气脉涣散的柳非生“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挂着一脸诡异的微笑说:“终究还是败了。” 父亲没有立刻杀死柳非生,而是收了无相法身,周围的气脉,以及自己手中的法天矛,然后对着台下被围住的柳家弟子说道:“柳非生被俘,结束了。” 柳家的弟子有不少人也是发现了这些,纷纷停止了抵抗,发生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的叛乱,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我们的人也是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只有柳家参加叛乱的人,则是全部一脸的落寞。 那些站在柳家这边的蜀地江湖中的家族,也是一脸的悔恨和懊恼。 反倒是后来站在我们荣吉这边的蜀地江湖家族的人,一个个面露喜悦,他们心中想的肯定是会得到荣吉的什么奖赏。 我往擂台下面看了看,忽然发现刚刚站在柳家队伍的人中,有不少也随着暗三家一起逃走了。 其中就包括前魔都陶家的军师——袁四飞。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眼下就是眼前的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袁氶刚这个时候也是走上了擂台,他对着我笑了笑说:“小禹,接下来柳家这些人怎么处置?” 打赢了柳家,我心里高兴,可脸上却是笑不出来的,因为这次水官解厄大会上死了太多人了。 整个会场都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柳家作为荣吉天字列九家的资格,暂留,不过柳非生的家主之位肯定不能再做了,这次水官解厄大会,柳辛柏帮了我们不少,所以我提议,柳家以后的家主,就让柳辛柏来做吧。” 袁氶刚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则是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现在让柳辛柏上位,还是太早了一些,毕竟柳辛柏身边只有那些人,柳非生虽然失败了,可柳家第一继承人却没有露面,他会代替柳非生继续把持柳家,就算柳辛柏上位,也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名号。”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很快东方韵娣又快速小声对我说:“既然已经给了柳辛柏头衔,我们又没有办法从柳家北部给予他帮助,那我们不如给蜀地江湖,这次帮助我们荣吉的家族一些好处,让他们站到柳辛柏的一边,我们用柳辛柏在蜀地江湖和柳家长子嫡系抗衡。” “蜀地分两派,这样可以帮到柳辛柏,也可以制约柳家嫡系一脉,一举多得。” “再有,暗三家这次的反应,肯定会让柳家嫡系内部十分的失望,我们也可以派人去做说客,如果能争取到柳家的嫡系,那柳辛柏这张牌就没用了。” 东方韵娣是捂着嘴在我耳边说这些话的,外人听不到。 可在提到柳辛柏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向他那边看了一眼。 柳辛柏正好也在看我,见我看向他,他就对我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这个柳辛柏也是聪明,他多半也是想到了东方韵娣会说什么。 我这个时候也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我答应过柳辛柏的,而且柳家的嫡系就算被说服了,我也是信不过他们的,别忘了,是我父亲废了柳非生的神通。” 说话的时候,我往柳非生的面前走了几步。 父亲则是拦住我说:“小禹,别靠近他,他的气脉还没有完全散掉。” 我点了点头,站在距离柳非生两米左右的位置。 柳非生爬在地上看我,这个时候他的老态表露无遗,整个人的状态急剧下降,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看到我站了过来,柳非生就对我说:“宗大朝奉,蜀地柳家输了,还烦请大朝奉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无辜。” 我说:“我不是你,我不会滥杀无辜。” 我和柳非生说话的时候,我也发现台下的柳景慧也是凑到了柳辛柏的耳边在说什么话。 随着柳景慧越说越多,柳辛柏看我的眼神也是搀杂了一丝复杂在其中。 我知道,我和柳辛柏的合作,以后将不会那么的纯粹。 以后我们两个之间,恐怕也会彼此算计。 当然这种算计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不会去伤天害理。 柳非生这个时候“呵呵”笑了几声,把我的视线吸引回来,他则是继续说:“钧天长戟的戟头,以及那树根,就赠予宗大朝奉了,就当是这次水官解厄大会,宗大朝奉赢得的奖励吧,我,败了!” 说罢,柳非生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随着柳非生的笑声散开,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然后整个人一命呜呼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非生是我父亲杀死的。 我和柳家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上了。 柳非生虽然输了,可荣吉要是清理柳家蜀地的影响,恐怕还会引发一场恶战,就目前而言,这行恶战是必须避免的,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暗三家。 所以,蜀地还是让柳辛柏和柳家的长子嫡系去相互制约吧。 看到柳非生咽气,父亲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我说了一句:“小禹,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右手腕上的灵宝。” 正文 第271章 落幕 第271章 落幕 听到父亲的话,我愣了一下就准备往父亲那边走去。 可无损兽却一下挡在我的面前,对着父亲“吼”的怒哮一声,它好像是担心父亲抢夺我手腕上的灵宝。 我则是下意识回头瞪了无损兽一眼,此时的无损兽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严,在我瞪它的时候,它宛若变成了一只害怕被主人收拾的二哈,身子一下匍匐在了地面上。 这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本来我以为自己下意识地这么一瞪,会惹怒无损兽的。 父亲笑了笑,然后也冲着我走了几步,到了我的跟前,他就抓起我的手腕看了看,然后还在我手腕的灵宝上摸了一下说:“这东西不错,应该是灵宝束兽环,据说这东西可以将一股力量打在妖兽的体内,然后让妖兽受到镯子主人的控制,或者说,是将妖兽变为奴隶。” “最致命的是,这束兽环束缚妖兽是无差异的,就算是真仙级别的妖兽,一旦中招,也会变成镯子主人的奴隶,小禹,你这次捡到宝了,得了灵宝,还附送你一个无损兽。” 我“嗯”了一声说:“只是这灵宝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扔到这里来的呢? 难不成真的是真仙吗?” 父亲摇头说:“谁知道呢!” 父亲没有再说镯子的事儿,而是松开我的手腕,看了看一旁的袁氶刚说:“柳家的后续安排就交给你了,小禹涉足江湖时日不长,城府尚浅,处理很多事情考虑都不够周到。” 袁氶刚对着我父亲点了点头道:“子明,这你就放心吧,刚才大体的思路宗禹已经提出来了,而且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至于具体细节,就由我来制定吧。” 我听得出来,袁氶刚这是把平定蜀地柳家叛乱的功劳往我身上加。 想明白这些我就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不一会儿,柳辛柏、卢橙橙,以及柳景慧也是登上了擂台。 他们分别对着我、我父亲,以及袁氶刚拱手行礼,而后由柳辛柏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水官解厄的事儿真是抱歉,不过总体来说,结局还是不错的,我们挫败了暗三家的阴谋,家父,以及我爷爷也都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宗大朝奉可否允许我将他们的遗体予以厚葬。” 我说:“人都死了,我也没有兴趣鞭尸,至于怎么安葬他们,你随便吧。” 同时我心里也是佩服柳辛柏,他把九成九的责任都推给了暗三家,更是避开柳家不谈,直说了柳非生和柳天成两个人的错误,这一番话可谓是把柳家择了一个干净。 正当我准备补充说点什么的时候,袁氶刚就开口说了一句:“你父亲和爷爷固然有错,可你们柳家众人不分青红皂白参与这件事儿,终究也是有错的,不过荣吉这次就不予追究了,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袁氶刚还是敲打了柳家一下。 柳辛柏连忙拱手道:“一定,一定!” 接着柳辛柏挥了挥手,他手下几个年轻人就上台把柳非生的尸体给抬走了。 至于台下柳天成的尸体,柳辛柏也早就收了起来。 见柳辛柏的人收走了柳非生的尸体,不少柳非生的手下,都松了一口气,还有人更是直接开始抹泪。 不少人对柳非生还是很尊敬的。 柳家在蜀地根深蒂固,看样子柳辛柏短时间内,还是需要我们荣吉大力支持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我和他还在一条船上。 场下的人已经开始打扫会场,天字列九家的众人也是纷纷上了擂台,我看着各个家族的高手拱了拱手说:“今日多谢各位鼎力相助。” 众人纷纷拱手还礼。 蒋文庭更是率先说了一句:“为荣吉效劳,是我天字列九家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看得出来,蒋文庭很开心,在他看来,我的胜利,就是他们蒋家的胜利。 其他几位家主也是纷纷说了一些带有恭维的话。 我自然也不会全然当真,只是拱手回礼道一句:“过奖了。” 等诸位家主说的差不多了,蒋文庭就对着七彩大蛇拱了拱手说:“多谢前辈鼎力相助,有劳您了,我们明日就开始,把你们送回蛇庙去。” 七彩大蛇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往会场的外面去了。 蒋文庭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让其跟着大蛇出去,去给大蛇安排外面的大车了。 接着蒋文庭又问我:“宗大朝奉,用不用我也给你安排一辆大车,用来拉这无损兽?” 我刚准备说“需要”的时候,右手腕上的束兽环就微微亮了几下,几道金色的光线就飞到无损兽的旁边,然后钻进无损兽的身体里面,接着无损兽就开始飞快的缩小。 外形也是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最后它竟然变成了一头保温杯大小的香猪模样。 这模样也变得有些夸张啊。 就在我充满疑惑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这就是灵宝束兽环的神通,这可是法器所不具备的。” 我点了点头。 父亲继续说:“这束兽环变换东西的外形和主人的想法也有关系,在你的印象中,它的外形应该就是一头猪。” 我再次点头说:“主要它的鼻子太显眼了。” 另外我也反应过来,看着父亲问了一句:“爸,这束兽环的种种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呢?” 父亲想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西边说:“昆仑废墟。” 我再准备多问,父亲就打断我说:“行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自己去了解吧。” 看着无损兽变成了小香猪,还冲到我的脚下,在我的脚边一边蹭,一边“哼哼”叫,我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了,这就是刚才大杀四方的无损兽吗? 这也太垮了…… 此时,成觉大师和邵元培也是走上了擂台。 成觉大师对着我“阿弥陀佛”了一声说:“宗小施主洪福,得此灵宝,日后在荣吉必定一马平川。” 我赶紧道:“借成觉大师吉言。” 成觉大师继续说:“好了,水官解厄这边总算是没有让恶徒逞凶得逞,我和邵施主也就不多呆了,我们此行向西,若是有缘,咱们昆仑废墟再见。” 说罢,他又对着我“阿弥陀佛”了一声。 不等我说话,父亲就替我说道:“成觉大师,此次昆仑废墟,我儿子就不去了,你们先行赶路,过两日我会追上你。” 成觉笑了笑,然后和邵元培一起往会场外面走了。 当然在成觉大师和我说话的时候,邵元培也是分别和父亲身边的燕洞,以及我身边的邵怡做了分别。 燕洞还好,邵怡则是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了。 成觉大师走后,天字列诸多家族的人,也开始纷纷向我这边辞别。 我看得出来,这次事情之后,那些家主对我的态度将会极大的改观,不为别的,就为我右手腕上的灵宝。 至于柳家的那些叛徒,没有了柳非生,柳天成两个领头,现在已经是一片散沙,加上柳景慧站到了柳辛柏那边,场面暂时控制住了。 更何况,那些中立派已经站边荣吉。 等着走了一部分后,父亲就对我说:“接下来,我们留在蜀地还有几件事儿。” 我点头。 父亲继续道:“首先,我们要见一下柳家的嫡系长子,他是柳家家主的顺位继承者,也是柳辛柏的有力竞争者,他没有出现在这次水官解厄的会场,你也不好问罪。” “所以我们必须为柳辛柏撑下门面,让他在接下来的家主竞争中,获得一些有利的牌面。” “这其次,我们要查明一件事儿,那就是柳家水官解厄大会会场的第一次仙迹,柳家当时被人偷走了一样东西,而且柳家的人,也就是和你交过手的那个内卫柳陌焓,她从偷东西的人身上发现了你的气息,其实就是仙气。” “所以我怀疑,第一次仙迹当天,没有降下灵宝,但是有真仙降世。” “只是这世界上,真仙早就销声匿迹,若是真仙重新出现,那未必会是好事,所以其中的事态,我们必须查清楚。” “最后,便是蜀地客家的事儿,这次客家没有为难你,甚至暗中给你一些帮助,你应该上门感谢一下。”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父亲往擂台的角落看了看。 我也顺着看去,就发现在擂台的角落站着一个很是落寞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柳云一。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通过柳云一联系客家。 我还是点了点头。 父亲继续说:“对了,柳非生给你两样东西,一样是钧天长戟的残损戟头,另一个是大树根,长戟你留着,那大树根你要交给我,我要择日将其烧毁。” 我问为什么。 父亲就说:“那东西是一把钥匙,可以放出厉害祸根的钥匙,所以毁掉它,远比留着要合适的多。”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父亲对昆仑废墟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多的多。 而我对昆仑废墟的好奇心已经在急剧增加,不过我心里清楚,以我的实力,暂时还不适合去那边。 毕竟那可是真仙镇压祸根胎的地方。 在那种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正文 第272章 决策 第272章 决策 想着昆仑废墟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我不由望而却步。 接下来,我们并没有离开会场这边,而是去了会场后面的一处巨大的园林,那边有很多的房子,足够住下今天会场里的所有人了。 如果大会正常进行,我们今晚的行程也是要在那边留宿的。 我住的地方,是园林的后花园,这御四家的诸位同伴也是随我在这边住下。 父亲、燕洞、怖逢、张承志则是住进了我们隔壁的一处相对僻静的别院,那院子里有一个阁楼,父亲他们就住在那阁楼上。 至于天字列九家的人,除了东方韵娣,其他人已经离开了。 除此之外,蜀地江湖的诸多门派也是走了一多半,剩下一小部分,就在园林的前半部分院落住下。 东方韵娣的话,就住我隔壁。 而柳辛柏、卢橙橙、柳景慧,以及柳云一等柳家的人,则是住在中间院子的正房、厢房之中。 其他柳家人也是住在他们附近。 到了晚上的时候,柳辛柏、卢橙橙和柳景慧还亲自来后面给我们送饭。 见了面,我就问柳辛柏,那些柳家叛徒的情况如何了。 柳辛柏就笑着说:“宗大朝奉,水官解厄大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叛徒的称呼他们了,没有了我父亲和爷爷在这里,他们暂时都很老实,也听我的话,也承认了我这个代理家主的身份。” 我疑惑道:“代理?” 柳辛柏点头说:“没错,代理,要做柳家的家主可没有那么容易,我大伯他们还没有露面,如果他们露面了,说不定我这个代理家主都不保了。” “届时还需要宗大朝奉鼎力相助。” 我说:“我会帮你的,但是你别忘记你说过的话,誓死效忠我和荣吉。” 柳辛柏点头说:“这一点,我保证会做到。” 将饭菜放到我屋里后,柳辛柏又对我说:“宗大朝奉,还有一件事儿,明天一早,我大伯和他的长子会带人到会场这边来。” 我疑惑道:“是兴师问罪的吗?” 不等柳辛柏回答,住在我隔壁的东方韵娣已经来到我的门口,还在门框上敲了几下。 我看了看她说:“进来吧。” 东方韵娣进来后,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和夏薇至也是纷纷过来了,对于柳家要来人的事儿,他们也都很感兴趣。 所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柳辛柏这才笑了笑继续说:“放心好了,大伯那边绝对不会再升事端!” 说罢,他脸色稍微沉了一下说:“我爷爷和父亲已经全部死掉了,他们是以奔丧的名义来的,不过我能猜到,奔丧只是其次,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今柳家已经完败,他们若是想要柳家继续在蜀地立足,那光靠笼络蜀地江湖的诸多家族已经不够了,他们需要得到了荣吉的支持。” “所以这个时候,宗大朝奉您的态度就尤为重要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吭声。 柳辛柏也见我不表态,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着我拱手说道:“还请宗大朝奉深思熟虑。” 说罢,他就和柳景慧,卢橙橙一起退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柳辛柏还向柳景慧看了几眼,看得出来,今天有很多话,都是柳景慧教给柳辛柏说的。 等着他们都走了,东方韵娣就去把门关好,然后对着我说道:“宗大朝奉,看样子柳家内部的争斗就要开始了,你选择站边的时候也到了。” 我说:“不用选,我已经决定站在柳辛柏这一边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可选择柳辛柏的大伯可能会更简单一点。” 我摇头说:“柳辛柏的大伯,他的思想和柳非生、柳天成是一致的,就算没有了暗三家,他们也不会把荣吉真的当成上家,他们骨子里还是想要颠覆荣吉。” “虽然现在用他们更容易让蜀地平静下去,可从长远来看,却是对荣吉不利的,等到蜀地稳定了,那下一个柳非生、柳天成也该出现了。” “相反,柳辛柏,他的骨子里是站在荣吉这一边的,就算他有私心,也不会想着背叛荣吉,从短期来看,柳辛柏无法掌控柳家和蜀地的江湖,蜀地江湖会存在较长时间的内斗,可我相信柳辛柏,有能力赢得最后的胜利。” “而柳辛柏获胜的时候,那蜀地就会出现一个荣吉最想看到的柳家。” “一劳永逸。” 听到我这么说,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宗大朝奉看得很透彻,看来不用我再说什么了,您选择柳辛柏并不是单纯的个人喜好,或者是一时冲动。” 我摆摆手说:“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一天都挺累的。” 众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回去睡觉了。 等着众人离开了,我就坐下吃了几口东西。 同时我也往床上看了几眼。 在我的被窝里面有个小东西正“呼呼”睡的正香,它就是无损兽,现在的小香猪。 同时我也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的束兽环。 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蒋苏亚打来的视频,接了视频,隔着已经摔碎的屏幕,我就发现视频的另一边并不是蒋苏亚的脸,而是兰晓月的。 晃神了一下,我就听兰晓月说:“宗大朝奉,小亚昏睡了好几个小时这才醒过来,我这就让她跟你说话。” 昏睡? 我心里不禁有点紧张。 很快手机就对准了蒋苏亚,她靠在床头脸色发白,看不出一丝的血色来。 我赶紧问:“你怎么了? 生病了?” 蒋苏亚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生病,你没事儿真的太好了。”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蒋苏亚隔着数千里感知大蛇,让大蛇来救我消耗过度。 我还没吭声,蒋苏亚继续说:“今天下午吓坏了,我的心跳的厉害,和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发视频,你也不接,我就感觉你有危险了,好在我和七彩大蛇建立了心灵的联系,我通过它感知到了你的情况,还恳请它去救了你。” “咳咳咳……”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还连着咳嗽了几声。 兰晓月一边举着手机,一边递过去一些汤水给蒋苏亚喝,同时还说了一句:“小亚,你喝点我炖的汤,补气,养心。” 蒋苏亚也是点头喝了几口。 我这边自然是连问了几遍蒋苏亚的情况。 蒋苏亚喝完汤就笑着对我说:“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能够帮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说:“你何止是帮到我,你救了我的命。” 蒋苏亚瞬间笑的跟花一样,惨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些疲惫的害羞。 我不想打扰蒋苏亚休息,就说:“好了,小亚,你先休息,让晓月姐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 蒋苏亚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一下说:“蜀地的事情已经要结尾了,等着这边残留的问题都差不多解决了,我就回省城。” 又和蒋苏亚稍微寒暄了两句,我就让她挂了电话。 我刚把手机放下,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音传来,很快那脚步的声音就来到我的门口,还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宗大朝奉,是我!” 柳云一的声音。 我道:“进来说话吧。” 柳云一推门进来,对着我笑了笑。 柳非生死了,他看起来也是轻松了不少。 我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柳云一坐下后就对我说:“客家的人让我给你传个话。” 我问客家的谁。 柳云一说:“客家的大掌柜,徐坤。” 我问徐坤要给我传什么话。 柳云一想了一会儿就说:“他说,一个月后,他在昆仑废墟等你。” 我刚准备拒绝,柳云一又继续说:“他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一个月后出现在了昆仑废墟,他就把你爷爷,也就是宗延平老前辈的一个秘密告诉你,而那个秘密,还和你父亲有关。” “这个秘密同时关乎着你爷爷和你父亲两个人的性命安危。” 听到柳云一这么说,我就问了一句:“什么秘密?” 柳云一对着我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这次昆仑废墟我还是要去的吗? 说完这些,柳云一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我也没有再留他。 等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柳云一就忽然转头对我说:“对了,宗大朝奉,还有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柳云一道:“过两天我就先回省城了,等你回去了联系我,我把宗延平前辈的别墅移交给你。” 我点了点头。 别墅现在给我,可别墅里的东西,恐怕早就被徐坤给搬空了。 给我别墅,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还能拿来做个人情。 可不管怎样,我对那个别墅也是很感情的,毕竟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接下来,我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躺下睡着了。 至于那无损兽,我也没有办法将其赶下床,只能让它和我一起睡了。 本来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能够安稳地睡一晚上,可没想到到了半夜,还是出事儿了…… 正文 第273章 失宝 第273章 失宝 十月份的蜀地,天已经有些凉了,所以睡觉之前,我便把被子捂的很死。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睡的很熟,可到了午夜之后,我就感觉一阵凉风灌进了我的脖子里面。 我整个人一哆嗦,然后猛然醒了过来。 无损兽还在“呼呼”地睡着,仿若并未有什么异常。 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正有危险向我靠近。 我下意识拿起手机,同时伸手摸住了枕头旁边的命尺,而我的心跳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开始“嘭嘭”狂跳了起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看了看门口,房门紧闭并无异常,所以我便把头转向窗户的位置。 很快我就发现,那本来紧闭着的窗户竟然露出一道缝隙。 凉风正是顺着那一道缝隙灌进来的。 我不禁身体一哆嗦,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关好窗的。 咽了一下口水,我缓缓下了床,然后往灯的开关位置摸了过去。 这房间的布局是偏古风的,屋子里面的电路有些老旧,床头并没有灯的开关,要走到门口位置才能触碰到开关。 就在我蹑手蹑脚走向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窗户位置传来一阵很轻的声响,“咯吱”,这是开窗的声音。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窗口,只见窗户轻轻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凉风灌入,并无其他的异常。 看样子只是一阵风把窗户给吹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转头,准备继续开灯。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黑暗之中有一张脸差点给我撞在一起。 我“啊”的惊呼,可不等我的声音完全发出,一只大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腹部被击中,我整个人瞬间疼的有些痉挛了。 别说挣扎了,就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明白,刚才对我腹部的一击,夹带着很强的气,正是这股气让我丧失所有的行动力。 本来以为那人要杀我。 可他在制服我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伸手去摸我手腕上的束兽环。 看样子是冲着我的灵宝来的。 就在我觉得束兽环要被盗走的时候,他忽然停止触摸我的束兽环,而是伸手将我右手的命尺给拿走了。 再接着,他一个箭步蹿到窗边,然后“嗖”的一声开窗跳出。 在他残影消失的瞬间,我的身体也是抽搐了一下,然后猛然恢复了气力,我整个人也是站了起来。 他是冲着我的命尺来的? 我也是紧追到窗边,然后四下看了看,早就没有了那人的踪迹。 我也没有声张,毕竟命尺是荣吉大朝奉身份的象征,这个时候命尺不见了,很可能是要出变故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父亲就接了,父亲问我大晚上不睡觉,打电话做什么。 我就把详情给父亲简述了一遍。 听闻我的话,父亲愣了几秒,然后对我说:“这件事儿先不要声张,等我过去。”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父亲就自己过来了,而我这边也早就开了灯,父亲敲了两下门,我就赶紧给他打开。 父亲进门后,先检查了一下我的腹部,然后又摸了摸我的脉搏。 过了差不多十多秒父亲才说了一句:“盗走命尺的,应该是真仙!” 真仙? 我愣住了! 父亲则是继续说:“今天水官解厄大会上,柳陌焓不是说,有一个气息和你很像的人偷走了柳家的一样宝贝吗,那人应该就是第一次仙迹中出现的真仙。” “只是他为什么偷柳家的东西,现在又回来偷荣吉的命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按理说,你手腕上的束兽环,要比命尺珍贵的多。” 我问父亲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父亲想了一会儿就说:“这样,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袁氶刚沟通一下,让他找个名义,假意把命尺收回,带回荣吉夜当,进而用来掩盖命尺被盗的事儿。” “同时,我和袁氶刚两个人将会亲自追查命尺的踪迹,想办法尽快把命尺给找回来。” 我再次点头。 有父亲和袁氶刚给我兜底,我瞬间感觉心安了不少。 说完这些,父亲又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道:“好在有束兽环和无损兽护着你,那真仙才不敢太过的伤害你,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你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我诧异道:“真仙不应该都是好人吗? 不都是得道的高人吗?” 父亲则是摇头说:“真仙的世界,远比你想象中要残酷的多,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细说吧。” 说罢,父亲又看了看窗口说:“好了,那真仙盗走了命尺,应该不会再折返回来对你不利了,你早点休息,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和你袁叔叔吧。” 我“嗯”了一声说:“好。” 父亲起身离开。 送父亲出了门,看着父亲离开院子,我就准备关门回屋,可住在我隔壁的东方韵娣,她的房间灯忽然亮了起来。 接着我就听到她开门的声音。 推门出来,她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防止凉风灌入,同时看着我说了一句:“刚才是师父来过了吗?”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笑道:“师父来找你都聊了一些什么,这大半夜的,应该很重要吧。” 我看着东方韵娣道:“没什么,早点休息吧,对了,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东方韵娣微微一笑说:“好多了,小十三的医术高超,过个两三日,就彻底没事儿了。” 又和东方韵娣寒暄了几句,我就关门回屋了。 我关上房门后,我就听到东方韵娣那边也传来的关门的声音。 因为命尺丢失,我就有些睡不着了,关了灯,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起的七点多钟。 因为没睡够的原因,我就感觉自己脑袋昏沉的厉害,想什么事情都感觉不够数,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我都怀疑这是昨晚被真仙偷袭的后遗症。 洗漱之后,吃了早饭,柳辛柏就来请我们去柳家前厅的议事处。 来了这边,我就发现议事处和很多公司的会议室很像,一张长桌,主位放着一个老板椅,两排各有十几个座位,房间里还摆放着不少的花草。 桌子上茶杯也是摆放整齐。 进了议事处,柳辛柏就让我坐到主位上,同时给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大伯马上到,我们先坐下。” 这次来这边的,除了我、东方韵娣和御四家,柳辛柏、柳景慧、卢橙橙外,还有我父亲、怖逢、燕洞和张承志,以及袁氶刚叔叔、陶连展,还有他带来的两个荣吉天师。 我们纷纷坐下,柳辛柏也是安排人给我们上了茶。 给我们倒茶的人,我很熟悉,正是柳家的茶官,柳浅浅。 我看着她笑了笑,她则是有些尴尬,并没有太敢正眼瞧我。 不一会儿柳陌焓也是进来了,她也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全是茶点、干果。 在给我们布置的时候,我就看着柳陌焓问了一句:“你这是被降职了吗,以后都跟着茶官混了?” 柳陌焓并没有像柳浅浅那样对我卑躬屈膝,反而“哼”了一声说:“明知故问。” 我忽然想起柳陌焓提起柳家丢东西的事儿,便问:“对了,之前咱们在擂台上交手的时候,你说你们柳家丢了一样东西,可否告知我,你们丢了什么?” 柳陌焓很不配合道:“无可奉告!” 柳辛柏此时就厉声道:“柳陌焓,不得对大朝奉无理,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可柳陌焓依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此时柳景慧就站起身说:“还是我来说吧。” 我只要知道答案就行,谁说无所谓,所以我就对着柳景慧点了点头。 柳景慧继续说:“我们柳家这次丢的东西,还要从我们先辈柳生愁的时期说起。” “当年洛千秋大朝奉战死昆仑废墟,我们先辈柳生愁代理荣吉大朝奉,在那期间,他老人家曾经从荣吉的宝库中得了一样宝贝,正是因为那件宝贝,我们柳家的内卫才应运而生。” 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景慧这才说:“那样东西叫作无生瓶,全部由天外陨铁炼制而成,瓶外壁上附着八十一种降头秘术,而那些秘术,只有天资契合的人才能修行,柳家每年都会选一些极具天资的后辈进入内卫,参悟无生瓶。” “据说,这无生瓶和宗大朝奉的《术法天录》齐名,术法天录上的符箓术,全部掌握便可飞升真仙,而无生瓶上的降头术,据说全部掌握之后,也能步入真仙之列。” “只可惜,百年来,我们柳家内卫,以及历代的家主,最多也只能掌握七种左右的降头术。” “全部掌握,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个时候,原本脑子有些不够数的我,意识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次仙迹会出现在了蜀地的水官解厄会场,那真仙恐怕就是冲着无生瓶来的。 他和柳家的降头术怕是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就听到议事处的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柳辛柏往门口看了看,然后就说:“应该是我大伯和大堂哥他们来了。” 柳家内部的事情,终于要放到纸面上来谈了。 正文 第274章 定局 第274章 定局 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后,我们没有再讨论无生瓶的事儿。 柳景慧笑了笑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抿了一口。 柳浅浅和柳陌焓相互看了一眼,也是退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议事处的门口就被推开了,有七八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个体态偏胖的男人,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脑袋上的头发稀疏的厉害。 他的左侧是一个年纪比柳辛柏长几岁的年轻人,他的体态也是有些偏胖,特别是他的啤酒肚,更是挺拔的厉害。 不过他却生了一副贵人相,鼻梁直挺,印堂明亮而干净,最主要的是他的下巴奴仆宫一片的祥和。 也就是说,他深受自己手下的爱戴,而这种爱戴是发自内心的,不受胁迫的。 反观柳辛柏这边,五官虽然也生的不错,可比起门口的那个年轻人还是差了一些。 特别是柳辛柏的奴仆宫,十分的威严,一股强压透在其中。 紧挨着两个胖子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他手中捏着两个核桃,在不停地盘着。 他和大胖子的面相都有内气护着,我看不出什么来。 几个人站在门口后,柳辛柏就站起身说道:“大伯,大堂哥,你们来了。” 为首的大胖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全部穿着一身的黑衣,黑布鞋。 在他们的黑布鞋上,还封着一些白布。 而在他们的手臂上,也都缠着黑纱,很显然他们是来给柳非生奔丧来的。 至于柳辛柏这边,自然也是差不多这个打扮,现在柳家内部,他们要把戏演足了,这样才能争取到家族内部的一些支持。 门口站着的人并没有都走进来,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胖子,以及那个瘦高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胖子对着我拱手道:“柳家嫡系长子,柳新城拜见宗大朝奉。” 接着身后的年轻胖子,以及瘦高的柳家人也是分别向我见礼。 “柳家嫡系长孙,柳千朔拜见宗大朝奉。” “柳家柳隽拜见宗大朝奉。” 我也是拱手回礼道:“几位不必客气,请落座吧。” 柳新城在距离我较近的位置坐下,之后是柳隽,然后才是柳千朔。 由此看来,那个柳隽的地位比柳千朔那个长孙的还要高一些。 柳隽应该就是柳非生留给柳新城的新军师了。 柳非生在发动叛乱之前,已经做好了后手的准备,其中包括给自己的长子,长孙留了后路,或者说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作为一代家主,柳非生做得的确还是不错的。 他们坐下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了看议事处诸多大能的表情。 父亲那一派,全部都是不想直接参与的表情。 袁氶刚对着我微笑,很明显是让我拿主意,然后他全力支持我。 柳辛柏这边是渴望我的支持。 而柳新城那边则是一脸的严肃,好像一门心思都在柳非生已故的伤心之中。 从各家的态度上来看,柳辛柏已经输了柳新城一些了。 御四家这边就不用看了,他们肯定是全力护着我的。 因为我没开腔,整个议事处也没有人敢先说话,安静而诡异的气氛,让整个议事处显得有些压抑。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着柳浅浅招了招手。 她也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拿着茶壶过来给我添满了茶水。 我这才看着会议桌上的众人说了一句:“柳家主一步走错,将柳家逼向了绝境,也给荣吉,柳家,乃至整个蜀地江湖带来了不小的动荡。” “今天诸多前辈齐聚这里,我们就是为了商议如何安定柳家的事儿,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说罢,我直接看向了柳新城那边。 柳新城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拱手道:“宗大朝奉,家父这次受到暗三家的蛊惑和蒙蔽,铸成大错,我柳家也深受其害,如今柳家要恢复正规,蜀地江湖要归于平静,就需要选出一个强力的家主,或者代家主来,当然,这个位置也不是谁的一句话就要确定的,我们需要柳家内部高层,以及整个蜀地江湖的家族参与其中,共同推举一个新家主出来。” 柳辛柏向我抛来了求救的目光。 我很清楚,他是想要告诉我,若是现在靠推选来确定,他是赢不了柳新城的。 不等我开口,柳景慧就开口说:“老家主受到暗三家的蛊惑,而我们柳家内部,也有诸多高层受到了暗三家的侵蚀,就算这次没有参与进来,也不代表他们的思想没有受到影响,让那些人也参与到家主的推选中,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柳隽这个时候点了点头说:“的确是有些不合适,那我们可以把那些人剔除在外,只是不知道柳景慧,柳军师,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单,你跟在老家主身边时间最长,里面的事儿,你应该更加清楚吧。” 柳景慧固然知道名单,可她却不能拿出来直接说的,因为那份名单关乎柳家大半个高层,那些高层掌控着柳家巨大部分的势力,若是给他们逼急了,柳家和蜀地江湖必将陷入混乱之中。 到时候死的人,恐怕要远远超过这次水官解厄大会了。 柳隽,这是在再给柳景慧下套。 柳景慧自然也不会轻易中招,而是缓缓说了一句:“我要是清楚里面的事情,也不至于在水官解厄大会当天,被老家主辞去军师之位了。” 柳辛柏和柳新城双方争执不下。 他们又讨论了一会儿,我看他们还是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柳浅浅也是赶紧再给我添满。 此时柳隽忽然对我说了一句:“我们柳家终归也是荣吉的一份子,不如听听宗大朝奉的看法?” 众人都看向我这边。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就开口道:“柳家的老家主,毕竟是代表嫡系,所以我觉得这次代家主的选举,在所有嫡系都没有避嫌之前,就不要参加了。” 我这话一出,柳新城,柳隽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直接。 至于柳千朔,他表情平稳,看着面前的茶杯,好像思绪已经飞到别的事儿上去了,他对议事处发生的所有事儿,都不关心。 我这边继续说:“我先说说柳辛柏,这次水官解厄大会上,他帮了我不少忙,甚至在大会之前,柳辛柏就告诉了我有关暗三家的阴谋,让我可以早做防范,帮了我们荣吉大忙。” “他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所以我提议这次柳家的代家主,先让柳辛柏来做,为期五年,五年年满了,柳家内部自查基本也要结束了,到时候奸佞被除,再来公开选举,那样才算是公平了。” 柳新城还要说话,柳隽却是拉了一下柳新城的胳膊,然后代替其说了一句:“既然宗大朝奉这么说了,我们柳家也愿意配合自查,只不过五年时间太长了,我提议一年。” 我摇头说:“一年太短了,你们内部的自查未必会结束。” 柳景慧就说:“那就三年,三年的时间,我们加点紧,应该能够完成自查。” 柳隽这才点了点头说:“三年勉强能够接受。” 柳辛柏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三年也能接受。 见状,袁氶刚也是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柳辛柏就是柳家的代家主了,而荣吉派专门的人入住柳家,协助和监督柳家自查。” “至于派谁来,我会再进行安排。” 柳辛柏和柳新城双方,都没有反对。 事情总算还是比较圆满的解决了,只不过留给柳辛柏的时间只有三年,三年后,他若是没有办法赢得选举,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了。 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袁氶刚忽然又对我说:“小禹,明日我们便动身回省城了,到了省城,你把命尺先交给我,荣吉要对命尺进行一次加持,时间可能有点久。” 看样子,父亲和袁氶刚叔叔说了昨晚的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反正,以我现在的修行,命尺还驾驭不了。” 随口说了两句,我看了看众人道:“好了,接下来,便是你们老家主葬礼的事儿了,你们柳家人自己讨论吧,不过你们切记一点,他毕竟是犯过错的人!” 说罢,我就起身往外走。 柳家人也是全部起身相送。 不一会儿,除了柳家人外,我们其他人就全部离开了议事处。 至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是很担心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回柳家的住处,父亲让我直接跟着袁氶刚回冀地去。 至于蜀地有关真仙的调查之类的事情,他就不让我参与了。 而我也问了一下父亲,他的下一站是不是昆仑废墟。 父亲就说:“去是肯定要去的,可你的话,就不用去了,依你现在的水准,御四家陪着你去昆仑废墟,基本等于送死。” 我点了点头。 可一想到徐坤让柳云一带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的。 不过时间还有一个月,并不是很着急,就算先回冀地,休整几天也来得及。 所以我就对父亲说:“我明白了。” 接着,我们就坐袁氶刚叔叔准备的车子离开了青城山,奔着冀地的方向开始返回了。 水官解厄大会的事儿,到这里也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只不过暗三家的事儿,并没有结束,这一切才算是一个开头。 正文 第275章 密信 第275章 密信 回冀地的路上,本来东方韵娣也是跟着我们一起的,只不过在路过成都的时候,她就下了车,说是去成都,把她们家族暂管的树根给我父亲送过去。 那也是我答应父亲的事儿。 东方韵娣去了成都,我们就继续向北走。 到了次日凌晨,车子才返回冀地,本来我想着去夜当看看,可袁氶刚却直接将我送回了住处,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李成二已经告诉了兰晓月我们回去的大概时间,所以我们进门的时候,兰晓月和蒋苏亚都没有睡,而是在客厅等着我们,还给我们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我们一进门,蒋苏亚更是直接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来我们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抱住她的瞬间,我忽然感觉身体一下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是温暖了很多。 李成二就主动很多,她进去之后直接一把抱住兰晓月,双手拖着其臀部将其举了个高高。 兰晓月更是碰着李成二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我“咳咳”了两声,兰晓月才松开手,李成二也是把兰晓月放下来说:“冒失了,先吃饭。” 兰晓月则是替李成二拿东西,然后先让他去洗漱。 邵怡看着我们这边的情形有点害羞,就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弓泽狐也差不多,紧跟着邵怡的步伐。 夏薇至则是一脸的平静,瞅着我和李成二摇了摇头,然后也回屋去了。 我这边也是在蒋苏亚的陪伴下,回屋洗漱了一下。 我在洗漱的时候,蒋苏亚一直在我的旁边,一会儿给我递洗面奶,一会儿我递毛巾。 而且她还会特别认真地看着我,洗脸,漱口,擦手什么的。 等着我洗漱的差不多了,我就问她:“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了?” 蒋苏亚愣了几秒钟,然后一脸羞红说:“哼,又胡说八道,不过就算我现在想做坏事也做不了,我来亲戚了。” 我摆摆手说:“唉,那你就不要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 蒋苏亚小手在我身上捶了一下说:“你才色呢。” 说笑着,我们就去了餐厅。 大家都到齐,也吃上了。 我过来的时候,兰晓月就起身给我盛了一碗粥递过来说:“这次的粥是小亚亲手做的,味道还可以,宗老板,你尝下。” 我看了看兰晓月,她则是一脸地得意。 我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滑滑的,还有点甜,但是这种甜又不是那么明显,只有滑过喉咙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点。 喝了几口我就说:“味道还可以呀。” 蒋苏亚就笑道:“都是晓月姐教的好。” 吃了饭,我们也没有过多的闲谈,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我这边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加上蒋苏亚身体来了情况,我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回屋之后,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就相互抱着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马上到了要吃午饭的时间。 蒋苏亚已经起来了,床头还给我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同时我还发现,房间里角落里还多了一个圆形的宠物窝,里面正是化为小香猪的无损兽在熟睡。 昨晚回来的时候,小香猪一直在我的背包里熟睡,我也没有和蒋苏亚介绍。 这应该是她自己发现的。 我起床洗漱了一下,然后换干净衣服去了餐厅,就发现蒋苏亚正和邵怡在聊天呢。 李成二、兰晓月并不在家里。 夏薇至也出了门,至于弓泽狐大清早地就去了荣吉。 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们了。 见我出来,邵怡就笑着对着我招呼了一声:“宗禹哥哥,你起来了。” 蒋苏亚也是笑着说:“你都没有跟我说,你还有一只小猪朋友,那个小窝是我从外面宠物店卖的,很适合它,另外它早起吃了不少的东西,小家伙的饭量惊人,你可要好好挣钱养它了啊。” 我说:“它可不是什么小家伙,那东西露出原型能吓死你。” 蒋苏亚笑道:“才不会呢,我都听邵怡说了,它好像是无损兽。” 我“嗯”了一声,然后坐下端起一碗粥闻了闻,香喷喷的,让我食欲上升。 吃了几口,蒋苏亚就问我:“小禹,我们下午去干啥?” 我愣了一下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说着,我拿出手机给柳云一打了一个电话,我要去把别墅收回来。 柳云一接了电话,不等我询问就说:“下午五点,你到别墅那边等我,手续我会直接带过去,不用你再办什么了,你个签字就行,其他的我都给你办好了。” 我说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我就把别墅的事儿给蒋苏亚说了一遍,同时说道:“以后我们就住别墅那边了,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蒋苏亚点头说:“也好,毕竟我们人多了,挤在这个小地方也不好。” 同时蒋苏亚看了看坏掉的手机屏就说:“距离五点,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去逛逛街,给你买个新手机。” 吃了饭,我就和蒋苏亚,邵怡一起出门了。 当然出门的时候,我们也是把无损兽给带上了,为了方便,我们又到宠物买了一个专门放猫的透明箱包,然后把小香猪给放了进去。 它只是“呼呼”的睡,我们完全不用管它。 偶尔看到有人看到了,觉得她可爱,也就过来和它打个招呼,只是它根本不醒。 当然,一般是女生居多。 买了手机,距离五点还早,我和蒋苏亚又去了一趟荣吉。 来到这边的时候,把吴秀秀开心坏了,她还给我开玩笑,说以为我离职什么的,还吵着让我请客。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同时我也问了一下最近荣吉的生意如何。 吴秀秀就抱怨说:“你不在这边,生意差了不少,你前几个月做的都是大单,这一个月都是一些小生意。” 我说:“明天开始,我会回来上几天班的。” 吴秀秀白眼瞧我说:“几天? 你又要出差啊。” 我说:“差不多。” 除了和吴秀秀打招呼,我自然也去和张丽说了一会儿话,因为是在荣吉的门面,所以她也没有过多追问我有关蜀地水官解厄大会的事儿,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让我晚上一定要去一趟夜当,袁木孚找我有事儿。 我自然也是应允了下来。 在荣吉待到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去了爷爷留下的别墅。 南苑别墅区这边是省城的老别墅区,院内的设施升级了几次,才显得不是那么落后。 院子有一种干休所的氛围,里面大部分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年岁较大的,而且在企事业单位有些地位的人。 来到爷爷那栋别墅门口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的锁子竟然是开着的。 我推门进去,就发现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点也不像没人住一样。 别墅总共三层,还有一层的地下室,来到小楼的门前,我发现这门竟然也没有锁。 邵怡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说柳云一是不是提前过来了?” 我耸肩道了一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推门进去,我就楼下大厅的茶几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应该是刚倒下不久的。 而且已经有人喝过一些了。 我掏出新买的手机给柳云一打了个电话。 很快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柳云一的声音:“不用打了,我在别墅这边。” 我挂了电话,柳云一推门进来,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能和徐坤碰上。” 我诧异道:“这茶是你和徐坤喝的?” 柳云一点头说:“没错,刚才他来找我说了一些事儿。” 我再问:“有关昆仑废墟的?” 柳云一点头说:“差不多,还是让你去昆仑废墟的事儿,估计是怕你不去,又来叮嘱了我一次,让我一定要劝说你去。” 我“哦”了一声。 徐坤非得让我去昆仑废墟,说不定这次行动,我会起到一些作用。 活着我身上的某些东西会起作用。 只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所以我就又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先弄别墅的手续吧。” 柳云一从茶几的隔层拿出一些纸给我说:“这是手续,你签了字,别墅就是你的了。” 我点头,先是把资料手续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我就签了字。 柳云一把要是给我,同时说了一句:“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过两天我就要回蜀地去了,我柳家叛徒的身份已经被洗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柳家生活了。” 我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柳云一离开,邵怡就把茶几上的茶壶,茶杯收拾了一下。 而我也是带着蒋苏亚把别墅参观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今天我们就搬到这边来住。” 蒋苏亚点了点头。 就在我和蒋苏亚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看了看,发现是高宠打来的。 接了电话,就听高宠笑道:“宗大朝奉,水官解厄大会结束后,我看您有些忙,就没有打扰您,现在您回冀地了吗?” 我说:“回了,你们也到了这边了?” 高宠立刻说:“是的,我们也在冀地省城了,不知道宗大朝奉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们办理一下,正式回归荣吉的手续,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宗延平前辈让我在水官解厄大会结束后教给您的。” 高宠手里有爷爷给我的信? 我立刻把别墅的地址告诉高宠,让他到这边来见我。 我觉得爷爷把高宠安排到我身边,用意很深,说不定就在那封信里言明了…… 正文 第276章 香炉 第276章 香炉 高宠听说我要见他,也是立刻开心道:“好的大朝奉,我这就过去。” 在高宠过来之前,我也是和蒋苏亚把在蜀地接纳高家的事儿说了一遍。 蒋苏亚听闻就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既然是宗老前辈给你介绍的人,那肯定不一般。” 我也是“嗯”了一声。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高宠等人就过来了,他们开着一辆黑色崭新的霸道,而且还是经过多处改装的,以我的了解改装后霸道价格比之前得高出一多半。 车子在门口停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摁下了别墅大门的门铃。 邵怡懂事地跑出去开门,把三个人请进了别墅。 我和蒋苏亚在二楼的窗户已经看到他们过来了,这个时候也下楼来到了大厅这边。 高宠,高齊,高政三个人全来了。 三个人一见面就对着我拱手道:“拜见宗大朝奉。” 我笑道:“不用多礼,快把我爷爷的信拿给我看下。” 高宠也是伸手从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封黄皮信封。 信封上用毛笔恭敬地写着几个字“吾孙宗禹亲启”。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就发现里面有好几张信纸,上面的字全部都是由毛笔写成的。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小禹,见信之日,吾已身处欧夷之地,祸根胎之事,并非只东方之事,乃是全世界之大事,身为荣吉之人,不得不身赴险地,然今日此信所言之事,并非有关欧夷之地相关,而另有其他。 一来,说下我师弟徐坤,他是家师张合一收的最小的弟子,家师曾直言,徐坤天资极好,可心中却有一道黑暗,抹之黑,天下善,留之暗,天下难。 徐坤今日以完全落入黑暗之中,乃是大恶之徒,切不可轻信客家之花言巧语,也勿以客家稍少之好意而对其改观,甚至于信任。 你父亲与我信念不同,心中也曾经历过黑暗,虽然他如今已经跳出了自己心中之枷锁,可却在诸多方面认同徐坤之建议。 子明资质天下无双,少年便有最强大天师之称号,当时天下之人,说其无敌,也不为过。 只可惜,他心历黑暗,恐被徐坤所利用,你护在他身边,要时刻以“灯”自律,驱赶其心中之暗,防止子明踏上邪路。 另言,近日昆仑废墟会有大难降世,你是此难化解之关键,然其中凶险却也未明,我卜之三十又三,断之二十又二,推之十之又一,开天命问天运又一。 终究看不透其中运势。 你若去昆仑废墟,生死两边,各占一半。 昆仑之行,去与不去,吾都尊之意愿,不会怪责,不会强胁。 此乃我吾所述之一。 信中所言二事,便是你面前之高宠,以及其背后之高家。 高宠大器晚成,他今日已经是初段天师,然你绝不想到,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初段的真人,高家庶出一名不经传的弟子。 五年期间,高宠修行大爆发式增加,一跃成为初段天师,高家之最强。 高家之能力为道法之遁阵,吾曾亲历其遁阵之威力,可堪以重用。 善待高家。 ……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看了看面前的高宠,他也是对着我笑了笑。 我继续看信,接下来爷爷说的基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嘱咐了,罗列了几页。 看完了信,我把信纸收好,然后对着高宠说道:“我爷爷很看重你,也让我要善待你,不过既然要加盟荣吉,重回地字列,你就需要拿出一样像样的当品来,不知道你可否带着?” 高宠立刻点头说:“自然是带了,还请宗大朝奉过目。” 说话的时候,高宠看了看旁边同样西装革履的高齊,高齊就把随身携带的一个箱子举起来,然后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接着他打开箱子的锁扣,里面露出一个用金色锦缎包裹着的物件。 箱子打开的瞬间,我就嗅到了一股十分古朴,还略带一些香味的味道。 高齊缓缓揭下金色锦缎,我便看到了东西的全貌。 是一个熏香的香炉,香炉全部由青铜所制,高三十公分左右,香炉顶端是一个奇怪的三头鸟兽,每个鸟兽面朝一个方向,形成三角之势,而每个鸟兽的嘴里都叼着一个青铜圆环,圆环上刻有精细的符文。 鸟兽之下便是香炉本体,香炉外面是一层镂空的蟠螭纹外罩,里面的香炉主体上则十分的光滑,并没有丝毫的雕饰。 蟠螭纹的外罩上,有三个鬼面,每一个鬼面嘴里也都叼着一个青铜圆环,圆环上同样有精细的符文。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看了看邵怡,她也立刻会意,上楼去给我打了一盆清水下来。 香炉的主体下面,是一个青铜的八角形立柱,而八角立柱的每个面上都刻有不同的动物雕饰。 分别为马、牛、龙、鸡、豕(外形猪)、雉、狗和羊。 而这八种动物是可以和八卦相对应的,《系辞传》中曾说过,伏羲画八卦的时候,“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 这里的远取诸物,便是动物。 《说卦传》中就有详细说明,别罗列出了每个卦象对应的动物。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看来这香炉融汇了不少道门学问。 而香炉的底座,是一个圆形的铜台,铜台上刻有诸多符文,并有和八角柱上动物相对应的卦象。 看到这里我就缓缓说道:“这是战国时期,秦国的东西。”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就曾经出土过一件类似的凤鸟衔环铜熏炉。” “不过那香炉的八角柱上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了,底座也是方的,而且不是实心的。” “那件东西出土于秦都雍城。” “秦国的国都,经历过八次迁徙,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九个地方才定在了咸阳,而雍城便是秦的倒数第四个国都。” “当然,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和雍城的无关,因为它应该是咸阳出土的东西,而且应该是从一个叫樗里子的人的墓中取出的。” “樗里子曾经侍奉过秦惠王、秦武王、秦昭王等君王,官至右丞相,为秦国立下赫赫战果,不过他还有一个世人少知的身份,那便是风水穴阴宅选址的鼻祖。” “古人向来重阳宅,轻阴宅选址,直到樗里子预言自己的墓穴之后,才改变了世人对阴宅的看法。” “樗里子还活着的时候,就修好了自己墓穴,并且预言,将来他的墓穴会被帝王之宫殿所环绕。” “几百年后刘邦入主咸阳修了长乐宫,而樗里子的墓穴东面是长乐宫,西边是未央宫。” “当然,古代的君王向来也是很注重阴宅选址的,因为他们是最早掌握风水术,直到樗里子之后,民间很多的平民也才开始重视阴宅选址。” “他算是一个风水术的一个推广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手放到邵怡打来的清水中清洗了一下。 这期间高宠就问我:“宗大朝奉,我们只知道这东西是春秋战国的东西,估摸着价值可能过亿,可其中的详细,我们并不是很了解,您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可有什么考证的依据?” 我等着手上的水晾干后,就去摸了摸那些铜环上的符文。 过了片刻我便笑道:“三个鸟兽铜环上那些神秘的符文,其实是安魂之巫术,同时每个铜环上都有一个独立在巫术内容之外的字。” “这三个字分别是‘驷’、‘荡’、‘稷’,这三个字,分别是他辅佐过三个秦君王的名字。” “当然,三个字极为隐晦,寻常人很难找到的。” “在秦国,辅佐过三位君王的臣子并不多,樗里子便是其中之一。” “这是我推敲原因之一,其原因之二,便在镂空蟠螭纹外面的鬼面上。” “三个鬼面,每个鬼面的额头都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字迹,三个字分别是‘严’、‘君’、‘疾’,而严君疾又是樗里子的别称。” “加上这上面设计的风水师,战国的秦时期,附和这一条件的,就只有樗里子一个人了。” 高宠对着我拱手道:“宗大朝奉果然学识渊博,高某人佩服,佩服。” 我接着说:“这东西估价三个亿,你要当吗?” 高宠立刻道:“当!” 我接着说:“袁叔叔那边,我去说,最晚今晚,我通知你加入荣吉地字列的事儿,等你真正加入了,我再送你一卦。” 高宠兴奋道:“是,一切都听宗大朝奉的安排。” 见过了高宠,外面已经很黑了,我笑了笑继续说:“好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先回去等消息,等确定你加入地字列后,我会安排你和省城的几个有实力的商人见面,到时候你们可以商量一些合作的事儿,让你们高家尽快在国内落户。” 高宠再次对着我拜谢。 送别了高宠,我就给李成二、夏薇至等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收拾东西搬家过来。 蒋苏亚也是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让她去我们住处帮着收拾一下,然后把我们的东西一并送过来。 当然还有邵怡的。 其他人的,自己收拾。 安排好了这些,我便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向其说明了一些有关高家的所有事情。 袁氶刚并没有立刻给我答复,而是对我说:“等你晚上来了夜当,咱们再商量吧。” 听袁氶刚的意思,他对高家加入荣吉,好像有不同的意见…… 正文 第277章 复高 第277章 复高 挂了袁氶刚的电话,我不断猜想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思来想去,我还是猜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蒋苏亚就挽住我的手说了一句:“好了,小禹,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今晚到了夜当,不就全都清楚了。” 我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同伴们相聚搬家过来,我和蒋苏亚就住在二楼靠近书房的房间里,我的其他同伴也是各自选了房间,这里房间很多,保证每人一间,还有富余。 等着大家都安置妥当了,兰晓月也是在这边给大家准备好了饭菜了。 吃过饭之后,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 在接下来,我,御四家,以及蒋苏亚便一起去了夜当。 我们的车子在停车场的洗车处停下,马叔和马婶便笑盈盈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简单寒暄了两句,马叔就领着我们去了通往夜当的电梯。 来到夜当之后,我就发现袁木孚、袁氶刚两个人已经等在这边了,袁木孚坐在柜台的外面,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 袁氶刚坐在柜台的里面,手里拿着一本账本在仔细核查。 见我们进来,袁木孚就对着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也是笑着回礼,我们这边也是向袁氶刚行礼:“袁叔叔。” 袁氶刚挥挥手说:“还挺热闹的,都来了。” 蒋苏亚有点不好意思,就对我说:“要不我去楼下车里等你们?” 我刚准备说不用,袁氶刚就说了一句:“那就让小亚到楼下去等吧。” 蒋苏亚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坐上电梯又下去了。 我转头问袁氶刚:“袁叔叔,关于高家的事儿,是有什么不妥吗?”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高家今天送来的熏香香炉拿了出来。 袁氶刚让我收起香炉说道:“小禹,你掌过眼的东西,我就不用看了,单是论鉴宝的话,我不如你。” 我不禁又有点飘了。 袁氶刚继续说:“我让你来了夜当再说,并不是高家的事儿有问题,而是另有事情向你说明。” 说话的时候,袁氶刚看了看袁木孚。 我不由想起今天白天在当铺的时候,张丽告诉我,让我晚上来夜当找袁木孚的事儿,难不成袁氶刚要说的事儿,也是袁木孚要找我的那件? 我看向袁木孚,他就对着我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想。 于是我便问道:“袁叔叔,是什么事儿,怎么如此的正式?” 袁氶刚说:“你小子心真大,我要说的就是命尺的事儿,那可是荣吉大朝奉的根本法器,长眠棺已经被徐坤赢走了,如今命尺又下落不明,这会让你大朝奉的身份备受质疑。” “所以,要想别人无法撼动你的大朝奉之位,你必须执掌荣吉大朝奉的第三件圣物——君子牌。” 君子牌?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袁木孚就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麻将大小的玉牌子。 玉牌子的正面刻着“荣吉”二字,北面则雕着“守真”一词。 除此之外,玉牌子上便再没有其他的雕饰了,玉佩上还有一个圆洞,一条红色的绳子穿过。 袁木孚把君子牌递给我说:“喏,现在是你的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袁木孚直接把君子牌塞进我的手里,同时袁氶刚那边也是说道:“行了,别客气了,收着吧,本来这君子牌,我是想等你再成长一些的时候,再给你,因为执掌君子牌之后,收纳或者罢黜地字列,甚至是天字列家族的权力就会落到你的手中,所以我今天叫你晚上再商议高家的事儿,并不是反对,而是要把这个权力交给你。” 我?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从柜台里面缓缓走出来,然后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从今天开始,你在荣吉的实权又多了一些,小禹好好干,别让我失望啊。” 我立刻点头说:“袁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些事儿办的妥妥当当。” 袁氶刚继续说:“你如果同意了,就把高宠的电话给我,我向他索要资料,替他登记,并颁发地字列会员的序列号。” 我这才对袁氶刚说:“我同意了。” 同时也是把高宠的电话给了袁氶刚。 接着袁氶刚就去一边给高宠打电话了。 袁木孚这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次水官解厄你好像很威风啊。” 我摇了摇头说:“并不是,威风的是那些大天师,我的这点本事,在他们面前就显得有些三脚猫的样子了。” 袁木孚说:“别灰心,咱们还年轻呢。” 我收好了君子牌,袁木孚就往弓泽狐手里提着的宠物包看了过去。 他看着那小香猪道:“这东西就是无损兽吗?” 我笑着说:“是的。” 同时袁木孚又扒开我的手腕看了看问:“这就是仙迹中落下的灵宝?” 我再次点头笑着说:“是的!” 袁木孚摇了摇头说:“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正和袁木孚闲聊的时候,袁氶刚就打电话回来,他看着我说:“好了,你们两个别闲聊了,高家那边我已经办妥了,序列号也告诉他们了,现在他们正式成为荣吉地字列会员,第一百三十三家会员了。” 我开心地道了一句:“太好了。” 袁氶刚收起手机,以及柜台上高家的当品香炉,然后往电梯口走去。 我赶紧问了一句:“您这是要走了吗?” 袁氶刚说:“是啊,该回去了,木孚,你也跟着我回去吧,这些天你一直在夜当盯着,也该让小禹这小子值几天班了。” 袁木孚笑着说:“好嘞,正好我也有些私事要去忙。” 说罢,袁木孚就跟着袁氶刚一起离开了。 我则是给蒋苏亚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现在可以来夜当了。 不一会儿她就兴冲冲地上来了。 接下来在夜当,我接到了高宠的电话,他问我可否此时来夜当。 我就笑着说:“反正也是闲着,你现在过来吧,正好,我给你算个命,这一卦,咱们不欠着,不然我老惦记着。” 高宠也是马上答应了下来。 没多久,高宠就到了地下停车场,给马叔打了招呼,马叔又请示了我,我才让高宠上来。 高宠依旧是西装革履,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见面之后,他先对着我行了一个大礼道:“高家回归的事儿全仰仗宗大朝奉照顾了。” 我摇头说:“没有那么夸张,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想问什么了,是想要卜卦、测字,还是看相、摸骨啊?” 高宠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想要测字,而我要问的事儿,是高家未来的运势。” 我疑惑道:“若是问运势,你应该让我卜卦,这样能够精准一点,测字毕竟只是看个皮毛。” 高宠立刻说:“就测字,我并不想知道的太详细。” 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高宠笑道:“你是一个明白人。” 我看的出来,高宠很谨慎,因为运势被卜算的越详细,就越发接近窥探天机,而窥探天机,对我来说是有损耗的。 我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将其递给高宠。 高宠毫不犹豫写下一个“复”字。 看到这个复字我便问高宠:“你写此字之时,心中可有想过此字为以卦之名?” 高宠摇头说:“未曾想。” 我点头说:“那就对了,如果你未曾想,那便是下意识写出的字,是你命理的真实反应,复既然对应了卦象,那你的时运多多少少也反映到了复卦之中。” “复,享。 出入无疾,朋来无咎。 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问时运的话,那便是好运初来,可却也要静待时机。” “同时你这个‘复’字也是你心中所念,复,也有回归之意思,说明你人已经回到了荣吉,回到了华夏。” “复,你这前两笔幅度较大,像是一个人字,下面的日子方正,也很规矩,而日是天,也是时间,时间最为规矩和方正,分分秒秒从无偏差。” “一个人走过了时间,就代表是过往。” “而日字的下面是一个夂(zhi)字,意思是从后而致,就是倒着数的意思。” “也有回忆之意,回忆一个人走过的过往,也就是说,你有一段放不下的过去。” “在这里你问的是时运,那你将来的在国内的谋划,多半也和你那一段放不下的过去有关。” “夂字,还念zhong,同古文中的终,是末了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所谋划之事情,会到你生命最后一刻才能完成,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这次回国,多半和报仇有关,回归荣吉只是你报仇的一个跳板,你在一定程度上,是想要依靠荣吉,或者说,是利用荣吉!” 越说,我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高宠的脸色也是一下变得十分的尴尬,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往下流。 他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毕恭毕敬道:“高某想要依靠和依仗荣吉报仇是真,可对荣吉的忠心,将高家完完全全托付给荣吉也没有半点的虚假,还请宗大朝奉明鉴。” 我笑了笑说:“好了,荣吉和地字列会员的关系本就如此,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只是好奇你的仇人到底是谁?” 高宠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可以不说吗?” 我耸耸肩膀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高家未来的运势不会太差,但是要报仇的话,你恐怕也会……” 高宠一脸幽怨道:“我明白,不过这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宗大朝奉一个字便解开了高某人心中之疑惑,让高某人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高某人跪谢大朝奉。” 说罢,高宠对着我跪了下去。 我连忙去把高宠扶起来,并没有说什么宽慰高宠的话。 能够知道他能大仇得报,已经是他最大的幸事,生死对他都已经是小事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安慰他的呢?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了电话,我便听到一位老者的声音:“宗禹师侄,去昆仑废墟的事儿,你考虑的怎样了。” 这是徐坤!? 正文 第278章 洽谈 第278章 洽谈 我愣了一下对着电话那头儿问了一句:“徐坤?” 那边的声音“呵呵”一笑说:“怎么,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吗,这可不像是荣吉大朝奉的耳力啊。” 我“哼”了一声道:“荣吉的大朝奉,还轮不到你这个客家的人说三道四。” 徐坤也不生气,在电话那头儿继续笑呵呵地说道:“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好了,我再问你一次,昆仑废墟的事儿,你考虑的怎样了,是去,还是不去,我明天可就要动身过去了。” 我这边还没有想好,便沉了一下。 只过了两秒,徐坤就又“呵呵”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我这边不由愣住了,我什么也没说,他就知道了? 他知道个锤子啊! 心里生了一下闷气,我把手机也就放了起来。 高宠在旁边也是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句:“大朝奉,是客家徐坤吗?” 我“嗯”了一声说:“好了,不用管这些了,你没什么事儿的话,也可以先走了,明天中午,我约几个省城有头有脸的商界大亨,咱们见个面,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啊,让他们帮助你们高家,在省城这边谋个行业落户。” 高宠立刻道:“是,宗大朝奉!”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 等高宠走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的两点多钟,我准备再在荣吉待一会儿,然后也回别墅那边休息了。 当然,在睡觉之前,我给裴小鸣,周瑾舒,以及董福楼的蔡徴耀分别发了一条消息,约他们明天中午在董福楼见面。 消息发出后,本来以为这些商业的大亨们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很快他们就纷纷回复了信息。 裴小鸣直接回了一句:“一定到,好久不见了,我这边有两瓶好酒,正好让宗大朝奉品一下。” 周瑾舒回道:“好呀,我和芸芸在一起呢,明天中午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她最近在她父亲的公司也干的不错,谈合作的话,说不定也用得上她帮忙。” 我知道,周瑾舒这是想要拉张芸,以及整个张家一把。 所以我就给周瑾舒回了一句:“行吧。” 周瑾舒也是回了我一条很长的感谢信息,我随便看了一下就划过去了。 至于蔡徴耀更是回复我说,明天由他来做东,而且还直接把房间号给我发了过来。 而我也是把房间号分别发给了他们。 等我回完了消息,我看了看一旁正盯着我发呆的蒋苏亚就说:“你作为蒋家在省城的代表也要去,给我个面子。” 蒋苏亚“噗哧”一下笑出声道:“你约了那么多美女,我当然要跟着你,我可得把你给看好了。” 接下来,我们在夜当又待了一会儿,也就返回别墅那边休息了。 因为蒋苏亚的身体情况,我也没有太过胡思乱想,抱着她软软的身体,亲了几下她的耳垂,便很快熟睡了下去。 次日十点多,我起床的时候,蒋苏亚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风衣套装等着我出门了。 她的头发披散着,看起来飒爽的很。 她也给我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西装,这套西装并不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却用着上等的布料,而且是找专门的人定制的,做工精巧。 做这件衣服的裁缝,说不上大师级别的,但也算是高手。 穿在身上,我整个人气质也是拔高了一大截。 再穿上黑皮鞋,我更像是一个商界的成功人士了,站在镜子面前,我都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句:“我还挺帅的。” 蒋苏亚温婉一笑道:“就你自恋。” 此时旁边的邵怡也是补充了一句:“宗禹哥哥是挺帅的,就是一开口说话,气质就掉下来了。” 我瞪了邵怡一眼道:“你这小妮子,也学会拿我开涮了。” 邵怡“哈哈”一笑,躲到蒋苏亚的身后去了。 等我准备好的时候,我其他的同伴,包括兰晓月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们便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出了门。 我们到董福楼的时候才十一点半,可蔡徴耀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见我们过来,蔡徴耀立刻迎了上来,接着我就发现,裴小鸣、周瑾舒,张芸,以及张芸的父亲张建年,周瑾舒的父亲周国良全部从大门里面跑出来。 见面打了招呼,蔡徴耀就把我们往里面请。 裴小鸣那边给我说了一句:“我父亲本来也想来的,只可惜他人退休了,最近一直在国外休假,真是不巧。” 我说:“那就下次再找机会。” 裴小鸣笑道:“那是自然,下次我来做东。” 我说:“好!” 说话的时候,我也看了一下裴小鸣,小巧的OL制服,让她的身材凹陷到了极致,她每次和我见面,好像都穿的比较正式,她骨子里面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 周瑾舒、张芸相对来说穿的比较随便。 两个人都是休闲的套裙。 特别是张芸,自从经历了佛牌的事情后,打扮也从以往的嘻哈、运动,朝着时尚、商务的方面发展了。 当然,她比裴小鸣的商务还是差了不少。 张建年、周国良也都穿的比较正式,跟我一样,西装革履的。 显得十分的正式。 就在我们往里面的时候,高宠、高齊和高政三兄弟从门口跑了进来。 我也是笑着说:“正好,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因为是我介绍的人,在场的人都很客气。 上了楼,来到了包间,里面的菜已经都上去了,而且是刚刚上的,不用担心菜给凉掉。 我们绕着桌子坐下,除了我坐主位外,剩下的坐序就比较随便。 看着大家都坐好了,我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高宠,高老板,是从国外回来了,想在咱们省城投资点生意,各位都是冀地的名流,若是有什么合作的项目,可以找他洽谈一下,高老板资金雄厚,各位可以放心合作,我也可以给大家做个担保。” 高宠也是立刻举杯说:“承蒙宗大朝奉照顾!高某也希望和诸位都有合作的机会。” 大家喝了一杯酒,裴小鸣就说:“我们永隆盛最近的确有一个项目,在省城北岭庄,那边的城中村整体拆迁,我们拿了一个不小的项目,如果高老板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详谈。” 城中村拆迁? 这可是一个油水丰厚的项目,我没想到裴小鸣竟然愿意拿出来和别人合作。 不等我细想,裴小鸣继续说:“这个项目,张老板,周老板,也都有参与,不过他们的份额较少,只是占点股份,并没有直接参与进来。” 高宠立刻问裴小鸣:“不知道裴总能让出多少的份额来给我们高家吃呢?” 裴小鸣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伸出两根手指说:“百分之二十。” 高宠笑道:“好!” 能一下让出百分之二十,裴小鸣已经很大方了。 裴小鸣见高宠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就笑着说:“这只是咱们一个初步的合作计划的份额,等咱们详谈的时候,具体多少份额,咱们再定。” 高宠举杯说:“好,那我先多谢裴总了。” 我这边也是对高宠说了一句:“裴总年轻有为,也是我们荣吉的会员,你完全可以信得过。” 高宠立刻点头说:“今天这饭桌上的人,都是宗大朝奉请来的,不管是不是荣吉的会员,我都信得过。” 周瑾舒这个时候就说:“我们家是做商贸的,外贸这块也有业务,高老板在国外有产业,说不定咱们可以合作下。” 高宠也是点头,他脸上热情的很,可我看得出来,他和周瑾舒的合作意向并不大。 当然,碍于我的面子,他多多少少会和周家签一两个合同。 张芸那边刚接手张家的酒店生意没多久,并不太懂其中的行情,便只顾着吃。 张建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笑着问高宠:“高老板对旅游业方面,有没有兴趣。” 高宠点头说:“自然是有兴趣的,这可是一大块蛋糕,张老板是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张建年立刻说:“我在西边山里找了个地方,准备修一个大一点的古镇,周围的山谷也被我拿下,准备配合古镇搞一下特色旅游。” “如果高老板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或者派人跟我一起去山里看一下,考察一下。” 高宠立刻说:“那自然太好了。” 聊天的时候,裴小鸣一直关注高宠的情况,不管谁的合作,高宠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就反应了一件事儿,那就是高家的资本雄厚。 看着他们聊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高家落户国内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蔡徴耀,他直接说,他只是一个开酒楼的,其他的生意投资的不多,也没有什么项目。 我知道蔡徴耀有背景,但是生意的确做的不大,自然也不会怪责于他。 蒋苏亚这边,也没有提合作的意思,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这盛会不是蒋家的主场,她在这边的生意,还是和裴小鸣合作的。 这顿饭吃的不错,等着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吴秀秀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问她什么事儿。 她在电话那头就说:“宗禹,你怎么还不来上班啊。” 我说,我在外面吃饭。 她就道:“你吃了饭赶紧来一趟典当行,有个人当古物件,张姐不在,我又看不太懂,我给他约了下午三点再过来。” 我想了想就说:“好。” 很快吴秀秀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人丧的很,跟个快死的人一样,我怀疑他可能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我笑了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了,长本事了。” 吴秀秀赶紧说:“我没给你开玩笑,你下午记得早点来,我现在都觉得后背发凉,好了,不给你说了,我点的外卖来了。” 挂了电话,我就起身说了一句:“好了,我有点事儿,要先走了,你们慢点吃,合作的事儿,你们详谈。” 我着急离开,是因为吴秀秀说她后背发凉的时候,我的心颤了一下,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吴秀秀这次的直觉是准的,而那个脏东西可能留在了典当行,这会怕是缠上吴秀秀了…… 正文 第279章 醉眼 第279章 醉眼 见我起身要离开,众人也是起身相送。 蔡徴耀客气地挽留了两句,见我执意要走,便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次没有吃好,下次我做东,咱们再吃一次。” 我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跟我一起离开的,还有蒋苏亚、兰晓月,以及御四家的同伴们。 下楼之后,我们分两辆车直接奔着荣吉典当行去了。 到了门口,我就发现吴秀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她整个人显得特别的阴沉,耷拉着一个脑袋,好像被人抽了魂似的了。 走到吴秀秀的跟前我“喂”了一声,吴秀秀才勉强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无精打采地说:“师父,你回来了……” 我道:“刚才电话里还宗禹,宗禹地叫我呢,现在知道叫师父了。” 说话的时候,我给弓泽狐、邵怡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走了过去,然后从左右两侧把吴秀秀给架了起来。 邵怡还把手搭在吴秀秀的手腕上,开始给她把脉。 而我这边,虽然气脉没有开,但是水官解厄一战后,我对气的感知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我明显能感觉到,在吴秀秀的身边有一团极为阴戾的气息围绕着她,而这团气就是脏东西。 进了典当行,李成二就走到我身边,捏了一个指诀给我和蒋苏亚开了法眼。 同时李成二也是小声对我说了一句:“保持镇定,别声张。” 很快我就发现,在吴秀秀的脖子上搭着一个穿着黑色破衣男人,他的脸色惨白,脑袋耷拉在吴秀秀的肩膀上,双脚垂到地面上,然后就那么耷拉着,被吴秀秀拖着走。 经过了水官解厄,我的心智成熟了不少,眼前的这一幕虽然让我心里一阵惊悸,可我却不会惊慌失措了。 反倒是蒋苏亚,猛一下挽住了我的胳膊,显然这一切来的有些突兀。 进了典当行,我让弓泽狐和邵怡直接把吴秀秀送到VIP接待室。 进了房间,我就让邵怡和弓泽狐去外面值班,蒋苏亚和兰晓月也留在门外,只有我、李成二和夏薇至陪着吴秀秀留在房间内。 我还掏出一张破灵符贴在门框上。 在我贴符的瞬间,耷拉在吴秀秀肩膀上那个诡异男人猛然抬头用那一双满是眼白的双眸紧盯住了我。 我被盯了一个激灵。 李成二、夏薇至已经站到了吴秀秀的旁边,只有吴秀秀背上那个“男人”有什么异动,他们会立刻出手制服他。 我在吴秀秀的对面坐下,并没有着急处理那鬼物,而是先问吴秀秀:“今天来当东西的人,要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吴秀秀十分地没有精神,而且不停地捏自己的肩膀,同时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音,好像很疼的样子。 而她揉的肩膀,正是“男人”脑袋枕着的肩膀。 吴秀秀说:“是一个烛台,不过好像是金的,我对古物虽然不是很敏感,可对金的成分还是很有把握的,是黄金,而且还是实心的,不算古物的成分在里面,单是那些黄金实心的烛台就值不少钱。” 说到钱的时候,她略微提起一些精神来,不过很快状态又下去了,她底下头然后开始粗重的喘气,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师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感觉身体好难受啊,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我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我发现男人的一只胳膊已经搂住了吴秀秀的脖子,越勒越紧。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和夏薇至同时出手,他们一人抓住男人的一条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男人从吴秀秀的后背上给拽了下来。 而吴秀秀也好像过了电一样,身体一阵抽搐,而后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愣了几秒,然后一阵惊恐地看着我说:“师父,我是不是又中邪了?” 我点了点头。 她吓的连忙躲到我的身后,然后四下寻找脏东西的位置。 很快她就看向了李成二和夏薇至的那边。 当然,吴秀秀暂时还看不到脏东西。 我起身,扶着吴秀秀走到门口,然后开门将其送到门外,同时对邵怡说道:“她有点气虚,给她扎两针,提提气,再开点药。” 邵怡点头。 接着我便关上门,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对着脏东西说了一句:“胆子不小,敢跑到我们荣吉闹事,还骚扰我的徒弟,你怕是活腻了。” “不对,你已经死了,你怕是鬼都当腻了。” 那脏东西看着我,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惊愕,他已经知道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了。 而我这边,虽然左右臂和大脑的大片气脉连通,一般的鬼话也干扰不了我,所以我就直接开始向那脏东西问话:“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现代人,死了没多久吧,说说吧,为什么缠上我的小徒弟?”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男人的面相看了一遍。 虽然他已经变成了脏东西,面容也是发生变化,可一脸的相色却保存完好,基本和死前无异。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眼波流动,好像醉酒,又像是呆怔。 这样的人内心淫邪,女主娼,男主盗,当然,不光是盗也好,娼也罢,他们内心的淫邪都是共同的。 这个男人刚才爬到吴秀秀的身上,也是因为对吴秀秀心存非分之想。 看到这里,我就对着那“男人”笑了笑说:“兄弟生前应该也是风流中人吧,喏,抓着你左手那位也是性情中人。” 说着,我指了指李成二。 李成二赶紧说:“宗大朝奉,你可别乱说,我是讲感情的。” 夏薇至一脸疑惑看向李成二,看样子他和我一样,不相信李成二的鬼话。 “男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辨别不出他说的什么。 李成二就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对着我的耳边一指,一股道风吹过我的耳垂,我就渐渐能听到男人的话了。 他好像在说,他死的冤枉。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说说看,你怎么死的冤枉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说:“我的名字叫何昌九,家住省城下县,一个月前,我的邻居伙同我的妻子将我骗到我们村后的白菜地里,用我们家的祖传的金烛台把我砸死,还把我就地掩埋了起来,然后对外谎称,我出去打工了。” “我死了之后,化成了脏东西,就粘在了那带着我血的金烛台上,我本来想着找我邻居和我妻子报仇的,可他们身上对我的怨气太大,我一靠近他们,满脑子都是他们杀我的画面,我根本不敢在他们的面前显身,哪怕是我知道自己死了,我也不敢露面。” “直到今天,我邻居拿着我家祖传的烛台来到省城,想要当掉换点钱,我看到柜台里面的姑娘长的俊俏,就忍不住从烛台里面出来,爬到了那姑娘身上。” “再后来没多久你们就来了。” “求求你们,给我伸冤啊,如果我死因不能公之于众,我心中不平就能散掉,我的魂魄就会沉的厉害,已经有几阵阴风吹过了,可却没有一阵能够吹得动我,要是我再走不了,就真的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这人死后,有些事情会自动知道,比如阴风载魂的事儿。 我看着何昌九点了点头说:“你邻居和你的妻子为什么要串通起来杀你?” 何昌九犹豫了一下就说:“他们两个有奸情。” 这何昌九一双醉眼之相,竟然说自己的妻子和邻居有奸情,难不成她的妻子面相…… 正当我疑惑这些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吴秀秀的声音传来:“师父,上午当烛台的那个人又来了。” 何昌九先是愤怒,然后变得害怕起来。 一般来说,鬼物见到仇人,害怕有一些,但是极大的戾气会战胜恐惧,转而变成愤怒和更深的仇恨,进而去找仇家报仇。 可这何昌九也太怂了吧。 我没吭声,吴秀秀就在门外继续道:“师父,你没事儿吧?” 我这才说:“好了,我知道了,让客人在大厅休息区等我。” 吴秀秀说了一句话“好”,我就听到了脚步远离的声音。 我看着李成二和夏薇至说:“你们两个看着何昌九,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点头,我则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便推门出去了。 来到大厅的休息区,我就发现那边竟然坐着三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妇女。 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的老实,可在游移不定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股戾气,这是沾染了人命而致。 其他两个中年女人也是如此,她们看起来都很老实,可每个人眼神中都有那种戾气。 另外我还看到,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和那个男人是夫妻关系,他们的妻妾宫和家宅宫都是相通的。 而另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家宅宫和VIP室的何昌九的是相通的,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何昌九的妻子。 这几个人的关系有点混乱,让我忍不住去看那个男人的面相,我很想知道,他有什么魅力,可以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何昌九的妻子,一起把何昌九给杀了! 正文 第280章 报案 第280章 报案 我盯着男人的面相看,脚下的步子就慢了一些,等我走到那三个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他们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某些事情败露了。 来到他们的跟前,我拽了一下自己西装的衣角,整理一下领口,然后对着为首的男人伸出手道了一句:“你好,我叫宗禹,典当行的负责人。” 为首的男人立刻起来,双手和我握手,然后还弯了一下腰说:“领导好,我们是来当东西的。” 说罢,男人看了看何昌九的妻子。 何昌九的妻子就拿出自己怀里抱着的一个红色书包,然后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我笑了笑没有太多的询问,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女人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女人拉书包拉链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句:“对了,这东西是谁的,我们需要登记一下当户的身份证。” 男人指了指何昌九的妻子说:“是她的。” 何昌九的妻子拉链拉到一半,然后又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记住了女人的名字——马翠娥,然后把身份证递给吴秀秀说:“先去登记一下。” 吴秀秀点头。 此时女人已经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废报纸包着长物件,而且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我伸出手去接,女人显然有些不放心,并没有立刻放手,而是往男人那边看了几眼。 男人对着马翠娥点了点头,马翠娥才把手松开。 我将烛台拿到手里,就发现报纸里面的东西将近六公斤重,如果是足金的话,单是按照金子卖,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先把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等着手晾干。 在这期间,我就问那男人:“大哥,你和马大姐什么关系,看你们好像挺熟的。” 男人愣了一下说:“是亲戚。” 我“哦”了一声,然后换个话题问:“大哥怎么称呼?” 男人立刻警惕道:“我也需要登记吗?” 我摇头说:“不用,就是随口问问。” 男人犹豫了几秒然后就说:“我叫何家国,旁边这位是我妻子常新丽。” 我点了点头。 湿巾擦的手,干的很快,等手干了,我就开始拆开报纸,里面一个有些发黑的烛台立刻映入我的视线。 烛台下为四角托底,中部采用镂空雕刻,顶部烛台是一个方块形状的凹陷烛台,里面还有一根插蜡烛的烛针。 烛台宽十厘米,高四十厘米,并不是完全的实心。 不过这些金料却是足金的,按照市面黄金价格来算,差不多也得两百多万了。 至于这烛台,历史价值却不是很高,做工不算精美,只是用的黄金材料比较特殊,应该是某个大户死的时候,花大手笔造的冥器。 这烛台上的黑色锈迹便是证据。 所以这烛台的收藏价值并不是很高,而且这东西应该是清代嘉庆年间的物件,历史价值也不是很好,估价应该在三百万到四百万之间,当然更偏三百万多一些。 若是放到别的典当行,估计也就二百五十万左右,在金价的基础上加个二三十万的样子。 另外,握着这个烛台,我除了感觉到它身为冥器的晦气外,还感觉到了上面有鲜血的煞气和戾气,甚至还有怨气。 看了一会儿,我就把烛台放回到了报纸上。 此时吴秀秀已经登记好了身份证,然后端着一盆清水,拿着一条毛巾来到我的面前。 我笑了笑把手洗干净,然后稍微擦了一下,把我刚才能看出的,以及大概的估价说了一下。 听我说完,马翠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它到底能当多少钱啊?” 我伸出三根手指说:“三百万。” 马翠娥一脸的惊愕,然后咽了一下口水说:“那我们当了。” 不光是马翠娥,何家国,常新丽也是全部显得有些兴奋。 我心里清楚,若是给了他们这么一大笔钱,他们就会带着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他们的后半生。 他们需要这笔钱去跑路,毕竟他们是杀人凶手。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马翠娥收这个东西,而是拿出手机说了一句:“你们等下,我打个电话请示下我的领导。” 马翠娥点头,然后先把桌子上的黄金烛台收了起来。 而我这边则是给薛铭新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薛铭新就接了,电话那头她笑盈盈地说道:“呦,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宗大朝奉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你回省城也有两天了吧。” 我没有和她斗嘴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在荣吉的典当行,这边有点事儿,你过来一趟吧。” 薛铭新点头说:“好,我马上过去。” 在等薛铭新过来的期间,为了安抚住马翠娥,何家国和常新丽,我把他们请到了张丽的办公室,还让吴秀秀给他们倒了三杯茶。 同时我也主动和他们谈话,想要探查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同时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马翠娥丈夫的事儿,问她丈夫怎么没跟着来。 马翠娥就对我说:“我丈夫外出打工,是他委托我亲戚帮着我一起过来的,他也担心我受骗。” 我笑着说:“你丈夫心挺大的,三百万的东西,自己还不到场。” 马翠娥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就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两口。 何家国和常新丽也是拘谨的很,等了五六分钟,何家国就有些不耐烦地问我:“你们领导还没有消息吗? 这东西,你们到底收不收啊?” 我耸肩说:“先别急,我打电话再催一下。” 我只是发了一个微信给薛铭新。 那边也是很快回过来说:“三分钟。” 我也是转头对何家国说了一句:“三分钟。” 过了一会儿,薛铭新就过来了,吴秀秀也是把她领到了办公室这边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装,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紧身的牛仔裤,里面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 很显身材的那种。 她一头的短发显得格外的精神,一进门她便笑着问我:“宗大朝奉,说吧,你们这边有什么情况?” 我指了指面前的马翠娥、何家国和常新丽说:“他们是杀人犯!” 我这话一出,马翠娥、何家国和常新丽三人脸色突变,一个个仿若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一样,瞬间呆住不动弹了。 薛铭新则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从身后掏出枪对着眼前的三人说:“都不许动,双手抱头,爬在地上。” 看到薛铭新拔枪,三个人更傻了,赶紧照着薛铭新说的去做。 同时薛铭新问我:“啥情况?” 我说:“正好,我们一起问问。” 薛铭新对着我笑了笑,显然是无条件相信我的。 薛铭新检查了一下三个人,确定他们身上没有危险物品后,就让他们三个坐了三把椅子,并排坐在办公桌前。 她还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手铐,将何家国双手反铐起来。 做好了这一切,我就看着马翠娥说了一句:“你丈夫根本没有去打工,而是被你们三个合力杀死,埋在你家后面的白菜地里。” 说着,我把马翠娥的身份递给薛铭新说:“你现在就派人去挖吧。” 薛铭新立刻打电话去安排。 而马翠娥、何家国和常新丽则是一脸绝望,然后何家国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说:“就在刚刚,实不相瞒,何昌九的亡灵就在我们典当行的VIP客户接待室,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叫他过来和你们当面聊一聊。” 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何家国就大声说:“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都是……” 不等何家国说完,我就对着门口喊了一下:“小十三,让李成二和夏薇至把何昌九带过来。” 何家国瞬间愣住了。 薛铭新打完了电话,然后对我说:“今天在这里的审讯都是绝密的,你不能……” 我打断薛铭新说:“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大嘴巴。” 薛铭新这个时候,已经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然后拉一下身上的毛衣,在桌子旁边坐下,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到了桌子上。 不一会儿,李成二和夏薇至就过来。 关好了房门,我就对李成二说:“给在坐的各位开个法眼吧。” 李成二点头。 等着何家国,马翠娥和常新丽三个人开了法眼,他们全部露出了惊愕而又恐惧的表情。 何家国更是忍不住说道:“真的有鬼!” 何昌九这边也是有些害怕三个人,虚幻状态下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他眼神中的仇怨还是很深的。 薛铭新这边并不是太惊讶,而是稍微将自己的短发往耳朵后面捋了一下说:“好了,现在该出现的差不多都出现了,宗大朝奉,你先来说说总体什么情况吧。” 我点了点头,把几个人典当烛台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下,当然也包括我接触何昌九鬼物的过程。 而后我笑着说:“具体他们之间的纠葛,就要听他们几个人当面来说说清楚了。” 听完说我,薛铭新就问对面的三个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个人都愣着不动,马翠娥和常新丽更是吓傻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何家国先开口说:“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杀何昌九,是被逼无奈!” 正文 第281章 带走 第281章 带走 说出“被逼无奈”四个字的时候,何家国好像并没有之前那么怕了,他反而敢直视何昌九了。 若不是他的双手被铐着,他恐怕都要站起来冲向何昌九了。 而何昌九这边,看着何家国的表情,反而有些心虚了。 何家国继续说:“我和何昌九是邻居关系,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多多少少带点亲属关系,按照辈分来算,我还得叫他一声二叔。” “何昌九家里有钱,而我们家相对比较穷一点,他家里开大车,我家就是种地的。” “差不多三年前,何昌九开大车去鲁地,把那一趟挣的钱全部花在了找女人上,最后还被警察抓了,拘留了十几天。” “当时何昌九的老婆,在家里干活摔断了腿,住进了医院,只能我替翠娥跑了一趟鲁地,拖人给人家送了一些烟酒,才提前了两三天给放出来。” “也因为这事儿,何昌九对我说,我帮了他,以后他有什么好事儿也会想着我。” “回到村里,他和他老婆大吵了一架,不过因为何昌九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老婆马翠娥只能忍了。” “最后这件事儿不了了之。” “后来又过了差不多半年,何昌九就找到我,说是晋地那边有一个工地需要人干活,一天三百多,问我去不去试试。” “我一听这比种地强多了,便和我老婆商量一下,我老婆一听挣这么多,也就同意了。” “再后来,我就去了晋地打工。” “从那开始,我家里的噩梦就开始了。” “我出去干活了,孩子们都在县城上学,平时很少回来,所以就我媳妇一个人在家。” “所以他总是大半夜从他家房顶翻到我家的房顶上,然后顺着梯子下到我家里,然后钻进我媳妇的屋里……” “我媳妇起初并不敢声张,因为这件事儿实在是太丢人,太难以启齿了。” 何家国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老婆常新丽就底下头了,开始不停地抹泪。 马翠娥那边则是恶狠狠地瞪着何昌九,然后接过何家国的话说:“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儿,我睡觉沉,晚上很少醒。” “可我睡得沉,并不代表我会睡死过去。” “有一天我还是发现了这件事儿,然后和他大吵了一架。” “可何昌九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说要和我离婚,还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把我绑在椅子上,就像打犯人一样,用皮带一下一下地往死里抽我。” “当时常新丽听到了我的声音,也从房顶来到我们家,想要劝何昌九不要打,她是好心人我知道,她是担心何昌九把我给打死了。” “可何昌九却当着我的面,把常新丽给……”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何昌九是一个混蛋,一个十足的混蛋,是一个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因为我们都顾及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儿,我们都不敢声张,所以何昌九就开始变本加厉。” “有时候他白天的时候,也会去我们邻居家。” “所以我就想着和何昌九离婚,我想要摆脱这一切。” “有一天,何昌九喝醉酒回来,我就准备提这件事儿,可那一天何昌九喝的太多了,他就告诉我,他要发财了,后来我就套他的话,知道差不多半年前,他去外地跑车的时候,在路过一片荒地的时候,下车方便,然后掉进了一个空墓了,还从里面带出来了一样东西,他说那东西是金子做的,他正在联系买家,马上就能出手了。” “我当时就想,既然要离婚了,那不能便宜了何昌九,便想着等那东西卖了,分了钱,我再走。” “后来我就在家里找,然后又去车里找,终于我在我们家大车的座位下面发现这个东西。” 说着,马翠娥指了指桌子上的黄金烛台。 何家国这个时候继续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点,我从外地回来了,纸包不住火,何昌九做的那些混蛋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不少人开始人前人后的议论,也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问我老婆,她开始不承认,后来哭哭啼啼地给我说了。” “我便去找何昌九理论,可何昌九却死不承认,还说我老婆勾引他什么的。” “还说,他每次都给我老婆钱,说这件事儿传出去,也是他嫖娼,他就是一个嫖客,而我老婆则是一个婊子!” “听到这,我就和何昌九扭打在了一起。” “那一天,我受伤了,何昌九也被我打的鼻子流血了。” 马翠娥这个时候继续说:“那一天他们打完架,何昌九很生气,他就开始拿我撒气,问我当时为什么不帮他,又把我绑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 “半夜的时候,他才给我松了绑。” “我当时心已经恨他恨到了极点,所以我就找何家国,商量着要杀何昌九的事儿。” 何家国立刻接着说:“我当时也恨何昌九恨的厉害,也想要杀死他,不过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我还有孩子,杀了人,孩子以后怎么办?” “见我犹豫,马翠娥就告诉我,何昌九有黄金烛台的事儿,他说我们两家到时候把那东西卖了,然后离开村子,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至于何昌九,就说他出去打工了,然后再也不回村子,他是何昌九的妻子,他不报警,也就没人知道。” “于是我们就开始商量这件事儿。” “我们商量好了时间,为了万无一失,我先去把何昌九的黄金烛台给偷出来,然后常新丽去找何昌九,把他约到我们家房后的白菜地里,当时我们已经在白菜地里挖好了坑,对外我们就说是用来窖白菜的。” “等着何昌九到了白菜地那边,我们三个就一起动手,马翠娥黄金烛台一下打过去,就给何昌九打晕了。” “然后我抢过黄金烛台,一下一下砸到何昌九的脑袋上,确定他是真的断气了,我们才把他给埋了,然后又在他的尸体上做成了放白菜的菜窖。” “又过了一个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儿,我们才敢拿着东西过来卖。” 事情到这里,基本都清楚了。 我看了看何昌九,就说了一句:“你还挺混蛋的,如此说来,你也算是罪有应得。” 何昌九虽然成了鬼,心中也有恨,也有怨气,但是他的心虚比那些恨啊,怨啊更要厉害,所以他在见到何家国、马翠娥和常新丽的时候才会心虚,才会也感觉到害怕。 何昌九死后,反而是有些幡然悔悟了,他低着头不说话,身上的怨气也在消散。 随着怨气消散,他的魂魄开始逐渐的虚化,他要自行散掉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问了我一句:“需要留住他吗?” 我摇头说:“不用了,十殿阎罗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李成二点了点头。 薛铭新这时候拿起手机,关闭了录音,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儿来了两辆警车,何家国、马翠娥和常新丽三个人便被带走了,当然那个黄金烛台作为证物也是一并被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薛铭新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这次谢谢你了。” 我笑着说:“这是一个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薛铭新又说了一句:“对了,我听说过些天有很多人会去昆仑废墟,不知道宗大朝奉有没有兴趣结个伴儿呢?” 我疑惑道:“你也要去?” 薛铭新笑着说:“我们上面也选了一批人,昆仑废墟事态重大,我们必须掌握一手的材料,而我在被选中的人员名单里面。” 我道:“我还不知道去不去。” 薛铭新耸了耸肩膀,然后和我握了一下手,也就上了警车离开了。 后续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薛铭新离开,蒋苏亚就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问:“怎么她也说昆仑废墟的事儿,我这两天也听家族的人提到了有关昆仑废墟的一些情况。” 我问蒋苏亚听到了什么。 蒋苏亚就道:“就是说,昆仑废墟那边可能出了大问题,不过我们家族决定不参与,听我爷爷的意思,好像还是离得越远越好那种。”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有些担心地看向我问:“你是要去吗?” 我父亲肯定是要去的。 他已经很明确的向我表示了。 而我爷爷在信里虽然没有说我必须去,但是他却告诉我,我是那场灾难的关键所在,虽然是什么关键还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如果不去的话,我父亲他们一行人应该就有危险了。 如此说来,昆仑废墟,我是很有必要走一遭了。 想到这里,我就叹了口气对蒋苏亚说:“我父亲去了。”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我明白,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我立刻摇头说:“还是算了,首先你家族肯定不会让你去,其次我也不舍得让你跟我去,毕竟这次行动应该比水官解厄还要凶险。” 我们说话的时候,吴秀秀就纳闷说:“你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啊,什么昆仑废墟,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我看了看吴秀秀说:“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为了防止你再遇到危险,我给你几张护身符,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吴秀秀“哦”了一声。 蒋苏亚还准备说什么,我就看向她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和晓月姐看家。” 蒋苏亚问我什么时候动身。 我想了想说:“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我必须提前去那边探查一些情况,把各个势力的关系搞明白了,这次昆仑废墟一行,不容有失啊! 正文 第282章 天火 第282章 天火 听到我说明天就动身,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抓着我的手就攥的更紧了。 我对着蒋苏亚笑了笑说:“好了,这不还有一天呢!” 蒋苏亚也对我笑了笑,眼神中多少有些失落。 接下来,我们一直在典当行待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们还拉着吴秀秀一起去吃了晚饭。 等着吴秀秀回家了,我们剩下的人就去了荣吉的夜当,当然兰晓月是去不了的,她就提前回了别墅那边。 来到夜当,我也没有闲着,就画了一些符箓,这次我主要画的还是御五行属性符箓,毕竟这是我目前掌握的,战斗力比较靠前的符箓。 等着天快亮的时候,每样符箓我都画了厚厚一叠。 看着我画出的符箓,李成二就忍不住感叹道:“清一色的黄阶上品符箓,宗老板,你这画符的资质简直是逆天,逆天,逆天啊!” 一连说了三个逆天,足见李成二的惊讶。 夏薇至也说道:“的确是逆天,不过宗老板,这些符箓你已经掌握很久了吧,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画点新的符箓出来,比如更高级一点的。”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的潜意识里也有几道符箓,可每次我在意识里预演的时候,总是有些地方出错,画那些符箓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如实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夏薇至就笑道:“宗老板,你该不会是害怕失败了,我们笑话你吧?” 说实话,还真有一点,毕竟自从我画符以来,还没有在别人面前失败过,我是有点担心失败。 所以我便点了点头。 李成二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你真是想多了,你可知道,在江湖中,其他的符箓师,就算是排名靠前的那几位,画符也都是十张出六、七张的成符,这都算是厉害的符箓大师了,新符的成功率更是只有两三成,你这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本就不科学。”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心中稍稍有些释然。 夏薇至也是跟着说:“是啊,宗老板,你也不能太过追求完美,而有了前进的负担,这样会影响你进步的。” 我笑了笑,然后将一张符纸平铺开来,然后脑子里飞快闪过一张这几天我一直在预演的符箓——天火雷符。 这张符箓可以召唤出天火和雷电来攻击妖物或者人、妖之类。 很是厉害。 不过这个符箓要求也特别高,需要身体各个气脉的配合,而我身上的气脉才通了很小一部分,身体大部分位置的气脉都是不连通的,就算是我双臂和大脑之间的气脉连通了一部分,可如果具体下去,我的大脑、双臂中,还有很多的节点是阻塞的,所有的连通也只是大体框架的连通。 可整体细节的连通还早的很。 所以要画出天火雷符就需要我另辟蹊径,用零散的气脉去拼接出一张成符来,而有些还没有连通的地方,就需要我找出可以替代的气脉来行气。 想着这些,我沉了一大口气,然后才开始在符纸上落笔。 天火雷符并不是离卦开头的符箓,也不是震卦的雷符,而是乾卦开头以离卦、震卦符文为辅助的三卦合一符箓。 乾卦开头,需要聚顶之气聚集传引到右臂,然后经过符笔落到符纸上。 第一步很顺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左侧符文为震卦镶嵌在其中的纹路,右侧为离卦纹路。 画震卦的时候,需要左手气脉之气灌入右手,右侧离卦只需要右侧手臂的气脉。 这几部分的气是最容易操控的,毕竟这些气脉整体框架是连通的。 而中间符文的书写就有点难度了,他需要我用丹田气运到右臂,而我丹田和右臂还没有连通,根本无法将丹田的气送过来。 所以我思来想去就准备用百会穴的气来代替。 丹田汇聚周身气脉,是藏气之地,而百会穴是头顶一穴位,也有聚集气息之功效,虽然百会穴的灵气储存量小,但是画个一两张符箓还是勉强可以的。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调集百会穴的气息。 这一调动我立刻感觉天旋地动,身体也是猛然晃了几下,百会穴气息流失势必影响大脑和小脑的稳定,出现眩晕也是正常,我也早有准备。 我左手扶着夜当柜台的边,一边稳住自己的身子,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符笔走势,一列符文跃然而出:“天门藏火,行雷而致。” 而这还不是全部的符文,在这八个字后面,还点缀着一个“契”字,契字落笔,一个漂亮的符文尾巴收笔,接着结煞,符成。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符笔,身体一松瘫倒在座位上。 蒋苏亚立刻冲进来查看我的情况,邵怡也是过来要给我把脉。 我挥挥手说:“我没事儿,只是百会穴的气息消耗有点大,暂时有点精神恍惚,休息几分钟就好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李成二已经将我画好的符箓拿到了手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黄阶下品,符成。” 夏薇至立刻鼓掌表示祝贺。 我则是摇摇头说:“这一张画的很勉强,也有运气成分在里面,而且我在意识里预演过很多次,算是早有准备,看来以后画新符,我得做更充足的准备,不然的话,失败是在所难免的。” 这个时候李成二又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是什么符箓啊,我从未见过,这里面火属性,雷属性都有一些,而且还是乾卦开头。” 我说:“这是天火雷符,具体实战如何,还不得而知。” 李成二笑了笑,把符箓递给我说:“我终于能够认识一些我没有见过的相符了,《术法天录》的神秘部分也开始被宗大朝奉带到我们面前来了。” 我笑着说:“你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了。” 李成二却摇头说:“这可不是夸张,你恐怕真的能够画出全本的《术法天录》进而成仙。”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说下去了。 李成二、夏薇至也没有再跟我絮叨,而是坐到一边休息。 蒋苏亚则是站到我的身后,开始给我轻轻按压太阳穴,百会穴等穴位给我按摩。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我也没有继续画符,而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同伴们离开了夜当,毕竟这天就要亮了。 回到别墅这边,我更是倒头就睡,我发现这张天火雷符耗费的精力,远比我想象中要多的多。 看来,我们要去昆仑废墟的事儿,要推迟了…… 正文 第283章 X组 第283章 X组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室内黑漆漆的,外面的路灯还亮着,跟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 难不成我才睡了一小会儿吗? 我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昏沉的厉害,还有一阵尖疼从我的头顶滑过,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拉扯我的头皮一样。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左手撑着床,右手去揉自己的脑袋疼的部位。 这会儿门口传来了动静,接着蒋苏亚的声音传来:“小禹,你醒了,你闭着点眼,我现在给你开灯。” 我“哦”了一声。 “啪!” 灯开了,我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蒋苏亚穿着一身长款的睡袍正缓缓向我走来。 我问:“我睡了多久了?” 蒋苏亚说:“一天了,现在是晚上的十点钟了,小十三和小狐狸他们都睡去了,李成二和晓月姐出去玩了,夏薇至也出门了,不知道干啥去了。” 我不由苦笑道:“我还说今天出发去昆仑呢,看样子只能推迟了。” 蒋苏亚笑了笑说:“这样才好呢,正合我意,你可以多陪我一天呢。” 我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我这睡的多死啊,被人换了衣服都不知道。 蒋苏亚笑着说:“别看了,我给你换的,你当时昏睡过去,给我吓坏了,后来小十三告诉我,你是耗神太多,神缺严重,属于严重的缺觉,没什么大问题。”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我的小香猪呢?” 蒋苏亚说:“在餐厅那边吃东西呢,刚到省城的时候,我看它不怎么爱吃,现在可能熟络了,今天一天吃了七顿了。” 我也是有点意外,平时那无损兽基本上都是“呼呼”的大睡的,很少像今天这样胡吃海喝的。 我笑了笑,也没有太在意。 此时蒋苏亚,让我躺着别动,然后便去厨房那边给我端了一些安神的参汤过来。 本来我要自己喝,可她却非要喂我,这就让我心里不由感觉暖暖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温柔乡吧。 正当我回味幸福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几声,我一看是薛铭新发来的一条微信,她只是告诉我,何家国、马翠娥和常新丽三个人已经被收监了,不日将会被提起公诉。 我只是回了一个“哦”字,薛铭新见我回话了,就问我要不要去昆仑废墟,如果我要去的话,可以和他们的队伍一起行动,他们明天中午动身。 我想了想就回复了一个“好”字。 薛铭新立刻回了一个地址,让我们明天中午去那边等他们。 看着那个地址,蒋苏亚微微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勺参汤喂给我后就说:“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去把厨房的东西收拾下。” 我这个时候已经睡不下了,起床帮着蒋苏亚一起去厨房收拾了一下东西。 接着我去看了看化作小香猪的无损兽,它已经将脸盆大小的饭盆里的食物给吃完了,然后躺在饭盆边“呼呼”地睡下了。 这小香猪,挺有意思,我醒着的时候,它睡,我睡的时候,它醒着狂吃。 蒋苏亚过去把小香猪的饭盆收拾了一下,而我则是把小香猪抱回了房间的小窝里面。 这一晚,我就又睡不着了,就又掏出符纸,符笔开始画符。 我想了想,便又画了一张天火雷符,只不过这一次比起在夜当的时候,就要顺利很多。 一张符画完,虽然依旧是黄阶下品,脑子也稍微有些昏沉,可明显没有昨天耗神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昨天我前面画了太多御五行符的缘故。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敢继续画下去。 看来这天火雷符,我一天只能画一张,而且还画不了别的符,若 强行画第二张,或者其他符箓的话,我就要再次昏睡过去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把符笔放下说了一句:“到此为止了。” 蒋苏亚连忙过来问我的情况,我就说:“我没事儿,这次我可不会昏睡过去了。” 蒋苏亚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等着符箓晾干,我将其收好,并把画符的材料都收起来后,蒋苏亚就对我说:“今天白天,你在昏睡的时候,我给家族打了电话,想要跟着你一起去昆仑废墟,可爷爷直接给拒绝了,还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抱歉宗禹,我不想惹爷爷生气,所以这一次,我又不能陪你冒险了。” 我笑着说:“这样正好,我也不希望你身处危险之中。” 蒋苏亚走到我身边,然后一下坐到我的腿上,然后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双唇对着我的嘴压了过来。 一阵香吻…… 只可惜蒋苏亚的亲戚还没有走干净,我们也只能亲亲抱抱了。 这一夜,我和蒋苏亚躺在床上聊天聊到了大半夜,她也说了一些她们家族的事儿。 比如过些天,他们家族会专门派一个教蒋苏亚修行的老师过来,负责对蒋苏亚各方面进行系统的教导。 还有就是蒋家的人让蒋苏亚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她完婚。 我心里自然是想早点的,可我父亲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而且我也答应过父亲,不会那么早和蒋苏亚成婚。 说完这些的时候,见我不表态,蒋苏亚就说:“小禹,你不用担心,早点成婚什么的,都是家族那些老人的意思,我这边没什么的,你掌管着荣吉,事情多,没什么时间,我体谅你。” 我这才“嗯”了一声说:“等我稳定一些,从徐坤手里赢回了长眠棺,我们就结婚。” 蒋苏亚笑着点头,很快又说了一句:“其实只要能在你身边,结不结婚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紧紧抱着蒋苏亚说了一句:“婚肯定是要结的。” …… 次日我早早地就起来了,也是把中午要出发的事儿告诉了同伴们,让他们各自收拾了一下东西。 我们早早吃了饭,快中午的时候就开车去了薛铭新给我们留的一个地址。 那个地方是省城北郊新开发的一个水系公园。 因为还在开发阶段,所以并没有什么人。 我们过去的时候,薛铭新就在一个围挡开口处等我们,然后指挥着我们的车子进了围挡。 进去后,我们沿着一条已经铺好的路走了一段,就在一辆大巴面前停了下来。 我们车子停下后,大巴上走下几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留着背头的中老年人,他脸上有些细微的褶皱,可人的精神头却十分的好。 他的旁边跟着两个穿着休闲的中年人,他们的身体都挺的笔直,好像是行伍出身。 在这三个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最年轻,二十五六的样子,留着长长的马尾辫,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嘴里还咀嚼着泡泡糖。 她的脸蛋有些婴儿肥,身体也有些微微丰满,模样较好,能算等上美女的行列。 见了面之后,薛铭新先把我们这边的人介绍了一下。 而后为首的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就说:“你好,宗大朝奉,我是X行动组的组长,我叫葛西安,陕地西安人,行里人都叫我医生小‘葛仙’。” 葛西安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我也是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薛铭新则是立刻说:“葛前辈有着六段天师的修为,是我们组织内,最接近大天师的人,也是黄教授的接班人。” 我点了点头。 葛西安松开我的手,然后依次介绍他身后的三个人,两个中年人分别叫卢国兴和张一,都是一段的天师。 那个脸蛋有些婴儿肥的女人叫岳心怡,是葛西安的外孙女。 也是X小组的最年轻成员。 当然,薛铭新也是给我介绍了一下X小组的情况,这是他们组织内部一个特别案件小组,因为所有的案件都不确定,所以便以X为代号。 而X小组,也是黄教授一手组织起来的,里面有很多民间异人,高人! 相互了解了一下后,葛西安就说:“这次能和荣吉合作,那我们X小组任务的成功率就会提高不少。” 不等我说话,岳心怡就在车上“哼”了一声说:“不见得吧,堂堂荣吉,出来办案,竟然连个天师都没有,传出去怕是丢了荣吉的脸。” 葛西安先是看了看我右手上的镯子,然后回头对着岳心怡厉声道了一句:“不得无礼,快给宗大朝奉道歉!” 岳心怡又“哼”了一声,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葛西安只能亲自给我作揖,然后说了一句:“从小到大宠坏了,还请宗大朝奉多多包涵,这次带她出来去昆仑废墟,就是为了让她开开眼,知道一下什么是天外有天,也让她了解到一些事儿,修为不代表实力。” 我点头说:“无妨。” 接着葛西安就对我们说,让我们的车子扔在这边的公园,然后坐他们的大巴出发。 上车之后,就由张一和卢国兴两个人轮流开车,我们的话就在车上坐着休息。 刚开始出发的时候,葛西安一直在和岳心怡说话,他们的声音很低,听语气应该是葛西安在给岳心怡嘱咐什么事情。 薛铭新坐在我旁边,也和我有的没的聊几句。 等车子出了省城,开始往西南方向走的时候,薛铭新忽然问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问是谁。 薛铭新说:“袁四飞,前魔都陶家的军师,在水官解厄大会上曾经短暂地投靠过柳家。” 我愣了一下问薛铭新,为什么忽然打听这个人了。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说:“可靠消息,就在两天前,青地发生一起恶性的江湖斗殴案件,死了两个真人,一个道人,而凶手极有可能是袁四飞。” “而死的三个人,都和我们X小组有着不浅的关系。” “此次去昆仑废墟,我们路过青地西宁,到时候我们会做短暂的停留调查一下这件事儿。” 我点了点头说:“不急,时间还够。” 青地境内就有昆仑山脉,不过昆仑废墟应该在更靠西的地方,袁四飞出现在青地杀人,会不会也和昆仑废墟的事儿有关系呢? 正文 第284章 线索 第284章 线索 我和薛铭新提起袁四飞的事儿,葛西安就从岳心怡的旁边起身,然后凑到我和薛铭新的旁边,同时问了我一句:“宗大朝奉,你和袁四飞接触过几次,觉得这个人怎样?”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他在陶家的时候,还算是有些骨气,因为所谋不同直接负气出走。” “可到了柳家的时候,就有点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意思了,跟在陶家的时候完全不同。” “想必失势多日,又怀念以往的日子了。” “在陶家的时候,袁四飞就是一个杀心极重的人,他跟人争执杀了人,也不算稀奇。” 听到我这么说,葛西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个袁四飞前后变化很大,说明他在陶家,以及以前的时间里,过的很顺,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所以他才有了盲目的自信或者自大,他离开陶家说是有些骨气,倒不如说是有些小脾气。” “而他在柳家的时候,说明他的脾气消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所以才会变得有些卑微。” “而在柳家失利后,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些扭曲,所以出现在了青地,并在青地杀了人,也是能够理解的了。” 听到葛西安如此分析,我忍不住点头。 同时也对葛西安肃然起敬,这家伙好像可以剖析一个人的心理,跟这种人在一起,内心的很多事情都会被其洞悉,着实让人有些不好受。 当然我通过面相也能知道一些他人的过往、将来,但是这个人的心理过程,以及当下的心里想法,我却是无法很快分析出来的。 葛西安大概猜到了我此时的心理,就笑着说道:“宗大朝奉不必提防我,我们不是敌人。” 我点了点笑着问道:“你们对袁四飞格外的感兴趣,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杀了X小组的三个人吧,是不是他有什么东西,让你们X小组感兴趣?” 听到我这么问,薛铭新眼角斜向了葛西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眼神,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她应该是在看葛西安的表情,然后确定是否向我说明。 葛西安愣了几秒然后就说:“既然我们和荣吉坦诚合作,那我便实不相瞒了,袁四飞手里的确有一样东西,我们X小组十分的感兴趣,而那样东西极有可能和真仙有关。” 真仙? 不等我说话,葛西安继续说:“水官解厄大会,我们X的小组也有眼线混入其中,也得知了一些内情,在水官解厄大会之前,出现过一次规模较小的仙迹,而柳家内卫丢了一样东西——无生瓶。” “据可靠消息,那样东西为真仙所盗,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但有真仙,而且还在尘世间露面了,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若是他有恶意,那我们必须消灭他!” 消灭真仙? 葛西安继续说:“而袁四飞在杀死我们X小组那三个人的时候,留下的术法手段中,有真仙气息,也就是说,真仙从某种程度上了帮了袁四飞。” “或者说,现在的袁四飞正在和真仙同行,找到袁四飞,就能找到那个真仙。” 我这边点了点头说:“水官解厄那日,袁四飞从会场忽然消失,说不定就是在混乱之中被真仙带走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真仙选中的是袁四飞呢?” 薛铭新这个时候忽然插话说:“不管真仙为什么选中袁四飞,都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真仙和袁四飞一起杀了人,这从某种程度上反应了一件事人,那真仙并不是什么善辈,他是恶徒的几率就大大增加,换句话说,我们可能要与那真仙有一战!” 听到薛铭新的话,我忍不住看了看葛西安一眼,他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薛铭新的话。 我则是疑惑道:“真仙,我们能打得过吗?” 薛铭新就笑着说:“真仙也不是无敌的,我们X小组有杀死真仙的方法。” 我点了点头没有细问,这应该涉及到X小组的机密,就算是我问了,他们也未必会告诉我的。 我们不说话了,葛西安就说:“好了,路途遥远,大家路上多休息一下,到了西宁,我们就要赶着夜忙活了,到时候大家恐怕没有多少休息时间了。” 说罢,他就起身回到了岳心怡的旁边。 此时的岳心怡已经带着眼罩早早睡去了。 我并没有立刻睡,而是往窗外看了看,脑子里还在想有关真仙的事儿。 毕竟偷走我命尺的家伙,也是他。 薛铭新也没有说什么,闭着眼睛,也是慢慢地睡去了。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几声,我一看是东方韵娣发来的一条微信,她问我人在不在省城。 我直接回了一句:“我在去昆仑废墟的路上。” 很快东方韵娣回消息,告诉我,她也会去昆仑废墟,让我等她一起。 我想了想就告诉她:“西宁碰面。” 东方韵娣很快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我思来想去,拿着手机又给父亲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了他我要去昆仑废墟的事儿。 可是良久都没有收到父亲的回复,我心里有些忐忑,便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发现父亲那边是暂时无法接通。 这样的结果,让我不禁有些担心,父亲这个时候不会已经身处昆仑废墟了吧? 心中杂念不由开始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沉了一口气,然后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便也闭眼开始休息了。 接下来一路上,我们大家都没有聊什么天,途径有些服务区的时候,我们偶然停下来休息吃饭,或者加个油什么的。 那个时候我们彼此之间才会说几句话。 差不多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开进西宁,在我们进西宁的时候,东方韵娣提前在高速口等我们了。 所以我们车子停下,让她也上了车,然后东方韵娣就说,她给我们安排住处,让我们一同前去。 薛铭新那边却摇了摇头说:“我们小组的人就不去了,让宗大朝奉和你们住一起吧,我们还要和当地的组织碰个面,了解一些情况,等着今晚我们约个地方见面,然后交换一下情报。” 我点了点头。 车子先把我们送到了东方韵娣安排的住处,是湟水河岸边的一个私人会馆。 这背后的老板自然也是东方家。 把我们送到这个会馆后,X小组的人就驱车离开了。 东方韵娣也是给我们安排了房间,然后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了饭,我就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李成二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笑着说:“我就不休息了,我想要出去转转。” 看李成二一脸猥琐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又联系到妹子了。 我无奈地说了一句:“你自己注意着点,别胡来。” 李成二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放心,我有分寸。” 我叹了口气说:“你可真够渣的。” 李成二摆摆手,就出门了。 东方韵娣又问我:“宗大朝奉,你晚上要不要放松下?” 我摇头说:“我就算了。” 吃了饭,我就拎着小香猪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我又给父亲打了两个电话,对方依旧无法接听。 我心里就更乱了。 强行稳定了一下心境,我就掏出符笔,符纸,一些一些画符的材料,又画了一张天火雷符。 画完之后,我就有些累了,便倒头睡去。 当然,我并不是昏睡,所以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东方韵娣恰好这个时候敲我的房门,叫我去吃晚饭。 我正要出门的时候,薛铭新打来了电话说:“宗大朝奉,晚上见个面吧,我们今天下午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其中有一条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问什么消息。 薛铭新就说:“你父亲宗子明,也在西宁和袁四飞接触过,两个人在路边聊了十多分钟然后才分开。” 我疑惑道:“聊的内容呢?” 薛铭新说:“我知道你旁边有一个能读懂唇语的高手,我把那一段监控录像拷了下来,晚上让你的手下给读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要不你们来东方家的会馆来,这边相对来说安静,也安全。” 薛铭新立刻说:“好,我们这就过去,那晚饭就麻烦宗大朝奉给准备下了。” 挂了电话,我才出门,东方韵娣则是一直等在门口,我把X小组要过来的事儿说了一下,东方韵娣就道:“饭菜可以再加,宗大朝奉放心就是了。” 我“嗯”了一声。 我们去的是东方家会馆的一个大的包厢里面,一张大的餐桌,还有KTV,台球,舞池。 里面的装修也是十分的奢华,这个会馆在西宁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 不过东方韵娣却告诉我,这里是私人会馆,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东方家的会员,或者邀请贵宾才有资格来这边。 我们在这边等了十多分钟,X小组的人就来了。 迎着他们进了包厢,我就迫不及待地问薛铭新,录像有没有带来。 薛铭新笑着说:“带来了。” 说着,她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台手提电脑来…… 正文 第285章 录像 第285章 录像 薛铭新把电脑放到桌子上,我就赶紧把弓泽狐喊过来。 不一会儿薛铭新就从电脑里面找出了我父亲和袁四飞接触的录像,并将其点开。 我发现父亲和袁四飞是在一个路灯下面见的面,路边偶尔还有自行车、摩托车经过。 袁四飞一副很谨慎的样子,表情也有点害怕似的。 他还刻意和我父亲保持了一段距离。 父亲一直背对着镜头,所以弓泽狐无法看到我父亲说了什么,只能看到袁四飞一个人在说话。 袁四飞一共说了八句话,弓泽狐将其解读出来后如下。 “宗大天师,幸会,幸会!” “宗大天师,你莫要着急,令公子的东西,我主人已经收好了,等着用完了,必将完璧归赵,所以还请这段时间,宗大天师不要紧追不舍,免得伤了和气。” “我可以保证,此次昆仑废墟一行不会有我主人行踪出现。” “那我主人所需要的东西,就拜托宗大天师了,只要你和我们主人合作,我主人就不会去找宗大朝奉的麻烦。” 袁四飞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我父亲伸出手拽住了袁四飞的衣领,袁四飞吓的脸色惨白了说了一句求饶的话:“宗大天师饶命,我只是一个传话的!” 父亲松开了袁四飞的衣领。 过了一会儿袁四飞又说:“宗大天师,你问的这些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主人的面,我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其他详细的情况了。” “宗大天师慢走!” “宗大天师后会有期。” 这八句话包含的内容并不少,这里面一半内容是谈及我的,另一半内容涉及到父亲和真仙的合作。 正当我陷入深思的时候,薛铭新就问我:“宗大朝奉,需要再看一遍吗?” 我摇头说:“不用了。” 葛西安这个时候就问:“谈话里面提及宗大朝奉的某样东西好像是落入了真仙之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宗大朝奉,你和真仙也已经正面接触过了吗?” 我自然是接触过的,只不过我不能说出来,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父亲要送我的某样东西被真仙劫走了吧。” 葛西安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我:“宗大朝奉是否能够联系到令尊呢?” 我摇头说:“电话无法接通。” 葛西安“哦”了一声也就不问了。 我这边则是反过来问葛西安和薛铭新:“你们不是得到了很多消息吗? 除了这个视频,你们还发现什么了,说出来听听。” 葛西安立刻说:“我们还发现袁四飞从他的银行卡里取出了一大笔钱,也就是说,未来的时间里,那个真仙可能会以普通人的身份混迹在人群中,我们寻找的方向会广,要找到他,更像是大海捞针了。” 薛铭新这个时候也补充说:“还有一件事儿,袁四飞在见过你父亲宗子明后,通过自己的手机给一个国外的号码打了三分钟的电话,电话那一头是暗三家中段家的一家中餐店。” “电话的内容现在已经查不到了,因为间隔时间有点久了。” “我们找人去境外调查那家店了,最迟明天早起就会有消息。” 此时岳心怡也是说了一句:“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消息,袁四飞已经离开了青地,我们这次在西宁是找不到他的,所以休整一天后,我们就要继续往昆仑废墟进发了。” 我点了点头。 简单说了一会儿,我就让东方韵娣开始上饭菜了。 吃饭的时候,岳心怡主动和薛铭新换了位置,坐到了我的旁边,在和我偶尔对视的时候,她还对着我抛了一个媚眼。 这个岳心怡搞的什么鬼? 吃过了饭,岳心怡就主动问我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我摇头说:“没有什么安排,一会儿睡觉。” 岳心怡笑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我直接拒绝说:“还是算了,我想着早点休息。” 岳心怡眼看就要生气,可往葛西安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对着我陪笑道:“好吧!” 说罢,她就起身离开了。 等着X小组的人都离开了,东方韵娣就对着我笑了笑说:“看样子,X小组也想把你招成女婿啊。” 我瞥了东方韵娣一眼说:“你想多了。” 邵怡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觉得东方姐姐没有想多,那个岳心怡明显是受到葛西安的指派才接近你的,我都看出来了。” 我笑着说:“你也说了,你都看出来了,你觉得这件事儿是真的吗? 葛西安心思缜密,他肯定不会做这些无用功的,他让岳心怡接近我,怕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有待考量。” 邵怡“哦”了一声,东方韵娣也是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我也是问东方韵娣:“你对很多人的资料都很了解,那你有没有葛西安的情报?” 东方韵娣说:“有的,葛西安原本是陕地一个深山小村子的孩子,父母双亡,从小跟着村子里的阴阳先生长大,学了不少本事,而且很快超过了那个阴阳,那个阴阳死后,葛西安就去了西安发展,据说当时秦家也注意到他,想要招他进秦家的,可不知道为何葛西安忽然失踪。” “一直到很多年后,葛西安才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里,而这次葛西安出现的时候,已经是X小组的副组长,并且成为黄教授的置顶接班人。” “他失踪的期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再后来,他在X小组发展越来越好,实力越来越强,反对的声音也少了,他也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而后有了自己的这个外孙女。” 我疑惑道:“他失踪了多少年?” 东方韵娣说:“失踪了十年,那十年的情报,我无法获得。”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忽然说了一句:“都说你是东方家的天才美女,天字列九家中所有晚辈中最聪明的,可你和我在一起时间这么久,我怎么没觉得你有多聪明啊。” 东方韵娣笑道:“都是谣传的而已,你也信啊。”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东方韵娣在和我的交往中,露出的未必是真实的自己。 她在我面前肯定有所隐瞒,或者说是保留。 正当我说什么的时候,东方韵娣忽然严肃道:“宗大朝奉,我聪明的一面很快就会让你看到,我找个时间点,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果然,东方韵娣是故意表现的中庸了一些,这才是真正天才的处世之道吧。 而我这种,就是属于本事不大,却太过高调的。 这么一想,我不禁有点惭愧了。 此时东方韵娣又说了一句:“好了,宗大朝奉,早点休息吧,明天启程去昆仑废墟,剩下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正文 第286章 海湖 第286章 海湖 和东方韵娣说完话,我也就回房去了。 因为明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赶路,所以回房之后,我就画了第四张天火雷符,这次画的时候,我的精力消耗就比前两次消耗小了不少,不过依旧让我有些累,画好之后,我便准备上床休息。 可就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已经被我放出来的无损兽就不停地拱我的脚跟,给我要吃的。 无奈,我只好打电话,让东方韵娣再弄一些吃的过来。 不一会儿东方韵娣就端着一些水果来敲我的房门。 打开房门,我就看到此时的东方韵娣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锦缎睡衣长袍。 她里面没有穿着内衣,身段的凹凸若隐若现,让我不由怔了一下。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些失礼啊。” 我这才回过神说了一句:“你还是跟着李成二一起喊我宗老板吧,宗大朝奉,叫的有些生分。” 东方韵娣耸耸肩说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宗老板愿意,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我准备接过东方韵娣手里的食物就不准备让她进屋了,可不等我伸手,她就端着托盘从我旁边挤了过去。 因为东方韵娣的衣服太过诱人,我不敢和她接触,只能下意识让了一下,东方韵娣就趁势进了我的房间。 我还没开口,东方韵娣又抢先说了一句:“宗老板,这两天你这小香猪好像是食量涨了不少啊,我记得你刚收它的那会儿,它只是‘呼呼’的睡,就算是偶尔进食,也不太多啊。” 东方韵娣这么一说,我也是反应了过来。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难不成这小家伙正在长身体,小香猪只是外貌,将来会长成一头大肉猪,能骑的那种?” 东方韵娣瞥了我一眼道:“那倒不至于,它毕竟是无损兽。” 我笑了笑。 东方韵娣继续说:“你想想看,这两天小香猪有没有做什么特殊事情,或者说,持有束兽环的你,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行为。”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该不会和我这两天画符有关系吧?” “我每次画了符箓,我的精神状态不好了,它就会暴饮暴食,而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它就会安静的‘呼呼’大睡。” 听闻我这么说,东方韵娣就立刻说:“那多半是如此了。” 说罢,东方韵娣把食物放到小香猪的面前,让那小东西吃了起来。 接着东方韵娣摸了摸小香猪的脑袋,然后笑了笑说:“别说,还挺可爱的。” 我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嗯,估计也挺好吃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东方韵娣“噗哧”一笑,而小香猪愣了一下,抬头对着我无辜地看了一眼。 我说,我是开玩笑的。 那小香猪才继续大口地吃了起来。 等着小香猪吃完了,东方韵娣就拿着端食物的盘子离开了,她也没有在我的房间做过多的停留。 等我关上门的时候,房间里还残留着东方韵娣的香味,让我不由心烦意乱,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我才上床睡觉去。 这一夜我睡的很死。 以至于第二天早起,东方韵娣来敲我门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起床洗漱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吃东西,X小组的车就已经来接我们了。 上了X小组的车,相互打了招呼,薛铭新就又来到我附近坐下,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是没有睡好吗,怎么看着有点黑眼圈啊。” 我揉了揉眼睛说:“睡的还行。” 薛铭新也没有再问,而是向我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宗大朝奉,我们接下来要继续往西走,过段时间,我们就会经过无人区,然后向西南昆仑山脉进发,最终我们将会在无人区中一个海湖加油站的地方停下,然后从那里换乘马匹进山。” “在山中行进数日后,马匹也会无法前进,那边有我们一个补给站,进行补给之后,我们再继续步行前进,至于什么时候能到达昆仑废墟,那就需要看当地的天气了,天气好,我们走的快一点,七八天就能到,如果天气不好,走上二十来天,一个月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疑惑道:“你们的资料很详细啊。” 薛铭新立刻说:“这都是黄教授留下的财富,就连距离昆仑废墟最近的那个补给点,也是黄教授修建的!” 我点了点头,看来黄教授对X小组的贡献的确挺大的。 见我不说话,葛西安那边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走的这条是通向昆仑废墟的道路之一,除了这条路,你们荣吉也有自己的道路和补给站,不过那补给站相对于我们这边的,要绕个远路,而且好像是一百多年前重修的,最早的荣吉补给站已经废掉了。” “不过有资料显示,那个补给站虽然废掉了,原来的那条路却还在,虽然相对我们X小组的路,还有你们荣吉现在的路,要凶险很多,但依旧可以到达昆仑废墟。” “之前从水官解厄逃走的荣吉暗三家,以及遍布全国的荣吉客家,他们就是通过那条路去的昆仑废墟。” 暗三家和客家,都被葛西安加了荣吉二字,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他们并不是我们荣吉的。” 葛西安“哈哈”一笑说:“失礼,失礼,在江湖中,你们荣吉的地位很高,那些背叛过你们荣吉的人,你们自己看来,他们自然已经不是荣吉的人,甚至和你们荣吉也没有瓜葛了,可在我们外人看来,他们依旧贴着荣吉的标签。” “当然,我这里并没有抹黑荣吉的意思,毕竟荣吉和他们也是敌对的。”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暗三家也好,客家也好,他们虽然独立出了荣吉,可他们对外宣称的时候,依旧会以荣吉自居。 比如暗三家,他们宣称自己是新三家,也是荣吉基础上的新三家。 如此看来,江湖的大动乱,好像都是荣吉输出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葛西安则是继续说:“好了,我们走的是官路,比较和平一点,在抵达补给点之前,我们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再次点头。 接下来,我们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沿途的风景各自发呆。 我也回头看了看自己同伴的状态,除了李成二不停打哈欠外,其他人都比较精神。 可想而知,李成二昨晚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 期间,我拿起手机也是给父亲又打了几个电话,结果依旧是无法接通。 我心里的担心也是愈发的凝重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沿途还能看到一些村庄,可没过多久,沿途就看不到什么建筑物了,只有荒芜的戈壁滩和沙漠。 偶尔还有几个湖泊。 有的地方风景怡人,有的地方荒凉瘆人。 我们车子开了二十多个小时,在当天的深夜才来到那个叫海湖加油站的地方。 加油站是很简陋的那种,加油站周边的地面是用黄土硬化的,连水泥都没有铺。 加油站的后面是一个红砖院子,院子里面建着几栋简单的房子。 我们的车子就停在院子的外面,然后院子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中年老人来迎接我们。 显然这里的负责人也是X小组的。 不过那个男人并不知道X小组具体是干什么的,只觉得我们是进山科考的。 葛西安也是给我们介绍了一下,那个男人叫益西,在这里的还有他的妻子卓玛,两个人都是藏民。 两个人还有一个在帝都上大学的孩子,据说学习还不错。 益西迎着我们进了院子,然后告诉我们说,他的妻子在前面负责加油站,他现在负责这边,等后半夜的时候,他还要和他的妻子调换一下,他去看着加油站,而他的妻子回到这边休息。 当然,海湖的加油站旁边,还有其他几栋房子,不过都是吃饭的地方,还有一个海鲜城。 据说,那些地方也都是X小组发展起来,然后租出去的,为的就是让这里变得有点人气,经常有X小组人出入,也不会太扎眼。 我们打了招呼,进院子的时候,我就指了指那边亮着灯的海鲜城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这里还能吃到海鲜呢?” 益西就笑道:“什么海鲜啊,那边只有简单的一些海鱼,而且还不一定新鲜,在这种地方,你咋么能吃到海鲜呢,吃海鲜,你应该去海边,而不是跑到我们这个地方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进了院子,益西带着我们去了其中一间屋子,一个大大的餐桌,上面摆满了饭菜。 其中还有很多藏地的特色,比如糌粑,牦牛奶什么的。 吃过了饭,益西才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在我们准备住下的时候,院子外面又来了一辆车,而且还响起了几声喇叭。 当时我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扒着头往外看去,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的灯一闪一闪的,可就是没有人从车上下来。 那车子的气氛有些不对!! 正文 第287章 怪声 第287章 怪声 我在看那辆车的时候,益西拿着一个手电筒已经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往门口走,嘴里一边喊着:“什么人,我们这里客人满了,去旁边的美食城看看吧,那边也有住宿。”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依旧闪着灯,车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人回应益西。 此时葛西安也是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对着益西说了一句:“益西,你先别过去,那车子有点问题。” 说话的时候,薛铭新、张一、卢国兴,以及岳心怡也是纷纷出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多出了一把枪。 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出了房间,当然,我这边也是走到门口将自己的房门给打开了。 东方韵娣走到我门口说了一句:“车牌是滇地的。” 我点了点头。 看着X小组的人靠近那辆车,我们的人就暂时没有动,而是站在远处看着。 X小组的几个人,走到距离车五六米的时候,他们就分散开来,然后将车子给包围了起来。 接着葛西安一挥手,几个人同时冲了上去,张一开左边的门,卢国兴开右边的门,岳心怡和薛铭新则是守住车子的两个前门。 等着车门被打开后,张一忽然大喊了一句:“退,有毒气!” 说话的瞬间,张一和卢国兴同时又把门碰上,然后捂着鼻子向后退去。 薛铭新,岳心怡,以及葛西安也是赶紧后退了几步,纷纷捂住了鼻子。 葛西安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走到车的前门处,然后猛一下开了驾驶室的门。 一股黑气涌出来,可葛西安却原地不动,反而张开嘴,一股脑把所有的黑气全部吸入了体内。 眼看着葛西安的肚子大了起来,他猛然抬手对着自己的肚子一拍。 “啪!” 那涨起来的肚子瞬间恢复了原样,而葛西安还打了一个嗝。 见状,我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李成二,这神通有点像是李成二的吞邪之功,不过李成二吃的都是实打实的脏东西,而不是这样的毒烟。 李成二见我看他就说了一句:“巫术,道术都有吞邪的神通,葛西安用的巫术,巫术吞邪是在自己的内气周天之内开辟一个独立的,类似丹田的空间,这个空间可以用来储存吞噬之邪气、瘴气、阴气,甚至是脏东西。” “我吞邪,一般是配合着符箓,将其吞吐胃里面,通过消化系统将脏东西的气吸收为己用,纳入自己的内周天循环之中。” “而葛西安的巫术吞邪,是同呼吸系统直接吸入自己的内周天循环,然后送入那个独立的储气空间,将其净化,最后一点一点地排出体外,而不是用来吸收。”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和我介绍葛西安神通的时候,葛西安那边已经打开了车内的灯,车子驾驶位置上、副驾驶位置上,还有后面的座位都坐了人,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没气了,他们通体发紫,有的已经有尸斑出现,看样子死了一段时间了。 见状,我忍不住向那边走了几步。 葛西安也没有阻止我。 我的同伴们也是跟了上来。 来到车子的旁边,一股浓厚的尸气就传了过来,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眉头。 夏薇至那边直接轻声说了一句:“好厚重的尸气啊。” 葛西安皱着眉头说:“这是湘西的赶尸术,这是道术没落的时代中,唯一没有退化,反而精进了不少的术法,以前的尸体只会跟着赶尸人跳来跳去,现在的尸体不仅会跳,还会开车,骑马。” “这已经不是赶尸术,而是一种驭尸术!” 说话的时候,葛西安往黑暗中看了看道:“送这些尸体过来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不过我们肯定是找不到他们的,他们的车子说不定已经过了这边,继续往昆仑进发了。” 我疑惑道:“他们送这些尸体来,是什么意思?” 不等葛西安说话,岳心怡就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们X小组在滇地的人!” 我不由怔住了:“什么情况? 还有人敢对你们X小组的人动手,你们不是官家的吗?” 葛西安笑了笑说:“名义上的而已,实际上X小组还是独立的,只是给官家打工的临时工而已,没有正式的编号!” “再说了,你们荣吉在江湖中这么大的名气,不是照样有人找你们麻烦吗,这江湖啊,不是名气大就没有敌人的。” 我疑惑道:“你还能笑得出来,死的可是你们X小组的人。” 葛西安一边笑一边问我:“宗大朝奉,我没有笑。” 此时薛铭新走过来拽了拽我的胳膊轻声说:“葛老笑分两种,一种是开心,一种是愤怒,现在的笑是愤怒的,不过他意识不到自己在笑。” 我怔了一下,然后去看葛西安的眼睛,他的瞳孔里隐隐约约闪动着逼人的杀气。 我点了点头。 此时岳心怡、张一和卢国兴已经上车去查探那些人的具体情况。 葛西安看了看薛铭新说:“小薛,你给总部打个电话,让他们查查这几个组员的活动轨迹,接触的人,让他们尽快把凶手给我找出来,敢找我们X小组的麻烦,怕是太岁头上动土!” 薛铭新也是赶紧打电话。 益西在远处也是吓坏了,葛西安此时就跑过去对益西轻声说了几句话,益西就好像傻了一样,呆呆地往前面的加油站走去,人变得好像是木偶一般了。 等着益西离开了,葛西安就对岳心怡、张一和卢国兴说了一句:“赶紧把尸体处理了,这些尸体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待的时间长了,会尸化。” 几个人立刻把尸体从车上搬下来,然后堆到一边,接着岳心怡掏出几张符箓对着尸体扔了过去,接着,那尸体便“轰”的一声燃起来熊熊烈火。 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焚邪驱魔的道火,这种火焰烧起尸体来不会有什么烟,而且烧的极快。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那几具尸体就全部化为了尘埃消失掉了。 看着尸体消失了,葛西安又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今天的事儿,只能高一层的人知道,不能让低一级的了解,都必须给我把嘴巴守严实了。” 几个人同时点头。 处理完了尸体,张一就去把车子开到一边去了。 不一会儿卓玛就从前面的加油站回来,她穿着一身藏式的服装,脸色黝黑,但是很健壮。 走近了,她就说:“各位怎么还不睡觉啊,你们明天不赶路了呀?” 葛西安笑了笑说:“没事儿,开个会,马上去睡。” 卓玛点了点头说:“不打扰你们了,我累坏了,吃点东西去睡觉了。” 我们点了点头。 等着卓玛离开了,葛西安就对我们说:“接下来的路途会有点麻烦,那些人送了尸体过来,已经是在向我们X小组挑衅了,说不定明天我们就会在路上遇到他们。” 众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睡的也很好。 次日我起的很早,卓玛起的更早,还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 吃了东西,卓玛就带着我们住处的后面走,我们这才发现,后面竟然有一个马圈,里面拴着不少的马匹,而且都喂的很好,很健壮。 卓玛指着这些马说:“你们挑几匹,对了,今日山中可能会有风雪,走的时候,你们多带一些草料,别耽搁的时间长了,把马儿给饿着了。” 我们点头。 卓玛就去旁边的仓库搬了很多的草料出来。 我们每个人两匹马,一匹骑着,另一匹用来驮草料和我们的装备。 如此以来,我们队伍也是瞬间变得壮大了起来。 离开了海湖加油站,我们便往戈壁滩的深处走去。 这些马都很厉害,不用我们怎么管,它们自己都能找到路。 葛西安说:“这些马都是专门培养过的,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山里的补给站送东西,它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经过了戈壁滩,我们就开始进入昆仑山脉的腹地,开始的路都是河谷,还比较好走,可慢慢地我们开始进入山地,上大坡的时候,我们还要从马背下来,否则马匹都爬不上去。 有些地方,我们还需要先把装备卸下来,帮着马儿上坡。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来到的第一个露营点。 这是一处河谷地,周围很平坦,而且还有扎营的痕迹,此时河谷里的小河已经结了冰,我们需要把冰凿了拿回来烧水用。 当然,附近的山上也有积雪,只不过相对于积雪来说,还是冰相对干净一些。 这边还能找到一些柴火,所以我们就省了一些燃料。 扎营支帐篷的时候,我基本不用动手,李成二、弓泽狐就帮我搞定了。 吃了东西,钻到帐篷里的睡袋之中,我还是感觉冷的厉害。 那小香猪大概也觉得冷了,钻到我的睡袋里面不出来。 因为太冷,我许久没有睡着。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有人站到了我的帐篷外面。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谁!” “唦唦唦……” 回答我的是一阵怪异的声响。 正文 第288章 熟悉 第288章 熟悉 听到“唦唦唦”的声音,我不由一个激灵,然后便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没有了命尺,我只能掏出一张破灵符来防身。 同时我再轻声问了一句:“谁!” 外面就没有了声音,我愣了几秒,然后拿出手电缓缓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奇怪的是,我在敞篷外面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缓缓走出帐篷,拿着手电照了照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天太冷,我被冻出了错觉? 正当我准备回到帐篷的时候,附近帐篷里的人也全部被我给吵醒了,李成二拉开帐篷问我:“宗老板,你是起来尿尿,然后害怕了不敢去吗,走,我陪你去。” 我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滚!” 葛西安那边则是问我:“什么情况,宗大朝奉,看你一副很机警的模样。” 我问葛西安:“葛老,您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唦唦唦’的那种。” 葛西安摇了摇头,然后疑惑道:“宗大朝奉,你说说看,刚才是什么情况?” 我就把我遇到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葛西安皱了皱眉头说:“能逃过我的警觉,若是真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帐篷,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李成二、夏薇至这个时候已经走出帐篷,开始排查帐篷周围的情况。 邵怡则是过来给我把脉,查看我的情况。 弓泽狐掏出了鲁班尺,对着周围的空气比划了几下,好像是在测量什么。 不一会儿弓泽狐先开口说了一句:“宗老板,这里的气和我扎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搀杂了一些奇怪的气息在里面。” 弓泽狐这么一说,我就用鼻子嗅了嗅周围的气息,沉浸了十多秒,我才慢慢感触到一些气息。 这好像是城隍阴差的气息! 我记得我在枷爷枷将军的身上曾经嗅到过这种气息。 什么情况,城隍的人半夜来偷袭我吗? 或者说不是偷袭我,而是来给我传递什么消息。 正当我陷入疑惑的时候,葛西安就说:“多出的气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李成二、夏薇至探查回来,也表示自己没有发现什么。 弓泽狐继续说:“鲁班尺,可量天地之气,虽然我自己感觉不到,可这尺子量出来的气,是不会有错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是城隍庙的气,对了,这里以前该不会有一座城隍庙吧?” 葛西安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 我继续说:“好了,如果说是城隍庙的气息,那就不用太担心了,我和他们很熟。” 听到我这么说,葛西安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那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我刚准备回帐篷的时候,岳心怡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晚上睡的时候,应该有些冷吧,我这有个煤油的炉子,你拿到帐篷里点一会儿,然后就暖和了。” 我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谢了!” 我的确是需要那煤油的炉子。 岳心怡对着我笑了笑又说道:“再不行,我去给宗大朝奉暖一下被窝也可以。” 我摇头说:“还是算了,我怕被你外公打死。” 说着,我看了看葛西安。 葛西安没有理会我们这边的情况,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帐篷。 岳心怡笑着说道:“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插嘴说:“宗老板不需要,我需要我,我也冷。” 岳心怡仿若没有听到李成二的话,头都不回直接回了自己的帐篷。 李成二无奈耸了耸肩也回去了。 邵怡这个时候才松开我的手腕说:“宗禹哥哥,你的气脉有些不对劲。” 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不对劲,我是得了什么病症了吗?” 邵怡摇头说:“那到不是,你的心神今日消耗有些大,有些神乏之症,但构不成病。” 说着邵怡从自己的口袋里抹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递给我说:“这里面有几颗补气安神的药丸,你每天睡觉前吃一颗,有助睡眠。”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瓷瓶。 邵怡又嘱咐了我几句,才返回帐篷。 等着他们都回去了,我才去岳心怡的帐篷前面,把她放在帐篷外的煤油炉子搬走。 我搬炉子的时候,岳心怡就在帐篷里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来我帐篷里睡。” 我笑了笑说:“岳小姐,还是算了,你不用假装引诱我什么的,我看的出来,你的眼神里啊,没有我。” 岳心怡没有再说话。 我则是搬着炉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把煤油炉子点上,一股暖暖的气息就开始充斥整个帐篷。 同时我也是掏出邵怡给我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来。 一口吃下去,凉凉的,但是有些甘甜,还有淡淡的香味,味道还不错。 吃完那药丸之后,我就感觉脑子放空了不少,加上帐篷里面也暖和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下不久,我就感觉自己周围越来越暖和,紧接着我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类似宫殿的建筑群。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宫殿,而是一个巨大城隍庙。 站在门口,看着门匾上巨大的“城隍”二字,我不由心中产生了一丝的敬畏。 我试着走进城隍庙中,可却发现,自己身处庙内之后,就再也看不清楚庙内的情况,反而是一大片的混沌时间。 白雾,虚幻充斥着在我的视线里,我在庙内什么也看不到。 越是这样,我越想要看清楚,所以我便沿着虚无往里面走。 越走越深,我就发现自己好像囹圄一般,我已经找不到了出去的路,我好像被囚禁在这个虚无的城隍庙中。 我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我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唦唦唦……” 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不明白是什么声音,但是却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 怀着对声音的好奇,我便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唦唦唦……” 每当我无法辨别方向的时候,它就响几声,然后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走。 它好像在引着我去着虚幻城隍庙的某一个地方,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地方…… 正文 第289章 醒神 第289章 醒神 “唦唦唦……” 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畔,我迈步向那边走去,就在我觉得自己要碰到什么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拽了一下,然后周边的温暖瞬间消失。 我的身体不由一冷,打了一个哆嗦! 再接着,我眼前一黑,就醒了过来。 原来我刚才做梦了,只是这个梦太真实了。 我迷迷糊糊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竟然已经是早起的六点钟了,帐篷的外面已经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了。 而我帐篷里的煤油炉子也已经凉掉了。 我钻出睡袋,把小香猪放回背包里,然后钻出了帐篷。 我发现葛西安正在冰冻的小河旁边打拳,张一、卢国兴准备早起吃的东西。 弓泽狐也出了帐篷,正在活动筋骨。 邵怡正端着一盆清水,看样子是要去洗漱。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祥和。 我缓步向葛西安那边走去,他也是对着我招了招手说:“宗大朝奉,来打会儿拳?” 我“哦”了一声走过去。 葛西安就问我:“我打的这一套拳,你可认得啊?” 我瞅了几眼就说:“并步出,弓布跟,蹲步稳,虚步晃,这是小洪拳套路,只不过葛老的小洪拳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你添加很多了自己的形意在里面,虽然是基础的拳法,可用来搏斗,寻常人也是近不了葛老的身。” 葛西安问我:“练过?” 我点头说:“从小就练,不过我的气脉不畅,只练了其形,未得其韵,属于是花架子。” 葛西安摇头说:“这可不见得,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种镌刻的醒力符,你可以将醒力符的力当作拳的内劲,来代替气脉的所提供的强悍拳力,只要你的醒力符够强,一般的道人,甚至真人你都可以近身较量一番。” 听到葛西安这么说,我有点如梦初醒的意思,如果我将符箓术和自己的国术结合起来,那我岂不是相当于武修了。 想到这里,我便拱手对葛西安说了一句:“多谢葛老提点。” 葛西安摆摆手说:“好了,打拳。” 小洪拳的套路我也懂,便在旁边跟着动了起来,只不过我的拳形比起葛西安差了太多。 等我们打拳结束的时候,时间就到了七点钟。 张一、卢国兴一人拿着一条热毛巾过来,分别递给了葛西安和我,让我们擦脸用。 我说了一声:“谢谢!” 张一对着我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以后对我们家小姐好点就行了。” 此时我才明白,张一不只是X小组的成员那么简单,他还是葛西安的门生。 接下来,我们吃了早饭,收拾了营地便继续出发。 关于昨晚的梦,我开始的时候并未多想,可每走一段,我脑子里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梦中那城隍庙的大门,让我不断地回味昨晚的梦。 以至于我的精神状态极差。 所以在走了一会儿后,东方韵娣就问我:“宗老板,你什么情况,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在担心我师父吗?” 我摇头说:“不是,是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那个梦就好像在我的脑子里烙了印似的,时不时跑出来在我的记忆里面晃一下,让我不得不分心。” 东方韵娣问我做了什么梦。 李成二则是“嘿嘿”坏笑说:“是不是春梦啊!”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道:“春你大爷!” 说罢,我咳嗽了一声,然后把我昨晚做的梦说了一遍,然后补充说道:“做梦的时候,我感觉时间并不长,可我一睁眼,天都亮了,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听到我这么说,岳心怡就说道:“你梦里的声音,和吵醒你的声音是一样的?” 我点头。 葛西安往四下看了看说:“这就奇怪了,从古至今,这里可没有什么城池,怎么会有城隍庙建在这种地方呢,可你的梦又好像是若有所指……” 他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弓泽狐那边拿出鲁班尺对着周围一顿测量,不一会儿他就说:“这里的确不适合建造城池,少了很多的生气。” “不过这里应该距离昆仑遗迹不远了,昆仑遗迹本身应该是一座城池吧,既然是城池,应该就有城隍,这里的建筑格局,应该不能用常识来剖析。” 我看了看弓泽狐说:“小狐狸,你的理解不错。” 说着,我就看向了葛西安,想要听他说一些有关昆仑废墟的事儿。 葛西安笑了笑说:“这昆仑废墟,传说是曾经西王母住的地方,又称西昆仑和昆仑仙城,城里面除了西王母的臣民,据说住的都是神仙。” “只不过呢,后来因为祸根胎的事儿,整个城池被毁,成了遗迹,而所有的真仙也是全部消失。”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并不比你们荣吉多。”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 接下来的路,比我们前一天的路好走了一些,没有了大陡峭的路,我们基本都是沿着山谷前进,除了午饭和中途休息的时候,基本都没有下过马。 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又行至一段相对较宽的河谷处开始扎营休息。 我依旧不用动手,岳心怡这个时候,就主动把帐篷扎在我的旁边,我问她为什么挨我这么近,她就笑着说了一句:“我想看看,晚上能不能听到你说的那个奇怪的声音。” 我“哦”了一声,也不好驱赶。 不一会儿营地就扎好了,大家便开始生火做饭,重复着昨天做过的事情。 我伸了伸懒腰,往周围两座相对较矮的山梁子上看去,就在一道山梁子上发现了一个人影。 那影子只是闪了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我猛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那身影就又出现了。 我紧盯着山顶看,此时葛西安也走了过来,他顺着我视线看去,然后微微皱眉说了一句:“有杀气!” 杀气? 可再一眨眼,山顶上的人影就消失了。 不等我说话,葛西安就道:“全体注意,今晚全体提气醒神,谁也不许睡,若是有人来犯,杀无赦。” 我“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问:“葛老,你知道山顶上的是谁吗?” 葛西安摇头说:“还不清楚具体的。” 我愣了一下问道:“不清楚具体的,也就是说,您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对吗?” 他缓缓说道:“的确是,你想听吗,那我就给你说说看,不过说出来的话,你可能觉得我疯了。” 我摇头说:“怎么会!” 葛西安淡淡一笑说:“第一个,荣吉宗延平之子,宗子明!” 我父亲!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您疯了吧,怎么可能是我父亲。”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葛西安接下来说出的名字更让我觉得震撼…… 正文 第290章 落影 第290章 落影 听到我父亲的名字,我已经吓了一跳,可葛西安接着又说出一个名字:“第二个,荣吉前大朝奉,宗延平!” “第三个,荣吉前大朝奉,张合一!” “第四个,荣吉前大朝奉,洛千秋!” 我整个人听傻了。 如果说我父亲和爷爷的名字让我感觉到震撼,那后两个的名字让我感觉到的就不是震撼,而是惊恐了。 张合一是爷爷、袁昇(袁氶刚的父亲)、徐坤的师父,而洛千秋则是张合一的师祖,洛千秋昆仑战死,然后荣吉才落入了蜀地柳家手里一段时间,那时间就更靠前了。 张合一和洛千秋,都是死人。 见我一脸的疑惑,葛西安叹了口气说:“惊讶吗?” 我说:“是惊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葛西安想了一下就说:“这要从两件事儿说起,不过这两件事儿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昆仑祸根胎中的秘鬼——落影。” “它本身是祸根胎,可却因为某些原因死掉,然后变成了魂物,身为魂物的落影有一个极为独特的能力,那便是抽取人的魂魄,然后分离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灵魂来,然后再将那灵魂种到合适的肉身之中,将其变成一个和原有魂魄主人一模一样的人。” 我愣了一会儿说:“那如何辨别他们的真假?” 葛西安沉默了一会儿说:“从他们的记忆来分析吧,毕竟他们被制造出来后,和真人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们的神通和本事却是不相上下的,作为同一个灵魂的分离体,无论间隔多远,只要母体会的神通,那分离体也会立刻学会。” “如果用科学解释的话,那便是量子纠缠吧。” 我听的有些糊涂了:“怎么还给我整上物理知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葛西安说:“洛千秋曾经在昆仑废墟结果了一只很厉害的祸根胎,不过祸根胎的具体品种,并不是很详细,洛千秋战死的时候,城隍来带走他的魂魄,就发现洛千秋的魂魄被人动过手脚,被抽取了一部分。” “本来这件事儿要立刻调查的,可惜因为暗三家和蜀地柳家的事儿,洪月屠忙着收回荣吉的权利,就给耽搁了。” “一直到了张合一的时候,荣吉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为了调查洛千秋魂魄的事儿,他带人去了一次昆仑。” “只可惜,他从昆仑废墟回来后,魂魄也少了一部分。” “再后来就是你爷爷宗延平当上荣吉大朝奉,荣吉开始大复兴时代,有了实力的荣吉再一次去了昆仑废墟,当时你父亲虽然已经不在荣吉,但是也参与进去。” “那次去的人很多,包括袁昇,只可惜袁昇为救你爷爷战死在了昆仑废墟,而你爷爷和父亲的魂魄各自丢失了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你爷爷觉得是自己的自大害了袁昇,便辞去了大朝奉的职位,将其让给了袁氶刚来做。” “时隔多年,你长大了,袁氶刚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把荣吉大朝奉的职位又还给了你。” 我点了点头说:“没想到葛老对我们荣吉如此了解,有些事儿,我都没有听说过。” 葛西安就道:“以后你会知道的,荣吉的秘密,远比我说的这些,多得多。”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纠结其他的秘密,而是问葛西安,你为什么确定,我们看到山顶的影子,就是你怀疑的这几个人呢? 葛西安沉了一口气说:“因为整个昆仑废墟中,就只有那几个被制造出来的怪物人类,能够离开昆仑废墟了,其他的祸根胎,包括落影自己,都是要被终身困在昆仑废墟的。” 我疑惑道:“那些家伙可以离开昆仑废墟,如果他们混入世俗之中,那还得了?” 葛西安笑了笑说:“放心好了,那几个怪物也不会离开昆仑废墟的,因为他们的肉身,也是昆仑废墟制造的,他们离开了三五百里还可以,可如果离的远了,他们的肉身就会开始腐烂,然后变成孤魂野鬼,并慢慢地散掉。” “毕竟他们是依靠落影的能力才存活的,而落影制造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带落影出昆仑废墟。” 我问葛西安:“你对落影好像很熟悉?” 葛西安就说:“熟悉谈不上,我的这些了解都是从黄教授那边获得的,因为黄教授也曾经来过昆仑废墟,据说还亲眼见过落影,不过落影并没有抽取他的魂魄,具体的原因,那就只有黄教授和落影知道了。” “现在黄教授已经仙逝,我们只能去问落影了。” “对了,落影只是黄教授给我说的称呼,你们荣吉应该称呼它为剪影!” “祸根,剪影!” 我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遇到麻烦就对了,是吧!” 葛西安“嗯”了一声。 我再往那山顶上看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了。 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同时我拿出手机也看了看,已经彻底没有信号了。 或许我父亲现在和我的处境差不多,在这个鬼地方,是根本打不通电话的。 收起手机,葛西安就对说道:“等到了我们的补给点,那边会有卫星电话,你可以给外界联系一下。” 和葛西安说了一会儿,他就道:“太细致的内容,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只能说这些,晚上若是那个影子来偷袭我们,我们就会知道是四个人中的哪一个了。” “又或者说,是一个我们不认识的,毕竟落影制造的傀儡中,不可能只有我说的四个人,肯定还有其他人。” 我不由愣道:“要是那些傀儡全部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要同时面对数个大天师,那对我们来说,也太难了吧。” 葛西安说:“这可是昆仑废墟,困了无数祸根胎,以及众真仙消失的地方,想要进这里能不难吗,我说的落影才是其中之一,这里面的祸根胎,比落影强的,还有很多。” 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我这已经不是拿起鸡蛋砸石头了,我这是砸到了钻石。 我晃神的时候,我的同伴们也是听的入神,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此时,薛铭新就过来说了一句:“其实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这次不会太过深入,我相信就算是暗三家、荣吉客家,还有宗子明宗大天师,他们也都不会太深入,而是在昆仑废墟的外围部分活动,而且他们应该到了一些时日了,一些危险,他们都替我们解决了,应该!” 最后“应该”两个字,也是暴露了薛铭新的极度不自信。 葛西安就说:“你们的确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天师,可我却有把握护你们周全,只要不碰到真仙!” 我疑惑道:“你难道比我父亲还要强?” 葛西安摇头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有脱身的办法而已。” 葛西安说的很自信,我心里也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不过我心中对昆仑的好奇和恐惧却多了几分。 帐篷扎好,篝火生了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这次没有休息,而是集中在篝火的旁边聊天。 起初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琐事,简单说了一会儿,大家都疲了,便不吭声,只是烤火,打哈欠。 当然,我们之中也会有人去值夜,防止所谓的剪影傀儡靠近。 同时我心里也有一种期待,若是来的是我“父亲”,或者是“爷爷”,他们会在乎和我的关系,或者说,他们会认识我吗? 还是说,他们真的只是听命于落影的傀儡呢? 夜越来越深,周围也是越发的寂静…… 正文 第291章 雪影 第291章 雪影 时间一晃就到了后半夜,因为一直没有什么情况出现,岳心怡就打了个哈欠说:“外公,我们是不是多余担心了,这都三点多了,没人来了吧,我想回去睡了。” 葛西安看了看岳心怡然后叹了口气说:“平时让你多练练醒神的技巧你不听,非要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现在好了,连个夜都熬不住,你看看人家宗大朝奉,气脉都还没通呢,都没说困。” 其实我现在已经是上下眼皮在打架了,听到葛西安夸我的时候,到了嘴边的一个哈欠,我都给憋回去了,这一憋,我感觉一股气钻进了鼻子和眼睛里,让我眼皮一酸,眼角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 我赶紧伸手擦了擦,可这一幕还是被岳心怡给看到了,她指着我“哈哈”大笑道:“我外公夸你一句,就给你感动哭了。” 葛西安瞪了岳心怡一道:“好了,安静。” 岳心怡吐了吐舌头,然后缓缓运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我这边气脉虽然没有完全畅通,可也懂一些醒神的技巧,让自己体内的气缓缓流过自己大脑的几个穴位,对穴位进行按摩,进而达到清醒状态下的睡眠状态。 神满则醒,神匮则困。 一直保持神满,就不会觉得困了。 此时,我隐隐想着小便,就缓缓起身。 葛西安问我要去做什么,我就道了一句:“方便。” 葛西安给张一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张一跟着一起去保护我。 张一也是很懂,起身说了一句:“我也去。” 李成二这边,不用我说,也是站了起来。 走到距离营地稍远点的地方,我就解开裤子开始方便,就在我最后一激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地面“轰隆隆”地抖动起来,接着震耳欲聋的“轰轰”的声音从山顶上传来。 我们今天扎营的地方在河谷最低处,周围的山已经明显高了起来,而周围的雪山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而我们听到的声音,便是雪崩传来的。 我抬头往头顶看去,铺天盖地地雪浪向我们营地席卷而来。 我整个人一下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回扯我,同时嘴里大声道:“宗大朝奉,尿个尿把自己尿傻了,跑啊,愣着干啥。”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抓着裤腰带,一边猛跑起来,同时嘴里大喊着:“雪崩了。” 李成二又说了一句:“不用喊了,营地那边的人,不是傻子。” 我们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去,因为那边的山势较为低一点,雪崩冲击力也是相对小一些。 再看营地那边,帐篷什么的,全部留了下,马匹,和一些物资,大家只是简单带了一些,也就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们刚跑出去几十米,滚滚雪浪就把我们的营地给吞噬了,而且它们还没有减弱的意思,进一步地向我们这边卷来。 不过那些雪浪在河谷冲了一会儿后,速度明显开始变慢了,不过那雪浪还是紧紧咬着我们的“尾巴”,我们稍微一减速,就会被雪浪给吞没。 帐篷消失了,一些马匹,还有物资也被掩埋了起来。 我们只带了三分之一的马匹和物资出来。 跑了十多分钟,我们才停下来,雪崩在距离我们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阵阵雪雾还吹到了我们跟前,打的我们一个激灵。 大家都停在原地大喘气,葛西安则是往雪崩方向走了几步说:“这雪崩怕不是天灾,而是有人蓄意制造的。” 岳心怡就说:“外公,你怕是被迫害妄想症吧,这条路沿途有多少雪山,每个雪山上积雪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发生个雪崩,不是正常的事儿吗?” 我这边则是四下看了看,发现我们的伙伴并没有少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葛西安没有理会岳心怡的质疑,而是继续说:“这条路不能走了,前面都被雪给堵死了,我们从另一边的山谷绕过去,接下来我们轻装简行,速度要快,否则我们还没到下一个补给站,物资就用完了。” 接下来,我们就没有休息,而是把马匹扔下,只带了简单的物资开始爬着雪山翻到另一边的山谷,进而继续往前走。 当然,我们接下来也没有完全走山谷,有的地方,我们走的是半山腰。 而我们也没有再遇到人影,雪崩什么的。 仿若葛西安的担心,真是多余的。 接下来,我们一连走了两日,在第三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就在一处较高的山顶处发现一栋雪屋。 雪屋并不是很大,二三十平的样子。 葛西安告诉我,那不是雪屋,是石头建造的,只不过常年的积雪不滑,已经冻在了房子上,所以看着像是一个雪屋。 到了雪屋门口的时候,葛西安就大声喊:“老陈,老陈……” 应该是补给站的值班人员。 我们连夜赶路已经累坏了,因为物资紧缺,正经的饭都没有吃几口,便想着赶紧到补给站里面,找点热乎东西吃。 可在我们距离补给站三四十米的地方,我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见我忽然停了下来,葛西安也是摆摆手,让众人停下,同时说了一句:“老陈没有回应,可能出事儿了。” 张一、卢国兴两个人已经缓缓从口袋里抹出两把手枪,然后向雪屋方向摸了过去。 葛西安转头问我:“宗大朝奉,你怎么忽然停下了,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说:“相术中有一种可观之气,便是死气,那屋子的死气很重,里面应该会有死人。” 李成二诧异道:“这么远,你都能感到这些气了吗,我怎么完全没有感觉。” 说着,李成二又仔细往那边眺望了几眼。 我想了一下就对李成二说:“你也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张大哥和卢大哥呢。” 李成二点头,然后掏出巫器匕首就迎了上去。 李成二往那边走的同时,弓泽狐也说了一句:“这边也有很重的城隍庙的气息。” 我往弓泽狐那边看了看,就发现他手里捏着鲁班尺,正对着雪屋比划。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不禁一阵恍惚,仿若又回到了梦里,巨大的“城隍”牌匾从我的意识里一闪而过。 东方韵娣在旁边看了我几眼问:“宗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走神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两声枪响。 “嘭!嘭!” 我顺着枪声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张一和卢国兴各自对着雪屋的门口开了一枪。 李成二也是愣到了几十米的位置。 葛西安远远地喊了一句:“什么情况,万一老陈在里面,别给打死了。” 张一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不是老陈,是一个杀气很重的家伙在里面,而且我们这两枪,也没有打中他。” 葛西安此时迈着大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对着雪屋大声说:“敢问是哪位大能在我们X小组的补给站,可否当面一叙。” 本来以为屋子里面不会有什么回应,可没想到那被打了两个弹孔木门竟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接着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而且衣衫都是用很烂的缝补技术拼接起来的。 他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多半个脸庞,一时间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开口说了一句:“昆仑仙城,宗子明!” 这是父亲的声音。 我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 那人身上的气息和我父亲的很像,但是又稍稍有些区别,可具体区别在什么地方,我又无法知晓。 同时,我也没想到,他会报昆仑的前缀。 很显然,他是落影分离我父亲的魂魄,制造出来的傀儡。 葛西安那边立刻说了一句:“都退回来……” 可不等葛西安话音落下,那叫花子一样的男人就“呼”的一下冲向了张一,他手中飞快召唤出一根法天矛,径直对着张一的胸口刺了过去。 “嘭!” 张一猛然开了一枪,子弹竟然被父亲手中的法天矛“当”的一声给挡下了。 不过这一枪,也给了张一反应的时间。 张一、卢国兴,以及李成二飞快退了回来。 手握法天矛的傀儡,没有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犹如仙神一般。 法天矛是我父亲的神通,没想到这个傀儡竟然也会,难不成傀儡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大天师的修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够看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边缓缓问了一句:“你说你是宗子明,你可认得我?” 傀儡看了看我,然后摇头说:“不认得,不过你身上的气息很亲切,我会最后一个杀你的。” 这些东西,只会和主体共享神通,却无法共享记忆,也就是说,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看来想要从情感方面入手,是没希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傀儡又缓缓说了一句:“我主人让我给你们带话,这个补给站以后作废了,这里被我们主人征用了,而你们只要老老实实远离昆仑仙城,主人就会放你们一马。” 不等我开始思考,葛西安直接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有任务在身,这次昆仑废墟,我们一往无前。” 这葛西安是在向我父亲的傀儡宣战吗? 他有什么手段对抗大天师吗? 正文 第292章 破法 第292章 破法 听到葛西安的话,傀儡缓缓抬了一下手中的法天矛,周身的气息也是飞快转动了起来,他的身旁迅速出现了无相法身,而那无相法身也是是缓缓抬手,一根法天矛也是出现在了无相法身的手中。 他目前使用的这些神通,都是我父亲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用过的。 我这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葛西安,看他准备作何应对。 葛西安缓缓向傀儡那边走了几步说:“最强大天师的傀儡,果然名不虚传。” 葛西安说话的时候,岳心怡就从一个黑色的大包里面取出一把桃木剑鞘的长剑来。 她直接将长剑扔给葛西安说了一句:“外公,接剑。” 葛西安单手接过长剑,然后轻轻将长剑抽了出来。 而我们这边则是缓缓向后退去,接下来是两个天师级别的较量,我们距离太近,肯定会受到波及的。 我此时有些担心问了岳心怡一句:“葛老没问题吧?” 岳心怡就说:“一般的大天师,我外公都能和他们掰掰手腕的。” 我道:“可我父亲的傀儡,并不是普通的大天师,而是最强大天师啊。” 我这么说的时候,岳心怡也是担心地看了看葛西安那边,显然她对自己外公的信心也是减少了许多。 此时葛西安就说了一句:“你们不用乱想了,我只要坚持到援军来救我就好了,时间的话,应该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援军?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打败我父亲吗? 正当我想这些的时候,葛西安已经扔掉剑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的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很稳,剑锋犀利,仿若带着磁力一样,我在旁边看着,都感觉那剑锋要劈到我身上似的。 葛西安这一剑带着不少的道气,应该涉及到了道法的迷幻之术吧。 就在葛西安冲上去的时候,傀儡原地不动,反而是无相法身冲了上来,手中的法天矛对着葛西安就刺了过来。 “当!” 葛西安手中的长剑打在法天矛上,他没有被无相法身击退,反而身体猛然往前跃了一步,逼的那无相法身退后了一截。 看到这里,我也是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葛西安竟然压制住了无相法身。 要知道,在水官解厄的会场,那几个暗三家的老怪物,都没有从父亲的无相法身那里讨到半点的便宜。 难不成这傀儡要比父亲弱一些? 看到无相法身后退,傀儡也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手中的法天长毛猛然对着葛西安这边就抛了过来。 葛西安这次没有挥剑去挡,而是抽剑后退,脚下的步子也是迈的奇怪,每个落点都有些牵强,好像会让人随时摔倒。 葛西安的身体也是摇摇晃晃,可就是这样的步伐,让葛西安完美躲过了傀儡法天矛的攻击。 “轰!” 法天矛刺在地面上,掀起一层的雪浪,那些雪浪甚至都没有波及到葛西安的身体上。 薛铭新此时就在我旁边说了一句:“葛老是我们X小组的组长,自然有些压箱底的本事,他现在用的这一套剑诀名为‘长安’,也就是西安城的古称,算是以葛老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剑诀,这套剑诀以太极为基础,八卦为走向,刚柔并济,甚是巧妙。” “加上这套剑诀,并不是单纯地以国术为基准,其中还掺杂了道法,术诀,所以实战中威力骤增,不过目前为止,我们X小组,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学会这套剑诀,哪怕是葛老亲身相教,我们也是不得要领。” 听到薛铭新这么说,我也是点了点头,心中骤然生出不少的钦佩之意。 再看葛西安,退后了几步,不仅气息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满脸露出了红润之色。 他的起色比刚才还好了不少。 李成二这个时候在我旁边也说了一句:“这是道法中少有道者能够掌握的道阳之术,以全身道气运转,幻化乾坤,扭转阴阳,让周身的气脉皆为纯阳,而在纯阳之下,道术就会更加的精纯,威力也会提高数倍,在这种状态下,即便是六段天师修为的葛老,也能和宗大天师的傀儡斗上一斗。” 夏薇至也是跟着说:“不过这种道阳之术,消耗极大,是平时的三到四倍,使用了这种道术,就意味着要速战速决,若是拖下去,必然会把自己拖垮。” 东方韵娣笑了笑道:“不过葛老明显没有持久战的意思,他恐怕只是想要坚持到援兵来到,你们难道不好奇,会是谁来援救我们吗?” 我直接说:“能打赢我父亲傀儡的,恐怕只有我父亲本人,不难猜。” 众人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我则是继续说了一句:“只是不知道,葛老是怎么和我父亲联系上的。” 这么说的时候,我就看了看一边的岳心怡和薛铭新,两个人都对着我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因由。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这个时候葛西安已经和傀儡,以及傀儡的无相法身再次激斗在一起。 葛西安凭借着犀利的剑诀和鬼魅的身法,虽然一直处于防守方,可却没有露出颓势,更别说败势了,他们打的不分上下。 看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怪不得葛老能够做X小组的组长。” 岳心怡仿佛找回了对葛西安的信心,也是说道:“那是自然,我外公可是整个X小组最厉害的,除了黄教授。” “嘭!嘭!” 葛西安和傀儡那边忽然传出两声巨响,我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心跳瞬间加快了不少。 因为这两声巨响是傀儡和无相法身击退葛西安发出来的。 其中一下打在葛西安的长剑上,另一下则是命中了他的肩膀。 葛西安闷哼一声,后退了数十步,在地面上滚了七八圈才站起来。 他的肩头已经染红,雪地上也是留下了一些血迹。 葛西安被击中的是左肩,并不影响他握剑,不过他的身法是需要全身气脉协调的,左肩受伤,也会影响气脉的流畅,接下来葛西安的身法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艰难的防守已经开始出现颓势,甚至是败势。 同时我也惊讶地看着傀儡那边,回想着刚才的发生的一切。 傀儡的法天矛先击中葛西安的长剑,一阵奇怪的道气就把葛西安的长剑给缠绕了起来。 等无相法身攻击过来的时候,葛西安就一时无法挣脱,进而中招。 不过在中招的瞬间,葛西安也已经挣脱了那团怪气的缠绕,如果不是他及时挣脱,恐怕整个肩膀都会被刺穿,而不是现在只简单的出血了。 他的整个左臂都可能会被法天矛给卸下来。 葛西安站起身后,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 岳心怡这边愣了几秒才对着葛西安大喊了一句:“外公,您没事儿吧!” 葛西安用自己的剑柄,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沉声说了一句:“还好!”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知道,这是葛西安变得有些愤怒了。 一次失利并没有让葛西安退缩,他右手翻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然后再次猛冲了过去,傀儡的法天矛再次刺过来,同样带着奇怪的道气。 不过这次葛西安并没有让奇怪的道气缠绕在自己的长剑上,在两者接触的时候,葛西安嘴里轻念几句道诀,一团紫色的道火就在他的长剑上烧了起来。 傀儡法天矛的奇怪道气,在靠近道火的瞬间,也是“轰”的一声化为火焰燃烧了起来,再也缠不住葛西安的长剑。 等着无相法身再攻击过来的时候,葛西安左脚先是后退了一步,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接着退的时候,他的右脚却猛然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左右脚间距拉开,他的身体就以一字马的姿态平滑在地上。 而他手中的长剑则是对着傀儡的腰间刺去。 傀儡显然也是有些没有意料到,再用法天矛去挡已经有些晚了,就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在傀儡后退的时候,葛西安身体在地面上来了一个旋转起身,长剑便对着无相法身虚体的胸口刺了过去。 “轰!” 一团道火直接在无相法身的胸口燃起来。 无相法身瞬间散掉了一部分。 傀儡见状,忍不住“咦”了一声,然后手一挥,受损的无相法身就被他招了回去。 同时他将一股道气融入无相法身之中,那无相法身才勉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傀儡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能够伤到无相法身,看来你距离大天师已经近在咫尺了。” 葛西安捂住自己的伤口也是缓缓说道:“有多少差距,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葛西安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手中剑转了一下,看着傀儡又说了一句:“再来!” 我这边也是陷入了震惊之中,要知道,在水官解厄大会上,暗三家的那些怪物,可是都没有能够伤到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啊。 这个葛西安不简单啊。 就在葛西安准备再次冲上前的时候,我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佛音:“阿弥陀佛!” 这是大天僧,成觉大师的声音! 正文 第293章 诵经 第293章 诵经 听到成觉大师的声音,我赶紧回头顺着声音看去,成觉大师和邵元培缓缓从远处走来。 我往他们身后看了几眼,并未看到我父亲的踪影。 成觉大师穿着一身朴素的僧袍,背着一个黄色的行囊,行囊比我上次见的时候好像鼓囊了不少。 邵元培背着一个红木的药箱,药箱外面套着一层已经磨损了许多的牛皮,药箱的带子也都已经褪色。 看着成觉大师和邵元培走过来,葛西安“哈哈”一笑说:“援军来了。” 说罢,他也是急速退了回来。 傀儡和无相法身并没有跟过来的意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成觉大师,他的眉毛动了动,若有所思。 邵怡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嘴里还亲昵地喊着:“师父!” 邵元培也是对着邵怡温柔一笑。 等着他们快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我也是拱手道了一句:“见过成觉大师,见过邵前辈。” 同伴们和X小组的成员,也是纷纷向两人见礼。 成觉大师和邵元培简单回礼之后,成觉大师便走到我们这些人的最前面对着傀儡方向缓缓道了一句:“宗施主,许久不见。” 傀儡对着成觉点了点头说:“五年前你来过这里,我们交过手,未分胜负。” 邵元培则是对着葛西安说了一句:“你的右臂给我看看,被宗子明的法天矛伤到,若不及时处理,你这条手臂就废掉了。” 葛西安点头道:“那就有劳邵兄了。” 说罢,他直接扯开了自己衣服,露出了左边的膀子。 只见他的左肩上有一个长矛灌入的菱形伤口,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邵元培先是取出几根银针扎在伤口的四周,嘴里同时念道:“这几根针封住你的气血两脉,防止你的气脉继续被法天矛的道气所损!” 接着邵元培又取出一个翠绿色的瓶子,然后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伤口上,接着说道:“这是上好的白药,里面添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料,有助于伤口的结痂,恢复,不用缝针,也会避免落下伤疤。” 葛西安“哈哈”一笑说:“邵兄费心了,我这个老头子用普通的药就行了,留不留疤已经不重要了。” 邵元培没说话,而是继续给葛西安敷药。 再看成觉大师那边,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缓步向傀儡和无相法身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成觉大师一边说:“五年前一战,我们没有分出胜负,我也见到了剪影,它试图分割我的魂魄,却被我的佛印所伤,离开昆仑废墟,我参悟了不少有关剪影的能力,也找宗子明本人请教了一下,他为人光明磊落,直接把自己神通的弱点告诉了我,这五年里,我利用他告诉我的弱点修行了一套佛法,今日正好印证一下其威力如何。” “阿弥陀佛!” 说罢,成觉再次双手合十。 傀儡看着成觉大师,并没有多少的表情,而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是吗,那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创造出了什么样的佛法神通。” 说罢,傀儡一挥手,无相法身直接挥舞着法天矛对着成觉大师冲了过来。 “呼!” 一阵劲风吹过,无相法身已经来到成觉大师的头顶,法天矛直接对着成觉大师的头顶砸了下来。 成觉大师并没有反应的意思,而是“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缓缓迈步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步看似缓慢,却正好躲过了无相法身的攻击,那法天矛直接敲击在地面上,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轰!” 一阵狼烟吞没了成觉大师,可后脚成觉大师就缓缓从雪雾中走了出来。 无相法身飞快转身再次将法天矛砸向成觉大师的头顶。 成觉大师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看似行动缓慢的他再次躲过了无相法身的攻击,雪雾再次扬起吞没成觉大师,可转眼成觉大师又从雪雾走了出来。 他始终双手合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也太帅了吧! 我在旁边直接给看愣住了。 这就是大天僧的实力吗?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成觉大师这几步看似走的简单,却蕴含极深的佛法在其中。 葛西安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行之意,顺之理,明之踪,却藏其身。” 李成二在旁边疑惑道:“什么意思,不太懂唉!” 我则是说了一句:“说的简单点,就是类似于大隐隐于市的意思,最高深的隐匿和躲避身法,就是藏身于自然之中,顺应周围的天理,和周围的环境,动作融为一体。” “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将自己和自然融于一体呢。” 说罢,我一脸钦佩地看向了成觉大师。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已经站到了距离傀儡不到两米的位置。 无相法身这个时候也没有再攻击成觉大师,而是原地站住,手中的法天矛缓缓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好像是在寻找出击的机会。 傀儡这个时候,也将手中的法天矛转了一个圈,然后缓缓指向成觉大师。 就在这个时候,成觉大师面前忽然“闪”了一道金光,一个巨大的罗汉金身骤然出现,那罗汉直接一拳对着傀儡砸去。 傀儡没有用法天矛去挡,而是往后退了数米。 “轰!” “嗡嗡嗡……” 随着金罗汉一拳砸在地面上,除了巨大的声响,还有犹如钟鸣的声音传出。 这个时候,无相法身挥着法天矛对着成觉大师的后背刺去,刚刚击退了宗子明的罗汉金身忽然“嗖”的一声蹿到成觉大师的身后,然后一把攥住无相法身的法天矛,直接将无相法身给甩了出去。 “轰隆隆!” 被甩出去的无相法身直接摔在傀儡的身边,在地面上的雪窝里砸出一个大坑来。 无相法身扭动了一下身体站了起来,然后和傀儡并排站在了一起。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才“阿弥陀佛”了一声。 傀儡看着成觉大师说了一句:“罗汉法身,你比五年前又进步了不少。”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可惜,你这五年却没有多少的进步。” 傀儡“哼”了一声说:“这么说来,最强大天师的名号要易主了吗。” 成觉大师却摇头说:“最强大天师的名号易主,他依旧属于宗子明,只可惜你这个傀儡这次却无法共享他的修行成果了,他的修为已经强到可以补魂的程度,你这个分离体,已经和他没有多少关系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你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总觉得自己被什么地方束缚着,是吧。” 傀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看的出来,傀儡的胜负心好像并不强。 或者说,他好像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按照别人的指令去做罢了。 而别人的指令,对他来说,好像又没有什么意义。 看着成觉大师和傀儡的交手,我忍不住热血澎湃,我现在可以确定,父亲在水官解厄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出全力,而且还隐藏了很多。 最强大天师,到底有多恐怖呢? 傀儡在点了点头后便对成觉大师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阻止你们进入昆仑仙城,不管我存在是不是越来越独立了,这个目标不会变,当然我会不会达成这个目标,也不重要,因为我好像没有办法拒绝自己停下来。” 说罢,傀儡和无相法身同时冲向了成觉大师。 罗汉金身直接冲出,挥拳和无相法身激斗在一起,成觉大师则是和傀儡交上了手。 成觉大师因为没有法器,所以只能不停地躲避傀儡的法天矛攻击,偶尔有拳脚的反击也很有限,会被傀儡轻松化解。 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成觉大师一边和傀儡交手,嘴里一遍“嗡嗡”地念着经文:“梭拉,梭拉,麻哈梭拉,苏梭拉,娑哈,苏达拉,苏达拉,苏吗拉……” 这是超度亡灵用的《白衣观音经》,这经文并没有太多特殊的地方,可从成觉大师的嘴里念出来,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经文尤为的浑厚,茫茫梵音厚若苍穹。 我能看到傀儡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淡淡地虚影,好像傀儡的魂魄要从那副身体里面跑出来似的。 傀儡一边和成觉大师交手,一边说道:“我明白了,你和本体已经联手了,他的神通弱点就是动的太多,静的太少,所以你用佛法自然来躲避我的攻击,而本体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切断了我和母体魂魄的联系,这就让我成了无根之魂,无根之魂,便若鬼身,你这经文对我的魂魄便有用,看来我今天要在这里解脱了。” “我要自由了。” 说话的时候,傀儡的攻击越来越慢,最后他后退了几步,主动和成觉大师拉开了距离。 成觉大师则是继续诵念经文:“嘎拉吧达,拉嘎吧达,拉嘎吧达,娑哈……” 梵音阵阵! 傀儡继续说:“你今天能够赢了我,让我解脱,可其他的三个人,你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他们和母体的联系还在,特别是已经死了的那两个人,他们的魂魄已经入了轮回道,想要切断他们的联系,就必须找到轮回的母体,你的这一招,对他们没用。” 傀儡已经放弃了抵抗,缓缓地坐在雪地上,他旁边的无相法身慢慢地散去。 这个时候,傀儡忽然对着我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正文 第294章 太虚 第294章 太虚 有话和我说? 看着傀儡快要散掉的魂魄,我还是有点忌惮,不敢贸然靠近,就问了一句:“你要说什么?” 傀儡再次对着我招手,然后说了一句:“你过来,这些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邵怡有些担心道:“宗禹哥哥,你不要过去。” 李成二也是说道:“是啊,宗老板,你还是小心点,那东西毕竟不是你真爹,是个赝品。” 正在诵念经文的成觉大师也没有给我过多的提醒。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向傀儡那边迈了几步。 站到距离他三米左右的位置,我没有继续靠前,而是说道:“说吧!” 我的同伴,以及X小组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他们握着武器,一旦傀儡对我不利,他们就会立刻出手。 而我这边之所以敢往傀儡那边走,也是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纹,我这一次并无大劫。 傀儡看着我站在三米外,就对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再靠近一点。” 我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掌纹,确定没有什么变化后,就往傀儡跟前走了两步,然后在傀儡的面前蹲了下去。 已经盘腿而坐的傀儡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小声问了一句:“你和宗子明什么关系?” 我说:“他是我父亲。” 傀儡怔了几秒,然后笑了笑说:“父子关系啊,怪不得我见到你的时候,会觉得亲切,虽然我和灵魂母体的关系断了,一些感觉还是错不了的。”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我的戒备之心也是慢慢地放了下来。 因为在成觉大师的经文之下,傀儡身上的杀身戾气已经消减殆尽。 这也让我对佛法有了全新的理解。 我看着傀儡就说了一句:“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 傀儡摇了摇头说:“自然不是,你把耳朵贴过来。”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侧过脸颊,然后靠近到了傀儡的旁边。 同伴们这个时候全部屏气凝神,他们都在担心傀儡忽然出手伤我。 等我耳朵贴过去的时候,傀儡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在废墟里面见过你。” 见过我? 在我一脸吃惊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他继续说:“昆仑废墟,太虚殿,有机会的话,去看看。” 说罢,他轻轻抬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的这一动作,把我的同伴们吓的不轻,东方韵娣大喊了一声:“宗老板小心。” 邵怡也是跟着大喊:“宗禹哥哥,快躲开。” 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也在呼喊我的名字,让我注意。 薛铭新更是把枪对准了傀儡。 不过见到傀儡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傀儡给众人的压力还是很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说道:“这些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可惜我还是没有办法摆脱剪影的控制,这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别了,小子,能在最后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 说罢,傀儡缓缓闭上眼,然后静坐不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退了几步。 虽然知道他只是父亲的傀儡,可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我在看了看成觉大师之后,还是放弃了求情的打算。 成觉大师一遍又一遍诵念经文,直到第三十遍的时候,傀儡身上的魂魄虚影才完全消失。 这证明傀儡的魂魄已经被成觉大师给超度掉了。 而我们面前的尸体慢慢地枯萎,然后化为一团尘埃,随风吹散在了雪地里面。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便“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开口说了一句:“结束了。” 众人这才全部松了一口气。 李成二这个时候在我身边说道:“刚才我真担心,你那个赝品爹一巴掌给你送走了,你胆子也真大,让你过去,你还真过去啊。” 我弹开自己的掌心说了一句:“别忘了,我会相术,在过去之前,我已经确定了自己不会有危险,若是有一丁点的反常,我定然不会前去的。” 李成二愣了几秒,然后说:“你这属于作弊啊。” 我们说话的时候,成觉大师也是走了回来,葛西安再次上前拱手说了一句:“多谢大师出手相救,不然我们这些人恐怕要折一些在这里。” 成觉大师暖暖一笑说:“你们提前了半日,好在我也提前半日,不然就赶不上了。” 听这意思,成觉大师和葛西安已经约好了时间在这里见面了。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张一、卢国兴两个人已经去补给的雪屋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从屋里抬了一具尸体出来。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 葛西安则是走过去,在尸体上摸了摸,然后说了一句:“先找个雪窝冰冻起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将尸体带回去。” 张一和卢国兴也是立刻到一边做雪窝了。 岳心怡也是进了雪屋,过了一会儿就听她在里面喊:“都进来吧,这里的物资还很充沛,够坚持到下一次送补给进来了。” 我们先后进了雪屋,薛铭新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又在房子中央的炉子上烤热了一些食物分给我们大家吃。 此时岳心怡就问我:“刚才宗子明的傀儡跟你说了什么?” 傀儡既然只告诉我一个人,肯定有不让别人知道的道理在其中,在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之前,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就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岳心怡“嘁”了一声说:“不说拉倒。” 我心里其实一直在想傀儡说过的话,他说,他在昆仑废墟之中见过我,难不成我的魂魄也被剪影分离过,我也是傀儡中的一员? 可我从来没有去过昆仑废墟,更没有接触过剪影,这个假设应该是不会成立的。 又或者说,傀儡的那句话是个隐喻,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我想不明白。 再者,傀儡还提到了昆仑废墟中一个叫太虚殿的地方,这太虚殿又是什么地方呢? 我对废墟完全不了解,更别说里面的具体位置了。 想到这里,我就看了看成觉大师和葛西安问道:“昆仑废墟中有一个叫太虚殿的地方吗?” 成觉大师看了看我,葛西安则是直接说道:“我是不知道。” 说罢,葛西安也是看向了成觉大师。 成觉大师吃了一口手里的干粮,在嘴里又咀嚼了几口,将其咽下后才说:“昆仑废墟规模极大,相当于古代的一座大型城池,里面错落着很多废去的建筑群,还有不少的山府、洞室、门庭,以及宫殿、庙宇。” “不过那些地方大多数都没有名字的,而一些留下文字记载,有名字的地方,也没有一处叫太虚殿的。” “或许你可以去查查荣吉的资料,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哦”了一声。 我能感觉到,成觉大师并没有骗我。 既然没有太多的线索,我也就不追问了。 葛西安这个时候就说:“接下来的路程,会变得更加凶险,我们会接二连三的碰见来自昆仑废墟的不干净东西,当然,这也说明,我们就要进入昆仑废墟的外围地带了,大家都精神着点。” “当然,我们不急着出发,先在这里休整一下,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带足了补给再继续出发。” 众人都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也是踏实了许多,毕竟接下来除了X小组的人,我们还有成觉大师和邵元培前辈同行,队伍算是有了不少的保障。 雪屋从外面看并不是很大,可进来之后就发现,里面的面积其实不小,而且还有地下室,地下室有储存物资的,还有专门休息的房间,我们这些人一人一间也足够了。 吃过了东西,我借用了补给站的卫星电话联系了一下我父亲,和之前一样,还是没有信号。 打了几次没有反应,我只能放弃。 同时我也向成觉大师打听了一下有关我父亲的消息,成觉大师就告诉我,他和我父亲在水官解厄大会之后就分开了,彼此是通过不同的路来的昆仑废墟。 而且成觉大师中途还去了几个藏地的寺庙办了点事儿,这才比我们晚了一些来到补给站这边。 没有父亲的消息,我心里就变得更乱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自己睡了一间地下室,这里要比帐篷、睡袋暖和的多,没一会儿我就睡下了。 睡下后,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城隍庙,不过这一次城隍庙里面就不再是一团雾气了,里面的结构十分的清晰。 大门,前廊,前殿、中殿、大殿,后殿,十王殿,侧殿,而在前廊的侧面还有一个戏台。 整个城隍庙的大殿都是全的,可每一个殿里的神像却不知所踪。 我一个人就在偌大的城隍庙里转啊,转啊,总感觉自己在这里面住过。 忽然等我再转到前廊侧面的戏台的时候,那空旷的戏台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影子,接着是高昂的戏腔。 “在黄罗宝帐领将令,气坏老将黄汉升……” 这是京剧的唱腔,唱的是《定军山》。 就在我准备听戏的时候,戏台上的黄忠的扮演者忽然跳了下来,他的戏脸忽然变成了一阵黝黑,五官开始扭曲,陡然变成一个怪兽扑咬在我的身上,对着我的脖子撕扯了过来。 “啊!” 我心一惊,猛然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我开始粗重的喘气,我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这难道也是昆仑废墟的城隍庙吗,怎么会唱京剧? 我的意识开始混乱了。 我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这是我的记忆,还是梦境了。 正当我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我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我问是谁。 门口就传来东方韵娣的声音:“宗老板,是我,师父有些话,让我到了这里交代给你。” 我父亲和东方韵娣私下一直有联系? 正文 第295章 修罗 第295章 修罗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我就直接起身去给她开了地下室的门。 门打开之后,东方韵娣直接钻了进来,我愣神的片刻,她已经钻到了我的被窝里。 我问她干啥。 她直接说:“你以为这地下室多暖和啊,冷死我了,别多想,我就是取个暖。” 我耸了耸肩,然后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同时我也是把房间的电灯给打开了。 这外面的山头上有好几个风力发电的风车,足够支撑这个补给站的电量使用了。 东方韵娣在被窝里面,我自然不能钻进去,只能拿起羽绒服披在身上,然后哆哆嗦嗦地问道:“你和我爸是怎么联系的?” 东方韵娣说:“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这话是我们出发之前,他转给我的。” 出发前? 见我有些疑惑。 东方韵娣就说:“就是在我到西宁之前。” 我说:“那段时间,我和父亲已经失去了联系。” 东方韵娣笑道:“那是你,师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内容你自己看。”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机给扔给我,然后对我说:“密码是六个六。” 我“哦”了一声道:“你这密码倒是简单。” 说话的时候,我的上下两排牙齿一直打架,手也哆嗦的厉害。 见状,东方韵娣就从被窝里坐起来,然后扯我在床边坐下,并将被子往我身上披了一些。 我也没有逞强,毕竟离开了被窝,这地下室还是有点冷的。 披了点被子,我也是感觉到了被窝的热度,这才打开手机,然后点开了微信。 我发现东方韵娣的微信十分的干净,只有父亲和我两个好友,他家族人的好友都没有。 我看了看就说:“你删的倒是干净。” 东方韵娣就说:“我有俩微信,这个是私人的,另一个工作的微信,人多。”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点开了她和父亲的聊天。 我发现,她和父亲之前的聊天,她也删掉了,只留下了父亲让她转述给我的话。 内容大概是这样的,父亲知道已经阻止不了我去昆仑废墟,便让东方韵娣跟在我身边,护着我的安全,同时让东方韵娣告诉我,让我不要接触昆仑废墟内,任何和城隍有关的事情,因为昆仑废墟的城隍,已经被祸根胎给控制了。 同时父亲也提到了X小组在昆仑的补给站,让东方韵娣到了补给站后,才说这些事儿,并转述另外一句话:“宗禹,你右手修罗缘起昆仑,慎用。” 右手修罗? 我的左手圣免也好,右手的修罗也罢,我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更别提用了,我觉得父亲是多虑了。 看完了消息上的内容,我就把手机交还给了东方韵娣,并说了一句:“这些话,父亲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没必要拖到这里才告诉我,而且还让你转述,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东方韵娣耸肩道:“你也觉得吧,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呢,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用意,你仔细品一下,说不定会有特别的发现。” 我疑惑道:“特别的发现,难不成你从这些消息里面发现了什么吗?” 东方韵娣没有着急说,而是从被窝里爬出来道:“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悟了,我告诉你,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东方韵娣既然这么说,那我父亲肯定话里有话了。 我开始思索那些话,可想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关键点在哪里。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已经起身跑到了门口,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还很妩媚地对我说了一句:“早点睡。” 若不是我心里想着父亲的事儿,心火怕是都被她撩上来了。 钻回被窝里,还有东方韵娣残存的体温和香味,让我心里不由一颤。 好在我定力够强,加上地下室的温度够低,我也没有太多的胡思乱想。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关于父亲话的事儿,既然内容上找不到切入点,那便从父亲让东方韵娣转述的时机找切入点。 我们来到补给站这边后再说,那父亲肯定料到了,我们这里的一些遭遇。 遇到他的傀儡? 应该不是这一件事儿,若是父亲预料了这件事儿,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而不是让东方韵娣转述什么。 如果不是傀儡的事儿,那便是大天僧成觉大师,以及邵元培。 而这两个人对我来说,成觉大师更像是改变某些因素的重要人物。 然后父亲就提到了我的右手修罗,也就是说,只要我和成就大师一起前行,那我的右手修罗就有可能被激活。 就算不是彻底的激活,也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使用了。 想通了这些,我就豁然开朗了。 换句话说,如果我来不了补给站,或者中途变化了行进路线,那我们就遇不到成觉大师了,那样的话,父亲的这一番话也就白说了。 “原来如此!” 我不由喃喃自语。 又想了一会儿,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梦,也没有梦到城隍。 清晨,我醒的也很早,不过我上到一层洗漱的时候,仍是发现,我是最晚的一个。 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吃了饭,我们继续出发,带好了补给离开补给站的时候,岳心怡就凑到我身边,然后小声问我:“昨晚东方韵娣去你房间过夜了?” 我赶紧说:“别乱说,她只是跟我说了一些事儿,没有过夜。” 岳心怡“嘁”了一声说:“大半夜两三点去你屋里找你说事儿,还可以避开众人,你俩肯定有事儿。” 我懒得解释,迈步往前走。 岳心怡也没有问下去,而是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男人,都一个德行。” 离开补给站,有一条下山的小路,顺着下路往下走,我就发现我们一行人进入了一片冰川之中。 这冰川所在的山谷很宽,不过山谷并不是很平整,所以整个冰川起伏跌宕。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 可到了冰川之后,葛西安就问了成觉大师一句:“大师,这次废墟中的危机,真的到了不管不行的地步了吗?”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说:“的确,不管不行,前几次的危难都有荣吉的大朝奉舍身化解,如今荣吉势弱,我等需要替荣吉缓解一下压力,更何况贫僧和荣吉也有着理不清的渊源。” 说到这些,我就忍不住问道:“是怎样的渊源?” 成觉大师笑了笑道:“反正闲来无事,我就给你讲讲?” 我说:“讲讲!” 成觉大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省城西山的成傆你认识吗?” 我点头说:“知道,据说曾经教导过李成二一段时间。”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李成二。 李成二也是点头。 成觉大师继续说:“我和他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修的尘世俗礼,寺庙僧人,而我修的万恶疾苦的苦行僧。” “而我们的师父,曾经是荣吉的一员,在曾经荣吉大朝奉张合一的身边做过事。” “张合一进过昆仑废墟调查洛千秋魂魄的事儿,自己也丢了部分的魂魄在里面,那一次我师父也在,只不过我师父并没有从里面走出来,而是死在了昆仑废墟之中。” “我师父死的时候,我和成傆师弟都还很小,张合一感觉亏欠我们的,就把我们安排在了省城西山的寺庙里,可惜我待不住,在西山的寺庙待了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 “而后,我云游神州大地,去过很多地方,拜过很多寺庙,跟着很多的师父学过佛法,诵念过经文,探讨过禅理。” “后来张合一去世,宗延平做了大朝奉,我和荣吉的关系也就密切了起来,宗延平办过的几个大任务,我都有参与。” “包括数年前宗延平进昆仑废墟调查洛千秋和自己师父张合一魂魄的时候,我也在。” “虽然我没有加入荣吉,却和荣吉关系匪浅,特别是我和宗延平的私交甚好。” 我让成觉大师说几个具体的大任务听一下。 成觉大师就缓缓笑道:“无可奉告,那都是我要带进轮回的禅理。” “阿弥陀佛!” 我摇摇头说:“您说的这些,只能说明你和荣吉的关系好,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内容啊。” 成觉大师想了想说:“你想听实质的啊,那我就给你讲一些有洛千秋的事儿,如何? 而且我们这次行动,多多少少也和洛千秋的死有些关系。” 葛西安看了看成觉大师说道:“现在告诉他们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他们还太年轻了。” 成觉大师说:“他们虽然年轻,可他们也是荣吉的大朝奉和御四家,他们既然担了这个名号,就要负起这个责。” 葛西安没有再说什么。 成觉大师问我:“你知道洛千秋当年是怎么死在昆仑废墟的吗?” 我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即将出世的大祸根,洛千秋和它一战,然后陨落在昆仑废墟之中。” 成觉大师点头,然后继续问我:“你知道那个大祸根的具体信息吗?” 我摇头说:“不知!” 成觉大师继续说:“这一切都要从荣吉的长眠棺说起。” 提到长眠棺,这些天一直在我背包里熟睡的小香猪忽然“哼哼”了两声,好像它对长眠棺也有反应…… 正文 第296章 玩命 第296章 玩命 小香猪只是“哼哼”了两声便没有其他的动静,我也就没有深究,而是继续听成觉大师往下说。 成觉大师那边也是因为小香猪的叫声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长眠棺是荣吉的立世之宝,它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功能便是显示昆仑废墟中即将出世的祸根名字和危害等级。” “至于长眠棺是因何而生,至今没有定论,不过长眠棺却是一个十分精确的祸根预警系统。” “祸根的预警等级分为七等,天、地、人、甲、乙、丙、丁,目前长眠棺预示的祸根之中,最高级别的便是甲等祸根,天、地、人三级在长眠棺中有显示,可却从来没有出过预警。” “乙类以下的预警,预示着除了昆仑废墟意外的地方,会有祸根降世,需要天字列九家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进行调查和绞杀,荣吉也会派出本部的人去帮忙。” “而甲类的预警,就需要荣吉的大朝奉亲自走一趟昆仑废墟,然后将其剿灭在其中,前不久你爷爷把长眠棺输给了徐坤,在差不多一两个月前,长眠棺出现了甲类预警,得到了长眠棺的徐坤自知应对不了,就把消息告诉了你父亲,那个时候你早就做了几个月的荣吉大朝奉,若是按照规矩,应该是你去昆仑废墟寻找那祸根胎,并将其剿杀。” “可惜你的实力……” 说到这里成觉大师停顿了一下,而我也是叹了口说:“我的实力太弱,我爸为了保护我,只能下定决心自己前去昆仑废墟?” 成觉大师点头,同时也说了一句:“没错,当然这件事儿徐坤也是告诉了你爷爷,不过你爷爷有更重要的事儿,不能回来替你受这一难,当然如果你父亲不出手的话,他肯定也会回来的。” “而你爷爷也是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我,我和荣吉的关系不浅,便心甘情愿前来助你。” 听到成觉大师这么说,我便觉得他更加慈祥了。 可我很快又想起之前给成觉大师侧的那个字,预示着他可能会死,难不成他圆寂的点,就是昆仑废墟吗?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成觉大师却“阿弥陀佛”一声继续说:“甲类的祸根胎有很多种,每次出现的都不一样,所以这次会出现什么谁也不知道。” “徐坤这个人算计的很深,这件事儿他不但告诉你父亲,告诉了荣吉,还给了X小组情报。” 我看向葛西安,他就对着我点了点头。 成觉大师继续说:“除了X小组,他还给了暗三家一些资讯,这也是暗三家决定杀回国内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们追逐祸根的力量,而甲类的祸根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若是被暗三家得手,这天下将会大乱。” “所以我这次选择来昆仑废墟,不仅仅是为了你,为了荣吉,也为了天下之苍生。” 我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忽然想了想,看了看冰川的远处道:“有朝一日,你早一点赢回长眠棺,那样的话,甲类祸根胎的消息才不会传到不良之人的耳朵里,也就不会引来这次的诸多麻烦了。” “暗三家、客家诸多势力搀杂其中,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点头说:“我一定尽力。” 葛西安这个时候补充说了一句:“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去寻找那即将出世的甲类祸根胎,在他没有长成祸根之前将其灭杀,或者封印掉。” “其实我觉得信息共享也没什么不好的,当然,前提是共享到好人的耳朵里,这样我们可以相互帮助,若是单靠荣吉一家,总有乏力的时候,比如说这一次。” 葛西安这话是在暗示我,假如有一天我赢回了长眠棺,也可以考虑一下和X小组共享情报。 我没有接话,而是问成觉大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和我讲吗? 成觉大师就说:“这次任务的目的,因由,甚至一些长眠棺的情况我都给你说了,其他的我便不能直接相告了。” 我点了点头说:“也罢,那您知道去什么地方寻找那甲类的祸根胎吗?” 成觉大师望着远处的冰川缓缓说了一句:“我们会找到的。” 显然他也不知道如何寻找。 看到这里,我就停了下来。 成觉大师问我什么事儿。 我就缓缓说了一句:“我来卜算一下,我们这一次能不能找到那个甲类的祸根胎吧,如果能找到,我也可以确定一个大概的方位。” 听到我这么说,成觉大师就道:“如此甚好,我还说等着我们再深入一点,再提让你卜算事儿呢。” 我笑了笑说:“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和荣吉的关系最深,我这个荣吉大朝奉再不做点什么,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此时岳心怡就“嘁”了一声说:“你能算出来,我怎么不信呢!” 葛西安瞪了岳心怡一眼,岳心怡这才说:“好好好,我信。” 很显然,她言不由衷。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往附近的冰川看了看说:“我需要一个相对平整的地方。” 葛西安立刻回头看了看张一和卢国兴,那两个人也是立刻明白,分别跳上两个凸起的小冰峰上,寻找附近有没有较大点的平整点的冰层。 同时葛西安问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说:“剩下的东西,我都有。” 说话的时候,我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从背包里面取出了几枚铜钱。 而这几枚铜钱并不是一般的老铜钱,而是用蓍草烘烤过的乾隆通宝的铜钱。 看到我手上的几个铜钱,岳心怡就说:“一般别人用铜钱卜卦,都是三枚铜钱掷卦,有字一面为阴,无字一面为阳,掷六次来定本卦,三面背为老阳,三面字为老阴,两背一正为少阴,两正一背为少阳,每掷一次,按照从下而上的方式画出卦象,你这好像是九枚铜钱吧,怎么算? 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葛西安叹了口气说:“岳心怡,你就不要在宗大朝奉面前班门弄斧了,省的惹人笑话。” 岳心怡忽然笑着来到我身边,然后很亲昵地挽住我的右手说:“宗大朝奉可是大度的很呢,怎么会笑话我呢,再说了,不懂就问,没有什么问题,对吧。” 我笑了笑道:“的确没什么问题,三枚铜钱的六掷定卦很常用,可却无法卜算出一些超越了卜算者本身实力的命理来,我自认实力不济,要算甲类的祸根胎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便用了九枚铜钱的九天归真的卜算手法。” “九天归真,越九归一,只需一掷便可知本卦,变爻,从而问天命。” 听到我这么说,岳心怡就摇头说:“没听说过。” 葛西安则是说了一句:“葛某倒是略有耳闻,据说唐代的大风水师袁天罡也用过此法卜算,他和李淳风编撰的《推背图》中,有一些对未来的卦术预言,就是用此法卜算而出的。” “不过这法子太过隐秘,就连《推背图》本身也没有记载,还是一些其他的道家传记中简单提到过。” “没想到还真有此法,今天算是能开开眼了。” 这么说的时候,葛西安已经露出了一脸的期待了。 岳心怡此时松开我的手腕说了一句:“当真这么厉害?” 我们闲谈的时候,卢国兴指着右边一个方向说:“前方五百米,有一个较大的平整的冰层。” 我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一行人就往那边赶了过去。 五百米的距离,我们很快就走完了,来到冰层上面,我就发现这一片平整的区域竟然有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小。 葛西安问道:“这地方够吗?” 我点头说:“够了。” 岳心怡又问了一句:“九枚铜钱,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吗?” 我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渊沁玉竹笔,再取出一些朱砂墨,将一些蓍草淹没的粉末倒入其中,再进行研磨。 看到我在研墨,东方韵娣就走过来说,我来帮你吧。 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砚台给她,同时吩咐她说:“每八十一下,放一些蓍草分进去,份量不用太多,捏一下就够。” 东方韵娣点头。 看到第一批的墨已经均匀后,我便用渊沁玉竹笔在其中沾了一下,然后开始在冰层上书写卦符。 这不是普通的卦符,而是罗盘外盘的天心十道。 这天心十道需要四个基点,然后两两相接,进而组成一个“十”字,而这个“十”字便是罗盘的基准。 见我开始画了,葛西安就问了一句:“这是要画一个大的罗盘吗?” 我摇头说:“不是罗盘,是命盘。” “虽然我接下来画的东西是罗盘的结构,也有内盘和天池,不过罗盘由磁场引之,而我画的罗盘却少了场,所以我需要在画的过程中,将我的本命注入其中,这每一个符文的顺序,就是我现在不断给自己卜算得出的顺序,我写的是我自己的天命,我以我的天命,来换天机。” “一会儿那九枚铜钱,便是钓出天机的引子!” 说话的时候,画符文的时候,东方韵娣一直跟在我旁边,端着砚台,一边研墨,一边让我蘸墨,听到我这么说,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惊讶,甚至是有些心疼。 我背包里的小香猪也是“哼哼”了几声。 成觉大师则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成二则是爆了一句粗口:“我擦,宗老板这是玩命啊!” 邵元培则也是愣了几秒,然后默默打开了自己的药箱…… 正文 第297章 天算 第297章 天算 旁人的举动,我只是简单留意了一下,然后继续在冰层上画我的命盘。 天心十道我画的并不吃力,甚至还有些轻松,所以在接下来的画制过程中我就有点盲目乐观了,画的速度有点快,导致内盘我只画了最外面的一层就开始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了。 在不自觉间,我的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渍。 见状东方韵娣一边研墨一边就对我说:“宗老板,这跟跑马拉松一个道理,开始不能就冲刺,稳着点。” 我点了点头,也是把速度放缓了不少。 我必须保持头脑的清醒。 罗盘的内盘有很多种,不同的罗盘分的层数也不同,最多罗盘内层分五十二层,也是外观最为复杂的罗盘。 而内层最少的罗盘也有五层。 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格子,最少的内层的格子,只有八格,而最外面的格子则是多达三百八十四格。 我这次画的并不复杂,只有最少的五层。 因为五十二层的命盘,我还驾驭不了。 我用了差不多个小时才把内盘最外层的格子画完。 等着外圈闭合的时候,我就长长顺了一口气,同时将腰直了一下,这不停地弯腰下蹲,让我的腰也是有点酸了。 见状东方韵娣就问我:“用不用我给你按一下。” 我摇头说:“算了,我怕破功。” 东方韵娣不由一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我看你画的结构,应该是五层罗盘,这还有四层,你坚持得住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还可以。” 简单休息了十多秒,我就开始继续画。 第四层就要比第五层简单许多,格子也少了许多,所以第四层,我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画好了。 接下来,第三层、第二层,第一层,我用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三层我总共用了半个小时。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画好了内盘,接下来便是天池。 罗盘的内盘是指南针,我这里自然不能画一个指南针在里面,我要画的我的生辰八字。 八字对应内盘内八格的八格方位。 标注好了生辰八字,我就深吸一口气道了一句:“顺应天命,万理宙生,命盘落地,吾命根生——收!” 说罢,我猛提一口气,将手中的渊沁玉竹笔收起。 接着我看了看一旁的东方韵娣,然后将渊沁玉竹笔交给她,并说了一句:“好了,你慢些从这命盘中退出去,切记不要踩了符印。” 东方韵娣点头。 我继续说:“对了,把我的符笔弄点水清洗一下,落了墨,干了之后就不好洗了,陈墨会影响符笔的功效。” 东方韵娣点头说:“懂了。” 看着东方韵娣小心翼翼地跳出命盘,我再一次取出那九枚铜钱,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要开始了。” 说罢,我双手相扣,将铜钱扣在掌心,接着我双手便开始轻轻摇晃了起来,而我的嘴里也是念念有词:“清灵吾命,以养太极,九念九心,诚问天命!” 念罢,我便将手里的九枚铜钱抛向头顶然后慢慢地闭眼。 “叮铃铃!” 我听到了铜钱落地的声音后才睁开眼,然后迅速寻找那些铜钱的位置。 这种卜算的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我便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我这命盘好像自带场力一样,让那些落地的铜钱没有停下来,而是绕着天池周围的线开始旋转。 而我心里已经开始记录每一枚铜钱落地时候对应的格子,以及它们转了多少圈,然后在什么格子面前停下来。 这些圈数,和对应各自的内容,便是我卜算的依据。 其中推演过程十分复杂,我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得出一卦——蛊卦。 蛊卦为上山下风之卦,风行山而止,打旋而邪,盛极而衰。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附近这一片区域最高的一座山峰,而我们便是行之风。 我们到了山前停下,然后我们的队伍便会出现亏损,也就是说,我们之中要有人死在那里。 推演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不由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落在天池的冰层上。 看到我吐血,邵怡就忍不住喊了一句:“宗禹哥哥!” 邵元培则是拉住邵怡说:“小十三,别喊宗大朝奉,他正在卜算,入神正深,不益打扰。” 我这边稍微回了一下神,继续开始推算。 我算到的折损之人,命理很强,我算到他的死期,便已经触及天机,我这一口血便是天机的反噬。 而我们这些人中,能给我反噬的,只有成觉大师了,果然我之前侧的那个字,还是再一次得到了应验。 这一次我算的更透彻。 蛊卦本卦的卦辞有云:“元享,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蛊,为皿中之虫,蛊卦中的虫常以蚕代之,而先甲三日,后甲三日便是描述的蚕前二龄。 一龄蚕吃三天桑叶,而后睡眠一日,故作先甲三日。 二龄蚕,是一龄蚕苏醒后,便进入了二龄,吃两天半的桑叶便开始入眠,两天半约等于三天,故作后甲三日。 一龄也好,二龄也罢,每一次睡眠都会褪去身上的幼甲,完成一次生长。 这里对应到成觉大师的死,便是精确的时间累积,也就是说,五天半之后,便是成觉大师的死期。 “噗!” 算到这些我再次吐了一口血。 我继续推算,至于附近那座最高的山的位置,卦理中也有显示,上山为艮卦,下风为巽卦,一为西南,一为西北,两者相交,便是正西的方向。 也就是我们顺着正西方向走,在成觉大师圆寂之前,肯定能够到达祸根胎出没的地方。 成觉大师五日半圆寂,我们肯定提前到,也就是四五天的时间,我们便会找到那祸根胎。 算到这里,我再次“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鲜血再次染红了冰面。 等我吐完了这三口血,我才沉了一口气说:“结束了。” 邵怡和东方韵娣一起向我这边冲了过来,邵元培则是拉住邵怡说:“把这个拿着,给宗大朝奉吃下去。” 说话的时候,邵元培将一颗红色的药丸放到了邵怡的手中。 邵怡接过药丸再跑过来的时候,已经比东方韵娣晚了几步。 本来弓泽狐也要跑过来,却被李成二给拉住了:“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懂医术,在这里站着,别添乱,更别去做电灯泡。” 弓泽狐“哦”了一声。 东方韵娣跑过来后,并没有进入我所画的天池之中,而是站在天池的圈外,就连邵怡跑过来后,也是被东方韵娣给拦住了。 邵怡刚准备问原因,往我脚下看了看,也是给愣住了。 我这边也是有点疑惑,等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就发现我喷出的三口血在地面上已经浸染成了一副地图,一副我们进入昆仑废墟的地图。 见状,我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将其拍了下来。 不光是我,葛西安那边也是拿手机拍了起来。 等着我拍完了照片,东方韵娣才跑进来,然后扶住我,同时把朱砂墨和渊沁玉竹笔还给了我。 邵怡则是直接将药丸塞进我嘴里,然后掏出水壶给我灌了一口水。 那药丸有些苦,不过那药丸入胃之后,我就渐渐感觉到丝丝的暖流开始在我的血脉中流窜。 此时葛西安拍完了照片,在命盘的外面说了一句:“宗大朝奉,除了你这血喷出的地图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容要给我们分享一下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东方韵娣和邵怡的搀扶下走出了命盘。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如果没有邵元培的那颗药丸支撑,我恐怕就要昏睡下去了。 走出了命盘,我还没有开始讲,我背包里的小香猪就“哼哼”地叫了起来,看样子它是饿了。 果然在我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它就要开启狂吃的模式了。 我先将小香猪放出来,然后让同伴们弄了一些吃的过来,等着小香猪狂吃起来后,我就把刚才推算出的,我们找到祸根胎的地点和大概时间说了出来,有关成觉大师的事儿,我并没有当众说。 听我说完,岳心怡就说:“一路向西,三到五天就可以到,看样子那祸根胎是生在了昆仑废墟的外围啊,好事儿。” 我没有答话,而是看着成觉大师说了一句:“成觉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好。” 我缓缓推开东方韵娣和邵怡,然后便往旁边走去。 不过我的步子并不是很稳,我的脑袋很重,一步一晃,那感觉就好像是喝醉酒一样。 走了几步,成觉大师就追上了我,他伸出一手扶住我。 我对成觉大师说了一句:“谢谢。” 接着我沉默了几秒,想着怎么开口。 又走出十多米,我就压低声音道:“成觉大师,五天半以后您可能……” 不等我说下去,成觉大师就打断我,而后笑道:“我当你要跟我说什么呢,原来说这件事儿啊,不用细说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能感觉到自己佛缘的终点,只不过却感觉不到方向。” “你给我指明了方向,这样就足够了。” “若是我这一次走错了方向,我可能会活下去,但是我的佛缘却已经尽了,那样的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道:“可俗话不是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如果所有人都那么想的话,还会有人为了苍苍天道,人间正义,民族大义而献身吗?” “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说到这里,成觉大师停顿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也不错,竟然舍身用自己的天命换取天机。” 我摇头说:“我比不上您。” 成觉大师往西面看了看说了一句:“是那个方向吧,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这个时候忍不住在想,如果我算错了天机,走错了方向,那成觉大师就可以活下去,就算我明明已经看到了天机,可我告诉了成觉大师,成觉大师也完全可以避开,可他却依旧舍身前往。 此时的成觉大师,宛若一道光,让我看到了远方。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我父亲、客家,还有暗三家那边的行动不知道怎样了,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在祸根胎出现的地方碰面…… 正文 第298章 冰尸 第298章 冰尸 接下来成觉大师没有再和我说什么,而是搀扶着回到了人群这边。 X小组的人还在围着我的命盘看,张一见我过来,还对着我拱了拱手,以示佩服。 卢国兴更是开口说道:“我刚才研究了一下那用血喷成的地图,结合罗盘找到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血地图的尽头有一个血最多的地方,那应该就是我们的终点了,按照起点和终点的位置,我规划出了一条相对好走点的路,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第三天就能到。” 众人都点了点头。 回到人群这边,邵怡也是从成觉大师手里接过我,并扶着我坐了下去,然后开始给我把脉。 岳心怡和葛西安也是到一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邵元培则是走到成觉大师的旁边,像是有什么话要给成觉大师说一下。 而我的同伴们,除了邵怡关心我,其他的都比较没心没肺。 李成二拉着夏薇至,问他要不要拉上弓泽狐一起斗地主。 东方韵娣则是在眺望远方,就差吟诗一首了。 过了一会儿,邵怡就松开我的手腕说:“宗禹哥哥,你没什么事儿,就是神乏的厉害,虽然师父给你的药丸补充了些许,可你还是缺了好多,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可能会时不时犯困,甚至会走着走着就给睡着了,这是冰川河谷还好点,若是一会儿走在了半山腰上,你一睡着很容易摔下山的。” 我则是笑着说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爬山过程中睡觉被摔死的。” 邵怡严肃道:“宗禹哥哥,我没有给你开玩笑。” 我说:“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我需要注意什么,或者说,你给我扎几针,给我提提神?” 邵怡摇头道:“这次不能扎针,扎针能够提神,不过却是激发人的潜力,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一到会有副作用,到时候你会更累,只能通过休息来恢复一下。” 说到这里,邵怡又给我说:“好了,我说的太多了,你赶紧闭目养神。” 邵怡显然有点着急了,我看得出来,这丫头是真的关心我。 在我闭目养神之前,我听到李成二和夏薇至的聊天。 李成二指着小香猪说:“这东西好能吃啊,我们的口粮被它吃了不少了,过几天没吃的了,就割它的肉吃,它不是无损兽吗,割了还会长回来,带着无损兽在身边,就等于是带了一个移动的补给站,就是不知道无损兽的肉好不好吃。” 夏薇至也是点了点头说:“的确,我也想尝一尝了。” 弓泽狐插不上话,只能很无奈地听着。 我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葛西安就提议要出发,邵怡则是坚决反对,因为时间太短,我根本恢复不过来。 葛西安见状就说道:“即将出世的甲类祸根胎,很是了得,我们早一天找到它,它就越弱,反之它就越强,若是不能将其扼杀在成熟之前,那整个天下都会蒙难。” 邵怡没办法反驳。 就我颤颤悠悠站起来说:“好了,我们出发吧,休息了半个小时,我的精神好很多了。” 嘴上说的好,可我身体却依旧乏累的厉害,双眼皮时不时会打架。 看到我的状态,邵怡准备再说几句,邵元培就拉住邵怡说了一句:“小十三,以大局为重。” 邵怡这才没有吭声。 我起身的时候,小香猪也是跑回我的身边,然后自己跳回到了我的背包里。 说来也奇怪,小香猪钻进我背包睡觉,我的双眼皮打架的幅度就轻了不少。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小香猪的“心神”是相通的,小香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补缺我的神乏。 我能够画出天火雷符说不定也和小香猪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就在背包上拍了几下。 小香猪也是“哼哼”地回应了两声。 以前,我并不是很喜欢养宠物,身边也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我对小动物的感情也一般,所以在养了小香猪之后,我长时间没有在意它,甚至有点刻意地避开它。 可现在,我觉得自己要和它多沟通一下感情了。 精神好了一些,我就开口说了一句:“好了,赶路。”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因为有了地图,我们接下来行径就有目的很多,张一和卢国兴在前面带路,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而我在队伍的最末尾,御四家和东方韵娣都在这边陪着我。 走了没多久,天色就黑了下来,我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冰川上安营扎寨。 在扎帐篷之前,张一也说了一句:“明天开始,我们就要离开冰川了,开始翻山越岭了,能在相对平整的地方休息的时光也结束了,大家珍惜一下。” 我这边,依旧不用我动手,李成二和夏薇至就帮我搞定了。 这个时候岳心怡那边就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昆仑废墟的外围了吧,走了一天了,什么废墟的痕迹也没有看着,还有传说中昆仑废墟的危险,我们也没有遇到,我觉得吧,传说把昆仑废墟说的太神了。” 葛西安则是道了一句:“你的心还是太浮躁了,这才哪跟哪啊,这外围是整个江湖高人们活动最为频繁的地方,也是祸根和脏东西相对较弱的地方,有新出的祸根胎,也会被及时处理,所以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也是我们幸运,若是倒霉一点,我们恐怕早就遇到好几次危险了。” “唲儿……” 就在葛西安给岳心怡分析情况的时候,空旷的冰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大,而悲凉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鸟儿的啁啾之音,又像是风吹过狭隘的山谷传出的啸啸之音。 可这附近没有鸟儿,没有狭隘的山谷。 我们一行人驻足观看,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唲儿……” 又是一阵巨大的声响,这次声音距离我们近了很多,因为声音足够大,我们脚底下的冰层都跟着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哼哼!” 此时我背包里的小香猪也是叫了几声。 我这边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靠着小香猪共享的心神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听了几声奇怪的声响后,我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我开始觉得周围天旋地转,我整个人好像坠入了一片海洋的漩涡之中,我整个人就开始往下坠。 此时李成二和夏薇至赶紧扶住我,问我怎么了。 邵怡赶紧说了一句:“刚才的声音,好像对心神有影响,大家都注意着点,宗禹哥哥神乏的厉害,所以容易中招。” 所有人都点头。 就在我们等待下一次怪声传来的时候,张一那边忽然大声叫到:“大家快过来看!” 我们顺着张一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他指的方向是一片小冰山包后面,而张一就在其中一座冰山包上。 张一爬那么高,大概是为了寻找怪声的来源。 难不成他找到了。 我们一行人赶紧跑过去,爬上了山包。 很快我们就发现,张一指的并不是发出怪声的东西,而是一片冰疙瘩,那些冰疙瘩好像是长在冰层上的瘤子一样,格外的怪异。 张一顺着冰山包滑下去,然后拿着手电开始查看那些冰瘤子。 过了几秒张一忽然“卧槽”了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齐声问张一怎么了。 张一就说:“里面全是被冻死的人。” 人? 听到张一这么说,我们也是赶紧滑了下去。 来到下面之后,我们每个人找了一个冰瘤子查看,首先一照,一串串被包裹在里面的人就露了出来。 那些人有的闭着眼,有的睁着眼,有点看起来很安详,有的看起来很恐惧,有的面目狰狞,还有的面带诡异的微笑。 冰瘤子里面的人穿的都是民国时期的衣服,看样子他们冻死已经有些年头了。 成觉大师看到这一情景,不由“阿弥陀佛”了一声。 看着冰瘤子里面的人,我不禁后背发凉,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这有点像是琥珀啊,不过材质不是树脂,而是冰,里面也不是虫子,而是人。” “这东西光溜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盘过一样,太他妈的诡异了。” 就在我们看的入神的时候,远处再次传来怪异的声音:“唲儿……” 这次的声音更大,然后冰层的震动幅度也就更大了。 此时岳心怡忽然说了一句:“你们觉得这声音,像不像是电视里,深海中那些鲸鱼的叫声。” 岳心怡这么说,我们众人好像开了窍一样。 张一立刻说:“别说,还真的有点像,只不过电视里的声音要好听一点,这里的声音有点怪。” “而且这里是冰川,怎么会有鲸鱼的声音呢?” 张一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就低着头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脚下的冰层忽然变得黑了很多。” “不是天色的黑,是真的变黑了。”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我们所有人都把手电往下面的冰层照去。 我们这才意识到,我们脚下的冰层好像是黑糊糊的,不光是我们脚下,我们附近十多米的位置,都是黑糊糊的,这种黑不是那种墨的黑,而是影子的那种淡淡的黑。 好像冰层下面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我们脚下移动着。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大东西。” 张一听闻我的话,立刻爬上冰山包,开始四处眺望,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大变然后说了一句:“糟了,的确有东西,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样子,就在我们脚下。” “唲儿!” 又是一阵巨大的鲸鸣之音,响彻云霄,震慑冰川,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正文 第299章 八寒 第299章 八寒 随着冰川的剧烈震动,我们发现自己脚下的黑影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地移动。 同时那巨大的鲸鸣之音,让我的脑子再一次天旋地转了起来。 幸好李成二和夏薇至在旁边扶着我,我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冰面上。 看到我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李成二就在我脸上拍了两下说:“宗老板,别睡,清醒点,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个时候要睡下了,不用多久也会被冻进冰瘤子里面。” 此时邵怡走过来,她从李成二手里接过我说:“我来照顾宗禹哥哥,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说话的时候,邵怡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摸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然后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我的嘴里。 那东西冰冰凉凉,有点薄荷的味道,可又比薄荷要苦上很多。 我咽下去后就问:“十三,你给我吃的什么。” “轰隆隆……” 不等邵怡回答我,我们脚下的冰层又震动了起来,这次好像是我们脚下那巨大的黑影在撞击冰层。 见状葛西安就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上冰峰上去。” 说罢,他就拉着岳心怡先往上爬了。 而此时的冰面上出现了神奇而诡异的一幕,本来是普通的冰面,现在变得和冬天窗户上冰花一样,一片又一片冰花飞快地出现,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我们的脚下。 那些冰花在经过我们脚下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冷就传遍我的全身,让我整个人都哆嗦了好几下。 不光是我,我的同伴门,也是感觉到了寒意,全部提气御寒。 邵怡也是扶着我,将我往冰峰上扯,可就在我们靠近冰峰的时候,那冰峰的表面也开始结满了冰花,看样子躲在冰峰上是没用的。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她代替夏薇至扶住我的另一边,然后对着夏薇至说了一句:“你和李成二想一想办法,如何破了脚下这冰花。” 夏薇至点了点头,然后在冰花上走了几步说:“这些冰花是靠着阴寒之气凝结而成,所以它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阳间的东西,而是来自地府。” 李成二点头道:“的确是这样!” 此时我感觉自己手脚冷的厉害,接着全身都冰的厉害,而我的意识逐渐的昏沉,我感觉自己好像光着身子站在一片巨大的冰层上一样。 我打了一个盹,然后猛的睁眼精神了一下,我就发现自己手背上已经满是红疱,起了那种红疱之后,我感觉又冷,又痒,而且痒的深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疼。 我想要伸手去挠,邵怡却伸手拽住我说:“宗禹哥哥,别闹,这些是阴寒入体而致,你要是挠破了,非但不能放出阴寒,还会给阴寒提供了一个更大的入口。” 说着邵怡又拿出之前喂我吃的药丸,再给我塞了一颗。 我这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邵怡道:“祛邪寒的。” 几颗药丸到了胃里,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用处,我的身体继续变得冰冷,我整个身上都有那种起红疱的感觉,疼,痒、冷的感觉在我身体各处蔓延。 我的精神状态也是临近崩溃。 此时成觉大师也往冰花的深处走了几步,然后缓缓蹲了下去,用手去抚摸那些冰花,他好像并不惧怕冰花中的邪寒之气。 邵元培跟在成觉大师的身边,驻足观看,眼睛很快眯成了一条线。 看样子这件事儿让成觉大师和邵元培都感觉到棘手。 此时站在冰封上的岳心怡忽然“啊”的大喊了一声。 葛西安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岳心怡伸出自己的双手,然后展示自己的手背说:“外公,我手背上起了和宗禹身上一样的红疱,好难受……” 说着岳心怡就要去挠。 葛西安一把拽住岳心怡说:“你没听刚才邵怡医师是怎么说的吗,不能挠。” 说着葛西安又对着邵怡这边看了看问:“邵医师,能不能给我外孙女一些宗大朝奉吃的药丸。” 邵怡点头,然后扔了几颗药丸到葛西安那边。 接过药丸的葛西安立刻将其全部塞进了岳心怡的嘴里。 岳心怡吃下药丸就说:“不管用啊,怎么办?” 葛西安立刻说:“哪有那么快起作用,你再忍忍。” 而我这边的情况更加的不好受,我身体变得更加的寒冷,手背上的那些红疱已经开始慢慢地破裂,接着里面开始流淌出了血脓来。 而我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疼、痒的情况,这家伙,我该不会要毁容了吧。 邵怡见状露出一脸的惊愕,而她自己的情况也不好,她的嘴唇开始发紫,脸色煞白,显然邪寒也已经开始往她身上涌了。 看着我手背上的红疱破裂,邵怡就哭喊着叫了一声:“师父!” 邵元培听到邵怡的呼喊,愣了一下,然后跑了过来。 邵怡带着哭腔说:“师父,我,我没法医治这邪寒。” 邵元培摸了一下邵怡的脑袋说:“这不怪你,这对为师来说都有些棘手,别说你了,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邪寒。” 我脑袋昏沉,可却没有停止思考,我脑子开始搜索有关邪寒的所有情报。 很快我的脑子就闪过一个词,接着我就脱口而出:“八寒地狱!” 听到我这么说,邵元培就往成觉大师那边看了看。 成觉大师也是起身不再抚摸冰面上的冰花,而是“阿弥陀佛”了一句道:“宗大朝奉说的没错,这的确很像是佛家术语中的‘八寒地狱’,在佛语中,八寒地狱的整个世界都密布着狂风暴雪,大地被整个冰川覆盖,山都是雪山,而八寒地狱中的众生都会被业力牵引着坠入层层加深的极寒之苦中。” “而这八寒地狱分别为,具疱地狱,裂疱地狱,紧牙地狱,阿啾啾地狱,呼呼地狱,裂如青莲花地狱,裂入红莲花地狱和大莲华地狱。” “在具疱地狱中,所有人都会身上长出红疱,而在裂疱地狱中,所有人身上被冻出的红疱都会裂开,然后流出血脓,这正是宗大朝奉所经历的,他已经被八寒中的业力牵引到了裂疱地狱,而下一个便是紧牙地狱,在紧牙地狱中,宗大朝奉将会被全身冻僵,手脚、甚至连嘴唇都无法动一下,牙关咬紧,宛若冰雕。” 被成觉大师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就变得更冷了。 成觉大师继续说:“而在进入阿啾啾地狱后,宗大朝奉就只会发出‘阿啾啾’的声音,当然也是可能是‘唲儿’的类似的声音,除了这种声音,宗大朝奉将会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到了呼呼地狱,宗大朝奉的声音都被冻的裂开了,阿啾啾的声音就变成了呼,或者简短的‘唲’。” “裂入青莲花地狱,宗大朝奉的身体将会被冻的浑身发青,然后整个身体裂成四瓣,宛若青莲花一样。” “裂如红莲花地狱,宗大朝奉的皮肉将会被冻成红色,身体会裂开成八瓣。” “至于大莲华地狱,身体会不断地开裂,十六瓣,三十二瓣,六十四瓣,一直分裂到无数瓣。” “就好像是我们脚下冰面上的冰花。” 成觉大师这么一说,我们这才注意到,那些冰花,其实都和莲花的样子相似,最少的十六瓣,最多的数不清多少瓣,我们脚下踩的不是冰花,而是一个个坠入八寒地狱的生命。 而那些冰瘤子里面的人,他又是停留在哪一层地狱呢? 成觉大师继续说:“大莲华地狱的众生,除了身体会被冻裂,还有很多长着铁嘴的虫子,会爬进他们裂开的身体里面,进行撕咬。” 长着铁嘴的虫子? 说着成觉大师指了指冰面下面的巨大的黑影说:“我们下面的并不是鲸鱼,而是一片片铁嘴虫,等它们破冰而出的时候,我们这里将会有人坠入大莲华地狱。” 这些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可从成觉大师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怕的厉害。 就在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身体眼看着要冻僵的时候,成觉大师就说道:“那些冰瘤子里的人,应该是自杀的,他们为了防止自己坠入大莲华地狱,运用道法将自己冻死,并封死在冰疙瘩里,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永远停留在紧牙地狱,不再继续堕落。” 这个时候,我无奈说了一句:“难不成我也要学他们?” 成觉大师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放心好了,这并不是真正的八寒地狱,而是恶佛祸根妄想出来的虚假八寒地狱,是私刑之地。” “我有办法破了这个局,清了这里的八寒地狱,让冰川重新归于平静。” 说着,成觉大师又看了看我说:“至于你这边,我暂时也没有较好的办法,在我消灭那个恶佛祸根胎之前,我希望你能坚持住,尽量不要坠入到青莲地狱,因为到了青莲地狱,你的身体开裂,就基本救不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可我的身体却虚弱的很,我的手脚已经出现了僵硬的情况,我说话也是变得不利索了。 我该不会已经要坠入紧牙地狱了吧!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的焦急,她左看右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弓泽狐,也是都十分的着急,可却帮不上我忙。 此时岳心怡那边已经稳定了下来,她只是停留在了具疱地狱,并没有深入的意思。 我这边实力和心神都是最弱,加上我刚才使用了命盘卜算,让我原本就不富裕的心神,雪上加霜…… 我这个时候真有点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能做的,好像就是祈祷成觉大师能赶快驱散这里的恶佛祸根胎。 再不然,我就只能等死了! 正文 第300章 恶佛 第300章 恶佛 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在不断地变得糟糕。 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现在就连站立都是问题了,邵怡和东方韵娣扶着我,同时不停地给我说话,让我不要睡过去。 邵元培那边也是对邵怡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吃点祛邪寒的药,你要是出了问题,更没有办法去管宗大朝奉了。” 邵怡点了点头,也是吃了一个药丸。 同时邵怡也是拿出几颗药丸给我的同伴们,以及X小组的人分了一下。 邵元培、成觉大师、葛西安,以及张一、卢国兴都是天师以上的强者,暂时用不到药丸。 薛铭新那边在吃下一颗药丸后,从冰峰上滑下来,然后来到我的身边说了一句:“这个给宗大朝奉戴上。” 说着薛铭新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佛来。 邵怡愣了一下,薛铭新就继续说:“这是暖阳玉做的玉佛,祛除邪寒的功效不错,戴上总比不戴强!” 邵怡这才接过玉佛给我戴在脖子上。 别说,那块玉还真的暖暖的,不过这点温度对我说来,就好像是一根小火柴的温度是一样的,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场景,我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由昏沉变得涣散,开始浮想联翩,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甚至是身体了。 此时,成觉大师已经在我附近的冰面上盘腿打坐了下去。 接着他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道:“捻起世间诸多繁华,淡忘心中烦恼离愁,天行问之,地成道哉,吾以辗转,吾以倾听,吾以度化,吾以无上佛法开这八寒地狱之门!” 说着,成觉大师周身开始闪烁起了金色的佛光,座下那些冰莲花已经开始慢慢地消散,不一会儿几平米冰面上冰花就消失了,恢复成了原来白色的冰面。 而冰面下那些黑色的铁嘴虫,也围着消散了冰花的冰面散开,进而让出了一个圆。 成句大师身上淡淡的金光开始通过他的身体流入那个圆形之中。 我们这边也是身处那个圆中。 此时身体僵硬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不过那些冻出的红疱,以及那些裂开的红疱还没有消失。 我知道,自己被成觉大师从紧牙地狱中给拉了回来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意识也不再那么涣散了,我开始集中精神调集自己身上的局部气脉,进而让自己清醒一些。 同时我也开始慢慢地默念《卦辞歌》,我开始变得能够自己对抗邪寒了。 我胃里里面的那两颗药丸,这个时候也终于开始起作用了,淡淡地暖流开始流向我的全身各处,为我祛除身上的诸多邪寒。 “唲儿……” 此时冰面下面的铁嘴虫再次开始反扑,只不过它们在撞击到成句大师那个金色的圆上后,就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唲儿……” 在发出声音后,他们便后退了数米。 看到如此的情形,葛西安就对X小组的几个人说了一句:“走,我们也去成觉大师的佛圈之中。” 不一会儿葛西安就带人也过来了。 不过在他们踏入佛圈的时候,佛圈明显缩小了不少。 岳心怡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这佛圈是靠着成觉大师无上的佛法形成的,它好比是一艘船,一艘行使在八寒地狱中的船,而我们这些人就是佛法中的业障,八寒地狱的业力会牵引我们坠入极寒之中,业障越多,业力越大,佛圈这艘船承受的压力也越大。” 听到我这么说,岳心怡就道:“宗大朝奉,看来你清醒了不少。” 邵怡则是对我说:“宗禹哥哥,你先别说话,先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 再看成觉大师,他身下的佛圈在稍微抖动了几下后,也是逐渐稳定了下来,接着便开始迅速地扩大,那些铁嘴虫根本抵抗不了。 只是成觉大师说的那个恶佛祸根,暂时还没有现身。 又在佛圈里面待了一会儿,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可我身上的红疱却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我身上的寒冷也没有继续退散的意思,我整个人好像困在裂疱地狱中无法脱身了。 岳心怡那边的情况也是相似,她身上的红疱没有开裂,不过也没有褪去的迹象。 所以待了一会儿后,她就开始担心道:“我不会毁容了吧。”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露出了哭腔。 葛西安安抚岳心怡说:“放心,肯定没事儿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周围冰层下面那些黑色的铁嘴虫不再围着成觉大师的佛圈,而是全部去到成觉大师的正对面,然后形成了一个和成觉大师身下佛圈不相上下的黑圈。 而在黑圈上的冰面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同样盘腿而坐的黑影。 接着那黑影越来越清晰,几秒钟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僧袍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背有些驼,脑袋微微下垂着,眉毛很长,垂到两边,他的眼睛闭着,一副无神,无力,无气的模样。 可在这副看着没有什么气力的皮囊下却有着让人忌惮的邪寒。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恶佛祸根了。 这是情毒祸之后,我见过第二个人形祸根。 看到这个东西出现,成觉大师就“阿弥陀佛”了一声。 那老和尚缓缓抬头,然后眼皮子眨了一下,露出一道缝隙瞄了一眼成觉大师。 接着老和尚的眼睛再次闭上说:“你是来度化我的。” 成觉大师点头说:“正是,前辈佛法浑厚,为何堕落到成为祸根胎的地步?” 老和尚用很少沧桑的声音说道:“不是我堕落,而是被世人推进了这祸根胎的深渊之中。” “我既入这八寒地狱的最深层,无法超脱,我才意识到业果之苦如此之深,我心心念念超度的人,却是希望你坠入极寒最深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又何须超度他人,将他们拉入这八寒之中,岂不是更好?”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你并不想和我直接较量神通,而是想和我讲一下你的故事?” 老和尚缓缓说道:“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想直接动手,你也在想要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成觉大师回头看了看我这边道:“我这边有两个小朋友坠入了八寒地狱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中,我心里清楚,直接在神通上打败你,并不能将他们拉出这八寒地狱,他们能否脱身和你的意志有着很大的联系,要想说服你放他们出来,那就需要了解你的过去。” “当然,我想要度化你,也需要对你的过去有所了解。” 老和尚“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小鬼头,你想要度化我,可真是大言不惭呢。” 成觉大师也是跟着笑道:“前辈可否敢让我试一试?” 老和尚继续冷笑着说:“好,那我们试一试,至于我的故事,那便从我出生说起吧。” 一听老和尚要讲故事,岳心怡有点不耐烦了,她担心红疱不及时清除会影响到自己的容貌,就准备说话。 葛西安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外孙女,不等岳心怡开口,就拽住她胳膊道了一句:“如果不想毁容,你最好安静点,告诉你多少次,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是心性,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一点啊。” 葛西安这次是真生气了。 岳心怡也是被吓了一跳,这才没有开口说什么不敬的话。 老和尚那边已经开始讲:“我出生在蜀地西陲,我已经忘记我的家乡叫什么名字,我只记得那里春天、夏天都很短,秋天和冬天很长,而且冬天是最长了,我们村子一年有九个月都在冰雪的覆盖中。” “我们的村子后山还有常年不融化的冰川,还有高耸的雪山。” “村子里的人大多数以打猎为生,我出生的那一年,格外的冷,我爷爷是村子里猎户的头人,他经常带着村里的猎人进山打猎,那一年我刚出生,山里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说我爷爷带着人深陷狼群的围攻之中,而后爷爷被咬死,还有两个猎户被狼群拖走当了粮食,逃回的猎户也是伤的伤,残的残。” “一时间,我们村子里能干的猎户都没有办法进山狩猎了。” “这样以来,村里人的生计就出了问题。” “而村里人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于我爷爷身上,虽然我爷爷死了,可他们还是提出让我家赔偿。” “我出生的那一年,房子里的东西被村子里的人抢光了,就连一床被子都没有给我们留下。” “我父亲因为护着家,被村里人打伤了,而且伤的很重,加上到了晚上,我们没有御寒的东西,重伤的父亲就被冻死了。” “我们家的粮食也没有了,可母亲依旧坚持给我喂奶,让我活下去。” “没过几天,我母亲也是饿死了。” “按理说,我也是要被饿死,或者冻死的,可是天不绝我,一个经过我们村子的僧人救了我,并把我带回到了他生活的寺庙,而这就是我坠入极寒深渊的开始。” 此时岳心怡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才刚出生,为什么会记得这些?” 老和尚往岳心怡这边看了一眼,岳心怡好像被什么打中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幸亏葛西安扶住她,还给她了一股道气,不然岳心怡恐怕会直接昏厥过去。 救回了岳心怡,葛西安又一次怒斥岳心怡:“能不能安静点,心性,心性!” 葛西安已经有些暴怒了。 岳心怡这次也知道了害怕,不敢再吭声了,而是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处的老和尚。 老和尚这才慢慢地说了一句:“我的修行和别人不一样,经过修行和参悟之后,我会记住我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发生我身边的事儿,不管是我几岁,也不管是我当时有没有意识,都会在我的脑子里形成记忆,挥之不去。” 说到这里,老和尚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说回我来到寺庙以后的生活吧,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温暖皮囊下的冰冷和黑暗吧。” 正文 第301章 宽仁 第301章 宽仁 老和尚说完那句“温暖皮囊下的冰冷和黑暗”,盘坐着的身体稍微直了一些,不过他的背还是驼着的。 停顿了几秒他才继续说:“捡我回去的那个和尚叫埜(ye)桀,林土埜,同山野的‘野’字,暴君桀的‘桀’字,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他就告诉我说,他名字的意思是,在野外可以提供给野鸡和鸟儿气息的木桩。” “他是一个给人方便,为了他人而活的人,这就是他的佛法,他的禅理。” 我点了点头,因为那个“桀”字,在古代就是用来称呼鸡栖的木桩。 在点头的时候,我身上的寒气好像又加重了不少,我依旧身处裂疱地狱没有继续堕落的迹象,可寒冷却有要了我这条命的趋势。 在裂疱地狱并不等于安枕无忧,若是不能从八寒地狱中走出来,我迟早逃不过一死。 “咳咳……” 因为太过寒冷,我忍不住还咳嗽了几声。 邵怡连忙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再拿出一颗药丸,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才把药丸塞进我的嘴里说:“宗禹哥哥,这第三颗药丸已经是你能够吃下的极限了,若是再多吃,你可能会中毒。” 我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药丸带来的热量让我舒服了一些,可还是无法祛除我的身体里面的寒冷。 这个时候老和尚继续说:“老和尚告诉我他的名字后,也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作宽仁,他告诉我说,我要宽恕,宽厚,仁义,仁慈。” “说这就是我这一生要修的禅理。” “我那个时候还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的点头,从小到大,寺庙里的师兄们无论怎么捉弄我,埜桀都让我笑着面对,让我学会忍,更要学会仁。” “我也做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体会到了宽恕和仁义带来的快乐。” “因为我的脾气好,埜桀,以及诸位师兄,甚至后面来的师弟,都很喜欢我。” “八岁那年,我开始正式接触佛法,开始了修行。” “第一年,我便通了周身的气脉,让佛法气理通遍全身。” “入佛之后,我对宽仁这个名字的理解也更深了一些,我的记忆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好,生活中的很多细节,我记得越来越清楚。” “有很多的事情,我想要忘记都忘不掉。” “埜桀告诉我说,这就是我的修行,承受所有,才能包容万物,才能做到真正的宽仁。” “在寺中的修行,年复一年,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修行更近一步,我开始能够自动记起一年前,我睡觉的时候,身边发生的事情,尽管我睡觉了,尽管我闭着眼,在我周遭发生的事儿,哪怕是一直昆虫爬过,几只飞蛾飞进了灯火,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掉了,那一年,我过的很痛苦。” “我去找埜桀诉苦,他则是开心地告诉我,这就是我禅理修行的结果,是我修行必经的过程。” “我开始变得很累,因为就算是睡着了,记忆仍旧还在,我就跟没有睡觉一样,那一年终究还是过去了。” “我熬过去了,我也习惯了,虽然每天都是黑眼圈,虽然每天都是出于神乏的状态下,可我的佛法却越来越深,诵经礼佛,我成了我们寺院里面年轻一辈中最好的一个。” “埜桀告诉我,将来我会做寺庙的主持。” “再不济也是一个长老僧。” “或者是戒律院的主事。” “我对未来充满希望,对生活心存期待,我的内心深处是温暖的,我宽仁地对待这个世界,因为我看到了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不会错过任何的细节。” “三十岁那年,我便能记起七岁之后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我的修行越深,我便能够记起年岁越小时候的所有事情。” “埜桀告诉我,若是我的修行继续精进,我甚至能够看到自己转生之前的所有事情,我的上一世的事情,我都能记得。” “就好像很多生来就有前生记忆的活佛一般。” “我待修行,犹如宽仁。” “宽仁无界,我便是佛。” “四十岁那年,我已经能够记起两岁时候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也是那一年,埜桀告诉我,他距离圆寂的时间很近了,要带我下山修行,这也是我入寺院修行之后,第一次下山。” “山下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城市,人群,茶馆,驿馆,甚至是繁华之地的酒馆、青楼。” “人间各色,百味穿肠。” “那一年我们穿过了不少繁华的城市,最后来到了一个一年几乎都是冬天的村子。” “那一年村子里面闹狐妖,不少家里的成年男子都遭了殃,他们被狐妖魅惑,不顾家,不劳作,整日浑浑噩噩。” “而狐妖采集他们的阳气,用做修行。” “时间长了,那些男人都要死。” “埜桀带着我到了村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度化狐妖。” “埜桀没有出手,而是让我一个人进山寻找狐妖。” “我的佛法那个时候已经很深,虽然还不算大天僧,可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山中的狐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更逃不过我的追踪,最终她在深山一处雪窝中的树洞里被我找到。” “我施展佛法逼她出来,问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修行,非要害人。” “狐妖告诉我,她的全家全部被那个村子的猎户所杀,那些猎户可以靠着猎杀她的家人生活,她为什么不能靠着采食那些人的阳气修行,这不就是一报还一报,一恶顶一恶吗?” “我用佛法之善劝说它,告诉它,猎户杀生,会在地府中遭遇磨难,生前的杀孽,都会称为他们死后的业果。” “他们都是人间和地府的轮回,只是对人的磨练,为的让磨砺人性中的恶,让其下一辈变得更加善良,这个过程就好像是一个筛子,每一世的筛选都会取出很多魂魄中的糟粕。” “所以自蛮荒以来,人才会越来越有人性,越来越善良,人才能从野兽中脱离出来,进而成为人。” 宽仁的这一席话让我也是大开眼界,这种佛法的理解,真是宽仁之禅理的精髓。 只不过宽仁禅理的修行会让他记起上一世的事情,那上一世被筛选掉的诸多恶,岂不是又重新回到了下一世人的身上,这种修行,岂不是和禅理相悖逆了? 我只是感叹了一下,就发现这禅理的不合性。 所以我便奇怪地看向了宽仁。 宽仁先是看了看成觉大师,然后又看了看我这边道:“你们两个都很厉害,你们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了吧。” “我修行的宽仁,看似是善,实际上却是披着皮囊的冰冷和恶果。” “只可惜当年我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我还用这一套说辞去劝说狐妖,妄图度化他。” “狐妖也是被我说动了,在它准备放弃,让我诵经超度它的罪恶,给它从新开始机会的时候,她却对我说了一句,我认得你身上的气,原来是你,是你。” “我疑惑地问狐妖,是不是认识我。” “狐妖告诉我,我就是那个村子的人,我的全家都是被那个村子的村民害死,虽然害死我家人的大部分人已经死去了,就算还活着的,也都风烛残年了。” “我修行宽仁之佛理,宽恕,原谅,仁厚,仁义已经成了我的日常,我并没有泛起任何的仇恨。” “我只是对着狐妖阿弥陀佛了一声。” “最终,我说服了狐妖,让它放弃继续祸害村子里的人,它也是在我诵经之后,选择在我座下修行。” “我也是答应教它三年。” “带着狐妖回到村子,狐妖解开了村民们的魅惑之术,整个村子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村民对我似乎没有多少的感激,因为他们觉得狐妖该死,而不是被我收在座下当成弟子来教导。” “村民之恶意,我以宽仁待之。” “村民之仇恨,我只一笑而过。” “在我收复了狐妖之后不久,埜桀便圆寂了,因为我收留着狐妖,埜桀下葬之日,没有一个村民来帮忙,哪怕埜桀平时对村民不薄,村里人生病、受伤了,他免费帮着医治,谁家吃不上饭了,埜桀也会把自己从别的地方化缘来的食物分给那些村民。” “可埜桀的善良,在狐妖的面前,终究一文不值。” “按照埜桀生前的要求,他死了之后,我把他葬在深林之中。” “同时他死之前,也是告诉我,让我在这个村子再修行一年,一年期满我才可以离开了。” “我继续待在村里,和村民不是很愉快的相处着,他们谁生病了、受伤了,我也帮着他们免费医治。” “几个月后,我的修行再进一步,我一岁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想了起来。” “尽管狐妖跟我说过,我的家人是被村民所害,可当它形成记忆刻在我脑子里的时候,那种触动还是很大。” “想起来这些的时候,我便和狐妖讲述了一下自己想起的事情,而我们谈话的时候,内容被一个村民听到。” “之后事情便向着无可挽回的地方发展,我坠入极寒的开端,也在因此正式开始……” 正文 第302章 藏匿 第302章 藏匿 说到极寒的开端,宽仁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继续说:“偷听到我们谈话的村民,他直接去找了村长,然后把我的话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成了下面的意思,我这次回到村子,其实是处心积虑的报仇,我想要杀了所有的村民。”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特别是村子里的几个参与过逼死我家人的老人,他们更是担心我会夺走他们没有几天的寿命,于是就仗着自己在村里有些辈分,撺掇着村里的年轻人开始针对我。” “想要把我从村子里逼走。” “而我仍以宽仁待之,不过这个时候的宽仁已经不是出于我的真心,而是处于我对佛法的理性,我那个时候的心性也已经出现了问题。” “我答应过埜桀要在村子里再待一年,所以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些村民竟然再生‘恶’心,有一天他们借着给我和狐妖送饭的名义,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很烈的毒药。” “我们两个也是吃过之后再发现,虽然我们的修为都很高,可也敌不过毒药,没多久狐妖就在痛苦中化为了原形,然后慢慢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它在我的面前就那么死了。” “我记得我抚摸它了的尸体,硬的和石头块一样。” “而我的身体稍微耐抗一点,我只是十分的痛苦,可却没有死掉。” “到了晚上,几个村民结伴来我住的地方看我死了没有。” “他们一进门,我就质问他们为什么。” “他们开始被吓到了,不敢靠近我,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我已经很虚弱,单是坐着就很难了。” “他们便不再怕我,其中有一个人还拿着木棍走到我跟前对着我狠狠地砸了一棍子。” “他们打我的后背,打我的腿,将我的后背打驼,将我的腿打断,然后他们怕我不死,还直接把我扔进了后山的冰川里面。” “当时我身中剧毒,还被打的遍体鳞伤,我拖着身体在冰川上爬行,我仍然劝说自己遵循自己所修的禅理,我告诉自己那些人只是暂时被恶蒙蔽了双眼和内心,我应该以宽仁待之,我应该原谅他们。” “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其实还有另一个声音,那便是将那些人拉入地狱。” “本来我以为自己很快死在冰川上,可没想到的是,我的身体竟然一点点的抗过了毒性,只不过我并没有抗过寒冷,我的身上开始出现了红色的疱,然后那些红疱开始裂开,流出血脓来。”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和八寒地狱的场景相似。”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活着,我为什么没有被毒死,没有被冻死,我明明已经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我明明很多天没有吃饭,可依旧活着,我能感觉到寒冷,可却感觉不到饥饿。” “如果我死了,这里便是八寒地狱,我仁心一生,为行一恶,为什么我会坠入地狱,这是老天的不公。” “如果我死了,我应该荣登极乐才是!”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周身的寒冷更甚了,我的意识又一次在沉睡的边缘晃了一圈,打了一个盹,我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用手拨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我告诉我自己不能睡过去。 此时成觉大师也是插了一句:“你那个时候状态应该是身体在变异吧,向着恶佛的祸根胎在变异。” 宽仁“呵呵”一笑说:“祸根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我恶,但是我恶的洒脱,不像我一心求佛,我拼命的善良,却善良的窝囊,甚至有一些虚伪。” “面对恶,以善感化,这是多么细微的感化!” “哈哈哈……” 说着宽仁佝偻着身体大笑了起来。 成觉大师并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地等着宽仁笑完继续说故事。 宽仁笑一笑,见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动静,便继续说:“你说的没错,我的身体当时正向着祸根胎的方向变异,在我被扔进冰川的一个月后,村里有几个猎户进山打猎,他们经过冰川的时候,看到了盘坐在冰川依旧活着的我。”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坠入了八寒地狱的最后一层,大莲华地狱。” “我的身体破碎成黑莲花,被铁嘴虫撕咬,在我身体碎的不能再碎的时候,无数的铁嘴虫就承载了我的意识。” “它们可以随意的变化和组合成我的身体。” “我已然完全的堕落,同时我也掌握了小八寒地狱的能力!” “那两个猎人发现了我,见我还活着,竟然用弓箭射我,只可惜他们弓箭穿过我的身体,却对我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因为我的身体是铁嘴虫组成的。” “我被攻击之后,内心的怒火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我用自己的身体将那两个人拉入了八寒地狱之中,我看着他们一层层地坠入底部,身体一点点的变化,裂开,最后化为数以万计的冰莲花,然后成为我所控制的八寒地狱的一部分。” “我意识到,我想要强大自己的力量,就需要杀更多的人。” “那个村子变成了我的目标,我记得那是一个深夜,深寒席卷了整个村子,无论是大人,小孩儿,还是病残老弱,我将他们全部拉入了我的八寒地狱之中。” “他们在我的地狱中生出红疱,裂开了长出浓水,接着冻僵,直至后面化为冰莲花,特别是那些承载了我意识的铁嘴虫去撕咬那些人的时候,我感觉到特别的畅快。”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袭击更多的村子,我觉得普天之下的人,全部都坠入八寒地狱,全部都来承受八寒之苦,成为我八寒的一部分,那样的话才没有憎恨,没有善恶。” “那才是真正的宽仁。” “而我也是意识到,这才是我修行的真谛,看透了众生之恶,我并不是要对这个世界宽仁,而是世界对我宽仁,让世界原谅我用八寒的方法来治愈它。” “可惜有一天,我被几个真仙抓到了昆仑仙城,然后被永远的封禁了起来。” “虽然后来昆仑仙城被毁,可我依旧无法逃出昆仑废墟的范围。” “这么多年了,我袭击外来的人,我在不断地强大自己的力量,想要在将来某一天达到可以离开这里的程度。” “然后继续我度化这个世界的重任。” “听了我的故事,你还想度化我吗?” 宽仁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成觉大师。 成觉大师则是“阿弥陀佛”了一声说:“你所修之佛法本就是别人给你布置的一个陷阱,你是一个可怜之人。” “埜桀应该是拿你当成了试验品,在他感觉你失败了之后,就把你抛弃到了村子,然后用村里人的恶来了结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会变成祸根胎。” 埜桀故意害宽仁? 成觉大师是怎么听出来的呢? 宽仁“呵呵”一笑说:“你也发现了吗,埜桀教我修行的佛法,不断记起之前的重重事由,就是对佛法最大的悖逆,佛法讲究六根清静,忘掉,甚至是切断和尘世,凡尘的联系。” “可埜桀教我的佛法,却要记住所有的事情,乱我六根,毁我佛心。” “虽然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实验的佛法是什么,可我知道,我会变成八寒地狱的祸根胎,有一多半的原因,归根于他。” 成觉大师不置可否,而是缓缓说了一句:“埜桀,你该露面了吧,你的徒弟宽仁已经发现这些了。” 我直接愣住了。 埜桀在这边吗,我怎么没发现。 不光是我,宽仁也是怔住了,他也是四下的查看,想要找到埜桀的踪迹。 又或者说,埜桀是我们身边的某一个人吗? 正文 第303章 罪僧 第303章 罪僧 成觉大师的话,让我忍不住四下查探。 只不过我现在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旁边人身上的气,我已经辨别不清楚,就算埜桀真混在我们里面,我也是分不出谁是。 然而我可以确定,我的同伴中,绝对没有埜桀。 成觉大师一句话,也是让宽仁愣了一下,他缓缓抬头,驼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他也是四下查看,想要找到埜桀。 看了几眼后,宽仁好像没有发现,就说了一句:“你是在诓骗我吗? 埜桀早就死了,是我亲手掩埋的。” 成觉大师看着宽仁淡淡地说了一句:“埜桀从来都没有死,从你现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并不是八寒地狱恶佛的本体,你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八寒地狱操控者,便是埜桀。” 说话的时候,成觉大师已经从冰面上坐了起来,他身上的金光比刚才更胜了。 一层层的金色光晕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脚下的金色光圈也是变得更大了。 而宽仁座下的黑圈被金光挤的向后褪去,还有不少的黑色铁嘴虫直接“啪啪”的被金光灼烧散掉。 见状,宽仁也是站起身,一团黑色的铁嘴虫飞过去,在他的右手形成了一把黑色的骷髅头拐杖。 他拄着拐杖,蹒跚站立。 这个时候成觉大师慢慢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埜桀施主,空岸是边,回头是路,贫僧劝你莫要再行恶端!” 说罢,成觉大师身后便出现一个巨大的罗汉金身,那金罗汉一掌对着面前的宽仁拍了下去。 见状宽仁举起手中的骷髅头拐杖,一团黑雾飘然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掌,直接和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碰撞在了一起。 “嗡!” 一阵类似钟鸣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醒悟过来,无论是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还是宽仁的黑色铁嘴虫,这些都是带着佛性的东西,所以两种神通碰撞才会传出悠然的钟鸣。 只不过钟鸣过后,我的脑袋就更加的昏沉了,身上对寒冷的感知也更深了,我觉得自己距离睡过去,就差一点点了。 而我一旦睡过去,想要从裂疱地狱的状态中走出来,就难了。 见状,邵怡紧紧抓住我的手说道:“宗禹哥哥,凝神,运气,让气脉贯通去抗衡身体里的邪寒。” “我说几个穴位,你试着把气运过去,就算运不过去,也不用着急,能送到几个,是几个!” “头顶卤会穴,运气行之,可治疗冷痛,亦可清头散风,邪寒便是邪风。” 对于穴位的位置,我也是了解的,邵怡一说我也是找到了,而我脑袋中的气脉大部分的都是贯通着的,所以我很快就把气运到了卤会穴上,这第一个穴位倒是没有什么难的。 只是作用不太明显。 我依旧感觉冷的厉害。 接着邵怡又给我说了几个穴位,有的我能运上去气,有的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将气运上去。 经过一番折腾,我身体的寒冷虽然没有减少多少,可眩晕还是轻了一些,想睡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浓厚了,当然,我还是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再看成觉大师那边,身为大天僧的他,完全碾压着宽仁在打,宽仁虽然能够灵活操控铁嘴虫,可那些铁嘴虫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打了没一会儿,那些虫子就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 宽仁身上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了五分之一。 如果那些铁嘴虫是宽仁意识的载体,而宽仁又是埜桀控制的傀儡,那埜桀的真身会是什么呢? 我又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成觉大师那边,似乎并不着急揪出埜桀,而是一步步紧逼宽仁,看样子是准备先把宽仁给打败了。 宽仁这边也是感觉到不是成觉大师的对手,便叹了一口气说:“看样子,我走到尽头了。” 说罢,他退后了几步,然后再次盘腿而坐。 他手中的骷髅头拐杖,也是化为铁嘴虫,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他坐下那些围成圈的铁嘴虫也是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如果说刚才他的身体还有点虚,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实体了。 成觉大师这边也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阿弥陀佛”了一声说:“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你所谓的修炼的佛法,其实就是一种让你变成铁嘴虫的功法。” “铁嘴虫之所以会撕咬那些坠入大莲华地狱中的人,是因为他们心中有着深深的仇怨,你再仔细回想,你第一次坠入大莲华地狱的时候,那些撕咬你的铁嘴虫,你觉得那时候的铁嘴虫,和现在组成你身体的铁嘴虫有什么不同?” 宽仁陷入了沉思之中。 成觉大师则是继续说:“你修炼的佛法,让你不断回忆和想起身边的重重事由,让你六根和世俗紧紧连接在一起,让尘世中的悲壮和丑恶一遍又一遍地冲刷你的灵魂,无形之中给你灌输世之恶的理念。” “劝你向善,其实也是在暗示你,世间有恶。” “若是世间没有恶,又怎么会用劝人向善呢?” 是啊,如果世间没有恶,又何须劝人向善呢! 宽仁的修行,看似在宽厚,仁义,可换一个角度来说,他是在纵容罪恶,他是让罪恶滋生地更加理所当然。 成觉大师继续说:“一切之善,在于止恶,而不是单纯的宽容。” “你看似修的善,实际上却是修了大恶。” “真正八寒地狱中的铁嘴虫,是用来惩戒恶人的,是止恶的善,看似恶,却是善。” “而组成你身体的这些铁嘴虫,则不是用来惩戒恶人的,而是用来杀戮众生,不管好坏,它们都会杀。” “这就是你身体里现在的铁嘴虫,和最开始撕咬你身体的铁嘴虫的不同。” “你修行了恶的佛法,遭受了八寒地狱的惩罚,铁嘴虫惩戒你 ,可它本身是善良的。” “然后你的身体却也因为你修行的佛法发生了异变,因为铁嘴虫的撕咬,让你身体异化成了铁嘴虫,只不过现在的铁嘴虫,并不是真正八寒地狱的产物,而是你臆想出来的,它们是恶之产物。” “埜桀把这一切都计划的很好。” “你是他培养的一个完美的祸根胎。” “说是八寒地狱,其实只不过是铁嘴虫而已,恶的铁嘴虫。” 宽仁这个时候恍然大悟。 他愣了几秒,然后“呵呵”一笑说:“我以前只是觉得埜桀拿我做实验,只是为了创造出一种救世的佛法,虽然失败了,可他的出发点好的,没想到啊,他的出发点竟然充满如此罪恶。” “呵呵呵呵……” 宽仁笑的很欣然,也很无奈,甚至还有点绝望。 说到现在,很多问题解开了,可还是找不到埜桀藏在什么地方。 笑了一会儿,宽仁便说:“高僧,你叫什么名字?” 成觉大师缓缓说道:“成觉。” 宽仁则是双手合十,然后诵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感谢你的度化。” 随着宽仁那一声“阿弥陀佛”念出来,他周身的铁嘴虫便开始迅速地虚化,开始化为一股股的黑气消散。 宽仁修的佛法虽然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可他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向善的,佛法存在于真善之中,宽仁的体内也是有很强的佛性,那一声“阿弥陀佛”便是唤醒宽仁佛性的钥匙。 而帮着宽仁找到这把钥匙的人,就是成觉大师。 看着宽仁散去,我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这大概就是佛法所说的度化吧。 随着宽仁散去,本来以为我的身体会慢慢地从裂疱地狱中走出来,可结果却并非如此。 我的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冰面上的那些冰花也没有完全消失。 我瞬间也是懂了,宽仁操控的只是铁嘴虫,而操控八寒地狱的恶佛,就是藏在背后的埜桀。 至于这个埜桀,大概就是冰面上的那些冰花吧。 那些冰花是死者的身体,魂魄绽放而成,埜桀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将那些魂魄吞噬,让他们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八寒地狱的一部分。 宽仁之前也是被埜桀吞噬到了八寒地狱中,进而扮演铁嘴虫的身份,只不过因为埜桀藏的太深,宽仁一直以为自己是八寒地狱的主人。 而我之所以想到那些冰花,是因为我隐约在冰花上看到了统一的相气。 众生魂,应该有众生的相气的,是各不相同的。 可众生魂有了统一的相气,就说明,众生魂,已经变成了一个个体,而这个个体,就是埜桀。 想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周围的冰花,就是埜桀!” 听到我这么说,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好像是说,我猜对了。 再看那些冰花缓缓向一个地方飘去,不一会儿那些冰花的花瓣,就开始不断地拼接起来。 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由冰花拼接出的冰和尚。 浑身冰莲花的和尚,双手合十对着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那声音异常的冰冷,让我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的身体也是再一次感觉到寒潮来袭。 我的意识也是再一次眩晕了起来。 这种眩晕比之前更强烈,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是在昏迷了两三秒后才又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 那两三秒是断片的。 成觉大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对着冰莲花组成的和尚说了一句:“罪僧埜桀,还不伏法!” 正文 第304章 孽债 第304章 孽债 听到成觉大师的呵斥,冰莲花组合而成的埜桀再一次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他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一样。 这一声佛号念出来,我的脑子再次一阵昏沉,邵怡刚才教我那些运气上穴的法子全都白做了。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然后意识飞快向黑暗中沉去。 “宗禹哥哥……”邵怡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却感觉声音越来越远,好像已经传到了天边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忽然有两股暖流注入我的太阳穴,那已经传到天边的声音又折返了回来:“宗禹哥哥,宗禹哥哥……” 我睁开眼,东方韵娣跨在我的身上,动作不雅观,她的双手摁着我的太阳穴,而我所能感觉到的暖流就是从东方韵娣的双手中传来的。 邵怡见我醒了就对着东方韵娣说了一句:“谢谢你出手救了宗禹哥哥。” 东方韵娣从我身上下来,脸色和嘴唇都显得有些苍白,她缓缓说了一句:“他也是我师父的独子,我救他是应该的。” 此时邵元培就在旁边说了一句:“东方家的工字科,阵神之术,没想到丫头你年纪轻轻,竟然掌握了东方家的如此绝学,据我所知,这阵神之术在你们东方家,只有两个人能用吧,当然加上你的话,就是三个人了。” 东方韵娣点头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阵神之术”是什么神通,远处的成觉大师已经迈步向冰莲花的埜桀走了过去,一边走成觉大师还大声道:“好你个埜桀,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当贫僧身后的罗汉金身是假的吗?” “嗡嗡嗡……” 成觉大师一阵怒吼,他身上金色光晕就重了许多,他身后的罗汉金身也是迅速长大到了高十多米。 巨大的罗汉金身格外的威武,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真的罗汉在那边似的。 冰莲花的埜桀也不是示弱,一抬手,半空中竟然凭空开出一朵巨大的冰莲花来。 那莲花看的晶莹剔透,却也邪乎的很,看上一眼,我就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再次坠入冰窟了一样。 邵元培此时就对我说了一句:“别看那东西,八寒地狱的东西,是对魂魄的惩罚,一定程度上也是精神层面的伤害,你的心神现在正是弱的时候,稍微一点心神层面的攻击,你都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赶紧底下头。 同时我也余光看了一下东方韵娣,她也是低着头,不敢往那边看,而她也开始轻微的发抖。 她把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后,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了。 若是不及时处理掉埜桀,下一个坠入八寒地狱的,恐怕就是她了。 这么一想,我便有点担心了。 此时成觉大师的巨大罗汉金身,微微抬手,一掌便对着空中的冰莲花拍了下去。 “轰!” 冰莲花直接碎掉,无数的冰花炸了出去,飞入空中然后变成了雪片落下。 那些蕴含了无数魂魄的冰莲花,在被罗汉金身击碎的瞬间,也是得到了佛法的超度,当冰莲变成了雪花,那里面的魂魄就已经离开了,雪花只是普通的雪花。 成觉大师的这一手再次让我心头一震,这就是大天僧吗? 击碎的了冰莲花的罗汉金身并没有停手,巨大的手掌对着埜桀的真身拍了下去。 埜桀“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双手举起奋力抵抗,只可惜他并不是成觉大师罗汉金身的对手,还是被成觉大师一掌给拍碎了。 “轰!” 埜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念了几声佛号,就化为了一团白色的雪花。 当无数的雪片飘散在冰面上的时候,我慢慢觉得周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我身上那些裂开了红疱变得不是那么僵硬了,而是恢复了肉质应该有的弹性。 我知道,自己从八寒地狱中走出来了。 邵怡也是立刻取出冻伤药,以及一些消毒的药开始给我往伤口涂抹。 我的精神状态也是好转了不少,我看着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你家的‘阵神之术’是什么啊?” 东方韵娣此时也是好转了许多,嘴唇虽然还白的厉害,可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润。 她看着我笑了笑说:“东方家善于工事,而工事包含的东西很多,有阵法,炼丹术,建筑,巧计等等,而阵神之术,便是阵法中的一科,掌握了此等神通,就能操控各种高级阵法,而阵神之术本身,是修炼精神的术法,需要意识和心法高度契合才能修行,我们东方家每五十年里面,只有两到三个契合的,而这两到三个契合的人里面,达到九成契合度的更是不多见,甚至五十年,一百年都不出一个,而我很幸运,契合度九十九。” 我愣了几秒说:“你果然是个天才。” 东方韵娣笑道:“你也不差,宗老板。” 我说话的时候,邵怡就让我脱衣,开始给我身上多处裂开的红疱抹药,我大概是被冻麻木了,光着膀子,我非但不感觉周围冷,反而是有点暖和。 八寒地狱的温度,要比这里低多了。 在邵怡给我抹药的时候,成觉大师那边已经收了罗汉金身。 不过他却没有回到我这边,而是原地驻足,他仰望天空看着那些落下的雪花,好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我也试着抬头看了看,精神匮乏的我,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邵元培看了看我这边,确定邵怡能够照顾好我后,也就没有管我,径直往成觉大师方向走去。 岳心怡那边给邵怡要了一些药,也开始涂抹起来。 其实她身上的红疱已经在八寒地狱消失后,开始慢慢地褪去了,只剩下了一些红点点,就算不用药,过个三五天也就消了。 葛西安看着成觉大师的背影,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张一这个时候走到葛西安的旁边,就缓缓说了一句:“葛老,成觉大师真的只是大天僧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罗汉真仙啊。” “刚才那埜桀真身,少说也有五六段天师的实力吧,竟然在他老人家面前一招都扛不住?” 葛西安回头看了看张一道:“你以为呢,大天师也好,大天僧也罢,特别是像成觉大师和宗子明那样的,已经站在九段顶点的人,他们已经无限接近真仙了,一招消灭一个五六段的天师,不在话下。” 张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李成二、弓泽狐和夏薇至也是走到我身边,见我已经开始好转,李成二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宗老板扛不住了呢,没想到你竟然硬生生的撑到现在,你这气脉都没有开的修为,心神的韧性竟然如此之强,普天之下恐怕无人出其右了。” 韧性? 不等我仔细思索这两个词,夏薇至也是说了一句:“这才刚到昆仑废墟的外围,我们碰到的第一个祸根胎就如此之强,这更深处的祸根胎会逆天到什么程度啊,真是不敢想象。” 说着,他稍微拖了一下自己后背上的箱子,他是给我们说,也是给箱子里面的新娘说。 弓泽狐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邵怡给我治伤。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边药抹好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身上,成觉大师和邵元培才回到队伍这边。 我看着成觉大师就问了一句:“成觉大师,那埜桀什么情况?” 成觉大师摇了摇头说:“都是孽债,埜桀教宽仁的佛法,他自己也有修炼,而且修炼的程度比宽仁还厉害,他早早地就能看到自己上一世了。” “他看到自己的上一世是一只山狐,他的家人,就是被宽仁的爷爷给猎杀的,包括他自己也是,后来他转世成了人,本来他想着找宽仁爷爷报仇的,却不想宽仁爷爷已经死了,他救了宽仁并不是真的要救他,而是想要折磨宽仁。” “当然,他也是在折磨自己。” “教宽仁的那套佛法,是埜桀自创的,本来他是真的想要一心向善,却不料佛法出现了偏差,还唤醒了他上一世的仇恨,只能说,这都是命。” 说罢,成觉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成句大师:“您的身体如何,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成觉大师摇头说:“我无妨,倒是你,不碍事吧,你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是很关键的!” 我赶紧说:“我也没事儿,冻伤而已,不碍事,有医家的药,很快我就能够生龙活虎了。” 成觉大师对着我点了点头说:“荣吉有你们宗家,真是幸事啊。” 我被成觉大师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尴尬地笑了笑。 此时我背包里的小香猪又“哼哼”叫了几声,然后从我的背包里跳了出来。 它左右看了看,像是在要吃的。 它又饿了。 我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看来我能在八寒地狱中硬抗这么久,有一多半是它的功劳,我心神的韧性也没有那么强,只是幸运一点而已。” 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已经拿出了我们带的物资给小香猪吃。 小香猪也不客气,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只能笑了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成觉大师此时走过来,查看了一下我的手掌说:“还好,你的掌心强度比较好,没有出现红疱,你这双手可是你爷爷精心培养出来,要是在这里坏掉了,他肯定绕不过我。” 我笑着说:“我的手也没有那么娇贵。”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也是担心的紧,生怕自己双手失去对古物触摸的灵敏。 接下来,我们的营地就扎在了这边,在这边休息了一个晚上。 因为我成了伤病,邵怡晚上就和我睡在一个帐篷照顾我,为了防止我冻着,煤油炉子也是再次给我点了起来。 当然我和邵怡是各自睡各自的睡袋,不会有什么亲密接触的机会。 东方韵娣那边,邵怡也是给她几颗药丸,她吃了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嘴唇的惨白在饭后也就消失了。 至于岳心怡,也没什么事儿了,只是身上还有一些红点而已。 次日清晨,我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只是我身上的那些被冻裂的红疱还没有多少恢复的迹象。 我问邵怡是不是她的药过期了,怎么不管用。 邵怡就赶紧说:“才不是过期了呢,宗禹哥哥,是你在八寒地狱中待的时间太长了,邪寒侵袭的严重,你的伤口已经有了很强的抗药性,我的药还能让你恢复,换成平常用的药,你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我笑了笑说:“我开玩笑呢,看把你急的。” 脸上挂着笑容,可我心里却还是有点郁闷的,这伤口竟然有了抗药性,看来我是要丑上一段时间了。 继续赶路的时候,成觉大师就说了一句:“接下来我们会更加深入昆仑废墟,大家都小心一点,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这埜桀和宽仁的八寒地狱,才只是昆仑废墟的一个开胃小菜而已…… 正文 第305章 蚁蛇 第305章 蚁蛇 接下来我们很快走出了冰川,进入了一片雪山之中,这里的雪山并不是很陡峭,坡度相对来说都缓的很,而且也不是很高,更是一片低矮丘陵地带。 当然这只是说的山的高度,如果论海拔的话,这里的山还是碾压大多数的山川,毕竟这里是昆仑山脉。 经历了埜桀和宽仁之后,我们的进发速度就加快了不少,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一连行进了三日,我们都没有遇到什么凶险,我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看样子昆仑废墟的祸种出现率也不是很高啊。 到了第三日的正午,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低矮的山岭地带,进入了一片高耸的雪山之中,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曾经会有一座城市,哪怕是被称为昆仑仙城的地方。 雪山高耸,更是看不到任何废墟的踪迹,我们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休息,成觉大师则是走到一处相对平缓的崖壁前面,开始抚摸崖壁,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邵元培站在成觉大师的附近,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什么东西递到了成觉大师的手里。 成觉大师对着邵元培笑了笑,然后将其递过来的东西放到嘴里吞服了下去。 葛西安这个时候也走了过去,他看着崖壁问了一句:“成觉大师,这崖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葛组长,你自己看一下。” 葛西安点了点头,然后也是走到崖壁的旁边开始抚摸了起来。 岳心怡这两天因为脸上红点的原因,一直遮着自己的脸,很少和人沟通,不过到了今天她脸上的红点已经消了很大一部分,所以话也是多了起来,她和张一、卢国兴,还有薛铭新聊了一会儿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薛铭新原地愣了一下,也跟在岳心怡的身后往我这边走来。 岳心怡一过来,就看着我说道:“宗大朝奉,你的伤势可好转了?” 我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的裂痕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好,可精神状态却已经好了很多。 薛铭新这个时候看着我就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说成觉大师那边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起身往那边走的时候,我又对薛铭新说了一句:“对了,那天谢谢你的暖玉。” 薛铭新笑着说:“我的暖玉并没有帮上多少忙。” 至于那块暖玉,我自然早就还给了薛铭新。 往崖壁那边走的时候,邵怡和东方韵娣也是跟了过来,邵怡是不放心我,而东方韵娣好像更关心崖壁多一点,毕竟我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见我过来,正在抚摸崖壁的葛西安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来的正好,掌掌眼。” 给崖壁掌眼? 开始我还很疑惑,仔细盯着崖壁看了一会儿后,就发现在岩壁上有很多凹下去的面,那些面很平整,是明显的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我用手摸了一下,就发现那些凹下去的面也不同寻常,每个面上都有很多的小疙瘩,就好像成片的蚕卵,又好像是石头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就让我想起前两天遇到的那些冰瘤子。 只不过那些冰瘤子大,而这些小疙瘩有点小。 我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已经处理了冰瘤子里面的尸体,将其全部都给烧了。 稍微走神之后,我再次集中精神。 我发现,自己被八寒地狱重创之后,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走神,时不时就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集中了精神后,我就继续换一个凹陷的崖壁位置摸去,和我刚才摸的上一个一样,崖壁的凹面里面也有狠毒小疙瘩。 又摸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到那些东西的确上了一些年头了,而且好像并不是死物,那些小疙瘩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它们是有生命的,应该某些昆虫的卵子! 想到这些,我就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见我猛的收手,薛铭新和岳心怡吓了一跳,也是学着我的样子,下意识把手收了回来。 岳心怡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些凹陷的地方说:“里面的小疙瘩你们摸到了没?” 岳心怡点头说:“摸到了,摸着还挺舒服的,怎么了?” 我说:“那些东西应该是某些东西的卵子,是会孵化出东西的,我们手有热度,说不定会让那些小疙瘩孵化出东西来。” 听我这么说,岳心怡的脸就变得有些难看,赶紧把手伸进雪窝里,用雪搓洗。 而后再把手套戴上了,同时嘴里喃喃了一句:“原来是虫子蛋,太恶心了。” 薛铭新反应倒是没有这么大,而是问我:“可以分辨出是什么吗?” 成觉大师、葛西安,以及邵元培同时看向我,好像也在等我的答案。 我沉默一会儿就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爷爷让我摸过的东西很多,包括虫卵,但是这种镶在石壁上的,我也是第一次摸到。” 见我说不出来,岳心怡就“嘁”了一声说:“我当荣吉大朝奉无所不知呢。” 葛西安瞪了岳心怡一眼,岳心怡才又说了一句:“我没有不尊敬宗大朝奉的意思。” 我这边继续说:“虽然这东西我没有摸过,通过触摸的方式摸不出来,可我爷爷也跟我说过几种罕见的虫卵,是他也没有摸过的,这里的虫卵可能就在其中。” “我刚才在脑子里又筛选了一下啊,我没有摸过的虫卵里面,大小匹配的,好像就只有一种,那便是蚁蛇。” 岳心怡好奇问:“蚁蛇是什么?” 我继续说:“世界上最小的鸟是蜂鸟,成鸟喙和翅膀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厘米的样子。” “他们的卵自然更小。” “而世界上最小的蛇,便是蚁蛇,当然,这些是不在资料里记载的,真正资料里记载的蛇是钩盲蛇,长度在六到十七厘米之间。” “我们这里说的蚁蛇,可以说是已经灭绝的蛇类,而且是带着剧毒的蛇类。” “他们的体长一般在一到三厘米,跟蚕蛹差不多,他们的卵也和蚕卵差不多了。” “他们刚孵出来的幼蛇,也是和刚出卵的蚕宝宝差不多。” “若是肉眼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那种。” 岳心怡诧异道:“世界上还有这种蛇?” 葛西安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也听说过。” 岳心怡这才没有质疑。 此时薛铭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这可能是昆虫类的卵,蚁蛇如果是蛇的话,那就不算是昆虫了吧。” 我则是继续说:“蚁蛇的确不是昆虫,它们是冷血动物。” 岳心怡就说:“那宗大朝奉说话就不严谨了,你说这些是昆虫卵,现在又推测是蚁蛇。” 我没有理会岳心怡,而是对周围的人说:“我们还是离这些卵远一点吧,根据我爷爷告诉我的资料,蚁蛇耐极寒,在冰雪中也能生存,若是它们真的孵化出来,依着它们的个头,我们很难发现它们,若是被它们咬了,我们可没有能够解蚁蛇毒的血清。” 听到我这么说,岳心怡和薛铭新率先向后退了两步。 而后是葛西安。 成觉大师和邵元培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刚准备迈步,成觉大师忽然叫住了我:“宗大朝奉!” 我愣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一声:“嗯?”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如果这里有蚁蛇的话,那我们已经走到目的地了,这附近就有那即将出世的大祸根胎的巢穴。” 我心里不由一惊。 成觉大师继续说:“在来之前,我和客家的徐坤见过面,他给了我一些只有长眠棺中才能获得重要消息。” “其中两句便是这样的,大雪封山,蚁蛇守门。” “我当时觉得蚁蛇守门,指的是蚂蚁和蛇,未曾联想到蚁蛇这种东西。” 我疑惑道:“您见过徐坤。” 成觉大师说:“徐坤约的我,而这次事关祸根胎,我不得不去。” 我点了点头,我父亲还和徐坤有联系,别说外人了。 听到成觉大师的话,葛西安就对着张一、卢国兴那边大喊了一声:“扎营。” 张一、卢国兴也没有多问,直接忙活了起来。 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泽狐也看了看我这边,见我点头,他们也是跟着忙活了起来。 邵元培则是叹了口气说:“终究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你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没有治好的病人了。” 成觉大师还生着病? 邵元培跟着成觉大师,只是为了给成觉大师治病吗? 成觉大师看着邵元培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是没有你的医治,半年前我就该走了,是你多留了我半年,这才给了我为苍生而献身的机会。” “让我佛路没有留下遗憾,这或许是我心中的嗔念吧。” “了了最后的嗔念,我便可以修出罗汉真身了。” 邵元培说了一句:“人都没有,就算你修出罗汉金身又有何用。” 成觉大师笑着说:“死而无憾。” 作用就是死而无憾吗? 看着他们聊天,我就感觉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低头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小细虫,大概一两毫米的样子,我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然后下意识说出两个字:“卧槽!” 正文 第306章 黑球 第306章 黑球 听到我的那一声“卧槽”,众人不约而同向我这边看来,成觉大师最快,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不要乱动!” 我尴尬笑道:“不用您说,我也不敢乱动,我指甲上爬的这个小玩意儿就是蚁蛇,剧毒啊,咬一口我人估计就没了。” 我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慌的不行,双腿已经开始轻微的抖动。 眼看这蚁蛇就要爬到我的指甲盖旁边,马上要接触到我的皮肤了,我的一头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时候邵怡在旁边拿出一根银针,直接刺在那黑点虫子上,一团黑血直接浸在我的指甲上,邵怡猛的取走银针,然后塞进一个瓶子里面。 邵元培那边则是取出一个棉签,然后飞快地将我指甲上的黑血擦走了。 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不等我这口气完全松下去,邵元培又对我说:“检查下你手上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蛇。” 我赶紧仔细检查。 不光是我,薛铭新、岳心怡也是赶紧检查自己的双手,毕竟他们也是摸过崖壁的。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就说了一句:“还好,没有了,没有了。” 我的话音刚落,我的耳畔就响起了轻微的“啪啪”的声音,好像是某些东西开裂发出的。 这声音很轻,若非有着绝好的耳力是根本听不到的。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便说了一句:“麻烦了,崖壁上那些蚁蛇的卵好像开始孵化了,大家往后退,清理地面上的雪,清理出一条露出地面的沟来,最好在沟里点上火,防止那些蚁蛇靠近我们。”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往后退去。 退到营地那边,所有人都忙着开始在地面上挖沟。 而我这边也是看到,崖壁上开始有些黑色的点点往下掉,它们掉在雪层上,然后扭动几下自己不起眼的身体,便往雪里面钻,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蚁蛇会通过雪层往我们这边来。 见状,我就忍不住大喊:“赶紧挖,赶紧挖。” 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此时成觉大师看了看邵元培,邵元培就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里面取出一根可以伸缩的棍子,他将棍子拽长,然后飞快在我们挖的沟壑外面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并且往那圈里面倒了一些泛着黄色的液体,而且还有一股很浓的雄黄味道。 雄黄可以驱蛇,解百毒,可以暂时抵抗蚁蛇。 当然,雄黄也不是什么蛇毒都可以解的,一些剧毒,它就没有作用了。 邵元培撒下黄色液体的时候,也是说了一句:“这东西是我特意调制出来的,加了不少驱蛇的药料,应该可以顶一会儿,不过大家还是尽快挖出一条隔离带来,以防万一。” 大家手里的活一直没有停,依旧挖的十分起劲儿。 隔离沟很快就挖好了,本来葛西安让张一往里面倒煤油燃火,却被成觉大师给拦下了,成觉大师看了看葛西安说:“葛组长,还是不要浪费煤油了,用我带的这些东西吧,均匀地撒在隔离沟中,能够顶一会儿。” 说着成觉大师从自己身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香炉来。 他将香炉递给张一说:“里面是我诵念上经的时候燃的香灰,蕴含着我的佛性在其中,我觉察到那些蚁蛇并不是普通的蚁蛇,而是被人驯养,带有邪性的东西,他们会怕我佛性中的正气,我约摸着可以顶一顶。” 张一接过香炉不由说了一句:“成觉大师,你别含糊啊,管用还是不管用,你可说准了,万一不顶用,咱们都要被那些小东西给咬死。” 成觉大师这才说:“如果我的佛香灰不管用,那你的煤油火就更不管用了。” 听闻成觉大师这般话,张一也就说了一句:“得嘞!” 说罢,就赶紧去撒香灰了。 这张一倒也不含糊。 “嗤嗤嗤!” 在张一撒香灰的时候,邵元培画的第一个差不多直径七八米的圈中就发出了怪异的声响。 接着旁边的雪面上就钻出一个又一个黑点来。 仔细一看,黑点正是那些刚刚孵化出来的蚁蛇。 我们这边距离崖壁有差不多二十多米的距离,那些小东西个头不大,爬的倒是挺快的。 它们暂时被邵元培的雄黄药料阻拦,便爬出雪面发出了那些怪异的“嗤嗤嗤”的声音。 再仔细看,那些小东西竟然还在吐信子。 它们本来就只有两三毫米的样子,那信子就更小了,若不是我的眼力好,根本看不到。 寻常人的话,恐怕要拿着放大镜,甚至显微镜去看了。 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说道:“刚才忘记给大家介绍了,这些蚁蛇,除了体形和蚂蚁差不多,它们还有一个特点和蚂蚁很像,那便是群居,而且分工明确,很会相互配合。” “刚才那些‘嗤嗤嗤’的声音,也是它们合作发出的,目的是为了召集更多的蚁蛇在它们的身边集合。” 岳心怡疑惑道:“集合? 集合做什么?” 薛铭新就说了一句:“一起配合,过那雄黄药料的缝。” 很快,那些蚁蛇就开始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黑球。 那黑球开始只有一个花椒子儿大小,随着缠绕的蚁蛇越来越多,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增大,玻璃球大小,弹珠子大小,弹力球大小,拳头大小,最后到了足球大小。 这得几十万只蚁蛇吧,它们集合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到了足球大小,那雄黄药料的缝隙就阻止不了它们,它们直接向我们这边滚了过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我们这边吓的了一跳,我心里开始担心那个球直接飞过我们挖的隔离沟,冲到我们身边来,如果它们真的冲进来,数十万只的蚁蛇同时扑向我们,我们想不被咬都不行,而且它们个头极小,清理起来的难度也是十分大。 我们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各自已经把各自的武器抽了出来。 张一那边更是直接拔枪,子弹都已经上膛。 葛西安一把拽住张一说:“还敢用枪? 我们在半山腰,头顶全是雪,忘记之前的雪崩了吗?” 张一这才给枪挂了保险,无奈地把枪收回去。 此时李成二想到了什么,就飞快蹲下,然后揉了一个雪球,对着那蚁蛇组成的黑球扔了过去。 “嘭!” 黑球被打掉一块,速度也是慢了下来。 见状大家也是有样学样,跟着李成二一起扔雪球。 很快那黑球就掉了四分之一,速度也是更慢了。 不过此时它们已经滚到了我们的隔离沟旁边,好在因为它的速度慢,直接“嘭”的一声掉进了香炉灰中。 那灰并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黑球掉上去后,立刻裹上了一层灰,很快黑球的滚动就彻底停下,外层的蚁蛇开始变成黑烟消失掉,接着整个黑球就散掉了。 香灰的位置也变成了一片黑色的灰。 我诧异道:“这些香灰竟然能烧了蚁蛇?”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道:“若是普通的蚁蛇自然伤不到,可这些蚁蛇充满了邪气,就会被我的香灰伤到,我这香灰啊,止恶,不止善。” 嘴上说着这些,成觉大师还在诵念为那些死去的蚁蛇超度。 李成二那边则是拍手称赞:“烧得好!” 我这边也是发现,那些被烧的蚁蛇的灰,竟然和香灰一样,也有了驱邪的作用,如此以来,我们就不用担心香灰不够用了。 同时我也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成二,做的不错,要不是你想起扔雪球,那黑球说不定就滚过来了。” 李成二笑道:“咱们这些人里面,就数我的脑瓜子灵光了。” 这李成二,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我懒得说他,而是问成觉大师:“这附近的雪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蚁蛇,说不定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现在怕是进退两难,等我们补给用完了,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成觉大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说着,成觉大师直接在雪地里坐下,然后开始闭眼冥思。 这个时候,我脑袋里的想法又开始乱窜了,我不由想到了一休哥的样子,如果成觉大师双手在脑袋上画圈,那便是和一休哥…… 觉察到自己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后,我赶紧收回心思,让自己精神集中了一些,同时也不禁感慨,这八寒地狱的后遗症可真是厉害啊。 如果我的精神一直没有办法集中的话,那之后我画符恐怕都有问题了。 万一我画符画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画片,那我的符岂不是废了? 我的思绪又开始乱飞了。 此时岳心怡就说了一句:“那个崖壁上的蚁蛇卵也没有多少吧,刚才那个‘黑球’,已经消耗了不少了吧,你们看雪地里没有动静了,会不会已经烧没了,谁去趟着雪过去看看?” 说罢,岳心怡四下环顾。 李成二则是不客气地说了一句:“要不您受累过去走一遭,我给你加油助威。” 岳心怡“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李成二则是又说了一句:“别把别人当傻子,更别把别人的命不当回事儿。” 岳心怡刚准备回呛李成二,又被葛西安给拉住了。 葛西安对着岳心怡摇了摇头,从他的眼神里,已经能够看出他有些失望了。 他这次带着岳心怡,肯定是想着培养一下她,让她以后在X小组内更好混一些,可她今天的表现,怕是……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东方韵娣忽然指了指崖壁那边说:“大家往那边看!” 我们一起看向崖壁,就发现崖壁那边的雪已经化掉了一多半,还有阵阵白气飘动。 这说明,那崖壁的温度在升高。 崖壁的后面可能有东西。 看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那后面该不会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祸根胎的老巢吧。” “大雪封山,蚁蛇守门。” “这蚁蛇的卵附着在崖壁上,那崖壁就是蚁蛇守的门!” 众人点头。 只有成觉大师盘坐在雪地上没有回应。 邵元培这个时候也皱了皱眉头说:“看样子是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比蚁蛇更可怕的东西,估计要出来了。” 正文 第307章 古梵 第307章 古梵 听到邵元培的话,众人都提了一口气。 此时闭着眼睛的成觉大师就缓缓说道:“开崖壁的门,需要宗大朝奉的力量,一会儿宗大朝奉跟着我过去,其他人待在圈里不要乱动,等开了崖壁的大门,宗大朝奉回来,我自己进去,等我三日,如果我不出来,你们原路返回。” 李成二此时立刻说了一句:“成觉大师,我们御四家总要有人跟着,让我也跟着去吧。” 成觉大师摇了摇头说:“我照顾不了两个人,只能护着宗大朝奉一人周全。” 李成二顿时不吭声了,毕竟他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愣了几秒他就喃喃了一句:“真他喵的窝囊,跟着来了一圈,什么忙都帮不上,旅游呢,玩儿呢?” 葛西安过来拍了拍李成二的肩膀说:“你也不是帮不上忙,一会儿成觉大师进去了,这外围还是要有人守着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负责外围工作的。” 邵元培也是道:“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了,我们也好阻拦一下。” 李成二耸了耸肩说:“我只是发个牢骚而已,不用劝我。” 我这边沉默了几秒就问成觉大师:“您有躲开蚁蛇的方法了吗?” 成觉大师说:“有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然后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取出一串念珠递给我说:“戴上。” 我疑惑道:“这东西能够防止蚁蛇吗?” 成觉大师说:“现在不能,一会儿我开始诵念经文后,就可以了。” 见我还是有点疑惑,成觉大师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我给你的念珠并不是普通的念珠,是上等的佛楠所制,我亲手打磨,并诵经开光,驱邪之上器,那些蚁蛇都是邪物,一会儿等我诵经唤醒这念珠里面的佛性,那些蚁蛇自然无法近我们的身。” 我点头。 我相信成觉大师不会诓骗我的。 握住了念珠,成觉大师又往崖壁那边看了几眼,那边水蒸气越来越大了,崖壁上的雪此时已经化干净了。 那些蚁蛇自然也是全部孵化了出来,它们钻到了雪层的下面,分布在我们那个香灰圈的四周,伺机而动。 有些雪层的表面甚至布满了黑点,是一群钻出来,“嗤嗤嗤”的鸣叫着,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成觉大师看了看我,又问一句:“准备好了没?” 我沉了一口气说:“嗯。” 成觉大师双手合十开始诵念经文。 随着滔天的梵音落下,那些雪层外面的黑点迅速又钻到了雪下面去了,“嗤嗤嗤”的声响也是迅速安静了下来。 显然这些蚁蛇面对大天僧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成觉大师在前面,我就紧跟在了后面。 邵怡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千万要小心。” 我点头。 东方韵娣也是对我说道:“宗老板,如果感觉到不兆头,就往回跑,我有办法接你回来。” 我对着东方韵娣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有后招。” 东方韵娣就说:“我这哪是后招,跟成觉大师的手段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说着话,我已经跟着成觉大师迈出了香灰圈,我不敢乱下脚,每一步都踩在成觉大师踩过的脚印上。 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念珠已经开始微微地抖动,一阵阵热量也是传递到我的身上,让本来有些寒冷的我,竟然出了一丝的热汗。 我心中的胆怯,畏缩也是少了些许。 没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了岩壁的前面。 这边的温度更高,站到几米开外,我就能感觉到一股热量扑面而来,整个崖壁已经湿透,还有水柱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沿着崖壁流下来。 我们附近地面上的积雪也是化掉了一大片,脚下低洼的地方成了水坑,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露出了山体的岩石。 而那些蚁蛇则是早早跑到了那些没有融化的雪层里面了。 随着积雪化掉,我们也是发现之前那积雪附着下的崖壁真的是一道门,门上的那些凹槽相当于是门钉,不过这里的门钉是凹进去的,而不少凸出来的。 我们刚才摸的只是附着积雪稍浅的一面,在旁边还有积雪很厚,我们没有发现的一面。 只不过现在积雪化掉了,一切都显露出了真容。 看着那巨大的黑岩石岩壁大门,我就缓缓说了一句:“这里果然是昆仑废墟,一些遗迹终于慢慢得显露出来了。”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停止诵经说了一句:“是啊,初见昆仑废墟的端倪。”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道:“成觉大师,您别停啊,别一会儿那些蚁蛇杀个回马枪,我可扛不住它们叮咬。” 说着,我谨慎地看了看附近的水坑,我还能看到有几条小黑虫子似的蚁蛇在里面拼命的游动,它们的目标是最近的雪地。 看样子这些蚁蛇不怕冷,而是怕热。 我下意识远离了水坑几步,站在一处岩石上。 成觉大师则对我说:“放心好吧,我刚才念的那一段,能顶一个时辰。”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关乎生死。 成觉大师则是指了指崖壁说:“宗老板,借你的手开门。” 我“啊”了一声道:“怎么开?” 成觉大师往岩壁上看了看,然后找到一个凹陷的坑说:“把你的右手放到这个坑里,借你的右手修罗开了这修罗场之门。” 修罗场? 我诧异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启自己的右手的能力。”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没事儿,我帮你,别忘了,修罗亦是佛。”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握住念珠,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了成觉大师所指的凹陷处,同时问了一句:“成觉大师,这个机关,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徐坤告诉您的吗?” 成觉大师摇头说:“这是在我在参悟禅理的时候,在自己的梦境中看到的,你不觉得我忽然看到那崖壁停下来有些奇怪吗,那是因为那处崖壁和我曾经梦境中的崖壁一模一样。” “阿弥陀佛,我参悟禅理的时候,梦境中便是我禅理的尽头,罗汉金身的门槛,可我却始终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今天来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在这冥冥中早有定数。” “为了苍生,我肯舍身,便能看到这佛理的尽头,若是我不肯舍身,那我便会死在禅理的途中,这一身修为,功亏于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说话的时候,成觉大师一只手已经搭在我的右肩膀上。 我心里已经开始慌了,我不知道这石门打开后,会看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成觉大师会不会杀死,或者封印那祸根胎。 而我现在通过面相所能看到的,就只有成觉大师的死。 至于我…… 不等我细想,成觉大师已经开始诵念经文,只不过这次的经文不再温和,而是格外的有气势,我体内的气血瞬间翻腾了起来,听到这经文,我有点想要找人干架的冲动。 而我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经文,而是阿修罗战场的古梵经。 阿修罗是一个种族,译文是,非天而似天之人,阿修罗男性丑陋不堪,女性则极为的美艳,不过无论男女,他们都骁勇善战,曾与帝释天争斗不休。 而他们和帝释天,已经其他天神战斗的地方,便是修罗战场,阿修罗在战斗的时候,最终便会诵念一种经文,这便是阿修罗战场的古梵经。 随着拿经文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体内气血翻腾,接着一股气息就顺着我右臂的气脉传到我的右手掌心。 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力场开启,我眼前的崖壁大门“轰隆隆”地开始开启。 我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很快成觉大师便从我的右肩膀上拿走了手,他嘴中诵念的古梵经也是消失了,而我右手掌心散发出的力场也是瞬间消失了。 刚才那股神奇的力场就是我的右手修罗吗? 可我完全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奥义,就连皮毛都没有体会到。 我也是十分清楚,修罗的力量绝对不是开个门那么简单,它肯定有更强大的威力。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难掩激动。 随着崖壁上的石门开展,成觉大师就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我这边也是往里面看了一下,石门后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无法想像这里面会有什么。 不过我却能够感觉到一股类似火焰的热量从黑暗中飘出来,让我皮肤瞬间干燥的厉害,我很快也是口渴了起来,看到我脚下的水坑,我甚至想要爬下去将水坑里的水一饮而尽。 好在我还能克制住自己,因为那水坑里,可能还有漏网的蚁蛇,要是吃进肚子里,我想不死都难啊。 我有点受不住这热量,便准备按照成觉大师说的,转身离开。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那石洞深处扑面而来的热量忽然变成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吸力。 我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对着石门里面栽了进去。 成觉大师此时已经迈了一条腿进去,在感觉到吸力后,便准备回头推我出去。 可不等成觉大师出手,一股更强的吸力传来,成觉大师一个没站稳,自己先进去了,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推我,我也是“呼”的一声被彻底吸进了这石洞之中,不巧的是,那石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可比开的时候快多了。 我眼前一黑,心里一紧,完了个蛋了! 正文 第308章 佛威 第308章 佛威 随着石门关上,那股强大的吸力就消失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蹲的我尾巴骨裂开了一样疼,眼角都浸出了两滴眼泪来。 这边的吸力消失了,可里面依旧很热,加上里面还很潮湿,就跟在桑拿房里面一样。 我坐在地上五味杂陈,嘴里不停“嘶嘶”的呻吟着。 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挥拳就对着黑暗中打了过去。 “嘭!” 我的拳头打在一副坚实的手掌上,同时听到成觉大师的声音:“宗大朝奉,别慌,是我!”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还能出去吗?” 成觉大师扶着我站起来,我则是掏出了口袋里的手电,将其打开。 石门关的很严实,而且我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伙伴们的情况怎样了,他们不会因为我被吸进了山洞里,就趟着雪过来吧,那雪地里可还有很多的蚁蛇呢。 见我开始担心外面的情况,成觉大师就说:“你放心好了,你的同伴们没有那么傻,他们知道你和我暂时在一起,不会胡来的,至于这石门,应该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 刚才开石门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这石门最起码一米多厚,而且好像还是特殊的材质制成,就算是依靠成觉大师的神通,恐怕也是打不透的吧。 看了石门一会儿,成觉大师就对我说:“看样子从这里很难出去了。” 我苦笑道:“我不会英年早逝吧。” 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张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掌纹的生命线映出来不稳定的黑红相间之色。 不过这不是死相,因为我的生命线红黑线虽然颜色有点吓人,可却没有断掉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应该不会死,这是绝处逢生之相! 当然命相有时候也会随着时局而变化,我现在或许能够绝处逢生,可如果受了强大到能够改变命理的力量干扰,那这绝处逢生很容易就变成了绝死之相。 见我盯着掌纹看,成觉大师就“阿弥陀佛”了一声说:“是我大意了,拖你入局实属抱歉。” 我赶紧摆手说:“成觉大师,你见外了,这祸根胎的事儿,也是我们荣吉的事儿,既来之则安之,我随你进去看看吧。” 心里虽然慌成了一匹惊了的马,可在态度上,我却要保持荣吉大朝奉的稳健。 成觉大师从我游弋的眼神中应该看出了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戳穿我,而是迈步往洞的深处走去。 我也是紧随其后,同时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背包,确定小香猪和诸多的符箓都在,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成觉大师给我的念珠,好像是掉在石门外了。 没有找到念珠,我便和成觉大师说了一声,他便道了一句:“无妨,这山洞里热的很,不会有蚁蛇出没的。” 我“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紧跟在成觉大师身边,同时我的手电也是往里面的洞壁上照去。 这山洞宽阔的很,左右可以横下一辆马车,高两米多。 洞底,洞壁,以及洞顶都很平滑,明显是人工开凿过的。 而在洞壁上,还有一些蛇头的灯台,只不过灯台上已经空了,已经看不到油灯所在了。 沿着山洞往里面走,山洞就开始以很小的弧度拐弯,然后还有些向下的趋势。 而我却越走越热。 我已经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给脱下来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就问成觉大师,在他的梦里有没有看到这石洞的尽头是什么? 成觉大师摇头说:“哪能什么都看到啊,走着吧,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接着走了三四分钟,我们也没有遇到什么机关,或者其他东西的袭击,心里也就放松了不少。 可就在我心里稍微松了一根弦的时候,我感觉脚下微微好像下陷了一下,我迈出的步子瞬间停下。 我拿着手电往下一照,我的脚踩着的地面往下沉了几公分,凹下去一个特别工整的正方体坑来。 这是机关? 停住不动的时候,成觉大师也看了过来。 可我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变化,就说了一句:“成觉大师,我抬腿应该没事儿吧。” 成觉大师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先查探了一下四周,然后再对我点头说:“小心点,慢慢地抬腿。” 我点头,然后把自己陷入正方体坑中的脚缓缓抽了出来。 “咔咔咔……” 被我踩下去的部分慢慢地回到了原位,洞内还是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什么怪异的情况发生。 我深吸一口气说:“可能是某些机关,年久失修,不灵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头顶“呼”的一下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成觉大师一把拉住我闪到一边去。 那东西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吊在洞壁上。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黑色盔甲,却带着一副镣铐的士兵干尸。 那士兵的脖子被一根锁链吊洞顶,而此时洞顶已经开了一个刚好容下一个人的洞,锁链的另一头就系在那洞的里面。 我被吓的不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猛喘气。 就在这个时候,洞内又传来十几声“咔咔咔”的声音,十多个同样的干尸在我们的前方从洞顶掉了下来,还伴随着锁链“叮呤咣当”的声音。 我好奇道:“这是什么情况?” 成觉大师说:“这些干尸怪异的很,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也感觉到了,这些尸的身上,有着很明显的尸气,很显然,他们绝对不是干尸那么简单,说不定是能够行动的尸! 我们往前跑了几步,怪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咔咔咔……” 这一次那些绑着干尸脖子的锁链直接从洞顶的小洞口里面断掉了,所有的干尸直接落在了地面上,而且所有的尸体落地后都是站着的,没有一具摔倒的。 这一下洞内的气氛更加的诡异了。 我和成觉大师的身前身后也是各站了一具干尸,他们的锁链还差点砸到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用手电照了一下面前那干尸的脸,就发现盔甲下干尸的眼睛是闭着的,就在我准备移开手电的时候,那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眼睛里面一片的空洞,眼皮下面竟然是空的。 我被那诡异的一幕吓了一跳。 抬脚对着那干尸腹部就踹了过去。 可不等我踹过去,干尸那边就“咣”的一声,挣开了锁在双手上的锁链,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就要把我往地上摔。 成觉大师眼疾手快,一个闪身过来,抬手对着干尸的手腕上敲了一下,那干尸抓着我脚腕的手就松开了,我不由跄踉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另一具干尸的脚下。 不巧的是,这具干尸也动了起来。 成觉大师就对我说:“之前那些干尸被吊着,锁链勒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嘴里的一口尸气无法下沉,他们也就陷入了沉睡,你触动了那不太灵敏的机关,干尸脖子的锁链断掉,所以这些干尸全活过来了。” “他们会杀掉这个通道里所有活着的东西。” 我站起来和成觉大师背靠着背,同时深吸一口气,将镌刻的醒力符取出,然后贴身放好,接着默念醒力符的行符口诀,一瞬间,我的身体便充满了力气。 同时我嘴里道了一句:“配合上醒力符,我看看我练的功夫战斗力如何!” 我话音刚落,面前的干尸也是“啪”的一声挣断了手上的镣铐,然后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向我的头顶砍来。 我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拖住干尸的手腕,一瞬间强大的力量就向我压了过来。 好在我用了醒力符,感觉到绝大的压力后,我竟然还能拖住干尸,让他这一剑落不下来。 而成觉大师那边就干脆了很多,他直接排出一掌,将我们身后唯一的一具干尸给拍飞出去。 那干尸落地后直接不动弹了。 我余光扫了一眼,就发现那干尸的胸口直接空出一个洞来,那个洞正是被成觉大师一掌排出来的。 成觉大师的那一掌还带着强悍的佛力在其中,一掌下去,那尸气也就被化掉了,干尸便只是尸体了,不能动弹了。 回过神来的成觉大师,又是一个步迈上来,对着我拖住手腕的干尸胸口又拍去一掌。 “呼!” 一阵劲风从我耳边吹过,那干尸直接倒飞出去,还撞到了石洞里其他几具干尸。 这次被打飞的干尸,胸前依旧出现了一个洞。 干尸体内的尸气,也是被成觉大师的佛力给化解了。 看着顷刻间被打飞的两具干尸,我忽然没有那么怕了,他们在成觉大师的面前,就好像是玩具一般。 为了节省精力,我也是缓缓从胸口取出了醒力符。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跟紧我!” 我自然是赶紧点头。 成觉大师只管往前走,那些冲上来的干尸,无论怎么出招,都逃不过成觉大师的一掌。 有些干尸用手臂去挡,成觉大师一掌过去,就先打断他们的手臂,然后再打穿他们的胸膛。 他们在成觉大师这个大天僧面前不仅仅是玩具,还是纸糊的玩具的。 当然如果让我面对这些干尸的话,对付一具,我就很吃力,别说一下出来这么多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十多具的干尸就全部被成觉大师给放到了。 尸气弥散在整个通道里,让原本热烘烘的通道中又多出了几分腐朽的味道。 嗅到那些腐朽的味道后,成觉大师忽然说了一句:“糟了!” 他的这一声糟了,让我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我赶紧问成觉大师怎么了。 他指了指石洞的深处说:“这里的祸根胎,不只一个!” 正文 第310章 枯骨 第310章 枯骨 我这边正在沉思那句话其中深意的时候,那对话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千年了……” “嗯,几千年了!” 还是那两个人的声音,好像是录音机的被按了循环播放似的。 成觉大师也好像融入了其中,也是跟着说了一句:“几千年了。” 我看了看成觉大师,确定他没有受到什么迷惑后就问了一句:“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几千年了。”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我。 空气中传来了男人浑厚的声音:“成家的人,从成致文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我们这里了,没想到千年后,竟然还有成家人来过这里。” 成致文这个名字,我是听过的,是那些死在昆仑的荣吉大朝奉名单中的一个。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也是缓缓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师父当年给我赐法号的时候,为什么取了成字开头,原来我和荣吉的渊源在千年前就已经结下了。” “进入这个洞室的一刻,身负成家血脉的我,已经感觉到了祖先留下的玄机。” “我的祖先,已经算到了千年后,会有成家的后人来到这里。” 成觉大师,是千年前,荣吉大朝奉成致文的后人? 这渊源可就深了。 成觉大师说完,这巨大空间中的男女声音就没有再搭腔。 我这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凑上去问成觉大师:“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在这里发现了吗?” 成觉大师就道:“就是我刚才字面上的意思,这里的祸根胎在千年前,被我的祖先成致文封印过一次,只不过那封印只有千年的时间,千年之后,封印松动,长眠棺这才有了反应,而我因为某些机缘,因为对佛法禅理的追寻,最终也是来到这里。” “这一切仿若都是安排好的,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我牵引到这里来。” “而在这洞室的封印中,有一股可以唤醒我血脉中记忆的元素,正是那些元素让我知道了这些事儿,以及彻底封印,甚至是消灭他们的方法,也在其中,这一战,我或有胜算。” 说罢,成觉大师又“阿弥陀佛”了一声。 而我心中则是有些同情成觉大师,在数千年前自己的命运就安排了,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可悲。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提前安排的,要不然命理八卦又怎么解释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成觉大师又对我说:“宗大朝奉,一会儿还请你的无损兽出战,帮我拖住其中一个。”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小香猪从背包里放出来,然后摸了摸自己手镯对小香猪说:“现在需要你来战斗了,变成无损兽的模样吧。” 小香猪“哼哼”了几声,然后身体便开始迅速的增大,瞬间,一个三米多高的怪兽模样的无损兽便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过比起水官解厄那天,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温顺了不少,它挡在我的面前,也是显得格外的可靠。 成觉大师也是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合十说了一句:“两位施主,你们可以现身了。” 既然被成觉大师称为施主,那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应该也是人形的祸根胎了。 不一会儿我们对面缓缓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高大魁梧,另一个瘦小婀娜。 高大魁梧的慢慢现身,他身披战甲,腰间佩剑,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显然是一个将军。 而且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尽管他可能是千年前的人物。 真么多年他的戾气还没有消散的迹象,可见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杀了不少的人。 不一会儿,那瘦小婀娜的声影也是显身了,是一个腰肢纤细的女人模样,她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同样带着一个青铜的面具。 她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一直垂到腰间。 我皱了皱眉头问成觉大师:“他们是……” 成觉大师就问我:“你知道战国初期的名将吴起吗?” 我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是精通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的奇才,也是战国初期最为厉害的大将,在魏国做官的时候,曾经攻占秦惠王时期,秦国的河西之地。” “还打出了历史上有名的阴晋之战,吴起带着五万人,击败了秦惠王的五十万人,十分的凶狠。” “不过吴起的人品常被人诟病,他是卫国人,后来去了鲁国,而在鲁国的时候,齐国攻打鲁国,鲁王想要任吴起为将,可却顾忌武器的妻子是齐人。” “吴起为了能够当上将军,直接杀了自己的妻子。” “不过他也是厉害了,当上鲁国将军后,真的帮着路过击败了齐国。” “只可惜因为杀妻的事儿,成为他的道德污点,他被迫离开鲁国政坛,去了魏国,然后帮着魏国击败秦国,再后来,他去了楚国,帮着楚国变法,整顿军务,让楚国踏平百越,让楚国向南极大了扩充了版图,只可惜楚悼王去世后,吴起便被诸多规则联合围杀。” “当然那些贵族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在杀吴起的时候,射出去的箭,也是射到了楚悼王的尸体,后来继位的楚肃王把射到楚悼王尸体的人全部处死,因为这件事儿遭到灭族的,就多达七十多家贵族。” “可以说,他们都是给吴起陪葬的。” 说到这里,我就看着眼前的那个将军说:“他该不会就是吴起吧?” 成觉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吴起,武庙十哲之一!” 武庙,又称成武称王庙,是由太公尚父庙改成而成的。 主祭,姜子牙,其他都是唐代以前的名将,最开始是十个名将,后来增加到了六十四人。 最开始的十个名将便是武庙十哲,而吴起就在其中。 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成觉继续说:“他旁边的那位便是吴起当年所杀之妻。” “名字的话,姑且称呼为田氏吧。” 我疑惑道:“田氏被吴起所杀,他们死后还能在一起,而且做了一对儿的祸根胎,还有,吴起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了祸根胎了呢?” 我和成觉大师说话的时候,吴起和他的妻子都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等着我们对话。 当然,我和成觉大师也没有放松警惕,我们两个已经严阵以待。 特别是成觉大师,身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佛光。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吴起和他的妻子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并不是想要听我们说什么,而是在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听着我们说话,吴起缓缓说了一句:“吴起这个名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准确的说,在我被楚国那些奸人射杀之后,我便不再是吴起了,而是一个魂魄被数百支利箭钉在了人间无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当然后来我慢慢变成了祸根胎。” “这一切也有被我杀掉的妻子的功劳,你们都道是我是杀了妻,却不知是我妻子成全了我。” “我杀她,她也有自愿的惩罚在其中,而且我杀了她之后,她的魂魄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躲在我的佩剑中。” “最开始,是我杀她的那把剑,后来便是我征战的剑,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保佑着我,我所战,无往而不利。” 旁边的女儿则是“咯咯咯”地怪笑了几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便是我心中之信念,为了让他成为名将,死多少人都不足惜。” 此时成觉大师也说了一句:“他们变成祸根胎之后,也是因此而得名,名为——枯骨祸。” “他们出世过几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战乱,而在战乱中更多的是无辜的杀戮。” “历史上出过不少嗜杀如命的大人物,都是被枯骨祸所困。” “比如张献忠,明末的义军首领之一,很多史料都有他屠蜀的记载,明末的时候蜀地人口很多,经过了张献忠的统治,清军入蜀后,对人口进行统计后,不足明末的十分之一。” “而且张献忠在抗清的时候,也杀了自己的妻妾,还有自己的一个幼子,说是表示抗清的决心,不让清廷符箓之类,实际上,就是那枯骨祸的祸根胎作祟。” 我则是疑惑道:“如果是明末的话,那距离现在根本不到千年啊?” 成觉大师说:“明末的时候,天下大乱,这祸根胎曾经外逃了几十年,不过最后被当时荣吉的大朝奉白河给抓了回去,白河加固了封印,并且也是死在昆仑废墟中。” 白河? 他也是荣吉死在昆仑废墟的大朝奉的之一。 成觉大师则是继续说:“还有,祸根胎说的千年,是说的和我们成家人的纠葛,而非出世的时间。” 我再次点头。 此时吴起“呵呵”笑了笑说:“张献忠屠蜀的水分很大,他虽然被我控制,可很多时候,他还是清醒的,他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大事,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身体才开始不受控制的,至于说他乱杀人,一半是真,另一半则是清廷为了抹黑张献忠而编造的。” 说到这里,吴起忽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道:“我寻找了许久,未能从你身上发现什么弱点或者可乘之机,看来我们只有正面一战了,废话,咱们也不多说了!” 成觉大师则是“阿弥陀佛”了一声,大战一触即发。 正文 第311章 危机 第311章 危机 随着成觉大师一声“阿弥陀佛”,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再看成觉大师缓缓走了几步,同时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吴起交给我,田氏就交给你和无损兽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 然后把身上的醒力符也是启动了起来。 我身上的力气变大,同时我手中也是握上了几张破灵符! 看到我们这边严阵以待,吴起就说了一句:“成家的小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说罢,吴起也没有废话,手中的佩剑直接对着成觉大师斩了下去。 成觉大师双手合十,周身的罗汉金身飞快出现,同时对着吴起斩下的一剑横了一条胳膊过去。 “当!” 武器这一剑斩在了罗汉金身上,发出巨大的金属轰鸣声音。 此时田氏也缓缓向我走了过来,无损兽直接“吼”的一声挡在我的面前,巨大的爪子对着田氏猛拍了下去。 田氏的身子轻飘飘地向后飘了几米,然后平稳落地,接着就听田氏说了一句:“你这小子身手不怎样,却有着一只束兽环的灵宝,而这束兽环收服的竟然还是无损奇兽,对付起来着实有些麻烦。” 田氏被无损兽逼退,没有想着攻击,而是缓缓陷入了沉思之中。 吴起那边,一击被挡下,稍作停留之后,便抽剑回来开始第二击,第三击,每一次的力度都很强,不过他的每一剑都被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给挡下。 同时吴起也是说道:“你这水平,比起你先祖成致文并不弱,你们成家能出你们两个奇才也是相当了不起了。”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我的水平,那你们还不赶紧伏法!” 吴起冷笑道:“你只是和成致文的水平差不多,而我们则是比对付成致文和白河的时候要强的多。” 成觉大师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忽然回头向我这边看了看,眼神闪过一丝微笑,他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等我明白过来,成觉大师迈着大步就高高跳起,然后控制着罗汉金身一拳对着吴起砸了下去。 吴起“呼”的一声躲开,那罗汉金身直接砸在一具麒麟石雕上,那石雕瞬间“轰”的一声被砸掉了头。 乱石横飞。 不过成觉大师却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继续控制着罗汉金身出拳,和出腿,他一步步将吴起逼退。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提醒我,要把吴起和田氏分开。 田氏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就要去找吴起。 而我这时候通过束兽环,已经和无损兽心灵相通,我的想法,瞬间可以传达给它。 在我刚想到要阻止田氏的时候,无损兽就“吼”的一声冲了过去。 一爪子拍碎了一具麒麟石雕,然后挡住了田氏靠近吴起。 我也渐渐明白了过来,吴起和田氏是相互相生的,田氏在某种程度上是吴起的兵器,不管两个人在一起能用出什么招式来,只要将他们分开,肯定是对的。 田氏见去路被挡住,回头看向我。 就算是隔着青铜的面具,我依旧感觉到她那面具下的凶狠表情。 我隐约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将两张破灵符对着田氏扔了过去。 田氏一抬手,一道透明的白骨阴风就对着破灵符撞了过去。 我那两张破灵符明显不够看,瞬间“啪啪”的炸成两个火团。 而那透明的白骨形状的阴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对着我撞来。 我吓了一跳,从背包里抓了一把破灵符,也不管多少张,我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轰轰轰……” 火团变成了爆炸的火球,那白骨阴风总算是被挡下了,可爆炸的余威也是将我掀翻在地上。 我的脸更是碰到了一根柱子上,这会儿估计已经是全是淤青了。 也幸亏我碰到了柱子,不然我恐怕要被吹出去十多米远吧。 撞在石柱子上,我整个人就变得七荤八素起来。 好在无损兽这个时候已经冲上去缠住了田氏,否则的话,田氏再追过来,我就死定了。 幸好我有无损兽啊。 我冷静下来后,开始大口的呼气,调整自己的气脉,让自己仅通的那些气脉变得顺畅起来。 同时我从背包里也是掏出了两张御火灵符。 我能感觉到,破灵符已经不好使了。 不过这个时候无损兽已经不给田氏攻击我的机会了,它巨大的身体一直缠着田氏,和田氏近身搏斗。 我这边靠着柱子,心气总算是一点点平顺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也渐渐想通了一些事儿,我的右手修罗能开这里的石门,就是因为这里面捆着一个好战的修罗类的祸根胎。 只是之前那些荣吉的大朝奉,他们没有修罗右手,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看来,开着石门,并不是只有我右手一个办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我又开始走神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毕竟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 成觉大师和吴起已经离我有点远了,因为石柱和石雕的阻隔,我只能听到那边轰隆隆的战斗声音,却看不到那边的战斗情形了。 回过神来的我,也是离开了石柱,不过我没有立刻靠近田氏和无损兽战斗的地方,而是绕了半圈,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隐匿起来,等着必要的时候,扔几张符箓出去给无损兽助威。 毕竟以我的水准,出现在正面的时候,基本就是炮灰! “吼!” 无损兽一声怒吼,巨大的爪子对着田氏又拍了下去。 田氏向后急退了几步! 无损兽已经将田氏逼到了一根石柱下面。 田氏看了看身后的石柱,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无损兽,可真是难缠,不过你的攻击套路已经被我弄清楚,接下来,我可不会继续和你死缠烂打了。” 说罢,田氏猛的冲向了无损兽。 田氏的动作十分的轻盈,她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她的身体就化为一道残影从无损兽的旁边消失了。 我躲在一尊麒麟石雕后面正在观察,忽然发现田氏不见了,不由心里一紧。 同时我也赶紧回头看自己的身后,此时就发现一张青铜面具脸正好来到我的身后。 田氏的声音从青铜面具中传出:“我是祸根胎,是魂魄类的祸根胎,气聚为实,气散为虚,我的身体可以在实和虚之间随意变化,我可以在你不注意的情况随时换到你的身后,给你致命一击!” 我这个时候,人已经被她身上的气势给压住了,明明有很长的时间,可却动弹不得。 无损兽也是担心伤到我,只是对着这边“吼”了一声,并不敢直接扑过来。 再看田氏,忽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直接举了起来。 我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有无损兽的帮忙,我该不会还要死在这里吧…… 正文 第312章 困战 第312章 困战 我的脖子被掐住后,气脉也被堵了,这一堵让我本来不能动的身体能够活动了起来。 我双手猛的抬起,下意识就把田氏掐我脖子的手给抓住了。 田氏隔着青铜面具笑道:“没用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在她准备用力的时候,无损兽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吼”的怒吼一声,对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而我这边手中的御火灵符,因为我的相气催动,暂时无法发动。 田氏“呵呵”一笑说:“太迟了!” 就在她准备拧断我脖子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右手掌心忽然一热,田氏抓着我脖子的手猛的松开! 然后“啊”的惊呼一声向后退了六七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上面明显有一块被烧焦了。 再看我的右手掌心,只是红红的一片,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无损兽挡在我的面前,没有立刻去追田氏,而是先用脑袋拱了拱我,我瘫软在地上挤出一句:“我没事儿,你先收拾田氏!” 无损兽这才点头,然后“呼”的一声冲了上去,这一下无损兽就变得更加凶狠,速度也更快了。 田氏这次没有和无损兽正面对抗,而是不停地向侧面躲避,这样也好,无损兽将田氏逼的距离吴起那边越来越远了。 而我这边在地上瘫了一会儿后,就扶着身后的石雕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身上那些被封堵的气脉也终于开始慢慢地恢复。 此时我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刚才救我的,应该是我的右手修罗。 只是修罗的能力来的太过诡异,我根本不知道它是怎么发动,而它的具体作用是什么,我甚至都没有搞清楚。 看着自己右手手心的一片红,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无损兽又说了一句:“给我狠狠地揍她!” 无损兽“吼”的怒吼一声,仿佛是在回应我。 这个时候,为了防止田氏再偷袭我,我躲到一根柱子旁边,然后自己周身都布置了许多的破灵符,而且这些符箓已经被我用相气激活,只要有邪祟靠近,他们就会立即启动。 虽然这些符箓的品阶不够高,可数量多,田氏就算是大天师的实力,看到如此多的破灵符也会躲一下的,否则也会伤到她。 田氏被无损兽追着打了一会儿,也是从被我击退的震惊中回过了神,她不再是单纯的躲避,而是开始接无损兽的招。 “轰!” 田氏回击的第一拳,就打在无损兽拍过去的爪子上。 两股气息的碰撞猛然发出声响。 我的耳膜被震的也是抖动了几下。 柱子上被我贴的几张破灵符也是“轰”的烧起了一张,我赶紧将其撕下,然后重新贴一张新的。 看着周围地上,石柱上贴满了符箓,我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幸亏我身上的符箓多。 “轰!” 就在无损兽和田氏斗的难分难解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我绕过柱子侧头看了看,就发现一片石雕被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打的稀碎。 而吴起则是躲到了一边,他手中的佩剑已经砍出了好多个缺口。 再看成觉大师,身上金光异常的耀眼,整个洞室仿若都被他身上的光给点亮了。 退后几步的吴起,已经距离我们这边很近了。 不等我说什么,成觉大师就说了一句:“吴起的行动太过灵活,我没有将他逼在死角,给了他靠过来的机会。”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吴起、田氏,他们的实力和成觉大师、无损兽相差不多,一方很难把另一方限制在一个地方不能动弹。 包括无损兽这边,限制了田氏也是暂时,过不了多久,田氏还是会有办法挣脱无损兽,就好像刚才忽然跑到我身边一样。 想着这些我就对成觉大师说了一句:“大师,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这两个祸根胎有些强,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成觉大师没有和我继续废话,而是缓缓抬手扯住了自己僧衣的领口。 接着成觉大师猛的一拽,他僧衣的上半部分就脱落了。 本来看着有点瘦的成觉大师竟然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 而且那些肌肉还闪着金色的光芒,那一刻成觉大师自己仿若也是变成了罗汉金身一般。 再听成觉大师说了一句:“大罗汉咒,悲行!” “呼!” 成觉大师猛的一下从罗汉金身的法相下蹿了出来,而且速度极快,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吴起的面前,一拳对着吴起的脸颊打了过去。 吴起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嘭”的一声,直接被成觉大师打翻在了地上。 吴起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叮呤咣当”的铠甲摩擦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摇了摇脑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凹陷下去的青铜面具说了一句:“好一个大罗汉咒,佛家的神通我见识过不少,像你这么强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成觉大师没有回答吴起的意思,此时他已经变拳头为爪,然后嘴里再念一声:“大罗汉咒,悯行!” 这一下成觉大师再次冲到吴起的面前,然后一把掐住吴起的脖子,将其举在空中,然后单手猛的将其再摔在地面上。 “咣当当……” 随着武器盔甲碰撞地面,吴起竟然直接被成觉大师单手给放到了。 而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法相也是冲了过来,一脚对着吴起的肚子踩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吴起要被击杀的时候,它的身体忽然“嘭”的一声炸成一团黑烟,然后罗汉金身的法相就踩在黑烟上。 黑烟直接“呼”的一声散开,成觉大师抓着吴起脖子的手也是猛的抓在了地面上。 那地面直接被成觉大师抓出几道深痕来。 看着吴起消失,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体。 罗汉金身的法相也是回到了成觉大师的身后,几乎和成觉大师一起双手合十,然后默默低头。 接着梵音便从成觉大师嘴里飘出来,我隐约看到罗汉金身的法相的嘴好像也是一张一合的,那罗汉金身的法相好像也是诵念经文? 这罗汉金身法相比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好像还要厉害一些。 随着梵音散开,原本化为黑烟想要往田氏那边遁逃的吴起,身体忽然实体化,本来准备穿过石雕缝隙的他,直接撞到了石雕上。 石雕碎裂,而吴起也是摔在了石雕的碎石堆中。 此时吴起已经来到我身边不远处,马上就要接近田氏了。 在吴起显身的瞬间,罗汉金身的法相,猛的睁眼,然后“嗖”的一声就冲了过去,然后一拳对着碎石堆中的吴起打了下去。 吴起此时猛的站起来,然后对着罗汉金身的法相也是回击了一拳。 “轰!” 又是两股极其霸道的气息碰撞在一起。 掀起气浪直接冲到我这边,将我吹到石柱上无法动弹,而我贴在地上的那些符箓,有些已经烧了起来,有些则是被吹的飞到空中,然后“轰轰”的炸掉。 不过这样好,那些力量好像没有伤到我,只是像一股强风吹着我,让我靠在石柱上。 若是没有那些破灵符,我估计我感觉到的就不只是强风,而是某些东西的撞击吧,那种强度,我肯定是要受伤的。 见状,我再次从背包里开始往外掏符箓,可我发现,这种程度是消耗,我的破灵符也只能支撑一次了。 成觉大师也是发现我这边的情况,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找个其他的地方,尽量远离我们。” 我点头赶紧撤开,走的时候,我不忘把剩下没有坏掉的符箓扯下来一并带走。 现在的符箓,可是金贵的很。 在我往远处跑的时候,成觉大师一直没有出击,我知道,他是在护着我,防止吴起或者田氏偷袭我。 而我也是往无损兽那边看了一眼,那边的战斗已经白热化,无损兽的力气好像根本用不完似的,攻击的速度和频率完全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等我跑到了远处一根石柱后面,我再贴上符箓后,成觉大师才光着膀子也冲向了吴起。 而我这边也是明显松了一口气,因为成觉大师一直压着吴起在打,说不定最后成觉大师都不用死,那样的话,就是完美结局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简单走了一卦。 可这一卦虽然走的潦草,可结果还是说明成觉大师会在这里圆寂。 而我还是绝处逢生…… 一切好像并没有多少改变。 而我心里也是渐渐地清楚,吴起和田氏两个枯骨祸根,还没有发挥完全的实力。 而无损兽和成觉大师恐怕已经施展了全部的实力了。 我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可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不添乱,不拖后腿。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当的有些窝囊啊。 我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修罗,如果我参悟出使用修罗的法子,或许我就能帮上忙了。 可关于修罗的使用方法,我没有丝毫的头绪…… 正文 第313章 劣势 第313章 劣势 我这边陷入沉思的时候,成觉大师和他的罗汉金身法相已经再次和吴起交上了手,这一次吴起也没有再一味地躲避,而是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佩剑猛地还击。 “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整个洞室中不停地响起,我的耳膜也是被震的“嗡嗡”直响。 无损兽那边战斗也是陷入了困局,田氏和吴起距离近了之后,他们两个的力量好像都得到了增强!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再将他们两个的距离拉开,已经有些不可能了。 开始的时候,成觉大师靠着突击,才把吴起赶开,现在大家都有了准备! 看着那边的战斗已然陷入了僵局,我心中也是越发纠结起来。 上去帮忙,怕自己是累赘。 不去帮忙,又担心万一少了我这么一丁点的力量,我们占不到优势怎么办? “吼!” 无损兽这个时候猛吼一声,对着田氏再拍下去几爪子,田氏的身体迅速虚化,无损兽直接拍在天师身后的麒麟石雕上,随着石雕的破碎,田氏已经飘到了无损兽的身后,然后抬手就是一拳对着无损兽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轰!” 那一拳力量很重,无损兽直接脑袋往前栽,然后直接栽倒了被自己拍碎的石雕堆中。 它的脑袋甚至都被碎石给埋住了。 再看田氏,没有去攻击无损兽,而是“呼”的一声折返到了吴起的身边,然后再次握拳对着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法相打了过去。 那罗汉金身也是出拳回击。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田氏后退了几步。 成觉大师和罗汉金身则是同时向后退去,吴起没有追上去,而是看了看身边的田氏说:“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力量。” 田氏也是说道:“吾亦是如此!” 再看田氏,身体迅速虚化,然后化为一道残影聚集在吴起的佩剑上。 而吴起的佩剑,本来已经有很多的豁口了,可在田氏附着上去后,那些个豁口竟然慢慢地开始愈合了,吴起那被打的凹陷下去的青铜面具也是慢慢地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我瞬间醒悟过来,吴起也好,田氏也罢,它们都是介于虚体和实体之间的模糊存在,他们聚气则实,散气则虚,他们的身体就是全部由气聚集而成的。 而能够凝聚那些气的,就是田氏和吴起魂魄。 而他们的魂魄之所以能够聚气,大概是发生了某些场力的变化,让他们的魂魄有了特殊的能力,也是这种特殊的能力,让他们成了枯骨的人形祸根胎。 所以要击败他们,那就需要先击败他们的魂魄,而不是攻击他们聚气之后的实体。 要攻击他们就要在他们虚化的时候。 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打算了。 所以我缓缓探头往那边继续看去,同时手中也是握了两张御火灵符准备寻找着机会。 此时无损兽已经从碎石堆里把脑袋拔了出来,它的脑袋晃了几下,然后开始四处搜寻田氏的踪迹,只可惜此时的田氏已经化为了吴起手中的利剑。 我对着无损兽喊了一嗓子:“不用找了,田氏就是吴起手中的长剑,你现在和成觉大师一起,合攻吴起。” 无损兽“吼”了一声,直接对着吴起那边冲了过去。 吴起脚下站定,双手握剑,然后便对着扑过去的无损兽斩下一剑。 “铛啷啷……” 长剑划过无损兽体表的甲片,直接在那些甲片上画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无损兽也是“吼”的痛吼了一声,向后退了数十米。 同时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无损兽的伤口处流了出来,无损兽竟然受伤了。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就对我说:“告诉无损兽,莫要以身体硬抗,现在的吴起,已经是枯骨祸根胎的完全体,一切肉身在他面前皆为枯骨,没有他砍不动的肉身,就算是真仙来,也要惧怕他的斩出一剑。” 此时我脑子中闪过一个词——无视防御。 这也太变态了。 再看成觉大师,缓缓从自己腰间缀着的布包里取出一根半尺多长的木棍来。 这么短的棍子能干啥……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停下了,因为那棍子上飘散着很浓的佛性,还有极其浓烈的道香混在其中。 看到那棍子,吴起也是愣了几秒然后说了一句:“灵宝仙藤?” 灵宝? 那岂不是和我手腕上的束兽环是同一级别的东西? 莫非成觉大师也遭遇过仙迹,还从仙迹中得到了这件灵宝? 我心中一下泛起了数个疑问。 吴起那边则是继续说:“仙藤这种东西,传说只有仙界才有,就算是被称为仙城的昆仑也不盛产此物,这种东西一出生便是灵宝之身,取一寸就击其不意,你竟然有半尺?” 本来我还觉得成觉大师手中的棍子短,可听了吴起的话,我就明白了,成觉大师手中的棍子非但不短,甚至还很长…… 只是那仙藤要怎么用呢? 成觉大师握着仙藤缓缓说了一句:“我得这东西是在几十年前的一次仙迹中偶然所获,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清楚它的来历。” 吴起“哼”了一声说:“在昆仑待久了,有些东西,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里埋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说话的时候,吴起把手中的长剑一横,直接对准了成觉大师。 无损兽那边后退了十几步,因为受伤的缘故咱们没有继续冲,而我也是看到它的伤口已经开始缓慢的愈合了。 看着无损兽伤口在不停地愈合,吴起则是又说了一句:“刚才那一剑斩的还是太轻了。”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紧握仙藤,然后脚下猛踩地面,直接对着吴起弹了过去。 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也是随后而致。 吴起手中长剑猛斩过去,成觉大师就用仙藤去挡。 “当!” 仙藤完好无损。 此时紧跟过来的罗汉金身,也是高高跃起,一拳对着吴起的面门砸了过去。 吴起淡淡地说了一句:“散!” “嘭!” 一声闷响,吴起的身体直接化为了虚体的黑烟。 而这是我在远处一直等待着的机会,我拼命感知吴起和田氏魂魄的位置。 我发现他们从正在从侧面往成觉大师的身后绕。 见状,我便将手中的御火灵符扔出去,同时嘴里默念:“火以重明,乃化天下,万法加身,幻化随心,火凰!” 两只御火灵符直接在空中“轰轰”地燃烧了起来,然后化为两只火凰直接对着吴起那边冲了过去。 吴起迅速觉察到了我的攻击,他在猛然加速,绕到了成觉大师的身后,而我的火凰则是和他擦肩而过,差一点打在成觉大师的身上。 幸好成觉大师躲的及时,那两只火凰直接撞在一根石柱上,然后散掉了。 而它们撞在石柱上的力量,也是不痛不痒的那种。 成觉大师躲开我的攻击,然后抬手用仙藤再次挡开了吴起斩来的一剑。 吴起收剑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对着我笑道:“小子,你倒是有点东西,气脉都没开,竟然能够捕捉到我的行动轨迹,我刚才听这成家小子一直叫你宗大朝奉,莫非你真是当今的荣吉大朝奉?” 我坚定道:“如假包换。” 吴起“哈哈”笑道:“这样正好,杀了成家小子,再杀了荣吉的大朝奉,反正死在我手中的荣吉大朝奉已经有两个了,成致文和白河,他们两个还能拼死封印我,你拿什么和我打。” 这个时候吴起手中佩剑中传出田氏的声音:“小心那小子的右手,有一股十分怪异的力量,可以直接伤到我们的本体。” 吴起点了点头说:“你手腕上的伤就是那小子抓的吧。” 田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刚才大意了。” 吴起看向我这边,然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一会儿我把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给你赔罪。” 说罢,吴起直接挥剑对着成觉大师又斩去一剑。 而我这边则是再次捏出两张御火灵符来,我觉得吴起刚才既然躲我的攻击了,那说明我着相符的火焰对他们的魂魄是有伤害的,我只要安静地等待下一次机会便可。 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配合着仙藤暂时和吴起打的难分难舍,两个人的动作也是逐渐变快,我双眼已经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了。 无损兽那边,马上就要恢复好,能够重新参战了。 看着那边的战斗,我隐约感觉,成觉大师看似和吴起斗的平分秋色,实际上身上的力量正在逐渐的减弱。 特别是他身上的佛光,明显比刚才脱下上衣的时候要弱上一成了。 情况对我们来说,已经越来越不利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吴起那边猛斩一剑,成觉大师虽然用仙藤挡下,可力量却有些不支,成觉大师的身体向后退了十多米,跄踉的身体撞到一根石柱上才停下来。 “嘭!” 那石柱被撞的“嗡嗡”直响,洞顶还有几块碎石落在了成觉大师的身边。 看着成觉大师后退,我心中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吴起那边笑着说了一句:“要结束了,你们都要死!” 正文 第314章 佛火 第314章 佛火 吴起说罢,握着手中的田氏佩剑便对着靠在石柱上的成觉大师猛刺一剑过去。 此时无损兽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它“吼”的怒吼一声,然后腾空而起,大口张开,便对着吴起扑咬了过去。 无损兽的速度极快,这让吴起不得不放弃攻击成觉大师,转头便对着无损兽的面部刺去,他刺的位置,好像是无损兽的右眼。 见状我心也是一下提了起来。 此时成觉大师猛然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单手抓住无损兽的尾巴,猛的向后一拽,直接把无损兽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吴起那一剑自然也就给刺空了。 无损兽看了看将自己拽回来的成觉大师也是点了点头,仿若是在表示感谢。 而成觉大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声,重新将自己的状态回升了一点,可比起巅峰状态的成觉大师来说,还是差了点意思。 吴起攻击失败,看到无损兽和成觉大师站到了一起,也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原地落下,然后缓缓转了一下手中的田氏佩剑道:“那就一个一个解决吧。” 在吴起站着不动的时候,我已经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张天火雷符,这也是我目前能画出的,威力最大的符箓了。 而我在掏出天火雷符的瞬间,吴起也是注意到了我,他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然后“咦”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这娃子手中竟然还有如此杀器,若是直接打我,你这黄阶的符箓倒是伤害不足为奇,可要是被你小子阴在了我的魂魄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罢,吴起忽然调转方向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无损兽见状,直接从吴起的背后扑了上去。 吴起头也不会,猛然向后斩去一剑。 这一剑正好划在了无损兽的面门上,无损兽鼻子上的甲片瞬间被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喷溅,同时无损兽身体失衡,直接向吴起挥剑的方向倒了过去。 “轰隆隆……” 倒地的无损兽还在地上滚了好几下。 我心中不由大惊,这吴起也太强了,我父亲和无损兽打的时候,虽然也有压制,可也没有这么强啊。 当然,我父亲那会儿肯定没有用全力。 无损兽倒地之后,迅速又站了起来,除了鼻子上的伤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此时成觉大师握着仙藤也是冲了过来,他的身体再次和自己的罗汉金身法相分开,他们一左一右分别对着吴起冲去。 吴起原地站住,然后猛然向左侧的成觉大师冲了过去。 他手中的利剑再次猛斩。 “当!” 成觉大师再一次被击飞,这一次成觉大师就没有撞到石柱上,而是顺着柱子之间的空隙倒飞出去二十来米。 “轰隆隆……” 地面上直接被成觉大师划出了一道深坑来。 而成觉大师身上的金色也是又弱了一些,还有一股摩擦而起的白烟从成觉大师那泛着金黄色的肌肉下冒了出来。 击退了成觉大师,吴起抽身回去,对着罗汉金身法相也是斩出一剑。 这一剑比攻击成觉大师的那一剑还要强悍。 罗汉金身法相用自己的拳头去挡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在吴起佩剑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骷髅,那些骷髅在佩剑斩到罗汉金身胳膊的瞬间从佩剑上爬下来,跳到了罗汉金身的胳膊上。 接着那些白色的小骷髅就好像是噬人的行军蚁一样,飞快地吞噬罗汉金身。 罗汉金身愣了一下,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成了飘在空中的金色星点。 这枯骨的祸根胎竟然破掉了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 倒地的成觉大师直接“噗”的一口黑血吐了出去。 罗汉金身消失的反噬来的如此之快。 再看此时的吴起犹如战神一般屹立在那边。 “哈哈哈……” 吴起大笑了一声,然后再次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无损兽飞快起身,然后再次跳起来阻止吴起。 吴起冷笑一声说道:“找死!” 说罢,他忽然回身,对着无损兽的腹部猛刺一剑。 “噗!” 这一剑直接刺进了无损兽的身体,接着吴起抬腿一脚,又踹在无损兽的腹部。 “呼!” 无损兽直接倒飞了出去,然后撞在一根石柱上,不动弹了,再接着它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变成了小香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小香猪没有死,它倒在血泊中,还仅存着一些微弱的呼吸。 无损兽怎么这么弱? 此时成觉大师步履蹒跚地站了起来。 他对着我这边说了一句:“束兽环主人的实力影响到了无损兽的实力,当初无损兽没有认主的时候,是全实力的发挥,可在认主之后,实力就要弱上一些,此时的无损兽最多二三段天师的水准,比起水官解厄当天,要弱了不少。” 我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因为我此时根本摘不下来这玩意儿。 吴起没有理会倒在血泊中的小香猪,而是缓缓向我这边走来。 成觉大师此时已经站起身,也是往我这边蹒跚走来。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成觉大师,您别过来,危险。” 成觉大师愣了一下,然后“阿弥陀佛”了一声道:“宗大朝奉大德,大善,日后荣吉在你的带领下肯定有望恢复往日之荣光,江湖也会更加的安定,善哉,善哉!” 我则是无奈说:“我就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而已,何来大德、大善,成觉大师您过奖了,我这个时候啊,心里慌的很,更是怕的要紧。” 说话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开始发抖了。 成觉大师继续说:“只有害怕,才会拥有勇气,若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便不知道什么是勇气,一味的勇,那便是莽,心中害怕,还能一往无前,这才是勇气。” “而且你能道出心中的恐惧,说明你这个人‘真’,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我则是有些无奈道:“成觉大师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捧我了,等着吴起过来,咱们就完了。” 成觉大师问我:“你应该有卜算过吧,在卦象里面,你看到了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 成觉大师就再问我一遍:“你看到了什么,尽管说出来。” 我便说道:“我看到了您会在这里圆寂,而我则是会绝处逢生。” 成觉大师忽然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那我便是你的生路。” 说罢,成觉大师再次“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嘴里忽然开始梵音阵阵,他身上的气息再次强盛了起来。 他周身金色的佛光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火焰,我距离他还有三四米,就感觉到了炽烈的烘烤。 这让我下意识躲开了成觉大师几米。 成觉大师身上金色的肌肉变得更加的饱满,他双目更是燃起了金色的莲花火焰。 看到成觉大师的变化,吴起皱了皱眉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他佩剑上那群小骷髅本来都是张牙舞爪的,可在看到成觉大师身上的金色佛火之后,都吓的畏畏缩缩,卷缩在佩剑上不敢动弹了。 我这边也是搞清楚了吴起佩剑上的情况,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骷髅,都是因为枯骨祸根胎而死的冤魂所化,他们被束缚在祸根胎的身上,永生永世做祸根胎的奴隶,光是佩剑山的魂魄,何止数十万! 不过那些魂魄无法脱离祸根胎独自行动,不然的话,光是那些魂魄放出来,我和成觉大师就对付不了。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祸根胎的控制,那些魂魄一旦脱身,说不定就被一阵阴风直接刮到地府去了。 毕竟是祸根胎阻断了他们的轮回路。 成觉大师佛火燃烧起来后,径直对着吴起走了过去。 吴起在退后了几步后,便也不再退了,而是抬手挥剑并对着田氏佩剑说了一句:“吾妻,对面那和尚要拼命了,我们不能再被封印,接下来我们也要拼了。” 田氏佩剑“嗡嗡”抖动了几下,让那些卷缩着的白色小骷髅瞬间也是重新张牙舞爪了起来,像是在回应吴起。 吴起也是闷哼一声,然后向成觉大师走了过去。 两个在相继两米不到的时候,吴起率先挥剑,一剑直接对着成觉大师的胸口刺了过来。 成觉大师双手猛然合十,直接夹住了吴起的佩剑,金色的火焰便开始在吴起佩剑山的骷髅群中烧了起来。 “呜呜呜呜……” “嗷嗷嗷嗷……” 一阵阵鬼怪的哀嚎的声音从吴起的佩剑上传开。 吴起那边也不后退,而是暗暗用力,佩剑上密密麻麻的骷髅在佛火的燃烧下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那些小骷髅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涌向成觉大师的双掌。 成觉大师纹丝不动。 虽然有佛火的阻隔,可耐不住骷髅数量众多,已经有些骷髅穿过佛火开始撕咬成觉大师的手指,不过他们在咬下的瞬间,身体也是被烧掉了。 可即便是这样,成觉大师的手指还是受伤了。 一片片的血点开始出现。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成觉大师身上的佛性正在降低。 吴起此时说了一句:“若是能把你拉入我的枯骨祸根之中,让你成为我的枯骨奴隶的一员,那我的修为岂不是直接登天!” “哈哈哈,大和尚,受死吧!” 正文 第315章 等死 第315章 等死 看到成觉大师受伤,我心里就更加的焦急了,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了成觉大师说的话,他说,他就是我的生机。 难不成这就是成觉大师给我创造的生机吗? 现在他和吴起算是僵持住了,谁也不能乱动,我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攻击吴起。 这么想的时候,我就缓缓慢步走出了自己布置的破灵符防护圈。 吴起和成觉大师那边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两个人都向我这边飘了几眼。 成觉大师对着吴起就说道:“你已经脱不了身了,你退一步,就是万劫深渊。” 吴起青铜面具下的双眼也是眨了几下,双眼之中全是凶光。 不过很快吴起也说了一句:“大和尚,你真觉得那个小子能杀了我吗? 他能作为荣吉大朝奉,手腕上的灵宝,以及他灵宝收复的无损兽应该是首功吧,至于他的符箓术,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造诣确实不错,可凭他身上那些黄阶符箓,想要击杀我,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一边加持身上的佛火,一边说道:“你这倒是说错了,他能做荣吉大朝奉,和他有没有束兽环全无关系,而他的本事远不止如此。” 吴起又说:“他的右手吗? 一会儿我就给他剁下来!” 成觉大师摇摇头,已经不再和吴起解释。 而我这边见吴起只是嘴上逞强,并没有什么办法再攻击,我也是胆子大了一些,缓缓地绕到了吴起的侧面,然后将手中的天火雷符捏了起来。 成觉大师看了我一眼,满眼之中皆是安详。 我这天火雷符用出后,除了伤到吴起,对成觉大师也会有所影响,成觉大师这眼神像是在鼓励我。 感受到成觉大师的鼓励后,我抬手就把天火雷符竖在自己的正脸前,接着我嘴里便开始念动符印:“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火来——雷来!” 我手中的符箓瞬间“嗡嗡”的抖动起来。 接着火纹和雷纹已经开始在符箓中游走。 我直接将手中的天火雷符对着吴起抛了过去,同时道了一句:“去!” 天火雷符在感知到吴起身上的阴气后,直接“呼”的一下冲去,在冲到一半的时候,天火雷符直接变成了一道缠绕着腥红色火焰的雷电球。 “轰!” 那雷电球眨眼睛便撞到了吴起的身上,吴起身上的盔甲瞬间冒起来火花,不少地方直接被烧出了破洞来,吴起的身体也是稍微倾斜了一下。 不过我能感觉到,在我的天火雷符撞到吴起的瞬间,吴起周身运起了不少的阴气,那阴气抵挡了不少天火雷符的威力,这符箓对吴起并没有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再看吴起的盔甲,已经又开始复原了。 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是靠气凝聚而成,若是伤不到他本体的魂魄,就算我把他的身体打散了,也无济于事。 一击失利,我顿时信心大减。 成觉大师则是对着我喊了一句:“宗大朝奉,再来!” 我点了点头,把这几天画的天火雷符全部拿了出来。 既然一张不行,那就把这几天画的全部用上,一张不留。 见我手中一沓的黄阶天火雷符,吴起就说了一句:“真有你小子的。”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可千万别客气!” 他是在告诉我,让我不要顾忌他的安危。 可我又怎么能不顾忌呢? 再看吴起那长剑上的小骷髅不停地穿过金黄色的火焰,撕咬成觉大师的手指,而他的小拇指已经变得血淋淋的,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知道,成觉大师坚持不了太久了。 见状,我沉了一口气,然后将符箓全部竖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大声道:“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 念道这里的时候,我再次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火来——雷来——去!” 我手中的符箓全部抛出去,那些符箓先是变成一个又一个小的雷火球,然后飞快地融合成了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大雷火球。 “轰!” 那雷火球直接撞在了吴起的身上,成觉大师自然也难逃。 随着一声巨大爆炸,成觉大师和吴起全部被雷火给吞噬了。 我下意识大喊了一声:“成觉大师!” “轰!” 很快爆炸的余威波及到了我这边,一股极强的热气将我直接掀翻在地上,我的后脑勺先着地,瞬间摔得七荤八素的。 一阵热浪将我吹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一根石柱挡住了我。 我的肋骨碰在石柱上,顿时感觉一阵生疼,这疼痛大概是把我的肋骨给碰断了吧! “嘶嘶……” 我不停地倒吸凉气。 很快热浪结束,我往爆炸的中心看去,就发现那边已经一片狼藉,成觉大师和吴起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周围石柱也破损了不少,满地的碎石块,看来我那几张天火雷符的威力不小啊。 我也是赶紧找了找小香猪,它也被热浪吹的换了地方,它现在挂在一个麒麟石雕的脑袋上,身体还在起伏。 看样子还活着。 我喊了几声成觉大师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 我又喊了几声小香猪,无损兽也是没有动弹。 我艰难站起来,这才发现,除了自己的肋骨,后脑勺,我的胳膊,大腿都有被碎石划破的伤口,鲜血已经把我大半的身体都给染红了。 我一瘸一拐往爆炸的中心走去,我要找到成觉大师。 可我刚走了三四步,就听到了田氏的声音:“什么当年我为了成就你一生的事业而死,什么今天你为了保全我而死,我只要你活……” 田氏在大声地嘶喊。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发现不远处一根石柱的旁边,田氏声音和一团若隐若现的烟雾缠绕在一起。 而在那团烟雾中,还有一个另一团已经很弱的气,而那团气的中心还有一个很弱,很弱的灵魂,弱到几乎下一秒就要散掉了。 我明白了,刚才吴起为了保护田氏,靠自己的身体和魂魄,挡住了大部分天火符箓的伤害,现在的吴起已经要死了,我杀了一个祸根胎? 而且还是甲级的? 那成觉大师呢? 不会也被杀了吧! 我心里更加的着急,开始更大声的喊着“成觉大师”的名字。 此时田氏那边也注意到了我,她包裹下的吴起魂魄此时也散掉了,“啊”,随着天师一声哭嚎,他带着一团黑烟直接向我冲来。 我此时走路都已经有些困难了,别说躲避了,我只能掏出一张御火灵符,飞快诵念,然后对着田氏扔了过去。 一只火凰飞出,让田氏慢了一些,我的身体也是往更远处挪了一点,可这一点根本不够看。 田氏已经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我连再次使用符箓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落入田氏手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左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我的身体迅速向左倒去。 而田氏冲了一个空,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拽我胳膊的正是成句大师。 只不过此时的成句大师,浑身上下的金光已然全部褪去了,他混身上下也都是血淋淋的,特别是他的左手,全部变成了沾满血的色色白骨,还有血正顺着那白骨往下掉。 “嘀嗒,嘀嗒……” 看着成觉大师的模样,我的眼一下变得湿润了起来。 成觉大师的右手还在,不过也有很多的缺口,特别是小拇指,也有骨头露出…… 见我要掉眼泪,他笑了笑说:“宗大朝奉,现在可不是哭鼻子的声音,你刚才的天火雷符威力不小,我费劲浑身解数,也只拔掉了吴起一人的外气防御,让其露出了本体魂魄,可这田氏,基本完好无损。” 我这才明白,靠我一个人的实力,我是杀不死吴起的,是成觉大师给我创造了条件,让吴起的魂魄暴露了出来。 成觉大师的左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没掉的吧。 田氏从我身边擦过去,没有立刻回来攻击我和成觉大师,而是慢慢显露出了人形。 青铜面具后面肯定是一张愤怒的脸庞。 田氏恶狠狠地瞪着我和成觉大师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竟然真有杀了我们的本事,我以为这次你们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封印,却没想到你们想的竟然不是封印,而是杀了我们。” 成觉大师缓缓说道:“我的先祖成致文在封印你的时候,已经在我们的血脉中留下了信息,那就是成家再来这里,要做的,不是封印你们,而是杀了你们,因为封印并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权宜之策。” 田氏看了看成觉大师,又看了看我说:“现在你们没有什么本事来对抗我了,就让你们来为吾夫陪葬吧。” 说着,田氏一个箭步冲到我和成觉大师面前,一手掐住我们一人的脖子。 我们两个被她高高举起,而我们两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本来我想着再用右手碰到她,可现在我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成觉大师这个时候已经缓缓闭上眼。 这是要等死吗? 正文 第316章 清尘 第316章 清尘 就在我觉得成觉大师是要等死的时候,心里不由如死灰一般,如果成觉大师没有什么手段脱困,那我就更别提了。 我的脖子此时越来越疼,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的绝处逢生呢? 在我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成觉大师双眼忽然睁开,原本安详的脸庞上又多出了一丝的微笑。 正掐着我们脖子的田氏看到成觉大师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就在她发怔的一瞬间,她的后背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击,猛的向我们这边倾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把我们扔在地上,她则是飞快转身猛挥了几拳,不过全部打在空气中。 而我们这边摔在地上后,成觉大师拽着我站了起来,然后拉着我向旁边跑了五六米远。 我的身体多处受伤,快速活动这几下,已经让我疼的开始冒冷汗。 在跑的过程中我看了看田氏的后背,就发现陷进她后背之中的,正是成觉大师的仙藤。 之前仙藤一直没有在成觉大师的手中,原来他早有准备。 田氏在空气中挥了几拳后,然后闷“哼”一声,一股很强的气就从她的周身散发开来,那仙藤也是被逼的掉了下来,然后“咕噜噜”地滚到了成觉大师的面前。 成觉大师俯身捡起仙藤看着我说:“这个田氏收拾起来有些麻烦,一会儿我想办法给你开了石门,你自己按着原路返回,至于能不能过那熔岩铁桥,还有入口的门能不能打开,就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你的福报不浅,我相信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绝处逢生的。” 我问成觉大师:“您呢?” 成觉大师笑了笑说:“你看看咱们现在的样子,能走一个已经是佛祖保佑了,我要留在这里了结了这儿的一切。” 我担心道:“可是您现在的状态?” 成觉大师继续用他那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说道:“我佛入我命,我命入吾身,吾身世间行,终了还世尘。 我欲脱尘俗,尘俗加吾身,休得千万佛,末了斩祸根。 了了此生佛,来世一清尘……” 说到这里成觉大师愣了两秒,然后一手握着仙藤“阿弥陀佛”了一声。 来世一清尘…… 这便是成觉大师最终的归宿吗? 原来成觉大师早就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成不了佛,修不出真正的罗汉仙身来,什么了却佛缘,完善禅理,就能修出罗汉真身,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象。 成觉大师的归宿,只是来世的一缕清尘。 这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在我心中为成觉大师鸣不平的时候,他又对我说了一句:“一会儿开了石门,我坚持不了太久,你要想办法自己离开,那熔岩铁桥不仅能够阻断我们,也限制了祸根胎的离开,你过了石桥,暂时就是安全的。” 我还想说点什么,成觉大师又说了一句:“别让我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我这才没有张口。 我看了看不远处麒麟石雕上的小香猪,忍着疼缓缓走了过去,田氏并没有阻止我,而是紧紧盯着成觉大师说道:“想走,你们一个也走不了,现在那个小的已经是个废人了,倒是你这个大和尚还有些手段,我就先来杀了你,让你先去为吾夫君陪葬!” 成觉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道:“施主尽管来吧!” 说着他将仙藤握紧,用他只剩下四根指头的右手。 小拇指仅剩下白骨了,没有了肉筋,自然也是动弹不了的。 “嘀嗒,嘀嗒……” 成觉大师左手上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抱住小香猪之后,我就感觉到那小家伙的气息十分的微弱,不过十分的平缓,它应该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完全恢复过来吧。 田氏“呼”的一声猛冲向成觉大师。 成觉大师自知身上的力量已经不够挡下田氏的正面一击,便拼尽全力往侧面滚了一下,躲开了田氏的第一次攻击。 一击失败的田氏停下身形,又是一拳对着成觉大师砸去。 成觉大师这次躲避的姿势更加的狼狈,他直接俯身下去,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另一个柱子的旁边。 而我这边也是绕了一个圈,往石门的那边绕去。 成觉大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后,来到了一根石柱旁边,他已经开始粗重地呼吸。 田氏看着狼狈不堪的成觉大师就冷冰冰地道了一句:“还要负隅顽抗吗?” 说罢,田氏一下跳到了石柱的旁边,可不等她动手,她周身就“噼里啪啦”的炸出一个个的火团来。 成觉大师也是趁机将手中的仙藤对着天师的腹部猛刺过去。 在仙藤接触到田氏腹部的时候,一股微弱的佛力进入田氏的身体,让田氏体表那层外气凝聚的外壳顷刻间有些松散。 爆炸的火团有些火星就钻进了田氏的身体,在田氏的身体里面炸开了锅。 “啊!” 田氏怒吼着向后退去。 我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成觉大师把田氏引到了我之前布置下的破灵符防御圈,利用田氏的麻痹大意,加上他仙藤的威力,让破灵符伤到了田氏的魂魄。 不过那些破灵符的威力还远远不致命,根本不可能彻底击败田氏。 不得不说,成觉大师好演技。 趁着这个间隙,我忍着疼,抱着小香猪,一瘸一拐地已经跑到了石门处。 只是石门禁闭,我无法出去,只能等着成觉大师来给我开门。 成觉大师在击退了田氏之后,也是蹒跚地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可是他才跑了十几步,受伤的田氏也反应了过来,嘴里狠狠地说了一句:“想逃,没门!” 说罢,田氏也冲了过来。 不过遭到了破灵符攻击田氏,也是速度大大减低,她的速度也变得十分的迟缓,只比成觉大师快了一点点而已。 可就是快的那一点点,也足够让她在成觉大师来到石门前追上成觉大师。 那样的话,成觉大师就没有办法给我开石门了。 见状,我就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募阴兵符来。 不等我使用,成觉大师就大声说:“昆仑城隍已经被祸根胎污染,切不可在这里用募阴兵符,不然你召来的可能不是阴差,而是祸根胎!” 我不由吓了一跳,赶紧把募阴兵符收了起来。 然后从背包里又取出一张御火灵符,目前对付邪物最好的符箓,也就是这个了。 随着口诀诵念完毕,我便把符箓扔了出去,一只火凰飞出,直接撞向了田氏。 田氏虽然受伤,可躲避我的符箓还是能够做到,她稍微迟钝一下,身子一闪便躲过了我的符箓攻击。 而我的符箓只是撞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化为了灰烬。 躲过我符箓攻击的田氏再次冲了过来。 而我这边准备再使用符箓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心神已经有些不稳定了。 我脑子一沉,不禁感觉有些恶心。 我知道这是心神过度消耗的征兆。 我一个没有站稳,直接瘫倒在了石门上,差一点我还松了手,将小香猪摔下去。 幸亏我稍微回了一些神,这才紧紧抱住小香猪没有松开。 我缓缓呼吸,让自己的心神平静下来,不然一会儿我连出洞的希望都没有了。 很快成觉大师就来到了石门前,田氏紧跟在身后。 成觉大师来到石门前,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回身对着田氏又打出一丝微弱的佛力。 田氏被迫后退了一步道:“你们逃不掉的!” 成觉大师粗重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将仙藤放入嘴中,用他那不完整的右手撑了一个佛礼。 不一会儿成觉大师身上的佛光重新亮了起来,那消失的罗汉金身再次出现。 那罗汉金身出现的瞬间,竟然双眼留下了金色的泪水。 田氏这下吓的往后退去。 成觉大师右手拿下嘴里的仙藤,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老伙计,再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用你,来世再修罗汉!” 说罢,成觉大师忽然转身,然后将手中的仙藤对着石门猛砸了下去。 “轰!” 石门被炸开。 一股热浪席卷而来,让我险些没有站稳。 再看成觉大师右手也炸没了,而仙藤则是飞出去,掉入了熔岩之中。 成觉大师用尽了最后一口气,直接爬了下去。 而新出来的罗汉金身也是冲到田氏的面前,一拳将田氏打飞出去二三十米。 “轰隆隆……” 田氏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气势明显又弱了几层,可她却没有死。 而成觉大师在开了石门之后,已经奄奄一息。 我赶紧过去扶住倒地的成觉大师,不等我开口成觉大师就说了一句:“走,离开这里,你父亲迟早会找到这里,只要他在,只剩下一个田氏,轻松就能解决,出了石门,你就安全了。” 不等我说点什么,成句大师就闭上了眼。 身上的生气全然消失。 而远处的罗汉金身,也是在空中双手合十,接着也消失了。 不过在那罗汉金身消失的瞬间,我隐约觉得一道金光回到了成觉大师的身体上。 我以为会有奇迹出现,可谁知道成觉大师身上的生气还在不断地消失,而死气却是越来越重了。 这个时候田氏“哈哈”的笑着站起来,然后一步步地向我这边走来,一边走,她还一边说道:“小子,就剩下你一个了,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此时我的右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带动着我浑身上下的气息不断地向我右手聚集。 哪怕是气脉拥堵,那些气也可以暂时冲破拥堵。 这种感觉好像是仙气脉的觉醒。 这一刻我明白了,成觉大师在死的最后一刻,已经修出了罗汉仙身,而那一缕仙气激活了我的仙气脉,而且这次仙气脉被激活后,持续的时间明显比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长的多。 我周身瞬间充满了力量。 我双眼泛着凶光瞪着田氏说了一句:“既然你如此嗜杀,好战,那我就让你永坠修罗吧!” 正文 第317章 加身 第317章 加身 说着话,我就把成觉大师慢慢地放平在地上。 正在向我靠近的田氏也是觉察到了我身上的不同寻常,不由停下了脚步。 就在她准备后退的时候,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这速度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一瞬间我便来到了田氏的面前,而我的右手不知何时卡在了田氏的脖子上,我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远处跑去。 “嗖!” “轰!” 直到田氏撞在一根石柱上,我们才停了下来。 “哗啦啦……” 田氏的脑袋带着青铜面具直接陷进了石头里,她的身体也有半边卡在石柱上,石柱整体也是出现了无数的龟裂。 我的右手不断地发热,田氏“啊啊”地发出哀嚎,她想要扒开我的右手,可她的力量此时在我面前就如同一个婴儿,那力量扒在我的手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我脑袋一热,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修罗,来也。” 说话间,我继续用力。 “嘭!” 整个石柱瞬间崩塌,我推着田氏直接穿过崩塌的石柱碎石堆,然后将其摁倒在地上,而我的右手掌心则是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田氏聚气而成的外壳在穿过石柱的时候已经彻底崩坏,而在她落地瞬间,我掌心的黑洞便将田氏直接吸进了我右手掌心的黑洞里面。 我的意识里又蹦出一句话来:“修罗身,加一!” 随着这句话蹦出来,我的右手掌心黑洞迅速的消失,而我整个右手开始变得红彤彤的,接着我整个右臂都开始变得红了起来。 那种滚烫让我有些受不了,我直接在地上开始打滚。 我知道,我的仙气脉畅通已经结束,我体内气脉开始重新拥堵了起来。 好在胳膊疼了一会儿,也就不是那么疼了。 也好在,我在仙气脉畅通的时间里击杀了田氏,我现在没有危险了。 我看了看右手,又喃喃自语了一句:“应该是杀了吧,刚才施展的应该是我右手修罗的力量,虽然我依旧不知道是如何触发的。” 说完,我忍着浑身的疼痛一步一步爬到了成觉大师的身边。 因为洞口位置太过炙烤,我又拼劲全力把成觉大师的尸体往洞内较为阴凉的地方挪了一段距离。 当然还有受伤的小香猪。 将他们移动到相对阴凉一些的地方,我的身体就有些熬不住了,不一会儿我缓缓闭上了双眼,接下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一个很大的帐篷里面了,我躺在睡袋里面,旁边放着一个煤油的炉子,小香猪也在我的睡袋之中,不过它的呼吸已经有力很多。 我脑袋有些疼,睁开眼睛的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在想到成觉大师的死后,我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帐篷被人拉开,邵怡走了进来,她看到我睁着眼在流泪,便兴奋地大喊了起来:“师父,快来,宗禹哥哥醒了,宗禹哥哥醒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应该是很多人跑了过来。 邵元培的声音响起:“邵怡,还有宗禹的老爹跟我进去,其他人在门口待着,不准进来。” 我老爹? 很快帐篷的门口就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邵元培,另一个就是我的父亲。 邵元培一脸的淡定,倒是我父亲显得有些紧张,他快步走到我跟前,然后俯身下去问我:“小禹,你感觉怎样?” 邵元培走过来,拉开我的睡袋,然后将我的右手拿出去,接着开始搭脉。 不一会儿邵元培就说:“气脉恢复的很快,除了外伤,还有骨头上的一些伤外,并没有什么问题,送回冀地的省城修养一个月,再配合着我开的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父亲立刻对邵元培说了一句:“多谢邵圣手。” 邵元培摇摇头,然后拽着邵怡就从帐篷里出去了。 整个帐篷就剩下我和父亲两个人,当然还有我怀里的小香猪。 父亲看了看我,又问我了一句:“感觉怎样了?” 我身体很多地方还是很疼,不过呼吸上已经顺畅很多,所以我就说了一句:“现在好多了,成觉大师的遗体呢?” 父亲叹了口气说:“葛西安的人已经把成觉大师的遗体送出山了,这会儿应该到了X小组的补给站那边了。” 我疑惑道:“他们会把成觉大师的遗体作何处置?” 父亲说:“放心好了,这天下没有人敢动成觉大师的遗体,他们只是负责送出去,最后成觉大师的遗体将会被火化,火化之后骨灰将会送到冀地省城的西边的龙山庙,因为成觉大师的师弟,成傆大师就在那边修行。” 我点了点头,骨灰最后交给成傆大师管理的话,我倒是放心。 父亲这个时候继续说:“你的表现不错,虽然不知道你们大战祸根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我能感觉到,最后是你收的尾。” 我没有表态,而是问了父亲一句:“我昏迷多久了?” 父亲说:“三天,因为你身体原因,我们不能下山,只能在这边等着你醒了,身体好转了一点才能继续动身。” 我稍微带着一丝责备问父亲:“你们怎么不早点找到这里来。” 父亲没有因为我的小任性而生气,而是用很温和地语气说了一句:“我们那边的情况要比这边的复杂很多,在出发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出世的祸根胎会出现了X小组补给站这条路上,说实话,这个位置太过靠近昆仑废墟的外围了,我,包括客家的人,还有暗三家的人,我们已经深入废墟更深处了。” “我这边情况还好,客家和暗三家的人就惨多了。” “客家徐坤带队,折损了五六个天师。” “暗三家更倒霉,他们天师折损了七八个,真人、道人,估计折在里面五六十人。” “他们退出去的时候格外的狼狈。” “客家的人也退了,不过徐坤在和我分开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若是得了这次的祸根胎,希望和他分享。” 我直接说了一句:“祸根胎都被杀了,死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好和他分享的了。” 父亲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了,我让人准备吃的给你送进来,你再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就下山。” 我点了点头。 等着父亲出去后不久,邵怡就拿着一些吃的进来了,她一边喂我吃东西,也是一边介绍了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 X小组的人,除了薛铭新,其他人都离开了,而我们的人都在,父亲带来的人,只有邵怡的二师兄燕洞随着X小组的人一起护送成觉大师的遗体,其他人也留在我们这边。 除了燕洞,那便是张承志和怖逢了。 邵怡喂我吃的是药参熬成的粥,味道一般,不过听邵怡说,对我身上的伤恢复特别有帮助,特别是骨头上的那些伤。 我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包了起来,说不上像木乃伊,不过也差不多了。 等着邵怡喂好了粥,我的同伴也被允许进来看我。 李成二、弓泽狐、夏薇至,还有东方韵娣,薛铭新,一个个进来。 当然还有张承志和怖逢。 大家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关心我一下,也没有太重要的消息给我。 为了不打扰我休息,大家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因为我睡的太久,醒来之后,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邵怡负责照顾我的起居,以及看护我的伤势,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我的帐篷里面,我没事儿了就和她聊天。 通过她也是知道,在我和成觉大师进去到石门后差不多十多个小时后,我父亲他们就赶到了这里,他们先是清除了蚁蛇,然后便开了石门。 父亲带的人,全部进去,然后就把我和成觉大师抬了出来。 那个时候成觉大师已经圆寂,没有办法再治了。 和邵怡聊天聊到后半夜,邵怡已经不想再说话了,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我,有时候回答都变得驴唇不对马嘴了。 见状,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次日清晨,我的身体已经能够简单地活动了,所以在吃了药之后,我便换上衣服从睡袋里钻出来。 而今天大家也要离开了,我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收拾装备准备离开了。 当然,大家也是纷纷跑过来问我的情况。 张承志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就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次你可是给荣吉长脸了,很多年了,荣吉都没有大朝奉能够在杀了出世的甲级祸根胎还能活着回去的。” 我说:“这一切都是成觉大师的功劳,没有他,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张承志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开心点,成觉大师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夙愿,并不全都是坏事。” 我知道张承志没有恶意,可却实在笑不出来。 收拾东西的时候,父亲就跟我说了一句:“这次你们回了省城,要提防一下从滇地过去的人,我听说你们和X小组在海湖加油站那边,有人把一批X小组的尸体送了过去。” 我点头说:“是有这事儿。” 父亲就说:“应该是滇地那边的人干的,那些人敢对X小组的人出手,胆子也是不小,哪怕它们寨子里有个大天师级别的大祭司,也是有些冒失了。” 我诧异道:“知道那些人对X小组出手的原因了吗? 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暗三家的人,或者是客家的。” 父亲摇了摇头说:“原因还不清楚,不过目前我们得到了消息,滇地那个寨子的人,已经有人去了冀地的省城,他们目标便是荣吉的夜当。” 不等我说什么,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切记,要小心。” 我疑惑道:“你不跟我们回省城吗?” 父亲摇头说:“送你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便和你们分开,你们回冀地,而我们则是出一趟海。” 我问父亲去什么地方,父亲就说:“客家老巢,见徐坤!” 正文 第318章 梦云 第318章 梦云 见徐坤?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父亲说:“我爷爷对客家的人很是抵触,也跟我说了很多客家的不好,还让我提防着徐坤,您……” 不等我说完,父亲就道:“你爷爷的很多话未必都是真的,他是站在荣吉的立场上来说,而我不同,我不是荣吉的人,我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儿。” 从父亲的话里我已经能够听出来,他和爷爷的分歧很大。 见我的表情有些为难,父亲又说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我去见徐坤,并不是要投靠客家,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和客家合作,更何况现在长眠棺还在客家的手里,很多关于祸根胎的一手情报也在客家的手里,你们荣吉放不下面子和客家有什么瓜葛,我无职一身轻,我去!”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父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便说了一句:“谢谢您了,爸!”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道:“谢什么,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等着收拾好了东西,我们便沿着原路返回,这一路上的危险都被我们解决的差不多了,回去的路上,我们便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当然,我也是问起了有关剪影和城隍庙的事儿。 父亲就告诉我,剪影还在昆仑遗迹的更深处,也是甲级的祸根胎,不过它目前还没有出世的迹象,所以不急着收拾它。 至于城隍,我们解决枯骨祸根胎的地方,距离城隍庙其实已经不远了,再有三四十里我们就能看到城隍庙的遗址,只不过城隍庙那边的祸根胎也是在封印和蛰伏的状态,我们没有必要去碰。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也是点了点头。 等我们返回X小组补给站的时候,葛西安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之前留在补给站的尸体,也给运走了。 好在给我们留了不少补给的物资,我们在这边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休息了一晚,次日继续赶路。 等我们出了山来到海湖加油站这边的时候,葛西安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车子。 益西和卓玛两个人接待了我们,给我们一些新的补给,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 而后我们便驱车上路了。 也是这里,我和父亲他们分开了。 他们要在这里待一天,让我们一行人先离开了。 这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在分离的时候,也就没有说太多的话,我只是问了父亲会不会回家过年。 父亲笑了笑说:“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不是去你爷爷留给你的别墅,而是我和你妈住的那个教职工宿舍。” 我也是点头笑了笑。 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时候,除了我、御四家,以及东方韵娣外,还有薛铭新,也回省城那边述职了,这一次昆仑废墟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怎么赶路,走走停停,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回到省城。 当然,大家也是为了照顾我,毕竟我身上的伤很多,在不少地方我们都要停下来,到当地的医院去给我换药。 邵怡虽然是医家的,可身上的药也不是用不完的,她也需要到各个的城市去补充药剂。 一路上,我也是见识了邵怡配药的手段,一些看似普通的药,经过她的搭配,便是一副十分新奇的药方。 有些简单的药理我还能看明白,可有些复杂的,我根本连门径都摸不到。 回到了省城,薛铭新和东方韵娣就跟我们分开了,薛铭新回自己的单位,而东方韵娣则是要回趟帝都,再有一个多月就年关了,家族有很多事儿需要她去处理。 我的话,自然是直接去了爷爷留给我的别墅。 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蒋苏亚也没有去公司,而是买了很多的菜在别墅这边等着我们。 我们赶回来的时候,她和兰晓月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黄昏的时候,车子开进了院子里,我看到蒋苏亚和兰晓月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被邵怡和李成二搀扶着下了车,这让一脸开心的蒋苏亚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代替李成二扶住我,同时问我什么情况。 我笑了笑道:“去一趟昆仑废墟不带点伤回来,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去过昆仑废墟。” 蒋苏亚不停检查我的身体,看到我身上多处被包扎着,就担心道:“这么严重?” 邵怡在旁边说:“苏亚姐姐,你放心,宗禹哥哥伤势已经好转很多了,过十天半个月的,基本就能正常行动了。” 蒋苏亚对着邵怡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心并未消退。 进了别墅,大家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一起坐到了餐桌的旁边。 吃饭前,我先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 我妈那边,父亲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她也不是很担心,只是告诉我最近要照顾自己,有空了可以去她那边吃个饭。 这么多年,我和父母的关系都是这样,母亲估计也习惯了,即便是连续一个月不打电话,也就是那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不自觉地又说起了昆仑废墟的事儿,李成二就叹了口气说:“这次全凭着成觉大师和宗老板,我们这些御四家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使上什么劲儿,说起来挺惭愧的。”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夏薇至喝了一口闷酒,邵怡和弓泽狐则是低下了头。 见状我就笑了笑说:“你们这是干嘛,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有些超出我们的能力了,我也就是陪衬,主要还是看成觉大师的。” “咱们的境况和以往的大朝奉、御四家不一样,以往的大朝奉上任便是巅峰的实力,御四家差不多也是如此,我们这一代就不一样了,我等于是被赶鸭子上架,我这水平大家也都清楚。” “你们的话,虽然都很厉害,可咱们这些人连一个天师也凑不出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以后,咱们努力就行了,用不着这么沮丧。” “来喝酒!” 我刚准备举杯,却发现自己杯子里是茶水,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邵怡和蒋苏亚都是禁止我喝酒的。 看着茶水我笑道:“来,我以茶代酒,敬成觉大师。” 说罢,我便把那杯茶喝了一个干净。 说起成觉大师,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不管怎么说,他都算是替荣吉而死的。 这种难受的心情,就让我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的苦涩。 因为大家的情绪都不高,这顿饭也没有吃多久。 吃了一会儿我和蒋苏亚就回屋了。 李成二和兰晓月出了门。 夏薇至背着自己的箱子也是外出了。 弓泽狐没有出去,而是和邵怡一起收拾了碗筷,才回各自的房间。 回到房间,蒋苏亚就对我说:“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我通过我们家族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这次甲级的祸根胎,是成觉大师和你一起击杀的,成觉大师身亡,不过没有提及你的伤势,你知道吗,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你和成觉大师是大英雄。” 我摇头说:“恐怕大家认为的是成觉大师吧,至于我,很多人只会认为我是个陪衬,甚至是蹭热度的。” 蒋苏亚的表情有些尴尬。 很显然我猜对了,蒋家应该也有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吧。 说我蹭热度估计都是轻的,恐怕还会有人说我欺世盗名。 我看着蒋苏亚笑了笑道:“好了,别人怎么评价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蒋苏亚也是向我这边靠过来,然后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此时蒋苏亚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我们家族在滇地做生意的人,前两天也是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滇地最近不太平,在滇地的云贵交界处,发生了好几次江湖人士被邪物残杀的事情,而且那些邪物极有可能都有着梦云苗寨的背景。” “对了,你可能没听说过,就是兰晓月,兰姐姐,她之前生活过的那个寨子。” “我听说魔都陶家人的儿媳里面,也有那个寨子逃出来的。” 我点头说:“我去魔都的时候,曾经听邵怡的大师兄仲欠介绍过,陶家的那个叫何婉,是陶家老四的媳妇,还有一个叫何薰,应该是仲欠的红颜。” “这两个人,一个是黄泉客,一个是妖星,都是不同寻常的人物,当时仲欠便告诉我,他们两个人就是来自滇地神秘苗寨的,难不成是梦云苗寨?” 蒋苏亚点头说:“没错,就是那个寨子。” 说到这里,蒋苏亚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据说那个寨子杀的江湖人士都有劣迹,而且都得罪过梦云苗寨,有些人并没有当回事儿。” “可是我们得到内部消息,梦云苗寨这次要杀的,可不止滇地的那些人,很多在几年,甚至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前和梦云苗寨有过仇怨的人,都在梦云苗寨这次的猎杀范围内。” “之前那些人在寨子外面这么多年都没事,可最近一下子全部开始被追杀,这事儿来的有些蹊跷。” “当然,晓月姐姐,也可能在追杀的范围内,而且我听说,梦云苗寨的人,已经来了咱们冀地的省城。” 听到这里,我不由怔住了。 父亲说,那寨子的人目标是荣吉夜当,可听蒋苏亚的意思,那些人还可能会对兰晓月出手…… 这江湖的动荡,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正文 第319章 不安 第319章 不安 听到兰晓月可能有危险,我和蒋苏亚聊了一会儿便给李成二打了个电话。 李成二那边声音很是嘈杂,不用说,他肯定又去夜场了,这些天大概是把他憋坏了。 我问他是不是和兰晓月在一起。 李成二就笑着说:“那是自然,好多天没有见晓月了,怎么看,怎么耐看,你打电话什么事儿,该不会又有什么任务了吧,不是我说你,你也得休息几天,你那破身体,吃不消。” 我笑骂道:“老子现在壮的跟匹马似的,不用你担心,我有正事跟你说,你仔细听好了。” 我便把我和蒋苏亚聊天的内容告诉了李成二。 李成二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咱们从昆仑废墟回来也用了三天的时间,那些人比我们先到省城,要是真对晓月出手,怕是早动手了,不用担心,再说了,整个省城上千万的人口,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们啊,倒是夜当那边,你最好打电话知会一声。” 这个自然是必要的。 不过我总觉得荣吉夜当能够屹立在省城不倒,是有原因的,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突破的。 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 挂了电话,我还是给袁氶刚打了电话过去。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其实已经和袁叔叔通过几次电话,我父亲交代的话,我也是向其告知了,袁氶刚也表示会在省城排查有关滇地“来客”的消息。 而我这次打电话再提这件事儿,袁氶刚在电话那边就笑了笑说:“小禹,你这去了一趟昆仑废墟,回来怎么变得啰啰嗦嗦的了,这件事儿,你回来的路上,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我有点尴尬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袁氶刚很自信地回答我:“放心好了,若不是那寨子里的老祭司亲自出面,寻常那寨子出来的人,根本进不了咱荣吉夜当的门。” 我笑了笑说:“袁叔叔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袁氶刚又和我聊了一会儿,就告诉我,明天会让袁木孚带着张丽来看我,顺便给我送些营养品啥的。 我嘴里说的不用,心里却是期盼着他们能来的。 几通电话打完,我也是有些累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蒋苏亚没有睡,而是先去喂了喂小香猪。 她是什么时候再回到床上来的,我都不清楚。 次日清晨,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房间的窗帘紧闭着,让我感觉不到任何光亮,睡的也很舒服。 我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蒋苏亚在床边坐着轻轻地敲着手提电脑,像是在处理什么工作。 见我醒来了,她就赶紧把电脑放到一边,让我不要乱动,然后便跑去将早就煎熬好的药给我端了过来。 药还是热的,看样她保存的很用心。 把药递给我的时候,蒋苏亚还跟我说:“这药是十三嘱咐我必须让你空腹的,吃了药半个小时,才能给你饭吃,你要忍一忍。” 我点头说:“我也不是很饿。” 喝过了药,我问蒋苏亚公司是不是很忙,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去公司那边,我这边已经不碍事了,不用专人的伺候。 蒋苏亚立刻摇头说:“我不忙。” 说着,她直接把手提电脑还给扣了起来。 看着蒋苏亚的动作,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在等待吃饭的时间里,我起床洗漱了一下,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顺便把一些外敷的药也换了一遍。 等我吃过饭没多久,袁木孚和张丽就过来了。 至于李成二,昨天回来的太晚,还在睡。 兰晓月起的很早,早饭就是她和蒋苏亚一起准备的,袁木孚来的时候,也是兰晓月给开的门。 进门之后,袁木孚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这次可算是荣光归来啊。” 我摇头说:“你就别嘲笑了,江湖上骂我欺世盗名的人,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团了吧。” 袁木孚摆摆手告诉我多想了。 袁木孚来到别墅这边,看了看我,又和我说了一些高家的事情,高宠这些天已经把境外的不少资产都转移了回来,高宠的公司这几天也要挂牌了,而且高宠知道袁木孚今天要来看我,还让袁木孚转告我,腊月二十的时候,如果我有空,让我去给他的公司剪裁。 我一想还有小一个月,便答应了下来。 那会儿我的身体肯定早就恢复了。 同时我也问袁木孚:“高宠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说这件事儿。” 袁木孚说:“可能他觉得自己身份不够吧。” 我笑了笑道:“这个高宠,还真是会办事儿,啥事儿把分寸都拿捏得死死的。” 袁木孚也是笑了笑说:“高家这次回来,算是扩充了咱们荣吉不小的实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依着高家的实力,在地字列中都能排到前五去,若是在国内给他们几年发展,在地字列中拔得头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也是跟着笑道:“我爷爷找回来的人,肯定孬不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问了下张丽有关荣吉典当行的事儿。 张丽便笑道:“小禹,你就别担心咱们典当行了,生意还不错,当然,营业额肯定比你在的时候要少很多,很多东西,小吴还是拿捏不住。” 我知道,她说的是吴秀秀。 说话的时候张丽神秘一笑说:“对了,那个小狐狸,是不是对吴秀秀感兴趣了,今天一早他就去典当行上他保安的班了,我看他没事儿的时候,老瞅着秀秀看。” 我一听也是开心道:“那我抽空给他俩撮合一下。” 张丽就摇头说:“那倒不必,小狐狸和秀秀都还小,让他们自由发展吧,感情这种事儿,外力还是越少介入的越好。” 我们基本都是闲聊,也没说什么正事儿,到了中午,我本来要留他和张丽在这边吃饭,可袁木孚却说道:“午饭真吃不了,快到年关了,我得替咱们荣吉四处走走,估计临近年底才能再回省城这边来。” 我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了。” 吃了午饭挨到下午,我才吃了今天第二次的药。 因为我腿脚不方便,我只能在别墅里活动,上下楼都会有专人扶着我。 李成二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醒来,吃了晚饭他又准备出去潇洒,这次他就没有带兰晓月了,兰晓月也没有说要跟着,只是问了李成二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今晚就不回来了。” 兰晓月“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 李成二则是自己说了一句:“我今晚要去一趟龙山寺,如果不出岔子的话,后半夜的时候,成觉大师的骨灰将会被送到寺中,我去帮衬一下,毕竟我也算是半个龙山寺的人。” 提到成觉大师,我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李成二继续说:“对了,夏薇至的话应该早就过去了,晚上你们也不用等他了。” “今晚袁氶刚应该也会过去,邵元培是成觉大师的搭档,他在离开昆仑废墟后去了一趟东北,这会儿应该也在往龙山寺赶了,后半夜也应该到了。” 听到这里,我就说:“我也去吧。” 李成二笑了笑说:“你能去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袁氶刚没有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多半是顾虑你身体,还有你和成觉大师的关系。” “成觉大师是为了咱们荣吉而死,到时候荣吉本部会有几个老家伙过去,这可比小狐狸师父弓一刨前辈死的时候场面大的多,肯定会有不少人对你指手画脚,甚至给你按一个欺世盗名罪名,不让你去,也是照顾你的情绪。” 我笑了笑说:“我要是不去,问题就大了,名声不名声的,其实不重要,我就是想去送成觉大师一程。” 李成二点头说:“那好,我过去之后,成傆大师给你留个位置,你不用太早去,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到就行。” 我点头“嗯”了一声。 成觉大师入葬龙山寺,恐怕也会起风波吧,荣吉那么多人去龙山寺,我可不认为他们只是去送行,说不定另有所图。 包括袁氶刚不告诉我,应该不只是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和情绪,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儿不想让我参与进去。 而他们不想让我参与的事儿,给我带来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正文 第320章 危山 第320章 危山 李成二出门之后,我心中一直挂念着龙山寺那边的情况,在家里也就坐卧不安。 我试探性地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有关龙山寺那边的情况,袁氶刚听到我的询问,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了一句:“不瞒你说,这次给成觉大师送行,就连天字列九家的当家人都没有资格参加,除了龙山寺的僧众,就只有我,还有我们荣吉本部的几个老怪物。” “小禹,你虽然是荣吉的大朝奉,可你也知道,你的处境其实很尴尬,当初我让位子给你的时候,就没有经过那些老怪物的同意,再加上宗叔叔之前把长眠棺输给了徐坤,让本部的几个老怪物对你们宗家本来就不满,所以你的大朝奉称号,其实本部的认可度很低。” “这次昆仑废墟的事儿,我之所以默认你去,就是想要让你涨一些资历,你也不负众望,狠狠打了那些老家伙的脸,可那些老家伙却不会如此情愿的认输,江湖上说你欺世盗名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受到那些老家伙的指使的。” “在他们心中荣吉大朝奉,应该只有我这样的老头子才有资格担任,而你还太嫩了,所以他们在拼命的打压你,甚至是毁掉你。” 我疑惑道:“毁掉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袁氶刚继续说:“宗叔叔,哦,就是你爷爷宗延平前辈,你知道他在十多年前为什么忽然辞去荣吉大朝奉的职位吗?” 我说:“因为您的父亲的袁昇,他也是我爷爷的师兄,当年去昆仑废墟,我爷爷被剪影剪掉了一丝魂魄,而您的父亲则是直接战死昆仑废墟。” “我爷爷因为自责,然后辞去了荣吉大朝奉的职位。”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唉”的叹了口气说:“不尽然,宗叔叔辞职,很大程度是受到了本部那几个老怪物联手给的压力,因为我父亲战死,责任一股脑压在了宗叔叔的身上,宗叔叔实在没有办法才离任,把大朝奉的职务让给了我。” “说到这里,我要跟你说一下,其实在洛千秋之前,荣吉大朝奉在荣吉的权力是说一不二的,可洛千秋死后,柳生愁代理大朝奉,为柳家牟利,险些毁了荣吉数千年基业,后来洪月屠夺回了大朝奉的位置,开始重振荣吉。” “当初都道是洪月屠天资聪明,挑战并击败了柳生愁,进而夺回大朝奉的位子,可常人却不知道洪月屠之所以能够夺回荣吉,还靠了几个荣吉本部长老的支持,那个时候,那几位长老的确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才能让荣吉重新凝聚。” “洪月屠为了感恩,也是给了那几个老家伙足够的尊重和权力,而给他们的权力中有一项便是可以监管和弹劾荣吉大朝奉,这也为后面的很多事情埋下了伏笔。” “洪月屠死后,张合一也就是我父亲和你爷爷的师父上任,张合一上任后,本来想要大刀阔斧地恢复荣吉往日荣光,可他发现,他做很多的事情,都要受到那几位长老的掣肘,很多好的策略,都会因为那些长老的干预而变了味。” “最终,张合一师祖只能含恨而终。” “到了你爷爷的时候,因为徐坤的缘故,让荣吉险些陷入分裂,你爷爷可以说力挽狂澜才挫败了徐坤,据我所知,徐坤之所以能够兴风作浪,完全是靠着荣吉背后那几个老家伙的帮助,当年,张合一师祖扶持你爷爷上位,而那几个老家伙则是暗中扶持徐坤。” “你爷爷上位之后,自然不会给那些老家伙好脸色,因为你爷爷的态度强硬,加上实力也强,愣是压制住了那些老家伙,让他们在荣吉的话语权减少,荣吉开始恢复元气。” “可惜后来因为我父亲的事儿,连累了你爷爷,让那几个老家伙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再之后,荣吉大朝奉的权柄就落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修为和能力都一般,勉强能够守住荣吉的基业,可让我重振荣吉,我却是做不到的,单是守着这份基业,我都渐渐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了。” “特别是近些年,咱们荣吉的那几个老家伙,又开始和徐坤勾结了起来,徐坤之前回省城,赢了你爷爷,其中怕也是有那几个老家伙暗中帮忙,否则你爷爷绝对不会输掉长眠棺。” “你爷爷在省城的时候,还能在背后帮我,可现在你爷爷连省城都待不下去了,我的日子就更难了。” “而那些老家伙更是步步紧逼,想要削减荣吉大朝奉的权力,我思来想去,决定来一手偷梁换柱,暂时拖住他们的步伐。” “那便是让你去做荣吉的大朝奉。” “你父亲宗子明,当世最强的大天师,爷爷宗延平,前任荣吉大朝奉,也是公认的当世九大天师之一。” “有这两个大天师背景的你,一旦坐上了荣吉大朝奉的位置,那几个老怪物就不敢贸然动你。” “你父亲和你爷爷关系不睦,不会因为荣吉的事儿为难那几个老家伙,可你就不同了,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后人,若是那几个老家伙敢为难你,那就要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宗子明的怒火了。” “更何况还有你爷爷宗延平,他本来就是能够限制那几个老家伙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你爷爷只要回来,在荣吉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我在电话这头儿拼命的点头,然后这才想起自己在打电话,便“嗯”了一声。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继续说:“你做了大朝奉之后,一切都在按照我所预想的发展,可我却没想到成觉大师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昆仑废墟,而且当时竟然只有你在场。” “本来想要给你的名声,却有可能没有第三人在场,而变成了对你的负面影响。” “今晚成觉大师入葬龙山寺,如果你到场,你肯定会看到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免不了对你当场发难,你怕是承受不来的,我便没有告诉你。” “可如果你不来,那是因为你重病在床,没有办法来到现场,那些老家伙也没有办法当场说你什么,而我也能硬着头皮,并且在不顾及你的情况下,反击他们。” 我这才知道袁氶刚的用心良苦。 我许久没有说话。 袁氶刚却继续说:“其实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我不让你来,还有第二个原因。” 我问是什么。 袁氶刚说:“那些老家伙今晚可能会对成觉大师的遗骨动手,若是他们真出了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龙山寺将会有一场恶战,而这也是荣吉的灾难一战。” 听闻此言,我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我实在没想到威震江湖的荣吉,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摇摇欲坠。 荣吉如果团结一致,那便势不可挡。 可荣吉一旦决裂,那天字列九家很可能纷纷宣布脱离,地字列家族就更加难说了。 荣吉的地位恐怕一落千丈,甚至消失在江湖之中。 想着这些,我不禁头皮发麻。 本来自己这个荣吉大朝奉,站在高山之巅。 却没想到这座高山其实早就摇摇欲坠了,一旦崩塌,站在最顶端的我,会是摔的最惨,最狠的那个。 见我不说话,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继续说:“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儿是瞒不住你的,毕竟成傆大师和李成二的关系不浅,通过李成二还是会传到你的耳朵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今晚龙山寺,要不要来,就全凭你的决断了,你不来,我替你顶着,你若来了,我给你兜底。” 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了。 又沉默了几秒,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袁叔叔,我会去的,面对那些那家伙,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另外,成觉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任何人打他遗骨的主意。” “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 袁氶刚那边“嗯”了一声继续说:“好,不过你不用太早过来,稍晚一些来。” 我也是道了一声:“好!” 挂断了袁氶刚的电话,我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蒋苏亚此时就过来问我:“看来你晚上是要去龙山寺了,我给你准备一下,要不要叫上一些人?” 我摇头说:“不用了,让十三和小狐狸陪着我去就行了,李成二和夏薇至应该已经往那边赶了。” 蒋苏亚立刻说:“不行,这次我也要去,我家族的人不让我出省城,这次好不容易不用出省城也能陪着你了,你可别想再丢下我。” 蒋苏亚的态度很坚决。 我便点了点头说:“好吧,不过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儿,你可别强出头。” 蒋苏亚点头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就在你身边乖乖地待着。”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弓泽狐也是从典当行那边回来了,邵怡的话,一直在别墅这边待着。 而我也是把要去龙山寺的事儿,说了,两个人非去不可。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钟,我就坐着不知道蒋苏亚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轮椅出了门。 毕竟我这个时候走动太不方便了。 我们做的是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兰晓月开车。 至于兰晓月,听闻我们都要去龙山寺,也是一定要跟过来,她是冲着李成二去的,我劝说不住,也就只能让她跟着了。 兰晓月平时很听话,可一旦为了一些事执着起来,那便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的。 而我知道,这些事儿肯定和李成二有关。 我们一行人,向着西山的龙山寺进发了…… 正文 第321章 争骨 第321章 争骨 夜里省城的车并不多,兰晓月开的也比较快,我们来到龙山寺脚下的时候才晚上的十一点多。 山下的警卫处和售票处都亮着灯,不过里面坐着的却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是袁叔叔安排过来的人。 我们的车子刚到这边就被拦下了,他们不认识兰晓月,就告诉我们,晚上山上是不能上游客的,让我们赶紧离开。 我摇下车窗,问他们认不认得我。 几个人看了看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位就道了一句:“宗大朝奉,您也来了,我这就给您开门。” 果然,这些人是认得我的。 而我则是叫不上他们的名字,这些人作为荣吉本部的人,肯定是看过我的照片的。 这些人放行后,我们便开着车上山去了。 我们一路来到了龙山寺门前的停车场,这里已经停满了车子,不过寺庙的门口还站着两个冻的打哆嗦的小和尚,他们一边往手上哈气取暖,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们找了一个空位把车子停下,然后在弓泽狐和邵怡的帮助下,我也下了车坐在了轮椅上。 蒋苏亚推着我,我们一行人便往寺庙的门口走去。 那个门是寺庙的侧面的小门,正门紧闭着,门口关着两盏白灯笼。 见我们走过来,其中一个小和尚就拦下我们,问我们找谁。 不等我们回答,袁木孚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着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其中一个和尚说:“师父,这也是我们的人,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小和尚双手合十,这才放我们进了门。 袁木孚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我则是缓缓道了一句:“今晚是给成觉大师送行,我又怎能不来呢?” 说话的时候,我摸了摸怀里抱着的小香猪,而小香猪也是“哼哼”了两声,毕竟它和成觉大师也是并肩战斗过的。 看了看我怀里抱着的小香猪,袁木孚又说了一句:“那几个老家伙可不好说话,一会儿看到他们,你自己小心应对着。” 我点了点头。 袁木孚继续说:“咱们步子放慢一点,我给你说说里面的情况。” 我们统一放慢了脚步,我也是把整个寺庙搂了一眼,这个院子也是亮着的,旁边的屋檐下,树木上都挂满了白布,每隔一段都有一盏白灯笼。 路过几个庙房的门口,就发现里面的佛像前面都有新添的香烛。 有的庙房还有和尚盘坐在佛像前的蒲团诵念经文,还有阵阵木鱼的声音传出,悠匿而又静远。 袁木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术便开始说道:“先说里面的那几位咱们荣吉的长老们,从长到次分别为,裴世芳,刘世陆,郭世礼,裘世章,马世林。” “这几个人掌管了咱们荣吉本部一多半的势力,说话的份量很足。” “除了他们之外,小十三的师父,邵元培前辈也已经在里面了,他应该是站在你这边的。” “李成二、夏薇至也在,不过他们都说不上话。” “再者就是成觉大师和我父亲了。” 听到这里,我就说:“这阵仗也没有多大啊,没多少人。” 袁木孚就说:“阵仗不是以人数来定的,我刚才说的那几个人,都是六段天师,每一个都是距离大天师只差一步的狠角色,而且都是活了快两百岁的主儿,一个个人儿精。” 我点了点头。 袁木孚继续说:“还有一些事儿,我父亲在电话里没有向你说明,他让我当面给你讲一下。” 我再点头,然后摸了摸手中的小香猪。 袁木孚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继续说:“成觉大师临死的时候已经修得了罗汉仙身对吧?” 我点头。 袁木孚有些紧张地说道:“葛西安等X小组的人将成觉大师的仙身烧了之后,除了一些遗骨和骨灰外,还有一颗金舍利子。” “所以,咱们荣吉的那五个老怪物,来抢的并不是成觉大师的遗骨,而是那颗金舍利,那东西可能是灵宝级别的,甚至可能是修的仙身的路引子。” “龙山寺虽然算是成觉大师的师门,可终究实力较弱,若是将金舍利放在这里,就算没有荣吉的那几个老怪物来抢,也会有其他的江湖人士惦记。”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你和袁叔叔也是同意带走金舍利的吗?” 袁木孚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说:“当然,不是交给那几个老家伙,而是由我父亲代为保管。” 我问袁木孚:“成傆大师什么态度?” 袁木孚说:“成傆大师希望金舍利和成觉大师的遗骨、骨灰一起入葬。” 我点了点头没有表态。 袁木孚也没有催促我。 我们继续往院子里面走,很快就走到了挂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处,往里面走还有几间庙房,庙门都是开着的,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还有阵阵梵音从里面传出来。 门口旁边还摆放着菊花、以及带着挽联的花圈。 我这才想到自己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有带。 袁木孚指了指那边说:“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来,我们也会替你送的,你毕竟才是我们荣吉的代表。” 我这就放心了。 来到最大的庙房前,我就发现成傆大师带着十多个僧众正在诵念经文,而袁氶刚、邵元培,以及几个穿着黑色长褂的老者站在门口等着。 袁氶刚自己站在一边,邵元培站在台阶下,而那几个穿着黑色长褂的老者则是聚在一起。 那几个老家伙穿着长褂,头上戴着清朝的标志性帽子,六合同一帽,那帽子也叫小帽,便帽,或者是秋帽,瓜皮帽等等。 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是几个老顽固,得亏他们没有留着辫子,不然就更像了。 李成二、夏薇至并不在这边。 见我们过来,袁氶刚、邵元培就对着我们点头,这么严肃的场合,不适合开口说话。 那几个老家伙则是全部对着我露出阴邪的笑容,很显然,他们是期盼着我出现,然后在这里给我难堪,甚至是罢免我荣吉大朝奉的位置。 邵怡看到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心,她跑到邵元培的旁边,在邵元培的身上抱了一下。 邵元培摸了摸邵怡的脑袋,然后指了指我那边,显然是让她到我身边安静地待着。 邵怡也是点头回到我身边。 袁氶刚走下台阶来到我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果然,你还是来了。” 我点了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李成二、夏薇至他们和成傆大师都有一些关系,两个人在庙房里面陪着诵经祈福。” 我说怎么看不着他们,原来是在庙房里面。 庙房房门位置露出的几个人中并没有他俩,他们应该是在门外看不到的边角处。 这个时候,庙房内的木鱼声音停了下来,我就看到成傆大师在佛像前缓缓起身,然后其他的僧人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接着成傆大师便转身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他对着我“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夏天的时候,我见过成傆大师,那会儿我看着他还很精神,可这次见,却发现成就大师好像苍老了不少,就连眉毛也有一些变成了白色,他的样子比夏天的时候沧桑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成傆大师的模样,我心中不禁有些感伤。 走到我的身边,成傆大师就说了一句:“我师兄死之前,只有你在身边对吗?” 我点头。 成傆大师又问我:“可否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我听一下。” 我点了点头。 成傆大师亲自过来要帮我抬轮椅。 此时李成二,以及夏薇至赶紧跑过来,然后给我抬了上去,然后再抬过庙房的门槛,将我推进了庙房的里面。 刚才诵经的僧人留在门外,而之前站在门外的大人物们一一进了庙房。 等着所有人都进去后,袁木孚还把庙房的门给关上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把当日我和成觉大师进入石洞后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特别是成觉大师诵念的那句禅语:“我佛入我命,我命入吾身,吾身世间行,终了还世尘。 我欲脱尘俗,尘俗加吾身,休得千万佛,末了斩祸根。 了了此生佛,来世一清尘……”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成傆大师就“阿弥陀佛”了一声说:“果然,我师兄他早早就做好了献出自己性命的准备,清贫苦僧,却胜过万千庙堂,等我师兄的骨灰到了,我就在后山给他开了一座清尘庙,将他的骨灰、遗骨,以及那颗金舍利一并供奉,而我将化为守庙小僧,以守终老。” 等我把故事讲完的时候,成傆大师再次阿弥陀佛了一声。 不等我说什么,那五个老怪物中,忽然有一个站出来说:“成傆大师,你实力不错,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守好那颗金舍利吧,我觉得还是应该由我们荣吉代管。” “刚才你也听宗禹那个小子说了,成傆大师,是我们荣吉曾经的大朝奉,成致文的后人,他的遗骨交给我们,也算是合乎情理。” 成傆大师只说了一句:“那是我师兄!” 显然不同意那人的说法。 就在他们要继续争执的时候,袁氶刚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就说:“成觉大师的骨灰到山下了!” 正文 第322章 归山 第322章 归山 听到袁氶刚的话,正要争执的几个荣吉长老也是闭上了嘴,接着一众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这次大家没有走侧门,而是往龙山寺的正门走去。 门口的僧人也是在成傆大师的安排下,先去把正门给打开了。 等我们来到正门口的时候,大门已经开的很展,旁边站着十几个僧人,为首的两个手持木鱼敲个不停。 “嗒嗒嗒……” 木鱼的声音,以及那些僧人诵念经文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奔驰SUV就开到了门口,车门打开,岳心怡一身黑衣先跳下车,然后去开另一边的门,车门打开后,她撑起一把伞,然后葛西安抱着一个长一尺半,高九寸有余的箱子,同样葛西安也穿了一身的黑。 看到那口箱子,成傆大师身体一歪,不由跄踉了一下,幸好旁边的小和尚眼疾手快给扶住了,并问候了一句:“师父,您没事儿吧?” 成傆大师摇摇头,眼眶已经湿润了。 我坐在轮椅上,心里一阵悲凉,鼻子也是跟着一酸,眼睛大概也是红了。 蒋苏亚站在我身后,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我。 小香猪这个时候也没有睡了,它坐在我的腿上,看着箱子那边也是发出两声“哼哼”,这两声也透着一丝伤感。 邵元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荣吉的那几个老怪物,也是全部默默地先鞠了一躬,不过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是伤感,而是贪婪。 葛西安下车之后,缓缓向庙门这边走来。 成傆大师在自己徒弟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成傆大师和葛西安在门口碰上,葛西安没有迈步进来,而是将手中的箱子递给成傆大师说:“大师,您师兄的骨灰,以及遗骨,还有金舍利,都在里面。” 成傆大师点了点头,然后接过箱子说了一句:“师兄,我来接你回山。” 成傆大师接过了箱子,便转头往寺庙深处走,葛西安,岳心怡也是跟了上来。 等着X小组的人进来了,门口的僧人也是把大门重新关了起来,为首的两个将手中木鱼敲击的节奏就快了许多。 这寺中的梵音也透着一丝的伤感。 蒋苏亚推着我往里走,大概是受到周围气氛的感染,她也是轻生抽泣了起来。 到了之前成傆大师诵念经文的庙房前面,成傆大师就说:“宗大朝奉,和荣吉的御四家跟着进来,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葛西安葛施主,你们也进来,其他人烦请在庙房外等候。” 此时人群中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怎么我荣吉长老裴世芳也没有资格进去吗?” 不等成傆大师说话,我便带着一腔怒火道:“裴前辈,我敬你年岁大,称呼你一声前辈,在荣吉,我才是荣吉的大朝奉,你得听我的,在龙山寺,成傆大师是住持,方丈,而你不过一个外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如果不想被赶出去,闭上你的嘴。” 裴世芳怒道:“放肆!” 可他话音刚出口,小香猪就从我的腿上跳下来直接蹦到裴世芳的面前,然后一身煞气就散发出来,周身的猪毛也是支棱了起来,好像是一根根的钢针。 我看的出来,无损兽是生气了,如果裴世芳再敢多说一句,它肯定会变出原型来。 裴世芳虽然是六段天师,可看到无损兽的气势,也是有点胆怯了,咽了一下口水向后退了一步。 小香猪这才缓缓走回我身边,重新跳到我的腿上。 我摸了摸小香猪的脑袋,它便俯身睡下了。 这一幕让荣吉的几个老家伙大开眼界,寺庙里的那些僧众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众人不说话了,我就对旁边的李成二和夏薇至说:“抬我上台阶。” 两个人也是立刻照做。 李成二小声道了一句:“宗老板,你刚才帅炸了。”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他就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打了一下。 毕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进了庙房,我回头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她就和兰晓月站到了一起,岳心怡也是走了过去,然后和蒋苏亚打了一个招呼。 我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因为庙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成傆大师把装有成觉大师骨灰,遗骨和金舍利的箱子放到佛像的前面,然后恭敬地行了一个佛礼,才转身对我们这些外人说:“各位能来我师兄的入山大法事,我心中倍感欣慰,也很是荣幸。” “宗大朝奉,代表荣吉,当今江湖最大实力的领头人,国医圣手邵元培,你代表江湖荣誉至高成就之人,声名远播;葛施主更不用说了,你是官家的人,身为X小组的组长,江湖地位不言而喻。” “我今天想请各位来做个见证,让我师兄的一切都可以顺利如山,而不是将某一部分交给谁保管。” 说着话,成傆大师先看向了我:“宗大朝奉,先说你们荣吉,那几个大长老目的很明白,他们的心思是歪的,我是万万不能把我师兄的金舍利交给那些人的。” “再说袁氶刚袁施主,他虽然是站在我的层面上考虑的,可我仍旧不能答应他,我师兄金舍利如果不能和我师兄的骨灰、遗骨在一起,那我师兄下一世转生,就结不了佛缘,我师兄上一世的功德也会被人窃取,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您,宗大朝奉,我想知道你的态度,毕竟你才是最能代表荣吉的那个人。” 我说:“荣吉支持成觉大师全身归山,不会打金舍利的主意。” 成傆大师点了点头,眼神中全是感激。 接着成傆大师看向邵元培。 邵元培直接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支持成觉大师全身入山,另外,我也会选择龙山寺常驻,我这一生漂泊,如今老了,是时候找个地方安身了,这龙山寺正合适。” 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邵元培是要帮着成傆大师守山,这样的话,除了天下那几个大天师,寻常人是根本打不了龙山寺的主意的。 就算是大天师,面对邵元培前辈,怕也是要掂量一下。 听到邵元培的话,成傆大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声,眼神中全是感激。 接着成傆大师又看了看葛西安问:“葛施主,您的态度呢?” 葛西安立刻道:“我们这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成觉大师全身而归,就是我们X小组的态度,我们X小组也会派一组人驻守龙山寺,当然是轮换的。” 成傆大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声。 有了邵元培前辈坐镇,X小组做保,那这天下怕就更没有人敢打成觉大师的主意了,哪怕是荣吉的那几个老家伙了。 说完了这些,成傆大师就指了指旁边,让我们站到一边。 而他则是带着一众僧人开始诵念经文。 过了半个小时,诵经才结束。 成傆大师起身,然后对我们说:“明日我会亲自到后山选一个地方给我师兄,今天的法事就到这里,各位可以自行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门口那几个荣吉的长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裴世芳更是大声说:“金舍利的事儿,你们商量的怎样了。” 成觉大师就把我们刚才在里面的决定说了一遍。 邵元培和葛西安同时点头。 见状以裴世芳为首的几个荣吉长老就知道他们已经无力逆转了。 袁氶刚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好像也是比较的满意。 此时我就说了一句:“好了,大家都散了,今天的事儿,到这里便结束了。” 本来以为裴世芳会死心,没想到他又说了一句:“这事儿,还不能结束,成觉大师入山的事儿,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那我们先不说这个,来说说另一件和成觉大师有关,也和宗大朝奉有关的事儿,今日江湖上,流传宗大朝奉和成觉大师一起击败甲级祸根胎的事儿,而成觉大师圆寂,您却平安归来,这可有点不合理。” “要知道,宗大朝奉,你可以说连气脉都没有开的。” “你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的表现我们也是有目共睹,虽然你表现突出,可我不认为你有和甲级祸根胎较量的实力。” “所以,我怀疑江湖传言,是你一手捏造,你是想要欺世盗名。” “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要在这里罢黜你荣吉大朝奉的位子。” 我不禁冷笑道:“罢黜我,你可想好了再说!” 裴世芳说出罢黜我的时候,也是有些后悔,旁边另外几个老家伙也是有被吓到,大概是裴世芳说的顺嘴,一不小心给说出秃噜了。 罢黜荣吉大朝奉,这可不是小事。 袁氶刚在旁边更是道了一句:“裴老,您莫要玩笑!” 裴世芳此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便理直气壮地又说了一句:“绝非玩笑。” 葛西安此时皱了皱眉头,眼神复杂的变换了几下。 我看的出来,葛西安不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他只是一个看客,若是荣吉换了新的大朝奉,他明天就会和新的大朝奉合作。 岳心怡那边更是夸张,她露出一脸兴奋且八卦的表情。 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啊。 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和邵怡则是全部守在我身边,李成二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我们御四家被选定的人,一生只跟一个人,你若是做不了荣吉的大朝奉,我们就跟着你外面野去。” “之前说那些,你不合格就放弃你什么的,全是唬你的。” 其他人也是点了点头。 蒋苏亚也是只能站到我这边说:“若是宗禹做不了荣吉大朝奉,那我们蒋家便退出荣吉天字列!” 这一下,裴世芳更加骑虎难下了,天字列家族毕竟是荣吉的核心力量之一,是不容随便动摇的。 袁氶刚此时也站出来说:“我们袁家作为荣吉大掌柜,无条件站在宗禹这边。”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宣布一件事儿,以后我们荣吉掌柜所有的权力都交还给宗禹这个荣吉大朝奉,荣吉将不再设大掌柜一职。” 裴世芳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另外四个老家伙,也是知道,这件事儿闹的有些无法收场了。 正文 第323章 暂安 第323章 暂安 袁氶刚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裴世芳几个老家伙顿时眉头横皱,神色之间皆显怒火。 不等裴世芳等人说什么,袁氶刚又说:“本来大掌柜这个职位就是虚设的,在张合一师爷之前,从来都没有这个职位。” “如今也是时候去掉这个职位了。” 说罢,袁氶刚双目直勾勾地看向裴世芳。 裴世芳等人的长老席位,也是洪月屠当时为了对抗柳家设置的,柳家的势力早不如从前,所以袁氶刚就在提醒那些老家伙,荣吉的长老席也该撤掉了。 听到袁氶刚的话,裴世芳身后站出另一个戴着六合同一小帽的老者走上前道:“大掌柜的职位是宗延平设置的,他和你父亲袁昇,一个大朝奉,一个大掌柜,共同治理荣吉,荣吉才恢复了元气,如今宗禹刚当上荣吉的大朝奉,你就撇掉荣吉的大掌柜一职,岂不是把担子全部交给了宗禹一个人了?” “大掌柜的职位,你要卸任,也不是这个时候,你要还权给宗禹也不是现在。” 袁氶刚冷笑道:“刚才你们不是说要罢免宗禹吗,我只能舍身护他。” 这个老者又道:“我们罢免宗禹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他欺世盗名,可现在看来成觉大师的师弟,都认可了宗禹,宗大朝奉,那就说明宗大朝奉欺世盗名的罪责是假,罢免一说,就无从谈起了。” “刚才裴大哥说的有点急,也是因为宗禹名声就是荣吉的名声,这才怒不择言,并非真的要罢免宗大朝奉。” 说着这位老者转头看了看裴世芳道:“裴大哥,您说,是吧?” 裴世芳还是拉不下脸。 这位老者又俯身到裴世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裴世芳这才道:“没错,如果宗禹那小子并无欺世盗名之罪责,罢免一说,便无从谈起。” 我看了看弓泽狐,他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俯身到我耳边道:“刚才那位老者对裴世芳说,‘宗禹不仅有蒋家、袁家的支持,还有宗延平众多旧部的扶持,宗子明大天师的明保,还有和宗子明关系甚好的帝都东方家也是十分的亲近,罢免宗禹,时机未到’。” 叙述完这些,弓泽狐就起身站回自己的位置。 弓泽狐的声音很小,那些老家伙是不知道我们这边都说了什么的。 听到裴世芳的话,袁氶刚也知道已经帮我度过了这一关,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道:“大掌柜的位置,我可以先坐着,不过众多的权力,我会有条不紊地交还给宗禹,而且我这里表明一点,以后宗禹在荣吉的位置,在我之上。” 这个表态至关重要。 我之前虽然是荣吉的大朝奉,可明眼都清楚,在荣吉,真正当家的人,还是袁氶刚。 今天有了袁氶刚的表态,我在荣吉的处境就会好上很多。 而我这边也是清楚,如今江湖局势动荡,荣吉易安不易乱,那几个老家伙我还需要忍他们一段时日。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既然和几位长老是误会,那便无需争执了。” 说罢,我对着成傆大师拱了拱手说:“让大师见笑了,扰了佛门的清净,还请见谅。” 成傆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自然不会怪责。 接下来,我们便分批离开了龙山寺。 那几个老家伙闹的尴尬太多,最先乘车离开,而后是葛西安和岳心怡。 在临走的时候,岳心怡还发神经走到我的轮椅前俯身给了我一个拥抱,脸颊都和我贴在了一起,还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快点好起来哦,我还等着和你再次出任务呢。” 我不禁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看蒋苏亚,她的表情大方,并无什么吃醋的迹象。 说罢这些,岳心怡对着我摆摆手就离开了。 而后才是袁氶刚、袁木孚等人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未对我多说什么,袁氶刚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 我也是大概猜到了,以前我没有和那些老家伙接触过,他们有什么都是冲着袁氶刚去的,我和他们并没有直接的矛盾,他们也不会直接针对我。 如今我们见了面,梁子也结下了,以后那些老家伙肯定会在荣吉给我穿小鞋。 袁木孚则是对着我耸了耸肩,表示他很无奈,也帮不了什么。 等着所有人都相继离开了,我就看了看成傆大师和邵元培道:“那日后成觉大师就拜托二位了。” 成傆大师和邵元培同时对着我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邵怡也是问了邵元培一句:“师父,我以后可以经常来这边看你吗?” 邵元培点头说:“我又不是坐牢,你要是有空了,随时可以来看我。” 成傆大师也说:“我这山门随时为宗大朝奉,还有你们御四家敞开着。” 下山的时候,李成二来开车,兰晓月左副驾驶不敢多说什么,大概是担心李成二生气。 李成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对兰晓月说了一句:“以后这种有麻烦的地方,特别是大人物多的地方,你还是少露面,毕竟你的身份特殊,你也知道,你们寨子的人已经来了省城,他们现在没找上门,多半还是因为没有打听到你的住处,若是找到了,那我们清净的生活就要没了。” 兰晓月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不禁有一个预感,那就是兰晓月身上的秘密,要解开了,包括她背后那个神秘的滇地苗寨。 回到别墅这边,车子停在门口,弓泽狐给我搬轮椅,李成二、夏薇至则是扶我下车,坐到轮椅上,我们便闲谈着往别墅里面进。 可我们刚来到门口,兰晓月掏出钥匙正要准备开门的时候,她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啪”的一声甩开了锁子。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我下意识问她怎么了。 她就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然后对着锁子那边照了照,我顿时发现一个黑糊糊的线条状的东西从锁孔中钻出来。 它的样子像是一条水蛭。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什么水蛭,更何况还是从我们的锁孔里钻出来的…… 不等我细问,兰晓月就说:“是我们寨子的蛊,不过这种蛊虫很普通,就是吸血蛊的一种,毒性不强,看来这东西是警告用的……” 兰晓月越说声音越小。 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李成二早就来到了兰晓月的身边,他一手揽着兰晓月的肩膀,一手抓着兰晓月有些在抖的手说:“放心好了,有我在,什么事儿也不会有的,当初我能把你从寨子里面带出来,今日我就能够保你安全,也不看看我是谁。” 兰晓月忽然一笑说:“你是我二哥。” 李成二也是笑了笑。 显然这个特殊的称呼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二哥”这个称呼的确给了兰晓月不小的安全感。 说话的时候,邵怡已经走了过去,她拿出一根银针,刺在“水蛭”虫的身上,然后将其塞进自己的一个玉瓶中说:“这东西应该可以入药。” 兰晓月笑了笑说:“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弄很多,那种吸血蛊培育起来并不是很难。” 邵怡也是说道:“那太好了。” 接下来我们才开锁进门,为了保险起见,兰晓月和御四家把整栋别墅里里外外检查了十多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我们才放心地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回到我们的房间,蒋苏亚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等着我们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三点多钟了。 这一夜我睡的很熟,我还做了一个长长梦,在梦里我梦到了昆仑废墟的赝品“宗子明”,还梦到了那个神秘的昆仑废墟的城隍庙,还有成觉大师。 梦很乱,没有太多的情节,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在我的梦境里闪烁,他们看似都有关系,可串联在一起,又让觉得毫不相干。 等着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我出了一身的汗,身子的被褥都被打湿了一大片,若不是那湿掉的地方,在我后背处,让人看了,还以为我尿床了呢。 我醒来的时候,蒋苏亚正在给我擦额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一阵炸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脑袋瓜子里面钻出来似的。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蒋苏亚吓了一跳,赶紧去喊邵怡过来。 等着邵怡跑过来的时候,我的头疼已经停止了,我就笑着说:“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邵怡抓住我的手一边号脉一边说:“你在昆仑废墟受伤较多,八寒地狱,伤的神,那蚁蛇的石洞中,你伤的是胫骨,马虎不得。” 蒋苏亚也是点头。 过了一会儿邵怡就说:“宗禹哥哥,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气息顺畅了不少?” 我仔细体会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是有点。” 邵怡立刻说:“你胸部以上的气脉,虽然整体上是畅通的,可在畅通的结构里面,还有几个小的阻塞点,现在那些阻塞点好像全部消失了。” 我笑道:“难不成我睡梦中修行了一通?” 邵怡摇了摇头说:“应该和你体内存的一些气有关系,一些原本属于你的气。” 我疑惑道:“难不成是成觉大师的罗汉仙身残留下来的仙佛气息?” 邵怡摇头说:“不太像,你体内的气息好像更加残暴一些,甚至有些嗜杀……” 正文 第324章 戒指 第324章 戒指 嗜杀? 听到这两个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枯骨祸根胎,吴起已经被杀了,剩下就只有被我右手吸入体内的田氏了。 想到这里我就脱口而出:“田氏?” 大家都听过我讲过祸根胎的事情,知道田氏的身份,蒋苏亚诧异道:“田氏的魂魄在你体内作祟吗?” 我摇了摇头说:“虽然我至今还搞不清楚右手修罗的用法和具体的功效,可我却能肯定,被我修罗收复的田氏是不可能在我体内作祟的。” 邵怡在旁边也是点了点头说:“的确,绝对不可能是祸根胎作祟,宗禹哥哥体内的那股气虽然嗜杀,可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就好像是一匹栓了缰绳的烈马,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抓着缰绳,让那烈马只能按照大手的命令行事。” “当然,如果缰绳断了,那烈马就会变成一批野马!” 我听懂了邵怡的意思,就说道:“你的意思,我体内的那股力量是被控制着的?” 邵怡点头说:“没错,那股力量被控制着打通你胸部以上几个气脉的阻塞点。” “它是在帮你!”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可能是我的右手修罗在帮我。” 邵怡也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按照你目前全身的情况来看,你体内的气脉阻塞点已经通了百分之二十点五了。” 我笑道:“你这还有零有整的。” 邵怡严肃道:“我说的自然是很精确的,我是根据你通的气脉点,还有总的气脉点,计算后得出的数据。” 蒋苏亚此时也说:“小十三平时最为严谨了,你还取笑她,快给十三妹妹赔不是。” 我连连摆手说“抱歉”。 邵怡说了一句“没关系”,然后微微愣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伤势恢复比我预期的慢,特别是你腿上的几处伤,有些反复发作的意思,虽然目前还在控制范围内,可如此反复会让你的气脉阻塞变得更为严重,对你日后的修行极其不利。” 我有点担心道:“那我双腿不会废掉吧?” 邵怡说:“那到不至于。” 此时听闻蒋苏亚刚才呼喊,闻讯而来的李成二就在门口说道:“宗老板,你怕什么,大不了截肢,你看看人家四大名铺的无情,不也是因为腿部的经脉受损,坏的腿吗,人家坐着轮椅照样厉害的一批!” 我瞅着李成二笑骂了一句:“截你妹的肢啊!” 李成二摆摆手笑道:“看你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我就起床吃药、吃饭,而后我们便出了门。 很久没有去典当行那边了,我准备去那边看看。 跟我一起去的有蒋苏亚、邵怡,至于弓泽狐,早早就过去了。 李成二、夏薇至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我也没多问。 至于兰晓月,她现在和李成二形影不离,我也是比较放心的。 来到典当行这边的时候,弓泽狐正穿着保安的衣服站在门口,十分敬业的样子。 见我过来,他连忙走下台阶帮着蒋苏亚和邵怡给我抬轮椅。 吴秀秀见我过来,也是匆忙从柜台里面跑出来,见我是被轮椅推着过来的,她就诧异道:“师父,你这是咋了,腿咋了?” 说着,她就蹲下去,开始捏我的双腿,同时还问:“有知觉没?” 我没好气道:“我是受伤了,疼,又不是瘫了,当然有知觉,而且很疼。” 吴秀秀赶紧拿开自己的手说:“你怎么还受伤了,这次遇到的脏东西太厉害了吗?” 我说:“差不多吧,好了,这些事儿,你也就别问了,对了,你最近业务怎样?” 吴秀秀就说:“你不在,我只能做一些自己擅长的,什么房产啊、汽车啊,还有几单名包,名表的,张姐都夸我做的不错了。” 我对着吴秀秀也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去柜台里面的意思,就在大厅的休息区沙发坐下,吴秀秀还给弄了一些茶水过来。 至于张丽,我也问了一下,据说是出差了,人并不在省城。 目前这店里就只有吴秀秀和弓泽狐两个人,而这个店里原本的业务员,自从被调到新店之后,这里就没有再添人。 我们正在休息区说话的时候,邵怡的手机就响了。 邵怡的手机平时安静的很,几乎没有人和她联系,这电话一响她还有点不适应,还问我们是谁的手机响了。 我们几个则同时指向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掏出手机说了一句:“还真是我的,是我大师兄打来的。” 说罢,邵怡就接了电话,还打开了免提。 很快仲欠的声音就传来了:“十三,我听说师父最近都在冀地的省城?” 邵怡“嗯”了一声问仲欠:“大师兄,你要过来看师父吗?” 仲欠道:“是的,明天中午到,一方面是见师父,另一方面也有些事儿要求教师父。” 邵怡开心道:“太好了,你怎么过来,坐火车,还是飞机?” 仲欠道:“开车去,我带了不少医家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刀具,过不了安检。” 又说了几句,仲欠就说:“明天我到了直接去龙山寺,你有空的话,咱们去那边聚一下。” 邵怡欣然同意。 挂了电话,邵怡也是开心地跳了一下。 而我心里则是泛起了嘀咕,这个时候仲欠来这边是要做什么呢? 莫不成是为了何薰和何婉的事儿? 如果我没猜错,滇地苗寨的人应该也去了魔都了吧。 正当我心底起疑的时候,门外就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而男人的身边还跟了一个身材高挑的混血美女。 那混血美女穿着一身棕色的风衣,露着大长腿,这大冷天的也不觉得冷。 看了几眼,我就认出了他们。 男人是陆艋,G7会馆的股东之一,我还欠了他一卦没有给他算。 女的也是G7会馆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Dana。 陆艋看到我之后,立刻对着我恭敬笑道:“宗大朝奉,许久不见啊。” 我看着陆艋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陆艋也是一脸诧异:“什么回来了,您最近外出了吗?” 我忽然明白了,陆艋今天过来完全是碰巧。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 陆艋这时候也注意到我坐在轮椅上,便疑惑道:“宗大朝奉,您的腿?” 我说:“扭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今天来,是要让我完成那一卦的吗?” 陆艋摇头说:“不是,我这次来啊,是有其他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陆艋看了看身边的Dana,Dana也是赶紧从随身背的小包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那盒子看起来也就装下一枚戒指的样子。 陆艋拿起盒子直接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枚戒指,不过这枚戒指古朴的很,材质并不是很纯的金,戒指的方面的,里面刻有一个很土的福字,戒指的圈也不是很圆,有些瘪了,寻常的人根本放不进去。 这东西虽然有些年景,但是并不值钱。 正当疑惑陆艋为啥拿着这个东西给我看的时候,Dana就开口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拿在手里掂量一下这个戒指。” 我搓了搓手,然后便把戒指捏了手中。 在我碰到戒指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这东西不普通了。 在戒指上,有肉眼很难观测到的线条,这种线条比头发丝还细,只有上好的工匠才能锻造出来。 我看了看戒指的内侧,里面没有线条,这些线条只分布在戒指的外面。 摸了一会儿我就发现,这些线条好像是某种密码。 见我摸的仔细,陆艋和Dana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 不过他们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焦急。 我摸了一会儿就问陆艋:“这东西,你们从什么地方弄到了,这种做工,就算是我,不拿到手里仔细观摩,也是觉察不到其中的端倪,而你们让我仔细看,就说明你们知道这其中的玄机。” 陆艋赶紧说:“这戒指是不久前一个来我们G7的人留下的,他是黄奕文,黄老板介绍的人,那人去了G7,胡吃海喝一通,还找了Dana陪酒,临走的时候,他说自己可能要死了,就把戒指给了Dana,说是如果一周内他不回来取,就让Dana把戒指送到荣吉典当行来。”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其中的玄机,就是觉得那人让送到荣吉,多半是和荣吉有关系,这才想让宗大朝奉多看几眼。” 原来如此。 陆艋继续问我:“宗大朝奉,这东西是荣吉的吗?” 我摇头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荣吉的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记录着某些类似密码的消息。” “当然,具体是怎样的密码,我还要仔细研究一下。” 陆艋点了点头说:“这戒指不是垃圾的玩意儿我们就放心了,我开始还以为谁搞的恶作剧,让我来恶心宗大朝奉呢。” 我摇头说:“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对了,给你戒指的那个人叫什么?” 说话的时候,我转头看向Dana。 她想了一会儿就说:“姓何,说是从滇地过来,还是一个苗民。” 何姓的苗民? 难不成又和滇地的梦云苗寨有关? 正文 第325章 董门 第325章 董门 听到Dana的口述,我心中不由更加的疑惑,自从我回到省城,除了龙山寺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几乎件件都和梦云苗寨有关系,这个寨子最近异常的活跃啊。 我稍微思考了几秒又问Dana,你还知道其他的信息不? Dana转头看向了陆艋,陆艋赶紧说:“其他的消息真没有了,不过我们通过监控截取了这个人的照片,你看一下。” 说着陆艋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了图库给我看。 这张图倒是比较清晰,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瘦高,脸比较窄,留着一撮小胡子,头发稀疏,还有点谢顶的苗头。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故意往监控的角度看的,为的就是留下这张清晰的脸。 隔着照片,我看不出他脸上的气色,只能通过他面目的结构简单分析了一下他的面相:“他的眉,是交加眉,在相门之中,交加眉是大凶之相,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靠着投机取巧或许能够获得一些小小的成就,可也是这些投机取巧,会给他中年带来巨大的灾祸,中年的时候他,家业败完,累及兄弟姐妹,父母分开两地,可以说是家破人散!”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心里分析的,并没有说出来。 看了一会儿照片,我就让陆艋发到我的微信上来。 陆艋也是立刻点头。 等照片发过来后,我立刻把照片转发给了李成二和兰晓月,他们两个都是去了梦云苗寨的人,我要让他们看一下,是否见过照片中的男人。 至于陆艋这边,他存我这里的那一卦,暂时还不需要我去算,我也没有多留他,他待了一会儿,就带着Dana离开了。 我在等李成二回消息前,也是联系了一下黄奕文,G7的大股东,我想要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有关何姓苗民更多的消息。 我的电话刚打过去,还没有响第二声,黄奕文就接了。 接着便传来他恭敬的声音:“宗大朝奉,您能主动给我打电话,着实让我有点意外,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我便把要问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奕文愣了一下重复道:“何姓的苗民?” “我好像有点印象,他虽然是我介绍到G7消费的,可和我的关系却不是那么好,我是看了蔡徴耀的面子,就是董福楼的那位蔡老板。” 我道:“蔡徴耀的话,我也是很熟,那好,我就不打扰了,我直接打电话问他。” 黄奕文立刻说:“好嘞,宗大朝奉,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对了,您和朋友要是想到G7玩的话,提前告诉我,所有的消费都是免的。” 我对黄奕文说了几声感谢,就挂了电话。 而后,我便联系了蔡徴耀。 他的电话倒是没有那么快接通,响了十几声后,电话才接通,而且那边传来蔡徴耀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好像上气不接下气的。 “宗,宗大朝奉,有,有什么事儿……” 听他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我赶紧问蔡徴耀那边怎么了。 不等蔡徴耀回答,我就听到他那边传来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是信号不好,又好像是受到干扰的样子。 接着我就听到蔡徴耀说:“宗大朝奉,我人在滇地的无量山……” 声音又开始出现“刺啦刺啦”的响动,我根本听不清蔡徴耀的声音。 再接着蔡徴耀的电话就断了,再打,就打不进去了。 又打了几次还是无果,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李成二那边也是打过来微信的视频,他直接问我照片是哪里来的。 我简单说了一下来路,然后问李成二是不是认识。 这个时候李成二把照片对准兰晓月道:“还是让晓月给你们说吧。” 兰晓月看向镜头后就道:“那是我二舅,当初我出逃梦云苗寨,就是受到了他的牵连,听说他和一个外人合谋偷了大祭司的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全家遭了难,我差点就死在寨子里面,幸亏遇到了二哥才把我带出来。” 兰晓月的二舅? 我忽然明白了,或许苗寨的那些人来省城,并不是单纯地冲着兰晓月来的,还有她的舅舅。 兰晓月继续说:“我二舅叫何长居,离开苗寨后据说逃到了北俄之地,然后就没了消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省城露面。” 我问兰晓月:“你知道当年和你二舅合谋偷东西的那个外人是谁吗?” 兰晓月摇头说:“我并不知情,我听说那个人和我二舅合作过之后,就更名改姓,销声匿迹了,不过我隐约记得二舅在出事之前给一个被他称为董三爷的人打过电话。” “我当时还小,只听到了董三爷这个称呼,并未听到其他电话的内容。” 我看着手机镜头不由愣了片刻说:“蔡徴耀和你二舅关系不错,他经营的是董福楼,他明明姓蔡,可酒楼却明明奇妙的叫董福楼? 难不成蔡徴耀就是董三爷?” “也不对啊,我看过蔡徴耀的面相,他的过往可没有如此的复杂。”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基本确定,董三爷和董福楼,以及蔡徴耀肯定有着不浅的联系,要不然蔡徴耀也不会和你二舅关系交好,更不会这个时候去了滇地的无量山。” 李成二和兰晓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李成二忽然说了一句:“宗老板,我觉得我们可能有必要去一趟滇地,不过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要不然这次你就留在省城,我给你请个长假? 这事儿关系到晓月的安慰,不能妥善解决,我寝食难安。” 我则是笑了笑说:“寝食难安,你这成语都用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也别自己去了,咱们一起去,我给袁叔叔联系一下,动用一下荣吉在滇地的力量,让咱们的行动有些保障。” 李成二又问:“可是你的身体?” 我说:“放心好了,有十三跟着呢,没事儿,不过咱们要过了明天再出发,明天十三的大师兄要去一趟龙山寺,十三得过去见个面。” “说不定十三的大师兄,也能带来一些有关梦云苗寨的消息。”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好,蔡徴耀那边呢,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去的晚了,会不会耽误事儿?” 我说:“我看过蔡徴耀的面相,并非短命之人,而且在电话中,他也没有向我求救,听他的语气,应该只是劳累,还有信号不好,他们进山应该是去寻找某些东西去的,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又和李成二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们就挂了电话。 而我这边也是给袁氶刚又打去了电话。 我简单说明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袁氶刚就说道:“滇地那边我会给你安排,我给你一个电话,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到了那边,你打电话,找那个人,他会全权给你安排在滇地的一切,那个人也是咱们荣吉地字列家族之一。” 我“嗯”了一声。 袁氶刚则是继续说:“对了,关于董福楼,我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赶紧说:“当然要,您快说一下。” 袁氶刚便说:“是这样的,董福楼蔡家是咱们地字列会员,不过他们刚入地字列的时候,并不是蔡家,而是董家,期间经过一些更正,蔡徴耀的父亲姓董,不过前些年已经过世了,蔡徴耀随他母亲的姓,他母亲前年刚走的。” “自从蔡徴耀的父母去世之后,蔡家的地字列会员就已经开始动摇,我都准备考虑要把他的这个会员资格给收回来了。” 我疑惑道:“莫非蔡徴耀的父亲就是董三爷?” 袁氶刚也是有些疑惑说:“你还知道董三爷啊?” 我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给袁氶刚说了一遍。 听到我的讲述,袁氶刚就说:“我也听说过何长居从梦云苗寨偷东西的事儿,当年江湖上也闹的沸沸扬扬,却未曾听说他还有一个外人帮衬,更不知道那外人是谁 ,如果真是蔡徴耀的父亲,那今天算是破案了,梦云苗寨藏得够深的啊,消息竟然封的这么死。” “也难怪你父亲会说苗寨的人盯上了咱们荣吉夜当,他们大概是以为董家把东西放在咱们夜当去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离了,戒指在你手上,和在夜当差不多了。” “对了,那东西就别往夜当放了,你随身带着,这次去滇地说不定用得上。” 我也是“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旁边的蒋苏亚就说了一句:“还没出发,谜团就解开了一大片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回头看了看蒋苏亚说:“别说我,你家族的人都不会同意。” 蒋苏亚有些无奈道:“等我有一天正式接管了家族,就没有人再可以限制我了。” 接着蒋苏亚又小声喃喃了一句:“若是没有了蒋家的这个家族身份,我大概没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了。”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低下了头。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蒋苏亚这么听家族的话了,她是觉得蒋家千金,以及蒋家接班人的身份才让她有资格站到我身边的。 若是没有了这一切,她可能觉得她连站在我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我刚准备说什么,蒋苏亚忽然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不用安慰我什么,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 但愿蒋苏亚是真的知道。 …… 正文 第326章 祸生 第326章 祸生 关于蒋苏亚,我没有再去安慰她什么,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单凭说是没用的,需要她用心去体会。 当晚,我们去了一趟夜当,因为许久不见,马叔和马婶也是对我热情了许多。 还送了一些水果,让我拿到夜当去吃。 而我们到了夜当之后,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就是闲坐着,然后画了一些简单的符箓,太复杂的符箓,因为我现在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暂时也画不了。 而等我们离开夜当的时候,马叔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对了,这两天老有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地下车库来,我怕是不怀好意,你们平时走动的时候,也多操点心。” 我立刻点头,然后问马叔用不用派些人来帮他守着这夜当的入口。 马叔很自信地说了一句:“不用,那些小崽子,还差点意思,我主要是担心你。” 离开了地下车库,我们的车子缓缓开在市区,此时车子已经很少了。 可蒋苏亚还是开的很慢,大概是今天白天的事儿她心里还没有过去吧。 回到了住处,上了楼,来到了卧室,她便扶我上了床,我指了指旁边,她很乖巧地躺了过来,然后侧面躺在枕头上看着我。 她的五官真是精致到了极点,让我一眼就能看醉的那种。 愣神片刻,我就说:“小亚,你心里其实不用有那么多负担的,不管你家族给你灌输了什么,你其实只要知道一件事儿就行了,那便是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蒋苏亚眼睛忽然开始流泪。 我有点不知所措,伸手给她抹眼泪,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没事儿,谢谢你能对我这么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虽然我爷爷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我不过是家族的工具罢了,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儿,我的很多爱好都放弃了,我必须学家族给安排的那些东西。” “只要我稍稍不愿意,就会被惩罚。” “等我稍微懂点事之后,我便变得有些麻木了,我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机器,一个家族的机器。” “可我直到遇见你,看到你清澈的眼神,我就被你吸引了,再得到家族的允许,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很幸福,这是我一辈子,做的最顺心的一件事儿,那就是喜欢你。” “我从小被家族限制习惯了,我真的害怕再被限制,所有的一切,都小心翼翼,不敢悖逆家族。” “我……” 蒋苏亚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我则是一把抱住了她。 同时我也想了一下蒋文庭的为人,他看起来和蔼可亲,可却是心机颇深的人,而且并不是一个很讲情义的人,之前在水官解厄的时候,我就能够感觉到,蒋文庭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站在蒋家的利益层面考虑的。 包括蒋苏亚这件事儿也是如此。 蒋苏亚对他来说,就是一颗棋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这颗棋子付出多一点,更加偏爱一些罢了。 可棋子终归是棋子,我有预感,若是有一天要在蒋家和蒋苏亚之间做抉择,蒋文庭最后会选择蒋家。 想到这里,我便觉得自己怀里蒋苏亚更加的可怜了,便将其抱的更紧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蒋苏亚的情绪稳定了,我俩分开。 在蒋苏亚的帮助下,简单洗漱了一下,我俩便睡下了。 次日上午十点多我才醒过来,蒋苏亚大概因为昨天的心思太重,晚上睡的也很熟,等我醒来的时候,她枕着我的胳膊睡的正香。 看着她甜甜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这一亲,她也是醒来了,她有些害羞问:“几点了!” 我说十点了。 她“啊”了一声道:“这么晚了,我得赶紧起来,我给你煎药去。” 我笑道:“放心好了,不见你起床,十三肯定把药给我煎好了。” 蒋苏亚睡意朦胧下一脸羞红说:“真是的,我很少睡过头的。” 蒋苏亚最近应该太累了,每次蒋苏亚都会比我先起来,而她却不比我睡的早。 想到这里,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辛苦了。” 蒋苏亚莞尔一笑,犹如仙女一般。 起床之后,我就发现,今天大家都起的普遍较早,李成二看到我,还不忘玩笑一句:“宗老板,昨晚挺累的吧,这么晚才起来,蒋大美女也是!” 蒋苏亚不由脸色潮红,兰晓月推了推李成二,让他不要开蒋苏亚的玩笑。 吃了药,等我吃早饭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便和大家的午饭一起吃了。 至于我的中午的药,便要等着下午吃了。 邵怡给我安排好下午的药份,便在夏薇至的陪同下出门了,他们要去龙山寺。 我本来也想要跟着去的,可邵怡却告诉我说,她早起接了她大师兄一个电话,让她一个人去龙山寺,不要带其他的人,因为他们要谈的事情,可能涉及到医家的隐秘。 夏薇至跟着去,但是也不会上山,就在山下等着邵怡。 听闻邵怡这么说,我也就没有跟过去,只是嘱咐了夏薇至,让他保护好邵怡,毕竟最近省城不太平。 而我们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在别墅里待着。 邵怡这一走到了晚上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便给夏薇至打了电话。 夏薇至让我不用担心,邵元培亲自坐镇,加上仲欠也在,山附近还有X小组的巡逻,不会有坏人。 我说,我只是了解下情况,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夏薇至便回了一句:“我在山下,也不知道山上情况,等等吧。”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的十点多,夏薇至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接上了邵怡,现在准备回来了。 我赶紧问邵怡的情绪怎样。 夏薇至那边就把电话给了邵怡,邵怡也是回答道:“宗禹哥哥,我没事儿,就是和师父,师兄叙旧说的时间久了一点,对了,这次我大师兄给我们带来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我问什么消息。 邵怡就说:“何薰、何婉,以及陶家的老四,今天都来了,根据何薰说,梦云苗寨好像养着一只祸根胎,祸根胎的种类不明,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祸根胎一直在蚕食大祭司的寿命,是用大祭司的寿命来饲养的。” 我心中不由疑惑:“那大祭司是大天师的水准,难不成是和祸根胎有关系?” 邵怡说:“我也提出了这个疑问,可何薰告诉我,大祭司是先到了大天师的实力,然后才养的祸根胎,大祭司的实力,和祸根胎并无直接关系,大祭司养祸根胎,另有因由。” “何薰还说,那祸根胎的存在,就算在梦云苗寨,知道的人也是极少的,更别说外界了。” 我点头说:“的确,我也没有从袁叔叔那边得到什么消息,若是他知道祸根胎的事儿,肯定会事先告诉我的。” 邵怡在电话那头儿继续说:“对了,我今天也问了有关戒指的事儿,何薰说,那戒指她也曾听说过,好像是寨子里某位苗王的坟墓入口的钥匙,而那个坟墓里面好像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对了,我听闻那个苗王的坟墓的钥匙,是一位汉民设计的,据说当年为了隐藏那位苗王墓的秘密,那位汉民匠师还被杀了。” “当然,那个秘密是什么,何薰是不知道的。” 听到这里,我就道了一句:“你带来的这些消息都很有用。” 邵怡便继续说:“这次去滇地,我大师兄,还有何薰也会一同前往,陶家的老四,还有何婉,不会去,陶家不允许。” 我说:“是陶家的风格。” 又聊了一会儿,我就道:“行了,剩下的事情,等你们回来了再说,让夏薇至路上开车慢点。” 邵怡“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我心里已经想了很多的事情,而有一件事儿基本可以明确了,我们这次去滇地,多半和苗寨里面养的那只祸根胎有关系。 同时我也猜测,蔡徴耀这次去无量山,多半是奔着苗王墓去的。 而且蔡徴耀可能有苗王木入口钥匙的赝品,我手里的黄金戒指,并不是唯一的记载密码的载体。 说不定蔡徴耀手里已经有破译版的了。 电话的内容,我简单又叙述了一遍,李成二就说:“我就说当年和师父去的时候,那个孩子格外的不对劲,原来里面养着一只祸根胎啊!” 兰晓月则是摇头说:“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些。” 一向沉默寡言的弓泽狐此时也说道:“我们这次去滇地,要直接去梦云苗寨,也就是说,我们要直接面对一个大天师,还有一个用大天师寿命饲养的祸根胎。” 是啊,我们这次的危险指数,又飙升了起来。 甚至不亚于去昆仑废墟啊。 当然,若是真拿梦云苗寨和昆仑废墟比的话,那梦云苗寨还是差的有点远。 毕竟我们这次昆仑一行,不算客家、暗三家,以及我父亲的力量,单说我们那一队的实力,X小组的总组长,成觉大师,邵元培前辈,我们这样的规模,在昆仑废墟的外围就折损了一位大天僧! 这还不算其他几派势力在不同地方的折损。 这么一比,我们昆仑废墟都去了,滇地苗寨就更没有必要去怕了。 况且这次,我们还有仲欠随行,他虽然不是大天师,却也是邵元培大徒弟,中段天师的实力,也不是假的。 此外,滇地的那家地字列的家族也会帮我们。 我们的处境不会太差。 应该不会太差…… 正文 第327章 重提 第327章 重提 等到邵怡回来,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追问,因为她在电话里已经把重要的消息都给我们说了。 当然还有一些事情可能涉及到医家的一些私密,我也不好去问。 这一晚我们都睡的比较早。 次日清晨,我就被蒋苏亚收拾东西的声音给吵醒了,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行礼都被收拾的妥妥当当,甚至内衣内裤蒋苏亚都给我准备好了。 看了看蒋苏亚,她就问我:“赶得上回来过年吗?” 我说:“赶得上。” 说到这里,我又问她:“你今年过年不回蒋家吗?” 蒋苏亚笑的有些无奈说:“我爷爷的意思,让我留下再陪你去你家过年,大概是想让我早点获得伯父伯母的认可吧。” 我也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宽慰她说:“那正好,你家人不稀罕你,我可稀罕死你了。” 蒋苏亚笑了笑说了一句:“讨厌!” 因为要出门,我便试了试不用轮椅,可刚走了几步,小腿里面的骨头就好像裂开花了一样疼,让我额头“呲呲”的往外冒冷汗。 见我坚持不住了,邵怡和蒋苏亚才扶着我坐回到轮椅上。 邵怡继续说:“宗禹哥哥,你还是老实的再坐些天轮椅吧,应该还要七八天,疼痛就会大幅度减弱,到时候你忍着点,就能恢复行动了,也能做康复训练了。” 我笑着说:“那样最好,现在我动一下,都感觉伤势在加重。” 邵怡也是点头说:“那枯骨祸根胎的确是厉害。” 这次出门兰晓月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所以别墅这边就留下了蒋苏亚一个人。 临走的时候,我自然不放心,就嘱咐蒋苏亚,要她给她家族打个电话,让他们家族先派些人来保护她。 谁知道送我上车后,蒋苏亚直接也钻进了车里,还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诧异道:“你也要去?” 蒋苏亚晃着脑袋一脸可爱的表情说:“想不到啊,这次我爷爷同意我跟你一起去滇地了,说实话,我也很意外,行礼我早早放车上了,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我还是不放心道:“可这次行动凶险的很。” 不等蒋苏亚说话,开车的李成二就说:“宗老板,这么给你说吧,若是你俩放开了打,不算无损兽,你绝对打不过蒋大美女。” 蒋苏亚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则是道了一句:“悍妇!” 蒋苏亚的拳头就对着我捶了过来。 我们嬉笑着就出发了,队伍总共两辆车,李成二开一辆,夏薇至开一辆,邵怡、兰晓月坐我们这辆,弓泽狐的话做夏薇至的那辆,当然等着出市的时候,夏薇至那辆会在高速口附近接上仲欠和何薰。 车子刚出发,我就接到了高宠的电话。 我问他什么事儿,高宠就说:“宗大朝奉,我听袁掌柜说,你有去滇地的打算,不知道你们出发了没。” 我说:“车子刚开,怎么了,你也有想法?” 高宠立刻说:“省城这边有很多事儿需要我坐镇,我可能去不了,我让高齊和您一起吧,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也方便。” 我问高齊在什么位置。 高宠便说:“你说个地方,我让高齊去找你们,对了,高齊这些天在我点拨下也在天师阶段小有所成,希望能够帮得到您。” 我不由愣了一下,这高齊进步竟然如此之快?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说:“那你让高齊到西郊的告诉路口等我们。” 高宠也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等我们开到高速路口的时候,就看到高齊、仲欠和何薰三个人站在一起,他们已经说起话来,看来是感觉到彼此身上的修炼气息后,自动聊起来了。 打了招呼,我就让他们上了夏薇至的车。 接下来的行程,我便不再无聊了,有蒋苏亚陪着我,有说有笑时间过的也很快。 我们只有在我吃药或者吃饭的时候,才会找服务区停下休息,其他的时间都在赶路。 我们首先要去的地方是昆明,在那边会有荣吉地字列的家族来接待我们,然后安排我们去无量山的行程。 我们开车总共走了三十多个小时才来到昆明,当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十分了。 在来之前,我就按照袁氶刚给我的手机号打了电话,我联系的这一家地字列家族是韦姓的家族。 而我们联系的人,是韦姓家族的族长,名叫韦士菖,听声音应该五十来岁,中气很足。 他在高速路口接的我们,他还带了专门的司机过来,我们车子开过来后,就不再用我们的人开车,而是由他安排的司机拉着我们去昆仑星祥路上的一个别墅区。 在里面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到了住处,韦士菖看到我是需要坐轮椅,还亲自跑过来帮忙。 我这个时候才仔细看了看韦士菖,他的五官较好,是忠孝之人,家族也算是兴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韦士菖穿着也没有太讲究,寻常休闲的衣服,不是很高档,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却是一点都没有少,算是比较随和的类型。 和韦士菖一起接我们的,还有韦士菖的大儿子,韦启,以及韦士菖的唯一的女儿,韦嶶。 韦启三十岁整,穿的西装革履,比较商务,面相随韦士菖,圆脸随和。 韦嶶的话,她的脸小巧了一点,应该更像韦士菖的妻子,模样十分的俊俏,身材匀称,算得上美人级别的。 我们刚到别墅,洗漱完之后,韦士菖便把吃的也给我们安排好了,我们一行人便在别墅的餐厅集合,然后围坐在了一起。 韦士菖、韦启,还有韦嶶也是一并入席。 我的话,自然被安排在了主位上。 吃饭前,我才把我们一行人简单给韦士菖介绍了一下。 韦士菖也是一一敬酒,不得不说,常年混迹商场的韦士菖,酒量很好。 一轮酒敬下来,韦士菖有些微醺,不过说话还是很得体,他又端着酒杯对我说:“宗大朝奉,您能亲自来我们滇地,是我们滇地荣吉众人的福气,我再单独敬您一杯。” 我看了看邵怡,她点头同意我喝酒,我这才又喝了一杯说:“我身上还有些伤势,酒的话,喝了这一杯就不再多喝了啊!” 韦士菖也是连连点头。 我和他喝了两杯酒,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敬完酒韦士菖并没有坐下,我便问他:“韦老,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尽管说出来,不用避讳。” 韦士菖这才说:“是这样的,宗大朝奉,您可否记得严泺海这个名字。”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自然是记得的,之前在柳家水官解厄前,我在成都见过他,他还凭着一颗寰海珠,想要加入我们荣吉的地字列。” 韦士菖点头说:“没错,就是他,实不相瞒,我们韦家和严家在生意上有着很多的合作,其中不乏一些涉及到修行上的,严家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半步迈入江湖的大世家了。” “我今天呢,就借着酒劲儿,斗胆向您提一嘴,您能否在考虑下严家入荣吉地字列的事儿?” 韦士菖向我提严家的事儿,我是着实没有想到的。 当初柳家水官解厄大会,发生了大多的变故,事后,我便把严泺海的事儿给忘了一个干净。 再加上昆仑废墟的事儿,紧接着又是滇地的梦云苗寨的事儿,我没有工夫去想什么严泺海。 见我不吭声,韦士菖继续说:“不瞒您说,严泺海人就在我们韦家,如果您同意见他,我这就安排人给他接过来。” 韦士菖能和严泺海合作,说明严泺海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带领自己的家族加入荣吉地字列的资格,思来想去,我就说:“行吧,那你把他带来吧。” 韦士菖开心道:“好,我这就安排,说罢,他就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给韦士菖一个面子,以后也可以让他在严家面前好做人一点,至于收不收严家入地字列,我则还需要斟酌一番。 韦士菖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严泺海就进来了。 他今天也是一身西装革履,特别的正式。 在见到我的时候,也比在蜀地见我的时候又恭敬了许多。 看样子,他也是知道了我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的表现了,更知道是我们荣吉更胜一筹。 见面之后,严泺海就捧了一个盒子往我跟前送。 我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寰海珠,柳生愁曾经的贴身之物。 我赶紧推手说:“我只是答应了见你,可没有想过要收寰海珠,更没答应收你入荣吉。” 严泺海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韦士菖。 韦士菖赶紧笑道:“严总,你还是太心急了。” 严泺海也是收回盒子笑道:“是严某唐突了,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说着,他拿起一个空杯子,连倒了三杯,喝了三杯。 不等我说话,严泺海又说:“宗大朝奉,其实您这次来滇地,其中的因由我也了解一些,或许我能帮上忙!” 我不由转头看向韦士菖。 严泺海赶紧说:“宗大朝奉,您别误会,我这可不是听韦总说的,而是猜出来的。” 我笑道:“说说看,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严泺海说:“就在前不久,冀地省城过来一个叫蔡徴耀的,他是荣吉地字列的人吧,他借了韦总一批人,而韦总觉得蔡徴耀要做的事情,我的人更合适,就推荐了我,最后蔡徴耀从我这里借了一批人去了无量山。” “只不过我的那一批人,包括蔡徴耀全部失联了。” “我就想荣吉地字列家族出事儿了,本部肯定不会不管,没成想你们来的这么快,你们这次应该也是准备去无量山吧。” 这严泺海还真猜对了一半。 正文 第328章 收珠 第328章 收珠 听到严泺海的话,我不禁问道:“蔡徴耀给你借人,说去干什么了吗?” 严泺海道:“走穴!” 我又问:“你的人和蔡徴耀都失联了,你不担心吗?” 严泺海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失联什么的不正常吗,按照规矩半个月内是不能主动联系和去找的。” 不等我问为什么,李成二就在我耳边说:“这些人大多接的是黑活,要是被官家的逮住了,下面的人是要蹲牢房的,他们如果联系了,岂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所以啊,他们得先把官家的新闻扫一扫,确定自己的人不是被抓的之后,才去找人。” 我说:“半个月,尸体都馊了吧!” 李成二耸肩,也表示无语。 严泺海很快又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别误会,其实从我父亲开始,我们已经不再做那些营生了,再到我这里,几十年间,我们做的都是合法生意,蔡徴耀是荣吉的人,他来找我们,我们才接的活。” 我笑道:“你们几十年没有做,竟然还有这方面的人才?” 严泺海赶紧说:“因为这些年我们一直和韦家合作,有些案子会涉及到墓盗上的东西,我们严家就会参与,当然除了韦家,或者韦家介绍的江湖大门派,我们是绝对不会私自下地的。” 我看向韦士菖,他连连点头。 看样子,这韦家和严家的关系还真的不浅啊。 韦士菖又补充一句:“蜀、滇两地相连,两地的家族少不了相互帮衬,蜀地之前的环境您也知道,柳家独大,能够找到能和我们韦家合作的实属不易,我们和严家合作少说也有一二十年了,可以这么说,我们韦家能够发展壮大起来跟严家有着十密切的关系。” 我算是听明白了,韦士菖这话里面带着一些感恩的情绪在其中。 话又说回来,严泺海单凭拿出那颗寰海珠的时候,他便比省城的裴家更加有资格加入地字列了,我当时没有同意,是因为严家身处蜀地,当时柳家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不能完全确定他和柳家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如今从韦士菖这里侧面了解了一下,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严泺海没有问题了。 另外,严泺海的大本营在蜀地,也就是柳家的地盘,我太需要一个非柳家家族的地字列家族在蜀地站稳脚跟了,这样可以瓦解柳家在蜀地的霸主地位。 让蜀地的江湖秩序恢复如初。 想到这里,我就对严泺海说了一句:“那寰海珠再给我看一眼!” 其实这寰海珠,当初我在蜀地就收下了,只不过在解决了蜀地的事情后,我又让李成二把珠子还给了严泺海,当时蜀地情况特殊,我们又急着去昆仑废墟,这才把严泺海的事情给搁置了。 听到我的话,韦士菖就赶紧说:“严总,你还愣着干什么,拿给宗大朝奉看啊。” 严泺海也是赶紧将之前的盒子再送给我。 同时他也是说道:“你们离开蜀地之前,您让李先生把珠子还给我们严家,我心里真是凉了一大截,总在左右思量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宗大朝奉不满意了,今日您能再次开眼,给我严家这个机会,无论宗大朝奉您让我做什么,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接过盒子,将其打开,绿油油的珠子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和上次一样,它会牵动我体内剩下为数的不多的祸根胎的毒素。 而这些祸根胎的毒素,自然是我在昆仑废墟留下的,其中有八寒地狱的部分,也有枯骨祸根的残留。 感觉到不适后,邵怡赶紧走过来,李成二也是过来说:“宗老板,和上次一样,珠子暂时由我保管吧,等你体内的两种祸根胎毒素全部清除了,您再仔细研究这玩意儿吧,别研究一会儿,你再给自己整复发了就不好了。” 我点了点头。 严泺海则是出了一头的冷汗,他大概觉得自己加入地字列的事情又凉了半截了。 我把珠子给了李成二之后,就对严泺海说:“珠子我先收了,不过你能不能加入荣吉地字列,还需要给你多一道的考验。” 严泺海见时期还有转机,就赶紧问我:“宗大朝奉,您请说。” 我说:“这次行动,你和我们一起去无量山,我看看你的业务能力。” 严泺海立刻道:“好!” 如此以来,我们队伍又壮大了一些,同时我也知道严泺海肯定不会自己去,他会带上几个得力的手下表现一下他们严家的实力。 此时韦士菖也是说道:“这次我们韦家也派两个人一同去,我的大儿子韦启,以及我唯一的女儿韦嶶,韦启今年才三十岁,修为就已赶上了我,六段的真人。” “我小女儿韦嶶,也有九段散人的水准,距离真人只差了一步。” 听到韦士菖这么一说,我便知道,比起晋地的贾家,这韦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算是刚入地字列的高家,也是比韦家要强很多了,特别是高宠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好像能够短时间变出初段的天师来,这让我越发的对高家充满好奇了。 严泺海有些尴尬说:“严某不才,刚刚一段真人的水平。” 我笑了笑说:“无妨,我连气脉都没有开呢。” 气氛好了一点,我们才继续吃饭,至于寰海珠,还有严家加入地字列的事儿,就等我们从无量山回来后再决定吧。 韦士菖给我们安排房间的时候,把我和蒋苏亚分开了安排,不过蒋苏亚还是偷偷地跑到我的房间来了。 我只是笑了笑,也没有拿她开玩笑。 关于明天的行动,韦士菖也安排好了,明天我们会换成他和严泺海安排的车子继续西南方位进发。 在睡觉之前,我给袁氶刚打了个电话,也询问了一下有关严家加入地字列的事儿。 袁氶刚对这个似乎不感兴趣,就对我说:“小禹,我不是把吸纳地字列家族的权限都交给了你了吗,你要是同意了,就知会我一声,我给你安排手续就好,不用再让我参谋什么了,你要习惯自己手中的权力,也要习惯自己拿主意。” 说罢,袁氶刚话锋一转又问我:“对了,仲欠和何薰在你们队伍中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我疑惑道:“没有啊,就是两个人话都很少,今晚吃饭,两个人除了打招呼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怎么了?” 袁氶刚说:“何薰的妖星和祸根胎有关你知道,是一种妖疫!” 我说:“仲欠跟我说过,不过他也说了,何薰体内的妖星已经被治好了。” 袁氶刚则是叹了口气说:“可据我所知,好像不尽然,你还需要多加小心!” 我问袁氶刚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他就道:“从我们魔都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何薰在魔都好像已经发了一次病了。” 这让我不由紧张了起来。 袁氶刚继续说:“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邵元培既然让仲欠和何薰跟着你们就说明妖星还在仲欠的控制范围内,否则的话,邵元培也不会让仲欠加入你们的队伍,不为别的,为了他的宝贝徒弟小十三,也是如此。” 我“嗯”了一声。 袁氶刚就挂了电话。 连日的赶路,蒋苏亚有些累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就倒在我怀里睡下了。 而我则是想了许久严泺海,蔡徴耀,仲欠,以及何薰的事。 这次滇地苗寨涉及的层面也是又多又复杂,我们需要一件一件来剖析。 而我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儿,那便是去无量山找到蔡徴耀。 对于无量山,其中分布着不少的少数民族,而大多数是彝族。 像苗族,哈尼族等少数民族的数量明显要少一些。 特别是苗寨就更少了。 次日一早,我六点多就起了床,先吃了药,七点多又吃了饭,韦士菖和严泺海安排的车子就先后开到别墅前面,一共七辆车,载我们这些人绝对足够了。 我、蒋苏亚、邵怡、兰晓月和李成二一辆车,配了一个严家安排的司机。 夏薇至、弓泽狐,仲欠、何薰一辆车,他们车子上加了韦启和韦嶶二人,其中韦启负责开车。 剩下的五辆车,都是严泺海安排的,一共十七个人,严泺海坐最前面的一辆车,每辆车上都拉了不少的设备,包括无人机,扫描仪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 为了方便行动,韦士菖和严泺海还利用关系搞了一张无量山地质考察队的证明,我们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工作证。 我的证件最夸张,直接标注了是考察队的领队。 滇地的风景怡人,一路上路过很多的湖泊、河流,山川,还有不少特殊的民俗村落。 如果要是自驾游的话,几乎每一处都值得落脚好好游玩一番。 可我们目的是无量山,所以只能走马观花地简单欣赏一下。 我们车子行至无量山南部,一个叫做清瑶山的村子,这一行差不多六个多小时。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 清瑶山并不是大村子,而是一个很小的彝族小村落,村子的南面是稻田,北面是竹林,村子里大概十多户人家。 这里人说彝族话,也说汉话,不过汉话说的并不好,需要很仔细的听才能明白对方讲的什么。 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蔡徴耀一行人,就是从这里进了无量山的深处,然后失联的。 我们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还看到了蔡徴耀一行人的车子,根据村民介绍,那些人在进山前一天,还在村民家里吃饭,还给了村民很多钱,让他们帮着看着车子,他们说是进山游玩,这进去五六天了,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而我们并没有在村子里待着,简单停留了一下,我们便携带物资开始进山。 山路自然不能推轮椅,就有李成二、弓泽狐轮流背着我行进。 因为我们拿着地质考察的证明,村民也没有怀疑。 大部分村民都觉得山中可能有大矿了。 从进山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就开始一直的加速,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烙印在了我的心头。 李成二背着我走的时候,也是问我:“对了,宗老板,那枚金戒指,你研究的怎样了。” 我掏出戒指捏在指尖说了一句:“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这些天,包括路上坐在车里,我都在研究这枚戒指,其中的玄机,我已经基本解开了。 李成二笑道:“说来听听!” 我也是道:“好,那我就简单给你们讲一下,你们一会儿可别惊讶!” 正文 第329章 藏机 第329章 藏机 听到我的话,背着我前进的李成二就笑道:“宗老板,你这话说的,怎么还轮到我们惊讶了,莫不成还和我有关系了?” 我“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那我就先给你们讲一讲。” 说话的时候,我捏着戒指在手指上稍微滚动了一下说:“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这戒指外面的线条,发现这些复杂的线条其实总共只有九种,如果按照长短来分,将其分别对应数字的话,正好可以对应是一到九。” “从戒指的方头开始算,按照古人的行书习惯,是从右往左的竖排排列方式,戒指的每一竖排有三个数字,总共分了三列,一共九个数字,分别是第一列四、九、二,第二列三、五、七,第三列八、一、六。” 我刚说完,李成二立刻道了一句:“九宫格,而且是排列好顺序的九宫格?” 我点头说:“没错,就是九宫格,要知道九宫格是河图洛书的产物,要比《周易》还要早,伏羲观河图推演的八卦,大禹观洛书划定九州,九宫格因此又被称为宇宙魔方,万法文明的源头。” “当然,如果用数学来解释的话,那就简单了,用当代数学来说,是三阶幻方,并不是很难理解。” “可这东西如果用在玄学和命理学,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 “这个戒指上九宫格的排列顺序是正确的,如果我把这些数字依次填入九宫格中,我们会发现一件事儿,他们的横竖斜,三格数字相加全部等于十五。”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二就道:“一个九宫格而已,还不足以让我们惊讶啊。” 我继续说:“我还没有说完呢,这个戒指还有一个方头,上面写着福字,如果按照九宫格数字排列数序确定戒指方头福字方位的话,我们会发现,这个福字是倒着的。” “要知道,福字倒着贴,基本是从明初开始的,传说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变得嗜杀了起来,他还用福字标记出自己准备暗杀的人,马皇后为了消除灾祸,令全城老小家家户户都要贴上福字,而其中有一家不认字的,把福字给贴反了,第二天皇帝派人查看,发现家家户户都贴着福字,不知道杀谁了,结果发现一家的福字贴反了,就准备将那一家满门抄斩,马皇后见状便说了一句,那家人知道皇帝的人来访,便故意把福字贴反了,意思是福到了。” “皇帝听后,这才赦免了那家人,从那之后,才有了反着贴福字的传统,一来是博一个谐音的好寓意,二来是为了纪念马皇后。” “而我手里这枚戒指是宋代东西,而且还是北宋初年东西,那个时候可没有福字反着来的习惯,甚至贴春联都不太流行。” “在宋之前,人们通常是放桃符,直到五代十国的时候后蜀国主在桃符上题字‘新年纳庆余’,‘佳节号长春’,这才有了中国的第一幅对联。” “到了宋朝,人们才开始往纸上写。” “而对联真正流行起来,也是明代,相传朱元璋新春微服出访,看到一户人家未贴对联,便去询问,一问之后,才知道,那户人家是杀猪的,没人会写对子,于是朱元璋便亲笔题书‘双手开辟生死路’,‘一刀隔断是非根’,后来这件事儿广为流传,民间才更大范围的流传起了贴对联。” 李成二听的有些没意思就说:“宗老板,你在这儿给我们上课呢?” 我打断李成二说:“闭嘴,仔细听讲,一会儿要考的。” 李成二“哈哈”一笑也不打断我了。 我就继续说:“说回我手里戒指上的福字,结合我刚才说的,再加上戒指制作的工匠本身是一个极为严谨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做出做工如此之细致的戒指。” “所以,我们戒指上的福字,绝对不是不小心弄反的,而是工匠刻意为之。” “古人云,福祸相连。” “福的另一边便是一个祸字,这戒指上的福字‘倒’过来,绝对不是福到了的意思,而是指的福非福,而是祸。” “当然,这里的祸,不排除祸根所指。” “我们都知道,这戒指是密码钥匙,工匠是用某种隐晦的方式告知后人,这是开启祸根的大门。” “戒指的九宫格数字涉及到墓葬,如果把九宫格对应到风水中,那便是九星,九星在九宫格中排列顺序决定了一处风水的好坏吉凶。” “而九星的分布,更是墓葬的结构。” “也就是说,我们手里的戒指,不仅仅是钥匙,还是一副墓葬的简易地图。” “九是紫星,是宫廷结构,必然是墓葬最核心的地点,我们要找的地方,也在九位置,对应到九格宫的图中,九为极阳,阳在南,也就是说,在墓葬的正南面,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听到我说到这里,李成二不由感慨了一句:“我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戒指中,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消息。” “九宫格的密码,墓葬的分布,以及墓葬里面可能埋葬着的东西。” “这制造戒指的工匠,可真是厉害的一塌糊涂啊。” 我点头说:“九宫格密码的话,还有待商榷,如果他是要靠戒指传递密码消息的话,九宫格未免太简单了,懂行的人,不需要戒指也能拼出正确的顺序来,这个密码到底要怎么用,还需要找到了墓门才能确定。”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 此时我旁边的人也是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惊讶的是我从戒指中解读出来的信息量。 严泺海更是带头鼓掌,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可真是厉害啊,佩服,佩服。” 李成二说:“你这马屁拍的索然无味。” 严泺海笑道:“李先生见笑了,那我下次应该怎么夸宗大朝奉呢。” 李成二不加思索说:“要夸的有档次一点,比如直接这么说。” 说着李成二清理了一下嗓子提高嗓门道:“宗大朝奉牛批!” 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一行人则是全部“哈哈”大笑了起来。 严泺海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李成二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李先生牛逼。”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现学现用,不错,这么夸人才显得激情,炸裂,有味道。” 伴随着众人的笑声,我们已经在山中走了一段路了。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村子往里面走,山比其他地方要险一些,人迹也是明显减少。 因为山势的变化,导致这山脉附近很大一片地域都没有村落,也就是说,我们要进的是无量山脉中为数不多的无人区。 而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也是发现了一些蔡徴耀等人路过留下的痕迹。 顺着这些痕迹,我们也是更加确定我们行进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我们进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走了几个小时天就开始黑了下来,在天黑之前,我们找了一处山谷的谷底扎营。 这个谷底有很多的石头,不过相对平整很多,最主要的是,这边还有一条河,溪流并不大,水里也没有鱼,只有一些很少见的黑虫子! 因为水里有虫子,所以我们煮水的时候就格外的小心,严泺海的人检查一遍,然后邵怡和兰晓月也是检查一遍,确定水质没有问题我们再用煮饭。 当然,这也是我们过分小心了,我们是被蛊虫给搞怕了。 休息的时候,我也是先吃了药,然后喂了小香猪一些吃的。 蒋苏亚还是和我一个帐篷,这也让严泺海、韦启、韦嶶看在眼里,他们也是清楚了我和蒋苏亚的关系,于是他们对蒋苏亚也是异常的尊敬。 就算抛开和我的关系,单是蒋苏亚天字列蒋家继承人的身份,也足够让严泺海、韦启和韦嶶尊敬的了。 我和蒋苏亚的关系,只是锦上添花。 第一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危险,一切如常。 第二天早起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儿。 严泺海在清点自己队伍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 而和那个人同一个帐篷的人,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帐篷的。 晚上负责值夜的人也没有发现那个人离开了。 仲欠、何薰、高齊这样的高手耳力极好,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严泺海的那个手下仿若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对于严泺海说的那个人,我的印象并不深,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他的存在感极低。 因为少了人,我们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在营地附近四处搜寻了一下,不但没有找到人,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只是睡了一晚上,严泺海的队伍就从十七个人直接变成了十六个人。 李成二更是半开玩笑说:“你手下这些人行不行,一晚上睡觉愣给睡没了一个,也太扯了吧!” 严泺海一脸的尴尬,这毕竟算是他加入荣吉地字列的考核,这对他来说,那可是出师不利啊。 正文 第330章 山雨 第330章 山雨 听到李成二的话,严泺海的脸上明显有些不好看,我则是皱了皱眉头说:“这附近应该没有危险才对,你的人确实丢的有些诡异,在这边留下一些标记和补给,我们继续前进,或者,你再留下两个人继续找着,我们的行动不能停。” 严泺海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手下中又点出两个说:“你们两个在这边继续找一下,三个小时,要是找不到,就联系公司,让公司派人来继续找,你们继续跟上来。” 那两个人便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前进,这次就换成了弓泽狐背着我。 至于我的腿伤,其实已经恢复了一些,在平坦的地方也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上十多分钟。 可时间长了还是受不了,只能靠着别人背着我前行。 关于我的腿伤,邵怡也让仲欠给我看过,他说邵怡的治疗方法是最好的,他也没有更好的手段让我更早的恢复。 再往里面走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下兰晓月,问她之前所在的苗寨在无量山的什么位置。 兰晓月就摇头说:“我们的寨子并不在无量山中。” 我疑惑道:“不在无量山?” 兰晓月继续说:“是啊,我们寨子在滇地和黔地的交界处。” 何薰那边也是说:“对的,宗大朝奉,你该不会觉得我们的寨子就在无量山中吧?” 我愣了几秒说:“可能是我的认知出错了,我以为苗王墓在无量山中,那个苗寨也就在这边,看来我是想错了,先入为主了。” 兰晓月点了点头,何薰也是跟着点头。 第二天我们继续前行,山更深,更险,植被也是变得更加的密集了。 蔡徴耀等人走过的痕迹也是变得模糊起来。 不巧的是,这一天还起了风,天色也是变得阴沉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要下雨了。 这天气搁在北方,应该是下雪的天气。 这里的冷虽然不比北方,可也是让人浑身发寒。 走到快中午的时候,天空就下起了雨,我们也是全部披上了雨衣。 “哗哗哗……” 雨很快就下大了,我们找了一处树荫密集的地方,在树枝上扯上帐篷布,搭建一个大的简易帐篷,大家便躲到帐篷下避雨。 同时大家也是弄了一些午饭吃。 严泺海掏出手机给之前留在河谷找人的两个手下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了。 我们这才纷纷掏出手机,结果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见状严泺海就说了一句:“该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无法和外界联系,的确是有些伤脑筋。 韦启这个时候就走到严泺海身边说了一句:“等雨停了,我们爬到高一点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找到信号了,不用着急。” 高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自己给蔡徴耀打电话的情形,那个时候的蔡徴耀气喘吁吁的,好像很累的样子,他那会儿应该是在爬山,该不会也是想要找信号给外界联系吧。 我立刻探头往四处张望。 弓泽狐问我要去什么位置,他背我过去。 我指了指帐篷北面的角落说:“扶我过去就行。” 弓泽狐和蒋苏亚扶着我就往那边走去。 众人以为我有什么发现,也是全部向我这边看来。 说是帐篷,其实只是一个我们头顶挂了一块大的雨布而已,四周没有遮挡,来到背面,我就顺着树林稀疏的影子往远处看去,的确有一座相对较高的山。 我指了指那边说:“那边是什么位置?” 严泺海拿出地图看了看,然后又拿出仪表测量了一下我们的大致坐标,接着便在地图上标记说:“在地图上,那边应该是一座无名的山峰,这四周上百里都没有村落,公路就别说了。” 我点了点头说:“按照这周围的风水来看,那座是龙头的山,这四周其他的山,山势都比较低,是拱卫的山势,四个方向,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座无名山,是一个极佳的风水穴位。” “说不定,那边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严泺海看了看说:“从地图上,我们直线距离并不远,若是雨停了,天黑之前说不定就能赶过去,最迟,我们中间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就能到。” 一边说,严泺海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他额头上是溅上去的雨滴,还是流下的汗珠子了。 又或者都有。 严泺海这个时候已经很紧张了,毕竟已经出发两天多了,他都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倒是我,三言两语间都藏着极多的消息。 看出严泺海的紧张情绪,李成二就拍了拍严泺海的肩膀说:“好了,你也不用太紧张,你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荣吉的大朝奉,当今荣吉第一人,鉴宝,卜算,堪舆,风水,这江湖上恐怕少有能出其右的人了。” 严泺海笑道:“那是,那是!” 李成二挑了挑眉毛说:“忘记了?” 严泺海愣了几秒,然后对着我竖起拇指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牛批!” 李成二笑道:“懂事!” 此时仲欠那边就说了一句:“你们还有心思说笑,我们今天早起失踪的那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更别说其中的原因了,再有,这一场雨下的也有些蹊跷。” “进山之前,我们都是看过天气的,这无量山中,未来几天都是晴天,可却来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雨,着实有些不应该。” 严泺海那边想了想说:“这山中的形式复杂,偶尔会出现局部的天气变化不一致,也是常有的事儿,应该不用太过在意吧。” 仲欠看了看一旁边的何薰,然后不吭声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仲先生既然说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这雨的确来的有些突然。” 严泺海连连点头。 同时他又清点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确定人数没错后,就说:“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要是这次任务完成了,大家的酬劳,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两成,别给我丢人。” 严泺海那些兄弟一个个面露喜色,同时说道:“感谢严总。” 这雨下的时间有些长,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竟然还有减小的趋势,凡是林间一些低洼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了水坑。 有些水坑串联起来,已经形成了小河,沿着林间的坡地开始往山下流淌,而山涧中已经开始出现不是很大的洪水。 我看了看我们脚下的地质,还算结实,暂时不会出现泥石流。 看到雨没有停,而且林间慢慢还起了大雾,继续赶路就变得极为困难。 下雨路滑,陡峭的地方很可能往山下滑,而且雾大起来,让我们视线受阻,说不定会走错路。 再有就是我们队伍莫名其妙丢过一个人,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贸然赶路的好。 所以我们就地开始扎营。 不过我们扎的是简易的大帐篷,大家基本都在一个帐篷里,除了严泺海两个手下在外面观察情况。 大家在帐篷里面坐着聊天的时候,仲欠就提出了一个疑问:“梦云苗寨的大祭司如果用自己的寿命供养着祸根胎,这苗王墓里还有一个祸根胎,那一个小小的苗寨岂不是和两个祸根胎关联上了,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李成二也是附和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的,其实大祭司饲养的,和我们要去苗王墓里面找的是同一个,其实那个祸根胎早就被大祭司弄到苗寨去了,我们这次去苗王墓将会一无所获?” 众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我这边也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我就说了一句:“这样,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 李成二疑惑道:“摇骰子,还是玩扑克,有没有谁带酒了。” 我笑骂道:“滚犊子,我说的不是祝酒的游戏,你想多了,是一个知识类的游戏。” 李成二问我什么游戏。 我说:“很简单,文字接龙,四字成语,我说几个人,你们跟我一起玩这个游戏。” 李成二直接举手,我点了点头说:“算你一个,然后晓月姐,仲先生,何薰姐,最后,严泺海。” 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这边。 严泺海此时有些不解问了一句:“这文字接龙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李成二说:“就是看看你有没有文化。” 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要用接下来的接龙的成语来一次卜算,人的潜意识总会影射一些东西出来,我找的几个人,几个都是苗寨,苗王墓关系较深的,我们几个人说出的成语,串联在一起,就会形成一连串的命理射影。” “而我再利用这些命理的影射进行推算,便能看破运势,道出天机。” 严泺海诧异道:“还能这样?” 仲欠此时就说了一句:“我之前听师父说过,荣吉大朝奉的卜算手段甚是高超,卜算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能领略其一者,已经是大造化了,只可惜,我这辈子和荣吉无缘,吃不了御四家的饭。” 说着仲欠看了看邵怡说:“我那小师妹,福分甚好。” 我道了一句:“仲先生言重,你若想要来我们荣吉,我可以直接给你开一个地字列的仲家。” 这让严泺海有点羡慕。 仲欠则是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宗大朝奉,还是快点游戏吧。” 我点了点头,便说出了一个四字成语:“骥伏盐车。” 正文 第331章 温棚 第331章 温棚 “骥伏盐车!” 我刚说完,李成二立刻接道:“车水马龙!” 兰晓月犹豫了一下道:“龙争虎斗!” 接着仲欠、何薰分别对道: “斗筲之人。” “人生如梦。” 严泺海可能有些紧张,嘴里一直重复着“梦”字半天说出不答案。 李成二在旁边看着着急问了一句:“你行不行啊。” 严泺海这才随口说了一句:“孟母三迁!” 等着我点到的几个人都说完了,李成二就看向我说:“宗老板,你从这几个成语里面听出什么来了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里盘算。 我说的骥伏盐车,是指千里马不遇良知,只能拖着盐车行与山中,与一般的骡马无疑。 李成二的成语不怎么走心,附和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过他的成语中除了‘车’字外,却有两个字和我们一行挂上了关系。 水,我们周围正在下雨。 马字关系不大。 龙字的话,山中龙脉可勉强与之联系在一起。 兰晓月的成语龙、虎二字也和远处龙脉、以及左边的白虎山势遥相呼应。 至于争斗二字倒是提醒了我,距离近了,我要仔细看看左边的白虎山势,说不定会有特别的发现。 仲欠的斗筲之人,是用来形容人的心眼小,带有明显的个人情绪,所以他这个词其实是在影射大祭司的心胸,到了仲欠这里,命理预示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此次山间行动,而是映射到了我们进入苗寨之后。 何薰的人生如梦则是显得虚幻和无奈,当然也有对美好人生的期许。 影射到命理中,就说明何薰此行可能会经历大起大落,甚至是生死徘徊! 就算不是何薰,也是与何薰相近,何薰极其在乎的人,所以这个可能是仲欠。 最后严泺海这边,那个成语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到了何薰这边的时候,基本已经预示了整个苗寨行动的结局,严泺海最后的成语参与性不强,这也表明严泺海这个人,很可能没有办法跟着我们去苗寨,所以他的成语,也显示不到最后的命理。 综上所述,我们这次苗王墓一行,肯定是有成果的,因为存在争斗在其中,所以就算苗王墓中没有祸根胎,也有其他的邪祟。 至于苗寨一行,则是会遇到比苗王墓更大的凶险。 何薰或者仲欠会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 乃至生死交替。 我正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李成二有些等不及了,就准备要催我。 兰晓月则是拉了一下李成二的胳膊,轻轻地对李成二摇了摇头,他这才没有说话。 不过等了半分钟,李成二又忍不住了,便说了一句:“我说说我看出来的东西吧,我们前面几个人都是字咬字,属于同音同字,可严泺海这边的时候,却是同音不同字,所以我觉得严泺海这个人有问题!” 这么一说,严泺海吓了一哆嗦,赶紧解释道:“李先生,您可别乱说。” 我这个时候才开口,把我分析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我说到仲欠和何薰的时候,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担心。 可见两个人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当我说到严泺海参与性不强的时候,他就一直的抹汗。 我则是对着严泺海说:“你也不用太沮丧,判断你能不能加入荣吉地字列的标准,并不是你能在这次行动立多大的功,只要你能发挥出你的正常实力就好了。” 严泺海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任务难度有些大,用这次任务来考核严泺海的确是有些不公平了。 此时韦启就对着我恭敬地问了一句:“宗大朝奉,恕我冒昧,单是几个成语,您就确定那些字和命理有关吗,那寻常人的文字接龙岂不是都搀杂了命理在其中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一样的,我开头的成语属于命理的引子,必须得由会相术的人,以自己的气开始,然后把其他的命理引出来,若是相术浅了,怕也是引不出来的,更别说寻常人了。” 说罢,我胸中一团浊气上升,让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喷吐了一团黑气出来。 邵怡赶紧给我把脉。 我摇头说:“无妨,这气是浊气,引命之后相气就会变得浑浊,如果不将其吐出来,对我身体反而不好,不满你们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用这个方法跟全班的人玩过成语接龙,算了不少的命理,那一次,我肺都快憋炸了,胸也给肿了,难受了我好几天,输了好几天液,后来这事儿被我爷爷知道了,可把我给好骂。” 周围的人也是嘻哈的笑了起来。 随着气氛好转了一些,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雨才停了,山沟里的洪水已经有些大了,加上天色变暗,我们更是无法前进了。 于是我们就原地扎营凑活了一晚上。 这一晚依旧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可第二天早起我们出发,严泺海清点人数的时候,他的队伍中又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人。 这一次,我对那个丢失的人印象就深了一些,我隐约记得那个人在睡觉前,还在帐篷前跟我打过招呼。 我把情况这么一说,李成二也是立刻诧异道:“睡觉前,他也给我打招呼了。” 接着所有在场的人,全部说出同样的话。 那个人在每个人睡觉前,都在帐篷前给大家打了招呼。 而两个值夜的人和我们收到的招呼是不一样,他们收到的招呼是,那个失踪的人在进帐篷的时候,给他们打了招呼。 跟所有人打了招呼,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听起来就有些诡异。 我们在四周简单找了一下,因为周围全是雨水的痕迹,根本寻不到人走过留下的踪迹,更别说找人了。 这次严泺海还利用无人机升空拍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此时李成二就说:“你的人该不会晚上起来撒尿,滚下山被洪水冲走了吧。” 不等严泺海说话,高齊就说:“若是那样的动静,我们大家肯定会有人听见的,就连仲先生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怕是真有什么惊人的玄机在其中。”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说:“大家都小心点,这条路恐怕有着我们预想不到的危险。” 众人纷纷点头。 如果说第一天丢了一个人是偶然,那今天又丢一个,而且和第一次如出一辙的相似,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 这次严泺海准备再安排人留下寻找,我就摇头说:“还是不要留人了,第一次有人走丢的地方,还不算是太深入山地,危险系数小,环境也较为简单,可这里地势、环境都很复杂,加上还有没有查明的因素在其中,贸然留下少数人,是把他们置于险地。” 严泺海无奈道:“我们继续前进,走丢的那兄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等我们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我会再安排搜救队过来的。” 我也是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我无情,而是我们时间紧迫,我有预感,如果不快点进苗王墓和梦云苗寨,将会有巨大的灾难发生。 我们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继续往前走,我就说了一句:“若是接下来我从队伍中消失了,你们也不必寻我,务必继续前行,快速进入苗王墓。” 众人没有答话。 接下来是李成二背着我往前走,严泺海带路。 不得不说严泺海在先进技术的运用上,还是不错的,他利用无人机,还有地图绘算的技术,找出了一条我们人可以走,且容易走,距离短的路出来。 而他的人也都利索,一边走,一边利用山刀开路,愣是开辟出了一条山间小道来。 这一路上,我们就没有再遭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我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便是天开始变得暖和了。 起初,我们以为是太阳出来了,晒的我们暖和了。 一直到了中午,我们周围的温度升到了将近三十度,我们基本都换上了单衣,大家才隐约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些异常。 而且这边的植被也是比我们前两天走过的地方茂密很多,还有可以听到虫鸣,甚至是看到一些只有夏季才会有的虫子。 当我们觉察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座最高峰的山脚下。 这山虽高,可周围却比较的平坦,几座拱卫的山峰,山势都和它相连着的。 如果从旁边山势往上爬,然后顺着相连的山梁去往主峰,那就会显得更加的容易。 李成二此时就说道:“宗老板,这里跟夏天一模一样,这气候有点诡异啊。” 我点了点头说:“这里好像是一个温室大棚!”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我继续说:“天空虽然很蓝,但是比起前两日,明显要淡了许多。 我对颜色记忆很深,我绝对不会搞错。” “今日的天更晴朗,按理说,天应该更蓝,没有理由会显得更淡。”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主峰周围可能存在某种特殊的场力,它会影响周围大气的密度,甚至对温度聚集和挥发也有影响。” “于是就有了我们周围这样的热带气候。” “说的通俗点,我们的头顶盖了一层我们看不到,摸不着的透明薄膜。” “这里就是一个温室大棚。” “而这周围的特殊场力,在距离远点的时候,就会影响到手机信号,我们靠近这主峰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我们大胆猜测,如果没有那一场雨,我们站在透明的薄膜外往这边看,就会看到薄膜和外面天空的分界线。” “一边蓝,一边淡。” “所以,那场雨很蹊跷,好像是故意隐藏那分界线的,当我们靠近这边,肉眼视线能够看到分界线的时候,天空就会下雨,然后让我们什么也看不到。” 严泺海疑惑道:“这也太智能,太夸张了吧。” 李成二则是缓缓说道:“在水官解厄的时候,我们仙迹都见过了,这算哪门子夸张。” “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这苗王墓的问题很大。” 正文 第332章 验血 第332章 验血 听到李成二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然后众人又看向了我,像是等我发号施令。 我拍了拍李成二的肩膀,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下地之后,我“嘶”了一声说:“你轻点放,我的这腿脚还没好利索呢。” 李成二笑道:“抱歉,抱歉!” 蒋苏亚和邵怡在一旁扶住我,见我脸上挂着笑容,就知道我和李成二开玩笑呢,也就没有太担心。 我指了指主峰的山顶说:“这主峰有四座拱卫的山峰,对应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依据这里的龙头走势来看,西边是白虎,这白虎的山势是周围四座拱卫的山峰中最高的,隐约有着和主峰比势的意思,这便是龙争虎斗的穴势,谁若是葬在这样的龙脉,那自己的后人的权位肯定不稳,被身边的‘权臣’钳制是小,被夺了权位是大。” 听我说到这里,仲欠就说了一句:“梦云苗寨,一两百年来,都是祭祀独大,苗王的影响越来越小,甚至对外提起的时候,人们都不知道梦云苗寨还有苗王的职位。” 我也是说了一句:“是啊,如果不是这里有苗王墓,我还真不知道梦云苗寨还有苗王,可话又说回来了,这苗王能在墓的周围布置如此大的阵势,应该不会不知道这风水的厉害吧,除非……” 韦启见我停顿了一下,就问:“宗大朝奉,除非怎样?” 我说:“除非有人在风水或者墓葬上做了手脚,让后面的风水发生了改变。” “在风水上做手脚的可能性不大,苗王的后人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风水的问题,那就应该是第二种,在墓葬上做了文章。”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过在墓葬上做文章好像也不太可能,当时肯定有精通各种学问的人监工,在墓葬上做手脚基本是死路一条。” “如果这两种都走不通,那便可能是第三种了。” 韦启又问我,第三种是什么。 我说:“自然灾害,让这周围的龙脉发生了变化。” “比如、地震,泥石流等等。” “说起地震,在清道光年间滇地崇明曾经发生过一次规模极大的地震,根据后世推算,那次地震的规模估计在八级左右,当时云南很多地方都有震感,我们所在的无量山区域,也算是波及范围内,说不定就是那次地震让这主峰下沉了不少,这才导致出现了龙虎相争之势头。” “刚才仲先生也说了,梦云苗寨也是近一两百年才有了大祭司盖过苗王的势头,时间差不多刚刚对的上。” “这座墓是宋代修的,一两百年之前,苗王还是有影响的吧。” 仲欠和何薰同时点了点头。 此时韦嶶就小声说了一句:“我听闻在苗寨里,大祭司权力本来就是很大的,有些大祭司还能决定苗王的继承者……” 我打断韦威说:“大祭司权力大不假,可苗王被彻底掩盖过去,成了陪衬的,却是极为少见的。” 韦嶶似乎的明白了,便没有再追问。 我们分析了一会儿,我就指了指李成二说:“来,背我上山。” 李成二也不废话,直接过来就把我给背了起来。 此时严泺海已经把自己带来的探查设备,全部配合着无人机升空了,他要把周围的地势全部搞清楚! 好在无人机这种近距离的信号,山势影响并不大,探查进行的还算是顺利。 很快,严泺海的无人机就在南面半山腰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洞口,在洞口的外面较为平坦的地方还有几张帐篷。 只不过整个营地看着死气沉沉的。 找到了那个营地之后,严泺海便说:“宗大朝奉,找到了,那应该是蔡徴耀那伙儿人。” “装备是我们公司的,就是他们。” 我说:“就冲着那边去。” 这山并不难爬,可爬到那边我们还是用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半山腰有一大片平坦的地方,这远比在无人机镜头里看到的要大的多。 另外,在这平台的边缘位置还有几棵古茶树。 这无量山野茶树很多,山中野茶的价格也是高的离谱,就这平台边的几棵茶树,依着品质来看,如果将茶叶采走去卖,少说几十万的样子。 不光是我注意到了这些,仲欠也是走过去,轻轻撵了一片叶子闻了闻说:“好东西。” 我们在注意茶叶的时候,严泺海的人已经开始搜寻帐篷了。 很快就听到严泺海的手下发出惊恐的声音:“严总,你快过来看!” 严泺海往那边跑,我在同伴的搀扶下也是走到了一顶帐篷的前面。 结果我们就发现,我们队伍之前莫名失踪的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帐篷里面,只不过他们已经都没有气息,一个脸色铁青好像是中了剧毒,表情也是显得有些狰狞。 我看了几眼,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仲欠走过去,推开严泺海的人,然后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两个人的颈部,额头,还扯开他们的衣服,看了看那两个人的腹部。 最后他说了一句:“是蛊毒。” 严泺海则是疑惑道:“邪门了,他们莫名其妙失踪,竟然比我们还先到这里来,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时候,严泺海的手下又开始大喊:“严总,这边,这边也有咱们的兄弟。” 这一次是在洞口的位置。 我们赶紧过去,就发展洞口也躺着两个人,他们的死状比帐篷里面的两个还要恐怖,他们的脖子有明显被撕咬的痕迹,鲜血更是流了一地,靠近之后,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感觉好像进了屠宰场一样。 而这两个人是严泺海第一天安排留下寻找第一个失踪者的人。 严泺海这个时候表情已经十分的难看了,自己嘀咕了一句:“我跟韦士菖合作也有些年头了,诡异的情况也遇到过,可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韦启,韦嶶应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表情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紧张。 此时高齊走过来,拿出背包里的手电往山洞的深处照了照。 我们顺着光亮看去,就发现这山洞是向下走的,洞口一米五宽,里面也是差不多,高低的话,正好容纳下一个人的高度,往里面走的地面上全是血迹。 很显然,光靠着门口两个人的血,是远远不够的。 这里面死了更多的人…… “哕……” 韦威看了一会儿,转头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仲欠跟检查前两具尸体一样,把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也检查了一遍说:“他们被咬死之前,也中了蛊毒。” 此时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苗王墓的入口,如果是,那你的戒指是不是排不上用途了,如果不是,这是通往什么地方,你给瞧瞧。” 所有人都看向我,在等待答案。 我没有立刻吭声,而是组织周围的线索,然后思考。 此时仲欠就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注意,那就是这死了的四个人,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毒,特别是失踪的那两个,如果是失踪后中的蛊毒还好,若是失踪前中的蛊毒,那他们中蛊的方式就有点可怕,竟然可以瞒过我们所有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若真是失踪前中的蛊毒,那我们这些人中,说不定还有人也中了同样的蛊毒,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仲欠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再看看自己,不少人都露出了惊恐不安的情绪来。 这一点也是我在思考的事情,仲欠提出来了,我便没有提,而是补充说了一句:“也有可能,我们这些人里面有内鬼,这样才能瞒过我们所有人,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毒。” 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了兰晓月和何薰,众人都知道他们是苗寨出来,也只有他们两个会用蛊物。 我则是继续说:“当然,既然是内鬼,那隐藏的肯定很深,绝对不是晓月姐和何薰姐,太明显了。” “而且我也相信,不会是晓月姐,以及何薰姐!” 我对何薰其实并不信任,而我之所以说相信她,完全是基于对仲欠的信任。 如果何薰害人,那仲欠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听我说完,仲欠就说:“这山洞里面凶险万分,在进山洞之前,我们要把队伍自查一下,接下来我会检查每个人的气脉,在我探查之前,如果还有谁是用蛊的,请站出来,当然,除了何薰和兰晓月。” “你现在不站出来,若是一会儿被我查出来,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没人吭声。 所有人都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仲欠开始取出一根银针和一张白纸,然后在白纸上又撒下了一层薄薄的白粉。 仲欠说:“一会儿我会用银针取大家一滴血,然后将其滴在白色的粉末上,若是用蛊的人,血液多多少少会受到污染,血液遇到白色的粉末后变成紫色,不用蛊的,自然还是红色。” 众人点头。 仲欠又说:“我来开头,第一个验我!” 说着仲欠便对着自己的食指的指尖刺了过去。 正文 第333章 墓兽 第333章 墓兽 仲欠一身纯净的道术,外加厉害的医术,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那血滴在纸上后不出意料的是红色。 再接着,除了何薰和兰晓月外,我们每个人都验了一遍血。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用蛊的。 见状严泺海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这次本来就没有帮上多少的忙,再带个内鬼过来,那可就真把自己的口碑给砸完了。 看到这样的结果后,仲欠就说:“如果没有内鬼,那就是有更厉害的东西隐藏在我们的周围。” 众人都没有吭声。 严泺海此时就问我:“宗大朝奉,我们要不要进洞?”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进洞肯定是要进的,你的人就留在外面策应吧,跟着进去也基本和送死没啥区别,你们把营地守好了,别出什么纰漏。” 严泺海连连点头。 他心里也清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他这种级别的江湖人物能够搀和的。 韦启和韦嶶的话,则是能够勉强跟着进去。 我的话有无损兽,外加一身的符箓,也是不太虚谁的。 所以简单整顿了一下后我们就依次进洞了。 高齊自告奋勇打头阵,李成二、夏薇至紧跟其后,在山洞里背着走就不方便了,所以蒋苏亚和邵怡负责架着我往下走。 其他人依次跟在我们的身后。 仲欠和何薰则是在最后面,负责殿后。 进了山洞之后血腥味就更大了,刚过了第一个拐角,我们又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地面上乱糟糟地躺着四具尸体,他们的死状都和洞口的人相似,脖子被咬断,脸色狰狞、扭曲,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哕……” 韦嶶又开始干呕起来。 见状,我就说:“不然,你和严泺海一起在外面等着吧,你这样个状态是不行的。” 韦嶶也没有逞强,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倒是韦启一脸严肃,并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对我说了一句:“多谢宗大朝奉对我妹妹的体谅。”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五具尸体横在有些向下趋势的斜坡上,这一段的斜坡比较直,长度有差不多二十米的样子。 在斜坡的尽头有一道石门,石门是正方形的,整个石门上画着的正是九宫格。 不过那九宫格里面的不是数字,而是虫子。 数量不同的虫子,正好是从一到九。 虫子的样式像是蚕蛹,但是又显得比蚕蛹凶很多,有些小虫子刻画的还有尖尖的小锯齿。 不用说,那些都是蛊虫。 我检查了一下上面的排列数序,和戒指上一样的,也就是说,蔡徴耀的确掌握了开门的钥匙,而且很可能已经进去了。 我们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我就对高齊说:“你试着推一下石门看看。” 高齊丝毫没有犹豫和怀疑,双掌直接推在石门上。 “咔咔咔……” 随着一阵声响,石门转开了一个缝隙,通过缝隙我们还能看到石门的侧面有很多的缩回石门的钢条。 而在刚才和石门连接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的卡槽。 很显然,如果不排列好九格宫的话,那些钢条就会插进卡槽里,这厚厚的石门也是无法推动的。 这钥匙果然太简单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没有这戒指,会玩九宫格游戏的人,到了这里,照样能够解开密码,开了石门。 由此看来,这个戒指的制作好像有些多此一举了。 又或者说,我手里的戒指,还有着其他用途? 看着石门开了,我们也没有迟疑,就依次进去了,至于戒指的事情,后面再思考。 进入石门之后,我们所有人的手电都打开了,我们发现石门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继续往下走的石头台阶路。 台阶的两侧岩壁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虫子图案。 当然还有一些蟾蜍、蛇之类的动物造型。 不过都是一些小东西,很少有大型动物或者野兽的雕刻。 等我们所有人进了石门后,我们便顺着台阶往下走,可我们走了没几步,那石门自动“咔咔”地关上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而后我说了一句:“不用担心,继续往前走,只要外面的九宫格不乱,那石门还是一推就开的,无妨。” 顺着台阶往下走,每隔五六个台阶,我们就能看都一个巨大的血印记。 那血爪子好像是某种大型猛兽,例如老虎、豹子之类的。 看着血爪子的痕迹,那东西好像也钻进了这苗王墓的深处去了。 这台阶并不是直的,而是弯曲向下,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地底深入。 又拐了几个弯,那血爪子的痕迹明显淡了不少,我们也没有再看到死什么人。 此时走在最后的仲欠就疑问道:“之前那伙儿人在入口处遭遇了某种野兽,那野兽杀了五个人,然后看着剩下的人开门,并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墓道吗?” “进了墓道后,那些人继续深入,野兽留下伏击后来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这一批人中,怎么也有两个死在野兽的利爪之下啊?” “匪夷所思!” 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就说:“也可能是这样,那些人开了石门之后,那野兽才从门缝里冲出来,顺势咬死了五个人,然后跑出了墓道,并没有继续攻击那些人。” “野兽只是单纯地想要往外跑。” “那些人看到野兽过于凶悍,自然也不会去追,就继续深入,正好关上石门,防止野兽再回来。” “然后就是我们那一批人中的几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来了这里,然后遭遇到了已经在墓外待了许久的野兽,并且遭到了袭击。” “而后那怪兽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又独自返回了墓葬。” “刚才那九格宫的师门,角落有一片血迹,应该野兽用爪子开门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我这么解释,众人都点了点头。 李成二也是说了一句:“如果宗老板分析的是对的,那跑回来的野兽,应该是某种守墓的灵兽,怕是异常的凶悍啊。”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不凶悍能杀这么多人吗,你说的都是屁话!” 李成二也是白了我一眼回击道:“从今天开始,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脚都要冲着你房间方向,我霉死你!” 何薰这个时候说道:“这么紧张的时候,你们两个还跟小孩儿一样斗嘴,都收收自己的性子吧。” 我和李成二相视一笑。 刚才的气氛太压抑了,我们两个正好让气氛变得活络了一些。 我们继续往前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个空间好像并不是单纯的人工开凿出来的,有很多自然形成的迹象。 这是在天然洞府基础上改造出来的墓葬。 这个地下空间,少说也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入口出放着一些武士的石刻雕塑。 每一个武士都穿着特征鲜明的苗服,脸上带着鬼面。 一排四个,总共放了两排。 而在我们的右手边,则是扔着一堆的器皿,银和铜的居多,金器占少数。 我们的左手边,是一堆的骸骨,动物的骸骨居多,只有一两具是人的骸骨。 而我们的正前方,是一个长三米,宽一米五左右的巨大棺椁。 棺椁放在一个石头台子上,台子的四面都是台阶,而在四面的台阶上有一大片黑黝黝的东西在蠕动着。 用手电照过去,那些东西还能亮晶晶的。 这个时候,何薰和兰晓月几乎同时说了一句:“是蛊虫!” 我们都吓了一跳,缩在入口处不敢深入。 韦启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蔡徴耀那些人呢,这应该是墓道的尽头了吧,那些人不是进来了吗?” 自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话。 这个苗王墓好像并不大,可外面布置的一切却又预示着这个墓应该比现在的规模更大一些才是。 这就到了墓道的最深处,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个小小的苗寨,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势力建造更大的墓穴了。 至于外面布置的气候系统,应该是利用山体的场力,配合着玄学、奇门盾术来完成的。 看似大,实际也就那样。 正在我们这么想的时候,高齊就说:“宗大朝奉,我先过去摸一摸情况。” 说着,他便迈步向前走。 我们队伍中确实需要一个能往前走探查情况的。 高齊也是很懂我的意思。 看着高齊开始迈步,我继续说:“小心点,和蔡徴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头神秘的守墓灵兽。” 高齊点了点头。 高齊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众人问他怎么了。 高齊就说:“我脚下好像是空的,这一块地面,和我刚才踩过的不一样。” 说着高齊把脚收了回来。 接着,他摘下自己身后的背包,将背包直接扔了出去。 结果重重的背包刚碰到地面,那地面直接裂开,然后掉了下去。 我们拿手电往下一看,就发现下面有很多人,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很多的骨架。 而在那些人中,我们还看到了蔡徴耀。 不过那打开的石板很快又合到了一起。 没想到蔡徴耀等人都到了苗王墓尽头了,结果却遭了最简单的机关陷阱。 下面那些人的脸色也是简单看了一下,包括蔡徴耀在内,大部分都没有死,只是昏阙了过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高齊就说:“我们先救人吧。” 我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便开始从背包里取出绳子,然后准备再一次打开地面的陷进机关。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我背包里熟睡的小香猪忽然“哼哼”了几声,然后挣扎着将头拱了出来,然后死死地看向了棺椁那边。 我们顺着小香猪的视线用手电照过去,就发现在黑暗之中有一双蓝幽幽的大眼正缓缓从棺椁的后面冒出来…… 正文 第334章 卯让 第334章 卯让 看到那双蓝幽幽的大眼睛后,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同时我们也听到周围的墙壁上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拿着手电也是照了一下,便发现无数亮晶晶的黑壳虫子正沿着墙壁向我们这边合围过来。 随着我们照向棺椁那边的手电数量增多,我们也是看清楚了那蓝幽幽大眼睛的主人,是一头吊睛大白虎。 不过那白虎已经不是活物,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幽冥的死气,它浑身上下已经瘦的皮包骨,就好像是一具活动的干尸。 接着我们就看到棺椁周围无数亮晶晶的黑壳蛊虫已经爬上了棺椁,然后顺着那吊睛大白虎搭在棺椁上的爪子钻进白虎的身体。 不一会儿,那干瘪的吊睛大白虎身体迅速变得饱满了起来。 它的身体也不再是白色,而是变成了黑色。 “吼!” 一声震耳发聩的虎啸之声便从黑虎的嘴里发出,整个墓室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从背包里探出脑袋的小香猪也不甘示弱,对着黑虎方向“哼哼”了几声。 听到小香猪的声音,我就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揪着它的脖子,将其直接从背包里拽出来,抱在了怀里。 此时韦启那边咽了一下口水说:“那白虎变黑虎是什么情况?” 兰晓月此时就道:“那可不是什么黑虎,而是一头蛊虎,一头靠着蛊物力量凝聚了魂魄的野兽!” “而那些黑壳蛊虫便是吞魂蛊,它们团体合作,吞噬宿主的魂魄,让宿主的魂魄转移到它们的身上一部分,然后和宿主达成契约关系。” “你杀了宿主,吞魂蛊逃走之后,可以帮着宿主寻找新的身体,它们占据了新的身体后,宿主的魂魄会慢慢地自愈,然后占据新的身体,进而达到复活永生的效果。” “这身体,可以是动物的,也可以是人的,让宿主的身体随意的变化。” “一旦宿主的魂魄自愈,那蛊虫和身体还可以各自携带一部分的魂魄的相互分离,不过宿主的身体里,一定会有一到两对儿的吞魂蛊留着,一旦分离出来的吞魂蛊死了,那宿主也会去寻找新的身体作为食物,让吞魂蛊开始繁育,直到繁育出足够的数量。” “换句话说,如果不能把蛊虫和宿体同时消灭,那它们便是不死不灭的。” 不死不灭? 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听到兰晓月关于魂魄分为两部分的那段,让我不由想起了昆仑废墟的剪影,它就可以将人的魂魄强行分离,然后制造出一具傀儡来。 兰晓月说的蛊虫也可以分离魂魄,只不过分离的方式应该和剪影大不相同,这些蛊虫一生只承载一具魂魄。 何薰此时便问兰晓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兰晓月便道:“您可能不知道,我姥爷也是梦云苗寨的祭祀之一,不然我二舅也不会知道戒指和苗王墓的事儿,然后联合外人偷走了戒指,也是因为这事儿,我全家才遭了大祭司的毒手。” 何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又把金金戒指拿了出来,这东西肯定还有什么作用是我不知道的。 就在我取出戒指的瞬间,周围墙壁上向我们靠近的蛊虫忽然全部停了下来,墓室里那“窸窸窣窣”的紧张声音迅速消失了。 反倒是对面的吊睛黑虎对着我们又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声音:“吼!” 随着一声呼啸,那黑虎也是跳上了棺椁,它巨大的身体竟然快把将近三米长的棺椁给占满了。 它在棺椁上来回踱步,尽显王者的气势。 看到黑虎的全貌,韦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东西个头也太大了吧!” 我则是看了一下中间的陷进范围,长三米多,宽三米多,除了陷阱的范围,留给我们和蛊虫,以及吊睛黑虎战斗的区域还有很大。 我拍了拍小香猪,然后将它放在地面上,虽然它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可对付一下面前的这个黑虎应该还是可以的,我也能够感觉到,这黑虎的实力不过刚入门的天师左右,就是块头大了一点。 高齊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这黑虎让我来对付吧,我听说无损兽和宗大朝奉的精神是相连的,您的伤势还没好,还是不要多费心神的好。” 说着,高齊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晃了晃脖子,往前又走了几步。 走到靠近陷进位置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远处的吊睛黑虎说了一句:“不管你是怎样的守墓灵兽,敢挡我们荣吉的路,那便是死路一条。” 说着,高齊周身的气息也是飞快运转了起来。 虽然我对外气感知还不算很敏感,可我却能发现,高齊外气运转周天,和我见过所有大天师的都不相同。 他的外气发出之后,迅速分为了八个区域,而这个八个区域就好像是一个以高齊为轴心的球体,从轴心开始分,分成了八份儿。 这好像是太极球一分为八,每一分对应八卦中的一卦。 此时仲欠看着高齊背影便说了一句:“外气遁阵? 这种外气的修炼手法,据说从当年中原高家离开荣吉后,就消失,还有人说,搬到海外的高家也没有人会这项本事了,没想到今天可以有幸重见,我们还真是走运啊。” 高齊则是笑道:“我这本事,比我的高宠大哥还是差的有点远,接下来,你们只要专心对付蛊虫,还有救出坑里的那些人,那黑虎就交给我了。” 说话的时候,高齊绕过陷阱,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黑虎。 墓室里的气氛也是变得紧张了起来。 而我们这边,御四家和兰晓月一个方向,仲欠、韦启,以及何薰一个方向分别对准了我们两侧的那些蛊虫。 特别是兰晓月,她从腰间解下竹筒,然后从竹筒里面爬出几只白色的蚕蛹来。 那些蚕蛹爬出来的时候看着十分的慵懒,周身散发着寒气,爬过地面的时候,地面上还会结一层薄薄的冰。 我仔细看了看兰晓月的竹筒,她的竹筒内壁上,缠着许多银色的丝线,那些丝线上也是结满了雾霜。 见我盯着竹筒看,兰晓月就给我解释说:“这里面都是我的冰蚕吐的蚕丝,这些蚕丝可以防止寒气扩散,不然这竹筒很容易冻伤人的。” 我点了点头。 兰晓月的几只冰蚕蛊出来后,也不怕对面那些吞魂蛊数量众多,径直逼了上去,我仔细看了看,也不过五只。 这五只冰蚕蛊好像是天生的将军一样,愣是把无数的吞魂蛊给吓的连连后退。 何薰那边也是说了一句:“五银王?” 银王? 我曾听爷爷说过,蛊物等级有很多种,可最多的分法是这样的,白稚、黄翼、银王和金皇,每层九段。 其中白稚对应道人,黄翼对应真人,银王则是天师,金皇的,那便是真仙了。 银王蛊十分罕见,这兰晓月直接弄出五只银王,让人不由震撼。 我们这边,其实除了李成二,其他人都吃惊的要命。 此时李成二也是解释道:“我早就说过,晓月的蛊术可是很特殊的,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晓月这一身特殊的蛊术,当年在梦云苗寨恐怕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兰晓月则是说了一句:“关于我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麻烦吧。” 我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我严重低估了兰晓月的实力。 我们这些人里面,该不会实力最强的,就是她吧。 那些蛊虫暂时被逼退,我们这边就少了蛊虫的威胁,而高齊那边距离黑虎已经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 高齊周身的外气遁阵不停地旋转,那黑虎盯着高齊看了几眼,然后把目光集中到了兰晓月的身上。 它歪了歪脑袋好像是要说话,可最后却又化成了一声虎啸。 “吼!” 不过这次虎啸温和了许多,好像是在对着兰晓月发出询问。 那黑虎又看了看高齊,好像是觉得高齊碍眼,不由猛地一下跳下了棺椁,巨大的爪子对着高齊直接拍了下去。 高齊那边则是飞快捏动指诀,嘴里念叨了一句:“乾坤无形,八门遁来,坤卦,地之土遁——盾山!” 一瞬间,代表坤卦的外气遁阵就转到高齊的面前,然后微微发出一些土黄色的光亮,形成一个模糊的盾牌的形状,黑虎一爪子便拍了盾牌上。 “轰!” 一阵闷响,高齊后退了几步,黑虎也是微微向后退了一下,来到了棺椁下的台阶旁边。 我心中不禁惊讶,这高家的遁阵竟然可以如此灵活的使用,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高齊没有着急进攻,而是观察四周的情况。 他必须在排出一切隐患之后,才能放心动手。 黑虎一击受阻,也开始正视高齊,它的嘴微微动了几下,这次发出了模糊的老人的声音:“来者何人!” 我有点明白了,刚才黑虎一直想要说人话,不过因为它久居墓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说话了,猛一下忘了如何开口,便发出了几声震耳发聩的虎啸。 听到黑虎口吐人言,我们也是愣了一下。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这守墓灵兽的灵智很高啊,已经是妖神,还养了吞魂蛊,厉害啊。” 黑虎看向李成二“吼”的叫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吾乃梦云苗寨第二十七代苗王——卯让丹,本王可不是什么守墓灵兽!” 正文 第335章 红虎 第335章 红虎 之前的吊睛白虎,现在的吊睛黑虎,竟然就是葬在这里的苗王本尊? 听到那黑虎自报家门,我们众人也是愣住了。 兰晓月也是说道:“我在苗寨的时候,好像听我外祖父说过卯让丹这个名字,不过当时我的年纪太小了,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就完全不记得了。” 我看着黑虎那边说了一句:“你说,你是苗王,你既然养的是吞魂蛊,那便是等于长生不死的,为什么还给自己修了这么一块墓地?” 黑虎冷冷一笑说:“因为这棺椁里的祸根胎。”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谁?” 说话的时候,黑虎又“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苗语。 兰晓月就给我们翻译说:“他好像在说,他的大限已到,而他的身体要不受控制了。” 这么说的时候,黑虎的身体已经开始疯狂地抖动了起来。 它的眼睛由幽蓝色慢慢地变成了血红色。 包括周围墙壁上那些亮晶晶的黑壳蛊虫也是全部变了颜色,清一色的血红…… 再看黑虎的身体,已经慢慢地从黑色变成了血红色的巨虎。 “吼!” 那红虎咆哮一声,嘴里喷出了浓重的血腥味,而这种血腥味比屠宰场的血腥味还要浓重数十倍。 就连我都忍不住有点想要干呕了。 不过那红虎并没有立刻攻击我们,而是用颤颤巍巍地声音问我们:“你们到底何许人也!” 我这才说了一句:“我乃当世荣吉大朝奉,宗禹是也!” 我话说完,那红虎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变得彻底通红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声巨大的咆哮声音传来:“吼!” 这一次它没有原地不动,而是对着最近的高齊撞了过去。 这次高齊没有反应,而是飞快捏动指诀道了一句:“乾坤无形,八门遁来,离卦,凰之火遁——火矛!” 高齊面前的外门遁阵,离卦的区域迅速燃起一片红色的火焰,然后那火焰转眼间就化为长矛,然后直接对着红虎刺了过去。 红虎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对着火矛将自己的爪子拍了下去。 “轰!” 火矛刺穿了红虎的爪子,不过红虎却好像没什么事儿一样,带着爪子上的火球继续拍向了高齊。 高齊再变遁阵,用之前的土遁的盾牌将带着火球的红虎爪子给挡了下来。 高齊后退几步,红虎也是退了一步,爪子拍在地面上,火球慢慢地熄灭,红色的爪子开始变黑,接着一大片黑色的虫子开始脱落,“啪啪啪”,不一会儿地面上掉下来上百只死虫子。 再看红虎的爪子,周围的墙壁上迅速爬过来几百只红色的虫子,重新钻进红虎的爪子上,那红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高齊皱了皱眉头说:“看来周围的这些虫子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而我们这边则是有些莫名其妙,那卯让丹跟我们说话说的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失控了呢? 从刚才卯让丹给我们谈话来听,它好像并不想和我们交战。 只是它有时候会失控。 爪子恢复的瞬间,血红色的眼睛又闪过了几丝幽蓝色的光亮。 红虎这才说道:“本王的身体,被,被祸根胎控制了,杀了本王,杀了棺材里的祸根胎,它的魂魄被吞魂蛊一分为二,一份儿在本王这里,一份儿在梦云苗寨,切不可让它们合在一起……” “吼!” 说话的时候,红虎再次发出一阵咆哮,然后对着高齊冲去。 高齊再用坤卦的土遁阵防御。 而我们这边也是没有再看戏,消灭周围的虫子也是抑制苗王的方法。 兰晓月闭上眼操控五只银王直接冲入了红色的虫子窝。 那些虫子碰到银王蚕蛹,直接被冻成了冰块,有的粘在墙面上,有的则是直接冻僵了,从墙面上掉下来,然后摔了一个稀碎。 何薰这边本来也要祭出自己的蛊物,可却被仲欠给拦住了。 仲欠摇了摇头,然后站到何薰的面前,然后抛出十多根银针,那些银针好像长了眼一样,在仲欠的外气的控制下,在虫堆中穿梭,一只又一只红色的吞魂蛊落地而亡。 我这才发现仲欠的御物之术也是十分的强大。 御四家这边也没有闲着,邵怡用的也是银针,不过她还做不到御物,她抛出的银针后面都带着一根细丝,刺中蛊虫之后,她再飞快地拉扯回来。 李成二掏出两张符箓,然后捏了一个指诀,那符箓直接化为两只火蝙,然后冲到墙边,跟真的蝙蝠一样,开始捕食墙壁上的蛊虫。 很快我就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符箓,而是束缚着妖类魂灵的灵符,唤醒灵符,就等于是唤醒了妖类的魂魄,那些魂魄配合着李成二的道火,便可以攻击吞噬蛊虫。 弓泽狐则是掏出几根红线,然后红线的一头绑上一个小小的锥形铁块,弓泽狐又掏出一张符,念了几声,便把锥形的铁块刺在符箓上,那符箓直接“轰”的一下烧掉了。 再接着,那锥形的铁块就好像活过来一样,犹如一个蛇头,径直蹿到了蛊虫堆中,开始疯狂地砸那些蛊虫。 夏薇至的方法最为诡异,他原地站着不动,然后对着那些蛊虫开始数数,每当他数到九的时候,墙壁上就会有一片蛊虫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 然后成墙壁上掉下来。 李成二见我好奇,一边操控火蝠一边就说:“诡家的咒术,逢九纯阳火咒,那些蛊虫灵智很低,很容易中咒。”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没有出手,而是在身边扶着我。 并提防蛊虫突破防御靠近我。 韦启那边掏出了一把弓弩,不过他射的不是箭矢,而是气。 一道道气体的箭矢射出,也是可以击杀一片的蛊虫。 我仔细看了看韦启手中的弓弩,上面有很多的符文,看样子是机关术和符咒术相结合的法器。 蛊虫对我们的威胁基本已经解除了,高齊也是彻底牵制住了红虎的攻击,而我们这边还有何薰,以及我的小香猪没有出动,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占据了上风。 可我心里的担心却始终没有减少,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再看了看墓室的情况,好像不是我们这边。 如果不是我们这边,那就是墓室外面,难不成是严泺海那边出了问题? 可我们这边有点脱不开身,我只能祈祷严泺海那边别出什么大问题了。 蒋苏亚也是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对,就问我是不是身体不适。 我摇头说:“不是,就是有点担心外面的情况。” 蒋苏亚想了一下说:“担心也没有用,我们想下办法解决了这里面的问题,再说。”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周身的气息也开始流动,我知道她也要准备动身了。 我抓紧她的手腕说了一句:“你不用动手,不急,我看过严泺海的面相,不是短命的人,外面的事情,严泺海应该能够应付。” 我知道,蒋苏亚以为严泺海是我要培养的势力,她想要出手,尽快解决墓室里面的情况,然后保住我正在给自己培养的势力。 裴家、高家,以及严家,这些都会成为我在荣吉的直系派系。 特别是高家,作为爷爷从海外带回来的大家族,以后怕是要成为我的绝对心腹家族。 就在我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时候,红虎和高齊的对抗又出了新情况。 在高齊使用离火的火矛,刺入红虎的又一个爪子的时候,红虎没有再选择带着火球攻击,而是退回到了棺椁的旁边,然后身体开始变得十分的扭曲。 它身体里面的灵魂好像在做某些抗争。 我立刻明白了,是苗王的魂魄和祸根胎的魂魄在做争斗。 苗王不想和我们打,而祸根胎则是想要杀死我们。 见状,我就对高齊说了一句:“高齊,别犹豫,继续攻击,争取把苗王虎身上的所有蛊虫全部打下来。” 高齊点头,然后大声念道:“乾坤无形,八门遁来,震卦,云上雷遁——雷鸣!” 高齊身前的震卦遁阵立刻布满了无数雷电的细丝,接着一道闪电直接对着红虎的身体劈了过去。 “吱吱吱……” 随着雷电的声音散开,红虎身上开始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虫子。 而原本攻击我们的虫子,就掉转头想要去攻击高齊,我们这边的人,也是利用自己的神通护在了高齊的周围。 高齊回头看了看我们说:“谢谢诸位了。” 虫子看到无法靠近高齊,便一股脑地钻进了红虎的身体里。 原本只有三米多长的红虎,这下变得将近六米多长,两米多高。 这下身为虎身的苗王也是彻底失控。 巨大的红虎慢慢地转头看向高齊,双目中的红光更是凶横。 此时的红虎实力,好像已经增加到了中段天师,而非刚才的初段天师。 仲欠这个时候缓缓说了一句:“五段天师,我们这些人对付它,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了。” “吼!” 红虎张开巨大的血盆大口对着我们一声虎啸。 这一声山呼海啸,我们的魂魄好像都要被吓的出窍了…… 正文 第336章 妖星 第336章 妖星 一声虎啸,我们这边几乎所有人都退了一步,唯独我放在地上的小香猪往前走了一步。 呲牙咧嘴地“哼哼”了几声作为回应。 等我们回过神来,李成二就道了一句:“这东西的气魄真还有点拽的,给老子吓的也退了一步。” 说罢,他猛捏了一个指诀,火蝠直接在空中消失,接着他掏出巫器往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明显提起来不少,再看他一双眸子更是微微发亮,好像有金色的火苗在他的瞳孔中轻轻晃动着。 我见过李成二的这副模样,他好像是要用九道仙火了。 之前对付罪魁的时候,他用过这神通,当时还挺霸气的。 再看红虎那边,一声虎啸之后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并没有着急攻击我们,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这些人。 然后一只爪子放到了棺椁盖子上,然后慢慢地将棺椁推开。 “喀拉拉……” 随着那声音散开,整个墓穴的气氛就变得更为的诡异了。 仲欠这个时候慢慢走上前,然后一手放在了自己随身背包的小药箱上。 此时我忽然泛起一丝好奇,邵怡和燕洞的医刀我都见过了,这仲欠的我还没有见过,也不知他的医刀会是什么类型,名字又叫什么。 高齊挡在我们所有人前面,他这次也有点被红虎的气势吓到,微微后退了两步,然后重新提气,让自己周身的八门遁阵的外气循环变得更为厚实。 同时高齊也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东西怕是要把棺材里面的东西放出来,要不要阻止?” 这么近的距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看着那红虎要放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我便说了一句:“阻止不了,你往后再退一些,我们看看它从棺材里面放出的东西是什么!” 高齊点头,然后向后又退了十几步。 红虎看着高齊后退,嘴里也是发出“呼呼”的声音,嘴角还有一丝粘稠的液体跟哈喇子一样往下流。 打开棺椁之后,红虎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继续把棺椁里面的棺材板用爪子给撬开了。 “喀拉拉……” 随着棺材板直接翘起来,那红虎爪子忽然猛的一拍,那棺材板直接对着高齊飞去。 高齊捏动指诀,口诀默念,一根离卦的火矛飞出去,然后直接击飞了棺材板。 那棺材板也是“轰轰”的烧了起来。 再接着棺材里面鸦雀无声,反观红虎,脑袋往棺材里面看了看,然后“吼”的叫了一声。 接着红虎的脑袋就探进了棺材里。 可它脑袋刚进去一点,就直接不动了,接着它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推着开始往棺材的外面退。 再接着我们就看到一副骨架的手推着红虎的鼻子,将其从棺材里面推出来,接着那副白骨也是从棺材里面缓缓坐了起来,它穿着一身华贵的苗服,身上带着很多的首饰,只不过头顶缠着的帽带已经松动了,遮住了它半边的脸。 将红虎推出棺材后,白骨一手扯下自己的帽带,然后冷冰冰地转头看向我们。 这骷髅的气势竟然比六米长的红虎还要霸道。 红虎此时“呼呼”地叫了一声,那骷髅好像生气了,竟然慢慢伸出自己的骨架手,一把抓住红虎嘴里的一颗尖锐的獠牙,然后直接猛的一甩,将其摔在了棺椁下面的地面上。 “轰隆隆……” 接着那白骨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变得有些愤怒了,它忽然对着我们这边张开嘴巴大声叫了出来:“吼……” 是虎啸! 可那明明是人骨,怎么回事儿? 随着那人骨发出更为强大的虎啸,我们这边的人彻底傻眼了。 再看地面上红虎,钻进它体内的虫子已经开始往外钻,然后爬上棺椁附着到那人骨上。 不一会儿那人骨就变成了一个将近两米六七的巨人。 只不过它长的却是一张人头虎面。 它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撑破了。 再看地上的红虎,这个时候已经又变成了枯瘦的白虎。 它的眼睛也开始由血红色,慢慢地变成了幽蓝色。 那人头虎面的巨人走出棺椁,开始下台阶,等它走到白虎的面前,猛的伸手就掐住白虎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接着它便口吐人言:“你竟然利用吞魂蛊跟我互换了身体,卯让丹,别忘了,你这一身的蛊术是谁教的你,吾乃你的亲哥哥,卯让虎,白虎妖星!” 这人的声音十分的粗重,让人听的都好像身上压了百斤巨石,十分的难受。 妖星! 听到这两个字,何薰不由抖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因为何薰也是妖星。 说话的时候,人头虎看向远处的何薰,然后歪了歪脑袋说:“你有妖星的血脉,可你体内异化血脉,好像又被人给道医之术给封住了,要不要本妖星给你解开,妖星的妖疫,才是我们的天性!” 说着,他直接把白虎身体扔到一边,然后一步一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仲欠直接挡在了何薰的面前说了一句:“要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而此时的何薰却默默地说了一句:“原来寨子里的人追杀我没有错,妖星真的会异变,还可能会把妖疫传到人间,导致生灵涂炭,我,我真的是一个祸害。” 何薰看着对面的白虎妖星,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她的表情越发的难看起来。 仲欠则是转头,一把抓住何薰的手说:“你的妖星血脉已经被我封死了,你现在是一个正常人,你的妖星已经无法再觉醒了,你是一个正常人,看着我,你是一个正常人!” 仲欠的声音也是越发的大了。 此时白虎苗王那边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卯让虎,你休得造次,今日是你的破关之日,可偏偏有人来了这里,这就说明了一件事儿,上天没有放任你为非作歹,你今日出不了这墓穴,更回不了梦云苗寨找回自己另一半的魂魄,没有全身,你就没有妖疫的能力,对付你,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白虎妖星看了看被自己扔到一边的白虎妖王缓缓说道:“之前你用吞魂蛊分割了我的魂魄,并把吞魂蛊养在你的体内,然后还接着用吞魂蛊占据了我的身体,再把你那封印了我魂魄身体葬在这里,你以我的身体守护这里,想要让我两部分的魂魄因为天渊之隔而慢慢地消亡。” “可你打错了算盘,一次地震让这里的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你对我的压制还是逐年的减弱,而寨子里的那部分魂魄,我能感受到,它因为某些人的私心,也是日益强大了起来,在它的召唤下,我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我们两个都有各自的计划,它还没有完全脱困,只要我这边利用你这吞魂蛊造就的身体回到寨子里,我就拥有完全体,到时候妖疫会再次爆发,普天之下,所有被妖疫感染的人,皆是我的奴隶,我便是这天下的王,而不仅仅是梦云苗寨的王!” 白虎苗王继续用微弱的语气说:“你大概忘记了,你拥有妖星的血脉,同样也拥有我们卯让一族的血脉,卯让为真龙之意,真龙是绝对不允许邪祟为祸苍生,卯让的先祖,会制止你。” 说话白虎苗王看向我说:“荣吉的小子,不管你手里的戒指从何而来,你竟然是拿着那戒指来的,那说明终结这一切的人,就是你,它是一个指引,指引那些能看得懂上面信息的人来这里,然后彻底的消灭妖星。” 白虎妖星看着白虎苗王说:“我和吞魂蛊,还有你,是一体的,想杀了我这一半的魂魄,那你也会死。” 白虎苗王忽然笑了笑说:“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白虎妖星见状,停下往我们这边走,而是走向白虎苗王说:“我死了,你会死,可你死了,我却不会死,这吞魂蛊是先吞噬的我的魂魄,我是第一宿主!” 这个时候,我也疑惑道:“不是说吞魂蛊一生只能一个宿主吗,为什么苗王和他的兄长被同一批吞魂蛊给寄宿了。” 没有人回答我。 白虎苗王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那高大的人头虎面巨人已经走到了苗王的身边,然后一脚对着苗王的头颅踩了下去。 “咔嚓!” 白虎苗王的头颅直接被踩了一个粉碎。 白虎苗王死了,好在他的魂魄较轻,直接被一阵阴风带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这苗王还真是死的透彻。 杀了白虎苗王之后,白虎妖星起身,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说:“你们这些碍事的人,统统给我闪开。” 我们自然不可能让开,而是统统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准备一场惨烈的战斗。 就在这个时候,我心中那股特别不好的感觉忽然一下消失了,这种感觉好像是在告诉我,外面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也就是说,严泺海那边没事儿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心里还是说了一句:“严总还是挺能干的。” 我心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虎妖星忽然愣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盯着我们的身后。 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担心。 接着妖星的嘴里慢慢说出了三个字:“大天师……” 正文 第337章 黑皇 第337章 黑皇 听到白虎妖星嘴里说出“大天师”三个字,我心中一惊,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父亲。 是他来帮我了吗? 此时不光是我充满了惊讶,我们这边众人也是纷纷愣了一下。 李成二更是问我:“宗老板,你老爹也来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啊,没跟我说啊。” 再看白虎妖星,巨大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往前走的意思,而是缓缓退到了棺椁的旁边。 他看着我们这边缓缓说了一句:“没想到我竟然能够惊动一个大天师,你们荣吉可真够看得起我的。” 白虎妖星左看右看,好像是在寻找出逃的路线。 可这个墓室唯一的出入口就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站着不动,妖星是不可能逃走的。 我们现在的目标也是比较明确了,守到门口的大天师进来。 我也是明白了,我感觉严泺海那边没事儿了,并不是严泺海多能干,而是因为外面那个大天师的帮忙。 外面的墓道并不是很长,不一会儿,我们就通过通道听到了石门打开的声音。 “喀拉拉……” 接着便是“嗒嗒嗒”的脚步声。 这封闭的通道中,脚步声格外清晰,外面的人脚步也十分的有力,而这脚步的节奏和我父亲的好像不一样,外面的人不是我父亲。 这个时候,后退到棺椁边的白虎妖星忽然冷冰冰地道了一句:“我的魂魄被一分为二,此时的力量不过原来的五六成,若是给我魂魄合在一起,就算是大天师来了,我也有一战之力。” 他显得十分的不甘心。 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人头虎面上的嘴巴猛然张大,然后对着我们“吼”的叫了一声,然后身体直接对着最前面的高齊弹跳了过来。 高齊也是飞快用坤卦的盾牌去防御。 “嘭!” 这一下,高齊的盾山直接被白虎妖星给拍碎了。 随着坤卦的遁门崩溃,高齊周围的外气也是瞬间乱了起来。 “噗!” 高齊猛吐了一口血,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白虎妖星落地,然后再次起跳,这一次他的目标直指我这边。 就在仲欠准备出手的时候,小香猪忽然“哼哼”了几声,直接跳了起来,身体也是在半空中猛然变大,成了无损兽模样。 无损兽前肢抬起来好像是双臂一样,直接和白虎妖星的双手搭在了一起。 “嘭!” 两个家伙碰撞之后,便开始角力。 无损兽因为我这个束兽环主人的影响,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发挥实力,可它的力气却着实不小,竟然和白虎妖星对峙了起来。 猛一下看去,两个家伙不分伯仲。 只不过从周围的气息上来看,无损兽的气势还是要弱上几分。 仲欠这边被无损兽抢了先,也没有着急去攻,而是忽然冷静下来,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何薰。 我也是稍微看了一眼何薰,就发现那妖星靠近之后,何薰的面容发白,双手开始颤抖,而她瞳孔的颜色竟然也慢慢地开始发生变化。 这白虎妖星会影响到何薰体内那已经被封住的妖星血脉。 何薰的瞳孔变得有些像是狐狸…… 这个时候,何薰嘴巴也是变得呲牙咧嘴起来,她的牙齿“哒哒哒”的上下碰撞不停,好像随时会撕咬旁边的东西。 仲欠一脸的惊愕,然后猛的掏出一根银针对着何薰后脖子位置刺了下去,同时说了一句:“薰儿,冷静,冷静!” 此时白虎妖星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哈哈”冷笑着说:“这就是梦云苗寨妖星一族的能力,不必克制,释放它,释放它,哈哈哈……” 我们这边也是紧张了起来,面对白虎妖星,我们还能下得去手,可如果何薰变成了妖星,我们恐怕还真不好下手,就算我们狠得下心,仲欠肯定也会挡在我们的面前。 就在局面要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墓道里“哒哒哒”的脚步声音也是越发的逼近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在洞口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短衫,身高两米一二的大个子。 他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那鞋子擦的很亮,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他还戴着一副墨镜,这么黑的墓室,他还戴墨镜,也不怕摔着。 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很强,应该就是白虎妖星嘴里的大天师,可我并不认识他。 此时李成二就看了看我道:“宗老板,你有几个爹?” 我愣了一秒,然后对着李成二骂道:“少贫嘴,来的不是我父亲,这个人,我不认识。” 黑墨镜进来墓室之后,先是看了看我们,然后眼神便盯住了远处的妖星。 他慢慢摘下自己的墨镜说了一句:“你就是卯让虎吧,我受人之托,来取你狗命。” “是你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让我出手打的你满地找牙呢。” 这家伙的语气十分嚣张。 白虎妖星此时也给吓坏了,它猛的发力推开了无损兽,往后退了几步。 无损兽本来要追上去,我也是立刻说了一句:“退回来。” 无损兽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对着白虎妖星呲牙咧嘴地“呼呼”了一声,才缓缓退到我身边,重新变成了小香猪,猛的一跳回到了我的怀里。 黑墨镜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手里的小香猪说:“这就是荣吉大朝奉在上次水官解厄仙迹中得到的束兽环控制的蛮荒妖兽吗? 不错,不错,精神头很足。” 说罢,他径直走过我们的身边,然后往白虎妖星走了过去。 他的每一步都十分的霸气,每一步都好像是在把白虎妖星往死路上逼。 此时何薰那边也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她的脸色煞白,双眼无神地斜靠在了仲欠的怀里。 黑墨镜往前走了几步,白虎妖星就说了一句:“看来,我的大限将至!” 黑墨镜“哈哈”一说:“你知道就好。” 说罢,他从自己敞怀的短衫口袋里掏出一个青铜的八卦镜,然后扯着衣角在上面擦了擦说:“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看到黑墨镜手里的青铜八卦镜,白虎妖星更是瞪大双眼,浑身哆嗦的厉害了,接着他慢慢地说了一句:“灵,灵,灵宝……” 黑墨镜则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搁着学电话铃声呢,铃铃铃个屁,赶紧说,要降还是要打!” 白虎妖星这个时候不仅气势受损,自尊心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由怒吼一声道:“吼,好你一个大天师,就算你是大天师,就算你手持灵宝,那又怎样,我给你拼了……” 说罢,白虎妖星直接跳起来,然后对着对着黑墨镜打来一拳,黑墨镜不急不慢,将手中的青铜镜子对着白虎妖星一照,一道淡淡的光亮就射了出去。 直接照在了白虎妖星的身上,那白虎妖星的胸口直接“嗤”的一声烧起来一团火焰来。 白虎妖星也是一头栽倒在地面上,把地面砸了一个坑出来。 “嘭!” 单是那声音,我听着都疼。 黑墨镜摇了摇头说:“我这可是高阶的灵宝,你这种五六段天师的小妖物,在我手中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刚才灼烧了你的身体,也把你魂魄给烧伤了,现在的你,在我面前不过一个废物而已。” 说着,黑墨镜走过去,一把掐住白虎妖星的脖子,将其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白虎妖星身上的吞魂蛊,还是一大片一大片掉在地面上,然后一个个死掉。 我心中更是诧异。 再看黑墨镜抓着白虎妖星脖子的手,一团煞黑的气息萦绕着上面,正是那股煞黑的气息杀死了一众吞魂蛊。 随着吞魂蛊的剥落,白虎妖星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减小,不一会儿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森森白骨的模样。 再看黑墨镜抓着白骨,往棺椁上一扔,那骨架直接哗啦一声摔的粉碎。 再接着那包着苗服的骨架中,缓缓爬出了一直红色外壳的吞魂蛊。 它左顾右盼,想要找缝隙藏起来。 而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白虎妖星的魂魄,就藏在那一只吞魂蛊的身体里面。 黑墨镜不急不慢,缓缓蹲下,然后取出一个可乐瓶子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己钻进来,要么我过去一脚把你擦成肉泥。” 那红色的吞魂蛊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爬过去,钻进了可乐的瓶子里。 黑墨镜不急不忙站起来,然后看了看瓶子里的吞魂蛊,再将盖子拧上,接着将瓶子塞进了自己短衫的口袋里。 再接着他转头看向了我们。 我们这边的一众人早就看傻眼了。 我也是问李成二:“你见多识广,认不认得这一号人物?” 李成二摇头说:“九大天师之列除了几个有名的,其他几个寻常人根本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江湖上有九大天师。” “这位前辈,应该就是不愿吐露姓名的九大天师的某一位吧。”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你这说了等于是没说。” 此时仲欠缓缓说了一句:“我混迹江湖时间比你们长的多,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这位前辈看起来,好像是九大天师中唯一一个市井氓流出身的强者,黑皇!” 市井氓流? 听到仲欠这么一说,我猛然也觉得这黑墨镜的装扮,有点像是电影里面旧社会的黑帮打扮了。 正文 第338章 妖惑 第338章 妖惑 听到仲欠这么说,黑墨镜就往仲欠这边看了看说:“哦,你竟然听过我的名号,要知道,我可是几十年都不曾在江湖上活动了,这次如不是有个交好的朋友托付,我可不来趟这浑水。” 对于仲欠道出“氓流”身份,黑墨镜仿若根本不在乎。 这个黑墨镜看似三四十岁,可我从他的面相中能够隐约看出,这家伙少说也有一百来岁了。 一百多岁的年纪,三四十岁的身体,这个大天师不简单。 特别是黑皇的称呼,更是让人觉得特别的霸道。 黑墨镜走到我跟前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荣吉大朝奉,不得了,不得了。” 说罢,他就经过我身边开始往外走。 我赶紧问了一句:“黑皇前辈,您是受了什么人的嘱托才来这里的?” 黑皇停了一下,把墨镜戴上看了看我说:“这苗王墓我还能帮一下你,那梦云苗寨我就么有办法了,那边大祭司那个老家伙就靠你自己了。” 很显然,嘱托黑皇的人,是来帮我的。 不等我继续追问,黑皇看了看我就说:“其实也不难猜测,能够让我出山的人,江湖人不超三人,这次让我来的是,是你爷爷宗延平,我和他也算是忘年交了,那小子不错,我很喜欢。” 这黑皇一百多岁的年纪,称呼我爷爷为“那小子”,其实也不为过。 我不由疑惑道:“我爷爷怎么知道我要来苗王墓?” 黑皇一边走一边说:“你真当荣吉是你的了,这荣吉势力错综复杂,你,荣吉几个不死的老怪物,袁家,还有你爷爷,每个人都代表荣吉一部分,你是最弱的那个。” “你在荣吉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你爷爷的眼睛,会有专门的人给他汇报的。” 我爷爷才是站在荣吉背后的那个人? 这么想来也是,爷爷当年虽然辞去了大朝奉的职位,可长眠棺,还有天字列九家诸多家族在夜当的典当物品,都还在爷爷的手里保管着。 这也说明一件事儿,爷爷在荣吉的实际权力还是在的。 这让我迅速看清楚了很多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黑皇没有说话,而是迈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音消失在墓道中。 我们这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始去救陷阱里的蔡徴耀等人。 为了快点救人,我还让韦启出去,把严泺海在外面那些手下叫进来一些。 救人的事儿,不用我费心,我便在蒋苏亚和邵怡的搀扶下出了墓穴。 来到外面后,我发现外面严泺海又有几个手下受了重伤,问了他之后才知道,我们进去后不久,那些尸体竟然死而复生,想要往墓穴里面闯,严泺海知道我们在里面,便带着自己手下去阻止,那些尸体已经死了,什么也不怕,打起来也无所顾忌,所以他的手下就遭了殃,伤了几个。 好在黑皇赶来,从那些死尸体内弄出一些虫子,那些尸体才不动弹了。 听到严泺海的讲述,我就点了点头。 严泺海也问了一下我们里面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吭声,韦启就说:“我来给你讲了,宗大朝奉有伤在身,需要静养。” 严泺海也是点头。 韦启讲里面发生的事情时,看了看我怀里的小香猪,也是一脸的敬畏。 显然除了黑皇,小香猪发威的时候,也很震撼。 而小香猪完完全全受到我的控制。 在韦启给严泺海讲墓穴里面事情的时候,我简单思考了这下我们这一路的情况。 我大概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失踪了,他们应该是中了吞魂蛊的蛊毒。 至于那些吞魂蛊,应该是蔡徴耀等人进墓穴的时候,冲出来的白虎苗王卯让丹给带出来的。 卯让丹,在蔡徴耀等人打开墓门的瞬间跑了出来,他当时应该是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会袭击人,但是又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在杀了蔡徴耀几个人后,又一直待在墓穴的外面。 他身上肯定也带了一些吞魂蛊出来。 正是那些蛊虫四处流窜,然后正好碰到了我们的队伍,并袭击我们队伍中的两个人,吞魂蛊和吞噬魂魄,这个过程无声无息,也难怪我们队伍中天师级别的强者也没有发现。 毕竟在墓室中的时候,若不是我们到了一群吞魂蛊的面前,我还是发现不了他们。 那些小虫子,厉害的很。 至于这外面还有么有吞魂蛊,我觉得应该没有了,毕竟苗王墓中的母虫已经被黑皇给带走了。 他应该会把残留的吞魂蛊也一并给消灭了吧。 到现在为止,还有吞魂蛊的地方,应该就在梦云苗寨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就算那些人中了吞魂蛊的毒,可他们终究不是吞魂蛊的虫子,又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消失的呢。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仲欠就走到我身边,问我在想什么事情。 我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一下。 仲欠想了一会儿就说:“人脚步的轻重除了和人的体重有关,和人的魂魄也有关系的,有些人块头很大,可脚步却很轻,有些人干枯瘦小,可脚步却很重,中吞魂蛊毒的人,都是将死之人,魂魄很轻,走路没有声音很正常的,我和高齊听不到,也算是比较正常了。” 听到仲欠这么说,我心中的疑惑也是释然了。 看着仲欠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便问:“仲先生,您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仲欠点了点头说:“我想说一下薰儿的事儿。” 我知道,仲欠是担心我不让何薰继续留在我们的队伍中,毕竟刚才何薰体内的妖星已经表现出了不稳定的情况。 所以我就对仲欠说了一句:“仲先生,其实你不用多虑,何薰姐是你的朋友,是你信得过的人,而你是十三信得过的,那便是我宗禹信得过的人,何薰姐的去留,我完全支持你。” 仲欠对着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谢过你了,实不相瞒,薰儿的妖星虽然被我给封住了,妖疫也除了根,可妖星不除,她在将来还是会妖化,变成兽……” 说到这里,仲欠看了看洞口附近,正在坐在地上休息的何薰。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对何薰的感情,你也看出来了,我当初游历江湖,从未想过在什么地方落脚,我想像师父那样,做一个云游之医,悬壶济世,可直到我去了魔都,遇到了何薰,我的想法就被打断了。” “可以这么说,我是为了薰儿,才在魔都开启了药铺,做起了我的药铺掌柜。” 说到这里,仲欠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他继续说:“只可惜这么多年了,就算我为薰儿除了妖疫,她还是不能完全答应和我在一起,因为她体内有妖星,妖星不除,她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兽,这也是她对我若即若离的原因。” “最近梦云苗寨的去魔都想要刺杀薰儿,被我们躲了过去。” “我知道,妖星的问题,无论是对梦云苗寨也好,对我也好,对薰儿也好,都必须要解决了,所以我便带着她去了一趟冀地的龙山寺,去见了我师父。” “我师父也没有办法立刻医治妖星,不过他给我指了一条路,去梦云苗寨,在梦云苗寨中有一个妖星的秘密,掌握了那个秘密,就会有铲除妖星的办法。” “这也是我和薰儿必须要去梦云苗寨的原因,而我们也不可能单独去,毕竟我们势单力薄,我们需要搭上荣吉这条大船。” 听到这里,我便对仲欠说道:“仲先生,你放心便是,你和何薰姐是我宗禹的同伴,我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的。” 仲欠对着我点了点头说:“若是这次能够给薰儿解了妖星之惑,我仲欠愿意投效荣吉,地字列也罢,宗家的附属家族也好,哪怕是你的小跟班,我也认。” 我心中不由激动说:“仲先生,您能来我们荣吉,我自然是欢迎的,可以何薰姐的事情作为交换,就显得我宗禹有点趁火打劫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不管你是否加入我们荣吉,我都会带你和何薰姐去梦云苗寨,并尽心尽力帮着何薰姐解开那妖星之惑。” 仲欠对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我鞠了一躬,然后返回何薰那边去了。 我则是叹了口气。 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可是真的有点帅,不过你这算是拒绝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啊。” 我苦笑着说:“嗯,刚才好像有点帅过头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后悔。 又过了一会儿,严泺海的手下,就把蔡徴耀,以及他第一批手下的那些幸存者全部救了出来,不过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脱水十分严重。 好在我们带的东西比较齐备,我们就在营地这边直接给他们吊起了点滴。 天色这个时候也晚了,远处的太阳也在山边也只剩下了半边了。 蒋苏亚这个时候端了药过来说:“你的腿今天比昨天的情况好了很多,十三说,再吃两天药,你就可以自己走了,当然,还是不能长途劳累,只能适当的做康复训练。” 我点头,就把蒋苏亚端来的药一饮而尽。 就在蒋苏亚要对我说点什么的时候,营帐那边忽然有一个严泺海的手下喊了一句:“严总,蔡总醒了。” 蔡徴耀醒了。 我也是往那边看去,然后又看了看蒋苏亚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蒋苏亚摇了摇头说:“我们先去问一下蔡徴耀的情况吧,他肯定会有不少梦云苗寨的情况,晓月姐二舅的事儿,他应该也知道一些,对我们去梦云苗寨,应该有帮助。”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兰晓月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正文 第339章 双蛇 第339章 双蛇 兰晓月之所以过来扶我,应该也是想听一下有关她二舅和蔡家的事儿,跟在兰晓月身边的,还有李成二。 当然蒋苏亚也是扶着我的另一边。 到了蔡徴耀所在的帐篷,严泺海也在帐篷外待着,他正在询问蔡徴耀的身体情况。 蔡徴耀很是虚弱地说了一句:“这次是我命好,遇到了你们赶过来,不然我们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严泺海摇摇头说:“我可不敢贪功,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宗大朝奉。” 说到这儿的时候,严泺海恰好看到我过来,就让出路来,让我到了帐篷口。 蔡徴耀看到我,就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摇摇头赶紧说:“别乱动,你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李成二也是快走几步进了帐篷,然后把蔡徴耀给摁了下去。 我在兰晓月和蒋苏亚的搀扶下也是跟了进去。 我在蔡徴耀的床边坐下,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蔡徴耀就问:“现在说话有没有问题。” 蔡徴耀说:“身体已经舒服多了,说话没问题。” 邵怡此时也来到了帐篷口,她远远地看了一眼蔡徴耀说:“的确是没啥大事儿了,宗禹哥哥,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地问他了,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我回头对着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再看向蔡徴耀问:“说说吧,你为什么忽然自己跑到滇地来,还非要进这苗王墓?” 蔡徴耀叹了口气说:“宗大朝奉,您跟过来,想必苗王墓的事儿,你也知道很多了,我这次跟过来,完全是因为父亲生前的安排,并非我的本意。” 我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那金戒指给蔡徴耀看了看。 他缓缓抬手把戒指拿到手里说:“您见过苗寨的何二爷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戒指是G7会馆的陆艋给我送来的,你说的何二爷应该是这戒指的主人吧,他去了G7会馆,花天酒地了一番,然后把戒指给了一个叫Dana的混血陪酒女,然后让那个陪酒女送到荣吉来,这事儿经了陆艋一道手。” 说着,我拿出陆艋给我发到手机上的照片,让蔡徴耀看了看问:“这个人是何二爷吗?” 蔡徴耀看了看便点头说:“是!” 说罢,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对何二爷去G7潇洒有些想不通,顿了几秒蔡徴耀才继续说:“我这次来苗王墓前,也见过何二爷,他和我父亲是老相识了,当年我父亲发家之前,曾经在滇地混过,两个人联手从梦云苗寨里偷出了这个戒指。” “我听父亲说,他当初和何二爷联手,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同一天做了同一个梦,两个人醒来之后,一拍即合,便按照梦里的行动偷走了戒指。” 我问是什么梦。 蔡徴耀却是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也问过,可我父亲却没有告诉我,只说是做了同一个梦。” “我见到何二爷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何二爷虽然没有直说,却说了一个成语——借词卸责。” 我愣了一下说:“同一个梦只是一个借口,他们偷戒指看来是另有他因了。” 蔡徴耀也是点了点头说:“我父亲生前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何二爷来找我,我便要义无反顾地去滇地苗王墓,把苗王墓里面的东西一把火烧个精光。” “只可惜,我的水平有限,没有做到那些,反而差点把自己,还有严总借我的人给折在里面。” 看样子,这蔡徴耀也是稀里糊涂的,从他嘴里似乎问不出什么来。 我叹了口气问他:“你对梦云苗寨又知道多少?” 蔡徴耀想了一会儿说:“我听我父亲说过,他说那个寨子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寨子,每隔几百年,总有一个妖星问世,妖星不除,全寨皆灭,至于妖星为什么会出现,没人清楚,据说,就连寨子里的苗王和祭祀都说不上来。” “不过寨子里的祭祀总能精确的预知下一个妖星降生的时间和门户,寨子的人,也是在妖星一出世,就选择将其直接杀了,千百年来那寨子好像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儿,可有一世妖星降生在了苗王的门户中,成了苗王的大儿子,苗王舍不得杀自己的儿子,便联合大祭司暗中更改了妖星的门户信息,杀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顶罪。” “而他们则是暗中寻求破解妖星的法子。” “只可惜,妖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随着苗王的大儿子长大,他的妖星越发的不受控制,寨子内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的妖疫,苗王和他的王妃全部沾染了妖疫而死。” “苗王死之前便把自己的大儿子单独关押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和他接触,并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小儿子,并将妖星的真相告知给了小儿子。” “他小儿子在位许多年,始终也没有办法解决自己哥哥的妖星,便在妖星彻底失控前,选择用吞魂蛊将自己的哥哥的妖星魂魄一分为二。” “据说在他们使用吞魂蛊的时候,苗王的哥哥已经变成了一头白虎。” “用蛊虫将其魂魄飞开后,妖星的实力大减,新苗王便通过特殊的方式将吞魂蛊又移植到了自己的体内,并做出牺牲,将自己葬在了这无量山中。” “这边距离梦云苗寨神元,妖星魂魄相隔甚远,所以妖星的力量一直被苗王墓和寨子里的祭祀塔镇压着,也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可就在差不多三十多年前,寨子里的祭司们再次发现妖星出世,可惜这次妖星他们确定门户,而那户却又两个女儿,他们分不清楚哪个是妖星。” “很不巧的是,那一户人家也是梦云苗寨祭祀中的一位。” “他们的地位虽然没有大祭司高,可也是有身份的,那家人极力维护自己的孩子。” “可惜,随着孩子越来越大,祭祀塔里面的妖星也是感应到了妖星的血脉,越发的不受控制。” “寨子只能选择对两个人出手,不过那两个人在魔都陶家的帮助下逃离了梦云苗寨去了魔都。” “他们一个嫁给了陶家的老四,一个则是受到了荣吉御四家中医家大徒弟的避讳。” “寨子的追杀也就慢慢淡了。” “当然,也是因为妖星距离寨子远了,祭祀塔的妖星相对安稳了下来。” “对了,我听父亲说,因为这件事儿,那家何姓的祭祀也是被灭了族。” “不过何姓的祭祀并不是只有那一家,还有另一外一家,也就是何二爷那一家。” “何二爷是祭祀的二公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其中的内情。” “这些事儿,也都是何二爷给我父亲说的。”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何二爷和我父亲一起偷了戒指,然后又一个何姓的祭祀被灭了族。” “只是这后来的事儿,我就真说不上来,除非我们找到何二爷。” 我也是点了点头。 听到蔡徴耀说完,我心里总算是没有那么失落了,他后面说的事情都是有些用的,至少让我知道了不少当年的事儿,以及梦云苗寨的具体情况。 说完这些,蔡徴耀也是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看着我,等着我问下一个问题。 我则是想了一会儿说:“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无量山,然后着手去梦云苗寨的事儿。” 听到这里,蔡徴耀就说:“宗大朝奉,我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说。” 我笑道:“说吧,跟我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蔡徴耀点头严肃道:“之前何二爷找到我的时候,曾经告诉我,梦云苗寨的祭祀塔情况可能已经失控,大祭司也有点被妖星控制的意思,现在的梦云苗寨十分的凶险,我觉得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 我笑道:“祭祀塔失控,我们才更要前去,别忘了我们荣吉是做什么的。” 蔡徴耀愣了一下,而后一脸敬意盯着我看。 我摆摆手说:“好了,不用迷恋哥,哥就是一个传说!”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这么土的话你都说得出来,过时了,怪恶心的。”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你说一个不过时的。” 李成二也没有和我争辩。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打扰蔡徴耀休息,就全部退出了帐篷。 此时周围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夜来了。 扶我回帐篷的时候,我就问蒋苏亚在我来蔡徴耀帐篷之前要对我说什么。 她笑了笑说:“等回了帐篷,我悄悄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 回到了帐篷,李成二就准备在我们帐篷外面听我和蒋苏亚说悄悄话,不过却被兰晓月给拉走了。 等着确定外面没有人了,蒋苏亚才对我说:“我手上的七彩蛇王纹身发生了一点变化。” 说话的时候,她把两只手抬了起来。 我不由惊疑道:“怎么两只手上都有了,之前不是只有右手上有吗,等等,你左手上的七彩蛇王纹身好像小了很多,像是一个幼崽?” “难不成是蛇王庙的那位下蛋了?” 蒋苏亚对着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明显感觉到,第二个七彩大蛇纹身出现后,我体内的气息明显强了不少,我有点,有点,有点燥热……” 说着,蒋苏亚羞红地低下了头。 正文 第340章 背身 第340章 背身 看着蒋苏亚低头,我心里也跟着“嘭嘭”跳了起来,同时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的手。 蒋苏亚赶紧把手缩回去说:“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单纯的燥热,一会儿我把帐篷的帘子拉上,你帮我看着点,我,我可能要穿的单薄一点,不然我怕我受不了。” 我坏笑着说:“你穿的单薄了,就不怕我受不了吗?” 蒋苏亚对着我说了一句:“讨厌,你帮不帮我吗,不帮我,我去找十三了。” 我赶紧说:“别,这些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蒋苏亚点了点头。 然后便开始在我面前脱下了上衣…… 不得不说,蒋苏亚的身材很好,就算是背对着我,可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我神魂颠倒了。 不过我必须控制自己的想法,让自己不去打扰她,她需要整理自己的气脉,让气脉流通的更为顺畅。 所以我便缓缓坐下,然后开始闭目养息。 很快,我就感觉到帐篷里面的温度开始增加,我偶尔睁开眼,就发现蒋苏亚汗流浃背,头发都粘在了脖子上。 这该死的背影……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蒋苏亚就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从背包里掏出毛巾来轻轻地擦拭身上的汗,然后又背对着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就好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我愣了几秒才问她:“感觉怎样了?” 蒋苏亚说:“身体舒服了很多,我感觉自己可能有着五段真人的水平了,等抽空了,我想再去一趟蛇王庙。” 我点了点头说:“等着梦云苗寨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冀地的省城过个年,然后我带你去蛇王庙,这次去应该简单很多,蛇蜱也没有了,蛇王也和你签了契约,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 蒋苏亚也是点了点头。 此时蒋苏亚解开了自己头发上的头绳,然后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起来,她的样子像极了出水的芙蓉。 见我看着她发呆,她便走到我旁边坐下说:“谢谢你。” 就算是出了一身的汗,可蒋苏亚的身上却没有汗渍的腥味,而是一股股淡淡的体香。 于是我的手很不老实的搂住了她的腰。 她也没有推开我,而是向我肩膀上靠过来说:“宗禹,你说咱们两个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蒋苏亚:“你为什么这么问。” 蒋苏亚说:“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太幸福了,我总是患得患失的。” 我笑了笑说:“放心好了,咱们两个必须有个好结果。” 蒋苏亚也是笑着点头,笑的很甜。 然后她慢慢抬头主动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我们早早就醒了,吃了早上的药,同伴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 接下来去梦云苗寨我就不准备让严泺海跟着了,便让他的人留下来善后,蔡徴耀的话,我也是交给了严泺海照顾。 至于韦启和韦嶶,他们则是需要陪着我们继续去梦云苗寨,他们是代表滇地的韦家,多多少少在梦云苗寨能有点用。 在我们离开之前严泺海又找到我,然后憋足了勇气问我:“宗大朝奉,我们严家加入荣吉地字列的事儿……” 我笑了笑说:“你的寰海珠我收了,你们严家也可以加入荣吉地字列了,不过需要你自己去冀地的省城跑一趟,我会给袁叔叔打个招呼,你到了那边联系一下他,他会给你办手续的。” 严泺海立刻开心道:“多谢宗大朝奉!” 我则是摆摆手说:“别客气了,你以后就是蜀地的荣吉地字列家族了,能否在蜀地站稳脚跟,还需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严泺海立刻说:“宗大朝奉,您放心,夹缝中求生,是我的强项,我肯定也不会给荣吉找麻烦的,也会在蜀地站稳脚跟。” 我点了点头,然后便在蒋苏亚和邵怡的搀扶下开始下山。 这苗王墓的行动总算是结束了。 下山的时候,我也询问了一下高齊的情况,高齊就告诉我,昨晚邵怡已经给他用过一些药了,现在他已经彻底无碍了。 邵怡也是对我说:“高大哥的内气厚足,昨天的伤并没有伤到他内脏,所以只需调理一下内气就好了。” 我也是点头。 往外走的时候,我们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也没有遇到下雨的天气,一路上也没有多休息。 连夜赶路,在次日的正午,我们便返回了山外的村子。 见我们少了不少人,村里也是打听我们的人是不是在山里出事儿了,山里有没有矿什么的。 我就告诉村民们,我们的人这两天会陆续的出来,山中并没有矿,我们的地质考察结束了。 离开这边,我们先去了昆明,至于去滇黔交界的事儿,我们需要在在昆明稍微休整一天。 在回昆明的路上,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了严泺海的事儿。 袁氶刚就对我说:“你已经有了决定,我肯定全力支持,让严泺海来找我吧,手续我会给他办好的,从此严家便是我们荣吉地字列第一百三十四家会员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 而后我们又聊了一些有关苗王墓和梦云苗寨的事儿,袁氶刚也是仔细听了一下,当我说到黑皇露面的时候,袁氶刚更是惊疑道:“宗老朝奉的面子还是很大啊,黑皇前辈几十年都不曾在江湖上露过面了,我也只是听闻过,并没有亲眼见过他老人家。” 我则是说了一句:“这次多亏了他出手,否则我们怕是有些麻烦。” “等将来有机会了,我要去当着黑皇的面,给他老人家道谢。”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笑道:“恐怕你找不到他,当然如果真的想要找的话,我也可以拜托东北的陈家帮着留意一下,我听闻黑皇前辈祖籍是东北的,好像和东北的成家有些关系。” 的确,之前黑皇说话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东北的口音,不过并不是很重。 又和袁氶刚说了一会儿,他就提醒我说:“这次梦云苗寨的情况有些复杂,你们要小心点,不过有仲欠跟着你们,问题应该不大,他手里的那把医刀,可是十三把医刀中最霸道的一把。” 我问什么来头。 袁氶刚也没有直接告诉我,让我自己瞧着看。 当天傍晚我们就到了昆明,我们依旧住的是韦家安排的别墅。 我们回来之后,韦士菖也是询问了一些他的儿子、女儿的表现,我给了韦启不错的评价,韦嶶的评价就稍微差了一点,不过我也是补充了一句:“不过韦嶶是女孩子,加上年纪尚小,有些画面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韦士菖则是说了一句:“没用就是没用,宗大朝奉无需为她说好话,都怪我从小宠溺惯了,让她没有经过什么大风浪,真是给我们韦家丢脸。” 韦嶶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则是又说了一句:“你也不用太生气,这次去梦云苗寨,如果韦前辈放心的话,让令公子和千金还跟着我吧,也让韦嶶好好表现一下。” 韦士菖看了看韦嶶说:“还不谢谢宗大朝奉,要不然我非得重罚于你。” 韦嶶也是对着我说了一句:“多谢宗大朝奉替我求情。”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着实没想到自己的评价会连累韦嶶受罚,若是知道韦士菖这么严苛,我肯定也会说点韦嶶的好的。 毕竟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去梦云苗寨的路,李成二、兰晓月、何薰,以及仲欠都很熟悉,我们也不需要向导。 所以次日的早起,我们在韦家吃了饭后便上路了。 而我的腿伤也是好了许多,缓慢的走路已经无碍了,基本可以告别轮椅了。 至于梦云苗寨那边,在江湖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此次前往,算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而不是直接的兴师问罪,或者讨伐。 所以去之前,我通过荣吉的关系和梦云苗寨的大祭司取得了联系,并通了电话。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神秘大祭司的声音。 “荣吉的大朝奉,你要亲自来我们梦云苗寨,我自然是欢迎的,咳咳咳,不过我们寨子最近不太平,你应该也知道一二,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闪失,让你受惊了,可别伤了,我们寨子和荣吉的情分。” 这大祭司的声音很是低沉,而且中间还有咳嗽的声音,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我这边也是说了一句:“对于你们寨子的事儿,我也是略有耳闻,也有一些事儿想要和前辈探讨一二,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还请前辈海涵,别坏了咱们两家的关系。” 大祭司在电话那头儿“咳咳”几声了说:“宗大朝奉一路慢行,我会安排人在寨子外等着你们,到时候迎你们入寨,毕竟荣吉的大朝奉,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来过我们寨子做客了。” 我也是道了一声“谢过前辈好意”,说罢,我们几乎同时挂断了电话。 梦云苗寨,我们来了…… 正文 第341章 气纹 第341章 气纹 挂了大祭司的电话,我心里便不由的紧张起来。 而我们的行动也是十分的顺利,在去的路上,梦云苗寨那边一个叫兰陵溪的女人给我打来的电话,她说是大祭司吩咐她给我们安排入寨事宜的。 按照她的指引,我们一行人先去了滇黔交界处的彝良县城。 我们抵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按照兰陵溪的安排,我们直接去了县城的洛泽河旁的一处民俗酒店住下。 她也是给我们一人定了一个房间,让我们在彝良县先住一天,次日再安排我们去梦云苗寨的事情。 按照导航我们来到了这家民俗酒店,并办理了入住。 期间我们一直没有见到兰陵溪露面。 而这家民俗酒店,其实也是偏现代的建筑结构,只不过内部的装饰上体现了浓浓的苗风文化。 酒店内的工作人员也是全部穿着苗服,小伙子一个个高大壮实,举止帅飒,姑娘们纤柔可爱,活泼大方。 让人住的倒是很舒心。 特别是李成二,一进了酒店就开始撩里面的女服务员,兰晓月则是就在一边看,不阻止,也看不出什么妒忌的神色。 等我们所有人都办好了入住了,又在酒店里面吃了一些东西。 吃了饭,我们一众人正在餐厅坐着聊天喝茶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兰陵溪。 她告诉我,她已经到了酒店,问我在什么地方,她有些东西要交给我。 我便告诉她,我在餐厅。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紧身牛仔裤,上身蓝白格子束身衬衣,梳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样子,可身材已经出落成型,加上俊俏的模样,是一个十足的大美女,很是抓人眼球。 当然,比起蒋苏亚这样的,她还是差了一些。 女人走进来后,拿着手机对着我晃了晃,然后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好,我是寨子里安排来接待你的。” 我直接问了一句:“你就是兰陵溪?” 女人点了点头。 我问:“什么时候去寨子?” 不等兰陵溪回答,李成二已经站起身快速走了过去。 到了兰陵溪的旁边,他更是一把抓住人家的手握了起来,嘴里也是嘻哈道:“兰陵溪大美女是吧,我们宗老板着急去寨子,我不着急,要不你晚上安排下,咱们找个地方嗨皮一下?” 兰陵溪笑了笑,然后轻轻推开李成二的手说:“你们要是想要喝酒的话,晚上我可以给你们安排,这家民俗酒店就有,我这就打电话给经理,给你们订房间。” 说着兰陵溪就掏手机。 我赶紧说:“你别听那人胡说八道,我这次不是观光旅游来的,是有急事儿要进你们寨子,还请你快点安排下。” 兰陵溪说:“您应该也清楚,彝良县的天气十分的特殊,南部炎热多雨,东北部又多雨潮湿,我们寨子那边这会儿恰好下着倾盆大雨,山路难走,不好进山。” 我点了点头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兰陵溪就说:“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如果不出什么差错的话,今晚半夜雨就停了。” 我再次点头。 兰陵溪愣了一会儿,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就转身去了餐厅门口,接着她拉了一个行李箱进来。 她将行李箱推到我们的面前,然后直接将其打开。 里面放着一排的竹筒。 她将竹筒拿起分给我们一行人,同时嘴里也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带来的寨子里的礼物,竹筒里面是一种蛊虫的粪便,可以驱虫防蚊,我们进寨子的路上,会有很多的蚊虫,其中不乏一些毒虫,带上它们可以防止被咬。” 听到兰陵溪这么说,我们自然是乖乖收下了。 当然,我也是偷偷看了看邵怡、兰晓月和何薰的意思,他们都轻轻的点头,示意我这些竹筒没有问题。 分完了竹筒,兰陵溪整理一下行李箱里的几件衣服说:“今晚我也在酒店住,我在二楼的,二零二,如果宗大朝奉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去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也行,你的任何条件,我都会满足你。” 说着,兰陵溪对着我妩媚一笑。 她的年纪尚小,这妩媚显得有些不自然。 看着兰陵溪拉着行李箱离开,我不禁摇了摇头。 蒋苏亚那边也是笑了笑说:“你还是那么受欢迎。” 李成二则是叹了口气说:“这不公平,我这么帅,这么有气质,为什么不是满足我的所有条件,不公平。” 仲欠这个人很正派,看不过李成二的为人,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魔都话:“白相人。” 翻译过来就是氓流子,花花公子的意思。 李成二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何薰拉了一下仲欠,示意仲欠不要多言。 看了看何薰,仲欠这才没有继续评判李成二。 接下来,我们的人也是纷纷离开了餐厅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苏亚和我一个房间,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我。 此时我的腿脚已经好了很多,蒋苏亚只要简单的搀扶,我行走就已经无碍了。 回到房间,蒋苏亚就说:“你说,那梦云苗寨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啊?”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这彝良县的东南方位的确有一片地区的空气比较厚湿,是大雨倾盆的征兆,那兰陵溪不像是撒谎。” 蒋苏亚道:“兰陵溪不是说东北方向多雨吗?” 我笑道:“你个笨丫头,多雨不代表这会儿下雨,少雨的地方,也不代表这会儿就不会下雨。” 蒋苏亚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走到窗户边,往东南方向看了看。 寻常人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我却能发现天空中的气纹了,这也是相天之术的入门要求。 此前,我只能靠着自己的感知去判断天空中的气纹,并不能亲眼看到,如今我好像忽然开了窍一样,那气纹我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是我体内连通的气脉多起来了,我的相术也随之提高了不少吧。 蒋苏亚泡了一杯茶送到我身边说:“这茶是十三给我的,说是可以通气脉,养气血,你没事儿了就喝点。” 我“哦”了一声说:“以前怎么不给我喝。” 蒋苏亚就说:“这是十三在无量山中采来的茶叶制成的,这些茶叶是没有炒过或是风干的,而是十三用一些特殊的方法直接蒸干,然后加了不少的药材在里面弄成的,反正我也不太懂,很珍贵就是了,数量不多。” 我点了点头。 我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涩涩的,还有些苦。 比一般的茶叶还难喝。 我皱了皱眉头。 蒋苏亚就说:“味道不好吗?” 我刚准备点头,可那股茶水划过喉咙后,我嘴里又莫名的飘过一丝的甘甜来。 再接着,我浑身感觉清爽了许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自从昆仑废墟回来后,我的心神一直不稳,容易走神,可这茶水好像医治我的心神问题,帮助我的心神尽快恢复。 等我的心神完全恢复了,那我就可以再一次开始画符了。 想着这些,我就又喝了一大口,而后说了一句:“好茶,好茶!” 蒋苏亚笑着说:“你刚才皱眉头,我还以为很难喝呢。” 我说:“你要不要尝尝?” 蒋苏亚摇头说:“这茶叶珍贵的很,十三总共蒸了没多少,还是留着给你喝吧,毕竟专门根据你的病理调制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又吃了一副药。 吃药之前,蒋苏亚就告诉我说,这药是我吃的最后一副药了,之后我就靠喝茶调理就行了。 停了药,就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很多。 我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 吃完饭的时候,兰陵溪是和我们的人一起吃的,她直接坐在了我的旁边,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敬茶的,很是殷勤。 而我也是从侧面问了一下梦云苗寨现在的情况。 兰陵溪则是含糊回答,有时候甚至是答非所问,我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吃过饭回到房间,我又站在窗边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气纹流畅,在东南方向有回旋,说明东南方向风很大,而且有倾盆的大雨正在下。 我拿手机查了一下彝良县的天气预报,却是找不到有关任何地方下雨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我也没多想,毕竟梦云苗寨属于是隐世的大寨子,地图上都不显示的,更别说天气预报了。 翌日清晨,我们早早的起床,吃过了早饭,兰陵溪就对我说,可以出发了。 而我们这边则是早就迫不及待了。 在出发之前兰陵溪先给寨子里面打了一个电话,她皱着眉头“嗯”了几声,我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不少的担心。 挂了电话,兰陵溪又舒展了眉头,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问兰陵溪,他们寨子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兰陵溪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下了一场大雨,刮了一阵大风,无碍。” 虽然兰陵溪这么说,可我知道,实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昨晚梦云苗寨,肯定出事儿了…… 正文 第342章 懒寨 第342章 懒寨 兰陵溪不肯细说,我们也不会死缠着去问。 按照兰陵溪的说法,从彝良县城到梦云苗寨并不是很远,只不过路有点绕,我们中间还有一段路是要靠着骑马前进的,车子是不通的。 车子往彝良县的东南方向开去。 彝良县位于乌蒙山区,这也是滇黔两地贫困人口较多的地区,虽然很多地方都修了路,可还是有很多地方交通极为的不方便,两个相邻的山沟,左拐右拐,有可能要走上一天多的时间,有时候还会迷路。 我们的车子一直往南开,林子开始变得密了,山也是变得深了起来。 很快我们就告别了大路,走到了一条乡间道路上,开始的时候,道路还是硬化的,可走了十多个村寨之后,硬化的路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土路。 因为昨晚连夜下雨的缘故,这一路上都潮湿的很,还有不少低洼的地方有了水坑,要不是兰陵溪在前面带路,直接趟着水坑过去,我们肯定要下车去探一下水坑的深度。 在这样的路上走了没多久,我们车子上已经全部是泥浆了。 两边的玻璃上都溅上了泥点。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道路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十分古朴的村子,村子里都是木质的房屋。 而且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木头房子。 村口还有一条小河,小河边站着一头老水牛,只不过它不像别的地方水牛那么的健壮,而是瘦嶙嶙的,几乎要接近皮包骨头了。 在瘦水牛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苗服的老人,他佝偻着身体,手里拿着一个瓢,他一边用手舀水往水牛上浇,一边抽着水烟。 虽然隔着几十米,可我好像还是能够听见“咕噜咕噜”的水烟声音,还有一股青烟从那水烟竹筒里冒出来。 那老汉看到我们的车队,先是往我们这边瞅了一眼,本来无神的眼睛立刻变得神采奕奕。 村口的小河上一座木桥,那桥只能徒步经过,过车是万万不能的,我们只能把车子停在河对岸。 然后收拾了东西,跟着兰陵溪徒步过桥。 一边走,兰陵溪就给我们介绍说:“这个村子就叫苗寨村,村里的都是苗民,而且和我梦云苗寨有些血缘关系,不过他们都是下等民,大多数都不知道梦云苗寨的具体事宜,这个村子的人,大多好吃懒做,也很少和外面的人来往。” “如果偶尔有外面的人来这里,肯定要被宰,我这里说的宰,是宰客的意思,并不是杀人。” 我说:“我知道。” 兰陵溪继续说“因为这个村子口风很差,所以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也很少有人会嫁到这里来,或者娶这里的女人,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娶自己村子里,嫁自己村子的,偶尔有几个嫁到外面的女人,是根本不会想着回来的。” “这里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娶到别的寨子的女人。” 我疑惑道:“这样的寨子存在有什么意义?” 兰陵溪说:“当然有意义了,对外,这个村子,就是我们梦云苗寨,对内,这个寨子是我们梦云苗寨开向这个世界的门。” 我看了一下旁边的兰晓月,她对着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说是开向这个世界的门并不准确,应该是阻断梦云苗寨和外面世界的门吧,让这个寨子在世俗里造成不好的影响,让世人不愿意接近,这样就可以极力地保护梦云苗寨不入世俗,对吧。” 兰陵溪笑了笑说:“门本来就有两重意思,是一个封闭空间的出口,也是一个封闭空间的入口。” 李成二也没有再说什么。 路过木桥的时候,我感觉整座桥颤颤悠悠的,好像随时会塌掉,让我们掉到水里似的。 站到桥头,我们就能看到苗寨村的全貌,零零星星在山间分布着几十座房子,除了村口这个老人,我看不到街道上,或者田地里有任何的人员走动。 这就给了我一个假象,好像整个村子就只有村口的那个老人似的。 又或者说,那老人也不是人。 我们过桥的时候,那正在洗水牛的老人就对着我们这边喊了一句苗话。 兰陵溪也是对着老人招了招手回了一句。 那老人立刻躬身对着我们这边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地往水牛的身上浇水。 那神采奕奕的双眼,也是重新暗淡了下去。 兰晓月就对我说:“刚才那老人喊的苗话的意思,七彩云飘来的地方。” “兰陵溪的回答是,深渊的睡梦之中。” “这是梦云苗寨和苗寨村的暗号,在苗寨村有一个规矩,在看到外来的客人之前,都要先用苗话喊这个暗号,对上的客人,苗寨村的人就不能宰,而且还要奉若上宾,否则就会倒霉。” “而对不上来,或者听不懂的,那村子里的人就可以随意的宰了。” 我疑惑道:“这个村子的人都不太知道梦云苗寨的存在,为什么会相信一句暗号。” 此时兰陵溪就抢先说:“因为所有不听话的人,都遭受了制裁,轻的断胳膊断腿,重的命都没有了。” 我不由说了一句:“你们的寨子够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村子里总有几个勤快的,他们离开,你们管不管?” 兰陵溪说“不管,走了一户,就会立刻有新的一户补上来,我们梦云苗寨有大批的低等民,他们随时可以补苗寨村的缺。” “而且……” 说着兰陵溪顿了一下,好像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了。 此时何薰就接过兰陵溪的话说:“而且这个村子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从一出生就被植入了蛊虫,他们的一生几乎都在蛊虫的操控下生活的,好吃懒做,都是蛊虫给他们的性格。” “偶尔有几个抵抗能力好的,就算跑出去了,也会因为蛊虫的原因活不了大岁数,而且他们会因为蛊虫的关系,让他们根本不会提起这个寨子的一个字,所以就算是有人走了,也无碍,苗寨村依旧可以维持原貌。” “整个寨子的人,说是人,其实更像是傀儡,被梦云苗寨操控的傀儡。” 兰陵溪看了看何薰,又看了看兰晓月说:“别看我岁数小,我在寨子里面看到过你们的画像,也听过你们的故事,你们一个是黄泉客,而你的妹妹何婉是妖星,也是我们寨子重点的追捕对象。” 何薰则是摇了摇头说:“大祭司老了,糊涂了,他算错了,我才是妖星,我妹妹是黄泉客。” 兰陵溪愣了一下,然后严肃道:“你休要说大祭司的坏话,你若再对他出言不敬,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何薰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我们就要去梦云苗寨了,这面子上的敬意,多多少少还是要有一些的。 走在寨子里,我才发现,原来这寨子里是真的有人的,一些篱笆院子里面,会有一两个人坐在太阳下面无所事事,这么看来,村口那个抽水烟的大爷,还是比较勤快的。 那些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看不出任何对生活的希望。 看到这些人,我就发现自己对“傀儡”两个字的理解加深了不少。 偶尔有几个人会喊那句苗话暗号,不过大多数的人,暗号都懒得喊。 整个村子,上上下下,看不到一个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村子里的树都是病怏怏的。 走了一会儿,我就问兰陵溪,我们在这个寨子里面转什么,该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 兰陵溪就说:“自然是不会的,我们去村子的马棚,那边有我们进寨子需要的马匹,对了,我给你驱虫的竹筒都拿出来吧,挂在腰上,越明显的地方越好。” 众人也是纷纷照办。 我则是说了一句:“这村子里的人都这么瘦,养出的马也是骨瘦如柴吧,能拖得动我们吗?” 李成二则是摇头说:“宗老板,你这话算是说错了,这寨子的马非但不瘦,而且膘肥体健,个头骏大,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当年我见过。” 兰陵溪看了看李成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这村子里的路,高矮不平,路面上铺的石头,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水冲走了,留下不少的坑洼,可村子里的人好像根本没有打算去修补。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村子的最深处,这里有一栋较大的木楼,也是整个寨子最气派的建筑了。 看门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他的腰更是佝偻的快到九十度了。 他看着兰陵溪过来,又将自己已经直不起来的身子弯了一些说:“上客,您是需要回寨子的马匹吗?” 他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话。 兰陵溪点了点头说:“可麻大叔,有劳你了。” 很显然,这个老人知道梦云苗寨的事儿,而且有些身份,要不然兰陵溪也不会叫他“大叔”。 进了院子,我们就发现,这一楼不住人,是仓库和养牲口的棚子。 而我们要找的马棚,就在木楼的一层。 站到院子里,顺着木楼的柱子往里面看,我们的确是看到了十多匹骏马,也正如李成二形容的那样,膘肥体健。 再看看佝偻的要命,且面黄肌瘦的可麻大叔,我有点不敢想象,这是他喂出来的马。 就在这个时候兰陵溪忽然对着可麻说了一句:“你差不多该退休了吧。” 可麻一脸惊惧,直接对着兰陵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咦,我猜错了吗,兰陵溪对可麻的那声“大叔”的称呼,难道没有敬意吗? 还有,兰陵溪的话,怎么会把可麻吓成这样…… 正文 第343章 牧人 第343章 牧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可麻,我心中不由生疑,便向兰陵溪看了几眼。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淡了许多,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冷冰冰的声音:“可麻大叔,你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吧,要知道在苗寨村,你的任务可不是养马那么简单,你是这里的村长,是牧人者!” 牧人者? 把人当成牲畜来养吗? 可麻跪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有些掉在了地面上。 兰陵溪继续说:“万一那天,你出了什么事儿,这个村子的人都跑出去了怎么办? 你可知道,近十年村子里已经出去三个女人了,这比过去五十年出走的村民都要多。” 可麻一直磕头,额头都已经出血了,可他依旧没有停的意思,他嘴里也已经没有了求饶的话。 看着可麻有些可怜,邵怡就准备过去将可麻扶起来,一旁的兰晓月拉住邵怡说了一句:“别管他,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邵怡一脸不解。 兰晓月则是继续说:“可麻是梦云苗寨的帮凶,村里人一出生,他就会亲自去现场,给那些出生的人下蛊。” “而且所有的蛊虫都受到他的控制。” “一旦他死了,所有人都会慢慢地恢复正常人的意识。” “这些年,他的年纪大了,对蛊虫的控制力下降了,这才有了某些意志力强的人,会逃离村子的事儿。” 我这才明白。 邵怡也是点了点头说:“这些人太可恶了,把人当成傀儡,当成牲口来养。” 此时兰陵溪看着跪在地上的可麻又说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这里干一年,不过你给我听好了,未来一年,这里不能再出走任何一个人,否则你体内的母蛊,我会找新的人来接手。” 可麻继续磕头。 兰陵溪没有理会可麻,而是对着我们微微一笑,又恢复到了原来那个活泼的小姑娘形象。 她指了指马棚里的马说:“好了,你们一会儿,每人一匹就好了,路不是很远,半日就能到。” 我们也是点了点头。 我选了一匹黑马,蒋苏亚则是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 这些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特别的清香。 我贴着马的鬃毛闻的时候,兰陵溪就说:“这些马喂的材料,都是上好的药草,它们本身就会克制很多的虫类,加上我给你们的竹筒,可以保证我们通过密林时候的安全。” 众人点头。 兰陵溪继续一个人骑马在前面,我们一队人骑马紧跟其后。 我们过了苗寨村的后山,就进入了一大片的密林地区,这里山高林密,山中并没有明显的路。 可我们坐下的这些马却好像认路一样,驮着我们在密林中自由穿梭。 我们刚进密林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见识了至少几十种的虫类,还有毒蛇。 这林子,每一棵树,每一朵草丛后面都可能是一个虫子窝。 有些虫子爬在树皮上,像是我们在蛇王庙见过的蛇蜱,有些则是吊在树枝上结网的蜘蛛,还有一些是成群出没的蚂蚁。 会飞的蛾子,会跳的蚱蜢,水坑里成群游动的水蛭、线虫…… 总之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到这里,那不用虫子咬,多看几眼都给自己恶心死掉的。 一边走,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里的虫子密度也太大了吧!” 兰陵溪就说:“入口位置比较密集一些,里面就会稀薄很多。” 何薰则是补充了一句:“里面是稀薄了很多,不过毒性更强,攻击性更猛,比现在这里要恐怖的多,这里的虫子,嗅到马身上的味道,还有竹筒里的蛊虫的粪便味,还会躲着我们,可里面的那些厉害的虫子,就不一定了。” 我问兰陵溪是不是这样。 她回头看了看我说:“是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呢,这不是有我呢,越是里面的虫子,和我们寨子的人越亲近,有我带路,没有多大的危险。” 说完,她又神秘一笑。 我则是听的清楚,她是告诉我们,我们别胡来,这里已经是梦云苗寨的地盘,不听寨里的安排,我们就只有正面那些毒虫了。 一路上有兰陵溪的帮忙,我们的确没有遭受到什么危险,越往里面走,我们见到的虫子的确是越少了。 不过整个林子也是更安静了,没有了虫鸣,没有了鸟叫,甚至连风声都停了,让人觉得十分的压抑。 好在这样的压抑并没有持续太久,天色变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处山林的半山腰处看到了成片的灯火。 我指了指那边问:“那边就是梦云苗寨吗?” 兰陵溪说:“那边是我们的前寨,大祭司冰不住那边的,我们的后寨才是我们的主寨,就在那座山的山后。” 我们点了点头。 看到了灯火后,我们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马匹的帮助下来到了梦云苗寨的前寨门口。 前寨的入口处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土楼城墙,城楼上没有任何的字,反而是画了一幅奇怪的云绘图案。 云海翻腾,却又波涛汹涌,那云团犹如海啸,犹如末日的洪流。 总之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十分的凶险。 兰陵溪指了指那云团说:“那边是我们梦云苗寨的图腾,深渊梦云。” 我点了点头说:“很特别。” 兰陵溪则是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多特别,据说那是我们寨子建立之初发生的事情,是一场仙迹的降临,也是因为那场仙迹,才有了我们寨子的今日。” 我不由想起水官解厄当日的仙迹,的确也有奇怪的云团出现。 土楼的城门下面站着两个穿着苗服的勇士,他们腰间挎着短刀,一脸的横肉。 不过他们在看到兰陵溪的时候,全部恭敬的俯身行礼。 兰陵溪点了点头说:“我们今晚在前寨休息,房间准备好了没有。” 其中一个苗服勇士就说:“都准备好了。” 他们用的都是很纯正的汉话在交流。 我疑惑道:“你们寨子平时不说苗话的吗?” 兰陵溪就说:“我们两种话都说,不过我们说汉话更多一些,毕竟我们寨子也是立足于江湖的,而不是单纯的苗地。” 我“哦”了一声。 兰陵溪的回答太敷衍了,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进了前寨,我们就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也是木楼,不过这里的木楼明显比苗寨村的精神许多,大部分都是比较新的,看样子是经常维护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街面上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寨子里面的人,他们一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而且寨子里面的路也是石化过的,我的手机在这里竟然还有信号。 我疑惑道:“这里手机可以和外面联系?” 兰陵溪说:“不光是这里,我们后寨那边也可以,只不过我们这里的人是限制使用手机的,只有几个大祭司和苗王的手里有和外面的通讯设备。” “你们看我们街上,是通着电的,这全靠山顶的风力发电站供给,不过我们这里的电基本只用于照明,每家每户,家里除了电灯,就没有其他的电器了,这里和外界整体上还是隔绝的。” 李成二无奈道:“梦云苗寨就是没有娱乐场所,不然肯定很有意思。” 兰陵溪说:“我们这里的人,只有特别的节日才会娱乐活动,平时大家都很忙的。” “养蛊,耕作,练功。” 寨子的街面上都有路灯,我们沿着一条硬化的水泥路走了六七分钟,就在前寨中央位置,一座较大的木楼处停了下来。 这木楼的前面还有一个较大的广场,广场上坐着几个抽水烟的苗民老汉。 只不过他们在看到兰陵溪后,全部起身鞠躬行礼,然后离开了。 兰陵溪则是没有搭理他们,好像是压根没有看见似的。 兰陵溪指了指木楼给我们介绍说:“宗大朝奉,你的房间在三楼,其他人的房间在二楼,你们自己选哪一间,一楼是杂物间和马棚,马匹的话,你们就放到广场上,一会儿有专门的人来饲喂,大家去选一下房间,我去给大家安排一下晚饭,我们明天早起吃了早饭,再去后寨见大祭司。” 我们刚准备上楼的时候,广场的西边来了一队苗服壮汉,他们赤裸着胳膊,肩上扛着刚锯掉的树身,正喊着口号往寨子里面走。 他们见到兰陵溪的时候也是停下打招呼。 而我也是听到了他们对话,大概是昨晚下雨,刮风,刮坏了什么东西,那些壮汉砍伐树木回来,就是去修那些东西。 我在上楼之前,也问了一下兰陵溪,是寨子里面的什么东西坏了。 兰陵溪就说:“几幢木楼而已,多谢宗大朝奉关心。” 蒋苏亚和我住一个房间,自然是随我上了楼,兰陵溪也是跟着上楼,她也住在三楼。 而整个三楼只有两个房间是住人的,其他地方是一大片的厅堂,而且是四面漏风的那种。 有点像是庭楼的格局。 进了房间,我便发现,我们的房间倒是很舒适,也很整洁。 灯也是很亮。 里面清一色的竹制家具,倒也是显得有些格调。 蒋苏亚进门之后,就快速的关上门,然后检查了一下整个房间,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她便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宗禹,这个寨子很不对劲儿。” “这附近有很多的蛇,而且都很暴躁!它们好像随时会攻击这个寨子似的。” 蒋苏亚对蛇有着特殊的感知力,难不成她感觉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 正文 第344章 虫林 第344章 虫林 听到蒋苏亚的话,我就问她:“你能感觉到周围的蛇?” 蒋苏亚点头说:“其实这一路上,我感觉到很多蛇的踪迹,越到前寨这边,那蛇的踪迹就越多,而且到了寨子这边后,这些蛇的敌意就越来越明显了。” 说着,蒋苏亚还伸出自己的双手,露出手上的两条七彩大蛇纹身。 同时她继续说道:“你看这两条大蛇的纹身,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仔细看了几眼就诧异道:“这两条蛇身上的颜色好像比之前更光鲜了,这颜色不像是纹身,倒更像是贴画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伸手去摸了摸蒋苏亚双手上的纹身,两处纹身的位置有点热乎乎的。 我不由担心道:“要不要让邵怡看看,你的身体别出了什么问题。” 蒋苏亚对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好了,这只是感应的问题,和身体没有关系,我现在好的很呢。” 我点了点头,短暂思考之后,便说了一句:“如果你的感应是真的,外面那些蛇可能和妖星有关系。” 蒋苏亚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门口位置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接着兰陵溪的声音传来:“宗大朝奉,寨子里准备的饭菜送来了,开下门,我给你送进去。” 我的腿脚刚恢复,蒋苏亚就让我先坐好,然后自己去开了门。 门口除了兰陵溪,还有一个端着竹盘的苗服女人,那女人应该比兰陵溪大几岁,五官精致,也算是美女了。 看着开门的蒋苏亚,兰陵溪微微一笑说:“你的饭也在!” 说着,旁边的女人就把竹盘递过来。 蒋苏亚也是伸手去接。 兰陵溪看了看蒋苏亚手上的七彩蛇纹身便问了一句:“你这纹身在那里弄的,这么精致,改天我也去纹一个。” 蒋苏亚笑了笑说:“我纹身的地方,你去不了。” 兰陵溪耸了耸肩,然后笑道:“好吧,那太可惜了。” 给我们送完了饭菜,兰陵溪就离开了。 蒋苏亚把竹盘放到桌子上,我也是扫了一眼,就发现是三菜一汤配置。 这些菜我恰好都见过:辣椒骨、酸汤鱼肉和血灌肠。 汤的话,就是苗区常见的酸汤。 主食的话,便是米饭。 看着这些菜,蒋苏亚就说了一句:“苗风很浓,这个寨子和其他的苗寨并无不同啊。” 我也是点了点头。 吃饭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邵怡、兰晓月给大家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大家进食。 我们这边自然也是如此。 吃过饭,兰陵溪又带着刚才送餐的美女过来,她们取走餐具和竹盘的同时,又给我们送了一些饭后的茶点过来。 特别是茶,并不是我们常喝的茶叶所泡,而是虫茶。 虫茶不是虫子直接泡制的,而是用的虫子的排泄物,不过这些排泄物并不是随随便便的都能用来当虫茶的。 也需要很多的工艺,大多数虫茶制作,需要在谷雨前采集虫子所吃的植物叶子,比如苦茶叶、化香树、糯米藤等等,先将它们蒸煮晒到八成干,再放到罐子,或者木桶里,隔层浇灌上淘米水,叶子逐渐发酵、腐熟,并飘散出香味。 而这些香味会吸引化香夜蛾这样的制作虫茶的虫类前来排卵。 等着虫卵孵化,那些小虫子就会吃掉那些精心特制的叶子,然后产下金黄色的颗粒,那些颗粒再经过后期的制作,便形成了虫茶。 这虫茶也是药材,健胃、助消化,还能治疗腹泻等症状,饭后小喝上一两杯,着实有些不错。 而且我能闻出来,兰陵溪给我们送来的虫茶,是虫茶精品中的精品,价格不菲。 所以一闻到茶香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茶。” 兰陵溪在门口笑道:“宗大朝奉很识货啊,这虫茶是我们寨子特产的,我们这里的化香夜蛾,可不同外面的,都是我们精心饲养的,所以我们的虫茶也不是单纯的虫茶,而是蛊茶。” 蛊茶? 我笑了笑说:“你们寨子的人可真是厉害,都能训练蛊虫给你们产茶了。” 兰陵溪说:“我们常年和虫子打交道,它们的习性,我们都清楚的很。” 送了蛊茶之后,兰陵溪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到后寨去。 我和蒋苏亚喝了茶,并不觉得困,所以我就提议到寨子里面走走,因为进了寨子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治安还算不错,随便转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好,我也运动一下,算是康复训练了。 蒋苏亚扶着我下楼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着扶着栏杆站着发呆的兰陵溪,此时的兰陵溪,已经换上了一身的苗服,她穿着苗服更显得她可爱,而且还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在其中。 打了招呼之后,兰陵溪就说:“你们想要在寨子里走走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们,毕竟你们是外来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是点头同意了。 兰陵溪走在前面,我和蒋苏亚走在后面。 下了楼,我们先在木楼前的广场上走了几圈,这广场上铺满了鹅卵石,走起来特别的舒服。 走了几圈,我就提议到寨子其他地方走走,兰陵溪也没有反对。 经过一些木楼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不少苗户才刚开始吃晚饭。 夜色下微风习习,凉意阵阵,我这才回想起来,其实现在是冬天,而且快过年了。 兰陵溪走在我和蒋苏亚的身后,也不干扰我们去什么地方。 她跟着我们,好像就是单纯地要保护我俩的安全。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没有走到寨子的尽头,我就意识到这个前寨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的多。 而且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我时不时回头去看一下兰陵溪在做什么,每次看她的时候,她都背着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时而还歪下头,尽显她的可爱,甚至还让人觉得有些天真。 从她那双眸子里面,我也看的出来,她好似有着不浅的心事。 应该是花样年华最常见的“少年烦恼”吧。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当时班级里面一些忧郁的小女孩儿也是挺招人稀罕的,特别是安安静静,眼神看起来又很有故事的那种。 我看兰陵溪看的多了,蒋苏亚就问我:“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我说:“我就是想到了自己高中时候的一些事情。” 蒋苏亚笑了笑说:“是不是想到初恋了啊。” 我愣了一下,笑道:“刚才我还没想好怎么形容兰陵溪,现在知道了,就用‘初恋’二字,很合适。” 蒋苏亚也不吃醋,跟着我一起笑了笑。 兰陵溪听到我和蒋苏亚的对话,也是笑了笑说:“听到你们这么夸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她一说话,那安静的模样就完全消失了,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单纯和安静,而是变得深邃和活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跑出来两个小女孩,前面跑着的年纪尚小,后面的年纪稍稍大一些,年纪尚小的一边跑,一边哭。 年纪大点的则是一脸的愤怒,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棍,看样子是要揍前面的这个。 这两个小女孩儿也就一个七八岁,一个十一二岁的样子。 年纪较小的女孩儿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一脚踩空就给摔倒了。 她爬起来的时候,年纪大的已经追上来,她知道跑不掉了,就直接跑到我的身后去,将我挡在了身前。 年纪大的本来准备绕过来,可她看到了兰陵溪,眼神中明显多出了一丝的恐惧,她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一边儿,然后对着兰陵溪弯了下腰说:“见过兰小姐。” 兰陵溪笑了笑道:“没事儿,你们玩去吧,别追闹了,再给摔着了。” 说着,兰陵溪还摸了摸年纪大的脑袋。 这个时候年纪小的也是发现了兰陵溪,也是学着年纪大的模样叫了一声“兰小姐”。 兰陵溪同样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 再接着,年纪大的,就拉着年纪小的跑开了。 等她们跑远了,兰陵溪就说了一句:“为什么善良的人总要为恶人的罪过埋单。” 我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问兰陵溪什么情况。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而我则是稍微回想了一下两个小女孩儿的面相,就发现她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看的太仔细,但是靠着回想,还是看不出他们父母的死因。 所以我就问兰陵溪一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兰陵溪下意识问我:“你认识他们?” 不等我回答,她便反应了过来,又笑着说:“差点忘记了,宗大朝奉是相术大师,这种事情,看看面相就能看出来了。” 我继续问:“能告诉我,她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兰陵溪想了想就说:“这两个孩子是可麻的孙女,可麻的儿子因为犯了错,沦落为下等民,被送到了苗寨村,因为可麻徇私,想要送儿子离开苗寨村到外面生活,可他儿子放不下自己的妻女,想要返回寨子把自己的妻女也偷偷接走,为此可麻还给自己的儿子提供了马匹。” “可惜,他们刚进了山林,就被虫子给咬死了。” “还有那匹马也是被咬死了,最后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因为这件事儿,男人的妻子也是也被流放到了虫林之中,下场可想而知。” 我好奇问:“那可麻怎么没有受罚?” 兰陵溪笑了笑说:“因为我给可麻求了情,我很小的时候,可麻救过我一命。” “算是我还他的人情吧。” 此时我心里有一种感觉,可麻儿子犯过的错,或许对我们这次行动有帮助。 所以我就又问了兰陵溪一句:“能告诉我,可麻儿子当年犯下了什么错吗?” 兰陵溪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焦虑,然后她恢复平静说了一句:“无可奉告。” 正文 第345章 后寨 第345章 后寨 兰陵溪一句无可奉告,我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兰陵溪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我又说了一句:“你是相师,那两个孩子还没有修行,为了避免你从她们的面相上再看出什么情报来,我觉得在我们去后寨之前,你还是不要和他们再见面了。”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又在寨子里转了一会儿,我就说:“好了,差不多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兰陵溪对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就往回走。 回到住处兰陵溪就对我们说了一句早点休息,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回到房间之后,蒋苏亚就问我有没有发现寨子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说:“寨子里很祥和,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 蒋苏亚问我不过怎样。 我说:“我们看到所有的苗户里,家里的男人好像都不在家,只有女人、小孩儿和老人,这前寨的男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蒋苏亚说:“我们之前见过一些抗木头的。” 我说:“或许都去修理什么东西,不过我们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寨子里哪座木楼是坏的。” 我们心中的疑问开始逐渐的变多。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简单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然后我前桌的女孩儿一直回头对着我笑,而她的样子慢慢地变成了兰陵溪。 因为这个梦,我睡的很沉,等我次日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疼。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灌入了两斤铅似的。 蒋苏亚已经起来开始收拾行李,整理衣物,看到我醒来,就问我:“怎么,睡的不舒服吗?” 说话的时候,她绕到我身后,然后拿开我的手,开始替我揉起了太阳穴,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也是让我瞬间好了许多。 她轻柔的动作更是让我脑子一下清爽了起来。 我笑了笑说:“可能是我不太适应这梦云苗寨的环境,睡的不太好。” 蒋苏亚“嗯”了一声,又给我揉了一会儿,才去打了一盆清水给我洗漱。 在这里吃了早饭,我们便在兰陵溪的带领下开始去后寨。 去后寨的话就不需要马匹了,而是靠步行,按照兰陵溪所述,后寨和前寨的距离并不远,仅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随着兰陵溪到了寨子的后山,我们就发现这后山上全是竹子,我们要走的那条林荫小路就在竹林之中。 路上铺满了平整的青石,一幅山间园林小径的感觉。 走在这路上,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完全忘记了我们此行有多少的凶险。 又走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觉得周围的竹林不同寻常,我隐约感觉一股阴寒从竹林中袭来,让我不由后背发凉。 我顺着竹林的缝隙往远处看去,并没有看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于是我便问兰陵溪:“这竹林后面有什么东西吗,怎么如此的阴森?” 兰陵溪笑了笑说:“是虫林!” 我疑惑道:“就是可麻儿媳被流放的虫林?” 兰陵溪点头。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我以为,我们从苗寨村到前寨的时候,经过的那一段路就是虫林呢。” 兰陵溪说:“那里和这里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一提。” 我觉得,我自己好像能够想象出可麻儿媳死的有多惨了。 同时我也担心道:“那些虫子不会顺着竹林爬过来吗?” 兰陵溪想了一会儿就说:“一般的情况下,不会。” 我又问:“那要是有特殊情况呢?” 兰陵溪笑了笑说:“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回头看了看同伴们就说了一句:“大家都精神点,别被偷跑过来的虫子给咬了。” 此时高齊刻意往我身边靠了一下,像是要保护我。 我也是对细心的高齊点了点头。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老高,你不用这么担心,这不还有我们御四家呢。” 高齊有点不好意思地又后退了一步。 韦启和韦威表情看起来很紧张,毕竟梦云苗寨的威名,他们也是听说过的,特别是这寨子里的虫子,更是要命。 何薰和仲欠的话,表情倒是没什么,不过何薰的手紧紧挎在仲欠的胳膊上,足见她心里也是很紧张的。 毕竟这里有她不愿回想起来的过去。 兰陵溪似乎也看出了何薰的担心,就说了一句:“何薰前辈,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如果真是妖星,还肯主动回到寨子里,大祭司肯定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的。” 仲欠则是“哼”了一声道:“那就让他试试。” 兰陵溪也没有和仲欠吵架,而是继续带着我们往后面走。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竹林小径的尽头,这边有一个凉亭,而凉亭的外面就是一个悬崖。 我们站在凉亭边往崖底看去,就发现在崖底有一个比前寨还要大的寨子。 寨子里的木楼建筑更加的密集,而在寨子的中央还有一个湖泊。 寨子的四周都是峭壁,这下面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同时我们也发现,在凉亭外面的悬崖上,有一个升降梯,我们一会儿大概要乘坐那东西下去。 这悬崖也不是很高,大概一百多米的样子,但是仍旧让人觉得很是震撼。 兰陵溪说:“这是一个山坑,我们的寨子就是在山坑里修建的,外出全靠这升降梯!” 我点了点头说:“这山坑可是够大的。” 兰陵溪说:“还行,一个小镇的规模,这后寨差不多有两万人左右。” 说罢,兰陵溪就把手放进嘴里,然后吹了一下口哨。 随着口哨的声音响起,升降梯缓缓升起来,因为这升降梯每次只能坐五六个人呢,我们一行人分了两批才下去。 来到崖底,我们就发现控制升降梯的是两个赤裸着胳膊的苗服壮汉,他们看到兰陵溪都会恭敬称呼一句:“兰小姐。” 兰陵溪只是点头回应。 等我们人都下来后,我们才继续跟着兰陵溪往崖底的寨子走去。 这一条也是青石的路边,两边种的全是化香树。 走了没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木牌坊,这牌坊和前寨的城楼一样,都没有写着字,而是画着一幅云绘图。 这里街面上有很多苗人,说不上熙攘,但是也很热闹。 街道的两边还有一些小摊,有的卖虫茶,有的卖花茶,还有些卖小手艺的东西,还有甚至直接卖蛊虫,或者蛊虫粪便的。 而两边的木楼,也有一些挂着照片幌子,有茶楼、酒楼,还有一些服饰,金银器的店。 韦启疑惑道:“你们寨子不是应该自给自足吗,这些小店的东西卖给谁啊。” 兰陵溪说:“每个地方,都会有分工的,不同人干着不同的工作,然后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去换自己需要的其他的生活物资。” “我们这里也流通钱币,而且和外面世界的钱币一模一样,我们这个寨子并不是与世隔绝的,而是有一扇开向世界的门——苗寨村。” 韦启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在街上,几乎所有的苗人都会给兰陵溪打招呼,称呼她一声兰小姐,然后给我们让出一条宽敞的路来。 万人的寨子比较大,我们在寨子里面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大祭司的木楼前。 这木楼三层,不过这里的一层不是饲养牲畜的,而是用作仓库。 二楼是大祭司的练功,休息的地方。 三楼是一个占卜房,是大祭司占卜寨子时运的地方。 在大祭司的木楼附近,还有一个很大的院落,那是苗王住的地方。 苗王住的地方是比大祭司的木楼大很多,可总人觉得很冷清。 兰陵溪没有领着我们去见苗王,而是直接去了大祭司的住处。 她带着我们来到木楼下面,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报一下。”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大祭司的楼前竟然没有任何的侍卫,反而是苗王的住处外,有一排的护卫。 我们在等兰陵溪通报的时候,苗王腹地门口的一个护卫就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来到我们跟前,他先是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阿蛮,你们都是外来人吧?” 我们点了点头。 阿蛮继续说:“大祭司这会儿应该正练功呢,你们恐怕要等上半个时辰,要不先到苗王的府邸休息一下。” 我疑惑道:“苗王府邸? 你能做主?” 阿蛮笑道:“我自然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去通报一下,苗王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在练功,我只要通报一下,苗王肯定会答应见你们的。” 我问阿蛮为什么这么肯定。 阿蛮笑着说:“因为苗王今天给自己占卜了一下,说是今天会有贵客登门,还吩咐我,若是有外来人进了寨子,一定要去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到苗王府邸做客。” 阿蛮的话音刚落,兰陵溪就从二楼的大祭司房间走出来,他看着阿蛮说了一句:“你不去苗王的门前站岗,站到这里闲扯什么?” 阿蛮对着兰陵溪恭敬弯身说道:“我就是看着几位客人在这里站着尴尬,过来招待一下,免得客人被冷落了。” 说罢,阿蛮对着我们笑了笑,就折返了回去。 此时兰陵溪也说了一句:“大祭司练功已经结束了,宗大朝奉,大祭司要单独会见你,其他人留在楼下。” 我一个人在大祭司面前,那岂不是随便任他拿捏了,就在我准备拒绝的时候,兰陵溪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就在刚才,大祭司刚刚和你爷爷宗延平通过电话,他好像有些话,让大祭司转告给你。” 我更加的疑惑了,有什么话,我爷爷不能直接打给我吗,还要经过大祭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大祭司也没有理由骗我,毕竟这已经是梦云苗寨的后寨了,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只能任人宰割。 而那大祭司本身,也是大天师级别的…… 正文 第346章 祭祀 第346章 祭祀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我便对兰陵溪说了一句:“带路吧!” 见我答应了,蒋苏亚就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说:“宗禹,不可以。” 邵怡那边也是担心地说道:“宗禹哥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李成二、夏薇至没有劝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大祭司好好谈一谈,现在人家要见我了,我没有理由躲着,好了,你们先在这边等我,我去去就来。” 兰陵溪这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上楼。 踩着木楼的楼梯,我心中越发的紧张起来。 来到二楼,兰陵溪就领着我到了她刚才进去的房间。 这房间木门虚掩,门闩是铁的,已经锈迹斑斑。 透过门缝我嗅到了一股混合着药味的熏香,这种味道不是很浓,也飘不远,出了门缝一会儿就消失了。 兰陵溪对着门缝里面说了一句:“大祭司,人来了。” 里面便传来了一声比电话里还要虚弱的老人声音:“让他进来吧。” 兰陵溪推开一扇木门道:“进去吧,宗大朝奉。” 我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进去了,因为我刚能自由走路时间还不长,所以进门的时候,我稍微扶了一下门板,这一扶,我心里不由一惊,因为这门板太凉了,好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 进了房间,兰陵溪便在门外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而我则是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我的正前方是一张竹制的床榻,上面盘坐着一个白衣老者,他的腰躬的很厉害,满头的白发,两鬓的银丝更是遮住了他大半个脸颊。 床榻的一侧扔着一根骷髅拐杖,床侧放着一张竹制的香台,上面放着熏香的炉子。 炉子里飘出一些青烟来。 床榻的前面还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也都是用竹子制成的,桌子上放着茶壶,茶杯,还有一些茶点。 “咳咳咳……” 坐在床上的老人咳嗽了几声,然后随手将一个黑色的方块扔到一边。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老式的搬砖手机。 “坐吧,桌子上有茶,要喝的话,你自己倒上。” 老人继续说着,声音依旧很虚弱。 我走到桌子旁边,而后缓缓落座,我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精致的万花茶,蜂蜜放入的量也是恰到好处,成熟的冬瓜,未老的柚子皮,竟然能在苗人的手里支撑如此好喝的茶品,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说着,我拿起茶壶,然后打开茶盖看了看,里面放着一条手指大小的长条,上面雕着精美的花草。 这也是花茶特有的之处,不仅好喝,而且美观。 见我掀开了茶壶的盖子,大祭司淡淡一笑说道:“呵呵呵,你小子倒是有眼光,那花茶是本祭祀亲手制作的,上面的花草图案也是我亲手雕的,喝花茶啊,要用茶杯直接泡,用茶壶只能品其味,见不了其美,今天算是碰到懂行的了,你还知道拿下茶壶的盖子看看它,总算没有埋没了它。” “咳咳咳……” 说完,大祭司又狂咳了几声,他那咳嗽劲,我都担心他把肺片给咳出来了。 我盖上茶壶的盖子,将茶壶归位,然后言归正传道:“大祭司,你要单独和我说的话是什么呢,还有我爷爷为什么和你打电话,让你带给我的话又是什么?” 大祭司缓缓抬起他低下的头,他两鬓的白发也是缓缓撇开到两边,他那张脸庞也是露了出来。 大祭司的脸色很苍白,脸上的皱纹不多,但是额头上的几道却特别的深,好像是用刀剜出来的一样。 他的面容枯瘦,眼中布满了血丝,不过他的眼神却十分的犀利,还透着一丝凶光在其中。 他下巴上胡子并不长,一把就能攥住。 他抬头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句:“你对我的敌意很大啊,宗大朝奉,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的很多朋友都遭受了你们寨子的迫害,所以我说话可能有点重,还请大祭司见谅。” 我身在梦云苗寨,漂亮的话还是说一些的,不能一味的蛮横,那样的话不是有骨气,而是无脑。 大祭司“呵呵”一笑,刚准备说话,又“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我端正坐姿也不着急,只是安静地等着。 等着大祭司咳嗽完了,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了一句:“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不用搪塞我,如实回答便是。” 我往大祭司的脸上看了看,他的面相和相色都被他用很厚的功力遮盖的严严实实,我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说道:“通过我以往的了解来看,你好像是个坏人!” 大祭司也不生气,而是笑着问我:“为什么?” 我道:“首先,你动不动就开杀戒,何薰的家人,兰晓月的家人,都是苗寨杀的,还有苗寨村,那些人都成了你们寨子的傀儡,这些都是德行之恶!” “其次,你供养祸根胎,是天下之大不韪。” 大祭司还是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说:“何家姐妹,一个妖星,一个黄泉客,我承认,我老了,占卜的时候有些地方不灵了,我算错了一些地方,可妖星是真的吧?” “你去过卯让丹苗王的墓穴了吧,也见识了妖星的厉害和阴毒,你觉得一个妖星难道不该杀吗,要留着她长大了,释放妖星祸害我们梦云苗寨,乃至整个苍生吗?” “我只是做了一个大祭司应该做的事儿,我不能让我们梦云苗寨重蹈卯让丹时期的覆辙,那个时候,我们寨子将近一半的人都死于妖星的祸乱。” “我们也尝试封印妖星,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失败了。” “卯让丹在自己的墓穴里死守千年,我们寨子里数代大祭司也死守了千年祭祀塔,可结果呢,妖星还是要逐渐的苏醒失控,我们等于失败了一次,我们不能失败第二次。” “为了梦云苗寨,为了天下苍生,我杀妖星有错吗? 就算何家姐妹有一个无辜的,可她们的命,比天下苍生如何?” “何家大祭司因为这件事儿,要和我拼命,想要谋反,想要火烧祭祀塔,我不杀他们全家,我又有什么办法,祭祀塔一毁,整个寨子都要完了。” “至于你说的兰晓月,兰家,他们只是被何姓的逆贼给连累了,他们偷走了藏了苗王墓秘密的金戒指,企图拿着苗王墓里面的妖星祸根胎灵魂跟荣吉客家做交易,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们?” “倘若那妖星魂魄真的落在客家的手里,依着客家人的行事习惯,他们肯定会带着那一半魂魄来我们寨子,到时候两个魂魄相聚如此近的距离,后果可想而知。” “何家的人跑了,我迁怒于兰家又何错之有? 而且我也没有立刻迁怒于他们,我给了他们机会,留他们在寨子里待了一些年,可结果呢,他们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联合起来,想要推翻我这个大祭司,说是要毁掉祭祀塔,杀掉妖星的魂魄。” “这些无知的人,他们真以为人多就能办成事儿吗?” “我们数代大祭司守了千年的祭祀塔,最差的一代,也有顶级六段天师的修为,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轻言杀掉妖星魂魄,他们凭什么? 凭着一腔的怒火,一腔的愤怒,一脑子的无知吗?” “咳咳咳……” 说着大祭司又咳嗽了起来。 我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我从大祭司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他的无奈和绝望。 深吸了几口气,大祭司继续说:“到了我这一代,九段初级的大天师修为,在九大天师中,也位列中段,我穷其一生,靠着自己的寿命的折损才勉强压制住了妖星,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我却成了用寿命饲养妖星的逆贼。”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当年撒手不管,只是自私地去修行,现在的最强大天师,不一定是你父亲宗子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愚昧无知的人犯下的恶,都是由善良而有能力的人埋单。” “很不巧,我就是那个善良,而且有些能力的人。” “年轻的时候啊,我还能够做出精确的判断,可我老了,判断一天不如一天,我只能确定一个范围,然后把那个范围抹除掉,这就导致一些无辜的人受了冤枉,可我也没办法,一边是个体,一边是苍生,你让我怎么选?” “宗大朝奉,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是啊,如果是我,我会怎么选? 我愣了几秒,然后对着大祭司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做出和你一模一样的选择,杀一个范围的,所有人!” “哈哈哈……” “咳咳咳……” 笑了几声,大祭司又咳嗽了起来。 等着咳嗽停了,大祭司继续说:“可这世界上又有几人懂我呢? 你爷爷宗延平算一个,你如果真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你算第二个。” 我没说话。 大祭司继续说:“我现在给你说说你爷爷让我给你带的话吧,他让我告诉你,你的敌人不是苗寨的大祭司,而是妖星祸根胎,黑皇已经把妖星的祸根胎一半的魂魄往极北之地送了,剩下的这一部分妖星祸根胎,你要将其带到……” 说到这里,大祭司忽然又咳嗽起来,而且还咳出了一口血来! 他好像随时咽气! 正文 第347章 缘人 第347章 缘人 看着大祭司咳的就快要断气了,我便准备起身去看一下。 大祭司却缓缓抬手示意我坐好,我这才没有动。 大祭司顺了一会儿气然后才继续说:“关于我们寨子的这一部分,你爷爷说,让你将其带到你的修罗炼狱之中,这个地方,我觉得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我的右手修罗到目前为止只吸收了枯骨祸根胎一个,而且还是在我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吸收的,我完全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修罗手。 难不成我需要再用仙气去刺激一次,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真仙啊。 倒是有一个偷了我命尺的真仙,可那东西,我又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呢? 见我脸上有些迷茫,大祭司继续说:“宗延平还说,如果你暂时不能把妖星的祸根胎送入你的修罗手中,那就随身携带它,直到你有机会将其封入修罗手中为止。” 随身携带?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地看着大祭司问了一句:“你胡说八道呢吧,我爷爷怎么可能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大祭司则是缓缓说了一句:“你不信就算了,毕竟这是我们梦云苗寨的事儿,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看着大祭司愣了几秒,然后沉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在苗王墓的时候,卯让丹曾经说过,那金戒指是指引有缘的后人去苗王墓铲除妖星魂魄的,而世世代代的大祭司却把它藏那么好,反而有种让其碰不到有缘人的嫌疑。” “还有,如果当年何家的人,真的是偷走戒指给客家,那为什么多年后,联合偷走戒指的人,要带着去苗王墓,去履行发现戒指秘密的使命,他们大可不必这样做。” 大祭司缓缓说道:“这些都是偷戒指人的一面之词,这戒指是给有缘的人,自然不能被有缘人轻易找到,那样的话,怎么知道谁是有缘人呢?” “既然说到了这个戒指,那我问你,你知道那枚戒指是谁造的吗?” 我不由愣了一下。 那枚戒指恰好在我身上,我便将其取出仔细端详了起来。 戒指做工细腻,条纹更是既隐晦又清晰,除了九宫格,还涉及到了一些风水堪舆之术。 所以造这戒指的人,必定是南北宋时期的风水堪舆大师。 我又摸了摸那些象征九宫格排序的线,不由浑身一激灵,这些线不仅仅代表九宫格,而是代表一种完美的契机命理,横、数、斜,数字相加都是十五,这是在预言一件事儿,那便是无论命理走向如何,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也就是说,当时制造这个戒指的人,已经算到了,在千年后,会有一个人通过某种方式得到戒指,然后根据戒指的指引去铲除妖星之祸。 北宋时期这样的人物并不多,其一赖布衣,赖文俊,其二蔡文定。 这两个人都是当时风水堪舆大师。 特别是赖布衣,更是后世的名人,他的传说流传也较多,他曾经还做过朝廷的国师,其能力可见一斑。 可惜他后来遭到秦桧的陷害,出了朝堂,四处游离,平生足迹都难以判定。 蔡文定的话,一生在朝,应该没有时间去管梦云苗寨的事儿。 而且赖布衣更喜好相地之术,苗王墓的风格,也有点像是赖布衣的手笔,所以我不禁猜测是赖布衣。 这么一猜,我便说了出来。 大祭司就说道:“大朝奉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冷笑道:“你这是在笑话我吧,赖布衣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他的东西在我手里拿了这么的时间,我才看出来,这说明我的相术还不到家。” 大祭司则是摇头说:“并非如此,别人猜测,只是纯粹的猜测,而你的猜测则是有理有据,这与盲猜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碰运气,而一个则是真知道。” “你是后者,属于有学识,有真本事的人。” “我是在夸你。” 我诧异道:“我很好奇,你们寨子是怎么说服赖布衣为你们打造这戒指的?” 大祭司说:“这事情是千年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通过大祭司们口口相述的故事了解一二。” “赖布衣是赣南人,距离我们黔地并不是很远,相传赖布衣被罢了国师的职位后,就四处游离,期间也曾回过老家,并向在黔地活动过,当时正好碰到了我们寨子外出的大祭司,大祭司也正为妖星的事儿发愁,便请了赖布衣来帮忙。”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赖布衣曾经说过,这戒指要大祭司,以及寨子里历代的大祭司好生收藏,静等有缘人来取。” “而且还警告我们,提防卯让的血脉。”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大祭司和苗王一脉的关系就开始变得不融洽了。”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斗的多厉害了,差不多一两百年前的时候,我们大祭司逐渐掌握了寨子里的大权,架空了苗王。” “直至今日。” 我则是笑了笑说:“这些都是赖布衣的安排,他怕是早就算到了,苗王墓因为地震起变故,进而发生风水变化。” 原来这一切都是赖布衣安排好的,他在梦云苗寨可是布置了一个大局啊。 不过赖布衣所说的,让大祭司提防苗王的血脉,这又是为何呢? 不等我细问,大祭司又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大祭司说:“暂时死不了。”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大祭司忽然开口说:“我们梦云苗寨,其实还有一个特别隐晦的秘密,那就是寨子的仙迹之谜,这个谜的谜底就藏在卯让一脉的血脉中,世世代代的苗王也在口口相传一个秘密,我们大祭司也想要套取过来,不过都失败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打探一二,对了,除了宗延平让我转告你的话,我也有一个忠告给你。” 我问是什么。 大祭司说:“你在这个寨子的敌人是妖星,可你要小心应对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当代的苗王卯让玊(su)。”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这梦云苗寨的情况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甚至有些地方,可能完全是相反的。 大祭司继续说:“你刚才说,苗寨村那些人是我们寨子傀儡,这句话是不对的,他们并不是我们寨子的傀儡,而是苗王的傀儡,这个寨子的规则一直都是由初代的苗王制定的。” “我们大祭司虽然架空了苗王的权力,可却无法改变寨子里的很多原始规则。” “比如苗寨村。” “毕竟苗王一脉也是有些实力的,为了寨子,我们并不想和苗王一脉闹的太僵,我们只想顺利度过妖星之劫。” “而我便是妖星之劫的最后一个大祭司了,妖星之劫,要么在我这里结束,要么在我这里爆发。” “咳咳咳……” 看着咳嗽的大祭司,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可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 大祭司缓缓说道:“宗大朝奉,你的相术和判断,都是受过宗延平严格训练的,我说的是否是真的,你心中应该会有判断,我便不再多做赘述了,最后,我只说一句话,这次诛杀妖星,我必以命相搏。” 我诚恳的点了点头。 大祭司则是露出了暖暖的微笑。 他轻轻挥了挥自己的衣袖,指了指桌上的万花茶说:“喝茶!” 我喝了一口茶,就问大祭司:“那关于妖星,我们如何准备?” 大祭司就说:“三日后动手,那个时候是阴历的十二月十五,是月满之日,月光之精华,与我术法相契合,且克制妖星之祸,当天晚上动手,我们的胜算更大一些。” 我疑惑道:“黑皇轻轻松松就击败了一半妖星的祸根胎,您也是大天师的实力,为什么要如此谨慎。” 大祭司慢慢地说:“苗王墓那边的妖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边是赖布衣亲自布置的阵法,且没有人捣乱,加上卯让丹苗王也是尽心尽力地守护,所以妖星并未觉醒多少。” “而我们寨子里的就不一样了,祭祀塔早在三十年前开始,就被人暗暗地动了手脚,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虽然进行了修补,可却为时过晚了。” “这些年,我靠着自己的寿命压制妖星,这才勉强撑到了戒指的有缘人到来。” 说着,大祭司抬手指了指我。 我则是又问了一句:“何家人,以及之前的董家人联合偷走了金戒指,你虽然迁怒到了他们的家人,却没有派人继续追杀他们,一来是因为他们有了荣吉的保护,这第二,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可能就是有缘人。” 大祭司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曾经还觉得可能是荣吉客家人中有我们要等的有缘人。” “不过最近我的寿命已经见底,我才下了决心,要把外面遗留的诸多祸害给清除了。” “我不想太过的遗臭万年。” “做不到接济天下,可扫了门前雪,我还是可以的。” “不过呢,宗大朝奉你的出现,倒是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认定,赖布衣说的有缘人就是你,我们梦云苗寨世世代代等的有缘人,就是你。” 大祭司说的有些激动。 可这个时候,兰陵溪却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说了一句:“大祭司,宗大朝奉的朋友们,都被苗王请到了苗王府邸,我拦不住……”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348章 玊府 第348章 玊府 见我有些紧张,大祭司却不慌不忙道:“宗大朝奉且宽心,卯让玊不会对你的伙伴不利的,他现在需要拉拢你们,让你们支持他重掌梦云苗寨,他会以上宾的礼遇对待你们。” 大祭司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不等我说话,大祭司又看着门口的兰陵溪说:“你送大朝奉出去吧,把寨子西边小谯楼左边的木楼给宗大朝奉他们住。” 谯楼古时候是用来瞭望的楼,也是报时的更楼。 所以兰陵溪就疑惑地问了一句:“那里会不会太吵了,毕竟我们寨子的小谯楼还有报更的传统。” 大祭司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去安排吧!” 兰陵溪也就不争辩了,而是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边请吧。” 我点了点头。 随着兰陵溪出了大祭司的房间,我又回头对着大祭司拱了拱手,他坐在床上也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出了房间,兰陵溪又轻轻把房门关上,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要去苗王府邸看看你的伙伴们,还是先带你去小谯楼那边?” 我指了指苗王府邸的方向说:“先去接上我的同伴们吧。” 兰陵溪点了点头。 下木楼的时候,我就问兰陵溪,她在梦云苗寨是什么身份。 兰陵溪对着我笑了笑说:“我啊,我是大祭司的徒弟,是内门的儿徒,我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母亲是寨子里一个普通的女人,还没婚配就怀了我,所以被寨子里面的人所不齿,母亲后来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本来我也要送到苗寨村的,却被可麻大叔发现我身上的一些特殊之处,送到了大祭司那边。” “大祭司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收了我做徒弟。” “那个时候,我那么小,如果真在苗寨村给种了蛊虫,我恐怕长大的机会很小,毕竟那个村子的人情真的很冷漠,所以我才说可麻大叔救过我一命。” 我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大祭司的徒弟,怪不得寨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你。” 兰陵溪歪了歪脑袋说:“还好。” 下了木楼,兰陵溪就带着我往苗王府的门口走去。 阿蛮此时站在苗王府邸的门口,看到我和兰陵溪走过来,也是立刻上前道:“苗王已经准备了酒席宽待大家,一起来吧,你的朋友们已经入席了。” 我点了点头。 兰陵溪也是跟了上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阿蛮自然也无法驱赶兰陵溪,毕竟兰陵溪是大祭司的徒弟。 走到苗王府门口的时候,几个带刀的护卫就对着我们同时行礼,我也是抱拳还礼。 进了大门,是一个影背,影背上了刻一条藩龙,这龙看起来和中原大地的龙明显不同,龙的身体看起来更短一些,龙的犄角更粗一点,爪子更大一些。 绕过影背,便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两边种着很多的花草,前面还有一木桥,木桥的下面是一个水塘,水塘的水很清澈,里面养着一些锦鲤。 在桥头的木墩上绑着一些竹筒。 走到竹筒旁边的时候,阿蛮就说:“您对着竹筒感兴趣?” 我说:“我只是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阿蛮笑道:“是喂鱼的饵料。” 说着,他打开竹筒,然后从里面捏出几条类似面包虫的虫子,然后将其扔进了水塘里,水塘里的锦鲤门立刻游过去开始疯狂的抢食。 阿蛮这边则是快速把竹筒的盖子给盖上了。 而我这边也是发现,那些并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一些低级的蛊虫。 它们应该还没有达到白稚的水准。 这些是蛊虫,那吃了蛊虫的锦鲤门,会不会也已经是一种蛊了? 我没有再多想,因为阿蛮这个时候已经引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这一进院子的尽头,便是一个大殿,大殿的门是开着的,我们站在桥头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芦笙、芒筒、笛子、唢呐混合而成的乐曲,还能听到嬉笑的声音。 看着大殿里的灯光,我就说道:“苗王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阿蛮笑了笑,然后缓缓走到大殿的门口,然后轻轻推开了木制大殿的门。 大殿里面清一色的木地板,正中央是一些穿着艳丽苗服的美女在跳舞。 两侧放着条桌,一侧条桌里面是我的同伴们,另一侧则是穿着苗服的后寨人。 正中央主位的地方,也放着一张条桌,那条桌的后面挂着一面金黄的藩龙旗,在旗子的下面半坐着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他一脸的横肉,斜坐在条桌后面,一手握着金色的酒杯,一手指着一侧的一个苗人,仿佛是在劝酒。 看到我们进来,他才放下自己手中的金酒杯,然后扶着条桌缓缓站了起来。 这男人虽然体态臃肿,个头却不小,两米左右大个子,加上他硕大的身躯,有点像是巨人了。 “来的是宗大朝奉吧!” 男人的声音很洪亮,而且很雄壮,单是听声音,完全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胖子的声音。 我拱了拱手说:“上坐的,应该是梦云苗寨的苗王吧,久仰!” 苗王笑道:“我正是当代的苗王,卯让玊,宗大朝奉,请来这边坐!” 在苗王的左手边有一个空出位置,显然是给我留的。 紧挨着我的位置,就是仲欠的位置,而后是御四家、高齊、以及韦启、韦嶶的位置。 蒋苏亚坐在我的位置上,何薰坐仲欠的旁边,兰晓月坐李成二的旁边。 这卯让玊的安排,一切都很用心。 看来他很了解我们这些人。 反观大祭司那边的待客之道,就显得有些怠慢了。 我拱了拱手就过去坐了。 卯让玊指了指兰陵溪说:“兰小姐坐最右边吧。” 右边也有一个空位,很明显苗王已经猜到兰陵溪会来了。 兰陵溪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过去。 我在座位上坐下,蒋苏亚立刻小声问我:“大祭司没有为难你吧?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我道:“为难倒是算不上,至于我们的谈话内容,说来话长,闲暇的时候我再仔细给你说。” 蒋苏亚也是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夹了一口桌子的鱼肉给我。 我不由想起了外面鱼塘里面的锦鲤,不由猜想这些鱼会不会也是那样喂出来的。 这么一想,我便没有什么胃口了,就让蒋苏亚把鱼肉放在我面前的小碟子里,而后问她:“你们怎么自行跑到苗王府了?” 蒋苏亚指了指仲欠。 我也是跟着看了过去。 他就说了一句:“苗王府有何薰的一位故人。” 我问是谁。 坐在仲欠的旁边的何薰就指了指他的正对面。 我往那边看去,就发现对面坐着一个年岁很大的老人,他嘴里的牙基本都掉光了,不过眼神还是挺有光彩的。 他也很瘦,面前的条桌上还放着一个水烟筒。 何薰对我说道:“那是我的二太爷,是先苗王的侍卫长,应该是我们家族在寨子里唯一的幸存者了。” 说着,何薰一脸的愤恨,显然这些恨是针对大祭司的。 何薰的二太爷对着我也是点了点头。 他的笑容,却让我觉得那笑容并不真诚,反而带着些许的狡黠在其中。 当然,我精通面相,对表情也是极为的敏感,寻常人则是看不出来的。 看样子是何薰非要过来,仲欠也要跟过来,我的同伴们担心出事儿,这才一个跟一个过来了。 我们这边说闲话的时候,那歌舞终于停了,整个大殿也是安静了下来。 等着那些苗服美女退下,重新坐回位置伤的卯让玊才对着我这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久仰大名。” 我笑道:“我哪有什么大名。” 卯让玊摇摇头说:“宗大朝奉过谦了,水官解厄,你可谓是一战成品,前不久,你又去了昆仑废墟,和大天僧成觉大师连手消灭了枯骨祸根胎,这一壮举已经传遍江湖,我可很是佩服。” 我继续笑道:“我至今浑身的相气脉都没有开,难不成苗王你不觉得我是欺世盗名吗?” 卯让玊摇头说:“你在水官解厄大会上的表现有目共睹,而且你还收了无损兽,有无损的帮助,你的实力并不逊色于大天师,所以欺世盗名一说,完全是那些羡嫉之人的说辞。” 这卯让玊还真是会说话。 我这边笑着回了一句:“苗王过奖了。” 卯让玊继续说:“能否问一下,大祭司找你,都单独谈了一些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卯让玊还看了兰陵溪一眼。 兰陵溪并没有看苗王,也没有看我,而是自顾自吃着面前的菜。 我就道了一句:“没什么,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此时我也发现,送我们进来的阿蛮并没有再去大门口,而是站到了卯让玊的身后的藩龙旗旁边。 刚才只顾着询问同伴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阿蛮。 现在注意到了,总觉得他站在藩龙旗的旁边,好像有什么地方特别的别扭。 可晃神间,我又说不上来。 卯让玊见我不肯细说,就道:“刚才歌舞助兴,我看大家的兴致还没有提升来,不如我们再换个娱乐的项目,我听闻宗大朝奉鉴宝方面很是厉害,我们寨子恰好有一样东西,是宋代著名风水堪舆大师赖文俊,赖布衣留下的,烦请宗大朝奉掌掌眼,看看它其中有何玄机。” 这卯让玊把出处都给我说明了,可见他是想让我看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我本身对赖布衣的东西,也很感兴趣。 正文 第349章 砂法 第349章 砂法 见我表情变化,像是来了兴趣,卯让玊便对着旁边的阿蛮说了一句:“还愣着干嘛,取东西给宗大朝奉掌掌眼。” 阿蛮点头连忙向后堂退去。 看样子这个阿蛮的地位不简单,守着苗王府的大门,还能进苗王的后堂。 不过再一想,这个苗寨其实并不大,苗王府也就几进院子大小,又不是什么宫廷大殿,也用不了多少人,这阿蛮估计即是守卫又是官家。 我在思考阿蛮身份的时候,对面何薰的二太爷就睁了睁那微醺的双眼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这次来,是为了我们梦云苗寨的祭祀塔中的妖星而来,对吧?” 他说话有些含糊,汉话不像大祭司和苗王那么标准,带着很重的地方口音。 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并不是本地人似的。 我也没有隐瞒,便点了点头。 何薰的二太爷继续说:“大祭司的态度如何?” 我说:“倾力相助。” 何薰的二太爷“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就不再说话了。 我便问了一句:“前辈两声笑,寓意为何啊?” 何薰的二太爷摆摆手说:“宗大朝奉不必以前辈相称呼,以你的江湖地位,直接叫我一声何二昌便是。” 我道:“还是称呼你前辈比较好。” 何二昌继续说:“我笑的是大祭司的虚情假意。” 此时兰陵溪有些听不过去了,便将酒杯在桌子上重重地砸了一下。 “嘭!” 众人不由看向兰陵溪的位置,她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你这么说大祭司,是活腻了吗,何二昌?” 何薰这个时候也大声说道:“兰小姐,你真以为大祭司可以只手遮天吗?” 兰陵溪看了看何薰不由淡淡一笑说:“无知!” 何薰刚准备说话,我就举手打断何薰说:“何薰姐,无需争辩。” 何薰这才点了点头。 我则是看着何二昌问了一句:“你说大祭司虚情假意,可有因由。” 何二昌笑了笑说:“并无因由,一时酒言疯语,宗大朝奉不必当真。” 我也是笑了笑没有再搭理何二昌,他这是给我来了一招简单的欲擒故纵。 先是抛出话题来点我,然后再诱导我自己结合外界的传言去深思。 若不是我和大祭司已经提前见过一面,兴许我会上当,可现在,我越发觉得何二昌这个人有问题了。 甚至是卯让玊问题都不小。 同时我也看了看何二昌的双目,他之前一直眯着眼,我看不清他的眼形,可在诱导我的时候,他做了一个表情,那就是忽然睁大眼睛笑了笑。 这一笑,他面相中的气就散了一部分,我趁着那间隙看清楚了何二昌的眼形。 眼睛圆而外鼓,眼睛发红,犹红纱蒙之,这是典型的蛇眼之相。 蛇眼红的越厉害,戾气越重,内心也是越发的狠毒。 以这何二昌双目中的红纱相色来看,这人心狠似毒蛇,奸诈阴险,欺凌族人,打骂,甚至是坑害自己的父母也不足为奇。 看出这些之后,我便看了看一旁边的何薰。 她这个时候恰好看着我。 就在我准备问何薰一些问题的时候,阿蛮拿着一个长盒子从后堂出来了。 他刚要把东西递给肥硕的卯让玊,卯让玊就摆手说:“直接拿给宗大朝奉看。” 我这才把眼神移到阿蛮手中的长盒子上。 阿蛮替我把面前桌子上的酒菜收拾了一下,然后把盒子放上去说:“宗大朝奉,请您过目。” 我点了点头。 这盒子是用上了年头的竹木所制,所以表面有些圆滑,而不是普通木盒子的那种平整。 打开盒子,我就看到里面铺着上等的金色锦缎,锦缎上放着一个画轴。 我笑了笑说:“赖布衣的字画却是少见。” 卯让玊抬手,示意我打开。 我则是看了看阿蛮说道:“取清水和毛巾来。” 阿蛮立刻去取来。 我先用清水净手,在等着手晾干的过程中,我便问何二昌:“何前辈,在何家遭难之前,你在何家的地位如何?” 何二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忽然问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东西。 愣了几秒后,何二昌便答道:“除了我父亲、大哥之外,我说话最管用,怎么了,这和你鉴别赖布衣的东西有联系吗?” 我摇了摇头说:“纯粹闲聊。” 何二昌的眼睛眯了一下。 此时李成二似乎体会到了我的用意,也是多往何二昌那边看了几眼,眼神也是变得戒备了起来。 同样发现这一情况的,还有夏薇至,以及高齊。 其他人似乎还没有领会到我的提醒。 等着我的手晾干了,我才把面前的画轴打开。 一幅青山绿水图便呈现在我的面前。 赖布衣的画工不算好,但是也绝对不差,山水有序,前后有秩,立体感极强。 画中山势多凌厉、挺险,水多凶猛、湍急。 好好的一幅青山绿水图愣是给人一种杀机四伏的感觉。 我看了一会儿这画并没有吭声,何二昌就在旁边催促着问了一句:“宗大朝奉,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将画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说:“东西是南北宋的东西,画工也的确出自赖布衣之手。” 何二昌笑道:“宗大朝奉,你能识得赖布衣的画工?” 我笑道:“不瞒你说,这天下所作画者,史书能闻者,其画工,画者全知,非画者十能知九,我所闻,所见,并非足居寨中的何前辈所能知晓的。” 我这话故意带了一些火药味。 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故意挑衅何二昌,而是为了提醒我更多的伙伴,让他们知道,我对何二昌有敌意。 这一下,蒋苏亚、弓泽狐、邵怡、兰晓月,以及仲欠都明白了我的意思,表情变得戒备了起来。 韦启、韦威,以及何薰则还是迷在其中。 卯让玊此时就说了一句:“何前辈并无恶意。” 我道:“我也是。” 说罢,我沉了一口气说:“风水中,高一寸为砂,低一寸为水,所以我们经常指着没有水的地方说水势,没有山的地方道山势。” “这幅画有山有水,却不是善山善水,而是恶山恶水。” “砂法又五种,生砂、旺砂、奴砂、杀(煞)砂、泄砂。” “其中前三者为吉砂,后两者为凶砂。” “砂以尖、圆、方为吉,斜、歪、破、碎为凶。” “大家看这画中所画众砂如何。” 没有人吭声。 这个时候阿蛮左右看了看,便站出来说了一句:“以我粗浅的理解,画中山便做砂,尖、高、直,应该是吉砂吧?” 我摇了摇头说:“非也,以形断砂,只是表象,需要以拨砂之法论之。” “这些山形虽然不错,可从彼此方位生克来看,为泄砂和杀砂之法,是大凶之相。” “拨砂之法,便是以人相天事,拨吉则吉,拨凶则凶,其操纵者为人,而非天成之吉凶。” “这幅画给我们展示的便是拨凶之法。” “这里的山水,是人为破坏的。” “这幅画旁边还有几行题字,上书:千年还复千年岩,砂水龙形化自然,龙飞砂凶去不还,只因天怒降河川,待到此画见真缘,龙回砂吉复千年。” “意思很明显,一年一个轮回的风水宝地,因为天怒而被破坏,这里的天怒,指的应该是地震之类的强灾,后面的两句,这画见到有缘真之人的时候,那人便回以拨砂之法重塑龙形,将凶砂变为吉砂。” “而这幅画,画的其实差不多千年后的情形。” “这是一副预言的画,预言某处的风水宝穴被毁。”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二就脱口而出:“难不成是苗王墓?” 我摇头说:“不是,是我们身处的梦云苗寨。” 李成二疑惑道:“可我们一路进寨子,未曾见过此画的风景啊。” 我笑了笑说:“这幅画巧妙之处就是在于将梦云苗寨的风水轮廓无限放大,这画里画外,只有风水的格局是和梦云苗寨是一模一样的,单看表明,你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李成二摇了摇头说:“搞的这么麻烦,这赖布衣可真是一个……” 李成二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我就补充了一句:“神经质!” 李成二笑道:“对,就是这个词。” 我道:“这也不能怪他,他前半身为当朝国师,后被陷害沦落民间,还被官兵通缉,他行事自然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有些神经质也是正常的。”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卯让玊就说了一句:“这幅画藏于在我们寨子数千年,只知道其中有些秘密,却未曾有人能够解开。” “没想到竟被宗大朝奉一语道破,可见,那有缘人指的也是你了。” 我摆摆手,将画卷合上说了一句:“是不是有缘人还不得定论,先将画收起来吧。” 说着,我把画放回了竹盒里,递给了阿蛮。 阿蛮也是赶紧俯身来接。 等阿蛮接走了,我便又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 阿蛮带着那画回了后堂,我就说了一句:“梦云苗寨,千年风水,因天怒而破,说明一件事儿,你们寨子里可能有人一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儿,进而招来了天怒。” “若是寻常的地震灾害,赖布衣绝对不会以天怒称之。” “凡是用到了命理之词,那事情便和命理有关。” 说罢,我就对着卯让玊笑了笑。 我在暗示大祭司告诉我的,卯让一族的仙迹血脉之谜,当然这个暗示极为隐晦。 正文 第350章 夜雨 第350章 夜雨 我这隐晦的暗示,卯让玊自然不会回应,他只是淡淡一笑说:“宗大朝奉这话就严重了,我们梦云苗寨也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怎么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儿呢?” 我笑道:“我就是猜测而已,并未说实,苗王请勿见怪。” 卯让玊忽然收住自己的笑容然后对着我露出一丝阴冷的表情说:“你刚才讲述赖文俊那幅丹青的时候,先是说我们寨子的风水是人为破坏,后又说是天怒,也就是你说的地震造成,这两句话可是先后矛盾啊。” 我笑了笑说:“并无矛盾,天怒是人惹来的,故说人为也不为过。” 卯让玊继续用阴冷的表情看着我道:“这么说来,你是坚信我们寨子有人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我点头。 此时阿蛮有些生气道:“宗大朝奉,你好生放肆!” 苗王却拦住阿蛮忽然说了一句:“我们苗王近年来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声音,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想来宗大朝奉是搞错了。” 苗王这一句话说的倒是直接。 他虽然没有提大祭司,却是直接把问题往大祭司那边引。 我若是顺着他的话提到了大祭司,那我就上当了,就在我准备扯开话题的时候,兰陵溪却沉不住气道了一句:“苗王,您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师父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卯让玊往座位上斜了斜说:“我可没说,兰小姐可不要离间我和大祭司的关系。” 兰陵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张嘴,瞪大眼睛,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则是摆摆手说:“好了,那幅丹青只是助兴而已,我们这是怎么了,反而把气氛搞的凝重了起来,我们吃饭,吃饭,不能辜负了,苗王这么热情的宽待。”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下意识了避开了敏感话题,所以席间也就相对平随了许多。 席后,苗王亲自起身送我们离开苗王府,毕竟我们的住处已经都被大祭司安排好了,苗王不会站出来截胡,直接和大祭司做对。 出了苗王府和苗王等人道别后,我们便沿着街道往小谯楼那边走。 走了几步,我就回头看了看,就看到苗王正贴在阿蛮的耳边说着什么话。 看到我回头,他就停下来对着我挥挥手。 我也是挥手致意,然后转头继续赶路。 弓泽狐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宗老板,刚才你回头的时候,苗王和那个叫阿蛮的护卫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问是什么话。 弓泽狐就道:“他说,你好像发现什么了,要提防着点你,后来你回头了,他就没有再继续说了,而是转身回了苗王府,我也就看不到他们说什么了。” 我“嗯”了一声。 何薰这个时候一脸疑惑道:“提防我们? 难道苗王和大祭司是一伙儿的吗?” 仲欠拉了一下何薰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毕竟这里是梦云苗寨的腹地。 何薰也是点了点头。 经过大祭司住的木楼的时候,我下意识对着木楼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好像感觉到,木楼中的大祭司在向我回礼。 兰陵溪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她似乎感觉不到我和大祭司在心灵侧面的交流。 而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时常遇到,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沿着苗寨的街道行进,差不多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所谓的小谯楼附近。 这小谯楼并不是单纯的木楼,而是一座土木结合的楼。 下方大部分为土石结构,上面土木结合的楼台,在楼顶还有一个青铜浑天仪。 在浑天仪的四周有四条青铜的藩龙做支撑,看起来很是气派。 浑天仪的下方是一个阁楼房间,里面住着的,应该是观测浑天仪,记录天象的人,以及晚上出来打更的人。 在小谯楼的旁边,还有一幢木楼,木楼建筑偏汉民的风格,一楼是厅堂,二楼以上是待客厅、卧房、客房、书房等等。 我们一行人全部住二楼。 足见这木楼很大。 木楼的前面是一处篱笆院子,院子里有六七米高的假山,假山做成了景观,有瀑布流水从上淌流而下。 假山上吊坠着不少的盆景植物,比如文竹、南天竹、水松、冬青等等。 植物品类繁多,却不杂乱,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 假山下面,还有一个迷你的盆栽湖景,里面养着一些小型鱼类,整体风雅怡人,让人心仪。 站在假山面前待了一会儿我就说:“好手法啊,好技艺。” 兰陵溪就说:“不瞒宗大朝奉,这木楼,以及您面前的这些精致,以及附近的小谯楼,全部出自帝都东方家之手,当然是数百年前的东方家,看了这些东西,让我对东方家的工事一科更是佩服了。”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兰陵溪就安排我们上楼住下。 并嘱咐了我们洗漱之类的事项便在一楼给自己选了个房间,也在这边住下了。 我则是没有立刻入睡,而是让蒋苏亚在房间等我,我独自去了一趟仲欠的房间。 因为他和何薰已经住到了一起。 开门迎我进来的是仲欠,何薰坐在桌子的旁边,对我今天的态度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我和仲欠打了招呼,还是照常和何薰问了一声好。 何薰只是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问我:“宗大朝奉,席间你对我二太爷似乎有什么不瞒,若是我们何家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你,又或者因为大祭司的关系让你为难,你大可以直说。” 很显然何薰误会了。 仲欠对着何薰摇了摇头说:“薰儿,你莫要着急,且听宗大朝奉讲述一二。” 我则是问何薰:“对了,你那二太爷,在你的记忆里面,脾气,秉性如何?” 何薰愣了几秒然后才说:“爱发脾气,时常有打骂下人的举动,而且下手有些恨。” 说完何薰愣了一会儿便问我:“宗大朝奉,你问这些是何意?” 我说:“你整个家族,除了你二太爷,其他留在寨子里面的人,全没了,你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吗?” 何薰立刻说:“二太爷说,他因为是苗王家的护卫,因为苗王的关系,才幸免遇难,时间久了,那大祭司也就没有追究了。” 我摇了摇头把我看到的何二昌的面相说了一遍。 何薰立刻摇头说:“不可能,二太爷绝对不会忤逆太太爷的事情,他很怕太太爷!” 我摇了摇头说:“他的权利没有你太太爷大,自然会怕,可如果你太太爷的权力倾倒了呢?” 何薰又问我:“证据呢? 单凭你看出的面相,你就说我二太爷有问题,然后给大祭司开脱?” 我摇了摇头说:“何薰姐,你冷静点,我没有给谁开脱的意思,我只是陈述事实,而且我们宗家的相术,就是铁证!”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铿锵有力。 仲欠也是对着何薰点了点头,示意何薰相信我。 何薰气呼呼的没有说话,显然还是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我继续说:“梦云苗寨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的多,甚至你们这些在寨子里面生活过的人,都不一定真正的了解这个寨子。” “在这个寨子里面,平凡的人太多,聪明的人太少。” “平凡人的共性,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又或者说,他们只能看到表象。” 说到这里,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日月圆之夜,大祭司会倾力助我到祭祀塔降服妖星,等这件事儿过了,真相或许会大白于世间吧。” “在这之前,我还希望何薰姐能够守住今晚我们谈话的秘密,不要告知第四人。” 何薰虽然还没有转过弯来,却也对着我诚恳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相信的不是我,而是仲欠。 回到自己的房间,蒋苏亚就坐在房间的桌子前面等着我回来。 见我进门,她松了一口气问我,要不要洗脸,她给我打湿毛巾。 我笑了笑说:“我自己来吧,以后你忙完了,可以早点睡觉,我现在手脚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蒋苏亚则是说了一句:“我都习惯了,再说了,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我和蒋苏亚正说话的时候,外面“呼呼”起了一阵风。 我忙去关露着一些缝隙的窗户。 当我走到窗前的时候,我就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零星的小雨。 蒋苏亚此时说了一句:“对了,寨子不是昨晚刮大风,下大雨了吗,楼下那假山的景致怎么丝毫不受影响啊。” 我道:“可能是质量好吧。” 说话间,外面的零星小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 哗哗的雨声,幕稠的雨帘,让人不禁停下所有的思虑,享受雨中的宁静。 可宁静不过片刻。 “咣当……” 我听到隔壁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而隔壁住的是仲欠和何薰。 难不成是仲欠和何薰吵架了? 不对,不是单纯的吵架,是出事儿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夺门而出…… 正文 第351章 破魔 第351章 破魔 推门出去,我就发现隔壁的灯还是亮着的,不过门已经插上了,我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就一边敲门一边急切地问道:“仲大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蒋苏亚也是跑出来,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砸门。 听到这些动静,同伴们也是纷纷走出了房间,而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李成二和兰晓月衣衫有些不整,其他都还算是正常。 弓泽狐最先跑过来,就在他准备撞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仲欠的声音:“没事儿了,你们先回吧!” 我们这些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忽然又传出了摔东西的声音。 “咣当!” 我们同时愣住,接着“吱”的一声尖锐的嘶叫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同时一股强大的戾气也是从门缝里吹出来,我身上的汗毛都不由竖了起来。 弓泽狐没有再犹豫,直接撞开了门。 “嘭!” 随着门被撞开,我们就发现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茶具,桌椅也都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床榻位置站着一个人,正是仲欠,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那短刀不长,却显得格外的锋利,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也是医家的十三把医刀之一了。 之前在苗王墓的时候,都没有逼的仲欠用医刀,怎么这会儿用上了。 再看床榻上,幕帘的后面也有一个身影藏着,只不过那影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惊讶,躲在后面瑟瑟发抖,却不敢现身。 是何薰。 韦启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仲前辈,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就算和自己的爱人吵架,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吧,刀都用上了。” 邵怡瞪了韦启一眼说:“别瞎说,我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则是问了一句:“仲大哥,到底怎么了。” 仲欠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件事儿是瞒不住了!” 我追问:“难不成何薰姐身上的妖星爆发了?” 仲欠点了点头说:“没错。” “之前进寨子的时候,薰儿的身体已经开始不适了,我用药还有气功帮她压制着,可进了这后寨之后,她的不适出现了短暂的消失,本来我以为没事儿,没想到刚才突然爆发了,她的身体妖化,差点要了我的命。” 说着仲欠侧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我这才发现,在仲欠的脖子上有几道血淋淋的爪子印。 邵怡“啊”的惊叫一声,就要靠过去帮仲欠包扎。 仲欠挥手阻止同时说了一句:“别过来,现在薰儿妖星被我压制了一些,暂时不会攻击我了,可你们过来的话,就不一定了,不要吓到她。” 就在这个时候,那床榻的幕帘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从帘子的地下掉了出来。 众人不由“唔”的惊呼了一声。 仲欠飞快用脚踹了一下帘子,重新把白色的尾巴给盖上,然后看着我们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们暂且回去吧,顺便把门给我关上。” 邵怡担心地问了一句:“可是大师兄,你的伤?” 仲欠对着邵怡和蔼一笑说:“十三,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邵怡“嗯”了一声。 我也是说道:“仲大哥,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喊我,别客气。” 仲欠点了点头。 我们一行人这才慢慢地退出了房间,我最后一个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我看了看高齊说:“高齊,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强的一个,你多留意着这边的情况,万一仲大哥应付不来,你随时出手,不用请示我。” 高齊点头说:“是宗大朝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时兰陵溪才从一楼姗姗来迟,她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我便对着兰陵溪问了一句:“你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似的。” 兰陵溪笑了笑道:“祭祀塔的妖星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若不是大祭司用寿命镇着,那妖星早跑出来害人了,何薰身上也有妖星,受到寨子里那个大妖星的影响,失控是迟早的事儿。” 我说:“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兰陵溪这才停下笑容说:“抱歉,我的笑只是出于礼貌的习惯,并无恶意。” 我也没有和她较真儿的意思,又说了一句:“好了,没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兰陵溪点头又下楼去了。 在接下来,大家也是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邵怡有些担心待在门口没有离开。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又有风,我看邵怡穿的单薄就说:“我和小亚暂时睡不着,要不你来我们房间待一会儿,我们就在你师兄房间的隔壁,有什么情况,你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邵怡点了点头说道:“不影响你和蒋姐吧?” 我说:“不影响。” 蒋苏亚则是直接拉住邵怡的胳膊说:“好了,快进屋吧,别一会儿再给吹感冒了。” 进了房间,在桌子旁边坐下,我就看着坐立不安的邵怡问道:“对了,刚才你师兄手里的那把刀是医刀之一吗?” 邵怡点头说:“嗯,宗禹哥哥,既然你看到了,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吧,师兄的那把刀比我的剔魂刀,以及二师兄的剥魄刀都要锋利,它的名字叫破魔刀,又叫破骨刀。” “刀的内侧还有一些细微的利齿,专门用作切割骨头之用。” “我的剔魂,可以伤到魂,二师兄的则是对魄,大师兄的这刀可以直接割到人的心念。” “说句比较夸大的话,大师兄用破魔刀,就算不刺到你身上,也有可能在精神上杀死你,让你精神崩溃。” “骨是人体的支撑,精神也是。” “没有了骨头,你的身体软趴趴的,没有了精神的人,也差不多一样。” 听到我这里,我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医刀真是一把比一把奇特,当年这十三把医刀都在你师父邵元培的手里,可见邵前辈的圣手之名,实至名归啊!” 邵怡说了一句:“那是自然。” 简单聊了一会儿医刀的事儿,邵怡便轻松了不少。 我也是笑了笑。 邵怡继续说:“我印象中,有一次大师兄外出游离,师父悄悄给我说,说破魔刀最适合我大师兄了,因为大师兄的意志坚定,为人沉稳,若是心志不坚的人,别说使用破魔刀了,就是带在身上,都会割伤自己的精神,让自己整天萎靡不振,最后可能郁郁寡欢而死。” 我“啊”了一下道:“如此看来,这刀还有点邪乎。” 邵怡说:“这刀是除人心魔,医人内心的器具,外人看来是有些邪乎。” 我笑了笑说:“你看看,我还被你说成外行人了。” 邵怡连忙道:“宗禹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接下来,隔壁房间没有再传出什么动静,外面的雨下了半宿也就停了。 邵怡也是后半宿回去休息的。 等着邵怡走后,我和蒋苏亚也才睡下。 次日清晨,阳光格外的好,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那湿湿黏黏的空气。 吃了早饭之后我才去敲了仲欠的门。 进门的时候,仲欠上半身光着,何薰穿着一身宽松的裙衫,披着一件对襟的毛衣。 她正在给仲欠脖子、肩膀涂抹药物。 那伤口很深。 在桌子的旁边还扔着一件被血染红了的衣服。 何薰满眼的歉意和自责! 推开门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仲欠摇了摇头。 蒋苏亚跟在我身后,我们前脚刚进来,邵怡也是跑进来了。 我仔细看了看何薰,她的身体并无异样,只是有点虚弱。 我很难想像昨天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是她的。 何薰给仲欠上好了药,又递给仲欠一件白色的中式内衫。 仲欠穿起来后,又拿出一件大褂套在身上。 他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甄子丹扮演的叶问。 特别是那双坚毅的双眼。 我笑了笑半开玩笑说:“仲大哥,有人说你像某位武打明星吗?” 仲欠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而是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说:“好了,人你们也看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薰儿今天需要好好休息下。” 我们也是同时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 门的话,仲欠没有让我们关上,而是让其敞开着。 他没有出门,先是扶着何薰上床休息,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门口,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下到院子里面去了。 在寨子里面,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就坐在院子里聊闲天。 接下来整个一白天,无论是大祭司,还是苗王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就看到篱笆院子的外面过来两个熟悉的人影,他们都是苗王府的人。 为首的正是侍卫阿蛮。 阿蛮在篱笆外面就对着我们招手,嘴里还说道:“宗大朝奉,我是代表苗王来邀请你参加今日的晚宴的。” 我疑惑道:“昨晚不是刚吃过吗?” 阿蛮说:“昨晚是接风的宴席,今日苗王只邀请宗大朝奉一人前往,且有要事要和你相商。” 兰陵溪此时缓缓起身看着阿蛮笑了笑说:“要事? 不知道我能否代表大祭司听上一听呢?” 正文 第352章 黑玉 第352章 黑玉 听到兰陵溪的要求,阿蛮只是笑了笑说:“这个我就拿不了主意了,苗王吩咐我只请宗大朝奉一人,我可不敢多带一个回去,到时候苗王责怪下来,我岂不是要受罚了。” 兰陵溪本想继续说点什么,恰好这个时候小谯楼那边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当”的声音。 好像是敲了编钟一样。 也正是这一声响动,让兰陵溪没有再说什么。 阿蛮往小谯楼那边看了几眼,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我说:“宗大朝奉,请吧!” 同伴们自然有些不情愿,我摆摆手说:“无妨,苗王这个时候应该对我还没有什么敌意。” 阿蛮则是笑道:“苗王对宗大朝奉以贵宾礼遇,怎么会有敌意呢,诸位多虑了。” 简单交代了同伴们几句,我就跟着阿蛮往那边走了。 夕阳西下,红色的光亮洒满苗寨的街道,景色美的一塌糊涂。 走了几步,我就对阿蛮说:“我的腿脚还不太好,你且走慢点,我跟不上。” 阿蛮放慢了脚步,然后对着跟他过来的苗王府的人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我陪着宗大朝奉随后就到。” 那人对着阿蛮点了点头,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阿蛮看着我问了一句:“我听闻宗大朝奉的腿伤是在昆仑废墟落下的?” 我点头说:“没错!你们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阿蛮笑道:“宗大朝奉见笑了,我们寨子相对外面的江湖来说,还是很闭塞的。” 简单说了几句话,我就放弃了从阿蛮嘴里套话的打算,他的外表看起来心思不深,可话里话外的表达却极其的缜密,这样的人,如果他不说,想要套话,是很难的。 很快我们也到了苗王府,进了府邸后,阿蛮并没有领着我去我们上次参加宴席的大厅,而是领着我从侧面的过道去了后院,然后进了苗王家宴的餐厅。 这个房间比起正厅小了不少,桌椅也全部是汉式的。 进了房间后,我就发现苗王坐在正当中,这次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苗人,他的穿戴也极为的华贵,腰间还佩戴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金色短刀。 除了年轻人人和卯让玊外,屋子里还有一个穿着华贵,样貌精致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佩饰很多苗服,她微微晃动,身上的金银器就会发出“叮呤”的轻微碰撞声音,让她本就好看的样子,多出了一些声音上的立体感。 卯让玊对着我笑了笑,女人和年轻男人也同时微笑。 阿蛮这次没有进房间,而是直接后退了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了。 卯让玊指了指桌子旁边的一把椅子说:“宗大朝奉先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我的王妃,何鄢,这个是我的儿子,卯让窟。” 我也是点头同时自我介绍了一下:“荣吉大朝奉,宗禹。” 落座之后,苗王就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说:“都是一些家常菜,宗大朝奉尽情享用。” 我并没有直接开吃,而是问苗王:“苗王,你请我来参加你的家宴,应该不是单纯的吃饭这么简单吧,我在梦云苗寨最多也就是待上三四天,有什么话,咱们得抓紧了说。” 苗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卯让窟说:“你去把东西给宗大朝奉看一下。” 我也没问是什么,毕竟卯让窟很快就让他儿子拿来的。 一旁的苗王妃则是端起一杯酒对我说:“宗大朝奉,初来苗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我也是举起酒杯说了一句:“一切都很好。” 对饮之后,卯让窟就从餐厅旁边的房间里取出了一个朱红色的盒子给我。 放到我面前的时候,卯让窟还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的是一枚黑糊糊的腾龙印章。 这印章气息古朴,做工却不够细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糙。 至于这印章的材质,应该是黑玉。 再说回这印章的年限,粗略估计,应该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的时候。 我看了一会儿就问:“这应该不是你们寨子的东西吧?” 卯让玊笑道:“宗大朝奉何出此言啊。” 我说:“这种材质的黑玉,应该是山西浑源县的帝王黑玉,也就是恒山黑玉。” “并非江南产物。” 我说话的时候,卯让窟已经准备了一盆清水过来,我对其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洗了洗。 同时我也是继续缓缓说道:“帝王黑玉的光泽属于油脂光泽,给人滋润万物之感,柔顺中又带着一些神秘和威严。” “而帝王黑玉一说,应该是起源于秦文公的时候,传说其外出打猎,在崞县的时候猎到一头黑龙,从黑龙的体内取出一块如同黑墨一样的宝玉。” “秦文公认为这是水德之瑞,昭示秦国的兴起,于是从那个时候,秦国便以黑色为正色,整个秦国的服饰也开始以黑为主,特别是历代秦王的衣服,也都是黑色。” “包括很多的权贵,也全部以黑色的为尚。” “对了,秦时的崞县,就是今天的浑源县。” 听闻我的讲述,卯让玊拍了拍手说:“宗大朝奉的学识还真是渊博啊。” 我笑道:“史书上都有记载的,说不上渊博,就是书读多一点。” 此时我的手差不多也干了,便将黑玉拿起观摩。 刚触碰到黑玉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手感直接传来,这让我抚摸黑玉的节奏就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这一抹,我就更加确定,这黑玉是帝王黑玉无疑。 所以我就道了一句:“这说不定真是秦文公时期的黑玉,不过应该不是他捡走的那块。” 卯让玊问我:“何出此言啊?” 我笑了笑说:“爷爷曾经给过我一本竹简书的抄录,是何人所写,已经无从查询,不过根据我爷爷的研究,那应该是秦文公初设的史官所记,秦文公之前,秦国是没有专门的史官来记载大事的。” “抄录中也提到了帝王黑玉一说,不过与坊间传言不同,那黑玉并非是从黑龙的体内所得,而是从地下挖出的。” “既然是从地下挖出来的,肯定不是一块儿,而是一个玉矿,秦文公只是取走了最好的一块,剩下的便将其掩埋,并吩咐手下不得对外说起此事。” “而后便有了打猎黑龙的传说。” “再后来,这个史官因为记载的过于真实,不得秦文公的喜好,被罢了官,并诛了三族。” “而那个史官因为官场有些关系,事先携带自己写好的部分竹简书置身一人潜逃了。” “因为走的匆忙,他身上没有携带多少财务,便想起了黑玉一说,想要去挖出一些黑玉来换取钱财。” “于是他去了一趟崞县,在秦文公得黑玉的地方,又挖了一块黑玉,而后逃到了楚国。” “再后来,他继续南逃,便逃到了当时百濮之地。” “也就是现在的滇黔等地方。” “并在百濮之地,和当地先民重新组织了家庭。” “死后,黑玉和他所写的竹简书一并葬于墓中。”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的墓被毁,墓中黑玉不知所踪,竹简书破损严重,能够看清楚的部分,被盗墓之人抄录下来,并流传至今。” “当然,究竟是何人盗走的,又是什么时候盗的,就无从查起了。” “年代太过久远了。” 卯让玊再次拍手鼓掌说:“荣吉果然有这江湖上最齐备的史料。” 我笑道:“喜好收集而已。” “对了,这一块,应该就是那位无名史官挖出,并带到南方的黑玉。” “至于这腾龙的雕刻,应该是他自己雕磨的,所以显得很粗糙,大概也是因为这黑玉,他才忽悠住了当地的先民,甚至是统领了部分的先民,建立的一个小部族。” 我又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小部族该不会就是梦云苗寨的前身吧?” 卯让玊再次鼓掌说:“宗大朝奉,全让你说对了。” “这也是我们寨子里为什么会是苗话和汉话同说的原因,甚至汉话成了我们的主要语言。” “当然,我们的汉话也是与时俱进的。” 我将黑玉放回盒子里说:“你给我看的是你们梦云苗寨的历史,看样子你接下来会讲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给我听了。” 卯让玊点头说:“没错,我本来打算,这黑玉的由来,若宗大朝奉能看出五成来,我便给你讲述接下来的故事,没想到宗大朝奉却道出了连我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满分若是十分,那宗大朝奉的答案便是十五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必须得说了。” 我问卯让玊准备给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卯让玊就说:“是宗大朝奉在昨日宴会上暗示我的事情。” 我心中不由一惊,我昨日暗示的那么隐晦,这卯让玊还是察觉到了,足见他也是相当的聪明。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卯让玊便继续说:“刚才宗大朝奉也说了,我们的那位先祖创造的部族,也只是梦云苗寨的前身,并不是真正的梦云苗寨,而真正的梦云苗寨诞生,要起源于一场旷世的仙迹。” “那次仙迹造就了梦云苗寨,同时也给我们寨子留下了一个永远都甩不掉的诅咒。” 正文 第353章 分魂 第353章 分魂 说到诅咒的时候,其实我也想到了一些什么,便问了卯让玊一句:“你说的诅咒,是妖星吗?” 卯让玊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你给我看了那黑玉的玺印,又说到了仙极和诅咒,难不成这三者之间也有联系?” 卯让玊继续点头说:“宗大朝奉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发问,而是示意卯让玊继续说下去。 卯让玊继续说:“因为年代久远,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们寨子的记述也是十分的模糊,应该是东晋时期的某一年。” “我们先祖口口相述,大概是某一年的夏天,我们寨子的上空飘了一团奇怪的云,那云好像是传说中大海中的巨浪,在我们寨子的上空翻滚,一连数日都不曾散去。” “于是,我们先祖便以为是寨子里的人可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迁怒了天神,是天神要给我们寨子降下某些惩罚了。” “当时我的先祖,还有时任的大祭司便举办了祭祀大典,告慰天神,以求天神的宽恕。” “可祭祀持续了几天,天空中的云仍旧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越发的浓,越发的黑起来。” “那模样,就好像是,我们寨子的祭祀仪式让天神更加的生气了。” “当时寨子人心惶惶,当时我们卯让一族的内部就有人觉得,是我们寨子里的黑玉玺印惹的祸,说那是我们先祖偷来的东西,是羽化之后的秦文公来找我们寨子索命来了。” “于是就有人提议,将我们黑玉送上祭坛。” “当然祭祀的过程,也由我们卯让一族秘密进行,不让寨子里的其他人知道。” “为了平复神怒,当时的苗王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准备把自己也献祭出去。” “而祭坛的位置,就是我们现在梦云苗寨的后寨。” “至于前寨,那便是我们寨子的前身。” 我点了点头。 卯让玊继续说:“当时这里还没有如此巨大的天坑,是一片山峦耸立的深林。” “祭祀开始之后,空中那些愤怒的云层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黑龙。” “黑龙缓缓俯下身子,巨大的脑袋就看向了祭坛上的黑玉,以及我的那位准备献祭自身的先祖。” “再接着,那黑龙便口吐人言,问我先祖,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先祖如实回答。” “黑龙又问我先祖,可否知道昆仑太虚殿的情况如何。” “我先祖摇头。” “黑龙有些阴沉说了一句,‘一群蝼蚁,也罢,我时间不多了,就你们这个寨子了,今日我便赐予你们寨子新生,我的魂魄会分八十一次投生到你们寨子,你们要善待它,等我八十一份魂魄合一的时候,作为真仙的我,便会重临这个世界,让整个世界感知我的怒火,到时候,你们将作为我仆人,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说罢,那黑龙直接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径直撞向了地面。” “那一日天昏地黑,地动山摇,宛如末日降临一般。” “后来,先祖们才知道,那是一场仙迹,由真仙降下的仙迹。” “当然,当时我们的先祖是不清楚,因为巨大的冲击,参加祭祀的先祖们全部昏迷了过去,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自己身在一片巨大的山坑之中。” “黑玉玺印就静静地躺在他们的身边,而且那玺印也更加的有灵气了。” “先祖们知道,那黑龙魂魄就藏在黑玉玺印之中。” “后来先祖们多方调查,知道了这是仙迹,便在山坑里开始修建新的寨子,也就是现在的梦云苗寨。” “一年后,寨子有了雏形,也做了更名。” “每当说起那次仙迹,先祖都会提到一个梦,就是他们昏迷的时候做的梦,梦到一团团七彩云朵从这山坑里飘出去,这也是梦云苗寨的由来,也是苗寨村口号的由来——七彩云飘来的地方,深渊的睡梦之中。” “三年后,寨子已经初具规模,因为仙迹的事儿,附近不少寨子都来投奔我们,我们的寨子也是越发的强大。” “可就在三年后的某一天,我们寨子里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忽然妖化了,而那次妖化之前,我们一族收藏的黑玉玺印闪烁了几下。” “我们先祖也是明白,那妖化的孩子,其实就是黑龙真仙八十一份魂魄中的第一份。” “于是,我们先祖就把孩子接到了府邸好生的照料。” “本来以为那个孩子会给我们寨子带来福气,可却不曾想到,那个孩子妖化的下一年,身上的妖疫就在我们寨子里传播开来,我们孩子有三分之二的人死于那场妖疫。” “后来我们族人商量之后,就联合大祭司诛杀了那个妖化的小孩儿,并制定了一个准则,那便是以后,凡是出现的妖星,一旦确定,第一时间绞杀。” “当然,我们先祖并未把此事的始末告知大祭司,大祭司只能通过卜算,来判断下一次妖星出现的时间,以及个体。” “至于玺印闪烁的事儿,我们也没有说,甚至从那之后,我们先祖也直接把玺印藏了起来,改用了金印。” “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玺印的存在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出生的那些妖星,一个个被铲除,本来我们觉得我们寨子的危机可以解除了。” “可命运再一次戏耍了我们,又一次妖星出现在我们卯让一族的内部,也就是你们在苗王墓见到的那位。” “我们寨子再次付出了三分之一生命,所以后来,我们又严苛了起来。” “知道何薰、何婉这一代,我们发现,妖星变得狡猾了起来,他们躲过了命理中诸多安排,让大祭司的卜算变得越来越不准确,所以我们当时很难确定她们两个之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星。” “再加上何家的权力其实很大,何薰的大太爷是我们寨子现任大祭司的师兄,也曾任过数年的大祭司,于是碍于大祭司的阻力,我们一时也不好动手,只能严格地监控她们,等她们两中的某一个出现了妖化的情况再动手。”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两个人都被救走了。” “而后就是何薰家族的覆灭。” “这一切都出自大祭司之手,说实话,我没想到,大祭司心狠起来,竟然那么厉害,连自己师兄的门庭都不认。” “若不是何二昌,也就是何薰的二太爷,跟着我父亲做护卫,恐怕也糟了毒手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点头。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我着实没有想到,这寨子里世代诛杀的妖星祸根胎,竟然是真仙魂魄的一部分。 既然是真仙,又怎么会是祸根胎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 在想这些的时候,我也是问卯让玊:“何薰是第几代的妖星?” 卯让玊说:“八十代,她之后,竟然还有最后一代的妖星出现。” “不过不用太担心,这妖星,第一代最强,后面的越来越弱,只要提防着点妖疫,其他不用太害怕。” 还有最后一代。 我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卯让玊又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结束我们寨子千年的诅咒了。” 卯让玊说这句的时候,我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可具体哪里怪异,我一下又说不上来,因为我刚才出现了些许的晃神,并没有看到卯让玊细微的表情变化,所以也不好做出判断。 不过我能确定一点,卯让玊说那句话的时候,有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问他:“你和我说这些极其隐秘的话,不知道是何意呢?” 卯让玊立刻笑道:“我想要让宗大朝奉帮我们寨子度过这次妖星的危机,以及将来要出现的妖星危机。” “当然,我们也是在请求荣吉的介入。” 我点了点头说:“若是妖星的问题,我们荣吉肯定会介入的,只是要杀一个大活人,我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卯让玊立刻说:“不用杀人,我找人调查过了,何薰身上的妖疫已经被抹除了,虽然妖星的魂魄还在,可变化之后,就算是妖,也不会散发妖疫,不会伤害人……” 不等卯让玊说完,我就摇头说:“妖星就算没有妖疫,一样会杀人的,除非妖星的宿主能够压制住妖星的魂魄,永不妖化。” “何薰的旁边有一个仲欠,下一个妖星的旁边未必会有仲欠这样的医家人才。” 卯让玊立刻说:“所以这就需要荣吉帮助了,御四家,也是荣吉的。” 我再次点头。 这卯让玊也是做足了功课。 此时一旁的苗王妃就说了一句:“好了,别光顾着说话了,吃点东西。” 我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 卯让窟这个时候,也是端起杯子要给我敬酒。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那盒子里的黑玉好像微微亮了一下,不过极其的不明显。 卯让玊一家人并没有发现,仍旧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而我也以为是错觉,毕竟灯光照射下,黑玉是反光,万一刚才只是角度问题反了一下光呢。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那黑玉里面就好像是装了灯泡一样,直接闪了起来。 这下可以确定不是错觉了。 卯让玊一家人也是发现了。 我则是缓缓问了一句:“苗王,你刚才说,这黑玉闪会有妖星出现对吧……” 卯让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是!” 正文 第354章 诡雾 第354章 诡雾 卯让玊的一句“是”,让我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祭祀的妖星,何薰身上的妖星,如今又新出了一个妖星,这便是八十一份真仙魂魄中的三份。 苗王墓中的那个妖星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而种种迹象表明,祭祀塔中的妖星会更强,再加上何薰,以及新出生的这个,这梦云苗寨怕是马上就要水深火热了。 想着这些我又问了卯让玊一句:“这玺印亮起后,表示的是有妖星出生对吧!” 卯让玊再次点头。 他的表情十分的错愕,可却没有多少的担心,他的表现太过淡定了。 就在我准备继续追问一些细节的时候,卯让玊忽然大声喊道:“阿蛮,你快去寨子里面调查一下,前寨,后寨,都要调查清楚了,看看今天有多少新生的婴儿,然后把他们全部带过来给我看。” 阿蛮在门外大声回了一句:“是!” 接着便是阿蛮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卯让玊沉思片刻,又对我说:“宗大朝奉,你觉得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儿通知给大祭司。” 我点了点头说:“若是你能够将这个秘密告知大祭司的话,那你们卯让一族和大祭司便可以联手应对困难,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有可能迎刃而解。” 卯让玊点了点头看着一边的儿子卯让窟说:“你去把这件事儿通知给大祭司。” 卯让窟立刻点头道:“是,父王!” 说罢,卯让窟也出去了。 苗王妃何鄢此时也轻轻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慢慢站起来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卯让玊道:“你去通知何二昌,这件事儿需要他来帮忙。” 何鄢也是点头离开了。 我则是好奇问了一句:“何二昌能帮什么忙?” 卯让玊便说道:“何二昌人虽然老了,可曾经做过我父亲的护卫,能力方便还是比较拔尖的,叫过来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回答有很浓厚的搪塞意味。 不等我仔细琢磨,卯让玊又说:“宗大朝奉,事关妖星,我也需要你和你的同伴帮助,若你不介意,可否请你亲自去小谯楼那边通知你的同伴们?” 我点了点头说:“好说!” 卯让玊没有送我,而是让我自己离开了苗王府。 走出苗王府的过程,我觉得十分的奇怪,苗王府的侍卫们全部不见了踪影了,偶尔有几个慌忙跑过去的,全部都是府邸里面的侍女。 我这边腿脚虽然恢复了一些,可想要跑起来,还是有些够呛。 所以我只能缓慢地走动。 出了苗王府,我就往大祭司的木楼那边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卯让窟的踪影。 大祭司的房门还是紧闭着,这次再看的时候,就没有之前那次心灵上的共鸣了。 走过大祭司的木楼,我凭着记忆返回小谯楼那边。 可走了几条街,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按照行程来算,十多分钟我应该就能返回小谯楼,可如今我走了快二十分钟了,竟然连小谯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就算我走的慢,差不多也该到了啊? 这个时候,我随身的背包里,小香猪忽然“哼哼”了几声。 为了防止出现了意外,我便将背包夸在胸前,然后将拉链拉开,小香猪缓缓探出脑袋来,鼻子也是放到空气中嗅了几下,然后对着我又“哼哼”了几声。 它好像在提醒我,周围有危险。 这个时候,我看了一下周围的民居,所有的房门都禁闭着,刚才还能看到行人的街道,此时也变得空无一人。 我纳闷地喃喃自语道:“我该不会被鬼打墙了吧?” 说话的时候,我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张破灵符捏在手中。 同时我也暗暗运气,让自己身上连通的局部气脉运转起来,并用相气给自己开了眼。 这一开眼,我就吓了一跳,本来清晰的街道忽然变得雾蒙蒙的。 果然,是被鬼遮眼了,这次走错了路。 整个后寨也是渐渐被浓雾笼罩了起来,能见度迅速缩小,一百米,五十米…… 一眨眼的工夫,周围的能见度就降到了十米左右。 我站在一个十字街口没有再动弹,因为这个时候,我连基本的方向都要分不清楚了。 “宗禹,宗禹……” 这个时候,我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只是那声音格外的不正常,音色很低,还拖着长长的回音,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藏在空旷的水缸里,然后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可是附近根本没有水缸啊。 我沉了一口气,心思一沉,自言自语道:“反正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如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声音是从我右手边的街道传来的,我迈步走过去,越走就感觉这一条街越深。 为了能够稍稍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我决定贴着道路两边的围篱走,我试着记下那些围篱的特征,以标记自己走过的位置。 走过了几处木楼院落,我就觉得那喊我的声音更大了。 这个时候,我恰好走到一处围篱的院落外,院子的门是竹排门,门没有锁,而是虚掩着,露出一个正好一个人经过的缝隙。 我没有去推竹门,而是侧着身子挤进院子里。 我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我怀里的背包中有无损兽,只要不遇到大天师,我应该还是安全的。 进了院子,我就发现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到人胸口位置的大水缸。 而喊我名字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水缸里面传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往水缸位置走去,同时嘴里也问道:“是谁在那边装神弄鬼的?” “宗禹,宗禹……” 那声音继续喊着我的名字,却没有回应我。 而我这个时候,已经站到水缸旁边一米左右的位置,这个位置我往水缸里面看,还是看不到什么东西来。 我凑的更近一些。 “嗖!” 此时一个黑糊糊的蛇头忽然从水缸里蹿出来,直接对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猛地向后倒了过去。 “嘭!” 我一下蹲坐在地上,顾不得尾巴骨摔的裂开了一样疼痛,赶紧在地上往旁边滚了一段距离。 因为一条黑糊糊的蛇,也已经随着我倒地而向我扑来。 我滚到一边后,那条蛇也是“啪”的一声甩在了地上,我手中破灵符直接对着它扔去,它好像也是害怕破灵符,直接扭动着身躯,一个晃神消失在浓雾中。 而我则是不敢轻敌,这周围雾蒙蒙的,那条蛇指不定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偷袭我。 一瞬间,我不由浑身发凉,汗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我努力回想刚才那条蛇的模样,结果发现,我的所有常识中,都没有那条黑蛇的种类记忆。 那条蛇一身的鳞片都是向前倒着长的,而且基本都是规则的三角形鳞片。 黑色的眼睛,也不是一般蛇眼,那眼睛好像是迷你版的人眼! 只不过是少了睫毛和眉毛。 至于那双眼睛,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是何二昌的眼睛! 忽然想起来,我不禁浑身上下抖了一下。 我从地上站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往水缸那边看去,我觉得水缸里面应该会有线索。 等我再次来到水缸旁边,俯身往里面看的时候,就发现在水缸里扔着一具婴儿的尸体…… 那婴孩身上的胎毛还湿漉漉的,脐带也没有剪断,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 而他身上已经半点生气都没有了。 这一切很显然是刚才的那条黑蛇所为。 等等,我刚才在苗王府邸,看到黑玉玺印闪烁,说明有妖星降世。 而这里恰好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有一条诡异的黑蛇跑出去,难不成这孩子就是妖星? 是谁在这里杀了妖星吗? 不对,不对,刚才跑掉的那条蛇格外的诡异,何薰,以及苗王墓里面那个白虎妖星,他们在妖化的时候,身上都会散发出一股戾气,而刚才那条蛇的身上也有。 也就是说,刚才那条蛇才是妖星! 可如果蛇是妖星,为什么又要杀一个无辜的婴儿呢? 我盯着那孩子的面相看了一会儿。 惨白的小脸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我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里,这个孩子的确有祸相临身,不过他命短,命相已经尽了。 可奇怪的是,他的祸相并没有因为命相的消失而消失,而是继续活跃着。 不过这种活跃正在脱离它的命相。 也就是说,他的祸相逃离了他的命相单独存活了下来。 我瞬间有些明白了,刚才跑掉的黑蛇应该是祸相的新载体,再换句话说,有人将孩子体内妖星魂魄剥离出来,并植入了那人眼黑蛇体内。 那人眼又像是何二昌的眼睛,难不成这一切都和何二昌有关系? 正当我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寨子的上空忽然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虎啸声音。 “吼!”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水缸。 因为那水缸也被声音震的“嗡嗡”直响,最诡异的是,在声音的震动下,那婴孩的尸体还跟着抖了几下。 这让我不得不下意识的后退。 随着一声虎啸,我也是彻底清楚,梦云苗寨——危! 正文 第355章 危变 第355章 危变 感觉到梦云苗寨的危机,我心中忽然沉甸甸起来。 本来以为能在这边住到月圆夜,然后和大祭司一起消灭了妖星,可没想到中途会出这样的变故。 正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同时我也听到了阿蛮的声音:“这边,这一户也有新生儿出生,速度快点,注意点脚下,雾这么大,别把自己给摔着,给闹了笑话。” 我转身往围篱的竹门口望去,不一会儿就进来六七个苗服大汉。 他们腰间佩刀,很快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他们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阿蛮随后进来,也是看着我疑惑道:“宗大朝奉,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在苗王府邸吗,怎么先我们一步到这里来了。” 我这边则是下意识看了几眼水缸。 阿蛮觉察到我有些不对劲儿,快走了几步来到水缸旁边,俯身往下看去。 接着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质问道:“宗大朝奉,你把这孩子给杀了,他是妖星吗?” 我沉了一口气说:“这孩子是妖星,不过他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对了,你们寨子里的雾气是怎么回事儿?” 阿蛮还是不敢相信,又回头看了看水缸里的婴孩尸体,然后回答我说:“这浓雾是近些天常有的,前两天下暴雨的时候,也起了一场这样的雾,当时不少在浓雾里行走的人都失踪了,所以一旦有浓雾出现,寨子里的人都会赶紧回家,然后房门禁闭不再外出,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倒霉的那一个!” 我问:“那些人失踪了?” 阿蛮继续说:“准确的说,那些人都死了,失踪人的尸体,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祭祀塔的周围!” 我这下更加的惊疑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事儿。” 阿蛮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未说话。 同时他缓缓走向木楼,然后踩着“咯吱”响的楼梯上了楼。 推开了屋子的门,阿蛮又大声问我:“你把这一家人都杀了?” 一家人? 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同时我也感觉后背发凉,同时感叹这祸根胎的狠辣,这才刚一出手,就有三个人为了他而死! 我看着楼梯身影有些模糊的阿蛮说:“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木楼里面还有人!” 就在我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木楼的那被阿蛮推开的门口处,忽然深处一双血淋淋的双手,一个猛子就把阿蛮拽进了屋子里。 “啊!” 阿蛮一声惊呼传来。 地下这些侍卫,全都吓了一跳,然后一股脑地往楼上涌去。 再接着他们抽出腰间的刀,然后直接钻进了房间里,再接着房间里传来了叫喊、打斗,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我也准备跟上去看看情况。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着水缸位置传来了“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打水缸。 我心中不由一惊,脑门上的冷汗瞬间流淌了下来。 “当!” 又是一声响,这一次我还看到水缸微微抖动了一下,里面的婴孩尸体不会这么快就尸变了吧! 正当我神经紧绷的时候,水缸再次传出“当”的一声响,不过这次我看到了敲击水缸的东西,在水缸口的边缘处,出现了一只惨白的小手。 那小手死死地扒住缸子的边缘,然后一个白兮兮,湿乎乎的脑袋从缸子里面晃晃悠悠地露出来! 真的尸变了。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这大概是和妖星的妖疫有关吧,尸变是妖疫引起的。 婴孩慢慢地爬出水缸,然后双手抓着缸边儿,一双小脚也踩在上面,他蹲在缸边儿,样子好像是一个小猴子一样。 他的脐带血淋淋地摔在了缸子外面几滴血往下流淌。 脐带一边晃,一边撞击着水缸,在水缸的外壁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哇儿!” 他猛的张嘴,发出婴孩的啼哭声音。 那没有牙齿的嘴,一样让人觉得恐怖。 我不由后退了一步,同时道了一句:“这妖星太厉害了,若不是及时收拾了,这寨子里的人,恐怕全部都要尸变!” 我掏出一张破灵符对着婴孩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眼下只能对你动手了,希望刚刚尸化的你,不要太厉害!” 说罢,我便把手中的破灵符对着婴孩抛了过去,同时嘴里也道了一句:“往生邪祟破散!” 那符箓“呼”的一下飞了过去,直接“啪”的一下打在婴孩尸体的额头上。 那婴孩“哇儿”叫了一声,直接掉回到了缸子里面,同时“轰”的一团火焰烧了起来。 缸子里面慢慢飘出了一阵青烟。 我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那尸化的婴孩尸体,正在挣扎中被烧毁。 那一刻,我都认为自己烧死的是活人! 我的心也开始颤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不过我心里也清楚,我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刚刚尸变的尸! 至于我用的破灵符,则是我画的最好的破灵符,黄阶上品的符箓,用它来对付刚刚尸化的婴孩,多少有些浪费。 处理了这边婴孩的尸体,我飞快顺着楼梯往楼上爬去。 等我爬上楼梯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里面已经乱糟糟的一片,而里面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地面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此时的他们已经身首异处。 再看阿蛮,胳膊上全是血,其他人表情还很慌张,显然没有从刚才的事故中稳定下来。 我问阿蛮:“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阿蛮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受伤,都是这两个家伙的血,看样子这里的人应该真不是宗大朝奉给杀的了,这些人全中了尸蛊毒,是一种可以让死尸快速尸化的蛊毒,据我所知,宗大朝奉应该不会用蛊。” 我摊了摊手。 阿蛮继续说:“这尸蛊毒在我们寨子也是禁止使用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那便是何二昌,可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乱说。 阿蛮继续说:“对了,宗大朝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要是说,我被鬼打墙了,你信吗?” 阿蛮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信,毕竟我们寨子已经在浓雾中莫名失踪死掉几十个人了。” 我说:“我是在起雾之前遭遇的鬼打墙。” 阿蛮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暂且不说这些了,宗大朝奉,我送你回小谯楼那边,让你和你的同伴回合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正好是要回那边。” 在接下来,阿蛮将一队人分为两队,一队四个跟着阿蛮一起送我回小谯楼,剩下的人去向苗王复命,告知苗王,新出生的妖星已经被除掉了。 听到阿蛮这么交代的时候,我就赶紧说了一句:“妖星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偷走了,那个孩子不过是承载妖星魂魄的载体,现在的妖星载体是一条长着三角倒鳞,以及一双小型人眼的黑蛇。” 我又把眼形状详细描述了一下,当然我没有说那眼睛像何二昌。 听到我的讲述,阿蛮就道:“听到宗大朝奉的话了吗,去如实向苗王汇报!” 等着那些人离开了,阿蛮才送我往小谯楼那边走。 一边走阿蛮也是告诉我,我走的偏北了一些,我本来应该一直往西走的。 有了阿蛮引路,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很快我们就到了小谯楼附近。 看到我们住的那栋汉式的木楼院落,我那沉甸甸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走进院子,我就发现同伴们都在院子里等着我,特别是蒋苏亚,一脸的担心。 看到我回来,更是一下冲过来抱了一下。 同伴们也是注意到了阿蛮手臂上的血,便问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有隐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讲述了一遍。 当然有关梦云苗寨的秘密,我并未讲述,我只讲了从苗王府出来以后的事情。 听我讲完,李成二就皱了皱眉头道:“宗老板,以后不管什么情况,我决定都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我们御四家,你身边至少要跟一个。” 蒋苏亚也是点头说:“没错,太危险了。” 我笑了笑说:“我身边还有无损兽呢,不用担心。” 而此时的无损兽又钻到背包里熟睡了起来。 蒋苏亚说:“那个小瞌睡,我看着不太靠谱。” 简单说了几句,我就让阿蛮先走了。 接下来,我才把苗王府发生的事儿也仔细讲给了同伴们。 听到我的讲述,众人都大吃一惊。 韦启那边更是疑惑道:“仙迹中怎么会出现祸根胎,不是应该是灵宝之类的东西吗?” 我摇头说:“说不准。” 李成二则是说道:“这么说,妖星提前爆发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那便是兰陵溪并不在这边。 就问同伴们兰陵溪的下落。 李成二就道:“这大雾一起,兰陵溪就说去找大祭司,你回来的路上被鬼打墙了,所以没碰到吧。” “对了,你说那个何二昌真的有问题吗?” 此时何薰也说了一句:“我二太爷真的有问题吗?” 我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我们也要行动起来,我们先去找到大祭司再说。” 正文 第356章 神明 第356章 神明 就在我们动身去找大祭司的时候,李成二就道:“对了,你刚才怎么不直接给我们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找你,你干嘛还自己跑一趟?” 我拿出手机给李成二看了一下。 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 李成二疑惑道:“不对啊,今天早起起床的时候,还有信号呢?”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废话,各自整理一下东西,然后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我们便向着大祭司的木楼出发了。 这一次我们人多,加上兰晓月、何薰对后寨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我们便没有遭遇鬼打墙的情况。 十多分钟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大祭司的木楼前,我上楼去敲门,久久没有回应,我便用力一推,那门“咯吱”一声就开了。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大祭祀的身影。 我左右找了找,确定没有人,便出门对着楼下的同伴们耸了耸肩。 众人不说话,我一边下楼一边询问何薰和兰晓月:“你们知道祭祀塔在什么位置吗?” 两个人同时点头。 我道:“带路!” 高齊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大朝奉,会不会太唐突了!” 我看的出来,高齊并不是害怕,只是为我的安危考虑。 我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祭祀塔的妖星,从眼下的情况看,说不定真是祭祀塔出事儿了,大祭司不见了踪影,应该也是过去了,眼下正是我们助他的时候。” 高齊点了点头说:“大朝奉既然下了决心,那一会儿到了祭祀塔,就让高某人打前阵吧,为了大朝奉,高某万死不辞!” 我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因为他说的不是为了荣吉,而是为了我。 看着高齊,我微微一笑说:“我可不舍不得你这样的能人死掉,给我好好活着,走,我们去看看。” 何薰和兰晓月再次点头,然后同时往北面走去。 至于苗王府那边的情况,我并没有去看,不过我可以确定,苗王府这个时候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那边出奇的安静。 这大雾,隔断了我的视线,却隔不断我的听力。 沿着大祭司木楼旁边的一条街道继续往北走,我们心里也是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走了一段路,韦嶶就说:“这寨子里的人呢? 现在的寨子,死寂的很,就跟一个荒寨似的,有点吓人。” 我道:“他们都躲在家里,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出门,因为整个寨子,因为这浓雾,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 仲欠也是说:“的确每家每户都有呼吸的声音,证明人都算是安全的。” 寨子的北面有一个坡度很小的山坡,山坡的顶部很平整,上面修建了一座石塔,那塔并不是很高,差不多两三层楼的样子,石塔并不是直接建在地面上,而是建在一个差不多两米多高的巨大祭坛之上。 祭坛为八卦八门布局,台阶开在艮八的生门之上。 不过这并不是祭台唯一的台阶,在乾六的开门上,不过那台阶并不是下地用的,而是往空中修。 生门入地修了十三级台阶,开门上天,同样修了十三级的台阶。 这两处台阶分别修在东北和西北的方向,我们是从南面来的,所以要绕到祭坛的后面才能登上祭坛。 至于这祭坛的大小,至少有半个足球场。 再看祭坛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大祭司、兰陵溪,卯让玊、卯让窟、何鄢、何二昌,以及阿蛮,以及几个阿蛮带着的苗王府护卫们。 大祭司和兰陵溪站在一边,剩下的人站在另一边,这些人明显分成了两伙。 看到我们出现后,卯让玊就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来的正好!” 此时我也才注意到,祭祀塔周围的雾气要比寨子里的稀很多,至少整个祭祀塔的情况,我都能看的一二清楚。 我再回头往寨子那边看去,就发现我们身后整个寨子被浓雾覆盖,而我们早就身在了浓雾的边缘。 大祭司对着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猛的咳嗽了几声。 兰陵溪一脸担心地扶住大祭司。 巫门到生门的台阶走上祭坛,然后我便问大祭司和苗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卯让玊道:“妖星作祟!” 大祭司点了点头说:“有人破坏了祭祀塔的封印阵法,用它……” 说着,大祭司指了指祭祀墙根处,我这才注意到,在那边静静躺着一条被拦腰斩断成两截的黑蛇。 那黑蛇长着倒三角的鳞片,还有迷你的人眼。 正是我之前在那户苗家水缸里看到的那种蛇! 不过我也能够确定,这蛇和我之前见的,是同一种蛇,却不是同一条。 也就是说,这种蛇,在梦云苗寨可能有很多条。 阿蛮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给我说的,应该就是这种说吧!” 我点了点头。 卯让玊也是跟着说:“所以我才说,宗大朝奉来的正好,你还没有来之前,就让我的手下给汇报了这种蛇的事情,在我们寨子,你可能是第一个见过这种蛇的人,你还说,有这样的蛇偷走了妖星的魂魄,是这条吗?” 我摇头。 此时大祭司打断我们道:“先听我把话说完,破坏封印的东西被我抓到了,斩成了两截,而操控这条蛇的人,也在我们这些人之中,今天,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说个清楚,把我们寨子数年积怨全部消除了。” “咳咳咳……” 说罢,大祭司又疯狂地咳嗽起来。 兰陵溪赶紧说:“师父,您别急。” 大祭司缓缓说:“我急不急都是这个样子了。” 卯让玊看着大祭司问:“您知道破坏封印的人是谁吗?” 大祭司笑道:“苗王,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卯让玊皱了皱眉头说:“大祭司,您这话我就不懂了,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你难不成以为是我在破坏这里的封印吗,别忘了,我已经让我的儿子,把我们卯让一族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大祭司“咳咳”两声道:“的确,那些秘密我是不知道,你也是如实告诉我了,可你让何二昌私下里搞鬼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何二昌,就是第七十九代妖星,当初我们杀的那个孩子,早就被你父亲给调包了。” “你父亲把何二昌安排在了何家,把那个孩子,和同一天出生的何家老二给换掉了。” “现在的何二昌,根本不是真正的何二昌,而是当年的妖星,真正的何二昌,一出生便被杀了!” 听到这话,何薰一脸惊愕看向何二昌。 何二昌笑了笑说:“大祭司,你讲的故事不错,可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大祭司笑道:“宗大朝奉代表荣吉,他的相术天下无双,你敢撤下面容上的气息,让宗大朝奉给你相卜一下面相吗?” “宗大朝奉应该不会枉顾荣吉的名声来诬陷你吧,你可敢!” 大祭司最后三个字声音极其有气势,他一身的病态也仿若瞬间消失了一样。 卯让玊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隐藏命理亦然是常见之事,你让何前辈将自己的命相展示给别人看,可不太合适……” 不等卯让玊说完,大祭司缓缓撤下了自己面容上的气息,一脸的相气命理展露无余。 同时大祭司说了一句:“我先来!” 这一下,卯让玊不吭声了。 而我这边也是粗略地看了几眼,大祭司一生虽然杀生不少,可命宫却格外的清澈,那是邪体不侵的浩然正气。 他的福德宫差了一点,大概和他杀害的一些无辜有关系吧,因为福德不够,即便是他一身的正气,入了地府还是要受不少的苦头。 何二昌没有撤下自己面容气息的意思。 何薰则是看着何二昌问了一句:“二太爷,大祭司说的是真的吗?” 何二昌没有吭声。 此时大祭司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可因为第八十代妖星,也就是你的出现,让我注意到了何家,因为受到何二昌的干扰,我的命理出现了偏差,让我无法算出具体是你,还是你的妹妹何婉。” “何家为了保护你,也是差一点跟我闹翻。” “要知道,你的大太爷和我可是同门师兄!” “不过我心里清楚,你大太爷其实是嫉恨我的,嫉恨我抢了他大祭司的位置,本来他应该在大祭司的位置上,像我这样,一直坐到死的。” “可惜我超过了他!” “所以对我怀恨在心的他就串通当时的苗王隐瞒了第七十九代妖星的事儿。” “他们想借着妖星的力量来推倒我,苗王对大祭司独大早就心生不满,也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将大祭司从梦云苗寨的首位上拉下来。” “他们全部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一拍即合,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渐渐地,整个何家一脉参与进去的人越来越多。” “而我当时,并知不道何家到底有多少人是好,多少人是坏,便一股脑地都给杀掉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做任何伤害到梦云苗寨的事儿。” “身为大祭司,那便是梦云苗寨的守护者,是梦云苗寨的神明!” 正文 第357章 睡狐 第357章 睡狐 神明? 听到大祭司说出这两个字,我的脸色不由一沉,这个大祭司或许有着一身的正气,可是也太自大了吧! 这大概就是他能够下定决心好坏一起杀的原因吧。 自认为神明,大概会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正确的吧。 苗王这个时候脸色也是微微一沉,然后不由“哈哈”一笑道:“大祭司,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出这些无非是想要取代我们卯让一族,进而彻底统辖整个梦云苗寨!” 大祭司没有理会卯让玊,而是看着何二昌道:“我都把自己的面容上的气息撤掉了,你倒是撤,还是不撤呢,若是不撤,我可就要出手了!” 大祭司越说,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强大,他手中那骷髅权杖也是嗡嗡的抖动起来,我都有点担心,那骷髅头直接从权杖的顶部给掉下来。 兰陵溪见状,缓缓松开了大祭司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 同时大祭司又说了一句:“溪儿,你看好了,这大概是为师凭生最后一次施展巫法给你看了。” 兰陵溪点了点头,眼眶也是有些红了。 而我看向大祭司面容的时候,也是在他的疾厄宫中看到了不少的黑气,那些黑气只是索命的煞气,那种浓度的煞气,大概率地预示着大祭司要死于非命了。 看着大祭司的反应,卯让玊还准备说什么,可何二昌却“咯咯咯”地怪笑了几声说:“苗王,不必想那么多,既然大祭司都认出来了,那我们不如坦诚一点,这梦云苗寨的诞生,本就是我的本体和你们卯让一族协定的功劳,只不过,你的先祖背弃了和我本体的契约,我可以不怪你们,好在到了你父亲那一代,及时醒悟了过来,又开始和我合作。” “我们筹备了这么多年,就算这大祭司在寨子里的地位再根深蒂固,也无济于事了。” “只要他死在这里,这寨子里又没有新的大祭司人选,那以后梦云苗寨就不需要大祭司一职了。” “就算是有大祭司,那也是苗王的家臣。” 说着,何二昌身上的气势也是提了起来。 卯让玊见何二昌都承认了,也就不隐瞒了,而是转头看向我说:“宗大朝奉,这是我们寨子的内部事务,还请宗大朝奉不要插手!” 我“哼”了一声说:“若是你和大祭司公平对决,我自然是懒得管,可这件事儿涉及到了妖星的祸根胎,那我就不能不管了,你不去压制它,反而与它为伍,着实让我有点看不过去啊!” 说话的时候,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示意小香猪做好准备。 那小香猪也是“哼哼”了几下,算是回应我。 高齊更是站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身前,周身的气息也是缓缓运作了起来。 御四家则是挡在我的身前,蒋苏亚站在我身边,也在暗暗运气。 至于仲欠和何薰并没有动,因为何薰的状况此时已经变得极其不好了,她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看她的样子,好像也要妖化了。 仲欠一脸的愁容,不过表情还算是镇定,他先取出一颗药丸给何薰吃下,然后又取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何薰的后脖子上。 随着那一根银针扎下去后,何薰的表情就变得好了一些,不过脸上的惨白还是没有褪去的意思。 仲欠扶着何薰在祭坛上坐下去,然后深吸一口气,站到了何薰的面前。 看样子,他不会轻易出手。 不过这样也好,何薰也是妖星,仲欠能够控制住一个,也算是帮了我们忙。 至于韦启和韦嶶,则是显得十分的紧张。 特别是韦嶶,已经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见状,我就对着韦嶶说道:“如果害怕,你就退到祭坛下面去吧。” 韦嶶看了一下韦启,韦启也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说:“有哥哥一个人代表咱们韦家已经足够了。” 韦嶶红着眼睛说了一句:“那哥哥,你小心点,说罢,她就快步跑到祭坛的旁边,从边缘位置跳了下去,然后又远离了祭坛一段距离。” 韦嶶离开,并不能影响祭坛上的情况,众人还是剑拔弩张。 苗王妃何鄢,以及王子卯让窟也是纷纷运气。 阿蛮和他几个手下,好像也知道苗王的阴谋,也是缓缓动了起来。 看样子阿蛮身后的几个人,都是苗王的心腹了。 大祭司见状,缓缓抬手嘴里念了几句我不太能听明白的苗话。 接着一头黑糊糊的猛兽影子就在他的身边出现。 “饲神!” 看到黑影的出现,李成二飞快说了一句。 韦启这个时候诧异道:“我听闻,荣吉仙家拥有封仙的实力,可将妖封为仙家,而这些仙家死后,有些仙家魂魄为了报恩会找到给自己封仙的人,在他们身边以魂魄状态继续修行,当然,在修行的同时,也会保护封仙之人。” “而和仙家对等的,就是巫法中的饲神,不过饲神,是找到流落在荒野间的一些不能轮回妖类魂魄,将其养起来,让其成为自己饲养的妖神,供自己驱使,一旦饲养者死掉,那妖神的魂魄就可以去轮回了。” “相比而言,巫法中的饲神之法更为难一些。” 我连连点头。 很多知识我是精通,可修行中的很多门道,我却是门外汉,需要别人给我讲解。 李成二则是笑了笑说:“谁说巫法的饲神比封仙难的,这两者都有简单和困难的地方。” “不存在谁比谁难的情况,你只是站在门外汉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而已。” 我再次连连点头。 李成二看着我就说:“宗老板,你别老是点头啊,说点什么啊。” 而我则是有点尴尬,毕竟我是真的不太懂。 就在这个时候,大祭司挥了挥手中的骷髅权杖,那黑色的影子也是慢慢露出了它的真身,是一头巨大的大象魂魄。 而且它比一般的大象好像还要大上一圈。 三四米高的身躯,七、八米长的身体,宛如一头蛮荒巨兽。 “唲儿……” 随着一声凄厉的象鸣,整个祭坛,以及祭祀塔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而我也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并且张开了嘴巴。 这声音太大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站在了轮船的喇叭上,然后喇叭鸣响。 我的魂魄好像都要被震出来了。 等着声音过后,我松开自己的双手,摇了摇脑袋,就听着周围的声音格外的小。 蒋苏亚对着我张嘴,我却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的耳朵里一直传出“嗡嗡”的声音。 好在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六七秒后,我就能听到蒋苏亚的声音了:“宗禹,你没事儿吧?” 我这才摇了摇头说:“差点给我震聋了。” 蒋苏亚见我没事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你下次试着运气防御下,比你用手捂耳朵管用。” 我道:“我对气还不敏感。” 再看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受到伤害的貌似只有我一个人。 卯让玊看了看我道:“宗大朝奉,不是我说你,你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别跟着胡闹了,否则梦云苗寨和荣吉闹翻,对江湖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梦云苗寨若是被你这样的人统辖了,那闹翻不闹翻,都没有什么两样了。” 说罢,李成二抽出巫器匕首,周身的气势也是飞快运转,同时他还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张蓝阶的符箓来。 同时李成二嘴里也是慢慢说道:“巫法的饲神,仙家的封仙,诸位这次可是能够大饱眼福了。” 说罢,李成二将手中的符箓贴在掌心,然后往地上一拍道:“道法仙家,尘缘法路,急急如律令——仙使——出!” “嗡!” 随着一声闷响,地上闪过一丝淡淡的黄光,那符箓直接钻进李成二左手的掌心,而地上慢慢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来。 那小狐狸身上闪着白色的光晕,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似没有睡醒似的。 小东西的模样憨态可掬,十分的可爱。 仔细看了一会儿我不由吓了一跳,因为李成二召唤出来的狐狸仙使,竟然和大祭司召唤出来的大象饲神,有着不相上下的气势。 他们两个是同等级的存在,我估计,都拥有中段天师的实力。 我着实没想到李成二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旁边的夏薇至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的箱子说:“风头都给你出了,也罢,这次轮到我给你打下手了。” 李成二笑道:“有劳了。” 说罢,李成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走到小白狐狸的旁边说:“前辈,起床了,别睡了,喂,起床了,开饭了,美女,外星人,飞碟……” 无论李成二怎么喊,那小白狐狸就是不肯醒过来。 不过听李成二喊的那句前辈我就知道,那小狐狸怕是年纪不小了。 小狐狸的身上气息布置的很满,我是无法通过其气色看出什么命理来的。 看到李成二窘迫的模样,卯让玊就笑了笑说:“看样子,仙家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吗?” 何二昌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别小看那小东西,它的实力,无限接近于大天师!” 正文 第358章 夭夭 第358章 夭夭 听到何二昌的话,我也是吓了一跳,我想到那小狐狸有中段天师的实力,却没想到它竟然无限接近于大天师。 只不过那小狐狸怎么不醒呢? 卯让窟那边看到小狐狸爬在地上不动,就说了一句:“趁着它还没醒,先把它给打散了,那东西是虚体……” 不等卯让窟说完,何二昌就说道:“别着急,慢慢来,眼下我们还是先解开封印让我把仅剩下的四份魂魄合到一起,这里,包括那个大祭司,将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卯让玊点了点头。 何二昌微微抖了一下自己衣服,他的衣服下面“噼里啪啦”掉下来七八条黑蛇来。 那些黑蛇开始扭作一团,不过很快就分开,爬在了何二昌的周围,每一个脑袋都竖立了起来。 “哼哼!” 我背包里的小香猪也是叫了几声,然后缓缓露出一个脑袋来。 它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眼神锁定在了何二昌周围的那些小蛇身上。 所有人的架势都摆好了,就差某一个人先出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二昌的脖子后面慢慢地爬出一条蛇来,接着那条黑蛇慢慢地把何二昌的脖子给缠了起来,等着整条蛇爬出来的时候,那黑蛇的尾巴忽然变成了一根尖刺,然后“噗”的一声插在了何二昌的脖子上。 “吾!” 所有人都惊呼了一下。 何二昌的脖子一歪,身体也跟着一激灵。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说:“这何二昌是畏罪自杀了吗?” 很快,何二昌歪着的脖子忽然又直了过来,那插进他脖子的蛇尾巴,并没有让他流一点一滴的血,反而和他的身体融合到了一起。 何二昌一下变得拥有两个脑袋了,一个正常的人头,一个黑色的蛇头。 看着眼前的一幕,韦启就说了一句:“有点渗人!” 说话的时候,韦启的身体竟然抖动了起来。 见状,我就对韦启说了一句:“你一会儿注意拖住阿蛮和他的手下就好了,我这边的小狐狸,和十三会帮你。” 韦启点了点头。 弓泽狐和邵怡也跟着点头。 高齊此时已经把八门遁也开了起来,他刻意靠近了我几步,显然是把保护我放在首位。 “去!” 就在这个时候,何二昌终于先出手了,他手一挥,那些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蛇飞快向着祭祀塔跑了过来。 见状,大祭司将手中的权杖一挥,那头巨大的大象黑影再次“唲儿”的叫了一声,然后对着何二昌那边冲了过来。 卯让玊抽出腰中的弯刀,猛的一下跳到黑大象的身前,便将手中弯刀对着大象的右腿砍了下去。 “当!” 卯让玊这一刀好似砍在了钢铁上一般,他的身体也是被奔跑的大象腿给弹开了。 他肥胖的身体倒飞出去几步,然后向侧面滚去。 那灵活的动作和他的身体十分地不符。 后退的卯让玊并没有受伤,他站起身看着大黑象从自己身边奔过去,然后眼睛一眯,对着大祭司的本人冲了过去。 兰陵溪本来想要冲上去,却是被大祭司伸出的左手给拦了下来道:“溪儿,你看着就行,这寨子的未来今日恐怕就要交在你的手上了。” 说话的同时,他右手的权杖也是抬了起来。 “当!” 卯让玊的弯刀砍在大祭司权杖的骷髅身上,一瞬间火化四溅。 大祭司佝偻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后退,一股说不出来的坚毅从他骨子里迸发出来。 再看大黑象那边,已经冲到了何二昌的面前。 何二昌忽然攥紧拳头,一股暴戾的气息灌入其中。 “嘭!” 何二昌猛的出拳,一拳打在大黑象的面门上。 “轰隆隆!” 大黑象冲击的动作戛然而止,何二昌被推的向后退了几步,大黑象冲击也是彻底停了下来。 大黑象的鼻子一卷,就对着何二昌甩了过去,而何二昌脖子上的黑蛇头也是猛地迎了上去,直接把大黑象的鼻子给缠住,然后大嘴张开,对着黑象的鼻子猛咬了一口。 “唲儿!” 大黑象猛地抬起前脚,直接把何二昌的身体也是带离了地面,接着黑象的鼻子猛甩,咬着其鼻子的黑蛇也是松开嘴,何二昌更是被甩出了十多米远。 落地之后的何二昌没有摔倒,而是稳稳地站立在那边。 我这边看的也是热血沸腾,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啊。 再看那几条大黑蛇也已经爬到了祭祀塔的下面。 它们同时张开嘴,嘴里开始喷吐黑气。 我们这边的人也是纷纷动了起来。 韦启抽出一把短刀,对着祭祀塔跑了过来,对着距离它最近的一条黑蛇劈了下去。 邵怡,弓泽狐也是紧随其后。 阿蛮和他的手下也是迎了上来,他们纷纷挥着短刀把我们这边的三人给拦了下来。 夏薇至看了看李成二说:“那位前辈,你还是叫不醒吗?” 李成二苦笑道:“你先上,我再试试其他办法把前辈唤醒。” 夏薇至点了点头,然后把背后的箱子摘下来。 “嘭!” 随着箱子落地,那箱子的盖也是打开了,接着夏薇至的新娘也是从里面缓缓站了起来。 她依旧是一身的红妆,面无表情。 夏薇至微微看了一下自己的新娘,然后两个几乎同步,猛的一下对着祭祀塔冲了过去。 大家都很清楚,目前阻止祭祀塔里面的妖星出来才是正事儿。 高齊回头看了看我。 我则是对他点了点头。 他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迈开步子也是冲向了祭祀塔。 我这边有小香猪,还有李成二,以及睡在地上的那位白狐前辈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蒋苏亚也在我的身边,也是能够提供一些帮助的。 再看大祭司那边,卯让玊挥刀已经和大祭司交手几次,都不是术法的比拼,而是力量和招式上的拆解。 “当!” 随着一刀斩出,卯让玊肥硕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道:“大祭司,你对梦云苗寨的统治到此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苗王一族,将会重新统领梦云苗寨!” 大祭司“呵呵”一笑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让溪儿和X小组的人打好招呼了,若是我死了,那X小组将会直接接管梦云苗寨,完成它入世的改制,以后梦云苗寨将会更接近于这个世界,只有少数适合修行的人,行走江湖,其他的平凡人,将会回归平凡人应该有的生活。” 卯让玊怒道:“你敢!” 大祭司笑道:“有何不敢,你也承认了,你的先祖是靠着一块黑玉欺骗了我们的先祖,让才有了卯让一族,才有了你的统辖,数千年的欺骗,到今天该结束了。” 卯让玊再次大吼:“你敢!” 说罢,他手中的弯刀猛挥,一招强悍的斩击对着大祭司的面门劈下。 不过这一刀仍是被大祭司手中的权杖给挡下了。 而我这边也是不禁有点佩服大祭司了。 他虽然有点自负,可做事方面,的确是从梦云苗寨的大局出发的,也是为了众生所想。 一击之后卯让玊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兰陵溪问:“你当真联系了X小组?” 兰陵溪也是点头说:“那是当然,这次师父让我出寨子,明着是接宗大朝奉前来,暗地里,我已经和X小组的葛组长联系过了,如果我没有算错,葛组长已经带着X小组的精锐在来的路上了,只是我们这边的情况似乎有些提前了,本来应该是在两天后的月圆之夜的。” 卯让玊“哼”了一声道:“月圆之夜? 这么说来,在他们来之前,把你们都杀了,你们所有的承诺都不作数了。” 兰陵溪“哼”了一声说:“葛组长自然是会提前来,说不定就是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再说了,你们杀我们,可没有那么简单,别忘了,宗大朝奉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说着兰陵溪看了看我。 我也是点了点头。 再看远处,何鄢和卯让窟也是加入了战斗,他们直接把高齊、夏薇至等人也纠缠住了。 不过高齊手段,并不是他们能够拦下的,几招下来,高齊已经逼近祭祀塔,马上就能用他的八门遁阵伤到那些黑蛇了。 黑象那边死死地纠缠着何二昌,不过明显处于劣势,我能感觉到,在何二昌身上有某种力量,是专门克制黑象的妖魂的。 大概是妖星的力量吧!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跪下,对着小狐狸磕了几个响头说:“前辈,祖宗,你快点醒醒啊,您这不是让我难堪啊!” 随着李成二几个响头磕下去,那小狐狸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慢慢地睁开了自己朦胧的双眼。 它对着李成二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后用极其嗷叫的声音道了一句:“你要是早磕这几个头,我早就醒了。” 那声音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奶声奶气的,格外的可爱。 李成二愣了几秒苦笑道:“祖宗啊,你早说要磕头啊,我早给你磕了,关键我师父把你给我的时候,也没说让我磕头啊。” 小白狐狸“哼”了一声道:“你师父用我自然不用磕头,我和你师父平辈,都是你师爷教出来的。” “你是晚辈,这点规矩都不懂,真不知你师父怎么教的你,愚钝!” 我第一次见有人把李成二骂的狗血淋头,而李成二还不敢还嘴。 李成二苦笑道:“您这脾气倒是和我师父一模一样。” 我这边也是有些看傻了,我着实没有想到,这小白狐狸的灵智竟然如此的高! 小白狐狸没有再理会李成二,而是看了看那边的战斗情况开腔道一句:“荣吉仙家,白夭夭前来讨教!” 它挂了荣吉的名号! 正文 第359章 大义 第359章 大义 听到小白狐狸报出的名号,我也是心头一震,一股自傲感油然而生。 白夭夭的声音,也是惊动了祭坛上的战局,不少人都回头往这边看了看。 大祭司微微一笑。 何二昌则是嘀咕了一句:“最麻烦的终于醒了!” 白夭夭四下看了看,也是把目光对准了何二昌,它“嗖”的一声化为一道白色的残影便冲了出去,不过它的目标不是何二昌,而是祭祀塔周围那些黑蛇。 随着一道残影闪过,那几条全部被拦腰斩断,断成了两截。 它们喷吐黑雾的举动自然也是停了下来。 李成二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看到没,这就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我则是道了一句:“别得瑟了,这战局还不明朗,胜负未定呢。” 李成二这才收起得瑟的表情,握着巫器匕首也是冲了过去。 蒋苏亚双手上七彩大蛇此时已经越发的光鲜了,而她的双眸也是变成了幽蓝色的蛇眸。 我吓了一跳,忙问蒋苏亚:“你不会受到妖星影响了吧?” 蒋苏亚对着我微微一笑说:“才没有呢,这是我们蒋家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 同时我也回头看了看受到妖星影响的何薰,她的表情比刚才的时候更白了,她在地上已经无法安稳打坐了,身体开始不停地左右晃动,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仲欠在旁边看着着急,却没有出手去帮,而是缓缓道了一句:“薰儿,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靠你的意志力撑过去了,要是撑过去了,我们便可以双宿双飞,要是撑不过去,我们两个就只能同生共死了!” 说着,仲欠把自己的破魔刀紧紧握住,表情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白夭夭斩杀了那几条黑蛇,转身便对着何二昌扑了过去。 何二昌一边和大黑象缠斗,他脖子上的蛇头一边左顾右盼寻找白夭夭冲过来的路径。 在白夭夭靠近的时候,蛇头猛的蹿了出去,然后对着白夭夭的残影就咬了过去。 白夭夭在空中直接停住,小爪子直接拍在蛇头上,“嘭”,那蛇头直接被拍的耷拉了下去。 而白夭夭更是闪过何二昌的脸颊,对着何二昌的脸颊挠了过去。 何二昌闪的很快,可脸颊上还是被挠出一道血痕来。 白夭夭闪过去后,直接在大黑象的后背上停了下来,同时道了一句:“老兄,咱俩连手,我做你老大,你当我老二!” 咦,这话我有点误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白夭夭和李成二还挺般配的。 大黑象“唲儿”的叫了一声,好像还同意了。 何二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看着大黑象和白夭夭说了一句:“等我四魂合一的时候,你们就等死吧。” 说话的时候,何二昌忽然转头瞪了何薰一眼,同时继续说道:“还不快点醒过来!” 随着何二昌这句话落下,何薰直接“啪”的一声爬在了地上。 她的腿蹬着地面,双手扶在前面,脑袋支棱着,像极了野兽的模样。 她嘴里的獠牙也是慢慢地长了出起来,再接着她的脸也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 慢慢地开始长长。 仲欠在旁边缓缓闭上眼叹了口气,几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也是彻底提了起来,他手中的破魔刀表面已经缠绕上了一层厚厚的气。 而他周围的气,也好像是沸腾了一样,让他的衣衫也是“呼啦啦”地抖动起来。 那气势更像是一代宗师了。 “抱歉了,薰儿!” 仲欠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呼”的一下闪到何薰的身后,接着一刀刺在了何薰的后背上。 我着实吓了一跳。 蒋苏亚更是抓住我的手腕,嘴里不由小声“呀”的一声。 “啊!” 何薰忽然仰头发出痛苦的声音。 而我也是看到,仲欠的这一刀刺在何薰后腰的肋骨处,说来也奇怪,这一刀下去,何薰的命相没有断掉的意思,反而是正要妖化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 再看仲欠嘴里嘀咕了一句:“妖星之魂,你今天算是完全苏醒了,给你一个机会,从薰儿的身体里面滚出去,否则,否则……” 仲欠有点说不下去了。 何二昌那边则是笑道:“否则怎样,杀了你的爱人吗?” 仲欠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这也是我爱人心愿,杀了她,我也会随她而去!” 仲欠这句话说的十分坚定,让何二昌不禁收住了笑容,他知道,仲欠不是在开玩笑。 妖星的魂魄和何薰的魂魄缠绕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分离出来,若是杀了何薰,那妖星的魂魄也就等于被杀死了。 何薰的魂魄可以轮回,而妖星的魂魄则是彻底的消失。 不过来到祭祀塔的面前,妖星的魂魄就变得活跃起来,经过和祭祀塔中的妖星魂魄共鸣,何薰体内的妖星魂魄已经变得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有点独立出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反而是将何薰魂魄和妖星魂魄相分离的最好时机。 当然,即便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有很大难度的,搞不好何薰也是会魂飞魄散的。 我也终于明白,仲欠为什么非要带何薰进梦云苗寨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将何薰魂魄和妖星魂魄分离的时机。 看到妖星魂魄已经没有从何薰身体里出现的意思,仲欠勃然大怒:“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来!” 那妖星魂魄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出来,它借着何薰的身体苏醒,便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可如果只有魂魄出现,那出来之后,变成了我们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我们处置! 仲欠虽然嘴上喊的厉害,可真要杀了何薰,他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手,除非那妖星的魂魄把仲欠逼上绝路。 此时远处的何二昌,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大黑象和白夭夭的纠缠,然后看着仲欠说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放一条黑蛇过去,将妖星魂魄放入黑蛇之中,那样的话,你的爱人便得救了,若是你不肯,那你便只能亲手杀了你所爱之人!” 仲欠没有啃声。 远处正在和卯让玊交手的大祭司却说了一句:“万万不可,何二昌身上的已经有两个妖星的魂魄了,若是再让他夺去何薰身上的那一份妖星魂魄,那便是三份儿了,到时候他会变得更强!” 说罢,大祭司还“咳咳”了两声。 身上的气也是瞬间减弱了不少。 卯让玊抓住这个时机,一刀劈下去。 大祭司虽然挥着骷髅权杖挡下了,可力量却少了许多,整个身体就向后仰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卯让玊挥刀再斩。 “当当当!” 一刀刀砍在祭坛的石头,冒出不少的火花来。 大祭司狼狈地躲着,不过还是躲开了那些刀! 躲了一会儿,大祭司猛吸一口气,身上的气势恢复,他猛挥权杖。 “当!” 卯让玊直接被打退了回去。 大祭司趁势站起来,然后又“咳嗽了”两声,不过这一次他身上的气势并没有明显减弱,显然大祭司憋着一口气。 后退的卯让玊,抖着一脸的赘肉道:“看来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很快我就能亲手杀了你了。” 大祭司憋着一口气道:“若是早几年,老夫早就把你劈死在杖下了!” 身为大天师,一边操控着大黑象,一边和中段天师实力的卯让玊交手,按理说应该很轻松,可一身积劳的大祭司却因为身体情况开始有些不支了。 好好的一个大天师,没想到会落的如此窘迫的境地。 被一个中段天师追着打,实在是有些窝火。 和卯让玊说完,大祭司又看向仲欠这边道:“医家的小子,身为医家的大师兄,你应该清楚,祸根胎的危害,千万不能让妖星出世!” 仲欠这个时候十分的矛盾。 一面是人间大义,一面是自己的爱人,他着实有点不好做出选择来。 就在这个时候,何薰忽然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仲哥哥,杀了我吧,我这身子命中注定是罪孽之躯,杀了我,我不想成为天下苍生的罪人,更不想拖累你也变成罪人。” 仲欠眼角的眼泪流淌的更厉害了。 他缓缓说了一句:“可我为你,宁愿负了这天下!” 何薰有些着急:“不可……啊……” 说了一下,何薰痛苦的吼叫起来,显然是她体内的妖星魂魄在作祟。 仲欠大声道:“给我住手!” 何二昌那边继续大声说:“别犹豫了,不如咱们也联手,什么天下苍生,什么人间大义,全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强者生,弱者死,才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仲欠没有理会何二昌,而是慢慢俯下身子,看着爬在地上的何薰缓缓说了一句:“薰儿,你忍一下,我要动手了。” 我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仲欠该不会真要杀何薰了吧! 虽然我心中也装了天下苍生,也装了人间的大义,可在此时,我竟然希望仲欠答应何二昌了。 正文 第360章 黑蟒 第360章 黑蟒 仲欠俯身在何薰的身后,恶狠狠地看着何二昌,他没有开口。 从他的眼神,我已经看出了他的选择,他是准备和何薰一起赴死了。 就在仲欠准备运气转动自己手上的破魔刀的时候,我大声喊了一句:“仲大哥,等一下。” 仲欠愣了一下,看向我这边。 我停了一两秒才开口说:“仲大哥,你再想下办法阻止何薰姐的妖化,或者是减少她的痛苦,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仲欠看了看爬在地上一脸痛苦的何薰,带着一丝期许问我:“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吗?” 我点了点头说:“这次苗寨之行,你和何薰姐是有一劫,而且也是生死劫,既然是生死劫,那便是有生,也有死,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生死皆不是定数!” 仲欠仿佛抓到了最后一丝救命的稻草,他看着地上痛苦的何薰说了一句:“既然还有希望,那就算是散了我一身的修为,我也要护你平安!” 说罢,他没有抽出插在何薰肋骨处的破魔刀,而是缓缓运了一股极其特殊的气到破魔刀上。 我只是觉察到那股气特殊,并未察觉出是什么气。 蒋苏亚在旁边却惊讶地道了一句:“道者元气!” 我疑惑地看向蒋苏亚,她立刻解释说:“修道者在气脉第一次联通的时候,丹田会形成一团基础的气息,这气息便是道者的元气,这气息也是道者内周天气息循环的基础,没有这些气息的催促,内周天的气息循环永远无法自行运行。” “没有了内周天的循环,也就没有了道者的气脉依存。” “所以元气是一切修行的基础。” “如果元气耗尽,那一身的修为也会彻底的废掉!” 随着那股元气进入何薰的体内,何薰痛苦的表情也是减轻了不少。 不等何薰说什么,仲欠立刻说:“薰儿,你体内的妖星的弱点在右侧肋骨处,是我当初给他种的道印,只要我的破魔刀插在道印上,它就没有那么容易控制你的身体,现在我用元气护住你的魂魄,此时我们两个便真的同生共死了!” “当然,如果你失控了,我也没有办法再杀掉你,因为我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薰儿,你要是战胜妖星,我们两个都可以活下去,你要是失去了意识,我们两个都要死!” 何薰流着泪道:“仲大哥,你这是何苦啊,杀了我,多好,多好!” 何薰哭的很伤心。 邵怡那边一边打,也是一边的流泪。 我这边拳头也是攥紧了,我看了看小香猪,正准备让它也去围剿何二昌的时候,祭祀塔却忽然“轰隆隆”的抖动了一下。 大祭司那边,挥动权杖暂时击退卯让玊,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糟了!” 我也是看向了祭祀塔那边。 很快祭祀塔里面传出了卯让虎的声音:“我终于又能醒过来了,在祭祀塔的时间里,我也是终于了解到了妖星存在的真谛,我们是为了复活当年降下的黑龙真仙,我们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哈哈哈……” 我明显感觉到,这一半的卯让虎比苗王墓中的卯让虎中要强很多。 这种压迫感,是苗王墓中的好几倍。 何二昌那边也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看着祭祀塔说:“我再分一条蛇给你,你想办法进到蛇里面,然后来我身上……” 不等何二昌说完,祭祀塔中的妖星就大怒道:“就凭你也想要做真身本体?” 何二昌本来有些怯懦的眼神忽然消失,转而用更大的声音道:“我是和黑龙真仙本体最为接近的妖星,你要看一下吗?” 说罢,何二昌的身体开始不停地扭曲,不一会儿的工夫,他竟然变化成了一条长十多米的双头黑蟒。 两只脑袋缓缓竖立起来盯着祭祀塔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寄宿在我的身体上,要么死在祭祀塔中!” 我着实没想到妖化的何二昌竟然是一条黑蟒。 随着何二昌的妖化,何薰刚刚恢复一些的表情,也是又一次狰狞和痛苦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抗争,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完全被压制。 为了防止仲欠这边出问题,我和蒋苏亚也是慢慢地靠到了仲欠的旁边,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两张破灵符来。 因为从昆仑废墟回来,我受了重伤,无法画出新的符箓来,所以我现在能用的基本就只有破灵符了。 当然,还有一些募阴兵符,可惜我们面对的妖星是阳间的东西,召唤阴差怕也是于事无补。 此时,妖化的何二昌直接“嗖”的一下奔向了祭祀塔。 大黑象和白夭夭也是迅速跳出去阻止,可这次不等他们靠过去,一条黑蟒的头忽然张开嘴,嘴里迅速喷吐出一团黑雾来。 大黑象和白夭夭迅速后退。 “嗤嗤嗤!” 黑雾在空气发出灼烧的声音,随之消失了。 我这边则是能够感觉到,那些黑雾能够直接灼伤到魂魄,若不是大黑象和白夭夭退的及时,恐怕早就被其灼伤了。 也因为这一下耽搁,化为黑蟒的何二昌的身体已经缠在祭祀塔上。 它的身体也是又增大了不少。 何二昌的双头来到祭祀塔的塔顶,同时张开,再次喷吐黑雾。 一个头喷吐的黑雾是对着大黑象和白夭夭,另一个脑袋则是对着邵怡、弓泽狐和梦云苗寨那些人混战群。 见状我大声喊道:“小心!” 可好像是晚了一些。 黑雾瞬间把人群给笼罩了起来。 我不由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刚准备往那边冲,黑雾中传来了夏薇至的声音:“宗老板,莫急,我们没事儿!” 很快黑雾散掉,再看夏薇至的手中拿着一把伞,那伞还在不停地旋转,所有的黑雾,全部被收到了伞里面去了。 不过我依旧能看出,同伴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当然,梦云苗寨的那些人,也同样脸色不太好,他们也是一脸质疑看向了双头黑蟒那边。 距离我较近的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诡家秘术,拨云伞,据说这伞对周围气的感知极其敏感,就算是空中的云一样能被它抽没了。” “原理类似于龙吸水的龙卷风。” 我点了点头。 随着黑雾散去,夏薇至又把伞“咔”的一声插回到了箱子里面。 我疑惑道:“你这箱子藏了一个人,竟然还能放下其他的东西。” 夏薇至抖了抖自己背后的空箱子道:“诡家的箱子,永远不会空!” 邵怡这个时候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些药丸分给了我的同伴们,同伴也是纷纷将其吃下。 梦云苗寨那些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他们只能运气将刚才吸入体内的毒气给逼出来。 我们这边比较君子也没有偷袭的意思,而是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因为祭祀塔那边又出了新的情况,整个祭祀塔好像变成了一个烟囱,无数的黑气开始从塔里冒出来。 祭祀塔周围的视野变得越发的不好了。 我也是赶紧让同伴们撤回到我这边来。 至于黑象和白夭夭躲过了黑雾之后,并没有往我这边退,而是再一次冲向了祭祀塔。 在它们快要冲到祭祀塔跟前的时候,白夭夭忽然从黑象的背后上跳起来。 它在空中像一个人一般站立起来,然后两只前爪飞快捏起了指诀,接着它嘴里念道:“万道在心,气来——盾!” 一瞬间,它和大黑象的周围全部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了起来。 我一下明白了,那是白夭夭的外气循环。 “轰!” 黑象一下撞到了黑雾上,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音发出。 整个祭坛也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不过黑象并没有撞破黑雾,而是被弹了回来。 “嗷!” 那双头黑蟒还对着被弹回来的黑象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 这一声好像是龙吟。 听到了龙吟的声音,蒋苏亚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不是普通的黑蟒,而是黑蛟!” 我也是点了点头。 白夭夭和黑象后退之后,白夭夭就说道:“真是一个难缠主儿啊!” 再看大祭司那边,卯让玊没有停的意思,他不停地出手,招招都是要大祭司的命。 而我这边渐渐地看出来,大祭司虽然病了,可也不至于被卯让玊这么打,大祭司一直在克制自己。 而这种克制源于对苗王的尊重。 只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尊重说出来。 卯让玊“当”的挥了一刀说:“你,不是梦云苗寨的守护者吗,妖星出世了,你能做什么?” “你不是梦云苗寨的神明吗,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能做什么?” 大祭司猛挥了一下权杖,击退了卯让玊,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还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和我很亲,比和你的父王还要亲,你本来是我看重的,最有希望拯救梦云苗寨的苗王,可你为什么最后选择站到了你父亲那边,我始终想不明白!” 卯让玊看了一眼祭祀塔,又看了一眼大祭司说:“想不明白吗?” 大祭司点头! 卯让玊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想听吗?” 大祭司再次点头。 我着实没有想到,大祭司和卯让玊之间竟然还有一段特殊的过往。 卯让玊慢慢地说道:“因为你杀了我最喜欢的人!” 大祭司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正文 第361章 医魂 第361章 医魂 看着大祭司一头雾水,卯让玊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也对,你在梦云苗寨杀了那么多的人,自然不会每一个都记得。” “嗷!” 就在这个时候,祭祀塔那边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龙吟声。 显然现在并不是讲故事的时候。 大祭司也看清楚了这些,便对卯让玊说了一句:“不管咱俩之间有什么误会,现在你应该清醒过来,你忘了,你的先祖卯让丹那一代付出的代价了吗?” “如果这一次妖星出事儿,那我们梦云苗寨将会不复存在,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接管不了这个寨子,压在你头上的人将会是妖星,我还会顾念我们的寨子,而它则不会!” 卯让玊也是稍微愣了一下,攻击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后退一步,也是往祭祀塔那边看了看。 我这边也是眉头紧皱,高齊已经返回我的身边,对着我道了一句:“大朝奉,那妖星的气息在飞快地增加,如果我没猜错,祭祀塔的封印其实已经破了,里面的药性魂魄已经融入黑蟒的身体里面了。” 高齊的话音刚落,在两个蟒头分叉处又缓缓长出了一个黑蟒头来。 那双头蟒迅速变成了三头蟒。 三个蟒头相互看了一眼,正中央的蟒头就开口说了一句:“果然,魂魄融合的越多,我本体的记忆觉醒的也太多,不过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或许下一份魂魄融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会想起点什么来。” 说着,三头蟒的三个脑袋同时看向了何薰那边。 再看卯让窟,何薰,以及阿蛮安那些人,此时也有些害怕了,他们纷纷向祭坛的边缘位置退去。 毕竟他们不想再被黑雾喷一次了。 卯让玊也没有阻止他们,毕竟那全是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心腹。 妖星这边看着后退的那些人直说了一句:“一群没用的东西,不过现在也用不上你们了,虽然目前只有三份魂魄,可我也有了七段大天师的实力,在场的这些人,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 说罢,黑蟒的身体忽然更紧地缠住祭祀塔。 祭祀塔开始出现龟裂,瞬间祭祀塔直接“轰隆隆”地崩塌了。 黑蟒的身体从碎石和黑雾中慢慢地爬出来,身上没有半点的伤痕。 在地上缓缓向何薰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它嘴里还嘀咕道:“薰儿,来二太爷这边来,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这一份妖星的魂魄是我亲自安排的,我暗自筹划了这么多年,今日我们终于复活了,至于没了那几十份魂魄,不要紧,我们可以吃掉这些魂魄,用他们的魂魄来补我们的魂,至于没有了的修为,也不要紧,有了真仙的记忆,便有了修到真仙的方法,距离真仙,回到真仙的水准,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一边说着,三头黑蟒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我们跟前了。 高齊最先迈步出去,嘴里道了一句:“八门遁来,坤卦,地之土遁!” “轰隆隆……” 祭坛上迅速出现一道土墙直接挡在黑蟒的面前。 黑蟒“呵呵”一笑道:“雕虫小技!” 说罢,它的尾巴忽然从身后甩了过来。 “轰!” 那刚拔地而起的土墙直接被黑蟒以尾巴砸了个稀碎。 高齊的土遁一破,整个人抖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内气反噬,让他很不舒服。 我问高齊的情况。 高齊转头一笑道:“不碍事,胸口这一口气吐出来就好了。” 此时邵怡走过去,一掌拍在高齊的后背上,高齊“噗”的吐出一口黑气来。 同时高齊的脸色也是好转了不少。 他对着邵怡拱手道:“多谢十三姑娘!” 邵怡柔声道说:“高大哥客气了。” 三头黑蟒击碎了墙壁,并没有继续靠近我们,而是有些讶异地看向了何薰和仲欠那边。 我也是下意识回头,瞬间发现,仲欠和何薰的身上,被一层淡淡的白色光罩覆盖着。 再看何薰的表情,此时狰狞的模样已经全然消失,转而是安详地闭着眼睛,好似是睡下了似的。 仲欠那边俯身在何薰的身边,也是闭着眼睛,表情也是很安详,两个人好像同时进入了梦乡一般。 正当所有人都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邵怡说道:“大师兄把自己和何薰姐的魂魄全部拉入了一个幻境之中,那是用破魔刀制造的精神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我大师兄如同神一般,任何进入那个空间的魂魄,都无法逃脱大师兄的控制,在那个空间中,妖星的魂魄会完全受到大师兄的压制,这样也可以彻底阻止何薰姐的妖化。” 听到这里,韦启就说了一句:“仲先生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早点用!” 不等邵怡解释,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真是一无所知啊,这种术法对灵魂的契合度要求很高,这是医家治疗人精神疾病的方法,而不是杀人、害人的术法。” “而且这种术法的施展难度和要求都很高,需要魂魄离体,进入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之中。” “中间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施法者将会万劫不复,变成植物人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医家的人是不会施展这种术法的。” “这是一种极为高级的魂魄治疗术。” “医治身体,医治精神已经要求很高,这医治魂魄更是难上加难!” 医魂? 听到这里,我也是怔住了。 邵怡也在旁边说:“现在受到妖星的影响,何薰姐体内的妖星魂魄异常活跃,这也是妖星魂魄和何薰姐魂魄分离最为明显的时候,如果能在何薰姐的体内杀死妖星魂魄,再对何薰姐的魂魄进行医治,那妖星的祸根胎便可以彻底的根治了。” “换句话,在何薰姐的精神世界中,我大师兄可能正在和妖星的魂魄战斗。” 我瞬间明白了,那看似祥和的画面可能也是一个战场。 三头黑蟒看了一会儿也是慢慢地道了一句:“素闻荣吉御四家,每一家都有自己强大的神通,今日得见医家绝技,我也算是大饱眼福了。” “不过我不能看到这个术法的结束,有些遗憾啊!” 说罢,三头蟒直接对着我们加速冲来。 可它冲到一半的时候,刚才没有什么动作的大黑象忽然也是跳了过来一下挡在了三头蟒的面前。 “轰!” 落地之后的黑象,前腿猛的抬起来,对着三头蟒的脑袋就踩了下去。 白夭夭这个时候也是从大黑象的身上跳起来,这次它没有用它的爪子捏什么指诀,而是猛的张开嘴,直接喷出了一团白色的火焰来。 那火焰飘的速度并不快,可却让三头黑蟒吓了一跳,猛的卷缩身体向后退去。 火焰落地,直接在地面上“嗤嗤”的烧了起来。 石头竟然也能燃烧! 李成二这边大惊道:“九道仙火?” 我见过李成二使用九道仙火,可并非这样的白色,而是金色。 李成二也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不等我发问,便对我说:“九道仙火顾名思义有九道,便是九种颜色,不同特质的人修行,便是不同的颜色,而我的恰好正道之金色。” 韦启此时又道:“这世间不是七种基础颜色吗,怎么跑出九种颜色啊。” 李成二道:“你是被刚才的毒气给毒傻了吧,你也说了七种是基础颜色,颜色变化多端,如果颜色深浅种种都加上的话,说是上千种,上万种的颜色都不为过。” 韦启这个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我说话好像是有点不过脑子了。” 邵怡也说了一句:“刚才的妖星毒气的确对精神会有影响。” 李成二则是继续说:“我的是正道金,白夭夭前辈的,是天道白,而我师父的是仙道紫。” 我点头“哦”了一声。 妖星被击退后,白夭夭再次回到大黑象的后背上。 它看着妖星说了一句:“你们那边别闲聊了,有空的话在旁边给我们打打掩护!” 这倒不是我们不想出手,只是我们无从下手,高齊只是一招就被反噬的差点内伤,我们剩下的实力实在有点差。 我看了看李成二和夏薇至,两个人点了点头,也是率先走了出去。 看样子,他们两个应该是有些手段的。 高齊沉了一口气,也是走了出去。 其他人的话,则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大家几斤几两心里也都清楚的很。 而我也是看了看小香猪,将其放到地上说:“你暂且不要乱动,你和我一起,守好身后的人。” 说罢,我回头看了看仲欠和何薰。 再看大祭司那边,他和卯让玊短暂的停了一会儿后又打在一起,不过这一次大祭司好像有点不想和卯让玊纠缠,出手也是狠了许多,这次便换成了卯让玊开始招架不住了。 卯让玊肥硕的身体,已经大汗淋漓,他后退了几步,干脆扯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肥肉来。 同时卯让玊也说了一句:“杀了你之后,妖星的事儿,我会解决!” 大祭司则是说了一句:“你解决不了!” 两个人态度坚决互不退让。 而我这个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我们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了,虽然大祭司还没出全力,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就算大祭司出了全力,好像有点打不赢三头蟒了。 三头蟒这个时候也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人该不会觉得真的能够阻止我吧,我虽然是七段的大天师,听修为看似不高,可我一身的气息却是货真价实的仙气!” 七段大天师? 它管这种修为叫低? 若不是我打不过它,非要过去狠狠地抽它一个嘴巴子。 还有仙气? 可我为什么没有感知到三头黑蟒身上活跃的气息是仙气呢? 按理说,我的仙气脉对仙气的感知可是很敏感的。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正文 第362章 巫祖 第362章 巫祖 想到三头蟒所说的仙气可能有问题,我便努力控制自己体内的气息在已经畅通的气脉中运行了起来。 如此以来,我对周围气息的感知力将会变得更为敏感。 可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从三头蟒的身上探查不到任何的有关的仙气的线索。 它在骗人? 不对,看他三头蟒的表情,以及三头蟒说话的语气,它都不像是在骗人。 正在我陷入深思的时候,大祭司那边忽然一权杖彻底击飞了卯让玊,然后快步向三头蟒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身躯虽然佝偻,可步子却走的十分有力。 卯让玊“嘭”的一声落地后,慢慢地爬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去追击大祭司,而是呆呆地看着大祭司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同时他也往三头蟒那边看了看,仇恨的双眼中多出了一丝的恐惧。 看了几眼三头蟒,他便有些迷惘地往浓雾中的寨子看去,这一看他眼神中的恐惧更多,甚至还有一些后悔。 他之前和妖星合作,是因为他没有亲历过妖星的危害,毕竟妖星祸害寨子已经差不多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单靠传闻,不足以震慑人心。 现在三头蟒妖星就站在他眼前,三头蟒身上的戾气,以及刚才攻击他亲人的举动,他都历历在目。 他的目的是为了夺回梦云苗寨的控制权,以及为他所谓的某个爱人报仇,他可不想真的毁掉寨子。 所以此时的卯让玊犹豫了。 他握着弯刀的右手也是轻微地抖动了起来。 兰陵溪看着卯让玊的背影说了一句:“你后悔了吗,苗王陛下!” 卯让玊回头看了几眼兰陵溪,然后又转头看向三头蟒,并未说话。 卯让窟,何鄢,以及阿蛮那边也是全部惊恐地看向妖星,现在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妖星身上的杀戮气息了。 大祭司在距离三头蟒还有十多米的时候,三头蟒也是转头看向大祭司。 两者相见,彼此眼中都充满了仇恨的怒火。 大祭司二话不说,手中的权杖猛的一挥,远处的黑象“唲”儿的叫了一声,然后对着三头蟒就冲了过去。 黑象的象牙直愣愣对着黑蟒一个脑袋的下颚处就刺了过去。 白夭夭没有跟着冲上去,而是从黑象的后背上跳下来,愣在原地,看的出来,现在的黑象已经不再听白夭夭的话了,而是只听大祭司的话,大祭司才是黑象真正的主人。 三头蟒见状,中间的脑袋瞪着大眼看着黑象,两边的脑袋则是分向两侧,纷纷张开大嘴。 不等黑象的象牙撞过去,那两边的蛇头就对着黑象的两侧撕咬了过去。 “唲!” 黑象没有躲,一下就被三头蟒两侧的脑袋咬住了两个耳朵,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同时给三头蟒中间的脑袋没有躲避,而是选择对着黑象的脑袋撞了过去。 “嘭!” 黑象一身的黑气被撞的都快散掉了似的。 而大祭司那边,也没有停下,在黑象撞击三头蟒的时候,他也是快步来到了三头蟒的身边,手中的权杖猛地画了一个圈,嘴里喃喃了几句苗话,瞬间天空中便降下一道闪电。 “咔嚓!” 那闪电劈在三头蟒的身上。 三头蟒两侧的脑袋迅速松开大象的耳朵,转而仰头对着天空发出“嗷”的怒吼。 大祭司那边则是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手挥动权杖,一手从自己的衣衫中抽出一张黑色的巫符来。 接着它将手中的巫符扔出去,整个祭坛都开始慢慢地冒出黑气来。 不过这些黑气比起三头蟒的要明显温和很多。 虽然温和,可里面蕴含的能量却是不容小觑的。 这种强大的能量压迫感,我在昆仑废墟的时候,曾在成觉大师的身上看到过。 这才是梦云苗寨的大祭司,这才是堂堂的九大天师之一。 祭坛下面冒出的黑气飞快往大祭司身上汇聚,大祭司的嘴里这才缓缓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一直用我的寿命喂养这个祭坛,让他帮着祭祀塔封印白虎妖星,如今白虎妖星跑出去了,我放在这里的这些寿命也可以全数拿来使用了。” 说话的时候,大祭司佝偻的身体猛然挺直了。 他一头的白发也是迅速变黑,脸上的褶皱也是慢慢地隐藏了起来。 再看大祭司,已经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 返老还童? 不对,大祭司这个时候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命相,从他的面相中我能看出来,他的恢复只是暂时的,那些回到他身体的寿命,并不能给他续命,而是会以能量的形式暂时稳固他的修为。 不过这种稳固也是暂时的,最多持续六七个小时的样子。 等这时间已过,那些寿命所化的能量也会彻底的消失,到时候大祭司还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他距离大限也就一步之遥了。 看明白了这些,我一下就明白了,大祭司这是要拼命了。 若是不实用这些过往的寿命能量,他可能还能多活个一两年,若是用了,那便…… 想着这些,我就叹了口气。 九大天师里面的人物,果然没有一个是孬种。 黄教授黄奕徐,背负师父的嘱托,以命相送情胎祸根。 大天僧成觉大师,背负家族之责,苍生之安,以命搏杀枯骨祸根胎。 如今梦云苗寨的大祭司,背负寨子数万生命的安危,也是要以命相搏了。 如果大祭司也去了,那九大天师就走了三位了。 一时间我心中思虑万千。 随着黑气在大祭司的周身凝聚,三头蟒的身体猛然发力,直接把黑象顶开,同时道了一句:“能够再看到你年轻的模样,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是何二昌的语气。 大祭司的声音也是洪亮有力道:“那你可要珍惜了。” 说罢,大祭司将手中的权杖往地上一插,“嘭”拿权杖的木柄直接插进了祭坛的石面里。 再看大祭司嘴里又喃喃了几句苗话,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甲鬼面武士就在权杖的面前出现了,那武士转头看了看大祭司,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团黑气迅速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弯刀。 大祭司这才说了一句:“祖巫前辈,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使用吧!” 说罢,大祭司慢慢地闭上眼。 再看黑甲鬼面武士,又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左手,那左手慢慢地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骷髅权杖。 再看大祭司的身体,直接“嘭”的一声瘫倒在地面上。 而那插在地上的骷髅权杖顶部的骷髅头,也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给摔碎了。 那木柄也是随着一阵清风化为了尘埃。 再看黑甲鬼面巫师嘴里发出了大祭司的声音:“妖星,来战!”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大祭司的魂魄好像已经钻到了黑甲武士的身体里面。 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弓泽狐,他迅速明白了我的意思,掏出一条草绳,接着他嘴里默念了几句,那草绳飞快跑过去,然后缠住大祭司的身体,把大祭司的身体就拖回到了我们这边来。 黑甲武士回头对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虽然没有什么必要,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次战斗完之后,我的魂魄也回不去了,一会儿战斗结束了,一把火帮我烧了吧!” 由此看来,大祭司已成必死之局! 我这边却说不出话来。 白夭夭这个时候慢慢跑到黑甲武士的旁边说了一句:“这巫祖前辈的身体里面的能量差不多也是真仙的水准了吧,我和黑象老弟就给你打下手吧,咱们三个同时出手,应该还有胜算。” 黑甲武士点了点头说:“有劳了。” 说罢,他左手的刀一挥,黑象从一旁“唲”的叫了一声,然后便再次冲上前去。 白夭夭也是跳到空中,对着三头蟒再次喷吐乳白色的九道仙火。 三头蟒扭动自己的身体向后躲过白夭夭的火焰攻击,然后又扭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巨大的尾巴将黑象击飞,然后猛的张嘴,对着黑甲武士这边喷出了一团黑雾来。 黑甲武士挥动手中的权杖,又是一道雷电从天降。 “咔嚓!” 那闪电不偏不倚再一次劈到了黑蟒的身上。 黑蟒再次发出一声“嗷”的惨叫声音。 我能感觉到这次的雷电,比大祭司亲自召唤的时候,要强了不少。 而我也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就发现大祭司的气息已经和天空中的云团纠缠在一起,大祭司可以通过自己的气息控制云团发出雷电。 不过这些闪电又不同于普通的闪电,在这些闪电之中蕴含着大祭司的巫气,这些雷电都是经过加持的,而且受到大祭司的控制。 这便是巫法的雷电。 巫法的雷电取之自然,用之自然。 而道法的雷电则不同,完全是通过自身发出的,因为修道者,往往都是修的己身,以己身通大道,连自然。 巫法的修行,一开始便把自己和自然融合在了一起。 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巫法和道法修行的区别。 有了这一层的感知,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一个小的阻塞节点一下畅通了,当然这个畅通并不能影响什么,也没有开启我身上多余地方的气脉。 只是让我以通的气脉范围更加流畅了一些。 被雷电集中的三头蟒怒吼了一声后三个脑袋同时看向黑甲武士说:“你是在找死!” 正文 第363章 黑刀 第363章 黑刀 三头蟒一声厉斥,小半个身子直接“呼”的一下直立了起来。 尽管只立起来小半个身子,可也有好几米高,黑甲武士少说有三米多高,可在三头蟒的面前还是显得极其的渺小。 看到三头蟒竖立起了自己的脖子,黑甲武士再次挥动手中的弯刀,黑象飞快转到侧面。 白夭夭见状,也是向侧面跳去,跳的过程中它也是对着三头蟒喷了一团白色火焰出去。 三头蟒靠近白夭夭一侧的脑袋猛的喷出一口黑气,那黑气直接撞在白色的火焰。 “嘭!” 一声爆炸,火焰和黑气同时炸没了。 黑象转到侧面之后,继续对着三头蟒的身体开始冲撞。 这一次三头蟒没有利用自己的尾巴砸过去,而是猛的张嘴对着黑象也喷出一团黑气。 “咔嚓!” 天空中迅速降下一道闪电,那闪电直接劈散了黑气,而黑象这次顺利撞到了三头蟒的身上。 “嘭!” 三头蟒被撞的身体挪动了一两米,等着三头蟒挪动停止的时候,它竖立的身子猛的对着黑象扑了过去。 黑象想要后退,可已经为时已晚。 三头蟒的身体扑到黑象的身上,瞬间就把黑象给缠绕了起来。 巨大的黑蟒卷缩在一起,顷刻间就把黑象给淹没了。 “唲儿……”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听到黑象凄厉的叫声,可在其叫了三四声后,那声音便消失了。 黑家武士这边也愣了几秒,可就是这一秒,黑象已经丢了性命。 等着三头黑蟒身体缓缓打开,那黑象已经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了。 看到黑象消失,我不由心头一震,这黑象少说也是五六段天师的实力,竟然就被三头蟒一个缠给缠死了,这也太夸张了。 李成二也是不由变得担心起来。 他对着白夭夭喊了一声:“前辈,不行咱就撤?” 白夭夭对着李成二骂道:“叫师叔,另外,咱们仙家人什么时候怂过,你要是再说一个撤字,我先去把你的腿给打断了。” 李成二喃喃自语道:“我就是担心你一下,还不知道好歹了。” 白夭夭没有再和李成二说什么,而是看了看黑甲武士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黑甲武士转头看了看白夭夭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也退回去,保护好那边的小姑娘,不能让她体内的妖星魂魄再被这三头蟒融合了,不然的话,咱们就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白夭夭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退后。 三头蟒“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就算没有第四魂,你们这些人依旧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说罢,三头蟒扭动着的身体,对着黑甲武士就扑了过去。 黑甲武士的身体一晃,手中的黑色弯刀对着三头蟒的一只脑袋就斩了下去。 “当!” 这一刀的力度很强,可却没有办法破掉三头蟒身上的鳞片,一阵火花散落,三头蟒被打的晃了一下,可却安然无恙。 再看黑甲武士手中的权杖也是对着三头蟒砸了下去。 “当!” 这一砸,还有一团黑气满溢出来,想要对着其中一个蛇头的鼻孔钻去。 那蛇头猛的张开嘴,一团黑气喷吐出来,直接把大祭司的黑气给吞噬了。 “嗤嗤嗤……” 随着一阵灼烧的声音,几滴黑水落地,大祭司控制的黑甲武士也是飞快后退了几步。 三头蟒又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道:“还想用分魂进入我的身体,破坏我的魂魄,你的胆子可真大,这种伎俩在我面前根本不管用。” 后退的大祭司,再次挥动手中的权杖,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咔嚓!” 这一刀闪电劈在三头蟒的身上,这让三头蟒的表情十分痛苦,可它这次却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在忍了片刻之后,对着黑甲武士再次扑了过去。 这一次它三个脑袋的嘴巴同时张开,又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喷了出来。 那雾气一瞬间就把黑甲武士给笼罩了起来。 黑甲武士虽然利用自己的黑气将自己的周身防御起来,可却已经很难从黑雾中脱身了。 得逞之后的三头蟒并没有停手,巨大的身躯故伎重演,直接把黑甲武士也给卷了起来。 卷缩在一起的三头蟒“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我都说了,我可是拥有真仙气息的,就算是七段大天师,也不是你们这种普通大天师能够……” 不等他说完,它的笑声就给僵住了。 “轰!” 卷缩的三头蟒中心直接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再看黑甲武士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握着权杖跳了出来。 再看三头蟒卷缩的身体已经彻底地展开,腹部还有一块鳞片被破开了。 黑甲武士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上多处黑甲破损,不停地往外满溢黑气来。 那些黑气并不是普通的气息,而是大祭司的寿命。 黑气的流失,便是大祭司寿命的流失。 黑甲武士已经在努力控制了,可还是阻止不了黑气从黑甲的破口处飘出来。 三头蟒看着自己腹部的破口怒道:“你竟然能够伤到我?” 黑甲武士缓缓说道:“你生前是真仙,可我这一副身躯也是真仙之躯,对于真仙力量,我也多少了解一二,破你防御,不在话下!” 此时我的气息感知才有了些许的波动,不过只是很微弱的那种,这种波动比在水官解厄和昆仑废墟的时候,要弱上很多。 甚至是弱到都无法激发我体内的仙气脉的程度。 本来我还想靠着仙气再激发一下,让自己大显身手呢,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靠谱了。 可即便是如此微弱的仙气,依旧强悍无比,这让两个大天师级别的较量也是多出了许多的变数。 “噗!”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仲欠这边也是出了状况。 仲欠祥和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起来,他闭着眼睛喷出一口血来。 邵怡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句:“大师兄!” 不过仲欠没有醒来,看样子在精神世界中,仲欠和妖星魂魄的战斗也是异常的激烈。 何薰表情中的祥和也是消失了,不过却没有仲欠那么痛苦,只是一脸的冰冷。 可惜我们无法进入仲欠和何薰的精神世界中,也无法得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夭夭回到我们身边,往仲欠那边看了几眼,然后又看着李成二道:“你们才什么水准,竟然就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接这么危险的任务。” 李成二指了指我说:“我们是跟着宗大朝奉来的,再说了,我们的实力再弱,也是荣吉的新御四家。” 白夭夭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头对着李成二骂道:“怎么新御四家你还有理了,学艺不精你还有理了,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成二苦笑道:“你不敢说宗老板,拿我出气算什么?” 白夭夭瞪了李成二一眼,李成二这才没有继续吭声。 再看卯让玊那边,他握着弯刀的手动了动,好像准备动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对谁出手,是大祭司,还是三头蟒。 三头蟒那边也是看出了卯让玊的躁动,就说道:“苗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把最后一个魂魄给我抢过来,我要输了,你等于也输了,你的寨子如果入世,那你这苗王,可就不是什么苗王了,你的权力将会付之东流。” 卯让玊看了看三头蟒说:“见识到了你的可怕,我才意识到父亲和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寨子入世也罢,我的权力没有了也罢,都不重要的!” 三头蟒一脸疑惑道:“你也要学大祭司做什么圣人吗?” 卯让玊“哼”了一声说:“圣人我可不想做,我只是不想在江湖上留下骂名!” “让我的家人被江湖所唾弃!” 说话的时候卯让玊看着我说:“宗大朝奉,如果我现在站到你这边,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我道:“自然是来得及!” 卯让玊继续说:“不过战斗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把大祭司的尸体给我,交给我处理。” 我刚要拒绝,黑甲武士的身体里传出大祭司的声音:“给他!” 我只能点了点头说:“随你!” 卯让玊这才沉了一口气转了一下手中弯刀说:“阿蛮,带着我的妻儿,还有你的手下离开这里,这一战无论输赢,都改变不了寨子即将被X小组接管的事实了,你们配合他们的工作,他们肯定也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营生的。” 说罢,卯让玊慢慢地从怀里取出了那块黑玉玺印来,然后将其“啪”的一下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同时他又说了一句:“不管如何,梦云苗寨的诅咒该结束了。” 说罢,卯让玊直接跳起来,一个跳劈对着三头蟒一个脑袋斩了下去。 阿蛮这个时候并没有离开,而是大声喊了一句:“苗王!” 何鄢、卯让窟也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在他们看来,卯让玊这一下跳劈无异于送死。 三头蟒猛的喷吐黑气,可就在黑气要接触到卯让玊的时候,黑甲武士忽然一伸手把卯让玊给拽了回来。 同时用自己半边的身躯挡住了黑气。 “嗤嗤嗤!” 黑气飞快灼烧黑甲武士的后背,黑甲武士的后背上再次破出几个洞来。 代表大祭司生命的黑气,也是散发的更快了。 就在黑甲武士挡住黑气的瞬间,三头蟒的尾巴猛的一甩,直接又打在武士的后背上。 黑甲武士瞬间被打飞出去十多米远。 “轰隆隆……” 他抱着卯让玊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 然后松开卯让玊慢慢地站了起来。 卯让玊在地上待了一会儿,然后也是缓缓起身。 黑甲武士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退下吧,这里交给我……” 可不等黑甲武士这句话说完,他就愣住了,因为他身后的卯让玊,已经举起手中的弯刀,将其刺进了黑甲武士后背上那黑甲的破口处。 “噗哧!” 一股黑气如喷泉一样喷射了出来…… 正文 第364章 犹豫 第364章 犹豫 卯让玊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我们这边的人,彻底傻了眼。 大祭司勉强才和三头蟒打个平手,若是没有了大祭司,我们这边的胜算将会减少九成。 兰陵溪站在远处愤怒地大吼:“卯让玊,你做什么!” 一边大喊,兰陵溪就将自己的气息凝聚起来,然后对着卯让玊冲了过去。 卯让玊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微笑。 黑甲武士缓缓转头看向卯让玊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卯让玊点头说:“是啊,这就是我的选择,为我的爱人!” 黑甲武士的声音随着黑气的疯狂的泄漏,开始变得虚弱了起来:“终究还是这样,要死的不明不白了吗? 我堂堂九大天师之一,最后竟然落的如此结果,大概这就是命吧!” 说话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正在奔跑过来的兰陵溪说:“溪儿,站住!” 兰陵溪瞬间愣在原地。 接着飘来了大祭司微弱的声音:“溪儿,你记得,不要为我报仇,我这一生手上染了无数无辜人的性命,是我死有余辜!” 兰陵溪摇头说:“师父,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寨子,您一个人,为了寨子几万条的人命,为了让他们能够平安的活着,你能怎么做,你该如何选择?” 说着兰陵溪直接嚎啕大哭,又要迈着脚步往这边冲。 大祭司微弱的声音再次变得大了起来:“溪儿,你难道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给我退回去,你若再前进一步,我便将你逐出师门,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徒弟。”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卯让玊的弯刀上有着束魂的术法,我的魂魄已经彻底地被他拘住了,就算你冲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的死已经是定局。” 兰陵溪摇头,还要继续往这边冲。 就在这个时候,卯让窟忽然冲了过去,挥着短刀拦下了兰陵溪。 兰陵溪冲了几次,都没有冲过卯让窟的阻拦。 兰陵溪大怒:“你给我让开。” 卯让窟这个时候也显得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父亲这边,还是站在大祭司的这边。 犹豫了一会儿,卯让窟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坐上了恶魔的船,我们已身为恶魔,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三头蟒这个时候也“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卯让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放心好了,等我释放妖疫的时候,你和你的家人不会有事儿,这个寨子我也会给你留下三分之一的活人,其他的三分之二将会因为妖疫变为我的尸兵,他们将会成为我们开疆扩土的工具!” 卯让玊没有理会三头蟒,而是继续看着黑甲武士转过的脑袋说:“你还记得吗,在我十九岁的那年,我爱上了一个前寨的姑娘,我将这件事儿告诉了你,你说我的感情要由我自己做主,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支持我,那个时候,我受到你的影响很深,我做了很多忤逆我父亲的事儿,可我觉得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感情上,能够得到你的支持,我心里也是开心的很。” “当时我父亲很反对这件事儿,他觉得前寨的那个姑娘太过一般配不上我。” “所以他就找到了你,和你做了一个交易。” “给你三年的寿命,让你定了十多个前寨人的死罪,那些人包括我的爱人,还有我爱人的亲人。” “十几条命啊!” 黑甲武士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和你父亲做过任何的交易,你说的那些事儿我记得,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确实有罪,他们在夜色之下潜入祭祀塔这边,想要破坏祭祀塔释放妖星,我是当场抓住了他们,当然,背后指使他们这样做的人是你父亲,可你父亲贵为苗王,我也不能拿他怎样,只能治罪于那十几个人。” “关于你父亲的事儿,我只字未提,当晚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中有你喜欢的人。” 听到黑甲武士这么说,卯让玊愣了几秒。 然后“咯咯咯”一笑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我父亲设计在骗我,在离间我和你的关系。” 何鄢站在远处没有吭声,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说着自己喜欢的另一个人的故事,心里大概不是很好受吧。 三头蟒这个时候大概有些沉不住气了,猛然张开大嘴,对着黑甲武士撕咬了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卯让玊忽然将自己的弯刀又从黑甲的身上抽了出来。 重获自由的黑甲武士,猛的将手中的权杖扔了出去。 那权杖瞬间化为一支数米长的黑色利箭对着其中一个巨蟒的脑袋就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黑甲武士也猛的跳起来,手中的弯刀直接劈向了正中央的巨蟒脑袋。 这一系列的动作来的突然,而黑甲武士的速度也足够快,三头蟒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噗!” “当!” 利箭插进了一个蟒蛇头的眼睛里面,那蟒头直接“嗷”的一声怒吼疯狂地甩动起来。 而黑甲武士的弯刀也是劈在了正中央的蟒头上,虽然没有劈进去,可也在蟒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中了利箭的蟒头猛地往中间一甩,和中间的蟒头重重地碰在一起。 “嘭!” 第三个脑袋也是遭了殃,中间的脑袋遭受了黑甲武士和另一侧蟒头重击也是偏了过来,直接撞在了第三个脑袋上。 一时间三头蟒的三个脑袋乱作一团,三头蟒也是瞬间失去了平衡“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祭坛上。 再看黑甲武士回头看了看卯让玊说:“为什么放了我!” 卯让玊忽然笑了笑说:“我恨你不假,可我也不想让妖星用妖疫祸害整个寨子!” 黑甲武士淡淡地说了一句:“从你拘住我魂魄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你没有让我的魂魄加速扩散,而是小心翼翼地帮我束缚着,看似你是在害我,实际上,你早就在计划这一击了,对吧!” “既能杀我,又能给与妖星迎头一击,这一计策果然厉害。” 卯让玊并没有只顾着笑,他人已经调到了三头蟒的面前,手中的弯刀对着正中央蛇头的一只眼睛就刺了下去。 那乱作一团的三头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眼睛又遭了卯让玊的一刀。 这一刀也是刺痛了三头蟒。 那三头蟒的尾巴猛的甩了过来,卯让玊躲不及,直接被巨蟒的尾巴给拍飞了。 “嘭!” 卯让玊飞出十多米,也是重重地摔在了祭坛上。 他的嘴里还“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何鄢,阿蛮等人见状,也是飞快地跑了过去,然后将卯让玊死死地围住,他们统一把手中的弯刀对准了三头蟒妖星。 三头蟒这个时候也是从慌乱之中镇定了下来,他的脑袋慢慢地抬了起来,因为这个时候黑甲武士的第二次攻击已经打了过来。 只见黑甲武士手中的黑色弯刀对着正中央的蟒头再斩下去。 击退了卯让玊的三头蟒并没有坐以待毙,它没有受伤的脑袋忽然伸长,而中央的脑袋则是张嘴喷吐出了一口黑雾。 黑甲武士,一瞬间就被黑雾包裹了起来。 那忽然伸长的脑袋也是“呼”一下扎进了黑雾之中。 “嗖!” 一瞬间,黑雾的另一侧飞出一个身影来,再一看,正是那钻入黑雾中的蟒头咬住黑甲武士一边的肩膀钻了出来。 黑甲武士刚要挥刀,那被利箭刺中眼睛的脑袋,已经甩掉了利箭,也是忽然伸长,将黑甲武士另一侧的肩膀也给咬住了。 黑甲武士瞬间被制服了。 随着黑雾散去,那中间的蟒头迅速变大,然后一下张开嘴,一口咬下了黑甲武士的脑袋。 没有了脑袋的黑甲武士,手中的黑刀也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接着黑刀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了。 “呼呼呼!” 无数的黑气从脖子位置喷出来,一股黑气飘回大祭司的身体这边。 接着大祭司的身体抖了几下,然后缓缓张开了眼,不过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已经要油尽灯枯了,完全没有了战斗力。 兰陵溪也是飞快地跑了过来。 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嘴里大声哭喊着两个字:“师父!” 她一遍一遍地喊,每一遍所包含的情绪都不一样。 伤心,愤怒,无助,绝望…… 卯让玊那边在何鄢的搀扶下已经站了起来,他握着手中的弯刀看着妖星说:“看样子,没有人能够制止你了,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子,我肯定不会和你合作的,何二昌!” 三头蟒这个时候已经将黑甲武士给撕碎了,随着一团黑气散尽,三个蟒头慢慢缩短了一些,然后正中央的独眼蟒头看着卯让玊说:“你从小就是这样,犹豫不决,你既想着报仇,又想着将我除掉,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么帮我,要么帮大祭司,可你却想要另辟蹊径,你真是自不量力啊。” 说着三头蟒开始向着卯让玊那边靠近,它想要报卯让玊的伤眼之仇。 卯让玊、卯让窟、何鄢,阿蛮,以及那些护卫们,全部握住了手中的弯刀,显然他们准备好了一起赴死。 三头蟒这个时候继续说:“对了,顺便告诉你,将你当年喜欢的那个丫头派去破坏祭祀塔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诬陷大祭司的那些话,也是我教你父亲说的。” “若不是你这犹豫的性格,这一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到底,是你自己的性格害了你,现在好了,不用和你合作,这梦云苗寨三分之一的人,我也不用给你留了,这里所有人都会变成我的尸兵!” “所有人!” 三头蟒的速度开始变快。 此时我和李成二几乎同时开口。 “小香猪,阻止它!” “白师叔,阻止它!” 一瞬间小香猪变成了巨大的无损兽,然后“呼”的一声冲了出去。 白夭夭也是没有再和李成二斗嘴,径直对着那边快速奔跑了过去。 没有了大祭司,我们这边的战斗力忽然变弱,接下来我们每一步行动,都将会是以命相搏! 正文 第365章 仙屋 第365章 仙屋 就在三头蟒加速冲向卯让玊的时候,变成无损兽模样的小香猪“吼”的叫了一声,猛然对着三头蟒的身体撞了过去。 三头蟒没有多看这边,而是猛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 就在众人以为无损兽要被甩飞的时候,它忽然原地站住,前腿直接将三头蟒甩过来的尾巴给抱住了。 “轰隆隆……” 无损兽被击退了一段距离,不过它抱着三头蟒的尾巴却没有松开,当它停下之后,猛地用力开始往后拽三头蟒。 三头蟒前进的步伐也是一下停了下来。 它回头看向无损兽,然后缓缓道了一句:“竟然是蛮荒异兽,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蛮荒异兽的存活,不如你来做我的手下吧。” 就在三头蟒口出狂言的时候,白夭夭已经再次跳入空中,又是一道乳白色的九道仙火对着三头蟒的身体喷了过去。 三头蟒想要躲避,可却被无损兽拽得死死的,躲避的动作也就迟缓了不少。 无奈三头蟒只能抬头喷出一团黑雾将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九道仙火给挡下。 同时三头蟒还对着白夭夭喷出几道黑色的气焰。 白夭夭飞快躲避,落地之后,它飞快向着远处抛开了一段距离。 很显然,白夭夭并不想和三头蟒近身搏斗。 卯让玊那边也是回过神来,他看着身边的人:“各位,不好意思了,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傻,很傻的事儿,我们卯让一族的确不适合继续领导梦云苗寨了,在X小组接管我们寨子之前,我们必须守护好这里,尽量将一个完整的寨子交到他们手里,愿意留下拼命的,我感谢你们,若是想要逃命的,我也不会怪你们。” 阿蛮这个时候立刻大声道:“我阿蛮这条命都是苗王您的,你若战,我便护你左右!” 阿蛮手下的几个心腹也是同时举刀道:“誓死护卫苗寨!” 何鄢则是看着卯让玊说了一句:“我是苗王妃,这个时候定然不能走了。” 卯让窟也是道:“我是王子,也不能走!” 一番话过后,一行人也是提着刀缓步向三头蟒这边走来。 三头蟒“咯咯咯”笑道:“找死!” 见状,我看了看身边的伙伴道:“我们也别留手了,一起上!” 御四家,高齊、韦启便一并冲了出去。 蒋苏亚本来也要上,不过被我给拉了回来,我指了指仲欠、何薰,以及大祭司和兰陵溪那边说:“你留在这边保护好他们。”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也是往战斗的中心走去。 三头蟒看着我们这边冲来的众人,丝毫不慌,开始对着我们这边疯狂地喷涂黑气。 夏薇至再次掏出拨云伞,那伞也是迅速在夏薇至的手中转了起来。 那些黑气也是顺势被吸了进去了。 再看夏薇至的尸新娘,手握短剑也是落到了夏薇至的旁边,她面无表情护在夏薇至的身边,好似一堵铁墙一般,任何在不经过她的情况下,根本打不到夏薇至。 李成二此时握着巫器匕首,也是将自己的九道仙火燃了起来,金色的火焰瞬间布满了李成二的身体,那些试图靠近李成二身体的黑气,全部“嗤嗤”地烧没了。 弓泽狐手握鲁班尺,在地上飞快量出一个两米左右的正方形区域,接着他嘴里快速念道:“祖师仙法,借我维生,凡神有请,弟子禀告,土公土母,地厚天高,主家修造,万福来招,天煞归天界,地煞土中埋,年灾月难,百无禁忌,弟子念咒,诸魔回避,急急如律令——仙屋——起!” 在弓泽狐念咒的时候,弓泽狐所量区域内的黑气就开始往外飘,好像是在被什么东西驱赶出去了一样。 等弓泽狐念咒完毕,弓泽狐所量区域内的所有的黑气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墙体给挡在了外面。 高齊、邵怡,韦启,兰晓月,以及我,全部钻进了弓泽狐所量的区域内。 我拍了拍弓泽狐道:“没想到啊,小狐狸,你的手段又精进了不少。” 弓泽狐有些害羞说:“我尽量追上师叔和师姑。” 邵怡柔声道:“你比我厉害了。” 远处的蒋苏亚见阻止不了我,只能护在仲欠的旁边对着我们道了一句:“宗禹,你们要小心点。” 我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周围的黑气就被夏薇至全数清理了。 高齊便冲出仙屋的区域,施展八门遁阵,风雷火,三遁的术法也是交替而出,对着三头蟒打去。 可高齊的这些攻击打在三头蟒的鳞片完全不起任何的作用。 此时卯让玊等人也是冲了过来,他们释放蛊虫,用刀劈,可没有一样攻击是管用的。 特别是那些蛊虫一靠近三头蟒的身体,就自行死掉了,毫无征兆的那种。 见状,兰晓月那边大声道:“大家不要用蛊,那三头蟒好像有吞噬蛊虫生命的力量,他是所有蛊虫的克星。” 众人这才停止了用蛊。 三头蟒看着兰晓月“咯咯咯”一笑说:“原来是兰家的蛊术天才啊,当年仙家的人把你从寨子里带走的时候,我可是很心疼啊,你这一身的蛊术,就连我也羡慕不已啊。” 很显然,现在是何二昌的意识主导了三头蟒。 兰晓月看着三头蟒,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里清楚,三头蟒是蛊虫的克星,而兰晓月则是一身的蛊虫,若是被三头蟒靠近,那兰晓月一身蛊虫死掉是小,她的修为耗尽,乃至丢了性命是大。 与此同时,三头蟒忽然猛的用力,一下就把拽着自己尾巴的无损兽给摔飞了出去。 “轰!” 无损兽飞出去,砸在了祭祀塔倒塌的废墟之中。 白夭夭又是连发数道仙火,不过全被三头蟒给挡下了。 摔飞了无损兽后,三头蟒活动便不受限制,它巨大的身体对着卯让玊一众人碾了过去。 他们纷纷躲避,可阿蛮的一个手下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因为躲避不及被压在三头蟒的身下。 三头蟒身上的倒三角鳞片忽然支棱了起来,阿蛮的那个手下迅速被碾的皮开肉绽,不一会儿性命也丢了。 阿蛮见状,“啊”的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卯让玊给拉住道:“不要冲动!” 很快三头蟒的身体从阿蛮手下的身上挪开,那尸体一身皮开肉绽的情况下,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尸化了。 阿蛮这下更难受了,紧紧攥着刀,双眼通红。 杀死了阿蛮的一个手下,三头蟒就变得更加的兴奋,它巨大的身躯猛然冲向卯让玊那边。 这个时候,被扔进废墟的无损兽再次跳了出来,它一身没有半点的伤痕。 这一次它跳起很高,直接一下跳在了三头蟒的后背上。 它的前爪死死地抓住三头蟒身上的倒三角鳞片,后爪子也是猛踩在几个鳞片上,整个身体好像吸附在了三头蟒的后背上。 无损兽也是防御超强著称,我这个时候不由想要看一下,无损兽和三头蟒谁的防御会更高一些。 白夭夭站在远处,也是喷吐九道仙火掩护无损兽。 目前为止,白夭夭和无损兽,依然是我们这边战斗的主力。 三头蟒被黑甲武士,以及卯让玊所伤,我能感觉到,它的实力比起刚才也明显下降了不少。 或许我们还有胜算。 就在这个时候,大祭司那边忽然张了张嘴道:“溪儿,我大限将近,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下一代的大祭司!” 兰陵溪非要快地摇头,显然不能接受自己师父要死了的情况。 再看大祭司慢慢抬手,将自己的食指点在兰陵溪的额头上。 一道黑雾直接钻进兰陵溪的额头里面,很快兰陵溪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朵黑色的莲花! 看着那朵黑色的莲花大祭司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再接着他的手“啪”的一下掉了下去,他挂着微笑死掉了…… “啊,师父……呜呜呜……” 兰陵溪抱着大祭司痛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在和白夭夭、无损兽缠斗的三头蟒忽然愣了一下,它的三个脑袋猛然转头看向仲欠这边。 是因为大祭司的死吗? 不对。 它双眼紧盯着的,并不是大祭司,而是仲欠。 我也是往仲欠那边仔细看了几眼,很快就发现仲欠和何薰身上的白色光芒已经慢慢地消失了,接着闭着双眼的仲欠也是慢慢张开了眼。 何薰没有睁开眼,不过身上的气息却温和了很多。 看样子,仲欠好像在何薰的精神世界中,将那妖星的魂魄给处理掉了。 蒋苏亚见仲欠醒了过来,就问了一句:“仲先生,您赢了?” 不等仲欠回答,他直接“扑通”一下躺在了地上。 蒋苏亚赶紧过去要扶,仲欠摇头说:“不用了,我没事儿,我赢了,薰儿身体里面,那一份妖星的魂魄,被我给杀了,不过我也丧失了战斗力,我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了。” 蒋苏亚松了一口气说:“仲先生尽管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说罢,蒋苏亚起身看着兰陵溪说:“兰姑娘,你的状态不适合去战斗,这里交给你了,我去……” 不等蒋苏亚说完,兰陵溪就说:“你守在这里,我要去给师父报仇!” 说罢,兰陵溪也不管蒋苏亚说什么,直接对着三头蟒狂奔而去。 三头蟒这个时候已经被仲欠的举动给惹怒了,也不管背后的无损兽,以及喷吐九道仙火的白夭夭,而是调转身体对着仲欠这边狂奔而去…… 正文 第366章 御龙 第366章 御龙 看到三头蟒冲过来,我们这些人自然是奋力阻止。 可三头蟒这会儿好像是发疯了一样,任凭白夭夭和无损兽怎么攻击,它都不躲避,不还击。 只是一股脑地向仲欠冲去。 我们想要阻拦,也是被它巨大的身体给撞开。 见状,我就对着蒋苏亚大喊一声:“小亚,小心!” 蒋苏亚完全没有留下仲欠和何薰单独逃跑的意思,而是猛然站在他们的身前直接将自己的双臂张开。 可比起巨大的三头蟒,蒋苏亚的身躯过于渺小。 见状我忍不住大喊:“小亚,快闪开!” 听到我大吼的声音,无损兽在三头蟒的后背上,不由张开大嘴对着其后背咬了下去! 卯让玊等人并没有追上来,他们留在原地,把那个尸变的苗人给处理掉了。 至于我们这边的人,则是奋力抵抗,虽然对三头蟒造成了一些伤害,可却没有办法让三头蟒给停下来。 顷刻间三头蟒就来到了仲欠等人的面前,而我们这边的人,则是被撞了一个人仰马翻,就连弓泽狐的仙屋也是给撞碎掉了。 我也是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弓泽狐将我扶起,正好这个时候,我看到三头蟒的脑袋缓缓俯了下去,看它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仲欠、何薰,以及挡在他们的面前的蒋苏亚给吞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蒋苏亚幽蓝色的蛇眸忽然变成了金黄色,接着就听到她大声道了一句:“给我滚!” 这一声气势极强,让我心中都不由一震。 不过这样的威势,应该威吓不住三头蟒吧。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头蟒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然后退,三个脑袋更是乱糟糟地纠缠在了一起。 无损兽趁机跳起来,四只爪子直接摁在了三头蟒的脖子处。 再看蒋苏亚,缓步向三头蟒走去,她双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也是慢慢地闪起了七彩色的光亮。 蒋苏亚走到三头蟒的面前,双眼中的金色越发的明显,她双手摸在三头蟒的一只脑袋的鼻子上,嘴里喃喃道:“孽畜,还敢造次!” 那三头蟒这下更慌了,身体卷缩着向后猛退。 无损兽也被掀翻在了地上。 白夭夭这个时候停止了攻击,然后落在蒋苏亚的附近,一脸惊恐地看着蒋苏亚道:“蒋家,御龙术!” 我差点忘记了,蒋苏亚家族的能力是御龙,因为这世间的龙基本不见了,所以蒋家才改成了御蛇,毕竟蛇也是小龙。 而我们面前的三头龙,实际上,是一头蛟蛇,也在龙的范畴之内,蒋苏亚的能力正好派上了用场。 可以蒋苏亚的实力,真的能够控制这头三头蟒? 我们所有人都怔住了。 全部呆呆地看向蒋苏亚和三头蟒那边。 蒋苏亚以渺小的身躯不断靠近三头蟒,而身为庞然大物的三头蟒在蒋苏亚的面前,却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不停地向后退,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退了一会儿,三头蟒的三个脑袋终于没有纠缠着,正中央的脑袋更是说了一句:“荣吉天字列九家中的蒋家,已经数千年没有御龙者的血脉觉醒了,能够御蛇者都是寥寥几人,这一世为什么凭空出了如此人物,这蒋家还真是够低调的,竟然没有消息走漏出去!” 蒋苏亚金黄色的蛇瞳,不对,那是龙的瞳孔! 黄金龙的瞳孔。 她的瞳孔放着光芒,继续对着三头蟒逼近,同时嘴里又说了一句:“给我停下!” 正在后退的三头蟒瞬间停住,它的身体好像都要不听它自己使唤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三头蟒体内的三个魂魄正在慢慢地从三头蟒的身体里面分离出来。 何二昌是黑蟒的主体魂魄,他受到御龙者的压制,可其他两个妖星的魂魄若是离开了何二昌的体内,那便是其他形态的魂魄,有可能不会受到压制…… 想着这些,我就大声喊了蒋苏亚一句,并把三头蟒的企图说了出去。 不等蒋苏亚说话,祭坛下面的浓雾的寨子中缓缓走出了两个人。 来的正是葛西安和他的外孙女岳心怡。 走出浓雾的同时,葛西安也是大声道了一句:“宗大朝奉大可放心,就本质而言,那些妖星的魂魄都是黑龙真仙的魂魄分裂出来,他们的本质就是龙,无论他们怎么分裂,都对抗不了,现在身为御龙者的蒋姑娘。” 我点了点头。 岳心怡那边对着我抛了一个媚眼。 一直等在祭坛下面的韦嶶这个时候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我们算是有援军过来了。 葛西安一边走,一边继续说:“好了,接下来这三头蟒的妖星,就交给我们X小组来处理吧,毕竟这是祸根胎,并不是真正的龙,蒋姑娘就算是驯服了,也没办法让其身上的妖疫消失,更何况以蒋姑娘现在的情况来看,御龙者的状态,怕是持续不了多久。” 说话的时候,葛西安直接猛跑了几步,然后一下跳了两米多高,上到了擂台上面。 接着葛西安猛跑一段距离来到已经不能动弹的三头蟒的面前,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支金黄色的三角旗子。 旗子的一侧写着“敕”字,另一侧写着“令”字,还有龙纹和鬼头纹分部在两个字的周围。 葛西安掏出旗子后,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旗子对着三头蟒最中央的一个脑袋插了下去。 在旗子插上去的瞬间,一团金色的光芒从旗子的底部散了出来,再看三头蟒体内的魂魄,直接被旗子散发的金光给笼罩起来,然后那些魂魄便在金光中直接烧了起来。 再接着三头蟒巨大的身躯,也是在金光之中化为了一团云雾彻底地消散掉了。 葛西安猛一抬手,直接把旗子又收回了手中。 我这边忍不住惊叹,这三头蟒竟然被葛西安手中的旗子三下两下就给清除掉了,可见,葛西安手中的旗子肯定是灵宝级别的东西,而且还可能是高阶的灵宝。 再看蒋苏亚那边,在三头蟒消失掉以后,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接着眼睛一闭,身体就往旁边倒去。 我则是早早地跑了过去,不等蒋苏亚倒下去,我就一把将其扶了起来。 蒋苏亚的呼吸还算均匀,看样子只是御龙者的觉醒耗费太大,让她给晕了过去。 无损兽此时也回到我身边,变回了小香猪的模样,然后钻到了我的背包里面。 白夭夭那边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跑到李成二的身边,李成二一抬手,钻入他掌心里面的符箓又冒了出来,白夭夭化为一团白光钻进了符箓里面。 李成二恭恭敬敬地把符箓收好,然后说了一句:“谢过师叔了。” 夏薇至也是把自己的尸丹新娘收回到了箱子里面,然后重新把箱子背了起来。 葛西安看了看我笑道:“我们总算是赶上了!” 我看了看已经断气的大祭司却笑不出来,只说了一句:“X小组顺利接管了梦云苗寨,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此时卯让玊带着自己的手下也是缓缓靠了过来。 听到我的话,葛西安愣了一下,然后收住自己的笑容说了一句:“我这笑容你也知道,并不是很容易控制的。” 我没说话。 葛西安继续道:“梦云苗寨本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在江湖上,它的存在,其实也不太符合现在的规矩,改造梦云苗寨,一直是我们X小组的工作之一,我们和大祭司接触,以及谈判也不是一两年的事儿了,所以我们X小组入住梦云苗寨,也并不是偶然,相反,我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我“哦”了一声,并不是很想说话。 此时邵怡过来,检查了一下蒋苏亚的情况就对我说:“蒋姐姐没事儿,回头我给她弄一些安神的药,给她吃了,再好好睡上几天就没事儿了。” 说罢,邵怡赶紧往仲欠和何薰的旁边跑去。 仲欠已经把破魔刀从何薰的体内拔出,不过那血还在流,邵怡先是给何薰止血上药,然后又检查仲欠的情况。 看样子何薰和仲欠都受了很重的伤,特别是仲欠,我觉得他的伤比中了一刀的何薰还要重。 此时岳心怡也已经走上了祭坛,他走到我们这边,对着我又是一个媚眼道:“宗大朝奉,好久不见啊。” 我点了点头。 同伴们此时也已经相继靠了过来。 卯让玊这个时候,也对着葛西安拱了拱手说:“作为苗王,我表示,梦云苗寨愿意接受X小组的改制,让其入世。” 葛西安大喜说:“这样太好了,我好想着来到这里后,和大祭司,以及兰小姐一起做你的工作呢。” 卯让玊道:“现在不用了。” 兰陵溪并没有过来和葛西安打招呼,而是慢慢地跪在大祭司的旁边,不停地流眼泪。 她不喊了,也不闹了,只是默默地掉下泪。 那眼泪中是她万般的不舍和委屈。 这个时候葛西安收住笑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说:“兰小姐,节哀!” 兰陵溪抬头看了看葛西安,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卯让玊此时就说了一句:“以后梦云苗寨的大祭司,就是兰陵溪了,她也是我们寨子第一个女性大祭司。” 这让葛西安有点吃惊,他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没有想到兰陵溪会成为大祭司。 不过很快葛西安还是说了一句:“那安葬了大祭司之后,我们再来谈寨子的事情吧,目前重中之重,便是大祭司的葬礼!” 是啊,那可是当世的九大天师之一。 此时葛西安快速说了一句:“今年终于快要过去,这一年是江湖中最为悲伤的一年,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接连三位大天师去世,这是近些年来,江湖少有的大动荡,江湖,已经变天了!” 正文 第367章 施压 第367章 施压 听完葛西安的话,我只是看了他几眼,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我们没有继续在祭坛这边待着,而是收拾了一下准备返回我们小谯楼那边的住处。 仲欠和何薰,以及蒋苏亚都需要养伤。 在我们离开祭坛的时候,葛西安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寨子?” 我想了一下就说:“应该要住两天。” 葛西安点了点头说:“等我忙完了去找你,我们一起走。” 我这才对着葛西安点了点头。 我将蒋苏亚抱在怀中,其他人负责仲欠和何薰,我们一行人便离开了祭坛这边。 这个时候寨子里面的浓雾也是渐渐地散去了。 显而易见,那场浓雾也是妖星搞的鬼。 随着浓雾的散去,等我们返回小谯楼边上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活动了。 所有人都朝着北面看,显然我们战斗的时候北面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寨子里的人。 一些看着我们从背面过来的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充满了疑惑。 不过那些人都离我们远远的,并不敢靠近我们。 还有一些人会去敲邻居的门,看看邻居是不是还在家里。 寨子渐渐地“活”了过来。 我们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阻碍,很快就返回了小谯楼这边。 我抱着蒋苏亚回到房间,将其安顿在床上之后,便去仲欠和何薰的房间看了看。 此时两个人也都在昏迷之中。 不过邵怡已经给他们用了药,两个人的情况也都稳定了下来。 其他受伤的同伴们,邵怡也都纷纷给用了药。 看过了仲欠和何薰,邵怡送我出门的时候,她就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刚才我师兄醒了一会儿。” 我“哦”了一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说:“师兄说,他以后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了,一身的修为可能保不住了,他要把破魔刀给我。” 我不由愣了一下问:“那刀一般人拿了,不是会伤到自己的精神吗?” 邵怡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不过那刀是伤不到我的,我虽然现在用不了破魔刀,可要是随身携带的话,还不成问题。” 我“嗯”了一声说:“如果你师兄执意要给你,你就收着,你要是担心其他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等着回到冀地省城后,去一趟龙山寺,把刀给你师父,让你师父再做处理。” 邵怡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这么办。” 我拍了拍邵怡的肩膀说:“好好照顾仲先生!” 邵怡再点头,而我则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苏亚还在熟睡,她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已经没有那么鲜艳了,反而显得有些淡。 看着睡熟的蒋苏亚,想着她刚才在祭坛那边的表现,我不由叹了口气。 原来我们这些人里面,我真的是最菜的那个。 可我想要进步,简直是太难了。 此时我也想起了爷爷托付黑皇转述给我的事儿,让我把妖星的祸根胎收进右手的修罗之中。 现在妖星的魂魄都已经散掉了,收进修罗依然不现实了。 想到这里,我就掏出手机给爷爷编辑了几条短信发了过去,把梦云苗寨的事儿,我也是简单告诉了他一下。 期间我也是试着打过电话,不过那边的电话是在关机的状态。 发完了短信,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便在床边爬着也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我听到蒋苏亚均匀的呼吸声音。 我舒展了一下胫骨,然后便准备出门去弄点吃点。 蒋苏亚在昏迷之中,也是要喂她吃一些的。 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蒋苏亚喊我的名字:“宗禹?” 我“嗯”了一声说:“你醒了?”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我脑袋好疼,身体也动不了,把灯开一下吧,太黑了,我感觉好压抑。” 我赶紧道:“好,那你把眼睛闭上先。” 我去将灯打开,然后倒了一杯水过来。 等我来到床边的时候,蒋苏亚已经把眼睛又睁开了。 我扶着她,要喂她喝水,可她说要自己来。 我摇头道:“平时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蒋苏亚这才顺从的点了下头。 其实她的手也没有什么力气,光抬起来就已经很费力气了,现在的她怕是连一杯水都举不起来的。 看着蒋苏亚的样子,我就说了一句:“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你帮了大忙了,也给你们蒋家争了大光!” 蒋苏亚笑着说:“那是,我可是很厉害的。” 笑了一会儿,她就皱起了眉头,她轻微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说了一句:“头,好疼!” 我赶紧让蒋苏亚躺好,然后去把邵怡叫了过来。 邵怡过来检查了一下蒋苏亚的情况,然后给蒋苏亚扎了几针,然后又喂蒋苏亚吃了一颗药丸说:“宗禹哥哥,我要去照顾师兄和何薰姐,就不能给你弄吃的了,你去给蒋姐弄点吃的来。” 这个时候兰晓月从门外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全是吃的。 同时她也道了一句:“吃的我来管,你们安心照顾伤员。” 我对着兰晓月点了点头。 同时问了一句:“对了,寨子里面的情况怎样了?” 兰晓月就道:“北面发生的事儿,寨子里已经都知道了,妖星被杀的事儿,以及X小组要管寨子的事儿,已经传疯了。” “寨子里的人,对能够入世都没有什么反对,反而是十分的支持。” “另外,我们这些人已经被寨子里的人奉为了英雄,这些吃的,也都是寨子里面的人送来的食材做的。” 我又问:“葛西安、兰陵溪,还有卯让玊呢?” 兰晓月说:“这个时候,应该都在苗王府吧。” 我想了一下说:“他们没有来人通知我们过去,看样子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谈妥吧。” 兰晓月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等着兰晓月离开了,邵怡又吩咐我说:“宗禹哥哥,无损兽的精神和你是相连的,它在祭坛的战斗也消耗了你不少的心神,你身上之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康复,加上这一次消耗,你肯定也累了,一会儿吃了东西,你也早点休息,过年之前,你什么也不要想,就安心的休息,画符,或者其他任务的事儿,全部放在年后再想吧,否则的话,你的身体就算是有仙气脉护着,也要出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 等着邵怡离开了,我就喂蒋苏亚吃了一些饭,然后便和蒋苏亚一起休息了。 不过我没有睡床上,而是在旁边打了一个地铺,毕竟蒋苏亚现在太过虚弱,我怕吵到她。 她吃过饭,和我说着话,不由自主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我睡的地铺。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我起来洗漱之后,也是帮蒋苏亚简单地梳洗了一下。 在兰晓月把早饭送来的时候,也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大批的X小组的人进了寨子。 这一次来的人差不多十几个,全部都是中段的天师。 看样子全是X小组的中坚力量。 同时兰晓月还说,还有可靠消息,在前寨,还有苗寨村,还有更多X小组的人,他们已经开始了清除虫林,以及苗寨村的蛊虫的工作。 梦云苗寨入世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说:“X小组的速度够快了,不过这也侧面说明,X小组的实力非凡,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可以调集这么多的高手开始行动。” 吃过了早饭,蒋苏亚又睡了过去,而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了不少,便到院子里和同伴们商量离开梦云苗寨的事儿。 邵怡那边也是告诉我,仲欠和何薰也都已经醒了,他们准备在这边养伤一段时间,然后自行离开,让我们先走。 现在的寨子也安全了,即便是留在这边养伤,也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照顾他们的人,我们也不用担心,X小组和寨子里的人,肯定都会管的。 我问邵怡的意思。 她就说:“一切都听宗禹哥哥的安排。” 我想了一下说:“那我们再住一天,明天就准备离开。” 邵怡点了点头。 到了快要中午的时候,葛西安、岳心怡,以及卯让玊三个人便亲自来到了小谯楼这边。 打了招呼我就问:“X小组的其他高手呢,不是来了很多人吗,我还想认识一下呢。” 葛西安笑道:“大家都分散开去做自己的工作了,寨子入世需要很多的工作要做,就不来这里叨扰宗大朝奉了。” 我道:“看葛组长的笑容,想必寨子入世的事情已经基本敲定了吧。” “对了,兰陵溪呢?” 葛西安就说:“在大祭司的木楼那边,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离开那栋木楼了。” 我也没有问梦云苗寨入世的细节,而是道了一句:“那等我走的时候,再去拜访她一下吧。” 葛西安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就说:“明天一早就动身。” 葛西安愣了一下说:“这么早啊,我估计还要在这边住上一段时日,这样,明日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心怡,让她和你们一起离开这儿。” 我也不好拒绝,就点头说:“好!” 葛西安又对我说了一句:“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儿,我再去荣吉拜访宗大朝奉,到时候我想和你谈一些有关你爷爷宗延平的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葛西安就说:“他在国外的一些事儿,西方一些机构已经通过官方向我们X小组施压了,让我们去把你爷爷带回国。” 正文 第368章 月光 第368章 月光 听到葛西安提起我爷爷在国外的一些情况,我便关切地问了一句:“我爷爷他在西方都做了些什么,怎么还让官方出面了? 还惊动了你们X小组。” 葛西安神秘一笑说:“这些事儿等我去荣吉找你的时候再跟你细说,我这次来这边见你,一来是跟你说一下有关梦云寨子入世的事情,二来就是询问你一下什么时候回冀地,再就没有其他的事儿了。” “对了,关于梦云苗寨入世的事儿,有些地方如果用到你们荣吉帮忙了,还请你们多多给安排一下。” 我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说罢,我就指了指旁边的韦启说:“在滇地,韦家也算是说的上话的大家族了,他是我们荣吉地字列的家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可以和韦家商议,若是韦家拿不定主意的,那再上报给我们荣吉便是。” 葛西安对着韦启伸出手笑了笑说:“还请你多多关照。” 韦启也是恭敬地伸手去和葛西安握手,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堂堂的X小组的总族长会和他主动握手吧。 他们相互交谈了几句,葛西安就说:“好了,我得去忙一些其他的事儿了,梦云苗寨入世之后,寨子里里外外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留葛西安。 岳心怡在走的时候,就对我说了一句:“明天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再见了。” 看着葛西安等人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开始想象爷爷在西方的发生的事情,他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吗? 当然这些事情我是猜不到了。 这一日是腊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十分的圆,加上没有半点的云彩,所以整个大地也是显得十分的明亮。 白花花的月光照在梦云苗寨,就好像是在地上洒满了银粉似的好看。 照顾蒋苏亚睡下后,我便带着李成二和高齊两个人去了一趟大祭司的木楼。 大概是因为入世的事儿,寨子里的人都很高兴,每家每户都亮着灯,人们的脸上也是洋溢着我们入寨之后从未见过的笑容。 还有一些人直接走上街道,开始载歌载舞。 这一日好像是过什么节一样。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大祭司的木楼前,这里相对来说比较的安静,没有人敢在大祭司木楼前的广场上喧嚣。 踩着台阶上楼,来到大祭司房间的门前,不等我敲门,里面就传来了兰陵溪的声音:“宗大朝奉,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说:“我来了,明日一早我们便要离开寨子了,今晚过来给你道个别。” 兰陵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一个人进来吧,我不想太多人打扰到我。” 我点了点头,让李成二和高齊在门外等着,我自己推门进去了。 进了房间,我就发现兰陵溪坐在了之前大祭司坐的地方,她闭着眼,盘着腿,穿着一身的白衣,神情竟然和大祭司有几分神似。 所以在进门的瞬间,我不由怔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了一句:“恭喜你做了大祭司,虽然这个时候说‘恭喜’两个字可能不太合适。” 兰陵溪摇了摇头:“我不会介意的,我师父希望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开心的。” 我问道:“寨子入世的事情,你好像没有太过参与?” 兰陵溪睁开眼睛说:“他们来找过我商议,可我师父告诉我,寨子入世之后,大祭司只是大祭司,寨子的事情,我们基本不会参与了,除非寨子有了什么大难,否则在梦云苗寨将不会看到大祭司,甚至是听到大祭司这几个字。” 睁眼之后的兰陵溪眼神里露出一丝的果决,她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她看了一会儿,见我没有搭腔,便指着桌子上的茶壶说:“那些万花茶是我师父生前亲手制作的,你再尝一尝吧。” 我点头“嗯”了一声。 我又问兰陵溪日后会不会继续待在寨子里。 她摇了摇头说:“肯定是不会的,这个寨子以后会被开发成一个普通的寨子,或者是一个旅游景点,我不喜欢在喧闹的地方住着,我可能会找一处深山隐居起来吧。” 我想了几秒道:“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去冀地的省城找我,我们荣吉给你安排。” 兰陵溪忽然淡淡一笑说:“怎么,宗大朝奉是想收我进荣吉吗?” 我赶紧笑道:“不敢,只是出于朋友的帮忙。” 兰陵溪直接拒绝道:“不必了。” 接下来,我喝了一会儿茶,兰陵溪则是又把双眼闭了起来,我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起身和兰陵溪告辞。 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兰陵溪喊了我一声名字:“宗禹!” 我下意识回头“嗯”了一声。 兰陵溪便道:“珍重!” 我说了一句:“你也是!” 说罢,我便离开了房间,并将门关了起来。 出门之后,李成二和高齊正在聊着什么,见我出来,李成二上前对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行啊,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兰小姐现在是大祭司,有些玩笑,不能乱开。” 李成二拍了拍自己的嘴说:“唐突了,唐突了。” 离开祭祀楼的时候,我不由回头看了看,整个寨子,包括苗王府都在庆祝入世的事儿,每个地方都格外的欢愉,唯独祭祀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显得有些悲凉和孤独。 我叹了口气说:“寨子里的人对大祭司好像都不怎么友好,他们到现在多半仍是以为大祭司是笼罩在寨子上空的阴霾吧,殊不知,大祭司才是真正守护他们的神。” “包括入世的事儿,都是大祭司帮他们争取了,可现在他们感激的,应该是卯让玊吧。” 李成二也是叹了口气说:“没办法。” 我转头看着一旁的高齊道:“给荣吉发个消息,让他们传递一个消息出去,所有荣吉,无论本部,天字列,地字列,只要是荣吉的人,全部要为大祭司的死,默哀三日。” 高齊点头。 …… 次日清晨,我们收拾了东西,给岳心怡打了个电话,我们一行人便启程准备离开后寨。 仲欠和何薰留在这边,卯让玊已经安排了专门的人对他们进行照看。 卯让玊还让卯让窟亲自送我们出寨子。 有了卯让窟相送,我们路过虫林等地方的时候,也是简单了许多。 而且我们走路过虫林的时候,也是发现,已经不少的人开始在虫林中活动,他们大部分人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正在往虫林里喷洒各种的药剂,以及一些粉末类的东西。 包括我们从前寨返回苗寨村的时候,也是看到,路上的密林中,也有很多人在做杀虫的工作。 这一次投入的人数,我估摸着少说也有几百人,或许已经上千了吧。 这就是X小组的力量吧。 我不禁惊叹了起来。 到了苗寨村,我们的车子还在那边,卯让窟将我们送到了这边,也就没有再送了。 在接下来便是普通的路,一路上也就不需要准备什么了。 次日的傍晚,我们便返回了省城的别墅那边。 韦启,韦嶶在昆明就和我们分开了,至于岳心怡则是和我一起到了省城这边,不过她没有在省城停留,而是买了一张火车票便又奔着帝都去了。 高齊的话,回了省城就到高家报到去了。 回到住处,我们都很乏累了,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就睡下了。 蒋苏亚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自由活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到了自己的家,我睡眠一下好了很多,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醒,不过我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情景并不激烈,反而十分的舒缓。 我梦到自己走在梦云苗寨那洒满了银色月光的街道上。 柔风扶着我的脸庞,缓缓的歌声飘在耳旁,而我就那么慢慢地走着,格外的惬意。 这或许就是大祭司给梦云苗寨筹划的未来吧。 这就是九大天师之一吧!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蒋苏亚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受了伤,现在伤员都起来了,我却还在睡懒觉。 我起床洗漱,却发现蒋苏亚正从门外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杯水。 看到我起床,她微微一笑说:“睡醒了。” 我赶紧问:“你要喝水,喊我啊,你的身体……” 不等我说话,蒋苏亚笑道:“水是给你倒的,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邵怡刚才给我检查过了,说我恢复的快,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比你好,你在昆仑废墟落下的病根太深了,要彻底缓过来,还需要些时日呢。” 说着,蒋苏亚就把水递给了我。 我的确是有些渴了,便将水全部喝了下去。 洗漱完之后,蒋苏亚又给我撑了一些粥。 同伴们这个时候也都起床了,简单打了招呼,李成二就对我说:“对了,宗老板,今天一早高家人就让人送来了贴子。” 我问什么帖子。 李成二说:“高氏集团的总公司提前挂牌,让你去剪裁。” 我问什么时候。 李成二把贴子递给我说:“明日中午。” 我点了点头道:“还行,还能多休息一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竟然是爷爷打来的…… 正文 第369章 一亿 第369章 一亿 看到爷爷的电话,我心里自然是一阵激动,连忙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爷爷的声音:“你们在梦云苗寨的事儿我已经都听说了,这次让X小组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过大祭司也是有远瞻,知道封闭的寨子已经要被这个江湖,乃至这个世界淘汰了,为了梦云苗寨怕是要和龙虎山一样,成为一个只有小几百人的修行门派,而不是现在这样。” 爷爷一连串说了好多话,我只听着亲切,内容却未听进去多少。 等我稍微回过神,想了一下爷爷说过的话,才道:“葛西安告诉我,你在西方那边好像惹什么祸了,都惊动了官方了。” “哈哈哈……” 电话那头儿传来爷爷的笑声,过了几秒他才说:“没什么事儿,你就不用为这事儿操心了,老葛也真是的,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也要给你说。” 听爷爷的口吻,我似乎真的不用过于担心,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爷爷继续说:“对了,大祭司死后,荣吉从上到下吊唁三天,今天是第几天了。” 我说:“我在苗寨的时候第一天,昨天是第二天,今天是第三天了。” 爷爷“哦”了一声说:“明日高氏集团挂牌开业,你去给他们剪裁的时候,帮我送点礼物过去,代表我个人的。” 我问送什么。 爷爷就道:“东西应该快要送到别墅那边了,你一会儿查收一下。” 我继续说:“爷爷,你好像很看重高家。” 爷爷“嗯”了一声说:“没错,高家将来将会成为你的巨大助力,这些天通过对高家的了解,你觉得高家人的能力如何。” 我道:“很强。” 爷爷继续说:“以后会更强,好好跟高家相处着。” 我“嗯”了一声。 爷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说道:“好了,不给你说了,快递一会儿就到了,你查收下。” 我点了点头。 接着我和爷爷又说了一下有关妖星的事儿,毕竟我没有将任何的妖星收进我的右手修罗之中。 爷爷“嗯”了一声道:“无妨,事情圆满解决了就行,你只不过是少了一场机缘,以后再找机会补上便是!” 我刚要说什么,爷爷又道:“行了,这件事儿就这样吧,我忙了!” 很快爷爷就挂了电话,我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挂了电话,李成二就说:“宗延平老朝奉很看重高家啊,看来以后我也得和高家的人多走动一下。” 我这边则是端着一碗粥走到了阳台的边儿上,我低头看了看楼下,一辆武装押运的车子就停到了我家别墅的门口,接着车上下来三个人。 一个人拿着手机打电话,另外两个则是端着枪四下戒备。 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接了电话,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宗禹,宗先生吗,您的快递到了,请下楼取一下。” 我说了一声“在”,便往车子那边看了看,就发现那个打电话的男人正在仰着头看我。 我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这就下楼去拿。” 那人也是对着我招了招手。 挂了电话,我心里也是倍感奇怪,这是什么快递啊,竟然是武装押运给送来的,这东西得多珍贵啊。 我穿戴好了下楼,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泽狐也是一并跟了下来。 来到别墅门口,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就对着我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说:“您跟我来。” 说着,他就绕到了车后面,然后敲了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还坐着四个人,他们也是端着枪,一个个十分的严肃。 而在这四个人的中间,放着一个明晃晃的提箱。 里面的人把提箱递出来,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把他送到我的手里说:“您验一下。” 我点头,然后摁了一下打开箱子的按钮。 这皮箱两个密码和锁子都没有设。 打开箱子之后,我就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幅画,上面画着几只水鸟,还有一些湖涧汀花。 旁边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印章,淡淡的红色印章下,字迹有些模糊,不过依旧能够辨别出“徐熙”二字。 我用手轻轻摸了摸画边,然后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从画的年代,以及画工来看,这画是五代南唐画家徐熙的真迹。 这幅画估摸着得有五六百万的估价,当然遇到相中的人,上千万也是正常的。 看了一会儿,我就说:“东西没有问题。” 正当我要把画平铺在箱子里的时候,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就说:“既然东西没有问题,那就请宗先生付一下钱吧,这东西是到付的。” 到付!? 我问:“多少钱?” 那人便说:“七百万!” 我凎! 那人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摇了摇头说:“没,你稍等下!” 接着我就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儿说了一遍。 袁氶刚那边笑道:“既然是宗叔叔要送的礼物,那就挂在荣吉的账上吧,你让对方给你一个帐号,我安排转账。” 我点了点头。 那人给了我一个帐号,我将帐号再发给袁氶刚。 不一会儿,那人就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他的老板收到了转账,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别墅,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这就是有钱人吗,一幅画竟然花掉七百万,唉!” 我把箱子给了李成二,让他将箱子放好。 同时我开始思索自己明天要送高家什么礼物。 我自己并没有什么私藏的好东西,看来得去荣吉的夜当走一遭了。 到了晚上,我带着李成二、夏薇至就去了夜当。 知道我要来,袁木孚早早的在这边等着我们,一见面他就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拥抱。 李成二有些嫌弃地说:“几日没见,你怎么多了这个毛病,是谁给你掰弯的。” 袁木孚说了一句:“滚一边去。” 我问袁木孚:“你这次好像很激动,是有什么事儿,要给我们宣布的吗?” 袁木孚点头说:“好事儿,你嫂子怀孕了。” 我笑道:“那的确是好事儿,几个月了。” 袁木孚道:“一个多月,我算过了,一切大和,大利。” 我道:“孩子这么小,你就给算,不太好。” 袁木孚笑道:“我知道,就这一次,我这不是忍不住吗。” 说了一会儿话,他又问我有关梦云苗寨的事儿,我也是简单说了一下。 听罢,袁木孚就点了点头说:“X小组这次赚大了。” 接下来又说了一会儿,我便去货架区域选了一件明清的瓷器出来作为明天送给高家的礼物。 我本来准备给袁氶刚打个电话,袁木孚就说:“你是荣吉的大朝奉,这点权利你还是有的,不用什么事儿都跟我父亲说,东西你拿了,登记我来做。” 我笑了笑说:“那就谢谢了。” 在接下来,夜当就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我们待到两点多,也就离开回去了。 次日清晨八点多,我就起床了。 休息了几日,我的状态也是越来越好。 蒋苏亚也是看不出任何虚弱的征兆了,还早早地起来给我们做了早饭。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我们便一起出门奔着高氏集团的总公司去了。 高氏集团这次手笔很大,直接买下了省城西南边一栋商务楼。 我们过去的时候,这边门口已经停了很多的豪车,拱门、鲜花,将高氏集团门前的广场上布置的满满当当的。 高齊站在门口迎接客人,高宠等人并没有在现场。 我们将车子停好,便一起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们旁边恰好走过十多个人,前面是一个低矮的胖子,光头,戴着墨镜。 身边跟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秘书,身后都是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经过我旁边的时候,那些黑西装的年轻人还推了一下我,给那胖子拨开一条路来。 我皱了皱眉头,李成二刚准备说点什么,我就拦下他说:“低调点。” 李成二这才没吭声。 那些人到了商务楼的门口,高齊也是热情地招呼为首的胖子。 那胖子一副关爱小弟的模样,拍了拍高齊的肩膀,然后带着女秘书就进去了,他的那些保镖则是往旁边走了。 接着又过去几波人,我们才走到高齊的面前。 高齊对着我笑道:“宗大朝奉,你们来了。” 我说:“挺忙的。” 高齊笑道:“人有点多,您里面请,我们给您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在十六楼,您到了,会有专门的人接待你。” 我点了点头。 进了商务楼,我就发现,这里面的布置很现代化。 机器人导航,纯白色的科技感装饰,前台里面站着一个高挑长发女子,门口还有几个穿着OL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专门负责接待我们。 高齊招呼了一个美女工作人员送我们上楼。 而我们走的是专属电梯,平时的时候,只有高家的高层才能走。 上楼的时候,李成二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美女的身体,我也懒得管他。 到了十六楼,我就发现高政在这边,他也是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然后领着我们去了一间十分宽阔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我就发现,和整栋楼的科技感不同,这房间装修古朴,红木地板,中国风的家具,墙壁上挂着的,也是中式的水墨画,还有一些术法字帖。 房间的布局也是依着八门遁阵来建的,这房间的每一个陈设都和风水布局息息相关。 我们进门之后,高政就说:“我这就去请我大哥过来,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让人送一些茶水过来,对了宗大朝奉,这个给你!” 说着高政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给我。 不等我细看,高政就说:“这里面有一个亿,是宗大朝奉给我们高家介绍项目的好处费,还请宗大朝奉不要嫌少!” 一个亿!? 给我个人的? 这高家的实力也真是雄厚啊。 正文 第370章 剪彩 第370章 剪彩 看着黑色的银行卡,我不由晃神片刻。 高政则是面带微笑退出了房间。 李成二歪着头过来看了一眼说:“宗老板,你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我们的工资是不是也该涨一下了。”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这钱我是很想要,不过拿在手里总觉得有些亏心,一会儿找机会还给高宠。” 李成二赶紧道:“别啊,你亏心,我不亏心啊,来给我。” 我懒得理会李成二,而是把卡片收了起来。 蒋苏亚这个时候,却对着我笑了笑说:“宗禹,我觉得你这卡啊,你要收着,高家这是在向你表决心和态度,你若是退还给人家,高家反而有些不放心了,再者说了,因为你的关系,永隆盛,以及我这边都和高家展开了不同层次的合作,从长久利益来看,未来几年高家获利将是给你的钱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你拿这点钱并不算多。” 我对着蒋苏亚笑了笑说:“你管一个亿叫这点钱啊,不亏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 蒋苏亚轻轻捶了我一拳说:“你笑话我。” 我们正在说笑的时候,高宠和高政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一进门高宠就对着抱拳道:“宗大朝奉,您能来,真是我高家门庭的荣幸啊。” 说着,他又过来给我握手。 我自然也是站起来迎上。 握过手之后,我就让李成二把我爷爷,以及我的礼物送了上来。 我特地嘱咐了一下,那幅徐熙的画,是我爷爷送的。 高宠打开箱子看着那幅水鸟汀花图,不由的露出激动的神情,更是高兴地说了一句:“让宗老前辈,还有宗大朝奉破费了。” 我笑了笑说:“那也没有你破费,一下就给我一个亿,不怕把我的嘴给喂刁了啊。” 高宠也是半开玩笑道:“宗大朝奉若是愿意,我整个高家都是您的。” 我赶紧道:“言重了,言重了。” 接下来高宠当着我们的面,把爷爷送的那幅画裱起来,然后挂在了墙上,我送他的瓷瓶,他也是找了一个最起眼的地方摆放了上去。 高宠到了好一会儿,送茶的女秘书才过来。 那女秘书一进门,高宠就皱起眉头说:“怎么才把茶水送过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女秘书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托盘差点给掉下去。 我赶紧道:“不打紧,不打紧。” 高宠亲自接过茶盘,让女秘书下去了。 接下来高宠又亲自给我们斟茶。 看着高宠小心翼翼的动作,我就说:“你比我年长,我称呼你一声老高吧,你在我面前不用这般小心,用平常心面对我就行了,我知道高家重回荣吉的地字列,你会有很多的顾虑,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是我爷爷带回国的,将来,只要你高家不做挑战荣吉底线的事儿,其他任何事儿上,荣吉都会支持。” 听到我这句话,高宠更是面露激动。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荣吉背后的力量有多大。 接下来我和高宠又聊了一下将来高家的发展,他也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 高家目前重点在地产生意上,而且都是和永隆盛,以及蒋家合作的。 不过这不是高家未来发展的趋势,接下来,高家将会把一些高科技产品的产业链搬回国,其中包括人工智能、机器人,以及一些民用的高精尖类的仪器。 他们甚至还准备在国内发射自己的卫星。 总之高家未来发展的蓝图很大。 通过聊天我就发现,高宠是一个有情怀的人,我便越发的欣赏他,也是越发的明白爷爷为什么如此器重高宠了。 我们聊天的期间,女秘书先后几次过来敲门,说是有人要找高宠,可都给高宠给拒绝了,有一些,高宠则是让高政代替自己的接待。 将近中午,剪裁仪式快开始的时候,我们才一起出了办公室。 之前被高宠训斥的女秘书也是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然后拿出一张流程的纸让高宠再熟悉一下。 其中还有一些演讲的稿件。 而通过他们的聊天,我也是知道,那个女秘书,是高宠新招的,名字叫陈颖。 高宠也是简单地看了几眼,然后将文件递给陈颖说:“我都知道了,下面安排的怎样了?” 陈颖立刻说:“都安排好了,其他的嘉宾都已经就位了,就等着您和宗老板了。” 高宠点了点头。 见高宠点头,陈颖才松了口气,不过她的神情并没有松弛下来,依旧十分的紧张。 反倒是高宠,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我们通过专用的电梯下了楼,就发现门外已经布置了很多的座位,台阶处已经布置成了一个舞台。 我没有和高宠一起出来,因为高宠还要准备有些演讲的事儿,我们便自行出来去台下找了我们自己的座位。 落座的时候,我才发现裴家的裴小鸣,张家的张建年、张芸,董福楼的蔡徴耀,以及周家的周瑾舒都在这边。 这些都算是省城的商界大亨。 此外还有很多是我叫不上名字的。 见我露面,他们也是全部起身给我打招呼。 特别是张建年,看到我和蒋苏亚如影随从,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丝酸意,转头看了看一旁边的张芸,不禁叹了口气小声说:“本来宗禹该是咱张家的女婿的。” 张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接着她又偷偷地看了我几眼。 打过招呼后,我和蒋苏亚就一起坐下,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了一股烟味,我往旁边看去,不远处一个光头正瞧着二郎腿在抽雪茄,一副老子这里最大的神情。 那个胖光头,正是之前在大门口撞我的那个。 不一会儿,主持人上台说了几句话,高宠就出来做致辞,他说的也不多,三五分钟就结束了,然后顺道宣布了一下剪彩仪式开始,还念了几个名字上台。 我自然是其中之一。 蒋苏亚,裴小鸣、蔡徴耀、周瑾舒都在其列,张家则是没有排上号。 另外意外的是,除了我们几个,一旁的光头胖子竟然也在其中,而那个胖子叫罗新海。 胖子上台的时候才把嘴里的雪茄掐灭,一副很拽地样子走上前,然后就要去剪中间的那刀。 高宠笑道:“罗总,你的在旁边。” 罗新海“哼”了一声说:“高总,你是不是忘了,这楼是我卖给你的,还有这一片我混的可比你熟,你给我安排边边儿上,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高宠脸色微微一变。 罗新海继续说:“高总,你别忘了,城中村那边的地,单凭永隆盛可是拿不下来的。” 此时裴小鸣就上前说道:“罗总,今天是高总的开业吉日,您可不要开玩笑。” 罗新海笑道:“裴总,我约你吃饭很多次,你都拒绝了,你也不厚道啊。” 罗新海并无退让的意思。 见状,我就慢慢走到罗新海的旁边说:“你想剪中间的那一刀?” 罗新海笑道:“是啊,对了,你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啊?” 我笑道:“荣吉典当的大朝奉。” 罗新海想了一会儿说:“荣吉典当,我听过一些,不就是一家老字号的小店吗,你凭什么剪中间的一刀啊。” 罗新海显然是要和我争一个明白出来。 此时台下的观众也都热闹了起来,台上的争吵,让不少人面面相觑。 不等我说话,高宠就对罗新海说:“抱歉,罗总,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罗新海笑道:“那你可别后悔。” 我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台下忽然走上来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走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X小组的薛铭新,她手里拿着电话,面带微笑。 她短发披肩,穿着白色的风衣,高领的束身毛衣,敞着怀,显得身材极好。 罗新海并不认识薛铭新,就问了一句:“你是谁。” 薛铭新笑道:“我是谁不重要,这里有个电话需要你接一下,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罗新海有些疑惑,可却被薛铭新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 罗新海将信将疑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罗新海,是不是又想进号子了。” 罗新海脸色大变诧异道:“邰,邰局……,额不,邰先生,您……” 被称为邰先生的中年人“哼”了一声说:“赶紧从高家的剪彩仪式上滚开,还有若是我知道,城中村那边的开发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等着来我这儿喝茶吧。” 罗新海赶紧道:“不敢,不敢!” 很快那边的电话就挂了,罗新海则是恭敬地把手机还给薛铭新道:“敢问你和邰先生是什么关系。” 薛铭新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邰先生让我向你问好。” 这下罗新海彻底懵了。 他刚想要给我道歉,薛铭新就看着罗新海道:“还不滚?” 罗新海彻底吓到了,匆忙地下台离开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的擦汗,久经江湖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了。 薛铭新刚要下台,高宠就说了一句:“姑娘,你来代替邰先生剪最边儿上的一刀吧。” 薛铭新笑道:“也好!” 我这边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薛铭新是X小组的人,她这次来,恐怕不是凑热闹那么简单,X小组这是要把手伸到高家来了啊。 正文 第371章 真假 第371章 真假 剪彩的过程虽然曲折,可结果总算是好的。 等着我们各自剪断了面前的红布,一众人便开始鼓掌。 再接下来,就是高宠独自留在台上讲话,我们去台下坐了一会儿,再接着我们便去了公司六楼的餐厅。 这里有一个酒会,我们众人便在这里喝了酒,吃了点东西。 期间,裴小鸣、张建年、周瑾舒,还有蔡徴耀都过来找我聊了一会儿。 张芸的话,并没有找我聊天,不过她在远处却偷偷看了好久。 见状,我还是主动过去和她打了一个招呼,问她最近怎样。 张芸对着我笑了笑说:“我还好啊,在我父亲的公司学了不少的东西,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啥也不懂的傻丫头了,行了,你去陪你女朋友吧,别让她吃醋。” 我对着张芸笑了笑说:“放心吧,她才不会吃醋。” 张芸“嘁”了一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同时我也和蔡徴耀多聊了一会儿,毕竟他刚从滇地回来后,我还没有找他详细聊过天。 他的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今天的场合很重要,他也算是带病参加。 酒的话,他就意思了一下,我也没有让他多喝。 再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和高政、高齊在一起,高宠忙完了一些事情后,也是主动过来陪着我,一瞬间我便成了酒会的主角。 薛铭新在酒会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找我说了两句话。 意思大概是让我放心,X小组不会把手伸进高家,她这次来只是代表一些X小组来予以祝贺的。 薛铭新走后,我便问高宠:“对了,你们高家的人呢,怎么还是只有你们三个人?” 高宠笑了笑说:“让宗大朝奉见笑了,剩下的人要年后才能回来,公司迁移,需要的手续和过程都比较麻烦,远比这边需要的人手多,而且那边都是我们高家的核心资产,容不得半点的闪失,所以我们高家的精锐,依旧在国外。” 我也是笑了笑道:“我可是很期待和你们高家的精锐见面呢。” 吃过饭,我也不愿意在这热闹的地方多待,便也和高宠说了再见。 高宠也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也没有多留,我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那宗大朝奉慢走,等有机会了,我登门拜访去。” 我也是点了点头。 离开了高氏集团,我们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一趟荣吉典当行。 我过去的时候,柜台里面除了吴秀秀,还坐着一个姑娘。 我刚一进门,吴秀秀就对着我开心地大喊道:“师父!” 我无奈笑了笑。 吴秀秀绕出柜台对着我笑道:“师父,你这也太忙了,每次出去都是十天半个月的,这次挣的不少吧。” 我笑着说:“还行。” 然后指了指柜台里面的姑娘。 吴秀秀道:“那是王欣,是张姐新招来的员工,你老不上班,这典当行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啊。” 王欣那边也是对着我打招呼。 王欣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模样较好,男女宫的太阳、中阳、少阳平整丰满,两股润弘之气游荡在其男女宫中。 看来也是儿女双全,而且家庭也很幸福,他们的孩子,将来也是有些出息的。 看着王欣的面相,我就说了一句:“王姐好福气啊。” 王欣对着我笑了笑说:“我能有啥好福气。” 我便把自己看出来的这些简单说了一些,当然我并没有说深了,说的太深,惊动到了她的命理可就不好了。 听闻我的话,王欣也是奇怪道:“之前秀秀一直说他师父多厉害,会算命什么的,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会啊,快给我算算,我的儿子和女儿能不能考个好大学。” 我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儿将来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 王欣也是笑着不问了。 简单说了几句话,吴秀秀就问我:“师父,年前还出差吗?” 我摇头说:“不去了,这些天我大概率会来这边坐班。” 吴秀秀不由“耶”的一声。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对蒋苏亚说了一句:“嫂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跟着师父多学点东西。” 蒋苏亚笑了笑道:“别乱叫。” 正当我们聊的开心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身上还有一股下水道的酸臭味。 看到有人来了,吴秀秀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笑着迎了上去:“老大爷,您怎么又来了,我都跟您说了,你手里的东西,我们真没办法收,那东西就是一块普通的废铜,不值钱。” 说着,吴秀秀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抹出一张五十的钞票道:“喏,这是给你的,花完了,买点吃的去吧。” 老人摇了摇头说:“姑娘,你是好人,可我学过一些鉴宝的知识,我能确定,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废铜,你找你们这里懂行的人给看看。” 我笑着走了过去说:“老大爷,我是这里的大朝奉,我来给您看看吧。” 吴秀秀则是对我说:“师父,其实在您回来之前,袁木孚,袁经理已经给看过了,他说了,那就是一块近现代的工艺品,几百块都不值的小玩意。” 我道:“无妨,老大爷来都来了,看看也没啥,反正我也闲着无聊。” 那老大爷见我有些年轻便说:“你这么年轻,能做大朝奉?” 我笑道:“我年纪不大,可本事不小,来吧老大爷,别愣着了,快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他请到了大厅的沙发休息区。 此时王欣也是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看来她还是很懂事的。 老大爷起初还不敢往沙发上坐,大概是怕给我们弄脏了。 我则是笑道:“您快坐,别顾虑那么多,这沙发本来就是给人坐的。” 老大爷这才缓缓坐下。 我趁机看了一下他的面相,他的脸上虽然很脏,可在财帛宫的位置洋溢着一片祥符福的红润之色,说明着大爷近些日子要发大财了。 不过他的家宅宫并不好,在他发财之前,他的家基本可以用家破人亡来形容。 不过他的家人也没有都死亡,他的男女宫下,还有一道孤气残留,说明这世间,还有他的血脉活着,而且他可能也有了孙子,不过也是孤脉,他的儿子命薄,也就只有一个孩子的命。 短短数秒,我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个老人的一生。 而老人那边慢慢地打开了面前的黑塑料袋,用防雨布包裹着一个十六七厘米高的东西。 他拆开防雨布,里面竟然是一尊青铜的佛像。 佛像的表面有多处磨损,不过依旧能看出它在磨损之前的精致工艺。 这的确是近现代的铜制品,而且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将青铜器拿到手中掂量了一下,很快我就发现,这东西并不是全铜的,若不是里面中空,就是搀杂了其他的什么金属。 观摩的时候,我还把铜佛倒了过来,看了一下铜佛底部,我发现这下面有几行楷书雕刻的小字。 不过这些字基本都磨损了,若是不用点真本事,还真读不出来这里面包含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就让吴秀秀打一盆清水过来。 吴秀秀也是赶紧去照办。 等着清水打过来,老大爷就起身,准备去洗手,洗脸。 我笑道:“您老坐着,这是我洗手用的。” 老人一脸的尴尬。 我洗了一下手,老人继续尴尬道:“不好意思,把您手给弄脏了。” 我摇摇头道:“你老误会了,我洗手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触这件宝贝。” 听到我说宝贝二字,老人也是双眼放光。 吴秀秀则是疑惑道:“这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袁经理还给打眼了?” 我点了点头说:“这次恐怕他是真的打眼了。” 吴秀秀也是瞬间兴奋了起来。 我等着手干了,再次拿起铜佛,开始抹铜佛底部的字。 很快我就读出了那些字,其中不乏一些繁体字,那几句的内容是这样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落款:姚华。 当我念出这句话,并说出落款名字的时候,众人一脸的迷茫。 我笑道:“以后别跟我说,你们是在典当行混的,姚华不知道是谁就算了,那两句诗你们也不知道?” 众人摇头说。 我叹了口气说:“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中的短篇小诗,姚华的则是姚茫父,清末民国时期三大铜刻大师之一。” “郭沫若、鲁迅、梁启超等人都对他有极高的评价的。” “这铜佛并不是他所铸,可佛底的字却是他刻的。” “姚茫父和泰戈尔认识,并有过交集,还翻译过《飞鸟集》,所以他刻这句诗并不奇怪。” 李成二道:“单凭姚茫父的几句不清楚的铜刻,能让这尊佛增值多少?” 我说:“字迹已经模糊了,所以增幅不了多少,几千块吧。” 老人有些失望。 李成二摇头道:“那也算不上宝贝啊。” 我则是笑道:“我说是宝贝,那便是宝贝,你们想想看,姚茫父要在铜制品上刻字,依着姚茫父当时的铜刻地位,铸造铜佛的人会偷工减料吗?” 李成二摇头说:“自然是不会,他如果真的有名,那刻上字,便可升值数倍,只有傻子才会偷工减料,可也不排除,铸造者事先并不知道姚茫父要刻字啊。” 我笑道:“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可你再想,以姚茫父的身份,他会随随便便地在一尊掺假的佛像上刻字吗,而且是刻了自己喜欢,并翻译的《飞鸟集》?” 李成二想了一下说:“要是他无聊,随手一刻呢?” 我叹了口气说:“跟你没法聊了。” 这个时候老人却说了一句:“铜刻名家对工料要求极严,是不会用掺假的铜制品刻字的,哪怕是随手一刻。” 我笑了笑说:“您果然是懂一些文玩知识的。” 老人面露惭愧。 我则是继续说了一句:“您落到现在的境地,也是玩文玩惹的祸吧。” 老人“唉”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有继续揭老爷子的伤疤,而是继续说:“我们眼前这铜佛值钱,就值钱在它掺了假,姚茫父已经用那两句诗给了我们提示!” 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正文 第372章 绝相 第372章 绝相 看着众人一脸的疑惑,我并未立刻解答,而是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铜佛。 里面并未有晃动的异响。 老者有些等不及了,便问了一句:“大朝奉,你快说说,这铜佛到底值钱在什么地方? 那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道:“生如夏花之绚烂,我们可以理解为,完整状态下的铜佛的美观,这铜佛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已经无法考究,或许是当时某位隐世的铸铜大师吧。” “所以这句诗的前半句,姚茫父用来歌颂铸铜者的技艺之高超。” “后半句,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万物只要一死,便代表是过去,过去的东西如同秋叶一样静美,说明啊,这过去的东西也是一样好东西。” “另外这死,还代表破碎的意思,指的可能是铜佛的破碎,当铜佛破碎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里面那入静美秋叶一样的宝贝了。” “生是当下,便是铜佛,死是过往,便是铜佛中藏着的秋叶。” 听我说完,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我怎么觉得你这次说的太过牵强了。” 我继续说:“姚茫父和当时另外一个铜刻大师张樾臣是古交,两人时常一起完成铜刻之品,两人合作的时候,姚茫父的落款会用姚茫父,若是他自己完成的,那便会用姚华的名字。” “而我刚才借着姚华姓之姚字卜算了一下。” 听我说完,李成二疑惑道:“测死人的字?” 我笑道:“是啊,测那已死之人的字,人死之后,命理将会埋藏在万象之中,融为天理,化为自然,要从天理和自然中找出端倪来,可是要耗费大功得,甚至是折寿的,而这一切更是难上加难,一般的相师自然是做不来的,可我却不一样,我略微能够探得一二。” “姚字,左边是女,右边是兆字,虽然姚茫父刻的楷书,可明显看得出,在刻这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这些字,其他的楷书全部比较公正,可谓是无可挑剔,可唯独这个‘姚’字有所缺陷,也就是说,这个字带有很浓的情绪在里面,也融入了他更多的意识和命相,所以我才借着这个字进行了卜算。” “女为家之内者,兆字古意为甲骨之上烧烤之后留下的,可预示未来的裂纹,故而有了预兆一词。” “一为内者,二为裂之显现的预兆,命理不偏不倚出现在姚字之上,所以可推断,这铜佛之中藏有至宝。” 听到我是算过的,李成二便不再反驳了,因为他相信我的卜算技术。 老者赶紧问我:“那要怎么破开这铜佛,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东西。” 我转头看了看弓泽狐。 他想了一下说:“我匠家之人的工之手法自然是颇有一手,我来试试。” 我点了点头。 在征得了老者的同意后,弓泽狐就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个明晃晃的短锯来。 我也是明白,这把锯子并不是凡品,一般的金属根本奈何不了它。 弓泽狐的手法也是让我大吃一惊,它每次下锯都恰到好处,不一会儿铜佛的外壳就被他用锯子给一点一点地剥掉了。 里面果然还有一样东西。 那东西卡在佛像内底的底座卡槽里,格外的牢固。 东西是一块长方体的铜牌字,而上面的字迹全部都是甲骨之文。 看到这铜牌我彻底明白了,这是“金石”,古之篆刻之金石。 上面的甲骨文清晰可见,虽然有不少的锈迹,可却掩盖不了那些文字的纹路。 见状,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说:“这东西是西周的东西,刻的是祭祀卜算之文,大意是说,天利,地时为万象法门者之一,观天,悟地,可提高相之德行。” “这么清晰地字,这么久远的年代,这东西少说怕也得上亿了,老先生你若是肯将此物死当在我们荣吉的话,我愿意出一个亿给您。” 这老者已经彻底给懵了。 他诧异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吗?” 我笑道:“我不会拿着一个亿给您开这种玩笑,如果你同意,咱们这就把手续办了,你有卡号吗,给我一个,一个小时内到账。”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银行卡,不过我儿子有,我需要给我儿子联系下,能借我电话用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借给了那老者。 他接过电话手开始哆嗦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因为得了一个亿而哆嗦,而是因为要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了,而感到紧张。 等着电话拨通了,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找谁?” 老者慢慢地说了一句:“翔子,是我。”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了激动的声音:“爸,是您,你在哪里啊,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您,电视广告,报纸的广告,我发了多少个,就是没有您半点的消息,您在哪儿啊,我这就去接您。” 老者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他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翔子,都是我当年一意孤行才把家给弄没了,我当初一走了之,是我自己不负责任,是我不好。” 电话那头儿的男人说:“爸,您这叫什么话,我妈到死都没有怪您的意思,她说了,您当初投资文玩,也是她支持的,那是您的追求,也是她的爱好,不存在谁对谁错,对了爸,你在什么地方,这是你的手机号吗?” 老者这才说了一句:“这不是我的手机号,对了,翔子,你发你的卡号给我,我这么多年,终于捡漏成功了一次,我卖了一件大东西,有一大笔钱,我打到你的卡里。” 男人谨慎道:“爸,您别被骗了。” 老者道:“放心,我在一家很大的典当行里面,不会被骗。” 男人又和老者说了一会儿,问了老者的位置,才把卡号发过来。 而我也是安排吴秀秀去给老者办手续。 那老者虽然是在外流浪,可证件却是齐全的,他这次捡漏也靠着自己多年捡垃圾的钱换来的机会。 这也算是老天没有辜负他吧。 他是幸运的。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他这样的人都是幸运的。 文玩这一行,一失足让其一生无法翻身者,比比皆是。 等着手续办好了,我就给袁木孚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转账的事儿,他听了我这边的情况直接自责道:“都是我的本事不到家,差点错过了一大单的生意。” 过了半个小时,老者的儿子又打电话过来,我刚接了,那边就说:“爸,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钱好多个零……” 我打断他说:“我不是你爸,我是典当行的大朝奉,对了,这钱来路很正,你可以放心花,另外早点来接你的父亲回家吧,我一会儿给他安排个酒店,你到了省城这边,直接去酒店接他吧,订好了房间,我发具体地址给你。” 男人还准备说什么,我便把手机给了那老者。 老者也是拿着手机和儿子聊了半天。 我看他说的没完没了,就上前打断说:“电话费挺贵的,另外我的手机一会儿要没电了,要不咱就聊到这里?” 老人这才不好意思的和儿子儿子道别。 而我则是对那老人说:“我们这里的规矩,典当了东西,会送你一卦,请问你想要算点什么? 免费的。” 老者想了一会儿就说:“我想问问我儿孙的前程,不用说的太仔细!” 我笑了笑说:“送你四个字,大富大贵!” 老者面露微笑,对着我鞠躬道:“谢谢您。” 我让弓泽狐送老人离开,还给老人定了一家酒店。 至于我则是留在典当行继续观察这镌刻的金石铜牌。 李成二笑道:“上面的内容对你有帮助吗?” “文字没有帮助,不过在铜牌的边缘有几道纹路,像是上古时期的相符纹路,我已经记述了下来,另外全本《术法天录》我已经渡过一遍,这上面记述的符文好像是《术法天录》中象天秘符缺失的一部分。”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诧异道:“龙虎山得来的那本书,还有缺失?” 我点头说:“没错,不过象天秘符虽然缺失,可依旧能够发挥出不俗的威力,当然补齐之前威力更强,书中也记载的。” 听罢这些,李成二笑了笑说:“宗老板,那你今天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我笑道:“还行。” 李成二又说:“那你出一个亿,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 我笑道:“这已经是高价的,那老者财气有限,给的多了,反而坏了他的命理,让他有‘倾家巢覆’之难,我这也算是为了他好。” 李成二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袁木孚也是赶到了典当行这边,我便把铜片交给他,让他送到了夜当。 他拿着铜片看了一会儿也是感慨道:“唉,我怎么没想到啊,身为铜刻大师的姚茫父,对金石之品肯定情有独钟,我怎么就没有往深一层面的地方去想,我真是蠢啊。” 我则是笑道:“有时候啊,收东西,也是讲究缘分的,你和它缘分尚浅。” 袁木孚则是笑道:“输给你不丢人,要是被外人捡了去,那才是丢咱们荣吉的人啊。” 说完这些,我就看了看吴秀秀和王欣说:“对了,这一单算仨的,不对,算上小十三,算咱四个的,提成咱们一起分啊。” 吴秀秀和王欣全部笑的合不拢嘴了。 一个亿的提成,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时王欣对荣吉也有了新的理解,她大概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典当行,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个亿来。 她看我的眼神,也更像是员工看领导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典当行的门口忽然“啪”的摔倒了一个醉汉,他直接瘫倒在我们门前的台阶处,还“哇”的吐出了一口秽物出来。 吴秀秀一脸不高兴就要去哄人。 而我则是一把拉住了她,因为我在那人的面门看到了气绝之相。 一两秒内,他必断气,命丧当场,而且无法挽回! 若是吴秀秀出去,那气绝之相可能蔓延到吴秀秀的身上,将吴秀秀命一并夺走。 如此凶狠的命相,我只听爷爷说过,也只在图纸上见过,真人有这样的命相,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他死在我们荣吉门口,恐怕有所隐情吧! 正文 第373章 厄兆 第373章 厄兆 随着一口秽物吐出,那人忽然捂着自己的喉咙,接着眼睛瞪大,再一转眼直接断气了。 这种绝命之相,额头命宫会有断裂式的相气出现。 其他的十二宫相门则是相安无事。 而一般濒死之相,其他的命宫都会多多少少的折射出一丝命理,比如伤病而死,疾厄宫会有预示,意外而死疾厄宫、田宅宫有所预示,因财而死,会在财帛宫有预示,因色而死会在妻妾宫有所预示。 可绝命之相却没有丝毫的预示,只有命宫的单一预示,人要死了,死因不明! 看着那人断气,吴秀秀一脸惊恐地问:“怎么办?” 我说:“报警吧。” 吴秀秀报警的同时,我也是给薛铭新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救护车、警察和薛铭新就赶过来,而我们典当行的门口也是挤满了围观的人。 进行了信息的采集后,人就被抬上救护车拉走了。 警察也是找我们做了笔录,并调走了门口的监控。 薛铭新的话并未过多的参与,等着所有的人走了,她才对着我笑了笑说:“一个人死在你们荣吉的门口,你们也是够晦气的。” 我说:“死了的那个更倒霉。” 薛铭新问我:“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把那人的面相简单陈述了一下。 薛铭新点头说:“他的命忽然就断掉了,好像是一个看不到的人忽然掐断了寿命,这种死法有点怪异,我刚才也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未……” 不等薛铭新说完,我就看着那人死去的地方说了一句:“靠!” 我这话说完,所有人一起往台阶处看去,只见刚才死掉的人还爬在台阶上,他仰着头对着我们典当行里傻笑。 刚才我们大家是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的,也就是说,现在爬在台阶处的,不是人!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道:“你这孽畜,撒野撒到荣吉的地界上来了,找死……” 李成二话还没说完,那爬在台阶上的脏东西晃晃悠悠地就站了起来。 接着他猛的一转身,朝着马路上的人群堆里跑去。 再一瞬间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众人全部愣住了。 那东西身上的怨气和戾气都很重,若是不及时抓回来,指不定会害死多少无辜呢。 可现在这个时候恰好是上下班的时间,马路上车水马龙,我们动作又不能太大,现在把他抓回来,好像又有点不太现实。 薛铭新这个时候也皱了皱眉头说:“这下麻烦了。” 说着,她就掏出手机往一个微信里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是告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发完了消息,她便对我说:“宗大朝奉,改日再来拜访,我必须让在省城里的小组的人都动起来,也请你们荣吉多多出力。”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我们荣吉义不容辞。” 此时王欣已经彻底傻眼了,因为作为普通人,她并没有看到什么,而我们说的玄乎,直接把她脸色吓的煞白。 吴秀秀在旁边告诉王欣说:“王姐,你别怕,我和师父经历过好几次脏东西了,那些家伙,不是师父的对手,你让师父给你一张符,可管用了。” 我笑了笑,便从背包里取出两张破灵符,一张给了吴秀秀,另一张则是给了王欣。 交给她们佩戴符箓的方法后,我就道:“好了,你们收拾一下也早点下班吧,明天十点以后过来就行了。” 吴秀秀和王欣也是点头。 看着俩人离开,我揉了揉太阳穴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蒋苏亚赶紧问我是不是累了。 我说:“这昆仑废墟的后遗症太厉害了,若是换做以前,这些卜算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稍微耗费一些心神,就感觉脑袋晕晕的,身上也是乏累的很。” “八寒地狱,还有那枯骨祸根胎给我带来的重创,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彻底的好。” 说罢,我看了看邵怡。 邵怡有些惭愧说:“宗禹哥哥,你听我的,好好休息到年后,只要你不要像今日一样胡乱用卜算,或者画符之类的,年后肯定会好转许多。” 我对着邵怡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对了,回来已经有两日了,你去过龙山寺见你师父了没。” 邵怡点了点头说:“去过了。” 我问:“关于你师兄,还有破魔刀的事儿,你师父怎么说。” 邵怡叹了口气说:“对于师兄的遭遇,师父自然是痛心的很,关于破魔刀,师父说,既然那刀他已经给了师兄,那刀怎么处置,就全凭师兄安排了,所以师父让我收着,不要辜负我师兄的托付。” 我点头说:“这样也好,等你师兄和何薰姐从梦云苗寨回了魔都,咱们得空了,去魔都看看他们去。” 邵怡点了点头。 简单聊了一下邵怡的事儿,我又往门口看了看。 此时李成二和夏薇至两个并排站在门口,死人的地方还画了印记没有清理,周围还拉着警戒线,所以过往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往我们这边多看几眼。 见状,我就说:“好了,关门走人。” 众人这才收拾了东西,然后和我一起关了大门后开车离开了。 至于夜当那边,袁木孚见我状态不是很好,就让我早点回去休息,今晚也不用去了。 另外关于追踪那绝命之相的脏东西的事儿,袁木孚也着手安排了,我也不用太在意,当然李成二、夏薇至对此事也很感兴趣,也是参与到了调查之中。 回到住处,吃了东西,我就觉得有些乏累,便上楼休息去了。 这一觉我睡的极其踏实,次日清晨的九点多我才醒过来,而且还是被手机吵醒的。 我打开手机一看,是我父亲打来的电话。 连忙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在省城了?” 我赶紧说:“在了,你呢,回来了没。” 父亲去了客家的老巢,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我已经从客家回来了,现在人在帝都的东方家,明天中午之前回去,你明天晚上没事儿的话,到教工楼这边吃个饭吧,我正好有些事儿跟你说。” 父亲在电话那头缓缓地说了一句。 “好!” 我连忙答应了下来。 父亲又说:“把你的对象也带上吧。” 我“嗯”了一声,看了一下刚刚进门的蒋苏亚。 她莞尔一笑。 说罢,父亲就挂了电话,我也是把情况给蒋苏亚说了一下。 蒋苏亚激动道:“太好了,宗大天师终于肯邀请我去你家了。” 我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我的预感却不是太好。 起床吃了一些东西,我就发现李成二、夏薇至,还有弓泽狐都不在家里,问过兰晓月后才知道,这三个人一大早就出去调查昨天的事儿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 邵怡在旁边立刻说:“宗禹哥哥,你就不要搀和了,年前你的任务就是休息。” 我笑着说:“好,好,好,都听你的。” 这一日,我基本就是休息,晚上李成二等人回来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下他们查探消息的情况,李成二摇头说:“一无所获,那东西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袁木孚那边也是没有线索,我也联系了薛妹子,X小组那边也是毫无进展,那东西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夏薇至说:“我觉得有高人在背后帮助那东西,不然凭咱们的调查手段,不可能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要不我卜算一下,那人的面相我记得九分,找薛铭新要来那人的生辰八字,应该能够算出一些东西来。” 邵怡立刻大声道:“不行,宗禹哥哥,你真的不能再卜算和画符了,你还想不想好了,之前是我的责任,我没想到后遗症如此之大,现在我发现了,你再胡来,我就不能听之任之了。” 李成二也说:“我觉得邵怡说的对,那东西还没有害人的迹象,再给我们点时间,荣吉加上X小组一起行动,不可能找不到,那就别瞎操心了。” 我也是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泽狐再一次早早地出门,而我又在家里待了一天,傍晚的时候,蒋苏亚开车,便载着我一起去了省某大的教工楼那边。 教工楼并不在学校里面,加上临近过年,已经放了寒假,所以一路上也看不到什么大学生。 车子进教工楼的时候,我就给看门的大爷笑了笑,虽然我不经常来,可那大爷却是认得我的,见我探出了脑袋就说:“宗教授的儿子,你这一年也不来一回的,我都忘了你长啥样了。” 我笑道:“您这不是没忘吗,我来我爸妈这儿蹭个饭,麻烦您给开个门。” 大爷点头,就开了门。 进门的时候,我瞥了大爷面门一眼,就发现他的疾厄宫缠着一团的黑气,他好像被脏东西缠上了,而且因为那脏东西,他会生一场恶疾。 至于脏东西…… 我刚准备仔细看的时候,父亲的电话打来了,问我到了什么地方。 我说到楼下了,父亲便催促我说:“门口闲事儿别管,我自有分寸,上楼吃饭。” 显然,这边的情况,父亲已经了解了。 那我便不多事儿了。 这两天我接连碰到脏东西,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身边可能要出什么事儿了。 正文 第374章 画葬 第374章 画葬 车子在教工楼下面停下,蒋苏亚却在车里平复心情,她深吸了几口气,可还是没有下车。 我过去打开车门说了一句:“紧张了?” 蒋苏亚“嗯”了一声道:“有点。” 我说:“放宽心,我父亲竟然请你来,说不定就是认可你了。” 拉着蒋苏亚上楼,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到了门口,我就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推门进去的同时,我也是道了一句:“爸、妈,我来了。”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母亲围着围裙从厨房冲了出来,她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招呼我们:“你们先在沙发那边坐一会儿,还剩两个菜,马上好。” 蒋苏亚也是连忙打招呼:“伯母好!” 母亲笑着说:“都好,都好,快去坐吧。” 往沙发那边走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句:“我爸呢?” 母亲道:“书房呢。” 我让蒋苏亚在沙发这边坐着先看电视,然后往书房那边去了。 书房的门是开着,我探头看了下,就发现父亲坐在书桌前,桌子上平铺着一幅画,他正在仔细地研究那幅画。 我敲了敲门,父亲就说:“这也是你家,不用那么拘束,过来看看吧,徐坤给我的一幅画。” 我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赶紧走了过去。 这是一幅横幅的山水画,山势巍峨,近处有几颗高耸的大树,红、绿相交的树叶大致画的是秋季的景色。 中远处的山间有一座寺庙,虽然画的不是很清晰,可依稀能看到一个和尚正在钟楼上撞钟。 看着那意境,我仿佛都已经听到钟声在山间回荡。 左下角有一处湖泊,湖上泛着一叶小舟,船后是站着身披蓑笠划着小船的老翁,之所以称之为老翁,是因为他的身躯佝偻,下巴处明显能看到长长的白胡子。 船头站着一个老妪,手中拄着拐杖,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从穿着上看,好像是出身富贵人家。 老妪看向寺庙的方向,虽然只露了半边脸,可我却依稀能看到,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至于远处,群山若隐若现,一望无际,直至天边。 看了一会儿我就说:“这幅的意境描写太到位了。” 父亲问我:“这幅画的落款很奇怪。” 说着父亲指了指画的左上方的一个银色的印章上面印了四个字:“洪仝熙合。” 洪仝熙听着像是一个名字,可名字后的“合”字却显得有些唐突。 我点了点头说:“是很唐突,这幅画本身也有些唐突!” 父亲“哦”了一声说:“说说看,哪里唐突了。” 我道:“这幅画用的是澄心堂纸,乃是南唐后主李煜建立澄心堂之后改良的纸张,特别受到当时文人墨客的喜好,特别是宋代之后,更是流行。” “宋宫廷画,喜用绢,可民间的文人墨客却偏爱澄心堂纸。” “再加上我对纸张颜色的分辨,所以我觉得这大概率是一幅五代宋初的画作。” 父亲说:“继续说下去。” 我绕到父亲的另一边指着整幅画说:“这幅画的画风是典型的北方山水画派的风格,气、韵、景、思、笔、墨都达到了天花板界别的高度,可洪仝熙这个人我却没有听过。” “我看过不少北方山水画派的画工,乍一看,这幅画的画工,像是一个人所作,可再仔细分析,却发现这幅画并非一人所做,而是由三个人,几乎在同一时期共同创作的。” “再结合印章上的字来看,我觉得这三个人应该是,北方山水画派开山鼻祖洪谷子荆浩,享有关家山水之名的关仝,以及师承这二人,并留下多幅传世之作的李咸熙,李成,他的晴峦萧寺图,展与美堪萨斯纳尔逊美术馆,寒林平野图,展与台北故宫博物馆。” “荆浩最为年长,大了关仝、李成二将近六十多岁,而且到澄心堂纸出现的时候,荆浩应该要九十多岁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能提笔作画,着实让人钦佩。” “这幅画意境深远,好似在讲述一个并不是很美好的故事,正如印章旁边的题字:秋意浓深,山凄凉,寒钟悠然,挂南川,不道山中无鬼神,一绝倾城葬此山。” “所以这幅画是画,也是一幅风水墓葬的演示图。” “这三个人联手作画,怕是所葬之人不简单啊。” “对了,那一绝倾城四字,让我联想到的是一个美女!”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 父亲问我怎么了。 我道:“我刚才有一处说错了,这幅画虽然是三人连手所做,可并非同一时间。” “荆浩、关仝下笔早,而李成下笔稍晚了几年。” “不对,这早先的画工,有荆浩、关仝二人,而这后期的画工是荆浩和李成两人。 “我之前看到前后期都有荆浩,便误以为是三人同一时间所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幅最早是荆浩联合师承自己的关仝联合所画,后来大概是因为关仝死了,他才转而和李成联手。” “不过这画的结尾是荆浩一人所作,若是我猜的没错,画到结尾的时候,李成也死了。” “关仝活了五十多岁,李成活了不到五十岁,而荆浩是却活了一百多岁,是前面二者的寿命总和。”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父亲笑了笑说:“你小子分析了半天,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幅画先后画死了两位名家,也可以说,那两位名家的死,都和这幅画有关。” 正当我要细问的时候,母亲在外面道:“你们父子俩啥时候可以心平气和谈论丹青画作了,少见的很,饭好了,你们过来边吃边谈吧。” 父亲道了一声:“好。” 就把画给卷了起来。 我则是有点着急道:“爸,你先给我说说,这幅画是什么情况,这让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会让我吃不下饭的。” 父亲道:“边吃边说。” 出了房间的时候,母亲已经把蒋苏亚拉到了餐桌旁边,并对着我道了一句:“把人姑娘一个人扔在客厅,你去赏画去了,也太不礼貌了。” 蒋苏亚立刻笑道:“不碍事的伯母!” 我们在餐桌旁边坐下后,母亲又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 蒋苏亚道:“伯母,我一会儿还要开车。” 母亲立刻说:“开什么车,今晚就住这里,这里够住人了。” 蒋苏亚看了看我,我便点了点头。 蒋苏亚也就微笑着说了一声:“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简单说了几句,又一起端了一杯酒,我就又问起父亲那幅画的事儿。 父亲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那幅画记述的是一个祸根胎的埋葬之地,而那个祸根胎已经被客家的人给挖走了,不过最近那祸根胎出了一点意外,在运送的途中给逃走了,如今就流窜在省城里。” 我不由瞪大眼睛说:“在省城? 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这可是一个千万人口级别的城市啊!” 母亲似乎也懂这些,只顾着吃,也不干预我们聊什么。 父亲道:“你不用担心,那祸根胎是经过我处理的,身上的祸根暂时不会大规模的扩散,不过偶尔有一两个中招的,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疑问道:“是您运输的途中出的问题吗?” 父亲瞪了我一眼说:“你觉得会是我吗?” 我摇了摇头说:“好像不太可能。” 父亲道:“是徐坤的人,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故意的,只是眼下还没有证据,若是我找到了证据,我肯定会找徐坤算账。” 我问祸根的种类是什么。 父亲看了看我和蒋苏亚说:“你们已经见过了。” 我和蒋苏亚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道了一句:“荣吉典当行门口?” 父亲点头继续说:“那祸根胎名为绝相,它所依附之人,面相会变为绝命之相,命理忽然中段而死。” “那祸根胎是极为罕见的命理祸根。” “命理祸根丢失之后,我已经让燕洞、张承志,还有怖逢一起在省城中追查了,不过目前还没有进展。” 原来除了我们荣吉和X小组,父亲的人,甚至是客家的人,也在找。 这个时候父亲忽然话锋一转问我:“你知道唐后主李煜有几个皇后不?” 我想了一下说:“有两个,一个是大周后,一个是小周后,大周后周蔷,小周后周薇,二人是亲姐妹。” “大周后死的早,后来李煜就娶了自己的小姨子,不过据说在大周后死之前,李煜已经和周薇勾搭上了,期间还写了一篇小黄基调的《菩萨蛮》,后来广为流传,其中‘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其实啊,那些诗句,就是描绘的他和周薇偷腥的过程。” “也是因为这些事儿,周蔷在病死之际,再未看李煜一眼。” “至于周蔷的死,和李煜、周薇也是有着莫大关系的。” “周蔷死后,李煜假惺惺地厚葬了她,三年后,他就娶了周薇,当然这三年里,两个人已经开始郎情妾意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关仝死的时候,周蔷还没死,而李成死的时候,正是李煜迎娶周薇的前一年。” 蒋苏亚那边好奇地看着我问:“这些你都知道。” 我笑道:“这就好比是历史,背一下事件发生的时间就全知道了,不难。” 蒋苏亚尴尬地笑了笑。 而后我看向父亲说:“对了,你问我李煜两位皇后的事儿,该不会她们也和那幅画有关系吧。” 父亲说:“荆浩的死,其实是一个迷,据传闻,他在后唐期间就已经死了,也就是公元940年之前,李煜出生在937年,按照这个时间推算,荆浩死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澄心堂纸,更别说我们刚才看到那幅画,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吗。” 我道:“我听爷爷说过,他说荆浩曾因战乱躲避到了太行山的洪谷,可后来有人到山中找他求话,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那个时候荆浩已经八十多岁,所以世人都觉得荆浩大概死了。” “可爷爷却在一些野史资料找到了关于北方山水画派出现在南方的南唐的记载,虽然不太详尽,可爷爷觉得是荆浩所为,也就是说,在后梁被灭之后,荆浩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南唐。” “至于其中的原因,无法得知。” 父亲笑了笑说:“果然还是考不住你啊,那老头子教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说着父亲收住了笑容道:“那我就来告诉你,荆浩去南唐的原因,还有他在南唐都做了什么,我这次帮着客家捕获祸根胎,已经查到了所有的答案。” 果然父亲和客家是有合作的! 正文 第375章 弥陀 第375章 弥陀 见我的表情有所变化,父亲便道了一句:“你放心吧,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和客家的合作会有分寸的。” 我“嗯”了一声,让父亲继续讲有关大周后、荆浩等人和那绝相祸根胎的事儿。 父亲继续说:“荆浩在后梁亡了之后,就去南唐了,他去南唐的原因有二,其一荆浩当时已经是耄耋之年,他作为北方山水画派的开山鼻祖,迎来了人生的挑战,当时已经师承荆浩的关仝,带着一幅画来到了洪谷,想要找荆浩讨教画工,可荆浩看到了关仝的画工后,便说了一句‘我已经教不了你了,你这画的意境比我画的都要深’。” “感觉到了关仝的挑战后,荆浩便想要有所突破,所以便离开了洪谷外出游历。” “第二个原因,荆浩在洪谷的时候,一边耕作,一边作画,同时也一边的修行。” “他信道,却和佛家关系深厚,曾为邺都的青莲寺两次作画。” “他和青莲寺的住持大愚和尚关系很深,彼此之间还相互赠诗互答,在和大愚和尚交流的时候,大愚和尚就告诉荆浩,在南唐之地会有一个灾星降世,而荆浩便是那个有缘人,他希望荆浩游历江南,并把那灾星带回青莲寺度化。” “荆浩和大愚和尚关系甚好,大愚和尚有所求,他自然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难不成大愚和尚,或者荆浩,他们中的一人是我们荣吉的人?” 父亲笑了笑说:“我找袁氶刚确定过了,在当时,荆浩的确在荣吉任职,不过他隐居之后,荣吉也就没有再联系过他了,他此去南唐,应该是个人行为,荣吉并没有记载。” 我点头。 父亲继续说:“到了南唐之后,他便四下游历,偶尔靠着帮人写字、作画为生。” “因为受到了关仝的影响,他在南方的画工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画工更为的灵活、俏皮,不像之前那么的浓厚,板眼。” “当然,他在江南一直没有用了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另一个落款——洪谷。” “只可惜,他万年的画作并没有创出什么名堂,流传下来的画作,荣吉也没有收藏。” “灾星,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祸根胎,寻找的过程并不简单,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半点的线索也没有,荆浩游历到了周宗的府前,这周宗便是大小周后的父亲。” “周家在南唐权势很大,更是富甲天下。” “不过荆浩游历到那边的时候,周宗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所以周宗就寻了画师给他做一幅画,想要用其挂在周家的祠堂里。” “本来周宗请的是宫廷画师,看那画师画来画去,都画不出周宗想要的效果。” “当时荆浩听说了这件事儿,便主动请缨作画。” “周宗也听闻国都来了一位善画的老者,一听说门外老者就是那位,便请了荆浩入府。” “果然,荆浩一幅画画下来,让周宗很是满意,于是周宗就把荆浩留在府里。” “荆浩学问渊博,画画又好,所以深受州府女眷的喜爱。” “特别是周宗继室的夫人,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找荆浩给自己作画,而在这过程中,年过耄耋的荆浩心中竟然生了一些爱慕之情。” “可造化弄人,很快荆浩就发现,那夫人的孩子周蔷,便是荆浩所寻祸根胎。” “出于对那夫人的好感,荆浩爱屋及乌,不忍心对周蔷下手,便在周蔷体内留下了一道道印,若是祸根胎发作,那道印就会即可杀死周蔷。” “并且道印还会把祸根胎的魂魄带回到施印者的身边。” “又过了几年周宗去世,荆浩提出带着夫人一并北上,离开南唐。” “可却被夫人给拒绝了,因为她给周宗生了第二个孩子不久。” 我疑惑道:“都老成那样了,周宗还能……” 父亲瞪了我一眼说:“难说!” 我也没有再追问,父亲继续说:“被拒绝后,荆浩心便死了,于是独自北山,去了邺都的青莲寺。” “到了那边后,他才得知,大愚和尚也不在了,心中万念俱灰。” “不过大愚和尚却留给他一封信,信上嘱托荆浩一定要把祸根胎带回青莲寺。” “或者山中的弥陀寺。” “至于弥陀寺,便是刚才你在话中所见,史书上没有记载,不过也在邺都附近的山中,那是大愚和尚曾经修行的地方,算是一个隐世的宗门。” “看到大愚和尚的书信后,荆浩便进山寻找弥陀寺,而在寻找弥陀寺的期间,他遇到了得知荆浩北归前来看望的关仝。” “于是二人便开始合作画画。” “而荆浩也是告诉了关仝,他这幅画中布置了很多的风水道印,算是一个祸根胎的画棺,顾名思义,用画做的棺材。” “因为荆浩道印的关系,大周后死后,她的魂魄便会来到这画作之中。” “所以这幅画,是棺材,是归宿,也是牢笼和封印。” “得知其用途后,关仝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帮助。” “可关仝毕竟没有荆浩的修为,没过几年身体就坚持不住了,后来关仝回家养病,没多久关仝就死了。” “这让荆浩也是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关仝在死之前,把李成引荐了过去。” “李成帮着荆浩也画了几年,可在画作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大周后就因为李煜私通自己的妹妹的事儿,郁郁寡欢,早病去世了。” “等到大周后来到弥陀寺的时候,那画才画了三分之二。” “在看到大周后的魂魄后,李成便沉溺其中。” “而大周后的魂魄,因为荆浩道印的缘故,也没有让祸根胎爆发。” “所以两人一魂,便在弥陀寺的山下住了几年。” “后来李成身体情况不佳,也是回家养病去了,次年,李成病逝。” “不过那个时候画作已经到了尾声,马上就可以画成,让大周后入画,然后在将其送到弥陀寺度化,他就算完成了大愚和尚的嘱托。” “可在大周后入画之前,她却提出一个请求,让荆浩给她的母亲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不得而知,据说专人给送去后,大周后的母亲便离开了南唐,北上来了弥陀寺。” “大周后看到自己的母亲后,便入了画,而这幅画也被收到了弥陀寺中。” “大周后母亲回了南唐,而荆浩在画作上添上了大周后母亲的身形后,也就去世了。” 我道:“那小舟上的贵妇人,便是大周后的母亲,我怎么觉得画的老了一点。” 父亲点了点头说:“或许是荆浩故意画的,他不想其他人看出自己画的是谁。” “再后来,过了几十年,弥陀寺就消失了,至于这画自然也就失传了。” “不过呢,客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有些线索,确定了弥陀寺的大致位置,我就去帮了忙,在弥陀寺遗留的地宫中找到了这幅画,以及和大周后魂魄伴生的祸根胎。” “画我留下了,可祸根胎我却给客家,而客家在运送祸根胎的过程中,出了事儿,在后面的事儿,你就全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是没想到,这幅画中竟然藏了这么一个故事。” 此时母亲就说道:“好了,好了,故事讲完了,就赶紧吃饭,饭菜都凉了。” 我和父亲这才没有深入的讨论,而是开始拉家常,吃这团圆饭。 饭后,蒋苏亚就帮着我母亲去厨房收拾,我和父亲则是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喝茶、聊天。 这小生活也是十分的惬意。 喝了几口茶,父亲便说:“对了,你的身体如何了。” 我说:“问题不大,十三说,我年后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父亲点了点头说:“这些天我除了和客家合作了弥陀寺的事儿,还打探到了一些有关命尺的事儿,那真仙好像去了东北的长白山。” 我愣了一下说:“东北从家的地界。” 父亲点了点头说:“年后我准备过去走一遭,你的身体要是允许,你也走一遭,不过咱们走的是两条线。” 我问那两条线。 父亲便说:“你去找黑皇,把他带去的那个妖星祸根胎,收到你的右手修罗之中,不过黑皇不一定能够轻易给你,到时候就看你的造化了。” “至于我,自然是去摸真仙的那条线,我这条线太危险,你不便参与。” 我这才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我还是说了一句:“其实真仙的事儿,您也不用查的太急,毕竟对方是真仙。” 父亲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指着桌子上的茶说:“上次天字列九家送来的茶,你妈都给收起来了,舍不得给我喝,真是可惜了。” 我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就笑道:“我去找我妈要,您等着。” 果然,我妈还是疼我的,我说我要喝,她便去卧室的柜子里把那茶饼拿了出来。 当然母亲没有全给我,而是取下一块,做了一些处理后,泡成茶给我们端到了面前。 我俩刚要喝茶的时候,父亲忽然看了看窗外,我问怎么了。 父亲就说了一句:“时候到了!” 正文 第376章 绝字 第376章 绝字 听到父亲的话,我不由怔了一下,不过我的注意力还在面前的这杯茶里。 毕竟这一小杯就可能是几万块。 见我的视线挪不开那杯茶,父亲就说了一句:“瞧你那点出息。” 我这才尴尬地将那杯茶喝下去,然后缓缓走到父亲所在的窗户边。 这一走不要紧,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小区入口处,那看门的大爷好像一头野兽似的爬在地面上,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周身还有黑气冒出来。 我诧异道:“怎么回事儿,大爷身上的脏东西难不成是一个兽魂?” 父亲点了点头说:“是一条流浪狗的。” 说话的时候,父亲就回身走到茶几的旁边,然后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张黄纸来,接着他就跟变魔术一样,将那黄纸叠成了两头是三角中间是长方形的结构。 这东西好像是一根骨头。 再接着父亲在黄纸上点了几下,便打开窗户将黄纸从窗口给扔了下去,同时父亲还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口哨。 那看门的大爷,猛地回头,我就看到他一脸狰狞的表情。 接着他便看到了那黄纸骨头,便猛地蹿了过来。 不等黄纸落地,大爷就跳起两米多高,身子一个翻腾,便把黄纸骨头给叼在了嘴里。 父亲微微一笑道了一句:“封!” 再看那大爷浑身一个哆嗦,然后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瘫软在了地上。 而父亲扔下去的黄纸骨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黄纸蝴蝶,然后缓缓飞到了窗口,父亲手从窗户位置伸出去,那蝴蝶就慢慢地落在了父亲的手上。 我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父亲笑道:“这就是大天师的本事,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就知道符纸就算不画符印,照样能当做符箓来使用,当然画上符印的话,威力会更强。” 母亲那边则是说了一句:“你就别卖弄了,什么时候,你也专门教教小禹,总说自己是最强大天师,结果自己的儿子连气脉都没开。” 父亲笑了笑微微耸肩,然后指了指茶几那边说:“喝茶。” 我看着楼下说:“那看门的大爷……” 父亲说:“放心好了,一两分钟他就醒了,他自己会回岗亭那边去的。” “正好快过年了,教工楼这边的人,也都走完了,若是平时,我可不敢这么干,会被人看到的。” 我点了点头又问:“爸,这里的脏东西和客家弄丢的绝相祸根胎有关系吗?” 父亲摇头说:“没关系,这里的只是一个偶然事件,那大爷对人很好,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怕狗,所以咱们教工楼这边一直没有流浪狗出没,因为出现的,都被他给药死了。” “作孽多了,总会惹祸上身,前不久有一只流浪狗就在死后成了兽魂,找上了那大爷寻仇。” “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气也算是出了,我该送它上路了。” 说着父亲将茶几上放着的熏香炉子打开,然后将纸蝴蝶放入其中,然用手轻轻一撮,那纸蝴蝶就烧了起来。 他将熏香炉子的盖子盖上,随着一股青烟溢出,那流浪狗的魂魄便上路了。 接下来父亲便开始喝那些茶,几口下肚,他直夸是好茶。 蒋苏亚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所幸我母亲时不时和蒋苏亚聊上两句,气氛总算不是那么尴尬。 喝了一会儿茶,看了一会儿电视,母亲就准备要去睡觉了。 教工楼这边,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本来我和蒋苏亚可以分开睡的,可我父母也知道我和蒋苏亚其实已经同居了,便也没有让我们分开,把我们的枕头和被褥也放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去。 洗漱好了,我和蒋苏亚就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关好了房门,我忍不住抱了抱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苏亚就说:“宗大天师今天让我来这里有没有其他用意啊,我有些愚钝,什么也没有瞧出来。” 我笑道:“你想多了,让你来,应该是认可你了,一家人吃个饭而已,哪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蒋苏亚点头说:“这样的话,那太好了。” “你都不知道,一晚上我都快紧张死了,比去梦云苗寨的时候还紧张呢。” 躺到床上,我的手便不由自主的乱动起来,蒋苏亚把我的手挪开说:“宗禹,在你家呢,我,我不习惯,我怕被你家人听见。” 我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早点睡吧。” 蒋苏亚往我胳膊上一枕,就睡下了。 而我则是开始思考起来有关父亲和客家的事儿。 我着实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如此频繁的和客家合作,自从父亲出山以来,除了和我,他便是和客家人联系最多了。 想着这些事情,我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过半夜的时候,我有些口干,就起来喝水。 为了不吵醒蒋苏亚,我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我倒水的时候,就发现书房开着一道缝隙,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我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就发现父亲在书房里面坐着,他在看一本书,然后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旁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好像是在做什么笔记。 我慢慢推开门,他抬头看了看我说了一句:“还没睡啊。” 我道:“您还没睡啊,我是睡了一觉,起来喝水。” 说着,我举了举手里的水杯。 父亲点了点头说:“那你继续睡吧。” 我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往父亲的书桌旁边走了过去,同时道了一句:“不睡了,爸,你在写啥?” 我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往父亲的本子上瞅了过去。 父亲纸上画的是乱七八糟的线,还有些潦草的字,我看了一下,好像是在记述什么东西的长宽高,还有一些重量、速度的数据。 父亲笑了笑把本子合上说:“一些小东西,年后去长白山的时候要用的。” 我愣了一下道:“机关术?” 父亲说:“算是吧。” 我问:“用不要弓泽狐帮忙造?” 父亲摇头说:“匠家的人手法很高,不过啊,这东西不能给匠家的人造,因为这东西可能会给客家的人用,匠家是荣吉的御四家,给客家造东西说不过去,我另有人选。” 听说是给客家造的,我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了。 同时我也问了一句:“年后去东北,您要和客家的人一并去?” 父亲点头道:“是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有分寸。” 我还是担心地说了一句:“可您和客家的人接触也太过频繁了。” 父亲微微收住自己的笑容又重复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我便不再说什么了,这房间里的气氛也是一下尴尬了起来。 见状,我也就准备起身回房间去。 父亲则是又说了一句:“再坐一会儿吧,我这边有个消息,关于绝相祸根胎的。” 我这才坐回去。 父亲继续说:“半个小时前,燕洞发来了一条微信的视频,你自己打开看一下。” 说着父亲把手机给我。 我打开手机,然后打开了微信,父亲的微信联系人很多,不过并没有留下什么聊天记录,他都删的一干二净的,唯独燕洞这边留了一条。 视频的内容是这样的:在一个公交站的前面,没有任何的车辆行使,也没有任何的人影。 镜头就那么静静地持续了十几秒,就在我觉得很无趣的时候,视频的镜头里面忽然出现一张人脸。 那人一脸的惨白,直接贴在镜头上,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我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父亲见状说了一句:“手机摔了,你给我买个新的,我可听说了,你收了高家一个亿。” 我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啊。” 微信上的视频,在人脸出现后就结束了。 我疑惑道:“这视频是谁拍的,燕洞?” 父亲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发现了什么?” 我道:“那个出现的人脸有问题,虽然只扫了一眼,而且隔着镜头,可我能够确定,那人肯定被绝相的祸根胎给感染了,他一脸的绝相,绝对错不了。” 父亲这才说:“视频是燕洞拍的,不过这个染上绝相的人,身上并没有绝相祸根胎。” “也就是说,绝相祸根胎的力量可能开始变大了,就算不附着到人的身上,也可以让人染上绝相之毒,然后死掉!” 我心中大惊,同时说了一句:“那岂不是要出一场大灾祸了?” 父亲摇头:“目前仍然没有到那个阶段,仔细看视频那张人脸,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沉了一口气仔细又看了一遍,当我看到人脸出现在镜头的时候,也是按下了暂停键。 对着那张有点恐怖的人脸看了一会儿我就说:“这个人不忠不孝,而且还孽待自己的孩子……” 父亲点头说:“没错,从目前来看,因果极重的人才会感染绝相祸的祸根之毒,而且是极恶的因果,这省城这样的人有,可并不多,祸根胎找出来他们来也不容易,所以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不会出现,可这零星的死,也不是事儿,毕竟坏了命理的秩序。” 我看着父亲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父亲说:“我的卜算能力并不强,所以需要你算一卦,我也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可现在十万火急。” 我深吸一口气说:“无妨,顶多年后再休息几天,需要我算什么。” 父亲缓缓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绝”字,同时他对我说了一句:“测一下这个字!” 正文 第377章 勿见 第377章 勿见 父亲拿出来的那个“绝”字是用毛笔写的,字的结构并不严谨,甚至是有些松散,可见写这个字的人,术法造诣并不高。 我没有立刻开始测字,而是问道:“这字是谁写的啊?” 父亲道:“弄丢绝相祸根胎的那个客家人写的,他和绝相祸根胎的关联算是最大的,所以用他的字来测,应该也是最准确的。” 我也是点头道了一句:“的确是这样。” 父亲指了指桌子上的字道:“好了,看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先是把眼闭上,过了几秒才缓缓睁开。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这个“绝”字的一笔一划缓缓呈现在我的面前。 绝字左侧的部首,他写的更像是一个“乡”字,右边的色字倒是立正,特别是头顶那把色字刀,更是浑然有力。 色字刀寓意危险,而色字工整,几乎独立了出来,正好对应了一件事儿,那便是绝相祸根胎独立了出来,也就是逃走了。 而绝相祸根胎和大周后有关系,大周后是李煜的皇后,样貌不用说,自然是非常出众,正好也对应了那个色字。 祸根胎和左侧的乡字,若即若离,却又没有办法彻底分开,所以可以推断出一件事儿,祸根胎藏在一处和“乡”有关系的地方。 至于这个乡字,已经预示着出了城,换句话说,此时的祸根胎已经在市郊的某一个乡镇里面躲藏了。 再结合那个色字,所以我基本确定,现在的祸根胎藏在某个城乡结合部的,有女色的娱乐场所中。 而色字固定在右边,又比较整体,可以完全代表祸根胎,而右便是东,所以祸根胎在东边市郊某一处城乡结合部的娱乐场所中。 当我看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画面。 深深的宫殿之中,熏香缭绕的房间里,奢华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美妇人,只是她病怏怏的,满眼都是嫉恨,嘴里轻声嘀咕着一阵阵地诅咒,而诅咒的内容大概是:“江南无后主,小周受欺奸。” 当我脑子里闪过这一幕的时候,那女人嘴角忽然诡异一笑,我整个人吓了一哆嗦,画面也就从我的脑子里消失了。 这个时候父亲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慌乱的心神这才稳定了下来。 父亲问我怎么了。 我便道了一句:“我好像通过这个‘绝’字,触碰到了绝相祸根胎的本命相了。” “而她应该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父亲皱了皱眉头。 我则是把刚才自己测字的内容仔细讲述了一遍,并嘱咐父亲:“你让燕洞他们快点行动,若是慢了,我怕那祸根胎会跑。” 父亲点头。 同时我也把自己意识中出现的画面讲述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大周后的诅咒的内容全部都应验了,南唐亡国,李煜不久后就死在了汴梁城。” “而小周后也是一并被押送到汴梁,遭到了赵匡胤弟弟赵光义的多次玷污。” “由此可见,大周后对李煜和小周后的恨,是很深的。” “大周后很讨厌背叛自己的人,她不喜欢对爱情不忠贞的人,所以她下一个出手的目标,就是那些去色字场所寻欢的人,当然那个人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恶行,当达到祸根胎感染标准的时候,她就会动手了。” 父亲点了点头说:“嗯,好了小禹,你卜算的已经足够精确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吧,你早点睡。” 我“嗯”了一声,的确也有些疲乏了,便往房门口退去。 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父亲对我说了一句:“过年的时候,东方韵娣也会来咱们家过年,届时你有一些心理准备。” 我疑惑道:“什么准备,您该不会对蒋苏亚下逐客令吧……” 父亲打断我说:“我没那么无聊,我让你有心里准备,是告诉你,到时候尽量避免尴尬,别把过年开心的气氛给搞砸了。” 我这才点了点头。 离开父亲的房间,我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躺到床上的时候,蒋苏亚的手就伸了过来,搭在我的胸口。 我笑了笑说:“醒了。”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还困,还能睡会儿。” 说着,她的脸颊在我的身上蹭了蹭,蹭的我心里直痒痒。 次日清晨,在这边吃了饭,我便和父母告别了,同时我们也约定了年三十再聚。 父母送我们下楼,看着我们驱车离开。 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看门的大爷,他一脸的惨白,显得有些劳累,不过脸上的倒霉相却是不见了。 回到了别墅那边,李成二、弓泽狐和夏薇至等人都在家里,并没有出门。 我便好奇说了一句:“你们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寻找那绝相的祸根胎啊。” 我刚准备把我卜算的信息和他们分享,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别提了,宗老板,被别人抢了先。” 我笑道:“是燕洞,张承志,还是怖逢啊?” 李成二摇头说:“都不是,是X小组的人。” 我诧异道:“怎么是他们?” 李成二也是道:“听你说的,怎么都是宗大天师的人? 难不成他也在调查那些事儿?” 我便把昨晚发生的事儿,包括我卜算的内容说了一遍。 李成二想了一下就说:“看样子消息应该是宗大天师告诉X小组的,他应该是已经不信任客家了,而他的人如果出手的话,估计碍于合作,还要把祸根胎交给客家,所以让X小组出面解决,最合适不过。” 我道:“应该是。” 邵怡这个时候走到我跟前,搭了一下的脉搏说:“宗禹哥哥,你的气脉又开始不稳定了,这次是因为祸根胎的事儿,下次你可不要再乱卜算了。” 我点头说:“好。” 正说着闲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薛铭新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直接说了一句:“恭喜啊!” 薛铭新愣了两秒笑道:“宗大朝奉,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啊,看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好!” 我在沙发上坐下下去。 薛铭新在电话那头儿继续说:“绝相的祸根胎,我们已经抓了起来,送走她工作也准备好了,而绝相祸根胎也愿意配合我们送走她。” 我笑道:“有这样的好事儿,那你们省劲儿了。” 薛铭新说:“不过她有一个条件。” 我问是什么条件。 薛铭新便一字一句道:“她想要见你一面。” 我疑惑道:“他知道我?” 薛铭新说:“自然是知道的,别忘了,他控制第一个死在荣吉门口的人的时候,见过你。” “而且她还说,昨晚你们两个在命理中也有交流,她想要弄清楚,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在什么地方,我过去。” 薛铭新道:“南郊灵堂!” 那是一个出租给附近人办丧事的地方,那边原来有很多的村子,灵堂是一个村子里大队修的,专门给村子里的人办白事用的。 后来附近的村子都拆迁了,只是这灵堂却没人敢拆,便留了下来。 不过现在的人,丧葬基本都在殡仪馆完成了,很少有人再在这里专门租灵堂了。 当然也不乏一些守着老规矩的人,还要在灵堂这边操办几天。 听到薛铭新说那边,我就诧异道:“没想到那边竟然是你们X小组的地方。” 薛铭新笑道:“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我道:“我过去吧。” 挂了电话,我就让李成二、夏薇至陪着我走一趟,其他人则是留在别墅这边。 蒋苏亚本来要跟着的,却被我拒绝了,毕竟见祸根胎这种事儿,多少还是有点风险的。 李成二车子开的很快,二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南郊灵堂门外的停车场。 这边没有什么车,周围也是寂静的厉害。 这个灵堂是下沉式的,地面和周边的路边是齐的,通过一个台阶往下走,大门在负一层左右的地方。 灵堂的门口有两个大理石的麒麟。 大门的玻璃擦的很干净,而薛铭新就在大门口等我们。 在薛铭新的旁边,我还看到一个穿着很单薄的中式短衫的老者。 那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梳着大背头,头顶有稀疏的白发,面容很是精神。 我们下台阶的时候,李成二就小声告诉我:“薛妹子旁边的老者,估计五段天师左右的实力,应该是X小组的骨干之一。” 到了门口,薛铭新对着我笑了笑说:“我来介绍一下……” 不等薛铭新开始介绍,老者就打断薛铭新说:“不用了,宗大朝奉的威名我是听说过的,他的资料,以及他身边的人的资料,我都看过,大朝奉宗禹,仙家李成二,诡家夏薇至。” 说着,老者对着我们拱手。 我们也是拱手还礼。 老者继续说:“我的名字叫纪穆白,X小组第七行动小组组长!” 薛铭新在旁边立刻介绍说:“我们X小组有十六个常规行动小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一个纠察小组。” 纪穆白笑了笑说:“不用介绍的这么仔细。” 打了招呼,纪穆白和薛铭新就引着我们进了灵堂。 我发现,这边还有很多有修为的工作人员,看样子都是X小组的看守人员。 走过灵堂的大厅,里面还有一条通道,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我们便被一道明晃晃的大铁门给拦住了。 门缝里不停地钻出冷气,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纪穆白指着铁门说道:“宗大朝奉和我进去,其他人留在门外,等着那祸根胎和宗大朝奉交流完了,我们X小组还有一件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他,那礼物,外人勿见。” 正文 第378章 了了 第378章 了了 听闻纪穆白的话,李成二和夏薇至则是看了看我,见我点头,他们也才往后退了一步。 薛铭新则是指了指铁门旁边的一个房间说:“灵堂的茶你们应该没喝过吧,走,我请二位喝茶。” 李成二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夏薇至面无表情,不过也跟了上去。 等着他们进了门,纪穆白就走到大门的旁边,在一个小屏幕上飞快输入了几个密码,我们面前的大铁门便“咔咔”地打开了。 这里面是一个冰窖,有很多的停尸柜,停尸柜的前面还扔着几辆推尸体的担架车,以及几口水晶棺材。 和门口的玻璃,以及大铁门一样,都擦的很干净,看样子这个纪穆白应该有一定程度的洁癖。 包括纪穆白身上的衣服,也是同样的一尘不染。 在这冰窖里面走了几步,我们又来到侧面的一个小型的柜子处,这个柜子里面摆放了一些停尸房的用品,比如消毒药水,喷壶之类的。 来到这边,他用力一推这个柜子,那柜子便“咔咔咔”地打开,这柜子的后面是一道暗门。 在暗门的出入口有一个开关,纪穆白摁了一下开光,暗门里面的房间就“啪”的亮了起来。 我也是看清楚了那房间的全貌,是一个书房,房间的四面全是书架,正墙的前面放着一张书桌,笔墨纸砚,还有一个莲花的青瓷洗。 另外,还有一台电脑。 纪穆白笑道:“进来吧,这是我在省城的一个临时办公室,平时我很少过来的,毕竟灵堂这种地方,我是不喜欢来的,特别是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 我点了点头。 随着纪穆白进去,他又反手把房门给关上。 这房间并不闷,我们头顶有好几个换气扇。 纪穆白指了指书桌前面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又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漆木盒来。 那木盒上镇灵的符文格外的显眼。 但是看那刻工,我就知道是大师所为。 这木盒子基本等同于镌刻的符箓,至于品阶,应该在蓝阶了,至于是蓝阶那一品的,还不好说。 而我心里也是暗暗记下了这镇灵符所有的符文。 纪穆白将盒子打开,里面“呼”的一声蹿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来。 再接着一个身披凤霞,头戴凤冠,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影子就悬浮了在盒子的上空。 而那些白气并没有飘散,而是化为一道道雾气锁链,将女人的手脚都给捆了起来。 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我面前的这个木盒子并不是普通的镌刻符箓那么简单,它可能是一样以符印为基础的法器,当然,他是肯定到不了灵宝级别的。 女人的面容极好,仪态也是温文尔雅。 她出现后,缓缓睁开眼,然后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雾气锁链,以及坐在书桌旁边的我和纪穆白。 不过她的眼神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也是很快就认出了她,她正是我在命理意识中见到的大周后,周蔷。 我们对视了几眼,几乎同时开口道:“终于见面了。” 纪穆白微微一笑说:“人我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周蔷并没有理会纪穆白,而是看着我问了一句:“你的相术很高超,作为世间少有的命理祸根胎,命理造诣上,我已经算是站在巅峰之人……” 说到人字的时候,周蔷愣了一下。 很显然,她此时已经不算是人的范畴了。 过了几秒她继续说:“而你这把年纪,就能在命理意识中看到我,可见我们的命理有着某些机缘。”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找我来,应该不只是探讨咱俩之间的缘分的吧,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咱俩不合适。” 周蔷并不生气,而是嫣然一笑说:“你这小子,有些登徒子的气息,我找你来的确不是为了和你探讨机缘,而是想要拜托你做一件事儿。” 我道:“说来听听,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做。” 周蔷的身子忽然俯了下来,然后将她的嘴贴到我的耳边说:“骗你的,我就是想见见能在命理意识中见到我过去的人现实中是什么样子的。”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周蔷已经又飘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一旁边的纪穆白说:“好了,送我上路吧。” 我则是又问了周蔷一句:“你真的没有话跟我交代了吗?” 周蔷看着我笑道:“刚才是有的,可在我唇与卿耳的时候,忽然就没有了,‘年少恨已过千年,梦中沧桑寂无边’,如果你非要为我做点什么的话,把这首诗的下半部分补上吧,”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时楼台窗前月,只是画里无长眠。” 周蔷淡淡一笑说:“了了。” 我“嗯”了一声道:“是!” 纪穆白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周蔷说:“你放心,我送走的只是你体内的祸根胎,至于你的魂魄,我会尽量保全,至于能不能转生来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周蔷对着纪穆白欠身行礼,然后说了一句:“谢过了。” 纪穆白缓缓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将血涂抹在盒子的符印上,那白色的雾气锁链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再看周蔷的表情,开始的时候很平静,可随着锁链变成了血红色,她的表情也是变得痛苦起来,身体也开始小幅度的晃动和挣扎。 纪穆白将血涂在那些符印上的同时嘴里也是念叨了起来:“上之印,以吾血祭之,以安命理天命,急急如律令——上印——开!” 在符印涂抹完成后,纪穆白飞快捏了一个指印,一瞬间周蔷的体内就烧出了一团红色的火苗。 那火苗只烧了两三秒,周蔷的魂体就“嘭”的一声炸掉了。 红雾消失,而那白色的雾气则是趁着阴风钻入了地下,我能感觉到,那白色的雾气中,有周蔷微弱的魂魄。 她的魂魄去了地府,至于将来如何,那便要看天命了。 送走了周蔷的魂魄,纪穆白迅速盖上盒子,然后将盒子再一次收了起来。 同时他问我:“刚才周蔷那句‘了了’是什么意思。” 我道:“是诗的名字。” 纪穆白也没有细问。 我则是问了一句:“对了,你不是有礼物送给我吗,拿出来吧。” 纪穆白笑了笑说:“说了有,肯定是有的,莫急。” 说着,纪穆白又低头从书桌的抽屉里翻什么东西,过了几秒,他才抽出一张很老的旧照片说:“喏,这就是给你的礼物。” 我疑惑道:“一张照片。” 虽然满是疑惑,可我还是接过了照片,我发现这并不是人或者风景的照片,而是一件古董的照片。 照片还是黑白的,上面只有一样东西,命尺! 我诧异地看着纪穆白问:“这是什么意思?” 纪穆白说:“命尺有二,一为天尺,一为地尺,你们荣吉的命尺为地尺,而我给你照片上的命尺,是天尺,我给你的礼物便是这天尺的消息。” 我心头不由一震。 纪穆白则是继续说:“这天尺出土是在上世纪的三十年代,当时一度被认为是鲁班尺的一种。” “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东西被一个洋人买了去,不过没多久又辗转回国,可惜那东西一直被当成普通的古董,被人给收藏了起来,一直也没有面世的机会,所以就算是在江湖上,也基本无人知晓,哪怕是你们荣吉,也绝对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我道:“那你们X小组是怎么知道的?” 纪穆白点了点头照片说:“因为这个人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要把家里的几样古董拿去拍卖,当然,这尺子并不在拍卖之列,因为估价太低。” “照片的话,是我们在拍卖场工作的人,去那富商家里登记拍卖物品资料的时候看到的,那东西,我们的人也看到了。” 我又问纪穆白:“你们怎么知道那是天尺的。” 纪穆白笑道:“我们葛组长有幸见过命尺几次,觉得照片上的尺子和荣吉的命尺很像,便想办法和你爷爷取得了联系,这天尺、地尺一说也是出自你爷爷的口,这照片也算是你爷爷授意我们给你,意思应该是让你想办法收了那天尺吧。” 我问:“那富商是谁。” 纪穆白说:“腊月二十八,魔都阖麟拍卖行,当天总共拍卖两件古董,都是那位富商的,你去那边自然会见到他,当然,如何得到命尺,我就无法告知与你了,至于那人的具体信息啊,你让荣吉去查吧,我们X小组就不便做过多的透露了。” 我点了点头说:“谢过了。” 接下来,纪穆白就送我离开了这边。 当然路过通道的时候,我也是把李成二和夏薇至给叫上了。 出了灵堂的大门,纪穆白就对我说:“宗大朝奉,合作愉快。” 我道:“合作愉快。” 看着纪穆白对着我挥手,我隐约觉得阖麟拍卖行那边,可能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只是这天尺一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便不能坐视不理,魔都的话,我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正文 第379章 阖麟 第379章 阖麟 离开南郊灵堂返回别墅的路上,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向我询问了,我和纪穆白谈话的内容。 我并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整个过程也是全部告诉了他们。 当听到命尺分天尺、地尺的时候,李成二便说:“兹事体大,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和袁氶刚,还有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别出了什么纰漏。”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先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吧,在这些事儿上,他懂的可能比袁叔叔还要多。”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给我父亲打电话,而是先拨了一下爷爷的电话,可惜没有打通,于是我便编辑了一条短信给爷爷发了过去,之后我才给父亲打去了电话。 当我把这件事儿讲述了一遍后,父亲那边诧异道:“天尺和地尺之分? 这件事儿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不过X小组的人做事都是很有原则的,特别是小组长级别的家伙,更是一言九鼎,所以这事儿上,他们应该并没有骗你,多半是老爷子说的。” 我“嗯”了一声说:“看来这魔都我是必须去一趟了。” 父亲在电话那头儿道:“去吧,不过我就不去了,最近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儿,记得赶回来过年,你妈精心准备了很久了。” 我道:“一定。” 挂了父亲的电话,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几天可以让我准备。 回到住处,我便把事情给众人又讲了一遍,蒋苏亚听说去参加拍卖会自然也是要跟着。 而我想了一下,这次只是去参加拍卖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同意了。 至于袁氶刚那边,我也是电话告知了一下,他起初也是很惊讶,不过很快就跟我说,我要做什么,放心做就行了,他会全力支持我。 这几日省城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再发生,一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七,我们一行人也是提前来到了魔都。 至于住处,这次全部换成了魔都的丁家来安排。 我来之前,其实丁家和陶家我都通知了,两家都说给我安排住处,不过我对陶家的印象并不好,最后便选择了丁家。 而全程给我们安排的便是丁哲。 当然,丁家的家主丁也也是接待了我,之后他就没有再露面了。 丁哲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并不是我们上次去的丁家的庄园,而是一家丁家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为了方便照顾我们,丁哲也是亲自住了过来。 而酒店的经理看到自家的少东家都过来招待我们,便知道我们不是一般的客人,对我们一行人的照顾更是特别的上心。 至于阖麟拍卖会,以及明天要拍卖的东西,以及拍卖者的资料,丁哲也是全部调查了清楚,当晚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所有的资料都发给了我。 饭桌上的丁哲很拘谨,我能感觉到,这次丁哲见到我,明显比我上次来魔都的时候对我更为的尊重了。 大概是因为他在水官解厄的时候看过我的表现,以及听说我在昆仑废墟,以及梦云苗寨的表现吧。 虽然我在梦云苗寨并没有什么表现,不过这件事儿我参与了,那便能在我的履历上画上重重的一笔。 我看着丁哲发来的资料,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了一句:“你做的不错。” 丁哲立刻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地看资料。 阖麟拍卖会是一家有着外资背景的拍卖会,近几年才做起来,他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地产拍卖,珠宝拍卖,以及文玩方面,他们做了很多的项目了,几乎每个月他们都有好几场的拍卖活动。 至于今天要拍卖东西的主角,是冀地人,投资房产生意,名叫崔常辉,不过他的项目大多不在冀地,而是分布在长三角地区。 在地产圈也有一些名号。 崔常辉拍卖的东西,是两样青铜器,一样是西汉的仕女宫灯,另一样则是西汉时期卫青的佩剑。 而且那佩剑上还有刻字:“长平侯卫仲卿,自用佩剑。” 这些资料里面,还有照片,我也是看到了卫青佩剑,青铜的剑身,上面还有很多的虎纹,剑看起来还算是锋利,看样子保存的极好。 至于那仕女宫灯,便没有什么特点了。 看完了资料,我就放下了手机。 丁哲见状就问我:“宗大朝奉,不知道你相中的是拍卖的哪样东西啊,您还亲自跑一趟,其实您只要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丁家直接拍了给您送过去就好了。” 关于“天尺”的事儿,我自然是不能告知丁哲的。 我笑道:“就是兴致来了,随便看看。” 丁哲笑道:“的确,有谁来参加拍卖会却不知道拍品的,更何况对方还公布了出来。” 很显然丁哲想要套我的话,而我则是笑了笑没有作答,直接吃了起来。 饭后丁哲本来要请我们喝酒,可我和蒋苏亚的精神都不是最佳的状态,都需要休息,便拒绝了。 倒是李成二积极的很,直接说让丁哲给他安排一个漂亮妹子多的地方。 怪不得这次李成二不让兰晓月跟着,原来是又有坏心思了。 而我也是懒得管了。 我只是告诉他,明天别耽误了拍卖会的事儿。 次日清晨,吃了早饭,我们在酒店的房间待了一会儿,便在丁哲的安排下奔着阖麟拍卖会去了。 阖麟拍卖会是独立的大厦,要进拍卖会并不容易,需要有专门的门票。 好在我们不用为这个担心,丁哲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而我们来到阖麟拍卖会的大厦门口的时候,陶家的人也是在这边等着了。 也都是我认识的熟人,陶霜、陶显义,以及陶显义收的干儿子,常欣。 这三个人里面,变化最大的便是常欣了。 上次来魔都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极度没有自信的年轻人,可这次见他,他眼中的自信已经多了不少,虽然他在陶霜和陶显义的面前还是毕恭毕敬,可明显感觉到他的气质比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打了招呼,我们一起往里面走,很快我们就找到了我们的座位,全部都在第一排。 我对着丁哲笑了笑说:“你也是够高调的。” 丁哲则是笑道:“这拍卖会,也不是第一排的人就厉害,没什么高调不高调的,这个位置,就是显眼一点。” 我们坐下后,阖麟拍卖会的经理还专门跑过来接待了丁哲和陶霜,而那经理看到丁哲、陶霜都将我奉若上宾,自然也是很恭敬地和我打招呼握手,还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我是阖麟拍卖会的经理,名字叫马尧,以后宗先生有什么业务需要,尽管找我,我肯定给您最低的资费。” 而我也是简单看了一下马尧的面相,他不是什么修行中的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场中人,不过他奴仆宫很好,很显然将来是要在阖麟大展拳脚的。 未来,他绝对是阖麟的核心人物,而不是现在的一个分会的经理。 而我通过马尧也是发现,他背后的阖麟,底很深。 马尧走后不久,拍卖会就开始了。 主持拍卖的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美女盘着头,嘴唇涂的很红,各自高挑,身材很好。 说话也很好听。 拍卖会之前的一些仪式,她宣读完了,便进入了正题:“接下来,我们进行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汉宫仕女宫灯,此拍品出自汉景帝时期的西汉皇室,此品做工精美,文化底蕴深厚,距今……” 经过一连串的介绍之后,她才开始报价:“当然,如果大家还想要了解更多的话,请看我们印的拍品单页上,现在我们开始竞拍,竞拍的底价是一千七百万,每次加价十万。” 很快就有人开始叫价,不过他们都是十万十万的加,速度涨的并不是很快。 丁哲问我要不要先喊着。 我摇头说:“让他们先喊着,咱们一步到位。” 丁哲点了点头。 我旁边的陶霜,这个时候已经和蒋苏亚小声聊了起来,她们的声音很小,不会影响到拍卖的秩序。 没多久,这仕女宫灯就被喊到了一千九百万。 而这个时候竞价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此时我也四下看了看,就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带着墨镜,肚子挺着的中年人。 他嘴角微微拉了下来,显然是对竞价有些失望。 而我也是对比了丁哲给我资料,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崔常辉。 等喊道一千九百五十万的时候就没有人喊了,崔常辉有些坐不住,示意旁边的人举牌子。 他的手下直接喊了一句:“两千万。” 这一下刚才喊道一千九百五十万的人,也是放弃了竞价,直接摇了摇头,看来他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仕女宫灯。 这一下崔常辉的表情更难看了。 见状,我笑了笑举了一下手里的牌子说:“两千五百万。” 崔常辉瞬间愣住,我一下加了五百万,也是瞬间引起了拍卖大厅的众人的注意。 当然,我最想引起的,还是崔常辉的注意。 主持美女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热情地笑道:“一号客人出价两千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的……” 崔常辉那边也是松了一口气,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继续喊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年轻缓缓举牌道:“两千六百万!” 我皱着眉头看去,就发现那边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明晃晃衣服的年轻人。 我不由笑道:“这是拍卖会,又不是舞会,那人穿一身阴阳怪气的礼服,他是谁啊?” 丁哲立刻说:“魔都罗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做外贸生意的,据说最近参加了一个什么选秀节目,靠着家里的资源,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名次,他的人设就是多金、傲慢,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收获了不少白金粉丝,不少人还在他的微博下面留言,喊他老公什么的。” “我估计,他这次又是拿着家里钱来这里砸人设了。” 我笑了笑道:“这价值观有问题啊,毒害青少年啊,不能助长此风气,办他!” 丁哲点头笑着说:“您说了算!” 正文 第380章 小丑 第380章 小丑 我和丁哲说话的时候,陶霜那边也是听到了,便探头过来说了一句:“那个人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家里的生意嫌麻烦,这才想去走演艺生涯,可他又吃不了艺人的苦,所以比赛名次,名气啥的全靠买,至于他家的罗氏贸易,我们陶家和丁家都有合作,如果我们两家同时撤掉合作的话,罗氏贸易将会损失百分之七八十的订单。” 说着陶霜给丁哲抛了一个媚眼。 丁哲也是笑道:“陶小姐说的极是。” 我们说话的时候,主持美女已经开始询问有没有加价,并举起了手中的小锤子准备落地了。 我缓缓抬手说了一句:“三千万!” 美女立刻激动道:“一号客人,三千万!” 罗氏那位纨绔明显有点不开心了,他刚要举牌子却被旁边的一个中年啤酒肚男给拦住了。 男人对着那位少年拼命地摇头。 可年轻人明显沉不住气了,甩开中年人的说,举起牌子喊了一句:“三千五百五十万!” 很显然他上当了。 而我这边也不含糊,轻轻一举牌子喊了一句:“五千万!” 这一下罗氏的纨绔彻底懵了。 而在场的人更是全部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这些商场的人,大部分是不认识我的。 不过有不少人却是认得丁哲、陶霜的,而我坐在他们两个中间,众人也不禁地开始猜测起来。 其中不乏一些美艳的女人开始对着我抛媚眼。 此时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那仕女宫灯值得了这么多钱吗?” 我笑道:“我们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仕女宫灯。” 李成二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常欣在旁边也是笑着说了一句:“碰上宗大朝奉,那罗耀鑫怕是要吃大亏了。” 陶霜笑道:“你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常欣笑着说:“不瞒您说,和罗家一些生意上的对接,现在是我做的,对合作伙伴,我自然是要了解一点的,不过那个罗耀鑫从来不管家里的生意,恐怕并不认识我。” 这常欣才到陶家几个月,竟然可以负责这么大的业务了,可见陶显义很器重他,同时也说明常欣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很强。 罗耀鑫看了我这边几眼,手里的牌子已经开始犹豫了,我便笑着对台上的美女说了一句:“美女,别愣着了,落锤吧,应该没有人再加价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回头看了看崔常辉那边,对着他点了点头。 崔常辉愣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对着我恭敬地点了点头。 同时他还不忘瞥了一眼罗耀鑫。 美女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准备落锤:“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 罗耀鑫这个时候猛的站起来喊了一句:“六千万!” 看样子他是准备死磕了,同时我也看到他低声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什么。 弓泽狐立刻给我翻译说:“他对旁边的男人说,卫青佩剑不要了,要争这宫灯。” 而我也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冲着卫青的佩剑来,一会儿那才是重头戏。 此时场上的主持美女已经有些沉不住气,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十六号客人六千万,还有没有客人要加价的!” 我这边毫不犹豫地举牌子说:“八千万!” 他加一百万,我便加五百万,他加一千万,我便加两千万,我就要打的他喘不过气来。 钱对荣吉来说,就是一个数字,能够接近崔常辉,得到“天尺”,就算花上几十个亿,也是值得的。 听到我的报价,罗耀鑫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句:“九千万。”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直接举牌喊了一句:“两个亿!” 全场“唔”了一阵,接着便是鸦雀无声,罗耀鑫的脸色彻底白了。 一个价值在两千万左右的东西,竟然被我喊出了十倍的价格,罗耀鑫已经不敢再加价了。 而崔常辉那边也是有点沉不住气了,本来他是靠在椅子上的,这下整个身子都坐直了。 他继续看向我这边,而我也是回头对着他再次笑了笑。 这一次他直接对我拱了拱手。 罗耀鑫那边也是没有再叫价,然后慢慢地坐了下去。 再接着全场给与我热烈的掌声,台上的主持美女也是很识趣,没有再喊三次,直接落锤成交。 我刚准备让李成二去办手续,丁哲就立刻起身说:“我来,袁掌柜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拍卖会的所有花销都有我们丁家来承担,当然,作为回报,我也是会收到袁掌柜送来的一份厚礼。” 听到这里,陶霜明显露出了一脸的嫉妒,同时嘴里说了一句:“嘴脸!” 丁哲也不计较,起身笑盈盈地往后台去了。 这个时候不少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当然大部分都是认识丁哲的人,因为此时的丁哲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助理,而且还是一个低三下四的助理。 拍卖台的旁边的马尧也是神情惊讶地看向我这边,他猜到了我有身份,可却没有猜到我如此的有身份,他看我的眼神也是变得炙热了起来,同时他也拿着手机对着我这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飞快地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很快第二件拍品就被搬了上来。 卫青的佩剑。 这东西的价值比起那仕女宫灯要珍贵数倍。 美女还是一顿介绍之后报仇了起拍价:“卫青佩剑,起拍价九千九百九十万,每次加价十万。” 虽然这东西的起拍价很高,可竞拍的人却明显比那仕女宫灯激烈的多,转眼间就来到了一亿五千万,而且价格还在激烈的攀升中。 陶霜此时就好奇地问我:“宗大朝奉,你说这东西价格多少合适啊。” 我笑道:“这种东西,无价之宝,若是有实力,多少钱拿下来都不为过。” 陶霜点了点头。 此时罗耀鑫那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大声喊道:“两个亿!” 我不由笑了笑,同时他还挑衅地看了看。 不等我叫价,迅速有其他的人开始跟家,完全不用我和他斗。 一会儿的工夫叫价就来到了两亿五千万。 罗耀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喊了一嗓子:“两亿六千万。” 可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纷纷跟价,他们跟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我回头看了看举牌子的那些人,陶霜就说:“这次拍卖会来自全国各地的富商都有,还有一些国外来的,罗耀鑫想要在这个地方展示财力,那简直是班门弄斧,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罗耀鑫看着价格还是甩不开,便大声喊道:“三个亿!” 旁边的中年男人这次没有阻拦,而是拼命地擦汗。 这一次跟价的人就开始变少了,不过还有三个人在跟着喊。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五十一号。 两个黄皮肤的中年人。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一身太极服,样貌和善,人看着就温文尔雅,三十一号。 另一个则是西装革履,同样带着眼镜,不过眼神却格外的犀利,举牌的号码是六十六号。 这个时候陶霜也是给我介绍说:“那个西方面孔的女人叫Pixie(皮克茜),中文名字美茜,阖麟内部人员,不过她却是和咱们一个国籍,她的父母都是拿了咱们绿卡的。” 我点头。 陶霜继续介绍:“穿太极服的,辛良,家族从是贵金属制作、深加工,非洲有很多矿业,有政治背景。” “西装男人,何远昇,日籍华裔,远洋贸易大佬,在日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港口都有股份,还有不少独立港口,不过他的家族却极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 我笑了笑说:“这么一比,罗耀鑫好像什么都不是。” 很快价格就被抬到了三亿一千万。 后面三个人相互竞价,彼此之间却很稳,很显然他们没有意气用事。 至于罗耀鑫,则是被我之前带了节奏,疯狂的想要找回面子,喊价的时候跳跃性也是大了许多。 罗耀鑫见价格还在长,就大声说:“三亿三千万!” 罗耀鑫刚喊完,那三个人又飞快地跟上来,他们加的也不多,有时候几十万,有时候一百万。 有时候甚至按照最低的十万来加。 可就算是这样,十多分钟后,还是来到了三亿四千万。 罗耀鑫刚准备喊继续喊,却被旁边的中年男人给拉住了,同时男人也无奈说来一句:“我们到极限了。” 罗耀鑫甩开男人的胳膊,喊道:“三亿五千万。” 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罗耀鑫刚喊完,那三个人便继续跟了上来。 这一下罗耀鑫就有些生气了,大声怒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阖麟请来的托儿,你们阖麟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罗耀鑫。 旁边的中年人则是拼命地拉他,可罗耀鑫却反手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嘴巴子说:“给我滚,没看到有人联合挤兑老子吗,不帮忙就算,还拖老子后腿,给老子滚!” 中年男人就算被打,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并苦口婆心地劝罗耀鑫冷静。 此时阖麟拍卖行这个会场经理马尧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安保人员。 马尧很恭敬地笑着说:“罗先生,您如果继续扰乱我们正常拍卖秩序的话,我只能请您出去了。” 罗耀鑫怒道:“你敢!” 马尧看了看Pixie这边,Pixie也是点了点头。 马尧得到了授意,直接说:“把罗先生请出去。” 那几个安保人员迅速上前架着罗耀鑫就往外拖。 罗耀鑫挥着拳头想要打人,那安保人员也没有惯着他,一拳打在罗耀鑫的腮帮子上,那边的腮帮子一下肿了起来,而罗耀鑫也是瞬间晕的七荤八素的。 人也不反抗了。 这个时候丁哲也是回来了,同时笑着说了一句:“正好赶上好戏,现在加价到多少了。” 陶霜说了一句:“三亿五千四百万,辛良喊的。” 丁哲笑道:“战斗力不足啊,这加的太慢了。” 陶霜笑道:“这不是咱们宗大朝奉还没加入战场吗。” 我这个时候也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和罗家的合作也都可以终止了,钱给他们家挣了,不干点正事,给那小丑烧,还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丁哲、陶霜同时点头说:“是,宗大朝奉!” 正文 第381章 隐陷 第381章 隐陷 丁哲和陶霜刚答应了,就纷纷掏出手机开始给自己家族的人发送消息。 我回头看了看目前叫价最高的辛良,他也是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忽然一笑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好像是在谦让,在让我叫价。 我便举起号码牌说了一句:“三亿五千五百万!” 辛良忽然一笑,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女秘书,以及另一边保镖一样的男人说:“好了,卫青剑和我没有缘分了,我们走吧。” 看到辛良起身离开,马尧也是赶紧去相送。 见状阖麟的Pixie,以及那个日籍华裔何远昇也没跟着再加价,纷纷摊手表示放弃。 台上的美女主持也是知道到此结束了,便直接落锤道了一句:“三亿五千五百万,成交!” 我看了看丁哲,他立刻拍了一下大腿说:“我懂,我去办手续。” 在接下来,拍卖会就散场了,马尧担心有人打扰我,迅速安排人把我们一行人领到了贵宾室。 不一会儿崔常辉也是往这边走了过来,他作为拍品的主人,也是有资格进入贵宾室的。 这贵宾室很大,茶点、娱乐一应俱全。 我们一行人围着茶几坐下,看到崔常辉进来,马尧立刻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两件拍品的主人,崔常辉,崔先生。” 崔常辉一边走,一边摘下自己的墨镜,然后对着我伸出了手。 我也是起身和崔常辉握了一下手。 同时我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宗禹。” 打了招呼,崔常辉便看向陶霜说:“您应该是陶氏集团的千金,陶霜对吗?” 陶霜点了点头说:“是我,我们陶家旗下的公司和你们公司有合作。” 崔常辉连忙擦汗,然后看着我又问了一句:“斗胆问一句,宗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和陶家又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辛老见了他都要让一下啊……” 崔常辉说的辛老,自然是拍卖会上的辛良。 陶霜笑着说:“你还是别斗胆了,不该问的,别问,钱少不了你的就行了。” 崔常辉连连称“是”。 让崔常辉也在沙发这边坐下,我的同伴们也是很自觉地远离了这边。 我看了看一旁不肯离开的陶霜、陶显义和常欣道:“你们也回避一下,我有些事儿要单独跟崔老板沟通一下。” 陶霜愣了一下说:“果然,你拍下他的东西是有目的。” 不过陶霜也很懂规矩,没有细问,起身带着陶显义和常欣往一处放着桌球台的角落走去了。 至于马尧,他在我们同伴离开的时候,早就闪到一边去了。 这茶几面前只剩下了我和崔常辉。 他很拘谨地坐下,然后问我:“宗老板,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摇头说:“吩咐可谈不上,我是看上了您收藏的另一样东西。” 崔常辉疑惑道:“什么东西?” 我道:“这个!” 说着,我把“天尺”的照片往崔常辉的面前推了推。 崔常辉疑惑道:“这鲁班尺? 这玩意儿,我找知名的鉴宝专家看过,才几百万的小玩意儿,宗老板如果喜欢,我送与你便是。” 我笑道:“送倒是不必,这样,我旗下有一家典当行,你把那‘鲁班尺’典当给我,死当,我给你五百万。” 崔常辉笑了笑说:“宗老板果然是爽快人,我这就差人去给你取来。” 我点头,然后叫了一下远处的李成二和夏薇至道:“你们两个和崔老板的手下一起去取一样东西,速去速回。” 两个人也是齐刷刷地说了一句:“是宗老板!” 李成二临走的时候,还和陶霜打情骂俏了两句。 这让崔常辉眼神中泛起了不小的波澜,他的内心大概已经震惊到了极点了吧。 李成二怎么看都是给我打工的,可他却可以和陶家的千金胡乱开玩笑,而且陶家的千金还不嫌弃地配合着,完全没有怪责的意思。 不过久经商场的崔常辉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惊讶,至少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而我微微看了一下自己的掌纹,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这场交易不会再出问题了。 虽然交易没有问题了,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钻到了某些圈套里面。 可究竟是怎样的圈套,我一时还分辨不出。 在接下来,就是喝茶闲聊的时间,不一会儿丁哲也是过来了,他看到崔常辉在这边,便笑着说:“崔老板也在,手续都给你办好了,我们宗老板豪爽吧。” 崔常辉连连起身客气道:“豪爽,豪爽!晚上宗老板肯赏光的话,我安排一下?” 我摆手说:“算了,我今晚还要赶回冀地的省城,我听说你也是冀地人,有空回老家了,咱们那边聚一下。” 崔常辉连连点头。 看了看丁哲,又看了看陶霜,此时的崔常辉已经没有办法坐下去了,他站在沙发的旁边,一脸的窘迫。 我道:“崔老板坐吧,我们以后都是朋友,你和丁哲、陶霜不一样,你不用和我客气。” 毕竟崔常辉不是我们荣吉的人,也不是江湖中人。 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崔常辉的手下才返回这边。 至于马尧,自然也不会对我们这些人下逐客令,就让我们在这边等着,还好茶好水的伺候着。 等着李成二他们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之前在拍卖会上的Pixie也是跟了进来。 此时的Pixie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套裙,金发也是散开,纤细的腰肢,丰硕的胸部格外的显眼。 进来之后,她更是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各位,我进来打个招呼不唐突吧?” 再看到Pixie的时候,我的直觉忽然隐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这次来魔都的陷阱就是阖麟拍卖行,准确的说,就是阖麟拍卖会背后的势力,有人想要和那些势力接触。 而设下这个陷阱的人,便是X小组。 我盯着Pixie看了几眼,还是客气地说了一句:“不打扰,不过你想要聊天的话,要等一会儿,因为我和崔老板还有一笔生意要谈。” Pixie笑道:“请便。” 说罢,她便开始和陶霜、丁哲等人打招呼。 此时李成二已经把装着“天尺”的朱红色木头盒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缓缓打开盒子,然后大致看了一眼,然后又伸手摸了摸,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就用最快的速度把盒子给盖上了。 我笑着对崔常辉说:“东西没问题,这样,你给我一个卡号和地址,我到了冀地,把死当的手续给你寄过来。” 崔常辉此时也不敢客气,便照做了。 而陶霜、丁哲也是死死盯着我手里的盒子,看不到我盒子里面的东西,他们脸上好奇便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包括Pixie。 交易完成后,我就笑道:“崔老板,我的典当行有一个规矩,就是收了别人的东西,要帮当户卜算一卦,或看相,或占卜,或测字等等,若是占到了问题,我也会帮着解决,当然后续的这些服务都是免费的。” 崔常辉听的好奇,不过立刻说了一句:“宗老板,实不相瞒,我的公司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也需要你给我看一下,那你就看看我的面相吧,看看我这次的危难什么时候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崔常辉也是半信半疑。 显然他并不是太相信我说的话。 这个时候Pixie也是走了过来说:“那一会儿不知道我有没有幸,找宗老板算一卦呢? 我也可以当一件东西。” 我道:“一个一个来。” Pixie笑着说:“好啊,反正不给我卜算,我们阖麟就不放人。” 她很自然地开起了玩笑。 我也是开笑道:“Pixie小姐,你这名字是小精灵、小妖怪的意思吧,听着很古怪,它是怎么拼来着,P、I、X、I、E,对吧,你知道这如果读汉语拼音的话是什么,是皮鞋!” Pixie一笑说:“那你还是喊我的中文名字吧,美茜。” 接下来我也没有继续和Pixie开玩笑,而是看着崔常辉说:“崔老板,咱们言归正传,我来说说你的面相吧。” 崔常辉的面相,我一早就看了一遍,他是一字眉,眉头、眉尾项伞一样,他一生大富大贵,而且会长寿。 另外他的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两人基本上可以白头偕老。 不过他的一字眉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眉中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这颗痣眉毛挡着,一般情况下看不到,可如果用手摸的话却是很容易摸到的,就像是一个小疙瘩。 这叫眉梢痣,是气运中的机缘或者灾祸。 如果遇上了机缘,把握好了,可以更上一层楼,把握不好,最多是浪费了一次机会。 可如果是灾祸,若是遇上,那便必须解决,否则这一生的好运都会颠倒,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他眉心痣垂下一条不明显的黑线,那线染过了眉尾,上眼皮的田宅宫、以及鼻头的财帛而去。 很显然,这灾难出在崔常辉的家业和钱财上。 特别是他的田宅宫,本是起了一道红气,可却红的有些过了,开始有些发黑了。 红气,填砖瓦。 也就是说,崔常辉最近在盖房,当然这里说的盖房,不是他开发的某个项目,而是他给自己盖的,用来当作自己家的房子。 这房子泛起了黑气,那便是阳宅占了阴宅的地。 因为这个原因,影响到了崔常辉的气运,所以他的生意出了问题,资金链有些跟不上,这才开始变卖自己家的古董收藏。 看出了这些,我便一并讲给了崔常辉。 他愣了一下道:“您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盖自己的房子,这件事儿,就算我的秘书都不知道,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活神仙,活神仙。” “对了,你刚才说的阳宅站了阴宅的地方,可我盖房子之前,也找大师看过啊,打地基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什么墓啊,对了,宗老板,这件事儿,可有解。” 我笑了笑说:“自然是有解的,这样,我看你的田宅宫红气,是落叶归根之气,也就是说,你的房子是在你冀地的老家盖的,今天我们正好回去,你要是有空跟着我们走一趟,到时候去一趟你老家,我帮你相一下你的宅子!” 不等崔常辉说话,陶霜、丁哲全部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丁哲更是说了一句:“能让宗大朝奉给你相宅,你家至少三世无忧了呀!” 正文 第382章 五音 第382章 五音 听到丁哲的话,崔常辉不由愣了片刻,然后又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我一下明白了,他大概把我当成社会上一些坑蒙拐骗的大师了,很多有钱人养着大师,对大师言听计从的也是不少的。 看了我几眼,崔常辉又去看了看丁哲、陶霜。 这个时候丁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去拍了拍崔常辉的肩膀说:“崔总啊,我觉得你可能是想多了,太多的话我不能跟你说,只能点给你一句,宗大朝奉的综合实力,比我们丁家,还有陶家加起来都强,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的很多倍,他可不靠着算命为生。” 这一下崔常辉脸色骤变,脚下的步子也微微抖了一下。 我则是笑着说:“夸张了,夸张了。” 此时Pixie也是过来凑热闹说:“宗老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您和崔老板单独谈的生意是什么啊,毕竟这是在我们阖麟拍卖行完成的交易,当然,你要实在不想说,那也无妨。” 我知道,这件事儿越是瞒着越可疑,就对崔常辉说:“你来跟Pixie小姐说一下吧。” 崔常辉也就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是宋代的一个青铜件,古制的鲁班尺,几百万的样子。” Pixie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她已经觉察到了其中有蹊跷。 而我这边东西已经到手了,也就没有在这边多待的意思,便起身准备带着同伴准备离开。 崔常辉着急解决家里的事儿,也是提出和我一起走。 至于拍卖行的钱,等丁哲打过来后,拍卖会扣除一部分的手续费,也会在一天之内打给崔常辉。 崔常辉也是信任阖麟,没有提什么意见。 至于给Pixie算命,我却是拒绝的,她说要典当东西,我便说道:“若是阖麟真要典当东西的话,就到冀地省城的荣吉典当行来找我,我们那个时候再谈生意,到时候你想要算命,我也是可以给你算的。” 离开了阖麟之后,丁哲、陶霜等人就送我们一行人出市区。 在我们上高速之前,我也是当着陶霜的面刻意和常欣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是夸常欣进步很大,越发有将相风范了。 下一句,我则是这么说:“将来你若是有兴趣了,想要来我们荣吉总部做事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常欣一脸诧异看着我,陶显义则是一脸激动催促常欣:“还不赶快谢过宗大朝奉?” 常欣这才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多谢栽培!” 陶霜也是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常欣,丁哲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而我则是笑了笑,让人关注到常欣,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这也算是我帮了常欣了。 爷爷说过,未来常欣很有可能会执掌陶家,这个时候,我已经要开始投资了。 常欣看我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感激。 至于崔常辉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他着实想不通,我的一句话就可以引起魔都商场两大家族少东家如此之大的反应。 崔常辉看向我的眼神也是越发的敬重了。 这次崔常辉跟着我们,身边只带了一个保镖,一个男秘书。 他们三个一辆车,便跟着我们一行人北上了。 腊月二十九的凌晨,我们到了省城,因为太晚了,我们便约定次日的凌晨见面,崔常辉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而我们则是回了别墅那边。 至于为什么不邀请崔常辉来我们这边住,是因为我们这边都算是深入江湖的人,崔常辉来了,多有不便。 再者,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回到省城,我也是立刻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把我得到“天尺”的事儿说了一遍。 袁氶刚道:“天尺既然也是命尺,那你作为荣吉的大朝奉,就先收着。 不过这件事儿,对我,还是尽量的保密,至于崔常辉的后续手续,我来给你办,你就不用操心了,资料一会儿给我发过来。”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同时我也给父亲打了电话。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天尺的事儿,我也觉得不要生长,那真仙已经从你身上偷过一回命尺了,若是他知道还有天尺,肯定会再来找你的。” 我也是赶紧在电话里笑道:“我是肯定不想和真仙再有任何交集的。” 上次那真仙偷我命尺的时候,给我压迫感,我至今想起,还头皮发麻。 那种感觉,远比在昆仑废墟的时候还要可怕。 几通电话之后,我们也就准备休息。 在睡觉之前,邵怡给我搭了一下脉,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以及魔都的时候,她已经给我搭了好几次的脉了。 原因是我又算命了。 好在,我这次算的崔常辉只是一个普通人,命理的线也很浅,我并没有耗神太多,也就是说,对我身体的恢复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邵怡不放心,还是仔细检查了几遍。 这一日的清晨,我们吃过了饭,崔常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去他的老家。 我便说了一句:“现在就可以。” 至于崔常辉的老家,距离省城并不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县城里。 我们开车当天就能一个来回,而且还能富裕不少的时间。 蒋苏亚这次没有跟着我们,而是去了一趟公司。 因为蒋家总部的人,要来检查蒋苏亚公司这半年来的经营情况,应该算是绩效考核什么的。 所以这次外出的时候,我身边就只带了御四家的人。 从省城出发,我们一直往着西南方向走,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太行山脉之中。 起初的时候,山势缓和,可越往西走,山势就变得陡峭起来,路也变得盘旋了起来。 差不多走了一个半小时,我们便在一个叫东平凉的村子停了下来。 这里也是崔常辉的老家。 整个村子修的不错,因为这里的风景不错,崔常辉还在这边投资修了一个旅游区,名字叫月明山。 山中有不少的人工瀑布,山下还有人工湖泊,景色还不错,就是人工塑造的痕迹太重了。 可就算是这样,每年的春夏天,还是能够吸引不少的游客过来玩,也算是带动了整个村子的发展。 这里有很多的农家乐,只不过冬季的时候人较为少一些而已。 至于崔常辉翻新的老宅,就东平凉的老村落区,这边住的人已经很少,而崔常辉翻新的老宅也是格外的显眼,因为村子里有钱的人,很少翻新老宅的,大多数都是在找靠近路边的新地基盖房子,这样才能更好的吸引客人。 崔常辉车子进村不久,就被村里的人认了出来,不一会儿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迎接,村长,支书更是争先恐后地招待,让崔常辉中午到他们家里吃饭。 还问崔常辉是不是要回来过年,明年在村里有什么新规划之类的。 崔常辉态度也是好,他先是婉拒了村里的宴请,然后又说自己这次回来是有点私事,并不打算在老家过年,毕竟这边的房子还没盖好。 至于投资的事儿,他只是笑道:“计划肯定是有的,咱们这边的效益一年比一年好,肯定要把旅游区搞的更好一点。” 听到崔常辉的回答,村里人也是喜笑颜开。 接下来崔常辉要办私事,村长和支书也就很懂事的没有再缠着我们,而是驱散了村民们,并对崔常辉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儿,尽管知会一声便是。 崔常辉翻盖的老宅,已经不是他老宅原本的地基了,附近几座其他的院落也被他收购,然后合并成了一处地基。 他盖的是三层小楼,还有单独的院落在规划之中。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框架,可我已经能够想象得出之后的豪华景象了。 这宅基地位于老村落区,按理说一般的村落选址,都是不错的,不然村子也不会延续下去。 这老村子背大山,面相一条大川。 此为有根,亦可长远。 有靠,有挡,也有开合、发达。 而崔常辉的老宅位置本来是没有问题,不然他本人也不会生的好面相,更不会发达起来。 他出问题,就出在老地基合并的,其他住户的地基上。 站在框架的外围看了一会儿,我就问了一句:“对了,这边的施工怎么停了,是有什么问题了吗?” 崔常辉说:“倒是没有太大的事儿,就是有几个工人做梦,老梦到有人掐他们脖子,所以大家都不敢来干活了,而我公司那边又出了事儿,一直也没来得及处理这边的事儿,便给耽搁了。” 我点了点头说:“《后汉书·艺文志》中有记载,宅有八术,以六甲名叫而第之,第定名立,宫商殊别,宅有五音,姓有五声,宅不宜其姓,姓与宅相贼,则疾病、死亡,犯罪遇祸。” “崔先生,姓发‘c’的音,为齿音,化为五音,便是商音,风水相宅的时候,也将你这姓称为商姓。” “商为金,火克之,土生之。” “所以你宅子向西,或者中间位置不动,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你却偏偏向南延伸了一大截,这南为徴音,为火,与你姓相贼,你说你不倒霉谁倒霉。” “说巧不巧,南面这一户的宅子下面有阴宅,如果我没猜错,这南面一户的本家人,应该都死绝了吧!” 崔常辉一脸吃惊,连连点头。 正文 第383章 扩列 第383章 扩列 看着崔常辉点头,我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迈步向着建造了一半的宅子走了过去。 这院子的围墙还没有起,不过围墙的地基坑却已经挖好了,这地基四四方方,长宽都是四十米左右。 崔常辉跟着我的步伐往里面走,同时又问了一句:“宗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再称呼我老板,而是改口开始称呼我“先生”,而且我听的出来,这里的先生是尊称,而非平常的礼貌用语。 我道:“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些人也不会毕恭毕敬地称呼我一声‘宗大朝奉’了。” 崔常辉四下看了看问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填了这块地基吗?” 我摇头说:“那倒不必,对了,南边这块地基的本家人,都出过什么事儿,你粗略地给我讲一下吧。” 崔常辉立刻说:“这件事儿说来就话长,其实这家人在我小时候,就出了事儿,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这家人基本就死完了。” “在那之前很多事儿我记的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有印象的事儿还是有几件,那会儿我一直听我爹叫我们前面这家的男主人叫‘傻臭儿’,听说那是我邻居的小名儿,后来因为智力方面有问题,众人也就不叫他大名儿了。” “傻臭儿的母亲死的早,听说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也是因为难产,傻臭儿也受到了一点影响,智力不够。” “傻臭儿的父亲据说在屠宰场当过屠夫,体质不错,一直照顾着他,可老人家也有年迈,也有去世的时候。” “傻臭儿的父亲死后,傻臭儿便没人照顾了,便开始在四里八乡的流浪,乞讨。” “没两年傻臭儿就死在荒山野岭,那是一个冬天,又冷又饿地死在雪地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死了好多天了。” “后来傻臭儿一个几乎远方的都快挨不着边的亲戚,心好,出了点钱,给傻臭儿下葬了。” “傻臭房子说是给那亲戚了,可那烂石头房子,人家亲戚压根也没打算要。” “所以房子就一直闲置了很多年,成了一处荒宅!” “我呢,高中的时候成绩不错,考到了魔都去上大学,毕业后我入了一家国企,后来又去了外企,再后来我被调到了外企的总部。” “有了一些积累,我便辞掉工作回国创业,也是运气好,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同时发达了,我也想着光宗耀祖,虽然我父母都走了,可我还是想要盖一处大院子,让村里的人都看看,我给俺爹争光了。” 崔常辉最后一句话把土话都飙出来了,可见光耀门楣这件事儿,对他来说很重要。 听到这里,李成二就在旁边问了一句:“你前面这户人家都成这样了,他家的房子也敢买来和你家的祖宅一起翻盖?” 崔常辉立刻说:“李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做房地产生意的,对风水一说,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相信的,所以在翻盖祖宅的时候,以及扩充旁边地基的时候,我也是找风水大师看过的,这些顾虑,我也向风水大师提过。” “可那大师告诉我,我们前面的邻居之所以家里都死绝了,是因为他们家人的命格不够,承担不起那富贵命,所以被富贵给克死了,而我不一样,我命格强大,完全镇得住这寨子的贵气,我占了这宅子肯定没问题。” “可谁知道,我在这边的房子才盖了半年,公司那边就出事儿,而这边的工程也给停了。” “现在想来,那个大师怕是没有什么真本事,我是给人骗了。” 我笑了笑道:“你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对了,有件事儿,我一直想要问你,你手里的那些古董,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崔常辉道:“实不相瞒,都是我收来的,另外还有一些……” 说话的时候,崔常辉忽然吞吐了起来。 我道:“说吧,就算有点什么情况,我们也不会去举报你的。” 崔常辉立刻说:“有一些是我们开发房产的时候,挖到了古墓,我便会利用一些职务之便,从专家手里买走一些。” “专家上报的时候,也会少些上一两件……”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的事儿,你以后还是少干吧,干多了,迟早会栽的,对了,如果你想要生意长顺,这种没有倒过手的冥器,你最好不要碰,把他们送到博物馆才是正途。” “对了,你从那些专家手里搞来的,不算倒手,明白吗?” 崔常辉也是立刻点头。 我这才把话题扯回到这宅子上,我指了指脚下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你那邻居宅子的范围,而我所站的地方,正下方,便是一处阴宅。” “下掘十六米左右,你就能够看到棺椁了。” 崔常辉诧异道:“您怎么知道?” 我说:“我闻到了那棺椁的气味。” 崔常辉一脸的疑惑。 我则是继续说:“行了,我的本事不是你能够理解的,我现在告诉你破解之法,你记清楚了。” 崔常辉点头,而他的那秘书则是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我笑了笑道:“首先,你需要将下面的棺椁挖出来,不过在挖掘棺椁之前,你需要做一次招魂的科仪,你占了人家的阴宅,多少有错在先,所以在科仪上需要用到童男童女扎纸一对儿,上面需要你亲手写下两个名字。” “至于叫啥,全凭你去取。” “对了,在摆放纸人的时候,你需要亲自摆放,旁人不可效劳。” “摆放好纸人,你再请一碗米酒,撒在纸人前面,跪下磕三个响头,诚心道歉,认错,最好再烧一些黄纸。” “记住,是黄纸,而不是现在市面上买的那些印刷的冥币。” 崔常辉点头。 我则是看了看一边的弓泽狐说:“我这位旁边,是《缺一门》的高手,精通各种各种煞宅破解之法,这个仪式便由他来做,对了,我说的只是粗略的程序,详细的需要,你和他再沟通。” 崔常辉也是连连点头说:“好,那就麻烦这位弓先生了。” 弓泽狐也是对我说道:“宗老板,我一定尽力破了这宅子的煞气。” 此时崔常辉又问了一句:“对了,宗先生,这下面阴宅的主人,您能算出其来历吗? 他又为什么会葬在十多米下的地方,你刚才说,那阴宅主人还有棺椁,那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吧……” “他这阴宅气息和你们村子早就融为一体,看样子,是你们村子的本地人,死了差不多一千多年,至于为什么埋的那么深,我想,他当初应该没有想着葬那么深,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地貌的变化,人为也好,自然变化也罢,才有了今天的情况。” “而他的阴宅被遗忘,也只能说明一件事儿,他这一家没落了。” “他这一处阴宅的风水也不行,所以啊,那棺椁挖出来,你在你们村,另寻一处地方给他埋下。” “如此以来,他的怨气可消,还有可能被阴风带入地府,到时候你也算是功德一件。” 崔常辉又问:“他要是不肯原谅我怎办?” 我道:“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做了,他肯定原谅,更何况,我还给你留了人,他足以应付所有的情况了。”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意识到,这下面的脏东西,其实并不强。 听到我的话,崔常辉又问我:“听您的意思,留下了弓先生,您就要走了吗?” 我点头说:“剩下的事儿我就不参与了,明天就是三十了,我回省城还有事儿。” 崔常辉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弓泽狐,我则是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解决了这里再回省城。 崔常辉也是保证,等着这里的问题解决了,会亲自送弓泽狐回省城。 只是短暂的分开,我们也没有搞的依依不舍的样子,简单吩咐了弓泽狐几句,我们就离开了。 在回省城的路上,李成二就道:“宗老板,你把小狐狸师侄留在东平凉,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帮崔常辉解决问题这么简单吧,若是您真想要解决了,给我一炷香的工夫,我只需一张符,一套咒印,就可以摆平,根本无需破土挪棺。” 我道:“没错,一来,我是为了阴宅的主人考虑,小狐狸是匠家传人,让他解决阴阳宅的事儿最合适不过,二来,我是想要让崔常辉多多少少了解一下咱们的实力,我有意将其发展为我们荣吉的第一百三十五家地字列会员。” 李成二诧异道:“宗老板你上任一来,裴家、高家、严家,已经多了三家地字列了,这扩张速度会不会太快了,要知道袁氶刚做了十多年的大朝奉,也不过吸纳了四家地字列家族而已!” 我想了一下说:“或许有点快了,不过呢崔常辉既然能够收藏天尺,就说明他和咱们荣吉有着莫大的机缘,所以崔家我是要发展一下,不过这事儿放到明年开春之后再说吧。” 简单聊了几句,李成二便专心开车。 夏薇至的话,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邵怡则是瞅瞅窗外,时不时偷偷看我几眼,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爷爷发来的,内容只有四个字:“小心阖麟!” 正文 第384章 平年 第384章 平年 看到这条短信,我立刻把电话回了过去,可电话才“嘟”了一声,就被挂掉了。 我再打电话,手机便已经关机了。 见状,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邵怡坐在我旁边,看到这条短信后,也是道了一句:“其实在魔都的时候,我就觉得阖麟有问题了,他们好像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不懂荣吉,他们对咱们荣吉好像很了解。” 这个时候,我也是把短信的内容给李成二,以及夏薇至说了一下,同时补充道:“我爷爷这会儿在欧洲那边,现在给我发这条短信,多半是在那边查到了有关阖麟的什么不好的信息,可他又不肯直接告诉我,也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成二笑道:“宗老前辈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以咱们现在的水准,只要乖乖听他老人家的安排就行了。” 我也是点头说了一句:“也是。”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给袁氶刚,以及父亲分别打了电话,问他们有关和阖麟的一些消息。 父亲并不知道阖麟的情况,便也没有和我多说。 至于袁氶刚,他则是说道:“阖麟啊,外资成分的拍卖行,不过和国内一些零散的江湖家族也有联系,算是新入咱们国内江湖的势力,不过他们在国内一直很低调,没有什么存在感,我们也没有发现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目前看来,他们是从商为主。” “不过宗叔叔既然说了,要小心阖麟,那他肯定有问题,我派人多调查了一下他们吧。” 挂了袁氶刚的电话之后,我又直接给葛西安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天尺的消息,也是X小组给我的,故意让我接触到阖麟,也算是他们的“陷阱”,关于阖麟,他们知道的肯定很多。 果然当我在电话里问到有关阖麟的时候,葛西安就笑道:“你终于打电话问我了,这次我们X小组可是把情报做到了你们荣吉的前面。” 我在电话里面笑道:“你这个时候就别和我们荣吉争先后了,快说说,那阖麟到底什么情况?” 葛西安这才道:“阖麟拥有三重背景,第一重国内闲散的江湖势力,第二重是分布在国外的暗三家也有股份,第三重,那便是欧洲江湖背景,不过欧洲那边的背景很是神秘,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哪股势力在支持阖麟,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股势力很强大。” 我疑惑道:“那阖麟渗透的这么厉害,你们X小组不管吗?” 葛西安道:“你们荣吉不也是没管吗,现在的江湖也讲究国际化了,你们荣吉在外国不照样有生意吗,人家也没有赶你们走啊。” 我苦笑着说:“国内的实力,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了,国外就更别提了。” 葛西安叹了口气说:“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问阖麟的事儿了?” 我把爷爷四字短信的内容说给了葛西安听,他在电话那头而沉默了几秒说:“既然宗老这么说了,那阖麟肯定有问题,我们X小组和荣吉一并查着吧,其实单凭暗三家有股份这一条,我们就可以对他们出手的。” 我也是“嗯”了一声。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葛西安就说了一句:“对了,说起阖麟了,我也有件事儿提一下,上次纪穆白给你消息的时候,是不是提及了我们X小组在阖麟拍卖行有卧底的事儿,就是派下天尺照片的那个等级人员。” 我问:“是,怎么了?” 葛西安叹了口气说:“阖麟把他给辞退了,应该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了,说不定你获得天尺的事儿,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我心里不由一沉,如果天尺这事儿在江湖泄露出去,那对我们荣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荣吉向来都说命尺是独一份的,在我们荣吉,也就爷爷一个人知道,袁氶刚叔叔做了那么久的大朝奉也不知道内情。 这就说明天尺之中必定藏着某些大秘密。 所以在挂了葛西安的电话之后,我便取出天尺仔细地看了起来。 可看了一会儿我就发现,天尺和被真仙抢走的地尺相比,蕴含的能量好像弱上不少。 原来的命尺,我握在手里,内气多多少少和它有共鸣。 可现在的天尺,我握在手里,就好像是握着一块铜疙瘩,完全没有半点的勾连。 又仔细看过上面的刻印,我就慢慢地发现,这些刻印其实新旧不一,当然如果不仔细看,是分不出新旧不同的。 这天尺有一部分铜铸刻字是宋代以前的,好像是隋唐时候的铸刻。 另一部分像是北宋的末年补铸的。 也就是说,这天尺应该坏过一次,然后在北宋的时候修补了一次。 或许是补铸了之后,天尺便变得没有什么威力了。 又看了一会儿,我就再没有其他的发现了,便摇了摇头把天尺给收了起来。 当天下午我们便返回了省城,回到别墅这边我发现,兰晓月已经把这边布置的有些年味了,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对联、福字也全部贴了起来。 家里的肉和菜也是备了很多,是为年夜饭准备的。 可惜今年的年夜饭,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吃。 所以二十九的晚上,我们便一起吃了一顿好的。 蒋苏亚那边的话,公司的事儿也都处理好了,蒋家总部的人也考核完回帝都了。 弓泽狐的话,晚上十点多也是回来了,问了他东平凉的事儿,他就说了一句:“一切都很顺利。” 看样子我也不用担心了。 至于崔常辉,自然是打了一通电话,不停地向我道谢。 另外崔常辉天尺典当的手续,我们也是都办好了,袁氶刚已经安排人把手续都给崔常辉快递了过去。 年前所有的事儿,几乎都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个年了。 次日清晨,我和蒋苏亚换了一身新衣,吃了早饭,便离开了别墅这边奔着我父母住的教职工那边去了。 到了那边的时候,我就发现在楼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上楼之后,还没有敲门,我就听到屋里有说有笑的。 敲门之后,来给我们开门的,也不是我父母,而是东方韵娣。 蒋苏亚和东方韵娣见面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蒋苏亚穿的白色的黑风衣,头发束成了马尾辫,样子像极了刚别业的大学生。 东方韵娣在屋里比较暖和了,只穿了很单薄的卫衣,还有紧身的牛仔裤,那一双细腿格外的引人注目。 两个愣了一会儿,才同时说话: “你在啊!” “来了!” 接着两个人相视一笑。 不过东方韵娣的笑要比蒋苏亚要自信很多。 进门之后,我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三个人,刚才说笑的声音,也是他们的。 而这三个人正好是燕洞、张承志和怖逢。 他们都是父亲的同伴,出现在这边也是正常的。 就好像李成二、夏薇至等人在我别墅那边过年,意思是一样的。 而我和蒋苏亚也是一一打招呼。 我父亲和母亲这个时候已经在厨房那边忙活了起来,现在我们这些人,好像已经都不是江湖中人了,而是聚集在一块,准备一起跨年的普通人。 我们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江湖中的事儿,大家也都是拉着闲话。 在吃中午饭之前,我、燕洞、怖逢和张承志就一起打起了麻将。 蒋苏亚和东方韵娣则是一起下厨房帮忙去了。 父亲的话,一会儿厨房待一会儿,一会儿来看我们打麻将,顺便指挥一下怖逢出牌。 这一上午的麻将,我们打的也是很快乐,而我们的快乐主要源于怖逢。 因为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多牌或者少牌,好不容易推牌胡了,她还炸胡。 最夸张的一次,怖逢手里三十多张牌,门前整整齐齐摆了三排…… 吃了中午饭,本来以为怖逢等人会留下来一起跨年,却没想到,他们吃了饭之后就离开了。 其中燕洞和怖逢一起去了西边的龙山寺,而张承志坐高铁上帝都去了。 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没有细问。 下午的时候,家里显得尴尬了很多,父亲陪着我、蒋苏亚和东方韵娣打起了麻将。 东方韵娣是我父亲的徒弟,表现的很自然,话说的也多。 蒋苏亚明显拘谨的厉害,话少,而且极度的不自信。 这样就导致了她打牌的时候老分心,有时候我给她喂牌,她都看不到。 临近吃完饭的时候,母亲就喊我:“好了,别玩了,准备吃饭了,小禹你开开电视,我们边吃,便看春晚。” 就在开饭前,我给爷爷打了电话,可惜还是关机,我便发了一条拜年的短信过去。 而我的手机上,早就刷了几百条的拜年短信,当然这些大部分都是我做了大朝奉之后认识的人。 有些还是我没有见过的,他们在给我拜年的时候,也是标注了他们叫什么,隶属某省,某地,某个家族的。 当然,既然是过年,小香猪的伙食也不会太差,母亲也是专门给小香猪弄了不少好吃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是都喝了一些酒,本来这气氛还算可以,可就在我们酒足饭饱的时候,父亲忽然说了一句:“对了,明天大年初一,吃了中午饭后,我就要带着东方丫头去东北了。” “小禹,你也准备一下,过段时间也去,至于啥时候,你等我消息,我过去后,三天之内,我会给你发个消息,你按照我给的地址过去。” 说着父亲看向了蒋苏亚道:“对了,你就别去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而蒋苏亚也是“啊”了一声,不禁露出了一脸的尴尬。 父亲说话忽然这么直,是故意针对蒋苏亚吗? 不过很快父亲又说了一句:“我需要你回帝都,去蒋家帮我,也是帮宗禹做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对宗禹很重要。” 对我很重要? 正文 第385章 囚狱 第385章 囚狱 听到我父亲的话,蒋苏亚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关切地问道:“需要我回家族里面做什么?” 父亲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做了一个让蒋苏亚等一等的手势,而后起身往书房走去。 母亲则是在旁说道:“你父亲说话大喘气,没把小亚给吓到吧?” 蒋苏亚礼貌一笑说:“还好了。” 我也是下意识握住了蒋苏亚的手,她便笑的更开心了。 东方韵娣看了一眼我握住蒋苏亚的手,然后低头夹菜吃了几口。 不一会儿父亲就从书房拿了一个牛皮纸的袋子出来。 走到我们这边,父亲把袋子递给蒋苏亚道:“你打开看一下就明白了。” 蒋苏亚扯开牛皮袋子上缠绕的细绳,然后从袋子抽出几张纸。 不过那些纸上不光有字,还有占了很大篇幅的图画。 我定睛看了几眼,就发现那图纸好像是某种牢笼的设计图,图纸上的字涉及到符印、阵法、风水术、命理相术、星相术,甚至是树种工科的理论。 看了几眼,我就感叹道:“这是谁的牢笼,怎么需要如此繁琐的设计?” 不等父亲说话,蒋苏亚就道:“蒋家的囚龙狱。” 我疑惑道:“那是什么?” 蒋苏亚解释道:“我们蒋家是御龙的家族,当然,当今世界已经几乎见不到了龙,所以我们才成了御蛇家族,也是在我们成了御蛇的家族后,我们蒋家才和七彩大蛇有了联系,为其修了蛇庙,将其供奉。” “而在我们和七彩大蛇有联系之前,我们蒋家一直是和真龙有契约的。” “我们身上的纹身也是龙,而非七彩大蛇。” “囚笼狱,是我们蒋家的祖宅下面的一处地牢,在那里面放着一个漆黑的牢笼,随着社会的进步,我们蒋家的地牢早就废弃了,我小时候还经常去那下面玩,至于那个漆黑的牢笼,就在地牢的一个三米多高的台子上,我是从来没有爬上去过的。” “而且我的爷爷经常警告我,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备爬上那个台子,他说,那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 “爷爷还说,那东西会吃人。” “开始的时候,我相信了,好久没有去地牢玩,后来敢去了,却也不敢靠近那台子。” “可随着我越来越大,我就越发地不害怕了,转而变成了好奇。” “所以有一天我和家族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准备了绳索和飞爪,准备爬上台子一探究竟。” “我们当时扔了好久,才把飞爪勾在笼子上。” “然后我们一行四个人就一起爬了上去,上去之后,我们就发现笼子里面是空的,笼子的里里外外全部是尘土。” “所以我们几个都很失望。” “就在我们准备从台子上下来的时候,我却听到了笼子里面传来了某种动物粗重的呼吸声。” “我猛的回头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笼子还是空空的。” “我问同伴们是不是听到了声音,可所有人都说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看我奇奇怪怪的,也是有点害怕了,便争先攀着绳子从台子上滑了下去。” “我当时觉得那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真切了,也想着赶紧滑下去,可没成想脑子一阵眩晕,接着一阵眩晕,整个人就晕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爷爷守在我的床前,我刚一醒,他就对我一顿训斥,说我惊扰了笼子里的怪物,而那怪物差点要了我的命,若不是爷爷去的快,我可能已经没命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爷爷开始把我当成了家族的接班人来培养,而我和家族里的同龄人也是越走越远,甚至开始有些敌对了起来。” “后来爷爷告诉我,那笼子叫做囚笼狱,里面关着一条龙魂,是真正的神龙之魂。” “只不过那却不是一条善龙,而是一条祸害苍生,曾经引得四处起水患的恶龙。” “我们蒋家作为曾经的御龙者,将其抓了起来,并将其永世囚禁。” 听蒋苏亚说了这么多,我就好奇问父亲:“你给小亚看这个图纸,是想要她偷笼子出来,还是偷那龙出来?” 父亲道:“龙!” 我又问:“那是恶龙,她会不会有危险。” 父亲点头。 我刚准备反对的时候,蒋苏亚却忽然说了一句:“如果是为了宗禹,我愿意去试试,可是,我还不太清楚该怎么做。” 见状,我对着蒋苏亚说了一句:“别逞强!” 蒋苏亚则对着我莞尔一笑说:“我才没有逞强,别忘了,我已经觉醒了御龙者的血脉,上次的黑龙妖星祸根胎我都能压制的。” 父亲打断我们说了一句:“我必须告诉你,你们蒋家囚笼狱中的真龙龙魂,比你们在梦云苗寨遇到的妖星黑龙要强的很多。” “那黑龙妖星剩下的魂魄不过是残缺的几份而已,而你们蒋家囚笼狱中的龙魂,却是完整的,一份不缺,一份不少。” “虽说它只有魂魄,没有真身,可实力却也在九段大天师之上,无限接近于真仙!” “就算是我遇上了,怕也要受点难。” 父亲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反对了:“既然这么危险,那就更不能让小亚去了,上次她的御龙者觉醒,只是一个偶然的情况,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什么情况。” 父亲指了指蒋苏亚手里的那些图纸说:“最后一张的图纸上,有一套御龙口诀,是御龙者血脉觉醒后的专用口诀,让小亚先练着,等着熟练了再去囚笼狱那边试一试。” “不过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太多,一个月,左右,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如果她无法将那龙魂带到你身边,你会有大麻烦,而且很可能是性命之忧。” 我还想反对。 蒋苏亚却说:“宗禹,你别说了,我愿意去做,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我拉着蒋苏亚的手,然后转头问父亲:“我到底会遇到什么麻烦,为什么需要真龙的龙魂。”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伪仙劫!”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父亲则是说:“你难道还没有察觉到,你的仙气脉虽然没有觉醒,可你对仙气的感知却异常的敏感,而且靠着仙气的激发,会让你短暂地拥有几秒真仙的实力,这就导致天道命理对你的实力感应出了偏差。” “天道命理对于人修成仙,是有考验的,那便是仙劫。” “所以天道便给你安排了仙劫。” “而这件事儿,在水官解厄大会,你用仙气的一刹那我就感觉到了,所以我这两个月都在寻求破解你的伪仙劫之法。” 我愣了几秒问:“和客家的合作,也是为了我?” 父亲笑了笑说:“你比那个老家伙要更懂人情世故一些。” 父亲说的老家伙,自然是我爷爷。 不等我问什么,父亲继续说:“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所以这仙劫,你是躲不过去的,必须去面对。” “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不过他也在给你的伪仙劫做准备,龙抬头之前,他必回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蒋苏亚听到我父亲的话,也是直接站起身说:“事不宜迟,我一会儿就出发回帝都。” 父亲笑了笑说:“蒋丫头,莫要着急,现在太晚了,再说了,我们这是跨年呢,谁也不许走,明天中午,吃了午饭,你和我一起走回帝都,我把你送回蒋家去,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这话父亲的表情也是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还想有些让蒋苏亚放弃的话,可她却反抓住我的手说:“宗禹,你听好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什么也不要说了。” 我忍不住搂住蒋苏亚的肩膀,将其拦在怀里亲了一口。 得此良人,此生无憾啊! 再接下来饭局的气氛就变得不是很轻松了,反而是有些凝重了。 我这个时候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早早地告诉我,让我回家过年了,因为我年后有一大劫啊。 想着这些,我也是看了看自己的掌纹,那伪天劫并没有在我的掌纹中显现出来。 这种深层次的天机类别的命理,大概需要我用更精密地卜算手法好好地去算一下吧。 正当我想这些的时候,父亲就说了一句:“伪仙劫的事儿,你就不要再用命理术去折腾了,这里面的天机、伦理,老爷子和我,都给你算的明明白白了,所以你省着点力气,把身体调整到最好,多画符,为二月二的龙抬头的伪仙劫做准备吧。” 我点头“嗯”了一声。 晚上的时候,我和蒋苏亚还是睡一个房间,我父母一个房间,东方韵娣则是睡了书房。 这一夜我抱着蒋苏亚久久不能入睡。 连我父亲都说危险的事儿,对蒋苏亚肯定是九死一生的考验。 我心里还是抵触蒋苏亚为我做这些事儿。 可每当我开口劝蒋苏亚放弃的时候,她就说道:“宗禹,你再说这些,我就生气了,我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谁也阻止不了我。” 我再要说,她就生气地背过身子不理我。 而我在从背后轻轻地抱了她,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她就道了一句:“睡吧,我好困。” 此时,我心骤然一疼,我意识到,父亲为了我,把蒋苏亚变成了我人生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蒋苏亚肯定也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可她和我的感情却又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一切。 至于那句“我好困”的敷衍,大概是她对我最大程度的抱怨了吧。 想着这些,我就抱的蒋苏亚更紧了,而她好像也是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敷衍了,便缓过神,也是抱住我了,还在我的嘴唇上留下甜甜一吻说:“乖,睡了。” 正文 第386章 北行 第386章 北行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蒋苏亚均匀的呼吸之声。 我不清楚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假憩。 抱着蒋苏亚我想了很久,我也难受了很久,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看着床边蒙蒙亮光透光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下意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又过了许久,窗外越来越亮,躺在我怀里的蒋苏亚终于有了动静,她慢慢地起身,好像是担心把我弄醒了,我顺势睁开眼说了一句:“醒了?” 蒋苏亚对着我甜甜一笑道:“是啊,醒了,你睡的怎样?” 我反问道:“你呢?” 蒋苏亚愣了一下说:“挺好的。” 我则是摇摇头说:“你这明显是骗人,你眼睛里虽然还没有起血丝,可一身的精气神却是差了许多,说明这一晚上你基本没有怎么睡,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吧。” 蒋苏亚“哼”了一声道:“你还说,你自己不也一样啊。” 我俩相视片刻,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我母亲的声音:“大早起就这么开心,快起来洗漱吃饭了。” 蒋苏亚脸色微羞道:“都怪你,本来我要起来去帮伯母的忙的,现在好了,我成了一个赖床的懒姑娘了。” 我笑道:“不差这一分两分的。” 蒋苏亚说了一句讨厌,然后便开始穿戴起床。 我自然也不会继续赖床,也是赶快起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发现父亲已经把要出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包括东方韵娣也是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了门口。 我看着那些行礼说:“不是说过了中午才走吗?” 父亲说:“提前了,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昨天我们一家人也算是一起跨了年,挺好!” 说着父亲又看了看蒋苏亚问:“你一会儿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东西,就直接跟着我们一起去帝都吧。” 蒋苏亚点头说:“没有的。” 我知道,我们这是要分别了,这次分别让我十分的不安心。 好似是生离死别一样。 饭吃的很慢,我完全没有胃口。 父亲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不一会儿就把自己面前的粥喝完了。 见状,我们剩下的人,也是加快了速度。 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母亲亲自给父亲围了一个围脖,还给父亲把背包递了过去。 东方韵娣则是跟我说:“宗禹你放心好了,帝都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我们东方家会完全配合和支持蒋苏亚的行动,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她,蒋家的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我们天字列两大家族联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知道东方韵娣这是在宽慰我。 不过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年前回了一趟帝都,可不是回去玩的,很多事儿我都提前做了布局,在回帝都的路上,我会慢慢讲给蒋苏亚听的。” 蒋苏亚有些吃惊地看向了东方韵娣,在东方韵娣的面前,她总是显得很不自信。 而我则是拉了一下蒋苏亚的手说:“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要是实在完不成,也别逞强,我是荣吉的大朝奉,荣吉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帮我度过那所谓的伪仙劫的。” 蒋苏亚点头。 我和母亲送他们下楼,父亲上了东方韵娣的车,而我则是让蒋苏亚坐上了我们开来的车,我准备送她到高速路口。 一路上,我和蒋苏亚也没有说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车子到了高速路口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怖逢、燕洞两个人在这边等着,显然和我父亲约好的,至于张承志,我听父亲说了,他已经提前去了帝都。 到了这边,父亲没有留给我们多少告别的时间,蒋苏亚上了东方韵娣的车,然后一行人便直接奔着高速去了。 看着他们的车子远去,我心中有些落寞,然后也是开车回去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便是等父亲的消息,不过我心里也是有了打算,若是初四之前收不到父亲的信息,我便直接出发去东北陈家,然后自行打听黑皇的消息。 回到别墅这边,同伴们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兰晓月,邵怡两个人在有说有笑的包饺子,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三个人则是在大厅里斗地主。 气氛格外的好。 见我一个人回来,李成二就问道:“咦,怎么你自己回来了,蒋大美女呢?” 我叹了口气说:“回帝都了!” 李成二愣了一下道:“你们分了啊?” 我没好气道:“分你大爷啊。” 李成二耸耸肩膀道:“那蒋大美女怎么平白无故地回帝都去了,你还愁眉苦脸,死了媳妇的表情。” 我懒得和李成二废话,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听到我这番话,众人不由都愣住了。 李成二更是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仙劫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粉身碎骨的。” 邵怡那边也是担心道:“我也听我师父说过仙劫的事儿,好像是大天师,也没有那么容易应付。” 看着众人一脸的担心,我便说:“行了,我父亲,我爷爷,已经都在给我布局了,我不会有事儿的。” 邵怡有些自责地说:“可惜我们都帮不上什么忙。” 我笑道:“好了,好了,早知道不给你们说这些了,看你们一个个担心的样子。” 李成二也是笑道:“是啊,宗老板可不是一般人,这区区的伪仙劫奈何不了他。” 说罢,李成二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牌道:“该谁出了,快出牌,老子这把要翻盘了。” 看着李成二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不由笑了笑。 不过他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而是单纯的为了调节气氛。 接下来的两日,我便在别墅这边焦急等着父亲的消息,当然每天我都会给蒋苏亚通电话,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蒋苏亚则是告诉我,她在家族里面待的很好,目前正在修行父亲给她的御龙口诀,而她家族方面,目前还没有表态,不过她爷爷蒋文庭大体是反对蒋苏亚对那龙魂出手的。 毕竟蒋苏亚是少有的御龙者血脉,是蒋家的未来,蒋文庭不会拿蒋苏亚去冒险,哪怕是为了我。 而我也是很理解蒋文庭,甚至支持蒋文庭。 我们都不愿意蒋苏亚出事儿。 至于我父亲那边,刚开始的一天还能打通电话,可到了初三的时候,就初二下午的时候,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完全搞不清楚他去干什么了。 这一下我便有些着急了。 好在省城这两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 一转眼就到了初四,见父亲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我便让同伴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当然在去东北之前,我也是准备先去一趟帝都的蒋家。 另外我隐约觉得父亲这次东北之行有些凶险,便想着带点厉害的人过去帮忙。 而我也是有了人选。 那便是高家的高齊,还有袁氶刚身边的陶连展。 这两个人都和我一起共过事,也算是有所了解的。 高齊那边,我打了招呼,高宠直接同意了,还说让高齊马上到别墅这边找我。 陶连展也没有问题,我和袁氶刚打了招呼,他就道:“也好,你这次去东北,虽然是寻找黑皇,听着没有什么危险,可你父亲恰好也在那边出任务,说不定会和你的任务重叠,你带上两个天师过去,也是正常的。” 初四的中午,高齊和陶连展便前后脚来了别墅这边。 而我这边,身体也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画符什么的也没有问题,这两天,我也准备了不少的符箓,特别是天火雷符,我已经准备了两张,还有前些天从姚茫父收藏的铜片中补齐了的象天秘符,我也画出了一张,而且我发现,那象天秘符的威力比天火雷符还要大。 当然画符的时候消耗也是极大的。 至于御五行灵符,每样我也准备十张,除此之外,其他的小符箓,我也各自准备了几十张。 可以说,初二之后,我便没有闲着,基本就是在全身心的画符了。 等着高齊、陶连展都到了之后我们便准备驱车上路。 我们依旧是一辆十三座的商务车。 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他问我是不是已经上路了。 我便道:“还没,不过正要出门,对了,您那边怎样了?” 父亲道:“我这边进展还算是顺利,你现在出发吧,对了,帝都的话,你就不要去了,东方丫头在帝都的布局很好,你去了,反而会扰乱她布置的一些东西,让蒋家改变心思,影响蒋苏亚的行动,甚至给她带来危险。” 我疑惑道:“东方韵娣到底都布置了什么?”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到了东北当面问她吧,她人已经被我派去陈家了,你到了东北,先去哈尔滨陈家,然后陈家人会安排你和黑皇见面的,不过具体是哪一天,我就不清楚了。” 说罢,父亲不等我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们说:“路线变了,不进帝都,直接绕过帝都去哈尔滨。” 众人点头,李成二也是启动了车子。 此去东北,我总觉得会在那边待很长的时间,最起码要待到二月了,也就是说,我的伪仙劫可能也会在东北度过了。 说不定爷爷当初让黑皇带着白虎妖星来东北,就已经在给我的伪仙劫布局了。 可不管是什么样子,真相的面纱就要一点一点的揭开了。 正文 第387章 细言 第387章 细言 往东北走的路上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在路过帝都的时候,李成二问我是不是真的不去看蒋苏亚了。 我说了一声“是”,他也就没多问,一脚油门,我们便继续往北走了。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停车,中间一些服务区换了一下人开车。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到达哈尔滨的时候,也已经是初五上午的十点多钟了。 陈子平、陈子安两个人给我们在松花江畔安排了一家酒店,我们的车子便直接奔着那边去了。 来到酒店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陈子平和陈子安两兄弟已经在酒店的门口等我们了。 两兄弟都是黑色的中山装,站的笔直,好像是行伍出身一般。 陈子平站在陈子安的身后,和我在水官解厄的时候看到的一样,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长条箱子。 打了招呼,陈子安就开口道:“宗大朝奉莅临我们陈家,是我们陈家的荣幸,这酒店是我们陈家的产业,在哈尔滨也是排得上号的,今晚就先委屈各位住在这边了。” 我道:“不委屈,我们在东北的这段时间,就先住这边吧,对了黑皇前辈……” 不等我说完,陈子安就打断我说:“还要等上几日,宗大朝奉如果没事儿,可以在我们这边转转,这会儿的哈尔滨正是冰雕多的时候,也有不少冬季特有的景色,我安排人陪您转一下。” 说话的时候陈子平的身后又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梳着双马尾辫的年轻姑娘,她看起来不过十八、十九岁的样子,还画着淡淡的妆,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边嚼着,一边吐着热气。 看到女孩儿走过来,陈子安倒是没说什么,陈子平却严厉道:“嘴里嚼的什么东西给我吐了,知道今天要见的人是谁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女孩儿一脸地委屈,然后从兜里取出一个纸包,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把口香糖也是吐到纸上,然后攥到了手心里。 陈子安那边“哈哈”一笑说:“让宗大朝奉见笑了,她叫陈楠昕,是我已故表哥的遗脉,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宠坏了,多有冒犯。” 陈楠昕此时在旁边喃喃自语道:“嚼个口香糖就叫冒犯了,荣吉大朝奉的架子可真大。” 陈子平刚要生气,我就摆摆手说:“嚼口香糖不冒犯,你还有吗,也给我一个,我也嚼一会儿,这一路上赶过来嘴里怪不舒服的,嚼点甜头,舒缓一下。” 陈子安这才道:“光顾着说话了,来来来,宗大朝奉里面请。” 往里面走的时候,陈楠昕也是递给了我一块口香糖。 我私下包装纸,也是直接塞进了嘴里。 陈楠昕笑道:“果然,你和东方姐姐说的一样,很有趣,并不是传统家族的那些老古董。” 见我和陈楠昕聊了起来,陈子平也就没有再吭声。 进了酒店,我就发现,酒店的大厅里坐着不少的人,在前台办入住的人也不少。 而且这里面也是暖和了许多。 不像外面,跟个冰窖似的。 我们自然不用办入住,直接坐着电梯上楼去了。 陈家的酒店十分特殊,分为两栋楼,一栋楼是酒店公寓,另一边则是纯酒店,这酒店的一到四层都是休闲娱乐,以及餐饮的地方,五楼以上才是酒店。 上楼的时候,李成二看到电梯里有KTV的直通按键,便问了一句:“咱们酒店四楼的生意怎样,姑娘漂亮不?” 陈子安笑道:“晚上我请客招待你们。” 李成二眉毛一挑说:“一言为定。” 而我也是问了陈子安一句:“对了,东方韵娣呢?” 不等陈子安回答,陈楠昕就说:“她应该在房间里面睡觉,她昨晚很晚才过来的,和我简单说了几句你的事儿,让我今天接待你什么的,就去睡了,看着很累的样子。” “要我去叫醒她吗?” 我摇头说:“不用了。” 我们直接上了二十楼,这一层几乎都是套房,可以欣赏松花江的江景,落地的大阳台也是格外的敞亮,我们一人住了一间。 知道我们赶路过来有点劳累了,陈子安也就安排我们住下后,也就直接离开了,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全权交给了陈楠昕。 陈楠昕的话就是大大咧咧的,她只说了一句:“想吃东西打客房电话,我都通知过了,他们会优先照顾你们的,对了,我的微信号,手机号也留给你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再来找我,我也住这一层,不过我要打游戏,今天就要冲王者了,小事儿别来烦我,走了。” 一边走,我就听到她的手机传来了“TIMI”的声音。 回了房间,我也是让客房送了一些吃的上来。 然后好好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躺在床上发呆。 我休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便到了中午,因为我吃饭较晚,这会儿一点也不饿,便想着到楼下去转一下。 就在背着书包下楼的时候,正好在电梯里面碰到了刚上楼的东方韵娣。 她也捂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头顶还戴着一个针织的帽子,口罩、手套一样不少,若不是我这个人眼力好,还真认不出来。 愣了片刻,我就笑道:“你这是遇到生化危机了,给自己捂的这么严实了。” 东方韵娣也是摘下口罩和墨镜说:“外面下雪了,很冷。” 下雪了?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往窗外看了,只是天昏沉沉的,并无下雪的迹象啊。 见我有点不相信,她又说:“刚下的,对了,你要下楼吗?” 我说:“去转一下,你呢,要不要一起?”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也行,反正回了房间,我也没什么事儿。” 下楼的时候,我问她吃饭了没,她说还没有,于是我们便直接去了三楼,这里是独立的酒楼,来这边吃饭的人也不少。 来了三层,我们找了一个包厢,然后点了一些菜,我便问起东方韵娣有关我父亲的事儿。 东方韵娣就说:“我师父是去寻找那个真仙的下落,那边也的确有真仙活动过的痕迹,我的话,就是在外围的时候还跟着,后来师父他们要进山了,便把我指派到哈尔滨来陪你了。” 我点头又问她:“对了,帝都的事儿,你是怎么布局的,能给我详细说一下吗?” 东方韵娣喝了一口茶水,可能是感觉到暖和了,便把身上的羽绒服给脱了下来。 她里面穿着高领的米色毛衣,显得格外的可爱。 那毛衣也属于紧身类型的,让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我盯着她的胸前看了几眼,才收敛了情绪低下头,把身上的厚衣服也给拖了。 过了一会儿东方韵娣才开口说:“关于帝都的事儿其实很复杂,三言两语我和你说不清楚,不过简单的条理我可以给你叙述一下。” “天字列九家,帝都占了三家,分别是我们东方家,蒋苏亚的蒋家,以及女人当家的霍家。” “不过呢,用不了多久,帝都三家,应该全部都会是女人当家了。” “其实不光是我们帝都的三家,魔都的陶家也面临这样的情况,咱们天字列九家渐渐呈现出阴盛阳衰的情况了。” “当然,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家族里的男丁斗的太厉害了,他们为了一些权位会找一些极其危险的任务去做,这样以来,不少英才都早早的死掉。” 我打断东方韵娣说:“这些和你的布局有关系吗?” 东方韵娣道:“有!” 我便不再打断她了,东方韵娣继续说:“在帝都,我们东方家、蒋家,以及霍家生意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在家族的姻亲情况上,彼此之间也是经常相互联姻。” “所以我们在彼此的家族中,都有自己的亲戚。” “这种姻亲,一般都是偏院的亲戚,真正的核心阶层,很少会有其他家族的人嫁过去。” “当然,也有意外。” “比如我小姑姑,就嫁到了蒋家,成为蒋苏亚的四婶儿,她嫁的虽然不是蒋苏亚的亲四叔,也是旁系的一支,那一支旁系的蒋姓势力,已经占到了现在蒋家的半壁江山。” “特别是我那个小姑父,也就是蒋苏亚的四叔,更是厉害,基本上已经确定是那一支旁系蒋家的掌舵人了。” “换句话说,他控制了一半的蒋家。” “当然他能发展这么快,也有我们东方家的支持在其中。” 我诧异道:“你们想要吞并蒋家?” 东方韵娣摇头说:“我们东方家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我们支持他,是因为一些生意和任务上,可以更好的合作。” “而这些合作,是蒋文庭不会给我们的,蒋文庭这个人太过谨慎,说的难听一点,他有些胆小怕事儿,而且经常反复,因为他这种性格,导致我们东方家在生意上损失不少。” “当然,生意的损失都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他的这种性格曾经导致我们东方家一个小队的七个人,全部在任务中殒命,本来蒋文庭是可以救了人再撤退的,时间特别的充足,而且我们把救人的路都给铺好了,而我们也是相信他,才没有加派人手。” “可蒋文庭却是在时间充足,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选择了放弃,带着蒋家人提前了半天从任务中撤了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东方韵娣眼神不禁显得有些落寞。 过了一会儿她就继续说:“同为帝都的天字列家族,我们和蒋家的合作不会断,以后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不想再被队友出卖,便需要一个有能力的蒋家人,来执掌蒋家,他们不需要多听我们东方家的话,关键的时候,不会出卖我们就好了。” 我着实没想到,东方家和蒋家,竟然还有如此的仇怨。 也难怪蒋文庭处处提防着东方家呢。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继续说:“弄清楚了这些事儿,我就来给你讲下我布局的事儿,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布局的关键,就是我那小姑父,受到我们东方家的委托,他会在蒋家内部全力支持蒋苏亚的这次行动。” 我疑惑道:“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帝都看蒋苏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方韵娣叹了口气说:“我来给你慢慢地讲,宗大朝奉!” 正文 第388章 试探 第388章 试探 看着东方韵娣放缓了语速,我便主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水说:“你先喝两口水,看你的样子好像挺累的,睡了一晚上还是没有休息过来吗?” 东方韵娣喝了两口茶水说:“这陈家也是高明,这里明明是一家五星级级别大酒店,可非要弄成三四星商务酒店的格局,这样的话,就算在这里藏几个厉害的的大人物,也不会有人关注到。” 我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等着东方韵娣讲有关帝都的情况。 她停顿了几秒开始说:“在蒋家,有我小姑父的施压,同时对蒋苏亚的支持,那蒋苏亚就有可能接近囚笼狱,并完成师父交代的事儿。” “可如果宗大朝奉你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和蒋文庭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都是舍不得蒋苏亚去冒险,对吧?” 我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不过你们两个对蒋苏亚关心的出发点不一样,你对蒋苏亚是出于真心,是可以理解的,可蒋文庭却不一样,她不想让蒋苏亚去冒险,只是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蒋苏亚这颗棋子。” “再依着蒋文庭以往的懦弱,以及毫无冒险精神的性格来判断,他多半会求着你让你阻挠蒋苏亚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而你,宗大朝奉,你也会被蒋文庭说服的。” “可如果你不去帝都的话,蒋文庭就觉得这可能是你授意的,依着他的性格来讲,他只会偷偷做些小的手脚,为了不和你闹翻,这件事儿大概率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的。” 我这边则是沉了口气说:“蒋苏亚的危险系数有多大?” 东方韵娣道:“其实并不算很高,三成左右,甚至三成都不到,御龙者的血脉,比你想象中要强悍很多。”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在梦云苗寨的时候,那黑龙妖星可是一下就被蒋苏亚给制服了。 接下来,我和东方韵娣就没有再谈论有关蒋苏亚的事儿,她也是主动把话扯到了黑皇的身上。 不过黑皇的行踪,她也是说不出来,我们只能随便聊一下。 等着我们快吃完饭的时候,我就问东方韵娣,她和东北的陈家关系怎样。 她笑了笑说:“陈家我唯一相熟的,就是陈子安的侄女,陈楠昕,她曾经在帝都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陈家拜托我们家族帮着照看一下,我们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私下里也会有些联系。” 吃过了午饭,东方韵娣就问我还要不要出去转一下。 我便点了点头说:“要的。” 等我们从酒店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下的很厚了,走在马路上,雪都可以没过脚面了。 这松花江畔的江景还算不错,人行道旁边的树枝上挂满了雪,一眼望去仿若童话王国一般。 不过这天实在冷的厉害,街面上的人很少,走了没几步,我也是被冻的瑟瑟发抖。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冷吧!” 我说:“怪冷了。” 她直接拽着我往回走,同时说道:“好了,不逞强了,回酒店歇着吧。” 我们紧走了一会儿回到酒店的大厅,我瞬间感觉暖和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厅里面坐着的一个穿着黑色派克服的中年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见状东方韵娣就直接挡在我的面前。 那个男人往我们这边走了几步,在距离我们还有两米多的时候停了下来,并笑着说了一句:“您是宗大朝奉吧,您别误会,我叫姚东海,是咱们荣吉本家,哈尔滨分店的负责人,我听袁掌柜说,您来了东北,特意打听了您落脚的地儿,过来拜会一下你。” 一听说是荣吉本部的,还是和袁氶刚联系过的,我便放心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掏出手机向袁氶刚求证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了,我才对着姚东海笑道:“不好意思,最近客家和暗三家的人都比较活跃,我必须小心一点。” 姚东海笑道:“无妨,无妨,其实我这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要是不来这边,我也准备向陈家,或者咱们总部求助了,我是遇到难事儿了。” 我没有让姚东海继续在大厅里说,而是领着他上楼去了我的房间。 东方韵娣也是跟了过来。 到了房间,她还主动去烧了一些热水,弄了一些茶泡上。 我和姚东海则是在沙发旁边坐下,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我们荣吉在哈尔滨的店铺算是比较时尚的,他并不是单独的门脸,而是在哈尔滨古玩城的五层租了一间铺子,五层算是书画专区,所以我们在五层的铺子也是以书画为主,夹带着一些瓷器、玉器之类的。 姚东海的铺子,近现代的字画多一点,知名的不少,真正大家的却不多。 前些日子,有一个海归从欧洲带回来一幅画,他找了不少鉴宝的大师给看了,都说是民国时期的赝品,也就千百块的东西。 可姚东海看了之后,却发现那幅画并不是赝品那么简单,那幅画有夹层,而这赝品只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更好保存夹层里面的画。 所以姚东海就出高价把画给留在了他的铺子里面。 本来开了夹层,取出真画这事儿就完了,可没想到他在夹层的边缘处发现了暗印,是封印东西用的咒印,他担心里面关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玩意儿,便迟迟没有动手。 我问姚东海,那赝品的画,仿的是谁的画。 姚东海道:“《梅山茶图》,是仿的明代仇英的手法,临摹的手段不算很高,一般的鉴定大师,拿着放大镜,就能从画工和墨色中找出仿的痕迹来。” “那位海归,家里有点钱,对文玩只有粗浅的了解,所以以为是仇英的真迹就买了回来。” “不过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他没想到里面会有夹层。” 我则是笑道:“是不是傻福还不知道呢,夹层里面的东西万一也是赝品呢,又或者说,里面的东西早就坏掉或者烂掉了呢?” 姚东海连连点头说:“是啊,也是太鲁莽了,一看到有夹层,便觉得里面有好东西。” 我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对了,那画你放在什么地方,你拿来给我看看。” 姚东海说:“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已经拿手机给我们店里的小伙计发了消息,一会儿他就给送来了,不过外面雪下的大的很,他来的可能慢点。” 我说无妨。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你们这酒店什么情况,这一层这么多的套房,为啥我就不能住了,我还告诉你了,我今天就非要住这一层了,快给你们经理打电话,那小子他妈的欠老子几百万,让他给我滚出来。” 听到吵闹的声音,我们便推门出去看了看。 就发现走廊里站着五个男人和两个酒店的保安,以及一个酒店的女服务员。 我刚探出脑袋,一个脸大脖子粗的中年男人就对着我一指道:“看什么看,滚回你们自己房间去,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不一会儿,我们其他的同伴们也是纷纷推开了门,也是各自出来看走廊里面的情况。 那粗脖子男人继续指着我们这边所有人骂道:“一群傻X,看什么?” 酒店的女服务立刻皱着眉头说:“这位先生,我已经劝了您很久了,你的房间在下一层,如果你再这样胡闹的话,我就让保安请你们出去了。” 这个时候酒店的电梯门又打开了,里面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眼镜男。 他一边跑一边陪笑道:“误会,误会,虎骨,你怎么还找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了,这一层的房间都住了人,我给你再安排一间。” 这个人,应该就是粗脖子男人说的,欠了他几百万的男人。 而我也是看了看那眼镜男的面相,财帛宫悬着一丝空洞灰气,这是典型的嗜赌败家,看样子他欠下的那些钱,也都是因为赌博了。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我刚准备让同伴们回房去,不要管这里的闲事。 可那粗脖子男人又大声道了一句:“少来那一套,这一层,总的有一个傻X挪到楼下去,另外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你要是不还,我就吃住在这个酒店,全部挂你的账。” 听到粗脖子男人这话,我就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句:“这是哪位老板啊,说话这么嚣张?” 眼镜儿男大概知道我和他们老板关系不浅,便赔笑道:“宗先生,不好意思,这件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 粗脖子男人一把推开眼镜男道:“滚一边去,你处理,怎么处理?” 说话的时候,他又指着我道:“怎么你觉得我嚣张,我告诉你,在这哈尔滨,就没有我虎爷怕的人。” “就你这个房间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滚楼下去,我住你这屋,那个服务员,来给我收拾一下。”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和姚东海也是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东方韵娣后,那粗脖子男人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你小子女朋友长的挺带劲儿,妹子,要不要跟着虎哥混啊,哥送你一辆宝马mini。” 粗脖子男人怪笑道。 东方韵娣则是说了一句:“过了今天,这哈尔滨就不会再有虎爷这号人了。” 这个时候,陈楠昕的房间才推开,她一边开门,一边骂道:“吵什么吵,姑奶奶都五连跪了!要死啊,你们!” 此时姚东海就在我旁边说:“那个自称虎爷的,是余氏集团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余氏集团是哈尔滨的一个做娱乐行业的公司,规模不大,却弄了一栋小破楼,给自己起了余氏集团的名字,旗下有不少的KTV,电玩城,网卡,洗脚城之类的。” “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有灰色生意,要整他们吗,我一个电话的事儿。” 我道:“不用了,看看陈家怎么处理吧,我总觉得这个粗脖子来这一层闹事,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派他来的。” “是来试探我们,或者打听什么消息!” 正文 第389章 内画 第389章 内画 姚东海看着我,面露迟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陈楠昕则是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自称虎爷的男人道了一句:“你是哪根葱,敢来我们陈家的地盘上捣乱?” 虎爷笑了笑说:“呦呵,陈家? 哪个陈家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我只听过余家。” 陈楠昕“呵呵”一笑说:“你说的是余先海那个老东西吗?” 虎爷不由怔了一下道:“你敢直称余老爹的名字,活腻了吧!” 说罢,他几个手下就涌过来想要动手。 可不等他们挥拳,陈楠昕忽然一个后摆踢,直接把虎爷给踢飞了。 接着她的拳脚并用,每一击都打在那些人的软肋上,几秒钟的工夫虎爷带来的人全部就被她放倒了。 同时她也是对着眼镜男说了一句:“去楼下领一张辞职表,我们成家不收赌徒。” 眼镜男,好像要求情,可陈楠昕却给了旁边两个保安一个眼神,那保安迅速把眼镜男给架出去了。 陈楠昕看着那女服务员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立刻说:“我叫柯澜。” 陈楠昕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经理了,我一会儿给人事部去个电话。” 柯澜立刻恭敬道:“多谢小姐。” 同时柯澜指着地上这些人问:“小姐,用报警吗?” 陈楠昕摇摇头说:“不用了,告诉下面的人,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来这一层,这里的事儿,本小姐亲自处理。” 柯澜也是懂事地道了一句:“我这就去办。” 等着柯澜离开,我就笑着问陈楠昕:“这几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陈楠昕说:“让余先海来领人,他的生意大多都是我们陈家照顾的,现在手下跑到我们陈家的生意场子捣乱,不亲自来赔礼道歉,那可不行。” 我笑了笑说:“行吧。” 说罢,我就准备回屋。 同时我想到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姚东海的小伙计来送画的事儿,便和陈楠昕打了招呼,让她的人一会儿给拦住了。 陈楠昕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打电话通知下他们。” 接下来,陈楠昕就从房间里找出了几条绳子,至于她房间为什么会有绳子,我也没多问。 把那些人绑了之后,她就开着门,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玩游戏。 至于那些被绑着的人,身上的气都被陈楠昕一击给锁住了,没有一两个小时,或者外力帮忙,怕是醒不过来的。 这些普通人在修行者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的同伴们这次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起挤到我的房间,大家都想看一下姚东海手下送来的画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我也是给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 不一会儿姚东海的小伙计就过来了,说是小伙计,其实是姚东海的亲生儿子,这次故意让他儿子送一幅画,也是为了让他儿子能在我这个大朝奉面前有露脸的机会。 我看了那年轻人的面相就全懂了,不过我却没有点破了,只是对姚东海说了一句:“让你小伙计也留下吧,旁边听听,说不定还能学点本事。” 听闻我这么说,姚东海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拱手道:“多谢宗大朝奉。” 同时他也拉着那小伙计向我拜谢。 接下来,拿着画来到套房里面的办公桌前,将桌子上的鼠标垫、键盘扔到一旁,然后便将那幅画缓缓地铺开。 李成二看了几眼就说:“这就是那幅仿的画吗,上面都画的什么啊,一群人在一座山下的宅子里面煮茶,晒茶,还有旁边的一头骡子,骨瘦如柴,那牲口还有力气干活吗?” 我道:“真正的《梅山茶图》就在咱们荣吉的夜当里面存着,画工要比这幅画好上很多倍,最夸张的,就是李成二说的这头骡子,原画的骡子可是膘肥体健的,可这幅画的骡子却画得太瘦了,不但如此,还有这些人,原画里面的人,一个个神采奕奕,一副赚了大钱的表情。” “再看这幅,这些人,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似的,全部无神无色,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提线木偶似的。” 看到这里,我就笑了笑说:“这样的画,能够骗到那位海归? 除非他连入门的级别也达不到。” 姚东海陷入了沉默。 我一边说的时候,一边也是检查了一下画轴边缘的花纹框。 那些看似普通的花纹框中,却隐藏着几十个符印。 而且这些符印也是加了气在其中的,其品阶不亚于蓝阶中品的符箓。 可见里面封印的东西,不简单。 研究了一会儿那些符文,我就道了一句:“关于里面的东西,我也是没有多少的线索,在没有搞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开了画卷了。” 姚东海点了点头,不过表情明显有些失望,本来他是来找我谋求进展的,可没想到我给出的答案和他境况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我从桌子上拿出纸和笔,然后从意见簿上私下一张纸,便开始在飞快地把藏在花纹框中所有符印全部描绘了下来。 一个,两个,一直到我画出第四十九个的时候,姚东海已经彻底愣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我自认眼力不错,可我也只能从中找出三四个符印的样子,而且我还研究了好几天,可没想到宗大朝奉您只看了几分钟,就画出了四十九个符印来,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啊。” 我一脸自信道:“这四十九个符印便是画轴里面的全部符印了,这些符印全部是道门的符印,而且是那种极其不常见的,比如这开头的第一个涉水符。” “涉水符,是给鬼魂用的,这一般的鬼魂其实是畏惧水火的,水随属阴,可却占了清、正二字,一般鬼魂身上都沾着邪祟,与清正的水,自然是要避让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水鬼,那些脏东西因为不惧清正的水,所以一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里面的脏东西,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怕人的,剩下的一个才会害人。” “可水里的就不一样了,只要是能在水里住着,那必然是要害人的。” “而这涉水符,就是给有些流落在陆地上的孤魂野鬼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那些脏东西度过河流、湖泊,甚至大江,海洋。” 听我道出其中的因由,众人都点了点头。 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没有一个普通人,基本用不着我做知识普及,我刚才的那一番话,有些班门弄斧了。 很快姚东海就问了一句:“我看到的几个符印都是封印之用,可您写下的第一个符印就是帮脏东西的,这符印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我则是继续说:“一般把一个东西放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藏起来保存怕被人看到,另一种则是关起来怕跑了。” “而我们面前的这幅画,很显然不是第二种,而是第一种,是保存之用,所以才有了涉水符这样的符印。” “还有,这第二个符印,是避火符,是防止火烧的。” “相比来说,四十九个符印中,用来封印的符印只有六个。” “其他的符箓,不是保护的,就是滋养的,很显然布置这个局的人,是为了藏一个对其很重要的脏东西。” “而从这些符印种类来看,都和鬼魂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藏着的,应该是某个人的魂魄,或者已经变成了鬼。” “再看这些符印的品阶,里面的脏东西等级应该不会太低。” 接着我去用清水把手洗了洗,等着自然晾干后,我又回到这幅画的面前,然后用手在画的表面上抚摸了起来,同时我也用鼻子嗅了嗅这画的表面。 这毕竟只是纸,就算夹层做的再好,也会把里面的气透出来。 这一嗅,我就发觉,里面的气阴凉的很,嗅到鼻子里,那些气味会直接钻到人的肺里,让人感觉好像是被灌进来一阵冷风似的。 若不是我已经有一些修行的基础,这一会儿我的鼻涕恐怕都下来了。 可即便我有了修行的基础,我还忍不住抽了一张纸擦了一下鼻子。 东方韵娣在旁边笑道:“呛着了,还是刚才出去雪地散步,给冻着了。” 我摇头说:“都不是,是阴气袭扰了我。” 而我手在画上摸着,本来平平无奇的画感,却让我感觉到了十分细微的凹凸。 这种凹凸的感觉本来应该是印章留下的,可我摸的位置并没有印章。 也就是说,这印章的手感,是在夹层中的那幅画上。 我摸出来后,就说了出来。 姚东海诧异道:“这夹层做的极好,就好像是一张纸一样,根本看不出里面的纸张,更别提摸到里面的印章了,就算是外面的印章,单凭摸,也是摸不出来的吧?” 李成二此时就在旁边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咱们这位宗老板的手,可是相当敏感的。” 我没有给姚东海解释,而是开始解读那印章上的内容。 这是一个压角章。 摸到这些,我便轻声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陈楠昕也是从我们没有关着的门口走了进来说:“什么是压角章啊!” 我笑道:“书画的印章分为很多种,有引首章、姓名章、斋号章、拦腰章、收藏章,以及我刚才说的压角章等等。” “每一种印章的用法都不相同,而我说的压角章一般用于长篇的书法作品,或者长卷的画作的角落。” “以填补角落的空虚,增加作品的美感,而压角章的内容,一般以作者的生肖肖形为内容,大小会小于落款的姓名章。” 陈楠昕“哦”了一声说:“你年纪看着也不大,怎么懂这么多啊,如果不是见过你,就凭你懂的这些,别人说你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也相信。” 我笑了笑继续道:“这压角章上的内容为‘辰龙合一’,是生肖和名号组合的压角章。” 说话的时候,我的笑容开始逐渐的消失,因为爷爷、徐坤,以及袁氶刚父亲袁昇的师父,就叫张合一。 他也是爷爷之前的一任大朝奉。 在从昆仑废墟回来之后,袁氶刚也给过了我一些荣吉的资料,其中也有张合一,张合一便是属龙的! 想到这里,我就看着姚东海说了一句:“你这次好像是立大功了!” 正文 第390章 仙姓 第390章 仙姓 听到我的话,姚东海愣了一下,不由问我:“宗大朝奉,您刚才说我立大功了?” 我点了点头道:“虽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九成是没错的。” 说到这里,我沉默了一下说:“对了,我现在提一个要求,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儿,包括这幅画的事儿,请你们不要外传,这件事儿很重要!” 众人见我说话十分的认真,也是纷纷点头。 姚东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辰龙合一的压角章,是那位有名望的前辈吗? 合一的名号,莫非是……” 姚东海欲言又止。 我则是笑了笑说:“总之,这件事儿先保密。” 姚东海重重地点头。 我则是继续说:“你立了大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把你调到荣吉的总部去任职。” 姚东海双眼放光,立刻起身对着我躬身行礼道:“多谢宗大朝奉提拔。” 我也是连忙起来扶着姚东海起来道:“不过这件事儿还需要等些时日,这样,等我离开东北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走吧,至于哈尔滨的这家店,我让袁叔叔这两天就排一个人过来顶上,趁着我们离开之前,你也和那个人做下交接。” 姚东海立刻点头道:“一切都听大朝奉安排!”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姚东海的儿子就说道:“这小伙计,你也带上吧。” 姚东海再次对着我躬身行礼。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谈论画的事情,因为这画夹层中的画牵扯甚大,我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开封,在我没有弄清楚里面的情况,以及有十足把握之前,这幅画还是先原封不动的保存起来比较好。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姚东海便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 而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把这幅画,以及调姚东海去总部的事儿说了一下。 袁氶刚那边也是吃惊道:“如果真是和师尊有关,那姚东海的确是立了大功,调到总部这边也无可厚非,东北店铺的人员安排就交给我了,你安心应付自己的事儿就好了。” 挂了袁氶刚的电话,我也是把画卷起来,然后放到了我的背包旁边。 同时我也对陈楠昕说了一句:“方便的话,给我弄一个差不多的长筒包,我准备放画用。” 陈楠昕点头说:“小意思。”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洪亮的中年男人声音传来:“陈小姐,在吗? 余先海拜会。” 陈楠昕微微一笑,然后转头走出房间说了一句:“余先海,说说吧,你的这些手下跑到我们成家产业下面捣乱,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啊。” 此时我也起身跟了出去。 东方韵娣没有立刻跟出来,眼睛一直盯着我放在背包旁边的画卷。 李成二则是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别打那画卷的主意,那可是宗老板的东西。” 东方韵娣笑道:“放心好了,我动谁的东西,也不会动宗禹的。” 说罢,他们也是跟着我往房间外面走。 出了房间门,我就看到远处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边。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年轻人,黑西装,带着墨镜。 而他们站的位置旁边,就是被捆绑的虎爷瘫倒的位置。 为首的中年男人看到陈楠昕立刻陪笑道:“陈小姐,不好意思,是我管教无方,不过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毕竟是您手下欠了他的钱,而陈家对外太低调了,我这手下见识少,不知道陈家,也情有可原,所谓不知者不怪……” 陈楠昕打断余先海说:“不知不怪? 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无知不是犯错的理由。” 此时我也盯着余先海看了几眼。 这个余先海一身的气比普通人要强,不过他并没有开通气脉,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踏上了修行的道路,双耳为采听官,采纳、吸收外物之信息,余先海的双耳泛红,很显然是受到了高人指点的命相。 同时双耳又是命相中五岳四渎中的江渎,耳窍宽阔深邃,有重城之福,而这正是余先海的耳相,也就是说这余先海未来家业只会大,不会小。 这余先海会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顺。 不过他耳相重家,也就是说,未来让他家业走远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后人。 看到这里,我便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样子,陈家今日是奈何不了余家了。 而且也不宜让陈家和余家结仇。 想到这些,不等陈楠昕和余先海再对话,我便抢先一步道了一句:“敢问余老板师承谁家啊?” 陈楠昕愣了一下。 余先海也是有些意外地看向我。 陈楠昕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宗老板,也是我们陈家的大老板,我们整个陈家都要听他的。” 余先海脸色也是不由变了几下。 很快他就对着我躬身道:“见过宗老板!”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是一起躬身。 我笑了笑道:“那个虎爷什么的,你看着处理吧,索性今天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不过呢,我得提醒你,你要把生意做大,那便不能打秩序的擦边球,虎爷这种人,不能留,否则他的嚣张跋扈,迟早会害了你,这种人,在你生意的前期或许能够帮助你,可也是这种人,往往会成为你生意后期的绊脚石!” 余先海点头道:“余某人明白。” 我继续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师承何人呢。” 余先海这才道:“我家山后一个破庙里的出马仙家,那破庙是那位出马仙家的宅子,本来要被拆掉的,正好赶上我回老家祭祖烧香,那仙家托梦给我,让我保住破庙,然后传我修行的法子。” “我觉得梦奇怪,可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照做了。” “后来那仙家就真的显灵了,我的生意不但越做越好,身体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更为健壮了,而且我总能感觉体内隐隐有一股气。” 此时陈楠昕也是怔住了:“你和一个出马仙家有联系?” 不等余先海回复,陈楠昕又对着余先海的那些手下说:“那这些人带走,你们到楼下等着,余先海留下。” 余先海的手下开始没有动,等着余先海回头吩咐,他们才动起来,当然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们拖走虎爷等人的时候,还是把绳子给解了下来。 等那些人走了,我便把余先海请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我看的出来,陈楠昕看余先海的表情,是准备把余先海纳入陈家的附属家族了。 毕竟东北陈家便是以出马仙为绝活。 到房间里面,余先海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粗略的气,这房间里每一个人的修为都比他好,包括我,所以他感觉到的压力自然也是很大的。 余先海站在房间的中央,已经开始擦汗。 陈楠昕问道:“那位仙家的来历,你可知道?” 余先海摇头。 陈楠昕又问:“那位仙家的年岁呢?” 余先海继续摇头。 陈楠昕再问:“那仙家的姓氏是否在仙家五大姓之中,你总该知道吧?” 余先海再次摇头。 看着余先海一问三不知,陈楠昕无奈道:“出马仙家五大姓,狐狸,狐仙,涂山氏,以大禹妻子涂山女娇最为出名;黄鼠狼,黄仙,黄姓,以黄仙太爷、太奶最为出名;刺猬,白仙,药姓,以医术、破邪、巫术的能力享誉五仙;蛇,柳仙,柳姓,我们陈家目前供奉的最强战力的仙家,便是柳姓莽仙,柳天帛,对了,柳仙按照体形可分为小体型的常仙和大体型的莽仙;最后老鼠,灰仙,灰姓,以破阵、先觉天机而最为有名。” “你可知道,你的那位仙家是哪一家的?” 余先海这下更懵了,这么系统的知识,他怕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陈楠昕还是不死心,继续说:“要不就是小家仙? 善伪装的狸仙? 要不就是最为邪恨的鬼仙,或者其他小家姓的仙家?” 余先海苦笑道:“陈小姐,我是去年才刚刚接触到的,其中还有小半年,我都没有当回事儿,对那位仙家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陈楠昕一脸失望道:“算了,那你可否带我去你老家的破庙看看,我想要亲自会一会那位仙家,如今我们东北仙家的数量骤降,每一个仙家,都应该被好好的保护起来。” “你放心,那仙家选择了你们余家,便是你们余家的守护神,我们陈家不会拿它怎样的。” 余先海点头说:“可以的,陈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带您去。” 陈楠昕说:“等着雪停了吧。” 余先海再次点头。 我笑着说:“这样,我们在这边闲来无事,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吧。” 陈楠昕也没有拒绝,而是点头说了一句:“也好,若是那位仙家没有封名的话,让荣吉的御四家仙家人给封名,这样也是一件好事儿。” 李成二笑道:“我封名的费用可不便宜。” 陈楠昕说:“我陈家出这个钱。” 余先海已经彻底有点懵了,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若是为了那位仙家,多少钱,我余先海也是愿意出的。” 李成二过去拍了拍余先海的肩膀说:“我开玩笑呢,我要是真开价,陈家肯定给得起,你那点身价未必够。” 余先海尴尬地笑了笑。 他能感觉到,李成二并不是开玩笑。 现在,我们就等着雪停了。 正文 第391章 旮旯 第391章 旮旯 在等待雪停的时候,我就走到办公桌后面的窗边往外看了看,雪下着正大,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就算是雪停了,恐怕积雪也会耽误我们出发上路。 陈楠昕那边也没有让余先海一直站着,让他搬了把椅子坐下。 余先海还是很拘谨,不敢随意地坐,只是三分之一的屁股挨在椅子上。 同伴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李成二觉得无聊,就去套房里屋拉着高齊、陶连展打斗地主去了。 他不愿意和弓泽狐、邵怡玩,多半是嫌弃他俩出牌太慢了,最主要的是,他俩不玩钱。 夏薇至则是拿着手机开始刷电视剧。 陈楠昕那边又问了余先海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消息,同时也给陈子安打了个电话,把有关余先海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陈子安说什么,可我看的出来,陈楠昕对余先海的事儿更加的上心了。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外面的暮色便沉了下来,路边的路灯也渐渐地亮了起来。 雪终于小了,不过因为到了晚上,我们也没有办法出发,便一起在这边吃了个饭,陈楠昕也是给余先海安排了一个住处,让他在这边先住了下来。 我们吃了晚饭,陈子安和陈子平兄弟俩也是过来了,他们也是真的给李成二安排了去KTV娱乐,夏薇至也是跟着去了,弓泽狐本来不想去,不过却被李成二硬拉着去了。 我没有去,因为我想着好好休息,顺便多画几张符留着伪仙劫的时候用。 至于余先海也是跟着去了,毕竟陈子安亲临,这点面子他还要给的。 这一晚,我也没有画难度太高的符箓,只是画了一些破灵符。 毕竟白天的时候,又是看画,又是相面的,这精神的消耗还是挺大的。 临近睡觉的时候,我就把办公桌旁边的书包和那夹层画往卧室拿了一下。 我刚将其扔到卧室床的旁边,那小香猪就“哼哼”地钻了出来。 我道:“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准备吃了。” 说着,我就去把门口的餐桌推了进来,上面放着很多新鲜的瓜果蔬菜。 可小香猪对那些并不感兴趣,而是对着夹层画拱了几下。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画拿起来说:“这东西你可不能吃。” 小香猪一脸气恼地对着我“哼哼”了几声,我则是大声道:“你哼哼也没用,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小香猪这才转过身去吃那些瓜果蔬菜。 等它吃饱了钻回我的背包里,我才叹了口气把画放到了床头的另一边。 是夜,无事。 次日清晨,我被小香猪的“哼哼”声吵醒,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又到了那画卷的旁边,鼻子又开始拱了起来。 我怕画卷被弄坏,赶紧拿到手里道:“你这是干啥,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要吃这画,可你拱它是几个意思?” 我想了一下,便把画卷展开给小香猪看了看,它看的也很认真,可看了几眼后,它便失去了兴趣,而后又钻回了背包里。 我不禁疑惑了起来。 这小香猪是我手上灵宝束兽环控制着的蛮荒异兽,是仙迹中出现的东西。 而那幅画是师祖张合一手笔,里面封印的魂魄,难不成和小香猪有联系? 可我的直觉却没有半点把小香猪牵扯到这件事儿里面的意思。 看样子小香猪感兴趣的点应该不是认识,而是其他方面。 看着小香猪回到背包,我就拍了拍背包说了一句:“以后别拱这画了,容易弄坏了,你想要看了,就来找我,我给你打开。” 小香猪“哼哼”了几声算是回应。 被小香猪吵醒之后,我也没有继续睡了,便起床走到窗边把窗帘给拉开了。 松花江上白茫茫的一片,不过下面的街道上的积雪已经都被清理了。 想起了要去余先海老家的事儿,我便快速的洗漱,而后换了衣服去吃早饭了。 我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东方韵娣在门口站着。 见我出门,她看了看自己手腕的手表说:“比我预计的慢了几分钟。” 我疑惑道:“你专门在等我?” 东方韵娣笑道:“是啊,师父让我照顾好你,我自然得时时刻刻地盯着你了。” 我笑道:“那可不必,我还是需要一点隐私的。” 这个时候,我也是给同伴们群发了一条微信,不一会儿大家也是全部都出门了,包括昨晚宿醉的李成二。 李成二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戴不整齐的美女,见状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李成二却是一脸不在乎地哄着美女先走了。 等着美女走后,我才对李成二说了一句:“你这坏毛病得改改。” 李成二笑着说:“风流倜傥,是我的本性,改不了。” 我道:“你这不是风流倜傥,而是水性杨花。” 李成二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宗老板,你说的都对,我下次注意。” 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在楼下餐厅里碰到了陈楠昕和余先海,他们正在谈那位虎爷的事儿,听他们的意思,所为的虎爷,已经被余先海打发出国了。 那虎爷虽然嚣张跋扈,可对余先海也算是立过功的,不能把事儿做的太寒心了。 这余先海也算是重情重义了。 若是他把虎爷给处理了,那再和这个人交往的时候,就要多加小心了。 见我过来,陈楠昕也是招呼我坐下,然后招呼了这边的服务员去给我取餐。 那服务员也是问了一下我想吃什么,便去取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是讨论了一下去余先海老家的事儿,基本商定好了,吃了饭出发。 至于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则是不会跟着去,陈楠昕作为代表去拜会那出马仙家。 同时我也问了有关黑皇的消息,陈楠昕也是说了一句:“还要再等等,目前黑皇前辈还没有消息。” 吃了饭,我们出发的时候,一共四辆车,全部都有陈家人做专门的司机。 我和陈楠昕、东方韵娣一辆车,其他的同伴们则是自由分配。 余先海的老家诺敏河流域一个叫七旮旯的村子,那一片地区属于蒙地诺敏河流域的村子并不是很多,西边的山地中,会有大片的无人的林区,而余先海的七旮旯村便在林区的边缘。 那村子并不大,开车过去全程需要将近八个小时左右,加上现在很多地方被积雪覆盖,所以时间可能要十几个小时,所以我们抵达七旮旯村的时候,可能就要到晚上的九点多钟了。 这一路也不算无聊,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雪景,还有东方韵娣何陈楠昕两个美女陪着说话。 在路上,我也是问了一下陈家和黑皇是怎么结缘的。 陈楠昕并没有细说,只说陈家的老太爷那一辈和黑皇共过事,黑皇承过陈家的一份恩情,所以数十年来,黑皇多多少少和陈家有些联系,不过黑皇总是神出鬼没,就算是陈家人,知道黑皇存在的人,也不多。 见从陈楠昕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便也就不追问了。 至于东方韵娣,她和陈楠昕倒是聊的很来,毕竟她们之前就是朋友。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终于到了七旮旯村。 这村子位于林区的边缘,往东二十多里才是诺敏河,村子的四周都有山围着,形成七个旮旯一样的山沟,这大概也是村子的由来。 余先海的老家修的很好,盖了小别墅,别墅里有自己烧的暖气,而且他父母就住这边。 这倒不是余先海不孝顺,而是他父母住不惯楼房,总觉得那些楼房限制了自己的腿脚,憋闷的慌,这才非要回老家生活。 余先海也就给老人家在老家盖了一套房。 来到这边,一进小别墅,就觉得里面十分的暖和,而且余先海的父母还给我们准备好了晚饭。 饭菜很丰盛,东北的酱肘子,烧野兔,还有一些酒。 我们赶路也是饿坏了,到了这边也没有客气,便胡吃海喝了起来。 至于我们这些人的身份,余先海的介绍就两个字“朋友”,余先海的父母也不多问。 陪我们吃了饭,他们便回屋睡觉了。 至于我们这些人住的房间,他们也是早早给我们安排妥当了。 到了七旮旯村,已经距离破庙很近了,我们也就没有等到明天的意思。 等着余先海的父母睡下后,我们便奔着破庙的方向去了。 余先海也是给我们介绍说,那庙是原来村里的山神庙,后来荒废了,他小的时候庙里还有香火,村里的老人还会去跪拜,可后来起了一阵大雨,把庙给冲垮了,村里也没有出钱修缮,老人们也就不去拜了,而是选择时节的时候在村口跪拜,意思一下。 庙也就是那个时候荒废的。 再后来,村民们连村口也不去了,这拜山神的规矩也就没有了,毕竟现在的人也不靠进山围猎为生了,也用不着山神的护佑了。 至于拆山神庙,是因为有人包了那一片山,准备搞什么建设,才想着拆庙。 不过现在余先海出高价租下那一片的上坡,山神庙的话,他也是重新修葺了一下,现在的庙已经不破了。 至于庙里的神像,按照那位仙家的意思,并没有设置,正位是空的,也没有任何的题字。 听着余先海的介绍,我对那位低调的出马仙家就更加的感兴趣了。 正文 第392章 常妮 第392章 常妮 这七旮旯村的雪下的也应该不小,我们往山上走的时候,那雪都已经摸过我的膝盖。 一边走余先海就一边道:“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冬天下雪了,这雪一下,兔子啊,狸子啊,全都跑不快了,基本都给陷进雪窝了,带条大狗,或者干脆遛腿,也能逮着它们。” 我笑道:“你还挺念旧的。” 余先海笑了笑说:“不是念旧啊,就是觉得这人长大了,干的事儿也多了,反倒没有了以前的兴趣和热情了。” 简单说了几句,我们就冲着村子最北面的那个山沟子走去了。 这里有一条走拖拉机的路,是余先海修缮破庙的时候拓宽的山路,我们顺着这条路走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山神庙的门前。 这庙并不大,只有十多平的样子,高两米多,门是木头门,门的两边光秃秃的,当真一个题字都没有。 来到这边的时候,我便下意识沉了一口气,用相气给自己开了眼。 毕竟这出马仙家一般都是虚体,要看清楚魂魄的状态,不开眼还是不行的。 不光是我,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用不同的方法给自己开眼。 余先海还没有这个本事,陈楠昕便捏了一个指诀在他的额头上一点同时嘴里道了一句:“弟子陈楠昕,请仙家赐法!” 点了之后,陈楠昕迅速收回了手指,往破庙的位置看去。 余先海则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等他回过神,就忍不住“啊”的惊呼了一声。 因为开了眼之后,我们就看到阵阵的青烟正从庙门的门缝里往外飘。 那青烟十分的缓慢,不过却透着一股说不上的阴森。 余先海愣了几秒,然后走到庙门前的雪地上,对着庙门磕了几个头。 他也没说话,反倒是庙门里面传出一阵悠长阴森的老太太的声音:“余家小儿,你带这么多修士来我府宅前面是为何事啊?” 此时陈楠昕上前拱手道了一句:“荣吉天字列,东北陈家,晚辈陈楠昕前来拜会。” 阴森的老太太的声音“哦”了一声,语气略显吃惊,然后庙门的门缝里便飘出一团青烟,那青影瞬间形成了一条青色蛇影。 蛇并不长,只有不到两米,它缓缓盘在地上,然后脑袋缓缓竖立了起来。 陈楠昕一脸激动道:“原来前辈是柳家常仙,斗胆问一下前辈的名讳。” 青蛇影子晃了一下道:“小仙还在修行,未曾证道,不敢缪称柳家常仙,不过名字的话,倒是有一个,就叫我柳常妮吧。” 这柳常妮既然显身,那就说明一件事儿,她知道荣吉,也知道东北出马名家——陈家! 陈楠昕对着柳常妮拱手说了一句:“见过常妮前辈,这余家已经要被我们陈家纳入附属家族了,以后你若是修行上遇到什么难处,或者需要什么,尽可告诉我们,我们陈家愿鼎力相助。” 余先海这个时候有点惊喜地抬头看了看陈楠昕,他心里清楚,抱上陈家这大腿的好处。 此时柳常妮竖立着的脑袋缓缓垂了下去说:“小仙还真有一事相求,我修道以来,一直没有人为我封名证道,所以还烦请陈家给我封名,予我证道。” 这个时候我也感知到,柳常妮修为应该在八段真人的水准。 听了柳常妮的请求,陈楠昕笑道:“在行家面前,我们陈家人怎么敢班门弄斧呢,李大哥,烦请上前一步。” 李成二慢慢在雪窝里往前走了一步,对着柳常妮拱了拱手。 柳常妮疑惑道:“这位是?” 陈楠昕道:“荣吉御四家,现任仙家传人李成二,由仙家人给你封名证道,你这以后的修行基本上算是平步青云,就算是将来的天师劫,仙劫,威力也会减半。” 听到陈楠昕这么说,我就吃惊地看着李成二道:“你们仙家还有这等本事?” 李成二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我尴尬道:“二月二我有伪仙劫,要不你先给我封名证道?” 李成二摆摆手说:“那不行,我们仙家封的,不是牲畜禽兽,就是孤魂野鬼,没有给活人封名证道的本事,这得靠你自己。” 我摆摆手说:“我就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了。” 我和李成二开玩笑的时候,柳常妮已经浑身哆嗦了起来,显然有些太激动了。 此时陈楠昕继续说:“这封名证道,见证的人越多,实力权位越重,那封名证道的效果也就越好,这里除了仙家的李大哥,还有荣吉御四家其他三家的掌事人,匠家弓泽狐,医家邵怡,诡家夏薇至。” 随着陈楠昕的介绍,这三个人也是纷纷上前一步。 他们的气势不约而同的散开,让整个庙宇的威严不复存在,他们四个犹如高山矗立。 陈楠昕继续说:“此外还有两位天师,荣吉本部,陶连展,荣吉地字列高家,高齊。” 陶连展和高齊也是往前上了一步。 我和东方韵娣站在原地不动,不过我心里已经明白陈楠昕的意思,她是要强行拉我入伙给柳常妮封名证道,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天师,又是荣吉御四家的,若是真给柳常妮封名证道,那这柳常妮以后的修行,说不上平步青云,那最起码也是一马平川。 柳常妮厉害了,余家跟着受益,而余家成了陈家的附属家族,余家壮大,也就是陈家壮大。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陈楠昕继续说:“除了两位天师,还有荣吉天字列首位,东方家内定继承者,东方韵娣。”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也搞清楚了陈楠昕的用意,对着我笑了笑,然后眉头挑了一下,往前也是走了一步。 此时柳常妮已经吓傻了。 不光是柳常妮,余先海也已经彻底地呆住了。 在柳常妮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开始不对劲儿了,因为他已经接触到了灵异界的江湖。 随着一个又一个势力报出来,虽然他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看阵势,他应该也猜的出来,他一出道,就遇到江湖势力的天花板了。 看着柳常妮和余先海的样子,陈楠昕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继续说:“不过呢,他们都不是重头戏,重头戏是最后那位,荣吉现任大朝奉,宗禹是也,他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 柳常妮匍匐的身子,一下在雪地里伸开的更展了。 余先海也是浑身哆嗦的把头埋进了雪地里。 我则是淡淡一笑说:“好了,封名证道的事儿,还是交给仙家,而我们这些人,既然也跟着来这里凑热闹,也算是缘分,如果你达到封名证道的条件,我们这些人,愿意给你做个见证。” 柳常妮匍匐着蛇身大声道:“柳常妮叩谢荣吉。” 陈楠昕对着李成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成二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前面,跪地的余先海的旁边。 余先海抬头看了看李成二,李成二就说:“柳常妮选择侍奉你们余家,那我给你封名证道之前,你且先跪着吧。” 余先海连连点头。 接着李成二看向柳常妮的蛇身说:“在给你封名证道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履历,你做过的善事,恶行都要交代清楚,另外你修行路上的际遇,比如你是何时蜕的肉身,有的魂体,这里面的头头道道,你都要说清楚,而且你需要先立个誓言,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若是存假,一生道行灰飞烟灭。” “等你交代完了这些事情,我才会考虑要不要给你封名证道。” 柳常妮点头。 李成二深吸一口气道:“好了,现在我问你,柳家常仙,柳常妮,你可愿接受封名证道之考验。” 柳常妮激动道:“我愿意,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李成二点头说:“好了,把你这一生详细道来吧。” 说话的时候,李成就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一个香炉,他以雪为炉灰将香插在香炉的雪里面。 然后以道火燃了三炷青香,嘴里念念有词:“清香为证,以引天罡,苍茫一世,聆听万物。” 说罢,李成二猛的将眼睛瞪的更大,然后看着柳常妮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同时他嘴里的声音也是变得铿锵有力了起来:“柳常妮,你且道来!” 柳常妮浑身一哆嗦,在地上叩拜了几下,这才缓缓开口:“我的生辰不详,因为我开智之前的事情我是记不得的。” “而我开智于上一甲子的辛酉年(一九二一年),而我开智的原因便是常年藏身于山神庙的山神像中,村民拜上身的时候,我也是沾了香火的光。” “当然,开智之前,我并未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找一个栖身之地。” “后来我开了智,我就发现,这山中的山神早就退位了,村民的叩拜根本得不到山神的护佑。” “我怕村民们得不到护佑,便不再来这里烧香,便假借山神之名到村里面偷偷地帮村民完成一些小的愿望。” “比如谁家丢了牲口,我就会利用卜算的能力,或者干脆进山去找,然后趁着夜色,偷偷地把牲口给他们送回去。” “村民们会以为是山神显灵,进而再来还原烧香。” “对了,这占卜的本事,自从我开了灵智就有,与生俱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常妮停了一下,显然是担心别人说它说的是假话。 我则是道了一句:“五仙之中,天生会卜算的,并不只有柳仙,而且你们的卜算,也只是简单的程度,那怕是窥探天机,也是有限制的,你不必在意这些,继续说便是。” 柳常妮这才点头继续说:“说到善恶,我便有些分不清,我接下来做的几件事儿,是善还是恶,这件事儿困扰了我将近百年,已然成了我的心魔……” 正文 第393章 将错 第393章 将错 说到了陈年往事,常妮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它停顿了十多秒然后才开始慢慢地说:“那是上一甲子的辛未年(一九三一),我开智的整十个年头,那会儿到处都在打仗,只有我们这种避世的小村子稍微平静一点。” “我记得是那一年的夏天,村里一个叫余老六的人来我这里求姻缘,他说他喜欢村里一叫凤红的姑娘,想要山神爷给他牵红线。” “我假装了十年的山神爷,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求姻缘,便也是有些激动,就想着试一试。” “于是我便在每天晚上的时候,施展一些小手段,让凤红总是梦到余老六,一二来去的,两个人之间就互生了情愫。” “不过凤红的家里并不太同意,因为他们觉得余老六家里太穷了。” “而我还沉浸在他们已经互生情愫的喜悦之中,眼看着成功就差一步了,我怎么能半途而废,于是我便连续几天给凤红的母亲托了同一个梦,说余老六将来会有大出息。” “果真,凤红的母亲相信了,当年的秋天,凤红和余老六就举办了婚礼。” “当天我也去凑了热闹,为了奖励自己,我还偷了一只鸡。” “那时候全村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却是好心办了坏事,因为在命理中,余老六和凤红是没有姻缘的,这段姻缘是我强行干扰给加进去的。” “所以他们结婚后,各种不好的事情接连发生。” “先是余老六被抓去给东洋人修铁路,最后被打死在了铁路上。” “当然,起初的时候,人们并不知道余老六已经死了,凤红还来庙里求山神爷保护他的丈夫能够平安回家。” “为了帮着凤红完成这个愿望,我便去余老六修铁路的地方去找他。” “结果,余老六当着我的面,被几个东洋人给打死了。” “我当时很气愤,一怒之下施展神通,杀了几个东洋人,后来惊扰了东洋法师,我才灰溜溜地逃回了村子里。” “可凤红还是每天来庙里求我,求我让他的丈夫回来。” “于是,我便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纸人招魂,再施展了一些幻术,迷住了整个七旮旯村的人,让他们误以为余老六回来了。” “误以为余老六还活着。” “可我再一次好心办了坏事,本来余老六可以投胎的,而且还能投在一个大户人家,结果被我强行招魂回来,耽误了投胎,于是地府没有了他的投胎记录,让他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些慌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一个合适的山神爷,我做什么错什么。”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卜算了余老六和凤红的姻缘,结果我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姻缘是强加,一切的过错根源在我这里。” “当时我就更慌了,我在庙里躲了一年多,不敢听村民许的愿。” “同时,我也不停地施展术法,维持着余老六的存在,我想要把这个错误继续下去,给这个错误一个结局。” “一年后,庙里又来了两个人来许愿,而这一次,我不能不理,因为来许愿的两个人,正是凤红和余老六的纸人,他们想要一个孩子。” “我当时就傻了,余老六一个魂体,怎么可能有孩子。” “所以当天晚上,在凤红睡下后,我就去找了余老六。” “余老六也知道自己是魂体的事儿,他之所以和我联合起来骗所有人,是舍不得他的家人。” “而他想要孩子,是因为他想要家里留个后,他让我想办法,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余老六不知道这一切错误的根源是我,可我心里却清楚,所以在余老六的哀求下,怀着愧疚和同情,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接下来,才是我办过的最错的一件事儿。” “我去山中抓了一个小鬼,将其养了半年,养成了阴胎,然后我用余老六的一丝魂魄,给那孩子造了一个伪天魂。” “如此以来,那孩子便能借真胎生下来,不过那孩子生下后,因为为天魂的原因,体弱多病,活到二十岁左右,就会一命呜呼。” “不过我还是那样做了。” “我把阴胎种到了凤红的肚子里,十月怀胎,阴胎降生。” “然而这阴胎造子,却远比我想象中要困难,那孩子一出生,便惊扰了天命,那一夜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震的整个村子都在晃动,那一道道的闪电,好像要把整个村子都劈开似的。” “而我也是吓坏了,那都是阴胎降生的劫雷。” “当时,我心里虽然惧怕,可我也明白,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必须替余家担下这一劫。” “那一夜,我化出蛇身,盘在余家老屋的房顶上,将我的气息缓缓释放开来。 “我挡下了所有劈向那阴胎的劫雷。” “可就算这样,雷电渗透的威力还是伤到了,余老六的纸人身体,他的身子和魂魄,在雷电中烧没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被雷火烧没了,凤红直接哭晕了过去。” “后来她被雷电给电醒了,她一边哭,一边忍着痛,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随着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闪电、雷声终于停了下来,不过雨还是一直下,下了一整夜。” “天亮之后,喜婆才赶来,那喜婆就发现屋子里面,一堆的纸灰,床上的凤红已经没有了气,只留下那奄奄一息,还没有剪掉脐带的孩子。” “以及房顶上被雨水冲下来的一条死蛇。” “经过了那一劫难,我蜕掉了肉身,成了一个更近一步的柳仙。” “对了,在那之前,凤红的公婆、父母也都死掉了。” “所以那一夜,才只有凤红妇夫两个人面对这一切。” “喜婆发现了孩子,就带给了村长,经过救治之后,那孩子总算是活了过来,村长领养了那孩子,还给那孩子起了一个名字,余来水,意思是来自雨水中。” “村长家境好,十七岁就给余来水说了媳妇,十九岁的时候,余来水的媳妇怀孕,余来水二十岁死的时候,没有看到孩子出生。” “而那个生下来的孩子叫余建国。” 余先海这个时候抬起头惊讶道:“是我爹?” 常妮点了点头说:“没错,你爹出生的时候,家境已经不怎么好了,娶媳妇晚,三十五岁的时候才生了你。” “本来我还担心余建国能不能活下去,可没想到身为阴胎的孩子,他竟然活的很健壮,还是一副长寿相。” “后来他有了孩子,也就是你小子,一脸的福相,我也就放心了。” “若不是山神庙不保,其实我是不会联系你的。” “再说回我,我蜕了肉体之后,便返回了山神庙静养,从那之后,我便不再理会所有的村民祈福,我不想再沾染上任何的因果,除了偶尔会下山看看余家人。” “不过村民们对我的祭拜也不曾断过,后来下了一场大雨,大庙被冲垮了,村子没有修,我也不会计较什么,毕竟破庙也是庙。” “村民们不祭拜了,我倒是觉得安心了。” “就这么一晃到了现在,再后来就是我托梦给余先海,让他保庙的事儿。” “至于其他事儿,我便没有了。” 说到这里,柳常妮匍匐在地上,对着李成二道:“我柳常妮愿意一身修为起誓,所言所述,句句属实,若是有半点的虚假,天打五雷轰!” 看到柳常妮匍匐在地上不动了,李成二就叹了口气说:“你的情况很特殊,你这功过都不小。” “不过你的心却是一直向善的,善心不死,大道犹在。” “也罢,今天我便给你封了这名,证了此道。” 柳常妮在雪地里匍匐的更狠了。 而这个时候,周围也是起了阵阵的阴风。 雪片呼呼地飘起来,形成一层又一层的雪浪。 夜空之下,竟然还响了一个晴天霹雳。 “咔嚓!” 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山神庙上。 “轰隆隆”的雷声从天空中飘向了远方。 柳常妮爬在地山不敢动弹,这雷也没有伤到它。 李成二这才继续说:“我,荣吉仙家李成二,以大道之名,正式册封柳常妮为柳家常仙,享,善罪之道号,亲启,证道,成!” 说罢,李成二猛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呼”的一下跳出几米来到柳常妮的跟前,将一滴血滴在了柳常妮的身上,再看柳常妮青色的身体,迅速变成了靓丽的红色。 身上的阴气也是骤然消失,而是变成了有活力的道气。 当然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妖气。 见状,柳常妮再次躬身跪拜,同时嘴里也是说道:“多谢李仙家证道!” 柳常妮一开口,众人吃了一惊,因为柳常妮此时的声音,俨然已经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那声音犹如银铃,格外的好听。 这把柳常妮自己也吓了一跳。 李成二笑道:“我可不喜欢老太婆,既然给你封名,你的模样自然也要刻画一下,等你化形的时候,你便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可爱小姑娘。” 柳常妮再次匍匐道谢。 而我们这些见证人,虽然没有什么,但是默认的同意,便是最好的见证。 陈楠昕这才跑出来说了一句:“好了,总算是圆满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男人声音:“圆满? 怕是还差了一点!” 这声音,好像是黑皇! 正文 第394章 浑势 第394章 浑势 听到黑皇的声音,我们这些人不由的都激灵了一下。 接着庙的后面一个“唦唦”踩着雪的黑影就走了出来,果真是黑皇。 他的穿着和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差不多,照样戴着那副黑墨镜,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身后多出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而且那背包还是COACH的,不过倒不是很贵,也就八九千的样子。 那背包属于商务款的,本身就沉的要命,不适合户外用。 黑皇走出来后,盯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对我的背包很感兴趣啊。” 我这才说了一句:“黑皇前辈说笑了,你这一身唯一不搭的就是您背后的那COACH背包了,于是便多看了几眼。”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黑皇背包里的东西有问题。 此时我的同伴,以及陈楠昕、余先海也是全部对着黑皇行礼,当然,也包括刚刚被封了名的柳常妮。 陈楠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了一句:“黑皇前辈,您怎么最近也不和我们陈家联系了,我以为您会去哈尔滨见宗大朝奉呢?” 黑皇看了陈楠昕几眼说:“你就是陈子安养大的那个小侄女啊,资质不错,不过,我要不要和陈家联系,那是我的自由。” 说话的时候黑皇已经不看陈楠昕了,而是静止走到了柳常妮的身边。 化为红色蛇影的柳常妮吓的不敢乱动一下,身体卷缩在雪窝里,瑟瑟发抖,它能感觉到黑皇身上气势的可怕。 这个时候李成二拱手问了一句:“黑皇前辈,敢问我的封名证道差了哪一点呢?” 黑皇说了一句:“还债!” 李成二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柳常妮,你占了山神庙将近百年,享了山神供奉几十年,这也算你欠了前任山神的,毕竟那山神就算是不在位了,供奉也会成为它的功德,可因为你的缘故,那山神的功德被盗,现在你需要以你的名义,在这山间多行善事,必将所有功德归于山神,直到你还清了以往的功德债为止。” 柳常妮也是连连点头。 我这个时候也是有点明白了,柳常妮以前虽然也是以山神的名义做好事,可那些善事的功德柳常妮会自己吞掉,现在不一样,功德将会全部算在上任山神的头上。 至于功德的形式,是一种虚无不可见的力量,也是一种搀杂了虚无的命理气象。 流于自然,行于命理,浑然于天道,透彻于轮回。 等李成二说完这些,黑皇才点了点头说:“嗯,这才算彻底的完成,你们仙家人做事什么时候也变得不谨慎了,比起你师父,你还差了一些火候。” 李成二赶紧点头说:“多谢黑皇前辈指点,晚辈惭愧了。” 黑皇这才离开柳常妮的身边,踩着雪“唦唦”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再次拱了拱手,黑皇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对着我说了一句:“让其他人留在原地,你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同伴们挥了挥手。 跟着黑皇走出去五六十米,在那条山路上怪了一个弯,才停了下来。 停下后,黑皇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叹了口气。 我便问道:“黑黄前辈,你这次看起来,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可要老气横秋了很多,上次见您的时候,你可以说有点……” 黑皇笑道:“有点痞气?” 我也是“哈哈”一笑,算是默认。 黑皇这才说:“我刚才板着脸,是当着陈家人的面,不好意思露出本性来,你也知道,陈家人于我有恩,我护着陈家,算是报恩,不过我毕竟是大天师,所以我在陈家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富有威严的样子,这个形象得维持下去,其中的关系,你懂的。” 我笑道:“明白,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陈家的形象。” 黑皇“哈哈”一笑说:“你小子果然上道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爷爷宗延平那个小子可真会给我找事儿,先是让我把白虎妖星给收了,放到陈家的极北之地,可过了没两天,又说让我取出来给你的修罗手吸收了。” “也是我脾气好,不然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说着,黑皇把那COACH的背包扔给我。 我愣了一下,他便继续说:“白虎妖星在木盒子里面封着,你要吸收的话,把手放到盖子的符印上就可以了,千万别打开。” 我点头,同时道了一句:“多谢黑黄前辈成全。” 黑皇叹了口气说:“其实本来,我是准备了一些事情考验你的,要准备难为你一下的,可在我和你父亲碰面后,我改变了主意,你父亲是个疯子!” 说话的时候,黑皇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啊”了一下问:“我爸他做了什么,让您觉得他是个疯子。” 黑皇却“呵呵”一笑没有回答我,而是眺望远方那有着点滴灯火的七旮旯村。 见黑皇不回答,我便继续问:“对了,您怎么会跑到七旮旯村来找我们啊?” 黑皇这才说:“本来,我是想去哈尔滨的陈家找你的,可给陈子安打了电话后,才知道,你们来了这里,我便连夜赶了过来,是我让陈子安不要通知你们的,我想看看你们在这边都做些什么。” 我道:“让前辈见笑了。” 黑皇摆摆手说:“见笑个锤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简单,一个新的江湖时代要来临了,我们这些老东西,可能该退场了,九大天师,哈哈,已经死了仨了。” 我还没说话,黑皇又半开玩笑说:“死的那仨,基本都是当着你的面死的,所以我以后得离你远一点,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死在你面前的大天师,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天生和大天师相克。” 我愣了一笑苦笑道:“黑皇前辈,您这话说的,可有点伤人,那些都是巧合。” 黑皇笑了笑说:“也或者说,这都是命,不管这些所谓的命,可约束不了老子,你去找你的朋友们吧,我该走了,去看看你那个疯子老爹这会儿又在做什么傻事儿。” 说罢,他直接纵身一跳,跳出了山路,顺着山坡直接跑走了。 那身影好像鬼魅一样,不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我沉了一口气,便拿着黑皇给我的背包返回了朋友们那边。 见我一个人回来,陈楠昕就问:“黑皇前辈呢?” “走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包打开,也是看到里面的黑色木盒。 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并不是很强的阴邪气息慢慢地传出来。 陈楠昕也是注意到黑皇的背包到了我的手里,便凑上问:“里面装着什么?” 我道:“黑皇前辈答应给我的东西。” 说着,我便把背包的拉链给拉上了,并没有给陈楠昕看。 她“嘁”了一声道:“谁稀罕看似的。” 我看了看柳常妮那边说:“你也不用继续留在这山中修行了,这里山偏村僻的,你几十年也还不了多少功德,你就跟着余先海一起进城吧,住在余家,一边积攒功德,一边修行,同时也帮帮余家,这余家命理中,有你重重一笔。” 柳常妮立刻道:“多谢宗大朝奉指点。” 余先海听闻一个仙家要住到自己家里帮自己,也是连连叩谢。 他先对着柳常妮跪拜,又对着我磕了几个头。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待在山上,而是返回了余先海的老宅。 余先海的父亲还没有睡,见我们回来,就问我们是不是去山神庙那边了。 我们也没有隐瞒,便点了点头。 余先海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刚才那雷声没事儿吧?” 我们彼此看了看,余先海就站出来说:“没事儿的父亲,我们老余家有福了。” 老父亲看了余先海两眼,便也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 我看的出来,余先海的父亲也是懂很多的,毕竟他是阴胎的孩子。 有些事情潜移默化中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至于柳常妮,此时已经化为魂体附着在余先海的身上,当然,它也不能长期住在余先海的身上,等着回了哈尔滨,需要余先海给他准备一个供奉位,然后在家里把柳常妮给供奉起来。 这山中夜色寂静,躺下后不久,我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我被村里的鸡鸣声音吵醒,伸了个懒腰感觉格外的舒服,至于黑皇给我的魂魄,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就吸收,我需要先联系一下父亲和爷爷,确定之后再动手。 只不过这俩人,我现在一个也联系不上。 在余家老宅吃了饭,我们踏上了返回哈尔滨的路,一路上陈楠昕也是问我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东北,还是准备回冀地。 我想了一下说:“在你们这边待一段时间,虽然黑皇前辈这边的事儿算是结束了,可我手里却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完。” 说着,我拍拍身边放着的画轴。 陈楠昕道:“这东西是从国外带回来了,你在东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吧?” 说到这里,陈楠昕愣了一下,赶紧又说:“宗大朝奉,你可别误会,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提一下心中的不解,也想知道,你准备怎么查这件事儿。” 我道:“带回那幅画的人,应该还在东北,我想要通过姚东海联系一下,然后去见下那个人,说不定能有一丁点的线索。” “在这之前在酒店闹事的虎爷,这件事儿和余家关系,可并不是余先海安排的,我总觉得那虎爷的背后,还有推手。” “这东北的水,逐渐浑了起来!” “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正文 第395章 疯行 第395章 疯行 听了我的话,陈楠昕不由“啊”了一声问:“宗大朝奉,这是你卜算天机卜算出来的吗?” 我摇头说:“不是,是我的直觉。” “嘁”陈楠昕露出一脸的不屑道:“我的直觉还告诉我,我游戏可以连胜呢,可结果呢,连跪的我都想要吐了。” 说着,陈楠昕掏出手机,大概是觉得聊天无聊想要玩游戏了。 东方韵娣就在旁边说了一句:“你的直觉可不能和宗大朝奉比,宗大朝奉的直觉,不说百分之百,也有八成左右的几率变成现实。” 陈楠昕疑惑道:“这么准?” 东方韵娣笑着说:“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陈楠昕握着手机并没有打开游戏,而是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我。 我摆摆手说:“我脸上又没有答案,好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给你叔叔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最近把东北各个势力盯的紧一点。” 陈楠昕点头道:“是,宗大朝奉。” 接着陈楠昕就和陈子安通了电话,说出我的想法之后,陈子安平静了一会儿才说道:“宗大朝奉若是单靠直觉觉察到这些的话,那真是了不起,我们这些天的确在哈尔滨查到了两股极其活跃的势力,一股是客家的人,另一股则是近些年才活跃起来的阖麟拍卖行。” “客家的生意在东北一直都有,不过他们的生意都很保守,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和我有交集,甚至连竞争都没有。” “最近他们各个店铺都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天师修为的人在活动,很显然是在谋划什么。” “至于阖麟,这次他们来东北可谓是大张旗鼓,在附近,他们直接买下了一栋大厦,准备在东北搞拍卖会,据我们暗地里调查,他们这次入住东北生意的同时,还来了不少有修为的人,大有介入东北江湖圈的意思。” “对了,除此之外,X小组的人也有出没,不过具体是什么位置的人员,还不明确。” 陈楠昕愣了一下道:“啊,叔叔,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一下有点消化不了。” 陈子安则是道:“傻丫头,你以为我这些话真是说给你听的啊。” 我笑了笑说:“是说给我听的。” 电话那头儿的陈子安笑了笑说:“客家和阖麟的那边,我派人继续跟进,可X小组这边,就劳烦宗大朝奉去问一下,毕竟我们不好直接去调查X小组的行踪,有些犯忌讳。” 我对着陈楠昕手里的手机也是道了一句:“好的,咱们随时联系。” 挂掉了电话后,陈楠昕看着我说:“你真是靠的直觉?” 我说:“还有对周遭环境的判断。” 陈楠昕摇头道:“不懂。” 我便不再解释什么了。 接下来,我给葛西安打了一个电话,直接问X小组,现在是什么人在东北活动,目的是为了什么。 葛西安听到我的质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反问我说:“这个应该是我问您吧,宗大朝奉,你父亲,宗子明在长白山那边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 葛西安叹了口气说:“他在那边放了一个祸根胎出来,而且是大天师级别的祸根胎,我们X小组的人,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至于这次东北行动的负责人,是我们X小组第九组的组长,李两奉,他刚结束了梦云苗寨的任务,然后直接赶到了东北去了。” “如果你需要和他合作,一会儿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同时我也通知他一下,让他主动和你联系下。” 葛西安说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基本都是放空的,我一直在想,我父亲释放祸根胎的事儿,这可是违逆大道的行为。 所以在葛西安说完后,我就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其实葛西安说的事儿,我压根没有听的太清楚,之后我便问道:“我父亲释放的什么祸根胎,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葛西安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到现在,我只知道,他释放了祸根胎,祸根胎的种类,还有他释放祸根胎的原因,我一概不知,而且他在释放祸根胎之前,还专门通知我了,我想客家他应该也通知到了吧。” “你们荣吉那边,他没有告诉你,应该不会打招呼了,怕是不想牵扯你进来,他可真是会疼儿子。” 我尴尬地说了一句:“现在我不是也知道了吗。” 说话的时候,我也看了看东方韵娣,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又和葛西安说了几句,我们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他就把李两奉的电话发了过来,看着李两奉的名字,我就说这名字和李成二的名字相似度挺高的,都姓李,名字里都有个“2”! 说着,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虽然是在说笑,可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东方韵娣。 她被我盯了一会儿,就对我耸耸肩说:“我真不知道师父都做了什么,进山之前,我完成了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就返回了。” 我问,我父亲交代她做了什么。 她就道:“一个临时的炼丹炉构造,以及阵纹的图纸绘制,还有就是制造的过程,注意事项。” 我疑惑道:“我爸他难道要用祸根胎炼丹? 为我的伪仙劫做准备?”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有一点我基本可以确定了,客家和和阖麟的出现,多半是冲着父亲要炼制的丹药而来的。 X小组的话,多半是冲着祸根胎来的。 当然,客家的目标,也可能是父亲释放的祸根胎。 越想,我心里越乱,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当天傍晚,我们返回了哈尔滨的住所,而回酒店的时候,李两奉已经在酒店的大堂里面等着我了。 当然,我也早知道他在这边,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给我打过了电话。 李两奉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带着一个针织的帽子,八字胡,下巴有些尖锐。 他的眼睛不大,不过却特别的有神,他喜欢揣着手,他的个子也不高,只有一米六不到,走在人群中,看起来小小的,不过却特别的显眼,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李两奉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我很熟悉——岳心怡。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羽绒服,双手插着兜,看到我的时候,对着我挑了一下眉头,抛了一个媚眼。 进门之后,李两奉就主动走上前跟我握手,同时道了一句:“宗大朝奉,久仰了,之前我在梦云苗寨的时候见过你,不过那个时候,你急着出寨子,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你一眼。” 我的印象并不深,毕竟在对付黑龙妖星的时候,我的心神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见我没有什么印象,他就又说:“我叫李两奉,X小组第九组的组长,我这次来东北,说是协查,其实主要是维持东北各个势力之间的稳定,不管怎样,我们不希望东北出现类似水官解厄的场面。” 我道:“我也不喜欢,不过若是有人侵犯了我们荣吉的核心利益,我们也不会束手旁观的。” 李两奉点头说:“那是自然。”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就问我:“对了,我才刚到这边,会在哈尔滨待一天,明天就会带着人进长白山,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有点想要答应了。 不过东方韵娣却拉着我说了一句:“师父的意思,你不能进长白山,否则他的所有计划和安排,将会功亏于溃。” 我皱了皱眉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师父说的,不信等你打通电话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问。” 我道:“我没有不相信。” 说罢,我看了看李两奉说:“我不能去,你去的话,小心一点,另外不要为难我爸。” 李两奉笑了笑说:“这江湖中,还有敢为难宗子明的人吗? 你想多了,我们去了,多半也只是去看戏。” 说着,李两奉愣了一下说:“对了,岳心怡的话,暂时就和你们在一起了,她住你们楼下,平时荣吉若和X小组沟通的话,你可以直接找她。” 我点了点头。 本来想留李两奉一起吃个饭,可他却急匆匆地离开了,他说为了明天的行动,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准备。 至于岳心怡,便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也是给姚东海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联系一下,从国外收回那幅夹层画的人。 姚东海在电话里告诉我,那个人这两天一直在古玩城那边转,而且喜欢去他的店里喝茶,几乎每天上午都去,他说,他可以把那个人约到我面前,也可以让我去他店里。 我想了一下就说:“还是去你店里吧,刻意的约见面,会让人猜忌我们的动机,若是碰巧见面,那对方的防备会少一点。” 姚东海也是答应了下来。 我便告诉他,明天上午九点,去他的店里喝茶。 岳心怡也是在旁边道:“我也去,东北的文玩市场,我还没转过呢,宗大朝奉,带我一个呗。” 岳心怡毕竟是代表X小组的,我也没有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我答应岳心怡不光是因为他是X小组的代表,更是因为我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锐气。 双眼为五官之监察官,锐气显现,表明某个人对某些人会有独到的见解,甚至是一眼望穿答案。 带着岳心怡,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正文 第396章 血眼 第396章 血眼 盯着岳心怡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她大概是误会了,便对着我妩媚一笑说:“宗大朝奉,您这眼神可尽是虎狼之意啊!” 我摆摆手说:“少来!” 李成二在旁边也是笑道:“岳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双眼中也尽是虎狼之意吗?” 岳心怡瞥了一下嘴说:“没劲,回房休息了。” 随着岳心怡离开,我们的饭局也才结束掉了。 回到房间的我,还是把黑皇给我的木盒子拿出来看了一下,盒子上的符印有些特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爷爷教我的符印中也没有这一种。 符印的周围还有几个麒麟的雕印,从雕工上看,这木盒子应该出自大师之手了。 至于如何盒子里的白虎妖星收入修罗之中,我还没有想好,毕竟我对修罗的掌控还十分的陌生,我只是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一些过程,可具体的实施,我还摸不着头脑。 拿着木盒子看了一会儿,我将其放回了我自己的背包里,至于黑皇给我的那个COACH背包,我便扔到了一边。 “铛啷啷……” 就在背包落地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铃铛的声音。 我好奇捡起背包,就发现在背包里面的夹层中竟然放着一串三个的铜铃铛,它们全部被铜丝缠绕在一根半尺左右,小拇指粗细的铜棍子上。 在这东西的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如下字样:三气惩天铃,送与宗大朝奉,望尔仙劫无恙。 落款处画了一副墨镜。 很显然,这是黑皇送与我的东西,同时我也一下明白了,这三气惩天铃,之前一直没有响,是因为它的气和木盒子缠绕在一起,如今我取出了木盒子,它的气得到了解放,所以才开始发出声响。 想着这些,我也伸手把三气惩天铃握住。 这一握我就感觉无尽的古朴气息通过我手掌的细胞钻进我的右臂的气脉中。 那种气息十分的温和,游走于我右臂的气脉,好像是熟悉环境一样,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股气就和我体内的气息混为一体,或者说,那股气被我身上的气给同化了。 再过了一会儿,三气惩天陵本身的气息也变得和我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此时小香猪也是从背包里爬出来,对着我手里的三气惩天铃“哼哼”地叫了几声,应该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缓缓闭上眼,用心体会,这个时候我隐隐觉得这三气惩天铃好像成了我的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那铃铛的摇晃幅度,发出的声音,我竟然都可以通过意识去操控。 这法器竟然向我认主了? 不对,这东西已经不是法器那么简单,这玩意儿很可能是灵宝! 黑皇送给我一样灵宝! 这世间的灵宝本就不多,黑皇之前用过一个青铜八卦镜,那也是灵宝,如今送我的三气惩天铃也是灵宝,他一个人就有两样? 握着三气惩天铃,我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我意识地控制下,那三个铃铛慢慢发出轻轻地“铃铃铃”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的散开,我竟然隐隐感觉到手中的三气惩天铃慢慢地热乎了起来。 我的猛地睁开眼,就发现三个铃铛上各自燃起了一团淡金色的火焰,那火焰缓缓飘动,同时蕴含着一股很强的威力。 而我体内的气息,正在断崖式地下降。 见状,我赶紧收回自己的气,随着那火焰的熄灭,我体内飞快流失的气才终于停了下来。 不过此时,我的气已经见底了,甚至可以用干涸两个字来形容。 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精神消耗极大,脑袋一阵眩晕。 接着我手一松,那三气惩天铃就“铃铃铃”一声掉在了地毯上,而我也是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的八点多钟。 准确的说,我是被陈楠昕和东方韵娣敲门叫醒的。 “嘭嘭嘭……” 开始的时候我大概没有听到敲门声音,等我听到的时候,那敲门的声音已经很急促了。 同时我也听到,在敲门的声音中还混杂着门铃的声音,以及东方韵娣和陈楠昕有些焦急的声音。 “宗大朝奉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陈楠昕着急道。 “我昨晚听到宗大朝奉的房间传来怪异的铃铛声,他该不会修行什么术法,走火入魔了吧。” 东方韵娣的声音。 接着是邵怡的声音:“再没有回应,就踹门吧。” 听到要踹门,我赶紧喊了一声:“我醒了,醒了,别踹门。” 一边喊着,我一边捡起掉在地毯上的三气惩天铃,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 就在我开了门的瞬间,我就发现同伴们基本都守在门口了。 一个个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微笑着打招呼,可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邵怡更是一把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开始给我搭脉。 搭完脉,她又让我底下头,然后开始翻我的眼皮。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 李成二在旁边道:“宗大朝奉,你双眼没有什么不适吗?” 我愣了一下说:“好像是有些酸,不过不要紧,毕竟我刚睡醒。” 邵怡则是拉着我进了房间,把我推到衣帽镜子的面前说:“宗禹哥哥,你自己看下。” 我往镜子里面看去,就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蓬松,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的双眼全部冲了血,两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愣了几秒我疑惑道:“莫非我开了写轮眼?” 邵怡没好气道:“宗禹哥哥,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对了,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啊,你的气息,血压起伏都很大,特别是血压方面,你的高压着实有些可怕,不过它们正在回落,不然我都以为你得了高血压了呢。” “你双眼的血红,一方面是血压过高引起的,另一方面则是你的气息正在试图改变你双眼的气息流向,进而冲撞了毛细血管,导致了充血。” “好在问题不严重,我回屋给你拿点我调制的眼药水,你点一点,晚上的时候,那血红基本就可以退去了。” 我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这眼睛泛红,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高中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然后我眼也不眨的在梦里看了许久,等我睡醒的时候,眼睛就充血了。 后来去检查,医生说是结膜炎,并不是很严重,也是滴了一些眼药水就好了。 所以我在看到自己双眼变红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担心,反而还开起了玩笑。 邵怡离开后,东方韵娣则是转身对陈楠昕说:“宗大朝奉双眼有些不对劲,你去给他准备一副墨镜吧。” 陈楠昕也是点头说:“我这就让人送一副好眼镜过来。” 我道:“不用太贵,意思一下就行。” 不一会儿邵怡就送来了眼药水,别说,这眼药水和我以前滴的还真不一样,几滴入眼,我立刻感觉到明目清凉,人的面容,甚至周围的气息,尘埃流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接下来,我便洗漱了一下,和同伴们下楼吃饭了。 等我吃完饭,准备去文玩城的时候,陈楠昕才弄了一副眼镜给我。 他笑着对我说:“将就着戴,没有弄到太好的。” 我一看,这眼镜是Lotos的经典款墨镜,这牌子的眼镜算是眼镜品牌中的贵族了,最便宜的一款也要三点五万左右,而我的这一款售价大概在二十万欧元左右,折合RMB差不多两百多万。 我笑了笑说:“你们陈家可真舍得。” 陈楠昕笑道:“弄不到更好的了。” 去文玩城的时候,我并没有把所有的同伴戴上,李成二、邵怡、东方韵娣、高齊,以及X小组的岳心怡。 我们六个人开着一辆十三座的商务车,便奔着文玩城去了。 开车的是李成二,他对哈尔滨也很熟悉,导航都不用,没过多久我们到了这边,李成二去停车,让我们一行人先上楼。 姚东海的店铺很好找,来到五楼,在第二排的店铺区就能看到他的店。 他的店铺并不是这一层最大的,只能算是中等。 店铺九十多平,门口养着两盆金桔,进门便是红木地板,五步开外便是一个养着金鱼的瓷缸,外面画着一些游鱼栩栩如生,而里面的水质清澈,除了几条金鱼外,还有小荷叶子轻轻浮动。 鱼缸后面是一个茶桌,茶桌上的茶具不下几十种。 再往侧面,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些大瓷瓶,每个瓷瓶里面都插着书画的卷轴。 店铺的墙壁上,也有挂着不少的书画,还有两排货架,上面摆放这一些玉器摆件,以及一些文房四宝。 整个店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民国以前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近现代的。 再仔细一想,这是文玩城的铺子,好东西也不可能放到铺子里面。 进门的时候,姚东海和他的儿子在店里忙活,见我们来了,就连忙来招待。 而我也看了看茶座那边,那个带回夹层画的人还没有来。 姚东海让我们先在茶桌旁边坐下,给我们沏了茶后便道:“十点,超不过十点半,那人准到。” 我点了点头。 我们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过了没两分钟,李成二就待不住了,便起身说随便转转,也就离开了。 东方韵娣想了一会儿,也是拉着邵怡去附近闲逛了起来。 这里便只剩下我、高齊和岳心怡。 高齊是一个称职的“保镖”,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时不时还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过了十多分钟,门口终于进来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手臂上搭着一件厚黑大衣的中年男人,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我认识的熟人——Pixie。 金发碧眼的她格外的显眼,她穿着休闲的筒裤,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显得分外高挑。 她的上身则是穿着白色的风衣,里面套着白色的衬衣塞进筒裤里,显得她的腰也是极瘦。 一进门Pixie就看到了戴着墨镜的我,对着我挥手道:“宗先生,您也在啊,真是巧啊!” 而我此时心中则是一沉,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姚东海已经给我看过照片,可他为什么会和阖麟的人走在一起呢? 难不成他也有阖麟的背景吗!? 正文 第397章 敷衍 第397章 敷衍 看到Pixie打招呼,旁边的男人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Pixie笑着介绍道:“那位是宗禹宗先生,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超级大老板,上次我跟你说的,我们魔都阖麟的两个超亿的单子,就是宗禹先生拍下的。”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笑道:“你好宗先生,你既然是美茜的朋友,我想我们也可以做朋友,我的名字叫袁新河,做贵金属贸易的,主要负责西欧的生意。” 说着袁新河就起身对着我伸出手,要和我握手。 我自然也是礼貌相待,同样起身伸出了手。 同时我也是看了一下袁新河的面相,他的财帛宫是十二宫中最好的,奴仆宫平常,也就是说,他在公司中权位不高,但是他做的工作却很赚钱。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什么公司,完全是自己在干,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手下。 在握手的时候,我想起了在魔都拍卖会上遇到的贵金属大亨辛良,便问道:“不知道你认识辛良,辛老板吗?” 袁新河疑惑道:“自然是认识,做我们贵金属的圈的,怎么会有不认识辛老板的呢,我和他的合作也有不少呢。” “怎么,你和辛老板也很熟吗,这样的话,改天我们可以一起约出来吃饭。” 我摇头说:“那倒是不熟,只是一面之缘,在拍卖会上见过。” Pixie在旁边补充说:“在我们阖麟的拍卖会上,也是因为宗老板,辛老板才不得不铩羽而归的。” 说话的时候Pixie也是对我伸出手。 我也是和她握了一下。 打了招呼,我便把他们请了进来,姚东海这个时候也是说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也不做介绍了,各位先坐着,我去泡一壶茶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便看看。” 高齊这个时候很自觉的离开了茶座这边,岳心怡则是坐在原地不动,不打招呼,也不起身。 我们坐下后,Pixie便指着岳心怡问:“这位是?” 我道:“是我朋友,岳心怡,你喊她小岳岳就行。” 岳心怡没好气道:“谁让你乱起名字的,称呼我心怡。” Pixie也是笑了笑。 我这个时候假装无意说了一句:“对了,我听说你们阖麟要在哈尔滨开分部了,你亲自过来,将来是你负责这边吗?” Pixie摇头说:“我只是过来看一下,将来我负责的地方是冀地的省城。” 我不由愣了一下,这Pixie是要把手伸到我们荣吉大本营来了啊。 这个时候,我隐隐从她的命宫中看到了一丝向外翻滚的黑气,黑气内敛,说明有祸上身,黑气外翻,则是说明她会带来祸端。 这Pixie,准备的说,是阖麟将来恐怕会把这江湖搅和的乱起来。 这个时候袁新河也说了一句:“我是一个文玩的二把刀,阖麟是大公司,他们公司拍的东西都很有保证,所以我在魔都也拍过几件,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和美茜认识的。” “对了,宗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不等我开口,Pixie就说:“宗先生开着一家典当行,你面前的这家小店就是宗老板旗下的,而像这样的小店,全国估计有上千家,另外宗老板还有很多附属的行业,比如魔都的丁家、陶家,也都算是给宗老板打工的。” 袁新河好像知道丁家和陶家,听到Pixie的介绍后,不由目瞪口呆地看向我。 我则是问了一句:“对了,你们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啊,选货,还是……” 袁新河道:“我在国内估计要待半个月,我这个人喜好文玩,所以就喜欢往这些地方转,在这文玩城里,姚老板这里算是不错的,而且姚老板的见识也很广,可以教给我很多的知识,让我受益匪浅,所以我今天算是来上课的,美茜的话,是来作陪的。” 一番对话之后,我也有点搞清楚袁新河和阖麟的关系,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深交,这从袁新河的面相也是能够看出来。 他奴仆宫平常的人,注定和诸多权位都扯不上干系,他这辈子都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看明白了这些,我便放心地问了一句:“对了,前不久姚老板从你这里收了一幅画,你能告诉我,你是从欧洲什么地方收来的吗?” 说话的时候,我便把身后的长筒包取了下来,并把画卷在袁新河的面前铺开,这个时候Pixie也是凑过来看了一下。 不过很快Pixie就说了一句:“这是仿仇英赝品,民国的东西?” 听到Pixie这么说,袁新河“啊”了一声说:“你也说是赝品,那这多半是赝品了,那姚老板花了一百多万收走,岂不是上当受骗了。” 说着袁新河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姚东海,然后又看着我问了一句:“宗老板,您拿出这幅画给我看,该不会是想要退货吧。” 我笑道:“咱们行内的规矩,买卖离手后,无论货真货假,都是不能退货,买假了,那算是打眼,活该。” 袁新河半开玩笑说:“不是退货,那就好好说了,这东西,是我在荷兰一个收藏家手里买的,花了十多万的欧元,他收藏了不少咱们华夏的东西,我还看到了十几卷敦煌存卷,涉及到诗词、经文,还有一些字帖。” “不过那些东西,那个老东西说什么也不肯卖,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动他将这幅画卖给我的,没想到还是赝品,那老东西可真是有些欺负人啊。” “我下次去了,得找他好好理论下。” 我这个时候,则是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 看到我的动作,Pixie好奇道:“一幅赝品而已,宗老板为何收的如此小心,对了,你今天来这里坐着,不会是专门为了等袁老板,问这东西的来源吧,那幅画有什么玄机吗。” 我没回答她,而是专心一意地收画。 Pixie这个时候继续说:“上次,宗老板在魔都,就从崔老板手里捡走了一个大漏,因为这件事儿,我把我们内部几个人都给处理了,没想到这次,我又晚了宗老板一步,如果我早些来,那幅画袁老板肯定卖给我们阖麟。” 袁新河也是笑着说:“你说是赝品,我肯定不会卖给你啊,我大概会撕了。” 我这才说了一句:“幸亏你没撕,若是你撕了它,那你就倒霉了,对了,你说的那个荷兰人,如果我有机会去荷兰的话,麻烦你帮着引荐一下,敦煌存卷,我想竭尽所能,将其带回国。” 袁新河说:“宗老板有这心,我自然是愿意帮忙的,那毕竟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在交谈的时候,我和袁新河也是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关于那幅画,我虽然没有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可也不算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岳心怡忽然看着Pixie说了一句:“上次,你们阖麟开除的人中,有我们的人。” “我觉得,你这次来哈尔滨,动机不纯,你来这里,也不是偶遇宗大朝奉,而是故意设计的,对吧,我要是没猜错,你们阖麟在东北陈家,也安排了卧底了吧,而且位置还挺高。” 岳心怡这番话倒是把我点醒了。 不过说了这一番话后,她双眼的锐气也就消失了,看来她今天的锐气就是为了发现这些事儿的。 Pixie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Pixie显然不会轻易承认。 袁新河看到Pixie和岳心怡有吵起来的迹象,连忙说:“两位美女,大家莫要激动,既然都是宗老板的朋友,那有什么事儿,以后静下来了慢慢说,或者改天我组个局,一起吃个饭。” 这袁新河倒是八面玲珑。 岳心怡也没有真要和Pixie闹翻的意思,伸了个懒腰说:“你们聊着,这里太没意思了,我去找陈楠昕和东方转一会儿。” 说罢,她就起身离开了,显然是不愿意和阖麟的Pixie待在一起。 岳心怡刚走出去,袁新河忽然接了个电话,他“啊”了几声,然后起身说:“不好意思,有些生意的事儿要处理,咱们改天再聊,美茜,用我送你回去吗?” Pixie摇头说:“不用了,你先忙,一会儿我让人来接我。” 袁新河点了点头,然后向我告了别,也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急。 而他的财帛宫冒着红润的气色,显然是真的来了一笔大生意。 这茶座附近就只剩下,我、Pixie和高齊了。 于是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不管你们阖麟这次来哈尔滨有什么目的,我都得提前给你说一声,这次的事儿,你们最好别参与,否则你们在哈尔滨的阖麟,刚开张,就要倒闭了。” Pixie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笑道:“宗老板,您在开玩笑吧,我们能有什么目的。” 我缓缓喝了一口茶说:“没有目的最好,我知道你们阖麟已经搀和到了国内江湖事中,这东北近日会发生一些大事儿,若是我发现有你们阖麟的影子,那就别怪我荣吉不客气了。” Pixie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们阖麟入江湖,那便懂江湖的规矩。” 看着Pixie的笑,我总觉得她是在敷衍我。 正文 第398章 二层 第398章 二层 Pixie越笑,我觉得她越是敷衍。 便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不真诚的笑容,让我很想动手打人。” Pixie愣了一下道:“敷衍,不不不,宗大朝奉,你大概是会意错了,我的笑容十分的真诚,真的。” Pixie极力摆出真诚的表情,可我却从她的真诚中看到了两个字——“虚伪”。 见状,我就摆摆手说:“好了,你不用再做表情了,记住我的警告就好了。” Pixie笑了笑说:“我会记得的,这混江湖的,谁都知道荣吉的威名。” 说完后,Pixie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端起茶杯安安稳稳地喝起茶来。 我也没说话,也是斟茶喝茶。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Pixie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从自己背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张帖子给我说:“阴历的二月十五,我们阖麟在哈尔滨的拍卖会开业,到时候还请宗大朝奉赏脸,帮着剪个彩。” 我道:“那个时候,我怕早就不再哈尔滨了,我这个人平时很宅,回了省城,应该就不会想着来这边了。” 见我委婉的拒绝,Pixie笑着说:“无妨,帖子你先收着,哈尔滨的用不上,那冀地省城你总用得上,同样二月十五,我们在那边的拍卖行也会开业。” 听到Pixie这么说,我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不由道了一句:“你们阖麟扩张的很快啊,这是准备和我荣吉平起平坐了吗?” Pixie立刻道:“我们阖麟可不敢挑战荣吉的龙头地位。”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下手机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今天我还有事儿,改天请你吃饭。” 看着Pixie起身,我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着Pixie走远了,高齊在我旁边小声道了一句:“宗大朝奉,要不要我跟着她去看看,调查一下阖麟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摆摆手道:“不用了,陈家和X小组的人肯定都有在意,刚才我看了一下岳心怡的态度,X小组的人,对阖麟应该也不是什么好态度,而之前X小组故意制造机会让我跟阖麟接触,目的是为了让我注意到阖麟,甚至是在为我和阖麟的矛盾铺路。” “由此来看,X小组其实是想要把阖麟赶出江湖的。” 高齊疑惑道:“那万一X小组只是为了制造出鹬蚌相争的局面呢?” 我摇摇头说:“不会,若是X小组想要做渔夫,就不会让我们那么早得到某些消息,而是会把消息放给阖麟,等阖麟得到了那件器物,我们荣吉和阖麟的矛盾就会无穷放大,那才是合格的渔夫!” 我说的自然是“天尺”的事儿。 高齊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我心里也在琢磨高齊的话,X小组把天尺的消息给我们,一定程度上,把阖麟引到我们荣吉面前,虽然没有制造出太激烈的矛盾,可也有利用我们荣吉压制阖麟的意思。 X小组不想除掉我们荣吉,可也有借着此时打压荣吉之意。 毕竟X小组的人觉得,他们才是江湖的正统。 想到这里,我又喝了一大口的茶。 不一会儿同伴们也就纷纷回来了,我们便和姚东海告别,离开了古玩城。 回到酒店那边,我便回了房间休息,因为昨天三气惩天铃的事儿,让我的消耗很大,精神开始有点不对劲儿了,一直想要睡觉。 同伴们也都看出我今天有些劳累,也没有再打扰我。 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趟,我整个人便有些昏昏沉沉,眼皮子一下就合了起来。 可不等我睡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看,是欧洲的号码。 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爷爷的声音:“黑皇前辈把东西给你了?” 我点头说:“嗯,除了白虎妖星,还有一样灵宝,三气惩天铃……” 不等我说完,爷爷就“哈哈”笑了一声说:“黑皇前辈也真是大气啊,对了,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伪仙劫的事儿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爷爷继续说:“那事不宜迟,你尽快把白虎妖星收进你的修罗手中,那白虎妖星虽然是黑龙妖星魂魄的一小部分,可它的魂魄本体毕竟是真仙,你将其收入修罗中,等你面对伪仙劫的时候,肯定会有好处的。” 我道:“爷爷,万一我过不去伪仙劫,那可怎么办?” 爷爷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哈哈”一笑说:“失败? 有我,和你那个不怎么正经的老爹在,能让你失败,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话我听着也有底气。 很快爷爷那头儿继续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我最近有点忙,不能经常和你通电话,你且小心点,特别是徐坤,他的一些花言巧语,你千万别信,说真的,我真害怕你走你父亲的老路。” 我道:“我是宗禹,我只走自己的路。” 爷爷又“哈哈”一笑说:“好小子,有骨气,行了,挂了!” 说罢,电话那头便传来“嘟”一声,接着便再无声响了。 我这边则是瞬间困意少了许多,我将装有白虎妖星的盒子从背包里取出来,然后将其放到了床上。 我盘腿坐在盒子前面,看着盒子里,不由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我并没有立刻放上去,这个时候小香猪也是从背包里爬了出来,它跳上床,对着我“哼哼”了两下,然后就爬到了我的旁边,我瞬间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小香猪的功劳。 我摸了摸小香猪的脑瓜子,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死就死了!” 说罢,我就把右手直接放在盒子盖的符印上。 一刹那,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中电了一样,浑身抽搐了一下,再接着我的手竟然被死死地吸在了那符印上。 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我便感觉在那符印中竟然晕着一股仙气。 虽然很薄弱,但却足以唤醒我的修罗手。 来不及惊讶,我集中精力感知自己体内仙气脉的流动。 再接着,我就感觉盒子里有东西顺着我的手掌钻了进来。 而我的意识里直接出现一句话:“修罗加一!修罗二层!” 随着那句话结束,盒子的吸力彻底消失,我的手也是和盒子分开了。 再看盒子表面的符印,竟然一瞬间化为了粉尘,然后消失掉了。 看着眼前的盒子,我心中思虑繁多。 刚才那是真仙的气息,虽然不多,但我确定,是真仙的气息,盒子是黑皇给我的,难不成黑皇已经修成了真仙? 不对,黑皇绝无可能是真仙,我体内的仙气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感知不会出错。 这个时候小香猪,“哼哼”了几声,大概是饿了。 我便去房间门口,把那餐车又推了过来。 这都是陈家人安排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 看着小香猪吃了起来,我也是举起自己的右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只不过这个时候,我的右手已经恢复如初。 我完全不知道那个“修罗二层”是什么意思。 又看了一会儿,我仍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倒头睡下了。 这次的困意来的很急,完全不给我缓冲的机会。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次日七点多,因为昨天中午就开始睡,这一下睡了十多个小时,我精神状态也是彻底恢复了过来。 我没有下楼吃早餐,而是让人把早餐送到房间。 而给我送早餐的,还是陈楠昕本人。 我去开门的时候,看到她端着餐盘站在门口,就说了一句:“怎么,你们陈家人员如此紧缺的吗?” 陈楠昕“嘁”了一声说:“还不是我叔叔吩咐的,让我亲自来伺候你,说你房间可能有很多不能给外界知道的秘密,所以以后你房间的卫生,都是我亲自打扫了。” “你的衣服扔洗衣机,至于你的内衣,我可不管洗!” 我笑了笑说:“我自己来。” 接过陈楠昕手里的饭,她便真的开始给我打扫房间。 不过她看似是打扫,实际上是在检查,想要找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并没有拆穿她,我心里清楚,这些都是陈子安安排的,昨晚我用那股薄弱仙气的时候,陈子安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 保护我的隐私是一方面,调查我的秘密则是另一方面。 这陈家,也真是好奇啊。 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我也没有说什么。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基本都是陈楠昕给我打扫房间,开始的时候,她还东找西找的,可后来,她就懒得找了,只是随便给我打扫了一下,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同时这几天里,哈尔滨也十分的平静,阖麟那边没有大动作,X小组的人出发去了长白山,也没有消息再传来。 岳心怡整天和我们待在酒店,倒是悠闲。 至于客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多半也已经入了长白山。 而我,最近这几天并没有闲待着,一直在补充自己手中的符箓。 这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二,城市已经开始为元宵节做准备了。 这一日的早起,陈楠昕刚打扫完离开,我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儿父亲的消息很虚弱:“小禹,今天晚上我到哈尔滨,你自己一个人,在天黑之前,到香坊区天福家园七号楼3-XXX等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正文 第399章 养阴 第399章 养阴 听着父亲的语气,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赶紧问了一句:“爸,你没事儿吧?” 父亲在电话那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放心好了,死不了,不过这一次闹的好像是有点过了,在那个家伙的面前,我还真是保命都难啊,也是那个家伙没有动真格的,否则的话,我恐怕就没有机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就更为的惊讶了。 我父亲可是最强大天师,有谁能把我父亲逼到这个境地呢? 我赶紧问:“我听说你释放出一个祸根胎,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祸根胎?” 父亲在电话那头轻轻地说了一句:“那祸根胎只是一个诱饵而已,你见过哪个钓鱼的人,被诱饵给伤到的,伤到我的,是吃饵的‘鱼’,不过这条鱼太大了,我差点也变成了饵。”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父亲曾经说过,那个真仙就在长白山,父亲用那祸根胎,怕是为了引出那真仙吧? 想到这些,我也是向父亲提出了疑问。 他“呵呵”一笑说:“你小子啊,也不算傻,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那真仙,还和他交了手,这也让我领悟到大天师和真仙的差距,好在那真仙并没有下死手,我只是重伤而已。” 重伤? 我还准备关心地问几句。 父亲就说:“好了,晚上我们就见面了,有什么事儿,晚上再聊,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万一这口气喘不上来,我就没了。” 我“啊”了一声道:“您伤的这么重?” 父亲只道了一句,晚上再说,便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心中不由乱了起来。 我父亲都和真仙交上手了,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X小组、客家,还有阖麟、陈家的人,肯定也看到了吧,真仙出手,这可和以往的仙迹不同,看到真正的真仙,这江湖要大变天了。 而我这边也没有在酒店待着,收拾了东西便准备现在就过去等着。 可我又担心那边会出什么事儿,便给高齊打了一个电话,让高齊送我过去。 我还没有收拾好的时候,高齊已经在门口等我。 至于我的同伴们,他们也一直听着我房间的情况,我一开门,除了弓泽狐,其他人全部都开门问我要去什么地方,需不需要跟着。 我直接说:“不用了,让高齊陪着我去,你们留在酒店里面,今天就不要随意活动了,万一我有什么事儿,你们需要第一时间动起来。” 众人点头。 看着我认真的表情,陈楠昕也是皱了皱眉头。 东方韵娣的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吭声,而是对着我挥了挥手。 下楼之后,我把地址给了高齊,他便开车带着我过去了。 天福家园算是一个老小区了,小区里面的停车位紧张,于是我就让高齊把车停到外面,同时我也告诉高齊,他一会儿不用进小区,就在小区外面待着就好。 高齊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天福家园小区的门,站了一个上岁数的门岗,他坐在岗亭里面听着收音机里的二人转,嘴里时不时跟着收音机的声音哼几句。 进了小区,我看着那些已经模糊不清的楼号,找到了七号楼。 楼的门口放着几辆电动车,这里的楼只有六层,没有电梯,楼道里十分的干净,栏杆也是擦得一尘不染。 而且整个楼梯里面还有一股古朴的熏香味道。 走到三层的时候,那味道就更浓了。 我看到一个住户的门口放着一个香炉,门角处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故息男周府公子周方年寄年一十复七丧榜”。 这家里应该刚死了人,这才发了丧榜,不过这门前冷清,也没有个人来往,这丧榜发的有些寂寞啊。 看了几眼后,我就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因为我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骨瘦嶙峋的男孩子坐在丧榜前,他光着头,头垂的很低,周围萦绕着一股丧气。 我这是见鬼了。 不过看那脏东西,并没有恶意,应该会随着家里的葬礼,然后被阴风带走吧。 想到这里,我就没有管他,而是继续上楼。 可我刚拐上楼梯,那个蹲在原地的男孩儿忽然冷不丁地站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就发现他还是低着头,身上丧丧的。 而他的周身,也是缠绕着一股白白的气。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好像能感觉到我的眼神,便把头低的更低了。 见状,我赶紧紧走了几步上楼,同时我又回头看了看,确定那个孩子没有跟上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一张破灵符给他的魂魄打散了,那样会断了他的轮回道,当然,如果他对我有敌意的话,出于自保,我也只能施以下策了。 来到父亲给我说的楼层门前,我就发现这门上装的是密码锁。 我愣了几秒,就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那门还真开了。 我缓缓推开门,发现这就是一般的三居室的布局。 不过里面种了很多的花草,而且是经常有人照料的,每一盆的花草都养的十分好。 在阳台上,还放着一个化雾的盆景池,那池子很大,中间有一座假山,上面点缀着不少松树盆栽,水池里还有一些小鱼缓缓游动。 另外本来应该摆放沙发的位置,放着一排水草缸,每个缸子里面的水草也养的很好,没有半点的绿膜,清澈的水,可以把里面的水草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水草的缸子里面养了小鱼,有的养了小虾,小小的点缀,让整个缸子的景色顿时生动了起来。 若不是父亲让我来的,我都怀疑这里是一个花鸟鱼虫市场了。 再往阳台上看去,还有一个鸟笼子,里面养着一只八哥,不过那八哥懒得很,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若不是我花鸟看的多,我都以为那是个假的。 另外在客厅的中央,放着一张根雕的茶桌,以及凳子,茶桌上的一套磨砂茶具,也都是民国时期的好物件,虽然不是出自名家手臂,可做工也绝对不亚于一些出了名的大师。 若是让我估价,这一套茶具就要五六十万。 再加上这屋里的花花草草,其中不乏一些名品,整个屋子,不算房子,估计得大几百万。 我到其他房间看了看,一个书房,文房四宝都有,里面没有名家的收藏,墙上挂着不少的作品,应该都是屋主所作,画的都是外面水草缸里的水草布景。 至于字,也都是房主自己写的。 他的说话造诣谈不上高,可绝对也不低,再磨练些年,说不定就能到大师的境地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儿,这房门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也就是说这房子和我父亲有关,可这里面的东西,包括字画,明显不是我父亲的。 这房子的主人会是谁,又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呢? 我接下来又转了另外两个卧房,那就比较简单了,因为睡觉的地方,除了床柜,就没有其他的陈设了。 我也不好在那卧房待着,便来到客厅的茶桌这边坐着。 我心里也是很矛盾,我不知道一会儿会是父亲先来,还是这房屋的主人先回来,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来。 其实我想要从书房的书画上找出一些有关房屋主人的信息,可我发现,无论是字帖,还是画卷,上面都没有落款题字。 正当我好奇的时候,那阳台上的八哥忽然“叽里呱啦”地叫了几句。 本来我觉得没啥,可稍微一回味,我一身的汗毛都给竖了起来。 因为那八哥说的不是人语,而是鬼话。 我可以确定,那八哥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只不过它在学脏东西说话。 八哥学人语,一般教的多了,才能说上两句,这八哥既然能言鬼话,那说明那个脏东西肯定经常和八哥说话,最主要的是,这八哥能够听到鬼言。 至于那鬼言的意思,我运了一团气在双耳采听官。 很快我也就明白那话的意思:“来,给爷哼个小曲儿。” 我忽然想起房间里面的字帖和画都没有落款,莫不成也是脏东西画的,因为它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所以那些东西便也没有名字。 想到这里,我就仔细嗅了一下整个房间的气。 这里面的阴阳之气倒是均匀,并没有明显有脏东西出没的迹象,难不成是我多疑了。 正当我思绪飞快乱转的时候,那八哥忽然又开始说话了,这次鬼言的内容是:“唱不唱,不唱爷炖了你。” 我不由“呵呵”一笑说:“没想到,这主人还挺有趣。” 说话的时候,我便在茶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这刚坐下去我就发现一件极其怪异的事儿,所有水草缸里养着的小鱼,小虾前部齐刷刷地对准了我这边。 包括阳台上笼子里的那只八哥。 再接着,那些小鱼,小虾就开始撞击水草缸子。 见状我不由吓了一跳,它们这是想要攻击我吗? 这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从凳子站起来。 我一站好,小鱼、小虾也是恢复了正常,它们又开始自由的游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低头看了一下那凳子。 就发现凳子的侧面有几个隐匿符文,若不是有我这样的眼力,还看不着,我辨认了一下,是道门的养魂咒符! 我猛然醒悟,不光是这符印,整个房间的风水布局,也是十分隐晦的聚阴补阳,虽然看起来阴阳均衡,可实际上这里的阴气并不是一般的阴气,而是滋养鬼物之阴气。 这样的布局,恐怕一般的天师修为的人来到这边,也难以察觉这里的端倪吧。 而我能够察觉到这些,怕是和我的仙气脉起了作用! 这房间的主人,不简单! 正文 第400章 香姨 第400章 香姨 想着房间主人的事儿,我在茶桌旁边又站了一会儿,便去把一个凳子也检查了一遍。 确定另一个凳子没有特殊的符印后,我才缓缓坐下。 同时我紧紧盯着周围的变化,确定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也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确定小香猪,天尺,以及三气惩天铃都带在身上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这些东西在,一般的脏东西还是进不了我的身的。 我就这么坐着,中午的时候,高齊给我发来短信,问我有没有事儿。 我便对高齊说,让他先去吃点东西,我这边没事儿。 因为心中思虑的事情有些多,我也不是很饿。 这等待的时间慢,可总还是会过的,经过漫长的等待,外面的天终于黑了下来。 我也是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 本来以为还要等很久,可没想到才不到七点半,我就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是五六个人。 再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我也是不由愣了几秒,因为今天整整一天,我都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整栋楼从我早起过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出的! 不等我想明白,那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带头进来的是怖逢,接着是燕洞背着我父亲进来,随后是张承志、以及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人。 那女人长的有七分像我母亲,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马尾辫,身后还背了一个大大的背包。 不过她比我母亲好像年轻很多,又或者说,她像我十年前的母亲。 见我已经在这里了,怖逢就说了一句:“宗大天师受伤了。” 我点头,就准备替燕洞去背父亲。 可父亲却摆摆手说:“不用了,给我放到茶桌旁边。” 燕洞点头照做。 父亲坐的是我刚才坐的那凳子,那有符印的凳子没有人坐。 穿着黑羽绒服,背着大背包的女人,一进门就盯着我看,不过她没有在我身边停留,而是去了这房子的主卧,并把房门给关上了。 燕洞在旁边打开自己的医药包,然后取出一些针,开始在我父亲的头顶、后背扎了起来。 燕洞每一次扎的穴位,都是气脉的要冲之穴,看来我父亲受的伤和气脉有关。 张承志、怖逢、燕洞三个人,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内气消耗的迹象,可他们完全没有受伤。 燕洞在扎针的时候,我就问怖逢:“你们在长白山中经历了什么?” 怖逢摇了摇头。 她巨大的个子缓缓坐在了地面上,然后靠在一个水草缸的柜子上。 显然是累坏了。 张承志则是去了厨房那边,好像是在准备吃的。 不过他的动作也是十分的缓慢,一身的乏累。 父亲这个时候慢慢地对我说:“长白山中的事情,我在电话都给你说过了,没什么好问的了,对了,你在这边待了一天了,有没有觉得这个单元有什么问题。” 我道:“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进出的,我唯一碰到的,还是一个脏东西,门口贴着丧榜的那一户。” 父亲道:“这栋楼,这个单元,本来就不是给活人住的,寻常这个单元出入的人极少,物业那边,有我们的熟人,所以对这边的管理也一直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小区里面,不知道隔壁单元住的什么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如果隔壁的单元再不出什么动静,更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所以,这个单元,又被称为‘消失的单元’,在这个小区,大部分提到七号楼三单元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印象。” 说着,父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因为气脉不顺畅,父亲连说话的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进到主卧的那个女人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便服出来了。 米色的格子装,她头发也是披散了开来。 我看过母亲二十出头的照片,现在的女人就是那个时候母亲的样子。 她比进门的时候,又年前了十岁。 我不由“啊”了一声。 父亲没有理会我的惊讶,而是对着我说:“你在楼下看到的丧榜,其实已经贴了小二十年了,整个单元住的,也都是孤魂野鬼,是你香月阿姨的朋友。” 说着,父亲指了指那个像我母亲的女人。 那女人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没想到小禹都长这么大了。” 说话的时候,女人在那有符印的凳子上坐下。 房子里的鸟啊,虾啊,全都没有任何的异动,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叫香月的阿姨,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可她为什么会用我的生日做密码呢? 见我一脸的迷惑,父亲继续说:“若不是你香月阿姨的帮忙,你恐怕都没有办法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她对你有再造之恩!” 我“啊”了一声道:“什么情况?” 女人轻轻挥手一股白莹莹的火苗就从她的掌心飘了出来,然后落到茶桌上的煮茶的水壶下面。 随着火苗烧起来,她拧了一下装在茶桌上的净化器水管,哗哗的水流就淌入了那茶壶之中。 父亲继续说:“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介绍你香月阿姨给你认识。” 而我也是发现,女人从进门开始,基本上一直盯着我看,而且她越看我眼神越发的炙热,里面掺杂着一种母亲对孩子关心的情感在里面。 这种眼神,我只在我母亲看我的时候见过。 我也是点了点头说:“香月阿姨,你好,我叫宗禹。” 香月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叫什么,你既然先进来了,应该也知道,我这房门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吧?” 我点头。 香月继续说:“我叫涂山香月,你以后叫我香姨就好。” 涂山姓? 见我一脸的惊讶,香姨便笑道:“你猜的没错,我是狐仙,而且是脱了肉体的狐仙。” “对了,我脱肉体的造化,便是偷你的时候产生的。” 偷? 我一脸茫然地看向父亲。 父亲道:“这件事儿让你香月阿姨给你讲吧,我有些乏累,让我匀几口气。” 我点头看向香姨那边。 那水壶里面的水,转眼便沸了起来。 香姨把水倒进了放了茶叶的茶壶中,然后对着我笑道:“既然你父亲把我介绍给你认识,就说明,那一段过往便不再是秘密了,我以后也不用再继续窝在这七号楼,三单元了,有些事儿,我也可以讲了,有些感情,我也不用有所保留了。” 香姨给我倒了一壶茶又说:“尝尝这些茶,这是我亲自去武夷山采来的野山茶,灵香怡人。” 我嗅了嗅,的确是和平常的茶不一样。 香姨继续说:“这件事儿还要从你母亲在哈尔滨上大学的时候说起,她学的历史文学,爱好画画。” “有一年的夏天,她和几个同学到大兴安岭去写生。” “而我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只修行了三百年的狐仙了,一般的狐仙在百年左右就可以脱了肉身,成为魂仙了。” “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三百岁了,却还必须以肉身维持,每日需要进食。” “那一日,我恰逢大劫,山间雷雨交加,而我在那次大劫也是失败了,我也是被雷劈的奄奄一息。” “最后是你母亲救了我,喂我吃喝,给我治伤。” “她还给起了一个名字,香月。” “你应该知道,人类给妖物起名,便相当于封名证道,不过你母亲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当初我还有点嫌弃,可我又拒绝不了。” “可后来我就发现,我完全错了,你母亲虽然是普通人,可她的善良却可以将部分的功德给我,让我修行速度变快了不少。” “而我也开始依赖你的母亲,你母亲也是把我当宠物养了起来。” “因为我是被你母亲养在宿舍里面,还闹了不少的笑话,比如因为我没见很多现代的东西,把不少同学生活用品给咬出洞来。” “还咬了几个同学的毕业论文,毕业设计,害的你母亲连夜帮着人家重写论文。” “那一段时间,也是我们一起生活过的,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母亲大学毕业后,就带着我回了冀地,然后她去了一所大学做助教。” “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你的父亲。” “你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很厉害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修为。” “而我也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没有揭穿我。” “再后来,你父母就在一起了,他们结婚一年便怀上了你,可你母亲的劫难也正式开始了。” “在你出生前差不多一周左右,你的胎魂被人给抢走了,若是在你出生之前,不能夺回你的胎魂,那你母亲生下的便是死胎。” “当时,你父亲,你爷爷都给急坏了。” “不过因为抢你胎魂的那个家伙太过厉害,他们两个联手打到了昆仑废墟都没有办法。” “为了报答你母亲的恩情,我就偷偷跟到了昆仑,在你爷爷和父亲跟那个东西激斗的时候,我悄悄潜入,在一场仙迹大阵中把你的胎魂给偷了回来。” “也是因为那一场仙迹大阵,冲散了我的肉身,我的魂体将你带回你的母亲身边。” “后来我差一点散掉,幸亏你父亲赶回来及时,给我封住了魂魄,并在哈尔滨这边寻了一处地方给我静养。” “后来你爷爷算到,我和你的命理不太合,需要到了一定年岁才能见面,所以我便一直闭门不出。” “现在想来,我们的命理相冲的时日已经过了。” 我这边早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着实没想到,自己出生前就差点给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收回心神问了一句:“抢走我魂胎的是谁?” 父亲说:“是昆仑太虚殿里的一个老怪物,至于他偷你胎魂的原因,大概是你左右手上的圣免和修罗吧。” 正文 第401章 目标 第401章 目标 昆仑废墟的太虚殿? 之前剪影复制我父亲的魂魄,也曾经对我说过,若我有机会,要去太虚殿看一看,那个时候他就在给我一些提示了吗? 父亲继续说:“关于那个老怪物,你且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碰,他的实力可能不及我这次遇到的真仙,可难缠和狠辣却是真仙的数倍,而且那东西身上有不下两种祸根胎。” 父亲忽然对我说这么多话,我开始有点消化不了了。 见我皱起了眉头,父亲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桌子的上茶道:“喝口茶,压压惊。” 父亲继续说:“这个地方有点小,晚上不够住的,你让陈家给怖逢、张承志安排个住处,燕洞的话,留在这里给我治伤。”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陈楠昕打电话,让她在酒店那边再多安排两个房间。 陈楠昕也是没问原因,直接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道:“爸,你介绍我和香姨的认识,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父亲笑着说:“特别的用意啊,我想想。 香姨这个时候就道了一句:“好了,是我提出来的,毕竟你的魂胎是我从昆仑废墟偷回来的,我对你也有着特殊的情感,我有时候也把你当成我的亲儿子来看。” 说着,她忽然伸出手要摸我的脸。 我觉得有些怪异,便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父亲瞪了我一眼说:“躲什么躲,摸你一下,还能少块肉啊?” 我这才尴尬地坐正了,香姨的手在我的脸上摸了摸说:“就是这个魂魄,我很熟悉,没想到啊,长的这么健壮了。” 摸了我脸几下,她把手收回,然后淡淡一笑说:“我这身体,是亦虚亦实,气聚便为实,气散便为虚,因为昆仑废墟一行,我的身体和一般的出马仙家有所不同。” “我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请神上身,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意念个体,介于人和出马仙家之间。” “我的身体里面,有一半的人的魂魄。”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知道她曾经在太虚殿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了。 可香姨明显没有细说的意思,而是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长大了,长大了。” 这个时候张承志已经在厨房准备好了吃的。 父亲等人,也就一起吃了饭。 香姨不用吃饭,就坐在茶桌这边陪我,而我则是完全没有胃口,也没有去吃,父亲也没有太管我。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就道:“那个八哥在你们回来之前说话了,开始我还以为,这房子的主人是一个男人,不对,是一个男鬼物……” 香姨“哈哈”一笑说:“让你小子见笑了,我无聊的时候喜欢用那鬼话逗它,它也很争气,竟然学会了鬼言。” 说到这儿,香姨又用鬼话对着八哥说了句:“给爷唱个小曲儿!” 八哥也是跟着学。 我在旁边看着不由笑了笑,这画面还挺温馨的。 很快香姨又对我说:“这些天,你父亲在这边养伤,你没事儿可以来这边多看看他,我也多看下你,对了,你要是有空了,我带你在哈尔滨转一转,小二十年,我在哈尔滨虽然出门少,可对城市的概况还是很了解的。”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香姨就和我说了许多,我母亲上学时候的趣事,我也才知道,那会儿我妈也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儿,比如这给爷唱个小曲,就是我母亲当时经常给香姨说的一句话。 当然,那会儿的香姨还是狐狸的身子,并没有脱了肉身。 聊了二十多分钟,父亲那边吃完了饭,他就对我说:“行了,你在这儿待了一天了,也该回去了,让怖逢和张承志跟着你一起走。” 我点了点头。 香姨也没有留我,而是对我笑了笑说:“记得多来我这儿玩。” 和怖逢、张承志一起下楼的时候,我就没有再在楼道里看到任何的脏东西,不过整栋楼已经出奇的安静。 下楼之后,我回头看了看,有些楼层的灯是打开的。 还有些窗户附近站着人往下看,而我看的清楚,那些并不是活人,而是鬼魂,也就是所谓的香姨的朋友们。 出了小区,我就给高齊打电话,他便把车开过来接我们。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又试探性问了一下怖逢、张承志有关长白山那边的情况,两个人都摇头表示没什么和我说的。 我有些着急道:“那你们告诉我一件事儿,我爸用祸根胎做诱饵,那祸根胎最后的下场如何?” 怖逢此时就说道:“被‘大鱼’给咬走了,那祸根胎这些年一直是你香姨养着的,我听你父亲说,是当年他就你胎魂的时候,从昆仑废墟一并带回来的。” “那祸根胎甩不掉。” 我“啊”了一声问:“是什么类型的祸根胎。” 怖逢摇头说:“不知道,当时我们全部在外围守关,并不了解你父亲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还准备再问。 怖逢就道:“宗大朝奉,你不要再问了,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 我知道怖逢很为难,便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回到酒店这边,陈楠昕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我们,她并不认识怖逢和张承志,但是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实力,也是异常的恭敬。 怖逢和张承志被陈楠昕安排在岳心怡的那一层。 看着他们回了房间,我才返回我住的那一层。 同伴们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我刚到房间门口,同伴们就纷纷推门出来,问我这一天都去干啥了。 我也没多说。 就说了一句累了,便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东方韵娣就来敲门。 我开门让她进来,她第一句便是:“师父回哈尔滨了?” 我点头。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说:“我明天去看他。” 我没有说什么,就问她有没有其他的事儿。 东方韵娣顿了几秒说:“是一件并不是很确定的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东方韵娣道:“阖麟来了四五个初段的天师,若是单纯的开店,我不觉得阖麟会调这么多的高手过来。” “还有,我听家族的情报人员说,客家的主事徐坤,亲自来了哈尔滨,据说,那长眠棺,他也带在身边,在一辆房车里面。” 长眠棺? 那可是爷爷心心念念的东西。 因为输了那东西,爷爷还被气吐了血! 若是在哈尔滨,我能将其夺回来…… 见我的情绪有些不对,东方韵娣就说:“宗禹,我劝你别胡来,师父受了伤,在整个东北,除了黑皇,以及那个神秘的真仙,恐怕没有人是徐坤的对手了。” 而且依着徐坤的厉害,恐怕没人能够轻易找到他。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的心里却起了另一番的心思。 东方韵娣继续说:“这东北的局势一天一个样,阖麟、客家的动作都有些大,而我们却还不太懂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师父那些人在,我们应该也不用太担心,还有X小组的人,他们肯定也是站我们这边的。” 我“嗯”了一声说:“有什么新的情况,记得提前告诉我。”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接下来,东方韵娣也没有再打扰我,转身就离开了。 在东方韵娣走后,我和蒋苏亚联系了一下,她那边还没有开始行动,不过那套口诀她已经完全的熟悉了,这两天,她就准备行动了。 我有些担心,想要劝她几句。 可不等我开口,蒋苏亚就对我说:“好了,宗禹,你不要太担心我了,我这边很顺利。” 大概是怕我担心,和我说了几句,蒋苏亚就挂了电话,然后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一个自拍的可爱照。 我看着蒋苏亚照片,不由地傻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李两奉打来的。 他也是去了长白山的。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接了电话。 李两奉有些急躁地问我:“宗大朝奉,你这会儿还在酒店那边吗?” 我道:“在,怎么了,李组长!” 李两奉道:“我们X小组刚得到消息,阖麟跟客家,这次是合作关系,他们的目标不是真仙,也不是祸根胎,而是你父亲!” 我“啊”了一声道:“什么意思?” 李两奉着急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赶紧通知一下宗大天师,我联系不到他。” 我这边也没有多少废话,挂了李两奉的电话,就给我父亲打了过去。 父亲那边也是快速地接了:“怎么了,还不睡觉。” 我把李两奉的话转告给我父亲。 父亲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客家那边的话,我并不意外,毕竟徐坤想要对我出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是那个阖麟,能让徐坤和他们合作,倒是让我高看了他们几眼,你用荣吉的力量,好好调查一下那个阖麟。” 我这边则是着急说:“爸,我会查阖麟的,这样,我现在过去,把你接到酒店这边来,让陈家人把你保护起来……” 不等我说完,父亲就笑道:“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别看我受伤了,要动我,就算是徐坤亲自来了,也不够格了。” 正文 第402章 仙身 第402章 仙身 听到父亲自信的回答,我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我让人在天福家园再找个房子,然后让怖逢和张承志两位前辈搬过去和你一起住,这样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支援到你。” 父亲“哈哈”一笑说:“不用了!” 接着父亲也不跟我继续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我怕吵到父亲休息,也就没有再打过去。 这一晚上我没有怎么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等着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糊了一会儿。 不过我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的很熟,就被一阵电话的铃声给吵醒了。 我一看是父亲的电话,便赶紧接了。 “小禹,起床了没。” 那头传来的是香姨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还没。” 香姨“哈哈”一笑说:“你个小懒虫,赶紧起床,今天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我也不好拒绝,就说道:“好,我收拾一下就起床,然后开车过去接您。” 香姨也是“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收拾好,吃了早饭,我本来准备喊高齊跟着的,可香姨又打过来了电话,她告诉我她开车来找我,让我一个人跟着她,就不要带外人了。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我出门的时候,也是碰到了东方韵娣,她和怖逢、张承志在一起,正要去我父亲那边。 听闻这个消息,我也是放心了不少,依着阖麟和徐坤的实力,只要怖逢、张承志和燕洞在我父亲身边,他们就完全拿我父亲没办法。 更何况这还是闹市区。 东方韵娣走了没一会儿,香姨就开着车过来了。 我也是开门准备坐副驾驶,却发现,这边扔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便准备换到后面坐,她直接拿起羽绒服扔到后座说:“坐前面。” 我也是摘了背包,往后面一放坐到了车上。 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启动了。 我有些诧异地说了一句:“香姨,你不是已经脱了肉身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这身体和人差不多了啊。” 香姨“哈哈”一笑说:“你摸摸我的手,看看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说着香姨把手伸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因为太好奇,还是伸手摸了一下。 她的皮肤和正常人无异,就连体温也是正常人的体温。 等我收回了手,香姨笑了笑说:“是不是很神奇?” 我疑惑道:“您该不会占了别人的身体吧。” 香姨“呸”了一声说:“你把你香姨想成什么人了,雀占鸠巢的事儿,我可不会干,我这身体在自己修行来的,有物华天宝之气凝聚而成,虚实之间,我可以随意的变化。” 说话的时候,她握着方向盘的两个手迅速的虚化、透明,然后就消失了。 我赶紧说:“香姨,好好开车,咱不玩杂技了。” 香姨的手这才变回来。 车子拐了一个弯,香姨忽然说:“有些事儿,你父亲不让我跟你说,不过我可以稍微提醒一下你,把你从昆仑废墟偷回来的时候,我脱了肉身,也从太虚殿里带回了一些了不起的玩意儿,其中有一部分融入了我的身体。” 我赶紧说:“你之前说,你从昆仑废墟回来之后,有一半的魂魄变成了人的魂魄,是不是和你从昆仑废墟带回来的东西有关系。” 香姨点头说:“你小子是个小机灵鬼,没错,我身体的变化,的确和那些东西有关,其实不光是我,你天生的仙气脉也是因为太虚殿一行,因祸得福。” “我去的时候,其实有一个更厉害的东西,准备吞了你的魂,我要是再晚去一点,你的胎魂还真就给它吃了,那东西黑糊糊的,我至今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它在吞噬你的时候消耗很大,我抢你回来的时候,它已经虚弱的不能动弹了。”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那黑东西里面拽出来。” “当时我就发现,就有一股仙气缠在了你的身上,因为情况紧急,我顾不上那么多,便带着你直接逃跑,你也知道,太虚殿在昆仑废墟的深处,我当时能够进去,已经是十分的幸运了,我哪里敢在那边逗留。” “所以我在往外跑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撞到了大殿门口的一尊青铜的仕女象,那东西砸伤了我的腿,然后一团残魂就跑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能感觉到,那魂魄对我没有恶意,只想着让我带她逃出太虚殿,逃出昆仑废墟。” “可我回去的时候,就没有去的时候那么幸运了。” “接二连三的碰到了四下乱逛的祸根胎,我有些道行,不愿和他们纠缠,便施展我所有的神通,来逃跑。” “可即便是这样,我在逃出昆仑废墟的时候,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当时和你父亲、爷爷激斗的老怪物也是发现,你的胎魂不见了,便甩开了你父亲、爷爷,来堵截我。” “好在,你父亲和爷爷追上来的快,这才接走了我。” “不过在他们接我的时候,我还是被那老东西狠狠地打在后背上一下,而且他还说了一句,你总有一天会乖乖回到太虚殿!” “也正是那一下,我肉身不保,最后只能强行脱了肉身,当然,这离不开你爷爷和父亲的帮忙。” “也是因为我受伤太严重,我的魂魄差一点散掉。” “好在我体内那个神秘的魂魄守住了我的魂魄,才没有让我的魂魄散去,最后她甚至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的魂魄。” “也是因为她的魂魄原因,我拥有一些真仙才有的本事,聚虚为实,化零为一!” “我这肉身,也是仙身,一般人可伤不到我,不过,我的真实修为,只有五段天师。” 仙身? 我不由诧异地上下打量香姨。 同时我也好奇问了一句:“那个老怪物是人吗? 他说我迟早会乖乖地回到昆仑废墟是什么意思?” 香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至于那个老家伙,是一个人形祸根胎,满头的白发,外面看起来仙风道骨,可却双眼发红,指甲发黑,至今我还没弄明白,他是什么种类的祸根胎。” 我也是点了点头。 香姨继续说:“关于昆仑废墟的事儿,你父亲不让我和你说那么多,我说也是挑了一些不太关键地给你讲一下,其中一些细节的东西,等你以后有了实力了,自己去发现吧。” 单是这些粗略的东西,已经蕴含了无穷大的信息量了,若是再细一点,那里面的秘密岂不是更多? 我不由摇了摇头说:“忽然感觉,我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香姨笑道:“作为荣吉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开了气脉就坐上大朝奉的位置的人,你身上没有点复杂的事儿,怎么配得上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香姨是在取笑我了。” 接下来我们便没有再聊有关昆仑废墟的事儿,我也没有问有关长白山的事儿,而是问她,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玩。 香姨就说:“去江北的太阳城,那边的景色不错,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看到一些小松鼠,冬天的时候松鼠少,一般人还看不到,可我不一样,我有绝招,只要我去了,就会有不少的松树跑来找我玩的,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己在哈尔滨的时候,除了我那些鬼邻居陪我,我便经常偷偷跑到这边来看松鼠,这里不少的松鼠,都是我的朋友,不过它们的寿命短,我的朋友都死了好几批了。” 人说起话来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们车子到了过江索道附近,找地方停了车,买了票,我俩人就乘着过江索道往松花江北去了。 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节假日,人不算多,也没有排什么队。 香姨这个时候看起来和我同龄,所以我俩走在一起,反而会被人误会是情侣。 而香姨也是毫不避讳,直接挽起了我胳膊。 不过我看的出来,她对我的感情是宠溺,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而我也很享受这种关爱和宠溺。 四五分钟,我们就过了江,然后到了这边的俄罗斯小镇,这边的街道上,已经能够看到零零星星的路人了。 香姨告诉我说,我们来的还算早的,等着快中午的时候,这边的人就会多起来了。 我们也不赶时间,就在附近的街道上闲逛起来。 这里还有很多的积雪,里面有很多的冰雕、雪雕,有的是人形,有的建筑的形状,还有的是几何图形,特别是有一颗冰球,一人多高,晶莹剔透,就好像是放在地上的一颗水晶球似的。 还有一座雪雕的城堡,我和香姨还在雪雕的城堡前面合了影。 本来我们玩的还挺开心。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一片结满冰的湖边,不等我们开始欣赏这边的景色,香姨忽然皱了眉头,然后猛的转身,开始查看身后的情况。 我也下意识转身,接着一股充满危险的直觉就涌上了心头。 接着我和香姨几乎同时说了一句:“有危险!” 正文 第403章 十舫 第403章 十舫 我们俩说完,不由相视一笑,很快香姨又说道:“你不用担心,这里人很多,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可能只是监视我们的动向,肯定不敢在这里动手!” 我也是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四处观察的时候,我直觉中那股危险的气息便消失了。 香姨便说了一句:“那些人走了,看样子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我疑惑道:“难不成那些人知道你是仙身,想要打你仙身的缘故?” 香姨点头说:“在江湖中,任何和真仙有关的东西,都会引起修行者的疯狂争抢,水官解厄大会上的仙迹,成觉大师的舍利子,都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 “水官解厄那次,你捡了大便宜,而你是荣吉的大朝奉,受到荣吉的庇护,所以没人敢动你。” “成觉大师的舍利子,被放在龙山寺,有国医圣手邵元培亲自看护,还有X小组的守卫,也没有人会随意出手。” “至于我,我的存在一直都是秘密,二十多年了,就算是东北的陈家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前几天,我和你父亲去了一趟长白山,我仙身的身份多半是被人识破了,所以才有人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我在哈尔滨的清闲日子,怕是要结束了。” “天福家园的房子,也不能住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香姨,我便说道:“别担心,不行跟我回荣吉,再不行跟在我父亲的旁边,我父亲他可是最强大天师……” 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李两奉的情报可能搞错了,他说阖麟和客家准备对我父亲出手,其实是不对的,他们把矛头对到天福家园,并不是冲着我父亲,而是冲着香姨。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有必要给父亲打个电话。 当我掏出手机的时候,香姨就说:“给你爸打电话?” 我点头。 香姨摇摇头说:“不用了,很多事情,你父亲看的比你透彻,你昨晚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你傻,说你看不清时局。” “现在看你的表情,你应该看懂了。” 我疑惑道:“香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香姨笑道:“你可是我从太虚殿偷出来的,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傻小子。” 我更为疑惑了:“可我却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香姨说:“那是因为你的气脉还没通,没办法和我心意相通,我有仙身,你最起码得开了仙气脉。” 我便笑了笑说:“开仙气脉啊,那估计要猴年马月了。” 香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的日子还长,不急。” 我们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对我们产生威胁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们才继续开始转。 我们中午饭也是在这边一起吃的。 转到下午的时候,整个太阳岛公园我们才转了一半多,因为我们周围随时可能出现危险,所以我们不能等着天黑了才回去,便在三点多钟的时候选择了返回。 返程的时候香姨的话就少了,大概是在思虑如何应对危险吧。 我也没有打搅香姨,就安静地在副驾驶待着。 四点多钟的时候,香姨先把我送回了酒店,然后又开车返回了天福家园。 分开的时候,我就让她小心点,她告诉我,她走的都是闹市区,不会有事儿。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东方韵娣已经回来了,怖逢和张承志并没有跟着回来,听东方韵娣说,他们两个已经被我父亲安排到帝都去了,具体去做什么,东方韵娣也不清楚。 而我则是越发的担心了,现在阖麟和客家的手,已经伸到哈尔滨了,他这个时候,却把两个得力的助手被分派了出去,这是干啥。 我有点不解,便当着东方韵娣的面,给我父亲打了电话。 可我父亲却没有给我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有些事儿,你不用管,这东北有我在,就足够了。”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我这边则是有点生气了,因为我已经深陷在漩涡之中,可却对很多事情又迷迷糊糊的,父亲知道很多,却又不肯明示给我。 看着我有些生气的表情,东方韵娣就道:“宗老板,你完全不用生气,师父做什么事儿,肯定都是思虑过的。”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生气也得有用啊。” 说罢,我就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只留下东方韵娣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过了一会儿,我给香姨打了个电话,确定她返回了天福家园,我才放下了心。 吃完饭的时候,我也是给同伴们开了会,说了一下最近东北的情况,让大家每天都打起精神来,因为我们可能随时会和阖麟、客家的人交手。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酒店待着,尽量减少外出。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本来我们以为要在哈尔滨待着过节,可父亲一大清早就打来电话,让我们到塔河县呼玛河畔一个叫小十舫的村子去。 我们没听过那个地方,用导航也找不到。 不过父亲却给了我一个定位。 根据定位来看,那个村子周围根本没有路,我们的车子到了一个西戈的地方就只能靠步行,那村子其实是在大兴安岭山脉的深处,并不在呼玛河畔,看地图上的距离,那村子距离呼玛河至少五六十里的样子。 至于去小十舫的原因,父亲也告诉了我,因为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都要在那边准备渡伪仙劫的事儿。 我们这边也没有迟疑,收拾了东西就动身了。 岳心怡、陈楠昕两个人,分别代表X小组和陈家,也是跟着一起去了。 我们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其中还有一辆是十三座的商务车,所以也不拥挤。 而我就坐在最宽敞的商务车里面,跟我坐一起的,是御四家和东方韵娣,还有高齊,其中李成二、夏薇至和高齊轮流当司机。 岳心怡和陈楠昕分别自己开了一辆车。 本来我是打算让她俩坐我们的车的,可她们却坚持要自己开车,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她们和我们分开坐,是为了随时和她们背后的势力联系,好通报我们随时的进度。 因为我们出发的匆忙,肯定有很多事情,她们没有和背后的势力沟通好,这就需要她们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沟通,或者是一些部署。 从哈尔滨开车过去,需要将近十四五个小时。 所以我们抵达西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西戈是一个林区,有专门通往这里的公路。 来到这边后,我们便到林区附近找了一处空地把车子停好,然后在车里过了一夜。 这夜晚外面太冷,他们都有修行,估计受得了,而我却有些受不了的。 次日清晨,林区这边的工作人员来询问了我们一行人是干嘛的,我们则是说我们是驴友,他们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些热水,以及一些吃的。 还告诉我们说,冬天进山危险系数很高,山中很冷,野外过夜,很可能会冻死人,还劝我们不要进山。 我们这边也带了不少的户外的工具,在谢过了几位工作人员的好意,别给了他们的一些钱,让他们帮着我们看车后,我们还是进山了。 那几个工作人员也很负责,要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定期联系,这样我们如果出事儿了,他们也好第一时间组织营救。 现在林区的山中有很多的积雪,我们走的速度很慢,平常五十里的路可能需要五六个小时就能走完,可在这山中,我们至少得走十多个小时。 所以下午的时候,所以抵达小十舫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六的傍晚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天并不黑,我们头顶的月亮很圆,也很亮。 我们到了这边后才发现,这个小十舫竟然是一处半山腰上的一个荒村。 这个村子没有房子,只有十多个山洞,不过山洞的口上,都坐了简易的木头门窗。 不少门窗都已经朽掉了,用手一碰就坏了。 所以这些山洞毫无保暖作用。 这些山洞有些还有炉灶,还有的墙壁上画着红色的画。 那些画很简单,有的看着像鹿,有的像太阳,还有像是人。 看着这些话,我不由惊讶道:“这是岩画,看样子距今差不多万年左右了。” “岩画在大兴安岭并不是第一次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其中万年左右的也有很多。” “至于那些朽掉的门窗,则是几十年前的,并不是很久远。” “而且这山洞,也是经过后来人开凿过的。” “对了,我们靠近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边的山势、密林,无形中好像是一种八卦阵的布局,寻常人很难走到发现这边,刚才,我一直想办法避开所有的阵眼。” 李成二也是点头说:“我们都发现了,不过这阵法,只是普通的迷惑类型的阵法,很容易识破。” 众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没有过多讨论,而是把十几个山洞全部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后,我们便选了几个相近的洞室,开始布置。 洞口的话,我们用带来的帐篷布给封住,然后再把随身带着的暖炉在山洞里面点起来。 东方韵娣则是找了一个有炉灶的洞室开始准备晚饭。 当然,在我们住下之前,我们也是用一些东西把岩画全部盖了起来,防止它们被破坏。 等我们布置好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一点多的了。 在我们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先和林场的工作人员报了平安,然后又和我父亲打了电话。 他则是告诉我,他和香姨,还有燕洞,在正月十八的时候也会赶过来,然后先在这边住两天,适应一下这边的环境。 在我挂电话的时候,父亲也对我说了一句:“对了,有一件事儿差点忘了,小十舫的后山,有一个大一点的山洞,距离小十舫大概五六里的样子,你们千万不要进去,那里面住着一个你们惹不起的老怪物!” “还有,有关小十舫的资料,一会儿我发你手机上,你转发给你的朋友们,让他们都熟悉下,这很重要!” 正文 第404章 刺娃 第404章 刺娃 很重要? 我和同伴们已经把小十舫仔细探查了一遍,除了那些洞内的岩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难不成我们还忽略了其他的细节吗? 父亲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把小十舫的资料发了过来,都是文字的资料,没有任何的图片。 我让陈楠昕拉了一个群,然后把资料发到了群里。 父亲给我的资料讲的是发生在一九三二年,东洋人一支科考队的行程记述。 一九三一年,东洋人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东北,然后便开始东北进行大规模的资源掠夺。 其中包括,煤炭、森林、铁矿等等。 我们资料里记述的这支东洋人科考队就是奔着寻找矿产资源而去的。 这支科考队一共十六个人,为首的是有着军人出身,并在东洋京都大学任教授的小田务二郎,他的副手是满洲炭矿株式会社部长右天长一,以及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部长森田英林,另外还有一个东洋的阴阳师钏门锦次郎。 除了这些主副手,还有一个汉人向导,名叫马双友。 剩下的人,有些是小田务二郎的学生,或者部队上的下属,还有一些是满铁、满炭的员工。 这一行人从沈阳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了胡马河畔,这边基本没有什么村落,到处都是树林,不过那些人行动的时候是在夏天,野外露宿根本没有什么问题。 面对丰富的林业资源,他们的兴趣不大,他们的目的是找矿。 他们出发后的第二十天,一行人终于来了小十舫附近,当然,那些人来这里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叫小十舫,因为外部有阵法的关系,一开始这些人基本是原地打转,后来那个阴阳师钏门锦次郎发现了端倪,这才带着众人进到了小十舫内部。 也就是来到了这些山洞所在地。 他们过来之后,发现了山洞里面的岩画,小田务二郎发现这些岩画可能是几千甚至上万年的历史,便异常的激动,他对勘探队的人说,这次就算没有发现铁矿,也值了,因为他们发现了比铁矿、煤矿更为值钱的东西。 为了更好的探查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文明遗迹,一行人便在小十舫附近住了下来,他们中的马双友是一个木工,随身携带着一些工具,就利用锯子、斧头,刨子给每个山洞都做了门窗。 还给一些洞室做了炉灶。 那些队员住下后,就利用随身携带的简单勘探工具,在附近开始挖土,他们觉得这些土层里肯定有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在他们开挖的第二天,就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是一些骨箭,还有一些打磨平整的石刀,石镰。 发现这些后,小田务二郎就激动的,给他们的上级发电报。 可说来也奇怪,他们的电报怎么也发布不出去,而且他们的电报机还收到了一段古怪的电码。 用他们的电文来翻译,意思就是三个字:“赶快滚!” 开始的时候小田务二郎以为有人在开玩笑,便带着钏门锦次郎上到山顶,想要再次尝试发电报。 可这两个人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于是队伍里的满炭方面的代表,右天长一便准备带人去找。 可人刚集合了,小田务二郎和钏门锦次郎就回来了,他们的电报机摔坏了,两个人的面色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的破损。 右天长一就问他们怎么回事儿,钏门锦次郎就说,他们爬山的时候摔的,电报机也摔坏了,目前他们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了,只能等离开这里的时候,把记述下来的笔记给他们的上司看。 当然这里的一些文物,他们也准备带走。 当时天黑了,小田务二郎和钏门锦次郎都没有吃饭,就回自己的洞室去休息去了。 到了深夜的时候,马双友起来撒尿,忽然看到小田务二郎晃晃悠悠进了一个女勘探队友的洞室。 马双友好奇,就偷偷跟了过去,然后蹲在洞室的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结果他就听到了那个女队友有些痛苦的“哼哼”的声音,马双友小声嘀咕了一声“淫贼”,然后就离开了。 次日清晨,马双友还没有睡醒,营地里就传出了一阵女生的尖叫。 等到马双友跑出去看的时候,就听勘探队里面的人说,一个由美的女勘探队员被人杀害了,而杀死她的凶器,正是他们挖掘出来的骨箭头。 箭头刺在由美身上很多地方,胸口、大腿,胳膊,腰部,臀部。 而致命的伤在喉咙,那骨箭头最后也是卡在了由美的喉咙处。 整个洞室地上浸满了血。 可奇怪的是,由美的表情并不痛苦,反而是挂着微笑,一副很享受的诡异模样。 整个勘探队的人都吓傻了。 特别是马双友,他偷偷看了一眼小田务二郎,就发现小田竟然紧紧地盯着他。 马双友这下就吓坏了。 勘探队里的人,开始询问彼此的情况有没有人昨晚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结果所有人都不停地摇头。 包括马双友,他害怕极了,根本不敢说自己看到小田进了由美洞室的事儿。 毕竟小田务二郎是所有人里面,职位最高的人。 由美的死,拖延了勘探队的挖掘进程,不过他们并没有撤离的意思,他们让马双友给由美打衣服棺材,然后剩下的人,一边查凶手的事儿,一边继续挖掘。 可第二天的夜里又出了事儿。 这一次大家都听到了声音,是勘探队另一个东洋女人的呼喊声音。 这个女人叫吉子,是满炭的职员,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和满炭的部长右天长一有一腿。 众人听到吉子的声音,便跑到了吉子的洞室去看,结果大家就发现吉子和小田务二郎全部倒在血泊里。 小田务二郎腹部被石刀刺入,喉咙也被石刀割断。 而吉子则是双手捂着喉咙,指缝里在往外喷血。 大家去的时候,小田务二郎已经死透了,而吉子还有一口气。 吉子用极其模糊的口音说了一句话:“有妖怪……” 说完这句话,吉子便咽气了。 不过大家也注意到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小田务二郎身上的血,并不是他自己的,都是吉子的,他被割断的喉咙,已经被石刀刺入的腹部,只有伤口没有血流出来。 反而能看到一丝丝不明黑气从伤口散发出来。 因为吉子说有妖怪,加上小田务二郎的尸体伤口有些怪异,众人便问身为阴阳师的钏门锦次郎询问因由。 可更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钏门锦次郎竟然缓缓举起双手,然后轻轻拖住自己的双腮,惨白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诡异的形容。 就在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猛的用力托举,竟然把自己的脑袋给薅了下来。 不过他的脖子和小田务二郎的伤口一样,没有流一点的血,只有一团团地黑气散溢出来。 那黑气散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散尽了,只有零星的丝丝黑气,偶尔往外飘一下。 众人都吓的脸色惨白,一边惊叫一边后退,有的人还掏出枪,对着钏门锦次郎开了几枪。 可那些子弹打的钏门锦次郎只是晃悠几下,并没有倒下。 钏门锦次郎被薅下来的脑袋,这个时候还开口说了一句:“赶快滚!” 说完,他的手一松,脑袋就叽里咕噜地滚在了地上,尸体也是“嘭”的一下,应声倒地。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两天死了四个人,一个比一个的死状诡异,哪里还敢有人在这边待。 所以他们就准备连夜离开小十舫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满炭的右天长一却开始反对,他说小田务二郎和钏门锦次郎两个人有问题,他们的身体都没有流血,应该是被妖怪给诅咒了,而他们被诅咒的地方,应该是在山顶,所以他们要去山顶一探究竟。 有些担心的要反对。 可右天长一却说,他们有枪,还有充足的弹药,就算遇到了妖怪,也能轻易地将其击毙。 他们不信邪。 在队伍里面,还有一些东洋的军人,他们都是战场上杀过人的,也是不怎么害怕,还说要给小田长官报仇,于是他们决定等着天亮后到山顶一探究竟。 当然,不愿意去的,就要留山下。 本来马双友是不想去的,可在东洋人面前,他的命是最贱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东洋人就拿枪逼着他,让他带头上山,其实就是拿他当炮灰。 马双友心里一边诅咒那些东洋人,一边还是要乖乖地带路。 这里没有明显的山路,只有原来小田和钏门锦次郎走过留下的痕迹。 他们顺着那条所谓的路,往前走,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一些碎布片,都是小田和钏门锦次郎身上的衣服留下的。 他们之前回营地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应该就是被这些树枝划破,留在了山路上。 在他们爬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候,他们在一颗树下的草窝里发现了一个穿着破布衣服的青草娃娃。 那娃娃的胸部,大腿,腰部,臀部等位置被插上了树刺。 喉咙位置还卡了一支小鸟腿的骨头。 这是由美的死状! 至于那青草娃娃身上的衣服,则是小田务二郎衣服碎片用青草串连在一起而成的。 就在这个时候,拿着青草娃娃观察的右天长一忽然“啊”的一声,扔掉了青草娃娃,再看他捂着自己右手的拇指,一滴血已经从他拇指的一个小口子处冒了出来。 旁边的人问怎么了。 右天长一就说道:“那娃娃,刺伤了我……” 正文 第405章 图腾 第405章 图腾 听到右天长一的话,众人不由看向了那被他扔出去的青草娃娃,那娃娃挂在一棵矮树的树枝上,随着微微的轻风晃动着,那种感觉真像是那个娃娃在自己动。 于是勘探队的人,不由分说便对着青草娃娃一阵扫射。 “嘭嘭嘭……” 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青草娃娃被打的稀烂,然后掉在了草地上。 之后,满铁的部长,森田英林就拿着一支手枪走了过去,他要去检查一下娃娃的情况。 看到那已经破碎的娃娃,他就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对着地上又“嘭嘭”打了两枪,然后还恶狠狠地踩了一脚。 确定娃娃被踩的稀烂后,他就对马双友说了一句:“继续带路。” 马双友这个时候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可面对东洋人的枪口,他只能选择屈服。 再往前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又在一颗大树下面的草地上发现了一个青草娃娃和两个枯草娃娃。 其中一个枯草娃娃的脑袋还是掉了的。 很明显,那枯草娃娃对应的是钏门锦次郎。 而另一个枯草娃娃的伤口则是对应小田务二郎。 那青草娃娃则是对应吉子。 看着奇怪的草娃娃,勘探队的众人不由都愣住了,烈日当头,就算大兴安岭中的气温不是很高,这些人还是一个个的全部汗流浃背。 有的东洋军人甚至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光起了臂膀。 看着地上的草娃娃,这一次右天长一没有动手去拿,而是带着一群队员,直接对三个娃娃进行了一顿扫射。 等着所有的娃娃都散掉了,他才用枪怼了一下马双友说:“带路。” 马双友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可走了一会儿,那炎炎烈日就被乌云给遮了起来,本来晴朗的天空还是下起了濛濛细雨。 众人便披上了随身携带的雨衣。 在接下来他们行进就顺利了很多,没有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行人在下午一点多钟就登上了山顶。 在他们登顶的一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众人站在山顶环顾四周。 因为小雨已经下了很久,山沟里面已经起了洪水,而在大雨下了一小会儿后,山沟里的洪水便变的汹涌澎湃了起来。 随着洪水涨起来,众人就发现,那些分叉很多的山沟里面,每一处分叉的地方,都有一个类似“舫”的建筑出现。 所谓舫,就是一种建在水边,或者延伸到水面上的建筑,外形像是船,但是却有几层阁楼的那种。 众人这下更吃惊了,他们仔细数了一下,就发现不多不少总过十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后山传来:“让你们滚,你们不滚,那就准备死在小十舫吧!”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听说这里的名字。 不少人都四处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此时,他们的耳边再响起一阵怪声:“都死吧!” 众人愣了一下,就发现,这声音是手被刺伤的右天长一的声音。 再看右天长一,他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枪,身上散发着一股又冷又丧的气息。 森田英林吓了一跳,忙问右天长一怎么回事儿,让他不要开玩笑。 右天长一这个时候忽然抬头,然后拿着手里的枪,对着四周的人开始开枪。 “嘭嘭嘭……” 众人吓的赶紧卧倒,可还是有人被打中,甚至有一个人中枪后滚下了山崖。 看到右天长一乱开枪,森田英林先是卧倒,然后便开枪反击。 剩下的几个勘探队友也是同样开枪反击。 不一会儿右天长一就被打成了筛子,倒在了血泊中。 本来大家以为事情要过去了,可森田英林在站起来后,忽然“嘶”的一声,崴了一下脚。 接着他飞快脱掉鞋,就发现自己鞋被一根树刺给扎透了。 而扎透他鞋子的树刺,好像是他之前踩的那个青草娃娃身上的。 那树刺一直扎在森田英林的鞋底,一直到刚才,才扎透他的鞋子。 随着他的袜子出现了血点,幸存者们看向森田英林的眼神也就变了,右天长一被树刺扎伤了手,然后到了山顶就开始发疯。 若是森田英林也会像右天长一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那这些幸存者可能就会…… 于是幸存者们纷纷远离森田英林。 森田英林也是知道什么意思,大骂那些人,然后让他们些人不要乱想,他一点事儿没有。 可幸存者们根本不放心他,纷纷举起枪对准了森田。 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枪,众人便又是一阵枪战。 那森田英林的枪法极好,不一会儿在自己被打成筛子的同时,也是把幸存者们基本都给击毙了。 唯独剩下了没有枪的马双友。 森田用最后一口气对马双友说,让他活着离开这里,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的上司。 马双友哪里还敢在山顶待着便急匆匆地下山了。 而在下山的途中,马双友被一个身披树衣,脸上带着兽皮鬼面具,头顶戴着着兽皮加羽毛帽子的神秘人给拦住了。 那人盯着马双友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马双友如释重负,匆忙地跑掉了。 等着马双友下山后,山下的那些东洋人因为害怕,早就跑掉了,这里面的尸体都没有收拾。 马双友觉得那些尸体扔在外面总归不好,就用工具挖了坑,把所有的尸体都给掩埋了。 还有一些工具,他统统都给埋进了那个坑里。 再后来马双友趁着夜色在下雨中离开了。 再后来,东洋人找到了他,让他讲述了他们遇到的事儿,东洋人记述下来后,觉得马双友在说谎,就把他关进牢里严刑拷打,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来,还把马双友给打死了。 关于小十舫的记载,到这里便全部结束了。 在下面是父亲提醒我们的一句话,那便是:“千万别去山顶,更不要挖那边的任何的东西,那边所有的东西,都有萨满诅咒的。” 萨满教是东北特有的信仰,萨满教没有庙宇,神堂,没有特定的神,他们信奉巫法,崇拜大自然图腾。 关于后山山洞里的难缠家伙,父亲并没有资料给我们,但是我觉得这些资料里面出现的那个身披树衣,面带兽皮面具的人,就是后山的难缠家伙,而他可能是一个萨满巫师。 看完资料,我把我心中猜想的事儿说了出来。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陈楠昕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这小十舫的资料,我们陈家人怎么不知道,宗大天师是从哪里弄来的?” “还有,那些人在雨中看到舫类建筑,我们来的路上怎么一个也没遇到。” 说着陈楠昕便走到洞室的入口处,借着月光向远处眺望。 可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也是跟着出去看了看,确定什么也没有后,便全部缩回到了洞室里,因为外面也太冷了。 我回答不了陈楠昕的问题,便说了一句:“我们检查了所有的洞室,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甚至是残留的血腥味,我都闻不到,这里肯定人被给清理过的。” “我怀疑,我父亲来过这里!” 众人没有吭声,而我则是继续说:“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伪仙劫的筹划而来的,从资料里面看,这边除了是一些原始部族的居住地外,特殊的地方便是雨中出现的舫类建筑,还有后山的神秘萨满,看来这两样东西应该是我渡伪仙劫的关键。” 这个时候,高齊忽然说了一句:“这里有萨满巫法的诅咒,会不会也和这里的诅咒关系。” 我看了看高齊说:“你的见解倒是另辟蹊径,不过也有这种可能,我父亲做事总是神神秘秘,在事情没有到最后之前,任何的可能都可能是正确的。” 李成二这个时候慢慢闭上眼,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了巫器匕首。 他应该是试着感知周围是否真的存在巫法诅咒。 过了十多秒,我就感觉到李成二身上的气息开始不对劲,他的身体抖了一下,手中的巫器匕首直接掉在地上,然后直接扎进了地面里。 李成二也是猛的睁开眼睛说:“萨满图腾——黑虎!” 岳心怡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我就道:“萨满教有很多的自然图腾信仰,而这里的萨满巫师,信奉黑虎图腾。” “或者说,这里曾经生活过的原始部族,信奉黑虎图腾!” 岳心怡诧异道:“李成二怎么知道的。” 我耸肩表示:“这可能就是仙家的神通之一吧。” 李成二则是对我说道:“这里巫法藏的很深,若不是资料的提醒,加上我刚才用很深的巫法功力去感知,可能还发现不了,不过对于这里巫法诅咒的形成,破解,我还参透不了,我也不敢太过深究,这巫法诅咒中杀机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我们这些人在这边,还是谨慎点好,说不定做了某些不起眼的小事儿,就会触动巫法的诅咒,变成资料的青草娃娃……” 正文 第406章 骨牌 第406章 骨牌 李成二的话,把我们都吓的一激灵。 毕竟资料里那些和青草娃娃一样死状的人,一个比一个死的凄惨。 看着众人的表情,李成二笑了笑,然后俯身把插在地里面的武器匕首给拔了出来。 他吹了吹匕首上的尘土,然后又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把匕首收了起来。 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我就道:“好了,资料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也简单讨论过了,咱们先各自回洞室去休息,各自把资料在脑子里再过一遍,有什么新的问题了,明天一早咱们再细聊。” “对了,这小十舫没有咱们想象中安全,大家睡觉的时候,耳朵都竖起来,有什么动静,及时支援。” 众人纷纷点头。 陈楠昕那边则是挽住东方韵娣的手说:“东方姐姐,我不敢一个人睡,晚上我去你那儿睡,可以不?” 东方韵娣笑道:“行啊!” 陈楠昕开心地跳了几下。 等着众人都离开了,我把洞室的口封好,然后又检查了一下暖炉,确定燃料充足后,我便整理好了睡袋休息了。 这一夜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也不是很担心,毕竟小香猪在我的身边,一般的邪物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次日清晨,众人起来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每一个人的起色都不错,我们聚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岳心怡就道:“资料里的故事都过去几十年了,你说这诅咒这会儿是不是不灵了?” 我道:“你没听李成二昨晚怎么说的吗,这里的巫法诅咒还在的,而且很强,只是我们还没有触发诅咒的机制而已……” 这话说到一半,我忽然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在岳心怡的眉心处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命理黑气,那黑气环绕命宫而行,大有篡改其命理,夺其寿命而举。 见状,我就立刻问她:“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 岳心怡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道:“没,没做什么啊。” 我指着岳心怡的额头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这里的萨满诅咒给盯上了,你命宫黑气环绕,是恶星夺命之相,若不想办法遏制,两日之内,必有大凶,此凶若发,你必死无疑!” 岳心怡脑门开始冒冷汗,吓的“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我再问:“你说,还是不说?” 岳心怡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我说!” 此时同伴么也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岳心怡,毕竟昨晚的资料大家都看了,这里萨满诅咒的厉害,大家也有所了解,可岳心怡却还敢胡闹。 岳心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这样的,昨晚回到洞室里面后,我给我外公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关于小十舫,我们X小组竟然没有半点的资料,所以我外公就让我好好跟着你们一起调查这边的情况,若是弄清楚这里的背后的萨满巫师是谁,我便是立了大功,将来在X小组也更好立足。”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说:“原来,你跟着我们,是来混资历的。” 岳心怡点了点头承认了。 沉默了两秒,她继续说:“本来我外公让我安心跟着你们就好了,可我一想,自己从小到大,无论修行,还是加入X小组后的所有任务,几乎都是外公给我铺路,而我也在严格按照外公安排的路来走,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努力一回,主动出击,调查清楚这里的巫术诅咒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昨天夜里,我就在我住的那个洞室挖了一些土层……” 我这个时候有点想要骂人了。 我问她挖到了什么。 岳心怡说:“土的表层,半米左右,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可我在挖到将近一米的时候,就挖出了这个……” 说着,岳心怡停顿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一个骨牌来。 那骨牌被打磨成椭圆形,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除了奇怪的字符,还有一些是巫符的咒印。 拿出那骨牌后,岳心怡继续说:“这些东西上面有类似文字的东西,我觉得可能会有山后那萨满巫师的消息,便想着偷偷藏起来,等着过两日我外公来了,再把这东西给他。” “可没想到你竟然从我的面相中看到了那么严重的命相。”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只能坦白了。” 葛西安也要来这边? 再看岳心怡的表情,虽然有些害怕,可却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 看样子,她以前应该也是经常闯祸,只不过每次都有葛西安给她兜底,所以她便觉得闯祸也没有什么。 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给她“擦屁股”。 所以说到后面的时候,她反而有些理直气壮了。 李成二气的直接骂了一句:“你个二百五啊!” 岳心怡刚准备还嘴,我就道:“你赶紧闭嘴吧,从资料里面看,这里的萨满诅咒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向周围的人蔓延,你一个人出事儿,你身边也会有人跟着倒霉!” 我这么一说,大家下意识远离了岳心怡几步。 不过我并没有后退,而是准备走过去,查看那骨牌的来历。 李成二则是一把拉住我说:“宗老板,别乱来,那萨满诅咒强度我们还不确定,万一我们应付不了,你在这边出了事儿,那荣吉怕是要大乱啊。” 听闻李成二的话,我也是犹豫了一下。 所以我便没有去碰那骨牌,而是让岳心怡把骨牌捧着,我站在一米开外去观察那骨牌上字符和咒印的情况。 很快我就发现,这些字符和甲骨文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解读之后文字的内容是:吾不负羿。 而巫法咒印的内容就有点恐怖了:“纯狐死绝,缚以天印。” 当我解读出这内容后,岳心怡就好奇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知道后羿吗?” 岳心怡笑道:“这谁不知道,后羿和嫦娥吗。” 我摇头说:“后羿是被后人给叫混了,你说的和嫦娥在一起的是羿,而非后羿,在唐以前,羿和后羿是两个人,射日的羿,而后羿另有其人。” “只不过到了唐代,一些文学作品用后羿来泛指代羿。” “羿射日之后,被尧帝封地于现在的豫地商丘附近,而后羿出生要比羿晚很多,是夏朝夏启儿子太康帝时候,东夷一个叫有穷氏部族的首领,地盘在今天鲁地一带。” “羿的妻子是嫦娥,而后羿的妻子是纯狐氏,远古四大狐仙姓氏之一。” “不过羿和后羿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善骑射,这也是后人把他们弄混的原因之一。” 此时岳心怡疑惑道:“啊,狐仙不是都姓涂山吗?” 我道:“涂山之所以代表现在所有狐仙姓氏,是因为只有涂山氏没有恶迹,也是因为涂山氏是唯一存留下来的一支狐仙血脉。” “远古四大狐仙姓氏分别为,涂山氏、纯狐氏,轩辕坟氏,以及青丘一脉。” “其中轩辕坟一脉的狐仙,又称有苏氏,苏妲己,就是其代表。” “四大狐仙姓氏,涂山有女娇,是伟人,是夏朝的国母,国太,所以英明留在了世间。” “青丘氏,九尾青丘妖狐为祸人间,众生恨之。” “有苏氏,出了一个苏妲己,也是被世人所嫌弃。” “而纯狐氏,则是因为出了后羿之妻,也被后人从狐仙之列除了名。” “后羿是东夷有穷部族的首领,常年在外打猎,而当时夏朝也有一个和他一样喜欢打猎的帝王,那便是夏太康帝,太康不理朝政,导致夏朝国力急速衰退,有一天太康打猎碰到了后羿,于是后羿就把太康给射死了。” “后来后羿就立了太康的弟弟仲康为帝,不过实际上,夏朝已经被后羿操控。” “后羿的德性和太康差不多,也不管国事,仍是喜欢四处狩猎,这就导致他的妻子纯狐场常年独守空房,所以纯狐氏就和当后羿部族的相——寒浞——好上了。” “至于寒浞是黄帝的车正哀的后裔,哀有功于黄帝,被封于寒地,应该是今天的鲁地潍坊一带,从那之后,哀改姓寒。” “寒浞从小娇生惯养,在部落里面为非作歹,偷东西,打架,什么都干,可谓是劣迹斑斑,而且是屡教不改,最后族长只能把寒促驱逐出了寒国。” “那个时候,后羿杀了太康,寒浞就觉得后羿是个大英雄,便想着投奔后羿,在投奔后羿的路上,寒浞遇到了一个隐居的高人,那高人厉害是真的厉害,可就是眼拙,不能分辨忠奸,收了寒浞为徒,教了寒浞一身极其厉害的本事。” “可寒浞反过来,却把自己的这位老师一家给杀了,原因,他怕自己的老师再收徒,把本事教给其他人。” “后来寒浞投奔了后羿,为了更好在待在后羿那边,不被后羿的大臣反对,他一改常态,忽然变得彬彬有礼,也不再嚣张跋扈了。” “可实际上,寒浞另有野心。” “当时,他正好见到了多年一直守着空房的纯狐氏,于是便和纯狐氏合谋收买后羿的大臣,准备谋反。” “后来后裔一次打猎回来,发现了寒浞和纯狐的奸情,便想着杀掉寒浞和纯狐,可没想到却被寒浞所杀,而且寒浞早有准备,还列出了后羿重重罪状公布于天下。” “这寒浞野心比后羿大,废了仲康,自立为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夏朝帝王。” “不过他在位的时候,也做了不少的好事儿,那便是结束了太康时期留下的太康失国的乱局,太康到处打猎,打的各个部落都不臣服于夏朝了。” “要不然后羿也不敢射死他。” “寒浞上位后,大力发展军务,把那些部族又给打服了。” “后来太康一脉的后人少康,又从寒浞手里夺回了夏朝统治。” “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多说,我讲这些,是让大家明白,纯狐、后羿和寒浞之间的关系。” “我们在骨牌上看到了‘吾不负羿’四个字,应该是纯狐氏所写,可外面的咒印,明显是另有人为,‘纯狐死绝,缚以天印’,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所以我猜想可能是后羿的后人所为。” “当然,我也不能确定,毕竟这里的谜团太多了。” 岳心怡疑惑道:“这里不是黑虎图腾吗,纯狐不是狐狸吗,后羿部族的图腾是什么?” “是黑虎吗?” 我摇头说:“不是,有学者认为,穷字通穹,而古代的穹字,指的是弯曲的弓,所以大家都觉得,有穷氏的图腾是弓。” “当然,这一切,并无考证。”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岳心怡手中的骨牌说:“你找到的这骨牌,说不定是诅咒中最重要的一个缓解,这骨牌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兴安岭,这一个又一个谜团,都在你的手中,当然,诅咒的源头,也可能在你手中,你摊上大事儿了。” 正文 第407章 三七 第407章 三七 听到我的话,岳心怡这下有点慌了,忙着问我:“我的诅咒什么时候发作,能坚持到我外公来吗?” 不等我开口,李成二忽然“嘿嘿”一笑说:“岳大美女,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东西如果是诅咒之源,那换个思路来想这件事儿,你岂不是立了大功了吗?” “这玩意儿要是交给你外公,你在X小组的功勋榜上还不得重重地画上一笔。” 我打断李成二说:“别瞎得得了,现在想想办法,怎么保证她不被诅咒吧,咱们首先要保着她活命,然后再想她功勋的事儿吧。” 岳心怡捧着骨牌像是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她已经不敢再把骨牌收起来了。 见我们这些人盯着她看,岳心怡就躲了一下脚说:“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沉了一口气说:“现在知道跺脚着急了,挖土的时候,你干啥了……” 不等我那个“了”字出口,岳心怡忽然把手里的骨牌对着我扔了过来,我下意识伸手就给接住了。 我瞪着大眼还没来得及生气,岳心怡就对着我笑道:“好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们要是想不出办法来,那就让宗大朝奉和我一起死吧。” 邵怡有些着急道:“岳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东方韵娣则是略带愤怒说了一句:“胡闹!” 说着,她和邵怡一同往我身边跑来。 我赶紧抬手阻止说:“别过来!” 她们这才站住。 高齊那边攥起了拳头,已经动了杀意。 我也是连忙对着高齊说:“高大哥,别胡来!” 岳心怡是葛西安的外孙女,又是X小组的人,如果我们在这里对岳心怡出手,势必造成X小组和荣吉的不合,现在荣吉正是多事之秋,而我这个大朝奉的位子也没有坐稳,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一脸懵,看两个人的表情,大概也想把岳心怡给揍一顿吧。 弓泽狐也差不多,鲁班尺都拿了出来,看样子要捶岳心怡了。 陈楠昕那边表现最为平常,不过她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大概也理解不了岳心怡的做法。 陈楠昕虽然看起来酷爱游戏,不务正业,可她绝对比岳心怡有原则。 这岳心怡办事,还真是没有深浅啊。 我捧着骨牌愣了几秒后,就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用手去抚摸那骨牌,既然我已经碰到这骨牌了,那我不如把骨牌中更多的细节摸出来。 李成二在旁边连忙阻止我:“宗老板,你这是干啥? 自暴自弃!” 我道:“摸骨可知命,虽然这骨非人骨,可既然被人刻了字,刻字的人便把自己的命,也融入了这骨牌之中。” 我飞快解下自己的背包,小香猪也是从我的背包里面跳出来,我对着小香猪笑了笑说:“你还挺懂事。” 说罢,我从背包里面摸出了一张蓍草纸,然后又将我画符的渊沁玉竹笔取了出来。 当然还有朱砂墨,以及几枚汉制五铢钱。 我把骨牌慢慢地放在蓍草纸的正中央,然后用渊沁玉竹笔蘸上朱砂墨,在骨牌的旁边画下了八卦图。 完工之后,我取出五铢钱,一一投掷到骨牌上。 “叮铃铃……” 随着清脆的碰撞声音传来,铜钱便一枚一枚地滚向骨牌周围所示的八卦处。 第一枚铜钱为坤卦。 第二枚铜钱为离卦。 坤为地,离为火,上地下火,为明入地中,是为明夷卦。 我的时运不济啊,不过这也是废话,毕竟岳心怡把骨牌都扔到我手里了,我时运好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离为火,也为日,坤为地,日没入地下,便是光明受损,前途不明之征兆。 想要光明破土处,必要遵时养晦,处处小心,毕竟光在地下,一个不小心就会完全熄灭,全盘皆输。 第三铜钱没有滚到任何卦,第四枚铜钱也是如此,他们全部留在了骨牌四周。 在卜算过程中,三、四枚铜钱为矫正之用,复查之前命理的对错。 他们没有行矫正之用,就说明天道已明,这卦已经在明夷卦上钉死了,变不了。 至于最后第五枚铜钱,我没有着急扔,仍是死死地捏在手里。 岳心怡在旁边催促道:“还有一个呢,你怎么不扔?”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闭上眼,双手合上,做成一筛盅,将铜钱在里面晃了起来。 岳心怡还准备催促,东方韵娣大声喝止:“闭嘴,没看到宗禹在给你擦屁股吗?” 岳心怡虽然嘴上不服,可看到东方韵娣气势汹汹的表情后,也是“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而我嘴里则是慢慢念道:“吾以心问天道,正为合,为可解,反为离,为无解之死局。” “天道示我!” 说罢,我就把铜钱高高抛起,接着那铜钱就翻滚着落在蓍草纸上。 它在纸上滚了一下,然后靠在了骨牌上,并没有彻底倒下,而是形成了反面向上,倾斜状。 岳心怡小声问了一句:“结果如何?” 我道:“死局,但是有解,三七之概率。” 我把刚才卜算的内容也是缓缓说了出来。 岳心怡连忙问:“除了本卦,不是还有六爻吗,你这一卦怎么没有六爻。” 我说:“此为无根卦,能给你本卦,已经是老天开眼,若是想要六爻,不拿出十年的寿命,那老天是不会给你的,你要是舍得,我给你几枚铜钱,你帮我扔一下?” 岳心怡连忙摇头。 邵怡却站出来说:“宗禹哥哥,我来给你扔。” 她这是救我心切啊。 我道:“傻丫头,本卦就够了,六爻不用也行,你那十年寿命安心留着。” 岳心怡却说了一句:“十三姑娘都说帮你了,你还推脱啥,算的越仔细,不是越容易找到破解之法吗?” 我眉头紧皱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拿我同伴的命不当命的话,我可不管你是不是X小组的人,也不管你是不是葛西安的外孙女,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岳心怡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说:“小气,不算就不算吗,凶什么。” 之前葛西安在,这岳心怡还控制着自己的本性,可现在葛西安不在,加上她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她人性中的自私自利就完全体现了出来,这样的人,我是再也不想和她共事的。 我没有理会岳心怡,而是安心去看蓍草纸上的几枚铜钱。 明夷卦,三分活路,七分死局。 中下之卦。 我现在处境也赢了这一卦:急忙过河拆了桥,恩人无义反为怨。 依着现在的局势,我就算帮着岳心怡化解了危机,她也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会念我一点的好。 不过老天既然给了我三分的活路,我就必须从这一卦中找出活路的所在。 可我翻来覆去看的都是我已经看到的东西,我的心里便开始有些急躁了。 这心气浮躁,便会被瘴气遮住慧眼,卦中的玄机就能更难看出来了。 所以我便闭上眼,抬手在自己的脸上“啪啪”抽了两巴掌。 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我这一抽,岳心怡却“哈哈”笑了起来:“没用的东西!” 她小声的嘀咕,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很清楚,众人都用杀人的目光盯着她,她也是连忙闭嘴,然后说了一句:“你们慢慢想办法了,我回洞室布置个阵法等我外公来帮我。” 看着岳心怡的背影,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我能不能去揍她丫的。” 我努力平复了几口气,然后再次睁眼开去看蓍草纸上的命理卦象。 这一次,我总算是找出了一丝的端倪。 在卦象中,每一枚铜钱都带着命理的气息,这种气息很隐晦,但是相师却能分辨出一二来。 这五枚铜钱所有的命理气息都流向离卦。 而离卦的那枚铜钱相比其他铜钱的水平位置,也是稍微低了一些。 骨牌中无根命气,也是如此,流入离卦。 明夷卦之离卦,在地下。 命气汇聚于离卦,也是汇聚于地下,命入地,方为死。 若想要着死局,必要走出地下,八卦之中,坤为地,为零,是为死。 而若不想死,必要生出一来。 这一便是艮卦,是为山。 那三分的活路在山上。 父亲给我的资料里面,那些受到诅咒的人,有几个上了山,马双友侥幸活了下来,想必也是无意之中走了艮卦这一步。 至于那些在山下平安离开的东洋人,则是没有被诅咒波及到。 他们若是留下来的话,迟早也会死的,不是被诅咒的打死,就是因为诅咒而死! 换句话说,那些一起上山的人,也有一部分是没有受到诅咒的,而是被受到诅咒的人给杀死的。 而现在,我们这边,我能感觉到,受到诅咒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罪魁祸首,岳心怡。 其他的面相都还很好。 这骨牌是诅咒之源,所以碰一下就会遭受到诅咒,那些东洋人挖出的东西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就算是碰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到诅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资料里面,最先山上发送电报信号的两个人,却是山上的时候死的…… 而他们明显受到了诅咒。 如果我拉着岳心怡上山,我们会不会也找不到活路,而是落入那七分的死局呢! 明明找到了破解之法,可我却有些犹豫了。 毕竟岳心怡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队友。 我往岳心怡的洞室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了山顶的方向! 正文 第408章 雪行 第408章 雪行 看着我的表情,李成二就在旁边问了我一句:“宗老板,是需要上山吗?” 我点了点头,就把刚才卜算到的破解之法说了出来。 听罢我说的话,李成二立刻说:“上山的话,也才有三分的活路吗,资料里大部分的东洋人,都撞到了七分死路上,希望咱们运气好点吧,收拾一下,咱们动身吧。” 看着李成二义无反顾的样子,我就说:“我们规划一下,不用所有人都去,毕竟这三七之分的活路危险重重,找几个好手跟着我一起去,或者干脆我自己去好了。” “只是我自己去的话,我有点不放心岳心怡,她现在也是萨满诅咒的扩撒者之一,我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搞的更多的人倒霉。” 李成二道:“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捶她丫的一顿,给她打晕了,扔山洞里待个一两天。” 我摇头说:“别,咱们对她出手了,到时候她要因为诅咒有个什么好歹,X小组再把账头记在咱们身上,那就说不清楚了。”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反正不管怎样,你一个人上山是不可能的。” 邵怡也是附和道:“对,宗禹哥哥,你不能一个人上山。” 看着她们担心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有你们做我的同伴,真好。” 李成二摆摆手道:“宗老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煽情,你赶紧从我们这些人里面选一下,带两个和你一起上山,我们也想想办法,把岳心怡带上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样,高齊,李成二,你们两个和我一起上山,其他人留在山下。” 邵怡立刻摇头说:“不行,宗禹哥哥,你得带上我,这山上既然危险重重,不能少了一个会医术的。”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说:“的确,十三妹子得带上。” 东方韵娣也要开口说什么,李成二就打断说:“其他人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这山下得留一些,厉害的,还有懂局势的人。” 厉害的,说的应该是夏薇至,懂局势的,自然说的是东方韵娣了。 我也是点头,表示同意李成二的说法。 东方韵娣见我已经下了决定,就道:“那行,我在山下等着,你们在山上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危险了,就发个信号。” 说着,东方韵娣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支信号枪,还有几颗信号弹给我们。 我道:“你带的东西还挺齐。” 东方韵娣淡淡一笑说:“以备不时之需。” 简单交流之后,我便走到了岳心怡的洞室门口,然后把自己卜算出的情况说了一下。 然后又提出让岳心怡跟我一起上山。 岳心怡听罢我的话,直接拒绝道:“三分活路,我跟着你走,你能保护我的平安吗?” “如果不能,我还不如在山下待着,等我外公来。” 我道:“你在这边待着,恐怕你外公还没来,就已经诅咒发作给死掉了。” “如果你跟着我一起山上,我会尽量护你周全。” 我这么说,一来出于事实,二来不想让岳心怡在山下待着危害到我的同伴们。 岳心怡在洞室里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打开洞室的帐篷布出来说:“好,那我随你去,不过事先说好了,我不会离开你两米的范围,就算睡觉,我也要睡你身边。” 我道:“好!赶紧收拾一下,带一些必备的东西,我们这就出发。” 岳心怡点了点头。 而我这边,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骨牌,只能把一肚子的气给咽回去。 本来,我们只要乖乖等我父亲他们来,然后听他们安排就好了,可因为岳心怡,我们现在不得不自己冒险。 我真是恨的牙根直痒痒啊。 收拾了东西,不一会儿岳心怡就背了一个大包出来了。 和留在山下的同伴们简单嘱咐了几句,我们便开始爬山了。 这边的山并不是很高,山势也比较的平缓,所以我们并不用担心出现雪崩的问题。 只是厚厚的积雪会大大降低我们的爬山速度。 李成二和高齊走在最前面找路,我和岳心怡走在后面,邵怡则是负责殿后。 出发的时候,我吩咐了邵怡,让她距离我和岳心怡远一点,毕竟我们两个身上都有诅咒。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走的很顺利,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根据资料里显示,要是爬到山顶最起码需要半天的时间,而我们在雪地里面爬,估计要多用一两个小时,我估摸着六七个小时才能登顶。 走了半个多小时,岳心怡就就直接挽住我的胳膊。 我问她干啥。 她直接说:“这路太难走了,我走不动了,你拉着我走。” 我嫌弃道:“你一个修行的人,气脉都开了,你跟我说,你走不动了,谁信啊,自己走!” 说罢,我就把岳心怡的手甩开了。 我很清楚岳心怡在想什么,她是担心我身上没有诅咒,所以故意接近我,想要尽量确定把诅咒传到我的身上,把我和她的命给绑在一起。 见我甩开了她的手,她就转头盯着邵怡说:“十三妹妹,要不咱们相互搀扶……” 邵怡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对着岳心怡厉声道:“我警告你,别耍这些没用的心眼,现在诅咒已经在我身上了,我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会自救,也会尽量去救你,你若是再敢胡来,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不管你。” 岳心怡“嘁”了一声说:“不拉我,就不拉,喊什么喊,你不就是仗着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关系做了荣吉大朝奉吗,拽什么拽,连个气脉都没通,不会真以为大家都怕你吧,也不知道我外公怎么想的,竟然还想着让我讨好你这个家伙,还说让X小组和荣吉联姻什么的,现在我决定了,我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跟你这样的家伙结婚。” 我道:“那我得好好感谢你。” 岳心怡“哼”了一声没有再吭声,而是缓慢地往前走。 我走了几步便回头说:“你快点,不然把你落下了,我们可不等你。” 说罢,我对着邵怡说:“十三,你去最前面走,跟李成二、高齊走一起。”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绕过了我和岳心怡的旁边。 这岳心怡成了最后一个,明显老实了很多,速度也就加快了一些。 再接下来,岳心怡又耍了几次脾气,我没有理会她,她也就乖乖跟上来了。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也是爬了三分之一,回头望去,我们来时的路也被林子给遮住了,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我们早就已经无法看到我们的营地的位置了。 爬到三分之一位置的时候,高齊在前面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我们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岳心怡也是凑到我身边,又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的眼神里面满是猜忌,我看得出来,她在暗暗运气,只要我的同伴有一丁点放弃她的念头,她估计就会拿我的命做威胁吧。 我问高齊那边怎么了。 高齊说:“这边的积雪溶化了很多,在融化的地方露出一些……” 说着高齊犹豫了。 岳心怡忙问:“露出什么东西了,别吞吞吐吐的。” 高齊这才说:“是青草娃娃,那娃娃手里捏着一块骨头!” 骨头,那岂不是象征骨牌,现在骨牌在我身上,也就是说,那青草娃娃对应的人,是我。 我让高齊他们让开一点距离,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岳心怡也是紧跟了上来。 我看了看那片溶化的积雪范围,是直径差不多半米的区域,这大冬天了,里面竟然有一个用青草扎成的娃娃,也着实怪异的厉害。 我俯身下去,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青草娃娃。 就发现那个娃娃身上没有半点的伤痕,也没有一丁点的碎布,就是一个裸着的草娃娃。 岳心怡这个时候,从背包里抽出一把柴刀就要对着青草娃娃砍下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干什么,这青草娃娃是因为对我的诅咒出现的,我的命理从某种程度上,和这青草娃娃是连在一起的,你劈了着青草娃娃,诅咒便会应验到我的身上,我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身首异处。” 高齊、李成二和邵怡此时也恶狠狠地瞪向岳心怡。 岳心怡收回柴刀一脸无辜说:“我怎么知道,你光看,也不早说,我以为只要弄坏草娃娃,就能平安无事了。” 我懒得理会岳心怡,然后就把青草娃娃给捡了起来。 高齊他们想要阻止我,却被我抬手打断了。 同时我也慢慢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资料里面,因为找发射电报的高点而首先上山的小田务二郎,以及钏门锦次郎,他们在上山的时候肯定也遇到了象征着自己的青草娃娃,他们大概没有好好的保管,而是选择把它们给扔了,或者给踹到了一边。” “所以两个人也才像青草娃娃一样,摔了一身的伤,或者说,是直接摔死了。” “下山的两个人,只是魂魄附在尸体里面的傀儡。” “是完全被诅咒控制的杀人机器。” 我继续说:“这青草娃娃,若是他们遇不到,青草也会慢慢地变成干草,当青草娃娃变成了干的,按照资料里的情况,也应该是死掉了。” “而横死的人,青草娃娃不会立刻变成干的,而是会出现很多对应的伤口。”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手里的青草娃娃,让它在我接解除诅咒之前不变干,或者损毁掉。” “我终于知道,三分生路为是艮之相,是上山了,就是让我们到这边寻找象征着自己的命理的诅咒娃娃,并保护好它们。” 听到我这么说,岳心怡就赶紧说:“我的呢,我比你还先拿到骨牌,我的怎么还没找到,就找到你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说着,岳心怡就要伸手来抢我手里的青草娃娃…… 正文 第409章 神藏 第409章 神藏 看着岳心怡伸手,我着实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躲去,好在我躲的快,只是脚一滑摔在了雪窝里,并没有被岳心怡得手。 她还准备上前,李成二和高齊已经气势汹汹挡在我的面前,岳心怡这才没有上前,而是愣在原地怒道:“我警告你宗禹,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便是荣吉和X小组的战争。” 邵怡这个时候要过来扶我,我却不敢让她碰到我,摆摆手示意我自己能够站起来。 邵怡也是明白,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站起身后看着岳心怡说了一句:“我也警告你,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就算是和X小组开战,我也会杀了你。” 这一次我也是真的动怒了。 岳心怡好像也是被吓到了。 李成二也是顺着我的话说道:“宗老板,要我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就在这里把她干掉,然后说是这里的诅咒干的,X小组也拿我们没办法。” 岳心怡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自然不会真的让李成二杀了岳心怡,便道了一句:“我们继续赶路。” “这次我和她分开走,我不能给她碰到我青草娃娃的机会,毕竟我的命理和青草娃娃已经绑在一起。” 李成二也是点头说:“这样,让高大哥和你走前面,我和邵怡在中间,岳心怡走最后。” 岳心怡还不死心,大声问道:“我的青草娃娃找不到怎么办?” 我道:“那就看你的运气了,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们走,可以留下来自己找。” 说罢,我也不管她,直接往山上走去。 岳心怡原地愣了一会儿,便也跟了上来。 走了一会儿我就发现,我身上带着的那个青草娃娃在不停地散发出一股股的热量,好像是一个暖手宝一样。 本来我还挺冷,可把青草娃娃捏在手里,隔着手套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意。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可不管有什么,我是不敢把青草娃娃给剥开的。 如果那样的话,万一诅咒应验,我岂不是要被开膛破肚了。 可这青草娃娃发热,对应到我身上的话……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邵怡忽然对着我说:“宗禹哥哥,你的呼吸有些不对劲,好像比刚才急促了很多,是累了吗?” 邵怡这么一说,我也才意识到,自己的气喘有些急了。 我慢慢转头,邵怡又说:“宗禹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这一下,我开始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了。 而且我身上也开始冒汗,几句话的工夫,那汗就把我贴身的衣服都给浸湿了,那些衣服湿漉漉的贴在我身上,让我感觉十分的难受。 高齊这个时候也道:“宗大朝奉,你的脸红的有些过了……” 邵怡这时候上前要给我搭脉,我本来要拒绝的,可邵怡却不顾我的劝阻,一把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她又直接爬在我的心口,开始听我心跳和呼吸的频率。 只不过这样的动作稍显有点暧昧,让我身上更烫了。 又过了几十秒,邵怡便退后也红着小脸说:“宗禹哥哥,你的肺火有些旺,呼吸杂音比较大,说明你的肺里有东西,不过这东西很可能不是痰,而是邪气聚集,限制住了你的肺阴之气,导致肺阳过盛。” “一会儿,你会咳嗽,但是无痰,或者少,还有盗汗,你现在已经开始出汗了,还有你的身体发热,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你会因为肺热,而持续体温升高,最终导致五脏六腑的功能继续下降,甚至是把五脏六腑给烧坏了,到时候你可能……” 邵怡刚说完,岳心怡那边就道了一句:“活该,报应。” 我懒得理她,而是问邵怡:“小十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我的病情发展的。” 邵怡想了一会儿,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一颗药丸来说:“宗禹哥哥,这是一颗沙参麦冬丸,里面有沙参、玉竹、麦冬等药剂,还加了一些我们医家特殊的调剂药房,对于治疗和抑制肺热十分的管用。” “你先服下它,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点头。 这个时候,我心里也是基本清楚了,我身上的诅咒发作的快,完全是因为那骨牌在我身上的缘故,毕竟那是诅咒的源头。 然后那骨牌又不能毁掉,若是毁掉骨牌,那这里的诅咒就真的变成了无根之诅咒。 想要根除的话,就更难了。 吃下邵怡给我的药丸,我就让邵怡和我保持距离,好在邵怡的面相中还没有出现被诅咒的迹象。 接下来,我们继续爬山,在我们爬到三分之二左右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岳心怡的青草娃娃。 岳心怡已经开始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一路上发了好几次的脾气。 而我这边,因为邵怡那颗药丸的作用,肺热缓和了不少,偶尔咳嗽几下,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不过来到这山三分之二处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乏累,自己的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有点伸不开胳膊,迈不开腿了。 所以我就抬手喘着气说了一句:“我们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熬不住了。” 邵怡再过来给我搭脉。 过了一会儿邵怡就说:“肺热虽然有所抑制,可宗禹哥哥的脉细数(shuo)越发的明显了,脉搏窄细而且速率很快,阴虚内热的症状越发的明显了。” “肝火、肾火并发,若是再不能解掉诅咒的话,我怕宗禹哥哥可能坚持不到山顶。” 说着,邵怡有些怨恨地看向了岳心怡。 岳心怡那边好像没什么事儿。 她身上没有半点的症状,不过我能确定,她也是被诅咒了的。 岳心怡看到邵怡盯着自己看,便说了一句:“看什么看,又不是我诅咒的。” 邵怡怒道:“还不是你把骨牌扔给宗禹哥哥的,你个害人精!” 岳心怡笑道:“我扔他就接啊,他是狗啊!” 邵怡这么好的脾气都有点忍不住要想出手打人了,我一把拽住邵怡的衣服说:“别理疯狗,快想想办法。” 邵怡点头。 这个时候李成二和高齊也是凑了过来。 李成二对我说:“宗老板,你把青草娃娃放到雪地上,我远远地看一会儿,我对巫法有所理解,看一下我能不能瞧出什么破绽来。” 邵怡连忙说:“能找到破绽吗?” 李成二也是无奈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高齊那边也是有些着急,他的拳头紧攥,我看的出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会拿岳心怡开刀。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太阳光比较好,那阳光晒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自己更加的难受了,好像整个人被放在火堆上烘烤一样。 我把青草娃娃放在雪堆里。 周围的雪迅速开始冒气,溶化。 一会儿青草娃娃周围就溶了一大片的雪。 李成二专心地看着,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因由来。 又过了几秒钟,邵怡就对我说:“宗禹哥哥,我有个法子,但是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哈。” 我点头说:“保命重要。” 邵怡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几银针来说:“宗禹哥哥,你脱下上衣,忍着点冻。” 我道:“我这个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反而是烦热的厉害。” 说罢,我就把自己的羽绒服,以及上面的保暖内衣给脱了。 露出厚实的肌肉,我便下意识握紧拳头,弯了一下双臂稍微秀了一下。 李成二就在旁边说:“宗老板,都什么时候,你还在卖弄你身上二两瘦肉。” 邵怡微微有些脸红然后对我说:“宗禹哥哥,你放松一点,你越是让肌肉绷紧,一会儿我扎你的时候,你就会越疼。” 我这才点了下头,放松了下去。 在雪地里面,脱掉上衣,我感觉到的不是冷,而是一点凉快,是舒服,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邵怡那边捏着手里的几根针说:“我接下来要扎你的胸口的神藏穴。” “这个穴位是斜刺为佳,一般情况下不会很疼,但是我会在针尖涂抹一些药物,要用这药物将你神藏穴中的所藏之神气全部激发出来,让它们活跃你的五脏六腑之中。” “神,与鬼相对,是自然之天气,可将北寒之气冷凝为水气藏于穴内。” “这外面天寒地动,可你的神藏穴却不够活跃,我这一针下去,你的神藏穴里面的气会散开,同时也会活跃起来,吸收外面的寒气。” “寒属阴,可均匀你体内过盛之阳,若是我的针法用的到位,一次扎针,可均衡你体内的阴阳之气达四个时辰。” 邵怡一边说着,一边往针尖涂抹东西。 我看了一下是一种黑糊糊的液体,略微带着一股花香味。 而我这边也是稍微思考一下,四个时辰的话,就是八个小时,足够我登上山顶了。 邵怡抹好了药,就问我是不是准备好了。 我道:“准备好了。” 邵怡便精准地将银针斜刺入了我的胸口的神藏穴。 “啊!” 我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邵怡说很疼,我已经有了准备,可却没想到这么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把我胸口的肌肉给撕裂了一样。 邵怡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忙着对我说:“抱歉宗禹哥哥,是很疼,不过就需要这样才有效果,你坚持一下,需要入针三到五分钟才能起效果。” 我点了点头说:“忍的住!” 随着神藏穴的剧烈疼痛,我不由感觉到一股凉意在我的全身游走,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下降,而我入针的地方,还有一丝水滴正在浸出来。 再看青草娃娃,周围的雪溶化速度开始变慢,一些画成雪水的地方,又开始在冰冷的环境中凝结成冰了。 这次带着邵怡来果然是对的! 正文 第410章 石缝 第410章 石缝 忍着剧烈的疼痛,三五分钟对我来说也是极其煎熬的事情,好在时间并没有因为周围的天寒地冻而凝固,还在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 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刚才的暖和劲儿完全消失了。 邵怡嘴唇微动,好像是在默数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就飞快地拔下我胸前神藏穴的银针松了一口气说:“这次还算顺利,我准备的其他银针没有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宗禹哥哥,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吧。” 说着,邵怡就背过了身去。 我这个时候已经冷的直哆嗦了,赶忙将衣服穿好,等着裹上羽绒服后,我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 接着我又把快要被冻住的青草娃娃从雪地上拿起来,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青草娃娃的温度比刚才要低了很多。 感觉到这些后,我就把目光投向邵怡说了一句:“小十三,你能用医术,让我的身体和诅咒术进行对抗,还抑制住了诅咒术的发展,也是厉害的很啊。” 邵怡转过身,一脸害羞看着我说:“我哪有那么厉害。” 此时岳心怡那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得意什么,不就是多了八个小时苟延残喘的时间吗,若是再找不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咱们两个都要死。” 岳心怡话说的难听,可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另外我也知道,她这么说,也是对一直没有找到象征她的青草娃娃而耿耿于怀。 我往山顶看了看说:“看样子,我们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能登顶,我们加快点脚步,争取在下午两点半前上去!” 继续赶路的时候,岳心怡的脾气爆发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 我们则是没人理她。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除了岳心怡的聒噪之音,其他都十分的平顺,在下午两点十分左右的时候,我们就登上了这无名的山顶。 我们往四周看去,数道山梁尽收眼底,一条条的山谷、沟壑也是格外的清晰。 可是资料里说的那些像舫一样的建筑,我们却是没有看到的。 山顶相对来说比较平整,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而在有些地方,则是有几块巨大的石头摆放着,那些石头都是十几,二十几吨的巨石。 这些石头极大,应该是自然形成的。 我们站在山顶愣了一两分钟,岳心怡便问道:“解决的办法呢,你不是说三分生路在山上吗,这都到山顶了?”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高齊、李成二说:“你们在山顶四处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玄机。” “搜索的过程中小心一点,别中了招。” 我没有让邵怡动,不过她也很自觉地开始找。 我看了看岳心怡说:“别傻站着了,一起搜一下,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 岳心怡“哼”了一声,还是动了起来,不过她不敢离我太远,始终保持和我两米左右的距离。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邵怡“啊”的惊叫了一声。 我问邵怡怎么了,她指了指几块巨石的中间说:“宗禹哥哥,你快来看!” 我们几个人全部踩着雪窝,“咯吱、咯吱”地跑了过来。 来到几块石头靠在一起形成的石缝处,我也个愣住了。 因为在石缝里面有一个巨型的青草娃娃,那青草娃娃的大小和我们正常大小无疑。 那青草娃娃手脚都被蜘蛛丝缠绕着,挂在石缝两侧的石壁上。 青草娃娃是长头发,还有马尾辫,是明显的女人的装束。 同样,这青草娃娃也是一丝不挂,不过很多细节却让人看的有些脸红。 女性拥有的特征,她都有。 看到这个女人后,李成二就下意识地道了一句:“这诅咒玩的还挺新潮,捆绑都用上了。” 邵怡看了一会儿,便扭过头不看了。 岳心怡那边则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她已经意识到,这个人形大小的青草娃娃象征地就是她。 李成二还准备再调侃几句,岳心怡就大声道:“不许看,谁也不许看!” 高齊那边已经转过身,李成二则是笑道:“你脱光我兴许还有点兴趣,一个破草扎成的人,我还不稀罕看呢。” 说着他凑到我耳边问:“这个是岳心怡的娃娃吗?” 我点了点头说:“从青草娃娃的身上的气息来看,是岳心怡无疑。” 听到我的肯定,岳心怡便有点想哭了:“你的那么小,我的凭什么这么大,你能带着你的青草娃娃下山,我的怎么带走,这一路上肯定会磕磕碰碰的,我不管,如果不解决诅咒的事儿,谁也不许走。” 李成二还准备再气岳心怡一下,我就拦住李成二说:“别逗她了。” 说罢,我往青草娃娃跟前走了一步。 岳心怡一把挡在我的面前问:“你想要干嘛?” 我道:“放心好了,我没有你那么龌龊,我想要看看这娃娃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么大的青草娃娃,扎制的过程中,不可能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岳心怡这才微微让开了一些距离。 我干脆直接把她扒拉开,然后往青草娃娃的所在的石缝里挤去。 岳心怡此时也有些脸红了,毕竟这青草娃娃是象征她的,而这青草娃娃却没有任何的衣衫,所有部位都暴露在外。 虽然我看的是青草娃娃,可却总觉得是在看她一样。 在距离青草娃娃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然后俯身下去,就发现在地面上有很多细小的印记,那种印记好像某些小型的动物踩过一样。 “吱吱……” 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禁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鸣叫声音。 我下意识抬头,就发现青草娃娃的下巴处,正有一个雪白色,差不多小婴儿手掌大小的蜘蛛吊着蜘蛛丝正往下垂。 我抬头的时候,那蜘蛛的脑袋已经距离我的脸不到三寸了。 我“啊”的惊呼一声向后倒去,然后连滚带爬地出了石缝。 岳心怡则是忙着提醒我:“小心点,别伤到我的青草娃娃。” 高齊、李成二两个人已经抄起了家伙,俨然是准备动手干掉那蜘蛛了。 可他们要动手扔出自己的手里法器的话,那青草娃娃免不了也要受损,所以两个人都忍住了,看到我脱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如果那蜘蛛再下垂一点,我还是没有躲开的话,他们肯定要出手的,哪怕是伤了岳心怡的青草娃娃。 只有邵怡,背着身,并没有看到这一切,当她回过身的时候,我已经躲开,并退出了石缝。 再看那雪白的蜘蛛,垂到地面上后,几只脚微微移动,它没有来追我,而是顺着那青草娃娃的脚踝开始往青草娃娃身上爬。 岳心怡开始看着还正常,不过很快,她就开始俯身下去挠自己的脚踝,然后是小腿,膝盖,大腿,接着腰,腋下,最后是脖子…… 那雪白蜘蛛爬过的地方,她都挠了一遍。 特别是她脖子上,她狠狠挠出了两道血痕来。 而她的精神,好像也变得有些迷幻了。 这个时候,我飞快走到岳心怡的身边,然后一张破灵符贴在了她的身上,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一股阴邪之气从她的头顶灌入。 随着我破灵符贴上去,那符箓直接在我手中“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我也被一股怪力给弹开了。 见状,我稳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又掏出四张破灵符,同时对着岳心怡的身上贴了过去。 “轰轰轰轰!” 随着四张破灵符贴上去,岳心怡忽然咳嗽了起来,接着干呕了一下,一团黑气从她的口中被吐了出来。 她有些迷幻的眼神也是变得清醒了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的脖子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道:“诅咒开始在你的身上发力了,不过我已经用符箓给你清除了,你的诅咒和我的不一样,我的是病理的诅咒,用我的符箓化解不了,可你身上的诅咒,好像阴邪侵体的那种。” “这山附近肯定死过不少人,那些人的魂魄因为诅咒的原因,大概率无法进入轮回道,他们就会游荡在四周,成为孤魂野鬼,被诅咒的你,将会成为这些脏东西侵扰的目标,你最终的丧命方式,也可能是脏东西!” 岳心怡紧紧攥着拳头说:“我才不怕那些脏东西,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 说着,她又看了看石缝里那青草娃娃身上的蜘蛛问:“那是什么东西!” 不等我回答,李成二就说:“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巫蛊,具体的厉害程度,还不详,岳大小姐,要不你上去试试。”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别得意,别忘了你们大朝奉,也被诅咒所困。” 说着,岳心怡看了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怕是要再卜一卦了。” 岳心怡问我:“这次算什么?” 我道:“我们已经站在三分活路上,我现在要卜算的是,如何继续正确的走下去,我可不想中途从这三分活路给掉下去。” 岳心怡边催促说:“那你还不快点,愣着干啥呢!” 我懒得理她,而是把之前卜算的蓍草纸再次取了出来。 正文 第411章 天显 第411章 天显 蓍草纸上的八卦图案还在,我将其铺规整之后,又把骨牌取出来,接着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又把象征着我的诅咒青草娃娃取出来,放在了八卦图案的左侧。 我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岳心怡的疑心病又犯了,直接打断我问了一句:“你的青草娃娃可以放上去,我的娃娃怎办?” 说着,她指了指石缝里那个巨大的青草娃娃。 我道:“要给我拽下来放过来吗?” 岳心怡这才说:“还是算了。” 她可不敢乱动她的青草娃娃,毕竟一路上我的青草娃娃和我的连体反应已经让她大吃一惊了。 怼完了岳心怡,我便又取出几枚铜钱来。 卜算的过程和在山下的时候无异,前两枚铜钱定卦,三、四枚铜钱矫正,第五枚铜钱问天之道,以生死启。 这一卦上卦为离卦,下卦为兑卦,为上火下泽的睽卦。 三和四枚铜钱无矫正。 第五枚铜钱这次没有靠在骨牌上,而是滚出了草纸,落在了雪地上,不过是向生而行的正面朝上。 看到第五枚铜钱的朝向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天不亡我!” 岳心怡还准备说什么,我却抢先继续说道:“睽卦,上为火,便是烈日当头,下为泽,雪化掉可生泽,所以这生机的关键便藏在这雪地中。” “烈日当头以示时间,雪化生泽以示地点,不过近日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要化解诅咒,怕是要等到明天中午了。” “在这之前,我们尽可能掌握更多有关诅咒的信息和资料。”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捏起自己的青草娃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说:“刚才我这第五枚铜钱滚到雪地上,也是在给我们启示,是在告诉我们,我们的生机在这片雪地上。”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怕就是要挖雪了。” “我们要看一看这山顶的雪底下给我们留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边说着,我就开始捡散落在雪地和蓍草纸上的铜钱。 当我捡起落在雪地上那枚铜钱的时候,我的指尖微微受到了一次触动,脑子中闪过一片的灵光,接着我便脱口而出:“灵机显,上九爻!” 岳心怡问我什么意思。 我道:“老天赏脸,给了一道天机,而且是不收我寿命的那种,果然天不亡我宗禹啊!” 说着话,我嘴角不由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种天道彰显天机给卜卦者的情况,我听爷爷说过,可我自己卜算的时候,还从未遇到过,这是第一次。 所以我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过了一小会儿我才继续说:“睽卦,上九变爻,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 “睽孤者,乖离和孤独,这里对应了岳心怡,她这样的人为人嚣张跋扈,自私自利,说她乖离都是抬举她,至于孤独,她的性格肯定交不到真心的朋友,内心自然是孤独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岳心怡就想要反驳。 我则是大声道:“不想死,就乖乖听我说完,我只说一遍,若是一会儿你自己找不到生路,可别怪我没有给你讲!” 岳心怡这才乖乖闭嘴,然后严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开始认真地听我说。 我继续道:“豕负涂,和载鬼一车,都是逆境之词。” “豕负涂可能说的是我,猪匍匐在泥潭中无法前进,是为困境,泥潭污垢,象征我身上的五脏六腑的病理。” 岳心怡这个时候就道:“看吧,连命相都说你是猪。” 我“哼”了一声说:“猪在古代,是财富的象征,帝王祭祀,常以猪、养、牛等牲畜的献给神灵,给神的东西,便是世间最好的。” “你以为猪在出现在卦理中是骂人的?” 岳心怡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接下来,载鬼一车,便是说你的,你这个人,道心埋没,疑虑百出,疑神疑鬼,无人心不见道心,无道心难知人心,借人心,方可复道心。” 岳心怡皱了皱眉头说:“你说文言文,我听不懂,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我道:“你修行或许比我高,可道心却因为你的性格被埋没,没有了道心的修行,便不是修的道,而是你的心魔,心魔强大的人,最容易招惹脏东西。” “因为脏东西最喜欢阴暗的一面。” “被蒙蔽了道心,你便看不到别人的真心,想要看到别人的真心,需要一个人用自己的心来救你。” “当然,这里并不是挖出那个人的心,而是以真心感动你,而感动的代价,便是付出性命。” 岳心怡问我:“那个人是你?”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是把我想的太好了,还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那个人不是我,而且,解你道心的过程,也不是在这次诅咒中,我算到的这些,是你以后的命理,你心里有个数便是。” 岳心怡这次没有多问。 我便继续说:“说回当下,你道心被蒙蔽,会引来周围各种脏东西的侵扰,是为载鬼一车。” “所以你想要阻止诅咒的发展,很简单,我给你一些符箓,你自己多静心养神,注意邪魔入侵便是。” “当然,你也保护好你的青草娃娃。” 说着,我还是给了岳心怡一些破灵符,也算是以德报怨了。 岳心怡接过破灵符,然后从背包里又取出一些道符里,全部折成三角放在自己身体的各处的口袋里。 甚至她的头绳上,也绑了符箓。 看着岳心怡的动作,我继续说:“好了,接下来,我们便开始挖雪,大家小心点,仔细点,别错过了什么线索。” 我们的背包里除了干粮、睡袋,水之外,还有工兵铲等户外生存的工具。 所以我们便一起挖了起来。 岳心怡主动提出负责那几块石头周围,我们也没有反对。 山顶的雪没过了膝盖,要挖并不容易,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才挖了整个山顶的三分之一不到。 不过我们已经有收获了。 是一些人的骨头,根据年长来看,应该是那些东洋人的。 因为那些东洋人的死基本都和诅咒有关系,所以在同伴们挖出骨头后,我便让他们不要动,让我这个已经受到诅咒的人去把那些骨头捡起来。 同时,我们还挖出一些锈迹斑斑,已经没有办法使用的枪支。 那些东西也是我来拿。 很显然,这就是资料里面,东洋人混战的地方了。 枪支、骨头我们找到了不少,可头骨我们却没有找到一个,包括他们身上的衣物,我们也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或者是已经朽成灰给散掉了吧……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我的身体便微微发烫起来,距离八个小时期限,我已经只剩下三个小时不到了。 可目前发掘出的这些东西,对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没有丝毫的作用。 而这个时候,天空已经有些黑了。 我们只能在挖出来的地方开始搭建帐篷,准备在山顶过夜的事宜。 到了六点多钟的时候,我的身体发烫的程度已经又严重了一些,不过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没有像白天的时候那么厉害。 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挖雪,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 邵怡担心我的身体的情况,就把帐篷搭在我的旁边,我们俩的帐篷几乎是紧挨着的。 外面已经开始“呼呼”地刮风,可我的身体却让我感觉不到多少的寒冷。 再看我手中的青草娃娃,那青草已经不是很新鲜了,而是有些蔫掉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变成黄色吧,那个时候,我应该就是一个死人了吧。 在山顶的时候,我们和林场那边通了电话,报了平安,也给山下的同伴们联系一下,山下的情况很正常,一切无恙。 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我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 邵怡在隔壁的帐篷听到了我的声音,就道:“宗禹哥哥,我去你帐篷里面看看吧,白天吃的药,我再给你吃一些,一会儿我再给你扎一针。” 我说了一声:“好。” 等着邵怡进了我的帐篷,我便把帐篷的拉链赶紧拉上。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气氛便显得有些暧昧了。 而邵怡又爱脸红,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怕是要解释不清楚的。 吃了邵怡给我的药丸,我便问道:“十三,你说实话,我的身体情况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邵怡说:“五脏六腑都在往坏死的路上走,我给你的药,还有在神藏穴上扎的针,都是抑制效果,很难达到治疗的效果,你这病根是诅咒的外邪之气的入侵,若是不能隔断诅咒,我的治疗都是徒劳。” 说到这里邵怡愣了几秒然后说:“若是无法根除诅咒,到了明天下午,你可能就要死了,宗禹哥哥!” 说着,邵怡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我“哈哈”一笑说:“不用这么悲观,忘记我下午卜算的结果,是朝上的向生之相,老天爷又给了我一道天机,化作了变爻给我指路,我相信明日正午,我必解诅咒!”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也慌的很,毕竟老天爷给了天机,还要看我能不能把握住,若是把握不住,就算老天爷给我铺好了康庄大道,我也会掉沟里去。 是生,亦或是死,还要看我接下来的造化! 正文 第412章 封寿 第412章 封寿 邵怡看着我吃了药,又给我神藏穴上扎了一针后,我的身体便又正常了不少。 而她也是又说了一句:“幸亏我这几根针没有派上用场。” 同样的话,她第一次给我扎针的时候也说过,所以我就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说。 邵怡一边收银针,一边很不自信地说道:“这发药的针法我用的不多,若是出了错,其他的针是封住周遭的穴位的补救措施,算是第二手的准备。” 我这才笑道:“那我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邵怡脸色微红说:“嗯,给你扎了两次针,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这种扎针的法子,宗禹哥哥你放心,我应该不会犯错了。” 我点头表示相信。 又说了一会儿邵怡就要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宗禹哥哥,我定个闹铃,等着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再来给你扎一针。” 我点了点头。 这一夜,帐篷外的风“呼呼”地吹着,犹如鬼哭狼嚎。 我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在邵怡走了一小会儿就在睡袋里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深夜,邵怡又来给我扎了一针,再醒来的时候就是清晨的七点多钟了。 我起来的时候感觉周围冷的要命,帐篷外的光还不是太亮。 邵怡、李成二已经准备吃的,而高齊已经挖了一个多小时的雪。 至于岳心怡也是起来了,不过她没有挖雪,而是守在石缝的旁边,看着代表自己命理的青草娃娃,露出的一脸的愁容。 见我从帐篷出来,岳心怡就说:“你可真能睡,不知道我们什么处境吗?” 邵怡便说了一句:“你的诅咒没有什么反应,可宗禹哥哥的不一样,他的身体机能迅速下降,他需要休息。”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休息,等他死了,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邵怡还准备给岳心怡吵,我摆摆手说:“十三,别理她。” 岳心怡那边则是继续对着我大声说:“我的青草娃娃,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变成了黄色,快想想办法,我还不想死。” 我走过去往石缝里面看了看,的确,青草娃娃头顶上有几根草已经发黄了。 很显然,在岳心怡身上的诅咒也快要应验了。 我看了一会儿,她便急促地问我:“怎么办?” 我说:“继续挖雪吧。” 同时,我也是问了一下高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高齊对着我无奈地摇头。 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我们继续开始干活,可我刚铲了一小会儿的雪,就感觉身体吃不消了,脑子一晕,整个人就坐到了雪地上。 邵怡赶紧过来查看我的情况,然后又匆忙让我脱衣,在我的神藏穴扎了一针。 同时她很担心地说道:“我这针坚持的时间越来越少,抑制的效果也越来越差了。” 而我这边取出青草娃娃看了看。 那娃娃身上大部分的草都蔫掉了,胳膊、腿上的草也已经变成了半黄色。 而我也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变得有些无力了。 邵怡对我说:“宗禹哥哥,铲雪的活就交给我们吧,你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没有逞强。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不自信了,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了。 这山顶的雪铲了这么多了,除了那些东洋人的尸骨,我们完全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莫不成我这一卦落了(算错)? 就在这个时候,山顶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在怪风的作用下,雪沫子直接朝着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呼了过来。 我恰好张嘴准备说点什么,雪沫子还灌进了我的嘴里,让我不由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冰凉。 身体也是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鼓声就从山的背面传来。 那背面我也看了,和山前差不多,也是数道山梁子组成,不过这边的山梁子就陡峭很多,若是要去后山,那比我们从山的前面爬上来,要难走的多。 搞不好还会随着积雪滑到悬崖里面去,摔一个粉身碎骨。 这么陡峭的地方,怎么会有鼓声传来呢? 站在山顶的边缘往后山看的时候,高齊就指了指左边一个很偏僻的山包后面说:“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边距离我们少说两三百米,要看清楚,必须接着气的力量。 而我也掌握了一些用气的方法,在气凝聚于双眼后,我也是看到了那边的情况。 有几个白色的凸起在雪地下面缓茫的蠕动。 那东西每隔二十公分一个凸起,绵延在雪地里很长,最起码二三十米。 看着那些凸起移动,我就觉得那东西好像是一节一节拼接在一起的虫子。 鼓声开始还是缓和的,后来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随着鼓声的急促,那些凸起的地方移动的速度便开始变快,而他们移动的方向正是我们这边。 高齊挡在我们身前说:“宗大朝奉,你退后,他们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岳心怡也是害怕了,她看了看自己石缝里的青草娃娃说:“别是什么大虫子,它不会吃草吧!” 随着那些凸起靠近,他们也是渐渐从雪下面冒出头来。 我看清楚了冒出来东西的样子——是几个用黄色的草绳子串连在一起的骷髅头! 那些骷髅头连接在一起,就真的像是活过来一样。 很快我就发现,所谓的鼓声,其实并不是鼓声,而是那些骷髅头在移动的过程中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我就说这鼓声有点不对劲,原来根本不是鼓。 再看骷髅头的两侧,忽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他们有的穿着破烂,有的干脆没穿衣服,它们左右横跳,不过大体的方向是随着骷髅头向我们这边走。 那人的动作好像是萨满巫师做法时候跳的步子。 随着那二三十米的骷髅头串从雪地里全部冒出来,这些骷髅头的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个身着萨满服饰,带着兽皮鬼面的人。 他的身体也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而那些骷髅头完全是跟着他的动作幅度在摆动。 完蛋了,我们这是雪挖的太多,惊扰了那老萨满了吗? 父亲不让我们去打扰的那个后山山洞里面的老萨满吗? 见状,我就对高齊说:“退后!” 高齊愣了一下,也是跟着我一起向后退去。 退到山顶的中央,不一会儿那骷髅头就爬了上来,不过那些骷髅头没有继续往前爬,而是好像蛇一样盘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骷髅头就形成了一个蛇盘形状的椅子。 那些诡异的人影排成一排站在椅子的后面。 老萨满上来后,直接在骷髅头的蛇盘椅子上坐了下去。 他的一只手还很自然的放在一个骷髅头上抚摸了起来。 而我这边也是看的真切,除了面前的老萨满外,其他的人影,全部都是虚体,是脏东西。 而那些脏东西,恐怕都是因为诅咒而死,是困在诅咒中无法重生的魂灵。 其中也包括资料中那些死在这边的东洋人。 看着老萨满坐下,我心里不由慌了起来。 不过我、高齊,李成二和邵怡,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把自己的气息调整了起来。 岳心怡那边却直接掏出一把枪,直接把枪口对准了老萨满。 我开始没注意到,直到老萨满缓缓抬手指向岳心怡的时候,我才心里一沉说:“岳心怡,不要轻举妄动。” 可已经有些迟了。 “嘭!” 岳心怡直接开了一枪。 再看老萨满那边,几个骷髅头一甩,直接挡在老萨满了面前,那子弹只穿破了两个骷髅头,然后卡在了第三个里面。 不等岳心怡开第二枪,她好像感觉到有些手疼,“啊”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腕,而她手里的枪也是“啪”一声掉进了雪窝里。 我回头看了看石缝的方向,一只雪蛛正爬在象征着岳心怡命理的青草娃娃的右手腕上,它咬着一根青草,那青草迅速变成了黄色。 “啊!” 岳心怡继续痛苦的大叫,然后滚在地上开始打滚。 我测眼望去,就发现岳心怡的右手腕已经发青,而且肿胀了起来。 在老萨满的诅咒中,我和岳心怡就好像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我们在他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 我咽了一下唾沫,然后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青草娃娃。 此时挡在老萨满面前的几颗骷髅头又缩了回去。 老萨满地脑袋慢慢地晃动了几下,然后对着我说了一句:“你是第一个能抗住我诅咒这么长时间的人,那个孩子(岳心怡)你也看到了,那才是诅咒发作你的样子。” “按照我的设计,你在昨天就应该病发身亡了,可你却活到了现在。” “而且那骨牌,现在还在你身上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是邵怡的功劳,不过我却不能现在说出来,我担心那老萨满迁怒于邵怡。 高齊、李成二也是站到了我的旁边,李成二小声问了一句:“宗老板,那老萨满是人是鬼,我怎么觉得他身上的活人气息,好像只有一丁点啊。” 我说:“是人,不过却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我这话说的声音不小,那老萨满肯定也听到了。 他对着我“哈哈”笑了笑说:“我是将死之人,你的意思是,你能杀我吗?” 我摇头说:“我杀不死你,我说你是将死之人,是你的寿命将尽,不过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将自己最后的一丝的寿命封存了起来,让它在你的体内不再流失。” “所以你是将死之人,也是不死之人!” 正文 第413章 千禾 第413章 千禾 听到我的话,老萨满明显愣了一下,他歪着脑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审视我。 接着他正过来脑袋“哈哈”大笑了起来。 同时他手微微的一伸,那卡着子弹的骷髅头就慢慢地飘到在他的身前。 而我这边也是发现,那些个骷髅之所以能够被他随心所欲的控制,正是因为他的外气循环完全布置在了那些骷髅头,又或者说,那些骷髅头其实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靠着气联系在一起的一部分。 这种控制又和普通的御物之术不太一样。 御物之术,只是以气御形。 而老萨满操控骷髅头的方式,不单单是气和形之间的关系,更有神和形之间的勾连。 有气,有神,再配合上形,这便是人的肢体。 那些骷髅头已经成了他的肢体。 老萨满在大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些事情,也没有吭声。 而地上疼的直打滚的岳心怡却是大声痛吼道:“你个老东西,笑什么笑,等我外公来,我要让他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老萨满停下笑容,手已经摸到了那卡在骷髅头里面的子弹上。 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缓缓捏住子弹尾部,然后慢慢抬手,竟然一点一点把卡在里面的子弹给拔了出来。 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接着老萨满缓缓说了一句:“好好的一块头盖骨,就这么被你们打了一个窟窿,丫头,要不用你的头骨跟这个换一换吧!” 说话的时候,那雪蛛便又在岳心怡青草娃娃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接着又是一根青草瞬间变成了枯黄色。 岳心怡这下痛的更厉害了,刚才她只是疼,现在直接哭了起来,她嘴里不停地喊着自己爸爸妈妈…… 见状,我就对老萨满说了一句:“前辈,我们近日无仇,远日无怨的,您何必这么对我们。” 老萨满“呵呵”一笑说:“你们挖出了这里的诅咒之根,这就是我对付你们的原因,小十舫的规矩,进了诅咒的,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的。” 我将骨牌拿在手中说了一句:“那您的规矩恐怕要破了,我还不能死。”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高齊也是很应景地往前走了一步。 李成二没有往前走,而是往我身边靠了一下问:“宗老板,用不用打信号枪。” 我摇头说:“先不用。” 李成二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说:“宗老板,你是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了吗,那老萨满实力不弱,应该在五段天师左右,不好对付。” 我道:“他的杀心不重,若是他真想杀人,就不会废那么大的周折了,依着岳心怡开的那一枪,她早就该死了。” “而不是只是手腕疼痛那么简单了。” 我说话的时候,老萨满又打量了我一会儿问:“你是什么人? 说话的时候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道:“不知道,不过你和我的父亲应该认识。” 老萨满面露疑惑。 我则是继续说:“我的父亲,是宗子明。” 老萨满身体停顿了一下,明显有些吃惊,过了几秒他才说了一句:“是他,难怪我觉得你这脸庞有些熟悉,原来是他的儿子。” “不过呢,我这诅咒可是不讲情面的,任何进了我诅咒的人,我不管是谁的儿子,都要死!” 我道:“我若是有办法解了这诅咒呢?” 老萨满笑了笑说:“若有一人可解这诅咒,那我这口气就可以咽下去了。” 咽气,那不就是死吗! 老萨满继续说:“当初你父亲来的时候,都没有进我的诅咒,而是利用本身的神通,避开了我的诅咒,然后才和我见了一面,你的实力,我看着连气脉都没有通,你竟然说要解我的诅咒,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见老萨满竟然和我交谈了起来,我心里也是渐渐有底了,他不立刻下杀手,那便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帮助。 我微微沉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老萨满道:“是不是大言不惭,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老萨满笑道:“试试? 我抬抬手就可以杀了你,你要怎么试?” 我笑道:“你不会杀我!” 我的笑,只是强装镇定。 老萨满缓缓抬手,高齊、李成二也是紧张了起来。 岳心怡那边忍着疼,也不忘看热闹,她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是在等我身上出什么状况。 可过了七八秒,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老萨满便把手放了下来。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虽然在青草娃娃上下了诅咒,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娃娃,你需要通过某些外来的力伤害娃娃,进而伤害被诅咒的人。” “现在娃娃在我手里,你已经操控不了了,对吧!” 老萨满笑道:“何以见得,别忘了,你身上有被诅咒的病理,我在青草娃娃上早就放下了东西。” 我道:“就算是放下了东西,也是你不能操控的东西!” 老萨满又是几秒没动作,然后忽然抬手拍了几下说:“你小子有胆识,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到这一点,不亏是宗子明的儿子。” 我道:“这和我是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没有什么关系。” 老萨满随即看了看我身边的李成二和高齊问:“他们两个看着都不是普通人,哪怕是旁边那个还没有开天师坛的小子,也非等闲之辈,他们却心甘情愿受你驱使,这总该是因为你父亲吧?” 我道:“并不是,我是荣吉典当现任大朝奉!” 老萨满忍不住“咦”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道:“荣吉,你这小娃子竟然说自己是荣吉的大朝奉,你未免也太狂妄了,我看你的样子,涉足江湖的时间应该还不长吧。” 我道:“不到一年的时间。” 老萨满怒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我不卑不亢道:“我所说并非虚,你应该也知道,我爷爷宗延平是上上任的大朝奉的事情吧,如果你认识我的父亲的话。” 老萨满摇头说:“宗子明从未跟我说过你家的情况,我和他谈的……” 说到这里老萨满忽然停住,然后又问我:“那是宗子明把大朝奉的位置传给你的?” “什么时候荣吉大朝奉的位置,都可以世袭了?” 我说:“并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和荣吉没有半点关系,我爷爷把大朝奉传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又把大朝奉的位置让给了我。” 老萨满还是不相信:“你? 凭什么? 你有什么实力可以坐到荣吉大朝奉的位子上?”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给老萨满看。 开始的时候老萨满不明所以。 可在他刚要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从蛇盘的骷髅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快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李成二和高齊本来准备去拦着,我连忙说:“不用拦着,让前辈过来。”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上前走了几步。 我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我已经从老萨满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相反,还有一丝丝的亲切。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的仇怨,反而多出了一丝关怀和兴奋。 这也让我很不解。 在距离我差不多两米左右的时候,他刻意停了下来,我知道他并不是不敢继续靠前,而是担心惊扰到我。 在那边站了两三分钟,他才缓缓说了一句话:“左手圣免,右手修罗,而且修罗已经升到了两层,哈哈哈,荣吉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天的小子!” 通过他兽皮面具下的双眼,我看到他竟然露出了一丝爱惜之色。 我这个时候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敢问前辈,您是?” 老萨满笑了笑说:“我的身份先不说了,你先跪下,我给你解了这诅咒再说!” 跪下? 我可是荣吉的大朝奉,并不能见谁都跪的。 见我有些犹豫,老萨满这才说道:“你知道云之寒吧?” 我连忙点头说:“当然知道,荣吉历史上,实力最强的大朝奉,因为情胎而死。” 老萨满点了点头说:“云之寒是我的徒弟!” 我“啊”了一声说:“您的徒弟? 莫不成你也是荣吉的大朝奉之一?” 老萨满继续摇头说:“算是吧,不过我只做了三年的大朝奉,就把大朝奉的位置,让给了云之寒,我的名字叫佘(she)千禾。” “曾经是鲁地崂山深处,一道观中的小道士。” 我疑惑道:“您是学道出身?” 佘千禾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我说:“我还是先给你解了那诅咒吧。” 我知道,其中的故事定然十分的复杂,便点了点头。 佘千禾看了看远处没有被我们铲开的雪地说:“其实你们很快就能找到破解诅咒的关键了,我这个时候出来,本来是为了阻止你们的,却没想到能在这里认了一个荣吉的亲人。” “你父亲宗子明也是,和我说了那么多事儿,却唯独没说自己家里竟然有荣吉的背景。” 我道:“我父亲和爷爷关系不好,多半不愿意提起我爷爷和荣吉的事儿吧。” 佘千禾从我的旁边走过,然后慢慢站在一处雪地上,他慢慢提晃动自己的身体,又做出了一副萨满施法的样子…… 正文 第414章 丑人 第414章 丑人 摇晃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佘千禾就忽然转头看向我说:“跪下吧,还有那边的小妮子,你让她也跪下。” 我点了点头,看向岳心怡说:“你还不跪下?” 当然,我自己也是先跪了下去,佘千禾是荣吉之前的大朝奉,是荣吉的老前辈,那我跪他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岳心怡听说要解诅咒了,也是忍着疼痛跪了下去。 佘千禾又晃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不远处的雪地上就慢慢地凸起一个半米左右的雪包来。 果然我们再铲六、七米的距离,我们就能铲到那边了。 很快雪包里面的东西就破雪而出。 我也是看到了那东西的样子。 竟然是一块黑糊糊的石头。 单从外形上看,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再接着,石头旁边的雪就全部溶化掉了。 黑色的石头凝结满了水珠,就好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 我好奇问:“佘前辈,那东西是什么?” 佘千禾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抚摸在石头上,接着我就发现,那石头竟然在疯狂地吸收他身上的气息。 一转眼的工夫,本来有着天师五段的佘千禾,实力便降到了天师四段。 他一抬手,我就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而我手里的青草娃娃迅速干涸,然后“轰”的一声给烧了起来。 不过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事儿。 很显然,我身上的诅咒被解开了。 再接着佘千禾又在黑石头上摸了一会儿,实力降到了天师三段,而岳心怡身上的诅咒也是解掉了。 不过岳心怡的手上的伤并没有好,还是肿胀的厉害。 至于那边石缝中的巨大青草娃娃,也是“轰”的一声化为一团火焰消失掉了,包括那只雪蛛,也是直接被烧没了。 等着她的青草娃娃被烧没了,岳心怡就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后,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显然,她也是被吓到了。 我这边也是用力均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往高齊那边看了几眼。 这个时候,我隐约发现高齊命宫中的一丝黑气正在慢慢地消失。 高齊也被诅咒了? 不对,高齊那消失的黑气,好像和我的命理有关。 再看看黑石头的方向,正是高齊挖的方向,如果佘千禾不出来,那挖到石头的就是高齊,而我或许会用某种方法发现那石头是解除诅咒的根源,而所消耗的力量,就不是佘千禾的,而是高齊的。 我心中不由庆幸。 同时也为佘千禾感觉到惋惜,便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佘前辈,您的修为……” 佘千禾“哈哈”笑了笑说:“我本来也是大天师的水准,就是因为这个石头,我的修为才会退回到中段的天师,现在救了你们两个,我的修为就变到初段的天师了。” 我不禁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佘千禾抬了抬手,示意我起身。 我也是从雪地里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 邵怡这个时候也过来给我把脉,对着我松了一口气说:“虽然你的脉搏还很弱,可却开始慢慢地恢复力道了,你要没事儿了,宗禹哥哥。” 我也是点了点头,同时对着佘千禾说了一句:“多谢您,佘前辈。” 远处的岳心怡也是站了起来,不过她的眼神中对佘千禾,以及我并没有多少的感激,而是一脸的怨恨,她捂着自己的手腕说:“若是没有什么事儿,我先下山了。” 我懒得理她。 看着岳心怡离开,佘千禾就问我:“那丫头什么人?” 我无奈说了一句:“X小组的人。” 佘千禾又问:“X小组是什么?” 我疑惑道:“我父亲也没有跟你说X小组的事情吗?” 佘千禾摇头说:“我们当年谈论的事儿,有些隐晦,我不便告诉你,不过X小组,他的确没有说过。” 我便道:“说起X小组,和您也有一些渊源的,你的徒弟云之寒因为情胎而死,而他的魂魄不散,收了一个徒弟,名叫黄奕徐,我们称呼他黄教授。” “他创立X小组,刚才那个人叫岳心怡,就是X小组的人。” 佘千禾点了点头说:“我徒孙创立的组织,这么说来,我也算是没有救错人。” 我笑了笑没说话。 佘千禾则是一抬手,那蛇盘座椅便飘到他的身下来了。 至于那些脏东西则是又退到了后山去了。 那些骷髅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问佘千禾:“前辈,那块黑石头是什么来头?” 佘千禾就说:“祸根胎!” 李成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便脱口而出:“我靠!” 说罢,李成二赶紧摆手说:“不好意思,佘前辈,嘴秃噜了。” 这个时候,我也是把李成二、邵怡,以及高齊纷纷介绍了一下。 佘千禾点了点头说:“仙家和医家的代表? 都这么年轻,你们这一代的荣吉,怕是发生大变化了。” 一边说着,他就在蛇盘座椅上坐下,然后指了指黑石头说:“这石头原本并不是祸根胎,而是一颗天外来的陨石,只是因为它的材质特殊,才被祸根胎做了载体。” 我仔细去看那石头,可依着我的眼力,我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个时候佘千禾又对我说:“你把手里的骨牌扔给我。” 我点头,就把骨牌取出来,然后扔给了佘千禾,他接住骨牌,然后将其缓缓放到了黑石头上。 一瞬间,那黑石头就冒出了很浓的黑气来,骨牌迅速被缠绕了起来。 那黑气就好像一根又一根怪物的触手,将骨牌越缠绕越紧。 看着骨牌的变化,佘千禾就问我:“关于后羿、纯狐,以及寒浞三个人的关系,你可有所了解。” 我点头说:“完全了解。” 李成二也说:“宗老板都和我们讲过了,很详细。” 佘千禾道:“那我就不多加赘述了,我们就从后羿被杀之后说几件事儿。” “后羿背寒浞所杀之后,他的魂魄并没有散掉,而是不断地积攒怨气,最后形成了诅咒的祸根胎。” “也是因为他的诅咒,寒浞、纯狐最后才会死的很惨。” “杀了自己的仇人后,后羿的魂魄并不满足,就开始诅咒更多的人,当时有几个很小的部族,几乎因为祸根胎的诅咒给灭绝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少康之子姒杼(zhu),迁都老丘,并利用天外之石,制作了一身战甲,以及一根战矛,率兵东征,因为姒杼善于制作战甲,战矛,所以后世的书籍中经常会有‘杼作甲’或者‘杼作矛’的描述出现。” “当时的东夷部族,几乎已经被妖化的后羿祸根胎给控制了,稍微有点不听话,后羿就会发动诅咒,让他们灭族,所以东夷部族时常侵扰夏天子。” “这也是姒杼东征的原因。” “在最后和东夷部族的决战中,姒杼身披自制的战甲,手持自制的战矛,将后羿的祸根胎制服,并将其封在了打制战甲、战矛剩下的石头中,然后派了三十个武士,将其一路向北护送到了大兴安岭地区。” 那三十个武士没有一个返回夏朝的,全部留在这边,他们是负责守护这块石头的人。 “这里的这些山洞,也是他们挖的。” “他们还和当地的一些原著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形成了新的小氏族。” “不过后来这个寨子因为一次事故给消失了。” “具体的时间不太明确,不过大概是昆仑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变成废墟的前后。” “当时后羿的祸根胎有一次失控,杀了所有新氏族的人,将这里变成了一片诅咒之地,你手里的骨牌,就是当时氏族首领身上的骨头制成的。” “因为后羿对纯狐和寒浞的恨意深远,所以才有了上面的刻字。” 说到这里的时候,佘千禾就停下了。 我又有些疑惑说:“这里遗迹和诅咒的源头都可以解释了,那您呢,您又是怎么落到这里面的?” 说着,我停顿了一下说:“我不介意听一个很长的故事,从您还在崂山道观的时候说起。” 对这里,对荣吉,对佘千禾,我都要想要多了解一点。 佘千禾仰头看了看天空中说:“你要是真的愿意听,那我就慢慢地讲给你吧。” “这是一个荣吉都没有记载的故事。” “我的出生,我知道的不多,我听我的师父说,我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当时我的脸已经被乌鸦给啄烂了,烂肉上起了疮,有苍蝇,还生了蛆。” “我那会儿就剩下一口气了。” “后来师父还是把我给救活了,还给我起了名字,让我跟了他的姓。” “不过当时脸上伤疤的原因,样貌十分的丑陋,道观里的师兄弟们都不太喜欢我,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所以我唯一的乐趣便是研究各种的道法,我的资质也不错,进步很快,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初段的天师。” “我在道观里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了。” “不过师兄弟们私下都会称呼我一声‘丑道人’。” “而我也从不介意,因为他们至少理我了,我不再孤独了。” “十九岁那年,师父忽然带着我离开了道观,加入了荣吉,开始了我们除魔卫道的日子。”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我师父病逝,所有一切都变成了我一个人。” “直到不久后,我捡来了一个孩子,我的人生迎来了重大的改变,因为那个孩子!” 我问:“是云之寒吗!” 佘千禾很自豪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415章 英才 第415章 英才 说到云之寒,佘千禾的表情先是自豪,然后再是一丝丝的温馨。 他说话也是停了下来。 我没有催促他,而是在旁边等着。 同时我也看了看那黑石头上,被黑气触手缠绕着的骨牌,随着黑气的翻滚,骨牌也是跟着摇晃。 正当我要看着入神的时候,佘千禾忽然说了一句:“别一直盯着那东西看,后羿的魂魄变成了诅咒祸根胎后,将纯狐、寒浞等人诅咒致死后,也是获得了不少纯狐和寒浞的本事,比如纯狐氏的狐媚之术。” “那黑气,你看得多了,将会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我赶紧转过头。 佘千禾这才继续说:“我师父捡到我的情况,和我捡到云之寒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捡到他的时候,在是一个秋天的午后,那日天高云深,寒意阵阵。” “我在经过一个荒村的时候,在村口的一个碾盘上看到了他。” “他被放在簸箕里面,安安静静地看着天空,时而吃下自己的手指,时而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不哭,也不闹。” “而且他的小脸干干净净的,特别的好看,不像我,因为乌鸦啄面,而生的丑陋。” “当时,我还以为附近会有人,我也不觉得那村子是个荒村。” “可谁成想,我等了半天不见人来抱孩子,便想着抱着孩子进村去问问,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结果我进村之后,就发现整个村子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村后有一个废弃的池塘,旁边有几个脚印。” “然后我在池塘里面找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人尸体。” “我大概明白了,那大概就是孩子的母亲。” “后来我也是了解到,那个村子之所以成为荒村,是因为村里闹了瘟疫。” “而且是很急的那种,一晚上整个村子的人都给死没了。” “我估计是中毒,不过那件事儿并没有什么后续了,我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有线索,就放弃了。” “至于我捡到的孩子,因为他一直抬头看着天空,加上天有些寒意,便给他起了一个云之寒的名字。” “那孩子从小不哭不闹,饿了,就会用小手拽我的衣服,让我喂他,困了自己在我后背上的布兜里睡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这孩子九岁的那年。” “他跟在我身边,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道法,这小子天资极为聪颖,比我还要厉害,九岁那年,他通了气脉,我便给他办了加入荣吉的手续。” “也是那一年,我接了荣吉总部给我的一个任务,是诛杀一个四处烧杀抢掠的修魔人。” “那人中段天师的实力,我那会儿已经是天师六段,差一点便是大天师。” “不过因为我比较低调,所以荣吉内部,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实力。” “接那个任务的人很多,因为给的报酬相当的丰厚,我带着云之寒需要的花费多了起来,便想着挣点外快。 “所以那一年我接了这个案子,并且抢在所有人面前完成。” “也是因为那个任务,我在荣吉内部一举成名。” “荣吉的高层当时很器重我,当时的大朝奉赵五显,还在荣吉的本部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职位。” “赵五显那个时候年事已高,他本身有着九段天师的超强修为,可无奈他收的徒弟都资质平平,只有一个开了天师坛,成了入门天师,其他的都还是真人的水准。” “所以下一任的大朝奉,他的徒弟中就没有了人选。” “因为我出色的表现,他便想要把我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云之寒。” “他看到我的徒弟九岁便开了气脉,甚是欣喜。” “对于我的样貌,他心里其实有些反感的,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有一天,他送给我一个面具,让我人前都把面具戴上,我知道他是怕我的样貌给荣吉丢人。” “赵五显人不坏,只是人有些完美主义。” “云之寒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天师坛,也是那一年赵五显撒手人寰,成为荣吉大朝奉中,少数能够寿终正寝的大朝奉。” “他临死之前把大朝奉的位置给了我。” “并把命尺,长眠棺也给了我保管。” “我身边也是多出了御四家。” “他们对我很忠心,我教云之寒本事,他们很喜欢云之寒,也教云之寒的本事。” “而且我带着他游历天字列各家的时候,他也是把天字列各家的特长都融会贯通。” “十七岁那年,他学会了御四家,以及天字列家族所有的本事,还有一些地字列的神通,他都能够使用自如。” “最逆天的时候,他破了大天师的瓶颈,成功进了大天师的行列。” “可谓十分的逆天!” “十八岁那年,仅仅一年,他便到了九段大天师。” “在我看来,他是可能修得仙道的人。” “也是那一年,我把大朝奉的位置让给了云之寒。” “原来跟着我的御四家,转而跟了他。” “至于我,在卸任大朝奉的最后一天,从长眠棺中发现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关外地区会有祸根胎出没。” “于是我便只身出关,去了那东北之地。” “也是因为这次行动,我来到了这里,并被这里的诅咒给困下了。” “后来我从一些误入这里的修者人嘴里,听说了一些有关我徒弟去世的事儿,心中十分的难受。” “可我又不能离开这里。” “我若走了,这里面的祸根胎就会彻底的失控……” “可谁知道,我这一守,就是四百多年!” 听到这里,我便问了一句:“当年,您来到这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当时是九段大天师的实力,为什么会被困于这里?” 佘千禾叹了口气说:“我见到这诅咒祸根胎的时候,远比现在要强得多。” “你猜我从它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 佘千禾说:“是仙气,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我已经确定,若是再晚来些时日,他就会成为拥有真仙实力的祸根胎。” “它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九段天师。” “站在了通向真仙的台阶上。” 真仙…… 这下我便直接愣住了,佘千禾最后压制了祸根胎,那岂不是说当时的佘千禾也有相应的实力! 我再看面前这个只封了一丝寿命在体内,仅有初段天师实力的佘千禾,他的形象不由高大了起来。 都说云之寒是最强大朝奉,可我怎么觉得佘千禾被低估了呢,他或许能够和云之寒争一下吧! 正文 第416章 根源 第416章 根源 听到佘千禾的话,感觉到震撼的不光是我,李成二、高齊,邵怡也是全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心中思量了一会儿佘千禾的实力,看他还不开口继续讲,迫不及待地问道:“佘前辈,那您是如何压制住这祸根胎的。” 佘千禾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兀自说了一句:“这世间的祸根胎,有时候会平静许多年没有动静,可有时候却会连续活跃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而在这些活跃的祸根胎中,有一类的祸根胎十分棘手。” 说着佘千禾看了看面前的黑色石头。 我有些不解。 佘千禾便继续说:“那一类祸根胎就是在昆仑废墟形成之前的就存在的远古类的祸根胎。” “这些祸根胎往往都能自行修炼出真仙的气息来。”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昆仑废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佘千禾说:“差不多是西周末年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 “反正西周之后,再无天子,神话时期也基本走向了衰落,按照江湖记载,那会儿仙修陨落,人修崛起,东周的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在人间横空出世!” “而我们荣吉也是起源于那个时候,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典当行之说。” “我们荣吉只是一个江湖组织,至于名字,便叫荣吉,之后秦统一六国,两汉、两晋之后便是南北朝,在南北朝的时候逐渐出现了类似典当行的组织,那便是寺庙开设的寺库,不过性质已经和典当行无异了。” “那会儿我们荣吉也出了一个佛家的大朝奉,他将荣吉这个江湖组织带上了经商的道路。” “从那个时候起,荣吉典当行基本成型。” “荣吉的财力也是大大提升,这也让荣吉不再是一个影子一般的江湖组织,而是有了自己实业的,真实存在的大帮会。” 说到这里,佘千禾停顿了一下说:“我说的好像有些跑题了,我们说回我的事儿吧。” 我摇头说:“一点都不跑题,关于荣吉的历史,我知道的并不多,听您这么一说,我真是受益匪浅。” 佘千禾慢慢说道:“你做荣吉大朝奉时间应该还不长吧?” 我点了点头。 佘千禾“哈哈”笑了几声说:“等你在大朝奉的位置上坐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些,我这里就不给你仔细讲了。” 我“嗯”了一声。 佘千禾继续说:“先说下,我到了这边后遇到的一些事情吧,那是一个夏天,我按照长眠棺给我的提示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便是阴寒,盛夏之际,能让我这种修为的人感觉到阴寒,可见这里的祸根胎有多强大。” “所以我没有立刻闯进去,而是先在周围考察了一番。”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件事儿,在整个被诅咒的区域有一团很是强大的阴火。” “那阴火又不像普通的阴火,它以万物命理为料而燃,所以我到这一片区域的时候,这方圆几十里其实是一片很荒凉的地方。” “树木枯萎,地面上偶尔生长出一些小草,也是低矮的很,而且蔫呼呼的,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所以我就起了十舫大阵,灭了那燃烧命理的阴火。” 我不由疑惑道:“那在雨中才会出现的,舫类建筑,是您布置下的大阵?” 佘千禾点头说:“没错,正是这样,布置十舫大阵的时候,那祸根胎并没有来阻止我,因为它还在沉睡中,它意识没有醒,而它的力量却先醒了过来。” “所有的破坏,都是祸根胎能力本身所为。” “十舫大阵布置好后,我请来了阴雨,灭了那邪火,停止它对周围命理的燃烧。” “而后趁着阴雨进了诅咒的范围内。” “我千小心万小心,结果还是在抵达山顶的时候,惊醒了那拥有极强实力的祸根胎,接下来便是一场苦战,那一战我和他斗了一天一夜,最后我以命理之法将他的八成的能力封禁在我的身体里,同时将剩下两成的力量和祸根胎的意识继续封禁在那天外的黑石里面。” “因为这样的封禁,让我的力量也是骤减,本来我是大天师的巅峰,最后却成了六段天师。” “同样,我自己也被束缚在这里。” “永远无法脱身。” “可是我发现,这里的诅咒并没有完全的消除,那黑石仍然可以用剩下的两成力量继续诅咒进入这个范围,并触碰了诅咒条件的人。” “而我想要解除诅咒,就必须降低自己的实力。” “我曾经救过一个人,所以实力变成了五段天师。” “今天又救了你和那个丫头,所以我的实力便更低了,目前只剩下三段天师了。” 我问他救的第一个人是谁。 佘千禾就说:“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人,两百多年了,那个人应该不在人世了。” 他并没有详细说那个人,我便也不去问了。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对了,佘前辈,你体内的寿命是怎么回事儿?” 佘千禾就说:“因为我的能力和黑石里面的祸根胎的能量是相通的,它所诅咒的东西,我也能够控制诅咒的力量去杀死,我诅咒的人,黑石也可以控制是否将其杀死。” “我们两个,任何一方消失,力量都会彻底归另一个人所有。” “所以为了活下去,不让黑石获得所有的力量,我便利用诅咒的力量,给我自己下了一个诅咒,那便是永久封禁自己最后一丝寿命,然后自己处于生死之外,同样我的魂魄也将永脱轮回,说一句不好听,黑石里面的祸根胎死了,他的魂魄可能还会有轮回的机会,而我要死了,我便真的是死了,我什么也不会留下,我的魂魄会在顷刻间消失于三界之内。” “这些年,这里的诅咒杀死了很多人,而我因为受到祸根胎的影响,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要杀人,比如你和刚才的那个丫头,就激起了我的杀心。” “虽然是黑石诅咒的你们,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出手取了你们性命。” “那种想法,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当然,我也会竭力的抑制这种想法。” 我点头说:“我明白,我能感觉到,在看到我和岳心怡的时候,您的杀心其实并不大,而且您好像,想让我为您做一些什么事儿?” 佘千禾沉了一口气道:“的确,能够抗住黑石诅咒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你身上有过人之处,说不定能够帮我脱离这里的困境,四百多年了,我已经有些累了。” 我看了看邵怡说:“佘前辈,我能抗住诅咒,其实和我旁边医家高手有关。” 说着,我指了指邵怡,然后把她给我治疗的过程说了一遍。 佘千禾愣了一下说:“还真是看不出来,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了不起的医术。” 我这边又问道:“不过佘前辈,您需要我做什么,作为荣吉的大朝奉,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你完成。” 佘千禾想了一下就说:“我需要你将黑石的祸根胎收进你的修罗手中,然后再杀了我,让我和我身体里面的那一部分祸根胎彻底的消失,这样以祸根胎的形式浑浑噩噩的活着,我真的累了。” 四百年困在一个地方,的确很煎熬,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形式。 此时李成二忽然问道:“对了,佘前辈,您的装扮,为什么会变成了萨满的样子,还有你的能力……” 佘千禾“呵呵”地苦笑道:“这些萨满巫术,其实是我在山后洞里的一些古籍中学来的,那些古籍是姒杼派来的那些武士留下的,里面的术法讲的都是如何压制这里的祸根胎,我便学来了,至于装扮,也是山洞中留下的,而我脸上的面具,是我上一任大朝奉赵五显送我的,我一直留到了现在。” 听到有古籍,我便来了兴趣,就问那些古籍是不是还在。 佘千禾就说:“在我翻看之后,就慢慢地腐朽掉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给我一些纸笔,我给你默写下来。” 我刚准备说好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我父亲的声音:“不用了!” 父亲的声音很大,而且语气显得并不是很友好。 佘千禾看着我的父亲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了一句:“宗子明,你可真是自私啊,你不告诉我你和荣吉的事情也就罢了,连X小组的事儿也不告诉我。” “枉我还和你推心置腹!” 父亲对着佘千禾说了一句:“抱歉,老前辈,我不告诉你那些事儿,是有原因的。” 说着父亲看向我,然后对我说了一句:“不是告诉你,不让你们乱挖东西吗,怎么还中了诅咒,还有,你怎么找到他的,我不是说,让你尽量不要和他接触吗?” 看父亲的表情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可再看父亲对佘千禾的态度,佘千禾好像也不是恶人啊。 这其中难不成有其他的原因吗? 正文 第417章 相克 第417章 相克 面对父亲的训斥,我心中没有半点的反感,反而是有种说出来的欣喜,佘千禾虽然已经解了我的诅咒,可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踏实的,如今我父亲来了,我的一颗心也算是彻底踏实了下来。 毕竟我父亲可是当代最强大天师。 见我不说话,父亲又对我说了一句:“问你呢,发什么呆?” 说话的时候,父亲已经快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而在父亲的身后,怖逢、燕洞和张承志也是赶了上来。 等着父亲走近了,我才发现一件事儿,父亲的喘气有些不均匀。 佘千禾也是觉察到了这一情况,不由惊讶道:“你受伤了,宗子明?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把你打伤? 莫非你去了昆仑废墟?” 父亲对着佘千禾笑了笑说:“佘前辈,您稍等一下,等我训完儿子!” 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道:“东西不是我挖的,是岳心怡挖的,我们被诅咒了,只能寻找生路,经过卜算之后,我才想着上山的。” 接着我又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听我叙述完,父亲皱了皱眉头道:“那葛西安也算是英明一世,怎么就养了那么混账的丫头片子,看着葛西安频繁带着岳心怡出任务的情况来看,他是有心培养那个丫头,若是他将来还想着让那个丫头执掌X小组的话,那必将是江湖的一场大灾难。” 我倒是没想那么远,听父亲这么一说,的确是有必要担心一下。 佘千禾那边也是皱了皱眉头说:“我也是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如此的自私自利,若是我一早发现,说不定就不救她了。” 父亲这个时候对着佘千禾拱了拱手说:“还是要多谢佘前辈救了犬子一命,是我欠你的。” 佘千禾说:“我救他可不是因为咱俩的交情,是因为我和他有荣吉这层交情。” 父亲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我担心的,我其实并不想你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特别是把荣吉的这一层关系也扯出来。” 我和佘千禾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 父亲又叹了口气说:“因为你们的命理不合。” 说着父亲看了看我说:“当时我来这里的时候,曾经给佘前辈算过一卦。” 佘千禾点头说:“我记得,不过我问的是……”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我问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包括和你孩子的内容吧?” 父亲道:“可是我却从卦象中看到了这一点,本来我以为那一层命理是冲着我来的,可在仔细分析后,我才发现,那卦理是冲着我儿子去的,所以在给您说的时候,我隐瞒了部分的命理,也是担心你和我儿子扯上关系,所以关于荣吉、X小组这些江湖大组织的事情,我一件也没有向你提起。” “包括这里的事情,我出去之后也是缄口如瓶,没有对荣吉或者其他任何组织说过。” “我想让这里永远都成为一个秘密。” “可是我没想到,我再厉害,也没有老天厉害,它逼着我,亲手把儿子送到这里来。” 佘千禾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亲忽然走到佘千禾的面前,然后对着他猛的拱手说:“不满您说,我儿子的先天仙气脉因为修罗手的激活,提前迎来了一次伪仙劫,他要度过这次大劫,需要前辈您的力量。” “我本来想着等着我来了,中间做调和人,让您和我儿子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切,可现在看来,我的计划落空了。” 我和佘千禾命理不合? 说的直白点,就是相克。 我没有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佘千禾的身上有着极强气息保护,我无法捕捉他的命理情况。 若是佘千禾主动让我父亲去算,那算出来一些什么来,也是不意外的。 佘千禾愣了一会儿说:“我们两个命理相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扯上关系的话!”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一死一伤!” 佘千禾又问:“谁死,谁伤?” 父亲摇头说:“还不是很明确,生死在你们两个之间变化很快,以我的实力,算不太准。”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我来试试?” 佘千禾忽然说:“不用了,我们两个之间,死的那个人,肯定不能是你,就算是算到你要死,我也会想办法让你生,你是荣吉的希望,不能有事儿。” 佘千禾的话,让我很是感动。 父亲那边忽然说了一句:“在你体内的祸根胎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你也不能有事儿,我现在受了伤,若是你出了事儿,那这祸根胎跑出来,恐怕当今世上就没人对付得了它了。” “再者说了,就算死了,小禹也是要重伤的。” “你们两个是一死一伤!” “小禹还要应对伪仙劫,若是在伪仙劫之前受了伤,那肯定过不了那场大劫,还是要出大事儿的!” 父亲已经开始有些急了。 佘千禾忽然说:“若是让宗禹用他的修罗手收了黑石里的祸根胎,我再死掉,那祸根胎也会跟着消失,这样宗禹应该不会受伤啊?” 父亲摇了摇头说:“佘前辈,你想的太简单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细节是我们忽略掉的。” 而我也不忍心看着佘千禾就这么死了,也说了一句:“是啊,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父亲斜了我一眼说:“你真是太天真了,我的卜算是不如你,可我也不是入门的白痴,若是真的存在什么好的方法,我就算找不到,也不会一眼望去毫无生机的。” 我不由底下了头。 此时燕洞慢慢地走到我父亲身边,然后抓着我父亲的手搭了下脉说:“该吃药了!” 父亲点了点头。 燕洞就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颗纯白色的药丸给我父亲服下。 燕洞等人在登顶之后,已经和我的同伴们打过了招呼,其中邵怡和燕洞说话最多,毕竟他们是同门的师兄妹。 看着父亲服下药丸,佘千禾又问道:“对了,差点忘记了,你还没回答我,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父亲笑了笑说:“是被真仙打的!” 这下佘千禾也是吓了一跳:“真仙? 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少见到有人成仙了,现在竟然有人修出了真仙之身?” 父亲摇头说:“那人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他的仙身怕是已经修成了几千年不止!” “他的出现和一次仙迹有关系,具体他从什么地方来,目的又是什么,我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佘千禾点了点头说:“若是真仙,查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仙迹出现的次数也不少,可却没有人知道仙迹是因何而生。” 父亲吃过药之后,燕洞就退到一边小声和邵怡说话了。 也不知道燕洞说了什么,邵怡忽然一脸的激动。 然后兴奋地抓住了燕洞的手。 父亲此时喊住我说:“你还有心思左看右看的,我真是给你愁死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佘千禾这个时候就说:“不然就按照我的方法试一试,我这条命苟延残喘了四百多年,我是真的累了,想要解脱了,而且我也发现,我体内的封印的寿命,越来越不稳定了,若是有一天我那点寿命给没了,那这黑石里面的祸根胎,就真的要完完全全地复活了。” 我愣了几秒说:“可是我暂时还没有掌握修罗手的使用方法……” 不等我说完,佘千禾就道:“我会!” 这下父亲也愣住了,因为父亲也不知道修罗手的真正使用方法。 至于黑皇给我的吸收妖星的盒子,那个上面的咒印是通过外部的刺激,激发了我的仙气脉,靠的仙气的引子。 并不是让我真正的使用修罗手的方法。 可我听佘千禾的意思,他怎么好像是懂得让我主动掌握修罗手的方法啊! 我疑惑道:“是利用仙气配合符印刺激我的修罗手打开吗?” 佘千禾摇头说:“那种方法太过落后了,而且又不是主动释放,可用性并不强。” “没什么使用的价值。” “我教你的方法,是让你自己主动使用的技巧。” 我连忙说:“可我的气脉还没有开。” 佘千禾“哈哈”笑道:“你的气脉开了,岂不就是真仙了,那修罗手的使用方法还用我教吗,我教你的法子,就是在仙气脉没有开的情况下使用的,只要你修罗手在就行。”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说:“嗯,还在!” 父亲不由拍了一下我的脑瓜子说:“都什么时候,你还卖萌!” 这下气氛轻松了不少,同伴们也都不由地笑了笑。 接着父亲又对佘千禾说了一句:“不管要不要用你的方法,那修罗手的使用方法,还烦请您教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另外我也想要多嘴问您一句,那法子,你是怎么会的,荣吉的资料里对修罗、圣免的记载也是只言片语,根本没有半点的使用记录。” 佘千禾疑惑道:“没有吗? 我那个时候,还是有的啊,方法就是我在荣吉的资料看的。” 我和父亲不由一阵无语,想必是某次荣吉的变故中,那些资料丢了吧。 不过现在好像又找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便问了一句:“那圣免的使用方法,您也会了?” 佘千禾点头说:“当然。” 正文 第418章 太渊 第418章 太渊 佘千禾的那个当然,让我心里更加的激动了,如果圣免和修罗的方法我都掌握了,那我的实力肯定提升的不止一点半点。 所以我就赶紧说道:“佘前辈,愿闻其详!” 说着,我恭恭敬敬地对着佘千禾作了一个揖。 佘千禾则是摆手“呵呵”一笑说:“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本来就是荣吉的东西,既然荣吉丢了,又让你们这些人遇到了我,那便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物归原主的缘分。” 我道:“是失而复得,并不是物归原主!” 佘千禾这才继续道:“我先教你修罗手的使用方法,我看着你对修行之道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我点头说:“的确是这样,不过我的气脉还是没开。” 佘千禾问我:“使用修罗手和你的气脉关系并不是很大,修罗手也好,圣免手也罢,在荣吉资料中记述,它们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气脉运行体系,只要你具备这两种手,那你身体就已经拥有了两个独立的气脉运行体系。” 我疑惑道:“不是在手中,而是在全身?” 佘千禾点头说:“是的,全身。” “你又是天生的仙气脉,所以你全身等于有三个独立的气脉系统,你的资质,着实世间罕见。” 我又疑惑道:“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体内还有其他的气脉系统啊!” 父亲在旁边也是点头说:“我也没有发现犬子体内有多余的气脉体系啊?” 佘千禾对着父亲笑了笑说:“你抬手摸一摸这小子的左右手的太渊穴,左手左肺经,右手右肺经。” 父亲愣了一下,然后飞快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腕。 李成二此时在旁边问邵怡:“十三,你经常给宗老板号脉,难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太渊穴的位置,和你号脉的地方是重叠的吧。” 邵怡点了点头说:“的确是有些重叠,不过我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佘千禾“哈哈”一笑说:“单靠医家的脉法,现在还发现不了什么,这丫头若是再成长一些年,有了圣手称号,或许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了。” 国医圣手,这么说来邵元培是有可能发现的吗? 李成二这个时候又问邵怡:“十三,你知道为什么要摸宗老板的太渊穴吗?” 邵怡思量了一会儿说:“太渊穴连通左右肺经,肺朝百脉,脉会太渊,无论血脉,气脉,经脉,只要是脉必经太渊!” 佘千禾不由看了看邵怡道:“丫头,你不简单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做荣吉医家传人的,肯定不能是个简单的人。” 邵怡一下又开始有些脸红了:“前辈过奖了。” 旁人说了一会儿话,父亲这边探查还没有结束,又过了几分钟,父亲才松开我的手说:“气脉有三,中气为仙,为最强,剩余两脉为隐脉,一隐于右,为右脉修罗,阴戾暴虐,却又不失底线。” “另一脉在左,为左脉圣免,阳柔温和,却又浩大无穷。” “仙气脉为主脉,生而闭塞。” “其余两脉为从脉,生而畅通无阻!” “不过这种畅通,却不是能够主动控制的气脉,需要被动激发。” 说到这里,父亲看了看佘千禾道:“前辈要教的,莫非就是绕开被动激发,进而主动去控制的法子?” 佘千禾点头说:“没错,不愧是宗子明,竟然不到一刻钟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按照荣吉的资料记载,能观其两脉中,两刻钟已为天人!” 父亲这才道:“前辈就不要谬赞了,快些教他吧!” 佘千禾这才道:“要不是你们父子俩问题太多,我早就已经教完了。” 我和父亲相视一笑,不由尴尬了起来。 佘千禾继续说:“小子,你听好了,其实要使用那两个独立的气脉也不是很难,重要的是悟性够高就可以,接下来你跟着我做。” “首先,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越静越好。” 我点头照做。 随着几次均匀的呼吸,我的内心也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激动劲也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佘千禾继续说:“你现在能够感觉到你体内闭塞的仙气脉对吧。” 我点头说:“是的,不过因为只是一部分,所以我根本是用不了任何的术法。” 佘千禾继续说:“你用仙气脉的气息通过太渊穴。” “记住,不要急,而是缓进,缓出!” “让你太渊穴的气能有一到两秒的存留。” 我愣了一下说:“我不一定做得到,毕竟我还不太能掌控自己的气脉。” 佘千禾说:“那你就勤加练习,气脉不通就能掌握修罗和胜面,并不代表,你感知不到气脉,就能使用,这是两个概念,只要能够感知到气脉,哪怕是没通,也可以对局域部分稍加控制,这才是修行。” “普通人的气脉修行也是如此,先是感知气的存在,感知到了,才算是入门,气脉开了才是道人,气脉稳固到了九段,方可进为真人。” “真人修行以扩充经脉为主,经脉扩充九段,方可开天师坛,进天师!” “天师修行以周天循环为主,内周天连接外周天,是为天师,外气九重天,方可进真仙。” “真仙……” 说到这里,佘千禾忽然愣了一下道:“算了,倘若有一天,你真成了真仙,你还是自己去领悟吧,我说的有点跑偏了。” 我点了点头。 佘千禾继续说:“好了,按照我说的,太渊穴,仙气脉缓进缓出,你先找到修罗和圣免两个气脉,等你找到了它们,便可以用太渊穴为跳点,将两个气脉中的气息灌入双手,从而开启修罗和圣免的威力。” 我好奇问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威力。” 佘千禾笑了笑说:“还是给你留一个悬念吧,都给你说了,岂不是没意思了。” 我心中越发的心痒难耐,就说:“您就跟我说说吧!” 我父亲则是打断我说:“莫要撒娇!” 撒娇!? 额,我好像有点失态了。 邵怡在旁边捂嘴轻笑。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可以理解,毕竟宗老板还是个孩子!”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孩你妹啊!等我开了修罗和圣免,先拿你练手!” 李成二摆摆手说:“我错了,错了。” 佘千禾打断我和李成二的胡闹说:“好了,你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做吧,方法教给你了,你要是掌握不了,那便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资质。” 我点点头,然后在周围找了一片铲了雪的空地坐了下去,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屁股下面凉凉的,便对李成二说了一句:“给我拿个睡袋过来垫着。” 李成二点头就去拿了。 我则是看了看那黑石头说:“这黑石头怎么办?” 佘千禾直接伸手从黑气中把骨牌拿出来说:“没有了这骨牌,他的气息就会收敛很多!” 果然,在佘千禾收了骨牌十多秒后,上面的黑气就完全消失,又变成了之前普通石头的形态,就算是有着极高修行的人,不仔细去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等李成二拿来了睡袋,我就坐在上面,缓缓闭上了眼。 我在感知气脉的时候,就听到父亲在旁边咳嗽了几声,燕洞赶忙说了一句:“都说了,你不适合来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长白山被那真仙一击,你便中了那邪寒之伤,若不是你的底子厚,寻常天师早死了八百回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听到燕洞打开药箱的声音,应该是给我父亲进行医治。 邵怡这个时候问道:“二师兄,要不要我帮忙看一看。” 燕洞就道:“你可以来试试,不过别逞强,你的修行毕竟还不高,师父教你的医术,有些你掌握了,可气脉支撑,你还是用不了的。” 邵怡道:“我懂了,师兄。” 接下来周围一阵安静,应该是邵怡在给我父亲把脉。 过了一两分钟,邵怡才开口说:“宗叔叔伤的这么重,竟然还能走到这里,而且外表看起来跟寻常人无异,最重要的是,我竟然能感到他的气脉正在逐渐的愈合,这愈合的速度不像是人可以有,就算是大天师,也不应该有,莫非您是真仙!” “哈哈哈!” 父亲笑了几声道:“我若是真仙就好了。” 燕洞此时说了一句:“他这是半仙之身,要不你觉得他这个最强大天师是怎么来的!” 半仙之身? 我这边都愣了一下。 佘千禾便对我说:“好好感知你的气脉,旁边的事,你莫要分心。” 父亲此时也道了一句:“我们几个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吧,别打扰小禹修行,这些天他若是能开了修罗和圣免,那应对伪仙劫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说着父亲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发声说:“佘前辈,到时候,我还想借你的十舫大阵用一下,助我儿抗住仙劫。” 佘千禾道:“自然是没问题的。” 听着他们说话和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就知道,附近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当然还有那黑糊糊的石头…… 正文 第419章 双脉 第419章 双脉 想起那黑石头里面是后羿祸根胎的本体,盘腿坐在睡袋上的我,心里就开始有些慌了。 这一慌呼吸也就变得不匀称起来。 远处的佘千禾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呼吸变化,就对着我喊了一句:“平静心神,放松呼吸,有我在这边,那石头奈何不了你。” 听到佘千禾这么说,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努力感知自己的气脉,双臂、肩膀、以及头部的气脉相连甚多,脖子以下也有少部分的粗线条连通,只是不够精细。 仔细算来,这通了的经脉还不足全身的十分之一。 我也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感觉自己周身每一处脉络,哪怕是阻塞的部分。 以前的时候,我也是试着感知过自己的气脉,可是却从未有今日这般效果。 这是我进步了,还是有高人指点的缘故呢? 又或者二者皆有之吧! 感知到详细的气脉后,我就试着去控制仙气脉中流动的气息。 它们环绕我身体已经畅通的脉络缓缓流动,本身的速度就不快,可它们通过我太渊穴的时候,还是一秒不到就过去了,要让它们停留两三秒,这难度还是有些大的。 我需要让自己的心更加的静,让气脉更加的舒缓。 缓缓沉了一口气,我感觉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 此时我耳边忽然响起佘千禾的声音:“那小子做的不错。” 听到这句话,我平静的心,犹如一片安静的湖面被人扔进了一颗石子。 涟漪缓缓波动。 父亲说了一句:“还差的远。” 我继续让自己心平静下来,涟漪缓缓消失,周围的环境和声音开始影响不到我。 这一下,我就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那微弱的仙气流动了。 当它们涌向太渊穴的时候,我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意识缓缓融入到气脉中。 这一下我竟然发现,我的意识竟然可以和气脉结合在一起。 只不过开始的结合度还不够,我试着降低那些气通过太渊穴的速度,还是没有成功。 不过我已经明显感觉到,那些气已经有了一丝减速的趋势。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我感觉自己有些疲乏的时候,那气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一秒,两秒,三秒,在我几百次尝试后,我终于做到了。 当我将气通过太渊穴速度降低到三秒的时候,我的感知又有了新的变化。 太渊穴两侧有两根极为纤细的气脉,打个比方,若是把仙气脉比喻成一根草绳,那旁边的两个气脉,就是鱼线,是头发丝。 它们太过纤细了,纤细到被大部分人所忽略。 可就是这纤细的气脉中,却流淌着一股又一股让我为之动容的气息。 一股气息犹如洪流横冲直撞,一股气息犹如汪洋平缓而行。 接下来我试着去控制那两股气,有了对仙气脉的控制经验,对另外两股气的控制,我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让它们通过我左右手的太渊穴,跳到我的左右手中的气脉中。 一瞬间我就感觉整个人充满了力量,右手热血澎湃,犹如好战武神,左手魏然不动,仿若君临天下! 不过我明显感觉到,右手的气好像比左手强上两层。 很快就明白了,这和我修罗手吸收的两个祸根胎有关系。 正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我的右手和左手的气已经有些要不受控制了,我感觉到,若是我再不将它们打出来,我的手就会憋炸了。 于是我猛地将双手拍在地面上。 “嗡!” 随着一声闷响,地面没有多少变化,反而是我被弹飞了起来。 “啊!” 我惊呼一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两三米的高空了,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整个人已经开始往下掉。 “嘭!” 我的屁股先着地,尾巴骨瞬间疼的好像裂开了一样,我不由“啊”的大叫,同时这疼痛也让我的眼角不自觉地挤出两滴眼泪来。 此时父亲、佘千禾,以及同伴们也是纷纷跑了过来。 父亲先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小子,恭喜你,你现在是双气脉的道人了。” “一气一段零基础,一气脉两段满层。” “以后再遇见人,你也不用再说自己是没有修为的人了。” 我也是不由兴奋了起来。 我又赶紧去看被自己双手打的地面,就发现地面安然无恙,不禁有些失望。 佘千禾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修罗和圣免威力惊人,不过两者却又相互中和,你双手启发,他们的威力会抵消掉,没在地面上打出痕迹也是正常的,再者说了,你才刚刚领悟了道人的境界,就算真让你打出一击完美的攻击来,威力也是有限的,你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也是说道:“我刚开气脉的时候,第一次施法,威力还没有炮仗威力大,勤加练习,等你熟练掌握了的气脉流动,你就会发现同一种术法,熟练程度越高,那威力就越大。” 我再次点头。 邵怡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加油!” 我刚准备点头,却觉得尾巴骨又疼了一下,不由的“啊”了一声说:“我的尾巴骨……” 邵怡脸色微红走过来对我说:“宗禹哥哥,你爬过去,我给你看看,有没有摔坏。” 我老实地爬过去。 邵怡用手在我尾巴骨的位置摸了一下,我疼的“哼哼”了两声,然后邵怡就对我说:“骨头没事儿,要不要我给你涂一点止疼药。” 我道:“这有点不方便,我自己来吧,尾巴骨我还是够得着的。” 邵怡道:“宗禹哥哥,我是医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邵怡的脸却是已经红彤彤了。 我也没有逞强,毕竟我自己涂药有些麻烦,也不定能够真的涂对位置。 接下来的过程有些害羞,我的老脸也是火辣辣的。 李成二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宗老板的腚,挺白的。” 我气的大骂道:“滚你妹的。” 上好了药,我便不能坐着了,只能站着,高齊过来扶我,我就说:“不用的,只要不乱动,还是不那么疼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又黑了下去,不知不觉间,竟然一白天的时间过去了。 佘千禾对我说:“我山洞那边存了一些肉,咱们烤着吃,为了防止你们山下那些同伴们再被诅咒,我需要在山顶看着这个黑石头,你们谁去那边拿一下。” 高齊立刻道:“我去吧。” 李成二也说:“我和高大哥一起去。” 等着他们离开了,佘千禾又问我:“你刚才通气脉的时候,有没有受到那黑石头的干扰?” 我摇头说:“没有。” 佘千禾却是沉默了两秒说:“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到它好像对你出手了,依你微弱的气脉应该防备不住,更应该有明显的感觉才对,你竟然没有觉察?” 我点头。 父亲也是疑惑地看着佘千禾道:“那你怎么不阻止?” 佘千禾说:“等我想要阻止的时候,攻击已经结束了,我看着这小子没什么事儿,便以为他抗下来了。” “谁想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觉察。” 说话的时候,佘千禾伸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灌入了一团气在我的体内,接着他说了一句:“奇怪了,竟然一点迹象也没有。” 父亲不放心,也是来探查了一会儿,结果他也是疑惑道:“你真感觉到,小禹他被石头的干扰击中了?” 佘千禾千真万确。 父亲沉默一会儿说:“我也发现不了什么,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吧。” 说着父亲看了看我道:“你若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及时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爸。” 同时我有点不放心,就问:“对了,高齊和李成二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佘千禾说:“放心好了,那边是我的地盘,我主导的,他们不会有事儿。” 我心里这才放心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林场那边打来确定我们是否安全的。 我也是回了一个电话。 同时我也给山下打了一个电话,同伴也是告诉我,岳心怡已经到山下了,而且X小组的人也已经到了,其中就包括葛西安,以及我们在哈尔滨见到的第九组的组长,李两奉。 除了X小组的人,还有阖麟的Pixie,不过那个Pixie并没有带什么阖麟的高手,她是和葛西安一起来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不由说了一句:“阖麟怎么和X小组的人搞到一起去了?” 父亲那边则是道了一句:“你不用太过担心,葛西安并非老糊涂,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他和阖麟的人就算在一起,也说明不了什么,葛西安这个人,值得相信。” 说罢,父亲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涉及到他外孙女的话,你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在这件事儿上,葛西安不够通透。” 我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父亲这个时候又说了一句:“他们现在没有上山,可明天,他们肯定也会上来,这里的秘密,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那黑石头怕是留不得了,要尽快处理掉!” 正文 第420章 气虚 第420章 气虚 听父亲说我,我就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已经主动使用了一次修罗手,只不过我是拿修罗手来释放攻击的神通,并没有领会到将东西收入修罗手的要领。 见我还没准备好,父亲又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佘前辈应该会给你兜底,虽然我受了伤,可下面那些人,还没资格在我的面前造次。” 说我,父亲又咳嗽了两下。 燕洞则是提醒我父亲:“收着点你的脾气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啥状态!” 父亲“哈哈”一笑。 一直很少开口的怖逢此时说道:“就算他不能动了,我和张小道也照样把下面那些人给收拾了。” 张承志有些不开心说:“你个死牛女,我说过多少遍,不准在别人面前喊我张小道!” 怖逢则是瞪了张承志一眼说:“你喊我什么?” 看着他们两个吵架,我也是不由笑了笑说:“爸,看来你们的队伍,平时欢乐也挺多的。” 父亲也是“哈哈”一笑说:“每个队伍总得有一个活跃气氛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李成二和高齊就回来了,他们拿回来的基本是一些兔子和飞禽类的肉,大部分都是晒成肉干被冻了起来的。 烤起来的话,要费些劲。 好在我们带着锅和煤油炉子,可以生火炒着吃。 做饭的活儿就落在了邵怡的身上,饭菜都是简单做的,没多久就做好了。 吃着热乎乎的肉,我不由感觉身体暖和了很多。 吃了饭,我们就各自回了帐篷休息。 我因为尾巴骨上有伤,所以只能爬在睡袋里面睡。 佘千禾那边,我们也给他扎了一个帐篷,不过他晚上的时候,并没有睡到帐篷里,而是选择坐在那块黑色的石头上。 “呼呼”的黑气绕着他的身体旋转,可就是伤不到他分毫。 我扒着帐篷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把拉链拉上睡下了。 爬在睡袋里,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比如我身体里凭空多出的两个独立的气脉。 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在我昏昏沉沉地睡下后,我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睡梦中我听到一个人在我的帐篷外面走来走去,那脚步声很急。 可当我拉开帐篷往外看的时候,就发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别说人了,就连一丁点的光都看不见。 那黑暗中好像有什么魔力,我的脚不听使唤迈步走进去。 然后我连自己的帐篷都不看到了。 黑暗中,我走啊走,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我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黑,越来越冷,可我却不害怕,我一直朝着黑暗的更深处走去…… “小禹,醒醒,醒醒!” 我忽然听到父亲在耳边叫我的声音。 “啪啪!” 接着是我脸上被人打了两下,然后我冷不丁地睁开眼。 周围已经彻底亮了起来,我爬在睡袋里,浑身卷缩,好像待在冰窟窿里面似的。 父亲摸了摸我的气脉道:“你怎么回事儿,气脉怎么如此的虚弱,昨天使用圣免和修罗手,也不至于消耗成这个样子吧。”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可在想了一会儿后,我还是把自己做梦的事儿讲了一遍。 父亲诧异道:“你的梦的确有些怪异,可我却从你身上查不到任何的不对劲,除了你的气脉虚弱外。” 说罢,父亲对着帐篷外面喊道:“燕洞,燕洞,你过来,给我儿子瞧一瞧,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燕洞,邵怡,以及其他人也是纷纷跑了过来。 燕洞直接伸手给我搭脉,过了一会儿,他就疑惑道:“小公子昨晚这是偷偷练功了吗?” 我摇头说:“并没有。” 邵怡也过来给我搭脉说:“啊,这是什么情况,宗禹哥哥,你的气脉消耗怎么如此的厉害。” 父亲把我做梦的事儿讲了一下,众人一脸的懵。 毕竟那只是一个梦,而我的身体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父亲看着佘千禾问了一句:“佘前辈,你教我儿子的法子是不是有问题?” 佘千禾看着我父亲道:“宗子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了,我教的方法有没有问题,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到吗? 你可是最强大天师,有着半仙之身的人。” 父亲叹了口气说:“是我有点莽撞了,可这一次真的有点奇怪。” 佘千禾继续说:“我估计是昨晚那一股黑气攻击他的时候,伤到他了,只是那伤太过隐蔽,或者特殊了,我们觉察不到。” 父亲问佘千禾:“你不是和那黑石里的祸根胎本体是相通的吗?” 佘千禾叹了口气说:“四百多年了,我有了许多他不知道的本事,他说不定也有了一两样我不知道的神通。” “总之,我们接下来好好检查一下宗禹的身体,从里到外,从心神到魂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对了,还有命理,也要好好地检查一下。” “毕竟这祸根胎是命理类的祸根胎。” 父亲点了点头。 一早起大家都没有好好吃饭,都在忙活我的事儿,可无论大家怎么检查,都查不到我的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到了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葛西安、李两奉、Pixie,以及受了伤的岳心怡便一同上了山。 而我也是和同伴们通了电话,他们还是留在山下待命。 看着葛西安等人登顶,而我这边身体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父亲不由叹了口气。 葛西安对着父亲笑了笑说:“看来我来的正好。” 父亲“哼”了一声说:“你们可真会挑时间。” Pixie也是向我父亲打了招呼,然后对着我说道:“宗大朝奉,我们又见面了。” 李两奉此时也说了一句:“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客家已经提前往这边来了,他们没有上山吗?” 客家人? 父亲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而是说了一句:“客家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李两奉又说了一句:“客家,可是徐坤亲自来了。” 父亲继续道:“不用你们管。” 之前我们得到消息,阖麟和客家有来往,如今阖麟又和X小组走到一起,而X小组找我们问客家的事儿,这其中的关系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李两奉连吃了两次闭门羹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葛西安拦下还要说话的李两奉道:“宗大天师既然说了不用我们管,那我们便不要多事了,大义面前,宗大天师从来没有站错过队。” 这让我想起了父亲对葛西安的评价,好像和葛西安评价我父亲,有点如出一辙啊。 说话的时候,葛西安看了看佘千禾说:“那位就是小十舫的老萨满吧。” 佘千禾点了点头。 然后便在自己的骷髅蛇盘椅子上坐了下去。 Pixie看向佘千禾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了,她还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她感觉到了不舒服。 我觉得她的脖子上肯定戴了什么佩饰,而那佩饰能够和祸根胎引起一些共鸣。 佘千禾也是因此多看了Pixie几眼说:“西夷人?” Pixie笑道:“我已经拿了华夏籍,现在是华夏人!” 佘千禾“哦”了一声,似乎也不是很惊讶。 葛西安又看了看附近的黑石头说:“老萨满和那黑石头中都有祸根胎,宗大天师,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父亲看了看葛西安说:“我说了,不用你们管,这次,这里的事儿,不用你们X小组出手。” 此时Pixie笑道:“宗大天师,你纵容有着最强之名,可X小组毕竟是官家,你这样说话怕是有些不对吧?” 岳心怡也是赶紧说:“就是,你难道想要违逆整个江湖吗?” 不等岳心怡说完,“啪”的一记响亮耳光已经打过了岳心怡的脸庞,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葛西安。 这一下连岳心怡也愣住了。 不等岳心怡明白怎么回事儿,葛西安就说:“看来,我平时太宠溺你了,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宗子明,最强大天师,他为江湖做出的贡献,是你十辈子都做不来的,他说不用管,那便是不用管,连我都是小声的询问,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是活腻了吗?” 这让我也是大吃了一惊。 Pixie那边也是吓了一跳,身体随着葛西安打岳心怡的嘴巴子也是哆嗦了一下。 她没想到X小组的总组队,竟然对我父亲态度如此恭敬,不对,已经是恭维了。 此时葛西安看着Pixie也说了一句:“另外,我答应带你来,并不是证明我们X小组和你们阖麟合作,我只是让你来这边明白一个道理,在现在的江湖上,你惹不起的人中,前三个,他们都姓宗!” Pixie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了。 而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好奇,因为我知道,那三个姓宗的人中,有我。 另外两个,自然是我父亲,以及我爷爷了。 葛西安说完那一番话,便对着我父亲说了一句:“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核心的事情,我们X小组就不掺和了,为了防止客家的人捣乱,我到山下去候着,除了我们几个,我还带来两个小组的人,都在山下,我已经布置好了。” 父亲点了点头对葛西安说了一句:“谢了,老葛!” 我看的出来,我父亲和葛西安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友情。 只是这种友情常人或许理解不了。 看来我父亲和X小组之间,也有一些故事啊! 正文 第421章 魇魔 第421章 魇魔 父亲和葛西安交流之后,葛西安便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跟我下山,到了山下,让李组长送你回哈尔滨,你的手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如果不及时进一步治疗,你的右手就要废掉了。” 岳心怡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她满眼的愤恨,这种恨意明显是冲着我们这边的。 果然和我之前卜算的一样,就算是救了她,她也不会心存感激。 不过我也不奢望她的感激。 至于Pixie,看着葛西安走了,不禁有些失望,多看了几眼佘千禾和黑石后,也是选择了转头离开,她心里清楚,下面有X小组和荣吉的人守着,山上又有我父亲带的人在,就算是阖麟所谓的几个高手来了,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等着他们走远了,佘千禾又说了一句:“那个西夷人心机又深又沉,并非我辈,恐有外心!” 父亲道:“阖麟这两年扩张的有些快,怕是有些膨胀了,不过不用担心,继续膨胀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自取灭亡。” 接下来我们吃了午饭,大家继续在检查我的情况,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因为问题没有明确,所以我对修罗手和圣免手的修行也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这一晃又到了傍晚,这次父亲没有选择睡觉,而是在我的帐篷外面守着。 我睡下后不久便开始做梦,还是昨晚那个梦,漆黑的深夜,漆黑的空间,永远走不到头,我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这一次梦境,比昨晚的更深,我走的更远,到了梦境的后半段,我听到嘀嗒的水滴声音。 那声音十分的清脆,像是在耳边,又好像是很远的地方。 这种若远若近的感觉,让我心里一下变得十分矛盾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自己的脚下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下意识往脚下看去,就发现自己脚下已经不是地面,我已经玄空在黑暗之中,而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有一只血红色的巨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由吓出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啊”的一声。 我猛地从睡袋里醒过来,然后“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帐篷的外面还是黑的,不过我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小禹,怎么了?” 我拉开帐篷的拉链才说了一句:“我又做梦了,好像是接着昨天的梦继续做的,这一次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把梦的内容给父亲讲了一遍,他也是越发的迷惑了。 这个时候,营地里的人,包括坐在黑石头上的佘千禾也是走了过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凌晨的四点多钟。 我在看时间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双手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拿着手机,就好像是捏了一块金属砖一样,感觉很重。 邵怡搭了一下我的气脉说:“宗禹哥哥,你怎么回事儿,你的气脉怎么又虚弱了很多,再这么下去,就要消耗你的元气了,你的元气耗尽,心神便会换散掉,到时候你就变癔症了。”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父亲叹了口气说:“白天的时候,小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到了晚上一睡觉,他就做梦,一做梦,他的气脉就开始变得虚弱,我觉得这可能和小禹的睡眠有关系,这样……” 说着父亲看向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在我们没有搞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就先不要睡觉了,强撑着点。” 我点了点头说:“好!” 一直到天亮,我没有睡觉,同伴们也跟着我没有睡。 吃过早饭,我把手机拿去给李成二,让他用充电宝给我手机充电。 然后我也是问父亲,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一直在这边等到二月二,如果在二月二之前,我的身体情况还没搞清楚,我是不是一直不能睡觉。 父亲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熬不住了,你可以睡一会儿,白天的时候,你也别光歇着,多打坐,稳固一下自己的气脉,这样就算你稍微休息一下,气脉也不至于衰减的太快,就算是衰减了,白天的修行说不定也能够补回来。” 我点了点头。 至于我的尾巴骨,今天也是好了很多,打坐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感知气脉虽然被允许了,可使用修罗手和圣免手,还是被父亲禁止的。 本来以为这样日子得坚持一段时间,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在我坚持不住要睡觉的时候,佘千禾忽然从黑石头上跳起来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父亲忙问佘千禾明白什么了。 我也是拉开帐篷的拉链往那边看了几眼。 佘千禾立刻说:“我知道宗禹的气脉为什么会持续衰弱了。” 父亲忙道:“知道了就赶紧说,还卖什么关子。” 佘千禾还是先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怎么说。 过了两三分钟他才开口用不是很快的语气说:“还记得我说过,那个偷袭宗禹的攻击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你当时还说那石头伤不到小禹,信心满满。” 佘千禾道:“是我失策了,实际上宗禹已经被诅咒了,不过这次并不是命理诅咒,而是一种类似魅惑之术的,魇魔诅咒。” 魇魔? 佘千禾继续说:“当年姒杼东征,打败了后羿祸根胎操控的东夷各部,并将其逐渐同化,同时他也得到了一样吉祥物!” 我不禁脱口而出:“九尾狐!” 佘千禾点头说:“你小子还真有点见识,这个在很多书籍中都有记载,那九尾狐之所以被奉为吉祥物,就是因为它有一个极其厉害的本事,那便是静魂安梦。” “九尾狐也是一种善于操控梦魇的妖兽!” “后羿操控东夷之地数十年,兴许也是学到一些九尾狐的本事,而这种本事,寻常人是很难辨别的,就算当年的姒杼,打败了后羿的祸根胎,却也不知道九尾狐为何能够静魂安梦!” “我这两天一直坐在黑石上,不断感知黑石的力量,终于被我在黑石的深处看到了这一层诅咒的东西。” 父亲问佘千禾:“这诅咒,你能解吗?” 佘千禾摇了摇头说:“这诅咒,我恐怕解不了,要靠宗禹自己了,我能解的,只是我和他共享的有关命理诅咒的那部分能力,我主要压制的,也是他这部分的能力。” 靠我自己,我不由叹了口气说:“有没有什么提示?” 佘千禾想了一下说:“类似于魅惑的术法,不过它的这种魅惑有一半的东西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你在梦里看到的,那深渊中的眼睛,应该就是诅咒的根源,他已经藏在你意识的深处,通过操控你的魂魄来耗费你的气脉。” “你试试在意识中找到那个诅咒的点。” “然后用你的气脉,或者强大的心神来消灭它。” “外人怕是帮不到你的。” 父亲也是叹了口气,我看的出来,在这方面,父亲也是无能为力。 过了一会儿,父亲又缓缓说了一句:“早就说了,不该让你和老萨满见面的,一死一伤,唉!” 佘千禾立刻道:“放心好了,宗子明,宗禹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现在问题找到了,那便可以让他继续修行修罗手了,用修罗手收了后羿本体,没有了后羿的本体,说不定那诅咒就会自行解掉了。” 很显然,这么说的时候,佘千禾也不是很自信。 父亲也是点了点头说:“现在看来只能试一试了。” 说罢,父亲对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又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小禹,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你的这条命,我也给留下来。” 很显然,父亲还有让我活下去的后手,只是那个后手可能会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性命。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说点啥,父亲却厉声又道了一句:“好了,赶紧试着掌控你的修罗手。” 佘千禾也是告诉我说:“修罗手其他的神通,你以后领悟,但是吞封祸根胎的能力,你必须提前掌握了,我现在告诉你一些要领。” 我点头。 佘千禾可能也有些紧张,他思量了一番后才道:“修罗手为之狱,镇压天下一切邪祟,修罗好战,武力滔天!” “而修罗狱的开启讲究一个字,那便是‘霸’,霸道,你将修罗气脉的气息急速汇聚到修罗手上,能有多猛,就有多猛,能有多霸道,就有多霸道。”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促使修罗手的开启。” “之前你受到真仙气息的刺激,气脉就会大规模大爆发,也是如此,仙气的霸道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点了点头。 佘千禾继续道:“好了,说练就练,你也别在帐篷里面歇着了,出来试试,早点解决,就早一点看到希望。” 我看了看父亲,他也是对我点了点头。 而我也是穿好了衣服,缓缓向黑石头那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422章 双元 第422章 双元 看我直愣愣地走向石头,父亲就拍了一下我问:“你干啥?” 我道:“开修罗手,收祸根胎啊!” 父亲反问我:“你开了吗? 不得先练练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笑道:“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佘千禾在旁边说:“那魇魔已经开始扰乱宗禹的意识了,癔症、恍惚大概就是初期的反应。” 我慢慢坐下,试着用感知修罗手的气脉。 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所以这一次感知修罗气脉就比较简单了,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用了五分钟时间才找到了修罗气脉。 接着我便控制着修罗气脉中的气息,沿着我身上畅通的气脉,以右手太渊穴为跳板,疯狂地涌入右手中。 可完全没有修罗手开启的迹象。 佘千禾就在旁边说:“还是不够猛烈,不够霸道,不要估计脉络的承受能力,强行灌入,用你现在十倍的速度试一试。” 十倍? 我想了一下说:“我尽量。” 其实控制气脉加速并不是难事,这就好比开车的时候踩油门,只要你稍微在气脉中用力,气息的运转速度就会加快,难的是控制。 气脉速度流转速度过快,我可能会控制不过来,到时候整个身体的气脉出现了乱流,就等于是车祸,那便麻烦了。 我小心翼翼加快气脉流转速度,一倍、两倍……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五倍的速度。 而我也是发现,五倍的速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加快,肯定是要失控的。 可五倍的速度根本开启不了修罗手。 这个时候,我背包里的小香猪忽然“哼哼”叫了两声,然后缓缓地探出了脑袋来。 我回头道了一句:“这次你睡的时间可够久的。” 小香猪两只前蹄趴在我的肩膀上,然后用它的鼻子在我的脸颊上拱了几下。 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心神好像稳固了不少。 不但如此,我对修罗气脉的控制力也是瞬间增加了许多。 我再次加快速度。 见我又一次提速,佘千禾诧异道:“那只猪崽子好像不简单。” 父亲则是忽然笑了笑说:“自然是不简单,那可不是普通的猪,而是无损兽幻化的。” 说话的时候,父亲指了指我右手的束兽环。 佘千禾这下更为惊讶:“我之前还没注意到,没想到他的手腕上,竟然有一灵宝。” “我明白了,因为那灵宝的关系,宗禹和无损的心神是想通的,在某种程度上,无损兽可以将自己强大的心神分给宗禹,如此以来宗禹对气脉的控制力也是提升数倍。” 父亲那边点了点头。 佘千禾继续说:“因为宗禹领会到了修罗、圣免双气脉,无损兽体内能够释放的力量也比之前要多许多吧。” 父亲这次才说了一句:“正是如此,看样子宗禹实力又要精进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便把修罗气脉的运行速度提升十倍。 涌向右手的气息已经变成了洪流,变成了海啸。 而我也是明显感觉到,在自己右手中有一团极其强大的气流漩涡。 在漩涡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看着那气流漩涡,我好像能从其中的深渊中发现自己梦里的那只眼睛。 一瞬间我身上出现一股莫名的气势,我意识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控制着我说了一句:“小小魇魔,竟敢在我的意识里作祟,这么喜欢在我意识里待着,那就别出来了。”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意识深处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嗷儿……” 那声音似狼似狐。 父亲、佘千禾也是看出了我的不同寻常,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前阻止。 至于我意识这边,我能清楚感觉到,修罗手的深渊中忽然长出一条巨大的触手,那触手直接把深渊巨大的眼睛给缠住了。 那眼睛挣扎了一会儿,那触手就化为巨大的锁链,然后将其锁在深渊中,再接着,那巨大的眼睛慢慢地露出了真身,竟然是一只就长了一个眼睛的九尾狐。 那九尾狐的眼睛长在脑门上,样子十分的奇特。 于此同时我脑子里也是出现一个奇怪的意识提醒:“修罗加一!” 这次我还能明显感觉到,我的修罗气脉稳固了不少,而我的气息也是变得越发的强大了。 而我修罗手中的旋风深渊也是更加的强悍了。 我缓缓走到黑石头附近,不等抬手,那黑石忽然起了一阵黑烟,再接着,等我的手落在黑石上的时候,黑烟消失,而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修罗手收进什么东西。 而我的修罗手也是缓缓关闭了。 毕竟这样的消耗,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支撑不住的。 我疑惑道:“黑石里的东西,我好像没收。” 佘千禾却是摇头说:“不,你已经收了,我这才发现,黑石里面只有后羿的意识傀儡,真正的后羿,他的意识早就以魇魔诅咒的方式侵入你的意识中,就在刚才,你的修罗手已经从你的意识中找到了他,并将其羁押了起来。” 说到这里佘千禾不由露出一脸的轻松说:“等我开了十舫大阵,帮你度过了伪仙劫,我便可以去了。”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却不由地“噗”的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爬在我肩膀上的小香猪也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父亲赶紧过来扶我,邵怡,燕洞也是冲了过来。 燕洞和邵怡分别抓住我的一只手把脉。 过了一会儿两个同时开口道:“并无大碍!” 接着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由邵怡继续说:“只是刚才气脉膨胀过快,导致的气血上涌,等着宗禹哥哥平复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 我这边也是松了一口气说:“我没有重伤,那是不是佘前辈就不用死了。” 佘千禾摇了摇头说:“黑石里面的意识消失了,我体内通过诅咒留下的那一点寿命也开始慢慢地流失了,我现在只是将死之人,而非不死之人。” “命理是逃不过的,你的重伤,并非应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应在你要度伪仙劫的时候吧。” 父亲也是点头说:“的确如此。” 我叹了口气说:“没发生的事儿,就有挽回的余地!” 佘千禾对着我“哈哈”一笑说:“小子,我知道你想要留下我这条老命,可这条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负担了,留是悲,走是喜!”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佘千禾忽然对我说:“对了,我再教你修罗手的一招秘术,我虽然没有修罗手,可我当年在参研资料的时候,通过推演发现,除了通过提升修为展开的各种神通外,还有一种后天的神通,你不学,就算你的修罗开到了顶级,也不会用。” 我心中更为的诧异,单是靠推演就能推演出新的神通,这佘千禾也太逆天了吧。 很快佘千禾又对我说:“你将会超过云之寒,成为未来荣吉历史上的最强大天师!” 父亲不由看了佘千禾一眼,然后对我说了一句:“你爷爷真是老谋深算,即便是我没有告诉他小十舫的事儿,可他却通过卜算,知道你在这个方位有一场不亚于仙迹的逆天造化,伪仙劫还没有来,却已经应验了。” 佘千禾此时已经俯身在我耳边说:“我教你的这一修罗手神通,将来也适用于你的圣免之手,用在修罗手上,它叫魔元,用在圣免手上,它便叫神元。” 我问是什么意思。 佘千禾道:“天师修行以外周天循环为主,外周天循环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就会化形,出现各种形态,包括兵器、动物、神兽等等。” “比如你父亲的无相法身。” “而一旦这些外周天化形之物有了意识形态,那便是元神,有了元神的修者会遭天劫,天劫过后,便是真仙!” “所以真仙修的便是元神。” “有了元神,真仙就算是仙身灭了,也会以元神的形态继续存活,并在元神的帮助下,重塑仙身。” “你修罗手关押的这些东西,都是有意识的,在特定的条件下,你可以将它们释放出来,成为魔元为你而战,也就是说,你可以在成为真仙之前,就操控元神战斗。” “当然,这些元神比起真仙的元神,还是差了很多,但是随着你的实力增加,它们也会变强!” 我疑惑道:“如此说来,我以道人的修行,就能用出外周天的循环术法来了?” 佘千禾摇头说:“只是让别的外周天循环和你强行连接,并不代表你拥有外周天循环,想要自己的外周天循环,那你就早点开天师坛吧。” 我点了点头。 同时又愣了一下道:“修罗用来羁押祸根胎,那我的圣免呢,刚才听您的意思,我的圣免好像也是要关押东西的。” 佘千禾说:“圣免不是关押,而是救赎,救赎万物苍生,以极致之天之大仁,救赎万物,苍生。” “这个你以后会懂的,我现在教你一套口诀和咒印,你且记下,什么时候你能释放那些东西出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若是你熟练掌握了这些神通,那口诀和咒印便不用了,你只要一个想法,你想要的魔元或者神元就会出来帮你作战!” 听到这里,我便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我他喵的要起飞了!” 正文 第423章 矛盾 第423章 矛盾 听到我的话,佘千禾只是笑了笑,然后贴在我的耳边跟我说了一套口诀,然后又当着我的面做了几个手诀。 之后他问我:“你都记下了。” 我点了点头说:“记下了。” 佘千禾松了一口气说:“其他的东西我不用详细教给你,等你修罗和圣免的气脉成长起来,你自然会领悟,四百多年,守着后羿的祸根胎,四百多年我又不止是守着后羿的祸根胎。” “我还守着荣吉的一份希望。” “值了,值了!” “哈哈哈……” 说着,佘千禾又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我便在这山巅修行,葛西安派人往山上送了两次补给,还给我们抬上来一台发电机。 如此以来,我们照明,取暖、做饭也是就方便了不少。 林场那边也时有联系,每次确定我们都是安全的后,也是不禁感叹我们野外求生是专业的。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时间就到了正月底,明日便是二月初一,距离我伪仙劫的日子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了。 而我这些天的修行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特别是在佘千禾和父亲的双重指导下,修罗气脉已经三层,圣免还是一层的零点,不过这些天我主要修行的也不是圣免。 至于气脉的感知,我已经不用像之前那样用上几分钟,只要我想感知到,只是一个想法之间的事情。 而且我已经可以利用修罗气脉释放一些简单的术法了。 同时我也发现一件事儿,那就是利用修罗气脉画符,反而让符箓的品质有所下降。 所以在画符的时候,我就选择关闭修罗和圣免的气脉,利用阻塞的仙气脉来画。 这一日的清晨,我刚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就听到父亲和佘千禾在黑石旁边议论着什么,而且两个人的语气都不太好,好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见我出来,两个人同时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舒展了筋骨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父亲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修行的怎样了?”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很顺利。” 我看向佘千禾,也准备问几句,可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爷爷打来的,连忙接下了电话。 “小禹,在小十舫那边待的怎样?” 爷爷的声音还是很亲切。 我连忙道:“很好,对了,您不是说,我伪仙劫的时候,您也会回来吗,明天初一,后天就是二月二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哈哈”一笑说:“大孙子,你放心,我说去,是肯定会去的,我现在已经在帝都了,接上你的女朋友,这就过去。” 蒋苏亚? 这些天我和蒋苏亚也有联系的,每当我问起她那边的情况的时候,她都说很顺利,可总没有听到她说成功。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就问了一句:“小亚她已经可以操控真龙魂了吗?” 爷爷道:“明天我们就过去了,等见面了你问她吧。” 我这才点头说了一句:“好吧!” 爷爷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我则是把这边的情况给爷爷讲述了一遍,爷爷虽然惊讶,不过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惊讶,特别是我提到佘千禾的时候。 等我讲完了,爷爷就让我好好修行自己的气脉,便挂了电话。 我则是赶紧给蒋苏亚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可蒋苏亚却没有接,不过我的潜意识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大概是她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吧。 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蒋苏亚就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内容是告诉我,让我先不要打电话,说她明天要给我一个惊喜。 微信消息的末尾,她还发了一个鬼脸。 我则是回了一个爆炸头的表情。 看着我在那边发微信,父亲就对我说:“行了,去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找个地方打坐,术法神通方面,你先不用练了,这一日两日的,也提升不了什么,你好好稳固一下自己的气脉,让自己休息一下,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我点了点头。 父亲又问我:“对了,你那无损兽恢复的怎样了。” 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说:“前些天吃了点东西,最近一直在睡,只要它一直睡,那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了。” 父亲点头“嗯”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接下来打坐,也没有什么波澜,我的气脉运转出奇的顺利,不过我隐约发现一件事儿,无论是圣免也好,修罗也罢,单靠我的修行,根本无法提升其段位。 想要提升必须借助外力,比如像修罗手那样吸收祸根胎。 圣免的话,是救赎,我至今还想不到该怎么用。 我稳固气脉也只是让自己对气脉的感知更加熟练一点而已。 所以到了这天晚上的时候,我就把情况给父亲说了一下。 他看着佘千禾问道:“修罗和圣免的气脉,是这样吗?” 佘千禾摇了摇头说:“资料里并没有这样的记述,不过我相信宗禹说的是对的,他这几天的气脉修行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对气脉的把控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当初我徒弟云之寒,也只是比宗禹强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如此强悍的气脉操控能力,这些天却无法提升气脉稳固的段数,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此说来,只要喂给小禹足够的祸根胎,那强行把他的修罗手拔高到天师也是有可能的了?” 佘千禾道:“理论上是这样的。” “不过,也不能什么祸根胎都给宗禹吸收,要尽量选一些强的,毕竟祸根胎将来都会化为宗禹的战力,祸根胎越强,宗禹的实力也会越强。” 父亲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若是我的实力再强一点,那便可以带着他去昆仑废墟走一遭,那边可是有很多的强大的祸根胎。” 佘千禾“呵呵”一笑说:“那地方曾经住着的都是真仙,真仙都集体陨落了,我们这些凡人能去做什么,只要昆仑内的祸根胎不出来祸害这个世界,就万事大吉了。” 父亲不以为然,他原地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往张承志的那边走了过去。 佘千禾此时忽然贴近我,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你父亲宗子明,有时候会做出很多危险的举动,这与我们荣吉的理念十分相悖,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要被他影响到。” 我不由愣了一下。 佘千禾已经转身走到黑石旁边坐下了。 父亲和张承志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对着我指了指。 张承志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便连夜下山了。 我走过去问父亲,张承志去做什么了。 父亲就道:“提前布置一些阵法,我刚才忽然开悟,一道阵法的天机骤然而出!” 开悟这种机缘,是修行者都向往的事情。 有些人一生能有一次这样的开悟的机会,那便是大造化。 可我没想到父亲却一点也不兴奋,很显然,开悟这种事儿,他是经常有的。 这或许也是父亲能够成为最强大天师的原因吧。 不等我说话,父亲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早点休息。” 这一夜,我睡的不踏实,我一直在想佘千禾的话,他肯定不是故意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我能看出来,佘千禾对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善意的提醒,没有丝毫的恶意。 而爷爷也是这样说过父亲…… 可话又说回来,成觉大师,以及龙虎山的老天师,对我父亲的评价却又都不错,他们都是大天师里面,天花板级别的人物,看人应该也不会有错啊。 特别是龙虎山的老天师,他还让张承志跟了我父亲。 若是我父亲是一个恶人,那他肯定不会放任张承志下山的。 让我提防父亲的爷爷和佘千禾,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荣吉的背景。 我有点想不通,父亲到底有什么理念,是荣吉所不能容忍的呢?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才朦朦胧胧地睡一会儿。 次日天亮了,我的脑袋便有些昏沉,见我的状态不好,父亲就皱了皱眉头说:“明日就是你的伪仙劫的日子,你怎么状态反而越来越差了。” 佘千禾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些自责,多半是想到自己的话影响到了我。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我已经开了气脉,稍微休息一下,我便可以神满。” 父亲也没有责怪我,而是对我说:“中午之前,老爷子应该就要上山了,我和他见了面,少不了会拌嘴,你不用多想,这么多年,我和他一直这样,你安心准备你的伪仙劫事宜。” 我点头说:“这预防针,你不给我打,我也知道。” 父亲笑了笑。 果真和父亲说的一样,到了中午的时候,爷爷就带着蒋苏亚一起上山了。 见到爷爷之后,我特别的兴奋,直接给了老爷子一个拥抱。 当然也少不了蒋苏亚的。 打了招呼之后,爷爷便对我说:“你小子精气神好了不少,咦,气脉开了,不对,这不是仙气脉,这是……” 不等我解释,佘千禾那边对着我爷爷这边道了一句:“你是宗延平吧,荣吉的上上任大朝奉?” 爷爷转头看了看佘千禾,然后愣了一下说:“你就是佘千禾,佘前辈吧!” 说罢,爷爷对着佘千禾拱了拱手。 佘千禾拱手还礼。 然后两个几乎同时说了一句:“又见面了。” 这一下我和父亲都愣住了。 父亲更是诧异道:“老爷子,你来过这里?” 正文 第424章 劫前 第424章 劫前 爷爷看了我父亲一眼,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佘千禾此时说道:“我和他从未见过,我见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上次神交之人便是他。” “也不知道他就是你们口中的宗延平。” 我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就对我说了一句:“我卜算的时候在这里看到了天机,借着天机,我们两个有过简单的命理交流。” 命理交流? 不过很快,我也就想通了,我身上的卜算神通都是爷爷教的,爷爷的卜算本事比我强了数倍,而佘千禾身上的,本来就是命理类的诅咒祸根胎,两个人可以命理中的天机交流应该是正常的事儿。 见我的表情逐渐没有那么疑惑了,爷爷便对我说:“小禹,我有些事儿要和你爹,还有佘前辈说一下,你去陪着蒋家的丫头转一转吧。” 我点了点头,便转身拉着蒋苏亚的手往一边走了。 而我爷爷、父亲,以及佘千禾便围到了一起。 拉着蒋苏亚走了几步,我就问她:“对了,你说要给我惊喜,是什么惊喜啊。” 蒋苏亚嘿嘿一笑,然后把双手平举到我的面前。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去抓她的手,她打开我的手说:“讨厌,我是让你看我双手上的纹身。” 我“哦”了一声仔细去看,就发现拿七彩大蛇的纹身,竟然生出了龙角来。 我疑惑道:“蛟龙?” 蒋苏亚点头说:“对,我们家族已经派人到蛇王庙那边确认过了,那边的七彩大蛇在我控制了家族中的真龙魂魄后,竟然出现了化蛟迹象,我们家族已经千年没有出现过化蛟之蛇了。” “我爷爷说,若是我继续带着龙魂修行,受到我的影响,那七彩大蛇最终可能由蛟龙化为真龙。” “而且我爷爷还说,等帮你度过伪仙劫后,就让我去一趟蛇王庙,然后将七彩大蛇带在身边。” 我诧异道:“那么大,带着方便吗?” 蒋苏亚道:“化蛟之后的七彩大蛇,就可以像你的无损兽一样,随意变化身形了,很容易带的。” 我点了点头说:“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控制住真龙魂的。” 蒋苏亚道:“其实也没有太难,控制真龙魂唯一的阻力其实是我爷爷,不过家族里面有不少人支持我,我爷爷便妥协了,我进入那个废弃的地牢,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用那一套御龙口诀,将其给收了。” “我可能是天赋比较好吧。” 我也是检查了一下蒋苏亚的身体情况,确定她没什么事儿后,便笑了笑说:“你的确是天赋比较好。” 蒋苏亚忽然愣了一下,表情有点不自然。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想起来路上宗爷爷说的一句话。” 我问:“什么话。” 蒋苏亚往爷爷那边看了一眼说:“其实是我问的一个问题,他回答了我,对我有些打击。”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头脑一热,问宗爷爷能控制真龙魂了,是不是证明我的资质在东方韵娣之上,可谁知道宗爷爷很直接地告诉我,我的这些天赋在东方韵娣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她还说,东方韵娣的资质,当世无人能比。” 蒋苏亚这么一说,我也是愣了一下道:“我也比不了吗?” 蒋苏亚苦笑道:“我当时也问了,宗爷爷说,你的确也比不了。” “不过……” 我好奇道:“不过什么。” 蒋苏亚笑道:“宗爷爷说,不过你的命好,际遇好。” 我不由愣了几秒。 蒋苏亚忽然挽住我的手腕说:“不过我也想通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资质好,没有必要非去比较个高低来。” 我也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蒋苏亚的脑袋。 接下来,我们又说了几句话,大概五六分钟后,爷爷那边就喊了我一声:“小禹,你过来一趟,有些事儿,我吩咐你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蒋苏亚走了回去。 我观察了一下父亲和佘千禾,他们的气息都很平稳,显然刚才的交流并没有闹出什么分歧来。 见状,我便松了一口气。 我心里还是很担心父亲和爷爷吵起来的。 小时候,他们每次吵架,我都捂着耳朵钻到爷爷藏古董的屋里,差点我就有了自闭症了。 来到爷爷身边,他就对我说:“有两件事儿,第一,明天正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你伪仙劫来临的时候,不过你一早就要起来准备,我会给你布置了一个法坛,你在里面打坐就可以。” “第二,天劫来的时候会有内火的心魔侵扰,你需要以心神抑制。” “除了心魔侵扰外,还有雷劫,那天雷是可以靠着神通,或者符箓挡下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你父亲布置的阵法,会帮你分摊很大一部分雷劫的威力,就算你被正面击中,也不至于立刻出现致命伤,当然,你也不能一直硬抗,就算一击不致命,可要是被打的多了,还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这边连连点头,这可都是重点。 父亲这个时候也补充说道:“我让张承志布置的阵法,引动你周身五行,让你的五行中术法、符箓都变得更加强大。” 佘千禾也说:“我到时候会开启小十舫的大阵,因为那十舫大阵连同周围命理,所以会直接分摊你的天雷,也就是说,到时候你的天雷会被分为十一份,你只需要承担其中一份就可以了。” 听到佘千禾的话,我终于知道爷爷和父亲为什么非要把我渡劫的地方选到这里了。 爷爷也是笑了笑说:“十舫大阵这次使用后,布置的方法,我会带回荣吉,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笑完之后,爷爷看着佘千禾又叹了口气。 我则是往佘千禾那边看了几眼,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儿,佘千禾身上的寿命已经到了消失的临界点,一两天已经是他能撑的极限了,若是中间再有其他消耗,他会死的更快。 所以我也不由叹了口气,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自责和惋惜。 佘千禾也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便走到他的面前,他缓缓抬手,把自己脸上的兽皮鬼面具摘了下来。 我也是慢慢看到了佘千禾的阵容。 他的眉头位置几乎少了半边,凹陷、伤疤、褶皱,让他的脸庞显得十分的丑陋。 特别是他的右眼,更是变成了有些发黄,发白的颜色,看起来特别的无神。 若是他的样子给小孩看到了,估计会把一些孩子给吓坏了。 不过我这个时候并不是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见我愣在那里不吭声,佘千禾笑了笑说:“样子是不是很丑,吓到了吧。” 我摇头说:“并没有。” 佘千禾把兽皮面具递给我说:“给你留个纪念吧!”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佘前辈。” 他继续说:“荣吉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匡扶大义,秉持天道,顺阳通阴,心系苍生。” “你一定要把这十六个字记在心中。” 我再次点头。 佘千禾看了看我,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昨天我在黑石头打坐的时候,不小心睡了一觉,神乏入梦,我梦到了我的师父,还有我的徒弟云之寒。” “我梦到他们在一个园子里面等着我,琴音,香茶,还有那啪、啪落子的棋盘。” “我想他们了。” 四百多年对祸根胎的守护,也造就了他四百多年的孤独。 他心中渴望亲人。 佘千禾又对我说:“你和云之寒很像,不过你比他幸运很多,因为你的亲人都在,他比你要孤独很多。” 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佘千禾忽然“哈哈”一笑说:“看我,怎么还发起牢骚来了,行了,别的没事儿了,你去检查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我和你爷爷,还有你父亲在这里布置一个法坛给你。” 我点头往旁边走了。 接下来,蒋苏亚也没有打搅我,而是被我父亲叫到一边,然后我父亲又在教蒋苏亚什么术法,应该也是明天要帮我用的。 高齊、李成二则是去爷爷那边打下手,帮着搬点石头什么的,布置法坛用。 邵怡的话,就在一遍检查自己的药箱,应该是为我明天受伤做准备吧。 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我一个人休息。 我也没有再胡思乱想。 这一晚我休息很好,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精神很好。 我也是发现,爷爷已经将法坛布置好了。 法坛是一个简易的太极八卦的布置,不过每一个卦象的节点上又有不一样的布置,比如坤卦上,爷爷在一块石头上画了一个聚气的符印。 坤卦上又画了一个类似募阴兵符的符印。 其他六卦上,也有不同的咒印。 这些咒印对我应对肯定都有莫大的帮助。 吃过了早饭,我便做到了法坛的中央。 而我也是发现,蒋苏亚在距离我三十米的地方也是盘腿坐下,她的周围也摆了几块石头,不过那石头并不是太极八卦,而是一种奇怪的咒印。 还是我没有看过的那种。 父亲就站在蒋苏亚的身后。 蒋苏亚不会有危险吧!? 正文 第425章 劫中 第425章 劫中 看着蒋苏亚那边,我便有些分心,爷爷站在远处对我说了一句:“你管好你自己,蒋家丫头那边你不用管,有你父亲呢,虽然他有时候不靠谱,可这些事儿上,还是靠得住的。” 我父亲不靠谱? 蒋苏亚也是看了看我这边道:“宗禹,你安心调息,我这里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始闭目调息。 圣免、修罗两条气脉缓缓流动,让我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好了数倍。 一上午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阳光明媚,就连一丝一毫的凉风也没有了。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盘坐在法坛的中央,说不出的舒坦。 本来上好的天气,可在渐近中午的时候,却起了变化,先是起了风,那风呼啸而来,像是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庞,父亲这个时候在远处大喊:“来了,小禹,静心凝神,注意天空的变化。”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 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慢慢生出了一片乌云,不一会儿的工夫,乌云便遮住了整片的天空。 “轰隆隆……” 雷声在乌云中蹿动,好像有千军万马在乌云里面擂鼓一样。 再看我周围的祭坛,隐隐已经有气流开始循环了起来。 八卦,太极浑然一体,然后外部的气息便和我的内息接在了一起。 这让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陡增了几十倍一样。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法坛等于给了我一个天师的外循环,我感觉几十倍的力量,便是天师的力量。 想到这里,我就转头看了看爷爷。 他则是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专心一点。 我重新抬头看向天空,密集的电纹已经逐渐地开始从乌云中外泄出来。 这个时候,佘千禾一改往日的萨满做派,而是站在我正前方四十米处,飞快地捏动指诀,嘴里大声诵念:“天地雷动,万物劫始,十舫造化,载我天命,急急如律令——散!” 一瞬间我的身体抖了一下。 明显感觉自己身上的气息分成十股,向着十个方向飞驰而去。 随着那些气息消失,我周围的大阵瞬间又给我补充了那些消失的气。 再看远处山梁中,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十个舫类的建筑。 那建筑远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通体银色,显得格外的圣洁,好像是天宫的颜色。 不等我仔细欣赏那些舫。 天空的乌云瞬间落下了十道闪电,那十道闪电分别落在十个银色的舫上。 闪电落地的瞬间,我们所在的位置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闪电牢笼给笼罩了起来。 我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寒意。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头顶猛然落下一道雷电,那雷电来的极快,我还没有反应就被击中。 坐在法坛中的我,不由“啊”的大叫了一声,身体各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麻的感觉。 同时我还嗅到了一股烧焦我的味道。 我知道,是自己的头发。 爷爷在旁边急的大喊:“小禹,你干什么呢,专心点!” 我点了点,忍着疼痛取出了一张天火雷符。 这符箓我来东北的时候准备了两张,这几天修行,又画了两张,现在手头算是有四张。 这也是除了象天秘符外,我身上威力最强的一种符箓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第二轮的天雷就落下,跟之前一样,先是冲着小十舫而去。 这次我有了准备,抬手便把一张天火雷符举起,嘴里开始诵念符印:“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雷来!” “轰!” 一瞬间,我手中的符箓便燃烧了起来。 随着天空中一道闪电落下,我手中那燃烧的符箓中也是蹿出一道闪电来。 “轰!” 两道闪电在我头顶数丈的高度碰撞,一团巨大的火化直接炸开,昏暗的天空瞬间被照的通明。 不过还是有细小的雷电落在我的身上,然而这些细小的雷电已经伤不到我了,只能让我感觉一阵酥麻而已。 当然,我的上下牙齿还是不自觉的打架。 我吐了一口吐沫出来,吐沫里面也全是血丝。 爷爷那边对我道了一句:“小禹,做的不错。” 而我心里则是格外的清楚,若不是有爷爷的法坛大阵,若不是有父亲让张承志在周围布置的聚气阵法,若不是有着逆天的十舫大阵,第一道天雷来的时候,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不是做的好,而是命好。 想到这里,我就攥紧了拳头,既然老天这么照顾我,那我也不能让老天失望啊。 很快第三轮的天雷就来了,还是先劈在小十舫上。 我再次召唤天火雷符应对。 这一次也很顺利。 接着,第四,第五轮的天劫我也是靠着天火雷符扛下。 可我总共就四张天火雷符,这符箓用完了,可天雷却没有一丝一豪停下来的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便从背包里取出了御火灵符,来东北之前,我准备了十张,这些天修行又准备了十张,总共有二十张。 还不等我思考这些符箓要怎么分配,第六轮的天雷又来了。 小十舫被劈完了之后,我就看到,那银色的小十舫,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黑了。 我这才意识到,小十舫扛下的天雷威力,要比打在我身上的,强的多。 小十舫分走的十份天雷,可不是平均的,而是分走了大部分的威力,给我留下的,只是最小的那一股。 想这些的时候,我也是掏出一张御火灵符举起,嘴里大声念道:“火以重明,乃化天下,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去!” 随着我口诀念完,一条火龙腾空而起。 而这条火龙让我吓了一跳,因为周围法坛的加持,这御火灵符的威力也是大大增加,一条人腰粗细的火龙直接腾空而去,直接撞到了落下的天雷上。 “轰!” 那火龙看似胜势绝大,威力却不如刚才的天火雷符。 随着爆炸,火龙被击碎,可还是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雷电落在我的身上。 “啊!” 我不由疼的大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香猪也是从我的背包里爬出来,它也是疼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过很快它就又跳回到我身后的背包上。 我也是清楚,小香猪也替我分担了不少天雷的威力。 可即便是如此,我鼻子还是流血了。 感觉鼻子有东西流出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 可不等我缓过来,第七轮天雷便来了。 小十舫扛过一轮,所有的舫也是变成了银灰色,而不是之前的银色,不过它们依旧浑然而立,没有要崩塌的迹象,应该还能抗一会儿。 我这次抬手直接用了三张御火灵符。 随着三张符箓烧了起来,三条火龙腾空而起,然后在空中合而为一,成为一条更粗的火龙。 “轰!” 三张符箓,仍旧显得很勉强,还是有不少的雷电落下,打的我一个激灵,鼻子里的血又蹿出一股来。 爷爷就在外面有些着急喊道:“你个小子,都什么时候,还跟守财奴一样,符箓多用点。” 我点了点头。 这转瞬间第八轮的天雷便来了,这天雷来的一次比一次急。 十舫扛下雷击之后,我头顶的天雷便落了下来。 我这次直接用了四张。 四张符箓合成的火龙就差不多够用了。 随着天空中火化散开,零星的电纹落在我身上,已经伤不到我了。 我手中的御火灵符还有十二张,看样子还能撑三轮。 第九轮天雷,我也是顺利扛下。 可在第十轮天雷落下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天雷不禁来的急促,威力好像也增加了。 来不急多想,我便把剩下的八张御火灵符全部用了出去。 随着一条直径一米多的火龙腾空而起,天空中也是落下了一道更粗的闪电。 “轰!” 这一声爆炸的声音也是更大了,我的耳朵都被震的轰鸣起来,一瞬间周围的声音,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过这种失聪只是短暂的,不一会儿我耳边便渐渐有了声音。 爷爷那边大声喊:“小禹,你的劫数是十,满劫之数,封十天劫威力大增,你有个准备。” 我回头看了看爷爷那边,他看着格外的着急。 同时爷爷看了看父亲那边,父亲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对蒋苏亚说了几句话。 蒋苏亚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刚回过神来,第十一轮的天劫便来了,不过比起第十轮,明显弱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气取出了御水灵符。 同样二十张。 我们周围都是雪,御水灵符威力也应该不弱。 随着我御水灵符的口诀诵念,周围的水汽迅速凝结,一条巨大的水鲸直接翻滚着自己的身体冲向天际。 那动作就好像是海洋里的鲸鱼冲出水面翻身一般。 “轰!” 当然,我也是用了四张御水灵符。 随着天雷落下,鲸鱼被击碎,无数水滴落下,整个山顶好像是下了一场暴雨了似的。 同样,还是有零星的雷电落在我的身上。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如果没有周围的阵法,我根本无法让御水灵符化为水鲸,我本身的内息根本不够。 我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低阶的符箓在高手的手中,也可以发挥出超强的威力来。 相反,高阶的符箓,在我这种菜鸟的手中,威力也就显得一般般了。 本来我以为可以顺顺利利扛过接下几轮天劫的时候,佘千禾那边却忽然说了一句:“坏了!” 再看周围的银色的小十舫,忽然有两座给消失掉了。 正文 第426章 临危 第426章 临危 看到十舫缺了两个,父亲那边不由疑惑道:“怎么回事儿?” 爷爷也是一脸不解地看向佘千禾,在爷爷和父亲看来,那十舫虽然因为天雷变成了银灰色,可依旧强悍,远远没有到了要坏掉的程度。 过了几秒佘千禾就说:“是有人计算出了我的十舫的位置,这是故意破坏的。” 有人故意破坏。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父亲那边则是对着一旁的怖逢和张承志说:“怖逢、承志,你们两个去下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的儿子!” 怖逢和张承志飞快向山下跑去。 爷爷那边淡淡说了一句:“手伸到荣吉身上了,还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远处的高齊、李成二、邵怡也是紧张了起来。 蒋苏亚盘腿坐在地上,心神也有些不稳。 父亲对蒋苏亚说:“蒋家丫头,你这边不能乱。” 蒋苏亚闭着眼点了点头。 此时第十二轮的天雷已经开始。 父亲对我大声说了一句:“还剩多少御水灵符全部用了。” 我也不敢怠慢,便把手中剩下的十六张御水灵符全部聚了起来。 在小十舫被天雷击中的瞬间,我也便大声诵念咒诀:“水通吾身,万宗法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起!” “轰轰轰……” 随着我手中的符箓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水汽在空中凝聚,顷刻间比刚才水鲸大数倍的鲸鱼骤然而出。 它猛的翻滚自己的身体,直接对着天空中落下的一道天雷撞了过去。 “轰!” 水鲸炸开,无数的水滴落下,同时还有几股雷纹打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微微抖动了几下,好在伤害并不是很高。 我也没有停顿,飞快取出了全部二十张的御土灵符。 父亲继续对我说:“二十张,一起用。” 我点头。 爷爷那边继续皱紧眉头。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闪电的颜色慢慢变得有些发红了。 正当我疑惑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爷爷突然说了一句:“有人死在你的天劫中了,给你的天劫增加了不少的戾气,你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心神,别被天雷中的戾气给干扰到。” 有人死了? 爷爷接着说:“应该有人想要继续破坏十舫,结果被刚好落下的天雷给击中,这可是伪仙劫的天雷,中段天师被击中,也会毙命。” 听闻这些,我终于知道爷爷等人给我分担了多少的压力了。 若是没有他们帮忙,我早就没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第十三轮的天雷已经来了。 我心里就更为的紧张了。 如果按照目前的程度来看,御金灵符二十张、御木灵符二十张,也就只能扛到十五轮。 可我根本无法看到这场伪仙劫的尽头。 随着第十三轮的天雷落下,我的御土灵符也是同时燃烧了起来。 一瞬间尘土飞扬,瞬间在天空中组成了一只巨大的黄土蜥蜴。 那蜥蜴组成的瞬间,就被天雷击中。 轰! 一瞬间空中尘土飞扬,沙石漫天。 这一次明显感觉到落到我身上的雷纹就少了很多。 看来御土灵符对于天雷的防御效果更好,换句话说,御土灵符的主要属性不是攻击,就是防御。 只可惜,我来之前并没有预料到这些,我只有二十张! 无奈,我只好赶紧取出御木灵符来。 同时第十四轮的天雷也是随之而来! 小十舫因为少了两个,剩下的八个损耗好像也有点快,原本是银灰色的十舫,此时已经变成了通体的黑色,原本的银色已经彻底消失了。 “轰轰轰……” 随着剩下的八舫扛下了天雷,佘千禾这边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 此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因为救我们,此时的佘千禾已经只是初段天师的实力了,他以初段天师的实力,操控十舫大阵对抗天雷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十舫还被人破坏了两个。 见状,爷爷也是问了一句:“没事儿吧,佘前辈!” 佘千禾道:“还能顶两轮!” 至于我这边,二十张御木灵符已经烧了起来,不过这次半空中并没有凭空长出木头,周围的木头也没有飞过头,在我头顶出现的无数交织而成的细小树根。 那些树根形成了一个密集的往团,遮住了几十米的天空。 “轰!” 天雷打在那些细小的树根上,无数的火焰就烧了起来。 有一些落在我的身边,不过很快就被地面上水坑给熄灭了。 还有一些打在我的身上,我也懒得躲避了,我的胳膊,肩膀,大腿,有好几处都被烧伤了。 我哆哆嗦嗦地掏出了剩下的二十张御金灵符,同时也在等待第十五轮的天雷到来。 这个时候父亲忽然说了一句:“这次伪仙劫的劫数是双,二十轮的时候是最后一击。” “小禹,加油扛过接下来的五轮,最后一轮,我和你爷爷帮你扛。” 我点了点头。 “轰!” 转眼间,第十五轮的天雷落下。 我手中的御金灵符抬起,数道金光在空中聚集,一个金色的盾牌在空中出现,天雷落在金色的盾牌上,然后直接炸开。 御金灵符的防御属性也很强,我的身体受到的损伤少了许多。 五行灵符这下全用完了,我便把背包里所有的破灵符全部取了出来。 不等我思考,第十六轮的天雷落下。 我抬手扬起符箓,无数的破灵符烧了起来,无数细小的火团和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撞向空中。 “轰!” 第十六轮我勉强抗住了。 可再看周围的十舫,又坏掉了三个,目前只剩下五个还在苦苦支撑。 佘千禾又吐了好几口的血。 很显然,第十七轮天雷将会更加的猛烈。 就在想要不要用象天秘符的时候,小香猪忽然“哼哼”了两声,然后身体猛的变大。 它用巨大的身体把我给护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无损兽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无损坏“吼”的叫了一声,身上的气息也是飞快流动了起来。 只不过它的实力受到我的影响,并不能完全的发挥…… 就在这个时候,第十七轮的天雷从天而降。 剩下的五舫扛下天劫后,佘千禾直接“噗”的猛吐一口血,然后跪在了地上。 不过五舫并没有消失。 “轰!” 天雷也是劈在了无损兽的身上,一些电纹传到我的身上,我不由“啊”的痛苦的吼叫起来。 无损兽也是“吼”的一声,对着天空怒啸。 很快痛苦结束,我爬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已经让我有些直不起身子了。 无损兽依然站着,不过身上的气息明显弱了许多。 它身上不少鳞片也是出现了裂纹。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你退下来吧,第十八轮,我用象天秘符!” 无损兽“哼哼”叫了一声,我手腕上的束兽环忽然开始发光,发热,无损兽开始利用周围阵法的力量飞快地恢复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第十八轮天劫从天而降。 这一次剩下的五舫也是被天雷击碎。 佘千禾直接跪在地上,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流出了血。 这七窍流血…… 同时这一轮的天雷也是落到了无损兽的身上。 无损兽表面的鳞甲直接被击碎了。 它“吼”的叫了一声,身体开始迅速缩小,然后变成了小香猪的模样,在我的旁边奄奄一息。 而我也是被雷纹波及,爬在地上有些动弹不得了。 “小禹,起来,你不能倒下!” 父亲焦急地大喊了起来。 而我也是缓缓从背包取出了象天秘符。 我用尽全力把小香猪塞回背包里,然后忍着身体被撕裂的剧痛站了起来。 我把象天秘符举起到空中道了一句:“来啊,天要劫我,我以窃尔之天道,来啊!” 随着我一声怒吼,爷爷,以及奄奄一息的佘千禾,全部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 父亲那边闭上眼,将一只手放在蒋苏亚的头顶。 不过我能感觉到父亲并没有帮我扛第十九轮意思,他在为二十轮准备。 他相信我手中的象天秘符,可以扛下第十九轮的攻击。 “咔嚓!” 第十九道天雷并没有让我久等,它直接从天而降。 而我手中的象天秘符也已经被我启动:“天利地时,万法星辰,降!” 一瞬间,天空、地面,甚至星辰之中的力量都在我的手中的符箓聚集,接着一股透明的力量冲天而起。 直接撞碎了落下的第十九轮天雷上。 而那一轮的天雷,还是没有十舫大阵分担的。 于此同时我脚下的法坛也是“轰”的一声炸开了,周围向我输送无尽气息的阵法也是消失了。 若是没有了这阵法,我的象天秘符根本发挥不出如此的威力来。 而我已经到了极限,直接“嘭”的一声爬在地上,此时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而天雷还在继续。 而且接下来是第二十轮的天雷,也是最后一轮,最强的一轮。 爷爷这个时候快走几步跑到父亲身边,对着父亲说了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好了,准备动手吧,老爷子,小禹能不能扛下此劫就看咱俩和这蒋家丫头的了。” 正文 第427章 劫后 第427章 劫后 听到父亲的话,爷爷没有迟疑,快走几步也来到蒋苏亚的身边,同样伸出一只手放在蒋苏亚的头顶。 接着只见父亲和爷爷左后两侧同时单手捏动指诀。 “嗡!嗡!” 随着两声轰鸣,他们周身的气流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再接着父亲身后就出现了那个巨大的无相法身,而爷爷的身后则是透明的罗盘。 无相法身和那罗盘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天空中第二十轮的天雷来的并没有之前那么快,它仿佛也在积攒力量,要将乌云里剩下的雷电全部倾斜下来。 再看父亲和爷爷几乎同时大声诵念:“天人合一,地法升龙,以吾道法,敕请天机(父亲)/顺悟天机(爷爷)!” 两个人最后四个字出现了不同。 念完之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将一股强悍的力量灌入蒋苏亚的体内。 再看蒋苏亚“啊”的怒吼一声,身体里飞快蹿出一道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在空中飞快地变成了金黄色。 父亲的无相法身,以及爷爷的命理罗盘,同时飞入空中,钻进那透明影子的身体里面。 接着一条淡金的巨龙就在空中出现。 “嗷!” 一声龙吟,山呼海啸。 于此同事,天空中最后一道雷电也是落了下来,这道雷电前所未有的强大。 可金色的巨龙,却丝毫不惧,眼神里还露出一些轻蔑的目光,它直接腾空而去,用自己的身躯撞在了那一道天雷上。 那天雷瞬间消失不见。 “轰!” 巨大的爆炸声音在空中传开,天地震动,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天空中的乌云也被震散了。 巨龙的身躯也被震的颤动了一下,它缓缓转身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怒意,看了我几眼,它又转头看向了父亲、爷爷,以及蒋苏亚的那边。 父亲和爷爷这个时候也有些虚脱,他们瘫倒在蒋苏亚的旁边,而蒋苏亚依旧闭着眼盘坐着,好像整个人睡着了似的。 巨龙看了几眼父亲和爷爷俯身向我这边飞了过来。 父亲急的大喊了一声:“住手!” 巨龙缓缓抬头望着父亲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那个小子怎样,我就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招来这伪仙劫。” 说罢,巨龙的身体继续向我靠近,转眼的工夫,它巨大的脑袋已经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了,它那虚无的龙须,也是触碰到了我的双鬓。 接着我的身体便被一股寒冷的气息给笼罩了起来。 巨龙靠我如此之近,那无形的压力让我呼吸变得更加的困难。 观察了我将近几十秒,巨龙才开口说了一句:“三气合一,修罗开路,圣免加身,哈哈哈……怪胎,怪胎……” 说罢,那巨龙就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了起来。 随着巨龙翻滚自己的身体,周围的气流也是跟着蹿动了起来,乌云散去,祥云满天,一道阳光穿过云缝,撒在我一边的脸颊上。 我身上的寒意逐渐消失。 我抬头看天空中的巨龙,它在钻进一团祥云中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嗡!” 那祥云也是随之散掉。 再看远处的蒋苏亚,禁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她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往我这边看,同时对着我喊了一句:“宗禹,你怎样了。” 我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儿,可疼痛却让我只能张张嘴,并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这个时候父亲就对着高齊等人喊了一句:“还愣着干嘛,仙劫都结束了,快去看看小禹的伤势。” 高齊、李成二、邵怡等人这才跑过去。 燕洞没有冲向我,而是往我父亲和爷爷那边走去,同时嘴里还念叨着:“逞强!” 父亲则是看着燕洞说道:“你个老光棍,等你有孩子了,你也会这般逞强。” 爷爷这个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嘴里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说:“算是熬过去了!” 而后爷爷起身,往佘千禾那边走了过去。 佘千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带着伤疤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这边。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对着佘千禾笑了笑。 佘千禾好像也是笑了,而后他的双眼闭了起来,周身最后一丝的生气也是消散掉了。 佘千禾死了,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死了…… 爷爷还没走到佘千禾的跟前,见状脚步也是停了下来,他站了十多秒然后才拱手说了一句:“谢了,佘前辈!” 我爬在地上,眼角已经开始往下淌泪。 邵怡已经开始给我搭脉。 然后又找出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嘴里。 这就让我体内匮乏的气脉重新运转了起来。 我“噗”的吐了一口淤血,然后对着佘千禾那边喊了一声:“佘前辈!” 这一声叫,我不禁撕心裂肺。 这种疼,比成觉大师走的时候还要厉害。 我对着邵怡说道:“去看看佘前辈!”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摇头,明显是在告诉我,佘千禾已经救不回来了。 爷爷已经走到了佘千禾的旁边,他慢慢跪下,然后开口说道:“佘前辈,您在荣吉三年,荣吉对您的记载只有一句话,谦恭三年,禅于弟子云之寒,尊姓佘,名千禾,字悟野。” “如今,我们这些后人再遇到您,必将你的事迹重重写入荣吉,让您荣光万年,名誉江湖。” 说着,爷爷也是闭上眼,他双手捂在佘千禾的额头上,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父亲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 燕洞扶着他没吭声。 蒋苏亚则是跌跌撞撞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对着蒋苏亚说了一句,我没事儿,然后问她的情况,她一直摇头,然后便开始关切地问我的情况。 简单回答了两句,我就让高齊、李成二扶我到佘千禾的身边。 到了那边,我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等着爷爷把他的仪式进行完。 等着爷爷拿开自己的手,睁开眼的时候,就对我说了一句:“送送佘前辈吧,他的尸骨就留在这里吧,烧了!”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要把佘千禾的尸骨带回去厚葬,爷爷就道:“你带不走的,他的身体里面藏着祸根胎的力量,若是不一把火给烧了,肯定遭人觊觎,你想要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接下来,邵怡一边给我治疗,我一边在佘千禾的身边做着祈祷,同时诵念了数篇卦辞。 都是上上的吉祥卦辞。 只愿他还有来世,让他来世的命理中再无坎坷。 我的身体消耗,远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诵念卦辞的时候,我晕倒了两次,第二次晕倒,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我被安排进了帐篷里,睡袋里很暖和,小香猪就爬在我的身边。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就在我准备叫人的时候,忽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怖逢的声音:“我们去的时候,破坏阵法的人已经都逃走了,只留下了两具尸体,而且是烧焦了的。” 张承志也是说道:“这些人生前实力应该不弱,最起码都是开了天师坛的人。” 听到这里,我就道了一声:“让我看看那些人,那些间接害死了佘前辈的人。” 听到我的声音,高齊、李成二就来帐篷这边把我接了出去。 父亲、爷爷等人围了一圈,而在圈内扔着两具尸体。 怖逢手里还拿着一块铜牌字,她见我出来,便把牌子递给我说:“你是荣吉的大朝奉,这牌子还是给你看吧。” 父亲也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 怖逢这才把牌子给我。 我捏着牌子看了看,应该是铜质的,很多地方已经熔掉了。 怖逢继续说:“是从尸体上搜出来的,或许和他们的身份有关。” 而我很快就摸出了上面字迹的内容:“阖麟天师堂!” 阖麟! 当我念出上面内容的时候,爷爷就说了一句:“看来要提前收拾他们了。” 就在我们围着尸体谈论这些的时候,上山的方向缓缓出现两个人影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X小组的葛西安,以及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葛西安远远地就说了一句:“真是阖麟的人动的手吗,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挑拨。” 父亲看着葛西安“哼”了一声道:“老葛,你是拿了阖麟什么好处,竟然开始替他们说话了。” 葛西安摇头说:“之前Pixie一直在我身边,若是阖麟的人要对你出手,绝对不可能让她跟着我,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我就问了一句:“那她人呢?” 葛西安说:“天劫开始之前,她就走了。” 我不吭声了,葛西安则是继续说:“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是查清楚了再动手,荣吉对阖麟出手,必然掀起一场浩大的波澜。” 爷爷则是说了一句:“一个小水花而已,不会有什么波澜,荣吉收拾阖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葛西安还想说什么。 爷爷则是打断他说:“刚才伪仙劫中,有两个人涉险,一个是荣吉四百年前的大朝奉,一个是荣吉当今的大朝奉!” “破坏十舫大阵,同时危害到的是两个荣吉大朝奉的性命,这等仇怨,荣吉忍不得,一分一秒,也忍不得。” “有人想要这江湖乱,那荣吉就乱给他们看!” 正文 第428章 除阖 第428章 除阖 听到爷爷的话,葛西安也是一脸的惆怅,但是又显得十分无奈,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这件事儿我知道荣吉是容忍不了的,可我还是想说一下,不管你们要对谁动手,烦请你们好好调查一番,不要搞出什么乌龙来。” 爷爷“哼”了一声说:“放心好了,在动阖麟之前,我们肯定会拿出切实的证据,不仅仅是小禹手中的那一块牌子。” 葛西安点了点头。 而后葛西安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了,我们的人巡查山下的时候,和客家的人碰过面,他们没有深入,外围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除此之外,还有暗三家的人,我们不但碰了面,还简单交过手,在得知我们是X小组的人后,就飞快的撤离了。” 我不由好奇问了一句:“客家的人,暗三家的人,你们都给防住了,可单单阖麟的人没防住?” 葛西安无奈笑了笑说:“这附近几十公里的范围,我们X小组来的人并不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我继续说:“Pixie是和你一起来的,你们的布置,她应该也多少有所了解吧,如果是她把消息透露给了所谓的阖麟天师堂,那他们的人出现在我们周围,再破坏十舫大阵,这事情就说得过去了。” 我心里已经认定这事儿就是阖麟干的,而我的直觉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听我这么说,葛西安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对阖麟出手,你们最好拿出更多的证据来,不然在江湖上,好说,不好听。” 爷爷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答复葛西安什么。 父亲始终没说话,在葛西安转身要走的时候,才道了一句:“老葛,这件事儿,你不好管。” 葛西安愣了一下,然后也没说什么,便转身带着自己的那个手下离开了。 看着葛西安的背影,我问了父亲一句:“葛西安会护着阖麟吗?” 父亲忽然“哈哈”一笑说:“护着阖麟? X小组才不会护着谁,他们成立只为一件事儿,那便是所谓的苍生,若是有一天荣吉做了悖逆天下苍生的事儿,X小组照样会出来和你们一决生死。” 我道:“这么说来,X小组还不错。” 父亲却说了一句:“就那样吧,少点人情味。” 爷爷望着我父亲也道了一句:“他们没有人情味,说的你好像有多少人情味似的。” 父亲看了看爷爷那边说:“老爷子,当着小禹的面,我不想和你吵架,这里事儿差不多结束了,佘千禾前辈的尸骨也都烧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小禹暂时交给你和荣吉照料了。” 说罢,父亲带着怖逢、张承志和燕洞就要走。 我想要留一下,爷爷却拉住我说:“让他走,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他身上的一些坏毛病,你迟早要学到的,现在你身上已经有了一些他的坏气息了。” 我皱了皱眉头。 爷爷继续说:“渡劫的时候,你对着天空说了一句‘窃尔以天道’,这句话很危险。” 我愣在原地。 爷爷没有继续说道我,而是指了指那两具尸体说:“烧了吧,留着也没用了。” 我疑惑道:“留着他们查他们的身份啊。” 爷爷道:“还用查吗,他们的命理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等离开了这里,我就去查一下他们的身份,是不是阖麟的人,很快就有结论了。” 一切都有爷爷安排,我便不多想了。 关于佘千禾的事儿,我还是问了一下,爷爷就告诉我,在我下午昏迷的时候,他的尸骨已经烧没了,祸根胎的气息也算是清除了,以后将不会再有小十舫这个地方。 又在山上过了一夜,次日我们便收拾了东西下山了。 当天的中午,我们来到了山下,和山下的同伴碰了面就返回了林场那边。 而等我们回到哈尔滨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六的傍晚了。 我的伤势虽然没有完全的康复,可身体活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至于我的头发因为烧的太厉害,干脆留了一个光头,所以我现在走到哪里都戴着帽子。 回到哈尔滨,陈子安,陈子平两人亲自迎接,而且并没有跟上次一样,安排好了我就离开,这次他们选择全程陪着,还在酒店也安排了房间。 我心里清楚,他们要陪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爷爷。 又好好休息了一天,初七的正午陈子安、陈子平两个人在酒店这边安排了一场所谓的家宴。 爷爷,我,以及我的同伴们都有出席。 而陈家这边反而只有三个人,陈子安、陈子平,以及陈楠昕。 开席之后,陈子安就询问了我们一下有关小十舫山顶发生的事情,还恭祝了我一下渡劫成功。 不等我回答,爷爷就说道:“细节的问题,你就不要问了,我有一件事儿正好借着你们陈家的家宴跟你说一下。” 陈子安立刻道:“宗老朝奉您尽管说。” 爷爷道:“我听说哈尔滨要有阖麟的产业的入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搞垮它!” 陈子安也没多问,当即点头说:“没问题,这对我们陈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此时陈楠昕忽然问我:“宗大朝奉,龙抬头那天,我看到了一条真的龙在山顶翱翔,那是你渡劫的一部分吗,还有那疯狂的,如同牢笼一般的天雷,你是怎么抗下来的。” 我摇头并没有说话。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的秘密。 陈楠昕继续说:“林场那边的人,隔着几十里也是听到动静,看到了光,这次声势闹的不小,我们需要编个理由给外界一个解释,您总得给我们透漏点什么。” 我没有说话,爷爷却道:“理由的话随便编一个搪塞过去就好了,以后山上的事儿,谁也不许再问了。” 陈楠昕不死心,却被陈子安给拉住了,然后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们又谈起了,姚东海给我夹层画的事儿,我也是将画拿出来给爷爷看了一下。 他看了几眼,确定是他师父张合一的真迹后,就让我把画给了他,还告诉我,画里的东西交给他处理,我不用再管了。 我便照做了。 毕竟依着我的实力,上面的很多符印,我还是不好解开的。 吃过了饭,爷爷带着画就离开了,我本来要跟着他一起走的,可他却让我在东北再住几天,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走。 我问他是不是又要出国了。 他就说了一句:“暂时不会出去了,西欧那些家伙被我逼疯了,现在正憋着劲要揍我呢,我等过段时间,等他们消了气再去。”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爷爷,他则是对我笑了笑,然后便潇洒的离开了。 陈子安、陈子平两个人则是去送了好久。 陈楠昕留在这边陪我,还送我和蒋苏亚一起上了楼。 东方韵娣这边,吃了饭之后,也是提出要离开,她大概是看我和蒋苏亚在一起,多少有些尴尬吧。 陈楠昕和东方韵娣的关系好,便去送了一趟东方韵娣。 至此留在东北的,就只剩下我,御四家,高齊,以及蒋苏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怎么出门,每天都安心待在房间里面养伤,而我也是发现,经过这次伪仙劫之后,我的实力虽然没有提升,可身体却强壮了许多,这么严重的伤势,只用了两三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成二这两天迷上了摄影,也不知道他从那里认识了一个东北姑娘,天天陪着那个姑娘去拍照。 还自称自己是专业的摄影师。 而我们则是戏称他是“色影师”。 这些天,我心里还一直装着另外一件事儿,那便是有关香姨的。 本来她是答应要和我父亲一起去小十舫的,可我却没有在那边见到她。 而父亲提前离开小十舫后,也是顺便把香姨给带走了。 我在哈尔滨已经找不到香姨了。 我给父亲也是打过几个电话,可父亲却只告诉我,人他已经带走了,等过些日子,我和香姨还会再见面,不过现在不合适。 至于怎么不合适,父亲却不肯告诉我。 我心里别扭,就一直打电话缠着父亲问,最后他只能告诉我,等着我爷爷再出国了,香姨才来和我见面,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不方便告诉我。 蒋苏亚这两天一直陪着我,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包括帮我抗住仙劫的真龙,所消耗的力量也是我父亲和爷爷的,蒋苏亚只是负责将真龙魂带过去。 弓泽狐、夏薇至中规中矩,每天都在酒店待着,反而是邵怡最近除了和我换药,就看不到人了。 我也问过她都在忙什么,可她却吱吱唔唔地不肯说,不过我能看出来,每次出去后回来,她都会很开心。 而我也是没有从她的面相中看出不好的事情来,也就没有追问了,她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多半是会说的。 不过我心里也是有了一些猜测,邵怡每次出去,应该和在小十舫的时候,燕洞曾经和她的交谈有关。 那个时候燕洞说完了一番话后,邵怡就显得十分的开心,那个时候的开心,和现在的开心,几乎是一样的。 而我隐隐约约觉得爷爷让我留在东北,可能和邵怡身上的事儿有些关系。 正文 第429章 常侍 第429章 常侍 邵怡的事儿我也没有太急着问,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初十,这一日哈尔滨这边发生了两件大事儿,第一件,阖麟在哈尔滨的分公司还没正式开业就宣布永久关停,并扯出哈尔滨,乃至整个东北市场。 第二件事儿发生在江湖,据可靠消息,爷爷作为荣吉的代表和客家的掌事者徐坤见了一次面,他们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们谈完之后,爷爷没有经过我,直接代表荣吉和徐坤发表了一个声明:三年后,荣吉和客家将会组织一支精锐深入昆仑废墟。 听到这个传闻后,我第一时间找袁氶刚确认过,他也亲口承认了,这个声明的确是我爷爷本人发出的,而且也经过了他。 至于为什么没有经过我,袁氶刚就道:“你也知道荣吉和客家的关系,基本上算是水火不容,这次合作的背后充满了危险,一不小心甚至会让荣吉的名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你便是荣吉的后手,合作的事儿没有经过你这个大朝奉,将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以大朝奉的身份站出来,撇清和你爷爷的关系,重整荣吉的名望,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表荣吉,除了你爷爷的荣吉籍!” 我在电话这边生气道:“这怎么可以!我反对!”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也是无奈说:“这并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宗叔叔自己的安排,我也劝过他,但是却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说我不够顾全大局,还牵扯到了我做大朝奉时期的事情,说我太小家子气,只能勉强守得住荣吉的基业,却不能壮大荣吉,唉,其实我也很无奈,我的能力就那么点,做了十多年的荣吉大朝奉,可御四家都没有混齐,我这个大朝奉啊,当的的确有些失败。” 听闻袁氶刚自责的语气,我连忙说了一句:“袁叔叔,你可别这么说,我爷爷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估计就是不想让你多问,这才把话说的重了点。” 袁叔叔那边“呵呵”笑了笑说:“轮到你小子宽慰我了,行了,这事儿的细节,你还是问老爷子吧,细节方面,他连我都没有说。” 无奈,我只好再给爷爷打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魔都了。 接了电话,我就详细询问了一下,爷爷就道:“这事儿就按照袁氶刚说的办,为了保全荣吉,我只能铤而走险,我说万一,将来有一天昆仑废墟真的发生了变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程度,除我出荣吉,切莫犹豫!” “必要的时候,杀了我!” 我愣了一下道:“说什么呢,爷爷!” 我的声音很重。 爷爷则是放缓声音说道:“行了,今天我差不多又要出国了,不过暂时不去西欧,我要下一趟南洋,等我以后回来了,咱们再接着聊,你的那幅画,我带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讲讲里面的内容,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徐坤合作了。” 说罢,爷爷直接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往酒店的沙发上一摊,整个人好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 刚才的两通电话,太耗神了。 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我便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蒋苏亚见状,给我冲了一杯茶放到面前,然后坐在我的侧面,将我的手放下,开始替我揉了起来,同时也问我道:“事情变得很复杂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乱成一团麻了。” 蒋苏亚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发愁,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还有三年,到时候你万一拥有了扭转乾坤的实力,一切也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我笑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蒋苏亚让我坐着休息,又起身去开了门。 邵怡站在门口,他一脸兴奋对我说:“宗禹哥哥,你今天有空没?” 我往门口看了几眼说:“我最近这些天,每天都很闲。” 邵怡立刻说:“我带你去见我一个师兄。” 我疑惑道:“仲欠来了,还是燕洞回来了?” 邵怡摇头说:“都不是,是我六师兄,你的气脉最近一直不够稳固,伪仙劫的后遗症也有很多,我六师兄是内息治疗的行家,让他给你瞧一瞧,说不定能让你提前痊愈。” 蒋苏亚一边让邵怡进门,一边对我说:“你去换个衣服,我们去看看吧。” 我一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问邵怡,他的六师兄在哪里,怎么不来酒店这边找我们。 邵怡脸色稍微变得有些哀伤,然后说了一句:“我六师兄的身体不好。” 我疑惑道:“医家还有身体不好的?” 邵怡没说话。 我进屋换了衣服出来,蒋苏亚和邵怡正在说什么,见我出来,邵怡就让我们赶紧走,还说去的晚了,他师兄可能就要去帝都了。 出门的时候,是蒋苏亚开车,我和邵怡坐在后排,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市郊一个偏院的小院。 路程有点远,我就向邵怡询问了一下她六师兄的情况。 邵怡这才跟我说,她的六师兄叫何常侍,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鬼医。 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我不禁好奇多问了一句:“怎么是鬼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号。” 邵怡笑道:“我师兄从小身子就弱,师父收他的时候,听说我六师兄就剩下一口气了,半条命已经踏进了地府的大门,后来我师父硬生生将他从阎王殿给拽了回来,从此我师兄就有一种能力,那便是在不开法眼的情况,就能辨识所有鬼神。” “我师父说,我六师兄那双眼,是一双鬼眼,六师兄出师之后,四处做游医,他专挑一些疑难杂症看,其中不乏涉及到一些中邪,癔症之类的诡异症状,所以大家都觉得六师兄治病,其实就是和鬼神打交道,驱鬼安神,所以他渐渐便有了鬼医的称号。” 我问邵怡:“你师兄被你师父医治过后,身体不是好转了吗,你咋还说,你师兄的身体不行?” 邵怡无奈道:“我师兄是半条命进过阎罗殿的人,虽然强行被师父拽了回来,可身体的阴气过旺,导致下肢连地,阴气常埋,所以他的下肢肌肉一直在萎缩,还是不可逆转的那种,现在我六师兄只能坐轮椅行走。” 听到这里,我也是叹了口气说:“可惜了。” 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我们才在东边市郊一个红砖小院里面见到了邵怡的这位六师兄。 在进院子之前,我就发现这里的布置一般。 门口的石狮子,脚下踩的不是球,而是两个小鬼。 很少有人会在自己门口的石雕上搞出一个小鬼来,除非寺庙,道观的门前。 大门也是木头,门钉一共九九八十一个,落单的门钉在锁子的正下方,被大门一分为二。 我看了几眼也就明白了,何常侍命理阴盛,八十一是双九的极阳之数,他的命理承受不住如此的阳数,便把最后的一阳一分为二。 而这极阳之数,又是必须的,因为他的体阴,所以需要阳数来补。 至于门口的石狮踏鬼,则是镇邪用的,阴盛的人容易招惹脏东西,何常侍大概不想身边常有赃物陪伴吧。 我们过来的时候,邵怡提前打了电话,所以大门是开着的,进了大门便是过道和影背,那影背上画的不是风景画,而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只不过那黑白太极鱼,真的有点像是鱼。 绕过影背,院子的中央便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边放着很多的水缸,水缸里面养着已经枯黄的小莲花,里面并没有养鱼。 在鹅卵石路的尽头是一个三级的台阶,台阶上便是坐着轮椅在等我的何常侍。 何常侍脸色惨白,穿着很单薄的黑色太极服,身前放着一块厚厚的毛毯。 也不知道他是冷,还是不冷,那毛毯只盖住他的膝盖,山半身还在外面露着。 他的五官说不上好,可却让人跳不出毛病。 看到何常侍,邵怡直接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师兄、师兄”地叫着。 我和蒋苏亚也是随后跟了过去。 不等我自我介绍,何常侍就对我说:“宗禹,宗大朝奉,久仰了。” 我赶紧笑道:“何大哥过奖了,久仰这个词可用不到我身上,您一个人住这里吗?” 何常侍摇头说:“不是,还有一个使唤的人。” 说罢,何常侍对着身后的屋里喊了一句:“小四,弄点茶点出来,今天阳光好,我们院子里晒晒太阳。” 不一会儿一个化着淡淡的戏妆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那人端着茶点,就放在了院子里一个石桌上。 我看着那小四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小四笑了笑,用戏腔说了一句:“红鬃烈马!” 我愣了一下道:“去年在魔都,给陶家唱戏的人中,有你?” 小四摇头说:“没,我还上不了台,是学徒,我当时在台子旁边,我见过您,宗大朝奉,您可能不太留意我。” 我更为诧异了:“你怎么会和何大哥在一起?” 小四道:“我是奉师命来照顾何先生的起居,何先生对我师父有恩。” 小四的师父? 莫不成就是那戏院里面的大天师,我父亲都没有请出山的那位高人吗? 不等我再说什么,小四已经推着何常侍从另一边的斜坡处下来,来到了石桌的旁边。 我、邵怡和蒋苏亚也是跟了过去。 小四这才说道:“你们聊着,我去背戏本儿了。” 说罢,他就起身回屋了。 我看着何常侍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背景。” 何常侍则是笑道:“背景说不上,朋友而已。” 说罢,他对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手给他,他要给搭脉。 我这才在石桌旁边坐下,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何常侍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的瞬间,我就感觉一阵冰凉直接渗透在我的气脉里,他身上的温度好低。 我下意识看了看他的双眼,就从他瞳孔的光亮中,看到了一丝诡秘的蓝色。 正文 第430章 魂针 第430章 魂针 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得我的心头一凉,何常侍则是对我“哈哈”一笑说道:“不要盯着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招魂,你盯着我看一会儿,魂儿可能就被我勾走了,我说的是真的魂魄。” 我吓的赶紧低下头避开和何常侍的视线。 何常侍搭了一会儿我的脉搏就松开手说了一句:“先喝口热茶吧,我手中的阴气对你气脉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一口热茶下肚可以驱寒。” 我点头,而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将其一饮而尽。 这茶涩味少一点,入口之后一种甘甜,通过喉咙的时候,那甜味二度绽放,让人留恋往返。 所以我便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茶!” 何常侍笑道:“这是我自己调制的药茶,我取名孟婆汤。” 我端着茶杯不由愣了一下。 邵怡则是在旁边给我解释道:“不是真的孟婆汤,也不会让你真的忘记什么,这茶就是驱寒用的,喝下这茶会让你的气脉彻底清除掉刚才被师兄阴气侵袭的影响,就好像那些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故名,孟婆汤。” 的确,我身上的寒意非但没有了,就连刚才对那股凉意的感觉,在意识的深处也是消失了,就好像我未曾接触那股寒意似的。 我甚至忘了那股寒意的具体感觉是什么,我现在只记得这杯“孟婆汤”的甘甜。 邵怡继续说:“寻常人喝了这茶,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何常侍笑道:“只是用一种感觉取代另一种感觉的雕虫小计,不足挂齿。” 何常侍的笑,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冷。 不亏是半条命下过阎罗殿的人。 我问他我的气脉如何。 何常侍笑了笑说:“怎么说呢,你的气脉很健康,但是又不太健康。” 我一脸疑惑道:“你这似乎是病句。” 何常侍继续说:“我说你的气脉健康,是因为你的气脉就算不去管,对你的修行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我说你的气脉不健康,是因为如果不去管,你的气脉会对你的仙气脉有影响!” 我疑惑道:“这对我的修行不是还有影响吗?” 何常侍摇头说:“不会,影响的只是你的仙气脉,你的另外两条气脉也是会给你升仙的机会,换句话说,你的仙气脉要不要,其实都一样。” 我连连摇头说:“可不一样,会影响我的画符水准。” 何常侍点了点头道:“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行吧,是我的语音组织的不够准确了!” 我有点觉得何常侍说话有些啰嗦了,就催促道:“到底是怎样的影响。” 何常侍这才具体说道:“其实你的两条气脉有些隐晦,若是平常的我,是发现不了的,前不久我师兄离开东北的时候曾经给我提及了你的事情,其中也详尽叙述你气脉的事儿,我这才能够快速地找到它们,而我在发现它们的时候,就发现你太渊穴那一点三条气脉其实是在争抢空间的,目前一条阴戾,甚至有些残暴的气脉占据主导,另一条温和,但是又浩大无穷的气脉次要,仙气脉最低。” “如果你的气脉继续发展下去,仙气脉可能会被挤压的直接关闭。” “你已经开了这一部分也会在身体内消失。” 我“啊”了一声疑惑道:“怎么会这样,可有破解的法子。” 何常侍继续说:“自然是有的,不过你的气脉有些特殊,三气合一,要稳住三气,还是需要从内部下手,我太渊穴是百气汇聚之地,我给你扎上几针,将这一穴位的空间一分为三,让它们不相互挤压,各自在各自限定的区间内发展就可以了。” 我疑惑道:“还有这样的法子?” 何常侍继续说:“我的针法和普通的针法不太一样,这一针针的,将会直刺你的魂魄。” “你的三魂配了三气,分你的太渊穴,也要从你的三魂开始。” 我听的更糊涂了。 邵怡以前给我讲的穴位知识,我还能懂,可何常侍的一套理论听的我直接懵了。 所以我就看了看邵怡,向她求证,那何常侍是不是在忽悠我。 邵怡对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十三,这里面的理论,你也懂,对吧?” 邵怡对我笑道:“是的,宗禹哥哥,这是医术中的魂法,我也学过,不过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我的六师兄了,其他人,包括我的大师兄,二师兄,都没有他强。” 何常侍则是说了一句:“要论魂法医术,还是要看我师父的。” 邵元培? 他是国医圣手,说什么我都是信的。 何常侍说话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轮椅的扶手打开,我这才发现,那扶手下面是一个箱子,他从里面缓缓掏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然后慢慢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十多根银针。 他的手轻轻划过银针,我都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拿了针,就见他已经把盒子又关了起来。 我再看他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两根银针来。 接着他又从自己轮椅的箱子里面取出一条毛巾,然后将其平放在石桌上。 我明白什么意思,就把自己的右手先放了上去。 何常侍一手捏着一根针,然后嘴里慢慢念叨起来:“天魂对仙气脉,地魂对修罗气脉,命魂对圣免气脉,三气并流,吾以魂法铸渠,请魂针。” 说罢,他死死捏住手中的两根针,我隐约看到两根针竟然开始冒寒气。 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那两根针直接刺进了我的右手的太渊穴中。 “嘶!” 我不禁感觉一阵剧痛,之前邵怡没少给我扎针,可从来没这么疼过,而且这种疼不只是我手腕上的疼,我的脑子里,五脏六腑中,都有痛感。 不过这种痛感很快又就消失掉了。 只是一瞬间,我身上的衣服直接湿透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大雨淋过,被汤池泡过一样。 一旁边的邵怡、蒋苏亚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蒋苏亚更是担心地问了一句:“宗禹,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何常侍这才收了我手腕上的两根银针,然后对我说来一句:“好了。” 我又问:“左手呢?” 何常侍摇头道:“用不着,一个手就够了,我是给你的魂魄铸造了渠道,并不是单纯的给你的气脉。” “你以后会懂的,现在我给你解释,也解释不清。” 我点了点头。 何常侍又对着台阶那边的房间喊道:“小四,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宗大朝奉换上。” 房间里面就传来小四的答应声。 何常侍指了指房间说:“去吧,我看你的个头和我差不多,你去换一套衣服,别嫌弃老气。” 我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刚才那两针将我周身的力气一下都给耗费光了。 若不是因为邵怡的关系,我肯定会觉得这两针有问题。 很快我就上了台阶,进了房间。 小四拿了一套白色的太极服给我,又指了指墙上的一件黑色羽绒服说:“你自己换吧。” 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戏腔。 我点了点头。 换衣服的时候,我就问小四,他师父是不是戏院里面那位大天师。 小四没有回答我,而是用戏腔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何故对我师父如此感兴趣啊?” 一边说话,他手中的兰花指还掐了起来,同时他还用妖媚地眼神看向我,让我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玩意儿不会是个…… 我没有想下去,而是淡淡一笑说:“算了,我不问了。” 小四却忽然用正常人的语气说了一句:“我师父说了,魔都要变天了,要请何先生回去给我师父续命!” 续命? 这可是违逆天道的事情。 小四忽然又转成戏腔道:“阖麟的总部在魔都吧,阖麟天师堂也在那边,宗大朝奉,您应该也会去吧。”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爷爷说过要找阖麟在小十舫捣乱的证据,可在放了一些狠话后,自己先跑去南洋了。 也没听他说有什么新证据。 所以我便对小四说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小四却对我道了一句:“那咱们走着瞧吧,宗大朝奉!” 说罢,他拿起面前一本有些泛黄的书,开始背戏本儿了。 我准备拿着自己换下的衣服离开的时候,小四却又说了一句:“那些脏衣服留下吧,我给你洗。” 我摇头说:“还是算了。” 这个小四阴阳怪气的,我可不敢让他动我的衣服。 出了房间,我看到邵怡正在和何常侍有说有笑,何常侍更是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邵怡,邵怡也去看何常侍的脸,甚至是双眼,却不见邵怡被何常侍的双眼所影响。 我拿着湿衣服走过去的时候,何常侍便对我说了一句:“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和小四也差不多该动身去魔都了,一会儿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点了点头问他,用不用送他去机场。 何常侍却说:“不用了,你好好照顾我的师妹就行了。” 这个时候,何常侍面容上的气稍微消失了一下,而我也是从他那没有遮掩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丝黑气,那黑气绕着命宫旋转,犹如一条黑蛇,又好像是一条的锁链。 这是阴差索命之相。 我听爷爷说过,命宫黑气若是成形,那便是犯了死相。 蛇、锁链都是地府阴差的象征。 显然何常侍距离大限不远了。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宗大朝奉,替我保密。” 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也对,他是半条命进过阎罗殿的人,和阴差说不定早有联系了,阴差或许已经把索命的具体日期告诉他了。 正文 第431章 闷柳 第431章 闷柳 听着我和何常侍的对话,邵怡就疑惑道:“宗禹哥哥,六师兄,你们俩在说啥,什么秘密?” 何常侍笑道:“既然是秘密,自然是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的,好了,你们先回吧。” 离开了这市郊的小院,我们便返回了酒店这边,我觉得东北这边的事儿算是办完了,就给爷爷打电话询问,我能不能回冀地了。 可爷爷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无奈我只好自行决定。 所以在回到酒店后,我便和陈楠昕说了我们要走的事儿,她客气地挽留一下,然后便亲自送我们出了城。 当天夜里,我们就到了省城,陶连展和高齊各自回了各自的家,我和同伴们则是去了夜当。 上楼的时候,马叔和马婶也是跟我打了招呼,马叔还夸我精神了不少。 我来到夜当时,袁氶刚和袁木孚都在这边,见我突然回来,也是有点吃惊,所以袁氶刚就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在东北还要待几天呢。” 我道:“事情都办完了,对了,今天怎么你们两个都在啊,很稀罕。” 袁氶刚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到柜台那边去。 我们一行人也就靠了过去。 只见柜台上放着一个铜框的玻璃镜子,镜子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彩绘的荷花。 铜框上已经有了一些锈迹,镜子成像也有些发昏,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 不过年头不会太长,应该是民初的东西。 我疑惑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袁氶刚没有先说镜子的事儿,而是跟我谈起了有关阖麟的事儿,他道:“你们在东北出事儿之后,我们荣吉已经开始多方面打压阖麟,他们本来还想在咱们省城这边开拍卖分行,地方都给选好了,最后也给放弃了。” “同时魔都那边,对阖麟现有的生意也开始进行压制,估计阖麟这个月的拍卖次数将会比上个月少九成,丁家,陶家这次做的不错。” 我点了点头。 袁木孚也是接过话说:“另外,我们也在调查阖麟天师堂的情况,很快我们就能收到一个名单,然后我们荣吉会下一份江湖的追杀令,那些所谓天师堂人员,要么来主动向我们投降,要么杀无赦!” 我疑惑道:“我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了吗,X小组会不会插手?” 袁氶刚和袁木孚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哈哈”一笑,袁木孚继续说:“宗老爷子从东北回来后,在夜当卜算了一卦,已经可以确定,在东北破坏你们阵法,给你伪仙劫制造麻烦,就是阖麟,这就是证据。” “老爷子卜算的时候,葛西安也在场,他无话可说。” 我疑惑道:“葛西安也有进入咱们荣吉夜当的资格?” 袁氶刚点头说:“他是咱们的特许会员,X小组每一任的总组长,都有这个特许。” 我“哦”了一声。 此时李成二指了指柜台上的镜子说:“你们说了半天阖麟的事儿,可和这镜子有什么关系啊?” 袁木孚道:“这镜子就是和阖麟有关系的,在省城南面的邢襄城中,有一个叫闷柳巷子的地方,那边有一个只有晚上才开的小吃店,这个镜子是那个店老板的。” 说话的时候,袁木孚用手轻轻摸了摸镜子右下角的荷花彩绘,那镜子上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穿着旗袍,留着短发,充满了民国气息的美艳女子。 我们一众人不由“啊”的惊呼一声,袁木孚松开手的时候,那镜子里面的人便消失不见了。 李成二疑惑道:“这镜子却没有半点的阴戾之气,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刚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袁木孚把镜子拿起来递给我。 我也是接住摸了一下镜子边上的铜框。 很普通的框,并没有任何的不一样,除了年代稍微久远了一点。 至于镜子的玻璃也是如此,都很平常。 那彩绘,已经有些掉色,也无不妥。 我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也没有嗅出什么不一样的气息来。 所以我就摇了摇头说:“看不出什么来。” 袁木孚继续说:“这镜子里面住着一个脏东西,它的特性之一便是隐匿,就连天师水准的人,也基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我好奇问:“镜子是怎么到了咱们夜当来的,是那老板典当来的吗?” 袁木孚摇头说:“并不是,是我们在邢襄城中的一个同僚从阖麟的手中抢来的。” “阖麟除了拍卖行,还有许多走街串巷收东西捡漏的人,被我们同僚抢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当然我这里说的抢,并不是抢劫,而是出高价抢了先。” “而且我们的那个同僚还给我们传递来一个消息,闷柳巷子口上的那家夜宵店,有问题,让我们去调查下。” “他本人的话,经济实力虽然可以,可修行的本事就差了很多,查不出什么来。” 我看一眼袁氶刚问:“袁叔叔准备让谁去?” 袁氶刚想了一会儿说:“本来我是打算安排总部的一个天师过去的,可我忽然觉得你比较适合这个任务。” 我对这镜子也是很感兴趣,便也是答应了下来,而且这件事儿多多少少和阖麟也擦着点边儿,说不定我还能有意外的发现。 同时我也感觉到,其实袁氶刚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儿给别人处理,而是本来就准备留给我的。 只有其中的原委,或许等我到了邢襄城就知道了。 我接下了这个任务,镜子也就给了我,我没有直接装起来,而是取了一张蓍草纸,将其包起来后才放进了背包里。 见袁氶刚和袁木孚在这边,我也就没有打算继续在夜当待着,便和同伴们离开了。 回到别墅这边,兰晓月还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 她知道我们今天回来,是因为路上李成二已经给她打了电话。 吃过东西,我们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吃了午饭,便又出发去了邢襄城。 省城到邢襄城只要一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来到这边后,我们便直接导航去了闷柳巷子。 闷柳巷子在一条很长的水渠的旁边,水渠的沿岸全部都是低矮的老旧建筑,巷子口上还有一棵三人环抱粗细大柳树,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半,沿岸的柳树也都绿了起来,已经没有了在东北的那般寒冷了。 水渠旁边还有一些花池子,不少不知名的花,也都开了起来。 今年的春天好像来的更早了一些。 来到巷子的门口的时候,我们也是看到了那夜宵店,不过小店的卷帘门是关着的,旁边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了营业的时间:晚上十点到次日凌晨的四点。 所以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就道了一句:“我们晚上再来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们并没有立刻离开,我还是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这家店。 附近住着的人都说,店是晚上开的,街坊邻居都很少去,因为店主有点凶,有时候还会把客人往外赶,有人干脆说那店主是一个神经病。 总之,那店主的人缘很不好。 至于那店里的情况,我们并没有问出什么来。 在附近打听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多留意了一下门口的这棵大柳树,这柳树少说也得有上百年了,而且已经有了一些的灵性,我们这些有修行的人靠近它的时候,它周围的气就会变得十分的温和,清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意识在暗中给我们打招呼似的。 在这边打听了一会儿,我们就去附近稍微宽阔一点的街道上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这次蒋苏亚并没有跟着我们过来,毕竟她离开省城很长一段时间了,公司里面积攒了不少的事儿,她需要处理一下。 所以这次行动,只有我和御四家。 我们安排了酒店之后,便和袁氶刚口中那位邢襄城的同僚取得了联系,这个人叫王双喜,在城里开了几家连锁的火锅店,而且还有一个荣吉的古玩店,山里还有几个沙场、石料厂,还承包工程什么的。 总之他涉猎很广。 王双喜这个人个头不高,大肚腩,光头,开着一辆并不是很贵的途昂。 他来酒店见我们的时候,我给他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打了招呼,我问他怎么喘的这么厉害,王双喜就说:“这里没有电梯,我是爬楼梯上来的。” 我笑道:“三层而已。” 王双喜苦笑道:“我已经多少年没有锻炼过了。” 我打量了一下他道:“看的出来。” 他原本是开过气脉的人,可因为废弃了修行,他的很多气脉已经又阻塞了起来,他这会儿的体质,估计还不如一般人。 所以我在打量了他一会儿,不由摇了摇头。 王双喜也是擦了擦汗说:“让宗大朝奉见笑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做邢襄城的负责人了。” 王双喜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暗带庆幸说:“的确,我这个人一心就往钱眼儿里面钻,加上我的资质很差,修行这种事儿,我真的做不来,如果宗大朝奉有合适的人选,我愿意立刻把位置给让出来。” “当然,就算我人离开了荣吉,我心也是在荣吉的,以后荣吉需要我什么,我还是会义不容辞!” 我摆摆手说:“这事儿后面再说,关于闷柳巷子,你有什么资料给我没。” 王双喜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查到什么,不过这些天就算是抢着买走了那面铜镜,阖麟的人,还是三番五次地往巷子门口的夜宵店里钻。” “我也借口去了几次,不过您也知道,我的修为基本废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看来,那夜宵店里,还有阖麟的人想要的东西。 正文 第432章 阴店 第432章 阴店 王双喜虽然不精于修行,可人情世故方面却是做的面面俱到。 他说话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点来掩盖自己办事不足的地方,给人的感觉是,他尽力了,而且还做得不错的样子。 所以听到他的话后,我就笑了笑说:“好了,我没有问责于你的意思,你这都是要退出江湖的人了,我不会拿这些事儿苛责于你,你要是有事儿也可以先走了,这邢襄城不大,我们丢不了。” 王双喜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给了我一张卡片道:“这是我名下的火锅城的会员卡,里面的钱您怎么吃也是用不完的,我一会儿手机上给您发几个地址,想去什么地方,您可以随便选。” “当然,如果您不想吃火锅的话,我也可以给您安排别的。”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就火锅就行了,晚上我们毕竟还是要去夜宵店的。” 王双喜苦笑说:“那店里的食物,您就别想了,东西都做不熟的,正常人很难吃的下去。” 听到王双喜的话,我便感觉越发的奇怪了。 王双喜要离开的时候,李成二叫住他说了一句:“我们晚上出任务,这任务完了,总得消遣一笑,有没有年轻人去的地方? 漂亮妹子多点的地方!” 说着,李成二还给王双喜抛了个媚眼。 王双喜也是老司机秒懂李成二的意思,直接说:“有的,有的,你们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提前安排,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李成二一拍手:“得嘞。” 我无奈摇了摇头。 看着王双喜离开,我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晚上忙完之后,要逍遥,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李成二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宗老板,你先别着急拒绝啊,晚上的夜场啊,你也去,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王双喜不是不打算干了吗,我给你引荐一个人,绝对能够胜任王双喜的位置。” 我问什么人。 李成二道:“邢襄城的一个阴阳名家,靠着阴阳术发家,不少有钱人都拜其为师,邢襄城好些个房地产项目也都有他的功劳在里面。” “我给您一个视频,你看一下,他在这城中的风水布局,您一下就明白了。” 我疑惑道:“他还自己拍了视频?” 李成二摇头说:“不是,是一个航拍爱好者拍的,然后发到了网上,是用来歌颂邢襄城变化的,我无意中看到,觉得挺有意思的,便保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然后便把一个视频发到了我们几个人所在的群里。 我点开一看,前半截是白天的视频,无人机飞过一片又一片的小区,可有几个小区格外的漂亮,按照视频标注,无人机是从西往东飞,在西边过了一座桥,有一个看起来明显崭新的新区,通过无人机的镜头,我看到小区门口一个广场,在广场上有一个不小的石雕。 我暂停以后仔细看了看,就发现竟然是一只很少放到外面来用的一头祥兽,名——大天禄。 它以龙为首,以马为身,以麟为足。 形似狮子,却又比狮子大许多。 外形上和辟邪、貔貅差不多。 当然,在资料中,也有很多人会把辟邪、貔貅、大天禄都归于一种祥兽,可实际上,他们的血统还是不太一样,外形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差别。 比如貔貅凶猛威武,肚子较大。 而大天禄则是桀骜英气,肚子偏瘦。 众所周知,貔貅是只进不出的,而大天禄则是不一样的,有进也又出。 大天禄是财兽,放在那小区的西门,这日出东头,紫气东来,东进之后,在西门外流的时候,便会被大天禄留住许多,是为小区添福。 整个小区的布局也不错,小区中央的水景傍着假山,水池的中央有三根立柱。 从整体上来看,水池好比是一个香炉,而三根立柱就好像是三根香,他们拜祭的,正是西边门口的大天禄。 看到这里,我就问李成二,这个小区修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儿? 李成二立刻找出一些资料给我道:“这个小区叫天禄小区,据说修建地基的时候,挖到了一块石头,不少勾机的铲斗都被那石头给碰坏了。” “石头不大,可就是挖不起来。” “还有的勾机司机,因为那石头,直接给癔症了,开着勾机在地基里面来回跑,差点出了人命。” “后来我的那个朋友过去,请了一张符,贴在了那石头上,最后用了几个吊车,把大石头给吊走了。” “现在西门的天禄兽时刻的地基下面,便埋着那块石头。” “话又说回来,宗老板,你也不简单,看了一眼这小区的布局,你就知道里面有事儿了。” 我笑了笑继续放那视频。 很快我就发现,接下来的几个小区就没有那神神叨叨的法坛布局,大部分都聚敛风水,稳固财气,福气的局。 视频的后半段是夜景,重复了不少,前面的东西。 看完之后,我脑子中就把那几个特殊的小区连成了一条线,就发现竟然是北斗七星的布局。 这大风水局,聚敛的不仅仅是风水,还有天象、星辰。 若非有点本事,是不敢攒这局的,搞不好了,会造天谴,是要折寿的。 看罢这些后,我便说了一句:“你那位朋友,的确有见一见的必要!” 李成二打了一个响指说:“那就对了,他和我一样,喜好热闹,咱们夜场见了。” 我无奈摇了摇头。 晚上我们也真去了王双喜的一个火锅城,里面很大,装修也不错,味道的话中等,不过服务挺好,所以客人也不少。 吃完了热气腾腾的火锅,我们又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便去了闷柳巷子。 水渠旁边有两条小路,小路两旁是那种很老式的路灯,灯光有些昏暗。 十点左右的时候,这种小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显得格外的冷清。 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骑着电动车或者自行车急匆匆地经过这里,或者钻进一条巷子里的老宅中。 我们的车子开到闷柳巷子入口,停在了大柳树附近的一个停车位上。 这附近基本都停满了车,可大柳树下面的却空出一两个车位没人停。 白天那禁闭的卷帘门已经打开了,店里的灯光也是也有些昏暗,柜台位置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柜台上放着一个老式的播放磁带的录音机,里面放着冀地梆子的老曲《蝴蝶杯》:田……玉……川…… 老而悠长的唱腔,让人不由的心中生出一丝诡异来。 “在洞房自思自想,这件事好一似六月飞霜……” 听着那唱腔,我们一行五人就迈步进了小店。 老者抬头看了看我们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吧,吃什么,桌子上有菜单,念给我听就行了。” 李成二笑道:“这店里有其他人吗,不都是空位吗,还用找什么空位。” 老者则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没看到桌子上的牌子吗?” 我低头看了看,就发现桌子上摆放着很多有人的牌子,空着的位子,只有靠近门口的一处,其他的桌子都用牌子占着,写着有人。 见状我就皱了皱眉头。 这店里的气氛就显得有点诡异了。 老者继续说:“你们都是明白人,别耽误我做生意,赶紧点一些东西吃,吃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明白了,这老者做的不是活人生意,而是死人的。 我的背后不由多出了一丝凉意。 不光是我,李成二等人也是有所察觉。 很快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要做那些阴物的生意,在江湖中可是要有人许可和监督的,敢问前辈是在荣吉,还是X小组做了备案呢?” 那老者“哼”了一声说:“我这生意做了几十年了,不需要人监督,什么荣吉,什么X小组,和我无关,我今天心情不错,别让我轰你们走。” 不等我们说话,老者又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有点修行,就能对谁都指手画脚了,我可不怕你们!” “你们在这里,我的客人们都不敢进来,若是你们不识趣,那我就只能轰赶你们离开了。” 此时收音机里面已经的田玉川已经唱到了:“想起了渔大姐恩德难忘,怎能够与卢女匹配鸾凰……”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田玉川命好,最后胡凤莲、卢凤英儿女都婚配给了他。” 老者却“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懂戏,不过我不太喜欢田玉川这个人!” 不等我细问,老者忽然关掉了录音机,把磁带拔出来,扔到了一边儿,然后又问了我一句:“吃点什么快点。” 我看了看菜单就说:“五份儿炒饼,加蛋。” 老者便起身奔着后厨去了。 我则是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小店,里面的东西都显得十分的老旧,餐桌都是那种掉了好几层漆的。 柜台放着一个不用的电扇,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油灰。 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些自酿的药酒。 泛黄的药酒玻璃坛子中,飘着不少的药材。 可仔细看几眼那些玻璃酒坛子,我就会发现里面映出的影子显示,在这夜宵店的门口,有不少的影子晃荡。 我猛然回头,却又发现,门口空荡荡的,只有远处大柳树的柳枝在轻轻摆动着…… 正文 第433章 那年 第433章 那年 看着摇摆的柳树枝条,我轻轻松了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想要用卦辞开一个法眼。 可李成二这个时候却抓住我的手腕说:“宗老板,它们不想让我看见,我们又何必自寻苦恼呢,先吃饭,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我点了点头。 夜宵店的老板不一会儿就端着五份炒饼出来了,上面也都加了一个蛋,炒饼热气腾腾,并没有生,反而色香味都有。 我拿起桌子上一次性筷子尝了一口,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说是生的。 反而味道还不错。 夜宵店老板坐回到柜台那边,然后又开始在抽屉里“咔咔咔”地翻找起来了磁带。 “滋滋……” 这个时候,店里的灯好像短路了一样,忽然昏暗交替地闪烁起来。 夜宵店的老板往门外看了看说:“着什么急,这不是正找磁带呢,再烦人,就滚一边儿去。” 老板凶完了,这灯也就不闪了。 我笑了笑说:“老先生,您还挺厉害的,没想到它们那么听你的话。” 老板没有给我笑脸,而是拿起一盘磁带借着昏暗的灯光照了照,然后对我冷冰冰地道了一句:“赶紧吃,吃完滚,这顿算我请你们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邵怡看不得别人对我凶,就说了一句:“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们就来吃个饭,又没得罪你,凶什么凶。” 我不禁“哈哈”一笑,摸了摸邵怡的脑瓜子说:“好了小十三,你也挺凶的。” 邵怡对着我一脸羞红说:“我帮你呢,你还笑我,臭宗禹哥哥!” 我便笑的更厉害了。 老者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手中的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面。 先是“刺啦刺啦”的杂音,然后便是老旧的黄梅戏唱腔:“阴是阴呐,阳是阳,阴是阴呐,阳是阳……” 我顺口说了一句:“黄梅戏《孟丽君》。” 李成二在旁边惊讶地看着我说:“宗老板,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假扮的啊,怎么这些戏,你都懂?” 夏薇至也是笑了笑说:“要不人家是大朝奉呢。” 听到大朝奉三个字,柜台里的老者愣了一下,然后又向我多看了几眼,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又低头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账本。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吃完了炒饼,便向老板要了一壶粗茶。 不同于其他小店用小铁壶泡茶,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白瓷茶具,看起来倒是挺讲究。 不过茶却是真的粗茶,往外倒的时候,还能倒出很多的茶沫子。 喝一口,得往外啐五六下茶渣子。 所以我便说了一句:“这茶的确是有些粗,与这一套茶具不匹配啊。” 店老板看了看我说:“您是金贵人,不适合来我们这小店吃东西。” 我一直在给那老板机会,想要让他主动和我交流,可他表现的很抗拒,所以我也不能一直耗着,就从背包里取出了那铜框的镜子走到柜台那边问了一句:“这是您的东西吧?” 店老板抬头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头说:“王大头原来是给你们收的东西,你在荣吉是什么身份?” 他主动问问题了,那便有交流的可能了,我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柜台对面。 同时我也开口说了一句:“我叫宗禹,荣吉现任大朝奉!” “跟我一起来的那四位,是荣吉的御四家。” 店老板又仔细看了我几眼说:“荣吉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连一个天师都找不出来了,邢襄城的王大头,已经让我开了眼,不过在看到你们荣吉大朝奉和御四家后,我也就明白了。” 我愣了一下就笑道:“看来您是久不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事儿不是很清楚啊,随便您怎么想吧,听您刚才那一番话,我大概知道了,王双喜就是从您这里收走的这东西,是吧?” 老者点了点头说:“是,一百万。” 我笑道:“王双喜可真舍得。” 老者没吭声。 而是继续低头摆弄账本。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这镜子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经营这一家阴店?” “还有,阖麟天师堂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 店老板直接说了一句:“镜子的情况你们应该看到了吧,要不你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至于我开这家阴店的原因,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不过,我想我是等不到了,过不了多久,这店也要关了,你们不用操心这店的事儿了。” “至于阖麟天师堂,我只是听前几天的那些人给我提了一嘴,他们让我加入,我拒绝了。” 听到这里,我心头震了一下,如此说来,我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是一位天师?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略带惊讶地往这边看了看。 邵怡则是吃完了最后一口炒饼,开始撕纸擦嘴,嘴里还嚼的津津有味。 弓泽狐早就吃完了,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店老板看了看我们几个人的状态,就说:“怎么你们觉得我不像天师,我的确不像。” 店老板自问自答之后,他就指了指门口说:“吃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摇头说:“我还不能走,我必须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这个时候,录音机里面的磁带忽然有些卡壳,播放出了“吱吱呜呜”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老者忽然关掉录音机,然后看着我问:“怎么,你想要抓我到荣吉问罪吗?” 我摇头说:“并非如此,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荣吉和阖麟差不多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荣吉的人不远千里跑到邢襄城来拉你入伙,那您的身上肯定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恐怕不止是你天师身份这么简单。” “现在我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讯问你,你的名字!” 我的话也是越说气势越足。 店主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灯又开始闪烁了。 店老板心情也是烦躁了起来,就对着外面喊道:“再闹腾,我就散了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 灯也就不闪了。 而我这边依旧气势很足,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店老板瞪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退让,他低头叹了口气,用不是很好的语气说:“我叫梁超,邢襄本地人,一百一十七了。” 我怎么看着他才六十左右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惊讶过后便也接受了。 我继续问:“这阴店开来作甚?” 梁超道:“我刚才说了,我在等一个人。” 我问是谁。 梁超道:“就是你那镜子里面的人,不过前几天那几个阖麟的人来见我的时候,已经替我查清楚了,我等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死了十多年了。” 我疑惑道:“镜子里的莫非不是她的魂魄? 如果是,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死了。” 梁超“哼”了一声说:“那镜子寄托了太多我的思念,已经有了灵气,说的通俗点,它有了自己的记忆,若是再给它百年,它可能就会有自己的灵识,到时候便会成为一个精怪了。” 听到梁超这么说,我不由醒悟了过来,怪不得我在镜子和框上摸不出其他的气息来,那是因为,其他的气息根本就不存在。 镜子里面也没有脏东西。 我又问:“镜子里面是你的爱人吗?” 梁超点了点头。 我这边语气也是好了很多,接着便说了一句:“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只要梁超肯讲出自己的故事,那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通过他的故事了解了。 包括阖麟想得到的东西,或许也会出现在他的故事里面。 梁超看了看我,然后忽然笑了笑说:“听我这个老朽讲故事吗,可以啊,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 我道:“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您慢慢讲。” 此时我借着药酒坛子的反光,看到夜宵店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影。 他们穿的衣服花红柳绿的,就好像是死人下葬的时候,随葬的纸人。 梁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道:“这事儿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大概是民国十七年的时候,那一年的元宵节恰逢立春,邢襄城大城楼那边有灯会,我便赶了二十多里去凑热闹。” “临出门的时候,师父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一步迈入孤老劫,回首百年终是空’,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哦,忘记介绍我的师门了,我师父在邢襄城西,城隍庙的管事,我随师父在庙中修行。” “而我的孤老劫,就要从那次元宵灯会上说起。” “缘来便是一眸意,再见两眼已深情……” 说我这两句诗,梁超久久没有说话。 他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他。 又过了三四分钟,梁超才说:“我初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一盏花灯上写下了这句诗,旁人问她这句诗是不是写给自己的意中人的,她却说,是写给有缘人的。” 正文 第434章 相思 第434章 相思 梁超说罢一句,又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我当时就站在那盏花灯的旁边,她的字写的纤细秀美,每一笔都显得她格外的自信。” “而我也是被她的自信给吸引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更是像被电到了一样,我随师父在城隍庙中修行,也看过不少上香许愿的美妇人,可像她那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着浅蓝色的学生衫,深蓝色的学生裙,短发,而且很柔顺。” “她也是看到了我一直盯着她看,便对我笑了笑。” “我那个时候穿着很土,一身道士的短衫,头上还盘着道士的发髻,怎么看都有些落后。” “所以在她看我的时候,我很不自信地退了退。” “她却是问我,‘小道士,你能不能接出我这两句诗的下半守呢’,我被她问的心头一动。” “接着我便下意识答道,‘侧眼望到镜中人,心中已许千百龄’,当时说完后,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拱手对她说了一句,唐突了……” “我们两个人的四句诗,不能说是好,但是在彼此心中应该是最对的。” “接下来我们两个便互相留了名字,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袁双双,是邢襄城新学堂的学生,而且她就要毕业了,毕业后她还准备在城里新学堂教书。” 故事继续…… 梁超和袁双双相互认识了之后,便一起逛起了花灯会,一个新学堂的学生,一个城隍庙的小道,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别扭,所以十分的引人注目。 梁超有些不自信,反而袁双双却什么也不在乎,在梁超心中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是世俗,可在袁双双的眼里,那点世俗根本不足轻重。 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梁超有意往一边靠,可袁双双却大大咧咧地和他走在一起。 两个人一边走,袁双双还给梁超讲了很多的国家大义,民族气节。 梁超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很多自己以前不明白,或者不在意的事情。 袁双双说,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唤醒更多的国人,让更多的国人从麻木中醒悟过来,去建设自己的国家,抵制外来的列强。 那一年,梁超被袁双双说动了,他回到城隍庙后便辞别了师父,投身到了革命之中。 不过梁超认为的革命,并不是真正的革命,他觉得跟着袁双双,完成袁双双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是革命。 他和袁双双的联系也更加的紧密了,梁超也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打扮,他不再是道士的打扮,而是在袁双双的帮助下,变成了新时代的青年。 中山装,皮革帽,乍一看还以为梁超也是新学堂毕业的。 他们在邢襄城待了几年,然后国内的形式变化很大,军阀混战、外敌入侵,他们觉得在小小的邢襄城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于是两个人都去参了军。 这参军之后,两个人便不能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因为战争被分开,后来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是断掉了。 甚至两个人都不知道彼此的生死。 不过他们有一个约定,那便是革命胜利后,他们在邢襄城再见面。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袁双双还把自己常用的一面镜子给了梁超。 梁超也是将其视若珍宝。 后来战争结束了,新时代也是来了,梁超就回了邢襄城了,而袁双双的家早就不见了,他的家人基本在战争中死绝了。 而梁超在邢襄城唯一的亲人,他在城隍庙中的师父,也是被外寇给杀掉了。 梁超心中很是悲凉,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那便是袁双双会回来。 新时代来临后,穷苦人民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而袁双双的家因为空了好几年,房子也就被分掉了,梁超因为革命中立过功,所以分房的时候,他提出用自己的房子换过去,当时的人也好说话,便换了过去。 现在的闷柳巷子,就是当年袁双双老家的位置。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房子已经重建了很多次。 不过在梁超小店后面的院子里,还有一个房间,始终保持着民国时候的样子。 而那个房间便是袁双双曾经的闺房。 梁超这边住下,等来的不是袁双双,而是一个个落叶归乡的孤魂野鬼。 他们大部分都是死于战乱,都是苦命人。 而这些人生前就住在闷柳巷子,他们回来后,房子已经不属于他们了,为了不让这些孤魂野鬼骚扰活着的人,梁超就弄出了一个房间,专门招待那些脏东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梁超始终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他也拖了不少人帮他打听袁双双的消息,可始终没有任何的音讯。 最后一条关于袁双双的消息,是她战乱的时候逃去了香港,而后便再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梁超把准备的小店变成了夜宵店,一直经营到了今天。 而梁超这些年为了等能到袁双双,也没有放弃修行,不断提高自己,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他担心有一天袁双双万一回来了,而他已经不在了。 而在修行的过程中,梁超修炼出了一种意识,而这种意识叫做相思根,它附着在一些东西,让那些东西在几年内便有灵识,若是时间长了,那些有了灵识的东西将会成为妖灵、精怪。 我手里的这面镜子,以及外面的柳树,都是曾经寄托了梁超相思根的产物。 后来梁超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意识并不是很好,而且已经有点向祸根胎的方向发展了。 若是给他的相思根活跃一百年,那整个邢襄城便会成为一座妖城。 所以梁超就施展术法压制了自己的相思根。 他的相思根所寄托的产物,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手中的镜子,另一个便是门外的柳树。 至于后面梁超为什么要把镜子给卖掉,那是因为他得知了袁双双的死讯,他心中生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在安置好外面那些孤魂野鬼的后事之后,他便会选择自行了断。 而阖麟的人,费力帮梁超查袁双双的下落,也是为了梁超身上的相思根。 阖麟的人查到,当年袁双双是因为在战场受了伤,为了治伤才转移到了香港,因为那伤,袁双双失去了两条腿,成了残废,所以她便留在香港,放弃回了邢襄,她曾经对自己身边的朋友说过,她不回邢襄,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心上人,想让自己的心上人找一个更好,更健全的姑娘成家。 她要让自己的心上人,认为自己死了。 至于袁双双,也是一生未嫁,一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 在袁双双朋友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在她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很多素描的画像,而那个画像上画着的是,是一个青涩的小道士。 整整一柜子! 阖麟的人,也是拿到了其中一张素描画像给梁超看,不是别人,正是梁超还是道士时候的模样。 正应了那句:“缘来便是一眸意。” 缘分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故事讲完,梁超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两个痴情的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让人不禁感觉有些可惜。 听罢这些,我也是叹了口气说:“真是造化弄人啊,你这阴店既然也不打算开下去了,那外面的那些孤魂野鬼,就交给我处理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他们打散,我会让城隍阴兵来带走他们。” “至于你,我觉得生而不易,死的念头,你还是放弃比较好,而你体内的相思根,你跟我回荣吉,我们荣吉会保你无忧。” 梁超摇了摇头说:“我看得出来,你和阖麟的那些人不同,他们的眼神中全是不可告人的私心坏意,而你的眼神比较干净,所以外面的那些孤魂野鬼交给你,我也放心,只是这相思根,是属于我和她的,我想要保护好它,带它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去找她。” 我看得出来,梁超已经毫无生的意思。 而他的命宫也是弥散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梁超的死,已经不是我能够逆转的了。 看到这里,我就叹了口气说:“也罢,没有了生的意念,你的寿命消耗的很快,不过在您死之前,我们必须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不允许阖麟的人,对您下手。” 梁超点头说:“随便你们。” 接着梁超看了看门外。 我便收起那镜子,然后带着同伴离开了小店,去了门外的大柳树下。 出小店的时候,我也是对梁超说了一句:“让它们吃最后一顿吧,之后我便送它们上路。” 梁超也是点了点头。 坐到柳树下面,夜色的凉意便让我下意识拉紧了领口。 夏薇至低着头,轻轻拍了拍自己背后的箱子,也是不停地叹气。 李成二看着小店似乎在想什么。 弓泽狐表情有些懵懂,似乎对情爱还不是很了解。 而邵怡的双眼则是红红的,她在心疼梁超和袁双双的感情。 就在这个时候,这水渠旁边的小路上又开来了一辆车,那车的大灯开着远光的,直接冲着我们这边照了过来,我们几个人全部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而也是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正文 第435章 他愁 第435章 他愁 我在感觉到那股杀意的同时,李成二、夏薇至已经挡在了我们队伍的前面。 夏薇至更是把箱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嘭!” 随着箱子落地一股戾气便布满了他的背影。 那车并没有撞向我们,而是在距离我们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其实它也撞不过来,因为我们附近也有车挡着,我们是在水渠的堤岸上,它最多撞到我们身边的几辆车。 车子停下后,远光灯也是慢慢地变成了近光灯,而后车子熄灭,灯光也随之熄灭。 不过车子上却始终没有人下来。 过了十多秒,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老者就推开车子的后门,缓缓走了下来。 他驼背弯腰,显得个头十分的矮,估计也就一米四左右。 除了他,车上并没有其他人下来。 而我也顺着车玻璃看去,就发现除了司机以外,车上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那驼背下车之后,冲着我用沙哑地声音说了一句:“没想到荣吉的消息这么灵通,竟然这么快找到了这里,你们荣吉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可把我们阖麟给逼惨了。” 我道:“原来你是阖麟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我们荣吉逼你们阖麟,而是你们阖麟自寻死路。” “我看你杀气腾腾的,怎么要在这里对我出手吗?” 驼背“呵呵”一笑说:“我既然自报家门就不会在这里动手杀你,再说了,屋里的那个家伙好像有心护着你,我杀不了你。” 我往夜宵店那边看去,就发现梁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店门口。 他怒气腾腾地瞪着驼背。 驼背继续说:“宗大朝奉,我们阖麟无心和你们荣吉为敌,烦请宗大朝奉考虑下,和我们阖麟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对荣吉,乃至对整个江湖都是好事儿。” 我“呵呵”冷笑着说:“你可知道,在东北小十舫的时候,你们趁我大劫出手害死了谁吗? 是我们荣吉曾经一任的大朝奉,是我们荣吉最最强大朝奉云之寒的师父!” “而他对我也是恩深义重。” “阖麟,呵呵……” 我没有说下去,不过阖麟的驼背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皱了皱眉头说:“看样子咱们是没得谈了,也罢,那咱们魔都城见分晓吧。” 说罢,驼背又开车门回到了车上。 那车子没有往回开,而是沿着水渠旁的小路一直往前开了。 等着那车子走远了,我就对梁超说了一句:“多谢前辈帮忙。” 梁超摇了摇头说:“不用谢我,就算没有我,我也看的出来,他不是你的对手,你的背包里有个了不得的大家伙。” 很显然他说的是无损兽。 的确,我刚才有恃无恐也是仗着自己背包里面的无损兽。 夜宵店里那群孤魂野鬼并没有待太久,到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享用阴贡的时间就结束了。 而我也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了一张裁好的蓍草纸,一瓶朱砂墨,以及我的渊沁玉竹笔。 我要现场画一张募阴兵符。 将符箓放在桌子上,我飞快起笔画符。 顷刻间一张募阴兵符就成了,是黄阶的最上品符箓,距离蓝阶只差分毫。 不过就是这分毫,我却始终无法突破。 符成之后,我依旧没有开法眼,而是将符箓捏在手中,嘴里诵念了一句:“天地惶惶,阴兵速现!” 顷刻间八个手持黑色长矛,一身黑色盔甲的阴兵就在小店的门外出现。 他们似乎明白我的心意,并没有立刻动手。 我看了看梁超说:“跟他们说几句吧。” 梁超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小店说道:“老伙计们,该送你们上路了,到了阴曹地府,该受过受过,争取能换来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们先走,过些日子,我便去陪你们。” 店里缓缓起风。 接着那些黑甲阴差就让开了一条路,我隐约看到十多个影子从阴差中间走过去,他们乘着阴差带来的阴风消失在了小店的门外。 等着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消失了。 那些阴差统一对着我微微拱手,然后也是消失不见了。 而我手中的募阴兵符也是早就化为了灰烬。 梁超有些讶异地看着我说了一句:“我不是没有见过使用募阴兵符的人,可那些被招来的阴兵,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主,可为何那些阴兵见到你,却好像对你很尊敬似的。” 我道:“因为我是荣吉的大朝奉。” 梁超摇头,表示自己还是不解,我也没有详细和他说,按照枷爷曾经的说法,荣吉的大朝奉似乎在地府中也是挂职的。 而且挂的职位还不低的样子。 送走了那些孤魂野鬼,梁超就对我说:“好了,这小店从今以后就清净了,你们收走的那个镜子,好好留着,若是我能有下一世,若是我和袁双双还有缘再见,那我下意识一定回来取回那镜子。” 我点了点头说:“好。” 停顿了一下,我又继续说:“对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明天开始,我们会在您家附近住下,如果你方便,我们想直接住在您的家里。” 梁超摇摇头说:“明天,我跟你们走吧,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听到梁超要跟我们走,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这边待着,梁超也是天师的水准,阖麟的那个驼背还是奈何不了他的,所以我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离开梁超这边,我心中还是感慨颇多。 车子启动后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气氛太压抑了,走,我们去找个妹子放松一下。” “再这样压抑下去,我都要得抑郁症了。” 说罢,李成二就给王双喜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夜店的地址,便开车载着我们过去了。 毕竟李成二要介绍人给我认识,我也没有拒绝,而且在听了梁超和袁双双的故事后,我也想要喝点酒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王双喜给我们安排的地方,那里也是邢襄城最大夜店,王双喜在门口等着我们,然后领着我们直接去了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之后,王双喜又叫进来几个漂亮的美女。 我没有什么兴致,就摆摆手说:“我不用了。” 邵怡见闻没有找人陪酒,就主动坐到了我的旁边,弓泽狐本来也要拒绝的,却被李成二硬塞了一个过去。 等着大家都落座了,我便问李成二:“你朋友呢?” 王双喜这个刚准备说话,包厢厕所的门就被推开了。 接着一个穿着小夹克,牛仔裤,脑袋有些秃的中年人就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此时房间里一个姑娘赶紧迎上去将其搀扶住,还给那人递了一张纸。 那人一把搂住姑娘的肩膀笑了笑说:“都来了呀。” 李成二“咳咳”两声,然后跟我介绍说:“我朋友,白旭!也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位有名的大阴阳。” 我笑了笑说:“看神态倒是和你很合得来。” 白旭这个时候酒也是稍稍醒了一些,看了看李成二,又看了看我。 李成二也是给白旭介绍说:“这位是我老板,宗老板。” 白旭神情一变,不由松开怀里的姑娘,对着我拱手说:“刚才失态了,宗老板见谅,见谅。” 和见到李成二的时候一样,我对这个白旭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相互认识之后,白旭就主动向我敬酒,而我也是能够感觉到白旭的实力,并不算很弱,在真人六段左右的样子。 喝了几口酒,李成二就说:“白旭啊,你也知道,我们背后是荣吉,你旁边那位王双喜,王老板,他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做我们荣吉在邢襄城的代理人了,所以宗老板要物色一个新人,你的条件比较合适,所以你表个态,在宗老板这里争取一下吧。” 白旭也是立刻点头,然后对着我说:“宗老板,我前些年已经加入了荣吉了,在王老板的手下挂了一个闲职。” 王双喜那边也是点头。 白旭继续说:“如果能代理荣吉在邢襄城的事物,我必将尽心尽力打理好这里的一切。” 白旭很清楚,能够主管荣吉本家的店,那便是得到了荣吉的认可,会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以及修行知识,对他修为的提升有着莫大的好处。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 李成二也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就对我说:“宗老板,你放心,白旭的人品,我给你打包票,绝对够格,至于生活作风问题,你也放心,他还没结婚呢。” 我看了看李成二说:“你既然愿意作保,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我还是比较信任李成二的。 事情敲定后,王双喜和白旭的交接工作就交给他们自己办,我就不再多管了。 接下来,我也没有在这边多待,喝了一会儿酒就和邵怡先离开了。 李成二、夏薇至还没待尽兴,就没有走。 至于弓泽狐本来也是要跟我走的,却被李成二给强行留在了那边。 倒是王双喜,他出门送了我,还安排了他的司机送我们。 回到酒店,我和邵怡也是各自回房间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电话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一看是王双喜打来的。 刚接了电话,就听到王双喜急匆匆地说道:“不好,不好,宗大朝奉,夜宵店的老梁昨晚在门口的大柳树下上吊自杀了……” 正文 第436章 搭线 第436章 搭线 梁超的死虽然我已经有了遇见,可我总觉得是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之后,我从来没有觉得会来的如此之早。 所以在王双喜告诉我梁超的死讯后,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下意识地问了王双喜一句:“什么?” 王双喜这才又跟我重复了一遍。 我问尸体呢,王双喜就道:“已经被送到市二院的太平间了,那边和咱们市里的法医有合作,您要看的话,我可以通过咱们荣吉的关系,给您搞个证件,您能进去看一看情况。” 我道:“好了,一会儿你来酒店这边接我。” 挂了电话,我的脑袋里还是“嗡嗡”的,昨晚梁超明明说了会跟着我们走的,可他怎么又就忽然自杀了呢? 莫非说跟我们走,只是为了敷衍我们? 我收拾了一下,不一会儿王双喜就过来了。 我的同伴们昨晚虽然回来都很晚,可现在也都睡醒了,所以大家是一起出门的。 不一会儿王双喜就过来了,他递给我们五个人一人一张牌子,都是医院的工作牌,凭借这牌子我们出入医院的任何地方,包括太平间。 来到市二院这边的时候,王双喜在前面领着我们几个人员往里面走,他对这里很熟悉,一路上碰到一些保安、保洁类的工作人员,他们还会主动给王双喜打招呼。 我一问才知道,这医院的保洁、保安也都是外包公司来做的,而这家公司也是王双喜的。 很快我们就来到太平间的门口,本来以为看门的人会严格的盘问我们的身份,没想到的是,当我们亮出证件后,他没有看我们,而是斜了一眼王双喜说:“五分钟。” 王双喜点了点头,那人才给我们开了门。 我这才明白,就算没有我们身上的这些证件,那人照样会开门。 王双喜也是跟着我们一起进去,这太平间里冷气翻腾的厉害,加上里面的阴气很重,所以在进去的时候,我们下意识都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梁超的尸体是今天拉过来的,还没有放进尸柜里面,还在旁边的一个推尸体的担架车上放着。 他的尸体放的位置很显眼,所以我们一下就看到了。 走到尸体跟前看了看,我就发现梁超虽然已经死绝了,可他身上的相思根却没有完全散掉,还有一丝的气息环绕。 而那一丝的相思根缠绕着梁超剩余的魂魄。 我们来检查他尸体的时候,一道虚影就从他的尸体里面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自己的尸体,缓缓开口说话。 我也是赶紧运气开了自己的采听官,接下来我便能够听懂他的鬼话了:“抱歉了宗大朝奉,我不能跟你走,又不能让自己身上的相思根跟着那些所谓的阖麟的人走,所以我只能选择所有人都不关注我的时候,了结了这条性命。” 我明白了,这是梁超用相思根给我留下的遗言。 我叹了口气说:“您这是何苦呢,你若不跟我们走,直接说便是了,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梁超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继续说:“宗大朝奉,若是可以,我想要拜托您,把我的骨灰送到香港,送到她的墓地那边安葬,如果能够安葬在她的身边,那是最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放心好了,我会的。” 我的话音刚落,梁超的魂魄便安详地散掉了,我们周围刮过一阵阴风,他大概乘着阴风去了地府了吧。 至于相思根,随着梁超魂魄的散掉,也是化为了无有。 这世间从此再无梁超对袁双双的相思根了。 我叹了口气,带着同伴们退出了太平间。 整个过程两分钟多一点,五分钟都不到。 出门的时候,王双喜和开门的人打了招呼,我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这栋楼。 回到车上,我撤下身上的牌子对王双喜说:“他的骨灰你想办法送到香港那边吧,袁双双的墓地,你应该也能查到吧?” 王双喜点头说:“放心吧,宗大朝奉,剩下的事情就给我吧,我一定都给您办妥了,这也算我卸任之前,给荣吉出的一次力吧。” 又和王双喜说了几句,我们便回了酒店那边。 不过我们没有继续在这边住的打算,当天就返回了省城。 至于梁超的家业,我也不用操心,王双喜说,梁超自杀的时候留有遗书,他的家产会全部捐赠出去。 回到省城,我便去了荣吉典当行。 许久没有来这边,一进门吴秀秀便冲着我们跑了过来,因为蒋苏亚没有跟着我们,她也是越发的放肆,直接挽起我的胳膊还开始撒娇了:“师父,你都多久没有来荣吉了。” 我笑道:“荣吉最近的生意怎样?” 吴秀秀摇摇头说:“比您在的时候差远了,我和王欣姐只能勉强度日。” 王欣在柜台里面,也是和我挥手打了一下招呼。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张丽也是从办公室出来,她对着我招招手,示意我到办公室去说话。 于是,我便让同伴们先在这边等着,自己就去了办公室那边。 一进门,我就看到张丽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戴着六合一统帽,穿着黑色马褂,手中拄着拐杖的老者。 这人正是荣吉长老会的马世林,我在西边龙山寺见过他。 当时我和荣吉那五个长老闹的很不愉快。 所以在见到马世林后,我便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句:“怎么他也在?” 不等张丽说话,马世林就说道:“我是荣吉长老会的人,我出现在荣吉的产业中,不是正常的事儿吗?” 张丽此时也说了一句:“你从邢襄城回省城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长老会的耳中,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所以马老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等我? 马世林笑了笑说:“不用多想,荣吉内部的消息流通还是很频繁的,你是荣吉的大朝奉,离开了邢襄城,下面的人自然要给上面汇报一下,至于你会来这里,我是根据你以往的习惯推断的,你十次从外地回来,有八次先来这边,你对这边的感情很深呢。” 我没有和马世林废话的意思,而是问他:“你找我什么事儿,若是为了龙山寺成觉大师的金舍利,那就免谈了。” 马世林摇头说:“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金舍利的事儿,而是为了阖麟的事儿。” 我看着马世林疑惑道:“为了阖麟什么事儿?” 马世林道:“我们长老会的人商量了一下,想要把阖麟天师坛收到我们荣吉的门下,而不是对他们赶尽杀绝,这江湖,多一事啊,不如少一事,和气生财。” 我笑道:“他们害死了佘千禾,佘前辈,你们现在竟然给我说,要和气生财,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还不得被江湖中人嘲笑我们胆小怕事!” 马世林捏了捏拐杖,然后轻轻敲了两下地板说:“年轻人,我们荣吉现在正是危难之时,客家、暗三家,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实在不易再添新仇家,若是处理不好和阖麟的关系,把阖麟推向了客家,或者暗三家那边,那我们荣吉处境岂不是更加的被动了。” 我盯着马世林问了一句:“你来劝我,难道你已经和阖麟的人搭上线了?” 马世林也不隐瞒,对着我点头说:“是阖麟的人找到了我,一个美茜的姑娘,在阖麟的地位很高,她的诚意很足,想要跟我们好好谈一谈,地点的话,她们约在了魔都。” 我笑了笑说:“您同意了?” 马世林点头继续说:“准确的说,不是我同意了,是长老会经过商议后同意了,我们决定派你去魔都!” 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咱们荣吉的大朝奉成了长老会的手下了,你们派我去,哈哈哈……” 听着我放肆的笑声,马世林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不太准确,就又道了一句:“作为荣吉的大朝奉,为了荣吉的安定,你有义务去。” 我收住笑声道:“魔都我肯定是会去的,只不过,我是不是去和谈,那就我不敢保证了,就算阖麟要入我们荣吉,那他们内部也必须来一次大清洗。” “该死的人,就不能活着!” “这是命!” 马世林不由愣了一下,大概被我说话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头顶的六合一统帽,又抖了抖自己的马褂,便说了一句:“那魔都一行,就有劳宗大朝奉了。” 说罢,马世林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张丽还是主动给马世林开了门。 同时张丽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去送下马世林。 我心里也是明白,不管我和马世林背地里闹的多凶,可在外人眼里,我们荣吉必须是一家人。 所以我也是跟了出去,同时嘴上说了一句:“马老,您脚下慢着点。” 马世林就说了一句:“我腿脚还好,不用太过谨慎。” 马世林走过大厅的时候,我的同伴们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们一个个惊疑地看着我,仿若在询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马世林出门后,上了门口一辆黑色SUV,随着车子离开,李成二就凑过来问我:“什么情况?” 我道:“阖麟和咱们荣吉长老会搭上线了,这阖麟的背景,不简单!” 正文 第437章 奇药 第437章 奇药 听到我的话,众人也是不由的吃惊。 接下来,我也是把刚才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李成二就有些生气说:“吸收阖麟,那就等于放阖麟一条生路,而且阖麟这些人,狼子野心,留他们在身边,总觉得有些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意思。” 邵怡也是说道:“就是,我也觉得阖麟不能进荣吉,长老会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此时看向旁边的张丽:“袁叔叔是什么意思?” 张丽笑道:“他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不能收阖麟。” 听到张丽这么说,我也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我们在荣吉典当行就直接待到了晚上,而后在外面吃了饭,又去了夜当。 袁木孚晚上也是过去待了一会儿,看到我在,便离开了。 而我在夜当这边,也是画了一会儿符,同时因为修为有了进步,所以在画符的时候,我也尝试画了一种新符,那便是“风之秘符”。 这符箓的威力不及天火雷符,更不能和象天秘符相比,不过威力却和五行灵符不相上下。 风之秘法不仅可以操控周围的气,让其化风而动,还可以让那些风形成临时的外循环周天,成虚之体,而攻万物。 五行灵符使用的时候,除了看自己的修为外,还要看周围的五行属性决定符箓的威力,而风之秘符却不一样,有气的地方便有风,所以它的实用性要比五行灵符更为广阔一些。 这符,对阴灵,对妖灵、精怪,对人都有不同的攻击效果。 而这风之秘符成符之后的品质,也是黄阶上品。 同时我也尝试了凌空画符,不过用仙气脉画的话,就比较难,毕竟我的仙气脉是不连通的,可若是用修罗和圣免气脉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简单的破灵符、水逆煞符、募阴兵符、清心魔符我都可以直接画出来了,品阶的话就稍微差一点,离开了符纸这个载体,只能勉强控制在黄阶下品。 可就算是这样,李成二还是夸我画符的神通有些逆天。 本来我还想让李成二他们教我一些道术的,可看到我画符的本事后,李成二就对我说,让我专攻画符就行了,术法方面的话,便把凌空画符当成术法修行便可。 同时李成二还跟我说:“你身上的《术法天录》,里面虽然看似记载的都是符箓,可也是术法,不然名字怎么会叫《术法天录》呢!” 听到李成二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总之这一夜的修行领悟的东西,比我往常数日的都要多。 而在我们离开夜当准备回住处的时候,袁氶刚的电话也是打了过来,他开始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魔都一行的打算。 我想了一下就说:“这两天就准备动身。” 袁氶刚“哦”了一声道:“这事儿宜早不宜晚,你们休息一下,晚上就动身吧,到了魔都,就让陶家、丁家帮你,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肃清阖麟天师堂。” “我已经让陶家、丁家对阖麟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等你过去后,他们也会给你详细说明情况,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和阖麟未必会直接动手,阖麟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服软,一直谋求主动的谈判,你去了那边,他们肯定也会找你谈,至于谈的内容,你自己看着点,我帮不了你,不过荣吉的宗旨就一个,那便是肃清阖麟一切歪门邪道,能留下来的阖麟,最好是干净的。” “至于这个干净的程度,你自己理解,可以是杀干净,也可以是留下一些,你觉得可以留下的人。” 我“嗯”了一声,袁氶刚继续说:“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回到别墅那边的时候,才是凌晨的四点多钟,蒋苏亚还没有起床,我虽然放轻了自己的步子,可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她睡眼朦胧地对我说道:“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昨天有些累,就早点睡了,你吃饭了没。” 我笑道:“晓月姐都给准备了,你躺着吧。” 她对我笑了笑,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她穿的短袖圆领的睡意,伸懒腰的时候,那白嫩的皮肤就显了出来,我心中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等我洗漱好了钻进被窝的时候,便有些粗鲁地将其抱在怀里,我的手也是不规矩了起来。 蒋苏亚开始可能被我摸的有些痒,还抓着我的手制止我,可后面慢慢习惯了,她便开始顺从,然后主动反过来抱我,而我也是忍不住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可惜她不给我更近一步的机会,当我准备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时,她便说了一句:“宗禹,不能这样,我刚收了真龙魂,龙魂在我体内养气估计需要三到四年的时间,而这短时间里,我的处子之身,不能破。” 我“啊”了一声说:“还有这种说法。” 蒋苏亚一脸害羞对我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若是破了的话,我可能会被真龙魂的阳气吞噬,然后气脉爆裂而死。” 听到这里,我便只能收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不规矩的手也是逐渐文明了下来。 蒋苏亚有些愧疚说:“不好意思,宗禹,我……” 我则是打断她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是我太急了,再说了,你收真龙魂是为了我,若是没有你体内的真龙魂,我恐怕早就死在伪仙劫里面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蒋苏亚也是笑了笑。 接下来,我抱着蒋苏亚也就慢慢地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蒋苏亚早就去公司了,而我怀里抱着的,已经变成了枕头,而时间也是来到了下午。 洗漱后起床,我就发现同伴们都起来了,兰晓月也是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 吃过了饭,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动身准备去魔都。 为了更为保险,我还是把高齊给带上了,高齊这个人忠实可靠,带在身边,我用起来也顺手。 高宠那边,听说我要带着高齊去魔都,自然也是乐意的,高家人在我身边的参与感越高,那高家在荣吉中的地位自然也是越高的。 有了高齊和我们同行,开车的工作便就靠给了他。 在出发的时候,我也是给蒋苏亚打了个电话,把我们的行程说了一下。 蒋苏亚听了之后愣了几秒,然后稍微有点不开心说:“你昨晚没有告诉我,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我则是笑道:“没有的事儿,就是光顾着和你,你侬我侬了,给整忘了。” 蒋苏亚声音有些羞涩道:“讨厌,你不带我去,我也不会死缠烂打非要去的,你自己小心着点。” 我也是“嗯”了一声。 挂了蒋苏亚的电话,李成二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你俩昨晚,你侬她侬了。” 我则是笑骂了一句:“滚一边儿去。” 邵怡大概也是听懂了啥意思,虽然和她没啥关系,可她的脸还是红了起来。 这丫头,太单纯了。 我们当天下午出发,后半夜五点多的时候才到了魔都。 至于我们住的地方,就选在了仲欠的医馆。 一来我们也是去看望他,二来我们也算是去保护仲欠,因为在来魔都之前,陶家和丁家就已经再给我发资料了,有消息显示,阖麟的人已经开始打仲欠,以及何薰的主意了。 而仲欠和何薰从梦云苗寨回来后,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他们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唯一遗憾的是,仲欠那一身的修为全给没了。 当然,他的医术还在。 我们虽然去的很早,可仲欠的徒弟王羿文还是开着店门在等我们。 王羿文比去年又年长了一岁,当下已经六十有八,不过此时看他比去年的状态还要好,他没有显老,反而显得越发的年轻和精神了。 王羿文迎接我们进了医馆,然后对着邵怡说:“十三姑娘,师父他从滇地那边回来,身体一直没有调理过来,所以这会儿还在休息,他一般清晨八点多才能醒过来。” 邵怡有些心疼的点头。 我们住在医馆的二楼,房间都十分的整洁,楼道里弥散的全部药香味,我有一种感觉,生活在这里,单是闻着这些药香,这一辈子也不会得什么病。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便在医馆又休息了几个小时。 至于陶家、丁家,我们则是没有让他们迎接我们,而是让他们安排了一个地方,白天的时候,我们去碰面。 而这个地方,两家人不约而同地选在了凌公馆,而且是六楼的戏院里。 陶佳然在戏院里面,因为我而死,所以每每想到那个戏院,我心里还总是想起陶佳然的样子。 清晨七点四十多的时候,我和同伴们就相继走出了房间,王羿文已经给我们准备早餐,这二楼也有一个餐厅,地方很大,我们这些人全部坐在餐桌旁,也不觉得拥挤。 不过我们没有立刻开吃,而是等着仲欠、何薰出来。 他们在八点十分左右才进了餐厅,仲欠的头发已经白了一片,不过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走路的样子看起来中气也很足。 就算没有了修为,国术的基础他还是有的,一般的人,怕还是近不了他的身, 看到仲欠这样的状态,我们心里也是好受了一些。 邵怡也是很高兴,还要给仲欠搭脉,仲欠则是抬手摸了摸邵怡的脑袋说:“不用了十三,对了,有关阖麟天师堂,我有件事儿要说一下!” “他们前几天,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药……” 说到这里仲欠顿了一下,而我也立刻明白,那些药有问题。 正文 第438章 谜团 第438章 谜团 听到仲欠的话,我赶紧问了一句:“什么药。” 此时旁边的何薰就说了一句:“荣吉和阖麟的关系,我们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们懂的,仲大哥作为医者,仁心至上,有人来求药,我们不可能将其拒之门外的。” 我点头说:“我知道,我并没有半点怪责于仲先生的意思。” 仲欠也是看着何薰笑道:“能坐上荣吉大朝奉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会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何薰也是笑了笑,表情也是放松了不少。 仲欠看向我继续说:“他们求的药,全部是通气补血,治疗气脉内伤的。” “而且他们花费的是重金,看拿药的人的态度,我觉得应该是阖麟内部一个十分重量级别的人物受了伤。”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的确很重要。 我们这次来肃清阖麟,说不定这会是一个突破的契机。 所以我就对仲欠说了一句:“这个消息很重要,对我们来说也十分的有用,多谢仲先生费心。” 仲欠则是“哈哈”一笑说:“吃饭。” 众人这才拿起了筷子。 仲欠给何薰夹了两口菜,然后又给邵怡也夹了一些说:“十三,老六也来魔都了,你应该知道吧。” 邵怡笑道:“知道,我和六师兄在东北已经见过面了,他有说过要来魔都,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在魔都的什么地方。” 仲欠道:“在凌公馆。” 果然是去了戏子那边。 邵怡继续微笑着说:“六师兄也有说过,要给凌公馆戏院子里面那位前辈看病的。” 仲欠也是点了点头道:“你和老六的关系素来是最好的,我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不过老六也真是的,人来了魔都,也不来看看我,只是差了一个叫小四的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过来。” 仲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开心,不过这种不开心是不会影响到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的。 邵怡则是赶紧笑道:“大师兄,你不要生气 ,六师兄他肯定是忙的脱不开身,他不是已经给您送了信了吗。” 说着,邵怡还给仲欠夹了一口菜。 仲欠则是笑道:“老六真是没白疼你啊。” 邵怡则是对着仲欠吐了吐舌头。 此时李成二在旁边苦笑了一句:“你们医家师门兴旺,看的我有点羡慕啊。” 夏薇至则是说了一句:“你师父不是给你也找了一个小师弟了吗,有机会你也去看看,倒是我和小狐狸那边,整个师门都是单传。” 弓泽狐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故去的师父,不由的低下头,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夹菜。 见状众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吃过了饭,陶家和丁家的人也就来了医馆这边。 陶家的是陶霜、陶显义,以及常欣,而丁家的则是丁哲,还有我不认识的一男一女。 王羿文请他们上了二楼,我们便在二楼的会客厅见了他们。 陶霜那边不用多介绍,丁哲则是给我介绍了他身边的两个人,男的叫丁一志,女的叫丁一棠。 他们两个是兄妹的关系,都是丁哲的亲信。 相互认识之后,我便开门见山地问道:“阖麟那边有没有什么人受伤,领导阶层?” 陶霜和丁哲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 接着陶霜问我:“宗大朝奉,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难不成你已经和阖麟的人交过手了,还重伤了他们其中一人?” 我摇头把刚才仲欠跟我说的话,讲了一下。 当然,此时仲欠等医馆的人,并没有在这边,他们全部在一楼开门做生意。 听我讲完,陶霜和丁哲再次相互看了一眼,接着丁哲就说道:“我们真没有什么消息,那阖麟天师堂,是去年年底才成立的一个组织,里面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过十三个人,不过他们都是天师。” “而这十三个人,在东北死了两个,本来应该是剩下了十一个人了。” “可还有几个听说荣吉要围剿天师堂后,便飞快辞去了天师堂的身份,飞快和阖麟划清了界线,目前阖麟天师堂的天师就剩下五个了。” “他们分别是驼背天师陆升远,小号子马全保,平南坟周长无,铁匠王天河,木匠赵金全。” “这几个人以前都是江湖上的散修天师,风评一直都不是很好。” “其中驼背陆升远,平南坟周长无,以及铁匠王天河,都是差点杀了荣吉追杀榜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他们的罪行被压了下去,江湖上也就不谈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丁哲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忌讳什么。 我则是直接说:“你不用遮掩,有什么尽管说,我不会动怒的。” 丁哲这才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听闻是荣吉高层最终取消了那些追杀令。” 我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明白了,多半是长老会的那些家伙。 看样子,他们早就跟阖麟的那些有劣迹的天师联系在一起了。 那些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是要把荣吉给毁了才死心吗!? 我心中已经有些生气了。 当然这些话我并没有当着丁哲和陶霜等人面说出来,而是说了一句:“这件事儿,我会委托袁叔叔去调查的。”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五个人中,那个驼背陆升远我应该在邢襄城见过,他还跟我们说过几句话。” “他应该没有受伤,那受伤的可能是剩下的四个人了。” 陶霜则是立刻说:“剩下的四个,我们这几日也有接触过,他们也都没有受伤。” 我好奇道:“你们接触过?” 陶霜立刻笑道:“宗大朝奉,你可别误会,我们最近打压阖麟的生意,有时候会有一些冲突,双方的高手也会露面,我们恰好在一些生意场合遇到的。” 我点了点头。 这件事儿就奇怪了,若是陶霜和丁哲的消息准确的话,那阖麟的天师都没有受伤,难不成受伤的是普通人? 可普通人也不用治疗经脉内伤的药啊。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阖麟天师堂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因为保密措施做的好,所以陶霜他们并没有查到他的存在。 也正因为阖麟保密措施做的好,所以也说明那个人对阖麟来说非常的重要。 再联想到阖麟要对仲欠出手的事儿,我多少有些明白了,他们针对仲欠,可能不是要用仲欠要挟我们,而是不想让仲欠透露出他们在阖麟拿药的事儿。 也幸好陶家和丁家觉察到了这些,在仲欠的医馆旁边安排了人,这才避免一些悲剧的发生。 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联系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我就问了一句:“阖麟天师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你们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些。” 陶霜这才说:“阖麟天师堂的位置就在阖麟拍卖会所在的大厦,他们在顶楼预留了一个楼层,说是给公司高管办公的地方,其实就是养的那些天师。” 丁哲继续说:“也是因为阖麟天师堂在闹市区,所以我们才一直不好出手,但凡他们住的偏远一点,我们两家早就把剩下的五个所谓的天师给收拾了。”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稍微想了一下,我便继续问:“阖麟不是有外资背景吗,那些外资什么反应?” 丁哲说:“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前些天,就是宗大朝奉您在东北的时候,Pixie的父母去了一趟欧洲,这两天刚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因为他们的欧洲行程,我们一点也查不到。” “他们回来后,阖麟照常营业,那个Pixie还代表阖麟投资了几部电影。” “不过往深的地方想,他们不是投资,而是洗钱,我觉得他们是想要把资产合法地转移到国外去了。” “我猜测,他们可能是要逃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阖麟一方面通过关系,联系到了我们荣吉的长老会,放出消息要和谈,一方面则是通过一些手法开始洗钱,转移财产,做好了逃遁国外的准备。 看样子阖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是我们荣吉的对手。 可既然阖麟明白这些,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对荣吉出手呢? 难不成阖麟对我们出手,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受到某些势力的压迫,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事儿的背后果然不是很简单啊。 等我们找出阖麟那个受伤人的身份后,所有的一切可能就会真相大白了。 见我陷入了深思,陶霜、丁哲等人也就没有说话,而是坐在旁边安静地等着我表态。 过了一会儿,我就道:“今天下午,我们去一趟阖麟拍卖行的大厦,我要和阖麟的负责人谈一谈,你们谁帮我去约一下。” 陶霜问我:“以什么名义约,和谈?” 我摇头说:“自然不可能是和谈,而是调查阖麟是否存在危害我们荣吉的地方。” 陶霜笑了笑说:“调查啊,也对,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们的调查,那就是心虚,我们正好找机会发难!” 说罢,陶霜看向旁边的常欣说:“这件事儿交给你去办。” 常欣立刻点头说:“是,小姐!” 丁哲则是问了一句:“需要多派一些人跟着您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御四家和高齊跟着我,已经足够了。” 当然我最大的依仗,还是我背包里的无损兽。 阖麟中的谜团,已经近在咫尺了。 正文 第439章 丑闻 第439章 丑闻 陶霜和丁哲在医馆这边待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而医馆旁边两家人的守卫人员并没有撤去,在肃清阖麟之前,这些人还是需要留下来继续保护仲欠。 至于陵会馆那边我们也没有着急过去,邵怡的六师兄何常侍既然是给那位神秘的戏子瞧病,我们贸然过去自然是不太合适的。 还是等他主动联系我们的好。 到了中午的时候,常欣那边才有了消息,他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已经约好了,今晚六点,不过地点不是阖麟大厦的顶楼,而是我们上次去过的拍卖行的VIP室。 此外常欣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崔常辉的事儿,我们上次帮过他之后,他私下也了解了一下荣吉,知道了荣吉的深不可测。 他还专门到魔都的陶家、丁家打听荣吉,以及我的消息,更是有意和我结交。 而我这边也有将崔常辉收入地字列的一员,所以在常欣提及这件事儿后,我便笑了笑说:“崔常辉的事儿先不急,你告诉他,等我有空了,会安排和他的见面。” 常欣也是立刻在电话那头儿道了一句:“明白,再凉他几天。” 我们一直在医馆待着,并没有外出。 将近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才出门,这魔都比较容易堵车,所以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可即便是如此,我们到阖麟大厦的时候,也只差五分钟就六点了。 车子在外面的停好,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Pixie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OL装,金色的头发披散着,手腕上戴着太平洋白的Tambour Street Diver腕表。 这是LV新款的潜水表,普通的售价大概在五六万左右。 和Pixie握了手,她就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宗大朝奉竟然是来调查我们阖麟的,希望这一切最后都是误会,我们阖麟和荣吉是一家人。” 我笑道:“一家人不会害一家人!” Pixie知道我暗指小十舫的事儿,便也是笑了笑,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进去。 一路上我也看到不少阖麟的员工,他们一个个锤头丧气的,还有一些小声在嘀咕要找新工作了。 看来阖麟的生意不景气,已经影响到了公司的底层了。 不过那些人在看到Pixie的时候,还是会微笑着打招呼。 走了几步,等着旁边人少的时候,Pixie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最近我们阖麟可是惨的很,生意不行,如果再不好转,我们就只能裁员了。” 我也是笑了笑说:“若是走正道,肯定会生意兴隆,可你们阖麟却偏偏走了歪门邪道,这不是自找的吗。” Pixie笑了笑没说话。 乘电梯来到VIP室的房间,这里已经放了一些茶点,还有西餐。 什么牛排,法式鹅肝什么的都有。 Pixie指着中央的餐桌说:“这是我们临时布置的,还希望宗大朝奉不要嫌弃,这些西餐都是我们从欧洲请来的米其林大厨烧的,味道绝对上乘。” 我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对你们阖麟展开调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在Pixie指的主位上坐了下去。 Pixie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拍了拍手,还进来一个拉小提琴的。 房间里的灯也是关上,还点上了蜡烛。 李成二在旁边笑道:“这是烛光晚餐啊,我们几个是不是有些多余。” Pixie就说:“这可不算烛光晚餐,这只是为了调节一些气氛。” 我也没有拒绝,很快,那小提琴手就拉了一曲《我之真爱》,这是电影《乱世佳人》的主题曲,也是十分有名的小提琴曲子。 而那小提琴手拉的也不错,曲调什么的,也很动人。 一曲过后,他便很绅士地给我们鞠了一个躬,便离开了。 Pixie则是问我:“宗大朝奉,你感觉这曲子怎样?” 我道:“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梁祝》更有韵味一点。” Pixie笑了笑说:“那我让他再回来拉一曲……” 我摇头说:“不用了,还是说正事儿吧,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吧,在小十舫死的两个天师,都是你们阖麟天师堂的人,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说法?” Pixie愣了一下,然后切了一块鹅肝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便催问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吗?” Pixie笑了笑说:“我要是回答不关我们阖麟的事儿,肯定显得十分低级,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知道,宗延平前辈已经用卜算确认过了,死的那两个人就是我们阖麟的人。”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我爷爷卜算的事儿,只有我们荣吉的内部才知道,为什么Pixie也知道? 可我刚有了这个念头,就想起长老会可能和阖麟有勾连的事儿,便也释怀道:“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说的,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主谋是谁,是你,还是你的父母,还是另有他人?” Pixie立刻说道:“我虽然也有一些修行,可还只是停留在表上,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阖麟天师堂中有什么身份,我父母也是如此,我们在天师堂中没有身份,自然也不可能是幕后主使者,我和我父母只是负责阖麟的生意,世俗的生意,最多承担一些寻找东西的职责。” “嗯,一些和修行有关的老物件。” Pixie并没有撒谎,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我便说道:“这么说来,阖麟这次接受我们荣吉调查,完全没有任何的诚意了,安排你这个说不上话的来接待我,是在敷衍我咯?” Pixie立刻陪笑道:“宗大朝奉,您一口一个调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是问,这样真的好吗,荣吉的江湖地位高,就可以欺负人吗?” 我也是笑道:“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Pixie道:“这么说来,您觉得我们阖麟是豺狼了。”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急了。 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想要保住阖麟,而我也能看出来,她的地位虽然不高,可却知道不少阖麟天师堂的事儿,包括那个受伤的神秘人的身份,她说不定也是知道的。 于是我慢慢地说道:“阖麟有着外资的背景,你和你的家人虽然已经拿了我们华夏的绿卡,可你们的血统终究是西方的,所以那外资的背景肯定和你们有关,对吧!” “说的再通透点,你们只是一个投资者,而你们投资的人,出了问题,所以你们也很后悔,是这样吗?” Pixie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明鉴。” 我继续问道:“你们的外资背景,也涉及到了西方的江湖势力,是吗?” Pixie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说:“他们想要搀和我们华夏大地的江湖之事,这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Pixie没说话,我就继续说:“不过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们能把手插进来,说明我们这边有人愿意和你们合作,而能让你们西方江湖动心的人,在华夏江湖中肯定有一定的份量。” “或者说,这个人有着庞大的江湖背景。” 当我说到后者的时候,Pixie的眼神中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而这丝毫的变化便被我捕捉到了,也就是说,和Pixie合作的人,是后者,有着庞大的江湖背景。 附和这个条件的,在华夏大地上,便只有荣吉、X小组了。 就算是龙虎山,也只是一个门派,江湖地位高,可却不能用庞大来形容,再说了,龙虎山那样的隐世门派,也是不屑于搀和世俗的。 可如果那人真是荣吉,或者X小组中的人,那就真的头疼了。 就在这个时候,VIP室的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Pixie忽然如释重负一般说了一句:“我请的另一个客人过来了。” 她赶紧起身去开门,在门打开后,我就发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岳心怡。 X小组! 难不成阖麟有着X小组的背景! 岳心怡看到我,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而是“哼”了一声。 Pixie赶紧说:“不好意思宗大朝奉,事先没有通知您,岳小姐是我请来的和事老。” 我没有理会Pixie而是看着岳心怡问了一句:“是你外公让你来的?” 岳心怡神色闪烁,然后就道了一句:“要你管!” 看样子岳心怡是瞒着葛西安过来的。 Pixie则是拉了一下岳心怡,让岳心怡收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她找岳心怡是当和事老的,而不是帮她拱火、吵架的。 可惜啊,Pixie有点病急乱投医,找错人了。 所以我没有理会岳心怡,也没有再看Pixie,而是给葛西安打了一个微信的视频。 岳心怡问我干嘛,我没有理他。 等着视频接通了,葛西安就笑着问我:“宗大朝奉,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视频了,你这是在哪里啊。” 我道:“阖麟!” 葛西安的神色变了变。 而后我将镜头对准岳心怡,岳心怡则开始闪躲。 在看到岳心怡后,葛西安大怒道:“混账丫头,你在阖麟干什么,给我滚回来。” Pixie忙着解释:“前辈,你莫要生气,岳小姐是我请来当和事老的。” 葛西安大怒:“她有什么资格? 还有,阖麟的丫头,我劝你别动什么坏心思,想拉我们X小组,那是不可能的!” Pixie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葛西安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阖麟的浑水,X小组不趟。 同时我也明白一件事儿,阖麟的背后,应该没有X小组的背景。 若是真有,那X小组肯定会极力阻挠我们调查。 可现在阻挠我们的好像不是X小组,而是我们荣吉的长老会。 我的心一沉,我心中忽悠有一种预感,阖麟受伤的那位神秘人,很可能是我们荣吉长老会中的一员。 若真是,那便是荣吉的一大丑闻! 正文 第440章 错棋 第440章 错棋 想到阖麟的神秘人可能是我们荣吉长老会的成员,我脑袋都大了起来。 而葛西安还在视频对着岳心怡大怒:“心怡,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在那里给人数钱,荣吉跟阖麟的矛盾我们X小组搀和不了,阖麟已经越了荣吉的底线。” “那日小十舫伪仙劫,一个荣吉四百年前的大朝奉,一个荣吉现任大朝奉。” “结果一死一伤!”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在动荣吉的根基!” “是要把荣吉赶尽杀绝,别说你了,就算我去了,宗大朝奉都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你现在去,岂不是强行把X小组往浑水里面拽吗?” 岳心怡虽然有时候混账,可不代表真傻,经过葛西安的点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她没有认错的意思,而是“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选择了直接离开。 Pixie还想拉岳心怡回来,可岳心怡却说了一句:“我们不熟!”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而我则是把镜头对准我说了一句:“葛老,您费心了。” 葛西安叹了口气说:“宗大朝奉,这件事儿还请你不要介怀,心怡她被我宠坏了,这些年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所以稍微有点不顺遂,就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我对葛西安还是比较信任的,便说了一句:“放心吧,葛老,您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荣吉在这里谢过了。” 葛西安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视频。 此时追到门外的Pixie也是无功而返。 她叹了口气说:“看来我想要找人当和事老的计划算是落空了,宗大朝奉,您说吧,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阖麟?” 我道:“关停阖麟所有生意,然后离开华夏大地,还有阖麟天师堂的那个受伤的神秘人,应该也是在小十舫受的伤吧,把他交给我们荣吉处置,这件事儿就算是清了,如若不然,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Pixie缓缓闭上,往自己的座位上一摊,然后不停地捏起了自己的腕表。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出一个头绳,把身后披散的金发扎了起来说:“宗大朝奉,那位前辈,我不……” 不等Pixie说下去,VIP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Pixie这个时候有些生气,便大声问了一句:“谁!!” 就听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大小姐,是我,老陆!” Pixie这才收住自己的怒火,起身去开了门。 进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邢襄城见过的,那个驼背。 他住着拐杖,低矮的身体却显得煞气很重。 一进门,驼背就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之中受伤的人是谁吗,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不过只能你一个人去。” 高齊立刻说道:“宗大朝奉,你不能一个人去,上面可是有至少五个天师级别的家伙,加上受伤的那个,可能是六个!” 李成二也是点头说:“是啊,宗老板,我们没必要冒那个险!” 我抬头看了看VIP室内的监控,然后说了一句:“他一直在顶楼看着我们吧?” 驼背点了点头说:“是!” 我笑了笑说:“我的同伴们要跟我一起上顶楼,见他的话,我一个人见,不过我的同伴们要在门外等着,不是我谨慎,也不是我胆小,而是因为我肩膀上担着的是整个荣吉!” 驼背点了点头说:“可以!” Pixie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了驼背一句:“陆老,那位前辈想好了吗?” 驼背点了点头说:“是的,大小姐,您放心吧,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驼背说完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头继续说:“对了,大小姐,那位前辈说,让你准备阖麟退出华夏的事宜吧,阖麟不适合这里!” Pixie眼中最后一丝光也是消失了。 这句话打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不过她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上了顶楼。 顶楼需要专门的电梯卡才能上去,楼梯也有专门的人把守,外人根本上不去。 而顶楼的装饰则是十分的中国风,电梯间是巨大的太极图案,周围还有很多的花草绿植。 我们走了几步,就在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门前停下。 驼背在门上敲了敲,就听里面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句:“进来吧!” 驼背推开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宗大朝奉,您一个人进,其他人在门外等着。” 我进去之后,就发现这办公室清一色的国风装饰、家具。 正中央放着一张黑色的大书案,后面是一把红木的太师椅。 而在两侧,也各放了六把太师椅,不过却不是红木的,上了黑漆的梨木。 房间里看不着一个人。 不过我却发现,在房间的侧面,还有一个小门,那小门的背后应该有人。 驼背跟着我一起进去,接着那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响起:“美茜,你也进来吧。” Pixie愣了一下,然后也是跟了进来。 驼背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那侧面的小门也是缓缓打开了。 接着里面出来了五个人。 而最后出来的那个人,需要前面的人给扶着。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马褂,住着拐杖,头顶却带着黑纱的帽子,整个脸被遮住了,我看不出是谁来。 可那黑色的马褂已经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了。 因为我们荣吉长老会的几个老家伙,都喜欢这么穿。 黑马褂在书案后面的红木太师椅上坐下。 包括驼背在内,剩下的则是在左侧的太师椅齐刷刷地坐下。 Pixie指了指右侧的太师椅说:“宗大朝奉,我们坐那边吧。” 我点了点头。 我紧挨着书案的位置,Pixie则是坐在我下一个位子上。 许久没有人说话。 气氛也是变得诡异了起来。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坐在正位上神秘人忽然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若是我让麒麟解散,麒麟的所有资产都退出华夏,你能不能不要再深究我的身份?” 我直接拒绝道:“不能!” 神秘人“哈哈”一笑说:“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怀疑了,对吧!” 我点头说:“没错,就算是荣吉丑闻,我也欣然接受!” 神秘人继续“哈哈”笑着说了一句:“那好!” 说完,他先“咳咳咳”地狂咳了一阵,我还看到他面前挡着脸的黑纱上被喷上了血。 驼背等几个人皱了皱眉头。 Pixie则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神秘人挥挥手示意Pixie坐下。 Pixie这才坐了回去。 神秘人这才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头上的黑纱帽子。 他的头顶没有头发,头皮也是被烧掉了很大一部分,一半的脸也是被烧焦了,那伤疤让其变得十分的丑陋。 他的样子,比佘千禾,佘前辈的还要丑陋。 不过好在佘千禾的心是好的,而这个人的心,是坏的。 我猛一下认不出他是谁。 他则是缓缓说道:“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他强行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到和平时一样。 很快我就听出来了:“是你,裴世芳,荣吉长老会,首席长老!” 裴世芳“哈哈”笑着说:“没想到啊,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我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直到进来之前,我还在幻想着,是不是自己猜错,可在我看到真相后,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裴世芳用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脸颊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的伪仙劫威力那么强,已经分成了十一份,可每一份的力量还不是我们这些天师可以抵挡的。” “我的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我那另外两个伙计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他们当场就没了命。” 果然,我在渡伪仙劫的时候,他也在。 裴世芳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破坏你的伪仙劫吗?” 我道:“洗耳恭听!” 裴世芳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嘴边的血迹说:“我们长老会协同管理荣吉上百年,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可从张合一开始,他们却想着清除长老会对荣吉的影响。” “说我们限制了荣吉的发展。” “我承认,我们几个老头子心里装的权谋是多一点,可我们也是真心为了荣吉好。” “为了破坏张合一对我们长老会的肃清计划,我们找到了他的徒弟徐坤。” “我们本想着培植徐坤做下一任的大朝奉,让他听我们的话,可没想到徐坤却没有斗过宗延平。”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支持徐坤,在我们的帮助下,徐坤成了客家。” “成了继暗三家之后,又一个能和荣吉掰掰手腕的大势力。” “可徐坤的翅膀硬了,却不听我们的了,所以我们只能另寻新人来帮助我们。” “不过宗延平的手段高明的很,让我们几十年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直到我遇到了美茜的父亲!” “一个大鼻子,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他的出现,让我耳目一新,我萌生了新的想法,我要建立一个新的体系,架空荣吉,甚至到最后取代荣吉,这便是阖麟。” “本来阖麟可以一步一步走下去,只要袁氶刚还是大朝奉,哪怕他的儿子袁木孚做了大朝奉,一切都可以在我们的掌控中。” “可偏偏坐了大朝奉的是你,是一个连荣吉核心圈碰都没有碰过的新人。” “本来我也没有太在意你,可你这短短不到一年的表现,却让我吓了一跳!” “所以情急之下,我走了一步错棋,而且这一步错棋,是致命的!” 正文 第441章 败寇 第441章 败寇 听到被天雷烧的面目全非的裴世芳说到这里我就接了一句:“这一步错棋就是在我的伪仙劫中对我出手,想要让我丧命其中,这样就算是阖麟被发现,被铲除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而你,裴世芳,便可以让袁氶刚或者袁木孚再继续做大朝奉,荣吉还会在你们的掌控中,是这样吗?” 裴世芳点了点头说:“没错。” 我继续说:“从你把阖麟当成弃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你已经败了。” 裴世芳没吭声,而是又咳嗽了几声,这一次他喷出来的血就更多了。 还有一口血直接喷在了他面前的书案上。 这一次Pixie还是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裴世芳说了一句:“师公前辈,您莫要激动,败了,就败了,你放弃荣吉的一切,和我们一起去欧洲生活,颐养天年!” 裴世芳摇了摇头说:“美茜丫头,你还是不懂吗,我心中想要的,不是阖麟,而是荣吉,我生是荣吉的人,死是荣吉的鬼,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荣吉所在的这一片大地上。” “美茜啊,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的父母,我枉费了你们的心血。” Pixie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师公前辈,若是没有你,我父亲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你让我们一家人做什么,我们都是没有怨言。” 裴世芳“哈哈”一笑说:“没想到,我裴世芳老了老了,竟然还能收回这样一份儿情感,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若是我能早看清楚这一切,什么荣吉,什么阖麟,都不重要了。” 说着裴世芳缓缓抬起自己扶在拐杖上的手。 Pixie就赶紧跑了过来,和裴世芳的手握在了一起。 此时驼背看着裴世芳说了一句:“堂主,现在这里就荣吉那小子一个人,您一句话,我们这几个快死的老废物愿意以命相搏,把他给宰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背包里的小香猪缓缓爬出了我的背包,它嘴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音,明显是在发怒。 裴世芳“哈哈”一笑说:“就算是搏命,你们几个也未必能够杀的了他,我快要死了,仲欠的药是不错,可惜根治不了我的内伤,你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把你们剩下的前程给搭进去。” “而且我让你们发誓,以自己的修为发下毒誓,将来不准再做出任何有害荣吉的事儿,否则修为全废,经脉断尽而死。” 驼背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忽然有些诧异。 裴世芳继续说:“当初安排你们杀了很多,有不少都是我权谋路上的绊脚石,算是我害了你们,所以我才赦免荣吉对你们的追杀令,如今我这个糟老头子要没了,所以我就想跟你们提个醒,我护着的,一直是荣吉。” “只不过我想要的荣吉,和他们想要的不一样。” 说着裴世芳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我。 我则是慢慢地说了一句:“这是苦肉计吗,你想要用你的将死之躯,还有几份誓言,来换取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对吗?” 裴世芳丝毫不否认地点头。 Pixie也是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了我。 不等我说话,裴世芳继续说:“我知道,让美茜他们留在华夏的大地上,多半你是不会同意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他们在国外受到了欺负,可以的话,你可以帮帮她吗,就算是看在我曾经也为荣吉出过力的份儿上,可以吗!”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来魔都之前,我可以说是杀气腾腾,可在逐渐弄清楚这背后的一切后,我身上的杀气反而小了许多,特别是在搞清楚所有的真相之后。 看我可能是被说动了,裴世芳就继续说:“宗大朝奉,成王败寇,你作为胜者,想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失败者都不足为过,可我还是恳求你,希望你不要赶尽杀绝。” 说着,裴世芳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Pixie在旁边赶紧扶住他。 他往我这边走了几步,我心里也是忽然有些紧张,我有点担心这老头子忽然对我发难。 他在向我走了几步,在距离我差不多一米半左右的位置停下,然后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Pixie吓了一跳,想要扶起他,可却怎么也拽不起来。 驼背等人也是愣了一下,全部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气势汹汹地瞪着我。 裴世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冷静。 接着他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我则是眯着眼睛看着他,确定他没有要对我出手的念头后,才松了一口气。 裴世芳这一跪,算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我端着架子说:“你毕竟是荣吉长老会的成员,若是你肯自裁谢罪,还有让你身后的那些人起誓不再做针对荣吉的事儿,我可以放过除了你之外阖麟所有的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阖麟不准留在国内。” 裴世芳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驼背等人说:“听到没,还不赶紧起誓!” 驼背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然后便开始聚气起誓:“吾等,以吾一身修为,以及身家性命起誓,从今之后不会做半点危害荣吉的事儿,若有违背,修为散尽,性命天收!” 接着五个人同时结印。 见状,我也是点了点头。 修行者的誓言以印起誓,就好比是给自己下了一个诅咒,而且是无解之咒。 裴世芳忽然笑了笑,然后道了一句:“宗大朝奉,老朽给荣吉蒙羞了,抱歉了。” 说罢,他猛然抬起一掌对着自己的额头拍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搬着一阵劲风,裴世芳的眼镜一瞪,便一命呜呼了。 Pixie不由跪下哭道:“师公前辈!” 说着,她直接把裴世芳抱在怀里。 我有点不放心,伸手去摸了摸裴世芳的气脉,然后用相门的法子看了看裴世芳的命宫、疾厄宫。 确定裴世芳已无生还可能后,便叹了口气。 Pixie已经有些生气,她对着我道:“看够了没!” 我道:“够了!” 说罢,我便起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我又回头对Pixie以及驼背等五个人说:“今天没有大动干戈,要多亏了裴世芳,为了顾全荣吉的脸面,他的死,我会隐瞒消息,我会对外宣称,阖麟投降,撤出华夏。” “不过,裴世芳的名字,还是要从荣吉给抹除的,尸骨你们带到海外去吧,给他立一块阖麟的牌子。” “荣吉不适合他!” Pixie有些生气道:“他都死了,你还把他从荣吉除名,宗禹,你不要太过分!” 我没有理会Pixie的怒吼,而是直接出了这办公室。 我出来后,同伴们借着门关闭之前的缝隙往里面瞅了一眼,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什么情况,我听里面的声音,好像是谁死了。” 我道:“回医馆了再说!” 李成二也就不问了。 离开阖麟大厦,我们便直接返回了医馆。 在这边我们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回到医馆的时候,王羿文又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吃的,不得不说,还是咱们老祖宗自己的饭菜吃着舒坦一点。 吃饭的时候,我就把阖麟大厦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在听到阖麟的头目是荣吉长老会的大长老会,众人还是吃了一惊。 李成二更是恨的牙根痒痒说:“裴世芳都交代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借口把剩下的四个长老也给扳倒了?” 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 “裴世芳只承认长老会和徐坤的关系,而这一层关系,在荣吉不是秘密,爷爷,袁叔叔,以及袁木孚都知道,甚至是有证据,可他们为什么不动长老会,肯定是不能动。” “至于阖麟这边的情况,裴世芳完全一个人扛了下来。” “迁怒不到长老会其他人。” “不过经过了裴世芳这一档子事儿,长老会剩下那四个老家伙应该也会安省一点。” “另外裴世芳直接向我投降自裁,也说明一件事儿,长老会那几个老家伙,现在不敢反,我们也不能把他们逼的太急了,要给他们留一线生机。” “至于阖麟,裴世芳已经死了,他们该发的誓也发了,同样他们也承诺离开国内了,我也不想再生杀戮。” “阖麟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了。” 仲欠那边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能有一颗宽厚的心,也是江湖的福气。” 我笑了笑说:“希望是这样吧。” 何薰也在旁边说:“反正能够兵不血刃解决这件事儿,肯定是好事儿,宗大朝奉,你也不要想其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裴世芳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英豪之气,只可惜他走错了路,能在荣吉混上高位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阖麟的问题解决了,所以吃过了饭,我们便想着离开魔都返回省城的事儿,当然,在离开魔都之前,我还是要和崔常辉见一面。 就在我准备让常欣和崔常辉联系的时候,我的手机先收到了一条微信的消息。 是我父亲发来的,就一行字:“速去陵会馆,现在!” 正文 第442章 天目 第442章 天目 看到那一行字,我就火速回了视频过去,父亲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了,接着他又发来两个字:“速去!” 我便没有再打视频或者电话,而是对同伴们说了一句:“陵会馆!” 一行人下了楼,由高齊开车,我们便奔着陵会馆去了。 父亲在信息里面发的是“速去”,而不是速来,那就说明我父亲并不在那边。 可父亲却知道那边发生了事儿,还给我发了消息,若不是有人故意告诉给了我父亲,就是我父亲在那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晚上魔都的车还是很多,我们到陵会馆用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这边我来过一次,陶家也给过陵会馆的卡,所以进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进了陵会馆,立刻就有几个穿着OL短裙的美女迎了上来。 李成二瞬间眼就直了,便想着上去搭腔。 我则是“咳嗽”了一声,李成二忙说:“下次,下次!” 我对那些美女说了一句:“六楼戏院。” 一个美女点了点头道:“各位这边请。” 她便引着我们去了电梯那边,还给我们摁了去六楼的号,送我们上了六楼。 来到戏院这边,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里面的灯也只开了三分之一,显得有些昏暗。 戏台上的大幕也是开着的,戏台旁边通向后台的小门也是开着的,我用力嗅了一下戏园子的味道,就发现有淡淡的檀香味,以及药香味从那小门里面飘出来。 于是我便和同伴们往小门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那小门里面忽然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在哈尔滨见过的,跟在何常侍旁边的小四。 他出了小门对着我拱了拱手道:“宗大朝奉,您怎么来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来看看戏院子里那位前辈。” 我自然不能说,是我父亲让我来的,若是父亲真安插了眼线,那我岂不是把他给卖了。 小四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我师父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改日等我们开锣的时候,你们再来?” 我想起那位戏子前辈受伤的事儿,便说了一句:“何先生的医术高超,不过医家的门徒,每个人所擅长的点都不一样,尊师身体不好,要不让小十三给瞧一下,他可是邵元培前辈钦点的医家继承者,跟在我这个荣吉大朝奉身边的医家代表,将来,她也是要承医家大统的。” 小四还准备说话,里面就传来了何常侍的声音:“让宗大朝奉和我师妹进来吧,其他人在园子里面坐着,你给他们上点好茶,弄些茶点、干果,别怠慢了。” 小四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十三姑娘,你们里面请,其他人跟我来。” 同伴们也不担心在这边出事儿,就跟着小四走了。 我和邵怡进了小门,就发现这里和普通的梨园后台没啥区别,到处都是化妆台和戏装、道具。 这里面的人并没有我想象中多,化妆台零零散散坐了六个人,这些人没有化戏妆,穿戴也都是正常人的样子,四男、两女。 在化妆台的尽头,有一个单独空出来的区域,放着一个茶台,旁边坐了两个人。 一个面容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却花白了的男人。 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的何常侍。 环顾了一圈后,我便对着何常侍那边打了一声招呼道:“何先生。” 何常侍则是指了指那位头发花白的的男人说:“这位就是传说的九大天师之一,享有戏子之名的,大天师杜梅苼。” 杜梅苼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慵懒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惨白,解厄宫黑气缠而不散,命宫黑气盘顶,随时崩塌下来砸入命宫之意。 而疾厄宫和命宫的黑气时不时相互交换位置,可见他的伤劫和命劫是一起的,伤劫能过,那命劫也……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杜梅苼的命理气息中,那相互缠绕的黑气忽然变成了一头猛虎,然后冲着我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吼!” 我整个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邵怡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我。 同时也问了我一句:“怎么了,宗禹哥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观气呈象,以象易卦。” “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从未遇见过,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就在杜梅苼,杜前辈的面门上。” 杜梅苼“哦”了一声说:“观气呈象,以象易卦? 你虽然贵为荣吉大朝奉,可年岁毕竟尚轻,你能有这样的本事?” 我道:“侥幸!” 杜梅苼淡淡一笑说:“说来听听,你看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在你的面门中看到了一头猛虎,而且是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 我仔细回想刚才的画面,黑虎之所以对着我咆哮,是因为我观察命理的时候,发现形之尾被一个类似脚掌的东西给踩住了。 “那老虎冲向我,张开大嘴,有咬我的之意,至于有没有得逞,因为我受到惊吓,象给破了,所以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这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便是上天下泽的履卦。” “根据我看到的具体情况,是六三变爻之履卦。” “眇能视,跛能履。 履虎尾,咥(die)人,凶。 武人为于大君。” “这卦辞和我刚才看到的情形最为相似。” “瞎了一只眼可以看,跛脚也可以走路,猜到老虎的尾巴,是要被咬的。” “将帅在君王面前做事,若是太过强势,猜到了君王的痛处,是要被杀的。” “杜前辈,恕我直言,在卦理中,你便是那履虎者,你身上的伤,都是那‘虎’所赐。” “你得罪了一个,你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你是大天师的修为,同等大天师修为的人,要是伤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们的关系也不可能是履虎者与虎的关系,而应该是二虎争山的关系。” “那就说明一件事儿,伤你的人,实力远在你之上。” “而这个世界上,能有这般实力的,除了昆仑废墟中的某些怪物外,那便是之前蜀地仙迹中出现了真仙。” “我父亲也曾被他所伤!” “不过看伤势,你比他要重很多。” 听到我说到这里,杜梅苼就“啪啪”地给我鼓起掌来:“不愧是荣吉的大朝奉!” 说罢,他停下拍手又问我:“那你觉得我的伤能不能治好呢?” 我继续道:“疾厄宫的黑气,缠而不侵,命宫黑气,盘而不塌。” “这都说明一件事儿,您的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只不过想要根治尚有难处。” “不过你耳根,也就是采听官泛起了红润,那红润之色有向你的疾厄宫和命宫蔓延,并驱散那些黑气的趋势。” “这说明,你要遇贵人了,而且采取了贵人给你的建议,最终得以康复。” 此时何常侍就问了一句:“那贵人是我师妹?” 我们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化妆台坐着的四男两女也是开心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 他们也是齐刷刷地看向了邵怡。 邵怡瞬间有些脸红了。 我盯着邵怡看了看,然后摇头说:“那贵人不是邵怡,而是我。” 听到我这么说,何常侍眉头紧皱,多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懂医术?” 我摇了摇头说:“不懂,我根治杜前辈伤势的方法,也不是用的医术,而是我的左手!” 说着,我缓缓举起了左手。 接下来我的脑子好像开了光,眼睛好像得了天目一般,我甚至看到了那真仙打伤杜梅苼的过程。 真仙抬起右手,打出一团黑气,那黑气在钻进杜梅苼身体里的时候,直接化为一条蟒蛇。 这是仙巫之术。 是一种利用强大魂魄对另一个生命进行诅咒的术法。 所以杜梅苼被真仙给诅咒了,在杜梅苼的身体还有另一个魂体,而那个魂体的命理竟然和我爷爷有关!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父亲让我来陵会馆了。 看到这里后,我也是吓了一跳,难不成是我爷爷出了事儿? 不对,那命理只是和我爷爷有关,并不是我爷爷,他和我爷爷的命理关系,是师徒! 是张合一! 那真仙竟然拘了张合一的魂魄,然后用张合一的魂魄诅咒了杜梅苼! 我的脑袋有些要炸掉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杜梅苼到底怎么得罪了那真仙,而那真仙又是怎么拘住了张合一的魂魄。 还有,那真仙明明有杀死我父亲,以及杜梅苼的实力,为什么只是伤,而不是一击毙命。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给忽略了的。 心中想着这些,我已经走到了杜梅苼的面前。 他的几个徒弟起身想要阻止我,却被杜梅苼抬手给阻止了。 而我这个时候缓缓运气在左手上,圣免之手已经逐渐地开启。 接着我将手慢慢地放在杜梅苼的头顶说了一句:“师祖,得罪了!” 我缓缓运气,一股强劲的力量好像化成了无形的锁链,直接钻到杜梅苼的身体,然后便将张合一的魂魄给缠绕了起来。 随着我慢慢地抬起手来,张合一的魂魄被我从杜梅苼的身体里给抽了出来。 一旁的何常侍忍不住大叫一声:“竟然还有其他的魂体,我怎么没有发现!” 杜梅苼自己也是感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这两个人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而我竟然早早就看穿了。 接着,那被我抽出的魂魄,直接便钻到了我的左手之中,我的脑子里也是闪过一道意识,圣免加一。 我的圣免气脉终于稳固到了一段的顶层。 接着我便停下了圣免气脉,我的身体也是一下松弛了下来,脑子开光,眼开天目的感觉也是瞬间消失掉了。 何常侍看着我的状态不由说了一句:“开悟!” “你小子竟然是在开悟的状态下做的这一切,快想想看,你刚才悟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是,天目!” 正文 第443章 得石 第443章 得石 听到我说“天目”二字,何常侍和杜梅苼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多半不明白我具体指的什么。 我继续说:“我就好像是开了天眼一样,可以暂时看透一些命理的天机,甚至能够看到一些过去的影像。” 听我说到这里,杜梅苼就道:“我刚才看到你眉心当中有一团气紧聚不散,还有淡淡的光亮闪烁,原来是开了天目!” “你以后等于也有了三只眼了,不过你这三只眼是命理类的瞳术,更为厉害一点,比神话中二郎神的第三目,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被他说的也是有些激动。 何常侍没有再看我,而是伸手抓住了杜梅苼的手腕,开始给他号脉。 过了一会儿何常侍才说:“果不其然,那散掉的脉象重新聚集了起来,本来涣散不聚的气也开始慢慢聚拢,你的伤势有救了。” 杜梅苼看了看我道:“宗大朝奉,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等我伤势痊愈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到,刀上火海,哪怕是要杜某的这条命。” 我这边已经有些虚弱,腿一软,又往下沉了一步。 杜梅苼的一个女徒弟,赶紧搬了一把椅子送到我的面前,然后和邵怡一起扶着我坐了下去。 杜梅苼问我情况如何。 我道:“刚才我开悟的有些突然,这天目开的更是让我没有准备,所以有些气虚,缓一会儿,等这口气供上来了,就没事儿了。” 杜梅苼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己那些徒弟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宗大朝奉谈一谈。” 那四男两女也是同时起身道了一句:“是,师父!” 接着一起退出了房间。 邵怡本来也想着一起出去,何常侍却说了一句:“十三你留一下,一会儿我行针的时候,你帮我一把。” 邵怡这才点了点头。 我问杜梅苼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他先是沉了口气,然后才慢慢地说道:“你难道不好奇那真仙为什么对我出手吗?” 我点头说:“自然是好奇,我其实也打算要问的。” 杜梅苼坐的稍微正了一些道:“那我就先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你刚才说,你看到了过往的一些影像,那真仙伤我的过程,你又看到了多少。” 我道:“我只看到了他用魂魄给你种下仙巫的诅咒,不过你们战斗的环境我却看不清楚。” 杜梅苼道:“就在这戏院之中。” “大概就是你在小十舫渡劫后的第二天,当时你渡劫成功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江湖,荣吉大朝奉渡了伪仙劫,这是何等了不起大事儿。” “那一日,我们园子里没有戏目,我的徒弟们在台上排练,我在台子下面喝茶,嗑瓜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戏园子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青年人,看起来十七八岁,长的很是英气,穿着一身白衣,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 “他进来第一句便是,我要长生石。” 我好奇问了一句:“长生石,那是什么东西?” 杜梅苼就说:“我们杜家曾经也是荣吉地字列的一员,长生石是我们压在荣吉的东西,在我们杜家脱离荣吉的时候,我们家祖上从夜当中赎回了这样宝贝。” “仔细说来,这长生石其实是从昆仑废墟中拿回来的,形状好似一块树根,材质犹如白玉,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根状纹路,不过是谁拿回来的,我也说不清楚了。” “之所以称之为长生石,是因为它拥有能让植物起死回生的功效。” “任何死掉的植物,只要和长生石同埋在一片土壤里,距离不超过一米,那这植物就会在七天内起死回生,枯木生新枝。” 听到这里,我就惊呼道:“还有这样的事儿?” 杜梅苼点头:“那是自然,这东西自打从荣吉赎回来后,便一直由我们杜家人保管着,而我们杜家人赎回长生石时候的那一代大朝奉,便是张合一。” 我打断杜梅苼说:“那真仙用来给你下仙巫诅咒的魂魄,便是我师祖张合一的魂魄,可是我师祖不是早就仙逝,魂归地府,或者已经入了轮回了吗,为什么那真仙还能拘到我师祖的魂魄?” 杜梅苼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昆仑废墟中的祸根胎剪影了。” “他不禁剪了你父亲,爷爷的魂魄,也剪过张合一的魂魄。” “那真仙寻找长生石,肯定会寻找很多线索,大概是打听到,长生石在张合一时期被人赎回了,他就想办法找张合一,这边找到了昆仑废墟,找到了张合一那部分的魂魄。” “而后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是找到了我,从我这里抢走了长生石。” “他只用了一招,我就差点没了命,只能乖乖交出石头。” “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并没有立刻杀死我的意思,甚至是故意给了我一些生的机会。”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说不清楚。” 我道:“难不成是他心地善良?” 杜梅苼“哈哈”一笑摇头说:“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怜悯,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人跟蝼蚁差不多,他不杀我们,并不是因为什么善良,而是因为受到某些东西的制约。”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也是点了点头。 我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长生石丢了实在太可惜了,那东西至少也是灵宝级的宝物。 此时邵怡就在旁边疑惑道:“你们说,他抢长生石的目的是什么,复活什么植物吗?” 邵怡这句话点醒了我们。 很快我就道:“我曾听我父亲说过,那真仙虽然强,可却并没有发挥真仙完全的实力,所以他重现人间要做事儿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恢复自己的实力。” “恢复实力,在修行界中,少不了的自然是灵丹妙药。” “当世,有很多的药材都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觉得,那真仙手里可能有某种已经灭绝了的灵药的种子,或者根茎什么的,他想要用长生石复活那些灵药,进而获得更多的药材来炼丹。” 杜梅苼也是点头说:“你分析的不错。” “这样的方法,我也用过,我也复活了一些已经灭绝的灵药,不过那些东西成活太难,一离开长生石所在的土壤就会死掉,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找到适合灵药生长的土壤了,除非是在人迹罕至的昆仑、天山、长白山等地!” 听到这里,我也有些明白了,那真仙之所以会去长白山,多半也是冲着寻找适合种植灵药的土壤去的。 一瞬间,很多的谜团都要解开了。 那真仙之前是一边寻找合适的土壤,一边寻找长生石,现在长生石找到了,那他肯定会去杜梅苼刚才说的那些地方,当然不仅限于那些地方。 不过眼下来看,我是不可能主动去找真仙麻烦的,除非我是活腻了。 所以谈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再深追究下去就对杜梅苼说了一句:“那真仙的目的扑朔迷离,只希望他日后不要危害江湖,危害整个世界吧。” 杜梅苼也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何常侍忽然说:“你们还有其他要聊的吗?” 杜梅苼笑道:“自然是有的!” 说话的时候,杜梅苼从自己的茶桌下面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白玉给我说:“这是从长生石上掉下来的,拥有和长生石一样的功效,不过因为太小了,长生石七天复活的东西,它需要一个月,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两眼放光道:“那长生石如此不坚固?” 杜梅苼摇头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天意吧,在真仙找上门的前三个月掉下来的。” 旁边的何常侍、邵怡也是看着两眼放光。 两个人都是医家的传人,而我手里的东西却能复活很多灭绝的灵药,只要找到那些的种子、根、茎,甚至是一片化石的叶子也可以。 我相信,医家肯也珍藏了许多灭绝的灵药,那些药,用一点少一点,可有了这长生石,那就不一样了,但凡是手里有的药,基本都算是用之不尽的了。 何常侍更是说了一句:“杜前辈,我和你交往也有十多年了吧,没想到你却把这东西给了他。” 杜梅苼道:“谁让除我病根的不是你呢,这就是命,老何,你要认命!” 何常侍又叹了口气。 我拿着那指甲盖大小的长生石看了看后,便抓住邵怡的手,塞进她手里说了一句:“十三,送你了,这东西,我留着很鸡肋,给你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邵怡开心地都要跳起来了。 杜梅苼继续笑道:“这就是命!” 何常侍也是笑了笑说:“十三,一会儿我给你一些药材,你种好了分我一点。” 邵怡也是开心地点头说:“好嘞,六师兄。” 我道:“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何常侍则是说了一句:“若是其他的师兄、师弟听说十三手里有这宝贝,肯定削尖了脑袋往十三旁边钻,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猴精,说不定师父也……” 邵怡打断何常侍道:“六师兄,别瞎说。” 何常侍这才“哈哈”一笑。 接下来,我没有再在这边待着,而是先出了房间,邵怡则是留下来,和何常侍一起给杜梅苼行针。 出了房间,同伴们和杜梅苼的弟子们一股脑就涌了过来,我解释了里面的情况,当然有关长生石的事儿,我并没有告知众人,杜梅苼选择支开其他人给我这东西,自然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 这个时候,我父亲又发来了微信:“收获怎样!” 我怎么觉得,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监视下啊!? 正文 第444章 布局 第444章 布局 看着父亲的这条微信,我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但是我却看不出来,到底谁是父亲的眼线。 我无奈摇了摇头拿着手机回了一条消息:“收获颇丰!” 父亲没有再回消息,我也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接下来我便和同伴们在戏园子里坐着喝茶聊天,杜梅苼前辈的几个徒弟怕我无聊,还登台清唱了几段穆桂英挂帅的选段。 不得不说,他们唱念做打,样样都是大师级别的,听他们唱完,我都想上去吼两嗓子,只可惜我这嗓子不是唱戏的料,高腔死活上不去。 等待的时间也不无聊,于是就显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那后台旁边的小门就被退开了。 邵怡一边擦汗一边从里面往外走,不过她的表情看起却十分的轻松,看样子行针的过程应该是顺利的。 小四第一个上前去问情况,同时还递给邵怡一些纸巾擦汗。 邵怡也是点头道了一句:“放心好了,没有了那诅咒魂魄的干扰,前辈的伤势已经开始往好的方向走了,这次行针之后,前辈最多七天就能向正常人一样活动了,半个月就能登台唱戏,一个月气脉便能恢复八成左右了。” “三个月就能痊愈。” 邵怡出来后,杜梅苼的几个徒弟也是从台子下来,听到邵怡的话,便同时对着邵怡鞠躬表示感谢。 这就把邵怡搞的有些害羞,她一边擦汗,一边害羞道:“你们谢我六师兄吧,我就是在旁边帮忙,大部分行针的步骤,都是我六师兄完成的。” 说着邵怡看了看小门那边说:“现在,你们还是不要进去,过个三十分钟左右再进去,现在我六师兄在给杜前辈弄一些外敷的药,帮着清污去垢。”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我这边也是对着邵怡笑了笑说:“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走?” 邵怡点头说:“嗯,我没什么事儿了。” 于是我便起身对着小门那边大声道了一句:“杜前辈,何先生,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小门里面便传出杜梅苼的声音:“宗大朝奉,好走!” “徒儿们,帮我送送宗大朝奉!” 听闻这些,一旁边的小四儿不由愣了一下。 接着杜梅苼的几个徒弟就送我们离开了戏院,还亲自给我们送到了一楼的大堂里面。 大堂里的美女们看到我们下来,不由都愣了一下。 很快我就明白了,她们不是看到我们惊讶,而是看到我们身后那几个戏园子的人惊讶。 她们对我们也是显得更加的尊敬了。 一路送我们出了陵会馆,他们才返回。 夏薇至这才说了一句:“在陵会馆,戏子前辈每一个徒弟的地位都很高,去六楼园子里看戏的人不少,可能让‘唱戏的人’相送的,怕是不多,所以那些漂亮的姑娘才觉得惊讶吧。” 我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返回医馆,而是让常欣直接约了崔常辉。 崔常辉听闻我要见他,当即推掉了很多公司的活动,跑到医馆这边来见我。 崔常辉穿的西装革履,见到我的时候,连连对着我鞠躬,打了招呼,不等我去问,他就把公司近些天的情况给我汇报了一下。 其实形容下来就是四个字:“一帆风顺。” 说罢这一切,他再次感谢我出手相助。 我则是对着崔常辉笑了笑问道:“说了这么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们荣吉了解多少?” 崔常辉愣了几秒说:“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普通的生意组织,你们实力强大,就连魔都的陶家,丁家都臣服于你们。” 我又问崔常辉:“那你愿不愿加入荣吉?” 崔常辉立刻点头说:“愿意,这些年生意难做,谁不想找一条大船当靠山呢。” 我笑了笑道:“那加入荣吉的条件,你可知道?” 崔常辉摇了摇头。 我则是笑了笑说:“这样吧,你回家里等消息,我到时候找人联系你,把加入荣吉的事宜告知与你,你若是真想加入,就配合一下。” 崔常辉也是连连点头。 和崔常辉又聊了一会儿,就让他离开了。 安排好了魔都的各项事宜,次日清晨我们便离开了这边,准备启程返回冀地。 可就在我们吃了饭准备离开医馆的时候,却在医馆的门口看到了Pixie,她的胳膊上缠着黑纱,一双碧眼也是哭的有些发红了。 我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Pixie就说了一句:“这个给你。” 说着Pixie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问这个里面是什么? Pixie说:“这些都是我师公经营阖麟期间的一些资产,他早早立下了遗嘱,一部分给我父母,以及我,另一部分则是要留给荣吉的。” “里面是明细,你查看一下,然后派人按照上面的标注去查收一下,办理一下手续。” “当然,你若是嫌弃我师公的身份,不想要那些东西,你也可以看着处置,是捐,还是扔,都看你自己的意愿。” 我好奇问了一句:“你师公没有自己的亲人吗?” Pixie摇了摇头说:“我师公心里装的,只有荣吉。” “可你却把他的名字从荣吉中给抹去了!” 说罢,Pixie也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Pixie的背影,我也是看到了她心中对我的埋怨,甚至是恨意。 裴世芳这个人对荣吉的爱,已经上升到了偏执的程度,因为那偏执,让他想要把荣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于是乎做了很多违背初心的事儿,到最后被我这个新人从荣吉除了名。 这或许就是命。 在我们离开魔都的时候,陶家、丁家的人也来送行。 至于这边发生的事情,我昨晚休息之前,已经和袁氶刚通了电话,当听到是裴世芳的时候,他虽然有些惊讶,可却没有我想象中反应那么大。 看来他早就知道一些消息了。 对于我处置裴世芳的方式,他也表示赞同。 他会把我的命令尽快安排下去执行,至于长老会那边,肯定会有反应,不过最后应该还是不会反对,毕竟裴世芳这次的篓子捅的太大了。 死了一个曾经的荣吉大朝奉,伤了一个现任的大朝奉,就算他不自裁,按照罪责,也够处死他十几次的了。 至于崔常辉的事儿,袁氶刚也没有什么意见,而且他还说了一句:“你是荣吉的大朝奉,崔家就算进了地字列,也是末流的世俗家族,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亲自去了,让木孚去吧。” 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也就答应了下来。 返回省城的路上,我又和袁氶刚通了电话,把有关裴世芳留下资产的事儿说了一下。 袁氶刚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这样,把资产里面,一些涉及到江湖上事情的东西留下,纳入荣吉,而一些世俗上的资产,就以荣吉的名义捐了吧,这件事儿,你若是不擅长,也让木孚给你办吧。” “你身边有了御四家,不过都是陪着你主外的,这荣吉内部的事情,你也需要一个帮手,就让木孚试试吧。” “就像我父亲当年辅佐你爷爷一样。” 我自然也是愿意的,便在电话说了一句:“那简直太好了,我发现我最近在夜当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是应该有个人帮我。” 同时我心里也清楚,袁氶刚是在给袁木孚谋前程。 我这一年多的表现也算是有目共睹的,平乱秦家,陶家寿宴,柳家水官解厄,昆仑废墟,梦云苗寨,伪仙劫,以及这次清理阖麟,一桩桩,一件件都得把功绩算给我。 也因为我的这些表现,荣吉天字列九家对我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了。 特别是东方家族和蒋家更是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 那些地字列家族,也有更多的开始向我倾斜。 而且我一年时间,就要扩充第四家地字列家族了,其中还有爷爷给我带回来的高家。 若是往深的里面说,高家在某些方面的实力,其实已经不亚于一些天字列家族了。 在荣吉属于我的势力,正在茁壮成长。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儿,在荣吉,属于我的时代,要来了。 心中想着这些,我不由生出了几分豪气来。 往车窗外看了看,天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不一会儿便飘起了濛濛细雨。 我下意识对高齊说了一句:“车子靠右,上慢车道,开慢点。” 高齊点头。 这雨或许是下给裴世芳的吧。 在我们快要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了,本来我是打算去别墅那边的,可是却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我好奇问了一句:“妈,你可是很少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的,有什么事儿吗?” 接着我就听到母亲有些兴奋的声音:“小禹,你在哪里,你猜猜谁来看我了?” 我脑子飞快转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名字:“香姨?” 母亲笑道:“你脑子转的真快,就是你香姨,她已经把你们在东北见过的事儿跟我说了,我真的太开心了。” 听着母亲的笑声,我也是赶紧说:“我去教工楼那边接你们,今晚就来别墅这边住吧。” 母亲也是答应了下来。 就在我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总觉得香姨这次来省城,好像会出什么事儿! 正文 第445章 夜谈 第445章 夜谈 这种不好的感觉,让我不由担心了起来。 可很快那种预感又消失了,我的内心归于平静,一刹那,我还以为刚才自己在梦游似的。 我们车子很大,去了教工楼那边,母亲和香姨上车后,也显得十分宽敞。 同伴们也是纷纷和我母亲打招呼,至于香姨,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看到她和我母亲的样子很像,一个个也都很吃惊。 母亲和香姨很要好,两个人挽着手,像是一对姐妹似的。 香姨看着我也很亲切,还掐了掐我的脸蛋。 往别墅走的路上,母亲就说:“你香姨要在省城住一段时间,教工楼那边不太方便,就让她住你这里吧,麻烦还少点,我白天去学校里上课,晚上也来你这边住。” 我自然是愿意的,便笑道:“自然是欢迎的,那别墅,其实我爷爷一直留了你和我爸的房间,可惜我爸不肯去……” “中间别墅出了一些变故,现在回到我手里了,算是我的别墅了,以后其实你和我爸,完全可以搬过来的。” 我妈笑了笑没搭话,而是扯开话题说:“对了,你们这装扮,是刚从外地回来?” 我道:“去了一趟魔都。” 说完这句,我又问了香姨一句:“对了,你知道我爸去什么地方了不?” 香姨笑了笑说:“这会儿应该在南海了吧。” 我道:“他可真会玩,对了,您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啊?” 香姨眼睛眨了眨,然后余光看了看我母亲说道:“我对海上的气候不适应,就先回来了,反正闲着没事儿,加上我被束缚在东北的枷锁也卸掉了,便来省城这边了,见见我的老朋友。” 母亲也是点头说:“这样也好,跟着我家那位总是不太安稳的,特别是他再次踏足所谓的江湖之后。” 母亲这话看似埋怨,实际上是在担心我父亲。 我心里其实并不担心父亲,我担心的是坐在我面前的香姨,她来省城绝对不是她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事儿。 她不想当着我母亲的面说,我自然也不会这个时候问,便说了一句:“对啊,既然来省城了,就在这边多玩几天,我明天带着你转一转。” 香姨点了点头。 到了别墅这边,兰晓月和蒋苏亚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当然,大部分的菜还是兰晓月做的。 吃饭的时候,母亲和香姨说了她们很多过往的事情,我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吃完饭,因为时间有些晚了,大家便回屋去休息了。 香姨和我母亲则是住到了一个房间。 我回到房间和蒋苏亚聊了一会儿魔都的事儿,我们两个也就睡下了。 夜里三四点的时候,我忽然口渴的厉害,就出去倒水喝。 我小心翼翼地没有吵醒蒋苏亚,等我来到餐厅,拿着桌子上的水壶倒水的时候,我就发现香姨也是下楼来了。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衣,头发束成长长马尾辫,辫子上还绑着一条手绢,看起来格外的有仙气儿。 我赶紧拿起旁边的水杯,给香姨也倒了一杯。 香姨对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信步走到我旁边,接住了我递给她的水。 她没有立刻喝,而是捧着水杯在思索着什么。 见状,我便抽出一把椅子坐下,然后说道:“香姨,如果您有什么要说的话,咱们可以聊一聊。” 香姨点了点头,放下水杯,也是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过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我递给她的那杯水又捧了起来。 我问她,用不用给她换一杯热水。 她看了看杯子里的水,而后又看了看我说:“不用了,小禹,其实我这次来省城,是你父亲的主意,他让我来这边避难的。” 我诧异道:“来省城避难? 有什么难,是我父亲都帮不了你的?” 香姨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说:“是真仙,我已经被真仙盯上了,其实之前在东北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我,若不是你父亲拼死护着我,我在长白山的时候,就被真仙给抓了。” “在你渡劫之前,你父亲把我藏在了陈家。” “在你渡过伪仙劫之后,你父亲便带着我四处躲避,他说,我要是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真仙就会找上门来。” “这次来省城,是因为你父亲卜算了一卦,说是在省城这边,我才是最安全的,还说一定要让我去找你母亲,还有你,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总之,他说,只有这样,我才能逃过一劫。” “不过说心里话,我是不愿意把你母亲,还有你牵扯进来的。 毕竟涉及到的是真仙,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真仙!” 我也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香姨,可否让我给您也卜算一卦?” 香姨摇头说:“不行的!” 我疑惑道:“我爸说的?” 香姨再摇头道:“不是,这次是你爷爷说的,他也给我算了一卦,我去其他地方躲过此劫的概率是零,而在省城,我还有三成的机会!” 我有点担心道:“只有三成吗?” 香姨点头说:“嗯,只有三成!” “所以我心里才会十分的忐忑,说真的,当时见你母亲的时候,我就十分的矛盾,我在教工小区的外面站了好久,当我准备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恰好碰到你母亲从外面回来,这才躲不过了。” 我点了点头说:“爷爷和我爸既然都给你卜算过了,那说明让你来这里,肯定是安全的,我们也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就安心地在我们这边待着吧,别想那么多,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 “我是你大外甥,你是我姨!” 香姨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我则是继续问:“对了,我爷爷怎么会和你们碰到一起的? 还给你卜算了一卦?” 香姨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在琼地三亚碰到的,我们要出发去南海,你爷爷要下南洋。” “不过我觉得是你父亲和你爷爷约好的,具体他们没有告诉我,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关系,你也知道,见面顶了几句,给我卜算一卦就走了。”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 香姨这会儿才喝了面前杯子里的一口水继续说道:“小禹啊,说实话,我真的想要一走了之了,跟你们在一起,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怕连累你们。” 我则是有些不开心道:“香姨,你可别这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当年没有你从太虚殿把我的魂胎给偷回来了,我都不可能到这个世界上来,就算这会儿把我的命还给你,我也愿意!” 香姨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这孩子,可不敢这么说,你的命要比我的,尊贵很多,你可是荣吉的大朝奉,肩负江湖,甚至是苍生万民之重担的人。” 我笑着摇头说:“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香姨也是笑道:“可在别人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 “有些担子,你已经不自觉地挑在了肩膀上了。”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楼梯的拐角处又传来了脚步声,我和香姨同时探头看了过去,就发现下楼的是蒋苏亚。 她一边下楼,一边揉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香姨对着我笑了笑说:“小亚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 我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对着蒋苏亚说了一句:“要喝水吗?” 蒋苏亚这才发现我和香姨,赶紧陪笑道:“嗯。” 香姨这个时候,端着手里的杯子起身道:“好了,我回屋去睡了,明天一早,带我去荣吉看看。” 我点了点头。 看着香姨离开,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没搞清楚,真仙为什么盯上她呢,不过我猜测,应该和她狐仙的身份有关。 同时,我也给蒋苏亚倒了一杯水。 等着香姨上楼了,蒋苏亚就问我:“你和香姨在这里聊啥呢,我看你出来大半天了。” 我笑着说:“没啥,就是有些我父亲的事儿。” 我没有跟蒋苏亚说实话,是不想让她担心。 蒋苏亚喝了水,我俩也没有在这里聊,就一起回屋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蒋苏亚起来的很早,因为她要去公司那边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儿。 本来我是不打算起来的,可在蒋苏亚起来不久,母亲就过来把我从被窝薅出来了。 她让我早点起来吃点饭,然后陪着香姨转一转。 我母亲是和蒋苏亚一起出门的,蒋苏亚也是提出,先送我母亲去学校,然后她再去公司。 我母亲推辞了一会儿,拗不过蒋苏亚,便答应了下来。 我们这边吃了早饭,便问香姨要去什么地方玩。 香姨想了一会儿说:“先去荣吉转一转,然后我想去一趟龙山寺。” 我也是答应下来,顺口问了一句:“您在龙山寺也有熟人吗?” 香姨笑了笑说:“没有,不过我听说,那边有真仙的金舍利,想去看一看。” 我也是点头应了下来。 正文 第446章 筷子 第446章 筷子 吃过饭,我们、邵怡、弓泽狐,还有香姨便一起出门去了荣吉典当行。 李成二要和兰晓月一起逛街,夏薇至没说去什么地方,不过也说有自己的安排。 到了荣吉这边,吴秀秀依旧表现的十分热情。 我和母亲虽然以前不怎么见面,不过她也是来荣吉看过我的,所以吴秀秀见过她的样子,这次当吴秀秀看到香姨的时候,便迎上去说了一句:“啊,伯母变得更年轻了,您用的什么化妆品啊,保养的这么好。” 香姨则是笑着说:“姑娘小嘴真甜,不过我不是小禹的母亲,我是她小姨。” 吴秀秀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就说您怎么长的和伯母一模一样啊。” 王欣跟之前一样,只是在柜台里面跟我们聊天。 自从王欣来了之后,吴秀秀就变成了大厅经理,整天在外面待着。 不一会儿张丽也出来了,她在看到香姨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礼貌地打招呼,然后把我们请进了办公室,邵怡的话,也是做到柜里面上班了,弓泽狐也是换上了自己的保安的衣服。 在弓泽狐去换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吴秀秀和他说了啥,结果把弓泽狐害羞地脸红了起来。 看到弓泽狐的样子,吴秀秀就“哈哈”大笑地戳了戳弓泽狐的胳膊说:“看你含羞那样儿,晚上一起吃个饭哈,我请客,到时候看看我师父有空没,咱一起去。” 弓泽狐点了点头。 我和香姨随着张丽进了办公室,我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她也是看着香姨发呆,嘴里不停地说着:“太像了。” 在张丽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典当行的大厅里坐着了。 一上午我们典当行也是来了几个顾客,不过都是小物件的典当,比如手提电脑,名品的背包之类的,来的都是大学生。 香姨看着那些小东西也是觉得无趣说:“典当行的工作,好像是挺无聊的。” 我道:“习惯就好了,以前我不知道荣吉真相的时候,也干的津津有味的!” 闲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去吃饭,可这个时候典当行的门口缓缓走进来了一个穿着西装革履,却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很大,脖子很短,西装的衬衣都快被他的大肚子给撑破了。 他的“咯吱窝”夹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本来就很短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一边往我们典当行里面进,他还一遍擦汗。 至于他的五官,眼梢吊着,一看就不是很和善,而这样的人性子往往很急,动不动就会火冒三丈。 容易上火的人伤肝脏,所以这样的人,肝脏往往不是很好。 同时我也看的出来,他眼生赤缕(红血丝),这是横死之相。 赤缕和我们一般人熬夜,或者眼疾导致的红血丝不同,赤缕是由命而生,是镶嵌在眼珠子里一样的,相术行家,一眼就能辨出赤缕和眼中普通血丝的区别。 同时我还看到,他的吊梢眼周围黑气紧绕,可见他的横死和他的急脾气有关系。 中年男人刚进门,我就把他的相门看了一遍。 他也是打量了一下我们典当行。 吴秀秀上前打招呼:“先生,您要什么业务吗,典当,还是赎回,又或者是抵押贷款?” 中年男人瞅了吴秀秀一眼,然后一脸不屑说道:“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谈大业务,你不够格。” 吴秀秀也不生气,而是看了看我道:“师父,我不够格,你来。” 我笑了笑便起身走了过去。 我穿的是休闲装,而且有些随便,加上我看着不比吴秀秀大多少,所以我走过去后,中年男人便一脸质疑说:“你是这里的经理?” 我道:“这里我说了算,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咯吱窝夹着的小包拿了出来,然后一把扯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拿出了一支锈迹斑斑的青铜筷子来。 这筷子上虽然生了很多的铜锈,可还能清楚地看到有很多的刻纹,像是文字。 不等我说话,男人就问:“这根铜棒棒,你们收不收,我看着有些年头了,你们看看值几个钱。”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何物。 我给吴秀秀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去打清水。 同时我也让弓泽狐去倒杯茶过来。 我则是指了指大厅休息区的沙发那边说:“我们坐下聊吧。” 男人点了点头。 走过去坐下后,他直接“当啷”一声把手中的铜筷子扔到了茶几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而我则是从那铜筷子中看到了一丝阴戾之气。 这东西恐怕不是餐具,而是法器。 而且是驱邪用的法器。 他把铜筷子扔下后,我便说了一句:“我可否先观摩一下。” 男人点了点头。 我也没有立刻动手去拿,而是从桌子上的纸抽中抽出一张纸,垫着纸把铜筷子捏在手中。 字迹还算是明显,就算不用手摸,我也是认出了上面铜刻文字的脉络,便小声念了出来:“香中无先,封于屋地!” 这几个字是刻上去的,手法稚嫩,显得颇为业余,一看不是出自铜刻大师的手笔。 至于这铜筷子,年代也不是很久远,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东西。 听我念出了那几个字,男人就说:“上面的字你认识啊,我看了半天,看不出写的啥,你刚才念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道:“香火不再供奉仙人,还要将先人的魂魄封于屋子的地下。” 男人稍显惊讶。 我则是问道:“这筷子,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男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筷子? 我就说这个铜棒棒看着眼熟,我家老屋装修,挖地的时候,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头忽然涌上来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男人继续问:“这东西值钱吗?” 我则是说了一句:“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你还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你好像放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来,你的家人现在都还好吧?” 男人愣了一下冷笑道:“小子,你可别想黑我东西,你去北郊打听一下,谁人不知我虎爷!” 我叹了口气说:“你眼中赤缕,也就是你眼中的血丝持续几日了?” 男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两三天了,怎么了。” 我道:“若是你不肯听我的,三日之内,你必横死。” 说着,我把筷子放回到了茶几上。 此时吴秀秀端了一盆清水过来。 还准备了一条毛巾给我。 我摇头说:“我这次拿水不是洗手,而是另做他用,你把水端到VIP室先。” 吴秀秀照做。 我看着男人说:“我也不知道你家里这些天有没有怪事发生,若是有,你拿上筷子随我去里面谈,若是没有,你直接拿着筷子走人。” 说罢,我就直接往VIP室那边走了。 香姨也是对着那男人笑了笑说:“如果我是你,就拿着筷子跟过去了。” 说罢,香姨也是跟了过来。 男人看着香姨笑了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拿着筷子跟了上来。 进了VIP室内,我又让吴秀秀弄了一杯新茶过来。 男人看着我问道:“我来了,仔细说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指了指沙发那边说:“你先坐下吧。” 男人坐下,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筷子道:“筷子在咱们华夏,不光是吃饭的餐具这么简单,这里面蕴含着很多东西,最简单的天圆地方,握筷子的姿势,象征着天地人的关系,单双关系,寓意着太极、两仪、八卦,八门等等。” “所以从古至今,筷子还是卜算用的器具之一。” “当然,也可以是驱邪降妖的法器。” “你手里的那支筷子,便是这种法器!” 男人被我说的有些怕了,便把筷子放到了茶几上,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我继续说:“你家里有没有发生怪事,现在可以告诉了吗?” 男人这才说道:“要说怪事的话,最近还真有这么两件,不过我都没有太当回事儿。” “这第一件没事儿,便是在我们挖出筷子的第一天晚上,我好像被鬼压床了。” “那天我在家里睡午觉,可能是因为中午喝了点啤酒的缘故,脑袋昏沉的厉害。” “睡的有些死,后来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我就听到有人一直在说话,准确的说,是在叨叨人,骂人,而且越叨叨越凶,越骂越起劲儿的那种。” “我被吵的厉害,就想着起来骂两句,可却发现,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别说动弹了,呼吸都困难。” “可那时候,我的意识十分的清醒,当时给我吓坏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那骂人的声音消失了,我的腿猛踢了一下,眼睛就睁开了,人也就没事儿了。” “这鬼压床好像是因为大脑和身体没有同时从睡眠中醒过所致,所以我压根没当事儿。” “这第二件事儿,就是更古怪了。” “是在老家,一天夜里,我起夜上厕所,村里的房子,厕所一般都在院子外面,所以我走过我家卧室门口的衣帽镜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后背上,背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 正文 第447章 惊神 第447章 惊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有些后怕。 不过他很快又说了一句:“可等我再细看的时候,那老太太又不见了,所以我就觉得是错觉,当时也就没在意。”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的眼中就开始充满了血丝,走路也感觉比平时重了很多,而且这天还不热,我就是老出汗,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我“呵呵”一笑。 男人问我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扔在茶几上的铜筷子说:“递给我。” 他不敢用手拿,而是直接推了一下,将铜筷子滑到我的跟前。 我这次没有垫纸,而是直接运气到自己的右手上,修罗气脉缓缓流动,让我拇指和食指的表层被一层透明的气包裹了起来。 等我把筷子捏在手中的时候,那筷子“刺啦”一声冒了一团黑烟。 男人“啊呀”一声,吓的卷缩在沙发上。 我则是笑着说:“不用怕,这筷子上沾的邪气太多,我这是给它消消毒!”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身体才从沙发上下来。 我继续说:“按照筷子的品质来算,这东西最多几十块,不过这东西背后的事儿却很大,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五十块,你当吗?” 男人点头说:“你不会坑我吧?” 他的疑心还是很重。 我则是把筷子还给他,然后说了一句:“这样吧,我最近正好时间富裕,你老家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到了那边,所有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说罢,我看了看香姨说:“香姨,去龙山寺的事儿,咱们能不能缓一缓?” 香姨点了点头说:“无所谓的,这些小任务我很久没有做过了,正好和你走一趟。” 那中年男子想了一下,把铜筷子用纸包了一下,才塞进自己的包里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我的车在外面停着!” 我道:“我们有自己的车。” 往外走的时候,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就立刻道:“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张立军,西山机械的总经理。” 我笑着说:“宗禹,荣吉大朝奉!” 张立军看了看我,然后笑道:“大朝奉? 这名字只有电视上才有吧。” 张立军这会儿住在北郊,不过他的老家并不在市区,而是在省城西边的山里。 最近省城周边发展很快,西边山里的旅游业也是迅猛发展,张立军的老家的村子也是蒙了恩泽,村里有不少的农家乐。 张立军就是为了装修搞农家乐,这才动了老家的房子。 然后就挖出了这东西。 张立军父辈有三兄弟,可他的大伯、三叔都没有孩子,所以他们没了之后,房子都留给了张立军。 到了张立军这一代,他事业还不错,可家庭就有点糟糕了。 第一任的媳妇因为出国跟他离婚了,也没有跟他有孩子,第二任的妻子刚怀孕,就出车祸给没了。 现在谈了一个对象,可他的对象光给他要钱,从不谈结婚的事儿,而且一怀孕也不想着生下来,直接跑医院去打了,张立军怎么劝也劝不住。 如今四十有三的他,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却有些奢侈。 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到了张立军的老家后,他讲给我们的。 我们从省城到张立军的老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还没有到旅游旺季,所以村口广场上的停车位都是空着的。 车子停好了之后,张立军就带着我们去了他要装修的老房子,他装修的那套房子是他大伯的,之前是他爷爷住的,是老旧的石头房子,房梁还是那种老式的木头房梁。 他装修,就是把外墙加固,地面原来是铺的红蓝砖,现在准备改成木地板。 刚来这房子附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里面的阴气很盛。 装修的活现在是停工状态,没有继续着,据说是有一个工人来干活的路上给出了车祸,腿折了,现在进了医院。 一起来的工人,跟着一起上医院去了,所以今天才给停了。 当然这一切也是张立军来了之后,看到没人干活,打了电话才知道的。 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我就让张立军带着我们进到了里面,并让他指出挖出东西的地方,我还问了他,挖出东西的地方,除了这筷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张立军摇头说:“并没有其他东西,就是一个小暗格,里面插着这铜棒子,看起来挺奇怪的。” 说话的时候,张立军指了指那装修屋子的正中央。 这地方不是卧房,从结构上来看,更像是古代地主家里的餐厅位置。 我笑着说:“你家这老房子有些年头了吧。” 张立军说:“是啊,当年打倒地主后,分的地主的房子。” “怎么了,有啥问题吗?” 我笑了笑道:“问题大了去了,对了,你们发现这筷子的时候,它是在插在暗格里面的土里,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上?” 张立军道:“一块硬梆梆的东西,跟石头一样,不过形状不像是石头,像是一个窝头。” 我笑道:“这就对了。” 张立军问什么对了。 我道:“这东西放在房子下面是镇邪用的,而且镇的还是这栋房子主人的先人?” 张立军疑惑道:“我祖宗?” 我摇头说:“不是你家,是原来那家地主家里的,对了,那家地主的后人可还在村子里面?” 张立军点头说:“在的!” 我道:“带我去!” 张立军指了指这屋子说:“那这儿呢?” 我叹了口气说:“这里都被你们破坏完了,查不到什么了,带我去见那些地主的后人吧,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事儿来。” 张立军点了点头。 在去那家人的路上,张立军就道:“那家人姓马,民国的时候,是我们这一块十里八村的大地主,大乡绅,龙山寺知道吧,以前都是人家马家的地儿。” “龙山寺的老庙,还是老马家修的。” “解放后,政策变了,没了地主,地都是大家的了,所以马家也就没落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知道了那户人家的门口。 他们住的已经是红砖的房子了,门口贴着瓷砖,大铁门,高高的门楼,气派的很。 我笑着说:“看不出没落啊。” 张立军敲了敲铁门喊道:“马爷,马爷,在家不,我,立军儿!” 不一会儿里面就走出一个看起来九十多岁的老人。 老人家虽然年岁大了,可人却精神的很,眼神里也显得特别有神。 他看着张立军问道:“怎么了,立军儿?” 张立军说:“我遇到点事儿,请了省城的两位的先生过来给瞧一瞧,先生说,需要找你打听点事儿。” 老人点了点头,请我们进去了。 我们也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老家人的情况。 这一家人已经五世同堂,年轻的一辈儿都在大城市生活,在这村里生活的,只有这位老人,以及自己七十多岁的儿子。 老人九十岁了还很健壮,七十岁的孩子就更健壮,这会儿已经下地干活了。 据说是给麦子浇灌春水去了。 听了这情况,我就不由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老爷子,您这一家人,可是有啥长寿的秘诀啊。” 老爷子眼不花,耳不聋,思绪清晰,就是走路稍微慢了一些。 听到我的话,他就笑着说:“长寿啥,熬着呗。” 这老家人的房子装修的很好,客厅里亮堂,干净,还有一台大电视。 茶几,沙发也都收拾的很整洁,看着很舒心。 我们在茶几旁边坐下,老人家就给我们倒了茶。 这才问我们找他打听什么事儿。 我笑着说:“是这样的,您小时候,有没有听过你们家里什么奇怪点的故事,关于筷子的。” 老人家想了想说:“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件事儿,不过这已经不只是故事了,是我们老马家的家教!” 我问什么家教。 老人家就道:“就是筷子掉在了地上,要立刻在地上画十字,先东西画,然后南北画,意思好像是告诉自己的祖宗,我不是东西,不该惊动祖宗之类的。” “我小时候有几次忘了,我爹狠狠揍了我几顿,那打的可恨了,荆条使劲往我屁股,后背上抽,我这会儿都有阴影了。” “后来我爹还告诉我,这个规矩要传下去,我也就这么传下来,好在我们家里一代一代的,都没有忘。” 张立军疑惑道:“这是啥规矩?” 我则是说了一句:“这其实不是马家的规矩,而是很多地方都有规矩,这规矩是根据筷子定的,我之前跟你说过,在古人的认知里,筷子可不是餐具那么简单,而是可以通晓阴阳,包含太极、两仪的重器!” “所以古人认为,筷子落地会惊扰地底下的老祖宗,所以掉筷子便称为‘落地惊神’,或者‘落地惊魂’,若是什么也不做,老祖宗是会出来怪罪晚辈,一些脾气大的老祖宗还会缠着后辈不放,弄的后辈鸡犬不宁,甚至是把自己的后辈搞的家破人亡。” “所以掉了筷子,第一时间就要向自己的祖宗赔礼道歉。” 听到我这么说,那老家人也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小伙子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竟然还懂这些规矩。” 我笑着说:“老祖宗的东西,多多少少,咱得知道点。” 说罢,我又问老家人:“还有其他的吗?” 老人家点头说:“还有一个故事,也是我爹讲给我的,我没有亲眼经历过,不过我记忆特别深刻,小时候吓到我好几次,这个故事,就和一根儿掉了筷子有关系。” 正文 第448章 严规 第448章 严规 说到那个故事的时候,老人家先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故事是这样的,讲的是我爹他父亲的事儿,也就是我爷爷时候的事儿。” “那会儿我家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大乡绅,我家里还出了两个秀才,在我们这一块儿绝对是首富。” “我爷爷的奶奶当时是家里说话最管用的,就好像是清朝的慈禧老佛爷。” “我爷爷的奶奶脾气也是古怪的很,家法也是很重,动不动就要打人。” “据说,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就算是和我爷爷他奶平辈的人,也挨过家法的打。” “我爷爷他奶,还定了很多的规矩,比如吃饭不能巴拉嘴,不能翻菜诸如此类的小事儿。” “凡是破坏了规矩的,都要打。” “因为我爷他奶奶管的太严,打的人太多,以至于她死的时候,家里连一个掉泪的人也没有。” “听说因为没人哭,导致我爷爷他奶头七回来的时候很生气,还大闹了灵堂,后来家里人请来了一个道士,施法给送走了。” “为了平息这件事儿,家里人还请了一个戏班子,搭戏台唱了三天的大戏。” “最终这件事儿算是平息了下来。” “我爷爷他奶走后,家里的事儿就开始由我爷爷的父亲说的算,也就是我的太爷爷。” “我太爷爷估计是之前被管的太狠了,掌事之后,就把很多的规矩就废了,比如以前吃饭的时候不能言语,从我太爷爷开始,饭桌上就可以随便说话,甚至能说笑,打闹。” “我太爷爷母亲在的时候,家里一切从简,干啥都不能铺张,可我太爷爷就不一样了,他一掌事,为了彰显我们家的财力,就花钱重修了龙山寺的老庙。” “庙里的和尚们,还给我家祖上立了一个碑,不过那石碑在破四旧的时候被砸了,当时龙山寺的老庙也被砸了许多,现在的龙山寺,都是近些年重新修缮的。” “除了这些,我太爷爷还把家里吃饭的餐具换成了银的,他自己用的筷子还是金的。” “最主要的是,他那副金筷子并不是普通的餐具,而是在龙山寺请过法的法器,是可以通灵的。” “当时寺里的老方丈就告诉我太爷爷,这筷子放在家里,要供着,不能用来进食。” “可是那会儿,我太爷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哪会听那老和尚的劝,回去的当天,就用来吃饭。” “而且他为了显摆,吃饭的时候,还故意把筷子掉在地上,听那筷子落地的响声。” “后来,这就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凡是吃饭前,他必然先扔一次筷子。” “直到有一天,我太爷爷把筷子扔在地上,准备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筷子好像被磁石吸在地上了一样,他根本拿不起来。” “我爷爷当时也试着去捡,同样捡不起来。” “而我父亲那时候才三四岁,他当时好奇的很,就低头去看,然后指着那金筷子说,有一双黑手从地底下伸出手,抓着金筷子。” “这话就给我太爷爷和爷爷吓坏了。” “我爷爷赶紧抱住我父亲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真的看见黑手了。” “我父亲就点头,当时桌子上,还有其他几个和我父亲同辈的小孩儿,他们也是全部说看到了,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直接给吓哭了。” “那孩子一哭,我太爷爷就把金筷子从地上给捡了起来。” “这就把我太爷爷给吓坏了。” “他还是强壮镇定,继续吃饭。” “可用那金筷子往嘴里夹了两口菜,他就直接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后来龙山的老和尚来了,给念经做法后,我太爷爷才好了起来。” “不过那老和尚说,这事儿还没根除,让我太爷爷请其他的人给处理一下,他们佛门中人,不便动杀念。” “那老和尚的眼下之意,便是,那脏东西太凶了,劝化不了,得来硬的。” “后来,我太爷爷又把之前给我们家里做过法的道士给请了过去。” “那道士听我太爷爷讲了一遍,先是训斥了我太爷爷一顿,毕竟用请过罚法的器物吃东西,实在是有点太胆大包天了,还说,幸亏佛爷宽宏大量,没有来找他麻烦,不然的话,用不着等到地下的东西找他麻烦,佛爷就给他收了。” “佛爷虽然没有罚我太爷,不代表佛爷没生气,那筷子上请的法,早就被我太爷爷给摔没了,所以地下的脏东西才能伸手抓住。” “而且道士还说,地底下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刚死了没几年的,我太爷爷的母亲。” “我太爷爷听到是自家人,就想着烧点香,去坟头赔个礼道个歉就能好了。” “道士也觉得可以试试。” “可结果却是,我太爷爷的母亲根本不领情,坟头纸刚烧起来,起了一阵怪风,吹来一团土,就被坟头纸给盖灭了。” “我太爷爷点一次,那土就给盖一次。”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那道士走上前,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一个火折子,然后念了几句咒语才给点上,同时那道士还念叨了一句,今天这纸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手,这是儿孙对你的一点心意,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我劝你休要再闹!” “看着那纸钱烧了起来,我太爷爷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那道士却说了一句,‘事情还没结束,你家这位先人纸钱收下了,却不领情’。” “我太爷爷便吓坏了。” “后来那道士在我家住了下来,连着好几天,都能看到道士大半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有时候打着灯笼,有时候拎着宝剑,有时候捏着符箓,有时候踩着七星步。” “而且那道士每天都念叨很多的话,一些我家里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道士就找到了我太爷爷说,他实在劝不动我太爷爷的母亲了,要动粗了,不过这毕竟是我们家的先人,要是动了粗,我家人就会背负不孝之名。” “当时我太爷爷为了保全这个家,也是表示让那道士不必介怀。” “后来那道士就让人把铜钱融了,铸成了一支铜筷子,然后还往筷子上刻了几个字。” “那天,在我家餐厅的桌子下挖了一个洞,要了一个窝头。” “接着道士就在房间里施法,那一天我们家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到,我太爷爷的母亲穿着寿衣进了屋。” “那屋里传出了很大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偶尔还有雷声,闪电的光亮从屋里传来。” “过了应该小一个时辰的时间,那道士才从屋里出来,他说事情都解决了。” “还告诉我们家里人,不要再往地上扔筷子了,就算是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也要按照他说的方式画十字,若是不画,可能还有灾祸。”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小时候也掉过几次筷子,有两次没画十字,被我爸给打了,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我也做了奇怪的梦,梦到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站着床头瞧着我。” “她啥也不干,就那么歪着脑袋瞧着我,可就是这样,把我吓的差点丢了魂儿。” “不过啊,我的儿子,以及我的孙子,重孙子,他们都好一点,他们在我面前虽然画十字,可在他们自己家的时候,都散漫惯了,也没听说他们出什么事儿。” “所以我给他们讲这故事的时候,他们就是当成故事来听,压根是不信的。” “对我自己来说,还是比较相信的。” “因为他们不信,这故事,我好多年没有讲过了,能再给你们讲一次,我也是觉得挺过瘾的。” 说罢,老人家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则是看了看张立军说:“把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张立军点头,就把包里被纸巾包着的铜筷子取了出来。 老人家好奇说:“这是啥?” 我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当年,那个道士,压了你家老太爷母亲的铜筷子,上面刻的字是——香中无先,封于屋地。” 老人家愣了一下道:“这事儿是真的?” 我道:“你讲的故事中可能有虚构的部分,不过总体来说,应该都是真的。” 老人家伸手去拿那铜筷子。 张立军立刻说:“马爷,你可别乱动,那铜棒子会冒烟。” 老人家愣了一下。 我则是笑着说:“放心吧,那铜筷子我已经处理过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老人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接下铜筷子,而是摇了摇头说:“这铜筷子挖出来了,那我太爷爷的母亲……” 我沉了一口气说:“也跑出来了!” 正文 第449章 手腕 第449章 手腕 听到我说那脏东西也跑了出来,马家的老爷子顿时吓了一跳,身子也跟着一哆嗦。 香姨在旁边笑了笑说:"莫要担心,有我们在,保管不会出事儿。 " 马家的老人家这才笑了笑,神色微微好转了一些道:"你们竟然能够发现这些,那说明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相信你们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吧。 " 马家的老爷子不愧是活了近百岁的人,刚才慌乱之后,人立马镇定了下来。 张立军则是半开玩笑问了一句:"马爷,这些人是我带来的,底细你都不知道,你竟然就相信了,您也太好骗了吧。 " 马家老爷子笑了笑说:"我看人很准的,活到我这个岁数,不管你信不信身上多多少少沾染点仙气了。 " 我也是听爷爷说过,人上了岁数,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事情看的透彻了,有些人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些灵气儿来,这也就是刚才马家老爷子说的仙气儿。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脑子笨,一辈子到头儿了,也生不出什么灵气儿的,也会因为有些人世俗看的太重,执念太重,身上怨气变多了,这样的人也不会生出灵气儿的。 张立军肯定不信马家老爷子的话,就随口说了一句:"看你说的,你老人家还成仙了。 " 事情都搞清楚了,我们也没有在马家多待,便准备起身离开。 马家老爷子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是随口问了我们一句:"需要我帮忙吗,那毕竟是我们老马家的祖宗,说不定我能劝劝她,已经压了她上百年了,她也挺可怜的。 " 张立军则是赶紧说道:"马爷,还是算了吧,你岁数这么大了,可不好折腾。 " 我觉得张立军说的在理,便道了一句:"是啊,我们尽量从善处理,若是处理不了再找您帮忙。 " 离开了马家,张立军又带着我们去了他装修的那一套院子,这里的戾气很重,比我们初来的时候还要重。 见状,我就说道:"张总,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边住一晚上了,这大白天的,那脏东西不肯露面,晚上的时候可能活跃一点,你能否给安排下。 " 张立军连连点头说:"这边正在装修,估计不太好住,旁边还有一套院子,你们在那边住下吧。 那边已经干上农家乐了,吃住的东西都全,因为现在是淡季,我招的人也一直没在这边待着,你们先去将就一下,我车上有钥匙我去拿一下去。 " 说罢,张立军就跑开了。 邵怡此时皱了皱眉头就道:"宗禹哥哥,这里的脏东西好像有点厉害,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 香姨此时就说了一句:"有我在,不要紧的。 " 的确,香姨也是中段天师的水准,加上我身上还有无损兽,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 这个时候,我又往之前埋了筷子的那个屋子走了过去,同伴们也是赶紧跟了上来。 这房间的地面上洒满了灰尘,我们刚才来过一趟,所以地面上有很多的脚印,本来我是打算直接进去的,可脚抬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因为我发现,在我们这些人杂乱的脚印中,多出了一排莫名的小脚印。 这脚印有点像是小孩儿的,可又不太像,因为脚掌的形状怪怪的,总感觉比例不太对。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道:"这是裹脚老太太特有的脚印形状。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此时不光是我,我的同伴们也是发现了这些脚印。 我们顺着脚印的走向看去,就发现那脚印一直走到墙角,而在墙根儿底下,那脚印似乎停住了。 脚尖冲着墙,若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那边,它肯定是面对着墙站着,样子像是面壁思过。 想到这里,我就下意识施展神通给自己开了法眼。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用的是开法眼的咒诀,却感觉自己眉心透着一阵冰凉,我的视觉画面也是慢慢地发生了改变,屋子开始变得新起来,整齐起来,在屋子的中央还慢慢地出现了一张圆形的餐桌,还有几把椅子。 地面上也是变成了红蓝砖,不过这个时候的砖显得很新,好像是刚铺下去不久的样子,在桌子的后面,还放着一闪屏风,屏风上画的是仕女图。 而在屏风的右侧又是墙角,那个脚印停下的墙角。 这是房子过去的模样。 我这开的不是法眼,而是天目。 除了这些,我也在那墙角看到了一个老太太模样的人,她穿着睡衣,头发梳理的还算整齐,头顶戴着一支凤簪,她的头低着,身体以很小的幅度在轻轻的晃动着。 见状,我也是沉了一口气。 同伴们这个时候也是纷纷开了法眼,除了香姨外,我们都显得有些紧张。 香姨问了我一句:"小禹,你的神情有些不对,体内的气消耗也是很快,你不过是开了一个法眼而已,为什么跟和别人打了一架似的。 " 我道:"我开的不是法眼,而是天目,是我之前开悟领会来的天目神通,不过现在我还不能纯熟地驾驭这一项神通。 " 香姨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我眉心摸了一下,我眉心的那股凉意消失,我面前的情形也是变回了房间现在的模样,只不过墙角位置的老太太还在。 香姨给我关了天目后又补充了一句:"试着去沟通一下吧,看看那老太太领不领情。 " 我点了点头,便向墙角走了几步,然后问道:"你好……" 我的招呼还没打完,那老太太直接猛的转过身来,她脸色煞白,还摸了两片圆溜溜的腮红,她的嘴也是化的很红,乍一看好像一张纸人的脸。 她的眼睛下垂,眼珠子却好像死死盯着我,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我招呼打到嘴边,猛的停了下来。 不过我很快也是回过神来,那老太太是故意在吓唬我,是在给我下马威。 于是我便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这是想要和我掰下手腕吗,本大朝奉好心和你打招呼,你却这般不知好歹!" 正文 第450章 指姻 第450章 指姻 听到我的话,那脏东西也是吓了一哆嗦,本来看向我有些狰狞的脸微微露出了一丝的恐惧。 就在我以为她是被我吓到了,正要洋洋得意的时候,不由醒悟了过来,她害怕的不是我,而是旁边的香姨,那脏东西恐惧的眼神也是看向香姨的。 我瞅了瞅香姨说:“那东西好像很怕你。” 香姨淡淡一笑说:“我可是狐仙,脏东西天生的克星,她怕我是正常的。” 本来我打算和那老太太多说几句话,可那老太太惊恐了几秒后,忽然转头往墙角跑去,接着她“嗖”的一下钻进了墙体里面消失不见了。 那老太太跑了? 我正打算取出符箓去外面寻找的时候,香姨就拉住我的手说:“小禹,不要急,她没有跑,她只是躲了起来,晚上的时候还会出来,我就不出手参与了,你自己来,正好锻炼一下,我给你兜底。” 我对着香姨笑了笑说:“好!” 不一会儿的工夫张立军就取钥匙回来了,他见我们几个站在装修的屋里,眼神变得怪怪的,他不敢进屋,就在院子里喊我们:“宗先生,出来了,我们住旁边的院子,不住这边。” 我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同伴一起出去了。 张立军见我们平安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出了院子,张立军才小声问我们:“刚才在马爷家里听了故事,我心里一直犯嘀咕,越想越觉得这些事儿都是真的,心里也是越想越后怕,宗先生,您跟我说个实话,你真有本事帮我解决这事儿吗,我给你加钱。” 我笑道:“不用,我们荣吉的规矩,收了你的当品,就要给你免费算一卦,顺便解决一下你的麻烦,至于这算命,我给你的面相瞅过了,细的不说了,给你一个建议,和你姻缘、子孙福有关的。” 一听到和孩子有关,张立军的双眼立刻开始放光。 同时很着急地问我:“宗先生,关于我姻缘的什么事儿。” 我怕张立军不信,就把他姻缘过往一一说了遍。 我一边说张立军一边点头,显然我每一件都说对了。 当我说到他现女友的时候,张立军就叹了口气说:“宗先生你算是说准了,我现在的女友小我很多,我一想自己比人家大十几岁,要好好对人家,便每个月给她不少钱,她也帮我怀了三个孩子了,可她就是不愿意生,我求也求了,钱该加,也加了,可她就是不打算生,而且我一说结婚领证的事儿,她也一直回避,我也搞不清楚她怎么想的,您看一看,我这一次的姻缘有没有戏。” 说到这些,张立军的话明显多了不少。 我笑了笑:“那你的铜筷子算是当了我吧?” 张立军把筷子塞给我说:“您拿去。” 塞给我之后,张立军又怀疑地问了一句:“宗先生,您没有给我设套吧!” 我笑道:“不信你可以拿回去,然后找别人问一问,看看别人给你多少钱。” 张立军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其实在去你们当铺之前,我找人看过了,人家没说多少钱,就直接告诉我不收,不过我觉得,花心思埋在地下的东西,怎么会不值钱,便又找了几个地方去问,最后到了你们,才有了这些事儿,也得亏我多问了几家,不然就坏了大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套新院子的门口,这是红砖的房子,大铁门。 我看着这院子说:“这可不像农家乐啊,老农村的味都没有了。” 张立军赶紧说:“这不要把那边的房子给装修了,弄成老房子的模样。” 说着张立军赶紧开门,同时又问回刚才的事儿:“宗先生,刚才的事情您还没给我答案呢,您看是不是能告诉我了。” 我点了点头道:“你现在的女友,是冲着你钱去的,你是下了心思,用了真感情,人家可未必,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换一个踏实过日子的,要我给你指路的话,你先去龙山寺烧三个月的香,你的姻缘会自己找上门,我看到了你的姻缘线。” 张立军愣了一下,还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进了门,张立军指着主房那边道:“那边的房间,你们随便选,你们选剩下的给我住。” 我刚准备去选房间,张立军忽然拉住我的胳膊道:“宗先生,来个收款码,我给你转点钱,你再给我详细看看,我未来另一半啥样的?” 我笑了笑说:“你可别太贪心,我给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张立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们在这边住下后,张立军也是跟着住了下来。 本来他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的,可在我给他说了那一番话后,他就对我们热情了起来,还专门开车去镇上买了一趟菜回来,傍晚的时候亲自下厨给我们整了几个菜。 等着傍晚,我们坐到餐桌旁边的时候,我就笑着说了一句:“那你手艺还挺不错的呀!” 张立军笑道:“马马虎虎,都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小朋友学的,家常菜,大家别嫌弃。” 开吃之后,我就发现,张立军的手艺还不错,虽然不及兰晓月的手艺,可做饭也绝对算的上好吃了。 邵怡也是夸这饭还不错。 张立军被夸之后就更开心了,笑着给我夹菜。 我则是对张立军道了一句:“不用管我们,你吃你自己的就行了。” 张立军也是点了点头。 可在他夹菜的时候,椅子有点远,他伸手扯椅子的时候,身子手里的筷子没拿稳,一双筷子“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张立军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愣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揪下来了。 而我这边夹着菜的筷子也是猛的一下松开! 张立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飞快地蹲下去一边捡筷子,一边在地上画十字,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老祖宗,您别来找我,我不是东西,对不起,对不起了……” 可惜,张立军的道歉并不管用,我们这院子里的阴气骤然升了起来,白天躲起来的那个老太太,现在又跑出来了,而且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 再看香姨,她忽然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水,然后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说了一句:“隐!” 我不懂什么意思。 邵怡就道:“现在那脏东西应该是看不到香姨了,所以她也不会像白天一样逃跑了,宗禹哥哥,接下来就靠我们了。” 我点了点头说:“正好,从东北小十舫回来,我还没有真正用过我自己的本事,今天你们和小狐狸都不要动手,让我自己来!” 正文 第451章 身祸 第451章 身祸 听到我的话,邵怡多少有些不放心,又问了我一遍:“宗禹哥哥,真的没事儿吗?” 我点头道:“应该没事儿。” 毕竟我的本事还没用过,我自己究竟是什么程度,我也有点拿捏不准。 说话间,邵怡和弓泽狐已经拉着张立军向后退去。 香姨则是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地对着我点头笑了笑,显然是在鼓励我去试一试。 我起身向着那老太太走去,身上的修罗气脉也是缓缓而动,右手之间聚气,慢慢在空中画了一道醒力符。 转瞬符成,黄阶下品。 符成之后,那透明的符箓瞬间贴在我胸口,而后消失,而我身体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包裹了起来,一炷香内,我的力量将敌八人之多。 同时我左手的圣免气脉也是随之而动,一张破灵符画成,随着我手指轻轻一弹,一张透明的破灵符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那老太太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破灵符直接集中老太太的左肩,瞬间火花四溅,老太太“嗷”的一叫,声音分外凄厉。 同时身体向后退了三步有余。 随着老太太一声叫,张立军也是吓了一跳,身子也是跟着抖了抖。 那老太太就是冲着他来的,即便是不给他开法眼,在诸多怨念的驱使之下,张立军也是能够看到老太太,并且听到其声音的。 张立军下意识往弓泽狐的背后去躲。 弓泽狐看了看张立军道:“你不用怕,有我们宗老板在,你且无恙!” 张立军一脸的惊恐,并没有因为弓泽狐的安慰轻松下来。 邵怡没有关注张立军的情况,而是望着我露出了一脸的担心。 那老太太被我击退后,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猛对着我露出狰狞的表情,她张着嘴,“嗷呜”的叫声随之而出,那声音像是地府恶鬼,又好像是深山里的野兽。 我心中一惊,身上不由起满了鸡皮疙瘩。 见状我又飞快用左手聚集圣免气脉的气,画了一道清心魔符。 随着符箓贴在我的胸口,我心中被那恶鬼威慑之感就轻了不少。 我松了一口气,再飞快地凌空画了一张破灵符,这次我用的是修罗气脉画的这张符,随着我右手食指轻轻一弹,那透明的破灵符“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这次破灵符虽然也只有黄阶下品,可威力明显比圣免气脉画出的要厉害的多。 这次那老太太也有了防备,猛然挥手,周围的阴戾气息就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我的破灵符直接撞在了那屏障上。 “轰!” 一阵微小的爆炸声随之散开。 那阴戾气息组成的屏障瞬间破裂,不少溅射的火花,直接落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那老太太再次“嗷呜”地叫了几声,然后转头就想要跑。 我这边早就有了准备,抬手一张凌空的御风灵符就画了出来,接着我右手手指一弹,那符箓“嗖”的一声就堵住了老太太的去路,同时我嘴里也是缓缓说了一句:“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锁!” 一瞬间数道罡风之气化作的锁链就把那老太太给锁了起来。 她挣扎了几下,我则是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那锁链便锁的更紧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老太太就在罡风锁链的缠绕下,滚在地上。 我这边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也是感觉到自己身上起了一阵冷汗。 幸亏我给自己用了醒力符,不然这罡风锁链的力道,我还控制不住了。 看着老太太滚在了地上,香姨便站了起来说:“好了,你已经赢了!”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右手腕,那罡气锁链的控制权竟然到了她的手中。 而我身子不由一松,我再松了一口气。 随即,我也是散了身上的数道符箓。 同时我看着香姨问了一句:“香姨,您也会术法天禄中的符箓吗?” 香姨摇了摇头说:“那是相门的秘法,我可不会,我操控你的术法,只是用的移花接木之法,等那罡风锁链散掉后,我就召不出第二条了,等你以后有了天师的修为,你就会明白了。” 说罢,香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茶水的痕迹就消失了,接着她便向老太太走了过去。 那老太太转眼看到了香姨,不由吓了一跳,被锁的身躯再次瑟瑟发抖了起来。 此时邵怡、弓泽狐,以及张立军也是走到了我的身边。 邵怡对着我笑了笑说:“宗禹哥哥,你刚才的样子可真帅,没想到你渡了伪仙劫之后,进步竟然如此之大,就你刚才那几手,我觉得一般的初段真人都未必能在你手上讨到好处。” 我不由笑道:“我的修罗也才三段道人的水准,你竟然说我可以直面真人,有点过了!” 邵怡赶紧说:“才没有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术法天录》本来就是修行奇书,一般的人,穷其一生,也就能画出几道入门的符箓来,可宗禹哥哥,你不同,五行灵符,你已经全会画了,甚至还会象天秘符这种高阶的符箓,在这一块儿上,你比很多人都要强,实力有所突出,也是正常的事儿。” 我们说话的时候,香姨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她看了老太太一会儿就说:“你身上的怨气太重,活了一辈子,都要别人活在你的光环之下,甚至是为你而活。” “其他的家长,管的严是为了孩子们好,你倒好,定那么多的规则,管的那么严,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你这样的人,太自私了。” “你害了你自己,同时也害了你的后人,怪不得当年压你的那个道士会在筷子上刻下‘香中无先,封于屋地’几个字,原来他早就看透了你,你已经无可救药。” “也得亏他封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变得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强了,否则我家这小子还不一定压得住你。” 说着,香姨回头看了看我。 我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香姨看着那老太太继续说:“好了,就到这里结束吧,你的鬼身,我给你散了,至于你的魂魄入地府受几年苦再说吧。” 说罢,香姨一抬手,一道腥红色的火苗,从她的指尖飘出去,然后落在了那老太太的身上,那老太太顷刻间就化为了无有。 接着一阵阴风飘过,那老太太的组成鬼身的魂魄应该是去了地府了。 鬼身,一般是地魂和命魂,以及一些魄类的灵识组成的,单独的魂或者魄一般没有任何的威胁。 做完了这一切后,香姨便退回到我的身边说:“好了,继续吃饭。” 张立军早就看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看着我们,就好像是看到了神仙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着我们使劲地鞠躬,甚至还想着跪下去。 我则是把他“摁”到座位上说:“好了,别这么客气,不过这事儿,对外,你还是不要乱说,别给自己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好好地搞你的农家乐,以后能成事儿。” 张立军点头。 他愣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我姻缘和孩子的事儿。” 我道:“我已经给你说过了。” 张立军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了。 这次他的眼神就坚定了许多。 我看得出来,之前我和他说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未必会按照我说的做。 现在他是彻底相信了我,肯定会坚定地按照我安排的事情去做。 见状,我也是笑了笑说:“好了,吃饭。” 吃过了饭,张立军跑前跑后,安排我们都睡下了,才回屋休息。 本来我可以很早就睡下的,可我刚有点睡的意思,就听到香姨在门口喊我:“小禹,睡了没。” 我赶紧道:“没。” 香姨笑着说:“没睡的话,陪我在这乡下走一走!” 我道:“好!” 说罢,我就赶紧穿了衣服开门。 香姨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我俩便缓步走出了这院子。 现在虽然是农家乐的淡季,可也是有几个人的,所以这村里的路灯还是亮着的。 村里的路面也都是硬化过的,走起来也不觉得是乡下。 走了一会儿香姨忽然说了一句:“小禹,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是从我昆仑废墟救回你魂胎的时候,一并带回来的。” 我“啊”的愣了一下道:“您带回来多少东西啊,我记得我父亲说过,您和他一起去长白山,用来吸引那真仙露面的祸根胎,也是您从昆仑废墟带回来的。” 香姨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带回来的祸根胎可不止那一个。”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若是没有那些祸根胎的帮助,我恐怕还没有办法带着你的魂胎从太虚殿活着出来,那些祸根胎之中,有些是害我的,而有些是帮我的。” 我则是又愣住了:“香姨,您刚才说,有些? 这说明您身上现在,剩下的祸根胎,还不止一个,是这样的吗?” 香姨对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继续说:“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并不多,只有你父亲,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你爷爷,以及那个见过我的真仙。” “若是我的真实情况,被更多的人知道,那要找我麻烦的,可就不止是那真仙了!” 正文 第452章 黑桥 第452章 黑桥 香姨的这一番话,让我心头泛起了一丝惊悸。 同时我也下意识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爸就不应该去东北找你,更不该让你暴露在真仙的面前,他这样做,就显得有点不厚道了。” 香姨“哈哈”一笑,轻轻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道:“你个臭小子,懂得给我上劲儿了,不赖,不赖。” “不过呢,这事儿不怨你父亲,即便是他不拉我入那局,那真仙一样会找上门的,你以为那真仙为什么去东北,他本身就是冲着我去的,你父亲只是利用真仙想得到我身上的某样祸根胎的想法,让我引那真仙露面,然后从真仙的身上窃取了一些仙气而已。” “没有那点仙气,你父亲和你爷爷,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那真龙之魂呢?” “那真仙得了祸根胎,也没有对我,以及你父亲下死手,这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若我是那真仙,我肯定会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关于这些事儿,你父亲好像知道点什么,不过呢,他的脾气你也懂,他不想说的事儿,任凭谁去问也是白搭的。”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他就那脾气。” 香姨继续说:“那真仙得了我身上的一样祸根胎,大概是尝到了好处,想要对我身上另外几样祸根胎出手,这才又盯上了我,不过呢,这世界这么大,他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我。” 我再次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和香姨走到了村后山坡下的一座石桥旁,这石桥是村里人下地干活走的地方,到了这边也就没有路灯了,桥的这边很亮,另一头的话,就显得有些黑了。 我们走到桥的中间停了下来,香姨也是松开了我的手臂,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取出一个弹珠大小的玻璃球。 那玻璃球通体透亮,香姨将其捏在手中,一股淡淡的光晕微微晃动,我看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眼睛里面全是光点,就算闭上眼睛,那些光点也在眼皮上不停地晃。 我揉了揉眼睛问:“这是什么东西?” 香姨笑着说:“这也是我从昆仑废墟的太虚殿偷回来的东西,我带它在身上,一般是用来是稳固自己的内息之用,若是和人斗法,你的气脉波动的厉害,这小东西就会自行发出一股气到你的体内,让你气脉迅速稳定下来,这可能会让你在同等修为的斗法中,占据上风,或者是反败为胜。” 我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来,这东西的确是宝贝。” 香姨继续说:“不过我觉得这东西的作用肯定不只是这些,只不过我还没有发觉,给你了,你以后或许能够发掘出它的其他作用来。” 说话的时候,香姨抓住我的手,然后把那玻璃球塞进了我的手里。 拿到手中,我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玻璃的材质,可能是一种水晶。 那冰凉的触感通过我的手指传递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的气脉本来有些微弱的波动,可随着那股冰凉传遍全身,周身的气脉也是瞬间稳定了下来,犹如一滩静水。 我身体也是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气脉的稳定对于术法的精准施展特别重要,有了这小球,我凌空画符的水准说不定还能提高一些。 想到这里,我又兴奋了起来。 同时我也问香姨:“这小球叫什么?” 香姨摇摇头说:“我不善于起名字,所以它一直没有名字,你若是有兴致,就给它起一个吧。” 我想了一下就说:“这是香姨给我的,我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吧!” 香姨笑了笑说:“可以啊!” 我道:“那以后就叫它香月珠了啊。” 香姨点了点头。 我们在桥头看了一会儿,一阵夜风吹来,我下意识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这夜里的天,还是有些凉的。 又站了一会儿,我就把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香姨对我说了一句:“随身带好了,等改天我给你缝一个辟邪的药包,你把珠子也放进去,然后贴身戴着。” 我点头说:“好呀!” 又和香姨在这边站了一会儿,她就指了指回村的方向说:“走了,回去了!” 我们两个刚转身,还没有走下桥,就听到桥另一头的黑暗中有人忽然说了一声:“我终于找到你了,涂山香月!” 我和香姨同时愣了一下。 接着我俩惊恐地回头,就发现从黑暗中缓缓走上桥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穿着白色的运动装,背着一个白色的背包,留着一个小平头,样子格外的俊俏。 这人的模样和戏子前辈所述的那个真仙的模样极为相似。 至于他身上的气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强大。 而我也是隐隐感觉到一股真仙的气息在流淌,我体内的仙气脉好像也有了共鸣。 香姨愣了片刻,就对我说:“小禹,你快走。” 我摇头! 那白衣少年一脸的冷峻,不怒不笑,继续淡淡地说道:“涂山香月,你跟我走,还是让我动手。” 香姨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真仙道:“只要你不伤害他,我就跟你走。” 真仙“哼”了一声:“放心好了,现在还没有到动这小子的时候!” 说罢,他直接转身,香姨刚要迈步跟上去,我就一把抓住了香姨的手腕大声道了一句:“你不能跟他走!” 香姨对着我摇了摇头,她在告诉我,这件事儿我阻止不了。 我则是大声道:“我爷爷和我父亲,都卜算过,你在我这里可以躲过一劫,我肯定有办法阻止你被带走。” “说不定我能打败那个真仙!” 我这话说的有点异想天开。 香姨还是对着我摇头说:“小禹,别说傻话了。” 此时那真仙忽然回过头说了一句:“我的确是差点被骗过去,宗子明,宗延平两个家伙也着实有点水平,只可惜命理这种东西,并不是绝对的,作为真仙,已经能够跳出命理,看到未来,甚至是改变未来,所以,只要是我想找的东西,我就一定能找到。” “还有,你说你能打败我,那就来试试吧,用你最厉害的本事,打我!” 我刚准备去掏象天秘符,香姨就攥住我的手腕说:“小禹,别胡来!” 我摇头说:“不行,我要试试!” 说罢,我就甩开了香姨的手,象天秘符也是被我捏在手中,嘴里也是迅速念起了咒诀:“天时地利,玩法星辰——降!” 接着我就把手中的符箓扔了出去。 那符箓飞出的瞬间,一股透明的力量就开始在符箓周围凝聚,再看天空也有几颗星星闪耀了几下,我这符箓已经引发了天象,当然,这种天象太过不明显了,就算是修行中人,也很难察觉到。 可就算是微弱的天象,也足以说明我这符箓威力巨大。 这一刻,我觉得有希望留下香姨。 就在象天秘符夹杂着强大的力量飞到真仙面前的时候,他忽然慢悠悠地抬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捏,直接将我的象天秘符捏在手中。 那强大的透明力量想要挣脱,可在挣扎了几下后,竟然“嘭”的一声自行散掉了。 再接着,那张象天秘符直接“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这象天秘符,能画出一张,就要花费我极大的心血,可它在真仙面前,却如同玩具一样! 随着那一团火焰烧没了,我的胸口不由一闷,“噗”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随着这口黑血吐出来,我双腿直接“嘭”的一声跪在桥面上。 香姨赶紧过来扶我,那真仙却又转过头说了一句:“走了!” 香姨望着我显得十分的无奈,我则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嘴里嘟囔着:“是爷爷和我爸让你过来的,让我照顾你的,我不能把你弄丢了。” 不等香姨说话,那真仙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走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多出了一丝怒意。 香姨怕我受到连累,赶紧松开手说:“小禹,你自己回去,好好养伤,我没事儿,也不会有事儿!” 说罢,香姨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真仙的身后。 我则是大声叫了一句:“香姨,你给我回来!” 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在我心头涌动。 真仙这个时候,轻轻挥了挥自己的右手,一股强劲的暗风对着我冲来,我的身体直接“呼”的一下被吹下桥,然后整个人后仰着摔倒在了路上。 “嘭!” 我的后脑勺着地,整个人顿时被摔的七荤八素。 香姨那边担心地大叫:“小禹,你没事吧!你为什么伤害他,你答应我的!” 后面的半句明显是香姨在斥责真仙。 真仙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走了!” 接着我便听不到香姨的声音了。 等我脑子里的那股眩晕过去的时候,我才慢慢地爬起来。 桥头已经没有了人,只有那大山的背影,以及一条通向深山的路。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又走上了桥,我想要从黑暗中把香姨找回来。 可我走了没几步,脑子又是一阵眩晕,我直接失去了意识,人也是“嘭”的一声摔到在了桥上…… 正文 第453章 铭印 第453章 铭印 摔倒在桥上,我便彻底晕了过去了,我昏厥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梦到自己也跟着过了桥,走到了桥后的黑暗之中。 在那伸手不见的黑夜里,我不停地往前走,时而碰到山壁,时而跌入土坑,时而走过荆棘,时而趟过水洼。 在黑暗中我不知道走过多少路,可依旧没能够把香姨带回来,最后在睡梦中,我抬不起自己的脚,一步也走不出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出现无数红呼呼的眼睛,它们在黑暗中盯着我,好像准备要把我撕碎一样。 我心中有着找不到香姨的痛苦和愤怒。 又有被无数红眼睛盯着的惊悸和恐惧。 最后我在睡梦中又晕了过去。 至此我好像彻底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我躺在省城别墅的床上,蒋苏亚爬在我的床边,双眼熬的有些红肿,还有很深的眼袋。 房间里还有一股很厚重的中药味。 在我的旁边睡着的,便是小香猪,它的精神也是异常的萎靡,好像是和我一样受了重伤似的。 我睁开双眼的时候,脑袋中的昏沉已经全无,虽然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可脑子却是清醒的很。 想起香姨在我的面前被带走,我瞬间流出了悔恨又自责的眼泪。 微小的动静,惊醒了蒋苏亚,她看着我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流泪,就兴奋地喊了一句:“十三,十三,你快来,宗禹醒了!” 不一会儿邵怡、我母亲,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以及兰晓月就一起跑了进来。 我母亲也是双眼红肿,显然这两天也没有去学校里面教书。 邵怡直接跑过来,扒着我的眼皮检查我的瞳孔,然后又给我搭脉。 母亲则是关心地问我:“小禹,你好点了没。” 我张张嘴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香姨,我给弄丢了……” 母亲对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我们肯定能够找回来的,你感觉怎样了。” 我道:“我没事儿。” 母亲想要过来摸我的额头,却被邵怡伸手给拦住了。 她看着我母亲道:“伯母,您现在不能碰宗禹哥哥,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仙巫的怨气,您没有修行的底子,不小心粘上了,会得邪病的。” 母亲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伸手摸我,她心里清楚,现在不是添乱的时候。 接着邵怡又说:“大家都先出去吧,我要给宗禹哥哥行针了,人多了会干扰到我。” 众人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就出去了。 包括蒋苏亚,也是退出了房间。 接着邵怡去关好门,还给反锁了起来。 她走到我的床边对着我说:“宗禹哥哥,这次幸亏有无损兽护着你的魂魄,不然你的三魂七魄至少要丢一魂四魄。” “你的一魂四魄走出去了好几十里,是小香猪给你带回来身体里面的,而且它去追你魂魄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受了伤,宗禹哥哥,你们是遭遇到了谁的攻击,香姨那么厉害,会是谁能当着她的面把你伤成这样,而且还带走了她。” 邵怡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一些瓶瓶罐罐,还有那装着细针的盒子。 她将针盒打开又瞧了一眼我道:“宗禹哥哥,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缓缓道了一句:“是真仙!” 邵怡“啊”的惊呼了一声,手中的针盒差一点掉下来。 不过她的惊讶又好像没有那么厉害,显然她早已经猜测到了什么,现在问出那些问题,只是找我确认一下而已。 邵怡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对我说:“宗禹哥哥,我现在要帮你脱掉上面的衣服,然后你爬在床上,我要在你后背上行针。” 我点头,想着自己脱衣服,可抬抬手却没有多少的力气,甚至我的手都抬不高。 邵怡就帮着我脱了衣服,然后又使劲给我翻了身,在我爬在床上的时候,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歪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好像看着我的后背露出了忌惮之色。 我看看自己后背上有什么,就问她:“你在我后背上看着啥了。” 邵怡道:“是已经干涸的仙巫咒印,上次从魔都回来,我和六师兄在微信上聊过,他跟我提过仙巫咒印的事儿,当初你帮着戏子杜梅苼前辈收了那化作仙巫的魂魄,我和六师兄留下来给杜梅苼前辈行针,我也是在他的后背上看到了类似的咒印。” “只不过他的咒印,远比你身上的深的多,腐烂程度也更为的厉害。” “你身上的,相对来说,要轻了不少。” 我问什么样子。 邵怡拿手机拍了一个照,然后送到我的面前。 我看了一下,那仙巫的咒印竟然是一对奇怪的铭文式的印记组成的一颗带着獠牙的鬼头。 那样子像极了萨满法师佩戴的鬼头面具。 那些印记好像是灼烧在我身上的,而且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力气。 同时我也皱了皱眉头说:“莫不成,我的体内也有第三者的魂魄存在了?” 邵怡摇了摇头说:“宗禹哥哥,你要不先感知一下,我稍晚些再行针?” 邵怡说话的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一根针了。 没有天目的她是看不到仙巫术中,那附着在人身上的,第三者的魂魄的。 我试着调集圣免和修罗气脉,很快就有了反应。 我的眉心微微聚气,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并没有第三者的魂魄。 此时小香猪也是醒了,它对着我“哼哼”几声,仿若是在埋怨我乱用自己的气脉。 它和我的意识是相连的,我的消耗,便是它的消耗。 同时我也感觉到小香猪在告诉我,当时我被真仙击中后,它替我挡了一劫,所以它才受了重伤,若不是它,我恐怕会伤的更重。 那真仙用来对我施展仙巫之术的魂魄,应该也是小香猪替我给消灭了。 至于我的一魂四魄离开身体,出走了几十里,或许也是被那第三者的魂魄给挤出去的。 我昏迷前的很多事儿,渐渐有了答案。 觉察到这些,我就对邵怡说:“你安心行针吧,我体内并没有第三者的魂魄。”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也是检查了一下小香猪,它的体内也没有第三者的魂魄。 听了我的话,邵怡才安心地开始给我后背上扎针。 她这次行针的速度极慢,每次行针,都会停顿许久,她会先给银针的针尖涂抹各种各样的药液,然后再用手指压着我的穴位,给我的穴位里面灌入她的内息。 而后再快速地行针。 一针,两针…… 我也记不清究竟是扎了多少针,我甚至觉得,自己背后的穴位都扎满了银针。 时间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 我只记得自己微微回头的时候,发现邵怡已经汗流浃背,衣衫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身体好像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血脉膨胀…… 邵怡觉察到了这一切,就羞红着脸赶紧说:“宗禹哥哥,你可别乱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心念脆弱,最容易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坏心思,这便是心魔,现在若是走火入魔,那我这些针就白扎了。” 邵怡的话仿若是当头一棒,我不由的醍醐灌顶。 整个人好像是醒悟了过来,同时埋怨自己刚才怎么会生出那般禽兽的想法来。 在我冷静下来后,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胃里,肺里都很堵的慌,接着我一阵干呕加一阵咳嗽,就“哕”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色浊气来。 那浊气夹带着死死的恶臭,好像是浮尸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我更加的难受,差一点真的给吐出来。 邵怡也是赶紧端起一个绿色的小玉瓶给我说:“宗禹哥哥,你用这里面的东西漱漱口,然后吐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去!” 说着,邵怡又跑去将杯子准备好。 我把那玉瓶里的液体倒进嘴里,一股甘甜的香味,让我精神一震,我下意识准备咽下去。 邵怡就连忙说:“不要咽,漱漱口,吐出来!” 我也是控制了一下,漱口之后,将其吐在了邵怡递给我的杯子里。 那玉瓶里的液体本来是透明,可在我吐出来后,就变成了血红色,好像是血一样。 不等我仔细看那些液体,邵怡就端着它进了卫生间,将其倒进了马桶给冲走了。 接着是她打开水管冲洗杯子的声音传来。 过了五六分钟,邵怡才从卫生间出来,她也是洗了一把脸,还把贴在身上的衣服往开的拽了拽。 即便如此,她的脸还是透着羞红。 过了一会儿,她就对我说:“差不多了,我可以把针收了。” 说着,邵怡就开始拔掉我背后的银针。 等着所有针都拔下来后,她又拿手机给我后背拍了照给我看。 此时那铭文鬼头印就淡了许多,我背后本来有些褶皱的皮肤也是恢复了光泽。 不过本来没有的疼痛也是渐渐恢复,我感觉自己后背好像火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嘶嘶嘶!” 我嘴里不停地吸着凉气。 邵怡就对我说:“宗禹哥哥,你要忍一忍,我不能给你用止疼药,否则会影响行针的功效。” 我点头说了一句:“好!” 此时邵怡又说了一句:“宗禹哥哥,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你和我去一趟龙山寺吧,我师父让的,说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正文 第454章 育沛 第454章 育沛 我望着邵怡问了一句:“什么事儿,你师父有告诉过你吗?” 邵怡摇了摇头,已经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装了起来,银针也是全部擦拭过装入了针盒之中。 接着她将我扶正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好好休息一下,一次行针就可以医治你的病根,你的身体有仙气脉护着,恢复应该很快,三五天的,你就能下地走路了,半月左右就能完全的康复了。” 我躺在那里点了点头。 邵怡这才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我看着邵怡的背影说了一句:“十三,谢谢你,去换一身干净点的衣服。” 邵怡点了点头。 等着十三出了门,就听到我母亲,蒋苏亚等人在门口围着问我的情况,邵怡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嘱咐道:“宗禹哥哥已经好转了,不过咱们围着的人别太多,伯母和蒋姐姐进去看看就好了,我们其他人就别去了。”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母亲和蒋苏亚来到了床前,同伴们都被邵怡给拦在了门外。 母亲走到我身边,还是没有摸我,而是含着眼泪对我说了一句:“让你走这条路,真是遭了大罪了,你爸也真是的,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电话却打不通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慢慢说道:“这事儿也不能怪我爸。” 入行的时间长了,我也渐渐能够明白父亲和爷爷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了。 他们为的不仅仅是我,更是为了这江湖,甚至是苍生。 又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她就摸了摸眼泪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看着你没事儿,我心里也就放心了,学校那边我请了几天假,不能再休息了,不然耽误了孩子的学习。”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也是在旁边安慰我母亲说:“伯母,您放心,宗禹这边有我照顾着呢,不会儿有什么事儿的,您想看他了,随时可以过来。” 母亲点了点头,然后又拉着蒋苏亚的手小声念叨了几句,才离开了。 蒋苏亚把母亲送出门,然后又急匆匆地跑回来照顾我。 我母亲在的时候,她一直强忍着没有哭,等我母亲走了,她就直接爬在我的身上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你吓死我了,你个臭宗禹。” 看着蒋苏亚的模样,我心里不由暖暖的,我缓缓舒了一口气说:“小亚,我饿了。”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地对我说道:“你个没心没肺的,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一会儿蒋苏亚就端着一碗汤水上来了。 她对我说:“这是晓月姐做的汤,说你大病初愈,不能吃补的太猛的东西,这里面用的料都是比较温和的那种,味道也还不错,我喂给你吃。” 我稍微往起坐了一下,蒋苏亚就靠过来给我喂饭。 那汤十分的可口清爽,喝了一口就感觉嘴里香味弥散,嗓子眼里一阵甘甜。 等着那汤喝了下去,我有些不满足地问了一句:“还有吗?” 蒋苏亚“噗哧”一笑说:“你怎么馋了,汤是还有,可十三吩咐过,只能给你喝一碗,喝太多了不好。”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十三可真小气。” 蒋苏亚扶着我躺下道:“十三也是为了你好,你还说人家。” 我自然是知道邵怡是为了我好,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蒋苏亚心情放松一下,让她知道,我的身体,甚至我的心情都渐渐地好了起来。 可在我内心深处,香姨的事儿,始终是一根儿刺深深地刺在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也是始终在床上躺着,袁氶刚、袁木孚都来看过我,除了他们之外,高宠、高齊、高政三个人也是一起来了一趟,还给我送来了不少的补药。 裴小鸣不知道从那里知道我受伤的消息,也带了一些礼物,上了门。 在见袁氶刚的时候,我本来想通过荣吉的关系去找真仙,以及香姨的下落,不过却被他给拒绝了,他看着我说道:“小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次的事儿,真不能太过张扬,真仙也好,涂山香月也好,都是不能在江湖中公开的消息,若是通过荣吉大张旗鼓地去找,就等于是把这些秘密给公开了,江湖势必迎来一次动乱,甚至是浩劫。” “为了真仙的实力,为了涂山香月身上的祸根胎,暗三家、客家,甚至是海外的一些实力,可能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卷进来,他们疯狂起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不禁有些失望。 袁氶刚则是继续说:“小禹,这样,我安排一些荣吉本部信得过的天师暗地里去调查,人数不会太多,五六个人,这样的话,目标小一点,一点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看如何?” 我点了点头说:“好!”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也试着联系了爷爷和父亲,可全部联系不上。 到了第三天,我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我后背上的仙巫铭印也是彻底消失了。 于是我便在蒋苏亚,已经御四家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龙山寺。 我们在那新修的庙中见到了邵元培,以及成傆大师。 那庙修在山腰处,修了一条小路过去,路的入口处修着铁栅栏,还竖着一个游客止步的牌子。 是成傆大师亲自打开了铁栅栏迎着我们进去的。 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成傆大师也是询问了一下我的伤势。 我道:“已经没事儿了,没想到我受伤的事儿弄的满城皆知。” 成傆大师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受伤昏迷的时候,若不是邵元培,邵老下山走了一趟,荣吉长老会剩下的那四位都差点选一个代理大朝奉出来。” “若是那样,荣吉可能会重蹈百年前柳家掌权的覆辙。” “当然这次代理大朝奉不会是柳家了!” 我惊讶道:“还有这事儿? 我怎么没有听说。” 成傆大师说:“别说你不知道,你身边的御四家也没有人知道,袁氶刚知道,是他求的邵老出山,邵老和邵怡通过一次视频,在视频里查探了你的情况,还告诉邵怡,你三天内必醒,以及等你身体好转有些来山上见他的事儿。” “因为邵老说你没事儿,荣吉长老会的那些人,才放弃了寻找代理大朝奉的念头。” 我看向邵怡,她就对着我点了点头说:“我的确和师父视频过,可我并不知道长老会的事儿。” 我“嗯”了一声,基本上确定成傆大师没有添油加醋。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走到了新建的庙宇这边。 这寺庙分为两部分。 前半部分是一座塔,高七层。 后半部分是一个庙堂,里面没有佛像,只有一个封死的石槽,那里面封着的应该就是成觉大师的金舍利了。 庙堂的两边还有两座小房子,分别是邵元培和成傆大师的住处。 在庙堂的后面有一片空地,种着一些蔬菜和药材。 我们见到邵元培的时候,他正在庙堂后面的药材园子里蹲着。 见我们过来,他就向着我们走了过来,成傆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道:“你们聊着,我去庙堂里诵经了。” 我也是对着成傆大师拱了拱手。 邵元培走过来后,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搭了一下脉,然后对着我说:“恢复的不错。” 我道:“都是十三医术高超。” 邵怡有些害羞道:“哪有。” 邵元培则是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封信给我。 我犹豫地接下问道:“这是……” 邵元培道:“你打开看看便知。” 说罢,他走到药园子旁边的一个水管旁边,拧开了洗手,嘴里还说了一句:“你看完之后,给我个答案。” 我有些好奇,还是拆开了信封。 这里面是几页A4纸,上面的内容不是手写的,而是机打印刷出来的,这并不是谁写给我的信,而是记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故事,而这件诡异的事儿,和一种名叫育沛的药材有关。 育沛是《山海经》中“南山经”开头部分记述的一种生育南山麗旨水中的植物,将其佩戴在身上,就不会得瘕疾。 瘕疾的话,就是一种腹中生出虫子,导致腹部,乃至整个身体都发生肿胀的疾病,也被成为蛊胀病,也就是中蛊。 事情发生在桂地十万大山的深处,在解放前的旧社会,有一个极其封闭的小村子,村子依山傍水,却因为远在深山里面,所以不经世事,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本来山里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事情却因为村子后山一块石碑的脱落而彻底发生了改变。 那块石碑有着当地人看不懂的文字,具体是什么时候立的,又是因何而立,村子里的人也说不上来。 村里人只知道,它在一处人攀登不上的百米高的悬崖之上。 那石碑脱落是因为遭了雷击,石碑掉落在悬崖下面。 而被石碑砸中的地方忽然生出了一道山泉,那山泉无比的清澈,从地底下往上冒着三四寸的水花,山泉并不大,只有成人拳头拇指粗细,冒出的水花不过孩童拳头大小。 山泉汇聚成小溪,顺山而下,汇入村子里的一条小河之中。 村里人取水的水井,紧挨着溪流而挖,溪水和井水也是相同的。 所以村里的人喝了几天山泉水后就全部出了问题,他们全部得了瘕疾。 而得了瘕疾的人,除了身体肿胀外,性情也会随之大变,易怒,易狂暴,还会抓挠、撕咬自己看到了一切活物,所以没有几天,那个村子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正文 第455章 鸣山 第455章 鸣山 看着上面的资料,想象着一些画面,我身上不由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资料显示,当时也有一些高人入村给村民治病,可结果却不尽人意,最后据说是有人找到了传说中的育沛,然后进了村,可后来那个村子便没有了消息,最后还是荣吉出面把那个村子给封了,再后来因为一些动荡,荣吉的资料丢了很多,那村子的位置,甚至是名字都丢了,人们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邵元培给我资料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我去寻找那村子,有可能的话,帮他找到一些育沛的线索。 看完资料后,我就把资料传给同伴们看,同时望着邵元培问了一句:“邵前辈,这些资料,是长老会的那些人给你的吗?” 邵元培对着我笑了笑说:“你小子倒是机敏,的确,我这次下山,游说长老会那些人放弃拥立代理大朝奉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给了我这一份资料,里面虽然没有记述详细的位置,可却给了几个参考的地方,而我也算是比较需要育沛这东西,所以就想着拜托你去一趟。” 我又问:“那您为什么不找一些更靠谱的人去,荣吉也好的,您的那些徒弟们也罢,其中不乏一些实力在我之上的,为什么您偏偏选中了我,而我还受了伤,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邵元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望了一眼面前的药园子说:“因为这件事儿只能交给你来办,长老会那些人给我资料的时候,对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去执行资料上相关的任务,只能我自己去,或者交给荣吉大朝奉去办,这里面涉及了很多荣吉封村的秘密,说不定会有一些对荣吉不好的证据,若是让别人去,怕是对荣吉的声誉有损。” “当然,这可能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还有可能是长老会的那些人在耍小心思。” “若是我去了,那守护这金舍利的人就少了一个主力。” “若是你去,万一有什么凶险,正好称了他们的心。” “我思索再三,觉得你去比较合适,你爷爷说过,你小子长命百岁,所以这件事儿应该难不住你,再者说,你身上还有无损兽,实力这一块,不输给一般的中段天师。” 说到这里,邵元培忽然怔了两秒,然后缓缓一笑道:“另外,我也有点私心!” 我疑惑道:“私心?” 邵元培点头说:“没错,私心,几年前,我找你爷爷算过命,他说小十三今年会有三次际遇,一次石,一次山,一次药,若是能够把握好了,可得天师之悟,虽然不是直接升入天师层面,可却能为以后入天师铺出一条青云大道来。” “石字的际遇算是有了,那便是前些天她在魔都获得的长生石。” 说到这里邵元培看向了邵怡,邵怡则是洋洋得意地看向了我,毕竟这长生石是我给她的。 我点了点头,邵元培继续说:“剩下来一次山,一次药,我觉得可能会和这份资料有关,毕竟这资料来的有些突然,命理中的忽然之变多有际遇相伴!” 我再次点头说:“不错,这么说来,我也就明白了。” 此时李成二他们也是看完了资料,他看着我就问了一句:“宗老板,《山海经》我也看过,我怎么觉得这资料有点错误。” 我问什么地方错了。 李成二走到我旁边指了指“麗”旨两个字说:“这里,我看的《山海经》里面,这条河的名字应该是丽ji,那个‘ji’字是上鹿下旨,现在打不出这个字,只能手写!” 我笑道:“这个啊,这个两种说法其实都对的,要知道这里的麗字同现在的丽,两个名字,可能是断句问题,古代是没有丽的简体版的。” “所以人们常说的丽麂,以及这份资料中的麗旨,都是对的。”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这样啊,受教了。” 我又问:“那没有其他的错误了吧。” 李成二摇头说:“没了。” 此时邵元培又对我说:“宗大朝奉,你现在可以答复了我吧!” 我道:“我可以去出这个任务。” 邵元培点了点头说:“等你伤彻底好了再去,我并不是很急。” 接下来,邵元培又请我们在他住的小屋里喝了一会儿茶,简单的聊了一会儿,我们便离开了。 回到了住处,我便让同伴们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就动身。 蒋苏亚自然是不太愿意就说了一句:“可是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去也行,得带我一起去!” 我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耍混账了?”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羞愧低下头说:“对不起,宗禹,我不该胡闹的,可我是真的担心你。” 我再笑着说:“你不用这么严肃,好了,我带你去,不过公司这边的事儿,你得安排好了。” 蒋苏亚笑道:“公司这边早就步入了正规,加上跟我合作的公司,都是和荣吉有关的,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我,公司这边不用担心。” 接下来,我给高齊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下跟我一起去一趟桂地。 高齊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另外我还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高宠的声音:“你可得好好保护好宗大朝奉,他大病初愈,可不能再有闪失,必要的时候,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宗大朝奉再受损。” 高齊则是道了一句:“大哥,您放心,咱们回国之后,宗大朝奉对咱们照顾有加,要不然咱们也不能这么快的落户安家,我懂得怎么做。” 我听着心里暖暖的,就说了一句:“行了,这次兴许没什么危险,明天一早,来别墅这边集合。” 高齊也是答应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次日清晨,我们吃了早饭没一会儿,高齊就过来了,他背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戴着一副墨镜,模样还挺炫酷的。 至于我这边,身体日益好转,自己拿行李其实已经没有问题,可同伴们还是把我给保护得好好的,啥也不给我拿,就算上车,蒋苏亚和邵怡都要给我搀扶着,生怕我给摔倒了。 我说我没事儿了,她俩总说,小心为好。 省城到桂地距离甚远,加上我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所以一路上我们也不是很急,走走停停,等我们抵达进入桂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我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大明山,桂地的大明山有两处,一处是在南宁市武鸣区的东北方向,这里的大明山原名大鸣山,据县志记载:“每岁秋,烟云郁积,内有声,似风非风,似雨非雨,似雷非雷,似波涛非波涛,或三五日或旬日乃至,名曰大鸣。” 意思就是说,每年秋天这里常有怪叫,声音很大,而且一次叫很久。 当时有人传说是龙吟,也有人说是神牛的喘息,总之个各种各样的流言四起。 不过近些年因为林木砍伐严重,这种怪声已经鲜有听闻了。 当然,这声音也有科学的解释,因为这一地区蕴含着丰富的矿物,磁场也是极为复杂,有人认为,是这里的磁场在某种场力的刺激下,记录下了林涛的声音,而当强气流通过的时候,磁场就会像收音机一样,把录下来的声音播放出来,进而产生怪声。 当然究竟是怎样的,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论证。 除了这处大明山,还有就是“何大水库”的北面,那边人迹罕至,分为大明山、小明山两座山。 资料里只给了大明山的名字,并未说明是哪一个,所以我们两个都要去。 不过我们经过商量后,先去了比较有名的那座山大明山,也就是武鸣区东北方向的那个。 因为我们抵达南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所以我们便找了一处酒店住下。 在桂地这边,也有我们荣吉的人,可碍于我们这次行动比较隐秘,所以我们并没有和当地联系。 找好了酒店,进了房间,我便给袁氶刚打了电话,向他询问有关香姨的消息,这也是我这些天来,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而袁氶刚那边的回答也让我有些失望:“暂时还没遇消息,小禹,你好好办你的事儿,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 挂了电话,我坐在酒店的床上,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蒋苏亚则是走过来,拉住我的双手说过了一句:“你不要太担心,香姨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你也说了,那真仙只是带走了她,说明她需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香姨,对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自我安慰吧。 谁也不敢保证,抓走的时候完好,以后就不会伤害。 蒋苏亚立刻叉开话题说:“我们还是说说眼下的事儿吧,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总觉得长老会也好,还是邵元培前辈也好,对于这次行动,都是有意为之,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促成这次行动。” “邵元培前辈的话,我们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什么坏心,可长老会那边的话,我们就不能不提防着了。” 我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才是。” 嘴上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慢慢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次好像还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已经失去了香姨,这次我可不允许任何人再从我的身边带走谁! 正文 第456章 股掌 第456章 股掌 和蒋苏亚聊了一会儿,我们便休息了。 按照我们的计划,本来打算次日清晨吃了早饭就着手进山的事儿,可在临行前却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打电话的人是徐坤,看到那熟悉的电话号码,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接了电话,那头儿就传来了他的笑声:“哈哈!” 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笑什么,吃了笑屁了?” 徐坤也不生气,在电话那头收住笑声说了一句:“堂堂荣吉大朝奉,说话竟然如此粗鄙,你这是在丢荣吉的脸面。” 我“哼”了一声道:“你找我什么事儿,别扯这些没用的。” 徐坤道:“我人在南宁,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个面。” 听到徐坤这话,我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行动完全在徐坤的监视下。 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我就说了一句:“我们的行踪,你是从荣吉长老会那几个老家伙嘴里听来的吧。” 徐坤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也不否认。 长老会和客家的联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长老会在荣吉有点尾大不掉的意思,一时间不好处理。 我继续说:“你和我谈什么?” 徐坤就道:“有关育沛的事儿!” 看来长老会那些老家伙给邵元培资料是有企图的,难不成是想借徐坤的手来对付我? 我这边半晌没有吭声,徐坤便继续说:“你其实不用惊讶,荣吉丢失的,有关育沛的资料,其实是我从暗三家那边整理来的,然后交给了长老会,然后再拜托他们想办法转给你来处理的。” 我道:“你倒是兜了一个大圈子!” 徐坤继续说:“若是我直接找你,消息肯定会被你父亲知道的,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在客家的影响力很大的,客家里面有不少你父亲的耳目,一旦这事儿被你父亲知道了,他肯定会阻止你,我的计划就落空了,所以啊,圈子兜的大一点,反而是能把事情给办成了。” 徐坤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我父亲和客家有来往,我是知道的,可我却不知道我父亲在客家还有自己的势力,这是不是侧面说明,我父亲也是客家的人? 我的脑袋有些炸。 反应了一会儿我就问了一句:“我爸是客家的人?” 徐坤在电话那头否定道:“不是,不过很多人,是因为你父亲加入的客家!” 这话让我更加的糊涂了。 徐坤那边则是继续说:“这里面的原委,你以后直接问你父亲吧,我们还是来聊聊育沛的事儿。” 我道:“怎么聊?” 徐坤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你住的那个酒店四楼有一家茶馆,那边的茶艺师傅水平不错,你们到那里等我,我去找你们,你应该也猜到了,资料既然是我整理的,那我给荣吉的,肯定不会是齐全的,见面后,我会把更齐全的资料给你看。”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等我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在旁边问我:“宗老板,啥情况,今天计划有变。” 我点下头说:“是,出发的时间推后,我们去四楼等下徐坤。” 听到徐坤这两个字,同伴们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 酒店的四楼并不是都是茶馆,它的北面是饭店,东南角的位置才是茶馆。 茶馆面积不算小,得有差不多两百多平,里面放着很多的茶桌,还有很多山水盆景,有些里面还养了鱼。 这里面有七八位穿着汉服的女茶艺师,这些茶艺师每个都很漂亮,气质这一块儿也是十分的出众。 客人的话,只有两个,岁数都偏大,一个边看书边品茶,另一个则是和茶艺师小声攀谈着什么,时不时还指一下桌子上的各种茶具,好像是交流茶道。 我们一行人过来,立刻有一个穿着汉服的女茶艺师走了过来,她对着我们笑了笑说:“几位是要喝茶吗?” 我点头说:“是,顺便等个人。” 女茶艺师立刻道:“几位跟我来吧。” 我们人比较多,就分别坐在了四个茶台上,每个茶台都有一个专门的茶艺师来给我们斟茶。 我和蒋苏亚坐一起,高齊、弓泽狐坐一起。 夏薇至和邵怡一起,他们距离我们稍远一点,距离看书的那位老人稍近。 李成二距离我们最远,他在一个角落,刚坐下他就开始和那女茶艺师有说有笑。 我不由提醒他:“声音小点。” 李成二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茶艺师的旁边,将嘴巴贴在女茶艺师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那女茶艺师也是掩嘴轻笑,对李成二的轻浮,她也丝毫不反感。 我发现这李成二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就是能让所有的女人见到他都不反感,有时候,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我们坐下后,女茶艺师就问我们:“要喝什么茶。” 我道:“都行,你看着给弄吧。” 说罢,我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女茶艺师笑道:“这样的话,就让您尝尝我们小乐山茶馆的招牌茶吧,我们在十万大山中有自己的茶园,种自己的茶,自己采,自己炒。 里面还加了一些特殊的药材,算是上等的药茶,喝了之后提神,补气,还能美容养颜,有驻颜之奇效。” 我左右看了看说:“若是能够驻颜,那女顾客应该会多一点啊,怎么……” 女茶艺师笑道:“这茶可是只有少数贵宾才能喝道的,女顾客我们也是有的,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推荐给你认识下。” 我疑惑道:“只有贵宾能喝,你就随便拿给了我? 还有,你的贵宾可以随便推荐给我?” 女茶艺师笑道:“您怕是来我们店里所有顾客中最为尊贵的人,不用我推荐,若是我的那些顾客知道了您的身份,肯定会争先恐后和你认识,那还用我引荐啊!” 蒋苏亚有些诧异地看着女茶艺师问:“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女茶艺师不否认说:“我是宗大天师的人,宗大天师的公子,我们自然是认识的。” 我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女茶艺师继续笑道:“不过我们也是客家的人,宗大朝奉不必和我太亲近,免费惹人嘴舌。” 我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她笑道:“程皑皑,白雪皑皑的皑。” 我道:“挺好的名字。” 接着我又问了一句:“那你也知道我在等谁吧?” 程皑皑道:“知道!” 我便不再问了。 不一会儿那药茶就泡好了,茶的香味和普通的茶香无异,嗅不到明确的药味。 一杯入喉,药香味才在嗓子眼散开,开始可能有点难受,可片刻后便是甘爽,身上的气脉也是跟着活跃了起来。 当然这种活跃并不是混乱的,而是有秩序的活跃,让人身心舒畅的那种。 喝了一会儿茶,我就看到茶馆门口进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丝绸华服,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来者正是徐坤。 看到徐坤,同伴们同时站起来,那两个喝茶的老者,也是立刻起身对着徐坤拱手行礼。 徐坤摆摆手,那两个人坐了下去。 我也是示意同伴们坐下。 徐坤走到我的茶台前坐下,直接说了一句:“许久不见,宗大朝奉。”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要给我分享的,育沛的信息是什么?” 徐坤笑道:“先不急,我们先来说说另一件事儿,有关真仙的,你要从我这里获得育沛的信息,总该拿出点东西来交换。” 我眉头紧锁。 徐坤继续说:“荣吉稍有风吹草动,长老会的那些老家伙就会收到风声,我通过那些老家伙,也就能掌握一些消息,就算袁家那小子做的再隐秘,也是如此,毕竟荣吉的高手就那些人,想要做到密不透风,是绝无可能的。”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个叫涂山香月的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真仙要抓她走。” 我眉头紧锁道:“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可如果我不想说呢,育沛的这个任务虽然是邵元培前辈安排的,可我也不一定非要去做,就算我去做了,即便是没有全套的资料,我们也不一定就办不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除非你愿意拿长眠棺来交换。” 我嘴上这么说,可即便是徐坤真的拿出了长眠棺了,我也不会告诉他。 徐坤笑了笑道:“长眠棺可不能交给你,那东西,你还驾驭不了。” 我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等我能够驾驭长眠棺了,你就会还给我?” 徐坤笑道:“不会!” 我道:“那没得谈了。” 徐坤的脾气极好,根本不动怒,而是缓缓笑了笑说:“怎么会没得谈呢,我手里的料还有很多,说不定哪一条就对你有用了呢。” 我望着徐坤,觉得自己的这点城府在他的面前就是玩笑。 我甚至觉得我的思维模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坤这个人太可怕了。 看着我的表情,徐坤心满意足道:“宗大朝奉,你还是太年轻了,要我说啊,不如你把荣吉大朝奉的位置让给我吧,荣吉、客家合二为一,那荣吉必将再创辉煌!” 正文 第457章 罗门 第457章 罗门 徐坤的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挑衅我,他是来找我和谈的,话中却又夹杂挑衅,明显是在告诉我,他是强势的一方,想要给与我心理上的暗示:我是弱势方,他是强势一方。 想到这里,我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缓缓说了一句:“不如你带着客家向荣吉投诚,那样,荣吉也可以再造辉煌。” 徐坤看到我的态度变化,就笑了笑说:“你小子反应倒是有些快,好了,不和你贫了,咱们说正事儿,资料我给你共享,但是如果找到育沛的话,你要分一些给我。” 我疑惑道:“你的本事不比我强吗,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徐坤叹了口气说:“客家在国内的行动,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自由,有些任务,我是要回避的,特别是经手长老会那几个老家伙后,我的权限就会更小。” “这倒不是我怕那几个老家伙,而是因为我还没有到了和那些老家伙彻底闹翻的时候。” 说到这儿的时候徐坤瞅了我一眼问道:“这里面的很多事情,你可能还闹不懂,不过等你在荣吉大朝奉的位置上再呆几年,你就懂了。” 我没说话。 徐坤继续说:“怎样,是分,还是不分?” 我问:“分又怎样,不分又怎么?” 徐坤笑道:“分,我就和你共享资料,不分的话,那我直接走人,之前那些给长老会的资料,算是送你的。” 犹豫再三我便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 徐坤点头道:“请讲!” 我道:“你要这育沛有什么用?” 徐坤沉思了两三秒后忽然笑道:“治病!” 我问给谁。 徐坤摆摆手说:“宗大朝奉,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能告诉你了,现在咱们可以确定是否交易了吧。” 我下意识看了看旁边蒋苏亚,她也是一脸的迷惑,显然没有办法替我拿主意。 至于另外几个同伴,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在询问,显然是在等我的态度。 过了几秒,我才说:“也罢,若是真的找到了育沛,我可以分给你一些,不过分的量有我决定。” 徐坤点头道:“成交。” 谈妥了这些,徐坤也没有藏着掖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说了一句:“你手机号是你微信号吧,我加一下你,给你发几张图,你先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 加上徐坤的微信之后,他直接给我发了十多张的照片过来。 所有的照片都是用手机对着黑白色的照片拍的。 第一张照片看起来有些诡异,是一个巨大的青石牌坊,牌坊上写着罗门店三个字。 在牌坊的两侧是两尊狮子踩球的雕像。 牌坊的后面是一条土路,土路绵延到半山坡依稀可见一个村子,只是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道路两边有树木,还有稻田。 可能是照片太过老旧,总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 我手指右划切换到了第二张照片,是牌坊旁边石狮子的特写。 在特写之下,石狮子有多处破损就看的十分的清晰,还能看到一些裂纹在狮子身上蔓延着。 而在狮子脚下的石球上,有一个黑糊糊的手印,虽然有些模糊,可却格外的显眼。 这应该是血手印。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右划屏幕,第三张照片立刻呈现在我的面前。 在一个绿茵茵的草丛里,露出一张满脸肿胀,有很多血孔的脸,有些血孔里面,还有一些线状的东西露在外面。 那些线状的东西,应该是虫子,它们或许是通过血孔往身体里面钻,也或许是从身体里面往外爬…… 总之那张脸格外的吓人,半睁半闭的眼睛,垂着的睫毛都格外的清晰,盯着那张人脸看一会儿,就会开始担心,它的脸会不会猛的睁开。 甚至会担心,那些耷拉在血洞上的虫子会忽然的蠕动起来。 还有那张脸,因为被破坏的厉害,已经分不出是男是女了,可那小巧的脸形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 蒋苏亚本来也是凑过来看,可在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儿后,她就脸色很不好地扭过去了头。 我快速划动屏幕,来到第四张照片。 是在一个水稻田里,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因为是黑白照片看不清血迹,只能看到每个人的身上,甚至稻田里的水里,都黑糊糊的。 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在些人的身上看到血孔的存在。 第五张照片,是在村子中一处大磨盘的旁边,磨盘上爬着两具尸体,在磨盘上,也有很多的黑色模块,很显然都是血迹。 再接着接下来的照片,也基本上都是尸体,有的是在村子中的土路上,有的是在大树下,有的是在屋顶的瓦片上,还有更多是在一些建筑内的床榻上,桌子旁。 甚至一些树上还有吊死的人。 所有的照片加在一起,可以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地狱!” 最后的几张照片,就不光是人,还有水牛,家禽,以及是猫狗等等! 每一张照片上看到的,都是触目惊心的死亡。 看完之后,我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然后把照片转发到了同伴们都在的微信群里。 不一会儿李成二就惊呼了一声:“我勒个擦!” 我则是看着徐坤问了一句:“我们要找的那个便是罗门店吗?” 徐坤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照片上那青石牌坊出现的地方,这些照片其实都是当初进入罗门店的荣吉高手留下的,只可惜后来荣吉经历了一些动乱,这些资料流失了出去,我也是废了不少工夫才找回来的。” “而这些流失的资料,在荣吉也是绝密的存在,除了大朝奉,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看到。” “这资料,我师父张合一看过,你爷爷没有看过。” 我疑惑道:“张合一师祖他当上大朝奉之后,荣吉不是平稳发展了,还经历了什么动荡,甚至丢了绝密的资料? 这有些不对吧!” 徐坤“呵呵”一笑说:“你爷爷做荣吉大朝奉的时候,还不是因为时局的变化,导致荣吉典当暗中运作了数年,那些年里,荣吉丢掉的资料也有很多,不过你爷爷他有本事,让荣吉复兴了不少,他比我们的师父强。” “要是没有你爷爷接手荣吉的一摊子事物,荣吉恐怕早就分裂成数十个,甚至是几百个小势力了。” 我看着徐坤笑道:“这么说,就算是你那会儿在长老会的帮助下得逞了,坐上了大朝奉,你也救不了荣吉?” 徐坤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而是拿着手机又给我发了一些文档格式的资料,同时他还补充了几句:“这些资料是当是随着荣吉高手进入罗门店的一个小学徒记录下来的,据说那小学徒是书香之后,文化素养极高,拥有博古通今的学识。” 我打开资料看了一下,整个资料基本是用日记的形式来表述的。 内容如是: 乙丑年,七月初二,阴。 我随荣吉小队进入十万大山的罗门店,这小村子十分的闭塞,却有着和闭塞不相搭配之规格。 村口牌坊高十二米,村内却无名门望族,百年之内无秀才,读书、闻世者鲜有。 我们来罗门店,是听说这里爆发了一种诡异的疾病,可在我们进村后就发现,我们好像是来晚了,我在村子里发现的,都是死人。 他们的身体上都有多处咬伤,以及血孔。 咬伤多为人齿所致,血孔常有黑虫钻出。 这篇日记的最后,接着下面是一个括号,然后是省略号。 我问徐坤这是什么意思。 徐坤道:“日记后面应该还有内容,只可惜原本的日记损毁严重,后面的内容补充不上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第二篇日记。 乙丑年,七月初三,阴。 吾心甚痛,甚悲,昨日吾弟常宇从广州发来电报给荣吉,荣吉又找人连夜送至罗门店。 电报内容告吾,渊实吾师在广州遇刺,人已亡故。 罗门店情况不甚乐观,心情郁积,今日之事,暂缓于明日,一并记述。 看到日记的这里,我就开始推测事情发生的日期,这是旧社会的事情,乙丑年,那就应该是一九二五年的,农历的七月初二,就是阳历的八月二十号。 当时在广州遇刺,名字能和渊实挂上钩的,便是一位廖姓的民主人士,他曾经用渊实的笔名在报纸上刊登过很多的作品。 看来写日记的这位才学多识的人,还是当时的进步人士,这篇内容和案子并无太多关联。 想到这里,我就继续看起了第三篇日记。 乙丑年,七月初四,晴。 吾难从廖公遇害之事中走出,可工作却还有继续,接下来我便记述一下昨日,以及今日,我们在罗门店的所见所闻。 在长乐队长的带领下,我们在罗门店一共发现六十二具尸体,可按照这里的户籍登记册来看,这里应有一百六十二口人,所以村子里尚有一百口人不知所踪。 长乐队长两天内,解剖了三位村民的尸体,从他们体内一共取出一千四百余条黑色线虫,以及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像是黑色的肉瘤,又好像是某些东西的卵…… 正文 第458章 灵香 第458章 灵香 日记在记述到那些肉瘤的时候,又没有了。 我本想着继续往下翻,却发现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根本没有接下来的内容了。 所以我就望着徐坤问了一句:“这就结束了?” 徐坤点头说:“能找到这几篇日记,已经算是万幸了,怎样,这些资料是不是比之前的更为详尽,也更有意义。” 我点了点头,这里面有很多的细节,这对我们在两处大明山寻找罗门店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日记,以及照片上的地貌情况,都可以作为我的参照。 和徐坤一直聊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他才离开,他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任务的意思。 在徐坤走后,同伴们也都往我身边凑了过来。 蒋苏亚先对我说了一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总觉得徐坤的目的不只是育沛那么简单,说不定他对你有什么坏心思。” 当蒋苏亚这么说的时候,程皑皑就道了一句:“你们放心好了,只有宗大天师还健在,徐老只会想着打荣吉的主意,却不会有任何动宗公子的想法。” 程皑皑说的言之凿凿。 蒋苏亚没有吭声,李成二却是道了一句:“凡事也不能说的太绝对,这个徐坤问题是有些大的。” 我也是点了点头。 程皑皑也没有因为我们说徐坤的坏话而生气,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这些人在徐坤离开后,也就没有在茶馆多待,收拾了东西便出门去了。 我们先去了南宁东北部的大明山,这边开发的不错,还有专门的景区。 所以我们今天所有的调查都基本是无用功,我们在山中一些游客止步的地方也是探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 所以这一天,我们算是去旅游了。 晚上回到住处酒店,大家不免有些失望。 李成二提议去喝酒调剂一下,我知道他是想去浪了,便道了一句:“你去你的,我们就不去了,晚上别瞎来,我们明天还得早点出发呢,这第二个地方比较远。” 李成二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我们剩下的人就安心在酒店又待了一天,这一夜徐坤也没有和我联系,应该是知道我在景区那边没有什么发现。 次日清晨,我们刚吃了早饭就上路出发了,因为李成二夜里喝了太多酒,所以开车的工作就交给了高齊和夏薇至。 我们一路向西,走高速、省道,最后是县道、乡道,用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一个叫上建的村子。 这村子不大,背靠着大山,大明山就在上建村西边深山中二三十里外的地方。 虽然距离听起来不远,可去大明山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那边林深路险,只有一些村里的老人才去过,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平时回村,也只是在村里待着,根本不会进山。 所以现在村子里面对山里情况了解的人,已经很少了。 我们到了这边,本来还想找个向导,可唯一一个去过大明山的大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腿脚也已经不利索了,他是不可能再给我们带路了。 听那大爷说,群山之中,特别多的断谷,断崖,需要攀爬的地方极多,若是不带一些专门的工具很难抵达大明山。 那大爷还告诉我们,如果非要想去的话,就先往北走,然后从大明山后背的一条山谷往里面走,那边的路是最好走的,不过不少的悬崖峭壁,要十分的谨慎才行。 大爷还说,和他同辈的人,曾有两个人因为去大明山采药,摔死在山谷里,一个尸骨找回来了,一个至今没有找到尸骨,只在悬崖边找到了挂在灌木上的药材篓子。 我们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些消息,时间就到了下午的三点多钟。 这个时候在进山,抵达大明山估计就要到深夜了,而且还要在找对路的情况下,所以我们就选择在大爷的家里暂住一天。 那大爷也是一个实在人,六十岁的儿子负责照顾他,他的孙子,以及重孙子都在外打工。 据说,他的重孙媳妇已经怀上孩子了,年底的话,他家就能五世同堂了。 这大爷叫姚来喜,儿子叫姚富生,儿媳妇路常梅,家里只有这俩老头,还有一个老太太。 这一家人都很热情,还给我们做了当地的特色——卷筒粉。 当天晚上我也是向姚来喜打听一下有关大明山的事情,特别是问到,那边有没有村子。 姚来喜很确定地告诉我说:“村子是没有的,那是一片荒地,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说那边有什么村子,而且我去了大明山五六趟,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村子。” 姚来喜腿脚虽然不好,可意识却十分的清楚,说话也利索。 我们几个人坐在他家院子的凉棚下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拿扇子扇着凉风,一边聊着闲天。 路常梅还给我们周围点了几盘蚊香,她说山里的蚊子厉害,特别是在他们这儿,四五月份就已经开始有蚊子了。 在听到姚来喜说大明山没有村子的事儿,我们不由都有点失望,彼此看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 路常梅这个时候就和我们说:“我们这儿对大明山有些老传说,说是那边住着很多的脏东西,还有吃人的大猴子,你们这些四处乱跑的什么驴友啥的,去玩的时候还是小心点,那边基本上是无人区,也没有啥信号,要是人没了,估计就够呛了。” 姚来喜却是反驳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去过大明山、小明山五六次,怎么没有碰到啥脏东西,也没有看着吃人的猴子,倒是山路难走一些是真的。” 接下来姚来喜告诉我们,大明山有很多灵香草,他们当时就是去采这种药卖的,这东西治疗腹胀,蛔虫病特别的管用,毕竟之前人们的卫生条件差一点,得蛔虫病的人很多,所以这灵香草就特别的常用。 现在人们的条件好了,蛔虫病基本很少见,所以采灵香草的人也就少了。 再加上药材都能人工种植了,所以采野生药的行当也就没落了。 除非是那种极其珍贵的药材,像灵芝、人参这种,野生的还是很受欢迎的。 当姚来喜说到灵香草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育沛,这灵香草和育沛的功效极其相似。 但是育沛的功效更大一点,灵香草针对的是蛔虫,而育沛针对的是蛊虫病,是和蛊有关的。 虽然两者有诧异,可灵香草的线索,还是让我心里挺振奋的。 说不定姚来喜口中的灵香草就是育沛呢。 育沛能够医治蛊虫,那蛔虫就更不在话下了。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之前的失望变一扫而空。 而我意识中也是闪过一丝好的预感来,这次大明山之行,我们必定会有所收获。 次日清晨,我们便离开了姚家,临走的时候,我们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帮我们看车子,同时告诉他们,我们大概半个月左右出来。 上建村附近的山路还比较好走,因为这边的山上还有一些农田。 可走上三五里后,就看不到什么山路了,我们只能靠着资料里大致的方向,以及姚来喜给我们讲述的路线前进。 当然姚来喜毕竟是讲出来的,实际情况是啥样的,我们有没有走错谁也不知道。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迎来了路上的第一个挑战,那便是一段极其陡峭的断崖,四周都没有明显可以绕的路。 所以我们就在附近绕了一下,兜了几个圈子后,我们发现又回到了之前的断崖处。 其他的地方路比断崖这边更难走。 这断崖并不是九十度,有差不多七八十度的样子,山体上叠嶂丛生,还有很多带刺的灌木,常有将近百米,从这地方爬下去的难度也是有些大的,搞不好就会直接滚下去,磕碰之下,并不比九十度的悬崖摔的轻。 好在我们早有准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开始往下走。 李成二第一个往下走,可他才走了一半就大声道了一句:“快,快拉我上去!”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正文 第459章 起风 第459章 起风 看着李成二的脸色大变,我们这边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把他从悬崖下面给拽了上来。 等他上了悬崖,我就赶紧问道:“啥情况?” 同时我往悬崖下面低头张望,李成二却是一把摁住我说:“爬下,别动!”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可也有样学样。 再过了两三秒,我们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头顶飞过,我下意识歪着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一群马蜂正从我们头顶飞过。 而且那些马蜂和我们平时看到的都不一样,它们通体血红,每一个都有小拇指大小,隔着一两米高的距离我还能清楚看到它们鼓起来的眼珠子。 随着蜂群从我们头顶飞过,我们一群人爬在地上都不敢大声的出气。 过了十多分钟,等着蜂群环绕了几圈彻底散掉了,李成二才从地上坐起来说了一句:“他喵的,吓老子一跳。” 高齊这个时候问道:“刚才那些马蜂是什么情况,怎么个头那么大!” 李成二看了看我,我就道了一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古兽异志》中的吸血魔蜂,相传就位于这十万大山之中。” 高齊摇头说:“没听过这本书啊。” 我笑道:“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这是一本流传并不是很广,只有在江湖内部少数人之间传阅的书籍,搁到现在的话,应该算是江湖体制内的内刊吧。” “作者不详,成书于唐末,北宋中期经过一次增添,南宋初年流失,后来我爷爷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部分样稿,在他教我本事的时候,我有幸读过。” 高齊对着我竖起大拇指道:“宗大朝奉,你的学识,真是深不可测啊。” 李成二起身往悬崖下看了看说:“看来我们需要换个位置了,这里下不去,不小心惊扰了那些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是点头道:“的确是,书中记载,那吸血魔蜂有毒,人被蜇伤之后,皮肤会疼痛、奇痒,而后开始红肿并腐烂,若不及时医治,最多一天,人就会死掉。” 李成二点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在李成二头顶的头发中,看到有一只血红色的马蜂缓缓从他蓬松的头发中钻了出来。 我赶紧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李成二,别动!” 李成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整个身体站直,然后缓缓对着我转过身来,他的眼睛使劲儿往上挑,可就算他怎么上挑,也是看不到自己的头顶的。 同伴们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 邵怡的拳头攥紧,替李成二捏着汗。 蒋苏亚则是直接抓住我的手腕,也是紧张了起来。 夏薇至轻轻摘下自己身后的木箱子对着李成二说道:“老李,别动,我来……” 不等夏薇至说我,弓泽狐缓缓说道:“让我来吧,缺一门中有很多的技艺,其中不乏有些除虫遏鼠的!” 说着弓泽狐飞快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条类似鱼线的东西,他飞快给鱼线打结,编织,几秒钟的时间,不等我看清楚他的动作,那鱼线就变成了一只鸟的样子。 接着弓泽狐嘴里轻轻念了几句咒诀:“浩然正气,罡风引之,起!” 他的声音很小,可却浑然有力,随着它念完了口诀,那鱼线鸟就“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了。 再看李成二头顶的吸血魔蜂,它好像是被李成二头顶的头发给缠住了,它并没有攻击谁的动作,而是想着从李成二密集的头发中爬出来。 它大概是以为自己在一堆乱草之中吧。 就在魔蜂从李成二脑袋里探出头的瞬间,它似乎嗅到了什么,转头又要往李成二的头发里面钻。 可为时已晚。 那鱼线鸟“嗖”的一声飘过李成二的头顶,鸟的爪子一把就将魔蜂从李成二的乱发中给抓了出来。 那魔蜂还想要挣扎,却被鱼线鸟啄中了腹部,整个身体都被鱼线给绑了起来。 再接着魔蜂就被鱼线给勒死了。 等着魔蜂“啪”的一声落地,弓泽狐手指一勾,鱼线鸟就飞回来了。 在落入弓泽狐手中的时候,那打了结的鱼线鸟就轻飘飘地变回了一条舒展的鱼线。 弓泽狐也是快速把鱼线给装回了背包里。 李成二那边松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儿动静也太小了,钻进我的脑袋里,我都没发现,真是大意,差一点中招了。” 邵怡这个时候还是过去,然后李成二低下头,给李成二检查了一下。 确定没有问题后,邵怡就说:“成二哥哥,你确实幸运,不过应该也和你身上的一些魔气有关,你善于吞噬魔物、邪祟,气息中有些魔蜂喜欢的味道,它们这才没有攻击你。” 李成二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悬崖下面看。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换个地方,离这边远一点,这魔蜂咱们能避着就尽量避着点……” 不等李成二的话音落下,我们就看到一只老鸹擦着悬崖的边儿飞过,然后落在蜂巢附近的一块石头上。 “呱呱呱……” 它还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这老鸹的叫声格外的瘆人,人们常说,听到老鸹的叫声就会有不好的事情,我心里也是泛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几十只吸血魔蜂忽然飞出蜂巢,直接开始攻击老鸹,那老鸹拍着翅膀刚飞起来三四米,就在蜂群的攻击下,坠入了崖底。 而且隐约看到,老鸹的浑身上下已经布满了鲜血。 它落地的时候,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球。 我不禁倒吸一口气道:“我已经想到人被攻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画面了。” 李成二也是点头说:“我也是,我们赶紧换地方。” 解开了绳子,我们赶紧换到了几十米外相对来说更高的地方。 也幸亏我们的绳子足够长,从这里到崖底也是差不多够用了,剩下的两三米不到地面,我们跳下去也不碍事。 而且这绳子,我们要留在这边,原路返回的时候用得上。 布置好了这一切,还是李成二先往下走,我也是赶紧吩咐了他几句,让他小心。 这一次就顺利多了,不一会儿的工夫,李成二就下到了底儿。 我们剩下的人也是纷纷开始顺着绳子往下。 我排在高齊的后面,等着我要落地的时候,高齊还扶了我一把,让我没有直接摔下来,蒋苏亚则是被我扶一下。 其实她完全不用我扶,她的动作十分的轻盈。 等着所有人都下来了,我们抬头看了看,又往远处掉落的老鸹位置看了看。 那被蜂群攻击的老鸹已经死透了,身上的血基本也是被吸干了。 而那些飞回蜂巢的魔蜂,一个个都鼓鼓囊囊的,好像一个又一个飞行的小血包。 看着飞走了魔蜂,李成二就说:“好了,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我则是说了一句:“这前面指不定还有啥危险等着我们呢,我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就道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次任务好像和往常真不太一样,除了几个棘手的大案子,咱们之前的案子好像都太顺利了,我心里这会儿‘腾腾’的厉害。” 李成二没说话。 夏薇至此时便道了一句:“宗老板,听你的,要是走,咱们扭头就回去,反正还没深入,要是继续走,我们这些人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邵怡,这里的任务事关她的际遇,若是错过了,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缺憾。 甚至是影响到她将来的修行。 这么想的时候,我也是观察了一下邵怡的面相,额头泛起丝丝红光,是为鸿运。 也就是说,邵怡这次行动肯定会有某种极好的际遇。 只不过我也在她的疾厄宫看到了一丝煞气,她多多少少会受伤,那煞气漂浮不定,伤势的程度,我一时难以判断。 其实不光是邵怡,我们这些同伴,每一个人的疾厄宫都有煞气漂浮。 看来这次遭难不是个体,而是我们所有人。 邵怡见我盯着她看,就害羞地说了一句:“宗禹哥哥,要是有危险,我们就折返回去吧。” 我笑了笑说:“先不急着下结论,我们来听听大家的意见。” 接着,我就把从每个人面相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这次际遇对邵怡的重要性。 我说罢之后,李成二就说:“为了十三妹子,咱们肯定是要走一遭的,际遇这种东西便是修行的机缘,错过了,真会后悔一辈子,也基本上是修行者的性命,既然有,那就没有理由不要的,再难也得去。” 夏薇至也是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弓泽狐举了举手示意同意。 高齊则是看向我说:“我听宗大朝奉的。” 蒋苏亚笑道:“我觉得为了十三,咱们值得冒这个险。” 邵怡此时却说:“不行,不能为了我让大家涉险。” 我则是反问邵怡:“若是今天的际遇是我的,前面有危险,你会不会陪着我去。” 邵怡点头说:“当然要去。” 我笑道:“那就结了,这都是相互的,咱们的交情,过命,你以为闹着玩呢!” 邵怡有些感动,眼睛变得红红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好像要起风了…… 正文 第461章 疏忽 第461章 疏忽 看着夏薇至跳出去,我下意识伸着脖子往前看,蒋苏亚一把拉住我道:“小心点,别掉下去!” 不等蒋苏亚说完,夏薇至那边已经“嘭”的一声落入了草丛中。 那草正好没住他的箱子,而他直接站在箱子上,手中两把短剑握了起来。 李成二这边双脚飞快踩了几步,看步子的规律好像是七星罡步。 踩完了那几步,他正好踩在断崖的边上,嘴里也是念叨了一句:“大天金光,无量道圣,天罡罗咒,仙火道焰——燃!” 说罢,李成二双眼的瞳孔中就映出了金色的火苗来。 再看李成二身上的气势,也是猛然提升了不少。 这是李成二的九道仙火,这术法我不止一次见过,看样子李成二今天准备给我展示一下这道火术法的新用途了。 再看下面的草坪上,那蹿来蹿去的东西又动了起来,它的速度极快,飞快地游到了夏薇至身后十多米处。 我这边看的心惊,刚准备开口提醒,夏薇至就忽然转身,将手里的短剑“嗖”的一下射了出来。 同时我也看到一条透明的丝线连接在他的手腕上,夏薇至还可以通过那细丝控制短剑,或者将短剑拉回。 那草丛里的东西也是发现了夏薇至的短剑,飞快地向一旁躲避。 夏薇至则是冷哼一声道:“想跑,晚了!” 说罢,他猛甩手腕,随着那细丝的抖动,短剑也是“呼儿”的一声,伴着一声哨响对着草丛晃动的位置飘了过去。 “当!” 这个时候,草坪里闪出一道黑影出来,它击退了夏薇至的短剑,然后又钻进了草丛里,接着随着草丛的晃动,不到一秒的时间,它就跑到了十多米开外的地方。 我在断崖上看着,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快!”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一团长丝,他将长丝一端系在巫器匕首的刀柄上,另一端则是一个带着扣子的护腕,他将护腕扣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然后道了一句:“饵来!” 说罢,他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将其贴在巫器匕首的尖端,然后“嗖”的一声扔进了断崖下面的草丛里。 夏薇至站在箱子上,将自己的短剑收回,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饵来了,你可看准点,别让我交代了!” 说罢,夏薇至猛的跳下箱子,然后露出半截身子在草丛里面走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这草丛竟然有七、八处地方同时动了起来。 而它们移动的方向便是夏薇至那边。 看到草丛里的动静,夏薇至也是皱了皱眉头说:“有点棘手!” 不过他没有回到箱子上的意思,而是继续往李成二抛下巫器匕首的位置走了过去。 再看周围那些在草丛里移动的东西,它们开始的速度很快,可在靠近夏薇至的时候,就把速度放慢了下来,它们距离夏薇至越来越近,十五米,十四米,十三米…… 我在断崖边看着十分紧张,下意识都想把李成二给推下去帮忙。 好在我没有为这个愚蠢的念头付出行动,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紧张。 就在夏薇至距离李成二的巫器匕首还有两三米的时候,那些本来速度很慢的东西同时加速。 “呼呼呼呼……” 随着草丛急速的晃动,一道道身影就冲到了夏薇至的身边。 我有点忍不住了就大声道了一句:“小心!” 李成二则是愣了一下,然后冷不丁说了一句:“卧槽!宗老板,你吓我一跳!” 再看夏薇至那边,他飞快挥动手中的短剑,砍的周围杂草乱飞,而我也是看到,在乱飞的杂草之下,是一个又一个毛发杂乱,衣不遮体,同时又一身疮口的怪物。 它们的瞳孔放大,毫无生念,眼睛里大部分都是眼白,瞳孔依稀能看见,可也只是比眼白淡一点的白色。 它们有的没有鼻子,有的没有耳朵,有的四肢不全,有的甚至掉了整个下巴。 而且,它们在攻击夏薇至的时候,嘴里还会发出类似野兽一样的“呼呼”的吼叫声音。 那东西总共七个,它们的每次攻击,都如同野兽捕食一般凶猛。 好在夏薇至身手不错,那些活尸的攻击,都被他统统拦下。 还有怪物的手指被他给斩了下来,然后飞入空中,再随着空中乱飞的杂草掉进了草丛里…… 李成二这边也没有再跟我贫,他飞快捏动指诀,我就看到一团金色的火焰,沿着他右手的细线向草丛里蔓延了过去。 同时李成二对着夏薇至喊了一句:“来了!” 夏薇至看都没有看李成二这边便回了一句:“懂!” 再看夏薇至忽然将手中的一把短剑“咻”的扔出。 那短剑直接“嘭”的一声刺在了箱子上,接着夏薇至猛的抬手,那箱子的盖子就被“咔”的一下打开了。 “呼……” 随着一阵裙衫的晃动声音,夏薇至的尸新娘从箱子里面忽然跳了起来,她闭着眼睛,直接一把抓住了箱子盖上的短剑。 夏薇至再猛的一拉,尸新娘就和短剑一起飞向了夏薇至的旁边。 而在这一过程中,夏薇至也是飞快挥动另一把短剑,将周边那些活尸一次次击退。 等着尸新娘来到他身边后,两个人稍微联手,便把那些活尸逼退了几米。 夏薇至这才顺利走到了李成二的匕首旁。 再看夏薇至,把自己手中的短剑也是交到尸新娘的手上,那尸新娘接过短剑的瞬间,夏薇至捡起了李成二的细丝。 此时李成二控制着金色的火焰恰好到了夏薇至的手中。 那金色的火焰在匕首上烧起来后,并没有停止,继续沿着夏薇至手腕上的细线蔓延。 不一会儿就到了尸新娘手中的两把短剑上。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和夏薇至同时说了一句:“靠你了!” 再看那尸新娘,身体一晃,猛的蹿了出去。 那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寻常的人眼睛跟不上,草丛那些活尸的速度是很快,可比起夏薇至的尸新娘,那便是慢动作了。 顷刻间,那些活尸全部被短剑刺穿。 而短剑每刺穿一个活尸,短剑上的细线就会跟着穿过它们的身体。 而尸新娘操控短剑,比夏薇至还要熟练,短剑扔出,穿过活尸的瞬间,她便绕到活尸的身后,接住短剑,继续去找下一个目标。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草丛里所有的活尸就全部被尸新娘用带有金色火焰的线给穿到了一起。 随着尸新娘最后猛的一转细线,所有的活尸全部被送到了夏薇至的跟前捆了起来。 接着他和李成二又同时道了一句:“烧!” 瞬间,那些活尸就被金色的火焰给吞噬了。 此时高齊缓缓说了一句:“那新娘的战斗力着实有些高,若是让我和她单打独斗,在不攻击夏薇至的情况下,我的胜面恐怕只有五成左右,甚至还不到。” 听到高齊这么说,我心中更为的震撼。 此时夏薇至松开了李成二的匕首,李成二也是收了术法,将匕首拽了回来。 李成二一边收匕首,也是一边说道:“我这九道仙火中的正道金,是一切邪祟的克星,包括活尸,夏薇至没有办法直接用我的仙火,所以我们需要通过诡丝之术来进行传导。” “而我虽然有正道金的仙火,可却没有夏薇至新娘的那般的速度,所以我们两个配合一下,这些不死的活尸,就容易被烧没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些尸体好像有点弱。” 李成二笑道:“那下次遇到了,数量少的话,宗老板你自己上去试试?” 我尴尬笑了笑说:“还是算了,我伤还没好。” 夏薇至那边已经控制着尸新娘回到了箱子里,他把箱子盖好,然后重新背了起来,对着我们招手道:“好了,都下来吧!” 看着那些已经被烧没了的活尸,我还是心有余悸。 李成二都是没有多想,直接“嗖”的一下也是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还对着我们喊道:“土很松,跳下来吧,没事儿!”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我们还是没有就这么跳,而是准备了一条较短的绳子,我们便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落地之后,我就发现,这地面是有些松,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好像是踩在了薄薄的海绵上一样。 穿过这片草丛,我们就看到了一条上到对面上山的路。 说是路,其实只是一条很短的水沟,是长期雨水冲刷形成的石头沟。 这条沟直通山顶,而且坡度也不是很陡。 我们往石头沟那边走的时候,邵怡就带着疑惑问道:“宗禹哥哥,我有点想不通,这些草丛里面为什么会有活尸? 难不成我们已经靠近罗门店了吗?” 我拿出地图看了看说:“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小明山的地界内,说不定这些活尸就是从罗门店跑出来的。” 这个时候夏薇至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他怎么了。 他慢慢蹲下去,抓了一把脚下的泥土说:“我们忽略了一个极其严重的情况……” 正文 第462章 灵根 第462章 灵根 夏薇至的话让我不由心头一震,同伴们也是纷纷停下来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夏薇至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我问了一句:“宗老板,这地方风水如何?” 进入这山中之后,我心中一直考虑的是山中有没有毒蛊、野兽之类的危险,却没有往风水的层面上想,如今夏薇至一提醒,我恍然大悟,不由“呀”的一声。 众人问我怎么了。 我就继续说:“这裂缝为南北走向,我们是从裂缝的东面下到这里面的。” “这裂缝相当于穴之位,两边的低矮断崖相当于砂之位。” “东西两侧护砂为青龙的龙砂和白虎的虎砂,在风水穴讲究青龙伟,白虎顺,也就是说,青龙应该高大一些,而白虎要略低于青龙。” “可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白虎高,青龙低,白虎压了青龙一头。” 李成二忽然说了一句:“是不是咱们在冀地北面遇到的白虎衔尸?” 我摇头说:“那次也是白虎高,可和面前的还是不太一样,一来那是整体的山势,而非墓穴旁边的护砂,可我们这次看到的,就是纯粹的护砂走势。” “二来,这里的白虎高,也是白虎衔尸,只是单纯的白虎招阴。” “毕竟青龙的护砂并没有被压了多少。” “还不至于到了白虎衔尸的程度。” 高齊那边询问道:“这白虎招阴是什么?” 我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下聚之穴,如人之阴囊,两足即龙虎也。” “这便是风水中对生殖系统的崇拜成分。” “白虎招阴,说明白虎主导了生殖,白虎者协阴,青龙者协阳,白虎盛则阴不散,穴之尸,将以变。” “所以白虎招阴又被称为养尸之地。” “我们脚下这松软的土壤,也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专门用来养尸的沃土。” “这山中的裂口,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繁育系统,我们刚才杀的那些活尸,都是这个繁育系统产出的孩子。” 我刚说到这里,我们脚下那松软的土层不由变得更软了,我们的身体也迅速开始往下陷,转眼间就没到了膝盖的位置。 我们想要把脚抽出来,可抽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就会下陷的更快…… 我们所在的位置好像变成了一个流沙窝。 不光我们的身体,那些草也跟着下陷。 众人脸色大变,李成二赶紧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对着另一边的断崖上抛了过去,他每次都可以抛上去,可绳索却找不到什么地方着力,用力一拉,绳子又被拉了下来。 此时夏薇至也是大声说:“大家不要挣扎,尽量放平自己身体,让自己下陷的更慢一些。” 高齊那边皱着眉头,刚准备施展神通,就被我给拦住了。 见状高齊就问我:“宗大朝奉,我再不出手,就要晚了。” 我道:“这整个裂谷是一个活物,只要杀了它,我们的下陷就会停下来,否则的话,你用术法救不出我们,反而会使我们下陷的更快。” 高齊惊讶道:“整个山谷是活的?” 我点头说:“是的,是风水类的灵物,这种东西其实很常见的,只是大部分的风水灵物都不太厉害,没有操控山势的本事,而我们脚下的这一只,厉害一点。” 高齊问我:“宗大朝奉,你快说,要怎么才能杀死他,对付这样的东西,我毫无头绪!” 蒋苏亚在我旁边,紧紧拉着我的手,显然是有些紧张。 邵怡、弓泽狐也显得有些紧张,大家都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我这边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只要散了这里的风水灵气,就能杀死它,交给我来吧!” 说话的时候,我缓缓抬手在空中画了一张御土灵符,同时我嘴里念道:“山石性灵,土归真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起!” 随着我口诀念罢,那透明的符箓直接“呼”的一声钻进了我们脚下的流沙之中。 再接着,那些流沙便在我土灵符的控制下,形成一个又一个缠绕着杂草的沙石手臂将我们从流沙中推举了起来。 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风水的灵气正在抵抗我的御土灵符,想要击碎那些手臂将我们拉回到泥土里,好在我对符箓的控制程度足够的强大,那风水灵气并没有得逞。 而我这边则也没有控制那流沙的手臂将我们送上断崖,因为我的能力还不够,能控制起将我们拖出地面一米多高,已经算是我的极限了。 见状,李成二就又一次将手中的绳子抛出,这一次他直接将绳子锁在一棵树上,他用力拽了拽,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拉着绳子跳了过去,然后沿着断壁攀了上去。 再接着他一次次抛下绳子,把同伴们给救了上去。 蒋苏亚在被拽上去的时候,看着我问道:“你呢?” 我则是笑了笑说:“我要留下来收拾了这风水怪物,这东西虽然处在偏僻的深山之中,可不代表不会有人来,为了避免再有什么人受害,我必须解决了它。” 蒋苏亚抱了我一下,对我说来一句:“小心,才拉着绳子上去。” 等这里只剩下我,我控制一个流沙手臂就轻松了不少,于是我便开始用右手画第二张符箓。 李成二则是在断崖上安慰蒋苏亚道:“蒋大美女,你也不用担心,宗老板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再说了,我们这些人都脱险了,万一宗老板有什么好歹,我们会及时出手相助了。” 夏薇至也是道:“没错,再不济,宗老板身上还有无损兽,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高齊也是说道:“的确,宗大朝奉修为刚入道人不久,气脉修行是一方面,熟练运用也是一方面,这样的战斗正好给他练练手。” 听着他们说话,蒋苏亚也是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担心却是一点也没有少。 而我这边也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这风水怪物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我还不是很清楚。 我的第二张符箓画的是天火雷符,我要以天火雷电的罡正之力散了风水怪物中凝聚的邪祟之气。 断了这里的风水根。 随着我第二张符画好了,口诀念动:“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 透明的符箓“嗖”的一声飞出,接着一道带着火焰的雷电圆球就直接从符箓里面炸了出来。 “轰!” 随着一声爆炸,那符箓雷电的圆球直接扎进了流沙堆里。 “嘭!” 一震巨大的沙浪被炸了起来,我身下的流沙手臂也是瞬间散掉了。 接着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开始往沙堆里面掉。 就在我身体要落地的时候,一根绳子飞了过来直接缠在我腰上,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将我拉的飞了起来。 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半空中了,拉我回来的是弓泽狐。 而我腰间绑着的是一条草绳。 李成二、夏薇至和高齊三个人一起在断崖边上接住我,让我不至于摔在地上。 落在悬崖之上,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看我们身后的断崖,不少的青草都被流沙被掩埋了起来,刚才还郁郁葱葱的草坪,现在变成了一片沙地,只有少数地方,还有青草的尖尖在外面露着。 至于这断谷中的风水灵气,已经开始散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比我想象中要简单了。” 李成二等人扶着我站好了,他就问我:“不会过段时间,这里因为地势的原因,再出同样的风水怪物吧?” 我道:“不会了,这里的风水根已经被我用符给炸没了,除非有人刻意再种风水根,否则的话,是不会再长出什么风水怪物来。” 李成二对着我拍了拍手道:“宗老板,你的进步也太夸张了,五行灵符,天火雷符,全部都用凌空画符,而且还是信手拈来,太牛了。” 鼓掌结束,他还不忘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又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便准备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反而没有那么难走了,山势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我们顺着斜坡往下走,走到山底的时候,就发现这边有一条类似路的地方。 这一片区域十分的平坦,大概三四米宽,上面长满了杂草和低矮的灌木,偶尔有几颗大树,但是比起别的地方,明显稀疏的很。 很显然这里是路,因为经常走人,所以土地瓷实,所以很难长出大树来。 所以我们几个人同时兴奋了起来。 李成二也是说了一句:“有苗头了。” 我道:“资料里显示,罗门店入口处有青石牌坊,就算是倒塌了,应该也有断石留下,大家仔细找一找。” 众人点头然后便往那类似是路的区域摸了过去。 此时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 我拿着入口处牌坊的照片和这段类似路的地方对比了一下。 就发现路照片的形状和这边道路的大体走势是一样的,偶尔有些出入的地方,应该是风雨冲刷后发生的改变吧。 对比了一会儿,我就说:“看样子,我们找到地方了!” 正文 第463章 夜迷 第463章 夜迷 同伴们已经开始四下寻找那牌坊的踪迹,可过了许久仍是没有线索,李成二又找了一会儿便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宗老板,没有任何青石牌坊的线索,按理说那么大的牌坊,如果没有人工搬运的话,应该不会挪动太远的距离才对啊,难不成我们来错地方了?” 我又对比了一下照片说:“这条类似是路的小径,和照片的路的线条基本吻合,应该没错,那青石牌坊可能是因为地震、水灾或者泥石流的原因埋在什么地方了吧,既然找不到的话,那我们就不找了,沿着这条路上山。” 同伴们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很多,我们一边走,还用随身带的柴刀把路砍的更平一些,一些被松垮泥土掩埋的路面,我们也是做了简单的清理,让其露出一条可以通行人的小路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了半山腰上,我们也是见到了,我们入山以来的第一座房子。 这房子的木头结构已经朽完了,只留下一个简单的石头框架,整个框架上布满了藤蔓,从远处看的话,根本看不到这里有房子。 看着那房子,我心里有点兴奋说:“看样子,这里应该是罗门店,没错了!” 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已经开始清理那石头废墟上的藤蔓,他们想要看看那藤蔓覆盖下的石头框架下有什么东西。 一番翻找后,我们就发现,这石头框架之中还有不少腐朽的家具,以及陶器、瓷器,以及一些已经烂掉的铁器。 不过房子里并没有尸体留下。 再往里面走,我们发现的房子也就越来越多,每一栋房子都很破旧,有的甚至连框架都没有剩下的。 而这个时候,天色也是渐渐转晚了。 看着西边就要落山的太阳,我就对同伴们说了一句:“我们退到村口扎营吧,这村子里面的阴气太重,在这里面扎营,恐怕会有危险。” 众人点头,然后一起往村口撤去。 可我刚走了几步,就觉得我们身后的废墟之中有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猛的回头,残旧的石头房子废墟,茂盛的藤蔓,还有错落的树木,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又转过头,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而这次我甚至感觉跟踪的人随时要拍我的肩膀似的。 我再次猛的转头。 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李成二见状就问我:“宗老板,你这是跟谁逗呢?” 我摇摇头说:“总感觉背后有人。” 众人都回头看了看,然后李成二说:“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宗老板,是不是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把你给吓到了啊?” 李成二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往后走了几步,把一些房子的残垣之中检查了一遍。 高齊则是说道:“宗大朝奉的直觉一向很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高齊这么说,那就说明,作为天师水准的他,也是没有发现什么人的踪迹。 我们继续走,蒋苏亚便在我身边说道:“这里太过安静了,我们一路走来,很多的林子都会有虫鸣,还会有鸟叫,可这个村子里,除了草、树和藤蔓外,基本上一个活物也看不到。” “就连蚊子都没有。” 的确,这个村子没有活物。 我们一行人猛地醒悟了过来。 我沉思了一下就说:“先到村口再说吧。” 我们往村子里走的时候,加上清理藤蔓,最多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我们这次什么也不干,径直往回走,走了半个小时,依旧看不到村口,我心里的不好预感就变得强烈了起来。 李成二也是好奇道:“这村子不大,就算我们绕点路,十来分钟也应该走到村头了,可我们转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走不出去,不会是鬼打墙了吧,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高齊也是点头说:“的确,我也没有觉察到。” 我们几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我们停留的位置我们几个已经走过几遍了,之前没有多想是因为这村子我们第一次来,看很多地方基本上都一样,可走的次数多了,我们也能找出各个地方的不同了,这才确定我们其实一直在村子里面打转。 我们放眼想要往远处看去,可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别说山了,就算的轮廓都看不到了。 再接着,周围就变得更黑了,我们赶紧取出手电打开,确定了彼此都还在之后,我就说道:“高齊,你实力最强,开个法眼看看,确认一下我们是不是遭遇鬼打墙了。” 高齊捏了一个指诀,嘴里念了几句咒诀,接着他猛的睁眼。 他看了几眼后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我们好像没有遭遇鬼打墙,至少我看不出来,我们是遭遇鬼打墙了。” “我们的意识也都是清晰的,没有遭受脏东西的侵扰。” 这就奇怪了。 李成二皱了皱眉头说:“如果不是鬼打墙,那我们是单纯的迷路? 这也太扯了吧。” “又或者说,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家伙太强了,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他对我们施展的迷幻之术,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真就麻烦了。” 在李成二说前一句的时候,我还没啥感觉,可听到后一句的分析,我的心跳速度就开始莫名地加快。 于是我很无奈地说了一句:“看来你分析对了,我们是被大东西给盯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极其不好了。 这个时候,我那手电照了照弓泽狐的那边,就发现在弓泽狐的身后悬浮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啊!” 我被吓了一哆嗦,众人齐刷刷地往弓泽狐那边看去,弓泽狐也是猛的转身,同时握住了自己的鲁班尺。 可众人都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而我再看的时候,那东西也是不见了踪迹。 蒋苏亚忙问我怎么了,怎么看着弓泽狐,跟看到了鬼一样。 我则是很无奈地说了一句:“我就是看到鬼了。” 听到我这么说,蒋苏亚四周查看了几眼说:“在哪里,咱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啊!” 众人也是疑惑地看向我。 我继续说:“我是真的看到了,这事儿,我不会跟你们开玩笑。” 众人也表示相信我。 我继续说:“看来我们这次是真遇到什么了不起的大东西了,竟然能够瞒着你们,对我一个人的意识进行干扰,这也太可怕了。” 高齊这个时候缓缓运气道了一句:“我开着法眼试着走一圈,如果出不去,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众人点头。 出发前,弓泽狐先用墨斗在我们出发的残垣上做了一个记号。 这一圈,我们又走了十多分钟,可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弓泽狐用墨斗做下记号的地方。 高齊沉了一口气,然后闭上自己的法眼道:“这是什么情况,我的法眼都不管用。”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高大哥的法眼都不行,我们这些人就更不行了,宗老板,要不,你试试你的天目?” 我刚准备点头的时候,小香猪忽然从我的背包里爬了出来,它四下嗅了嗅,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同时在我脸上蹭了一下。 它的意思好像是在阻止我使用天目。 接着,小香猪就从我的肩膀上跳下来,然后找了一块石头卧了下去。 我一头雾水蹲在小香猪的身边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就地扎营?” 小香猪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接着就睡熟了。 我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这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觉得它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就地扎营。” 众人也是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的营帐就扎好了,李成二还从附近弄来一些柴火生起了篝火。 当然,我没有让它跑太远,毕竟这地方太诡异了,大家要是走散了,就不一定能再聚在一起了。 晚上蒋苏亚和我睡在一个帐篷里,吃过晚饭后,我们定好了值夜的顺序就开始休息了。 高齊值第一班的夜,我躺在帐篷里,不一会儿就睡下了。 蒋苏亚好像没有那么快睡去,我睡觉之前,还能听到她辗转反侧的声音。 我本来是想和她说话的,可躺下后,我的眼皮子好像坠了铁球一样,根本睁不开,一个劲儿的往下垂,我脑子也是变得极其昏沉。 至于小香猪,它就睡在帐篷的外面。 我们在罗门店的第一夜,平安无事。 等我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的六点多钟了,天边已经亮的透彻,远处的山梁子我们也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了。 而我们也是发现,我们其实就在距离村口三四十米的地方。 看着村口的方向,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李成二疑惑道:“那是村口,昨晚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 说着,李成二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我们其他人则是站在原地不动弹。 我对李成二说了一句:“小心点。” 李成二点了点头继续前进,他走到村口,在那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们招手说:“好像没啥奇怪的啊? 昨晚是怎么回事儿。” 没人能够回答李成二。 就在众人心中充满疑惑的时候,村子的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叫声:“嗷儿……呜呜呜……”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声的哭泣! 正文 第464章 怪臭 第464章 怪臭 听到那诡异的哭声,众人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往村子里面看去。 夏薇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箱子,然后说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这种怪声,晚上的时候不出现,偏偏在大白天响了起来!” 的确是有些奇怪,昨晚我们被困在村子里面怎么也出不去,如果再有什么诡异声响,都不奇怪,可偏偏是在我们脱困的时候,那声音响了起来,这点的确值得考究。 邵怡那边则是天真地说了一句:“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那哭声其实很正常,是某个人在这里迷路了,这才哭的……” 说到最后,邵怡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声音便越来越小,然后干脆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则是说道:“我们来这里是寻找育沛的,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们所有资料里,几乎没有提及育沛的地方,可邵元培前辈,以及那个徐坤都坚定地认为这里有育沛,他们肯定是对我们隐藏了什么。” “邵元培前辈要么是受到某种制约没办法说,不会有恶意,徐坤的话就不好说了。” 听到我的分析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嗷儿,呜呜呜呜……” 那奇怪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好像距离我们稍微远了一些,声音也开始减小了不少。 此时李成二回到了我们身边,看着我问了一句:“宗老板,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这村子有些诡异,我们的人不能分开,所以我便说道:“一起走,营地这边不用看着,带好自己吃饭的家伙就行了。” 接下来我们再次进村。 这次我们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发现了线索,在一条长满了杂草的废弃的街道上,我们在杂草丛中看到了一列黑糊糊的脚印。 那脚印很重,它的主人踩在杂草上,那些杂草立刻会枯萎变黑,然后形成一个又一个黑脚印。 而每一个黑脚印都有很重的尸气。 那让草丛瞬间变黑,变枯萎的,便是尸气的腐朽之气,只不过这里的腐朽之气好像比一般的尸气中的要强得多。 看着那些脚印我忍不住小声喃喃了一句:“看样子,这里的情况,远比我们资料上看到的,要复杂的多,现在,这里害人的,可不仅仅是那诡异的瘕疾之症了。” 李成二接着我的话也是小声说道:“的确,看来活尸不仅仅是之前那风水灵物才有的,这个村子也有,而且比那边的更强。”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蹲了下去,然后取出一张黄符放入了那脚印里面。 “嗤嗤嗤……” 那黄符在黑色的脚印中跳了几下,然后就烧了起来,不一会儿那火焰就在空中化为了一只蝴蝶,然后便顺着脚印的方向飞去。 这是道门的追踪符。 我看着挺有趣的样子,就问李成二:“能不能给我一张,我研究下,说不定以后有用。” 弓泽狐此时却上前递给我一张同样的符箓说:“我们匠家也有这种符箓!” 我笑了笑说:“小狐狸,不赖啊。” 弓泽狐笑了笑。 往前又追了一会儿,那黑色的脚印就不见了,因为我们面前是一大片枯木腐叶,而这也已经到了村子的北面的边缘处。 李成二操控的蝴蝶,这个时候身上的火焰也开始减弱。 他飞快从背包里又取出一张符箓,然后举到那蝴蝶的身边。 “轰!” 符箓被蝴蝶身上的火焰点燃了起来,接着李成二手中的符箓就化为一团火焰钻进了蝴蝶的身体里,那蝴蝶身上的火焰又旺盛了起来,带着我们继续往前面飞。 当我们踩在那一片枯木、腐叶上的时候,一股说不出来的恶臭就从我们脚下蔓延了上来。 那些臭味本来是被叶子盖着的,我们这一踩,它们全部从叶子的下面跑了出来。 一时间我们纷纷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夏薇至皱了皱眉头说:“奇怪了,这叶子隔味的效果这么好吗,不碰它们,这下面的味道就不会发散出来,不太科学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哭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嗷儿,呜呜呜……”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和我们追踪的方向是相反的,李成二追踪符所化的蝴蝶也是在空中猛然抖了几下翅膀,随后化为零星的火点消失了。 李成二下意识说了一句:“术法失灵!” 夏薇至也是立刻道:“我感觉自己周身的气也是变得阻塞了起来,有很多术法变得不能用了。” 邵怡则是大声道:“快退出这一片腐叶的区域,这臭味里面有阻塞我们气脉的药物。” 众人急匆匆地退出来。 可众人也是发现,我们的气脉已经被阻塞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我们人均道人的水准。 而且还是初级的道人,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 高齊赶紧问邵怡:“十三姑娘,你给我们治治,在这么诡异的地方,若是没有了术法傍身,基本就等于是送死!” 邵怡无奈摇头说:“这种阻塞气脉的毒素不致命,我们的身体也会慢慢地将其排除体外,不过在不吸入的情况下,也需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从医术上来说,我是没有办法加快这一进程的。” “除非我把大家的血都给换了,可这是很不现实的。” 邵怡也束手无策? 不过很快邵怡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可以根据自己掌握的医术知识试一试,但是这个尝试的过程也会有许多的失败,说不定等我实验成功的时候,我们身上的毒素就自行解掉了。” 我们一边说,一边远离那一片腐叶的区域。 过了二十多分钟,那腐叶的臭味才慢慢地消散掉了。 这期间,我们也是让邵怡尝试了几下,用药,行针,她也都用了,可作用却不甚明显。 见状,邵怡有点沮丧说:“宗禹哥哥,抱歉,好像有点难,这种毒师父也教给我一些解法,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次,这里的毒,和师父教我解的那些毒不一样,是我师父都没有给我讲过的一种新毒!” “刚才师父教我的方法,以及配好的药,我都用了,可惜还是不行!” 说着,邵怡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我正准备劝邵怡几句,让她不要自责,可那奇怪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嗷儿,呜呜呜……” 这一次,那声音又换了方向。 而这次的方向,好像是我们营地的那边。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快速返回营地。 回到这边后,眼前的一幕就把我们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的营帐周围站满了衣不蔽体的活尸,它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很多的疮口,大部分身上都有缺陷。 在这些活尸的最前面站着一个女尸,她穿戴的还算整齐,腰间要还有一个道门的布袋,上面灰暗的八卦团还能勉强辨认出来。 她的身体是所有活尸里面最完整的,没有缺失。 不过她身上的疮口也是最多的,有些疮口里面,还有一条条的黑色的线虫爬进爬出,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移动的虫巢。 在我们愣住的同时,她下垂的双手微微向后张开二三十度,然后伸着脖子对我们发出了怒吼:“嗷儿,呜呜呜……” 我们这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哭声,而是这个女尸的吼叫声音。 同时我也发现,在女尸那带有八卦图案的背包里,有一个类似本子的角露了出来。 潜意识告诉我,那本子上面应该有什么重要线索。 可我也是感知到,面前的这些活尸,平均每一个都有差不多真人七、八段的水准,以我们中毒的现状来看,我们想要得到那线索,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事儿,就是躲一天,等一天后我们的实力恢复了,再行打算。 同时我的意识也是告诉我,眼前的这些活尸,绝对不是罗门店所有的危险,这罗门店如此大的布局,绝对不是真人水准的活尸能够布置的,这暗地里还有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而那个家伙才是最为恐怖的。 这些想法过的很快。 在女人咆哮的瞬间,我就说了一句:“跑!” 我们一起转头往村子的深处跑去,而那些活尸也是飞快地追了上来,它们的速度没有在断谷那边的活尸快,可也是正常人奔跑的速度,我们也不敢怠慢。 李成二边跑边大声说:“这里有三十一多个活尸,之前在断谷那边,我们干掉了三十一个。” “加起来正好六十二个,和日记记载的,探查队在罗门店发现的尸体数目是吻合的。” 李成二话音刚落,我们的前面忽然又跑来了三只活尸,和我们身后那些活尸不同,这些活尸一个个穿戴整齐,身上疮口是那些普通活尸的三四倍。 同样也有黑色的线虫爬进爬出。 它们也都佩戴着拥有八卦图案的袋子。 那三只活尸在挡住我们去路的同时,对着我们,“嗷儿,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这些声音和刚才那人发出的声音基本一模一样。 我们终于明白了,刚才声音忽南忽北的,是不同的活尸发出的。 可我们这个时候也跑不了,身后的活尸已经追上了我们,并把我们团团围在了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圈子里。 每一个活尸的眼神都是空洞的,都是白色的。 可每一个活尸的眼神又是贪婪的,它们看我们的样子,好像是在看待一盘美食…… 正文 第465章 邪器 第465章 邪器 被活尸团团围住后,我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小香猪也是从我背包里爬了出来,幸运的是,它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在它出现后,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成二也是说道:“只能靠你了,宗老板。” 我道:“是靠它!” 说着,我摸了摸小香猪的脑袋。 而在小香猪出现后,那四具特别的活尸就对着我们同时发出了奇怪的吼叫声音:“嗷儿,呜呜呜……” 我们身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蒋苏亚下意识靠近我的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看得出来,她不是单纯的害怕,还有想要保护我的意思,因为她半截身子是挡在我前面的。 那些活尸围着我们,一股股的恶臭也是向我们涌了过来,这些恶臭和我们在那些腐叶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持续闻着这些味道,我们便会继续中毒,然后继续地封堵气脉,我们的实力也就永远无法复原,如果不摆脱这些活尸,我们将会陷入死循环中,甚至是被它们攻击,然后加入它们! 想到这里,我就看了看肩膀上的小香猪说:“想想办法!” 小香猪猛地跳下我的肩膀,然后绕着我们徘徊了一圈。 随着小香猪不停地转圈,那些活尸也是不停地向后退去,我们所在的圈也就变大了不少,身边的压力也顿时小了许多。 不过我们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在那些活尸退了几米后就不再退了,特别是那四具背着八卦布袋的活尸,它们不仅不退了,还把目光对准了小香猪。 它们的眼中没有像其他活尸那样的惧色,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孤傲。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它们的表情还挺帅气的。 此时,我也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破灵符来,我是所有人里面受影响最小的,毕竟我本来就只有道人的修为。 那四具特别的活尸停下后退,小香猪也是停下了徘徊,它把目光对准了那具特别的女尸。 女尸慢慢地张嘴,这次她不是发出奇怪的吼声,而是慢慢地说了一句:“死亡即永生!”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特别,好像是那种人们常说的破锣嗓音,可声音中又带着一股让人无所是处的威严。 小香猪也是对着她“呼呼”地粗重地喘着气。 像是在示威。 我看着那女尸不由说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女尸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它们是有灵智的,至少能够听懂我们说话的意思。 女尸歪头看了看我,然后正着脑袋继续用她独特的声音说了一句:“荣吉!” 荣吉!? 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落下,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些人该不会就是荣吉当年来罗门店村出任务的荣吉高手们吧。 不对,荣吉既然存有资料,那应该有人回去了,难不成说,当初只是回去了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留在这边? 同伴们也跟我一样震撼,李成二缓缓说了一句:“宗老板,我们这次可能是摊上大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女尸沉了一口气道:“我,宗禹,荣吉现任大朝奉!如果你们是荣吉的人,请给我让路!” 那四具独特的尸体完全没有反应,女尸歪了歪脑袋,然后对着我又说了一句:“荣吉!” 这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而那种愤怒很快就转化了为了杀意,她想要杀了我。 不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她忽然伸出她干枯腐朽的右手对着我一指说:“死亡!” 一瞬间,那些本来还有些惧怕小香猪的活尸们直接对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那四具特别的尸体则是纹丝不动,好像一个又一个威严的大将军似的。 我们这边也是瞬间行动了起来,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法器。 小香猪挡在我们的面前,“吼”的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巨大的身躯猛然冲向尸群,那些活尸瞬间被顶的七零八落,有的直接顶飞出去,然后撞到了残垣之中。 有的则是被无损兽踩在脚下,陷入了泥石之中。 还有的直接被无损兽撕裂成了两半。 这些活尸在无损兽的面前好像不堪一击,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因为那些活尸根本近不了我们的身。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女尸忽然又仰天发出了一阵咆哮:“嗷儿,呜呜呜……” 随着这声吼叫,挡住我们去路的三只特别的活尸慢慢地从自己的八卦布袋里取出了一些特别的物件来:墨斗、铜剑、铜镜。 这三样都是法器,可它们却在不同程度上都有破损。 这些法器好像是受到污染的东西,它们对活尸这种邪祟已经没有什么危害,反而是沾染了活尸的尸气,它们对正常人,或者罡正之物反而有了威胁。 这种东西应该叫邪器! 三具特别的活尸掏出邪器后,就飞快向侧面跑了过去,反而是给我们身后让出一条去路来。 我们可以逃了! 可这种念头刚冒出来,村子的残垣中又跑出一团团的黑气来。 那些黑气飘来飘去,将我们的去路挡的严严实实。 而我也是能够辨认出来,每一团黑气之中,都有一个亡魂。 它们周身的黑气拥有极强的腐蚀性,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若是碰到了那些黑气,恐怕魂魄即可会被腐蚀,说不定会被那些东西强行把魂魄从身体里给拽出来。 若是那样,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村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邵元培,以及徐坤给我们的资料,展示的内容恐怕还不及这个村子的百分之一。 想这些的同时,我也是飞快扔出三张破灵符,可不等破灵符靠近那三具特别的活尸,就在空中直接化为一团黑烟消失掉了,连一丝的火苗都没有露出。 高齊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猛冲向那个拿着墨斗的活尸,想要阻止它。 可高齊此时的实力已经锐减的厉害,速度也是慢了许多。 在靠近那活尸的瞬间,活尸就猛地停下来,然后伸手“嗖”的一下掐住了高齊的脖子,把高齊给举了起来。 同时一团腐朽的尸气也是绕住了高齊的脖子。 我心中大惊,忙的大喊一声:“松开!” 说着,我就要冲过去救高齊,可那活尸,完全没有和我纠缠的意思,径直把高齊对着我们扔了过来。 我忙不迭伸手去接,可还是被高齊砸的甩摔在了地上。 幸好李成二、弓泽狐也来帮忙,这才让我摔的轻了一点。 我爬起来忙问高齊的情况,高齊捂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咳嗽,脸上那腐朽的尸气还没完全散掉,脸色极差。 邵怡这个时候也是凑过来检查高齊的情况,同时让高齊拿开手,她要检查脖子。 可就在高齊挪开自己手的瞬间,我们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在高齊的脖子上,有不下十几处的疮口。 每一处疮口的里面都能看到有黑色的线虫在活动! 高齊看着我们的眼神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伸手就要去挠自己的脖子。 邵怡连忙说了一句:“不要乱动!” 高齊忍着痛苦停了手。 邵怡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药膏,然后用镊子捏着棉球蘸着药膏给高齊往脖子上面涂。 这个时候,那三具特别的活尸已经到了无损兽的旁边。 我心里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无损兽现在展示出来的实力,已经是五段天师左右了。 可事实却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拿着墨斗的活尸,飞快弹出墨斗的线,那线直接把无损兽的脖子就给缠住了。 无损兽挣扎了几下,可奇怪的是,就是挣断不了那看似已经极其腐朽的黑线。 无损兽也试着去攻击那墨斗活尸,可他的身形却格外的灵活,跳来跳去,完全不给无损兽近身的机会。 而无损兽也要替我们抵挡活尸群的进攻,一来二去竟然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拿着铜镜和铜剑的活尸在无损兽的四周徘徊,偶尔发动一下攻击,虽然造成不了多少的损伤,可却拖延了无损兽的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那特别的女尸忽然猛地一跳,直接调到了无损兽的脖子上,她双手抱住无损的是脖子,骑在了无损兽的身上。 无损兽挣扎着想要甩掉她,可她却完全不为所动,好像是一块黏胶一样紧紧地粘在了无损兽的脖子上。 再接着,我就看到女尸猛的张开自己的嘴,然后对着无损兽厚厚的鳞片咬了下去。 咬不透吧…… 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是在下一秒荡然无存。 那女尸嘴里冒出黑色的腐蚀气体,无损兽的那坚固的鳞片竟然也被腐蚀掉了。 鳞片好像变成了普通的冰块似的,被女尸“嘎嘣、嘎嘣”地咬碎了。 等着那一片儿的鳞片被咬碎了,露出无损兽的皮肤后,女尸再一次猛咬了下去! “吼!” 无损兽仰头发出痛苦的吼叫。 无损兽明明有着中段天师的实力,可怎么遭了只有八段真人实力的活尸的毒手? 我有点不相信。 李成二缓缓说了一句:“有一个厉害的家伙,在暗中帮着那些活尸,加上无损兽要保护我们,顾虑太多,这才……” 李成二没有说下去,而是一把拽住了我,因为我已经要失去理智了,我想要冲过去救无损兽! 正文 第466章 兽灭 第466章 兽灭 看着李成二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放开不,我不能放着无损兽受伤不管!” 李成二却对着我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样子根本救不了它!” 他依旧不肯放开。 蒋苏亚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也是连忙过来抓着我的手腕道:“宗禹,你不能胡来,无损兽就算再受伤,依旧能够复原,你不用担心它的!”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本来的金色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我和无损兽的沟通也是变得弱了不少。 同时我也感觉到,无损兽正在远离我。 换句话说,无损兽这次可能会死! 看了一会儿手腕,我就大声道:“这次不一样,无损兽,会死!” 听到我这么说,蒋苏亚愣了一下,拉着我的手也是渐渐松开了。 李成二也是“啊”了一声,不过他抓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往后拽了一下我说:“既然如此,那只能拼了!” 说罢,他握着巫器匕首径直冲了上去。 夏薇至那边也是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尸新娘也是猛然跳了出来,接着他将一把短剑扔给尸新娘,便一起冲了上去。 尸新娘气脉也受到了刚才恶臭的影响,实力也有所下降。 我猛然明白,夏薇至的尸新娘,并不是真的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活体,是能够呼吸的! 只是她的呼吸似乎用的不是肺,有些特别,我们根本感知不到。 弓泽狐握着鲁班尺也是冲了出去,邵怡没有冲出去,而是守在我的身边。 高齊那边伤势有点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挣扎了几下又摔在了地上,他满脸的自责和无奈。 我则是对高齊说:“你好好休息!” 同时我转头对邵怡说:“十三,你照顾一下高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说罢,我便从口袋里摸出十多张的破灵符,然后猛的抛了出去。 “嗖嗖嗖……” 那些破灵符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一样,径直对着那些活尸飞去。 只可惜它们和之前的符箓一样,全部化为了黑烟便散掉了。 我也没有想让那些符箓起多大的作用,它们只是我攻击的掩护。 在符箓化为黑烟的瞬间,我握着天尺已经冲了出去,蒋苏亚见状也是紧跟其后。 女活尸那边,一边紧紧咬着无损兽的脖子,一边用她泛白的眼睛盯着我,嘴里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她是感觉到了我的威胁。 因为无损兽受到了女活尸的影响,动作逐渐变得迟缓了起来,所以其他的活尸便有机会冲向我们这边。 它们就没有那四具特别的活尸厉害了,它们冲过来,就会被我们的攻击打倒。 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已经刺穿了两只活尸的心脏,它们“嗷呜”地叫着,身体迅速干枯,然后倒地不起。 接着一团火焰就从它们的胸口烧了起来,三四秒的时间便成为了灰烬。 李成二的整体实力受到了影响,可很多已经学会的术法却还是可以施展的,只是威力上大打折扣而已。 同时我也发现,有些线虫想要去咬李成二,可它们到了李成二的身上,还没有下口,就会连滚带爬地离开李成二身体,它们好像很怕李成二似的。 我这才想起,李成二可是以邪祟为食的,那些东西咬了李成二,钻进李成二的体内,只会成为他的养料。 李成二忽然发威,也是引起了那四具特别的活尸的注意。 于是拿铜剑的活尸就冲了过来。 在李成二又解决掉一个普通的活尸后,他便冷不丁地将手中的铜剑对着李成二的胸口刺了过来。 李成二早有反应,身体猛的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活尸的这一刺。 活尸没有着急攻击,而是歪着脑袋打量着李成二。 铜剑活尸的眼神里,除了杀戮外,还多出了一丝疑惑。 只是我们不知道,他这次疑惑是因何而起。 夏薇至配合自己的尸新娘也是杀的飞起,十多秒的工夫,已经击倒了三具普通的活尸。 不过他遇到的麻烦要比李成二的多,那些线虫并不惧怕他,时不时会从活尸的疮口飞出,然后去攻击夏薇至或者他的尸新娘。 所以他们攻击节奏逐渐慢了下来。 转眼间就被四五具活尸给拖住了。 我这边也是看的心惊肉跳,生怕那线虫落在他们的身上,然后钻进他们的身体里面去。 弓泽狐那边也是如此,他手握鲁班尺让不少活尸都不敢主动靠近他,可却有一些线虫不停地从活尸的窗口飞出,弓泽狐只能不停地躲避,同时用脚去把落在地上的线虫给踩死。 我这才发现,那些线虫一旦离开了活尸的身体,如果不能尽快找一个宿主,几秒钟内就会变得十分的脆弱,就算不去用脚踩,过几秒也会干枯成一个细条。 至于我这边,也是冲到了活尸群中,我一手捏着符箓,一手握着命尺对着距离我最近的活尸就砸了过去。 这些活尸就没有那四具特别的活尸厉害了,我的破灵符直接贴在其面门上,“轰”的一声就烧了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用命尺还补了一下。 只可惜我手中的命尺是后得的天尺,已经没有了什么驱邪的功效,这一砸就和普通的铁棍子砸人没啥区别了。 至于我这边的线虫,我也是小心翼翼地躲避。 每一次躲避,我都是心惊肉跳的。 特别是有一只线虫擦着我脸颊飞过的时候,我心都要凉掉了。 在确定它掉在地上后,我还是下意识猛擦了几下脸颊。 这个时候,蒋苏亚也是冲到了我身边,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多出了一把匕首来,她的动作比我的还要快,在我忙着躲避线虫的时候,她直接把从我侧面偷袭的活尸给砍倒了。 我也是赶紧取出一张破灵符贴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面前的两具活尸迅速的干枯,然后燃起了熊熊烈火。 随着那些火焰烧起来,其他的活尸就不敢贸然向前了,而是站在原地,伸着脖子对着我们发出“呼呼”的低吼声。 活尸的数目是我们的好几倍,无损兽牵扯了一些,我们每个人身边还是要对付三四个。 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干掉几个活尸,可接下来活尸们就变得聪明起来,攻击我们的时候,往往是选择躲开我们的符箓或者法器的攻击,而它们的攻击也是越发的凌厉起来,再加上线虫的偷袭,它们的每次攻击也都是致命的。 活尸们不着急,可我们却着急的很,因为我们要去救无损兽。 可无损兽那边,在被女活尸咬住脖子后,行动越来越缓慢,再加上旁边两具特别活尸,以及七八个普通活尸的牵扯,无损兽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 而我也是看到,已经有无数的线虫从女活尸撕咬的伤口处钻进无损兽的身体里面。 女活尸还在不停撕咬无损兽身体其他的位置,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无损兽脖子上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鳞片了,而且还留下了大量的齿痕,有些齿痕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疮口。 而我手腕上的束兽环也是有一半变成了黯淡的金色。 剩下的一半也正在逐渐的变暗。 无损兽,危! 我想要冲过这些活尸,可却无能为力,因为一个不小心,别说救无损兽了,我自己可能万劫不复。 “吼!” 此时无损兽对着我这边发出了一声怒吼。 它的双眼已经明显开始翻白,它身上也开始弥散出腐朽的尸气。 无损兽好像也要变成活尸了。 这怎么会,无损兽可是《山海经》中的洪荒异兽,是不死之身,这世间竟然有能杀死无损兽的法子? 我心中的惊悸不由而起。 见状,我飞快掏出一张象天秘符来。 可不等我使用,我手中的符箓直接化为了黑烟,然后成了一堆灰从我手中洒落而去。 这…… 我慌忙往四周看去,只见那些活尸没有再攻击我们,而是慢慢地退了回去。 包括那些曾经挡住我们去路的黑烟魂体也是重新钻进了残垣之中。 至于那四具特别的活尸,也是全部聚集到了无损兽的旁边,女活尸也是满嘴鲜血的从无损的后背上跳了下来,对着我们这边发出示威一样的吼叫:“嗷儿,呜呜呜……” 同伴们也是向我这边靠了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只剩下不到半厘米的金色区域,其他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暗色,甚至还有些发黑。 这个时候,我心里也是急坏的。 无损兽那边已经停下了挣扎,它缓缓看了看我,好像是已经有些不认识我了。 同时它转头看了看女活尸,然后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它在向那女活尸俯首称臣! 我心中不由的更加难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无损兽忽然张嘴咬住女活尸八卦布袋里面的那本书,然后头猛的一甩,那本书就“扑棱棱”地飞向了我这边。 我下意识伸手接住。 女活尸没有对无损兽出手,而是对着无损兽“嗷儿”地叫了一声,嘴里说出了两个字:“死亡!” 无损兽彻底愣住了,而我束兽环上剩下的一段金色也是褪去了,整个束兽环彻底变成了暗黑色。 我举起那带着暗黑色束兽环的手,接住了无损兽丧失最后一丝意识前给我扔过来的那本书。 同时无损兽的双眼彻底变成了白色,它对着我们发出了带着绝望杀意的吼叫:“吼!” 我终究没有救下无损兽…… 正文 第467章 虫巢 第467章 虫巢 接下那本书后,一股冰冷的黑气从书中散去,那些黑气试图侵入我的身体,可却被我气脉中的气息给阻当在了体外。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书看着无损兽一脸巍峨的杀意,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女活尸此时转头看向我对着我又是一声怒吼:“死亡!荣吉!” 我被这股强大的杀意再次威吓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的去路其实已经没有东西挡着了,而我们面前的活尸也只生剩下了十二只,加上那四只特殊的活尸,也就十六只。 我想要拼一下。 可此时无损兽加入了它们的行列,面对强悍的无损兽,此时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它们的对手。 此时还算是冷静的李成二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退出这个村子,等着我们体内的毒素过去了,再行进村,那样我们还有机会把无损兽救出来,它的自愈能力极强,若是我们有办法将他体内的线虫拔出来,肯定是有救的!” 我看向了邵怡,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显然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我这个时候看了看高齊然后问了一句:“高齊怎样了?” 邵怡说:“高大哥体内的线虫,我差不多用镊子,以及一些特殊的药水都给弄出来了,应该是没有残余的了,加上高大哥气脉本来就很强,应该不会变成活尸,伤势的话,也没有想象中重,只要限制气脉的毒解,他就基本能够恢复原有的天师水准了。” 高齊也是对着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也是在恳求我离开。 而我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可这些活尸背后的家伙会那么轻易将我们放出去吗? 在我犹豫的时候,无损兽那边脑袋晃了一下,巨大的身躯不由地摇摆了一下。 它踩在地上发出“轰轰”的声音。 同时我也感觉到,好像有一股无名的气息正在急速向无损兽靠近,现在的无损兽还没有完全被控制,这罗门店背后的正主,正在全力以赴试图控制无损兽。 它可能没有精力来阻止我们离开了。 包括那些活尸,也是在那家伙的控制下战斗,他的精力是有限的。 想到了这些,我先看了一下无损兽,又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们,便说了一句:“撤,绕过活尸,出村!” 我们一行人缓缓后退,那些活尸只是对着我们怒吼,就没有再追上来了。 绕了一条原路,我们从一处藤蔓密集的地方出了村子,然后来到了村口的那条路上。 为了防止出问题,我们把落脚点选在我们发现进村道路的最起点。 确定那些活尸没有追上来后,大家全部松了一口气,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完全没有信号,这让我断了求救的念头。 我们的物资基本都在营地那边,所以我们在这边休息的时候,只能露天宿营。 至于吃的,便只能拿随身携带的干粮应付一下。 这山中的雨水很多,到了傍晚的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濛濛细雨。 为了防止活尸的骚扰,我们也是在周围布置了一些阵法。 红线、铜钉,将我们一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觉得不是很安全。 好在那雨没有下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停了。 被雨淋过,加上夜里又起了风,我们每个人都冻的瑟瑟发抖。 李成二、夏薇至没有休息,在阵法的外面值夜,两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小声地探讨着什么。 弓泽狐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打坐。 邵怡除了照顾高齊,便也是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打坐调息。 蒋苏亚一直在我身边,偶尔对我说几句宽慰的话,我开始还应付两句,到了后面,我就根本不说话了,无损兽的事儿对我打击太大了。 自从在水官解厄大会上认识了无损兽,我们几乎都没有分开过,它睡觉和我一个屋,出门在我背包里,我们基本是形影不离,战斗的时候,它也是数次帮助我度过难关,它早就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可现在,我摸着身后轻了许多的背包,不由心里空空的。 一阵凉风吹过,蒋苏亚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往我怀里靠了靠。 我愣了一下,还是腾出一只手抱住了她。 她这才说:“宗禹,今天无损兽扔给你的那本书,你看了没?” 我摇了摇头。 蒋苏亚立刻说:“你赶紧看看,说不定里面会有线索。” 那本书,在我们逃出村子的时候,我匆忙塞进了背包里,一路紧张,加上无损兽的事情,我基本给忘了,若不是蒋苏亚提醒,我还想不起来,现在我的脑子就跟一团浆糊差不多。 取出了书,我又掏出手电筒,然后照了上去。 这本书的书皮和前几页好像被人给撕掉了,而映入我眼帘的第一页的便是日期和天气,下面则是一连串的记述。 这是日记! 是徐坤给我那些日记的续篇,而我看到的那几篇,应该就是这日记被撕掉的前几页。 这是第五篇日记: 乙丑年,七月初五,阴。 长乐队长今天很生气,因为我们队伍中有一个叫辛鹭鳐的女队员擅自离队出了村子,去了村子的后山探查。 虽然辛鹭鳐晚上回来了,可她自己却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她的胳膊上全部都是红色的疮口,有些疮口的位置,还能看到半截断掉的黑线虫。 队医给辛鹭鳐消毒,还用镊子拔出了不少黑线虫。 长乐队长狠狠地训斥了辛鹭鳐一顿,可辛鹭鳐却是闭口不言,长乐队长问她的遭遇,她也不说,好像是被吓傻了。 我们其他的队员,则是跟着长乐队长在村子里又查探了一天,村子里里外外都被我们翻遍了,其实我心里也早想着去后山探查了,毕竟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石碑砸出的泉眼就在后山。 长乐队长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 …… 日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因为潮湿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来了。 接下来两天的日记也因为潮湿的原因,有几页沾在了一起,根本看不了。 再看下一篇日记已经到了几天后。 乙丑年,七月初九,小雨。 昨天长乐队长又发脾气了,这几天长乐队长几乎每天都在发脾气,而且他发脾气的点越来越小,队员们只要一点点小事没做好,他就会把所有人都臭骂一顿。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长乐队长,因为昨天,前天,我们队伍中都有人被线虫给咬伤,并失去了性命。 见识了那些线虫的厉害,我也终于知道辛鹭鳐是多么的幸运了,被咬了那么多下,竟然还能活下去。 队医告诉我们,那些线虫的毒根据人的体质不同,影响也不同,有的人体质容易受到影响的,有的人则是可以抗衡一下,还有的人,甚至会免疫那些毒素。 可是怎样的体质,队医也说不清楚,只说像辛鹭鳐那样的体质就属于较好的。 我问我的体质怎样,队医说,被咬过了才能知道,我想我一辈子都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今天我们在后山的小溪边发现了不少的虫巢,它们潜伏在小溪旁边的草丛里,所有的虫子好像是麻绳团一样缠绕在一起,一旦有人靠近,它们就会像针一样对着人喷射出去,近距离发现虫巢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所以我们这两天一直都是躲着溪流走。 今天被骂的队员,就是因为差一点惊扰了虫巢,要不是长乐队长及时给他拉回来,说不定他也已经变成了尸体。 乙丑年,七月初十,中雨。 雨已经下了两天,队员们都已经疲惫不堪,就在我刚才写日记到时候,长乐队长数落了我两句,大概是嫌我休息的太晚,还说我写日记一点用都没有。 我没有顶嘴,长乐队长就说了我一句:“书生气。” 简单地发一个牢骚,我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儿吧,今天我们队伍中,有一个队员遇害了,他不是被黑线虫杀死的,而是忽然中了邪似的开始乱跑,乱跳,长乐队长给他身上贴了几张符,都没有作用,反倒是那些符箓全部化为了黑烟。 最后那个人跳下了五六十米的断崖,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躺在一片石头堆里,那石头堆旁边是一个下雨积攒的水坑,那水坑里面有很多拳头大小的虫巢在浮动,所以我们不敢靠近石头堆去搬回那位队员的尸体。 长乐队长对着那位队员的尸体鞠了一躬,然后就领着我们走了,他走的决绝。 这几天下来,队伍的气氛越来越低落了,不过明天我们就能到后山的尽头了,应该就能看到石碑砸出山泉的位置了。 乙丑年,七月十一,小雨。 雨下了三天了,身体黏糊糊的,今天能够钻回帐篷里面继续写日记,实在是幸运,因为今天,我差一点掉进满是虫巢的泉眼里面。 当时我们发现了石碑,所有人都往前挤,地面因为连日的雨十分的滑,我顺着斜坡就滑了下去,好在长乐队长及时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又拽了回来。 长乐队长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我们在半坡山,绕着几个圈,从好几个方向观察了那块石碑,我们发现,那石碑没有雕刻的碑纹,背面是光面,什么都没有,正面的话则是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从字体上来看,是宋徽宗创制的瘦金体。 也就是说,那块碑,肯定是宋徽宗之后立的。 碑文上的内容是《金刚伏魔经》。 石碑是从一处百米高的断崖上掉下来的,那断崖四面都是崖壁,要攀登上去并不容易,所以我们这一天,并没有登顶,只是在泉眼附近考察了一番。 泉眼处是虫巢最多地方。 而且还不断有新的虫巢诞生。 那泉眼的下面说不定有一只不断生出黑线虫的大虫子,就好像是蚁后一样! …… 日记到这里,接下来的几页又粘在了一起无法观看。 蒋苏亚则是咽了一下口水道:“如果日记记载是真的,那泉眼一直没有被封堵的话,这将近百年过去了,得有多少的黑线虫散落在那后山啊,若是溪水汇入其他支流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的危险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现在其他地方没有听说有人生瘕疾之病,看样子这里的黑线虫是得到了控制的,只不过控制的方法,我们还不太清楚是怎样的。” 说着,我继续翻看日记。 正文 第468章 逝亡 第468章 逝亡 接下来的日记又粘了几张,不过可能靠近日记本的中央部分了,潮湿的地方还能勉强辨别出字迹来。 这一篇的日记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乙丑年,七月十四,阴。 雨停了两天了,可山中的空气却依旧十分的潮湿,我们队伍的气氛也是一天比一天沉重,长乐队长已经两天没有训人了,倒不是队伍中没有人犯错,而是因为我们队伍中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我们一行人被困在泉眼附近,短时间肯定是无法脱身的。 在我们周围,除了那些四处漂浮的虫巢,还有将近一百个活尸,它们藏匿在周围的草丛里,像是幽灵一样捕猎我们,而我们队伍中所有的师傅的道术、符术统统失灵。 白天的时候长乐队长说,明天他要再去一趟山顶,如果他天黑回不来,那我们就各自逃命,能不能逃出去那就看命了。 长乐队长去过一次山顶,他在山顶看到了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但是我们能感觉到,他十分的疲惫,情绪也十分的低落,也是从那次之后,他就再没有训过人,好像对一切都是失望了似的,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对他的思想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至于我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绝望之中,我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还有,辛鹭鳐今天来找我说了很多的话,她这几天基本都是闭口不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跟我说了很多,不过她说的不是这里发生的事儿,而是她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事儿,她像是放电影一样,把一件件小事儿都仔细地讲给我听。 比如她第一次进私塾,第一次进道观,第一次练习道术,第一次和师父出任务,以及以修道者的身份加入荣吉,在荣吉中见到的人啊,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她讲的很小心,生怕自己忘记了似的。 她说,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希望我能把这些事儿都记在日记里,她不想自己死了,世上的人却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叫辛鹭鳐。 我告诉她,日记里面记不了那么多东西,如果她愿意,等她离开这里了,我可以给她单独写一个传记。 她问我,那我的日记里会不会提及她的名字。 我说会,而且还有一些小事儿。 她开心地对着我点头,像一个受到表扬的小姑娘,可爱的很。 我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多的话。 她说,她觉得她正在忘记很多的事儿,正在忘记这个世界,也正在被这个世界遗忘。 她还给我看了看她缠满了纱布的胳膊,原本已经好转的疮口最近恶化了不少,有些疮口还能看到黑线虫在爬动。 我看了一眼,她就把胳膊又包了起来。 我问她怎么不告诉队长。 辛鹭鳐说,长乐队长不是队医,而我们的队医已经死了,现在谁也救不了她了,她还说,明天她可能就要失控了,到时候让我用枪杀了她,冲着她的脑袋开一枪。 我摇头说,我做不到。 辛鹭鳐走后,我整理了一下我们队伍剩下这些人名字,太多人的我记录不了,至少活着的,我记一下吧。 长乐队长,辛鹭鳐,木匠大壮,阴阳小祁,白相人小阿飞。 当然还有我,他们习惯叫我一声书生。 …… 这篇日记很长,其中还有些段落看不清楚了,洋洋洒洒好几张,日记的主人可能意识到他们那些人都要死了,这才话多了起来。 我继续看下一篇日记。 乙丑年,七月十五,阴。 我们自从进入罗门店之后,晴天就很少,今天也是一样,天阴沉沉的。 因为在罗门店每天都在生死徘徊,我竟然忘记了昨天是鬼节,今天长乐队长爬山之前,在山脚下点起一团黄纸时候念叨了几句,我才想起这些事儿。 长乐队长沿着他第一次爬上山顶准备好的绳子继续爬,他这次攀爬的速度要比第一次快很多。 我们这些人在山下看着,在长乐队长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泉眼处忽然有几团虫巢沿着下雨在岩壁留下的几注水流往山上爬,黑黝黝的一片,看的人头皮发麻。 当时小阿飞用一口上海话说了一句,我没听太懂,不过大概意思就是长乐队长有危险了,那些黑线虫是冲着长乐队长去的。 发现了这些后,小阿飞就拿着一把铜剑冲了过去。 在冲过去之前,他还往自己身上贴了很多的符,念了一道口诀。 小阿飞好像是一个战神一样,他身上燃着一丝的火焰,正是那火焰保护了他,那些黑线虫不敢攻击他。 小阿飞用铜剑刺在那些水柱上,一张符箓忽然烧了起来,那些沿着水柱向上爬的黑线虫全部被嗤嗤的烧了起来。 剩下的黑线虫也全部缩回了水里,不敢再爬了。 可小阿飞也是中了招,他扔铜剑的时候,站在水圈附近,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水里,在他身上的火焰熄灭后,他一条腿上已经爬满了黑线虫。 长乐队长往小阿飞这边看了几眼,一脸的冷漠,不过他的眼神却是炙热的,我还看到他好像是哭了。 小阿飞中招之后,没有往我们这边跑,而是冲着我问,是不是能把他写在日记里,提一下他的名字。 我说,我已经记了,他的名字,白相人,小阿飞。 小阿飞对着我笑道,小赤佬,白相人和小阿飞在上海话里都是小混混儿的意思,他的大名叫章九炎。 他笑着,黑线虫已经爬到了他的脖子,从他的鼻孔、嘴巴,眼睛,耳朵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小阿飞倒在了泉眼旁边的草丛里,我们却不敢去救他。 我们甚至没有太多的触动,我们一个个犹如木偶一样站在远处,不是我们冷漠,而是我们这些天见到太多这样的场面,甚至有些场面比这个还要恐怖。 最主要的是,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之前就有同伴为了去救另一个同伴,然后被黑线虫拖入草丛陪葬。 小阿飞没了,长乐队长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爬到山顶。 那山顶也不过百十来平的样子,可长乐队长上去后就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天黑了,木匠大壮不肯离开,他说他要等长乐队长,阴阳小祁却执意要走,还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我看了看辛鹭鳐,她对我说,她走不了。 我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不走。 最后阴阳小祁也没有走,直说了一句,都是大傻子。 一直到我写日记的时候,长乐队长还没有回来。 乙丑年,七月十六,晴。 天终于放晴了,早起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是看到了希望。 长乐队长还没有回来。 我起床去找辛鹭鳐,她已经不在营帐了。 我去看木匠大壮,还有阴阳小祁,它们都死在了自己的营帐里。 大壮被自己的墨斗线缠住自己的脖子勒死了,阴阳小祁手里握着铜镜,瞪着大眼,好像是被吓死的一样,死状十分的诡异。 看到两具尸体,我吓坏了,我对着山头上喊长乐队长的名字。 没人回答。 我对着四周喊辛鹭鳐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我意识到所有人的人可能都离我而去了,所以我便准备一个人离开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冲破那些黑线虫,以及活尸的重重包围。 一边走,我一边写下这篇日记,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出去的路格外的平静,一路上所有的危险好像被人清理了,沿途有被撕碎的活尸,还有一条被清理出来,没有黑线虫的小路。 我有点明白了,这一切应该都是辛鹭鳐做的。 我心里十分的感动。 走了很久,我回到了罗门店村,整理一些这里的装备,我继续往村外走,走到村口的时候,我一边写日记,一边回头,就在一栋房子上发现了辛鹭鳐…… 日记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 而我对那四具活尸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女活尸,应该就是辛鹭鳐,至于日记怎么到了她的背包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拿铜剑的是白相人小阿飞。 拿墨斗的是木匠大壮,而拿着铜镜的,应该就是阴阳小祁了。 我手里的日记本被撕扯下来前几页,看样子日记本被争夺过,撕扯下来的几页被带走了,便是徐坤给我的那几篇。 可到底是不是辛鹭鳐和日记主人争夺,还是另有他人参与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日记的主人有没有走出去,也不一定。 就算不是他走出去的,也可能是后来来的某位高人想要带走日记与辛鹭鳐发生了撕扯。 总之,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 看完了这些,蒋苏亚叹了口气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错,可最后却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宗禹,你从这些日记里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了吗?” 我道:“发现了几点,第一点日记里没有提到育沛,以及邵元培前辈给我们的资料里,提到的,某位高人带着育沛进入这里,遏制住了瘕疾之病,然后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高人,可能是在日记主人这队人之前进去的。” “而且很靠前!” “说不定和那块金刚伏魔经的石碑有关。” “第二点,日记的主人的下落。” “第三点,长乐队长的结局,这些谜团解开了,说不定我们就能解决这里的麻烦,甚至救回无损兽。” 这篇日记给了我们太多的线索,也给了我们太多有关罗门店后山的信息,如果我们能找到当初辛鹭鳐给日记主人修的路,然后去到泉眼处,说不定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毕竟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石碑砸出了泉眼,那里是罗门店所有事情的根源所在! 正文 第469章 明路 第469章 明路 听到我分析的三点,蒋苏亚也是点了点头。 而我也是把这些消息全部发在微信群里跟同伴们分享了一下,可却发现发了半天没有信号,便苦笑着把大家叫到面前来讲了一遍。 李成二听完立刻说:“那我们明天等着毒劲儿过了,直接绕到村后,然后去找后山的泉眼!” 夏薇至却摇了摇头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说我们能不能绕过去,就算绕过去了,后山的路远比村子里面还要凶险,日记那支队伍的人,基本都是在后山的路上死没的,咱们这些人恐怕有点不够看啊。” “至于日记中提到的,那个辛鹭鳐为日记主人开的路,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应该早就没了。” 李成二摆摆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邵怡和弓泽狐都没有吭声。 高齊那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还没张嘴,他就自己摇了摇头,先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 见状,我也没有去问,而是说道:“好了,这日记的消息我们分享了,大家没事儿了就琢磨一下,看看我还有没有漏掉什么,至于明天,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儿,还是进罗门店,以我们的实力,对付那些活尸,应该不在话下。” 李成二提醒我:“现在无损兽可是站它们那边的?” 我道:“束兽环还在我的手腕上,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也罢,我们就去试一试,不过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必须听我的,我们要马上放弃这次行动,然后扯出小明山,咱们去荣吉搬救兵。” “至于徐坤和长老会的规矩,就无需理会了。” 我点了点头。 邵怡这个时候露出了十分自责的表情,毕竟我们这次任务,也算是为了她而来。 我则是摸了摸邵怡的脑袋说:“去睡觉吧!” 这一夜风很凉,还好没有什么危险,活尸们并没有出村来找我们麻烦。 倒是半夜的时候,我们听到村子里传来几声奇怪的吼叫声音,有的是活尸的声音,还有的则是无损兽痛苦的吼叫。 每当听到无损兽的叫声,我的心里好像被人扎了一万根针般的难受。 天亮了之后,我们的身体的气脉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等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我们的实力就会完全的恢复。 我们继续休息,调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便开始往村子那边赶。 沿着我们修好的路前进,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村口,我们的营帐已经被活尸们给破坏了,我们带来的物资也是全部散掉了。 看着狼狈的营帐,我皱了皱眉头说:“这些活尸是把帐篷当成我们人来撕了。” 进村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时不时还有鸡皮疙瘩起来。 同伴们也都十分的谨慎,每走一步都会四顾观望,我们必须确保我们今天走的每一步都是安全的,我们绝对不能重蹈昨天的覆辙。 街道上有很多活尸的脚印,不过活尸们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们走的很慢,可用了二十多分钟还是走到了村子的中央,昨天攻击我们的那些活尸还是没有出现,包括无损兽,也是不见了踪迹。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看样子,我们真要去后山找了。”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村尾,这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石桥,那桥有一半坍塌,只有一半可以走人。 在那剩下的一半桥上有很多的脚印,都是新鲜的,而且无损兽的脚印也在其中。 见状我就道了一句:“它们去了后山!” 李成二缓缓说了一句:“昨天咱们实力受损,还是让那些活尸受到了重创,它们肯定是怕了我们了,后山是它们的老巢,在那边或许还有其他的活尸!” 夏薇至也是说:“现在进后山,多少有些唐突!” 说着李成二和夏薇至两个人同时看向我,他们在征求我的意见。 蒋苏亚拉着我的手道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去救无损兽,我会陪着你!” 邵怡立刻说道:“大家是为了我而来的,无损兽也等于是为了我才被抓的,我也愿意和宗禹哥哥一起去救无损兽。” 高齊也是说道:“我誓死追随宗大朝奉!” 弓泽狐没有吭声,而是往我身边站了站。 李成二和夏薇至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李成二苦笑道:“得,搞的我俩里外不是人了,我俩也没有不去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儿得从长计议。” 李成二的话音刚落,弓泽狐忽然指着一片草丛说了一句:“那边!” 我们齐刷刷往那边看去,我同时问道:“那边怎么了?” 弓泽狐道:“草丛的后面是一条路,而且是一条通村连寨的明路!” 明路是“缺一门”的行话,在缺一门中,他们可不是简单的做个小木匠,修大房子那么简单,这建桥修路也是在他们的范畴之内。 比如赫赫有名的赵州桥,传说就是鲁班修的。 明路,自然指的是给人走的路,而暗道就是阴宅,阴市的路了。 说着,弓泽狐就走了过去,用手里的柴刀将草丛砍到,而在草丛的后面果然有一条一米多宽的路来。 前两天的雨水让道路有些泥泞,所以我们还能看到很多新鲜的脚印。 包括无损兽的。 我也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泥泞,其中并没有日记中记述的虫巢,甚至连单个的黑线虫也没有留下。 不过在路旁边的杂草上,道是有一些干枯的黑线,那些应该是从活尸身上掉下来的。 我忽然明白了,我们现在遇到的黑线虫,已经没有日记中那么强了,现在的黑线虫,只要离开了人体,过一会儿就会死。 当然如果是在水中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泥泞,的确没有黑线虫。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除了泥泞也有不少的小水坑,里面为什么没有黑线虫伏击我们呢? 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疑惑,同伴们也是有同样的疑惑,李成二直接提了出来,大家讨论了一下,可却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我就说:“入口处的泥泞没有黑线虫,不代表里面没有,我们慢慢地往里走,每一个水坑都要仔细检查,李成二,你走最前面,毕竟那些虫子怕你。” 李成二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排列好的队形往前走,李成二打头,高齊第二,接着是我和蒋苏亚,邵怡、弓泽狐,最后是夏薇至。 李成二走的很慢,毕竟这一路上的小水坑还是不少的。 他要检查仔细了才让我们往前走。 走了几十米的时候,蒋苏亚忽然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就是日记里提到的,辛鹭鳐给日记主人修的路?” 我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辛鹭鳐虽然变成了活尸,可从日记里我们可以得知,她应该是变得最慢的一个,包括她一只保留着这本日记,说明她的潜意识里可能对这条路还有执念。” “她还提到了荣吉,说明她对荣吉也是有印象的。” 蒋苏亚点头。 邵怡此时问了一句:“辛鹭鳐为什么要修这条路啊?”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可能是想用最后的生命,给活着的人一丝希望,一条活路吧,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为别人牺牲的伟大一面。” 邵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挨着村子的这段路比较低矮,积水比较多,可再往上走,路边就逐渐变得干巴起来,泥泞也没有了,而变成了比较渗水的山石。 这走起来就快的多了。 而我们一边走也是发现,在小路几十米外有一条小溪,李成二也是冒险去探查了一下,河水很清澈,并没有任何虫巢,这和日记中的记载明显不一样。 如果不是那些虫巢自然消亡,那就是在日记里这支队伍后,又有队伍来过这里,并对虫巢进行了处理。 或许是荣吉的人,也或许是X小组的。 好像也不太对,如果是荣吉,这百年前的事情,张合一肯定会口述给我爷爷,那样的话,就算是丢失了资料,爷爷也会补回来。 我现在的资料是残缺的,那应该不是荣吉。 X小组? 也不对,依着X小组的办事风格,如果这里有潜在的危险,又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他们肯定不会把事儿拖到今天。 换句话说,X小组并不知晓这里的情况。 如果不是X小组,也不是荣吉,那其他的组织就更没有这个可能了。 难不成是自愈的? 这个时候我,我脑子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会不会是日记日主人!” 李成二问我什么意思,我就把刚才的分析讲述了一遍。 李成二点点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感觉是这样。” 李成二一边带路,一边说:“等我们到了泉眼那边,或许一切都明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现在走的这么顺利,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这里的正主儿,故意放我们进去的!” 夏薇至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正文 第470章 泉眼 第470章 泉眼 李成二和夏薇至的话,让同伴们不由相互都看了一眼,通过彼此眼神,我可以确认,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有被人刻意安排感觉,所有人都有。 很快李成二又说道:“不过呢,这兴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遇到了正主,也不一定没有一战之力,咱们这些人,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搏命的底牌。” 众人点头,包括我。 就算是没有了无损兽,我的修罗、圣免双手,以及我的仙气脉也都是我可以信赖的底牌! 高齊那边眼神却没有我们这般坚定,他的底牌就是他修行的基础实力。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条路也是越发的好走。 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在山涧七怪八绕地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入口处。 山谷入口很窄,不过十多米宽,可通过那狭窄的入口后,里面便是一片巨大的盆底,而在盆底的中央耸立着一座百米高的山峰,那山峰四周峭壁,犹如一根柱子一样立与天地之间。 那山的四周便是低矮的山丘,每一座就只有十多米,高的也不过三十米,连中央山峰的一半都不到。 而在山谷中,还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着,同时我们还能看到,在小溪的水面上飘着一种类似的浮萍的东西。 只不过它的样子却又和浮萍不太一样,它的茎如同藤蔓,叶子如同小莲叶,那些叶子每一个都只有婴儿拳头大小。 从这些植物下面流出的溪水,格外的干净,水里的鱼仿若不是在水中游动,而是在空气中嬉戏似的。 拿着手机去拍照片,若是不仔细,也看不到水的痕迹。 它太过清澈了。 至于虫巢,这里根本不存在。 邵怡看了一会儿这些叶子,就欣喜地道:“这些就是育沛,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说着,邵怡去摘下一些叶子,交给我们,让我们佩戴在身上,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取了一些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她的动作很小心,并没有破坏这里的生态系统。 李成二看着邵怡的动作,同时走过这只有十多米的山谷说道:“这里面的世界才是别有洞天啊。” “不过育沛竟然在这山谷的入口处,着实得来的太过容易了。” 我们一行人也是纷纷穿过了山谷,看到了这山谷里面的情况,只是我们周围的山也不是很高,百十来米,和中间那座山的高度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中央的那座山是孤山,而盆底四周的这些山和周围的山丘都是连在一起的,若是不从整体上看,也辨别不出中央是一个盆底来。 而且除了这山谷的入口外,其他地方,也能够轻松爬上山,然后进到内部的盆底里。 其实这里并不算真正的盆底,只能算是低矮一些的丘陵地带。 我们找了一个较为高一点的山丘爬山区,就发现入口处流出的溪流,它蜿蜒在山丘中,源头似乎就在中央的那座山附近。 那座山应该就是日记中泉眼出现的地方了吧。 按照距离来看,最多十来分钟我们就能走过去。 我沉了口气说:“走吧,过去看看!” 我们跟着走的那条路,也是在小溪的附近,近的地方五六米,远的几十米。 我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一路上我们就发现在水中满是育沛,日记里记载的那些虫巢,我们一个也看不到。 所有的事情都比我们预想的简单,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十多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那种山的山下,山根处的确有一个泉眼,汩汩的泉水往外涌着,那泉音阵阵,听着格外的治愈。 而在泉眼左侧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有一条腐朽的老草绳,它从山顶一直垂下来,这应该就是日记里长乐队长攀上岩壁的那条绳子了。 我们这就到一切的源头位置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只是那些活尸呢? 无损兽呢? 此时李成二走到那条腐朽的绳子旁边,用手一拽。 “啪!” 的一声,绳子断成了好几节,然后从山上掉落下来。 李成二左右躲避,没有让绳子砸在他的身上。 接着李成二抬头看了看说:“徒手攀爬上去,好像不是很容易,我来试试吧。” 弓泽狐这个时候却说了一句:“李师叔,我来吧,攀岩开道,也是我们匠家的本事之一。” 李成二笑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你来,上去了放条绳子下来,然后拉我们上去。” “这上面应该有长乐队长的秘密。” 弓泽狐点了点头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心一点,这上面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弓泽狐点头。 就在他准备爬的时候,那本来很平静的泉眼忽然“汩汩”一声,吐了几下气泡,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在泉眼里面呼吸一样。 我定睛看了十几秒,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又抬头看了看这崖壁之上说道:“四周和这里差不多高的山,也都要矮上几米,就算我们爬到其他的山顶,也是看不到这崖顶到底有什么。” “所以爬山是我们寻找日记中长乐队长的唯一线索。” 弓泽狐立刻说:“我明白,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小心的。” 弓泽狐说罢,就从背包里取出四张符分别贴在了双手和双脚上。 他的动作不快,不过每一步都比较稳健,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可他爬了一会儿我就渐渐没有那么担心了。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李成二和夏薇至还是守在悬崖下面。 同时我也让高齊四周巡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活尸和无损兽的踪迹。 在高齊行动后,邵怡就说了一句:“我们一路上一直都能看到活尸和无损兽的踪迹,可进了这山谷之后就完全的没有了,它们不会没有进来吧?” 的确,那些踪迹在山谷的入口处便消失了,那种消失就好像是原地蒸发了一样,线索一下就断了,无影无踪的那种。 过了十多分钟高齊就回来了,他对着我摇了摇头说:“这里一点危险都没有,连悬崖峭壁都没有了,比我们刚开始进山的时候还安全了!” 说这些的时候,高齊的脸上满是狐疑。 我也是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最让我压抑的还是我压根不知道不对劲儿的点在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李成二那边忽然喊了一声:“小狐狸,小心!” 我赶紧回头看去,就发现李成二手脚上的符箓竟然凭空烧了起来。 “轰轰轰轰……” 四团火焰一瞬间就消失了。 再看弓泽狐双手和双脚,瞬间变得僵直,他的动作没有先前那么灵便了。 此时的弓泽狐才爬了三十四米高,还不到山的一半。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惜弓泽狐听不到我们在喊他,他也没有回头,也无法通过口型辨认我们说了什么。 他紧紧抓着岩壁,蹬着岩石,整个人好像是贴在那里一样。 我对着李成二说道:“万一小狐狸掉下来了,你们要接住他。”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走了过来,万一掉下来,我也不能束手旁观。 高齊也是赶紧走过来,然后道了一句:“弓小哥身上的符箓应该是鲁班一门的登天符,爬山,爬树都可以拿来用,而且很少会失去作用吧,除非山有灵,树有识,它们在阻止攀爬者,或者有其他的脏东西从中干扰。” “可眼下,这座山似乎并不是什么灵山吧……” 高齊自己说不准,就看向我,想听听我怎么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山的确不是什么灵山,若是灵山,这里的风水我绝对能够认得出来,所以应该是有脏东西从中干扰。” 蒋苏亚、邵怡也是四下观看,两个人自然也是找不到什么脏东西的。 我缓缓深吸了口气说:“不用找了,这附近,我们唯一没有办法探查的地方,就是崖顶,那脏东西要在的话,也是在崖顶的。” 这个时候蒋苏亚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指着泉眼说了一句:“对了,日记里不是说,泉眼是被一块石碑砸出来的吗,日记里那些人来的时候,石碑还在,可我们却看不到石碑,说不定随着风雨的冲刷,已经埋在泉眼下面,我们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蒋苏亚这么一说,我心里便忽然觉得挖石碑这个想法有点危险。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们若是真在泉眼开挖了,那挖出来的就不仅仅是石碑,还可能是我们无法预知的危险。 我皱着眉头没说话,邵怡却是附和了一句:“我觉得蒋姐姐说的没错,说不定那石碑就是破解这里所有谜团的关键!” 我摇头道:“先不急!” 此时夏薇至也是开口说:“小狐狸还在半山腰挂着呢,我们必须得行动起来。” 等等…… 不对劲儿,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好像都变得不对劲儿了。 平时的时候,我们之间也有争辩,可在大事儿上,只要我一说话,所有人都会听我的。 可现在,夏薇至说完,蒋苏亚、邵怡又开始找出一堆的理由来让我挖石碑。 难不成我们所有人又和在罗门店的时候一样,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中邪了。 那一次是鬼打墙,这一次好像比鬼打墙还要严重。 正文 第471章 失灵 第471章 失灵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我便皱起了眉头。 同时我心里也是感到了奇怪,之前在罗门店村里的时候,鬼打墙是大家一起经历的,每个人都深陷其中,可这一次却不同,其他人好像陷进去了,而我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弓泽狐。 他忽然转头往下面看了看,然后两只手忽然松开,接着“呼”的一下开始往下掉。 李成二、夏薇至瞬间愣了一下,好像意识猛然清醒了一些,连忙伸手去接。 我也是飞快跑了过去,不过却用不着我了,这两个人每个跳起几米,在空中就把弓泽狐给救下来了。 从他们刚才救弓泽狐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个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 弓泽狐落地之后,也是一脸歉疚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完成任务。” 我则是道了一句:“人没事儿就好。” 弓泽狐忽然问我:“那接下来怎么办,挖泉眼找石碑吗?” 我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弓泽狐在悬崖中间挂着的时候,我可以确定他没有回头看我们这边的争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这边有了挖泉眼的打算呢。 而且弓泽狐问的也很突然,若是换成平常弓泽狐的性格,他多半是低着头继续歉疚,根本不会提出什么建议来。 有东西在暗中影响我同伴们的意识,然后怂恿他们去挖泉眼下的石碑。 而我预感泉眼下面有危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同伴们实施这一行动。 这些事情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想明白了这些,我便说了一句:“挖石碑的事儿先不急,你们先静一下自己的心,我感觉你们现在的心都很乱!” 我这话一出,最先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是蒋苏亚,她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忽然惊恐地闭上了嘴。 我则是伸手去拉住她。 她看了看我,可很快眼中的惊慌就没有了,她对我继续说:“如果不挖石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继续在这里等着吗?” 我紧紧攥着蒋苏亚的手,可她却好像没有什么直觉一样。 李成二此时也说道:“要不让小狐狸再爬一次山,若是还爬不上去,我们就来挖石碑。” 我看了看弓泽狐。 他也是点了点头。 然后取出四张登天符继续开始爬。 这次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指示,直接擅自行动了。 我越发确定他们不对劲儿了。 于是我便皱紧眉头说了一句:“我宗禹,荣吉大朝奉,御四家听我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我声音很大。 气势也不错。 听我说完,御四家众人都愣住了,只有弓泽狐听不到我的声音,继续往崖边走,我紧走几步,上前拉住他,一把给他拽了回来。 我对着弓泽狐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弓泽狐的身躯一震,好像是中了一下电似的,浑浊的双眼也是变得清澈了下来。 然后他一脸迷惑地问我:“宗老板,我刚才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李成二此时也说道:“不对劲的不只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不对劲,不过这种不对劲的想法又和我们平常的想法、逻辑冲突并不是很大,就让我们很难觉察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稍微喝多了一点酒,然后说话变多了,也变得没有把门了。” 夏薇至也是点头说了一句:“的确是这样,看样子我们遭遇了和在罗门店一样的情况,那个时候,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出现了鬼打墙,这一次,我们又差一点没有察觉,然后陷入了混乱的意识中。” “这里的正主有点强的可怕啊。” 蒋苏亚此时也是清醒了过来,反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邵怡则是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汗,也是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儿。 高齊的话,也是醒悟了过了,还施展了几套净心术的手诀。 此时李成二又问我:“话又说回来,宗老板,你这次怎么如此的清醒?” 我抬起来自己戴着黑色束兽环的手说:“估计是因为它,现在无损兽不见了,这东西分享给我的心神就更多了,或者说,是把无损兽所有的心神都给了我,我能感觉到阵阵凉意通过我的手腕进入我的气脉,帮我稳固心神,让我思维稳定。”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呢,那束兽环怎么说也是灵宝,除了束缚异兽,终归还是有点其他用途的。” 我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断崖之上就转头对弓泽狐说道:“你身上的登天符给我,这次换我爬上去。” 弓泽狐一脸的抗拒,他是担心我出事儿。 李成二也是反对道:“宗老板,就算轮,也轮不到你去冒险了,你不放心小狐狸就让我和夏薇至去啊,你怎么能亲自上啊。” 我摇摇头说:“这次还真得我亲自上,再说了这下面不是有你和夏薇至护着吗,我掉下来也不怕。” 李成二担心道:“我是怕我和夏薇至再被那不知名的东西给迷了心窍。” 夏薇至点头,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担心。 我则是笑了笑说:“你们可是御四家,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我开始爬山后,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 我则是继续说:“不把身家性命交给你们,你们都不动真格的,现在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 我笃定,他们都有看家的本事没用出来。 听闻我这么说,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道:“谨遵宗大朝奉指示!” 他们也是变得认真了起来。 弓泽狐把登天符给我,我将其贴好,可站在地上,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殊之处。 蒋苏亚知道劝不住我,便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小心一点!” 我对着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便向崖壁那边走去。 在我手触碰到崖壁的瞬间,我就能够感觉到登山符开始起作用了,我的手脚变的轻便了很多,抓踩崖壁的时候,也感觉特别的紧,完全不用担心往下掉。 同时我也观察了一下登山符的画法,并向弓泽狐请教了其中的咒诀。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爬出了十多米。 可随着高度的提升,我明显感觉到登天符的作用开始减小,不过这种减小并不是很厉害,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支撑我爬到山顶是绝对可以的。 我稍微停顿的时候,李成二就对着我喊道:“宗老板,小心点。” 我回头看了看,就发现李成二手中握着巫器匕首,身上飘洒着淡淡的金色纹路,他通过气息的运转来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夏薇至那边则是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好像是活的一样坐在他的肩膀上,小脑袋时不时还扭动一下,好像是在观察的风吹草动,看样子那布娃娃也能让夏薇至保持意识的清醒。 邵怡给自己的头顶扎了一阵。 弓泽狐的话则是敞开胸膛,在自己胸口贴了一张黑色的煞符。 他们的这些手段都可以帮助他们意识清醒。 不过我也意识到,施展这些手段,需要消耗他们大量的内息,若是像在罗门店一样,我们的气脉被阻塞了,他们想用这样的神通,也是用不出来的。 包括邵怡的扎针,和弓泽狐的煞符。 他们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蒋苏亚那边的嘴里一直默念着什么,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也是不停地闪烁着。 高齊那边最为朴实,完全靠着自己的意念在抵抗。 若是出问题的话,肯定是高齊先出问题。 回头看了看,我便继续往上爬。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爬出了三十多米,我已经到了刚才弓泽狐登山符烧掉的地方。 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也是稍作停留,因为登山符的消耗远比我想象中要大多。 虽然是符箓,可它却需要施符者不停地灌入自己的气息,所以这符箓更像是一种匠家的消耗灵气的工具。 而不像我的符箓术,结成符箓的时候有些消耗,施展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消耗。 当然,如果实力高深的话,可主动给符箓一些内息,让符箓爆发的瞬间变得更为强大一些。 就在我停下调理内息的时候,我双掌、双脚上的登山符就飞快地烧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险些松手松脚。 可就算我不松手脚,那抓、踩的力道也是变大,我有些支撑不住,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掉下去是迟早的事儿。 我沉了一口气,找了一个相对省力的姿势,然后飞快的单手画符,一张张的五行登山符直接被我画好,它们也是纷纷飘向我的手脚。 然后融入我的内息之中。 有了我体内气脉的保护,即便是有脏东西捣乱,也没有那么轻松毁掉登天符了。 我继续往上爬,虽然我画的符箓品质比弓泽狐给我的低,可却在内息中运行,这么一均衡,也就不显得有劣势了。 只不过高度越高,登天符就开始负荷加重,我的速度也开始变慢了,也是越发的觉得费力了。 而我的手也是磨出了不少的水泡来。 我这宝贝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趁着间隙,又凌空画了几张登山符,随着登山符进入我的体内,我便稍微轻松了一些,赶紧加紧往上爬。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崖顶一股凉气好像瀑布一样对着我头顶浇灌了下来。 我体内的那些登天符也是瞬间失灵了…… 正文 第472章 他狱 第472章 他狱 因为登天符失灵,我手脚一下变得极重,而我此时距离山顶还有四十多米。 那如瀑布一样的凉风浇过我的身体就没有了后续,可我每次想要凌空画出登天符的时候,那一阵凉风总会出现阻挠。 无奈我只能咬着牙徒手往上爬。 攀岩这活动,爷爷也是训练过我的,虽然我的水平一般,可总比没有的强。 我耐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崖壁,寻找下一个可以攀附的点。 在没有登天符的协助的情况下,我开始继续往上爬。 虽然很累,可我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如果不能登顶,搞清楚这里的所有事情的缘由,那我和同伴们可能都要折在这里。 更别说是救回无损兽了。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爬了十多米,我手上的水泡就磨破了,转而开始磨出血来。 手指火辣辣的疼痛,可我却不能松手,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在山顶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此时我距离山顶已经只有三十米左右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在山下也是紧张道:“宗老板,坚持不住就松手,我们能够接住你。” 我没有回头看,因为我现在稍微一个动作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 我忍着疼痛继续往上爬。 很快我又前进了两米多。 这一次,我找了一个手脚都容易放的地方,然后挂在崖壁上稍作休息。 同时我也观察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容易落脚的地方,让我可以继续往上爬。 这个时候,我也是回头看了看悬崖的下面。 我就看到众人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样子。 蒋苏亚担心地眼睛已经开始泛红。 此时我也庆幸是我自己来爬,因为我有束兽环的帮助,就算是崖顶的东西清除了我的登天符,也无法让我的意识混乱。 而我其他的同伴们,他们虽然有神通傍身,可消耗会比我大一倍多。 就在我回忆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逻辑系统也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而且还是在山下的时候。 之前在山下,我觉得同伴们在遭遇罗门店鬼打墙的时候,是因为气脉受损,可再仔细一想,我们遭遇鬼打墙的是,活尸还没有出现,我们也没有踩到那一片恶臭的毒区。 所以遭遇鬼打墙的时候,同伴们是没有用全力,大概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危险,没必要使出底牌来,再说了,看着他们现在一个个消耗极大的样子,我也就明白了,有些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可如果我的逻辑出现错误的话,那就说明,我在束兽环的保护下,也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的,至少我的记忆前后出现了一些混乱。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感觉泉眼下有危险的潜意识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我已经上当受骗,那石碑才是真的解题的关键,而危险不在泉眼的石碑处,而是在崖顶。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坚持就是捅了马蜂窝,就是害了大家。 此时我的心里也是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手腕上的束兽环再次发出了阵阵凉意,我那混乱的心神瞬间又稳定了下来。 我说服自己必行坚定自己的判断。 哪怕是山顶有危险,那也是小于石碑被挖出来的! 自信稍微找回一些后,身体也是稍微恢复过来了一些,我便忍着疼痛继续往上爬。 这次我好像习惯了这种节奏,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爬了十多米出去。 再抬头的时候,崖顶已经距离我十来米了。 我甚至能够看清楚崖顶边上的杂草了。 我沉了口气继续往上爬,虽然每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虽然我的手脚早就酸疼的厉害,可我不得不咬牙坚持。 我距离崖顶越来越近,十米,九米,八米…… 就在我心里默数着接近崖顶距离的时候,我的左脚踩着的一块岩石忽然出现了松动,我一脚踩空,接着右脚也是一滑,我双脚都没有了着力点。 我的左手那边也是同样滑了一下,一瞬间就只有我的右手还抓着一块岩石。 而我的身体还在悬崖上摆动了几下,稍不留神,我的右手也要松开! 山下的同伴们同时惊呼了一声,我还听到了蒋苏亚呼叫的声音:“宗禹,小心!” 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身体猛地一摆,借着摆动的力,让左手也是抓到了岩石,至于我的双脚也是慢慢地找到了新的着力点。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疯狂地喘了几口气,我不敢大声的呼喊,我担心自己身体一个不协调再给掉下去。 缓缓向上爬,距离越发的近了,我也是感到山顶比下面要凉的多。 越靠近山顶,越发的凉。 三米,两米,一米,半米…… 我猛地抬手,用手抓到了悬崖边,然后慢慢地爬到了崖顶。 我没有去看周围的情况,而是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而我半个脚踝还在崖顶的外面露着。 这个时候,同伴们也是在崖底对着我这边大喊:“宗老板怎样了?” “宗禹,你没事儿吧?” “宗禹哥哥,你快回一句话!” …… 我等着气喘匀实了,才慢慢地坐起来,我往里面挪了几步,这才看崖顶的情况。 这崖顶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坟包,坟的前面跪着一副骸骨,那骸骨身上的衣服,经过风吹日晒已经烂掉了,头发也早就吹没了。 看着那骸骨的背影,我的脑子里泛起的第一个名字便是长乐,是日记中的长乐队长。 当然,也可能是日记的主人,那样的话,坟里面的人应该就是长乐队长了。 不过潜意识告诉我,第二种猜测可能性极小。 所以我便认准,那跪着的人尸骨,就是长乐队长的。 那坟里面埋着的又会是谁呢?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再听着崖底同伴们的喊声,我便站着悬崖边上,对着下面的同伴们大声道了一句:“我没事儿,我这就放绳子下去!” 我四下看了看,就发现在我附近就有一颗很粗的松树,而这棵树上已经绑着一条腐朽的绳子,这应该就是当初长乐队长爬上崖顶的绳子吧。 我把绳子绑上去后,就准备把绳子放下去,可此时崖顶忽然起了一阵强风,我扔出去的绳子没有甩到悬崖下面,而是被强风给吹回到了悬崖上。 我又扔了两次,每一次绳子都被吹回来。 第一次如果是巧合,那后面几次总不能也是巧合吧。 我心里一凉,下意识回头去看坟包那边。 那跪在地上的尸骨慢慢地站了起来。 它的身体左晃一下,右摆一下,好像随时会散架了似的。 这个时候,散落在地上的绳子,忽然好像活过了一样,一端“嗖”的一下,好像是蛇的脑袋一样竖立起来,然后紧紧盯着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下意识地离开崖边。 那绳子竖立着紧紧跟着我,好像随时会攻击我似的。 而我也是十分的清楚,这是鲁班一门的草绳化蛇之法,弓泽狐在我面前已经用过好多次了。 难不成那长乐队长是鲁班一门的? 就在我心中充满震撼的时候,悬崖下面同伴们的呼叫声音忽然停止了,所有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想要去崖边看一看,可一股强风从崖外吹来,直接给我吹了一个跄踉。 我的身体也是靠近了长乐队长的尸骨几步。 见状,我只能掏出天尺,然后又祭出一张御火灵符来。 此时长乐队长的尸骨停了下来,那骷髅脑袋左右晃了晃,然后看着我道了一句:“没想到荣吉后世竟然还有人会来这里,只可惜你们来的太晚了,我们都死了,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他的声音前半句还正常,可后半句立刻变得像是一个神经病似的。 接着长乐队长的骷髅脑袋晃了晃又问我:“你手里的是命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 我这才点头回答道:“荣吉大朝奉宗禹,是也!” 长乐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太弱了,荣吉如今已经衰退到了如此地步了吗,它快从江湖上消失了吧。” 这长乐队长虽然变成了骷髅,可意识却十分的清晰。 反观变成了活尸的辛鹭鳐等人,他们只能说几个词而已,完全表达不了自己的意思。 长乐队长好像没有被人操控。 难不成这里的正主就是长乐队长,是他在操控这里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就说道:“荣吉没有消失,而且是江湖中数一的大势力,对了,你是长乐队长吧?” 骷髅头疑惑道:“你认识我?” 我点头说:“这篇日记里有对你的记载,你是最后一个登山崖顶的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登上崖顶之后就没有了音信?” 长乐队长缓缓说了一句:“我看到了地狱,被地狱所困。” 地狱? 不等我明白是什么情况,长乐队长继续说:“你也一样,来到这崖顶,便走不了了,这里是地狱,他的地狱!” 说着,长乐队长的骷髅手臂就指向了身后的坟包! 正文 第473章 黑渊 第473章 黑渊 我随着长乐的骷髅手看向他身后的坟包。 那坟包纹丝不动,本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被他这么一指,我猛然觉得脊背发凉。 长乐“呵呵”一笑说:“你现在想走或许还来得及,不过你得问问他,我第一次上到崖顶,他是同意我离开的,只可惜我到了崖底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说服他,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说服他,而我也成了他地狱中的一份子。” 长乐的话让我觉得他对我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可他为什么阻止我扔下绳子让同伴们上来。 这个疑问只是出现瞬间,我自己就想明白了,他是在阻止更多的人上来送死。 就像他当初不让他的队员跟着他上崖顶一样。 我看了看长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坟包说:“我既然来了,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说的那个他是坟包的主人吗,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原本是骷髅模样的长乐周身忽然凝聚了一团的气,那些气飞快地幻化出了肉体,我也是看到了长乐原本的模样。 他是四方的国字脸,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正气。 不过他的正气后面又带着不少的黑色的戾气,现在若是那些黑色的戾气不是在他的身后,而是在他的身体里面,他的意识应该随时会失控吧! 意识到这些,我的脊背又感觉一阵冰凉。 长乐看了我几分钟,然后缓缓说道:“坟包里的人,是罗门店的恩人,也是屠灭了整个罗门店的人。” “他的名字叫醒遇,是一个得道的云游僧人,他所创造的地狱也是为了惩罚整个罗门店的村民,他将这个地狱命名为活死人狱。” 我沉了一口气道:“他为什么要杀罗门店的人,他不是来救人的吗?” 长乐没有回答我,而是看了看那坟包说:“要听他的故事,就要进他的地狱,你想好了,进了他的地狱,你可能会像我一样再也出不来,当然,你也可能不同于我,那就是破解了这活死人狱,还这里一个太平,你选吧!” 在选择之前,我问了一句:“我的同伴们呢,他们在下面怎么忽然没有声音了。” 长乐笑了笑说:“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梦境里面,是醒遇高僧的手笔,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底牌,在醒遇大师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让你上到崖顶,也是醒遇大师对你的考验,有所收敛,若是他施展出了所有的本事,别说上来,你连进到这活死人狱中心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里不由一震下意识问了一句:“醒遇大师是什么水准?” 长乐道:“他生前是八段水准的大天僧!” 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心跳飞快地飙了起来。 长乐又问我:“走,还是留? 你已经通过醒遇大师的第一次考验,你有了一次生的机会,你下去后,可以自己活着离开了。” 我疑惑道:“自己?” 长乐点头说:“没错,毕竟通过考验的,只有你一个人,或者你留下来,你选择让一个人活着离开。” 我诧异道:“你当初是不是遇到过这样的选择,只是你选择的不是自己,对吧。” 长乐笑了笑说:“我选的是书生,我私底下告诉了剩下的几个人,辛鹭鳐、大壮、小祁,还有阿飞,他们都同意让书生离开,因为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比我们多。” 我愣了一下说:“其他人的死,都是为了书生,为了那个日记的主人?” 说着,我再次晃了晃手里的日记。 长乐队长点了点头说:“那是辛鹭鳐身上的东西,我也看过那篇日记,那小子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是主动把生的机会让给他的吧。” 长乐队长笑的很欣慰,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 很快他又问我:“你想好了?” 我道:“我不会苟活,也不会为了某个人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我要进他的活死人狱。” 长乐愣了一下道:“你这是要拉着所有人跟你陪葬吗?” 我沉了一口气说:“我的任何一个同伴上来了,都不会选择一命换命!” 长乐笑了笑说:“难道要全死在这里吗?” 我道:“不拼到最后,怎么知道是死!” 长乐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指了指坟包那边说:“去吧,要进活死人狱的话,入口在那边!” 我盯着坟包看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 走到坟前,我刚准备问长乐怎么进活死人狱的时候,那坟包中忽然悠悠起了一阵青烟。 接着那一股青烟就在我的面前形成了一个穿着一身破履烂衫的老僧人。 老僧人坐在坟头上,面色和祥,只不过他的身体是青色的,多多少少还是显得有些怪异。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那老者已经慢慢地睁开了眼:“他的眼珠子是绿色的。”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缓缓抬手道了一句:“随我来吧!”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我的眼前就是一黑,等我眼前再出现场景的时候,我和老僧人已经站到了照片中那个罗门店村的青石牌坊下面。 老和尚也是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而我也是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小和尚的模样。 老和尚背着一个药箱,我背着一个草药的篓子。 正当我要问些什么的时候。 我的意识忽然一沉,我有些想睡觉。 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老和尚对着我笑,我下意识就喊了一句:“师父!” 老和尚对着我和蔼一笑,然后摸了摸我的光头说:“乖,尘隙啊,前面有村子,一会儿跟着师父进村去化缘,你可知道要注意着点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与人和善,与己卑微,人之恶,我之度也,我之善,尘隙之光也,不求以达世,只求尘隙间融我佛法,尘隙之光照耀我所见之脸庞。” 老和尚点了点头道:“你背的过,也要明白其中的佛法大义,你今年已经十六了,再过些年,我骨归于山川,你便要继承我的衣钵,你的资质甚好,将来佛法成就也毕竟在我之上。” 说话的时候,我便以尘隙的身份跟着老和尚进了罗门店村。 村子里看起来格外的萧条,村里的人脸色枯瘦,可肚子却肿胀的厉害。 我们刚到村口,一个老者立刻冲出来对着我们跪了下去,同时带着哭腔道:“大和尚啊,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我好难受啊。” 他的脸上皮包着脸颊骨,眼窝子深陷,眼里没有半点的光。 我和师父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阿弥陀佛了一下。 接着我和师父就同时从我们的背包里,将我们的口粮全部拿了出来。 我们一拿出来,村口围坐着不少人都拥了过来,有的甚至下手抢我们手里的食物。 我吓的赶紧松手往后退。 师父挣扎了一下,手就被人划破了一道口子。 最后师父也放了手,我们装干粮的袋子全部被他们给抢走了。 在饥饿的面前,这些人好像变成了野兽。 我取出布袋给师父包扎了一下,他对着我笑了笑,完全不生气。 而是诵念了几句经文为刚才伤到他手的村民洗去罪孽。 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在村口,他们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们,他们想要的好像不止是我们口袋里的干粮,他们甚至想要把我们也吃掉。 我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则是往前走了一步然后“阿弥陀佛”了一声道:“乡亲们,我看各位的模样好像是得了怪病,老衲懂得一些医术,不如给我瞧一瞧,说不定我能治得好你们的病。” 村里的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被两个同样挺着大肚子,面色却十分枯瘦的年轻人搀扶了出来。 老人看着师父说了一句:“你真能治好我们的病吗,我们自从得了这怪病,已经把村子里能吃的都吃完了,就差吃人了!” 老人说到吃人的时候,语气很平常,好像这件事儿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一样。 我被那语气给吓到了。 师父则是继续说:“可否让给我给你搭下脉!” 老人点头。 师父缓缓走向了老人,而我却看到了一道光照进了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 正文 第474章 野兽 第474章 野兽 看着师父的背影,我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丝的迷惑。 尘隙的光如何点亮无尽的深渊呢? 走到老人的面前,师父伸手去搭他脉,过了一会儿,师父又摸了摸老者的肚子。 老人问师父:“大和尚,你瞧出我这是什么毛病了吗?” 师父道:“这是瘕疾之症,你肚子里有一种叫食谷虫的虫子,它会吃掉你吃下去的所有的食物,然后分泌一种东西,刺激你的胃,让你永远觉得自己很饿,想要吃东西,它还会夺走你身上大部分的养分,在你身体的腹部中不断地繁衍,导致你们的腹部肿胀,而身体其他的地方却异常的消瘦。” “换句话说,你们每个人的肚子,都是一个虫巢。” 听到这话,我心里异常的惊讶,不由地“啊”了一声,然后双手行佛礼道:“阿弥陀佛!” 可老人,以及他身后的村民却一点也不惊讶。 老人更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见过!” 师父也是愣了一下,而我心里则是被震撼到了。 老人继续说:“我们这里已经有人饿死了,为搞清楚,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肚子这么大,我就让人剥开了他们的肚子,我们看到了那些虫子,十分的丑陋。” 师父没说话,而是“阿弥陀佛”了一声。 老人继续问:“你能帮我清理出那些虫子吗,在我们活着的情况下?” 师父点了点头说:“我身上有一株药材,名叫育沛,可以在水中培育,等它们长大后,熬成药汤给你们喝,那些虫子就会被杀死,然后随着你们粪便排出体外。” 老人的眼中有了一丝的光问:“培育需要多久?” 师父说:“若是够所有人的量,那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左右。” 老人的眼神又黯淡下去:“等不了那么久,我们把能吃的基本都吃完了,大家坚持不了那么久。” 师父道:“吃的,我来想办法,我亲自出村去给你们化缘,弄些吃的来,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可以给我一些钱财,我去山外给你们买吃的回来。” 老人摇头说:“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拿了我们的钱财跑了怎么办? 我们这些人变成了现在的鬼样子,身体也是弱的很,根本没有办法走那么难走的山路出去买吃的。” “我们之前也派出了几个人带着钱财出村,可他们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死在半路,还是带着钱财逃跑了,可不管是怎样的,他们的家人都受到了惩罚。” 师父问:“那些人的家人受到了什么惩罚?” 老人没说话。 而是下意识地抚摸了自己的肚子。 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村里的人,把他们给吃了。 …… 看着村里的人,我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 师父没有继续问,而是说了一句:“培育育沛需要有专门的人看护,你们把钱财给我,我出村去筹粮,然后让我的徒弟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会带着充足的粮食回来。” 老人问师父:“大和尚,山路崎岖,你带着粮食如何进村?” 师父说:“我有些本事!” 说着话,师父走到磨盘的旁边,然后徒手举起了两块磨盘,而且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老人有些惊讶,便点了点头说:“我信你。” 村里的人开始筹钱,而师父则是带着我在村子后山找了一片水塘,然后将那一株已经干枯的育沛放入了水中。 师父对我说:“这育沛离水则枯,遇水则活,它的繁育也是特别快,一个半月繁育的量,足够医治村子里所有人,不过你要好好地看着它,别让它随着水流飘走了,也别让什么东西把它给吃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的,可是师父,我有点害怕!” 师父笑着摸了摸我的光头说:“尘隙啊,心中有佛,天地可立,一切罪恶,皆可以佛法退之,村里不可能什么吃的都没有,三四天,应该还是可以坚持的,等我回来。” 我点了点头。 师父把育沛放好,就吩咐我在池塘旁边待着,寸步不离,所以我也没有去送师父出村。 我在池塘这边待了一两个时辰,就有三四波的村民来看我,他们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池塘里漂浮在水面上的育沛。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 每一次他们离开,我都会心有余悸地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到了这天的夜里,老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来到了池塘这边,他问我,能不能先把池塘里的药分给他们一些,先治好了他的病。 我摇了摇头说:“施主,这育沛只有一株,若是不能保证它的完整,万一它无法繁育,那整个村子的人可能就没救了。” 老人又说:“那等着繁育出新的来,能不能先给我服用,我是村长,只有我在,才能镇得住村子里的人,我怕他们胡来。” 说话的时候,老人还露出了威胁的目光,好像是我不给他先用,他就会加害于我似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有些被老人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 这个村子的夜十分的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整个池塘竟然连一只活物都看不到。 我坐在池塘的旁边,借着月光看着自己在池塘里面的影子,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我捧起池塘里的水喝了几口,我身上的干粮都被村子里的人抢光了,我只能靠喝水充饥。 这一夜我没有怎么合眼,生怕我迷糊的间隙,育沛不见了。 我打坐,调息,让自己心神稳固,这样,即便是不怎么睡觉,我也可以维持神满的状态,感觉不到多少的困意。 第二天我就发现育沛整个枯萎的身体已经全部舒展开了,枝叶打开有差不多半尺多长,它浑身上下饱满,绿油油的,格外的好看而且看起来还格外的鲜嫩。 我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厉害,真想尝一口。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因为这些是救命的药,我饿的厉害了,就会塞一些烂草根到嘴里咀嚼。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咽下去至少能够充饥。 第二天村长又来看我,看到舒展开的育沛,他又提出了先吃一些的请求,我还是拒绝掉了。 第三天村长再来,我还是拒绝,今天他好像格外的不开心,他用黯淡的目光对我说:“如果今天晚上,你师父不带粮食回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而我坚信,我师父肯定会回来的。 所以我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时间濒临晚上,我在育沛的四周看到了许多的根须,还有一些细小的叶子,这说明育沛已经开始繁育了。 只可惜还不明显。 而且数量也远远不够。 看着生机勃勃的育沛,我知道,师父没有骗我,可现在却没有师父回村的消息传来。 天阳落山后村长带着人打着灯笼就来到了池塘的旁边,他不由分说,直接让人把我给绑了起来。 我挣扎着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师父骗了我们的钱,你该死,不过我们不会让你白死,你的肉会成为我们的粮食。” 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透露着贪婪。 我害怕了,我带着哭腔说:“你们再等等,我师父说三四天,这才第三天,明天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村长却道:“为了防止你逃跑,要先把你捆起来。” 说着,几个人就把我驾到了池塘旁的一颗大树下,然后将我吊在树上。 村长则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捞池塘里面的育沛。 我急得大声喊:“不可以,不可以,育沛是救村子所有人用的,你不能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害了村子里所有人。” 村民们也终于开始出声反对,村长不敢惹众怒,只能把育沛扔回了水里,因为村长的力气太大,一些育沛的叶子被甩掉,然后随着水纹飘到了池塘的角落里。 村长带着村民们回家,让两个村民看着我。 那两个人在半夜的时候,却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刀子。 我问他们要干嘛,其中有一个人就说:“小和尚,我们太饿了,村里的人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是皮包骨头,根本没有肉,所以我们想从你身上取一些肉来吃。” 我被吓到了,连连摇头,同时说:“我师父明天就会回来了,他会带回来很多吃的。” 那人看着我,一脸的贪婪道:“那等你师父回来了,让他给你多些吃的补一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了你,我只会剃你一下肉。” 一个人拿着一块臭抹布塞进我的嘴里,另一个人则是撤掉我的衣服,然后在我的大腿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尖锐的疼痛,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鲜血开始在我的大腿上流淌。 那人嘴里还一直喃喃着:“你们和尚不是常说,你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你们就替我们入了这地狱吧。” 这一刻,我还是不明白,我真心实意的对他们,为什么却唤不醒他们心中的人性。 他们在我的旁边生了火,吃了几口生肉,然后继续又烤着吃了一部分。 我的身体昏沉的厉害,失血加上疼痛,就在我要昏迷过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音。 我以为是师父带着粮食回来了,可在我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是村长带着好多村民过来了,他们嗅到了肉的香味,然后找了过来。 我本以为村长会救我,可没想到他看着我,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分了吧!” 一众人如同野兽一般扑向了我…… 惊疑,绝望,恐惧,无助,还有后悔! 正文 第475章 抹善 第475章 抹善 我的身体短短数秒就被那些“野兽”给撕碎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因为肉体没有得到善终,我的魂魄十分的虚弱,飘飘悠悠地在阴风中乱晃。 那阴风想要将我拉入地府之中,可我却不想去,我还没有等到师父,我还没有完成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 我从那群野兽的上空飘过,慢悠悠地飘到了池塘来,村长手里拿着一块我的肉,一边啃食,一边就要伸手去捞池塘里的育沛。 他们毁了我的肉体,了却了我的凡尘之旅,可我却不能忘却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而我这个时候心里有的,也只有师父给我的任务了。 仇恨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从我心中一闪而过。 于是我的身体直接强行附体在了那育沛上。 在我附体在育沛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的冰冷,我的意识也是闪过了一片黑暗。 接着我便控制着育沛往池塘的深处游去。 我从水下看到了村长的表情,月光之下,他满脸的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育沛会自己动起来。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魂魄所为。 躲在水底的我竟然还沾沾自喜了起来,我觉得自己是跟他们在玩追迷藏的游戏。 村长招来一些人开始用桶挑池塘里面的水,他们要把水塘的水挑干净了,然后找到我。 我害怕的东躲西藏,很快我就在池塘的下面发现了一个泉眼,我顺着泉眼钻了进去,泉眼下面更黑,更冷,而且特别的挤。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一直到爬不动了,我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累了,然后慢慢地睡下了。 我睡的好香,好香…… 感觉自己沉睡下去后,我视角再一次发生了变化,我这次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第三视角的旁观者。 我看到一个老和尚醒遇挑着两袋子粮食在夜色下慢慢地进了村,他一脸的欣喜,因为他觉得整个罗门店的村民就要得救了,他这次带回的粮食不多,但是分下去,足够村里的人坚持两天,他可以每天都出去挑粮食回来,钱财不够了,他可以去化缘,同时他也买了一些种子回来,让村们把水稻的秧苗也种起来。 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自给自足恢复生产了。 醒遇老和尚进了村,却发现村里没有一个人,他敲了几个门心里便觉得不对劲,于是扔下了担子便往后山的池塘跑去。 等着星宇老和尚过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小徒弟尘隙已经只剩下了几根骨头了。 他的衣服沾满了血迹被扔在大树下,而那些贪婪的村民们,一个个擦着嘴,揉着肚子,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还有一些村民,在池塘旁边忙着挑水。 醒遇老和尚瞬间感觉五雷轰顶一样! 他带着尘隙云游四方,也见过很多的恶人,可像罗门店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尘隙!” 醒遇老和尚哭着跑了过去。 那些吃过了肉的人,纷纷退避,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是露出一种贪婪,他们还想对醒遇老和尚动手。 醒遇老和尚将尘隙的骨头一块,一块地聚拢在一起,有些人手里还拿着骨头在啃,醒悟也是一把抢过来,对着那些人大骂了起来。 这是他入佛门以来第一次口吐嗔言。 满满的愤恨顷刻间淹没了他的佛心! 他的佛心,在佛和魔之间疯狂地摇摆着。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 醒遇老和尚再次口吐嗔言。 村民们无动于衷,这个时候村长走了过来,他看着老和尚问了一句:“粮食给我们带回来了吗?” 老和尚指了指村子的方向说:“粮食就在村子里面,我的徒弟呢? 我徒弟呢?” 村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道了一句:“我这就安排你去见他!” 说着村长一挥手,十多个人挥着棍子就要去打醒遇老和尚。 醒遇老和尚毕竟是大天僧的修为,可不是那十几个人能够对付得了的,转眼间,那十多个人就被醒遇老和尚打倒在了地上。 不过老和尚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看着那些被自己打倒的人,老和尚握着拳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了。 这个时候,那老村长见势不妙,直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对着老和尚跪下。 老村长缓缓开口说道:“抱歉,大和尚,是我没有管好村里的人,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我们自从染上了虫病,一个个变得跟饿死鬼一样,见什么吃什么,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控制不了我们自己,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和尚,你若是想要报仇就杀了我们,我们绝对不会还手!” 醒遇看着一百多个村民,顿时心软了。 可再一看自己的徒弟的骨头,又愤怒了起来。 村民们开始对着醒遇疯狂地磕头。 大和尚心中还是生出了怜悯,他觉得村长说的可能是对的,毕竟瘕疾之症有时候的确会影响到人的心智。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跪着挪到醒遇的身边,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和尚,育沛也不见了,你还有没有办法救救我们,我知道,你徒弟的事儿,你心里一定十分的芥蒂,我这就让村子里几个牵头的人给您徒弟赔命!” 醒遇大和尚心中已经很乱,佛的仁慈在劝说他宽恕眼前的人,可魔的愤怒又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些人不可原谅。 大和尚的心神已经乱掉了! 就在大和尚走神的间隙,村长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刀,然后径直插进了醒遇大和尚的腹部! 醒遇大和尚猛然醒悟过来,一掌劈在了村长的额头上。 村长当场毙命。 这杀念一开,醒遇大和尚便控制不住了自己,接连又杀了二十多人。 在一个孩子死在他的掌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渐渐地从愤怒中醒了过来。 他没有再管那些村民,而是带着尘隙的骨头往深山里面走了。 到了一处独崖,他背着尘隙的骨头爬上了独崖,然后将其埋葬,并立了一块石碑在独崖边儿上。 他在石碑上刻下了金刚伏魔经,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也活不久了,他怕自己死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开杀孽。 醒遇在坟包面前坐化了。 我的视角回到村子那边,村长死了,村子里的人被老和尚杀了一些,也没有再寻找什么育沛,而是回到了村子里,他们发现了老和尚送来的食物,靠着食物,以及草根、树皮坚持了两个月。 后来村子里一个人在池塘里发现了很多的育沛。 那是掉下的育沛枝叶繁育了起来,村里的人吃下了育沛,他们身上的瘕疾之症也就慢慢地康复了。 村子也是恢复了正常。 转眼时间就到了五年后,村子里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村子却有一段永远抹不去的黑历史。 村里的人也都知道,醒遇大和尚就在后山的独崖上。 有一天村长的孩子忽然找了几个人,去了后山,他们想要确定醒遇大和尚的死活,若是活着,他们就要杀了大和尚给他的父亲报仇。 而村长孩子找的人,都是有亲人惨死在醒遇掌下的。 他们到了后山,发现了石碑,可独崖太陡峭了,他们根本爬不上去。 所以他们就天天在山下大骂,咒骂大和尚,咒骂佛祖,咒骂大和尚的徒弟。 有一天,天空忽然响了一道雷电。 那雷电劈在了石碑上,石碑被劈断,然后便掉了下来,在山根底下砸出了一个泉眼。 同时一株涨势旺盛的育沛也是从泉眼里冒了出来。 这一株育沛从泉眼冒出来的是乳白色的,随着阳光照射过去,乳白色的育沛慢慢露出了绿色的生机。 而附着在育沛中的尘隙的魂魄终于醒了过来。 醒遇老和尚在崖顶圆寂之后,魂魄也没有散掉,因为他的执念太重了,而他的执念就在自己的徒弟身上,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徒弟,而他又下不了决心杀了所有人给他徒弟报仇。 带着愧疚,他的魂魄在山顶游荡了五年。 现在金刚伏魔经的石碑断掉了,他的魂魄没有了束缚便从山顶下来了。 而他恰好看到了那苏醒绽放的白色育沛。 他一眼就认出,自己徒弟的魂魄就在其中,心中不由变得欣喜。 而白色育沛绽放的过程也是被村长的儿子,以及几个来报仇的人给看到了。 在阳光下,一道金光撒下。 尘隙魂魄的虚体便出现了育沛之上。 他盘腿坐着宛如一尊修成的大佛。 村长的儿子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说了:“那小和尚的魂魄要来报仇了,拔掉那怪草!” 说着,他们几个人就冲了过去。 醒遇老和尚的魂魄立刻施展术法,召唤了一阵阴风将村长儿子等人吹出去几米。 尘隙也看着自己的师父,满眼地开心说:“师父,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现在这育沛繁育的量,已经足够救村子里所有人了。” 醒遇老和尚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徒弟。 此时村长的儿子,带着人已经逃掉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罢休,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找来了很多的柴火,煤油,然后将其扔到泉眼处,生火给点上了。 老和尚和尘隙毕竟是魂体,他们入定打坐,根本发现不了周边的事情,所以直到大火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 而这个时候作为魂魄的他们,再做什么已经晚了。 大火把尘隙本体的育沛给烧了,而尘隙的魂魄早就和那育沛是一体的了。 所以在育沛被烧没了的时候,尘隙的魂魄也是彻底的散掉了。 是魂飞魄散的那种,尘隙直接没有了轮回的机会。 醒遇老和尚心中最后一丝的善良也终于被抹去了…… 正文 第476章 活死 第476章 活死 醒遇老和尚看着自己小徒弟的魂魄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整个魂魄也是全然失控,他“嗖”的一下飘到了大火附近,然后对着那火堆发出了一阵诡异的怒吼:“嗷儿,呜呜呜……” 有愤怒,有伤心,有绝望,还有后悔! 随着那一声怒吼,火堆旁边的村民们便一个个被鬼遮眼,入了这迷局之中。 于此同时,醒遇老和尚也是发现,那些村民虽然靠着育沛治好了瘕疾之症,可他们服用育沛的方法不标准,导致一些村民体内的瘕疾虫卵一直没有清除干净,有些村民体内甚至还有少量的瘕疾病虫。 不犯病的时候,他们就跟平常人一样,犯病了他们就去池塘采一些育沛吃掉。 吃着恩人留下的育沛,那些人却整天想着要把恩人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醒遇老和尚越发的愤怒了,他的魂魄进了罗门店,然后找到那些体内有瘕疾虫卵的村民,然后将他们体内的虫卵培育成了更厉害的蛊虫。 在那些蛊虫的趋势下,村民们就变成了活尸,变成了相互攻击的活尸。 没过多久,整个罗门店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再后来就是长乐队长等人进村,有一批活尸短暂的意识清醒逃了出去,不过他们最终还是被风水根给留住了。 也就是我们进山的时候,遇到的风水裂缝。 …… 整个罗门店的真相终于了然了。 醒遇大和尚是被那些村民逼成了魔,然后将这里变成了他的地狱。 真相大白。 而我也是从醒遇大和尚的活死人狱的幻境中醒了过来。 他看着我说了一句:“我问你,那些人,该不该死。” 我点头说了一句:“该!” 醒遇大和尚“哈哈”大笑。 我则是继续说:“天道有天罚,您逾越了天道对他们擅自惩罚,将他们困在您的活死人狱已经百余年,他们犯下的错,也差不多该还清了,对他们的惩罚也该结束了。” 醒遇大和尚“哈哈”大笑着说:“结束? 他们的魂魄被困在躯体中,一旦我的活死人狱结束,他们依旧可以去轮回,可我的小徒弟呢,我的尘隙呢,他的魂魄又如何能回来?” “我要困这些人三百年,三百年后,他们的魂籍就会被天道抹除,等他们没有了轮回的可能,此事方休!”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醒遇大师,您入罗门店的初心是什么,是不是解救他们?” 醒遇笑道:“可笑的初心,我不该想着解救这些恶魔!” 我继续摇头说:“你拉我入活死人狱的时候,我开始是以尘隙的角度进去,在尘隙被杀的时候,他心中也有愤怒、怨恨,甚至是后悔,不过那些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也就是说,尘隙选择了原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接受了自己的牺牲。” “包括你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也从未对你提起过心中的愤恨,他只想和您一起继续修炼那无上的佛法,来达济天下,普度众生,他已经有了作为佛的领悟。” “或者说,他已经成了佛。” “而佛是不灭的,说不定尘隙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您,等着您呢!” 醒遇大和尚没有说话,远处的长乐则是说了一句:“我也是以尘隙的角度进入的活死人狱,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尘隙并没有所谓的放下,他也是,恨地想要杀掉所有村民,他甚至请求了醒遇大和尚替他报仇!” “不同人体会的尘隙心境也是不一样的吗?” 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便看向了醒遇大和尚。 醒遇大和尚还是没有说话,他缓缓闭上眼,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我也没有回答长乐的问题,静静地等着醒遇大和尚说些什么。 良久,世界好像停止了一样。 终于醒遇大和尚还是开口说话了:“你说尘隙在某个地方看着我,等着我,你有什么证据?” 我心中明白,醒遇大和尚对村民们的惩罚,都基于一个点,那便是对尘隙的愧疚,对尘隙遇害的执念。 若是尘隙的魂魄能够回来,说不定我就能够兵不血刃地了解了这里的事情。 而我在活死人狱中的时候,看到大伙烧掉了绽放的育沛,看到了尘隙的魂魄消失,可他的魂魄在我的潜意识里又好像并没有完全的消失,我觉得尘隙就在附近,就在某个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获得了永生。 我在活死人狱中感知到的,尘隙的心情,也应该属于他的真实心境。 或者说,我在某个点上和尘隙的魂魄取得了微弱的联系,是他在一直给我提示。 这或许也和我的圣免之手有关系,因为此时我的左手圣免在微微发烫。 见我好一会儿不说话,醒遇大师就笑道:“小子,你这空口无凭,胡言乱语就想要让我放了那些人,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不光是你,你的同伴们也是要跟着坠入这活死人狱中。” 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升腾了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自信。 正是这种自信让我觉得我绝对能找回尘隙。 所以我便对醒遇大师说了一句:“若是我找回了尘隙,你可就此收手!?” 醒遇大师愣了一下,我的自信给他带来了希望,他空洞了眼神也是变得有一丝期待了,于是他便说了一句:“若是尘隙回来,我愿意自行散掉魂体,解开这活死人狱的诅咒,还这里一个太平。” 我点了点头道:“好,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必定把尘隙给你找回来,就在这小明山的后山!” 醒遇大师直接道了一句:“一天的时间,若是你找不到,你的同伴们都会变成活尸!”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一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太过仓促了。 不过同伴们的性命好像已经握在了醒遇大师的手里,我也不好讨价还价,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长乐则是在旁边说了一句:“这样,你的同伴,一个也走不了。” 我则是反问长乐:“当年,那日记的主人离开了吗? 你们所有人都选择了为他牺牲,我在刚才的影像中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长乐愣了一下说:“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留了下来,他是自愿的,本来他是可以走的。” 长乐有些着急了。 我继续问:“那他人呢?” 长乐叹了口气说:“他没有变成活尸,尸骨也早就风化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长乐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用的化名,后来熟悉了,我才知道,他的真名叫宗戚正。” 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觉得很熟悉,可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过。 依着我的记忆,如果是我可以去记的名字,那肯定不会忘记他的来路,所以我确定,我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至于亲切感,大感是这个人和我的祖上有某些关联吧,毕竟他也姓宗。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长乐忽然说道:“你好像也姓宗吧,从某种角度来看,你和宗戚正好像有点像啊。” 我没有说话,我们祖上和宗戚正有没有关系,那得等以后我见到了爷爷,去问他了。 醒遇大师此时对着我说:“好了,现在已经开始计时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见不到尘隙,你和你的同伴们,都要死!” 我“嗯”了一声。 接着醒遇大师就钻进了坟包里面。 长乐并没有消失,而是道了一句:“我陪着你,防止你逃跑。” 我则是“哼”了一声说:“我可不是扔下同伴们苟活的人。” 长乐道:“进入了活死人狱后,我觉得人性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千万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绝对。” 我没有说啥。 在活死人狱中,的确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我相信,大部分人的经历了活死人狱,都不会再信任人性! 长乐继续问我:“要下山吗?” 我摇头说:“不用,尘隙的魂魄既然无处不在,那我们就应该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他,包括这里。” 长乐笑道:“我觉得你是疯了,你真觉得这里会有尘隙的魂魄吗? 我和醒遇大师,哪一个的修为不比你强,我们都感知不到的事情,你能感知到?” 我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流淌速度明显加快,特别是圣免气脉。 这种感觉,我好像是要开悟了,领悟圣免的新神通了。 见我不说话,长乐也没有再打扰我,而是主动向后退了几步,他大概已经感觉到我体内的气息变化了。 于此同时,我也是缓缓开了自己的天目。 随着额头间一凉,我就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其实在一片常人看不到的黑雾的笼罩下。 黑雾之下,皆是地狱。 我站在山上往四周看去,天目之下,每一处地方都是昏暗的,所有的树木都是枯萎的,所有的旺盛都是表象,它们的内在已经枯萎。 长势再好的植物,即便是万年不死,也不会产生灵性,因为它们剩下的只是躯壳。 活死人狱。 活着而又死了的,不仅仅是人,而是这个地狱中的一切。 正文 第477章 魂幡 第477章 魂幡 昏暗的世界让人觉得压抑。 我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了,胸口闷的厉害! 于是我便缓缓的吞吐气息,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当我吞吐了六七口气息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胸中翻腾了起来,接着我便“噗”的吐了一口浊气出来。 随着那口浊气喷出体外,一旁边的长乐也是愣了几秒,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很吃惊。 在吐出了那几口浊气后,我的天目看周围的情形就更加的清楚了,在黑云滚滚的天空中藏着一些细小的,如同沙子一样的光点。 只不过它们的数目并不是很多,每隔几十米才有一颗,如果用肉眼去看,根本看不到,就算是开了法眼,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而我即便是开了天目,在刚才那口浊气没有吐出去之前,我也是看不清这一切的。 那些发着亮光的光点,便是尘隙。 现在尘埃的间隙没有了光,但是尘埃本身却已经变成了光。 只是那些光有些渺小,还不足以照亮这一片的天空。 发现了尘隙化神的光点之后,我心中也是不由兴奋了起来,接着我便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左手。 这一动作我是没有主动意识去控制的,很快我就明白了,这是开悟的一个环节,新的神通即将在我的圣免之手上展露头角。 长乐此时已经瞪大了双眼,他一会儿盯着我的眉心看,一会儿盯着我的左手看,还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就是他能够做荣吉大朝奉的原因吧!” 随着我左手缓缓举起,我就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一个气流在缓缓地流淌,那些气流跑到了我的体外,不过我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外循环,因为气流的根还在我掌心,它并没有彻底脱离我的身体。 随着气流在我掌心外聚集的越来越多,我就发现自己的掌心气流竟然慢慢地凝固成一根差不多两米多长的棍子状。 而且气流的流动还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气息往棍子的顶端聚集,接着无数的线条如同带子一样飘洒开来。 旗子? 不是,这是招魂幡! 在无数的气条飘散开之后,我左手忽然握住气棍,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杵。 “轰!” 气棍直接在坚硬的崖顶砸出了一个十多公分的坑来。 尘埃绕着气棍飘动,形成一个又一个圆环,然后向四周散去。 而我脑子中飞流闪过一句咒诀:“奉天之道,招一切亡魂,给我聚集!” 天空中那些散落的尘埃光点便缓缓地向我的招魂幡的方向聚集过来。 它们飘动的速度并不快,可在它们光点慢慢聚集在一起后,就算是没有天目的人也能够看到了它们。 而我周围的气流也是变得越发的不稳定,这招魂幡的气息消耗巨大,我的气脉明显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可我绝对不能前功尽弃,于是我“啊”的大吼一声,让自己圣免气脉中的气息飞速的流淌。 就算是榨干了这一条气脉,我也要把尘隙的魂魄聚集在一起。 毕竟这是我救出同伴,救出无损兽唯一的方法。 金色的光点开始在我的招魂幡上空百米左右的位置漂浮,旋转,它们形成了一道光流,好像是一道金色的河流横在空中。 这个时候,醒遇大和尚也是从坟包里飘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天空,双眼中露出了祥和。 长乐那边则是张大嘴,惊讶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我继续猛喝一声:“给我聚!” 那光点慢慢地飘到了我的招魂幡上,然后缓缓地聚集成了一个金色的小和尚虚影。 那小和尚的模样,便是我在活死人狱的幻境中看到的尘隙的模样。 他闭着眼,盘腿漂浮在我的招魂幡之上。 而我招魂幡那些漂浮的气带,也是慢慢地把尘隙的手脚都给缠了起来,因为尘隙的魂魄还不稳定,如果不给他束缚起来,一会儿可能会自行散掉。 那样的话,我可就又激怒醒遇大和尚了。 看到尘隙的出现,长乐直接“啊”的一声后退几步,看向我的眼神也是变得敬佩了许多。 醒遇大和尚满眼都只有尘隙,他飘到我的招魂幡附近,看着尘隙想要伸手去摸,却被我招魂幡的一条气带给打开了。 醒遇大和尚也不生气,而是一脸微笑看着我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这边则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招魂幡这一神通的消耗,已经让我的圣免气脉损耗见底了,顶多再坚持三五分钟,这一神通就要结束了,而我必须在这一时间里,让尘隙的魂魄彻底稳固下来。 所以我没有理会醒遇大和尚。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小和尚的虚体已经缓缓趋于稳定,我能感觉到,到了后面,就不完全是我招魂幡的功劳了,小和尚魂魄也是慢慢苏醒了过来,我不用多少力,小和尚的魂魄也是飞快地凝聚,他已经感受到了我的招魂。 又是一分钟过去,我的招魂幡气带开始从尘隙小和尚的手脚上脱落了下来。 而尘隙也是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首先看到的是我。 我心里也是不禁一松,我知道,成了。 尘隙双手合十对着我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不由浑身暖暖的,手中的招魂幡也是散掉了。 而我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此时醒遇大和尚也是飘到我的旁边,尘隙看到醒遇大和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双腿从盘坐到站立,缓缓飘了下来,同时对着醒遇大和尚说了一句:“师父,我们该走了。” 醒遇满脸的激动,双眼闪着泪光。 只可惜他是魂体,只有泪光却没有眼泪留下来。 醒遇大和尚看到尘隙的瞬间,尘隙身上的佛光也是缓缓照到了醒遇大和尚的身上。 醒遇笑了笑说:“嗯,我们走,离开这里。” 尘隙拉住了醒遇的手,然后往悬崖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走了十多步,两个人面前周围便飘过了一道阴风,接着他们的身体就如同薄雾一样散掉了。 醒遇大和尚被送走了。 在我天目之下,天空中的滚滚黑云也是散掉了。 这活死人狱至此便消失了。 长乐看着自己的骷髅身体,也是露出了笑容,他的魂魄慢慢绕着我的身体漂浮。 不一会儿的工夫辛鹭鳐的魂魄、木匠大壮的、阴阳小祁的,以及白相人小阿飞的魂魄,全部飘到了崖顶,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魂魄,也都聚集在了长乐的周围。 他们没有了脸上的狰狞,有的只是解脱的欣慰,以及和蔼的笑容。 这些应该都是荣吉那次来罗门店的队员们吧。 他们绕着长乐队长转了一圈,然后齐刷刷地对着我跪下道了一句:“参见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说:“免礼!” 在我说完后,他们也是化为零星的气息散掉了。 我知道,他们全部乘着阴风去了地府,他们还有机会进那轮回道。 等着周围的黑气全部散掉,那些本来茂盛的植物又多了一些内涵之气后,活死人才算是消除干净。 至于那些活尸,应该是在某个地方腐朽掉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起身把绳子从崖顶扔下去,我必须尽快找到我的同伴们。 而此时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可这种黑是让人安心的黑。 我顺着绳子爬下来就顺利了很多,我的登天符也是完全可以用了。 等我爬到崖底,还是看不到我的同伴在什么地方。 我也是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那黯淡的颜色还没有褪去。 无损兽不会没有恢复吧? 我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起来,我的同伴和无损兽还能回来吗? 我拼命大喊每个人的名字,可就是得不到回应。 沿着进山的路,我开始疯狂地搜寻。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处河面上有许多的育沛在漂浮,而在育沛之上躺着几个人,他们正是我的同伴们。 一瞬间我泪如雨下。 他们虽然是昏迷着的,可面相却是活人的面相,他们都还活着。 顾不上许多,我跳进河流,将他们从漂浮的育沛上拖到岸上来,在我拖他们上岸后,那些育沛瞬间变得没有那么大的浮力了,它们叶子下一些金色的光点消失了。 我知道,那是尘隙最后一丝的能量。 而我同伴的身上,有很多的疮口,显然都是黑线虫留下的,不过他们的体内已经没有一条黑线虫了。 不一会儿同伴们便渐渐地醒了过来。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扑到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说她做了一个长的梦,在那个梦里,她变成了活尸,然后到处找我,怎么也找不到。 我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已经没事儿了。 李成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宗大朝奉,你完好无损地在我们身边,那就说明这里的事儿,你一个人给解决了,牛!” 说着,他对着我竖立了拇指。 夏薇至没说话,也是对着我竖了一下拇指。 弓泽狐、邵怡还有些懵。 高齊则是一脸炙热对我说道:“宗大朝奉,你救了我的命。”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而我也是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束兽环,无损兽还是没有任何的踪迹,难不成它也消失掉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罗门店村子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吼叫声音:“吼!” 正文 第478章 转和 第478章 转和 随着那一声巨大的吼叫,我心里一阵欣喜,那是无损兽的声音。 于是我飞快地向罗门店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同伴们醒来之后,还是有些虚弱,所以只能在后面缓慢地跟上来。 我一路狂奔来到村子里面,就发现,无损兽在我们原来扎营的地方等着我们。 只不过无损兽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它脖子上的伤虽然自愈了,可身体还是黑糊糊的,它的身上尸气依旧很重。 我心里瞬间凉了一截。 无损兽看到我之后,对着我再次发出一声怒吼:“吼!” 我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而我的束兽环这个时候也是微微动了一下,漆黑的圆环瞬间发出一丝乌黑的亮光来。 无损兽原本无神的双眼也是瞬间回过了神来,接着它的身体开始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头小黑猪。 “哼哼!” 虽然它的颜色变了,可听到它有些呆萌的声音,我便知道,它回来了。 而我也是意识到,无损兽以后即便是被我召唤出来战斗,也是以活尸的形态,而不是原来的无损兽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起来。 我终究还是没有照顾好它。 小黑猪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它在闻了闻我的裤腿,然后用鼻子拱了我几下。 我缓缓俯身下去把它抱了起来,小黑猪也是在我怀里慢慢闭上眼睡下了,它累坏了。 我将其慢慢地放进背包里,然后坐在营地这边等同伴们过来。 因为这个时候,我也是累坏了,在找到无损兽后,我心里紧绷的最后弦也是松下了,这一松,我便有点站不起来了。 同伴们也是在三十分钟赶了过来。 我们身体都不是很好,所以也不能立刻离开,便把营地收拾了一下,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我们要在这边住上两天。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大家都比较轻松,邵怡也是细心地给每个人治疗伤势。 同时大家也是总结了一下这次行动的收获。 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就发现除了我开悟得到了招魂幡的神通外,还有一个人也有了一次开悟,而这个人就是邵怡。 而她获得神通叫做“药灵”,这神通在开悟之后,她体内会多出一股灵气,这种灵气可以让她感知到方圆百米以内所有的药材,名贵的,普通的,只要稍稍有点药性,全部都会在那股灵气的感知之内。 有了这种神通,她再去采药的时候,就要方便很多了。 而她的这次开悟,应该就是邵元培说的,邵怡的两次的际遇之一吧。 剩下的一次,便是“山”了。 两天之后,我们基本都恢复了,同伴们身上的伤口也都已经结了血痂,等着血痂掉了,就算是彻底好了,至于留疤的问题,我们也不用担心,因为有邵怡在。 所以在休整了两天后,我们就出村了。 回程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什么难度了,毕竟所有的路我们走过一遍了,一些难走的地方,我们也都留下了绳子,实在不好走了,我们便用登天符。 当然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用了,登天符多多少少会消耗一些内息,对于修行者来说,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消耗自己的内息好。 内息一直维持充裕的状态,对修行进步来说很重要。 所以很多高人会选择闭关修行,因为闭关就没有了不必要的消耗。 回到上建村的时候已经是又一日的中午了,我们在姚来喜的家里吃了午饭,又给了他一些钱才离开。 姚来喜看着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就有些心疼跟我们说:“你们以后可别没事儿给自己找难受了,想要旅游了,找个好点的旅游区,这深山老林的,没啥玩的。” 我们也是向姚来喜再次表达了感谢。 接下来我们没有在南方多待,直接返回了北方去了。 回到省城,我也没有再去夜当,而是直接回别墅养伤,至于育沛,邵怡去了一趟龙山寺给了邵元培一些。 而徐坤那边也是联系了我,并告知我,过些天他也会派人来取走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育沛。 我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们身上的血痂也都掉了,伤势也都基本恢复了,只可惜无损兽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而是一直维持着小黑猪的状态,并且变得比以前还嗜睡。 这一日的清晨,我和同伴们刚在别墅这边吃了早饭,正在一楼的大厅里休息,我就听到有人摁门铃。 兰晓月起身过去开门,接着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请问宗大朝奉在家吗?” 这是我们在南宁茶楼里面见过的程皑皑的声音。 我往门口看去,就发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打着太阳伞的女人站在门口。 兰晓月回头看了看我,我就道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程皑皑进门之后,收起了手里的太阳伞,然后说了一句:“这应该是宗延平前辈的别墅吧,我听说这里之前存放了不少的宝贝。” 我道:“都被徐坤拿走了!” 程皑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应该猜到我是来干嘛来的吧。” 我指着一个座位让程皑皑坐下,同时说了一句:“先坐下吧,我去给你弄点茶。” 兰晓月立刻说:“宗老板,你先招待客人,我去准备茶水。”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程皑皑说了一句:“是徐坤让你来取育沛的吗?” 程皑皑缓缓坐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 她虽然是客家的人,可我对她并没有多少的敌意,毕竟她是亲近我父亲的一派。 我则是看着邵怡说了一句:“十三,你去把客家的那一份育沛也取来吧。” 邵怡点了点头上楼去取了。 程皑皑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客家宗主不会无缘无故地收集某样东西,我觉得有关育沛的用途,你们得好好地了解一下,说不定将来用得上。” 我笑了笑说:“你这算是向我告密吗?” 程皑皑摆摆手说:“这可不算,虽然我很崇拜宗大天师,但是我也在客家发过誓,我会誓死效忠客家的。” 我问程皑皑客家有什么好的。 程皑皑淡淡一笑说:“荣吉要救的人太多,规矩也太多,反而让一些无法获救。” “客家就不一样了,规矩少,也自由,也不需要救太多的人,反而一些想要救的人,能够救到。” 我皱了皱眉头。 不等我细问,邵怡已经拿着一个装着育沛的瓶子从楼下上来了。 程皑皑也是立刻起身说了一句:“好了宗大朝奉,我取了东西也要回去复命了,对了,有了这次你和客家的合作,客家和荣吉也会进入了一个蜜月期,我们宗主已经下了命令,最近国内,凡是和荣吉有冲突的任务、案子全部暂停,荣吉优先。” 我“啊”了一声问道:“徐坤这是搞什么鬼,不会是要陷害我,让大家误以为客家和荣吉已经开始合作了吧?” 程皑皑笑道:“放心吧,我们宗主比任何人都看重荣吉的名誉,从某种程度来说,客家一直很想成为荣吉的一部分,只不过荣吉的本部不接受而已。” “因为我们宗主的理念和荣吉本部的理念差的还是有些多的。”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一直没有搞明白,客家的理念到底是什么?” 程皑皑笑着说:“很快你就会懂了。” 这个时候邵怡已经走了过来,并把瓶子交给了程皑皑说:“你检查一下。” 程皑皑完全没有检查的意思,而是看着我笑道:“我相信宗大朝奉,也相信宗大朝奉的朋友。” 说罢,她拿起身边的太阳伞,对我摆摆手说:“再见了,我送完育沛,会在省城这边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咱们多联系。” 看着程皑皑离开。 我心中不禁有些乱了,我总觉得徐坤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他还把我当成了棋子。 看着程皑皑的背影,李成二慢慢地说了一句:“咱们又多了一个朋友,要不接待方面交给我?” 我瞅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滚!” 自从我打罗门店回来,荣吉长老会那边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按理说,我和客家合作这件事儿,他们应该会拿来做文章才对,可他们没有半点的行动,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也是给袁氶刚打过电话,问了一下长老会那些人最近干什么。 结果袁氶刚就告诉我,长老会那些老家伙,最近全部不在省城,他们全部去了青海,对外宣称是去闭关了,可究竟是干什么,袁氶刚也不知道。 不过袁氶刚告诉我,他会帮我查一下。 这次程皑皑的到来,又让我想起了这件事儿,所以我便又给袁氶刚打了电话。 当我再次询问长老会的情况的时,袁氶刚就说:“他们好像是真的在闭关,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对了小禹,你最近怎么对长老会格外的上心啊。” 我说:“我总觉得长老会最近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了,袁叔叔,如果您有门路的话,帮我查一下徐坤最近在忙什么,人又在什么地方,我隐约觉得他会和长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一起算计我。”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说道:“好,我去安排。” 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在我身边问道:“宗老板,你为啥觉得徐坤和长老会要对你动手了?” 我道:“程皑皑说,徐坤让客家放弃所有和荣吉有冲突的任务,这就是一个信号!” 李成二还是有些不解。 我就慢慢地说:“那我就给你仔细分析一下!” 正文 第479章 消息 第479章 消息 听到我说要分析,李成二招呼兰晓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然后又攥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问道:“要不要给你切个瓜?” 李成二笑道:“也行!” 我笑骂道:“滚,瓜子放下,嘎嘣啊蹦的,烦人!” 兰晓月伸手把李成二手里的瓜子接走,然后把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 我也没有废话,而是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徐坤的客家,其实是长老会扶植起来的产物,只不过到了最后长老会无力掌控而已了,而通过这次罗门店任务,我们可以认识到,长老会和客家的关系并没有断掉,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厚的多。” “这次罗门店回来之后,江湖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风评,长老会的人集体闭关玩消失,徐坤又摆出一副韬光养晦的姿态,这明显都是有大动作的前兆。” “我可不相信,以我现在的水平能够压的他们纷纷退避。” 邵怡立刻附和道:“宗禹哥哥说的有道理。” 李成二看着邵怡说了一句:“在你眼里,你家宗禹哥哥说的啥没道理啊?” 邵怡小脸一红对着李成二吐了吐舌头。 我问李成二是不是有其他的观点。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微微摇头说:“也不算是其他的观点,我同意你说的,他们接下来肯定是大的行动,不过我觉得这行动并不是针对你的,长眠棺在徐坤的手里,说不定徐坤从长眠棺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有关祸根胎的。” 夏薇至举手道:“我同意李成二的看法,若是行动是针对咱们的,那这次罗门店的事儿,他们肯定会选择大力造势,现在他们选择了息事宁人,就说明他们把精力放在了别的事情上,而不是针对我们。” 我看了看其他人,都没有意见要发表,便道了一句:“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目前能做的就是让荣吉去探查他们的消息,同时做好多手的准备。” “我们要用的法器,符箓什么的,药之类的,该修的修,该补的补。” 众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便去了一趟荣吉典当行,蒋苏亚去了一趟公司,据说是家族那边有什么生意上的决策下达,让蒋苏亚去在执行书上签字。 邵怡则是去了一趟龙山寺,因为她和邵元培一起在那边种了很多的药材,弓泽狐没什么事儿,就和我一起去了典当行。 李成二和夏薇至则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浪了。 吴秀秀见到我则是很开心,见了面,还不忘问我蒋苏亚怎么没跟着来。 我就道:“你嫂子忙,哪跟你一样,天天在这里闲的冒烟。” 吴秀秀“嘁”了一声说:“我这几个月的业绩贼好,我现在是咱们典当行的金牌评估师。” “最近这些天张姐都没在,好多事儿都是我在把关呢。” 我道了一句长本事了。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柜台里面的王欣,她也是对着我笑了笑。 我看的出来,她对荣吉的工作很满意。 就在我准备去柜台里面坐班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薛铭新的电话,便接了问了一句:“薛警官,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想起我来了。” 薛铭新在电话那头儿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说话风格和以往不太一样了,以前你和我说话,可不会如此的随和,甚至多多少少还会带着一些敌意。” 的确,有一段时间,我的精神处于高压状态,荣吉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让我对所有的事儿都很谨慎。 那段时间,我说话什么的,可能会处处提防着人。 可自我从罗门店回来之后,我看很多事儿都释然了,活死人狱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同样也让我收获了自信,毕竟算是我最后救了所有的人。 说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 心里回想着这些,我就半晌没说话。 薛铭新在电话那头儿便继续道:“你这会儿在哪儿,我有些事儿要和你当面谈。” 我道:“那你来荣吉典当行吧,我在VIP招待室等你。”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吴秀秀弄了一些茶到VIP室内。 弓泽狐的话,则是老实的换上保安服在外面上班,吴秀秀便开始缠着弓泽狐跟弓泽狐聊天。 我笑了笑,也没多管他们之间的事儿。 吴秀秀人不错,若是她能和弓泽狐走在一起,我心里总归是放心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薛铭新就来了,她自己推开了VIP招待室的门,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我来了。” 我抬头一看,她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谨慎牛仔裤,上身是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头发的话比原来长了不少,这会儿已经齐肩了。 她微微一笑,特别的阳光,原来的御姐范,一下全无了。 我对着她笑了笑说:“也不敲门,你这样很不礼貌。” 薛铭新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还是快速走了进来。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急,我知道她是有急事儿,便也没有计较什么,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薛铭新接过茶,猛喝了一口,然后可能有点烫,又吐了吐舌头,样子显得倒是很可爱。 过了一会儿,她就问我:“你最近有没有任务安排?” 我反问道:“怎么,你们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任务了吗?” 薛铭新点了点头。 我好奇道:“你们X小组有很多的中段天师,还有任务能够难倒你们?” 薛铭新摇头道:“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学识的问题,这个任务需要极其渊博的学识,所以我们能找到最合适的人,就是你了,宗大朝奉。” 我好奇心一点点被薛铭新勾起来就问:“是什么任务?” 薛铭新拿出她的手机,然后往我身边蹭了蹭,她的身体都和我紧挨在了一起,我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靠我太近,而是把手机屏幕给我看。 她切换到了相册,我就看到她的相册里面的几张照片,一张是一个老村子的远照。 一张是一座倒塌了一半的房屋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一颗大树的照片,那棵树格外的粗大,从照片里面看,它旁边的房子显得格外的渺小,我初步估计,那棵大树得三四十米高,而且很粗,五六个人环抱的样子。 看完了照片,我就问:“这些照片有什么特别吗?” 薛铭新就道:“是这样的,这个村子叫长沟子村,本来是要合村并镇的,村里人口流失的严重,只剩下十几口老人,可就在合村并镇计划启动前,村里的十几口老人家集体失踪了。” “现在村村都有监控,不过村里的监控毕竟是少的,只在村口有两个。” “我们并没有在监控中看到老人们的身影。” “而在村子上山的小路没有监控,所以我们怀疑,他们应该是从小路进山了。” “可我们在附近的几条小路上找了,警犬就出动了几十条,可就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件事儿涉及到合村并镇,也涉及拆迁补偿,是极为敏感的社会话题,若是那些人找到了,那还好,若是找不到,这件事儿怕是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我问:“那些老人失踪几天了。” 薛铭新说:“今天是第三天,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我“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当然这毕竟关乎十几条人命,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我准备答应的时候,薛铭新忽然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知道劳烦你出任务不太好,毕竟你也是荣吉的大朝奉,是荣吉的掌舵者,这样,如果你帮我们出了这个任务,无论任务的结果如何,我都给你一条,你十分想知道的消息。” 我问什么消息。 薛铭新就道:“有关一个涂山香月的狐仙的。” 香姨!? 我问薛铭新是不是见过香姨,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薛铭新就说:“不是我碰着的,是岳心怡。” 她? 我和她的矛盾可不浅。 薛铭新继续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岳心怡让我带着这个消息来找你的,她说你肯定会答应下来。” 我沉了口气说:“多此一举!” 薛铭新也是有些无奈道:“宗大朝奉,你别生气,我知道岳心怡拿这件事儿要挟你不太对,但是她并无恶意。” 我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说:“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同意帮你们出这个任务,可如果我发现岳心怡忽悠我,或者告诉我的消息是假的,我会杀人的!” 薛铭新愣了一下,她知道,我并不是乱说的,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岳心怡肯定是有香姨的消息,否则她不会知道香姨的事儿,毕竟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隐秘。 薛铭新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然后对我说了一句:“那你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我道:“去别墅那边找我,我把同伴们集合一下。” 薛铭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正文 第480章 迷榖 第480章 迷榖 同伴们听说了我的事儿,集合的也是很快。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同伴们基本也是前后脚回来,行李什么的,我们也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很快薛铭新就开车过来了,不过她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在我经过她的车旁边的时候,后座的窗户忽然降了下来,一个我认识的熟人坐在那里——东方韵娣。 一见面,她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了,宗大朝奉。” 她的头发束成低马尾,头顶还别着一副墨镜,一脸微笑格外的灿烂。 我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此时薛铭新也是从车窗探出脑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得给你提前通个气,这次任务,岳心怡也是在的,到时候你千万让着点她,有什么脾气,你对着我发,至于她,我也会劝着点,让她尽量别胡闹。” 我听到岳心怡这个名字就有点烦,便说道:“你管好她就行。” 薛铭新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我尽量不让她烦到你。” 我则是笑着说:“没啥烦不烦的!” 薛铭新又道:“对了,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你们自己导航也行,跟着我的车也可以。” 我点了点头,回我们车上去了。 李成二负责开车,这次出门我只带了御四家。 车子启动后,薛铭新的地址才发过来,我看了一下并不是很远,就在省城西北方向一个县里。 长沟子村位于县城的下河镇,下河镇地处深山,是当地有名的苹果产地,下河镇的苹果就算在省城也是挺有名的。 可惜我们去的有点早,还没到摘果子的季节。 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因为没有太多的资料,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过多的讨论,基本都是养精蓄锐。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一看是东方韵娣发来了一条微信。 就一个简单的笑脸。 我直接回了一个问号。 很快东方韵娣就在微信上问我:“香姨的事儿,师父给我说了。” 我没回话,她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寻找香姨的事儿,我也会上心的。” 我赶紧说了一句:“这件事儿关系重大,你可别搞得江湖上人尽皆知。” 东方韵娣也是回道:“我又不傻,我不会动用家族的力量,不过这件事儿即便是我不传,也会很快传出去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岳心怡。 我没有吭声。 东方韵娣也没有再发什么消息。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们抵达下河镇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 我们便找了一个小饭店先对付了几口。 下河镇只有一条主街繁华,其他的街道和普通的小村子没啥两样,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饭店里就听到有人在传长沟子村丢失老人的事儿。 事情传的格外的邪乎,还有人直接说,那些老人是被人弄走贩卖器官什么的。 总之这件事儿,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社会事件了,若不妥善处理,很快就会被无限放大。 吃了饭,我们便驱车前往了长沟子村。 往那边走,只有一条水泥的乡道,道路很窄,不过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因为长沟子村已经没有人了,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路上遇到车。 开到长沟子村用了二十分钟,长沟子村在一条沟子里面,村子里面比较狭窄,不好停车,所以我们的车子都停在村口,村口有一大片空地,从这里往下走几十米的陡坡才能到村子里面。 在这一片空地上,还停着两辆省城牌照的车,应该是岳心怡等人的。 我们把车子停好,也沿着那陡坡往下走,下了陡坡就能看到一个放着石碾的地方,在石碾的旁边的空地上,就长着那棵我在照片里看到的大树。 李成二瞅了几眼,就道:“这是什么树啊,长这么大?” 薛铭新就说:“据说是构树,不过长的太大了,又不太像。” 李成二看了看我,我没有直接说什么。 走到石碾旁边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边生了几堆篝火,随地还扔了不少垃圾。 我皱了皱眉头道:“你们X小组的人都这么没素质的吗?” 薛铭新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俯身下去去捡那些到处扔的垃圾。 同时她也拿出手机给岳心怡打电话。 而我则是径直走到了那棵大树的底下。 这树的旁边有一个电线杆子,上面装着摄像头。 我便指着那摄像头问:“那摄像头有没有拍到过老人们的影像。” 薛铭新立刻点头说:“自然是拍到过的,这构树下面是村里老人经常聚集的地方。” 我道:“把他们失踪前一个星期,这个摄像头拍到的视频传过来。” 薛铭新也没有废话,直接说:“我这就去安排。” 同时我也走到那大构树的下面,用手摸了摸其树皮。 大树周身立刻涌过一股气流,我知道这棵大树是有灵性的。 李成二又问了我一句:“宗老板,这棵树不简单吧?” 我点了点头说:“咱们刚结束了罗门店的案子,那里面的育沛出自《山海经》的《南山经》部分,而这棵树在《南山经》中也有记载。” “构树一般十多米高,就已经了不起了,在它是构树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树,可在它长到三十米靠上的时候,它就慢慢地不再是构树了,而是成了一种叫做迷榖(gu)的树。” “这种树就是《山海经》中的物种了。” “迷榖长的和构树一样,不过它的木头里面是黑的,外表却格外的光鲜,人佩戴上它的枝叶,据说就永远不会迷路。”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随口说了一句:“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们,出门没有佩戴它的枝叶,要不然也不至于走丢了。” 这个时候薛铭新也是打完电话回来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我:“迷榖之树,不应该是南山经的产物吗,南山经再怎么推敲也到不了咱们北方吧?” 我笑着说:“榖树,便是构树,全国都有,南山经中提到迷榖,是因为南方土壤肥沃,构树更容易长大,北方少见而已,并不代表没有。” 薛铭新点了点头说:“把你叫来果然是对的,我们这些人研究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出这是什么树,你才来就看到了。” 我疑惑道:“你们研究这棵树,是因为这棵树上有什么线索吗?” 薛铭新点头正准备说的时候,我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岳心怡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宗大朝奉,这一进村,就开始卖弄自己的学问了。” 岳心怡的语气很不好。 看样子,她还在为小十舫的事儿耿耿于怀。 正文 第481章 抬杠 第481章 抬杠 看到岳心怡我的心情也是一下坏到了极点,加上她说话又不好听,我就准备顶她几句。 薛铭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抢在我的前面道:“宗大朝奉可不屑于卖弄什么学问,他身上的东西都是浑然天成的,而且他一语就道破了玄机,给了我们新的启发,我们应该感谢他,心怡,快来给宗大朝奉重新打个招呼。” 岳心怡“嘁”了一声也没有再对我阴阳怪气,而是看着我说道:“宗大朝奉,好久不见。” 看到她乖乖打招呼,我有些惊讶,就往薛铭新那边看了一眼,薛铭新本来是瞪着岳心怡,可在感觉到我的目光后瞬间露出了微笑来。 看着她极快的表情变化,我顿时意识到一些事儿,此次行动薛铭新看似是岳心怡的下属,可实际上她拥有遏制岳心怡的权利。 至于这个权利应该是葛西安给的。 为了不让薛铭新难做,我就对着岳心怡也敷衍了一句:“好久不见。” 薛铭新欣慰一笑道:“好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便不多介绍了,心怡旁边的两位你们喊他们阿东,阿强就行。” 岳心怡看着薛铭新问:“这棵树如果是迷穀,那我们调查方向是不是要放在这棵树上了。” 薛铭新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宗大朝奉,我来给你说下我们掌握的一些资料吧。” 我点头,岳心怡可能感觉自己被薛铭新冷落了,便白了薛铭新一眼,然后走到石碾旁边坐了下去,阿东和阿强始终跟在她的旁边。 薛铭新道:“在那些村民失踪前,他们曾经频繁的在大树这边集会,有时候他们跳舞,不是广场舞,是很诡异的萨满舞,有时候他们会对着这棵大树疯狂的叩拜,那种叩拜已经不能用虔诚来形容了,就是疯狂。” “他们还用红绸子给大树包了起来,在大树下烧香,点烛。” “我们也是调查过,村子里的人虽然有祭树的传统,可从来没有监控中这样过,那些老人的孩子也都表示,村子里没有这样的传统。” 我看了看大树,就问道:“树上那些红绸子呢?” 薛铭新道:“在那些村民消失前一天晚上,村民们把红绸子全部从树上给剥了下来。” 李成二此时忽然说了一句:“那红绸子披在迷穀的身上就是衣服,是媒介,迷穀将福祉传递给祈福之人的媒介,他们取下红绸子,然后再用红绸子做成衣服的话,他们就会享受到福祉,当然,前提是迷穀同意了,否则的话,穿上红绸子媒介就等于把厄运披在了身上。” 岳心怡此时立刻说:“这么说来,真是这棵大树搞的鬼了,即便是不知道它叫迷穀,对我们破解疑惑也没有影响,薛姐姐,你刚才吹宗大朝奉的那些话有些过了啊!” 薛铭新道:“不一样,迷穀这个名字给我们提供了思考方向,佩戴迷穀的枝叶不会迷路,所以老人们可能是被它藏到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换句话说,我们去找他们,我们会迷路,而且可能是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以就算我们从老人们藏身的地方走过,我们也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因为我们已经先迷路了。” 薛铭新的一番分析很大胆,可这恰恰也是我心中的想法。 岳心怡立刻反驳道:“这怎么可能,你说的情况,不就是鬼遮眼吗,咱们这么多人开了法眼去查,可没有一个发现有鬼遮眼情况发生的。” 此时东方韵娣就说道:“有些类似鬼遮眼的情况不是法眼就能分辨的,那种是无差别的,就算真仙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我们东方家就有类似的阵法。” “而阵眼就是用传说中迷穀木造的,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真正的迷穀树。”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岳心怡就不吭声了。 此时她旁边的阿强就问了一句:“那怎么办,我们弄些迷穀树的树枝来引路吗?” 我摇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迷穀树枝需要它本身降下福祉才行,我们随便折的这些可没啥用。” 阿强抬头看了看大树,眼神又瞟了一下旁边的岳心怡。 岳心怡笑了笑说:“那宗大朝奉觉得该怎么办。” 我没搭理岳心怡,而是看着同伴们说道:“咱们先进村子看看。” 李成二点头道:“得咧。” 岳心怡觉得面子挂不住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薛铭新打断:“心怡我们也跟着走一趟吧,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岳心怡看了看薛铭新,脾气也是收了起来。 这薛铭新也捏住岳心怡什么把柄了吗,怎么能让岳心怡如此听话呢。 长沟子村呈一条线分布在沟底,中间的沟子就是街道,村里的地面没有硬化,都是下雨冲刷留下的沙子,脚踩在上面,软软的,格外的惬意。 走了几步,我都想脱掉鞋子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旁边一座老房子墙根下有一个用木棍子扎成的鸡舍,里面还有两只老母鸡,在啄地面,看到人之后,它们还“咯咯”地叫着,好像是在讨要食物。 我看了几眼就说:“村子里的牲畜,家禽都还在吗?” 薛铭新立刻说:“都在,不过这个村子剩下的都是老人,也没养什么大的牲畜,就是一些鸡鸭,还有两条狗呢。” 我道:“咱们进村走了一会儿,怎么没听到狗叫。” 村里的狗一般都是看门护院的,有点动静都会叫,我们这走了这么久,按理说,它们也该叫两声了。 薛铭新摇了摇头。 岳心怡却说了一句:“那两条狗晚上老是叫,烦人的不行,所以昨晚我们给杀了,狗肉烤了吃了,还有些狗肉汤。” 说着她指了指那边的老房子又补充道:“喏,就在那家房子里。” 薛铭新这个时候有点生气道:“心怡,你也太胡闹了,你怎么能乱动别人家的东西呢,更何况是活物。” 岳心怡道:“两条狗而已,我给他们留了钱了,再说了,这些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呢。” 薛铭新大声呵斥了一句:“岳心怡,你别逼我。” 岳心怡似乎也是有点怕了,就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薛铭新继续说:“我不想用葛组长给我的权利压你,但是有些事你也不能做太出格,上次东北的事情之后,你也知道,葛组长他……” 不等薛铭新说下去,岳心怡就大声道:“够了,我知道了,你们自己转吧,我都在村子里转了八百遍了,我去石碾那边歇会儿。” 薛铭新也没有阻止。 这村子不大,几分钟就走到了村子的尽头,这条沟的尽头是一大片河滩,整个河滩上挖了很多的坑,应该是采沙留下的。 薛铭新指着那些坑说:“前几年,这里采沙很红火,后来河道被破坏的厉害,就把那些非法采沙的给停了,不过河道也就成了这样,加上几年也没有什么大雨,爆发不了洪水,河道也就没恢复过来。” 我问:“那些水坑里找了吗?” 薛铭新点头说:“都找过了,没啥线索。” 我道:“这里没线索是好事,人要掉到那些坑里,那就凶多吉少了。” 薛铭新点头。 观察了一会儿这边的情况,我们又折返到村子里,然后我找了一户人家进到院子里查看。 这边的院门是开着的,院子里还有一台生锈的手扶拖拉机,所有屋子的门也都是开着的。 薛铭新介绍说:“这里,丢失的那些老人的房子,门都是开着的,值钱的东西也都在。” 我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探查,加上薛铭新提供的资料,我就感觉那些老人好像是真的凭空消失了似的,一点都头绪都没有。 我去屋里也看了一下,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本来我想找一些他们平时祭祀迷穀树的东西,或者红绸子布,结果却是毫无发现。 于是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东方韵娣在旁边便问我:“发现什么了吗?” 我道:“正因为没发现什么,所以问题才大,薛警官之前说过,村民们失踪前,疯狂地祭祀大树,那蜡烛,香啊这些东西,他们家里应该常备的,按理说应该富裕些,可我们却找不到,或许老人们是带着祭祀的东西一起消失的。”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道:“万一是刚刚用完了呢。” 我道:“那就说明他们是计划好的。” 李成二又说:“万一是碰巧呢。” 我瞅了李成二一眼说:“你是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吗。” 李成二笑道:“你怎么还急眼了呢,我就闲着没事杠两句。”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急个锤子,我们一会儿多看几家,要是都没有发现,那便不是碰巧了。”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几户老人家里,包括那户被岳心怡吃掉狗的老人家里。 结果都和第一家的情况一样。 所以我就说:“看样子是那些老人密谋好的。” 薛铭新也是点点头说:“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村口那棵迷穀树说:“那里应该有答案。” 正文 第482章 推演 第482章 推演 听到我的话,众人也是和我一起向村口望去,所有问题再次回到村口的那棵迷穀大树上。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薛铭新给我看的那些照片中,有一张倒塌房屋的地方,可我们并没有在村子里看到,所以我就问她照片上的位置。 薛铭新转头指了指村子西边的山头说:“那边有一条小路,我们沿着小路走到山顶,就能看到那房子,据说那是村子里的老祠堂,荒废了许久了,我们来了之后,也对那边做了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 李成二笑了笑说:“你们这几个人水平不行,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对了,这个任务,你们X小组怎么也不配个行家给你,而是让岳心怡带着两个看着不咋样的人来啊。” 薛铭新苦笑没说话。 我则是直接说了一句:“不会是葛西安又安排岳心怡镀金用的吧,所以才没有得力的人手,当然,除了你。 你还是很不错的。” 薛铭新有些无奈道:“葛组长也是用心良苦。” 我又问她:“这个任务结束了,功劳也算不到你这个牵头的人身上吧。” 薛铭新笑着说:“功劳不功劳的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我道:“葛西安这就做的有些过分了。” 薛铭新摇头赶紧说道:“可不能这么说葛组长,我是自愿放弃的,葛组长对我有恩,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我没继续说葛西安什么。 我心里清楚,岳心怡是他的软肋,遇到有关岳心怡的事儿,葛西安总是走一些混招儿,或者是蠢招儿。 若是将来有什么事儿,岳心怡或许可以被利用…… 我没有想下去,毕竟到了利用岳心怡的时候,荣吉和X小组就要出大矛盾了。 薛铭新见我不说话,就问我:“要不要到山上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往山上走的时候,东方韵娣就靠到我旁边问道:“宗大朝奉,有没有什么头绪了。” 我疑惑道:“你这么问我,莫非是有发现了。” 众人也是停下看向东方韵娣。 东方韵娣笑道:“也不是什么大发现,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上山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众人回顾了一会儿就摇头。 本来我也没有觉察到什么,可经过东方韵娣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一路上经过不少的酸枣树的旁边,而每次经过酸枣树的时候,它们的枝叶都会轻轻动几下,不管我们碰不碰,也不管有没有风,枝叶都会动,而且朝着南边的枝叶抖动幅度和次数也完全一样的。 抖动次数是,七上八下。 我把这些说出来,同伴们就立刻动手尝试,不管我们怎么动那些枣树,它们南边的枝叶抖动都是七上八下。 李成二试了几次,就咂嘴道:“奇怪了啊,还真是七上八下,宗老板,你和东方大美女是怎么发现的,你俩指定私下有一腿。” 我微笑着说道:“有你妹。” 东方韵娣只是掩嘴轻笑,并不在意。 薛铭新则是问我:“宗大朝奉,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我摇头说:“还不清楚,等我空下来了,好好推演一下,现在我们先去山顶的老祠堂去看看吧。” 薛铭新点点头,而后我们继续前进。 不多久我们就走到了山顶,那老祠堂的残垣废墟也是一下映入我们的眼帘。 房子的断梁,有一根杵在石堆的外面,显得格外的倔强。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祠堂的踪迹。 我走到那房梁的旁边,就看到凸出的部分有些模糊的痕迹,好像朱砂墨留下的痕迹。 朱砂墨一般是画符所用,这里…… 来不及多想,我就用手去摸了下。 那本来肉眼都分辨不出的朱砂墨痕迹,在我心中赫然呈现出了一张符箓的样子。 我立刻取出身上的笔和纸,然后飞快画出了符箓的样式。 薛铭新面露惊讶问道:“那是什么?” 我没回答她,而是对着弓泽狐招招手道:“小狐狸,你过来看看,这东西在房梁上,说不定是你们缺一门的东西。” 弓泽狐也是立刻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就说:“这是镇宅符,镇压邪祟所用,可这是祠堂,不应该用这符啊,因为它会把祠堂里的先灵一起给镇了,那样的话,后人就得不到先人的护佑,还损阴德。” 我点了点头说:“能查到祠堂是什么时候修的,谁修的,又是什么原因倒塌的吗?” 说罢,我就看向了薛铭新。 她点头说:“我去查。” 说着她就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安排人查资料。 我摸了摸房梁,然后皱了皱眉头说:“这是迷穀木。” 众人不约而同“啊”了一声。 弓泽狐则是取出刨子,将房梁朽掉的外皮褪去一些,我们就发现里面的木质是乌黑的颜色。 薛铭新立刻说:“没听说过,村口的大树有被砍伐过啊。” 我道:“好好查一下吧。” 薛铭新点头。 我们在山顶又待了一会儿,确定再没有什么发现后,我们就下山去了。 下了山,我们就直接奔着村口去了。 岳心怡和阿东,阿强三个人在斗地主,看着他们无所事事的样子,我都替薛铭新发愁。 薛铭新则是一脸的无欲无求,只要岳心怡不惹麻烦,她干啥都行。 而我也是感觉到,岳心怡这是明显在破罐子破摔,她心中的叛逆在作祟。 见我们回来,岳心怡不是很情愿地收了扑克问:“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薛铭新把我在山顶发现的情况说了一下,岳心怡脸上不由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可她还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还不是没有半点人的线索,有啥用。 我懒得理她,就让薛铭新给我们安排住所。 这里的事儿,看样子今天是结束不了了。 薛铭新也是把我们安排到了村委会的房子里面。 接下来我们又在村子里走了很多趟,可惜没什么进展,而村口监控的视频,已经陆陆续续发到了薛铭新的手机上,我们也是看了看,大多数情况都和薛铭新讲的差不多。 在监控下,那些老人就跟疯了一样。 甚至一个拄着拐杖,站都站不稳的老头儿,都在大树下摇头晃脑地摆动自己的身体。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怪异。 而最怪异的是,在薛铭新收到最后一段监控视频上,几个老人在跳舞结束后,齐刷刷地看向监控的位置,然后他们脸上慢慢露出难以琢磨的笑容。 其中一个老人还张了张嘴,好像是在说什么。 我立刻让弓泽狐解读了一下。 内容是:它来带我们入极乐了。 听到弓泽狐解读完,薛铭新就说:“它,应该就是迷穀树吧。” 我点头,说了一句:“这些老人还活着。” 说着我看向了迷穀那边,然后又说道:“我说的对吧。” 薛铭新问我要用什么确定老人们还活着,同时又看着我道:“你和迷穀可以交流了?” 我则是对薛铭新说:“我确定那些老人活着,是通过他们的面相,虽然隔着监控,看不清楚相色,但是从形上来看,那些老人都还有几年到十几年的寿命。” 薛铭新松了一口气。 我则是继续说:“你也别放松的太早,命理终有变,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他们的话,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的。” “至于这个变量发生的时间,五到十天,我们还有时间,但是不多。” 薛铭新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找你过来,真的太明智了,我两天都没有什么进展,你这一来,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老人们的下落了。” 岳心怡在旁边看着不服气,想要反驳两句,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自己掰着指头生闷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同伴们在村委会的前面开始生火做饭,岳心怡提议去村里抓个鸡,除了李成二表示同意外,其他人全部选择了反对。 岳心怡等人,也是搬到了村委会这边住,这边有四个办公室,足够我们所有人住的。 当然,是要挤一挤的。 至于七上八下的枣树摆动的含义,我选择在晚上七点末,八点初的时候开始推演。 而推演的方法便是数字转换卦象。 至于时间点为什么选七,八点,只是因为数字的契合。 推演卦象的时候,找到环境的契合点越多,那推演就会越顺利,也越准确。 可在我一番的推演后,我就发现,所有的推演卦象,竟然全部都是乱的,我完全找不到契合点。 所以我便试着推演了一下得出卦象需要的条件。 这个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我能解除卦象的条件竟然是,上午的七点和下午的八点同事出现。 这中间差了十三个小时,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时间怎么能在一起呢,除非我能切割时间,而时间是无法切割的。 所以我的推演结果是,我无法得出答案。 推演到这里,我长长出了口气,把结果说了一下。 岳心怡立刻道:“搞得这么神秘,最后还是白费劲。” 我“哼”了一声道:“谁告诉你,这是白费劲的!” 正文 第483章 借脸 第483章 借脸 岳心怡愣了一下反问我:“你都没办法算了,还不算白费劲吗?” 我说了一句:“狭隘!” 岳心怡立刻动怒道:“你说谁呢?” 我本来想着顶几句,可一想岳心怡手里还有香姨的消息,便忍了下来,同时我转头对着薛铭新说道:“起卦的方式,我还有,今天晚上,你在咱们住的村委会的旁边,布置下几个阵眼。” 薛铭新问:“什么阵眼,需要什么材质?” 我道:“镜子,让镜子彼此可以照到彼此的面,光束在三个镜子之间无限循环。” 薛铭新问道:“这样有什么用?” 我道:“留住现在的光,明天早起卜算的时候用。” 岳心怡笑道:“你是傻子吗,晚上有多少的光,再说了,光在传播的时候会衰减,几次折射后没有了,哪里还能存到明天早起。” 我笑道:“嗯,就你是一个大聪明。” 此时薛铭新也是问了我同样的问题:“真的可以存住吗?” 我道:“自然是存不住的,这个阵眼只是辅助,我只是希望多多少少能够留下一些,哪怕是一点点,我万一捕捉到了,那总是有用途的。” 薛铭新点头。 同时我拿出手机对着周围录像。 岳心怡问我:“你又要搞什么鬼?” 我缓缓说道:“留住八点的东西啊,明天早起七点用。” 岳心怡道:“那你用手机录就行了,搞什么镜子,多此一举。”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把村委会周围的情况记录了一遍,然后回到了房间里准备休息。 见状岳心怡也没有再挤兑我,而是转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我看你明天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等着岳心怡离开后,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个丫头真是有点烦人,要不要我去收了她。” 我道:“你觉得葛西安知道后会怎样?” 李成二摆摆手说:“那算了,惹不起。” 不一会儿薛铭新就回来了,她在附近几户村民家里弄来了不少的镜子,然后选出三块最亮的,绕着村委会三角而立。 至于光,肯定是留不住的。 布置好了之后,薛铭新问我,可不可以。 我直接说道:“天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薛铭新点了点头,不过她没有直接去休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镜子,然后回了她和岳心怡所在的房间。 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不一会儿这夜就安静了下来。 我这边也是很快就睡下了。 等着次日清晨六点半的时候,我就醒来了,太阳已经露头,徐徐阳光照在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让人一清早就觉得懒洋洋的。 大家也是陆陆续续地起来,有的准备早餐,有的开始晨练的功课,还有的专门过来嘲笑我,比如岳心怡。 “宗大朝奉,要不要去看看你那镜子留住了什么?” 岳心怡用讥讽的语气说了一句。 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自己去看一下,希望你不要后悔。” 岳心怡愣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三面镜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我知道,她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有了小十坊的经历,岳心怡变得谨慎了很多,一些东西她已经变得不敢随便碰了,特别是我说过的。 见状,我就笑了笑说:“怎么怕了?”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小十舫吃了亏,我总有一天会找补回来的,你别太嚣张?” 我则是“哼”了一声回击道:“小十舫完全是你自作自受,要不是你在那边胡来,说不定佘千禾前辈也不用死。” 岳心怡此时也怒火上来了,就大声道了一句:“他活该,要不是他搞那个该死的诅咒,我会受那些磨难?” 我更是怒道:“你知道他为了这苍生背负了多少吗? 一个人,孤苦伶仃守了那里几百年,其中的艰辛你又懂多少?” 岳心怡还是继续大声道:“那是他傻,我让他守的吗,他活该!” 不等我说话,薛铭新赶了过来,她一把拉住岳心怡道:“你是忘了葛组长打你的那一巴掌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重温一下!” 说着薛铭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岳心怡下意识躲了一下,却不敢还嘴了。 接着薛铭新对岳心怡说:“道歉!” 岳心怡刚要拒绝,可看了看薛铭新举起的右手,就对我很敷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罢,她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岳心怡的背影,薛铭新这才缓缓放下右手。 此时她转头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也是的,大早起就这么大的火气,何必呢!” 我则是绕过她的问题问道:“岳心怡为什么这么怕你,在你认真的时候,她好像根本不敢反驳你。” 薛铭新笑了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提了。” 聊天的工夫,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薛铭新就说:“是不是该准备起卦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 说着,我背起自己的背包,然后往东面的那个镜子走了过去。 同伴们也是全部跟了过来,岳心怡虽然生着闷气,可对这边的事儿,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她也是靠了过来。 来到东面的镜子前面,我就慢慢对说道:“我爷爷说过,镜子其实是有记忆的,越老的镜子,记忆越是深刻,而几百、上千年的镜子,便有机会产生灵气。” “之前我们在邢襄的时候,也收到过一款类似的镜子。” 同伴们点头。 我继续说:“爷爷说过,镜子能够呈人之相,显人之命,存生之理。” “用特定的方法,可以激活镜子中所存之理。” “以理推命,以命成相,以相易卦。” 听到我的这么说,薛铭新也是大加赞赏道:“宗家的相术果然的不同凡响啊。” 岳心怡则是说了一句:“等他算出来了再说,现在说什么都跟吹牛没两样。” 我没有理会岳心怡,而是缓缓上前将自己作为手机录的画面打开,然后将画面对着镜子,从镜子里面去看成像。 当然,我的嘴里也是在念念有词:“不见往事,不讲云,不道苍生,不问路,生以为安,困以为难,请天道以明示!” 东面的镜子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我知道,我失败了。 岳心怡又说:“你昨天都说了,你没有办法卜算,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撑着,别给撑坏了。” 我道:“我说的无法卜算,是单纯的卜卦,可命理术数可不止卜卦,还有相天地山河的本事。” 说着,我便起身往西南角的镜子走去。 众人再次跟了上来。 我在这边照着刚才东面的情况试了一遍,结果依旧是没有收获。 我心里也是开始没底了,若是西北角的再没有反应,我这初次尝试就算是失败了。 从镜子中读命理,我只是学过,可从来没有实践过。 岳心怡再次讥讽道:“你看看,又被打脸了吧。” 东方韵娣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就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失败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岳心怡不说话了。 她心里虽然恨我,气我,可还是希望整个案子能够快点结案的。 任务完成了,这里的荣誉就是她的。 所以她就不吭声了。 我径直走到西北角,然后将手机放到镜子前,屏幕对准了镜子。 同时我嘴里开始默念那些话。 很快,那镜子就有了反应。 我心里也是一下兴奋了起来。 在镜子里面,我手机的后面,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老太太的人脸。 她对着我们所有人在微笑。 那笑容充满了诡异,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 不过她脸上的面相也是全部呈现在了我的眼中。 而我也可以确定,镜子中的老太太,就是丢失的老人之一。 看到那面相,我就说了一句:“不用再卜算了,有这一张人脸,足够了。” 此时薛铭新等人已经惊呆了。 而我的同伴们则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想的是,我总算是没有丢人。 岳心怡笑了笑说:“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不用卜算了,你从那脸上看出了什么?” 我回头看向岳心怡,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她被我盯了一会儿,就开始有些害怕了。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你在我身上看什么?” 我道:“整个任务完成之后,功劳是你的,借用一下你的脸,不过分吧?” 岳心怡连退后几步捂住自己的脸说:“你想干嘛!?” 阿强和阿东也是靠了过来,护在了岳心怡的前面。 薛铭新此时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要干啥,可如果非要借脸的话,我的借给你吧。” 岳心怡也是连忙说:“对,你借她的,借她的!”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自私,极度的自私! 这让我回想起了小十舫的情况。 她总是想着别人为了她牺牲点什么,却不曾想过自己要付出什么。 我的气也是瞬间上来了。 薛铭新对我说:“宗大朝奉,别动怒,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啊,就当是为了那位狐仙大人!” 想到香姨,我也是沉了一口气说:“先不和她计较,可你真的要借脸给我吗?” 薛铭新看了看岳心怡,然后对着我点头说:“我确定!” 正文 第484章 真始 第484章 真始 听到薛铭新的话,我也是点了点头说:“我刚才记下了那镜子人的命相,可如果直接推演,难免会有疏漏,或者偏差。” “可如果我将所看到的命理全部塑造在某个人的脸上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我的推演会更准确,也不容易出现疏漏。” “只不过,被我借脸的人,面部可能会出现三到四天的面瘫,而且身体素质差的话,还可能生一场病。”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边有十三在,肯定给你最好的护理。” 薛铭新笑了笑说:“好了,宗大朝奉,不用给我解释那么多,尽管来吧,我承受得起。” 我点了点头,然后让李成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等着薛铭新坐下了,我就缓缓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的脸又光又滑…… 啊呸,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捏着薛铭新的下巴,开始用爷爷交给我的塑造命理的方法,在薛铭新的面部留下命理的气息。 当然,这些我以前没有办法做到,可在我通了圣免和修罗气脉后,这些以前我只是听听的本事便能够拿来实践了。 薛铭新被我捏的有些脸红,她的美目流转,有点不敢直视我。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说:“这个本事不错,改天宗老板,你也教教我呗。” 我没有理会李成二。 夏薇至则是说了一句:“现在可不是让宗老板分神的时候,就算要请教,也得等着事后再请教。” 邵怡有点听不下去了,红着小脸对着两个人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我摸着薛铭新的脸,从下巴摸到脸颊,从脸颊摸到鼻子,眼睛,眉毛,额头。 当我摸到薛铭新耳朵,耳根的时候,她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耳根也是一下红了好多。 我这边尽量摒弃邪念,然后右手在薛铭新的脸前画了一个圈说:“定!” 还在嬉笑的李成二、夏薇至也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邵怡、岳心怡,还有阿强、阿东两个人也是瞬间“啊”了一声。 因为薛铭新的脸,已经变成了镜子中那老太太的脸。 李成二愣了一下说:“宗老板,你这是易容术?” 我道:“我这易的不是容,而是命!” 李成二又问:“那丑八怪也能变漂亮了。” 我道:“最多持续十五分钟。” 李成二犹豫了一下说:“抓点紧,时间够了。” 我道:“滚!” 李成二躲到一边说:“好嘞。” 邵怡问东方韵娣,李成二什么意思。 东方韵娣也则是摸了摸邵怡的脑袋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成二看着东方韵娣说:“你也是秒懂啊,老司机。” 东方韵娣也是道了一句:“滚!” 李成二再说一声:“好嘞。” 我这边也没有闲着,我不断地去观察薛铭新现在的这张脸。 这老太太的疾厄宫上悬着黑气,不过那黑气并没有停留,而是奔着两侧的男女宫而去,又在两侧的男女宫稍作停留,接着奔着上眼皮的田宅宫去的。 接着,那股黑气又从上眼皮的田宅宫回到鼻梁上的解厄宫。 如此循环。 至于老太太的其他相门,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男女是子女,田宅是家业,疾厄便是自己的身体的安危。 黑气悬于三者之上而不落,说明,这次的灾难对他们是威胁,而又不是威胁。 又或者说,这次的灾难是善意的,而非是恶意的。 想到这里,我又看向了村口的迷榖树,它难不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我继续看那老太太的脸。 人脸分五岳,额头为南岳,鼻梁为中岳,左颧为华山西岳,右颧为泰山东岳,而下骸称之为北岳。 五岳之势为人面相之风水走势。 一山一岳,都彰显人的命理,比如鼻梁太薄,这就是中岳无势,这样的命理没有大富大贵,而且寿命也相对较短。 除了影射命理,五岳还会影射人这一生中所在的方位。 比如右颧骨的相色活跃,那她就会在家乡的东方活动。 现在这老太太的中岳相色活跃,说明老太太压根就没有离开长沟子村。 她就在长沟子村里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人应该找到了。” 说着,我对着薛铭新的脸上一指道:“散!” 我捏的那些命理气息也是瞬间散掉了。 接着薛铭新的脸就慢慢恢复成了她自己的脸。 她的脸部肌肉无法动,表情也是呈现不出来了,她的面瘫了。 我赶紧看向邵怡。 而邵怡也是早就准备好了,在我说散的时候,她已经冲了过去,然后也在薛铭新的脸上摸了几下说:“薛警官,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给你扎两针,不用三四天,三四个小时,你就没事儿了。” 薛铭新点了点头。 岳心怡完全没有关心薛铭新的意思,而是直接问我:“这村子我们都快翻遍了,根本找不到任何人,你说人在村里,简直是胡扯。” 我叹了口气说:“村子里的水井找了没有?” “一些菜窖,地窖找了没有?” 岳心怡立刻说:“水井我们都看了,那井底不过一米多深,一根棍子杵到底了,我亲自查看的,根本没有。” “至于菜窖,地窖什么的,我们都找了,根本没有。” 我问:“村子里的井在什么地方?” 岳心怡没说话。 薛铭新却说道:“在咱们走过那条街中段,靠近西边的位置,因为井附近没有房子,我们之前走的是东面,所以没有看到那口井。” 我道:“刚才那老太太面色惨白,是水冷之势,他们可能藏在水下。” 薛铭新立刻道:“阿强,阿东,替心怡去找!” 本来我是准备去找的,可薛铭新这一话一出,明显是在给岳心怡挣功,我便就没有让同伴们搀和。 岳心怡也是快速地跟了上去。 等着他们走远了,我就看着薛铭新说了一句:“为了岳心怡,你也是够拼的。” 薛铭新笑了笑说:“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葛组长。” 我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邵怡就给薛铭新行完了针,效果十分的明显。 薛铭新的表情虽然还不是很自然,可面部肌肉已经完全受到她的控制了。 薛铭新笑了笑继续说:“你不要生气就好。” 我笑道:“这任务本来就是你请我来到这里,我是帮你的忙,这功劳给谁,是你的自由,我自然是不会生气。” 薛铭新问我:“去看看吗?” 我道:“走吧,去看看!” 我和薛铭新,以及我的同伴们便也往井的那边走去了。 岳心怡没有下井,阿强和阿东已经下到了井底,他们使劲摸索,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岳心怡见我过来就说:“我都说了,这井里什么都没有……” 不等岳心怡话音落下,就听到阿东的声音从井下传来:“这下面有一道暗门!” 说着阿强搬开井壁上的几块石头,一个差不多人刚好钻过去的洞在水面上出现。 那洞口几十公分,一小部分在水面,四分之三的部分都在水下。 阿东没有犹豫,直接憋了一口气,然后伸着脑袋钻了进去。 接着阿强也是钻了进去。 过了五六分钟,就听到井下,那入口小小的空隙出传来了阿强和阿东的声音:“人找到了,全在井里。” 薛铭新立刻打开手机,然后对着井下喊:“把你们身上的摄像头都打开!” 我疑惑道:“你们还有这装备?” 薛铭新说:“我们警队有这些也不也正常吗?” 我笑道:“也对。” 薛铭新手机上有一个软件,她点开后一小会儿,里面的景象就呈现在她的手机上。 在井的另一侧,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好像是一个古墓,中央位置放着一个棺椁,而在棺椁的四周围坐的就是那些老人,不过他们已经很虚弱了。 薛铭新松了一口气说:“人终于找到了,这里的谜团,或许也能够通过下面的古墓解开了。” 我点了点头。 岳心怡则是立刻说:“把人弄出来吧!” 薛铭新赶紧说:“不行,先救治,然后联系专门的医疗队过来,然后再实施救援,对了,弄些吃的下去,给那些老人吃点。” 邵怡整个时候说道:“我下去吧,这里也就我一个医生!”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李成二说:“你也下去,保护好十三!” 李成二点头说:“宗老板放心,交给我!” 夏薇至想了想说:“我也下去吧,我总觉得下面的棺椁有点不同寻常!” 我点头说:“好!” 至于我,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还是先不下去的好,因为这地面上还有一件事儿要我去处理。 而那件事儿,就是村口的迷榖树。 在我转头看向村口的时候,那迷榖树也是随着一阵风轻轻晃动了一下。 看着晃动的迷榖树,我就皱了皱眉头说:“我得去那边看看!” 薛铭新问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道:“还不知道,希望没事儿吧!” 薛铭新想了想,然后把手机给我说:“你拿着我的手机,这信号很强,一公里内,上天入地,你都能收到信号,井里的一切你都能了如指掌!” 我问薛铭新:“你呢?” 她看了看岳心怡说:“她的手机上,也能看! ” 我点了点头,便接下来了薛铭新的手机。 东方韵娣跟着我去了村口的迷榖树位置,弓泽狐则是被我留在这边接应井下的同伴。 找到人,才是这里任务的真正开始…… 正文 第485章 它醒 第485章 它醒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和东方韵娣就到了村口的迷榖树下。 这里的风比别的地方要大很多,树下的地面上还有几股小旋风在缓缓地卷动着。 东方韵娣皱了皱眉头说:“这不是普通的旋风,气流的根源好像和迷榖树有联系。” 我看了几眼那些旋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邵怡的模样,她直接去到一个老人的跟前,开始给老人把脉。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先后出现在了镜头里,看到他们两个,我还是安心不少。 东方韵娣凑过来看了看手机屏幕,然后对着我笑道:“那边应该没事儿了,你还是把精力放到这边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薛铭新给我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接着我缓缓走到迷榖树下,准备伸手去摸它的树皮,可不等我的手摸上去,我就感觉一股电流从树顶贯穿下来。 “啪啪啪……” 随着静电爆裂的声音传开,我直接向后退了五六步。 再看我的右手掌,也是又一次黑了。 同时我也感觉右手有些疼痛,还有些麻。 这股麻木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东方韵娣连忙上前扶住我道:“怎么回事儿?” 我道:“这棵迷榖树似乎对我有敌意了。” 东方韵娣道:“你的手没事儿吧?” 说着,她直接拉起我的手检查了起来。 我笑道:“你又不懂医术,能瞧出什么来,放心好了,没事儿的,只是我现在要想办法搞清楚,这迷榖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东方韵娣这才松开我的手说:“医术的话我虽然没有十三那么精通,可也是略懂一些的,你信不过我,我也就不给你看了。” 我再次走到迷榖树下,这一次我没有摸迷榖树的树皮,而是缓缓捏了一个指诀,开了天目。 天目之下,一切皆释然! 通过天目我就发现,在迷榖树的树皮下,其实有很多流动的电流,而在空气中那些肉眼看不到的电花,在靠近迷榖树后就会被树皮吸收,然后送到树皮下的树干里面。 有了这些电流缓缓流动,整个迷榖树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磁场,而迷榖树本身,就是磁场的中心。 一些得到迷榖树祝福的枝叶,也会携带它的电流,当佩戴那些树枝的人迷路的时候,拿出树枝,通过磁场的感知,树枝就会指出回家的方向,这应该就是迷榖树“佩之不迷”的原因所在吧。 同时这迷榖树也是有灵识,所以它能决定哪根树枝有电流,那根没有。 看清楚了这些后,我又发现,在迷榖树的顶端,有一些枝叶之间电流传动很快,经过复杂的传动后,那些电流形成了一个信号发了出来。 而这信号便是风。 风是有声音的,难不成这迷榖树一直在说话? 可我要怎么才能听懂那些风声呢? 我把修罗气脉的气息缓缓灌入到了我的耳朵的气脉中,不一会儿工夫,那细细的风声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楚。 在那细腻的风声里,我慢慢听到了一个很轻的人语声:“别带走他们,让他们回家!” 这声音分不出男女,分不出年龄,但是格外的温柔。 可这种温柔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着大树慢慢地说了句:“他们的家不在井里,在外面。” 迷榖树反应了十多秒,才明白我的意思,然后继续用风声和我交流:“他们的家要丢了,我帮他们找了新家,他们的孩子也不要他们了。” 风声传递的这句话用的时间很长,差不多一分钟,整句话才完全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这边赶紧把合村并镇的事儿说了一下,然后又说:“他们不是没有家,而是有了新家,还有他们的孩子也不是不要他们了,只是他们的孩子在外面工作忙,很少时间回来看他们而已。” 我话说的有点多,迷榖树反应了十来分钟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我便准备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并想着把语速再放慢一些。 此时迷榖树却开口了:“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搬走,我守护他们的健康,给与他们平安、万福。” “他们说走就走了,留下我自己在这里吗?” “他们的孩子,既然没有不管他们,为什么不能带着他们的父母一起。”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守护的人越来越少,以前人们离开村子的时候,都习惯带一根我的树枝,我可以保护他们,给他们引路。” “可现在的人,离开了村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感觉自己要被整个村子抛弃了。” 迷榖树这句话说了很久,差不多足足二十分钟。 我听完之后,也是感觉心里一阵悲凉。 自己守护的人,一个个地离开自己。 特别是迷榖树把那些人看成了它的亲人,它也是真心实意地默默地守护着每一个人。 换做我是迷榖树,我也难受。 于是我就问了一句:“这就是你把他们藏在井下的原因吗,那井下的墓里,又是谁?” 迷榖树没有回答我,而是通过风声说了一句:“让他们留下来……” “让他们留下来……” “让他们留下来……” 迷榖树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风也是越来越大。 原本温柔的声音也是变成了怒吼。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再说什么,那迷榖树也是听不到了。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一些电流顺着迷榖树的树根,正在往井的方向蔓延过去。 不过这种电流的速度并不快,毕竟它是在木头中流动。 觉察到这些后,我就立刻掏出手机想要联系岳心怡,可我打了几个电话,岳心怡都给我挂了。 就在我准备再打的时候,薛铭新给我的手机屏幕忽然闪了几下,接着就没有了信号,屏幕直接黑掉了。 不光是视频没有了信号,我们的手机也是打不出去电话了。 这里的磁场信号,全乱了。 而我脑子里的方向感,甚至都开始发生改变了。 这迷榖树的磁场影响也太大了。 方向感的错乱,让我感觉自己有些眩晕,东方韵娣也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太阳穴。 见我有些晕,她赶紧过来扶我。 我直接说了一句:“不用管我,先顾好你自己。”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回到了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 我这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有天目在,我眩晕感觉很快就停了下来。 我也发现,天目不仅仅能让我看清楚很多东西,还能在精神上给与我很大的支持。 让我在心神上异常的稳固。 很快我就站稳了。 而东方韵娣那边还在东倒西歪。 我问她能不能行。 她就对我说了一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着她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对着自己的眉心一指,整个人就闭上了双眼。 我看着迷榖树说了一句:“你现在还没有酿成大祸,若是你肯就此收手,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活路,你如此大的岁数,在人类世界也是罕见,人类世界说不定给你寻一个好的归宿。” “可如果,你还要执迷不悟,伤到了我的同伴,或者旁人的性命,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迷榖树在体内的电流加速后,听懂我说话的速度也是变快了,两三分钟,它就开始咆哮道:“我守护的人都走了,我的亲人都走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归宿,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我会拼尽全力守护我的亲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们。” 见状,我便取出一张天火雷符道:“得罪了!” 说罢,我猛的跳过去,一张符箓就贴在了迷榖树的树干上。 同样有雷电出现,想要击退我,可我天火雷符中的雷电更加厉害,直接“轰”的一声,一阵电流打进了迷榖树的树干里。 迷榖树的树皮也是冒了一阵烟。 这样做的确不合适,可如果我不伤害迷榖树,我的同伴就会受伤。 随着我一记符箓拍下去,迷榖树中的电流直接乱掉了。 那些往井方向蔓延的电流,一瞬间在树根中就给散掉了。 就连迷榖树本身的电流也是瞬间被冲击的散掉了三分之一。 迷榖树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可以收手了吗!” 迷榖树这个时候却说了一句:“已经太迟了,它要醒了,一切都太迟了。” 迷榖树这次说完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我转头往井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岳心怡匆匆忙忙地往我们这边跑过来。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就要往村外跑。 我一把拦住她,抓着她的胳膊问了一句:“我的同伴呢,薛铭新呢?”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井下发生了怪响,井水高了好几米,里面的情况也看不到,薛铭新不知死活,跳下井说去救人,我去请救兵,我才不会去送死!” 我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甩了岳心怡一个耳刮子道:“滚!” 接着我便顾不上迷榖树这边的情况了,我猛的向井的方向跑去,东方韵娣也是飞快跟了过来,这个时候,她的眩晕感觉也是消失了。 迷榖树说的它,应该是井下古墓棺椁中的东西吧。 它应该是危险的!! 正文 第486章 呛水 第486章 呛水 我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井的旁边。 我低头往井里看,那水的确高了一大截,而且还有“咕咕”的气泡往外翻,这说明古墓那边也在进水。 我没有犹豫,直接“扑通”一下跳了进去。 东方韵娣也是没有迟疑,紧跟着我跳了下去,我憋了一口气,然后钻到井底,找到那个细小的洞口,就往里面钻。 不一会儿我就穿过了那狭小的洞口进到了古墓里面。 这里面的水已经到了脚脖子,还在上涨,而且速度极快,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按理说,这样的空间结构,水不可能把这里完全灌满,等着这里的水压和气压平衡的时候,水位就会停止上涨。 不过这里的氧气含量是固定的,我们这么多人,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另外还有几个老人,他们现在还在虚弱中,别说走路了,站立都是问题。 见我进来了,邵怡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怎么进来了?” 薛铭新也是问了一句:“岳心怡呢?” 我说:“出村给你搬救兵了。” 薛铭新苦笑道:“这丫头,怕是没救了。” 我没有继续说岳心怡,而是看着邵怡说:“这些老人身体情况如何,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暂时停止呼吸,然后我们一个个把他们给运出去。” 邵怡说:“有办法,刚才我太慌了!” 说完邵怡取出一根针给第一个老人针扎,这根针直接刺在老人的后颈上,那老人猛的抖了一下,然后眼睛就闭上,接着假死了过去。 我看着李成二说:“你先!” 接着是夏薇至、弓泽狐、薛铭新,以及东方韵娣,也是纷纷开始往外背人。 到了第六个人的时候,我就对邵怡说:“你先来。” 邵怡说:“可是你不会扎针啊?” 我说:“我先不扎针,你带人出去,我留下照看这些老人,我感觉那棺椁有些不安生,里面怕是有什么东西会出来,我在这里保护剩下的老人,你们多跑几趟,快点把这些老人给弄出去。” 邵怡点头。 等着邵怡出去后,我也是摸了摸那黑色的束兽环。 接着熟睡的小黑猪也是在我的背包里扭动了一下,它和我的联系还在,我便放心了不少。 不一会儿同伴们又下来了,那棺椁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心里也是稍稍放心了不少。 接着最后一轮,东方韵娣背着最后老人跟着邵怡开始往外走。 我看着棺椁依旧没有反应,便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这里或许没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也准备钻进那狭小的通道往外走的时候,那通道的石头忽然开始脱落,原本能够容下我身体的通道一下就缩小了不少,我钻不出去了。 见状,我只能用手去掰那石头,可那石头卡得死死的,我根本无法动弹它。 东方韵娣发现了异常,就把手里的老人递给邵怡,然后又折返了回来,她的身体纤细,那个我钻不过去的洞,她就顺利给钻了回来。 就在她回来的瞬间,那石洞的石头彻底脱落,整个空间被封死了。 我和东方韵娣同时出了水面,这个时候水已经淹到了我们的腰部。 她一个没站稳,向我这边滑了一步,我就下意识扶住她,她也是一下钻到了我的怀里。 搂住她纤柔的身体,我就苦笑着说了一句:“你钻回来干嘛?” 东方韵娣也是笑道:“我也不知道钻回来干啥,就是有点担心你。” 我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推开了她说:“现在好了,咱俩现在谁都走不了了。” 东方韵娣离开我的怀抱,也是往旁边走了几步,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说:“李成二他们都在外面呢,在我们被憋死在这里之前,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我笑了笑说:“希望,我们能等到吧。” 这个时候,那棺椁在被水浸泡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了动静。 “咚、咚、咚……”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地敲击着棺木。 又过了几秒,那棺椁直接“咔”的一声裂开了,露出了一副黑黝黝的棺材。 棺材上没有画任何的图案,但是上面的漆却十分的新。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就说:“看来我们只能祈祷李成二他们快一点了,这棺椁中的家伙好像很厉害。” 的确,我这边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压迫。 我摸了摸兽环,确定小黑猪还有反应,可无论我怎么召唤,它却只顾着死睡,就是不肯出来和我一起战斗。 我开始有些慌了。 这个时候,那黑漆漆的棺材也是再次发生声响。 “咚咚咚……” 随着一阵声响传出,周围的水面上都荡起一层水花来。 随着水花散开,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要来了!” “嘭!” 那棺材的盖子直接对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不等我出手,东方韵娣直接挡在我的身前,然后猛击一拳,那棺材盖子直接被她打飞了出去。 “啪!” 棺材板掉进水里,砸出一个水花来,不少水花直接溅到了我们的身上。 不过我们的身体早就已经湿透了,这些水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我和东方韵娣等了很久,那棺材里面始终没有东西钻出来。 正当我好奇里面会冒出什么来的时候,东方韵娣忽然涉水要往那边走。 我赶紧喊住她:“你干嘛!” 她道:“主动出击,等棺材里的东西动起来,说不定我们就被动了。” “呼!” 东方韵娣话音刚落,那棺材里面就直愣愣地竖起一个东西来。 那东西差不多两米多高,身上缠满了红木条,整体来说是圆柱形状的。 从形状上来看,好像不是人应该有的模样。 东方韵娣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接着我就看到水面上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我们之前动的时候,水面上也会起涟漪,可总体来说很弱小,一会儿就消失了。 可这次不一样了,那水花是不间断的,是连续的。 一个波纹,连着一个波纹,而且越来越强。 接着我就听到水花翻滚的声音中,好像也在模拟人的声音,而且这次模拟的比迷榖树还熟练,就连东方韵娣都能够听的明白。 那东西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终于出来了,你们这些双树村的恶民,受死吧!” 双树村? 这里不是长沟子村吗。 我看着那圆乎乎的东西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双树村,也不是什么双树村的村民,我们是来这里救人的。” 圆乎乎的东西继续用水花模拟声音道:“你们刚才救出去的那些人,他们就是双树村的遗孤,你们不是双树村的人,救他们作甚?” “莫非你是它派来的? 那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执迷不悟吗,看样子我的话,它还是没有听进去!” 这声音已经很连贯了,和人说话的语速已经完全没有差异。 我皱着眉头道:“你和村口的迷榖树认识? 你本来也是一颗迷榖树,整个村子原本叫双树村?” 圆乎乎的东西继续说:“村口的那颗迷榖树是我的至亲,我会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完全拜它所赐,也是它太笨,竟然相信我的话,让这些双树村的人来这里给我做法式,哈哈,留下他们,就是让他们死,就是用他们的仪式唤醒我,然后我去杀了他们!” 一切都对上了,村口的迷榖树没有恶意,却被这圆乎乎的怪物利用,办了一件错事。 我沉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来了,你的奸计就没有办法得逞了,该结束了,你也该收手了。” 圆乎乎的东西控制着水花继续说道:“收手,我看是你们该受死了,你们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说话的时候,那圆乎乎的东西身上的红色绸子就全部脱落了下来。 我大概也是清楚,这些绸子,应该就是老人们从村口迷榖树上扯下来,然后来到这里给这圆木桩裹上的。 一切都能对上了。 随着红绸子脱落之后,那些绸子好像是活过来一样,对着我和东方韵娣就缠绕了过来。 我立刻捏了一个直接,一张破灵符凌空画出,接着我伸手一指,破灵符直接飞了过去。 “轰!” 在接触到红绸子的瞬间,我的破灵符就直接烧了起来。 可红绸子直接甩起来一团水,给我的破灵符浇灭了。 我“啊”的惊呼一声,想要后退,可水严重拖慢了我的速度。 此时东方韵娣也是捏了一个指诀,一道阳火在她掌心烧起来,她一掌拍向红绸子,她掌心的火立刻熄灭,她整个人也是被红绸子击退了几米。 她在水中没有站稳,直接噗通一下摔倒在了水里。 我紧走几步准备去扶她,可红绸子好像是一个巴掌一样,对着我的脸上甩了过来。 我抬手去挡。 那红绸子直接把我双手给缠住了。 接着红绸子猛的一拉,我还反应过来,人直接前倾了出去,然后一头栽进了水里。 瞬间鼻子一闷,一口水呛进了鼻子里。 我呛了几口水,就连忙稳住身子站起来。 可不等我站稳,那红绸子一扯,我整个人又栽到了水里,又被呛了一口水。 …… 正文 第487章 水斗 第487章 水斗 在我被呛了第二口水后,东方韵娣迅速跑了过来,想要搀扶住我。 可红绸子的另一头,直接把东方韵娣也给捆绑了起来。 接着我俩就被红绸子扯到了一起,将我俩像拧麻花一样捆在一起。 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身上的每一处柔软,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特别是胸口的位置。 接着红绸子又转了几圈,把我俩直接绑在了木桩子上。 水花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们两个小家伙实力不弱,可你们遇到我了,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吗?” 我没说话。 东方韵娣说道:“天师五段!” 水花的声音继续:“你还不错,能够感觉到我的实力,我这一节的木桩身体保存完好,虽然不及我原来身体的十分之一高度,可却将我所有的力量都储存了下来,而且更加的精纯。” “这种精纯正好让我的实力又进了一步,我也是懂得修行要的是精练,而不是多杂。” 说话的时候,我和东方韵娣就被捆的更紧了,我俩越贴越近,我们两个每次呼吸都变成了胸口的碰撞。 而每次胸口的碰撞,都让我在危险中体验到了一种心的悸动。 东方韵娣也是变得有些脸红,不过她还是直视着我。 见我俩都顾不上说话,木桩激起水花的声音继续道:“好了,该结束了,我这就送你们两个上路。” 说话的时候,那木桩直接一倒,我和东方韵娣也是一起倒在了水里。 这次我们两个有了准备,同时开始憋气。 可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脱困的话,我们迟早还是要被淹死在水中。 我心里也是一直在呼唤小黑猪,希望它能够出来帮我。 可它就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正当我充满焦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东方韵娣胸口起伏的厉害了起来。 接着,她的身体忽然变得扭动了几下,她周身的红绸子竟然在水下“嘭嘭”地断掉了。 她匆忙撤下身上的红绸子,然后拉着我直接钻出了水面。 我俩同时猛的吸气,大口的呼吸。 再看那些红绸子,也是直接漂浮在水面上。 木桩子“呼”的一下从水下站立了起来。 东方韵娣又拉着我远离了木桩子几步。 木桩子激起水花的声音问道:“你这丫头是如何从那红绸子中脱身的,它和我的外循环周天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你竟然能够破了我的外周天循环?” 东方韵娣又深吸了几口气说:“这是我们东方家的秘术,叫做破御物术,我发现你利用红绸子攻击我,实际上是一种御物之术,我就知道该怎么破解了。” 我疑惑道:“破御物之术?” 东方韵娣点头说:“没错,我们东方家以工事为主,为工者可造万物,也可破万物,万法。” “说句狂傲的话,我们东方家可以破解天字列九家所有神通,包括暗三家的神通,我们东方家一样有方法破解,不过我现在所学尚浅。” 我看着东方韵娣道:“你现在倒是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木桩子控制着水花的声音就道了一句:“你是东方家的人,是荣吉天字列家族中的东方家?” 东方韵娣道:“正是,你知道我?” 木桩子激起水花冷笑道:“哈哈,你以为是谁和我的那位至亲一起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就是你们东方家的一个老混蛋!” 东方韵娣愣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家族里的人要安排我和薛铭新来出这个任务了,原来整个任务背后和我东方家有关系,他们不把详细情况告诉我,也是有点过分了。” 了解到这些,东方韵娣和薛铭新一起出现,就显得不是那么唐突了。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都在好奇,东方韵娣为什么会和薛铭新在一起,现在事情解释得通了。 木桩子那边激起水花“呵呵”笑道:“你家族派你来,那就是让你来送死。” 东方韵娣沉了一口气挡在我的面前,双手握在一起猛地念了一句:“工于万物,以天为师,借我灵气,开天!” 说罢,东方韵娣猛的上前一步,然后捏了一个指诀对着木桩子就点了过去。 木桩子自然不会让东方韵娣点上去,一团水花变成了一只手对着东方韵娣的手就抓了过去。 啪! 那水花手紧紧抓住了东方韵娣的指诀,东方韵娣也是猛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附近又起来两团水花,直接对着东方韵娣的脖子就掐了过去。 可不等那水花手靠过去,东方韵娣就轻声道了一句:“破!” 那水花手直接散掉,同时东方韵娣猛的用指诀对着空中两个水花手猛点几下道:“破,破!” 那准备掐她脖子的水花手也是瞬间散掉了。 “哗啦啦……” 随着水花落在水面上,东方韵娣的攻势虽然被化解,可东方韵娣也成功阻止了木桩子的反击。 此时的东方韵娣好像是一个女战士,屹立在水中。 她重新提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木桩子说道:“你的御物之术,我已经看穿了,如果你只有这一种单一的神通,就算你是中段天师,我也不惧!” 这东方韵娣的话,让我心头也是升起了一阵豪气。 东方韵娣继续说:“另外,你虽然是中段天师的修为,可你的外循环周天却因为你身体结构的原因,显得极为单调,破解你的神通,也要比一般的中段天师简单的多。” “若是换一个中段天师的人来,我估计就破解不了。”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一个畜生!” “不,你连畜生都不算上!” “那你不过是一根烂木头!” 东方韵娣的话越说越重,让我心中不免为她捏了一把汗。 可她护身透露着的自信,又让我觉得很踏实。 木桩子彻底被东方韵娣激怒了,它激起水花愤怒道:“找死!” 接着一双半个人大小的手掌就对着东方韵娣拍了过去,见状,我飞快凌空画符,一张御水灵符扔了出去。 随着我嘴里念完口诀,那透明的符箓就贴在了巨大的水浪手上。 我也是道了一句:“起!” 那水浪手直接在我的控制下变成了一条水蛇,很快,那条水蛇就直接“哗啦”一声散掉了。 东方韵娣回头对我笑道:“谢谢。” 我道了一句:“不用谢了,看前面!” 木桩子激起水花就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都不错,你也是东方家的吗?” 我道:“我乃荣吉现任大朝奉,宗禹是也!” 在破解了木桩子一次神通后,我的底气也是瞬间足了起来。 木桩子激起水花发声笑道:“哈哈,荣吉大朝奉,东方家的人,哈哈,正好,正好,你们都死在这里吧!” 说着,两个巨大的水拳头就分别对着我和东方韵娣打了过去。 我继续施展御水灵符,东方韵娣也是继续施展她的神通。 可这一次,我们两个都没有那么容易化解对方的攻势。 之前一次破解,是我用御水灵符和木桩子争夺那股水流的控制权,最终我俩都没有办法控制,水才在变成了蛇形状后散掉。 这一次,木桩子控制水的力度就明显强了很多,我的符箓等级明显不够用了。 所以在我控制力度不够的情况下,那水拳头还是打在我的身上。 我的胸口一闷,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到了水里。 不过我的御水灵符也是化解了一部分力量,我受到了重击,却没有受伤。 反观东方韵娣这边,她化解的有些勉强,可终归是化解了,只是那水拳头的所有水浪全部浇灌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此时木桩子激起水花的声音又说了一句:“哼,荣吉的大朝奉,你可真够弱,我可是听闻,所有的荣吉大朝奉,都是大天师的修为,你呢,道人的水准?” 我没说话。 东方韵娣却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的实力,岂是你这种烂木头能够评头论足的。” 木桩子激起水花继续说:“你也一样,只要我加大外周天循环的力量,你一样破解不了我的神通,御物之术,虽然是我唯一能够用的神通,可我所触之物,皆可御之!” 东方韵娣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调集自己周身的气息。 此时我就发现,东方韵娣的修为竟然来到了九段真人的水准。 而且她已经无限接近天师了。 就在木桩子准备发动下一次进攻的时候,我们身边的水位却忽然开始下降了。 而且下降的速度还挺快。 木桩子愣了一会儿,然后激起水花淡淡说了一句:“这双树村的山水存量怎么如此之少了!” “肯定是这里的人,当初害了我,遭了天谴,让这里少了风水灵气!” 我们没有贸然出手,木桩子也没有再出手。 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和东方韵娣在等水消失。 可我们却不知道那木桩子在等什么! 东方韵娣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小心点,我总觉得木桩子有古怪!” 我则是说了一句:“不用担心这水位下降,肯定和我外面的同伴有联系,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很快会来救我们出去。” 正文 第488章 出坑 第488章 出坑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墙壁那侧传来了轰轰的声音,好像是石块滚落的声音,接着我就听到李成二大声道:“老夏,你行不行啊,不行让小狐狸师侄来,别把总老板给活埋了。” 夏薇至也是不甘示弱道:“少叨叨,没看到水开始下降了吗,诡家的搬山御岭之术你又不是不了解,动静大点不是正常吗?” 他们的声音传到墙这边已经很小了,不过他们的话,我却能听的仔细。 于是我就对着墙的另一侧喊道:“李成二,夏薇至,想办法开个洞,救我俩出去。” 我喊的时候,我们身边的水花也是激荡了起来,“哗哗”的水声直接把我的声音淹没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在木桩子的控制下,那水声说道:“谁也救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我缓缓一笑说:“你怕了。” 其实是我心里有点怕了,因为整个墓室开始变得越来越冷,而这种冷不是仅仅让人感觉到身体冷,更让人气脉之中流淌的气息都变冷了。 我的圣免气脉,以及修罗气脉,也都是如此。 木桩子用水声反问我:“是你怕了吧,很快你们就会被冻死在这里。” 的确,一般的寒冷,我们可以靠气脉的周天循环来抵御,可这种直接让气脉受冷的方式,我们却没有办法抵御。 就算我们的气脉周天循环再怎么加速,也无法抵御这种寒冷。 原来那木桩子之前停下行动,是为了酝酿这次攻击,而且它还成功了。 我和东方韵娣等待同伴救援,目前还没有成功。 觉察到那冷意之后,东方韵娣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明显是在向我询问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木桩子继续用水声说:“别白费力气了,安静的受死,还少受点折磨。” 东方韵娣则是“哼”了一声说:“休要狂妄,受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说着,东方韵娣忽然又开始捏起了指诀,同时嘴里缓缓念道:“工于万物,以地为基,冷暖饥寒,皆归吾心,地成--解!” 说罢,东方韵娣直接一掌对着我的胸口拍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扑通!” 我掉进水里,还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同时我也问了一句:“你干啥?”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舒适了很多,气脉中的那股凉气消失了。 再看东方韵娣,身体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她的身体也是冻的瑟瑟发抖。 我赶紧说:“快给你自己也解开。” 东方韵娣一边哆嗦,一边摇头说:“开天和地成,我不能使用太多次,目前我的心神已经不足以支持我给自己解了。” 我赶紧起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想要用身体给她取暖。 同时,我也飞快捏了几张破灵符拍在她的身上。 “轰轰轰……” 随着一团团火花泛起,我终于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诅咒之术,我的诅咒被解了,气脉恢复如初,我便可以自由施展术法符箓了,而我拥有破除诅咒的符箓术。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术法天箓中的种种符箓。 其中有一道相符名曰:太极相生符。 此符,为八卦之外的太极两仪开头的相符,符顶为两条简笔的阴阳鱼,两侧是符录的花纹,中间书着:两仪太极,世分阴阳,万法诸恶,皆破。 “破”字的尾巴甩的很长,随着凌空画出符箓,我右手捏着透明的符箓,对着东方韵娣的胸口点了下去。 在我手指接触到她的身体后,随着一股柔软的触碰感传来,一个透明的太极就在她的胸口形成,然后钻进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再看东方韵娣,吐了一口凉气,她的身体也是瞬间恢复了正常。 这一过程说来很长,可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 木桩子这几秒没有攻击我们,大概是因为诅咒术的施展让它也得稍微缓一缓吧。 我和东方韵娣都恢复了之后,木桩子也是动了起来,不过现在墓室里的水已经只有脚脖子深了,水声也是变的薄了许多。 木桩子控制着薄薄的水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小家伙还真是难缠,不过我并不生气,你们越是难缠,越是说明,你们的身份特殊,那小子是荣吉的大朝奉,丫头,你在东方家地位也不低吧。” 东方韵娣沉了口气,让自己气息稳固了一下道:“我的身份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输定了,这诅咒术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管用了,你还有什么本事,一起用出来吧。” 而我这边再次开了天目,我发现那木桩子体内的气息已经见底了,它毕竟不是活物,又没有根,所以气息消耗一点就少一点。 这才是它不敢一直进攻我们的原因。 看到这些,我就“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原来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在虚张声势,哈哈,你们准备受死吧。” 东方韵娣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笑了笑,把我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这期间木桩子一直没有动静,它在吸收周围空气中的灵气。 东方韵娣笑道:“没有内周天的循环支持,单是靠外循环的天师,果然不值一提。” 东方韵娣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夸张,木桩子可不是不值一提,只不过我和东方韵娣的情况太特殊了,如果换做一般的道人,真人,早就被木桩子给秒了。 此时木桩子利用最后一点水声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这边捏了一个指诀,一道破灵符就对着木桩子打了过去,我不准备一招取胜,我只要消耗它的气息,等它的气息耗尽就可以了。 至于木桩子,完全不用担心它再发起什么大神通,因为它体内的气息已然见底。 就在我和东方韵娣认为我们就要赢了的时候,木桩子身后的墙壁忽然破裂,一根粗大的树枝直接缠住了木桩子,然后将其拉进了墙壁之中。 “轰隆隆”,随着一阵崩塌的声音,无数的土石滚入了墓室之中。 我和东方韵娣也是向后退了几步,好在土石滚了一会儿就停下了,不过墓室也是瞬间被淹没了三分之一。 我和东方韵娣走过去,就发现那边塌陷形成了一个洞,直通外面。 我扶着东方韵娣说:“你先爬出去,我在你后面。” 东方韵娣也是点了下头。 就在我们往那边爬的时候,洞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东方大美女,宗老板,你俩还好吧。” 李成二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同伴们的脑袋也是一一探出来围观。 我则是喊了一句:“别看了,快拉我们上去。” 同伴们也是纷纷帮忙,我和东方韵娣也是终于离开了井底的墓室。 我们出来后,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刚才跑过去那个木头桩子咋回事,我还以为你变身了呢。” 我瞅着李成二说了一句:“变你妹。” 接着我就简单说了一下,下面发生的情况。 李成二点了点头道:“这任务复杂了啊,和东方家都撤上关系了。” 薛铭新皱了皱眉头说:“你们东方家连我们X小组都要骗的吗?” 东方韵娣连忙说:“是隐瞒,不是骗。 而且,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家族里的老家伙们,这次是有点过分了。” 薛铭新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看着村口的迷穀树说道:“那木桩子,被树根卷出了地面,然后自己奔着迷穀树去了,它在那边应该会补充点能量吧。” “我们最好去看看。” 我扫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从墓室救出的那些老人都还在昏迷中,他们躺在地面上,生命体征都比较稳定。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这些人,还得照看,十三你和小狐狸留下,其他人跟我去村口。” 邵怡和弓泽狐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薛铭新就说了一句:“希望岳心怡那丫头不要再耍什么心眼,快点把救兵搬回来。” “这些老人命保住了,可还需要进一步治疗。” 我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往村外走,这个时候薛铭新忽然说了一句:“对了,宗大朝奉,那位叫涂山香月的狐仙,之前也来过这里,就是在这里,她和岳心怡说了几句话。” 我愣了一下问道:“她一个人?” 薛铭新点头说:“嗯,岳心怡说,一个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真仙的影子。” 我皱了皱眉头。 薛铭新继续说:“因为你的关系,我也算是X小组的核心人员了,所以这些绝密的消息,我也是能够知道,你不用担心,大部分X小组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儿。” 我点了点头。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到了村口,迷穀树旁边地面上,已经被树根钻出一个缺口来。 而那些钻出地面的树根,则是把墓室里的木桩子给缠了起来。 我明显感觉到,那木桩子身上的气息已经恢复了好多。 我不由皱起眉头,这两棵树算是合作了吗? 正文 第489章 遗漏 第489章 遗漏 我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我头顶的迷穀树枝叶便晃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哗哗”的枝叶声就形成了人语:“两个小娃娃,你们没想到吧,我的至亲现在站到了我这边。” 这是木桩子在控制迷穀树。 东方韵娣就说:“应该是迷穀树主动把自己的意识让出来的。” 我刚准备上前,地面上迷穀树的树根便从地下“腾腾”地弹了出来,它们好像一条条的鞭子对着我们抽了过来。 我们也是纷纷躲避。 此时,我就说了一句:“你这木桩子,你把迷穀树称为你的至亲,可你却操控它的树根来战斗,你这是在一点一点断它的生路,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木桩子操控迷穀树的树叶哗哗地说道:“这是它活该,你们也不用担心,它的那点可怜的灵识已经被我给吞了,现在它的身体已经完全属于我了,我都不心疼,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我和同伴们又向后退了几步,那“哗哗”的树叶便继续模拟人语道:“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道:“的确是该结束了。” 我看了一眼李成二和夏薇至道:“你俩给我开路,拦下那些树根,只要给我靠近迷穀树的机会,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李成二和夏薇至同时点头,东方韵娣和薛铭新也是说道:“我俩也帮忙!”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飞身向前,手握巫器匕首,第一个冲了过去,那树根再次飞来,李成二就开了九道仙火,一身金色的气焰遍布全身,接着他的巫器匕首猛地一斩,一条树根,就直接脱落了下来。 夏薇至紧跟其后,他飞奔过去的瞬间,背后箱子的盖子就直接弹开,尸新娘直接飞了出来,然后“呼”的一声飞出,转而站到了夏薇至的旁边。 夏薇至和尸新娘也同时握起了短剑。 那向他们袭来的树根,也是一并被他们给挡飞了。 我连忙也跟了上去,东方韵娣和薛铭新紧跟在我身后,替我挡住我身后的那些树根。 这些树根看似凶猛,实际上威力并不是很大,当然我这道人的修为,还是要敬而远之的。 如果被击中了,骨头也会被打断的。 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到薛铭新在我身后“啊”地痛叫了一声,我连忙回头去看,就发现她手臂上被抽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迹来。 而且那袭击她的树根,张牙舞爪地就要打来第二击。 我一把抓住薛铭新,直接将其拽到了我身边,正当我要伸手去挡那树根的时候,东方韵娣先一步靠过来,然后猛地说了一句:“我来!” 她周身气息环绕,然后猛打一拳,那树根直接被她的拳风给击退了。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东方家的手段也太多了吧。 一拳开天,破御物,一拳地成,破诅咒,降头。 这一拳的拳风,又是极为的刚烈,大有诸邪退散的气势。 我问这一拳,什么来头。 东方韵娣就说:“这是我们东方家的基本拳法,以气为矛,以气为盾,可攻,可防。” 我们一边说话,也是一边防着周遭的树根攻击,薛铭新忙不迭从我怀里出来,然后说了一句:“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问她手臂上的伤势如何,她摇头说没事,然后重新加入了我们这边的防御。 在接下来,东方韵娣对薛铭新格外的照顾,也就没出什么问题,而我也是在李成二和夏薇至的保护下来到了迷穀树下,我的双手已经能够触碰到迷穀树的书皮。 我左手圣免缓缓开启,然后就对着树皮摸了下去,同时握嘴里也是道了一句:“结束了。” 我的圣免手触碰到树皮的那一刻,迷穀树的本题灵识就被我的圣免气息给锁死了。 我的圣免气息好像锁链一样在迷穀树的体内游走,下一秒就把迷穀树的意识体给捆了起来。 就在我准备把迷穀树的意识拉出的时候,里面又出现一个强烈的意识,它不仅想要拉回迷穀树的意识,还想破坏我的圣免气息。 我猛“哼”一声,右手修罗也是猛的开启,然后我的右手也是拍在了树皮上。 接着一条修罗的气息锁链也是钻进了迷穀树的身体里,然后猛的一下锁住了第二种强烈的意识。 一瞬间,那些翻腾的树根直接停了下来,同伴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则是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两颗透明的小树苗就被我从迷穀树中拉了出来。 这两棵小树苗,一棵高一点,一棵矮一点,它们看起来都很纯粹,也很干净。 不过那棵较大树苗身上的干净和纯粹飞快消失,转眼间就变成了黑色。 我猛吸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你们的树灵吧。” 它没有回答,转眼间透明的小树苗就钻进了我的圣免手中,而黑树苗就钻进了我的修罗手中,我的修罗和圣免同时在我意识里闪过了加一的提醒。 修罗四层,而我圣免也是加到了两层。 我的气息也是瞬间膨胀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方向缓缓走来一个男人,定睛看了一会儿,就发现我并不认识,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大圆脸,一米九左右的个头,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 就在我疑惑这是不是岳心怡找来的救兵时,就听到东方韵娣那边说了一句:“四叔,你怎么来了。” 同时东方韵娣也是给我介绍说:“那位是我四叔,东方俭。” 我点了点头。 东方俭对着我拱手道:“见过宗大朝奉,东方俭叩见。” 我立刻道:“不用客气。” 接着东方俭就说:“我还是来的晚了一些,正好看到宗大朝奉收了迷穀树,是我们东方家的疏忽。” 我疑惑道:“我不该收?” 东方俭指了指迷穀树的树顶,我就发现迷穀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 没有了树灵,迷穀树活不成了,不过不收它们,这里的事情就没有办法终结,拖下去我的同伴们可能都要出事。 很快东方俭就说:“我来跟你讲下我们东方家和迷穀树的渊源吧,对了,那个丫头嘴里好像也有迷穀树的一些情报,让她来先说下吧。” 说着东方俭一指,在半山腰的草丛里就站起来一个人,她是岳心怡。 她从半山腰下来,嘴里还说道:“你这老家伙,是东方韵娣的四叔,那你至少五十多了吧,刚才还骗我你三十多。” “说好藏着看稀罕的,你却先跑了出来。” 东方俭“哈哈”一笑说:“要不是和你这小丫头聊天,我也不会错过救迷穀树的时机,就那么几秒,不过这也是因为宗大朝奉实力高深。” 没有救到迷穀树,这东方俭似乎没有多少的愧疚。 我越来越好奇东方家和迷穀树的关系了。 薛铭新这个时候看着岳心怡问了一句:“心怡,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岳心怡则是一脸无辜道:“什么援军,我没叫啊?” 我有点生气了。 薛铭新则是怒道:“你跑的那么快,就为了躲在村外偷看,是在等着我们送死吗?” 岳心怡喃喃了一句:“可惜你们一个没死。” 薛铭新怒道:“无可救药。” 岳心怡不肯示弱:“荣吉的人都是我的死对头,该死,你也是,别以为有了葛西安的话,你就可以欺负我,你们都死了才好。” 东方俭看着岳心怡道:“好恶毒的姑娘啊,你是荣吉的敌人,那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 薛铭新此时也怒道:“岳心怡,你知道大家为了你花了心血吗,就为了给你在X小组搞点成绩出来,你,你太不争气了。” “对了,阿东和阿强呢?” “他们不是跟你一起跑了吗?” 岳心怡冷冰冰地说道:“都死了。” 薛铭新眼中露出的失望,已经到了极致。 我看着岳心怡说了一句:“关于迷穀树,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快说吧,别逼我动手。” 正文 第490章 烂泥 第490章 烂泥 岳心怡听到我的话,本来还不想说。 可看着愤怒的薛铭新,以及紧攥着拳头的我,她还是“哼”了一声开始说道:“关于迷榖树,我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但是我在看到涂山香月的时候,她并不是一个人出现在迷榖树下,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小青年,长的倒是挺帅的,就是太高冷了,我说话,他都不搭理我的。” 我心里不由惊疑:“真仙!” 我没有说出声音来,可薛铭新也是猜到了。 她看着岳心怡道了一句:“你不是说,当时只有涂山香月一个人吗?” 岳心怡白了薛铭新一眼说:“是吗,我不记得了,大概是我当时说错了吧!” 薛铭新缓缓走向岳心怡,一边走,她还一边咬牙切齿道:“岳心怡,我是在帮你出任务,任务的资料,你却给我传递错误的信息,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岳心怡道:“这个消息对任务又不是太重要,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说话的时候,岳心怡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有点怕薛铭新。 东方俭“呵呵”一笑说:“唉,葛西安的一世英名迟早毁在这个丫头手里,这丫头已经不是单纯的叛逆,而是脑子不够数。” 岳心怡瞪了东方俭一眼说:“管你什么事儿。” 东方俭懒得跟她计较,就走到东方韵娣的旁边说了一句:“丫头,你任务执行的不错,这次家族应该会答应你的请求了。” 虽然不知道东方韵娣的请求是什么,可我能感觉到,她的表情很欣慰,而在欣慰的表情下,还有一丝的激动。 薛铭新那边,也没有逼岳心怡逼的太急,在走了几步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岳心怡道:“快说,你还隐瞒了什么?” 岳心怡知道事情有点闹大了,也不敢再隐瞒,就继续说:“那个小青年,在迷榖树的旁边停留了一会儿,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然后手在迷榖上拍了几下,之后,他就说了一句‘到手了’。” “再接着,涂山香月和我说了几句,他就带着涂山香月离开了。” 我赶紧问岳心怡:“她和你说了什么?” 岳心怡道:“她先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我认识,然后她问我熟不熟,我就告诉她,我们很熟,还是好朋友,然后她很开心,就对我说,让我转告你一些话。” 我问岳心怡:“你口中的那个小青年没有阻止吗?” 岳心怡摇头说:“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把我当成透明人一样。” 我沉了口气问:“涂山香月和你说了什么?” 岳心怡道:“她跟我说了她的名字,然后说和你关系很好,还说,让我转告你,不要去找她,好好的修行!” 我愣了一下问:“就这些?” 岳心怡点头说:“就这些!” 我再问:“没有隐瞒?” 岳心怡说:“没,那个狐仙是谁,是你的情人吗?” 我对着岳心怡骂了一句:“滚!” 岳心怡被吓了一跳,在她准备还嘴的时候,薛铭新已经快走几步过去,一个嘴巴子抽了在岳心怡的脸上,“啪”,声音很响亮。 岳心怡捂着自己的脸看着薛铭新说了一句:“你干嘛,我告诉你薛铭新,这仇我记下了!” 说罢,她转头就往村外走。 薛铭新则是说了一句:“你给我回来,现在去那口坏井旁边,看着那些被救出的老人们,若是你还想领这份功劳的话!” 岳心怡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自己的脸往村子里面去了。 李成二看着薛铭新说了一句:“薛妹子,你也真是,这一滩烂泥,你就算扶上了墙,她也会掉下来,而且会摔的更烂。” 薛铭新无奈说了一句:“我会想办法让她改正的。” 李成二摇了摇头,也不去劝薛铭新了。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恢复了信号,我就把手机还给了薛铭新,她便走到一边给X小组开始打电话了。 我则是给邵怡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带着弓泽狐赶到村口来,这里的任务结束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东方韵娣和东方俭便与我们一起走了。 再往停车的地方走的时候,东方俭就和我简单说了一下迷榖树和东方家的情况。 原来在几百年前,东方家的一位前辈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这里还叫双树村。 在村口有两颗参天的构树。 而那两棵构树,那会儿已经渐渐有了形成迷榖树的趋势。 而其中一颗迷榖树,也就是我们碰到的木桩子,它在有了树灵之后,就想着成为当地的山神,让这里的人崇拜他,供奉他。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只要它护佑村里的百姓做个山神,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它的树灵却没有这份儿觉悟,它非但不保护村民,还要村民为它做这做那,整个村子的村民几乎都变成了它的奴隶。 后来东方家的那位先祖来到村子里,他联合另一棵迷榖树击败了木桩子的本体,然后和村民们一起,把它砍伐掉。 那木桩子的本体也被埋葬到了井底的古墓中。 还用木桩子的身体一部分做成了祠堂的木梁,而且木梁的符印也是东方家的那位前辈模仿匠家的本事画下的。 一来是为了封木桩子的本体,二来是为了惩处双树村的村民,因为剩下的迷榖树,一心护佑村民,可那些村民却是非不分,要把两棵迷榖树都砍掉。 现在剩下的这棵迷榖树,之所以看着很弱,就是当初差点被砍倒,树灵本体受伤。 当初,这棵树灵宁愿死,也没有反抗。 正是这一份善良感动了东方家的那位前辈,所以它才帮着迷榖树稳固了树灵,照料了它一年多,让它又活了过来。 后来村民们也是接受了这棵树,不过迷榖树的树灵受损,好多年树灵都没有再醒过来,也就变成了一颗普通的大树,不过它辨别方向的能力还是在的。 它悄无声息地保护了双树村村民很久。 后来因为战乱等一些原因,双树村改了名,有关这棵大树的故事也就慢慢地失传了。 直到如今发生了我们遇到的事儿。 听到这里,我也就简单了解了双树村的情况。 到了停车的地方,东方俭就准备开车离开,东方韵娣的话,也就跟着他一起走了。 在临分开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对我说:“真仙来迷榖树这边,好像是从迷榖树上得到了什么东西,我回去后会好好调查一下。” “对了,你最近有空的话,也去一趟青海吧,在西宁住几天,说不定你就会有真仙的消息了。” 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东方韵娣就说:“你去西宁等我,等我去西宁找你的时候,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等着东方韵娣离开后,我就缓缓沉了一口气,荣吉的长老会的几个家伙也在青海闭关,会不会和真仙的事儿有关? 正文 第491章 离家 第491章 离家 仔细想着长老会的事儿,以及客家徐坤忽然停止对抗荣吉,我忽然觉得他们可能都在筹备青海的事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青海我是必须走一遭的了。 当然,我们没有直接去,而是先和同伴们一起回了省城。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东方韵娣既然都知道有关真仙的消息,那他掌握荣吉的消息系统,没有理由不知道。 而且如果长老会那些人是得到了真仙消息才过去的话,他们作为荣吉的一部分,身为荣吉大朝奉的我,不应该一点消息也收不到的,而封锁这个消息的人,只能是袁氶刚。 因为我对荣吉的控制,目前也是通过他来进行的,身为荣吉大朝奉的我,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办法直接对荣吉下达指令。 电话接通之后,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问了袁氶刚一句,他有没有关于真仙的消息。 袁氶刚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样子东方家的丫头还是和你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我有点生气问道:“袁叔叔,什么是不该说的,我是荣吉的大朝奉,而且这件事关乎到香姨,怎么就不该和我说了。” 袁氶刚那边并没有因为我的脾气暴躁就跟着生气,而是继续心平气和地说:“因为你现在还不够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不能让你有半点的闪失,你是荣吉的未来,你要是去直接面对真仙,你知道后果吗?” 我道:“最多就是死呗,有什么的。” 袁氶刚继续心平气和反问我:“你把死说的太轻巧了,若是你的死能够救出谁,或者有点什么意义,我肯定不阻止你,可你要是去了,要是再真的丢了你这条命,你告诉我,能有什么意义,你能从真仙手里救出谁来?” 我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氶刚则是继续说:“宗禹,宗大朝奉,你清醒点,你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把这件事儿交给其他人去办。” 我问:“其他人是谁? 长老会剩下的四个老家伙,还是客家的徐坤? 又或者是暗三家?”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直接道了一句:“这些人都在列,除此之外,还有你爸应该也会回来,只不过他会不会参与到青海的事儿中,他还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继续问:“你们私下有联系?” 袁氶刚道:“没错,不光和你爸,和你爷爷,我也有联系,特殊的渠道,单线联系。” 我开始有些嫉妒了,我的亲爸,亲爷爷,我有时候都联系不到,可袁氶刚却能一直掌握他们的信息。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继续说:“你要是想听真仙的事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去青海,这次的事儿不能参与进去,因为你爷爷专门针对这件事儿,问过一次天象,这次去的人,十去九死,百星陨落。” “另外,阻止你得到消息的命令,也是你爷爷下达给我的。” 我爷爷…… 我继续沉默。 袁氶刚那边就继续说:“宗大朝奉,我做了很多事,或许让你觉得不舒服,没关系,你可以随时撤掉我,我绝对没有任何一句怨言。” 我这才开口说:“袁叔叔,我没有这个意思。” 袁氶刚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回省城来吧。” 我口头上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们,又看了看车外的风景说:“先不回省城,车子开到附近的县城休息一下。” 李成二笑着问道:“宗老板,这是省城的大场子玩惯了,要带我们去体验县城土嗨了吗?” 我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道了一句:“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去青海?” 李成二这次没有开玩笑,而是把车速降了一些,应该也是在认真思考了。 夏薇至第一个开口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去,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除了小狐狸,其他人应该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儿关系重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再说了,宗大天师不也去吗。” 李成二也是连忙说道:“没错,寻找真仙,救出香姨,不一直是咱们的目标吗,没理由有了线索,却要放弃的。” 邵怡也是说:“虽然我知道这次行动有危险,但是我也觉得应该去,如果有点危险,就要放弃,那这个世界上,可有太多的事儿不用做了。” 弓泽狐则是说了一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我忽然笑了笑说:“如此说来,那我们就不回省城了,调头去西宁,我有预感,我要是回了省城,袁叔叔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我留在省城,甚至会用强制的手段。” 李成二加了下油门,我们就直奔西宁去了。 接着我又给蒋苏亚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们要改道西宁后,她就赶紧问我:“怎么忽然要去西宁了,是有什么大任务了吗,我这里事情忙完了就飞西宁和你会合。” 我赶紧说:“不用了,我去西宁就是一两个小任务,连同着游山玩水,你在省城等着我,我玩够了就回去。” 蒋苏亚“哦”了一声说:“那好吧。”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结束了和蒋苏亚的通话,我又给高齊打了一个电话,我只说了一句话:“你立刻收拾东西飞西宁,在西宁给我们找一个住处,不要酒店,另外,除了你大哥高宠外,也不要告诉其他人。” 高齊听罢,立刻说:“宗大朝奉放心,我这就照办。” 再挂了电话,我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同时我的心情也是忐忑了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没有按照袁氶刚的安排去办事儿吧,或者说,是完全违背了他的意思。 车子开了一段路,李成二就把车子开上了高速,接着我们便一路向西而行。 一路上我们除了在服务区加点油,吃点饭外,就轮流着开车一路西进。 次日的下午五点多钟,我们才抵达西宁。 这一路上袁氶刚也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最后他直接给了我一条微信,问我是不是去西宁了,还让我速度回去。 而我只回了一句话:“我意已决,箭在弦上,已无回头之路。” 袁氶刚打微信视频,我便给挂了。 很快他又发来了一条微信:“你和你爸一个样,既然你不准备回来,那我派人到西宁跟你一起出这个任务!” 我回道:“私密任务,无需闲人。” 我怕袁氶刚还是会派人过来就又多发了一句:“切记,无需安排。” 我之所以强调这次任务不需要援军,是因为我心里清楚,这次面对真仙,就算荣吉派再多的人过来也是于事无补,最后削弱的,还是荣吉的力量。 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来了西宁,在面对真仙的事儿上,我们也要从长计议,我们绝无可能在正面上和真仙对抗,我们要做的就是隐匿起来,然后扮演好渔翁和黄雀的身份。 而要扮演这两种身份,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暴露,若是袁氶刚派太多的人来,我们也就没有办法隐藏了。 我相信,袁氶刚那边也会领会到我的意思。 到了西宁,我就打电话问高齊安排的怎样了,他立刻道:“宗大朝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把住的地址用微信给您放到手机上,考虑到这次任务比较私密,居住环境的话可能不太好,是一个老小区,军区的家属院,不过十分的安静,也比较隐蔽。” 我道:“好,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高齊就把地址发到我手机,我共享给了李成二。 李成二则是说道:“高齊这老兄办事儿真是没得说。” 夏薇至也是说:“要不咱们宗老板能一直用他呢,证明是用的顺手。” 高齊是高家的人,有时间了我得给高家提一下,把高齊直接调到荣吉的本部来,也就是调到我的身边办事。 我们车子开到小区的门口的时候,高齊就已经在等着我们了,给我们刷了门卡,车子才能开进去。 整个小区清一色的红砖楼房,最高五层。 小区里面的路面不是很宽,不过里面的大树却是郁郁葱葱的,环境很好。 好在高齊租的房子楼下有他租的停车位,我们的车子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停。 小区里面的车停了很多,因为这里是军区的家属院,所以管理还算是跟得上,车子多,却没有乱停挡路。 在家属院的后面还有自己的医务室,食堂。 在这里生活的,也是老年人居多。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住下,生活问题基本就算是解决了,也不用担心外出暴露自己。 高齊租的房子是两套,同一栋楼,三层和四层。 我、邵怡、弓泽狐被安排在四楼。 李成二、夏薇至和高齊住楼下。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心里并没有踏实下来,而是越发的忐忑了,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还是太少了,我现在需要知道更多的资料,而我这个时候又不好意思找袁氶刚要,毕竟刚和他拌了嘴,我现在算是“离家出走”。 于是我就只能等东方韵娣带着消息来西宁找我了。 我们去食堂吃了晚饭,回到了住处,我正想打电话问东方韵娣什么时候来,我的手机便响了一声,我一看是袁氶刚发来的微信。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发什么话,而是发来了一个WORD文件,而文件的名字——真仙墓详细资料。 正文 第492章 暴露 第492章 暴露 看到文件的名字,我顿时来了兴趣,赶紧把同伴们都喊到我住的房间来,并把资料转发给了他们。 资料打开之后,我就发现,这开头记述的是明末清初著名画家朱耷的资料。 朱耷,又号八大山人,是明朝皇族后裔,朱元璋第十七子宁献王朱权的九世孙子。 眀亡之后,他落发为僧,后又入天宁观修道,改天宁观为青云圃,后来青云圃又被清代嘉靖年间的状元郎戴均元改为青云谱,朱耷一生作画无数,特别是到了晚年,他的画作更是达到了巅峰。 他的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夸张,很多东西都会被丑化,但是就是这种夸张的丑却又透露出了他身后的画工。 他的画还有一个特殊的签押,看似像一个鹤形的符号,实则是三月十九的日期,而这个日期,正是明朝灭亡的日子,也是明崇祯帝的忌日。 资料看到这里的时候,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什么真仙墓啊,搞个画家的资料出来,有啥意思。” 我则是道了一句:“说不定这个朱耷,真和仙有点关系,朱耷死后,他的墓是空的,众人怀疑那是他的衣冠冢,而他的另一处墓室开棺后,里面只有一罐骨灰,至于是不是他的,无人知晓。” “此外,还有很多文献,也有朱耷墓的记载,只可惜年代久远,已经无法考究,所以有没有他的墓都是两说的。” 李成二这个时候又开始跟我抬杠道:“古代找不到墓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说都和真仙有关系吧。” 我继续说:“你知道天宁观是什么地方吗?” 李成二想了一会儿说:“我还真不太清楚。” 我道:“你要是去过青云谱的话,那边的石碑上都刻着呢,是周灵王太子晋开基炼丹的地方,太子晋,十五岁被立为太子,十六岁被废,十七岁郁郁而终。” “可江湖传言,太子晋并没有死,而是吃了仙丹,成了真仙,后改姓为王,将名中的字‘子乔’,改为了名字王乔,是天下王姓的始祖。” “另有传说,太子晋喜好吹笙,声音酷似凤凰鸣唱,十七岁那年被仙人浮丘生带到嵩山修炼,三十年后,乘白鹤于缑(gou)氏山飞升成仙。” “另有传说,孔子也在梦中见过太子晋,那个时候的太子晋已经是真仙了。” 李成二则是继续抬杠道:“说了半天,也只是那个地方有些特殊,在那个地方修道的人肯定很多,也不见得都成仙了。” 我则是继续说:“我爷爷还给过我一本野史,上面有记载,太子晋升仙之前,在炼丹之地留下了一颗吃了亦可成仙的仙丹,而晚年的朱耷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颗丹药,而后将道观交给自己的徒弟涂若愚管理,而他自己则是云游修行,同时四处作画,而后他又回到南昌城郊,搭建了一处草房修行,还给那草房起了名字叫——寤歌草堂,寤字,既是觉悟,开悟之意,朱耷便在这里成仙,直到飞升。”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既然是宗延平老前辈收集来的资料,那总归是有准儿的,我就不杠了!” 我不禁说了一句:“你妹!” 我说的这些,资料接下来也提到了,不过就没有我讲述的这么详尽,只有只言片语带过。 而资料里记述更多的是,朱耷的徒弟,涂若愚。 这涂若愚生卒年都不是很详尽,不过他秉承了朱耷的衣钵,字、画造诣都很高。 资料中记载,涂若愚在朱耷飞升之后,去了朱耷所居住的寤歌草堂,并在里面发现了朱耷的仙体。 而朱耷因为对清廷的厌恶,他成仙之后,并不想以自己原来的身体存于世间,就元神出窍,飞升而去,只留下了不坏仙身。 他临走之前托梦给涂若愚,让涂若愚处理掉自己的仙身,或埋,或烧。 涂若愚不忍心毁掉自己师父的仙身,便在南昌附近造了很多的假墓,而后又以云游之名带着朱耷仙身去了象鼻山,并将其仙身葬于那里。 局考究,这里的象鼻山,并不是桂林的象鼻山,而是在青海境内格尔木市西南方向大片无人区内的象鼻山附近。 至于真仙为什么要寻找朱耷的仙身墓,资料里也有了几句概括,大致意思就是,真仙的身体受损,无法让其发挥出属于真仙的实力,所以他需要一副新的仙身来代替。 而朱耷仙身,可能是现今世界上唯一一副还能找到的仙身了。 当然,在看到这些资料之前,爷爷给我的野史,我都是当故事听的,因为江湖普遍认为近百年,甚至千年,都没有再出过真仙了。 看完了这些资料,我就长出了一口气说:“看样子真仙找了那么多的东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朱耷仙身。” 李成二也是点头道:“这么说来,香姨,以及真仙从迷榖树上得到的东西,都是为了这次的真仙墓了。” 我点了点头说:“大概就是如此了。”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在没有聊出更多的内容后,我就让同伴们回去休息了。 我在房间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准备到小区里面走走。 我来到客厅的时候,邵怡正在鼓捣着一些药瓶,我问她干啥,她一脸的羞红说:“宗禹哥哥,这几个月咱们任务太多,加上你受伤太多,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行针开气脉了,所以我根据你的体质配了一些药,然后准备给你行针开气脉,反正在西宁也要住上几天。” 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说:“这是正事儿,好了,先别鼓捣了,我准备出去转一转,走,陪我遛弯儿去。” 邵怡脸一红点了点头。 下了楼,我就发现,小区里面已经很安静了,这才晚上的八点多钟,按理说,正是老头、老太太们跳广场舞时间,可我在这个小区却听不到一点的音乐。 我们没有出小区,而是沿着小区的道路往里面走。 邵怡跟在我旁边也不说话,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 我们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小区后面的食堂附近。 而食堂里面缓缓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老人来,我先是一愣,接着就听那个老人惊讶地说了一句:“宗禹,宗大朝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荣吉长老会的长老之一,郭世礼。 听到郭世礼喊出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这是撞到枪口上了,说好了隐藏,可高齊却把我们给带到了长老会这些家伙闭关的老巢来了。 我沉了一口气,尽量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惊讶说了一句:“郭长老竟然在这里?” 郭世礼看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咱们就别胡扯乱扯了,你来了西宁,肯定也是听说了什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宗大朝奉准备什么时候去象鼻山。” 我看着郭世礼反问道:“你们准备时候去?” 郭世礼笑着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身后,很快食堂的大门又走出三个人来,刘世陆,裘世童,马世林。 长老会剩下的四个人全部到齐了。 他们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了我。 很快刘世陆就说了一句:“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郭世礼则是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宗大朝奉如今也是年少有为,没有给咱们荣吉丢人,咱们在这里碰面,应该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郭世礼态度转变之快,让我不禁觉得恶心。 不过我心里清楚,他这一番恭维没有安什么好心,肯定在什么地方憋着坏等我呢。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我觉得还是刘长老的‘冤家路窄’用的更为恰当一些。” 此时刘世陆“哼”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句:“宗禹,你身为荣吉大朝奉,既然以身犯险,真是拎不清轻重缓急,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至荣吉于何地,那你可曾想过?” 我看着刘世陆讥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了?” 刘世陆道:“我关心的是荣吉,而不是你这个小娃子。” 我眉头紧锁,刘世陆继续说:“胡闹!” 说罢,他就拂袖而去。 裘世童、马世林两个人看了看,也是没有只言片语,便跟在刘世陆身后离开了。 郭世礼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看着我笑道:“象鼻山一行,我劝宗大朝奉还是不要前往了,去的人都知道,那是九死一生之地。” 我问郭世礼:“那你为什么又要去?” 郭世礼笑道:“自然是为了朱耷仙身,若是得了那仙身,说不定我也有机会修成真仙,我等老朽,命不久矣,自然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倒是宗大朝奉,你有先天仙气脉傍身,成仙指日可待,为何也要来趟这一次的浑水呢?” 我道:“我并不稀罕什么朱耷仙身,我来这里为了两个人,一样东西。” 郭世礼“哦”了一声笑道:“宗子明,他应该会来,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应该是那个狐仙涂山香月吧,至于另一样东西是什么,朱耷仙身,或者真仙墓里的某样东西吗?” 看样子,郭世礼好像并不知道地尺丢失的事儿。 我自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就道了一句:“无可奉告。” 接着我便带着邵怡转身往回走了。 走远了,邵怡才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我们要不要搬到其他地方住?” 我摇头说:“没用了,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我们就只能在这里静观其变了,倒是高齊,我回去得好好数落他一通!” 正文 第493章 拓宽 第493章 拓宽 听到我要数落高齊,邵怡就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责怪高大哥,他肯定也不知道长老会的人会住在这里,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给我们安排在这儿的。” 我道:“我也没有真要怪他的意思,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的,总得让他以后长点记性,调查的更仔细一点。” 邵怡对着我笑道:“宗禹哥哥,你也越来越腹黑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上楼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敲开高齊的门,而是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起,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就道了一句:“今天不吃食堂了,走,我们出去尝尝西宁的早餐摊都是啥样的。” 除了邵怡,其他人都一脸错愕地看向我。 高齊更是一脸纳闷道:“宗大朝奉,我们不是要隐蔽吗,这样大摇大摆出去,会不会暴露了。” 我对着高齊忽然一笑说:“暴露,你都给我带贼窝了,还暴露个锤子。” 高齊一脸蒙圈问我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昨晚我和邵怡出去遛弯,你猜我们在食堂那边碰到谁了?” 高齊问:“谁?” 我道:“长老会的人。” 高齊又问:“长老会的谁?” 我道:“长老会的四个全在,我们这次任务,就是为了防止那些老家伙知道,这下可好,你给我整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李成二愣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高齊的肩膀说:“老高,干的漂亮啊。” 高齊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的尬红来,同时他嘴里也是说道:“宗大朝奉,这次是我的疏忽,请您不要生气,我,我……” 在高齊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的时候,我就道:“好了,高大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挺突然的,你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下次给我找地方的时候,多调查一下,这次也怪我,给你的时间太少了,要求又太多了。” 李成二也是立刻接话说:“的确是宗老板的错,他晚上不闲的蛋疼出去溜达,也不会暴露,我们藏在那些老家伙眼皮底下,说不定真能藏出一个奇迹来!” 李成二这话一出,又轮到我尴尬了。 很快夏薇至就出来替我说话:“宗老板就算不撞见那几个老家伙,我们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儿,那几个老家伙住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亲信守卫,若是没有撞见他们,反而被他们的亲信发现了,那我们就麻烦了,到时候就成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那个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所以我们应该庆幸,宗老板运气好,提前碰着了那四个老家伙。” 高齊也是立刻道:“没错,是这个道理,这次是我失察了。” 我笑了笑说:“不怪你,咱们吃饭去。” 在我们住的小区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早餐的店。 仔细看了看,我们就点了一些包子,然后要了几碗的汤粉。 总体来说,这早餐吃的还不错,就是汤粉的调料的味道太浓,是正宗的西北风味,像我们这种中原地带的人,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吃了早餐,李成二就问我,接下来我们准备在西宁怎么过,毕竟我们现在每天都要在长老会的监视下行动了。 我四下看了看说:“周围说不定已经有长老会的眼线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该吃,该喝的,当然,该调查的,也不能落下,回去之后,你们想办法查一下,看看那几个老家伙住哪一楼,有条件的话,也监视一下,咱们不能光受着,得礼尚往来。” 夏薇至就说了一句:“调查跟踪的话,就交给我吧,我们诡家有很多秘术,就是干这个的,比如入魂眼。” 我问那神通是做什么的。 李成二就说:“监视人用的,它可以魂游体外,在一些普通人的魂魄上做上印记,一旦在那些有印记的人视线里出现了,我们要监视的人,他们看到的信息就会传到夏薇至的脑子里。” “此为入魂眼。” 我诧异道:“这也太逆天了吧。” 夏薇至摆摆手说:“没有,没有,都是小把戏。” 李成二道:“的确都是小把戏,对了,你现在可以在几个人身上坐下标记了。” 夏薇至道:“不多,三十几个吧。” 李成二愣了一下说:“这么多了?” 夏薇至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看着我说:“宗老板,我先去找找那几个老家伙,我必须以他们的形象结印,然后再在其他人做下印记,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就用我记忆的样子做印记,可能稍微有点偏差。” 我点了点头。 夏薇至先离开后,李成二就说:“这样,我和老夏一起去,万一有点什么事儿,还能相互照应。” 我道:“好,你们两个小心点。” 看着两个人离开,高齊就问我:“我们呢,我们做什么?” 我道:“先四处转一转,然后回住处等着,我们还有伙伴没有来。” 高齊问:“是蒋家的大小姐吗?” 我摇头说:“不是,是东方韵娣。” 高齊也就没有再问。 接下来,我们就在西宁转了一下,相比繁华地区的大都会来说,西宁相对要落后一些,所以我们转了一会儿,也就折返了回去。 回到住处,弓泽狐回屋苦修,高齊也回了自己的楼层房间。 我回到住处后,邵怡就提出给我行针,开气脉。 我想了想,反正没事儿干,也就同意了。 脱下了上身的衣服,爬在床上,不禁觉得身体舒缓了很多。 邵怡走进来后,发现我已经准备好了,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也太着急了。” 我笑道:“你这话说的,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肯定会误会的。”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在我后背上“啪”的打了一下羞怒道:“宗禹哥哥,你真是越来越坏了,老欺负我。” 我笑了笑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开始行针吧。” 邵怡这才点头,取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药和银针。 这次她没有往针尖上蘸药,而是将所有的药都涂抹在我的后背上,然后先给我做了一会儿按摩。 不得不说,邵怡的手劲很大,摁的我好几次都要叫出来了。 摁完了之后,邵怡就说:“我这手法,可以帮助你吸收那些药,接下来我再行针,一来帮助你继续吸收那些药,二来刺激你身体里那些没有开启的气脉,让气脉试着冲击一下,至于能破几个阻塞点,那咱们还得看运气。” 我点了点头。 行针的过程很长,也很繁琐,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在我的后背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后,邵怡就说:“宗禹哥哥,这次扎针的时间也会长一点,我尝试一种新的行针方法,你忍一忍啊。” 我笑道:“你拿我做实验吗?” 邵怡说:“也不算是实验,我有把握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在你身上用的。” 我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至于我身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记得之前那些次,邵怡给我开气脉,几乎每一针我都会有感觉到气脉的变化,可这次,我都快被扎成刺猬了,我的气脉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难不成是我的身体开始免疫这种法子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气脉开始缓慢的涌动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的圣免和修罗,而是仙气脉。 这种涌动十分的平缓,哪怕是遇到的阻塞点,也是十分的温和。 正是这种温和,让我感觉十分的舒坦,甚至有种想要睡过去的想法。 看着我有些迷糊,邵怡就说:“宗禹哥哥,你尽量的放松,就算是睡下也不用担心,这种法子,是先拓宽你已有的仙气脉,然后再利用你宽厚的仙气脉去冲击阻塞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去冲击阻塞点,之前的法子,所有的好处都是眼前的那些,见效快,但是非常的小,说不定一辈子,我们都无法将所有的阻塞点都攻克。” “而后面的这种法子,即便是没有办法攻克所有的仙气脉,却可以让局部的仙气脉变得强大起来,就算用不了术法,可对你画符来说,用处极大。” “而且从长远来看,强大的仙气脉更容易攻克阻塞点,比第一种的几率要大很多。” 我听着也是茅塞顿开,不由说了一句:“十三,做的不错,我也很欣赏这种法子,以后咱们就这样来。” 邵怡见我能够理解也是十分的开心。 而我也是慢慢地睡去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身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杯,下面压着一张纸了。 睡醒后的我,感觉身体十分的舒坦,而且好像还强壮了一些。 我光着膀子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拿起纸条看了看,是邵怡留给我的,让我醒来之后,把水杯里的药茶喝下去。 我也没有犹豫,拧开盖子,把并不是很烫的药茶一饮而尽。 我刚放下保温杯,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接了电话,就听到父亲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老爷子的,你还是更像我!” 正文 第494章 入相 第494章 入相 听到父亲的话,我在电话这头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问了一句:“你支持我来西宁,难道你不担心你儿子死在这次行动中吗?” 父亲在电话那头儿说:“死,你哪有那么容易死,老爷子的卦象,‘十去九死,百姓陨落’,这里面可不包括你,你怕什么?” 我问道:“那我的同伴呢,您呢,香姨呢?” 父亲道:“你不是会算吗,你自己算一下。” 我忽然觉得父亲没有之前和蔼了,或者和我小时候见他的时候一样,脾气变得有些奇怪,而且还有些自私了。 不过他对我应该还是一心一意的。 在我没说话的时候,父亲那边又说道:“人爱己者,方爱天下,为己者,方为天下,己不达,何以达天下。” 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父亲那边继续道:“好了,你在西宁什么地方,我也是知道了,和那几个老家伙住一起,做什么都不方便,明天一早,我让燕洞去接你们,我给你们安排了新地方。” 我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也没有迟疑,立刻把同伴们都聚拢到了我的房间来。 我要给每个人好好地看上一相。 进到房间,我不由分说,就让他们全部排成一列站在我的面前,李成二还不忘贫一句:“宗老板,你这是干啥,搞阅兵式呢?” 我没搭理他,而是先从他看起。 在看李成二面相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夏薇至就对我说:“宗老板,你睡了一天,我也没有打搅你,我来汇报一下,监视那几个老家伙的入魂眼,我都安插好了,而且我也撞见他们几个了,他们就住在食堂附近的那栋楼里,我安插的人,都是经常在小区里活动的主,还有门口倒班的两个保安,总体来说,应该差不离了。” 夏薇至说了半天,我却没有吭声。 他看我神情严肃盯着李成二的面相一直看,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吭声了。 剩下的同伴们也是面面相觑,神情也是逐渐的严肃了起来。 而我在李成二的面相中也是终于发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在他疾厄宫和奴仆宫两处充满了相之黑色,疾厄宫之黑,虽然不致命,却会让他重伤或者重病,那黑色入相浅那就是急症,日后可痊愈。 若是入相深,那就是缓症,日后恐难痊愈,会落下终生之疾。 而在李成二的面相中,疾厄宫的黑色,入相极深。 至于奴仆宫的黑色,连接着疾厄宫,而且黑气是上主而致,由上而下灌入的奴仆宫,预示着,是李成二的上级会给他带来灾祸。 李成二的那个上级,很可能就是我。 看到这里,我不由地“啊”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无神地瘫坐在沙发上。 李成二问我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来给他看相了,还问我从他的面相中看出了什么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我刚才看到地说了一遍,就在我准备找些措辞,让李成二放弃这次任务的时候,李成二忽然笑着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只要不死,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入相已深,恐有终生之疾一说,宗老板,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身上早有了挥之不去的重症。” “你可记得我吃邪的神通?” 我点头道:“这个自然是忘不了的。” 李成二继续说:“这其实并非仙家的本事,也不是诡家的本事,而是我在十四岁那年开悟得来的神通,那次开悟之后,我可以吃邪,却也是在吃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后开的悟,那次开悟之后,我便染上了一种怪病,如果不定期吃邪,体内的阳火就会开始灼烧我的五脏六腑,让我因为阳火太旺而死。” “同时,这种病,还会激发我的欲望,若是不及时宣泄,也会阳火灼身。” “所以我才交了那么多的女朋友,不过你们也放心,我可在和她们交往之前,已经告诉她们了,我有很多的女朋友,她们也都知道。” “她们和我有的讲感情,有的讲交易……” 说到这里,李成二忽然停住说:“扯的好像有点远了,说回我的身体吧,自从我得了阳火之症后,师父带我瞧过很多的神医,包括邵元培前辈,也给我看过,他也没有办法让我痊愈。” “不过他老人家却跟我说过,阳火之症在身,我基本上属于百邪不侵,百毒不入,百病不缠,百伤不留。” “所以,不管是什么伤,都不会给我落下后遗症,换句话说,我身上的伤病,没有一场春宵治不好的。” 我道:“可是面相不会骗人。” 李成二耸肩说道:“无所谓了,我就一句话,你走我走,你留我留。” 我知道,我是没有办法支走李成二了。 接下来我又看了一会儿同伴们的面相,每一个人的面相都不太好,多多少少都会有伤病的情况,不过相对李成二来说,已经算是好太多了。 看到暂时没有人有性命之忧,我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于李成二的情况,我始终放心不下,就想着给他卜算一下,可李成二却断然拒绝道:“宗大朝奉,你看我像是短命相吗?” 李成二的天庭饱满,命宫相色厚远,绝非短命之相,可长寿和身体健康是两码事儿。 若是李成二因为这次的事儿,拖着一副病体度过余生,我心中不忍。 在我和李成二坚持不下的时候,夏薇至说了一句:“好了,宗老板,我们御四家时代侍奉大朝奉,在任务中殒命的人也有不少,若是知道任务有危险,我们御四家就打退堂鼓,那荣吉大朝奉设立御四家的职位还有什么意义。” “在其位,司其职,守其道,遵其命。” “御四家不只是你个人的朋友,也是荣吉的御四家,是江湖,是天下的御四家。” “这次朱耷仙身牵扯甚大,先不说那个真仙,就拿暗三家、客家、长老会这些人来说,他们无论是谁得到了朱耷仙身,万一真研究出点什么来,江湖上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们来这里,是为朋友而来,也是为了大义而来,宗大朝奉不必思量太多。” 听到夏薇至的话,我稍微释怀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李成二的情况。 接下来,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燕洞就在小区门口给我打了电话。 我们过去之后,就看到燕洞站在一辆黑色的A6前面对着我招手,他穿的白衬衣,黑裤子,锃亮的皮鞋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专车司机。 邵怡看到燕洞的这副打扮也是笑出声音来。 不过她还是一下跑过去,给了燕洞一个拥抱。 燕洞笑了笑说:“十三,最近好像进步不少,体内的气脉好像比之前稳多了,不日便可真人六段了吧?” 邵怡点头说:“差不多,不过我的进步还是太慢了,小狐狸师侄都已经七段顶级了。” “还有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应该马上就要正式开天师坛了。” 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转身看了看夏薇至,李成二的话,在小区里面开车,要出来得等一会儿。 夏薇至就对着我笑着说:“宗老板,你也不用如此吃惊吧,我们本来就是七八段的人,跟了您小一年了,进步总该是有些的吧,而且这任务的频率,对我们也是极大的历练。” 简单聊了几句,我就问燕洞:“我父亲他是怎么想的,这次对上真仙,他有胜算的把握吗,上次长白山,他可是受着伤呢!” 燕洞笑了笑说:“胜算,宗大朝奉,你在开什么玩笑,面对胜算,怎么可能有胜算,他这次来,只求不要丢了性命,我们这些跟着他的人,就实属阿弥陀佛了。” 我问:“那他为什么还要来?” 燕洞收住笑容沉思了一会儿说:“为了所谓的‘以己修而达天下’吧。”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我爷爷会来吗?” 燕洞摇头说:“你去问你爸吧,他最清楚老爷子的意思了,他在城外等着咱们,咱们准备出发吧。” 不一会儿,李成二才开车出来。 我问李成二怎么这么慢,李成二就说:“刚才看着一个漂亮姑娘,聊了几句,加了个微信,好了,别墨迹了,快上车。” 我正准备上我们车的时候,燕洞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坐我车,邵怡你也来,其他人坐你们自己的车。” 虽然不知道燕洞这么安排的用意为何,我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子启动后,邵怡就准备和燕洞聊点什么,可她刚开口叫了一声“二师兄”,燕洞就道:“十三,你先别说话,我和宗大朝奉有几句话要交代。” 邵怡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生气。 我问燕洞要说什么。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前面递给我一个手机。 同时他说了一句:“一会儿有人跟你打电话,你接一下。” 我问是谁。 燕洞说:“接了就知道了。” 果然,没有几秒钟电话就打过来了,接了电话,我就听到了爷爷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让我在那臭小子面前丢了一回脸,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一字一句你都要给我记清楚,因为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关乎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的生死!” 正文 第495章 藏魄 第495章 藏魄 听到爷爷的话,我就没有吭声。 接着爷爷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听好了,第一句是‘马上山,树不见,择不同,莫相近’。” 爷爷说的推演的卦辞,而非传统的卜算卦辞,这种卦辞类似于梅花易数,万物万语,皆可为卦。 不等给我仔细琢磨第一句的话意思,爷爷便继续说:“第二句是‘安史乱,西都凉,唐明皇,向西逃。 ’” 这卦辞一会儿动物,一会儿历史,着实让我有些犯难了。 接下来是第三句:“狂风吹,麦苗倒,田里兔,向南逃。” 说完这三句话,爷爷忽然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把这三句话记住了没有?” 我赶紧说:“记下了,爷爷,只不过这三句话要怎么解,我估计还要花点时间。” 爷爷在电话那头儿笑了笑说:“不急,你把卦象记在心里,遇到合适的时机,你自己会有解,时机未到,解了也是白解。” “另外,我不能帮你解这三句话,我解了,这三个卦象就不灵了!” 我点了点头。 不等我再说什么,爷爷忽然又说:“好了,就到这里了,我这边实在赶不回去,我在下更大的一盘棋,你切小心。” 说罢,电话就挂了。 我想要再打回去,燕洞却伸手给我要手机,同时说道:“别打了,没用的。” 我想了想也就没有打,爷爷不想让我找到他,的确我是怎么也打不通的。 把手机给了燕洞,我就问了一句:“对了,我们出城去什么地方啊。” 直接上格尔木吗? 燕洞摇头说:“现在还没有到了去象鼻山的时候,所以也不会去格尔木,我们目前就要在西宁这边待着。” “我们去那边一个青烟山的地方,我们在那边扎了营,过着宿营的生活。” 我问道:“为什么所有人非要留在西宁呢,不是说,朱耷仙身在格尔木那边吗?” 车子恰好过了一个拐弯,他缓缓打着方向,同时不紧不慢地说道:“西宁这边还有一番较量,这是前沿的战场,到了青烟山那边,你爸会给你详细说明的。” 我点了点头。 车子开了很久,才缓缓驶入青烟山的地域。 而且车子开不到营地,车子停在山中一个废弃的石料厂,然后步行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了青烟山的深处。 那营地扎在一个地势较低的山沟里,三面被山岩围着,一面是入口,里面较为平坦,扎着十几顶的帐篷。 我疑惑道:“人很多吗?” 燕洞说:“有一些是你们的帐篷。” 我笑道:“辛苦了。” 来到营地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父亲、张承志,以及怖逢已经站在那边迎接我们了。 见了面,父亲直接对着我的肩膀拍了一下说:“臭小子,我以为你会听老爷子的,待在冀地省城静观其变,真是没想到你会跑过来,着实让我心里激动了一把。” 父亲的反应也太过了,电话里说过的话,当着我的面又说了一遍。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张承志对着我父亲说道:“你这是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了吧,当年你也是忤逆了老爷子的意思,走上了一条自己的路。” 父亲点头说:“没错,起初这小子看着没啥血性,我以为是被老爷子教废了,没想到啊,这小子还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爷子也开明了不少了,当年我和他因为那件事儿可是吵的不可开交,差一点就断绝关系了。” “这小子倒好,老爷子非但没有训斥,还又卜卦,又打电话的,若是当初他能这么的对我,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僵。” 又聊了几句,我们就进了营地。 我们的营帐都准备好了,我的帐篷就在父亲的帐篷旁边,邵怡在我的帐篷后面,而我的帐篷旁边还有个空帐篷,我本来准备让高齊紧挨着我住下,却被父亲给拒绝了,他说那个帐篷安排了人了,让高齊重新去找了一个。 我问帐篷是给谁准备的。 父亲就说:“我徒弟!” 我一下明白了,这是给东方韵娣准备的。 进了营地,正好是午饭的时间,而且饭已经烧好了,是煮的面。 我盛了一碗面,然后又拿了一些咸菜浇在面上搅拌了一下,就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早起我们就没有吃饭,这会儿我也是真的饿了。 不一会儿父亲也是端着一碗面来到我的跟前。 他问我:“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道:“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你们总是以各种借口对我说,还没有到了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啊,您要是想说,我不问,您也会说,您要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父亲轻轻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道:“臭小子。” 我往旁边挪了挪,父亲也就在我旁边蹲下来,他吃了一口面道:“要去真仙墓取出朱耷仙身,还需要最后一样东西,真仙还没有得手,而这样东西就在青烟山中,所以现在所有盯着真仙墓的人,全部都在西宁集结。” 我皱眉说道:“如此说来,真仙也在青烟山?” 父亲点了点头。 我不由紧张起来:“我们可能会和真仙起冲突吗?” 父亲再次点头:“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不过真仙应该不会在这里对我们出手,他得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真仙墓上,那个时候,他会有一段时间处于力量的虚弱期,那个时候,也是我们杀他的最好时机。” 我纳闷道:“您是从什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父亲叹了口气说:“这个消息在江湖的顶流之中流传甚广,而第一个传出这个消息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现在西宁。” 我疑惑道:“一个人说出的话,能让全江湖都深信不疑,那他的江湖地位肯定很高吧,莫非是九大天师之一?” 父亲点头说:“就是陵会馆的戏子,杜梅笙。” 我不由的“啊”了一声。 父亲继续说:“他被真仙所伤,真仙并不是从他那里抢走了长生石那么简单,还跟杜梅笙说了一席话,而这一席话,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有关真仙的信息。” 我纳闷道:“真仙告诉杜梅笙,让杜梅笙再散播出去,这不是很明显的陷阱吗?” 父亲道:“起初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大家根据一些线索,真的找到了朱耷仙身存在的真凭实据,就算一切都是陷阱,也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了。” “所以,真仙会不会出现虚弱,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朱耷仙身,真的存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道者为一丝仙缘,也是不顾安危的。” 我没有和父亲继续争辩这些,而是问了一句:“那真仙在青烟山中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父亲道:“一缕清魄。” 我摇头表示不明白什么意思。 父亲就道:“朱耷的徒弟涂若愚在埋葬朱耷仙身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设置了数道的机关、阵法,还有无数的遁门,开启缓解,一旦出错,朱耷仙身就会立刻被毁。” “涂若愚布置好了这一切,在返回青云圃的路上,路过此地,他忽然想到,万一他死了,那他的恩师有一天回来想要求取仙身怎么办,所以他就将自己七魄之一的伏矢魄留在了青烟山某处。” “伏矢魄,主管人的意识,灵念,没有了伏矢魄人,那人意识就会变得模糊,整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可涂若愚是朱耷的高徒,深得朱耷真传,道行也是极高,在留下伏矢魄后,他将自己的外周天内敛,也就是把大天师顶流阶段的小元神化为精魄,暂替伏矢魄来掌管意识。” “大天师其实也分两个阶段,一是普通的大天师,二是像涂若愚和我这样的,可以将外周天化为小元神的顶流大天师,也被成为半仙。” “不过,我们还是在大天师之列。” 我心中已然充满了震撼。 父亲却轻描淡写地继续说:“涂若愚留下魂魄,只为了朱耷有一日来寻仙身,可以告诉朱耷,进入真仙墓的方法。” 听到这里,我就纳闷说:“这也是真仙亲口说的,那个真仙该不会就是朱耷吧?” 父亲摇摇头说:“那真仙的身份还是一个迷,至于涂若愚分魂的事儿,不是真仙说的,是大家一起查到的,也就是最近,有人找到了涂若愚留下的一本记传,里面记载了这件事儿。” “再加上真仙也是通过你香姨散布了消息,告诉世人他会在西宁待一段时间,两者一结合,大家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着父亲问道:“您在青烟山扎营,应该是独一份吧,其他几伙人肯定没有这么冒险,能跟我说说看,您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是什么给了您这么大的自信,确定我们不会在青烟山和真仙起冲突。” 父亲“哈哈”一笑说:“这次老爷子送了你几卦,我顺带着也沾了光,用老爷子的话说,是算你的时候,不小心蹦出我的一卦,老爷子告诉我,我此去格尔木象鼻山,途径西宁,必住青烟山,否则我再去格尔木,恐怕要身首异处。” “我和老爷子脾气不对,矛盾不潜,可他毕竟是我老子,关键时候不会害我,而且,我信的过他的卜算神通,这天下的卜算之术,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正文 第496章 遭难 第496章 遭难 听到是我爷爷的“指示”,我也就没有再质疑什么,毕竟对于爷爷的卦象,我也是深信不疑的。 接下来我和父亲又聊了一会儿,结果我就发现,他其实并不清楚,爷爷为什么要安排他在青烟山停留。 父亲也试着给自己进行过卜算,可终究还是探查不出一个究竟来。 青烟山的四周其实并不算荒凉,往东几公里外就有一条国道,在国道的东边还有一个村子,那边还有农家院什么的,我们平时需要的物资也都是从那边买。 而且因为我们的营区很大,当天下午就有当地警察的无人机过来询问情况,父亲这边早就安排好了,无人机来的时候,他就报了电话,后面警察也就不来查了。 询问之下我才知道,是葛西安给他们安排的身份,他们的这次行动还是有备案的。 听到葛西安的名字,我就说了一句:“这么说来,X小组也是参与进来了?” 父亲笑道:“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X小组呢,据说他们这次弄了几个厉害的中段天师来,葛西安亲自挂帅。” 我点了点头。 此时我也询问了一下父亲,为什么要把我接到这个营地来。 他就说:“是长老会那些老家伙通过徐坤联系了我,让我把你从那儿接走的,他们并不想和你起冲突,也不想分神监视你,更不想被你们这些晚生监视。” 我笑道:“他们怕了?” 父亲瞥了我一眼说:“你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怕你,论势力,没有了袁氶刚的帮助,你在荣吉基本上属于一个空头衔。” “论实力,你的修为不过道人的水准,真正打起来,他们四个老家伙,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拿捏了。” “他们这会儿让着你,是因为那些老家伙不想因为你分神,再说了你们都是荣吉的人,他们对权力有欲望,可同样对荣吉也是忠心耿耿,这个时间段,他们也明白要一致对外。” 我笑道:“这么说来,那四个老家伙也不是很坏吗。” 父亲笑道:“等他们和你死磕的时候,你就不这么说了。” 很快就到了这一日的晚上,给东方韵娣留的那个帐篷还是空的,大家都睡下后,张承志和李成二两个人守夜。 我这边也睡不着,就主动加入了守夜的队伍中。 李成二在张承志的面前还算是老实,也不会乱开玩笑,就拿着手机在聊天,时不时到营地的四周转一转。 张承志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话跟我说,寒暄了几句,他就找了一个地方盘腿坐下,然后入定打坐。 我实在无聊了,也在营地的四周转了转,就发现,营地的周围连个最基本的阵法也没有。 又转了一会儿,看李成二、张承志两个人都没空搭理我,我就想着回去睡觉了,可刚有了这个念头,我就忽然觉得在营地旁边的树林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往树林那边看了几眼,就看到一个黑影直接闪进了树丛中消失了。 我往营地这边看了看,李成二还在看手机,打坐中的张承志也没有反应,再看营地那边,除了父亲的帐篷还亮着灯外,其余的帐篷灯已经暗下来了。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我叹了口气,再转身,可这一次意识中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我可以十分确定,在身后的树林中,有人在盯着我。 可如果附近真有什么人,我父亲应该会发现吧? 往父亲那边看了看,就发现他帐篷里的灯虽然亮着,可却没有什么反应。 在我犹豫要不要叫醒大家一起去看看的时候,我的脚就不自觉地往营地外走了几步,我想再确认一下树林里到底有没有人。 “唦唦……” 我看到三四十米处,有树叶晃动,可很快一阵风吹了过去,吹着树叶的晃动完美掩盖住了刚才的动静。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又往前走了几步,走过几颗大树的旁边,距离那一片树丛又近了几米,可因为天太黑,我还是看的不是很清楚。 都走了七、八米出去了,我也就心一横,径直自己走了过去。 不过我走的并不快,一边走的时候,我也是随手捏了一个破灵符,一旦发现有异常,我就会一个破灵符打过去。 至于我的背包,这会儿还在帐篷里。 毕竟我刚才在营地里面活动,也没想到会走到这边来查探。 哪怕是现在,我只是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三四十米的距离,哪怕我走的再慢,两三分钟的时间,也是够了,我终于摸到了刚才树叶晃动的地方。 我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周围并没有东西存在过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就准备返回帐篷那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下意识将破灵符拍了过去。 可不等我拍过去,自己的手腕就被抓了起来,同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道了一句:“别说话。” 是父亲的声音。 我也是立刻安静了下来,父亲挪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我继续小声说:“这附近的东西有点厉害,你小子胆子够大的,一个人摸了过来,我再来迟一点,你就着了它的道,入了它的幻境了。” 我也是小声问:“是什么东西,真仙吗?” 父亲摇头说:“恐怕不是,应该是涂若愚留下的伏矢魄,只不过这伏矢魄好像有些变异。” 我诧异道:“真仙找的伏矢魄,如果它在这里的话,那真仙也应该就在附近了吧?” 父亲点了点头说:“恐怕是这样的。” 父亲的话音刚落,我们几十米的树丛中又传来了“唦唦”的声音。 “伏矢魄!” 我和父亲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了一句,接着我俩相互看了一眼。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营地说:“你先回营地去,我自己摸过去,若是我能抢在真仙之前抓住伏矢魄,说不定等到了真仙墓,我们可以占据一些主动。” “说不定,还能直接把你香姨给换回来。” 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清楚,父亲单独行动,要比带着我效率的多,我也就没有跟着捣乱。 父亲继续往前摸,我则是原路折返了回去。 不一会儿父亲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这夜太黑了,我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往回走了十多米,还有十多米就能回到营地了,可就在我经过一棵树旁边的时候,那树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冷峻的声音:“宗大朝奉,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真仙的声音,他抓走香姨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我赶紧转头往那棵树看去,就发现真仙靠在树上,他还是一身的白衣,十六七岁的模样,或者说,他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小了。 我想要大声说话,可是却感觉到一股气息直接扼住了我的喉咙…… 正文 第497章 被掳 第497章 被掳 被真仙扼住喉咙后,我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就连我的手脚也没有办法动了。 真仙看着我笑了笑说:“没用的,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的情况,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另一个,我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然后强行带你走。” “你选择第一个就点点头,选择第二个,就眨眨眼!” 我赶紧点头。 这真仙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会是真仙的对手。 真仙解开了我喉咙的气息,我则是说道:“我需要带上我的背包!” 不等我的话说完,真仙对着我一扔,我的书包就飞到了我的手里,同他直接转身往树林里面走去。 我接住书包,只能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真仙的速度并不很快,我背上书包,紧走几步就跟了上去。 看着真仙走的方向,应该是往几公里外的国道方向去的,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真仙也不回答我。 我继续问:“你不是要找涂若愚的伏矢魄吗,你找到了吗?” “还有,我香姨呢?” 每走几步,我就问一个问题,大概是给真仙问烦了,他就回头看着我说:“需要我再封住你的喉咙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 走过了几条山谷,又翻过了几座山,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国道的旁边,这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车子的后门缓缓打开,真仙直接坐了上去。 我也是跟着上车。 “小禹?” 我刚上车,就听到驾驶位上传来了香姨的声音。 我也是纳闷道:“香姨,你给他开车?” 香姨诧异道:“先不说开车的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香姨看向真仙道了一句:“你答应过我,不动我的亲人的!” 真仙这才说了一句:“开车!” 香姨还是生气道:“让小禹走!” 真仙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开车!” 他身上的杀气瞬间流露了出来。 香姨也是觉察到了异样,没有再追问,我则是对香姨说了一句:“香姨,先开车吧!” 车门关好,车子也是缓缓启动。 真仙也才说了一句:“我暂时不会动宗禹,你放心,这次只要我顺利得到朱耷仙身,我就会放他走,地尺我也会还给他。” 香姨这才点了点头。 真仙坐在最后一排,我坐在中间,总感觉自己的背后被真仙紧盯着,十分的难受。 我悄悄回头去看,就发现真仙靠在后座上,眼睛是闭着的。 我小声问香姨:“香姨,你最近还好吧,真仙没有虐待你吧。” 香姨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除了活动上没有自由外,他对我还算不错,没有打骂过我,就是偶尔会像刚才那样,很凶,只要他的狠劲儿上来了,他的任何命令,我们都没有办法悖逆。” 想起刚才,我被迫跟着他的情况,我就说了一句:“深有体会。” 同时我又问香姨:“对了,你们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都做了点什么?” 香姨道:“去了很多的地方,不过具体做了什么,我不能和你说,因为他不让。” 说着,香姨回头看了看真仙。 我“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就问她车子要往什么地方开。 香姨道:“去格尔木。” 我疑惑道:“不是还要找涂若愚的伏矢魄吗,你们得手了吗?” 香姨没有说话,而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真仙。 此时闭着双眼的真仙就说了一句:“伏矢魄不用我们找,你父亲会给我们带来的,我们去格尔木待着,一些简单的工作,就交给你父亲那些人去做吧。” 听到真仙开口了,我也是瞅准时机问了一句:“那你带上我的目的是什么?” 真仙很简洁地回答了一句:“地尺!” 地尺,难不成是真仙并不懂地尺的使用方法吗? 我又问:“你要让我使用地尺,给你打开朱耷真仙墓的大门吗?” 真仙不吭声了。 香姨就对我说:“你不用问他了,他话很少,跟个闷瓜似的。” 听到香姨骂真仙闷瓜,我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真仙,可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香姨则是继续说:“不用担心,他根本不会计较这些,我这一路跟着他,他都是这样,无论我怎么骂他都不会理我,后来我想明白了,在他的眼里,我们和刚会说话的孩童没啥区别,他是不削于和我计较,又或者说,我们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些蚂蚁。” 香姨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小禹,其实他把你抓过来,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至少有个说话的了,不过我也有些担心,毕竟他是真仙,杀死我们,就好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道:“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了。” 从西宁到格尔木并不是很近,我们的车子绕了几次路,在次日的中午,我们才进了格尔木市。 车子一直开到格尔木机场附近,我在机场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租住了房子。 来到租住的平房,我就发现,这里的生活用品齐全,香姨的房间收拾的更是十分的整洁,真仙的房间我没有进去,,但是听香姨说,真仙的房间极为的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香姨也是告诉我,这个住处,他们租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来这边住几天。 介绍这边的时候,香姨也是领着我去了另一个空着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起香姨的房间,就要简单很多,只有一张床,而且床都是空的,放了一些杂物。 香姨把它收拾出来,拿了她床上的被褥给我铺上,并把她的被子分给我一套。 给我收拾好了房间,香姨就去准备午饭。 我要去帮忙,却被香姨推回到房间里说:“你老实呆着,休息一下。” 香姨刚离开,真仙就来到我的门口,香姨也是折返了回来,挡在真仙的面前。 她担心真仙对我不利。 真仙瞥了一眼香姨说:“走开!” 香姨不准备离开,真仙右拳就慢慢攥了起来。 我赶紧对香姨说了一句:“香姨,我没事儿,他可能是想和我说什么,别忘了,他还要我开朱耷的仙身墓呢。” 香姨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真仙说了一句:“若是小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帮你做任何的事儿。” 真仙则是冷冰冰地道了一句:“走开!” 香姨只能缓缓退开。 真仙又看了香姨一眼,香姨只能奔着厨房那边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真仙:“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真仙轻轻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地尺就从他的袖口掉了出来,接着他就把地尺扔给我说:“我教你一套使用地尺的口诀,在我去象鼻山之前,你给我熟练掌握了,如果到时候,你还用不了这套口诀,那你的香姨就没命了。” 我…… 我心里虽然充满了愤怒,却不敢反驳什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真仙没有立刻教我口诀,而是忽然说道:“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 我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是我?” 真仙笑了笑说:“为什么荣吉的大朝奉会是你,为什么命尺的使用者会是你。” 他的笑也是冷的,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和蔼,反而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这种压迫感,也是让我没有再开口说话。 真仙则是继续说:“好了,你现在听清楚了……” 正文 第498章 快拳 第498章 快拳 听到真仙要讲那口诀了,我也是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 真仙的话音缓缓落下:“天地同生,扫秽除愆(qian),炼化大道,还形太真,百山纳灵,万法开宗。” 随着真仙念完,他又瞅了我一眼问:“记下了?” 我说:“记下了。” 说罢,我便重复了一遍。 真仙点了点头说:“这套口诀如何运用到地尺中,你自己研究,你的时间不多,长则半个月,短则六七天,时间你自己把握好,否则别怪我……” 真仙没有说下去,而是做了一个手刀的杀戮手势。 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倍感压力。 接着,真仙便转身出了我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身对我说:“对了,我知道你身上还有一把天尺,好好研究下,说不定天尺和地尺之间有所配合。” 说罢,真仙就离开了。 我看着手里的地尺,不禁感觉十分的亲切。 同时我也感觉到,这地尺,比离开我的时候,好像更加的有灵性了,只不过这种灵性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的真仙。 在真仙扔给我地尺的时候,这地尺上好像还带着一丝的抵触情绪。 所以在真仙走了之后,我就捏着地尺说了一句:“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你才跟了人家几天,原来的主人就不想认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天尺缓缓拿了出来。 两把尺子放在一起,地尺灵性有些触动,可天池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是一块废铁的样子。 我无奈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香姨从厨房跑了过来,她看着我问:“那家伙没有拿你怎样吧?”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把我怎样,他还把地尺给了我,另外教了我一套口诀。” 香姨松了一口气说:“那还好,对了,他教你什么口诀啊?” 我道:“那口诀的前多半段,是延内真咒的咒诀,偶尔有些地方,有些细微的差别,最后两句不太一样,这延内真咒,是长生咒诀,也有续命之用,有些续命的术法,也会用到这套咒诀。” 香姨看着我笑道:“你懂得还挺多的。” 我笑着说:“我看过很多道家的书,对不少的道家口诀都很感兴趣,特别是长生类的,那延内真咒后半句的最后两句,我印象十分的深刻,‘冠带其身,使我长生’,我在气脉没通的时候,经常念这个玩儿,上学那会儿,我也是没少拿这一套口诀装神弄鬼,感觉啊,还挺好玩的。” 香姨笑了笑说:“你小子,还挺调皮的,好了,你没事就行,我去准备吃的,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 香姨走后,我开始思索这咒诀怎么和地尺相配合,可是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什么窍门来。 没多久香姨就做好了饭,她直接让我去她屋里吃。 吃饭的时候,我就问香姨,那真仙怎么不来吃。 香姨就说:“他不怎么吃饭,偶尔吃东西,也是自己去厨房找,他从来不吃我做的东西,不用管他。” 我好奇道:“他也不封你的力量,甚至还不限制你的自由,之前在青烟山,他更是把你丢在几公里外,然后自己去找我,他不怕你跑了吗?” 香姨往门口看了看,然后又很严肃地对我说:“在这真仙的面前,除非他死了,或者说,他同意你走了,否则你千万别想着逃跑,否则你只能是自讨苦吃,他要找到你,简直太简单了,你可能没有留意到,在你和我的身上,他都留下了标记,就算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我们。” 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被做了标记。 吃了饭,我就回屋去研究那口诀了。 而这一段时间里,我也是想着给同伴们打电话,可我发现,真仙给我的书包里,根本没有手机,也就是说,在给我书包之前,他就把手机给拿出来了。 我们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我们也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 香姨出去买菜的时候,可以自由活动,若是我跟着去,说不定就可以和同伴们联系一下,至少给同伴们报个平安,让他们不用担心。 时间到了晚上,真仙屋里早早地黑了灯。 香姨的房间一直亮着灯,我这边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一直盯着窗外看。 今晚没有月亮,满天的星辰格外的明显,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观一下天象的时候,真仙屋子里的灯忽然“咔”的一声亮了起来。 我也是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香姨更是从屋里出来,往真仙的房间方向看去。 香姨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束成了低马尾,还绑着一条蓝色的手绢当头绳,看起来格外的清纯,美丽。 香姨往我窗户这边看了看,然后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去。 不一会儿真仙就从屋里出来,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了看香姨,然后又看了看我的房间这边,接着他就对香姨说了一句:“一会儿会有麻烦找上门,你替我解决掉他,我不方便出手杀人。” 香姨皱了皱眉头,然后点了点头。 我看得出来,香姨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替真仙杀人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推门出去,然后问了一句:“要杀谁?” 真仙见我出来,就说道:“既然你也出来了,那你就和她一起吧,你们去村口等着,究竟是谁,你们一看便知!” 说着,真仙就回屋去了。 香姨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出来吗?” 我看着香姨说:“我已经弄丢你一次了,不会再弄丢你第二次,这次我必须跟着你一起去。” 香姨愣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说:“臭小子,那你等下我,我换一身衣服去。” 香姨回屋后,也是把窗帘拉了起来。 我也是回屋,把自己的背包背了起来,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符箓。 不一会儿香姨就出来了,她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头发也是盘了起来。 样子多了几分的飒爽。 香姨对着我笑了笑说:“你跟在我身后,一会儿碰到对手了,你不要出手,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问香姨:“你经常帮真仙处理这样的事情吗?” 香姨想了一会儿说:“也不是经常,这是第三次吧!” 我疑惑道:“如此说来,您杀了三个人了,都是谁?” 香姨说:“你放心好了,我杀的人肯定都是恶人,并不是荣吉的人,再说了,要是荣吉的人出事儿了,你肯定早有消息了。” 我赶紧笑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香姨继续说:“我杀的都是暗三家的人,也不知道暗三家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真仙的消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前两次我杀的都是暗三家的天师,不过都是初段的天师,并不麻烦。” 听到是暗三家的人,我也就放心了,毕竟那些人都是我的死对头,在柳家水官解厄的时候,他们可是想着要我命来着。 香姨继续说:“我估计,这次来的,还是暗三家的人,他们对寻找真仙,以及探测仙迹,都很有一套。” 我道:“那最好。” 这机场旁边的村子,虽然人不多,可晚上的时候路灯还是都亮着的,我们顺着街道往村口走,十多分钟就来到了村口处。 村口是一跳水泥路,道路的两侧都是农田,还有一片防护林。 我和香姨两个人来到村口后,就躲到了附近的防护林里。 这里经常有人休息,有些树下还有放着石头给人坐,我和香姨也就找了两块石头坐下。 香姨一边盯着村口的方向一边说:“万一,我说万一,一会儿要是来了荣吉的人,你会阻止我动手吗?” 我愣了一下问香姨:“您会动手吗?” 香姨说:“会,因为我要是不动手,那真仙就会杀了你,甚至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失去你们,相比你们而言,其他人的性命,对我来说,是可以舍弃的。”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香姨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就算是倒霉碰到荣吉的人,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会故意放水让那人逃走的,最多到真仙那里吃点苦头就是!” 我忽然明白了,香姨说,真仙没有折磨过她是假的。 真仙肯定用过某种方法惩罚过香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会好受。 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肯定都不会好受。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村口位置缓缓出现一辆车轿车,车子并没有直接开进村,而在村口的路边停下,接着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太极服,手里捏着一根红木的虎头拐杖,满头白发。 可他的精气神却特别的好,跟着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浑厚的气息。 那人最少五段天师以上。 不等我再仔细看,香姨就直接从防护林里走了出去,我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那人看了看香姨,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就笑道:“宗大朝奉也在这里?” 他认识我? 我缓缓问了一句:“你认得我,我不记得见过你?” 那人举着手里的拐杖拱手道:“X小组,第三组的组长,马月,我看过你的资料,宗大朝奉,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执行一个小任务,宗大朝奉,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我说话,香姨就说了一句:“不是荣吉的人,那就好办了!” 说罢,香姨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同时一拳对着马月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我心里则是一惊,对方是X小组的人,搞不好会让X小组和荣吉直接陷入对立,香姨动手也太快了! 正文 第499章 折磨 第499章 折磨 香姨的动作很快,可马月那边的反应也不慢,拐杖猛的抬起直接对着香姨一杵,香姨没有拿自己的拳头去碰马月的拐杖,而是向侧面躲去,马月此时也见缝插针,身子向前一倾左拳就打了过来。 “嘭!” 香姨这一拳就和马月的左拳对在了一起。 紧接着香姨和马月就各自后退了一步。 香姨一下站稳,左右脚一前一后,左右手一上一下,摆出了一个功夫亮相的模样,那样子别提有多飒爽了。 反观马月,退后了一步,拐杖狠狠地杵在地面上,随着“啪”的一声他就站稳了,身体没有丝毫的晃动,微风吹过,只是让他的衣角微微摇摆了几下,颇显高人风姿。 此时我也是赶紧叫住香姨道:“香姨,别动手,X小组和我们荣吉的关系还不错。” 马月此时也是笑了笑道:“这位狐仙道友想要切磋的话,我们改日另寻一个时间,找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好好打一架,今天在别人的村口就算了,而且我也还有其他的事儿。” 香姨看了看我,然后收了自己的手势,往后退了几步来到我身边道:“X小组的人,也不能动手的话,那咱们怕是有些麻烦,不过也没事儿,回去最多吃点苦,你放心,我挨得住。” 香姨这么一说,我心就软了,我不忍心看着真仙折磨香姨。 可一方面是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以及一条无辜的人命,另一方面是香姨……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马月似乎看出了什么,就道了一句:“看来我的到来似乎给你们平添了不少的麻烦,这里的任务,我暂时放弃吧,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再来。” 说罢,马月就往车子那边退。 走到车子的跟前,马月又对我说道:“宗大朝奉,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和真仙混在了一起,我都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另外今天也是我幸运,那位狐仙在这里,说明真仙也就在附近了,我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说罢,马月就上车离开了。 看着他倒车离开,我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香姨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挽住我的胳膊说:“走,咱们该回去了。” 我有点担心道:“真仙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香姨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我从香姨的话语中,听出的,全部都是对我的宠溺。 这就让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住处,真仙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站在院子里,就在香姨让我先回屋休息的时候,真仙就推门出来了,紧接着他就对着香姨说了一句:“人没杀?” 香姨点了点头。 我赶紧说:“对方是X小组的人,属于是官家组织的人,杀了他会惹很多的麻烦,而且还会牵扯我们荣吉和X小组关系恶化问题……” 不等我说完,真仙就打断我说:“这些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忽然抬手,我就感觉一股气息直接扼住了香姨的脖子,香姨的身体直接原地飘了起来,同时香姨也是捂住自己的脖子,样子显得极为的痛苦。 见状,我便下意识握紧拳头,对着真仙打了过去。 可不等我靠近真仙,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息,就好像拳头一样打在我的腹部,我整个人就猛的倒飞出去,然后四脚朝天摔在了院子的正中央。 我人便开始有点懵了。 香姨艰难地说了一句:“别动小禹。” 真仙看着香姨缓缓说了一句:“那他的那份儿惩罚,你替他受了吗?” 香姨脸色痛苦地点了点头。 我想要再做点什么,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我若是继续触怒真仙,那香姨就会受到更多的痛苦。 所以我只能躺在地上,一脸不甘地紧攥着的拳头,两行泪花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是心疼香姨,也是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再看真仙,另一只手忽然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颗黑药丸,他直接随手一弹,那药丸就飞进了香姨的嘴里。 再接着,药丸就滚入香姨的喉咙,进到了香姨的胃里。 真仙手一松,香姨就掉在地上。 “嘭!” 香姨落地,双腿直接跪在了地面上,光是听那落地的声音,我就觉得十分的疼。 而我这边也是猛的起身对着香姨那边冲了过去,真仙回屋的时候,就说了一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准备换地方了,被那些凡人调查到了踪迹,会有接二连三的麻烦找上门。” 香姨点了点头。 而我则是只顾着扶住香姨,并未搭腔。 真仙也没有理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香姨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鬓角已经有冷汗流淌了下来。 她看着我说:“好了,小禹,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要换地方了。” 我问香姨身体的情况,香姨就说:“这是噬魂蛊,会让我身心受到折磨,痛苦之时,就好像自己被人蜕了皮,然后再往体表撒了一层厚厚的盐巴似的,又好像体内有几万只的蚂蚁在撕咬,不过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香姨不太会撒谎,她拼劲全力安慰我,让我更加的担心,同时更加的自责。 说不定,刚才我不该阻止香姨,让香姨杀了马月,一了百了,而X小组也不一定能查到,这事儿是香姨干的…… 然而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马月既然来了这个村子,那这边情况,他肯定也已经向X小组的上层汇报了。 虽然不知道马月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可我心里很清楚,他是冲着真仙而来的,当然可能不是敌对,而是想和真仙接触一下,可惜真仙并没有这个意思。 望着香姨,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香姨则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我一会儿可能开不了车了,你来开。” 我点头。 我扶着香姨回屋,然后帮着香姨收拾东西,香姨则是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在她忍不住的时候,会发出“啊啊”的痛苦嘶吼。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的身上的衣服就被因为疼痛而来的汗水给浸湿了,她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此时的香姨好像掉进水里刚被捞上来似的。 我越发的后悔了。 同时我心里对真仙的恨意也是飙升了起来。 我暗暗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给香姨收拾好东西后,我就问香姨的身体情况,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对着我挤出一丝微笑说:“我没事儿,你去收拾东西吧,我换一身衣服,你在这里,我不太方便!” 我给香姨拉好了窗帘,然后才出了门。 我心里很担心,所以我在香姨的门口站了很久,确定香姨没什么问题后,我才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其实我没有多少东西,就把拿出来的衣服塞回背包里就好了。 收拾好了东西,我就再跑回到了香姨的门口。 “当!” 随着杯子被打翻的声音传来,我就拍了拍房门着急地问道:“香姨,没事儿吧。” 香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别进来,我,我,我还没有换好衣服。” 我又着急,又没有办法。 再看真仙的房间,他已经又推门出来,然后看着香姨的房间说了一句:“快点,磨磨蹭蹭的!” 香姨立刻回了一句:“马上出来!” 我则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有点人性好不好!” 真仙没有理会我,而我心里一阵后怕,万一我的嘴快触怒了真仙,那依着香姨的性格,肯定还会替我受苦。 而那个真仙也是奇怪,他好像并无折磨我的意思,他更倾向于折磨香姨。 他或许是一个死变态吧! 此时我就听到了香姨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音。 再接着门就被推开了,香姨换上了那身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也是干了,而在地面上有摔碎的玻璃渣。 她的脸色苍白,不过看起来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只是她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什么力气,走路的时候,身体摇摇晃晃。 她一手扶着门框,都有些站不稳。 我赶紧去扶住香姨。 真仙那边则是直接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走!” 说罢,他就径直往院子的门口走去。 香姨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扶着她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车子旁边,香姨就把钥匙给了我。 开了车子,真仙就习惯性地坐到了后面。 我担心香姨有事儿,就把她扶上了副驾驶,然后给她扣好了安全带。 我坐回驾驶位上,就问真仙去什么地方。 真仙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香姨说了一句:“你以换衣服的借口,轰走那小子,是不想让他看到你那狼狈的一幕吧,这噬魂蛊寿命很短,每次折磨完你后,就会死去,可这种痛苦记忆却会伴随你一生,让你终生难忘。” 在我离开了香姨的房间后,她遭受更痛苦的折磨了吗? 我心中的自责和怒火都在不停地攀升。 香姨却说了一句:“你的实力远超于我们,可有很多事情,你是理解不了的,比起这些痛苦,我更在意的是小禹。” 真仙说了一句:“或许吧!” 接着他转头看向我说:“把车子往格尔木市区开,去什么地方,让她告诉你!” 说着真仙看了看香姨,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香姨就对我说:“先开出村子,往哪里走,我给你指路。”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通过后视镜看了看真仙的面庞,他好像比我昨天看他的时候,更小了一些…… 正文 第500章 药膳 第500章 药膳 我盯着真仙的面容看的时候,香姨就提醒我说:“好好开车。” 我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香姨的指挥下,我便驱车往格尔木的方向去了,不过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市,而是绕着市区转了一圈。 最后我们在儿童公园附近一个小区外面停了下来。 进小区的时候,真仙一直走在前面,我则是在后面扶着香姨,她就对我说:“说起来可能有点讽刺,他的实力强到没边儿,可是却每天东躲西藏的,光是在格尔木,他就准备了四个住处,这些地方还都是他自己选的。” 我对香姨说,让她少说话,最好我们的谈话中,不要涉及到真仙,我担心真仙再次用噬魂蛊折磨香姨。 香姨则是对我说:“放心好了,她从来不会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儿惩罚我。”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一栋单元楼前,真仙站住之后,香姨就递给我一个绑了把钥匙的门禁卡说:“小禹,去开门,三零一。” 我点头绕过真仙的身边。 打开门禁,真仙就径直往楼梯那边走去,这里只有五层楼,也没有电梯。 我扶着香姨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我又赶紧去开门,活脱脱地成了真仙的下人。 进了房间,我赶紧开了客厅的灯,就发现这里虽然很久没有住人了,可总体还算是整齐,只不过家具上都一层薄薄的灰尘。 香姨说:“我先收拾一下。” 真仙则是说了一句:“不用了!” 说着,他捏了一个指诀,屋里的所有尘埃就被一股淡淡的气息席卷着,自己跑到了垃圾桶里去了。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这打扫的神通倒是不错,若是我学会了,以后收拾家,会节省不少的时间。” 真仙没有理我,而是看着香姨说了一句:“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还有任务安排给你。”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紧张了起来,不会是又让香姨去杀什么人吧。 真仙回了自己的房间,香姨就对我说:“那边那个房间是你的,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在回屋之前,我还是先把香姨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很小,放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就基本满了。 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儿,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马月作为X小组的人,发现我和真仙在一起,那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会跑过来对真仙要人吗,若是那样的话,真仙和父亲必定大打出手,那父亲怕也是要危险了。 我紧攥着拳头,想着隔壁房间的真仙,真想着过去给他几拳。 想着这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五点多钟我就醒了过来,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香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我赶紧过去问她身体的情况,香姨就对着我笑了笑说:“你看我的脸色看不出来吗?” 香姨脸色已经没有那么惨白,比起昨晚休息前,的确是好了很多,我心里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准备去帮忙,香姨就让我再去睡一会儿。 我说我睡不着了,香姨就道:“那你就去把真仙教你的那头口诀好好练习一下。” “毕竟不完成他的吩咐,你可能也会吃苦!” 我点了点头。 接着我就去了客厅,然后开始默念起了真仙教给我的那一套口诀,为了方便练习,我把天尺和地尺全部摆在了茶几上。 这口诀的第一句是“天地同生”,难不成指的就是这天尺和地尺之间的联系吗? 想到这里,我就把地尺放在下面,然后再把天尺平放在地尺上,接着我微微运转自己的修罗气脉,嘴里开始默念:“天地同生,扫秽除愆……” 我才念了第一句,我就发现,地尺吸收的气息,就往天尺上送了一些,而天尺在吸收了那些气息后,也是微微运转了一下气息,可不等有反应,天尺上的气息就彻底消失了。 我再想送气息,也就送不过去的。 反而是地尺产生了一股排斥,让我的右手好像中电了一样,下意识缩了回来。 我嘴里念的咒诀也是猛然停了下来。 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之前我用天尺的时候,不管我用什么方法,这天尺都是油盐不进,根本不会和我的气脉有任何的反应,可刚才,它真的吸收了我的部分气息,虽然后面它带着地尺也排斥了,但是它有反应是真的。 而且我也发现,地尺的排斥,只是短暂的。 在我停止念咒后,我再往地尺内释放气息,地尺可以完美的吸收,只不过它不会再往天尺里面送了。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再次念动口诀。 这一念,地尺又开始往天尺输送气息,只可惜很快天尺再次反噬,也搞的地尺出现了短暂的排斥现象。 我再次缩回了手,同时心里也是冒出一个想法来,要启动天尺,不会是需要地尺作为媒介吧,在研究这套口诀的时候,说不定我也能把天尺的使用方法研究出来。 接下来,我反复做了十几次的实验,可却再没有任何突破,每次念到第二句口诀的时候,天尺就开始反噬,同时搞的地尺开始排斥我的气息,我还是没有办法驱动地尺。 可如果把地尺和天尺分开的话,无论我的修罗气脉,还是圣免气脉都可以很完美的运行地尺。 当然,那样的话,天尺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时间过的很快,在六点半左右的时候,真仙就从房间里出来,他看到我盯着茶几上的天尺和地尺在深思,就说了一句:“你还需再努力一些,你才刚刚找到窍门。” 窍门? 在天尺有反应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自己掌握到了窍门,可随着后续的失利,我又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窍门也是瞬间变得一窍不通,此时的我,比天尺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还难受。 我问真仙,有没有什么可以提示我的。 真仙没有理我,就要出门。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出门,难道你不怕被人发现,给认出来吗?” 真仙没有理会我,直接开门出去,然后把门“嘭”的一下给关上了。 此时香姨从厨房出来,她笑了笑说:“不用管他,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消失半天左右,有时候甚至会消失一天,不过别想着逃跑,因为我们根本跑不了。” 我点了点头。 接着香姨端了一些吃的到餐厅的桌子上。 我就问了一句:“您在厨房待了这么久啊,做什么好吃的了。” 香姨说:“是药膳,这些粥给你,对你的气脉很有好处,跟着真仙在一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身边有很多的药材我可以随便用,其中不乏一些世间罕见的灵药。” 我这才想起真仙从杜梅笙那边抢走的长生石。 邵怡只有很小一部分就可以种很多的药材,更别说真仙手里有一大块儿了。 想起这些,我又回想起了有关育沛的事儿,育沛对蛊病有帮助,徐坤从我们这里要走了一些育沛,难不成是为了对付噬魂蛊的? 想到这里,我就后悔没有给邵怡要一些育沛,若是有育沛的话,说不定香姨就不用受苦了。 香姨做的药膳,并没有多少的药味,吃起来更是可口的很,而且下肚一小会儿,我就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气息在气脉里面流动了起来。 而且这种流动让我十分的舒服,还是直接针对仙气脉的。 可惜我的仙气脉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阻塞,并不能完全的畅通,不过药膳对我气脉的加强效果还是比较好的。 香姨也是跟着吃了几口,不过她把大部分的药膳都留给了我。 吃过了饭,香姨就对我说:“好了,你再继续练习那些口诀吧,真仙不在了,我也可以休息一下了,我估摸着等他回来了,我也该出去给他办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香姨摸了摸我的脑瓜子说:“嗯,如果真仙同意的话,我带上你一起。” 接下来,香姨就回屋休息了,我继续在客厅里面琢磨那套口诀,以及天尺的使用方法,同时也抽空画上了几张符放起来。 在真仙的面前,我也不能一直被动,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也会反击,当然,那必须是在我有十足把握的时候。 转眼,就到了下午的四点多,真仙才从外面回来。 此时香姨已经没有休息,而是在客厅陪着我练习咒诀。 真仙进门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香姨说:“你现在出去一趟,给我买一些东西回来。” 香姨问买什么。 我则是问了一句,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真仙没有回答我,而是掏出一张纸,扔给了香姨。 香姨也是赶紧伸手接下。 她打开看了看就疑惑道:“药方,您应该很容易买到这些东西吧。” 真仙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香姨则是叹了口说:“小禹,跟我一起去买药吧。” 我疑惑道:“他允许吗?” 香姨道:“他没说反对,那就是可以的。” 同时香姨把药方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东西有问题不!?” 正文 第501章 算仙 第501章 算仙 接过香姨给我的药方,我看了看就发现上面写着:藿香、虎杖、夏冰、滑石、木桶几味药材。 而且还没有标注剂量。 看了一会儿,我就把药方还给香姨说:“上面的这些药材都有一种共同的功效,那便是解暑,除了这个,我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香姨对着我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会中医?” 我赶紧摆手说:“我只是知道一些针灸的穴位,以及一些中药的名字、药理罢了,可不懂什么真正的医术。” 香姨笑了笑,然后看了看真仙的房间说:“他要这么多解暑的药做什么,搞不懂!” 我疑惑一下说道:“真仙中暑了?” 香姨白了我一眼说:“你觉得他那样的存在,会中暑?” 我摆摆手说:“好像也不会。” 简单说了几句,香姨就道:“好了,收拾下东西,我们准备出门了。” 出了门,这次香姨没有让我开车,而是她自己开起了车,一边找药店,香姨也是一边说道:“我还是纳闷,这个药方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平白无故让我们出来买这几剂药材啊,如果不是这些药方本身有问题,那就是真仙的动机有问题,他这是要把我们支开,他自己在房间里,他的身体该不会出了什么状况吧!” 说到这里,香姨忽然放缓了车速。 我们后面跟的车大概是觉得我们开的太慢,就响了几声喇叭,然后从我们的侧面超车走了。 香姨的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只有二三十迈的样子在路上晃荡。 说到真仙身体出状况的事儿后,香姨就说:“如果现在真仙是虚弱期,那我们可否找个机会把他干掉,那样的话,我们就自由了。” 说话的时候,香姨把车子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同时把双闪也打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香姨是真的想要动手了。 这个时候香姨看了看我问:“小禹,你的感觉是怎样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绝对不是妄动的时候,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若是我们折返回去对真仙动手,那后悔的一定是我们,而非真仙,而且我们可能会丢了性命。 感觉到有性命之忧后,我身体不禁一冷,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感觉到这些后,我就对香姨如实说了我的直觉。 香姨笑了笑说:“好吧,那我们继续找药房吧。” 而我这边也是把香姨放到旁边的药方拿在手里问道:“上面的字是真仙写的吗?” 香姨点了点头说:“应该是他写的,这些天他没少通过一些字条给我传递命令,每次的字迹基本都是这样。” 说罢,香姨又问我:“你想干嘛?” 我道:“给真仙侧个字!” 香姨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说了一句:“要是被他发现了,怕是没你好果子吃。” 我道:“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说罢,我就开始认真筛选药方上的几个字。 思来想去我最后选择了“滑石”的滑字。 因为我们这次的最终目的是冲着朱耷仙身去的,而这滑字,三点水,一个骨,其中的骨字最贴紧仙身。 毕竟朱耷仙身,也算是朱耷的尸身了。 尸身,尸骨,也是很贴近的。 真仙这个“滑”字的三点水是那种连在一起的写法,水成丝表明水质已经发生了变化,水是人体内含量最多的物质,水变质了,那就说明人的身体也出了情况。 而我把这里的水直接对应到了人体,也是因为滑字的三点水后面是个骨,一水,一骨便是人体。 这里身体出现了情况,对应的便是真仙的身体出现了情况,而且可能是很严重的病症。 至于后面的骨字的写法,真仙就写的比较清晰,整个字体也比较正,不过骨字的上半部分却还是有点结构的不严谨,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是回字,也就是说,骨字上半部分里面的横折写的比较独立,横起头是从下起笔,折向回勾的角度比较大,而还有一个明显的回笔,这就一横从下起笔的那一点构成了一个小链接,也就成了一个口字。 因此,骨字的上半部分才像一个回字。 回字是双口,大口套着一个小口,两个口,也就是两个人,口中一个口,寓意着,大口控制着小口。 这是预示着真仙控制着香姨吗? 好像不对,香姨不算是人,而是狐仙,那么那个小口就是预示着我。 是真仙在控制我。 骨字下面的部分是有字少了上面的偏旁,少少有点偏,像是一个月字。 下面的部分好像是预示着时间,也就是说,体质有问题的真仙,会控制我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然,也有可能是预示着真仙身体变化可能会在一个月后有结果。 推算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就发现,我的额头上竟然全部是汗,而且我的鬓角也是不停地往下趟汗水。 见我回过神来了,香姨就递给我一些纸巾说:“快擦擦汗!” 我放下药方开始擦汗的时候,香姨才问我:“推算到了什么吗?” 我把自己推算出的问题说了出来,然后补充了一句:“推算真仙的命理真的很费神,不知不觉间,我都快虚脱了。” 擦了汗,香姨又把车停在一间小超市的门前,让我去超市里面买了一些水。 几口水下肚,我才感觉身体舒缓了很多。 香姨也是对我说道:“真仙的命理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推算的,倒是你,如果你推算的这些都是正确的,那你的卜算能力就真的有点逆天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间中医药铺,这些药材也比较容易拿。 我们也是每样买了一些。 在我们买的时候,药房的老中医就一直跟我们说,如果想要解暑的话,他有一些偏方,问我们需不需要,还说我们拿的药材有些杂,效果不见得好。 我们则是给婉拒了。 买好了药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多钟了。 我们一进门就发现真仙坐在沙发上等我们。 从表面上看,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那杀死人一般的压迫感,也是让我们不由心生畏惧。 进门后,香姨就把拿来的药递给真仙说:“都在这里了。” 真仙并没有去拿那些药,而是看着我俩说了一句:“这些药留给你们解暑了,我不需要。” 接着真仙又看了看我说:“我今天给自己卜算了一下,就发现我的命理波动很多,说明有人在卜算我的命理,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愣了一下,刚准备狡辩,就觉得自己在真仙面前说谎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就老实的点了点头。 香姨立刻替我开脱说:“是我让他卜算的。” 真相看着香姨说了一句:“你,回屋去!” 香姨还想说什么,真仙就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回屋!” 我担心香姨受罚,也是赶紧说:“香姨,不用担心我,他应该不是要惩罚我。” 听到我这么说,香姨才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一丝担心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关房门的时候很轻,还留了一道缝隙。 真仙也没有计较这些,而是看着我问:“说说看,你都算到了什么。” 我也不隐瞒,又讲述了一遍我算到的东西。 真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一个月的时间,这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也罢,也罢!” 他感兴趣的,就只有时间。 而我也是问了一下真仙:“你给自己都算出了一些什么?” 真仙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算到,所以我才对你卜算的内容感兴趣,没想到你区区凡人之身,竟然能够算透真仙的命理,你小子不同凡响。” 我又问了一句:“你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吗?” 真仙看了看我说:“你问的有点多了。” 说罢,他就起身回屋去了。 听到真仙回屋了,香姨也是立刻跑了出来,见我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事儿,她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好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 说是休息,其实我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真仙教给我的口诀了。 可惜,我还是找不出其中的玄机来。 不一会儿,香姨就弄了一些吃的过来,这次没有药膳,用香姨的话说,药膳虽然大补,可老是那么补,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吃了晚饭,香姨就让我早点回屋休息。 大概是因为推算真仙命理的缘故,我往床上一趟,不一会儿就睡下了,而这些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小黑猪出来活动了一下,我本来以为它要进食,可没想到它出了背包转了一圈,又钻回去继续睡了。 这小东西最近的睡劲儿太大了,估计还没有从育沛的案子中缓过来吧。 被小黑猪吵了一会儿,我也就又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此时已经是清晨的六点钟。 冲出来后,我就发现香姨站在餐厅,而在地上摔着一口锅,还有很多的粥撒在地面上。 而真仙则是一脸的愤怒坐在餐桌旁,他好像在对香姨生气。 我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香姨该不会又要被罚了吧…… 正文 第502章 命主 第502章 命主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赶紧问了一句:“香姨,怎么了?” 真仙没有看我,香姨却是对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你的事儿,你快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自然是不能走,而是看着真仙,想要得到答案。 真仙此时才瞧了我一眼道:“她拿我的灵药都是给你吃的吧!” 灵药? 我有些明白了,真仙是为了灵药而生气,可昨天我已经喝过一次药膳了,为什么真仙昨天没有生气呢? 难不成昨天香姨拿的灵药,还在真仙的接受范围内,今天拿的,则是越过了真仙的底线。 香姨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真仙连忙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灵药是我拿的,你惩罚我就好了。” 我赶紧说:“不要动香姨,惩罚我吧!” 我不忍心看着香姨再因为我而受罚,香姨上次受罚的痛苦模样,我还历历在目。 香姨却说了一句:“小禹,别胡闹!” 真仙没有理会我,而是看着香姨说了一句:“不管是因为谁,都由你来受惩罚吧,那小子的身体未必能经得起我那噬魂蛊的折磨,而我留着他还有用。” 说着,真仙缓缓抬手,一颗黑色的药丸又出现在他的手中。 香姨愣了一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过去,直接拿起药丸,然后塞进了嘴里,一口给咽了下去。 吃下药丸后,香姨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的早饭你自己解决下!” 说罢,香姨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锁了起来,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痛苦模样。 而我这边有些气恼对着真仙怒道:“她动了你什么灵药,你非要这么折磨她!有本事,你冲我来!” 真仙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地上的粥,功效还在,如果你不想让她白白受罚,你就把那些粥喝干净了,另外你想要受罚的话,别着急,等我不用你的时候,我保证如你所愿!” 真仙说着,身上的气势也是流露了出来。 我不由的后背发凉,到嘴边的反驳的话,竟然一瞬间被那威势冲击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真仙也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看了看地上的粥,深吸了一口气,也是真的去吃了。 这些药膳,都是香姨用自己的痛苦给我换来的。 我把锅扶正,然后把地上的药膳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可不等我下咽,我就听到香姨的房间传出了她痛苦的哀嚎声音:“啊……” 听着这声音,我心里也是很难受,身体也是跟着一哆嗦。 我闭着眼睛,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 随着一口药膳下肚,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仙气脉又扩充了那么一点,效果比起上次的,明显还要好。 我每一口药膳入肚,都是用香姨的痛苦换来的,所以越吃我心越痛,可我却还要继续吃下去,哪怕是地上的药膳,我也要一点不剩的吃完。 等我吃完了所有的药膳,香姨房间里痛苦的哀嚎声音还没有结束,我在房门前走来走去,心里也是越发的忐忑不安。 一直到了快要深夜的时候,香姨房间的声音才慢慢地变小。 我也才沉了一口气敲了敲房门问道:“香姨,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过了几秒钟香姨才用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小禹啊,你怎么还没有休息,赶紧睡觉去。” 我道:“我睡不着!” 香姨道:“好了,小禹你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了。” 我“嗯”了一声道:“好的,香姨,如果有什么情况,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香姨没有吭声,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我还是难以入眠,便思索起了真仙教我的那一套口诀。 在念了几遍后,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第一句“天地同生”,这天地同在地方,不光是这世界,也可能是天魂、地魂。 在人的身体中,天魂、地魂存在,可他们同生的一个关键,就是由命魂相连,若是没有了命魂,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天地也就无法同生。 而命魂,也被称为人魂。 天地之间,需有一人! 所以天尺和地尺之间,也需要一个人来隔开,或者说,需要一个人站在他们之间来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就飞快从床上坐起来,从背包里取出了天尺和地尺,同时我右手握住地尺,左手握住了天尺,深吸了一口气,我再念那一套口诀:“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大道,还形太真,白山纳灵,万法开宗!” 这一次,诵念咒诀,就顺利了很多,而且我体内的气息流动也是十分的顺畅,右手的修罗气脉先进地尺,然后从地尺反馈力量到我的身体,再通过双臂、双肩的气脉连通,将气息送到天尺之中。 这次天尺就没有反噬和排斥,而是十分舒缓的运作起来,而且很快,天尺的威力就高于了地尺。 当然,如果天尺离开了地尺,那便是一块废铁。 运行了几次后,我也是深吸了一口,然后把天尺和地尺收了起来。 我心里也是明显感觉到,我能有这样的领悟,其实和今晚香姨给我准备的药膳也有关系,那药膳不但能够扩充气脉,还有开启灵智的功效。 我也是越发觉得那些灵药珍贵了,也难怪真仙会生气。 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我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的清晨了。 这次我没有被吵醒,而是被普通的饭香给诱惑醒了,而我肚子也是饿的厉害,毕竟昨天一天,我基本都是忐忑中度过的,而且也就吃了早起那一顿药膳。 洗漱了之后来到餐厅,香姨就坐在早饭的旁边等我。 她的脸色又变的异常的苍白,她这一次受的苦,似乎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我有些心疼,眼睛也是不由的一酸。 香姨见我出来,就对我笑了笑说:“小禹,你这就起来了,来吃早饭了。” 我忍着眼泪,然后走了过来问道:“香姨,你的身体没事儿了吧。” 香姨点了点头说:“已经好很多了,好了,别担心我的身体了,那噬魂蛊,就是折磨人,并不致命,只要不要命,一切都是小事儿!” 我在饭桌旁边坐下,然后吃起来香姨给我准备的早饭。 这次香姨没有再准备药膳,只是普通的粥,不过我却吃的更香,更安心了。 因为吃这些东西,我就不用担心香姨受罚了。 见我吃着舒坦,香姨就说:“昨天碰了真仙的逆鳞,今天就不给你做药膳了,而且你也连补了两天了,身体需要消化一下那些药效。” 我连忙说:“其实,我就算不用药膳,一样有办法扩充仙气脉的,香姨,你不用冒着被罚的危险给我做那些的,不值得。” 香姨却是笑着说:“没啥不值得的,在我眼里,只要是对你好的事儿,都值得。” 看着香姨的微笑,我心里不由变得暖暖的。 那忍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就流了下来。 香姨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抹我的眼角说:“你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说哭,就给哭了呢。” 我再次收起了泪水,可我心里的感动却是收不起来的。 我吃完了香姨给我做的早饭,真仙就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 香姨收拾了碗筷,也就去厨房洗涮。 真仙看着我问道:“我教你的口诀有进展了吗?” 我心里清楚,我昨晚运行天、地两尺的时候,他肯定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我就如实说了出来。 真仙让我当着他的面演示一遍,我也就照做了。 演示完了,真仙就对我说:“不错,你开窍还算是快,命尺、命尺,以命为主,天、地者,皆有命来掌控,这才是命尺的真谛。” 你好好研究下这一套口诀,为了开朱耷仙身墓穴的时候,有大用,你要是表现的好,我可以还你和狐仙自由之身。 我愣了一下问道:“当真!” 真仙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谎吗?” 我摇了摇头。 真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厨房方向的香姨,就对我说:“好了,你们今天老实在家里待着,我出去一趟,你父亲他们应该快到格尔木了,如果顺利的话,今晚,我们就动身,前往象鼻山。” 我“啊”了一声说:“提前了不少。” 真仙没有理我,而是直接出门去了。 等真仙离开后,香姨就解下了身上的围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说道:“你父亲快到格尔木了,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你被真仙抓了,另外,你父亲过来了,那就说明,其他各方面的势力也基本都到格尔木了。” 我点了点头。 香姨放好了围裙,然后看着我说:“好了,我们也提前收拾一下东西,如果没有东西要收拾,就准备一些象鼻山要用的东西,你多画一些符箓,到了那边,肯定会有一场混战,防身的东西,越多越好!” 正文 第503章 难择 第503章 难择 听到香姨的话,我也是点了点头说:“那我现在就准备材料,多画一些厉害的符箓。” 香姨“嗯”了一声,然后忽然有些沮丧说:“也不知道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后,真仙会不会真的放我们走!” 我连忙说:“他答应过给我们自由的,而且他是真仙,应该不屑于欺骗我们吧!” 香姨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 我看的出来,香姨对真仙似乎并不是很信任。 也对,真仙是囚禁我们的人,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信任他是对的,反倒是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我可以相信那个真仙。 当然,直觉也在告诉我,真仙十分的危险。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讨论真仙的事儿,香姨回房收拾东西,而我则是拿出符纸、材料开始画起来符箓。 普通的符箓我已经准备了不少,所以接下里我着重画了一些品阶较高的符箓,比如象天秘符,天火雷符,御五行符等。 本来以为真仙到了傍晚的时候就会回来,可没想到我们一直等到后半夜,才听到真仙开门的声音,而我这边也是结束了画符,休息了两个小时。 进门之后,真仙看到我和香姨都在客厅等着,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收拾下东西,就出发,你们先到楼下车里等我吧。” 我和香姨点了点头,也就下楼去了。 坐到车里,香姨就说真仙的心情还不错,看样子他出去办事很顺利。 我问香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真仙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跟死了妈一样,没啥变化。 香姨“噗”的一笑说:“小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千万别被真仙听到了,否则他可能会生气。” 我下意识往车外看了看,没有看到真仙靠近,我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过了五分钟真仙才下楼来,上了车,他直接说了一句:“走,象鼻山!” 香姨也是启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向西出了格尔木,然后转了方向朝着西南挺进。 开始我们走的还是公路,后面走的就是戈壁沙滩了。 开始的路段,还能看到很多的车轮痕迹,说明这里有很多自驾游的驴友经过,可我们越走,那痕迹越发的不明显,我们所到的地方,也是越发的人迹罕至。 最后就是一片荒无人烟。 加上现在是晚上,越发的深入,我就越觉得荒凉。 车子没有办法直接开进象鼻山,在经过了一大片荒漠之后,挡在我们面前的便是群山峻岭了,所以我们只能停下车子,然后改为了步行。 一边走,香姨就对我说:“象鼻山的前面是一大片盆底,那盆底里是相对校为低矮的山系,也有大片的荒漠和戈壁,找到了那一片戈壁区,我们距离象鼻山就不远了。” 香姨刚说完,真仙就冷不丁说了一句:“我们从南面绕过去,象鼻山的山口,已经驻扎了几支队伍,现在还不是拿他们开刀的时机。” 我看着真仙问了一句:“你白天的时候,该不会就是到这边探查情况了吧?” 真仙没有回答我,而是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们便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 跟着真仙走,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走错,他就跟一个活导航似的。 这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冷,所以我们穿的比较厚,偶尔还有大风吹过,我们需要躲在背风的地方躲下风暴。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需要躲,真仙和香姨都是在将就我。 我们走了几个小时,等着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还在群山中穿梭,也不知道绕没绕过象鼻山前面的那一片盆底。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真仙没有回答我,而是随手指了一个方位。 香姨则是对我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象鼻山前面盆底的中心的正南方向,还要走两三个小时才能绕过去,这里的山势复杂,路比较难走,其实路程并不远,也就十多里的样子。” 现在是夏天,这白天的气温又高了起来,我们只能把厚衣服又脱掉一些。 我感觉到自己的皮都被晒的要褪掉一层似的。 香姨还给我摸了一些防晒霜,不过在这火辣的太阳面前,那些防晒霜显得太脆弱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在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真仙才告诉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香姨指了指我们身后的一座山头说:“那边就是象鼻山的方向。” 我疑惑道:“我们过了象鼻山很长一段了。” 香姨说:“的确是,象鼻山只是朱耷仙身墓的起点,真正的墓在昆仑的深处,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才是距离真仙墓最近的。” 真仙指了指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说:“就在这里扎营吧,我们休息一下,你也补充一下体力,明天一早,我们再进山,顺便也等等后面的人,少了他们,就少了许多的乐趣!” 我心里开始为父亲和同伴们担心了,这真仙下了很大一盘棋,那几股势力,包括我们荣吉在内,几乎都是真仙棋盘上棋子,若是一个不小心,那棋子就会变成了弃子! 望着象鼻山的方向,我迫切地想知道父亲那边到底怎样了。 他们的准备做的是否足够的充分。 我们搭建了两个简易的帐篷,真仙睡一个,我和香姨睡一个。 这也是我和香姨的失误,我们都只带了各自的帐篷,忘记了真仙的,而真仙自己又没带,于是只能两个人挤在一间帐篷里了。 毕竟我们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去和真仙挤的,那也太危险了。 香姨虽然长的年轻,可毕竟是我的长辈,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倒是香姨对我关怀备至,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深夜,我们在帐篷里睡的正香,真仙就忽然在帐篷外说了一句:“好了,不用休息了,该动身了,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引他们去真仙墓的方向。” 我和香姨出来,就要收拾帐篷,真仙就道了一句:“轻装前进,就算睡在野外,也死不了!” 我小声抱怨了一句:“你是真仙死不了!” 真仙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冰冰说了一句:“走!”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背上了背包,简单收拾了东西就跟着真仙离开了营地。 香姨道是没有多少抱怨,大概是习惯了真仙这种做事风格了吧。 走了一会儿,我就又问:“是什么人盯上了我们,是我爸他们吗?” 真仙说了一句:“是老荣吉的人,哦,忘记了,你们现在称呼他们暗三家对吧!” 我心里有点失望,同时也有点庆幸。 失望的是,父亲还没有找到我,庆幸的也是父亲没有找到我,毕竟找到了我,父亲就要直接面对真仙,那也太危险了。 暗三家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让真仙把他们都杀了,那才好。 此时真仙又说了一句:“那几个老东西都比较麻烦,我不会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等到了真仙墓的山口,你负责引开他们,我独自进去。” 我疑惑道:“不用我给你开门吗?” 真仙道:“我说的,就是开了门以后,你负责引开那三个老家伙,我带着狐仙进去!” 香姨立刻反对说:“不行,还是让我去,那样对小禹来说太危险了。” “那三个老东西,可是暗三家真正的核心,比起水官解厄大会上的那几个要难缠的多!” 一听这些,我就明白了,暗三家在水官解厄露面的几个人,其实并不是暗三家真正的领头人,他们的背后,还有人。 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三个怪物级别的老家伙,对我来说,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可就算是香姨去,一样很危险! 所以在我准备反对的时候,真仙就说了一句:“进了朱耷仙身的墓穴,我还需要你,你不用去,就让那小子去,他可是荣吉的大朝奉,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他自刎算了。” 香姨还是坚决反对。 真仙就说了一句:“给他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引开那三个老家伙,另一个便是在开了墓门之后,我杀了他!” 香姨怒道:“你这是故意刁难!” 真仙平淡地说了一句:“那又怎样,如果你不肯配合我,我现在就杀了他!” 香姨不由大怒:“你……” 瞪了真仙半天,香姨终究还是妥协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真仙给出的答案中进行选择,想要自己搞出一个选项来,那是远远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就对香姨说了一句:“香姨,你跟着真仙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我给你自己算过命,能活一个大岁数!” 我心里也清楚,命理是有变数的,算出来的,不一定就是最终的答案,兴许这次就是我的大限了…… 正文 第504章 碎门 第504章 碎门 我心中想的这些事儿,自然没有和香姨说,香姨也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小禹,你到时候切忌硬拼,利用无损伤能跑就跑,不用太勉强自己。”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气氛就比较沉闷了,除了真仙指路的时候,我们偶尔有些交流外,其他的时候,基本鸦雀无声。 深夜赶路,我们一直走到次日的正午,来到了一座大山的面前,这座山是周围山中最为高大的,山顶还有一层皑皑白雪,虽然是正午,站在山下也感觉不到很热,就是太阳晒的有些厉害。 这山有一片比较陡峭,倾斜都接近九十度,有很多的碎石扑在山体外面,若想要攀附着那些碎石网上爬,随时都有发生坍塌的可能。 站在那碎石附近,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同时我也看了看真仙,想要知道他接下来会指向什么位置。 谁知道,他径直指向了这差不多二三十米的碎石堆道:“这就是朱耷仙身墓的入口处,也是涂若愚布置的最强的几道机关之一,稍有差池,朱耷仙身就会毁在墓室里面。” 我疑惑道:“涂若愚不是真仙吧,他布置的机关,你一个真仙都不能强行破除吗?” 真仙看着我说了一句:“力量可以破坏这里的机关,但是一旦破坏,很多东西都是不可逆的,并不是力量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就好像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气球,我要在不破坏气球的情况下放光里面的气,那就需要解开气球的打气口。” “可如果不需要完整的气球的话,我就可以直接踩一脚,气球碎了,里面的气自然也就没了。” 我道:“你这个举例倒是通俗易懂!” 接下来,我就准备爬上碎石堆,真仙一副看白痴的样子问我:“你干嘛!” 我道:“你刚才指了指,不是要往上爬吗?” 真仙道:“已经到门口了,现在用我教你的法子试一试,看看这一道门有没有反应!” 我点了点头。 真仙和香姨闪到了一边,只有我一个站在碎石下面,我将天尺和地尺取出,然后右手地尺,左手天尺,嘴里便开始念起了那一套口诀:“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大道,还形太真,百山纳灵,万法开宗!” 这口诀我每念一句,我就感觉天尺上的气息重一些,而天尺上的气息每重一些,那石堆后面就会闪过一丝怪异的吸引力,那吸引力是直接对着我手中的天尺、地尺而来。 当我念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手中的天尺和地尺,已经到了我要攥不住的程度了,它们扯着我就要往碎石堆上撞去。 此时真仙在远处说了一句:“松手!” 我犹豫了一下,也是松了手,若是不松手的话,撞在碎石堆上,我肯定浑身上下都是伤。 “当当!” 随着两声清脆的金属响声,天尺和地尺就直接钻进了石堆里面去了,而我也是立马有些慌了。 这可是荣吉的至宝,地尺我好不容易找回来,再弄丢了,就说不过去了。 正当我想这些的时候,我头顶的碎石堆中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几块碎石正从头顶往下掉,我赶紧躲开几步,碎石就掉在我旁边的地面上。 此时香姨忽然大声喊我:“小禹,还愣着干什么,过来!” 真仙则是抬头看着碎石堆的顶部,完全没有看我的意思,我这边也是明白了,这碎石堆要崩塌了。 来不及想天尺和地尺的事儿,我赶紧转身向着香姨和地仙这边跑了过来。 在我抬脚的瞬间,碎石堆犹如洪流一下,“轰隆隆”地崩塌了下来,碎石中,也有一些较为大块的石头,滚下来的时候震的整个山体都在动,这里好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 碎石的速度很快,我还是慢了一拍,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后脚跟上,随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险些摔倒。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如果我这个时候摔倒在地面上,那下一秒,我就会被碎石堆给掩埋起来。 就在我心里慌乱的厉害的时候,一道身影闪到我的面前,然后一把给我拉了起来,接着又拽着我往侧面跑了十多米。 这拉我一把的人,自然是香姨。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好险!” 香姨则是有些埋怨地对我说:“尺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这点危险都判断不出来,以后怎么保护自己。” 再看真仙那边,始终纹丝未动,偶尔有些石块滚到我们这边来,真仙周围的外循环周天气息就如同踢球一样,直接把那些碎石给踢走了。 我第一次体会到,站在真仙的身边,这种该死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碎石堆就停止滚落,再看我们的眼前,有一道巨大的石缝,石缝高十多米,宽五六米,里面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裂缝很深,里面就会稍微窄一点,可并行几人依旧问题不大。 看着那巨大的缝隙,我就下意识道了一句:“涂若愚给朱耷仙身安排的墓室,是天然的洞穴,他只是在天然的洞穴基础,加了一些机关,阵法?” 真仙点了点头说:“要不然呢,你真以为,涂若愚凭借一人之力可以开山凿洞?” 说着,真仙就往里面走,同时她转身对香姨说了一句:“跟上!” 香姨犹豫了一下,因为我要留在洞口了。 真仙进了山洞,然后又说了一句:“跟上!” 这个时候,真仙身上泛起了一股杀气,而这股杀气是冲着我的。 香姨立刻说:“别动小禹,我跟你走,不过你让我和他说几句话,两三分钟就够了!” 真仙终究还是讲了一些人情,没有再催促香姨。 香姨也是立刻跟我说:“小禹,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不要硬撑着,打不过就跑,跑,你懂吗?” 香姨在暗示我,等着香姨和真仙进去了,就让我跑。 此时真仙就说了一句:“你守在洞口,挡住所有要进洞的人,一直挡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到时候你可以自行离开。” “若是你运气好,期间一个人没来,那就是你的命。” “如果你提前离开,或者你没有守住整个洞口,那你的香姨,就没命了,我不是开玩笑!” 香姨还要争辩什么,真仙却直接说了一句:“别逼我现在就动手!” 香姨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争辩,而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小禹,别逞强,我没事儿!” 而我心里则是已经下了决心,就算是我死,我也要守到明天中午! 真仙开始往山洞的深处走去,同时说了一句:“走!” 香姨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便往山洞的深处去了。 我站在洞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山洞深处,稍微愣了一下,便回过头思索守洞口的事儿。 同时我也四下寻找了起来,我得想办法把我的天尺和地尺从碎石中找出来。 而在找天尺、地尺的过程中,我也是搞清楚了碎石门的原理,他是利用八门遁术,以及周天气术组合起来的机关门。 碎石内部有特定的排列顺序,和气息流转规律,若是强行破门,那气流就会倒灌,肯定会触碰山洞里面的其他机关,到时候整个山体都可能随着洞室的崩塌而坍塌掉。 朱耷仙身,也会被机关所毁掉。 而按照特定的气息流转规律,以及特定的法器开门,那气流就会往外倾泻,到时候碎石门向外崩塌,机关破除。 然而搞明白了这些,对我找到天尺和地尺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只能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翻,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找。 同时我心里也在祈祷,那些人不要找到这里,不管是哪一派的势力,最好过了明天中午再来! 然而事不遂人愿。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我的天尺和地尺还没有半点影儿的时候,远处缓缓走过来三个身影来…… 正文 第505章 半尸 第505章 半尸 看到三个人靠近,我也就没有再低着头翻石头,而是缓缓抬起来了头。 眺望远处,那三个身影就越来越近,最后在距离我十多米的位置的碎石堆中停了下来。 这三个家伙,年岁看起来都不小了,和长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一样,也是马褂、长衫、六合帽。 这些人看着六七十岁的模样,可我心里清楚,他们恐怕和长老会的那几个老家伙一样,都是两百多岁的老怪物了。 见我挡在山洞的门口,为首的一个长的较为瘦小一点的老者就道:“宗大朝奉,你的动作很快,竟然先一步打开了朱耷仙身墓,怎么不进去啊!” 说话的时候,他往我身后看了看,确定是我一个人,又笑了笑道:“在等人?”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那瘦小的老者就道:“我啊,新三家庄家的元贵,庄相明,我左边这位,师家的元贵,师相奕,右边的是段家的元贵,段相楚。” “我们和你们荣吉长老会的几位长老是同一时期的人,对了,我听说长老会的裴世芳死了,而他的死,和宗大朝奉有些关系?” 我心里也是明白了,这三个人,应该就是暗三家背后的真正首脑了。 三元贵,这名字起的倒是挺不错的。 同时我也感觉到,这几个人的实力虽然也没有大天师的水准,可也全部是站在六段天师顶端的人,他们距离大天师也只是一步之遥。 瘦小的庄相明见我不说话,就慢慢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今天这个机会不多见,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杀了你,也算是出了水官解厄的气。” 说罢,他缓缓抬手,一头黑糊糊的气息就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接着那气息中就窜来一阵响彻山谷的咆哮:“吼!” 我定睛一看,那黑糊糊的气息慢慢地形成了一头比成年大象还要大一圈的怪兽,而这怪兽的模样,好像是传说中的麒麟兽! 我不由“啊”的惊呼了一声,这庄家的能力便是侍魂,看来庄相明的侍魂,就是那麒麟之魂。 此时旁边的师相奕和段相楚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对我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长的有些微胖,皮肤还有些黝黑的师相奕更是“呵呵”一笑道:“老庄,咱们三元贵动手杀一个道人,什么时候还需要你招出麒麟侍魂来了,你这是臭显摆吧。” 庄相明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说:“我可不是臭显摆,那小子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若是我们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恐怕会在他手上吃亏,反正真仙墓的墓门就在我们面前,真仙或许已经进去了,我们也不用急于一时,先在这里把荣吉的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说罢,他一抬手,那黑雾形成的麒麟兽,就“吼”的叫了一声,然后对着我扑了过来。 我这边早就捏好了一张象天秘符,在麒麟兽扑过来的瞬间,我就把象天秘符扔了出去。 同时我嘴里也是念了一句:“天时地利,万法星辰,降!” 一股透明的力量直接从符箓中迸发出来,直接撞在了侍魂麒麟的身上。 “轰!” 随着一声猛烈的爆炸,麒麟兽直接倒飞了出去,同时一股强烈的气浪也是把我卷飞了十多米,我整个人掉进了洞穴里面五六米远。 我有点懵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重新走了几步来到了洞口。 庄相明的麒麟侍魂,也是有一半的黑气消失掉了,他的脸色也是猛然白了一下,接着他又重新聚集周围的气息,让麒麟侍魂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此时刚才说笑的师相奕也是皱了皱眉头说:“这小子的相符用的的确是厉害,你的麒麟侍魂都差点吃瘪。” 段相楚则是说了一句:“不是差点,是已经吃瘪了,我可听人说了,这小子靠的几张符箓,可是抗住了伪仙劫的天雷。” “那些符箓威力不容小觑,我们得小心点。” 一时间,三个人竟然全部认真了起来。 我则是有苦叫不出,只能咬着牙说了一句:“怎么,要一起上了吗?” 师相奕“呵呵”一笑,活动一下自己黝黑肥胖的身体说道:“让我去会会那小子吧!” 师家的神通,暴武,是一种练到了极致的武学。 活动了几下后的师相奕身体周围的气息猛的提升了起来,接着他肥硕的身体竟然犹如一头灵活的狮子,踩着脚下的碎石向我急速冲来。 他的速度极快,我又守着洞口不能跑,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掏出一张天火雷符,在对着师相奕扔出去的时候,我一边后退,一边念道:“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雷来!” 那符箓中迅速闪出一道闪电。 师相奕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雷电。 这一刀闪电直接劈在了师相奕的拳头上。 师相奕拳头上青筋暴起,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气息在他的手背上流动,“嗤嗤”的白气冒着,竟然直接挡下了我的天火雷符。 只不过师相奕也是踩着碎石向后跄踉了几步。 段相楚这个时候慢慢地站了出来,他长的不胖不瘦,可却没有什么眉毛,眼睛细小,一副猥琐的小人模样。 他走到师相奕的旁边说了一句:“你也吃瘪了吧。” 师相奕也不生气,而是“哈哈”大笑道:“只是试试那小子的水准,何必当真,要是搏命,我分分钟拿下他。” 我看得出来,师相奕并没有说大话,若是认真起来,我绝对撑不过三个回合。 段相楚看了看我道:“既然你们都试了,那我也来试试!” 说着,段相楚微微抬手,地上的一块碎石就飞了起来,这是段家的暗器之术,只不过他没有用段家的传统暗器,而是利用御物之术,随便控制了一块石头来考验我。 他随手一挥,那石头“嗖”的一下就对着我飞了过来。 这一下,我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庄相明的麒麟侍魂,以及师相奕的暴武拳头,速度虽然也快,可我还是能够跟得上,可师家的暗器,我却是跟不上速度的。 “嘭!” 那石头直接打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一阵剧痛,整个人也是趔趄了几步,倒在了石头堆里。 我肩膀上也是迅速染红,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骨头都要给裂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凌空画了一张醒力符打进自己的身体里面,这样可以让我力量增加数倍,随着力量的增加,我的跳跃速度也会加快一些,或许这样我就能躲过段家的暗器了。 刚才我也是被三个老家伙的气势给吓住了,一时没有想起这些来,还是我的战斗经验不足。 我还需要多多的磨砺。 使用了醒力符后,我也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此时段相楚就说了一句:“那小子也不过如此吗,你们两个竟然会吃瘪!” 说着,他手一抬,又将一块石头对着我抛了过来。 这次我猛踩地面,直接“嗖”的一声就跳开了,不过我力道控制的不好,身体撞在洞口旁边的一块石头,不过这要比被段相楚击中好受的多。 我连忙爬起来,也是随即扔出了一张天火雷符。 随着我念动口诀,一道闪电也是对着段相楚闪了过去。 段相楚见状,立刻召唤了一支黑黝黝的千刃出来。 那千刃带着一丝戾气,窜出来的时候,还冒了几点火花。 千刃撞到闪电上,这才勉强把闪电给挡了下来。 而那支千刃也是在被雷电击中后,暂时失去了和段相楚外周天循环的联系,“当啷”一声掉在石堆里。 师相奕此时笑道:“你也吃瘪了吧,那小子的确不能小觑。” 段相楚点了点头,然后外周天循环的气息重新蔓延到那支千刃的旁边,并重新把那支千刃控制了起来。 那千刃也是缓缓飘了起来,然后飞到了段相楚的肩膀上。 而我这边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三个老怪物,只是随便和我玩玩,我都要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了,若是他们认真起来,我岂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小黑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危险,在我背包里“哼哼”了一声,同时身体也是动了几下。 我则是很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再不出来,咱们就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小黑猪“哼哼”了几声,然后从我背包里爬出来,先是跳上我的肩膀,然后又从我的肩膀跳到我的面前。 接着我的束兽环就闪烁了起来。 小黑猪身体猛的变大,然后成了一头和麒麟侍魂不相上下的高度的无损兽。 不过此时的无损兽,通体黑色,冒着一阵阵的黑气,还有十分明显的尸气混在其中。 此时的无损伤,半尸,半兽! “吼!” 无损兽出现后,对着远处的麒麟侍魂发出了一声怒吼,它是在挑衅! 这一下,庄相明、师相奕和段相楚也同时皱起了眉头! 庄相明更是说了一句:“这小子不能留,杀!” 正文 第506章 敌众 第506章 敌众 听到庄相明的话,师相奕也说了一句:“这小子的确不能留,给他十年,那还了得!” 说话的时候,师相奕的眼光变得凶狠了起来,这三个人也没有再留,手几乎同时对我发起了进攻,首先是庄相明的麒麟侍魂,接着师相奕也是冲了过来。 无损兽变成了半尸、半兽的状态,比起原来的时候,反而厉害了很多,可能是脱离了纯粹的兽形态,力量受到的限制也少了,它体内更多的力量被解放了出来。 无损兽跳出去的瞬间,一爪子对着麒麟兽拍了过去,同时尾巴也是甩了一下,直接把师相奕也给击退了。 段相楚站在原地,飞快控制着千刃想要从我的身后偷袭我。 我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原地跳开,可我很快发现,千刃就对着无损兽的后背刺了过去。 我下意识喊了一句:“小心!” 无损兽头也不回,一边对着麒麟侍魂穷追猛打,一边晃动着自己的身体阻止师相奕靠近我。 “当!” 千刃刺在无损兽的后背上,引得无损兽“吼”的一声咆哮,不过千人却没有刺进无损兽的身体,而是被弹飞了。 在千刃弹飞的瞬间,段相楚,再次利用外周天循环的气息控制着千刃调头对着我飞来。 这次我已经有了反应的时间,手中捏了一张御火灵符对着其扔了出去。 同时我的口中也是诵念咒诀:“火以重明,乃化天下,万法加身,幻化随心——火龙!” 那符箓在空中炸成一团火,同时化为一条蛟龙冲向了千刃! “嘭!” 那千刃被挡了下来,同时我的火蛟龙也是随之散的一干二净。 千刃后退了几米,然后再一次对我发起了进攻,见状我只能再次躲避。 可不管我怎么躲,那千刃都紧追着我不放,再这么下去,一支千刃就能耗尽我身上所有的符箓。 此时无损兽对着我“吼”了一声,好像是在让我到它的身边去。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跳了过去,等我一下跃到无损兽的后背上,无损兽的尾巴就直接甩了一下,那追着我的千刃就被打飞了。 无损兽身上的尸气让我很难受,不过却比丢了性命强,我紧紧爬在它的后背上,抓着它的鳞片,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 因为无损兽的动作幅度很大,它除了要挡千刃,更要对付麒麟侍魂,以及暴武状态下的师相奕。 我这边也是很明确地感觉到,现在的无损兽已经是七段天师的水准,已经算是大天师的范畴了。 所以它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正面对抗暗三家的三元贵。 我那黑色的束兽环,也是越发的乌黑了起来。 暗三家的三元贵,在被无损兽挡下后,也是有些急躁了。 庄相明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就道:“老哥俩,跟他耗着也不是一个事儿,进朱耷仙墓事大,咱们和他的恩怨以后再说,不然等着荣吉、客家、X小组,甚至是宗子明的人赶过来了,那情况就开始对我们不利了,我们好不容易赢得的先机也就没了。” 师相奕和段相楚也是明白,以他们的实力要赢现在的无损兽或许还有机会,可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却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所以两个人也是对着庄相明点了点头。 接着三个人同时收招退了回去。 庄相明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再打下去,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咱们这次的目的是朱耷仙墓,既然墓门一开,咱们不如进了墓穴再做高地之分,你看如何!” 想起真仙交代给我的那些话,我直接断然拒绝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进这朱耷仙身的墓。” 庄相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不过他还是忍着脾气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哼”了一声道:“我可没有意气用事,你们要不明天下午再来,到时候,我绝不阻拦,要么咱们就分个高低胜负来。” 师相奕攥了攥自己肉嘟嘟的拳头说了一句:“明天下午,黄花菜说不定都凉了,那小子是在耍我们,既然他想打,那咱们就奉陪到底,那无损兽是他在水官解厄大会上收的洪荒神兽,战力虽强,可它也不能一直护着那小子,杀了那小子,夺了它的束兽环,那无损兽就是我们的,我们不一定非要缠着无损兽打。” 段相楚也是道:“没错,两位老大哥,你们拖住无损兽,我利用千刃干掉那小子,一切就结束了!” 接着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庄相明就说了一句:“十分钟!”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十分钟!” 庄相明就说:“十分钟内,杀了你!” 我不由“哈哈”一笑说:“吹牛谁不会啊,我还说十分钟内杀了你呢!” 庄相明没有和我斗嘴,而是一抬手,那麒麟侍魂就对着无损兽冲了过来。 这一次庄相明没有任何的留手,一股极强的气息就灌入到了麒麟侍魂的体内,那麒麟侍魂也是气势大涨,那黑雾之下的眼睛也是猛然变成了血红色,它身上的杀戮气息也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吼!” 麒麟侍魂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听到那吼声,我不由愣了一下,我因为在麒麟侍魂的吼叫声音中,不仅仅有对战斗的渴望,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就来自庄相明的侍魂之术。 我心中稍稍分神的时候,那麒麟侍魂就冲了上来。 旁边的师相奕,也是脱掉了身上的马褂,长衫,露出他那肥硕的上半身,接着他“啊”的怒吼一声,身上的肥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了肌肉,而且在肌肉的表面还鼓起了一层层的青筋来。 现在的师相奕变得异常的健壮。 段相楚那边,也是慢慢抬手,十多支千刃从他身后的箭袋里飞了出来,然后环绕在他的四周。 千刃飞过,划过空气,传出“呼呼”的哨响。 对面的三个家伙,是彻底的认真了起来,而我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无损兽再一次和麒麟侍魂扭打在了一起。 麒麟侍魂这一次变得比之前勇猛了不少,巨大的嘴巴张开,就对着无损兽的喉咙撕咬了过来,无损兽前爪抬起死死地摁住麒麟的犄角,一边“吼吼”地咆哮,一边拼死抵住麒麟侍魂的顶撞。 这个时候,师相奕也是冲了过来,他在距离我五六米的位置,忽然猛的跳了起来,不过他的拳头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无损兽的额头中央砸了下去。 无损兽正在和麒麟侍魂缠斗,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相奕打过来。 不过我能感觉到,在无损兽的体内,已经有几股能量慢慢地汇聚到了它的额头,这就让它额头的防御力更为的惊人。 而我爬在无损兽的后背上,也没有闲着,捏了一张水逆煞符就对着师相奕扔了过去。 同时我嘴里咒诀也是念了起来:“水御众灵,逆煞苍生,封!” 那符箓飞出去的瞬间就“轰”的一下烧了起来,接着周围便是一团阴煞的水汽对着师相奕射了过去。 师相奕一拳已经打在了无损兽的额头上。 爆裂的力量打的无损兽脑袋往下低了一些,同时无损兽的前爪也是松了一些力气,这就给了麒麟侍魂反攻的机会。 那麒麟侍魂猛然发力,犄角直接顶在无损兽的胸口,那无损兽的身体也是一下向后仰去。 而我打出的水逆煞符的阴煞之气,虽然击中了师相奕,可是却没有半点的作用,那煞气在他的体表起了一层雾就消失了,根本进不了他的身体里面。 我紧抓着无损兽的鳞片,也是向后仰去,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掉下去。 就在我们后仰的时候,段相楚的十多支千刃就冲着我呼啸而来。 身在半空中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做出任何的反应。 就在我觉得死定了的时候,无损兽身体猛的翻滚了一下,然后自己的腹部侧面又被麒麟噬魂的犄角顶中了一下。 瞬间无损兽的身体翻滚了一下,我直接从无损兽的后背上掉了下来。 同时无损兽也是利用自己翻滚的身体,将段相楚的十几支千刃全部给挡下了。 我摔在石堆里,混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伤口,衣服上也有很多的破口,凡是破口处都有血迹。 此时庄相明就说了一句:“还有九分钟!” 正文 第507章 仙斩 第507章 仙斩 庄相明说的很坚决,眉宇间也是透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自信,而这自信也是让我心头一颤。 无损兽飞快从乱石堆中站了起来,我这边也是连忙扶着石头直起了身子。 无损兽飞快用嘴巴叼住我的领口,然后用力一甩,就把我甩到了他的后背上。 接着它猛然张开嘴,对着那三人“吼”的一声,同时还挥出爪子,击退了想要上前的麒麟侍魂。 那麒麟侍魂也是张开大嘴对着无损兽“吼”的叫了一声,丝毫不甘示弱。 师相奕歪了歪自己的脑袋,然后往麒麟侍魂旁边走了几步,他每走一步,地上的几块石头都会被他踩烂几块。 段相楚那边,控制着十多支千刃又飞回到了他的身边。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给我们多少喘息的机会,麒麟侍魂再次冲了上来,这次麒麟侍魂不是从正面,而是从无损兽的右侧面冲了过来。 至于师相奕,则是从无损兽的左边冲来。 无损兽左右不能同时相顾,身子一甩把我挂在它的右侧面,它的身体微微向右倾斜,同时用脑袋和前爪对着麒麟侍魂的脑袋和犄角撞了过去。 在挡住麒麟侍魂的攻击后,无损兽左侧的身体就完全挡住了师相奕的攻击。 师相奕一拳打在无损兽的左侧。 无损兽微微回头,看了师相奕一眼,眼睛里满是愤怒。 看样子,师相奕打的这一拳应该很疼。 此时段相楚的千刃也是呼啸而来,它们绕过无损兽,直接来到了我悬挂的那一面。 就在千刃对着我飞驰而来的时候,无损兽抖了一下身体,我又没抓稳,从无损兽的身体滚了下去。 那千刃也是直接打在了无损兽的右侧面上。 无损兽的左右两侧,包括正面,几乎全被击中了。 我落在无损兽身下的石堆里,没有愣着,而是飞快爬起来,同时捏出一张天火雷符对着距离我们最近的师相奕扔了过去。 随着一道闪电击打过去,师相奕直接用拳头硬接了下来。 而我这边也没有迟疑,下一张象天秘符也是对着师相奕扔了出去,而我嘴里的咒诀也是念的格外有力:“天时地利,万法星辰——白虎天象——战!” 那符箓所化的透明力量直接凝聚成一头白虎神兽的模样,然后对着师相奕冲了过去。 师相奕这次也有点吃惊,微微向后退的同时,猛然出拳来挡。 白虎的爪子就和师相奕的两拳碰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师相奕被炸的向后退了十多米,直接去到了庄相明的身边。 而我这边也是向后退去,不过却是撞到了无损兽的身上。 我撞上去的时候,无损兽的身体不是坚硬的,反而给我卸下了很大部分的力,让我感觉舒服了很多,若是再掉进石堆里,那可有我好受的了。 同时无损兽再次推开麒麟侍魂,然后将我叼在他的后背上,对着三元贵那边“吼”的一声怒吼。 我贴在无损兽的身上,听到无损兽已经开始粗重的喘气。 无损兽被三个老家伙拿出吃奶的劲儿来揍,身体也是难受的厉害。 而我也发现,无损兽在半尸、半兽之后,实力是提升了不少,可防御力也是有明显的下降,抗击打能力明显不如以前了。 以前被我父亲揍的时候,它也没有这么狼狈啊。 我抓着无损兽的鳞片就说了一句:“辛苦了,老伙计!” 无损兽脑袋一歪看了看我,然后对着三元贵那边又是“吼”的咆哮了一声,好像是在告诉我,让我别见外。 这一次庄相明没有说还剩几分钟,我掐算了一下时间就道了一句:“还剩下八分钟!” 庄相明一抬手,随着一股黑气再次密布在麒麟侍魂的体表,那麒麟侍魂“吼”的叫了一声,直接跳到空中十多米,然后从空中对着无损兽扑咬了过来。 无损兽“吼”地叫了一声,丝毫不甘示弱,也是直接带着我从石堆里跳了起来,然后挥舞着前爪从下往上开始抵挡麒麟侍魂的进攻。 “嘭!” 两头巨兽在空中碰撞,不由地发出一声巨响,我这边则是紧紧抓着无损兽的鳞片,身体被震的抖了几下,身上的伤口也是在身体的抖动下剧痛无比。 同时有些刚有愈合之势的伤口也是再一次裂开,鲜血横流。 此时我穿的衣服都快变成血衣了。 再这么流血流下去,不用三元贵打死我,我直接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在我稍稍走神的时候,无损兽从下往上的抵抗,就落了下风,在麒麟侍魂的压迫下,我们还是迅速地往地面掉去。 麒麟侍魂也是从天而降,如果就这么掉下去,麒麟侍魂肯定会整个砸在无损兽的身上。 于是,我飞快捏出身上最后一张象天秘符,对着天空中的麒麟侍魂就抛了过去。 我嘴里的口诀也是念的极快:“天时地利,万法星辰——朱雀天象——烈!” 随着符箓在空中“轰”的一声炸开,“锵锵”随着一声鸣叫,朱雀鸟直接从火焰中飞出,而且迅速变得七八米长,拍打着翅膀就对着麒麟侍魂撞击了过去。 “轰!” 朱雀鸟身上的烈焰,瞬间把麒麟侍魂包裹了起来,接着麒麟侍魂就向后仰了过去。 这个时候无损兽终于落在了地面上。 “轰!” 地面直接被无损兽砸出一个大坑来。 同时无损兽为了照顾我,没有让后背落地,而是选择了身子的一个侧面落地。 无损兽刚落地,还没有丝毫的反应,师相奕的拳头就砸了过来,他这次的目标不是无损兽,而是我! 我若是躲避的话,那这一拳就会打在无损兽的身上。 所以我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而是捏出一张符箓挡在了无损兽的面前。 可师相奕的速度太快,好像根本没有给我施展符箓的时间。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无损兽的脑袋直接叼着我的衣领,给我甩到了另一面。 而师相奕的拳头在我被叼走的瞬间,就打在了无损兽的侧面。 “嘭!” 那一拳其实很足,拳风绕过无损兽的身体,吹在我的身上,还给我吹了一个趔趄。 “吼!” 无损兽痛苦的大吼! 师相奕还没有收拳头就大笑着说了一句:“我这一拳行内息,厉害吧,这一拳,打的就是你的内脏!” 师相奕明显是在跟无损兽说话。 此时,段相楚那边的十多支千刃也是再次对着我飞来。 我刚被无损兽叼到这一边,身体刚被拳风吹了一下,还没有在石堆中站稳,更别说躲避了。 无损兽被师相奕打了一拳,也是疼的僵住了一下,也救不了我。 为难之时,我就感觉自己脚下好像有一股力量拉了我一下,我的身体“嗖”的一下直接倒了下去。 我躲过了大部分的千刃,可还是有一根千刃划破了我的右臂。 随着一声“啊”的痛叫,我倒在地上,同时我侧眼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一公分左右的肉皮被撕裂了。 同时我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我踩在地尺之上。 这几番折腾下来,我找到了地尺。 来不及多想,忍着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我直接把地尺握在手中。 地尺和天尺同时钻入石堆,距离应该很近。 所以我飞快翻找旁边的石头,果然找到了天尺。 我将天尺和地尺同时握住的时候,我体内的气脉流转也是快了一倍。 同时,我身上那些流血的伤口,也是在气脉的感染下,停止了流血。 不过我衣服上血还是有很多,“嘀嗒”,一滴血从我的衣衫上落下,然后掉在了地面的石头上。 “嘭嘭,嘭嘭……”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速度很快,我的呼吸也是跟着快了起来。 此时无损兽也是终于站了起来,它挡在我的身前,又要把我叼到它的后背上。 我则是微微躲了一下说:“等一下!” 说着,我绕到了无损兽的面前,看着三元贵说了一句:“还有七分钟!” 看着我手握双尺,庄相明在远处就疑惑道:“命尺有两把吗?” 师相奕和段相楚也是同时摇头。 庄相明没有再说什么,一挥手,那麒麟侍魂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随着我修罗气脉和圣免气脉的暴走,我的仙气脉也是瞬间被激活了,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可我还是通过天尺打出了极强的一击! 我嘴里也是大吼了一声:“仙斩!” 我的天尺直接打在了麒麟侍魂的脑袋上,我纹丝未动,而那麒麟侍魂却是被打的飞出去数百米。 “轰!” 麒麟侍魂直接撞在了远处的一处山峦上,接着摔在山根处不动弹了。 再看庄相明,因为侍魂受伤,受到了反噬,直接“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而我这边,体内的仙气脉的气息也是迅速见底了。 这比我修行的时候,持续的时间要短很多,果然施展和修行是不一样的。 不过我还是沉了一口气道:“再来!” 正文 第508章 冤家 第508章 冤家 随着我一声怒吼,三元贵那边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师相奕和段相楚更是扶住了吐血的庄相明。 庄相明手哆嗦着,想要控制麒麟侍魂。 可麒麟侍魂却在挣扎了几下后,直接化为一团黑雾,然后飘进了庄相明的身体里。 庄相明再次吐了口血。 师相奕看着庄相明问了一句:“庄老哥,你没事儿吧!” 庄相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我的侍魂,怕是三天内都用不了了,那小子刚才那一击,好像是真仙程度的一击,有点生猛!” 说着,庄相明刚擦干净的嘴角,又流出一股血来。 庄相明这次伤的不轻。 看着庄相明的模样,师相奕和段相楚也是心中生出了忌惮来。 无损兽也是趁势对着三人发出了一声怒吼:“吼!” 师相奕、段相楚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夹着庄相明又向后退了几步。 我则是趁势说了一句:“又过了两分钟,现在还有五分钟!” 说话的时候,我又把身上的气势提了起来,虽然这一次大不如前,可依旧比我平时要强盛的多。 实战中激发的潜能,也是我所没有意料到的。 此时庄相明就说了一句:“那小子明显虚弱了不少,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去杀了他,就算我们进不了朱耷仙身的墓,也要杀掉那个小子,否则将来绝对是我们新三家的心腹大患,宗延平、宗子明已经很麻烦了,再让这小子,成长起来,哪还能有我们新三家的活路?” 师相奕还在犹豫。 庄相明又说了一句:“那小子的修为,我们有目共睹,道人的水准罢了,靠着仙气脉能使用一次真仙的攻击已经是他的大限了。” “还有那无损兽,刚才也被师兄弟的一拳伤了内脏,就算恢复,也没有这么快,现在它的势力也是大损,现在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听闻这些,师相奕也是没有再犹豫,重新提起了自己的气势。 段相楚说:“这次换我用千刃来牵制无损兽,你只管攻那小子。” 师相奕点了点头。 段相楚,控制着十多支千刃分成两队向我这边飞来。 呼啸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无损兽飞快扭动自己的身体,尾巴扫开了一队千刃,同时用自己的身体硬抗住了另一队的千刃。 这些千刃打在无损兽的身上,“当当”作响,这一次,每一击都会击碎无损兽的一片鳞片。 随着鳞片破碎的“咔咔”声音传来,无损兽也是仰天痛吼:“吼!” 这个时候,师相奕已经从侧面冲了过来,他挥着拳头直接对准了我,无损兽还想来保护我,可段相楚的千刃再次飞来,无损兽只能替我先去挡千刃的攻击。 至于我这边,行动不方便,不能躲,只能选择硬抗,可我在调动修罗气脉气息的时候,却发现修罗气脉消耗的太厉害,我根本提不出多少气息来。 情急之下,我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我把地尺换左手,天池换右手,开始疯狂的运转圣免气脉的气息来。 随着圣免气脉激活天尺,我的修罗气脉也跟着活跃起来,“嘭嘭嘭……” 那快速的心跳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在师相奕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脑子瞬间空白,同时我的天尺也是挥舞了起来,我下意识喊出了一句:“仙斩!” “嘭!” 师相奕的拳头被我击中,接着他就听到“咔嚓”的声音,是师相奕手臂的骨头断掉了。 再接着师相奕就倒飞了出去。 “嘭!” 他的身体撞在一块岩石上,岩石被撞碎,他的身体又往后飞了好几米才停下来,重重地摔在碎石堆里。 师相奕浑身上下磨出了好多的伤口,嘴里,鼻子里也在往外淌血。 而我这边,混身上下都在冒气,仙气脉的运转,已经伤及了我的气脉,我的浑身上下,好像被火烤了一样,又烫又疼。 我手也是出现了一丝丝的干瘪。 至于我的意识,在空白了一下,也是稍微恢复了一些,我的眼前模糊的厉害,我有些看不清楚,远处的情形了。 师相奕、庄相明、段相楚,好像在不停地乱晃了一样,不对,是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我双臂也是没有了力气,我勉强握住双尺,双臂下垂,身体佝偻着,可我却倔强地仰着头颅! 无损兽站在我身后,身子罩在我的头顶上方,在保护我。 我缓缓说了一句:“还有四分钟!” 这一下,段相楚也不敢再攻击了,他收回了十几支千刃,看着受伤的庄相明和师相奕道:“两位老哥,还打吗!” 师相奕用左手摸了摸自己断掉的右臂说:“打什么,那小子就是一个怪物,拿什么打,比起朱耷仙身来说,我这条命更重要!” 说罢,他身上的爆裂青筋也是随之消失,他跄跄踉踉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转身就走。 庄相明一言不发,也是随之转头。 段相楚,愣了一下,他看着重伤的我,又看了看重伤的无损兽,有些不甘心。 他犹豫了起来。 我这个时候就又大声道:“还有三分钟!” 段相楚身体哆嗦了一下,终于也是转了身,然后追上了庄相明、师相奕的步伐。 同时段相楚也说了一句:“他们两个到极限了,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庄相明却说了一句:“我们庄家,绝技便是侍魂,对魂魄的感知力超强,我刚才感觉到,在那小子体内有好几股强大的魂魄狂躁不安,若是那几股魂魄放出来,绝对没有我们好果子吃,虽然那样的话,那小子可能也废掉了,但是以命换命的事儿,我还是做不出来,我们还有机会,不久后肯定还有人来,我们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其他人和那小子动手就行了。” “我看那小子的样子,他似乎是要守朱耷仙身的墓门,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守多久!” 庄相明越走越远,接下来他们说的什么,我也就听不清楚了。 等我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我终于也是撑不住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无损兽用它的嘴巴叼住我,让我没有前爬下去,摔在石堆里。 此时我的心里也是明白,庄相明感觉到的魂魄,应该是我圣免手和修罗手里,收的那些家伙。 无损兽卧下,然后把我放在它的身体上,靠着无损兽的身体,我感觉到十分的踏实。 我在回想刚才的神通,借助天尺和地尺,只要我修罗、圣免,任何一条气脉被激活了,都能让我的仙气脉爆发一次。 而我的极限,便是两次仙气脉的使用,借助两尺使用仙气脉,威力要比我之前任何一次激发仙气脉的威力,都要大。 当然,这样对我的身体消耗也是很大,大到我的气脉都受损了。 我身上的疼痛还没有停止,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嘶吼,我的意识也是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不停地变换。 过了一会儿,我就在剧痛中睡着了,我太累了。 我并没有睡多久,不到一个小时,我就醒了过来。 此时我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可身上的疼痛却没有减轻,醒来的一瞬间,我就发出“啊啊”的痛吼。 无损兽也是一下被我吵醒,它抬起脑袋看着我,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忍着疼痛说了一句:“我,我没事儿,你,你继续休息!” 无损兽自然没有继续睡,它身体卷缩成一个圈,把我围在中间,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臂膀把我给抱了起来似的。 就在此时远处缓缓走来了四个人,他们在距离我们三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眼睛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看不清楚远处了,气脉的消耗,让我视线极其模糊,就好像是近视没有戴眼镜一样。 看轮廓,好像是三男一女。 不等我确定对方的身份,就听到那女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倒是谁这么狼狈,原来是宗大朝奉啊,我听闻你被真仙给抓了,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被真仙给杀了,我是白天烧香,夜里祈祷,今日一见,你应该是被真仙给揍的吧!” “哈哈哈……” 是岳心怡的声音!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没有吭声,无损兽却是对着他们“吼”的叫了一声。 岳心怡那边则是继续说:“无损兽啊,看样子也受伤了,你们三个,把东西放出去,我要宗禹的命!” 那三个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就诧异道:“对方可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们杀了他,X小组和荣吉可能会变得水火不容!”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来的时候,外公已经跟我说了,若是我和荣吉的人在真仙墓碰了面,那我可以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你懂吗!” 那三个人听到岳心怡搬出了葛西安,也是犹豫了起来。 很快一个人就从背上摘下了一个布袋,接着他从布袋里面将什么东西倒在地面上! 见状,无损兽也是愤怒地咆哮了一声。 正文 第509章 逐客 第509章 逐客 那布袋里倒出的东西能让无损兽感觉到不安,肯定是麻烦的东西,我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运转了一下自己的气脉。 我的气脉现在,几乎可以用残缺不堪来形容,仙气脉的过度使用,让我每一次运气都会浑身疼痛难忍。 可我只能忍着。 因为我若是守不住这洞口,那香姨就会死! 除了身体的疼痛,我的意识也是忽然迷糊一下,忽然清醒一下,站在无损兽的身边,我下意识就会趔趄几步,若不是扶着无损兽,我恐怕早就摔倒了。 看着我的模样,岳心怡就笑的更加的夸张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让我觉得后背发凉,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已经捂着肚子笑的快要蹲到了地上,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人,她马上就能出她心中的恶气了。 无损兽站起身子,对着那边“吼”了一声,可它的叫声,并不能阻止地上,那些黑糊糊地东西向我们靠近。 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声音:“小子,你应该不想死吧,让我出去,我帮你杀了她,你给我自由如何!” 一瞬间我的意识又清醒了,那声音一下消失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虚幻一样。 清醒之后的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些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条条的黑色小蛇,每一条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可它们身上却长着逆鳞,而且头顶还有短短的犄角。 这不是蛇,而是蛟,是一条条的小蛟! 怎么可能,X小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蛟蛇,虽然个头小了一点,可确实是蛟! 难不成X小组掌握了某种让蛟可以量产的方法吗,若是那样的话,也太可怕了。 那些小蛟,每一条身上的气势都不算强,道人三四段的样子,可它们的身上却又一种让无损兽都感觉到害怕的危险气息。 而那些危险就来自它们的蛇牙! 我嗅过很多毒素的味道,我能清楚感觉到,在小蛟的蛇牙下面有一个十分烈性的毒腺,而那毒腺产的毒,足以毒死我,甚至是无损兽! 我紧紧握着双尺,想要释放一些气息,可疼痛让我的气还没有集中到地尺上,就在气脉中散掉了,更别说送到天尺上了。 我掏出破灵符,扔出几张破灵符,可不等我的破灵符靠近那些蛇,对面几个人就同样扔出几张符箓来,那些符箓对着我的符箓缠绕了过去,化为一个个火团掉在碎石堆中。 根本没有办法阻止那些蛇。 而我也是看清楚了,那三个人的模样。 三个人都是短发,瘦瘦高高的,不过体格都十分的健壮,赤裸着胳膊,露出健硕的肌肉。 至于他们的实力,每一个都是初段的天师。 朱耷仙身对X小组来说,应该也十分重要,三个初段天师,绝对不是X小组的全部阵容,X小组肯定还有更多的人,往这里赶,岳心怡为什么走在那些人的前面,这里的问题值得深究一下。 不过我现在处境危险,能活下去,才是首要的。 想问题的时候,那些蛇已经到了距离我们十多米的地方了。 无损兽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嘴,一口猛烈的气息就吐了出去。 一瞬间乱石横飞,几条小蛟也就被砸死了,但是更多的小蛟直接钻进石缝,从石缝的下面往我们这边爬。 于是我就对无损兽说了一句:“退出碎石堆,我们退到山洞里面去。” 山洞的里面,地面平坦,没有碎石,也没有缝隙,我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些小蛟。 退后了几步,我意识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你很恨眼前的那个丫头吧,放我出来,让我杀了她!” 一瞬间,我的意识里闪过了一个影子,而那个影子好像是小时坊的单眼狐狸! 是我修罗手中的东西,它的声音怎么会跑到我的意识里,难道真如庄相明说的那样,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时候,那些被我收进修罗手和圣免手的东西会跑出来吗。 很快我意识的影子和声音也就消失了,而那些小蛟距离我们也只有三四米了。 小蛟在我们面前停下,然后一个个弓起了脖子,看样子是准备往前冲了。 我从背包里捏出一张御火灵符,然后对着蛇群就扔了过去。 只不过我嘴里的咒诀念的有些有气无力:“火以重明,乃化万物,万法加身,幻化随心——火蟒!” 符箓在空中炸开,一条火蟒对着那些小蛟就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蛟们也是从地面上蹿了起来,好像一支支箭矢,对着我们射了过来。 那些小蛟有的被火蟒挡下,有的则是直接穿过火蟒,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和无损兽撕咬了过来。 无损兽尾巴从我头顶扫过去,直接打飞了几条小蛟。 而我这边也没有闲着,忍着身体的疼痛,用天尺和地尺,打飞了几条小蛟。 可那小蛟的数目还剩下二三十条,它们从其他的角度向我和无损兽冲了过来。 以我们两个的情况,根本抵挡不住。 就在我觉得我要被小蛟们咬死的时候,我的额头忽然火辣辣地疼了一下,接着我的天目便自行开启了。 再接着,我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外周天循环的气脉,而那气脉还直接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就让无损兽也是后退了几步,至于那些小蛟蛇也是全部被我周身的火焰给烧没了。 我的天目这个时候有点不受控制,左右晃动了几下。 接着我的意识里就传来了单眼九尾狐的声音:“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我就借用你的这只天目用一下吧,我一只眼睛,你这天目也是多余出来的,正好给我用一用!” 我愣了一下道:“你要夺取我的天目!?” 不等单眼九尾狐说话,远处的岳心怡就停下了笑容,她一脸惊愕地看着我这边,呆呆地说了一句:“宗禹怎么变成了妖怪!他额头上那个红狐狸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她旁边的人无法回答,只能摇头。 岳心怡则是怒道:“把剩下的蛟蛇全部放出去,杀了他,不能留他!” 此时一个男人也是无奈说了一句:“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杀了宗禹,我们还有狡辩的机会,若是留他活着,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此时单眼九尾就“呵呵”一笑说:“小子,我并不是夺取你的天目,而是借用,你死了,我们这些被困在修罗、圣免里面的家伙也会跟着你一起死掉,所以我们不会让你死,所以我只是借你的东西,保护你!” “当然,你也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这次恰好我醒来了,若是我没醒来,跟其他几个家伙一样,沉睡着,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罢,天目周围就出现几条独立的气脉,那些气脉就把一股暴戾的气息灌入我的体内,我周围的外循环气脉变得更强,我周围的火焰也是烧的更烈了。 就在那些人准备倒出剩下两袋子小蛟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葛西安的声音:“助手,胡闹!” 那两个人这才停住。 单眼九尾狐则是在我意识里说了一句:“真是扫兴!”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葛西安、马月,以及我在省城见过的第七组组长纪穆白,东北见过的第九组组长李两奉,还有薛铭新慢慢地出现。 葛西安快步走到岳心怡的身边,直接给了一个嘴巴子大骂道:“非要害死我,你才肯安心,对吧!对荣吉的大朝奉出手,你可真想得出来,你这是唯恐江湖不乱,是吧!” “若是你今天杀了宗禹,就算我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护不住你,你是要赔命的,更何况,以宗禹现在的情况,你们是杀不了他的!” 单眼九尾狐就在我意识里说了一句:“那老家伙眼挺毒的。” 岳心怡被打了,还是不服气说:“是你让我见机行事的,他现在伤势严重,我杀了他,怎么了,你不是天天念叨,荣吉是X小组管理江湖的一大障碍吗,我给你扫除障碍……” 不等岳心怡说下去,葛西安一巴掌又甩在了岳心怡的脸上。 同时大怒道:“胡说八道!” 我这边心里也是一下明白,X小组恐怕已经把对付荣吉放上了日程,不过他们对付荣吉的方法应该是温和的,应该合作,分化,然后等荣吉没有江湖地位的时候,再进行消除。 而不是像岳心怡这样,直接与荣吉为敌。 所以我就对葛西安说了一句:“荣吉不会消失!” 葛西安也没有解释,而是说道:“你要知道,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内,X小组和荣吉不会成为敌人,所以我们这一代,不应该让荣吉和X小子敌对,我们更多的是合作!” 我没吭声。 葛西安就说了一句:“后面就是朱耷仙身的墓穴了,烦请宗大朝奉让路。” 我和单眼九尾狐几乎同时说道:“滚!” 正文 第510章 挡门 第510章 挡门 那个“滚”字说出来,我一下分不清是我自己的意思,还是单眼九尾狐的意思。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你控制我的意识?” 单眼九尾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说完那个字,你是不是感觉痛快了许多。” 我说:“是!” 单眼狐狸道:“那就不是我控制你,是你自己真实想法的暴露,现在的你才是真性情!” 我和单眼狐狸的这些对话,是在意识里进行的,外人听不到,远处的葛西安听到我那个“滚”字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皱了皱眉头说:“我知道心怡得罪了你,你心中有气,可你要为了大局着想,若是那真仙得到了朱耷仙身,那江湖肯定会有一场浩劫,你要置整个江湖与不顾吗?” 我“哼”了一声笑道:“不要动不动就拿整个江湖来说事儿,我告诉你,朱耷仙身的事儿,我自有打算,就算日后要拿整个江湖陪葬,我也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去,当然,你们要想进去,那就明天下午再来,我保证,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再进行阻拦。” 葛西安以为我在赌气,就生气道:“胡闹,宗大朝奉,你是在助纣为虐!我听马月说,你和狐仙一起出现在格尔木附近,那你和真仙也有来往吧,现在真仙不在了,你却守在了墓门口,你不会已经投靠真仙了吧,那样的话,你将置整个荣吉与何地!?” 我看着葛西安道:“这些江湖道义我都懂,换做以往,我会听,甚至还会讲给别人听,可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岳心怡此时不忘在旁边煽风点火对葛西安说:“外公你看到了,你和荣吉合作,人家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不如……” 不等岳心怡说下去,葛西安就道:“闭嘴,心怡我告诉你,有损荣吉和X小组关系的话,你最好有几句给我往肚子里咽几句。” 岳心怡还是不死心:“可他对我们出言不敬!” 葛西安道:“那也没有到了要大开杀戒的程度!” 岳心怡说了一句:“懦夫!” 葛西安没有理会岳心怡,一旁边的马月、纪穆白和李两奉则是同时摇了摇头,显然是对岳心怡有些失望。 薛铭新此时对岳心怡说了一句:“心怡,你怎么和组长说话呢!” 岳心怡怒道:“要你管,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天天在我外公耳边替荣吉,替宗禹说话,谁还看不出来,你对宗禹有意思吧,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你还不是贴了人家冷屁股,下三滥,不入流!” 葛西安怒道:“够了!” 岳心怡看到葛西安怒火又升了一些,也就不吭声了,她心里还是怕葛西安的。 单眼狐狸在我意识里笑道:“没想到啊,还有这么一出好戏,那个丫头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看不惯就弄死你,不像你,眼前看不惯的人这么多,你却没有想着杀了他们!” 我则是道了一句:“所以,她和你一样,迟早会成为阶下囚!” 单眼狐狸在我意识里有点生气道:“若不是着了你小子的道,我非得弄死你。” 我没有再说激怒单眼狐狸的话,毕竟我现在还能靠着它的力量撑下去。 葛西安在训斥了岳心怡后,又转眼看向我这边道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是当真不肯让路!” 我道:“不肯!” 葛西安缓缓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 不等葛西安说完,远处又传来了一个声音:“休怪你怎样啊,葛老鬼!” 说话的是马世林,荣吉长老会的人。 接着刘世陆、郭世礼、裘世童三人也是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八个年轻人,他们也是长老会的人。 看到长老会的人出现,葛西安皱了皱眉头。 马世林继续说:“你们X小组要围攻我们荣吉的大朝奉吗?” 葛西安这才说道:“荣吉大朝奉占着朱耷仙身的墓门,不让我们X小组进,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了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我们一再忍让,可进真仙墓的门,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你们不肯让,那我们只能打一架,修复关系的事儿,日后慢慢再议了。” 葛西安的措辞就比岳心怡的好很多,岳心怡动不动就要我的命,而葛西安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切磋一下,不要闹出人命来。 看到葛西安态度如此的坚决,马世林就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位长老。 刘世陆此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如我们协商一下,说不定大朝奉会松口。” 说着刘世陆看向我说:“宗大朝奉,我们长老会的人先进去,X小组那边,你让他们选一个代表跟着我们就行了。” 我直接拒绝道:“谁也不许进!” 刘世陆的脸色也是一下拉了下来。 郭世礼更是直接质问我:“你守着墓门不让任何人进,你是在帮那真仙吗,他已经进去了吧!” 我道:“我是帮我自己!” 裘世童那边不信邪,往前走了几步要硬闯。 单眼狐狸,立刻控制外周天循环的火焰,对着裘世童攻了过去,裘世童只能向后退去。 同时裘世童也说了一句:“好你个宗禹,别以为你是大朝奉,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得对你唯命是从,你一身的妖气,额头上更是开了妖目,还给极恶的真仙守那墓门,你这是在做违逆天下的事儿,我们长老会随时可以罢免了你!” 我“呵呵”一笑说:“说的你们好像听过我的话似的,长老会处处和荣吉的大朝奉为敌,今天是给你们找到了拿我说事的机会,也罢,有胆你们就罢免我试试,我倒要看看,这荣吉是我大朝奉的荣吉,还是你们几个老东西的荣吉!” 长老会的几个人也是一下被我给气急了。 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 我这边心里也是清楚,我的意识,多多少少受到了单眼狐狸的影响,此时的我,有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成了直来直去的性子。 若是我本人,我可能会想办法周旋一下,可目前的状态,我根本不会周旋! 所以我在意识里就对单眼九尾狐说了一句:“看样子,我还是受到了你的影响。” 单眼九尾狐在我意识里“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 这一刻我明白了,单眼九尾狐是在利用我,等我们意识彻底同化的时候,它恐怕就能彻底控制我,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没有办法,我必须依靠单眼九尾狐的力量,没有它的力量,根本守不住这大门。 当然,如果我的意识足够坚定的话,那单眼九尾狐,也是奈何不了我,它的计划将会落空。 于是我忽然抡起地尺,在脑袋上“当当”敲了几下,那金属清脆的回声,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所以我就又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要想进真仙墓,明天过了中午,你们随便进,我绝对不会阻拦,可如果你们现在想进,那便是与我宗禹为敌,大家就拼个你死我活出来!” 同时我心里也在埋怨,我父亲怎么那么慢,若是他来了,他应该会站在我这边吧,有他替我守着墓门,我就可以彻底的安心了。 说完那一番话,我看了看眼前的众人,葛西安,一家长老会的四个人,根本没有等的意思,他们纷纷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不过葛西安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他知道长老会和我不睦,想等着长老会先动手,然后浑水摸鱼,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和荣吉的关系闹僵,他也算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长老会的几个人看了看真仙墓的里面,那里面就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仙身,只要通过我,他们的成仙梦便能又近一步…… 贪婪的目光开始在他们的双目中出现。 接着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说:“冲进去!” 四个人几乎同时运气,然后向真仙墓的墓门冲了过来。 单眼九尾狐直接说了一句:“有趣!” 接着我周身的火焰,直接变为了九尾狐的形状,巨大的火焰爪子就对着四个老家伙拍了过去。 真仙墓的墓门被我守的严严实实,那四个老家伙被我瞬间击退了。 准确的说,是被单眼九尾狐给击退的。 而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楚了,我双目变得模糊,天目看到的东西却开始变得逐渐清晰。 天目被单眼九尾狐控制,这说明,它正在主导我的意识,控制我的身体。 若是我的意识陷入沉睡醒不过来的话,那我的身体,就会变成单眼九尾狐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我意识里又响起一个声音:“好你个臭狐狸,竟然敢妄图占据我徒孙的身体,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到没边了!” 那话音刚落,一股清流灌入我的意识中,我瞬间精神了很多,模糊的双眼也是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是被我收进圣免手的,我爷爷师父张合一的分魂! 我受爷爷亲传,按师门的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公! 正文 第511章 记账 第511章 记账 理清楚了辈分,我就在意识里叫了一声:“师公!” 张合一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我也知道你守墓门的原因,师公我支持你,至于什么真仙、仙身,先放到一边儿去,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好,拿什么保护整个江湖?” 这张合一的口吻,和我爷爷不太一样,他真是我爷爷的师父吗。 若是我爷爷在这里,我估计也会让我考虑以大局为重什么的。 当然,爷爷会保证,他会拼命救出香姨。 我和爷爷都会选择牺牲,只不过我们牺牲的方式不太一样。 见我意识又清醒了,单眼九尾狐也不生气,而是在我意识里笑着说:“也罢,这小子的身体,我很感兴趣,不过我对这小子的未来更感兴趣,说不定等着小子混的好了,也能给我们带到仙界去!” 说着,我周身的火焰九尾狐就变得更加的有气势了。 无损兽守在我身后,也是对着外面的人发出了一声怒吼:“吼!” 此时的我,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 长老会的人瞬间被击退,也是一个个脸色铁青,他们暗暗用力,看样子是准备拿出真功夫来和我打了。 单眼狐狸笑了笑说:“看来我也能好好活动一下胫骨了。” 其实这个时候不光是四个长老,葛西安,以及他身后那几位中段的天师,也是纷纷提气,准备趁机浑水摸鱼了。 就算是我和无损兽连手,也不见得能一下防得住这么多人。 再看单眼狐狸,在我的意识里已经酝酿出了杀气,他是准备杀人了。 张合一也是在我意识里说:“长老会的那些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若是没有他们横加阻拦,当年我会把荣吉经营的更好,唉……” 说完,张合一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远处又想起了一阵响声:“哈哈哈哈……” 这声音是我父亲的,我心里一块儿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很快,父亲的人,以及御四家的人,还有东方韵娣就从远处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过来之后,直接穿过守在墓门口的人,和我一起站在墓门前。 同时我也发现,在父亲的那些人身后还有一批人,人数不多,只有三个,而为首的人,就是客家的徐坤。 长老会的人看到父亲和客家的人同时出现,也是皱了皱眉头,裘世童就说道:“你竟然和客家的人走在一起。” 父亲也没有客气,对着裘世童说了一句:“说起和客家人的联系,你比我更多吧,这次的行动,不也是你们一起谋划的吗,只不过你们后来把人家给耍了,给他们扔在了格尔木,我也是帮你的忙,给你们带过来了。” 徐坤在远处对着长老会的人,也是说道:“四位前辈,你们可把我给坑苦了,再怎么说,咱们也都是荣吉出来的,说好了共分朱耷仙身的,你们却把我留在了格尔木,先要自己抢占先机,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刘世陆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说:“谁是从荣吉出去的,那是你,我们几个从来都是荣吉的人,从未离开过荣吉。” 徐坤不依不饶说:“那你们为啥要对荣吉的大朝奉动手呢?” 刘世陆道:“他站在真仙那一边,以整个江湖为敌,我们难道不该大义灭亲吗!” 说着,刘世陆看了看葛西安,想要得到X小组的支持。 可葛西安在看到我父亲后,态度立刻变了,他收了自己的气势,然后对着身后几个小组长摆摆手,让他们也收了神通,接着就说了一句:“我们从未想过和宗大朝奉为敌,更没有做生死之战的意思,我们只想是闯过去,进真仙墓,仅此而已。” “这一点,宗大朝奉可以作证。” 我点了点头说:“葛西安的确是这么说的,目前也没有对我直接出手!”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岳心怡那边,她的事儿我并不打算拿来放大,目前这个状况,荣吉和X小组,还是需要和睦的。 父亲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的天目,然后对着天目说了一句:“你现在可以退下了!” 说罢,父亲捏了一个指诀,直接对着我的额头点了过来。 随着一股清凉注入我的天目,我体内单眼九尾狐的意识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包括张合一的思想也是消失掉了。 我的脑子也是归于平静,而我的身体也是越发的虚弱,同时那消失了一会儿的疼痛也是重新涌了上来。 我“啊”的痛叫着就要倒下去。 父亲一把搀扶住我,皱了皱眉头。 此时邵怡和东方韵娣也是冲了过来,将我从父亲的旁边扶走。 而我这个时候忍着痛说了一句:“爸,明天中午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真仙墓,包括我们,不然香姨会有危险!” 父亲点了点头说:“懂了,这墓门,我来守。” 接着父亲就对着墓门外的众人说道:“我只说一遍,明天中午之前,谁要想进真仙墓,我就杀了谁,不信的可以上前试试!”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现世最强大天师,拥有半仙修为的人,无论是长老会,御四家,还是客家的人,都要避让。 一时间,也就没有人再舌燥了。 徐坤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说了一句:“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天吗,我们等!” 葛西安看了看我父亲这边,也是挥手让自己的手下在墓门外扎营休息。 长老会的人见状,也不硬闯,也是招呼手下,开始扎营。 而我这边,邵怡已经给我吃了一颗止疼的药丸,同时开始给我把脉,扎针,以及缝合我身上一些较大的伤口。 一边给我治疗,邵怡还“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我知道她在心疼我。 东方韵娣也是一脸的气愤,她问我:“这些都是外面那些人打的?” 我说:“不是!” 她继续问:“那是真仙?” 我再次摇头说:“不是,是暗三家的三元贵给打的!” 父亲那边皱了皱眉头说:“他们几个先来了,冲进去了?” 我摇头说:“没有,被我打伤了两个,退了,现在应该在某个角落躲着,正看着我们这边的情况呢!” 父亲环顾了一下周围群人说了一句:“再碰到他们,我非得剥了他们的皮。” 我们说话的时候,墓门外地那些人也是听到了。 听到我说打伤了两个,长老会那些人最为惊讶,因为他们和三元贵是同一时期的人。 实力修为,也都差不多。 父亲问了一句:“你是靠着修罗手和圣免手里面的东西打的吗?” 我摇头说:“不是,我是靠着自己和无损兽的力量打的!” 父亲很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臭小子,做的不错,特别是守墓门这事儿,做的厚道,合我心意,若是老爷子来了,肯定先跟真仙拼命了,拼死的那种!” 我说:“我和你想的一样。” 我俩“哈哈”一笑。 这一笑,我的伤口又疼了起来,邵怡就着急的说:“你先别说话了,伤的这么重。”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父亲继续对我说:“修罗和圣免手里面的东西,不是你那样用的,以后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那些东西再到你的意识里面去,更不能让他们掌控你的气脉,那样对你的心神,意识,以及气脉的损伤都很大,你的气脉,三条都很纯粹,其他的气脉涌入,会让你的气脉中多出杂质,对你以后的修行极其不利!” 我“嗯”了一声。 父亲则是问邵怡:“你有办法,帮小禹清理一下气脉吗?” 邵怡点了点头说:“有的,宗禹哥哥的气脉杂质并不是很多,而且持续时间也不长,我用阵法配合一些药理,就能给他清理好,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听到邵怡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才过来道了一句:“宗老板,你这次可是玩大了。” 夏薇至也凑过来说了一句:“玩的不大,还能叫宗老板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坚定站在我这一边的。 邵怡则是着急道:“你们还笑的出来!” 李成二就说:“这是男人的浪漫,你这小丫头,不懂!” 此时无损兽那边也是慢慢变成了小黑猪,然后缓缓钻进了我的背包里。 我对邵怡说道:“给小黑猪也看看!” 邵怡就说:“它的恢复能力比你强,我给你瞧完了,就给它看。” 邵怡给我吃的止疼药,我身上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于是我就慢慢地睡了下去。 在我睡下去之前,我听到父亲对外面那些人又说了一句:“今天的账,别以为你们罢手就能扯平了,日后,我会亲自上门找你们,每一笔,我都会给你们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元贵、X小组、长老会,谁也逃不了!” 听到父亲的话,我便睡的也更踏实了! 正文 第512章 理念 第512章 理念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我身体几十处伤口还是有些疼,不过已经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了。 我也发现,我躺在山洞内,邵怡在我旁边盘坐着,东方韵娣也在附近打盹。 李成二和夏薇至没有睡觉,而在不远处小声聊天。 父亲坐在山洞口,张承志、怖逢,以及燕洞都在他的旁边,只不过这个时候燕洞、张承志在睡觉,怖逢坐在我父亲不远处,手里摆弄着一把匕首。 而在洞口外面,有好几处营地,他们的灯还亮着,白天的几伙人都没有离开。 三元贵不在这边,不过肯定也在暗处盯着这边看呢。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发现自己的气脉空唠唠的,无论我的圣免、修罗,还是仙气脉,都是空荡荡的,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在我翻身的时候,邵怡也是看到了我,就赶紧扶住我,并且给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我也没有多想,直接一口吞了下去,我对邵怡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邵怡看着我也是说道:“宗禹哥哥,你吃了药,我再给你弄些汤来,你喝完了,还要继续睡,你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心神都消耗到了极点,若是宗叔叔再来晚一点,你恐怕就要废掉了。” 邵怡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也是醒了,她看着我就说:“你和师父一样,总喜欢逞强,不过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的性格,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儿,那种能够豁出性命的风格,我很喜欢!” 李成二也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就远远地说了一句:“东方大美女,我也是那样的性格,你喜欢我不。” 东方韵娣直接说道:“你还是算了,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怕自讨没趣。” 李成二还准备再贫几句,父亲就从洞口站起来走向我们这边,李成二也就不吭声了,而是转头和夏薇至继续小声说话。 怖逢那边则是坐到我父亲的位置上,死死盯着洞外的人,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洞外的人,也是注意到我醒了,葛西安、徐坤,以及长老会的人,也是纷纷走出了帐篷,从他们的表情来看,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些人的模样,我就说了一句:“他们好像很关心我似的。” 东方韵娣“噗哧”一笑说:“他们自然关心你了,师父今天下午的时候说了,若是明天一早,你还醒不过来,就把洞外那些人全部给打晕了陪你睡。” “而且我能看得出来,师父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心里也是不由暖暖的。 此时父亲也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想要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摁了下去,同时他也说了一句:“在我面前,你还逞强?” 我不由的笑了笑。 父亲在我旁边蹲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探了探我的脉搏说:“气脉总算是稳下来了,这次多亏了十三姑娘,还有燕洞在,否则你的气脉怕是费了一半了,不过依着你的体质,应该日后也能恢复,可那样的恢复的话,恐怕得用个一年半载了,你这一生有多少个一年半载让你耽搁啊。” 听着父亲的训斥,我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心里越发的温暖了起来。 回想我了解荣吉夜当之前,别说父亲训斥我,就是好好地和我说话,稍微有点语气不对了,我都反感的要命。 见我不顶嘴了,父亲忽然也是笑了笑说:“你小子忽然这么温顺了,我也有点不习惯了。” 我和父亲相视一笑。 很快父亲就继续问我:“小禹,我问你,真仙真的带着你香姨进了朱耷仙身墓了吗?” 我点头,然后把这两日经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包括今天进入真仙墓先后的事情。 听到我这么说,父亲咬着牙说了一句:“那真仙也是过分,竟然如此折磨你香姨,下次见面,我定要和他说道说道的。” 我赶紧说:“爸,还是冷静点吧,那真仙的恐怖,我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没有和他直接动手,但是我知道,就我今天打伤那两个三元贵的人,在真仙手里,恐怕三个回合都撑不到,你也没有那么快就解决他们吧,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只要香姨没事就行。” “至于朱耷仙身,从来就不是我们的目标,他们谁愿意抢,就跟着去抢好了。” 父亲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小禹,你又长大了不少。” 不一会儿邵怡弄了一些汤给我喝,我喝下去之后,身上又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也是问了一下无损兽的事儿,邵怡就道:“那小家伙你就不用担心了,给它简单治疗了一下后,它就‘呼呼’地睡去了,身体恢复也是快的很。” 听到邵怡这么说,我也是放心了不少。 父亲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回到洞口,怖逢也是把位置让给了我父亲,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身体还是困乏的厉害,看到周围没事儿,我这一次入睡就更快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我肚子饿的厉害,一醒来肚子就“咕咕”的直叫。 东方韵娣也是笑着给我弄吃的去了。 这个时候,葛西安来到洞口和我父亲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象征性地问了一下我的情况。 父亲没有回答我的身体情况,而是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老葛,不是我说你,在荣吉的事儿,你操之过急了。” 葛西安愣了一下道:“你怕是误会了,我现在并没有要动荣吉的意思,只是你们这次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了,你们替真仙守墓门,当着江湖一众人,万一将来真仙出去大开杀戒,这江湖众人还不反过来责怪荣吉,责怪你们宗家!” 父亲“哈哈”一笑说:“我和那真仙打过几次交道,你说他杀人,我信,你说他大开杀戒,我却不信,到时候谁被杀了,谁倒霉,管荣吉何事,管我们宗家何事?” 接着父亲又看了看葛西安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葛,朱耷仙身,对X小组来说,也很重要,什么为了江湖,若是真为了江湖,那在长白山的那次,真仙也露面了,你们也有消息,为什么不在那边展开对真仙的围剿,还有,你们X小组,为什么在私下,三番五次地试图和真仙联系。” “为啥到了朱耷仙身的时候,就态度如此蛮横了。” “关键点不是真仙,而是朱耷仙身!” 葛西安被我父亲说的哑口无言。 父亲继续说:“说句实话,我对仙身完全不感兴趣,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清楚,听我儿子的,好好熬到中午,到时候,你们先进去,我殿后。” “你们怎么拼都行,就是别动那个人!” 父亲说的自然是香姨。 葛西安点了点头,然后也是退了回去。 岳心怡则是往我这边看了看,一脸的不甘心。 薛铭新也是往我这边看,不过她更多是担心。 徐坤那边佛系的很,带着两个手下,坐着煮水泡茶。 至于长老会的这些人,他们则是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了,时不时往我这边看几眼,然后又不停地看表上的时间,好像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很煎熬似的。 我没有再继续睡,吃了饭,我就在东方韵娣的搀扶下,去了父亲的旁边。 父亲问我:“怎么有话要说。” 我点了点头说:“是关于你和爷爷的分歧,我好像多多少少能够懂一些了。” 父亲笑道:“说说看!” 我道:“爷爷做事,讲究顺应天道,苍生为先,舍己为上,为天仁之大义。” “而爸,你做事,讲究人定胜天,苍生虽然为大,可却不可万事都要舍己,必要的时候,可为一己私利,而截取天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爷爷好像是封神榜中的阐教传人,而爸,你像是其中的截教传人。” “阐教,阐述天道,顺应天道,将万物三六九等,依才教化,可人在其中占据主导,苍生为大,便是人为大,为苍生之利,可舍万千,包括自己的命。” “所以阐教之人在封神榜中,往往打着大道的旗号,诛杀各种截教之人!他们也可以为了苍生,牺牲自己的性命。” “而截教,讲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都有一线生机,也就是众生平等,有教无类,无论是神魔,妖邪,都可截取一线生机。” “所以在有些问题上,阐教和截教的理念会变得不可调节,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 父亲看着我笑了笑说:“你能联系到阐教、截教,也不容易,的确你爷爷更像阐教,我更像阐教,可我和你爷爷可不是单单的阐教、截教那么简单,以后你会懂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 我问是什么。 父亲就道:“你爷爷讲究顺应天道,舍小为大,而我讲究的是截取天道,以获永生!” 正文 第513章 向下 第513章 向下 “截取天道,以获永生?” 听到这八个字,我心里不由震了一下。 我有点分不清是共鸣,还是震撼了。 很快父亲又说了一句:“可不管是顺应天道,还是截取天道,都有一个很大的前提。” 我问:“是什么前提。” 父亲笑了笑说:“存善于心。” 我点了点头。 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回去再躺会儿吧,到了中午,这些人就该疯了,到时候我不会阻止他们进洞,而我们也要进去找你香姨去。” 我“哦”了一声,就在东方韵娣的搀扶下也退了回去。 回到自己休息的位置,东方韵娣问我:“对了,我们初到这里的时候,我见你手持天尺和地尺,而且天尺上隐隐有气息波动,你是找到了天尺使用的方法了吗?” 我和父亲讲真仙事情的时候,并未特意说有关天尺的事儿,现在东方韵娣问起来了,我就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叙述,东方韵娣就疑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真仙故意交给你天尺的使用方法的。” 我说:“自然是故意的,他需要我给他开墓门。” 东方韵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真仙有意在教导你,你想,这方法真仙既然自己会,为什么不抢过你的地尺,自己使用天尺和地尺开门呢,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还没回答,父亲那边就回头说了一句:“丫头你想多了,真仙不自己开门,是因为他的身体受限,用不了天尺,他可没有什么好心去教导小禹。”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不过我看的出来,她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我则是看着东方韵娣说了一句:“那一套口诀的确激发了我使用天尺的方法,也让我找到了使用仙气脉的方法,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具体哪里不太对,我又说不上来,怎么说呢,这口诀应该是一个陷阱,可具体陷阱在什么地方,我又捉摸不透。” 东方韵娣耸耸肩表示,她就更不知道了。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每一个人都在看着表数着时间。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距离真仙跟我约定的二十四个小时已经就在眼前。 外面的几股势力,每个人都收拾好了东西,营帐还在,进墓所需要的东西,他们已经全部背在了身上。 看着那些严阵以待的人,我这边则是开始了倒计时。 十分钟…… 九分钟…… 每一分钟的临近,那些人都会显得越发的激动。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尽显贪婪。 五分钟…… 四分钟…… 那些人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几股势力挤在一起,全部死死地盯着洞口。 在我倒数时间的时候,父亲也是在小声对我说:“小禹,你记得现在这些人的眼神,无论何时,你都不能这样,我们截取天道者,往往会被认为是最为自私的人,可截取天道靠的是不屈的执念,而非无尽的贪婪,执念和贪婪很像,可又有着本质的不同,你要搞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同时继续倒数着时间:一分钟,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听着父亲的话,我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也是把他们贪婪的模样全部记在了心中。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继续倒数:“三,二,一,零!” 当我倒数完了的时候,所有人跟疯了一样从我们身边跑进去洞室,而我们则是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人冲进去。 这些人中,只有两个人在我们身边稍停顿了一下。 一个是X小组的薛铭新,她在我身边停了一下,跟我说了一句:“抱歉了,宗大朝奉!” 我则是微微一笑。 另一个是客家的徐坤,他在我父亲面前停了一下,对我父亲说了一句:“我先走了,里面等着你!” 父亲也是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看得出来,父亲和徐坤之间似乎也有着什么约定。 等着所有人都经过我们身边跑进了山洞的深处,我们身旁的尘烟也是慢慢落下去不少。 我看了看父亲说:“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转头对我说:“小禹,一会儿进去后,我们可能要分开,你受伤,动作慢,我不能跟着你慢悠悠地晃,否则等那些人碰到了你香姨,她可能会有危险。” 我点了点头道:“你们先走,我们在后面慢慢赶。”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东方韵娣说道:“你也留下来。” 东方韵娣没有多说什么,便也点了下头。 很快父亲一行人就往里面走,他们的速度是很快,以我现在病怏怏的身体来说,的确是跟不上的。 起初我们跟在父亲一行人的身后,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可往里面走了五六分钟,我们就连他们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而我也是惊叹这山洞之深,之大。 山洞的地面不算平坦,周围怪石嶙峋,有些地面上石头跟尖刺一样排列着,连下脚地方都没有。 而且走了十分左右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前面开始出现分叉口了,而且从地上的痕迹来看,两个分叉口都有大量的人经过。 此时背着我前行的李成二就说:“宗老板,选哪条路?” 不等我说话,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们同时往后看,同伴们也是拿着手电把光打了过去。 很快我就发现,来的人,正是昨天被我打退的三元贵。 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道了一句:“暗三家的三个老家伙!” 同伴们早就提起了防备,李成二把我放下给邵怡扶着,也是把武器匕首捏在手里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放心,有我们御四家在,那三个老东西动不了你。” 三元贵中的庄相明、师相奕都受伤不浅,只有段相楚还完好,他们看到我们之后也很谨慎。 很快庄相明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这次来真仙墓,就算是目的不同,可目的地总是一样,都要去墓地的最深处,现在我们在这里相斗,只会耽误各自的时间,对我们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这样,相安无事,各走各的,等抵达了目的地,若是我们再起了分歧,咱们斗上一斗。”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以我们现在御四家的修为和三元贵打,肯定是恶战一场,重伤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再加上这真仙墓中前途未明,我们的确不适合现在动手。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好,你们先选一条路来走吧!” 见我直接同意了,李成二也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 三元贵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毕竟昨天我还在死命抵抗。 庄相明也是说了一句:“昨日你要是这么痛快,我们也不用大打出手!” 我道:“你们昨天要是听我的,等到今天下午再来,我也不会和你们拼的你死我活!” 三元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彼此都很紧张,在我们分开,各自都没有出手后,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岔路口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往右边的岔路口走了。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问我:“我们要跟着去吗?” 我道:“我们走左边,我和他们赌一波运气,我赌自己的运气比他们好!” 李成二笑了笑,然后背起我 ,往左边的岔路口走了。 这里面的山洞很绕,越往里面走,拐弯的地方也是越多,山洞也是越发的狭窄。 不过完全容得下人经过。 而且地面上前一队人留下的踪迹也很明显,我们继续往前走,也不用担心机关什么的,毕竟前面那些人应该都给我们趟的差不多了。 另外,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的痕迹。 我开始觉得涂若愚给朱耷仙身选的墓穴太过简单了。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李成二就停住了。 顺着手电照的方向看去,我就发现在我们的前方有三条岔口,每一条岔口都有人进入的痕迹。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还要赌运气吗,要走哪一条?”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出现岔口的地方,比较宽阔一些,形成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洞室,洞室的四壁完全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而我们面前的岔路洞口,两条是直着向前的,一条是向下倾斜的。 向下倾斜的角度在七八十度左右,几乎等于垂直,高度有三四米,洞口打着一个绳扣,还留下一条向下攀爬的绳子。 我想了想说:“既然是墓,应该是往下走的,我们走下面这条路吧。” 李成二点头说:“我相信宗老板的直觉!” 我摆手道:“别,我现在直觉完全失灵了,昨日一战之后,我的精神状态急剧下降,现在我的气脉是空的不算,直觉也是空的,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东西来。” 李成二看着我摇头道:“废了!” 我也回了李成二两个字:“你妹!” 东方韵娣忽然坚定道:“往下吧!” 看来她有发现了。 正文 第514章 山魈 第514章 山魈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我也是问了一句:“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我们东方家对工事一科研究颇深,其中也包括利用自然洞府巧置天机的本事,我们刚才走过的路,我全部记在心里,经过我的分析,这一处洞府中气有很多种,每一洞,每一涧都有独立的气。” “而我们面前三洞的气,最适合布置天机的,就是向下的这一条,涂若愚是朱耷门下高徒,肯定也能领会到这一切,所以向下才是最稳妥的。” 我点了点头说:“不过也不排除涂若愚背道而驰,对吧!” 东方韵娣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从几率上来说,还是向下更为稳妥一些,毕竟天机布置,对气的要求极高,若是气不和,那便不能做到天人合一,天机藏不好,是很容易外露的,而且还可能会损坏。” “朱耷仙身是涂若愚恩师朱耷留下的仙体,他肯定不会让其毁掉!” 我们也是纷纷点头,觉得东方韵娣分析的有道理。 于是我们便开始顺着绳子往下走。 整个陡坡下去之后,接下来的部分虽然还是倾斜向下的,可角度就缓了很多,也不用再拉着绳子往下走了。 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感慨说:“这大自然还真是鬼斧神工啊,这么大的洞室,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 我就道了一句:“很正常,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洞穴,最大绵延几十公里,有一些至今还没有完全被人类探测,作为国内最为神秘的昆仑山,有这样的山洞就更平常了。” 又走了一会儿,洞室的斜坡就没有了,变成了一条往前走的路。 李成二又说:“这朱耷仙身的墓,太平淡了,除了这些洞室蜿蜒外,连个机关也没有,而且分岔路也不多,也不会迷路……” 说着李成二就停了下来,因为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了分叉口,这次分叉口变成了四条,而且全部通往不同的方位,在一个洞口还有一个刚留下不久的血手印。 在血手印的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一滩血,墙壁的一个尖锐的石角处,还留下了一些残破的衣服碎片。 石角上也有血迹的残留。 地面上的脚印也是十分的嘈杂,很显然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战斗,而且有人在战斗中受伤了。 弓泽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往每个洞口里面照了照,在照到第四个洞口的时候,我就听到那洞口里面传来了一阵“呜啊”的呻吟声音。 弓泽狐对声音不敏感,一旁的夏薇至就说了一句:“谁!?” 那“呜啊”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了起来。 我们也是谨慎了起来。 很快夏薇至就摸了进去,然后里面拖出了一个人来。 一看这个人,我们都给愣住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长老会的马世林。 他的胸口被利器扎出一个血洞,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头顶的六合帽也不知所踪,花白而稀疏的头发垂在两侧,显得格外的狼狈。 他的嘴角也在往外淌血,嘴里“呜啊”的声音一直在持续,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看了看他的马褂边缘处有一个破损处,正好和石角上的破布对应。 我让李成二把我放下,同时示意邵怡去给马世林看一下。 邵怡给马世林搭了下脉,然后又检查了一下马世林胸口的伤口,就对着我摇摇头说:“不行了,快没气了,救不回来了。” 我问邵怡:“能不能给他一口气,让他撑一会儿,说几句话,我有问题要问他!”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银针在马世林的额头,脖子,胸口几处穴位分别刺了进去。 马世林身上的血终于不再那么肆意地往外流淌,同时他眼睛里面也是缓缓回过了一些神,他停止了“呜啊”的呻吟,而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来的可真慢!” 我道:“我给你续这一口气,不是让你说这些的,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马世林忽然着急说:“我们都被骗了,宗大朝奉,快,原路返回,这里没有,这里没有,这里没……” 因为马世林太激动,一口气撑破了邵怡给他稳固气脉的几个点,所以他直接吐了一口血,然后一命呜呼了。 邵怡搭了搭脉,然后对着我说:“人没了!” 我叹了口气。 邵怡则是继续说:“这个马世林伤的很重,身上的经脉都被人给打断了,胸口的伤致命,一下贯穿心脏,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靠着他一身的修为硬抗过来,或许就是为了给后来发现他的人提个醒吧!” 马世林好歹也是六段天师,虽然不是顶级的六段,可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江湖上也没有几个,难不成是真仙出手了,再不然是我父亲? 我着实想不通。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长老会内斗了,他被暗算了。 马世林旁边没有留下手下照顾,说不定长老会真的内斗了。 我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李成二则是摇头说:“我觉得内斗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内斗,马世林不可能说,我们都被骗了,应该说他被骗才对,还有他说这里没有,是不是说,这里没有朱耷仙身啊?” 东方韵娣则是摇头说:“应该不是,若是这里没有朱耷仙身,那其他人应该也知道了,不可能还一股脑地往里面冲。” 看着马世林的尸体,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怎么处理他?” 我深了一口气说:“好歹是荣吉的人,先放这里,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带出去,扛回去厚葬了吧。” 夏薇至看了看几个洞口说:“那我们走哪一个,马世林死掉的这个吗?” 我刚要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了爷爷给我说的,象征着三局卦象的三句话。 其中一句是这样的:马上山,树不见,择不同,莫相见。 马上山,树不见,这不是指的马世林之死吗! 马上了山,树没有了,林子也就没有了,那就是马世林死了。 后面两句,择不同,莫相近。 好像是在给我指路,让我选择不同的路,而且不要相近的。 所以看着那四个入口,我就说道:“选距离那个洞口最远的一个!” 李成二去洞口看了看说:“宗老板,最远的这个,入口处可是没有脚印,也就是说,前面那些在这里发现线索的人,把这个排除了,他们觉得这个洞口最没有可能。” 我道:“这是我爷爷给我卦象,应该不会有错。” 李成二也没有犹豫了背着我就往那洞里面钻。 夏薇至赶紧去打头,同时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你在猴急什么,我打头!” 这个洞口里面的石头很少,地面也相对平坦了很多,可走着走着,却让人心中觉得异常的压抑,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一直扒在我们后背上一样。 我问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李成二就说:“我背着你呢,有这样的感觉正常!” 夏薇至愣了一会儿就说:“我背着箱子,不过我也是觉得箱子好像比平时重了许多。” 邵怡也是说:“我的感觉很明显,总觉得在这里走路,是平时两倍的压力。” 东方韵娣也是点了点头。 弓泽狐则是四周张望,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很快弓泽狐就给自己开了法眼,这一开,他就“啊”的惊呼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弓泽狐就说:“所有人的后背上,都爬着一只黑山魈。” 所有人几乎同时捏动指诀,我们周围也是“轰轰”地炸开了数个火花。 接着我们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那声音好像猴子一样,接着一堆的黑影,就往山洞的深处跑去了。 李成二疑惑道:“小狐狸,你确定那些是山魈?” 弓泽狐点头说:“我确定,我和师父曾经制服过一只山魈,人面长臂,黑毛黑背,独足向后,喜欢在黑夜里爬在人的身上,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却会死死压在人身上,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活活累死。” 此时夏薇至也说了一句:“我刚才匆忙出招,不过我觉得小狐狸说的没错,那身影的确像是山魈,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一下住着这么多只的山魈。” 李成二也是说道:“山魈本来是邪物中的佼佼者,无声无息近身,是它们特有的本事,我们大意了,接下来,我们要更加的小心才行!” 众人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则是说:“宗大朝奉,你还是厉害,还说没有直觉,没想到,你却是第一个发现问题所在的。” 我道:“运气好!” 其实这个时候,我体内的气脉正在逐渐恢复,我的精神头也是慢慢上来了,至于直觉,也是慢慢地要回来了。 山魈只是开胃菜,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正文 第515章 蜂王 第515章 蜂王 我们继续往前走,同伴们也是越发的谨慎了起来,大家也是约定,轮流着开法眼,以观察周围的情况,防止我们再被山魈偷袭。 越往前走,我们就越发觉得压抑,不一会儿走在最前面开着法眼的夏薇至就抬手示意我们停下来。 李成二就问道:“那些山魈又回来了?” 夏薇至摇了摇头,然后让开了半截身子,把手电往前打了一下道:“你自己看!” 我们所有人顺着那一束的手电光往前面看去,就发现两边的墙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土球。 那些土球有的是单个的,有的是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串联在一起,还有的甚至垒成了马蜂窝的形状,只是那些土球上面的洞,是马蜂窝上面蜂巢孔的三四倍。 见状,李成二就说道:“这个地方的确有些诡异,那些土球里面可能有东西。” 夏薇至也是点了点头说:“很明显,我们向后退一点,若是真有东西出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十几步。 李成二把我放下来,送到东方韵娣和邵怡那边,然后走到夏薇至附近说道:“这东西,我好像见过!” 夏薇至说:“是的,见过!” 两个相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阴王蜂!” 我虽然见多识广,可这东西,我也是没有听过的,就问了一下是什么东西。 李成二就说:“是一种在极阴环境下生长的,能够游走于地府和阳间的特殊蜂种,它们喜好吸食人的脑浆,魂魄,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可以蛰伏几百年一动不动,一旦有闻到人,或者魂魄的气息,它们就会慢慢地苏醒,然后疯狂地攻击我们。” 听到这里,我就赶紧说:“那我们趁着它们没有醒来之前,一把火给它们都烧了。” 夏薇至则是摇头说:“行不通,我们吵醒了一个,其他的都会醒,除非我们一下把它们全杀了,否则现在动手,等于是自掘坟墓。” 我道:“那怎么办,我们过不去了吗?” 夏薇至没说话,而是开始思索想办法,李成二也是抓耳挠腮。 这下我也明白了,我们面前的这些阴王蜂很棘手。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蜂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有成千上万只的虫蛹在破茧而出。 李成二抽出武器匕首,然后又扯了几张符箓出来说:“算了,只能硬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就发现几束手电的灯光照了过来,我大声喊了一句:“谁!” 前面那些人,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也是有些意外,很快我就听到了葛西安的声音:“宗大朝奉,不要惊慌,是我们X小组的人。” 我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紧张了。 葛西安这个人,如果没有岳心怡,他可能还能明智的判断很多事儿,可如果把岳心怡放到他身边,他做很多事儿,就多少会变得没有原则了,别看他动不动就删岳心怡耳光,其实他内心里面已经迁就了岳心怡很多了。 这岳心怡没有受到任何耳光以外的,实质性的惩罚,她在X小组内的功绩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地被葛西安往上加。 不一会儿X小组的人就过来了,不过他们的人数少了几个,岳心怡之前身边的几个人不见了。 只剩下葛西安、薛铭新、岳心怡,以及马月、纪穆白、李两奉三个小组长。 看着他们过来,我眉头也是皱了皱,薛铭新的脸色很不好,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一样。 岳心怡还是那副傲慢的表情,三个小组长,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布袋。 那些好像是之前岳心怡身边那些人背的。 看样子,那些人已经出事儿了。 葛西安过来之后,也没有多废话什么,和我打了招呼,就往远处的蜂巢看去,然后说了一句:“看样子,这条路才是对的,宗大朝奉,你们后面走的那么慢,竟然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厉害啊!” 我道:“别扯皮了,还是想着眼前的麻烦怎么解决吧,还有你怎么知道这条路就一定是正确的,我都不敢确定。” 葛西安指了指那边正在冒头的蜂巢说:“涂若愚的手记里面有说,中途有阴王蜂当道,这些应该就是了。” 说话的时候,他就招呼手下的三个组长过来。 我们也是下意识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岳心怡也是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葛西安则是一把拉住了她说了一句:“站那么靠前,想死啊!” 岳心怡也没说话。 薛铭新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则是停下来问了我一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下来。” 我笑道:“无妨,你小心点,这里面藏着很多的脏东西!” 我这话另有所指,我是说那些山魈,同时也在说岳心怡,岳心怡一直薛铭新不满,搞不好就会在这里下黑手了。 看着薛铭新哭红的双眼,我就问了一句:“你的眼怎么了?” 薛铭新苦笑了一笑,没有回答我,然后就往葛西安那边去了。 X小组的三个小组长,飞快地解开了布袋,不一会儿里面就跑出一群的蛟蛇,那些蛟蛇速度很快,直接对着墙壁上的土球爬去,它们靠近土球之后,直接探头就把土球里的阴王蜂给吞了下去。 “吱吱吱……” 那阴王蜂发出老鼠一般的惨叫。 接下来,一些阴王蜂也是被吵醒,直接从土球里钻出来,然后对着小蛟也是发起了攻击。 不过那些小蛟十分的灵活,往往脑袋一侧就能躲过阴王蜂的攻击,然后转头就把从自己旁边飞过的阴王蜂给咬了下来。 当然,也有些小蛟不给力的,直接被阴王蜂咬住了脑袋,然后直接凄惨嚎叫着倒地丧命的。 那些阴王蜂,各个都有小老鼠一样大小,嘴巴上还有锯齿一样的尖牙,十分的恐怖。 而且他们也长着钢针一样的蜂刺,都是杀人的利器! 看着那边的大混战,我就看着葛西安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小蛟是阴王蜂的克星的?” 葛西安神秘一笑说:“X小组掌握的知识不比你们荣吉少,甚至在一些地方超过了你们荣吉,具体的事宜,我无可奉告。” 期间也有一两个阴王蜂想要来攻击我们,不过都被薛铭新手里的手枪给打了下来,当然她打出子弹,都是特殊的符箓子弹。 看到还有阴王蜂飞出来,我们也是又向后退了几步。 葛西安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接下来肯定无比的艰险,宗大朝奉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不如一同前行啊。” 我愣了一下道:“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葛西安说:“算是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我笑了笑说:“修补?” 葛西安点了点头。 我沉思一会儿说:“也罢,跟你们一起走,对我们来说,也算是有些帮助。”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小蛟们和阴王蜂的较量。 它们打了很久,我们这边也时不时会遭受到阴王蜂的攻击,不过它们的数量较少,我们也都从容的防了下来。 看着那成群的阴王蜂,我也是感慨,幸亏葛西安来了,否则的话,我们还真的难以对付。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小蛟和阴王蜂都只剩下了尸体,剩下几条小蛟,也是被小组长们给收回了布袋里。 接下来,葛西安前头,X小组的人,把刚才大战的区域又清扫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葛西安就对我招招手说:“宗大朝奉,可以过来了。” 薛铭新也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们这才动身。 葛西安看了看薛铭新,然后说道:“你去那边带着宗大朝奉吧,他比较放心你。”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岳心怡则是恶狠狠地瞪了薛铭新一眼。 而我之所以选择和葛西安合作,主要是因为我爷爷的第二句卦象——安史乱,西都凉,唐明皇,向西逃。 这里的西都便是西安,可能对应葛西安,按照卦象来说,葛西安会出事儿,那也是给我们指明方向的契机。 而我这个时候也有些犹豫,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告诉葛西安! 正文 第516章 双字 第516章 双字 经过那一片蜂窝废墟的时候,葛西安就看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眼神看我的时候有些闪躲,是不是有些话不好对我说,咱们现在既然是修补关系,那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生气,但说无妨!”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这次真仙墓的任务,你可能会出事儿。” 葛西安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说:“宗老板,你是通过我的面相看出来的?” 我摇头说:“不是我,是爷爷给我的三句卦辞,其中有一句对应到你,预示着你可能会出事儿,当然,具体的卦辞我不能告诉你,这涉及到我的命理。” 葛西安点头说:“理解。” 接着他忽然笑了笑道:“宗大朝奉,你能不计前嫌把这些事儿告诉我,我心里也是十分的感激,我在这里再次替心怡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岳心怡则是“哼”了一声,明显是有些不服气。 我看着岳心怡笑道:“她这个样子,日后肯定还会找我麻烦,到时候我想不计较都难。” 葛西安连忙说:“宗大朝奉,你放心,等从真仙墓回去后,我会严加管教,她身上的劣性,我会想办法给她剔除了。” 我则是说了四个字:“秉性难移!” 葛西安笑了笑,也没有反驳我。 等我到了葛西安的身边,我又说了一句:“你会处于危险的境地,而且可能会出事儿,甚至是丢了性命,这件事儿,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 葛西安笑道:“我们X小组内部的卜算高手,也早就告诉了我,我可能遭险的事儿,不过这次的事儿,关乎天下苍生,那真仙忽然出现,目的不明,我必须亲自见一下他,必要的时候,豁出性命去阻止他获得朱耷仙身,坐上X小组组长的位置,那我的性命早就置之度外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我还是很佩服葛西安的。 岳心怡听到葛西安的话,也是稍微有些担心地看了葛西安几眼,不过很快那担心就闪了过去,她好像觉得葛西安不会出事儿,她应该是信赖葛西安的实力吧。 接下来我们继续往前走,李成二还要背我,我就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走路没问题了,你也节省下体力。” 李成二点了点头。 邵怡和东方韵娣还是不放心我,就过来扶住了我。 薛铭新也始终跟在我们身边。 我看得出来,薛铭新要比岳心怡更加担心葛西安的安危问题。 顺着洞室往里面走,走了差不多五分钟,X小组的人又停了下来,我往前面看了看,就发现又出现了岔路口,这次的岔口路只有两条,一左一右,和之前的洞口不同,这次的洞口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 左边的洞口的墙壁,有一个简单的龙形雕饰,右边则是凤形雕饰。 这些雕饰都属于那种简易的雕琢,工艺十分的粗糙。 这个时候岳心怡就说了一句:“我们走那条路?” 葛西安没有吭声,而是回头看了看我。 我沉思了一会儿就说:“走左边的那条吧,朱耷是明皇室之后,涂若愚将其比作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众人点头。 葛西安正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岳心怡忽然说了一句:“你这推理也太粗糙了。” 我没有理会她,葛西安则是对岳心怡说:“你老实跟着学习就行了,别发表意见了。” 岳心怡就说:“要是你出了事儿,就是宗禹害的!” 听到这个我心里震了一下,这条路是我指的,如果能见到真仙还好,若是见不到真仙,葛西安再出了事儿,作为葛西安的孙女,岳心怡再煽风点火一下,那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可就紧张了。 葛西安也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莫要听她胡说八道,就算我出什么事儿,也和你没有关系。” 我只是干笑着不说话,话虽这么说,可和岳心怡有同样想法的人,恐怕也是在少数。 看来接下来,我还是少给葛西安建议的好。 我们选择了龙形雕刻的洞口往里面走,这次走了两分钟不到,大家就停了下来。 我们进到了一个十分巨大的洞室之中,这里地面上有很多的大坑,最深的两米多,最浅的也能到人腰的位置,坑与坑之间,由一条刚能走人的小路隔开,坑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坑底也不是很平,有很多的凹洼之处。 所有坑的区域加起来,有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小,这里也很高,从我们站立的位置,到洞顶,有差不多二十多米高。 在大坑的另一端,两块千斤巨石,他们好像是大门一样,竖立在两个不同的位置。 一块巨石上刻着一个“佛”字,另一边则是刻着一个“道”字。 这两个字也对应了朱耷的成仙前的过往,亦僧亦道。 葛西安看着面前的大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中间的小道上往对面的石头处进发。 薛铭新则是问了我一句:“宗大朝奉,你觉得这些大坑是天然的,还是涂若愚开凿出来的!” 我说:“肯定是自然形成的,这么多坑,涂若愚怕是挖不出来的。” 薛铭新又问:“那应该没有什么机关,对吧?” 我道:“不敢确定。” 薛铭新见我不动,就对着葛西安那边喊了一声:“葛组长,小心点!” 葛西安回头看了看薛铭新,也是点了点头。 岳心怡那边则是对着我们照了几下手电说道:“你们又在耍什么坏心思,你们怎么不动?” 我直接说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思想龌龊!” 岳心怡还准备和我争吵,葛西安直接拉住她说:“好好看你脚下,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挑衅任何荣吉的人,若是因为你,江湖出了什么乱子,我必先杀了你!” 岳心怡瞬间吓的脸色苍白,不敢再乱说话。 我这边则是能感觉到,葛西安虽然十分的生气,那股气势也是把岳心怡给吓住了,可葛西安并未透露出任何的杀气,他只是在吓唬岳心怡,仅此而已。 X小组的人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我们也过去吗?” 在这些坑对面的两块石头,它们其中并不在一个平台上,在两块石头中间,还有一条大沟,在远处瞧不见有多深,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浅,人掉下去,甚至会有危险。 所以我就说:“先看看他们去哪个门,他们去僧,我们就去道,他们去道,我们就去佛。” 薛铭新赶紧问:“你们要和我们小组的人分道扬镳了吗?” 我说:“那倒不至于,只是两个石门都打开了,才能知道去哪个是正确的。” 薛铭新没说话。 最后X小组一行人选择是了写着“道”字的那块石头,毕竟朱耷晚年是道门的人,也是在道门中成的仙。 我们出发后,则是直接奔着“佛”字门而去。 葛西安等人也没有着急想办法打开石门,而是看着我们过去。 同时葛西安也是提醒我们:“这两道石门中间的深沟,十多米长,三四米宽,深不见底,有地下河流过,水流很湍急,你们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给掉下去冲走了。” 有水? 看样子,这些深坑之前应该也是有水的,只是后来地下水位降低,这些坑也就干涸了下来。 很快我们就顺利地走到了“佛”字门前。 我们也是看到了那条深沟。 下面的水流的确十分的湍急,其实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声,那声音就好像是野兽的咆哮。 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按理说整个洞室都应该很嘈杂似的。 可我们在洞室另一头的时候,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这洞室的结构有些奇怪,可能是地面的深坑有些奇怪吧。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地面上的那些坑,好像能够平复气流的震动,同时也能让整个山东的震动幅度急剧减小。” “声音是靠着震动传播的,这没有了震动,我们自然也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笑道:“这结构有点复杂。” 站在“佛”字门的前面,因为深沟里湍急的水流,我们脚下的地面也是轻微地在抖动着,而这一切,我们在洞室对面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 这洞室的减震结构,也太强了吧。 见我们见到了“佛”字门的巨石前,葛西安就说:“我们现在各自想办法开门,然后再一起决定走哪一条路,我们最好还是寻则走同一条路,这样也有个照应。” 我点了点头说:“好。” 接下来葛西安等人就在研究开石门的方法,我们这边也是行动了起来。 薛铭新这个时候悄悄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正疑惑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她的手心好像把什么东西递给我了。 我下意识将东西攥了起来。 正文 第517章 险招 第517章 险招 薛铭新在递给我东西之后,下意识远离了我一步,这一切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我攥着那东西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薛铭新给我的东西,其实是一张纸条。 情书? 不可能,我收回自己荒唐的想法,然后开始寻找时机,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打开纸条。 过了几分钟,葛西安就对着我这边喊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们那边有开门的方法了吗?” 我问了同伴们,大家都摇头,于是我就对着葛西安说道:“还没,你们呢?” 葛西安摇头笑了笑说:“也没有,暂时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在“佛”字门的平台上找了地方坐了下去,我受了伤,身体经不住折腾,所以我坐下休息,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邵怡见我坐下,就回头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帮我看一下。 我就摇头说:“不用,就是有点累,休息下就没事了,你们先研究这一下怎么开门。” 邵怡也是点了点头。 我这边则是慢慢张开了手掌,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掌心的纸条,上门面写着一列字:“小心葛组长!” 看到这几个字,我脑子不由“嗡嗡”的。 难不成葛西安要对我不利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同伴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过很快我就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把纸条揉碎,扔进了深沟里的地下河中。 我看向薛铭新,她并没有看我,而是和我的同伴们商量如何打开石门,假装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 同时我也往葛西安那边看了几眼,除了我守墓门的时候,他对我露出过敌意外,在这洞内,他还没有向我露出丝毫的敌意来,我渐渐恢复的直觉甚至都没有感知到。 如果薛铭新说的是真的,那葛西安的伪装也太厉害,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开门的机关,可能不在‘佛’字门前的平台上。” 李成二问:“东方大美女,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东方韵娣就说:“你们觉得一行人,会不会先我师父,或者真仙,前一步来到这里?” 李成二笑了笑说:“我觉得没有可能,真仙做了很多准备,他又先我们一步进了真仙墓,他肯定是第一个抵达朱耷仙身存放位置的。” “至于宗大天师,他掌握的情报和信息,应该比我们这里所有人的人都多,他手里又有涂若愚的魂魄,他应该也比我们先一步抵达朱耷仙身存放的位置。” “至于其他的实力,那大家就要各凭实力和运气了。” 东方韵娣点头说:“没错,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路走来,显示阴王蜂,又是现在的石门,它们都没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李成二飞快道:“说明,真仙和宗大天师可能没有走这条路,而我们走的这条路可能是错的。”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葛西安那边的X小组一行人,也是停了下来,认真听着我们这边的分析。 岳心怡则是直接抱怨道:“白忙活!” 很快东方韵娣又道:“当然,也不排出另外一种可能。” 我接过东方韵娣的话说:“真仙和我父亲一行人,利用特殊的手段经过阴王蜂的区域,而且还利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开启了石门,又将石门关闭,所以才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东方韵娣点头说:“没错。” 我此时有点佩服东方韵娣的观察力和推断能力了,她作为东方家的天才,果然不是瞎传的。 很快东方韵娣又说:“可是我们找遍了平台,却没有发现触动机关的痕迹,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算是真仙,就算是我师父,要动机关,多多少少,也会留下一些灰尘波动的迹象。” 李成二摇头说:“可是这平台上没有……” 不等李成二说完,东方韵娣就说:“不是没有,而是十分的微弱,师父和真仙,他们都很小心,不给我们这些人留下什么线索。” “可就算再小心,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留下些什么。” 说着东方韵娣走到了深沟的旁边,然后指了指深沟里面说:“左侧九点钟的位置,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脚印。” 一行人一起把手电照了过去。 那脚印在一个石面上,如果不聚气到双目上,然后再认真地盯着看上一两分钟,是不可能发现的。 我这边情况特殊,没有办法聚气,也就看不到,但是东方韵娣专门仔细给我讲述了一遍,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所以机关不在平台上,而在这深沟里,还可能是在地下河里面。” 脚印的位置,距离葛西安那边近一点,所以他直接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绳子!” 纪穆白也是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根绳子,然后一头扔给了马月,一头就垂进了深沟里,接着纪穆白就亲自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弓泽狐也是掏出了绳子问我:“我们要不要也下去。” 我摇摇头说:“先不急,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纪穆白就下到了地下河的河面上。 那边的水浪湍急,溅起的水花,有些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 葛西安在上面询问道:“发现什么了没?” 纪穆白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开门的机关在水下,逆着水流推断,门应该就会打开,可湍急的水流推断,不一会儿机关又会归位,大门应该又会闭合上了。” 葛西安道:“先试试,石门闭合的速度。” 纪穆白点头,然后把手伸进了湍急的水流中,随着他用力推动水下的齿轮,葛西安那边的“道”字门就打开了。 随着纪穆白将齿轮推到底,“道”字门也是彻底的打开了。 葛西安让马月、李两奉带着岳心怡先进去,然后自己拽着纪穆白的绳子。 很快葛西安就说道:“我现在把你拽上来,你和我一起往石门里面冲。” 纪穆白一手扶着齿轮,防止齿轮往回转,一边说道:“好!” 很快葛西安猛“哼”一声,一拽绳子,竟然把纪穆白给拽的飞了起来,然后一下就拽到了平台上。 接着两个人十分默契地钻进了“道”字门中。 而那石门,也是“咔”的一声就关上了。 前后两秒不到的时间。 葛西安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们这边说,让我们先进去的意思。 看样子,我们和葛西安的合作到这里也算是终止了,他是故意把我们落在后面的。 李成二见状就直接开骂道:“呔!老匹夫!” 我则是笑了笑说:“意料之中,不着急,让他们先跑一会儿,我们休息一下。” “正好有些事儿,我也准备弄清楚。” 说着,我就看向了薛铭新。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慢慢低下了头。 我的同伴们也是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她。 薛铭新问我:“宗大朝奉,你想知道什么?” 我道:“你让我小心葛西安,是因为你知道什么吗?”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装糊涂道:“宗大朝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道:“你不用装糊涂,我的同伴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你但说无妨,我保证,没人会出卖你。” 薛铭新愣了一会儿,然后环顾了一下我的同伴才说道:“葛组长叫来参加任务的几个人,除了岳心怡身边的那两个,其他人都是他的心腹,包括我,不过我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薛铭新继续说:“我是跟着葛组长一起进组的,不过他派我进了职能部门,也就是官家的部门。” “你可能不知道,X小组一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我们通常认为的X小组,立足于江湖,大部分人也都是江湖的能人异士组成,这些人组成X小组的各个小组,以及特别行动小组等等。” “除此之外,X小组还有一个鲜有人知的职能部门,这个部门主要由官家的人组成,负责协调X小组各个事宜和社会关系。” “近些年,职能部门也培养了不少高手,比如之前跟在岳心怡身边的两个人。” “在黄组长在的时候,小组和职能部门的关系十分不错,就算偶尔有矛盾,大家通过会议协商,也基本解决了。” “葛组长上任初期,两个部门也还不错,葛组长的能力也是公认的。” “可随着岳心怡逐渐开始放肆,两大部门的关系就开始变得不好了,葛组长在小组那边威望高,大家都基本以他马首是瞻。” “可在职能部门就不一样了,大家信奉的是一心为公,而不是为了某个人。” “葛组长又一直护着岳心怡,这就导致职能部门很多人开始对葛组长不满。” “在很多问题上,也是出现了很严重的分歧。” “特别是在对待宗大朝奉,你的问题上。” 我疑惑道:“我!” 薛铭新点了点头说:“在对你的问题上,葛组长选择了险招!” 正文 第518章 古味 第518章 古味 险招? 听到薛铭新这么说,我心里不祥的预感就越发的明显了。 薛铭新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在对待岳心怡的问题上,你和她的矛盾基本是不可调节的,而葛组长为了给岳心怡铺路,你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如果他看不到和解的希望,那他就只能走险招了。” 我问道:“什么险招,杀了我?” 薛铭新苦笑着说:“也不完全是,杀你是下下策,中策就是把你赶出荣吉,重新确立一个荣吉的大朝奉,只要你不是荣吉的大朝奉,那你和岳心怡之间的矛盾再大,对X小组来说也都是个人恩怨,上升不到荣吉的层面,也就没有问题了。” 我问:“那上策呢?” 薛铭新说:“上策就是你和岳心怡修好,当然,目前来看,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点头说:“的确没有这个可能。” 我停顿了一下忽然又说:“对了,看葛西安的这一系列操作,好像是准备扶持岳心怡将来坐上组长的位置啊,把X小组交给岳心怡,那X小组岂不是要被毁掉,葛西安不是一心为天下吗,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儿。” 薛铭新叹了口气说:“可能是当局者迷吧,古代君王也有很多,明知道自己儿子混蛋,也要把皇位交给自己儿子的,葛组长人是不错,为X小组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在某些方面,他却是有着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对待岳心怡。” “只要是岳心怡提出来的,葛西安就算是明面上反对,可私底下,却会悄悄的推动那些事儿的完成。” “岳心怡有段时间一直说,她也想要做X小组的总组长,葛西安就记在了心里,然后明里、暗里,都在推动这件事儿。” “一些看出葛西安心思,想要反对的,不是被葛西安罢免了,就是被他发配穷乡僻壤了,现在的X小组,已经不是黄组长在的时候那样了。” “黄组长在的时候,他一直很注重培养职能部门的干部,出去做任务,也经常带着职能部门的人,上次晋地贾家的事儿,黄组长带的按些人,都是职能部门的人。” “所以你那会儿也不知道X小组还有很多江湖小组吧?” 我点了点头。 薛铭新继续说:“黄组长死后,葛西安上任,就开始压制职能部门,然后让各个小组重新活跃了起来,所以各地任务,都能看到小组长的身影,也是这个时候,宗大朝奉你,开始接触和认识X小组的吧。” 我点头说:“是。” 薛铭新继续道:“所以职能部门一直秉承着黄组长的遗志,平稳发展X小组,稳定江湖秩序,和荣吉修好等策略,当然,这也和黄组长的出身有关,毕竟他也算是荣吉出来的人。” “在对待你的问题上,职能部门也是选择和荣吉修好,同时罢免岳心怡在X小组的职务。” “而葛西安却是一心护着她,带着X小组的小组部门,坚决反对,在好几次大会上,大家都吵的特别凶,黄组长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次的朱耷仙身任务,职能部门不放心岳心怡,怕她再生事端,就选了几个人跟在她身边。” “而这些人,葛西安又筛选了一下,最后就剩下三个。” “这些人,算是比较中立那种,但是最终站边会选择职能部门的那种。” “葛西安的有些话,他们也会听。” “所以,在岳心怡对你动手的时候,他们中有一个也是选择了出手。” “可在那之后,他们就不再听岳心怡的话了,在进入真仙墓之后,那三个人和岳心怡发生了争吵,岳心怡动手打了其中两个,本来他们都是忍气吞声,也没说什么,可在岳心怡要下杀手的时候,他们就出手制服了岳心怡。” “还准备把岳心怡送回去法办。” “可葛西安这个时候却站出来出手,把三个人全部给杀了,还把挑起荣吉和X小组争端的锅甩给了他们,说岳心怡是被他们蛊惑的,所以葛西安是为X小组除害。” “纪穆白、马月、李两奉,都是葛西安的人,自然也是选择了做假证。” “我当时苦苦劝了很久,可还是没有留下他们的性命。” 我道:“我们再见你的时候,你眼睛红红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哭的吗?” 薛铭新点头。 此时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的情绪中,有害怕,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股信仰崩塌的绝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伸手给她眼角抹了抹眼泪,谁知薛铭新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而且还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当时葛西安是不是也想着把你杀了,然后他又觉得你可能还是站他一边的,所以才留了情?” 薛铭新泣不成声地说了一个“嗯”字。 我又问薛铭新:“那你会帮着葛西安一起,帮岳心怡吗?” 薛铭新说:“上次在迷榖树的时候,我已经拼尽全力帮她了,可记过你也看到了,根本帮不了,而且还白白害死了两个兄弟,因为她死的小组成员已经有十来个人了,可她却一点反思,反省都没有,从那之后,我就对她彻底的失望了。” “我不可能去帮岳心怡,现在如果我选,我会选择站在职能部门的那边。” 我“嗯”了一声。 薛铭新抱了我一会儿,大概也是觉得不合适,就慢慢从我怀里出去,然后说了一句:“抱歉,刚才情绪没有控制好。” 我道:“没关系。” 此时我的同伴们也是十分的气愤,李成二更是直接说了一句:“原本以为葛西安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儒生领导,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阴狠毒辣的奸佞,我李成二很少看错人,这次还真败给他了。” 夏薇至也是说道:“这不就是《笑傲江湖》中岳不群的角色吗,人前人后,完全两个人!” 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 我这个时候也说道:“我从小,爷爷就训练我识人的本事,我自认眼力劲还算不错,可在葛西安身上,我也看走了眼,这个葛西安,真的可怕。”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见薛铭新离开我的怀里,就给薛铭新递给过去一张纸巾说:“擦擦眼泪吧,葛西安事情做的太绝,迟早会被赶下台的。” 薛铭新接过东方韵娣的纸巾,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都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李成二就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从‘道’字门中跟过去吗?” 我想了一下说:“跟上去吧!” 弓泽狐那边扔下绳子,李成二就顺着绳子下去转动水下的齿轮。 “咔咔咔……” 很快“道”字门就慢慢地打开。 这个时候李成二忽然说了一句:“宗老板,这个大齿轮的下面,好像还有一个小齿轮,我要不要转动一下小的试试,在水下更深处。” 我点了点头说:“试试吧。” 李成二直接跳入水中,弓泽狐也是赶紧把绳子拽的更紧了,夏薇至也是过去帮忙。 李成二被湍急的水流冲的挪动了一大截,险些把弓泽狐、夏薇至也给扯下去,好在两个稳住之后,又把李成二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们看不清楚湍急水流下的情况,只见那“佛”字门这个时候慢慢地打开了。 我们站在佛字门前,也是愣住了。 我就说,这个佛字门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设在这里。 很快佛字门开展了,我就让弓泽狐和夏薇至把李成二给拽了上来。 湿漉漉的李成二就被拽到了平台上。 这个佛字门在李成二被拽出来后,并没有像道字门那样立刻关闭,而是以一个非常慢的速度在慢慢闭合,若是完全闭合的话,可能需要三分钟时间。 看着佛字门,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我们进道字门,还是佛字门?” 我想了想就说:“朱耷前半身与佛有缘,既然是佛,那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先进佛字门看一看!” 众人也是点头。 李成二又问,用不用把水下的齿轮卡住,防止我们被困在了里面。 我摇头说:“不用!” 李成二问为什么,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我很自信地说了一句:“我的直觉又回来了,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在佛字门内,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得嘞”,然后率先进去了。 我们一行人也是紧随其后。 进到佛字门中,我们就发现这里面的墙壁是被简单修饰过的,每隔一段都有一个灯台,上面都放着一盏青铜的油灯。 我们查探了一下,油灯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油。 再往里面继续走,我就嗅到了一股古朴的香烛味道,这些香烛味道已经有几百年,味道很淡,寻常人很难嗅到。 而且这些香烛味好像沾了灵气,嗅一下,神清气爽…… 正文 第519章 骨洞 第519章 骨洞 随着脑子里那一阵神清气爽闪过,我不由一笑说:“好地方!”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啥意思,咱们走对了?” 我摆摆手说:“不一定是咱们走对了,可这个地方是好地方,说不定能让咱们有意外收获,往里面走吧。” 拐了几个弯,我们就听到身后石门闭合的声音——“嘭”! 随着石门关上,这通道里面香烛的味道就越发的浓郁了,当然这也只是对我来说,对于李成二等人来说,他们还是嗅不到什么的。 这通道并不是很长,蜿蜿蜒蜒又走了一百多米,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室之中。 这个洞室差不多两个篮球场大小,中间摆放着一尊石刻的佛像,只是这佛像雕刻的太过抽象,我们无法辨认出来是哪一尊佛。 佛前有石刻的香炉,烛台。 香炉里面有很多的香灰,烛台上也有很多蜡烛燃尽后留下的蜡油块。 除了这些,周围便空空如也,偌大的洞室,九成九的地方都是空的,这里的地面不平,凹凸错落着很多的石块,只有石佛前一片地方是被人工打磨平的。 李成二见状就问我:“宗老板,这里有啥收获?” 我没吭声,而是慢慢走向了石佛。 东方韵娣却拉住我说:“还是小心点好。” 我道:“朱耷亦道亦佛,无论是佛,还是道,他都有着不俗的造诣的,而且也相当的虔诚,所以他的徒弟涂若愚,应该不会在这些地方布置机关的,当然,小心无大错,谨慎点也无妨。” 接下来,我就让同伴们分开探查整个洞室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出口。 听到我的吩咐,李成二一拍脑门说:“对啊,我们回去的路给封死了,要是找不到出口,还不得困死在这里?” 我对李成二说:“你多虑了,那道佛字门,已经留给我们生机了,进来的时候,我观察过了,入口处,第一个灯台,有松动,应该是转动大门的机关,再不济,我们也能退回去。” 众人一脸愕然地看向我,显然这个细节他们都没有发现。 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老板就是老板,跟我们就是不一样。” 很快同伴们就开始分开探查整个洞室的情况,可一番搜寻下来,众人都没有特别的发现。 至于我这边,则是把主要的搜查精力都放在了石佛附近。 简易的石佛,说明雕刻的仓促,石佛前厚厚的香灰、烛块,说明拜佛者的虔诚。 涂若愚是道,而非佛,他受到朱耷的影响,可能对佛很尊敬,可修道在身,应该不会再拜佛像,难不成在这里拜佛的另有他人? 想到这里,我就在佛前行了一个佛礼,然后道了一句:“得罪了。” 说罢,我就伸手去摸那一尊石佛。 这一碰不要紧,我就感觉自己周身被电击了一样,一股很强的仙气竟然将我推开。 不过那股仙气并没有伤我的意思,只是简单地推开了我。 我跄踉了几步,被站在身后的东方韵娣和邵怡扶住。 东方韵娣忙问我:“怎么了?” 我道:“佛像里面有仙气,而且是流动着的仙气脉,难不成朱耷仙身在石佛里面?” 我此话一出,同伴们也是迅速围了过来。 李成二一脸兴奋道:“朱耷仙身,不会真被我们找到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一次走到佛像前,然后缓缓行了一个抱拳礼说道:“前辈,我们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要找一条继续前行的路,不知前辈可否明示。” 李成二此时收住兴奋又问了我一句:“活的?” 我道:“肯定是活的,那仙气脉的流动速度太惊人了,如果只是仙身,虽然不腐,可气脉总该是死的,除非朱耷的仙身,诈尸了!” 说到这里,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强烈的意识告诉我,我好像猜对了。 仙身诈尸,那常人的尸体变成活尸,要厉害很多吧,会直接是真仙的修为吗?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同伴们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向前伸手去摸石佛,东方韵娣就在我旁边提醒我说:“小心点!” 邵怡也是说:“宗禹哥哥,千万小心。” 我的手终于碰到了石佛,这一次,我就感觉不到任何的仙气,更别说那流动的仙气脉了,石佛只是一尊死掉的石头。 就在我诧异刚才是不是出现错觉了的时候,石佛从我触碰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缝。 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收回手,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可在我后退的同时,石佛开始“轰隆隆”地变成碎石崩塌掉了,面前的香炉、烛台也是被碎石掩埋了。 随着一阵尘土扬起,我发现在石佛的后面,竟然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洞口宽窄能容纳一人同行,可那手电照进去,我们就发现里面很宽阔,就是路有点不好走。 看着洞口的出现,同伴们再次一阵愕然。 李成二直接问我:“宗老板,刚才那一招你怎么做到的?” 我苦笑着摇头说:“你没看我也是一脸的懵吗?” 李成二也没有追问,而是指了指洞口方向说:“进吗?” 我道:“自然是要进的。” 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刚才触碰石佛的右臂,所有的气脉节点,好像全部畅通了。 以前我的右臂虽然大体是畅通的,可中间还有几个关键节点是闭塞的,仙气脉的运转要绕过那几个节点,这样就导致我的气脉供应的时候绕远路不说,还会造成巨大的消耗。 所以我利用仙气脉凌空画符的时候,总是很难成功,我也逼迫改用圣免和修罗气脉来画,可那样画的话,就要比仙气脉的品质下降很多。 如今我右臂畅通了,那我便能够利用仙气脉凌空画出符箓了,当然,这消耗也是巨大的,按照我现在右臂仙气脉的仙气储量来看,破灵符,也就是十张左右,御五行符,我估摸着一样一张,再厉害的符箓,可能也就是一张的事儿。 因为我全身的气脉不畅通,我仙气脉总体也是不流通的,我右臂的仙气也基本是一潭死水,要靠着阻塞的气脉,一点点渗透仙气过来,才能完成补给和储存。 如果是在纸上画符,消耗少,补给和消耗,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可如果凌空画符的时候,仙气一下被抽空,那就难了。 而我右臂的仙气耗尽后,要补充起来,最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我厉害的符箓,如果利用凌空画符来实现的话,只能用一次。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提升,仙气脉的凌空画符,那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 我心里想着的时候,就愣在洞口不动弹了,李成二也不敢往里面走,就问我:“宗老板,你这表情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道:“刚才我不是说,进了佛字门的山洞,会有意外收获吗,那收获落在我身上了。” 李成二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有发现什么。 夏薇至也是说道:“你捡到什么宝贝了吗?” 邵怡那边,则是抓着我右手搭了一下脉,然后又捋起我的袖子检查了一下我的右臂惊讶道:“宗禹哥哥,你右臂上所有仙气脉的节点,全部贯通了?” 我点头说:“还是十三聪明。” 李成二脑回路惊奇,看了我一会儿说:“这么说来,宗老板的一条胳膊成仙了?” 我不由“哈哈”一笑说:“可以这么说!” 东方韵娣也是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误打误撞,反而捡到一个大便宜。” 薛铭新则是摇头说了一句:“这个便宜恐怕也只有宗大朝奉能捡了,天生仙气脉的人可不多,我们这些人,碰到这机缘,也没啥用。” 我笑了笑说:“那的确是我运气有些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第一次摸石佛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了,那流动的仙气脉,在我第二次摸的时候,那仙气脉就消失了,石佛还裂开了,所以我觉得可能是石佛里面的东西听到我们有关仙身诈尸的猜测,故意给我们让出了这一条路。” “他或许是在给我们指引。”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一顿分析之后,我们还是进了这个洞口,洞内怪石嶙峋,墙壁上有很多是尖刺,不过这不是石钟乳,而是坚硬的岩石。 那些尖刺岩石,好像是被人故意雕刻出来的。 这里面有不下数万根,要雕刻出墙壁上的尖刺,得需要多少时间啊,涂若愚一个人,真有这个工夫吗? 难不成造仙身墓的时候,不是涂若愚一个人? 继续往前走,墙壁两侧的尖刺少了很多,转而出现的是惊人的一幕。 在我们的面前,是一大片的骸骨堆,他们和地面上的岩石混在一起,有的尸骨,还有半截的身子压在岩石下面…… 我忽然有点明白,外面为什么要弄一尊石佛了,那是在给这些亡灵超度! 正文 第520章 背魈 第520章 背魈 想到之前石佛的用处,我便说了出来。 李成二看着那成片是尸骨也是说道:“这些人是涂若愚雇来,或者抓来修墓的吗?” 此时邵怡忽然说了一句:“这些人,好像有古怪。” 我忙问是什么古怪。 邵怡就说:“这些人的平均身高在一米四左右,不过他们并不是未成年,从骨骼的钙质来分析,应该是成年人的骨骼。” 侏儒!? 这是我首先想到的。 李成二则是对着邵怡竖起拇指说了一句:“没想到啊,你竟然还能看出骨骼的钙质来。” 邵怡就说:“我们医家,也有很多独到的本领的。” 看着邵怡认真了,李成二就准备再逗逗邵怡,就在他一脸坏笑,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我就打断他说:“有什么坏屁,给我憋回去,十三,你继续说。”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这些骨头周围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就算是过了几百年,有所腐烂,可也不能烂的这么干净吧,总得剩下点什么吧。”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可能是不穿衣服的。” “而不穿衣服的人类,那极有可能是一种野人。”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是被奴役,然后有人强迫他们不准穿衣服,进而防止他们逃跑的。” 众人听罢,都对邵怡的分析表示支持。 我也是笑着说了一句:“十三,你好像变得比以前聪明多了。” 邵怡就说:“我一直很聪明呀。” 说话的时候,邵怡的脸就红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害羞。 东方韵娣就说:“以前十三话少,可能是因为太腼腆了,现在大家熟悉了,她把大家都当成家人了,所以话也就多了。” 邵怡也跟着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则是继续说:“我接着十三的话继续分析,我觉得涂若愚奴役这些人的可能性不大,这些人应该是野人,身上遮挡的东西本来就少,所以才成了这样,而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能是自愿的。” 我也是点头说:“我也同意东方的分析,这里没有丝毫的戾气,怨气,也就是说,这些人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有后悔。” 说话的时候,我拿手电照了照前面的路,一路上到处都是坍塌的碎石,可就算是山洞坍塌了,这洞室,也有十多米高。 而且再往后面走,就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了。 看到这里,我也是猜测着说了一句:“会不会是这样,涂若愚本来是准备,开凿这里,用开藏朱耷仙身的,可因为出了这次事故,所以把这里改成了‘佛’字门,然后又到旁边重修了‘道’字门。” 东方韵娣也是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觉得,他开辟这里,不是为了藏朱耷仙身,而是为了通向藏朱耷仙身的地方,涂若愚选了整个洞穴之后,肯定在山洞的腹地已经选好了藏尸之所,这只是通往藏尸之地的一条路而已。” “这条路出了事儿,涂若愚就在旁边重新开了一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条路应该都能通向朱耷仙身所藏之地。” “道字门内的路,是开凿好的,应该好走一些,而佛字门内的,到了后半段,应该是充满了危险,比较难走一点,甚至可能再一次发生坍塌。” 众人纷纷点头。 李成二看着我和东方韵娣说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配合的挺好。” 我和东方韵娣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薛铭新这个时候就问:“那我们继续赶路,这些人尸骨的身份,就不用继续弄清楚了吗?” 我说:“就算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在这里也是搞不明白的,继续往里面走,说不定藏朱耷仙身的地方,会有答案。” 李成二沉了口气说:“那我们继续走吧,道字门那边是修好的路,路好走了,说不定还有涂若愚布置的机关,倒不如走这边,可能还更安稳一点。” 说罢,李成二带头,我们一行人也是跟了上去。 翻过一堆又一堆的碎石,在看到尸骨的时候,我们就会主动的避开。 很快我们就发现,那些尸骨数目也没有太多,差不多五六十具的样子。 穿过这一片坍塌的区域,我们就发现,前面的路也很难走,而我们头顶的洞壁,也到处都是松垮的石块,震动的声音稍微大一点,还有细小的石块从头顶掉下来。 而在这一片区域的入口处,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几个字:万簌俱寂。 这个成语,就是形容周围十分的寂静的意思。 用在这里,好像是在给我们提示,告诉我们,走这条路应该十分的小心,而且要始终保持寂静。 形容安静的词有很多,题字的人选择这四个字,应该也和这词的出处有关,它出自唐代诗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山禅院》,诗中一句是这么描写的: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这首诗,和寺庙有关,也就是和佛有关。 一顿分析之后,我也是小声的简单说了说。 李成二就说:“你老是瞎分析也没用,知道安静就行了,你把成语的出处也给分析了,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当然,李成二也是压低了声音。 东方韵娣就道:“未必没用,我们先走走看,大家都脱了鞋,尽量减少声响。” 同伴们点了点头,然后脱了鞋在石堆中前行。 这走起路来就十分的硌脚,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加强版的指压板上。 脚底格外的难受。 有些石头很尖,我们一个不不小心,就会刺得我们呲牙咧嘴,可我们又不敢发出声响来,生怕头顶掉下一堆巨石,再把我们给掩埋了。 我们现在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一段路不要太长。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仍是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我们的脚丫子则是有些熬不住了。 所以我就摆摆手,示意大家找个地方坐下,让脚丫子可以休息下。 东方韵娣坐在我旁边,她用手电照了照自己的脚掌,那白嫩的小脚,有几处已经硌破了皮,还流了血。 我准备说点什么,她就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儿。 邵怡那边也差不多,她掏出药递给我们所有人,让我们都涂抹一些,防止感染发炎。 就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之前山魈压背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回头往自己后背看去,可我还没有开法眼,暂时看不到什么。 但是我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的后背发凉。 看到我的动作,同伴们好像也是明白了过来,纷纷开了法眼,他们彼此相望,每个人都做了噤声的手势。 我不用开法眼也是知道,山魈已经又爬到了我们的身上。 可看同伴们的眼神,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他们彼此做了噤声的手势后,没有看自己的后背,而是全部看向我的后背。 他们这么关心我的吗? 好像不对。 难不成,就我一个人的后背上有山魈吗? 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也给自己开了法眼,接着我就回头看了看,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开口骂娘。 我身后的独足山魈,一共五只,它们叠罗汉一样,全部压在我的后背上。 我张了张嘴,做了一个“操”字的口型。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施展神通,因为所有的神通,都会发出声响,就算不发出声响,惊扰了这些山魈,也会发出声响,万一这里也发生了崩塌,那我们就惨了。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背着他们继续前行。 于是,我便对着大家做出了一个不要动手的手势,同时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能坚持,过了这段路再说。” 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 不过大家也都是十分担心地盯着我。 山魈好在害人的方式比较的特殊,喜欢把人累死,而不是直接攻击人,这也给了我们缓冲的机会。 我不敢再继续休息,因为休息的时间越长,山魈就会在我后背上变得越重,我走这一段路也就会更难。 万一真坚持不住了,那就糟糕了。 走路两三分钟,我就渐渐觉得自己脚下越来越疼了,我知道,这是悄无声息间,山魈在我后背上增加了重量。 我回头看了看那些山魈,他们就好像石头雕像一样,叠在我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我稍微一数,原本的五只山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六只。 又多了一只。 我再次张嘴发出一个“操”字的口型。 为了让自己不是很累,我用右手中的仙气画了一张醒力符打进自己的胸口,随着符箓进入我的身体,我也是感觉力气充沛了起来。 可脚下的疼,却是解决不了的。 又走了几步,我再次回头,我后背上的山魈,已经从六只变成了七只。 同时我抬头看了看,在洞顶的岩石后面,每隔一段,好像都藏着一只山魈…… 正文 第521章 过险 第521章 过险 不光是我,我的同伴们也是发现了那些山魈。 看着那些悬挂在岩石上的山魈,我不禁露出了一脸的苦涩。 这是要玩死我啊。 同时我也有点担心,万一那些山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我们头顶的岩石坍塌下来…… 想着这些,看着那些岩石,我不禁一额头的冷汗。 此时邵怡准备对着我说些什么,我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前面,示意大家继续前行。 接下来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自己脚底板好像踩到了一万根针一样。 疼痛让我的汗如雨下,可我又不能发出任何哀嚎来,只能咬牙忍着。 一旁的东方韵娣看着我,也是露出一脸的心疼,邵怡也是如此。 我其他的同伴们都是一脸的自责。 越往前走,我就看到那些山魈一个又一个叠在我的后背上,不一会儿我的后背上就叠加到了十只山魈。 而且这些山魈给我的压力越来越大,我踩在一些稍微有点尖的石头上,那些石头就会刺进我的脚底。 我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看着我的血脚印,邵怡直接开始流泪。 见状,我就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哭。 万一她不小心哭出声音来,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薛铭新在看着也是一脸的复杂。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十只山魈,他们叠在我的后背上,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再往前走,我就发现,山魈的数量好像不是很多,隔很长一段都没有再见到新的山魈出现,于是我心里也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的速度越来越慢,因为我脚下越来越痛苦。 我的身体在重压之下,也是快要站不起来了,这还是我施展了醒力符的情况下。 走了一段路,我们看到一块较大的平整岩石,我赶紧走上那块岩石,然后缓缓坐下休息。 同伴们也是靠了过来。 他们也不敢靠我太近,毕竟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着了不起神通的人,万一惊扰了这些山魈,那就大事不妙了。 坐下休息的时候,邵怡走过来检查了我一下我的脚底,然后用极小的声音说:“要不然我们还是穿上鞋吧。” 我看了看四周说:“还是算了,越往前面走,越是寂静,越是没有一点声响,我们尽量不要……” 说话的时候,我的声音稍微高了一点点,我们头顶立刻有石块往下掉。 看着碎石落下,李成二赶紧伸手接住,然后缓缓放在地上,若是那些石块敲击在地面,那声音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灾难就来了。 我不敢再吭声,只能用手随便比划了几下。 邵怡也不敢再说话,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又多缠了一些绷带,这样走路也不会有什么声音,而且会让我舒服很多。 不光是我,同伴们也都缠上了绷带。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便继续往前走,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我们自然是不能多待的。 继续走了十多分钟,我们终于看到了尽头,在尽头处,也有一块石碑,我用手电照了照,虽然隔着很远,可我还是看清楚了那几个字:苦难之终。 虽然看到了终点,可以我们目前的速度,也要走上三五分钟,接下来的每一秒对我来说就更加的煎熬了。 而这个时候,我后背上的山魈已经多达了十五只。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断了。 我的背也是不自觉的驼了下去,而且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如果再弯下去,我都要呈爬行的姿态了。 好在后面没有新的山魈上我的身,我咬着牙也能一步一步地坚持。 而在终点的位置,除了那块简易的石碑外,还有一尊雕刻相对来说比较细致的佛像,可我们还是辨别不出,这是哪一尊的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同伴们也是相继走出了终点,去到了相对安全的山洞路段,他们头顶的岩石也就看着坚固了很多,至少没有脱落的迹象。 看着同伴们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我生怕他们忽然兴起给我大声加油,那样的话,我就完蛋了。 好在同伴们没有犯二,一切平安。 而且在那边,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祭出了法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点,他们就要准备对我后背上的山魈们出手了。 我连忙对他们做了一个不要出手的手势,我总觉得自己后背的这些山魈身上,藏着什么线索。 他们不去我同伴身上,全部往我身上爬,说不定另有什么深意。 看到我的手势,同伴们也是彼此相望,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 终于,我走到了尽头,过了石碑,往佛像面前走了几步,总算是彻底平安了。 就在同伴们准备问我点什么的时候,我后背上的那些山魈竟然直接化为一阵阵的黑雾消失掉了。 李成二一脸讶异道:“宗老板,啥情况?” 我道:“不太清楚,可我感觉,这些山魈,可能和那些被石堆压死的人有关!” 李成二“啊”了一声,想要听我具体的解释。 我说:“别看我,我也说不清楚,是我的直觉,我觉得,这些消失的山魈,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后面可能会帮到我们,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它们留下的,是什么!” 李成二也就不问了。 我说了几句话,也是彻底坐在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气。 当然,我们说话的声音,还是不敢太大,毕竟我们距离危险的区域也还很近。 我对着佛像行了一个佛礼,便继续往佛像的后面走去,这后面还有一条山洞,路面虽然不算平坦,可比起刚才已经好走很多了,至少我们不用光着脚,而且我的后背上,也不会再有山魈了。 此时东方韵娣就提出了一个疑问:“你们说,那些山魈,会不会是被砸死的那些人中的一些人的魂魄变的。” “他们的执念就是通过危险的区域,来到这边,他们自己以魂体的状体通过,可能化解不了他们心中的执念。” “所以就需要一个人背着他们往前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只要有人完成了,那他们的执念就消散了,他们也可以去轮回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能说对了。” 东方韵娣也是笑了笑,然后问我:“你的身体怎样?” 我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就是脚疼的厉害,刚才只能忍着,现在不用忍着了,就感觉更疼了。” 邵怡赶紧给我拆下绷带,又给我上了一些药。 李成二就说:“算了,看样子,你又没办法自己走路,我们背着你吧,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几次任务,我好像都伤得挺重的。 李成二很快又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就凭你刚才死命扛下一切的劲儿,别说背你出几个任务,就算是背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我赶紧说:“别,我可不想一辈子不能下地走路,你盼我点好。” 李成二“哈哈”一笑。 李成二背着我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我们就能听到“哗哗”的水声,看样子,我们又能碰到地下河了。 在听到声音不一会儿,我们也是听到了岳心怡大吼大叫的声音:“外公,这边,这边还有……” 她的声音中带着极大的恐惧,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 我们这边也是一下精神了起来。 李成二则是皱眉说了一句:“果然,两条路最终会汇聚到一个地方,说句实话,我真不想和X小组的人碰到一起,烦!” 说罢,李成二又看了看薛铭新说:“当然,不包括你,薛妹子你还是挺招人稀罕的。” 我这边叹了口气说:“碰上了,就躲不开了,走吧,顺着声音过去瞧一瞧,看看他们遇上什么麻烦了!” 正文 第522章 背劫 第522章 背劫 听声音,他们距离我们并不远,走了一小段,我就听到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几声枪响传来。 “嘭嘭……” 听到枪声后,我也是赶紧让同伴们停下来,别我们再被X小组的子弹给打中,那可就糟糕了。 很快,我们也是看到几道手电的光束传来,我们的手电也是照了过去,就发现我们这条路,和另一个山洞交汇在一起,我们接下来将走同一条路向前进。 那边也是看到了我们的手电光束,很快我就听到葛西安大声道了一句:“是谁?” 我清了清嗓子也是回了一句:“是我们!” 听到我的声音,葛西安可能有点意外,于是再次确认道:“是宗大朝奉吗?” 我这边也是回道:“是我们!” 薛铭新也是跟着说了一句:“是我们,葛组长。” 听到了薛铭新的声音,葛西安也是确信了是我们,就赶紧说:“你们先别过来,这边有很多的山魈,神出鬼没很是烦人。” 山魈? 看来不光是佛字门中有山魈,道字门中也有。 我立刻奇怪道:“山魈很少主动攻击人啊,你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葛西安没有说话。 岳心怡则是喊了一句:“要你管,这些丑猴子,该死!” “嘭!” 岳心怡骂完,我就听到那边又传来了一声枪响。 “吱吱吱……” 一阵猴子一样的尖叫,接着我们就看到几只黑影往汇合处洞口的深处跑去了。 接着就是葛西安一行人跟了上来,我们也是赶紧跟上。 葛西安看到我被李成二背着,脚上还有厚厚的绷带,就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又受伤了。” 我道:“别提了,你们什么情况?” 葛西安看了一眼岳心怡,然后叹了口气也是说了一句:“别提了。” 我一下就明白,这恐怕是岳心怡挑起了祸端,一般来说,山魈攻击人,在受到惊吓后,就会主动逃离,很少主动攻击人类。 而我们刚才,是因为不能发出声响,所以才没有赶走他们,可葛西安这边完全没有那样的顾虑,肯定是岳心怡又出什么幺蛾子,把山魈们给惹怒了。 我也懒得追问,而是往洞的深处看去。 葛西安看了看我们一行人,然后就问薛铭新:“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薛铭新犹豫了一下,也是把我们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葛西安一脸诧异道:“佛字门竟然也可以通向这里,这着实有些意外,不过佛字门有危险,也是正常的,帮人渡苦难,身先涉地狱!” 当然,有关我右臂的收获,薛铭新并没有说,这毕竟是我的隐私,薛铭新还是站我这边的。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跑到前面的山魈又折返了回来,他们攻击我们的方法也很原始,就是冲着我们扔石头。 不过它们的力气很大,扔出的石头如果击中要害,是会死人的,就算没有打中要害,打在其他部位,也可能砸断骨头的。 见状,夏薇至立刻站了出去,然后飞快举起自己的箱子,将所有的石头都给挡了下来,反观他的箱子,连一个最起码的小坑都没有留下,他箱子的坚固程度,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挡下第一波的石头,岳心怡又骂了一句“臭猴子”,然后举枪对着黑暗中又要开枪。 我赶紧说道:“住手!” 葛西安皱了皱眉头没有阻止,薛铭新则是上前拉住岳心怡的胳膊道了一句:“大小姐,先听下宗大朝奉怎么说。” 岳心怡则是甩开薛铭新的手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外公说了,我以后不用你管着了。” 葛西安没有看薛铭新,而是对岳心怡说了一句:“把枪收起来。” 岳心怡这才收了枪。 薛铭新则是有些尴尬地退到一边儿去了。 她的眼神中失望又多了不少。 葛西安看着我问道:“宗大朝奉,对于那些山魈,你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吗?” 我想了一下说:“试试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这里的山魈可能和佛字门中的那些是一伙的,说不定,我也能够帮他们了却心愿,进而给他们送走了。 葛西安听到我说要试试,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先走,同时还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小心点,那些山魈力气极大,扔来的石头会要人命的。” 我说:“多谢提醒。” 接着我又对李成二说:“小心点走。” 李成二点头,背着我往前面走。 夏薇至也是挡在了我和李成二的前面。 至于刚才袭击我们的山魈,在扔了一轮石头后,也是退到了洞穴的深处,我们现在有点看不到它们了。 东方韵娣走在我们队伍的最后面,她挡在洞室通道的中央,把我们和X小组的人分开,她还是很提防X小组的人。 而X小组的人,也没有贸然往前走,毕竟那些山魈扔出石头的威力的确很大,一个不下心就能丢了小命。 至于薛铭新,则是站回了X小组那一边,不过她是走在X小组的最后面,很显然是被X小组的人给排挤了。 又走了一会儿,那些山魈还没有露面,我就对李成二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往前走一段距离,你们距离我稍远一点。” 李成二立刻说:“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依你现在的状况,一个石头扔过来,你直接就被砸死了。” 岳心怡此时就在后面说风凉话:“宗大朝奉逞强,就让他去呗,人家可是大朝奉,全荣吉最有权势的人。” 我懒得理会岳心怡,葛西安则是道了一句:“心怡,你给我把嘴闭上!” 岳心怡“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恰好碰到正在往前凑的薛铭新,于是她就推了一把薛铭新道:“就你最碍事!”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闪到一边,然后贴着墙壁往前又挤了一点对我说:“宗大朝奉,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看了看薛铭新说:“薛警官,我很久没有这么称呼你了,你来和我一起去,敢不敢?” 薛铭新愣了一下就道:“在所不辞!” 葛西安皱了皱眉头对薛铭新说:“保护好宗大朝奉!” 薛铭新点了点头说:“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宗大朝奉再受伤的。” 薛铭新很快来到我身边,扶住了我。 我俩就慢慢地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我就小声对薛铭新说:“X小组容不得你,我们荣吉随时给你敞开大门!”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也是笑着小声说:“我是体制内的人,职能部门才是我的归宿,跳槽的事儿就算了,不合规矩。” 我也不多说什么。 走了几步,我就感觉自己脚掌还是有点疼,便“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铭新赶紧说:“我来背你吧。” 我说:“还是算了,你也不用跟着了,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往前走。” 薛铭新还准备说什么,我就立刻说:“放心好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山魈不会攻击我,你忘了佛字门内发生的事情了吗?” 薛铭新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那你千万要小心点,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去赔命。” 我开玩笑道:“说的跟殉情一样,你是看上我了。” 薛铭新脸一红道:“宗大朝奉,请自重,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摆摆手说:“好了,你安心待着,我也不用你赔命,我是不会有事儿的。” 我继续扶着墙壁往前走。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将地尺握在手里。 等我走到彻底听不到后面动静的时候,那几个黑糊糊的山魈,才沿着洞壁爬了过来。 他们手里都捏着石块,若是他们这个时候攻击我,我肯定毫无招架之力。 好在他们并没有立刻攻击我,而是慢慢地围到我的身边,嗅了嗅我身上的气味。 接着他们就把手里的岩石扔掉,然后全部爬到了我的后背上。 十分的安静。 我则是慢慢捏了一张醒力符打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对着后背上那些山魈说了一句:“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既然送走了你们的同伴,那也能送走你们。”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后面嘈杂的声音传来,很显然是同伴们和X小组的人追了过来。 距离我最近的,自然是薛铭新,她看着我,露出了紧张的表情,我则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完全不用担心。 每走一步,我后背上的山魈重量就多一点,不过都在我承受的范围内。 这时李成二追到了薛铭新的旁边然后停下来问了一句:“宗老板怎么又背上了?” 薛铭新摇头说:“他自己过去的,他让我们不要离他太近,免得惊扰了山魈,害了他!” 李成二点头,同时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我则是对着后背上的山魈缓缓说道:“别担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们。” 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往人群中瞄了一眼,就发现岳心怡在人群中的暗处,缓缓举起了枪…… 正文 第523章 绝望 第523章 绝望 看着岳心怡举枪,我不禁露出一脸的惊惧。 可为时已晚,“嘭”的一声枪响,我心瞬间凉到了底。 如果岳心怡的子弹击中那些山魈,那我和山魈最后一丝信任也是消失,它们肯定会发疯似的攻击我。 至于岳心怡,她只是攻击了山魈,我们追究她的时候,她最多也是“无心之失”,她这明谋用的厉害啊! 随着一声枪响,同伴们也都吓坏了,不约而同地回头。 然而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岳心怡开枪的瞬间,薛铭新也是发现了这一切,她飞快把身子横在枪口前,那子弹直接射进了岳心怡的肩膀之中,一瞬间鲜血飘飞。 薛铭新也是“啊”的尖叫了一声。 而我后背上的山魈们也是“吱吱”的惊叫了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攻击我的时候,我背包里的小黑猪“哼哼”了几声,那声音看似温和,可却蕴含着一种王者的威势,我后背上的山魈惊叫了几声,发现它们并没有事儿,也就安静了下来。 我这边则是对着薛铭新那边大声道了一句:“薛警官!!” 同时我也对着邵怡喊道:“十三,救薛警官!” 邵怡早就冲过去,把薛铭新扶住,东方韵娣也在旁边帮忙。 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三个人也是纷纷祭出法器,气势汹汹地盯着岳心怡讨要说法。 李成二更是怒道:“你个死丫头片子,找死!” 马月、纪穆白,以及李两奉则是挡在岳心怡的身前,让我们的人不要胡来。 葛西安此时也说了一句:“心怡虽然鲁莽了一些,可出发点是好的,她也是为了救宗大朝奉,关心则乱!” 李成二大怒道:“关心则乱? 关心你MB啊!” 李成二已经气的直接骂娘了。 葛西安脸色一变道:“李成二,别以为你是仙家的传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我是X小组的总组长,论江湖地位,我和宗禹是一个级别的,论辈分,我是宗禹的前辈,你凭什么和我这么说话!” 李成二还准备说什么,我就大声道了一句:“李成二,你不要说话,现在我命令你,让X小组的人和我们荣吉的人,距离二十米以上,若是敢近一步,是为X小组向荣吉宣战,胆敢靠近的人,杀无赦!” 听到我这么说,葛西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岳心怡已经彻底把我惹恼了,岳心怡再敢胡来,我肯定会动真的! 岳心怡那边还准备说什么,葛西安反手又给她了一个嘴巴子道:“你给我老实在一边呆着,所有X小组的人,给我后退!” 岳心怡还是说了一句:“那薛铭新呢? 她在那边,算不算对咱X小组对荣吉宣战了。” 这么说的时候,岳心怡脸上还露出了兴奋之色。 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葛西安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和我们荣吉闹翻的时候,现在闹翻了,他这个总组长也就干到头儿了,更别提给岳心怡安排前程了。 所以在岳心怡说出这一番话后,他又给了岳心怡一个嘴巴子道:“你给我闭嘴,薛铭新是伤员,不算,都给我退!” X小组的人,还是后退了。 不过葛西安又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可以退,可如果到了存放朱耷仙身的地方,我们可不会退,到时候,你们非要开战,那我们X小组也只能奉陪了。” 我们双方都亮出了各自的底线。 距离彻底撕破脸只差薄薄的一层纸。 而有岳心怡在,这一层纸恐怕迟早会破! 看来从这里出去后,我也要谋划针对和防守X小组的事儿了。 黄教授苦心经营了数百年X小组和荣吉的和平局面,要结束了。 我背着山魈的重量越来越重,不过我依旧没有往前走一步,我在等薛铭新的消息。 很快邵怡就对我说道:“宗禹哥哥,你先走,薛警官没有伤到要害,而且这特制的符箓子弹,用道法很容易清除!” 薛铭新此时也是忍着疼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尽管向前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往前走,此时李成二就对夏薇至说了一句:“老夏,你跟上去,我和小狐狸在这边守着,这次宗大天师给高齊安排了任务,没让他跟过来,要是高齊跟过来了,那就好了,我们人手就充足了。” 对于高齊,其实那天在洞口没有看到他,我就明白了,父亲肯定给他另外安排了任务,当时人多口杂,我也没有细问。 这一路上凶险又多,我更没有什么时间去问。 不过我相信,父亲对于高齊的安排,后面肯定能够帮到我们这次行动的。 我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了一座铁索桥,只不过桥上的木板都已经朽掉了。 而且我还能看到,有一些木板被踩掉了,也就是说,之前有人从这里走过,很可能是真仙和父亲等人。 看到那些痕迹,我也是激动了起来。 只不过我心中更多的还是担心。 我后背上的山魈也是越来越重了,我甚至都怀疑,面前的铁索桥能不能承受住我。 至于铁索桥下,便是汹涌澎湃的地下河。 “轰隆隆”的水声,犹如大坝泄洪似的,要是掉下去,肯定被洪水卷走,大概率是要丢了性命的。 看了看后背上的几个山魈,它们齐刷刷地看向铁索桥的对面,我也是明白了,要想送走它们,我必须把它们送过铁索桥。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现在,我就只希望,这铁索桥足够的结实。” 深吸了一口气,我咬着牙,忍着脚掌的疼痛,还是迈步上了铁索桥,我扶着一边的锁链,脚也是踩在有锁链的位置,如果去踩那些玄空的地方,我估计会掉下去。 开始的几步只是摇晃几下,可在走到十几步的时候,我就明显感觉铁索桥因为重量开始下沉。 听着周围“咯吱”的锁链声音,还有脚下“轰隆隆”的激流声,我心也是跟着颤抖了起来。 更何况我的身体其实早就到了极限,在洞口就受了伤,刚才背着山魈走碎石山洞,我已经是伤上加伤,如今继续这么走下去,就算能走到铁索桥的对面,我这双脚估计也要废掉了。 我原地站住深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体内拍了一张醒力符。 我继续往前走去,身上的汗已经把我全身的衣服都给打湿了,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 而我脚下的伤口有很多也是再一次开裂,我的鞋子也是变成了鲜红色。 这铁索桥有差不多五十米,走过铁索桥,应该就能快要到真仙墓的尽头了。 所以我咬着牙在坚持。 一步,两步…… 我在一点一点地往前挪,过了十多分钟,我才走了二十多米,刚刚来到铁索桥的中间。 此时的铁索桥,两边的铁锁链都被拉的很直,很显然山魈重量太重了。 同伴们这个时候也跟到了铁索桥的旁边,X小组的人,还和同伴们保持着距离,没有来到铁索桥的旁边。 看着我站到铁索桥的中间,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这次受苦受大了!” 我在铁索桥中间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不过我的速度还是很慢,此时我每走一步都是煎熬,都是靠着意识勉强撑下去的。 疼痛,虚脱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掉到这铁索桥下。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马上就要到对面了。 可在我往对面看的时候,十多米的距离,好像是十几公里一样,让我越看越绝望。 正文 第524章 罗汉 第524章 罗汉 看着距离,面对心中不断升起的绝望,我却没有任何的退路。 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我的鞋子都会在铁索桥的木板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而我的意识也开始出现短暂的模糊。 在模糊之后,我虽然凭借意志让自己清醒过来,可很快那种模糊又会再一次冲击我的意识,而且越来越频繁。 到了最后三步的时候,我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铁索桥上,因为跪的匆忙,我一条腿没有跪在下面的锁链上,而是跪在玄空的木板上,那木板直接“咔嚓”一声裂开,我的腿卡进了裂缝里。 两边尖尖的木刺,也是直接刺进了我的膝盖处,我的膝盖位置迅速染红。 这一下,也是让我一下清醒了,我死死抓着铁锁链,这才没有让自己掉下去。 因为我忍受了太多的疼痛,所以这点疼痛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我的整个身体都有点麻木了。 同伴们那边却是吓坏了,东方韵娣对着我大声喊道:“宗禹,宗老板,你什么情况!” 邵怡也是“啊”的尖叫一声,随即喊了一声:“宗禹哥哥!” 我回头看了看同伴们,对着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担心,接着我便缓缓站了起来,一咬牙,最后三步,我直接冲了过去。 等我来到铁索桥另一边的时候,我身上的力气也是彻底耗尽了,我体内的醒力符也是随即散掉。 我感觉自己背上山魈的重量犹如一座小山一样,压得我爬了下去,而且大有把我骨头压碎的趋势了。 我大限将至了啊…… 在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后背上的山魈终于开始化为黑雾慢慢地消失了。 那小山一样的重量,也是随之消失。 不过我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好转,我还是直愣愣地爬在了地上,我脸颊贴着地面,硌着石子儿,双眼皮开始打瞌睡了。 接着我就听到铁索桥那边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用说,是同伴们开始加速过桥了。 见我爬在地上一动不动,邵怡就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宗禹哥哥,千万不要睡过去,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保持意识的清醒,你现在睡过去容易,可再醒过来就难了!” 听到邵怡的声音,我使劲睁了一眼自己禁闭的双眼,然后努力翻了一个身,让自己从爬着变成了躺着。 我的手电也是随即照到了洞顶。 很快我就发现,在洞顶有很多悬浮着的石雕,那些石雕全部雕成了罗汉像。 这里的雕刻就要比我们之前见过的佛像细致很多,每一尊佛像的辨识度都很高。 宾度罗·跋罗堕闍,十六罗汉的首位就悬浮在我的头顶,不过整尊的佛像是倒立着的,他骑着神鹿,仰着头,正好看向地面。 如果,我把洞顶看成洞底的话,那这尊佛像就正常多了,他的模样应该是坐着燊鹿,抬头看天。 不光是这位首位罗汉,第二罗汉迦诺迦伐蹉,同样倒立悬挂在洞顶,他形态端坐,面露喜色,仰头看向我这边。 其他的罗汉亦是如此。 十六尊罗汉像倒挂在洞顶,形态各异,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齐刷刷地仰着头。 看向洞底的方向。 抬头看久了,我都会觉得自己的方向感错乱,我会觉得上面才是地面,而我是悬浮在天上。 有了这种感觉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空空的,好像是真的飘了起来似的。 我再看自己,好像不是躺在地面上,而是爬在空中悬浮着,那些罗汉则是地面上,盯着我,好像是在敬仰我,又好像是在给予我肯定。 这一刻,我心中疲惫一扫而空,我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注入了我的身体。 此时不光是我的右臂,我的左臂上的仙气脉也是彻底的畅通。 左臂上的阻塞点也是消失殆尽了。 很快,我的方向感又发生了两极的反转。 “嗡!” 随着我脑子一阵轰鸣,我又回到了躺在地面上的感觉,疼痛还是出现在我的身体上,而我头顶的十六罗汉像也是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峦叠嶂的倒刺岩石。 刚才我出现幻象了? 不对,我的左臂仙气脉的的确确是全开了。 正当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同伴们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包括薛铭新也是冲了过来,她的肩膀已经包扎过了,因为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她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邵怡一边喊着我“宗禹哥哥”,一边开始给我把脉,然后给我处理包扎膝盖,以及双脚上的新伤。 一边包扎,邵怡一边哭道:“宗禹哥哥,你也太逞强了,你再这样下去,你的双脚,甚至双腿都要保不住了,你想要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呀!” 东方韵娣听到邵怡的话,也是吓的赶紧问:“不会那么严重吧!” 邵怡这才说:“目前来说,我还能处理,可要是再严重一点,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李成二这边见我情况稳定了下来,便开始探查铁索桥这边的情况。 不一会儿的工夫之后,我就听到李成二说:“这边有大门,门前有脚印,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宗大天师一行人留下的,门上石头匾上还写着三个字‘恩师冢’,这应该就是藏朱耷仙身的地方了!”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X小组一行人在对面待不住了,也不管和我距离不距离的了,也是飞快地开始过桥。 李成二见状就说了一句:“要不要把铁索桥弄断了,淹死他们?” 我摇头说:“让他们过来吧,就算和X小组闹翻,也不会是我们荣吉先动手。”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人就过来了,而且也不看我,直接奔着石门那边去了。 我的话,也懒得看他们,我抬头看着洞顶,还在回想刚才那十六罗汉像的事儿。 至于传言的十八罗汉,是后来民间给加上去的。 见我一直盯着洞顶看,同伴们也是拿手电照了一下,东方韵娣更是直接问我:“宗老板,你在看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累了,躺在地上也没有地方看!” 东方韵娣“哦”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 很快邵怡在检查我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左手的情况,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葛西安那边,便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我左臂放好说了一句:“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宗禹哥哥,接下来你可不要再胡来了,有什么事儿,就交给我们御四家来办!” 我点了点头。 葛西安那边一行人明显激动的很,围着石门找机关。 可找了半天他们还是找不到,我就下意识说了一句:“试着推下门。” 葛西安等人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一推,那门就自己开了。 葛西安呆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这门没有机关!” 我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是猜的。” 岳心怡就说道:“他的直觉一直很准。” 葛西安也没有追问,就带着X小组的人进去了。 不一会儿那石门又关闭了起来。 李成二看着我问:“宗老板,我们要进吗?” 我点头说:“自然是要进去的,不过大家要有心里准备,这里面我们可能会碰到真仙,那家伙可是分分钟捏死我们的主儿。” 李成二直接说:“宗老板一句话!” 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石门道:“李成二、夏薇至!” 两个人齐声道:“在,宗老板!” 我继续道:“推门!” 正文 第525章 仙棺 第525章 仙棺 听到我的话,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一起行动,他们走到石门前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用力推开了石门。 我则是在被弓泽狐背了起来,也是跟着往前走,邵怡始终跟在旁边,估计是担心我出问题。 东方韵娣和薛铭新也是一前一后,两个人之间也是相互可以照应下。 石门推开之后,我们也是跟着走了进去,这里面是一条通道,整个通道都有很明显的人工打磨痕迹,所以走起来十分的顺畅。 墙壁上有很多的灯台,而且大部分已经被点燃,走在这通道里,就算不打手电,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那些油灯燃烧着,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灯油味,让整个通道里面显得格外的憋闷。 让人感觉呼吸很不顺畅。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如果这里面是封闭空间,这些油灯迟早会把下面的氧气给烧没了,到时候我们都会被活活憋死在这里。” 李成二问我:“要弄灭了吗?” 我摇头说:“从味道上来判断,这些灯已经烧了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我父亲,或者真仙点亮的,可不管是谁,我父亲他们既然选择灯亮着,那就有亮着的道理,我们不用管。” “现在,只要不是X小组的人做的事儿,我们基本都不用考虑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薛铭新就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说话,因为往前走了几十步,我们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在这边是一个三四个篮球场大小的巨大洞室。 整个洞室好像四分之一的球体,我们入口处是一个直立的洞壁,高二三十米,然后球的弧度向我们对面延伸,一直到底。 洞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 只不过棺椁已经被人打开了,棺椁的盖子扔在一边的地面上,上面被踩出乱七八糟的脚印。 在棺椁的周围,还有几个巨大的灯台,上面的灯也是亮着,把洞室照的很亮。 X小组的人,就站在棺椁附近,葛西安已经跳到了棺椁上,他半蹲着俯身往棺椁里面看去,一动不动。 我们没有靠近X小组的人,我心里清楚,越是靠近朱耷仙身,这葛西安越会六亲不认。 现在的葛西安,更像是一条护食的老狗,稍有不慎,他真有可能直接对我们出手。 我让同伴们始终保持和葛西安等人二十多米的距离。 岳心怡站在棺椁下面,看着我们也跟进来了,就对葛西安说了一句:“外公,荣吉的人来了,里面的情况怎样了?” 葛西安这才抬头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道:“宗大朝奉,你们来的挺快,这下面还有一个通道,偶尔还有声响传来,你们要不要先下去看看。” 看来葛西安也是知道怕了,毕竟即将面对的,可能是真仙,下去之后,可能直接接触的就是真仙了,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我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你如果肯,我们先下去也无妨。” 葛西安跳下棺椁,然后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是对同伴说了一句字:“走!” 同伴们走了过去,李成二先上去,然后弓泽狐将我托举上去,李成二再在棺椁上将我拉上去。 上去之后,我就发现,棺椁里面是空的,在底部有一个入口,里面黑咕隆咚的,一点光亮都没有,时不时有“咕噜噜”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人酣睡的呼噜声音,又像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在吼叫。 可不管是哪一种声音,我从里面听到的都是“危险”二字。 李成二看到我犹豫了,就问:“宗老板,进吗?” 我道:“下面很……” 不等我说完,我就听到下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吼叫——“啊!” 这声音好像是香姨的。 听到那声音,我就说了一句:“下去!” 李成二二话不说跳了下去,我也是直接翻进了棺椁里面,只可惜我腿脚疼的厉害,落地后,没有站稳,好在李成二扶住了我,夏薇至、弓泽狐也是随后而来。 弓泽狐再次把我背起来,然后我们就踩着这通道的台阶开始往下走。 紧接着东方韵娣,邵怡和薛铭新也是跟了上来。 我们越往下走,那“咕噜噜”的声音就越发的清晰。 只是我再没有听到香姨的声音。 好在这下面没有岔路,我们往下走了差不多三分钟,我们就停了下来。 而我们一行人也是来到了这通道的最底部。 这下面空间就很小了,差不多一百平的房子大小,洞室四四方方,中间放着一口棺材,在棺材的正前方被铁锁链锁着一个人,她蓬头垢面,垂着头,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地方被铁链被磨破了,露出了她带有血痕的皮肤。 而这个人就是香姨。 看到香姨的模样,我心中大怒,不用说,这一切都是真仙那个混蛋干的。 李成二也是认出了香姨,不等我吩咐,他就冲过去,准备想办法解开锁链。 可李成二刚碰了一下锁链,一道雷电就在锁链上蔓延,李成二触碰的地方直接“嘭”的一声炸开了一个火电球团,他整个人就被弹飞了。 香姨那边也是“啊”的痛苦地吼叫了一声。 她仰头的时候,我也是发现,她双眼无神,好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也是着急地大喊一声:“香姨!” 同时我也看着李成二的方向喊了一句:“李成二,你没事儿吧!” 李成二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被烧的有些黑的手,搓了搓摇头道:“放心好了,这点电量还伤不到我。” 看到李成二并无大碍,我才放心了不少。 此时黑暗中缓缓走出几个身影来,正是父亲的一伙人。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了伤,我也是仔细往四周看了看,就发现周围的地面上全部是破碎的陶片,还有不少的黑不溜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边。 好在父亲一行人伤的都不是很重。 正当我惊讶的时候,父亲就说了一句:“没想到,是你们这群小家伙紧跟着我们来到这里。” 我赶紧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儿?” 父亲就说:“真仙的身体马上就要换好了,我们已经阻止不了,只能等着仪式结束后,救走你香姨,她无性命之忧,不过会在真仙更换身体的仪式中受很多的苦。” 我指着周围的陶片和黑尸说:“那些是怎么回事儿?” 父亲道:“涂若愚设置的,在这里,除了朱耷之外,任何人想要碰朱耷仙身,都会遭到这些陶甲尸兵的攻击。” “真仙不知都用什么方法躲进了棺材里,这些陶甲尸兵虽然被触动了,却没有办法伤到他。” “至于你香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陶甲尸兵,根本不攻击她。” “我们这些人来到了这里就要遭殃了,和那些陶甲尸兵大战了起来。” “那些陶甲尸兵很是厉害,集机关、毒蛊、搏斗等手段于一身,打起来防不胜防,所以我们这些人都受了轻伤。” 说话的时候,父亲也是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说:“倒是你,受苦了。” 父亲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受伤,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不过他心里却是不好受的,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几滴眼泪在打转。 不过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很快父亲就岔开话题说:“我们刚才一直躲在黑暗中,一来是保持体力,等着仪式结束,二来是来者不善的人,幸好是你们,不是暗三家的!” 我道:“也幸好不是客家!” 父亲说:“客家不用提防,他们不会来,这个时候,徐坤应该早就离开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样子父亲和徐坤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很快父亲又说了一句:“除了暗三家,长老会和X小组的那些人来,也是极为麻烦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为了朱耷仙身,做出伤害你香姨的事儿。” “毕竟现在阻止真仙得到朱耷仙身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你香姨。” “我们不会这么做,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香姨。” 父亲道:“那样的话,我们可能就会成为真仙的帮凶,以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不会太好了。” 我道:“我不在乎这些!” 父亲继续说:“如果那真仙为非作歹的话,这笔帐也会记在我们头上,我们会成为江湖的公敌!” 我深吸一口气说:“真仙为非作歹,我会想办法杀了他,可是现在,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香姨的事儿。” “至于成不成为江湖公敌,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可能为了将来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就舍弃香姨的性命!” 父亲淡淡一笑说:“如果你知道有些事儿将来会发生呢,比如真仙会滥杀无辜!” 我愣了一下,然后坚定道:“我会选择和真仙拼命,而不是舍弃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看着父亲问:“真仙会吗?” 父亲笑了笑说:“谁知道呢!” 正文 第526章 争辩 第526章 争辩 父亲的笑有些苦涩,更有些无奈。 和父亲正聊天的时候,我就听到洞口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起往那边看去,就发现葛西安带人过来了。 看到香姨,又看了看香姨身后的那口棺材,葛西安兴奋道:“朱耷仙身,终于被我找到了。” 父亲皱了皱眉头说:“老葛,你也太不要脸了,看看你前面多少人,你好意思说被你找到了?” 葛西安眼中充满了炙热,根本没有把我父亲的话听在耳朵里,他直接冲了过来。 岳心怡,以及葛西安带着的三个小组长也是一起跑了过来。 葛西安伸手就要去碰棺材上的锁链。 于是一道电火球就“嘭”的炸了一下,葛西安也是往后退了几步。 我拍了拍弓泽狐,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可因为我的脚掌太疼,我没有办法站着,只能坐到地面上。 而且在弯腿坐下的时候,我还“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葛西安被电了之后,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周围,接着便对我父亲说:“宗大天师,看样子,你们在这里经过一场激战啊,真仙呢?” 父亲耸肩说:“不知道!” 葛西安“呵呵”一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在棺材里面对吧,他应该在占据朱耷仙身吧,这狐仙就是媒介,所以她必须死!” 葛西安刚说完,岳心怡就在旁边把枪举了起来。 我大怒道:“你敢!” 父亲则是慢慢地站到了香姨的面前,然后看着举枪的岳心怡缓缓说了一句:“滚!” 岳心怡被吓的一哆嗦,手根本不敢去扣动扳机,手中的枪也好像长了刺一样,直接从岳心怡的手中掉在了地面上。 “当!” 随着枪落地,父亲继续说:“谁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就要了谁的命!” 说话的时候,父亲周围的外循环周天就运作了起来,他的无相法身也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身后,悬浮在了半空中。 这个时候,燕洞、张承志,以及怖逢也是慢慢地走上前,然后站到父亲的旁边。 X小组那边,虽然有四个中段天师,可比起父亲这边的几个人,还是差了一截,于是葛西安就抬手,让岳心怡退下,同时对着父亲这边说了一句:“你这是要助纣为孽吗?” 父亲道:“真仙是好,是坏还没有定论,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你不就是想要朱耷仙身吗,可惜我明着告诉你,你没戏,就算真仙不拿,这仙身也是我儿子的,没有你们X小组任何的事儿。” 岳心怡在旁边直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个最强大天师吗,一点势力都没有,我外公可是X小组的总组长!” 葛西安转身对着岳心怡怒道:“你能不能闭嘴!” 父亲这边则是“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当初黄奕徐也曾拉拢我进入X小组,被我拒绝了,不过他留下一句话,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成为X小组的组长,这句话永不过时,不知道老葛有没有听过这件事儿。” 葛西安立刻说:“我是听过,不过X小组不是黄组长一个人的,不是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X小组命运的,你没有在X小组待过,又怎么可能胜任X小组,总组长的位置呢?” 岳心怡还想跟着一起反驳,就被旁边的马月拉住了胳膊。 岳心怡则是甩开马月的胳膊“哼”了一声,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父亲这边也没有反驳岳心怡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仪式结束之前,你们谁也不能动涂山香月,否则,咱们就只能一战了。” 此时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泽狐也是站到父亲一行人的身边,把整个棺材都给团团围住了。 邵怡、东方韵娣和薛铭新则是留在我身边,算是在保护我。 葛西安这下有点着急了,朱耷仙身就在眼前,可却眼看着成为真仙的囊中之物,他自然是气不过的。 于是他“哼”了一声就对着我父亲大声说:“你这是把你自己,把你儿子,还有整个荣吉往悬崖上面推,那真仙将来危害众生,你把你的命赔进来,都不够!” 父亲这边并不着急,他看着葛西安就说:“真仙是好,是坏,还没有定论,我和真仙交过几次手,虽然他的目的不是造福苍生,可也不至于到了危害天下的程度,你这话说的有点危言耸听了。” 葛西安则是说:“真仙喜怒无常,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哪怕是魔都陵会馆的那位,也是被他打成了重伤,差点死掉了,你和他可是好朋友,难道你觉得真仙还不是坏人吗?” 父亲道:“真仙是打伤了杜梅笙,还打伤过我,也欺负过小禹,可我们现在每一个人都健健康康的,我们并没有死,不管他是受了限制也好,刻意为之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了,他除了杀了几个客家的,还有几个暗三家的人外,就再没有对谁下过杀手。” “而且,就算是对客家、暗三家的那几位,他也不是直接出手,而是让涂山香月代劳!”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将来会为祸苍生,你又为什么非要强加罪孽于他,难道就因为他太过强大,我们无法掌控,进而给你带来的恐惧吗?” “这世间,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因为强大,而要被人类剿灭,那人类是不是太霸道了!” “而我们这些修道者,一心追求的强大,还有何意义!” 葛西安被父亲说的哑口无言,直接说了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昆仑废墟,诸多祸根胎,皆和真仙们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难道不怕棺材里的那位,将来把更多的祸根胎带到这世界上吗?” 父亲说:“这只是你的假说而已!还是那句话,你的所有猜测,都是源于你对真仙力量的恐惧,也源于真仙态度的不友善,和人类不友善的都该死的话,那这世界上得灭绝多少物种?” 葛西安和父亲争辩始终分不出输赢来,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父亲这边,香姨的性命是底线,而在葛西安那边,朱耷仙身则是底线。 就在父亲和葛西安争执不下的时候,洞口位置又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我就很眼熟了,正是暗三家的三元贵! 庄相明、师相奕状态恢复的不错,段相楚更是精神抖擞。 三个人一进来,庄相明就说了一句:“老远就听着你们在争论,不得不说,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宗大天师,以及宗大朝奉,你们还是欠缺了不少,真的要向葛组长好好学习一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仙不会为祸苍生,那他得到了仙身,将会完全解放真仙的实力,这不利于江湖的实力平衡,一切打破平衡的存在,都该杀!” 父亲看着庄相明慢慢地说了一句:“若是有一日,我修道成仙,也该死了?” 庄相明道:“宗大天师人品,世人皆知,自然不用担心你为非作歹,可棺材里面的真仙就不同了,性格乖张,杀伐全凭自己的意愿,完全不考虑任何的道义,这样的真仙,留不得!” 说话的时候,庄相明看了看葛西安说:“刚才我们在楼道里,听到了你和宗子明的争辩,我们也是清楚,杀了狐仙,就能阻止真仙抢占仙身,你们X小组,或者我们三元贵,单独都不是宗子明一群人的对手,若是我们两队人联手的话,可就有一战之力了。” 葛西安看向庄相明,显然是动心了。 我则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暗三家是我们荣吉的死对头,整个江湖也是一直排斥暗三家的种种作为,如果X小组和暗三家联手,那你们就不顾忌X小组的江湖名声,还有你口中所谓的江湖道义吗?” 往日的暗三家,为了祸根胎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江湖上基本都对暗三家的行为嗤之以鼻,若是葛西安选择和暗三家合作,那就摆明了,要和我们荣吉彻底闹翻了。 因为我们荣吉和暗三家的关系便是:有我无他! 葛西安犹豫的时候,棺材稍微动了一下,棺材周围的锁链也是噼里啪啦地蹿过一串电流,香姨也是“啊”的痛苦叫了一声。 我也是手里捏了一把汗。 父亲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棺材。 庄相明看着葛西安继续说:“现在还要考虑吗,怕是没时间了!” 葛西安这才点了点头说:“好吧,不过咱们的合作仅限于朱耷仙身,取得仙身之后 ,咱们平分!” 庄相明也是点头说:“好!” 一时间,X小组的众人和暗三家的三元贵,便同时把矛头对准了父亲这边,形式瞬间变得对我们不利了。 薛铭新此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X小组和荣吉的关系,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我道:“未必,葛西安下台,或许还有的谈!” 正文 第527章 守棺 第527章 守棺 听到我的话,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随即摇头说:“葛组长可没有那么容易下台。” 看样子葛西安的根很深。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父亲和葛西安、三元贵那边已经剑拔弩张,双方随时都可能出手。 就在我的心也是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忽然听到父亲那边说了一句:“一会儿打起来,你们都不要出手,我自己来,那你们要做的事儿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守好她!” 说着,父亲回头指了指香姨。 我这边有些疑惑就说了一句:“爸,你自己打他们七个中段天师,未免太勉强了吧!” 父亲则是“哈哈”一笑说:“勉强,的确是有些勉强,不过勉强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几个!” 说话间,父亲的手轻轻一挥,他背后的无相法身就“呼”的一下飘到了他的身前。 再看无相法身,本来是五官并不分明的那种,现在它的五官却变得层次分明,无相法身的身上也是慢慢出现了一层透明的盔甲来。 法身的手中也是缓缓出现了一把透明的长剑,此时的无相法身,俨然一副大将军的模样。 再加上它三米多的身高,站在父亲的面前,犹如一座大山似的。 父亲身上的气势也很强,我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地上往后挪了一下。 邵怡、东方韵娣见状,也是立刻扶着我向远处挪了挪。 薛铭新犹豫了一下,也是向我靠近了几步。 我问薛铭新:“你是在替葛西安担心吗。” 薛铭新没有回答我。 葛西安那边看到我父亲的动作,也是没有丝毫的退缩,毕竟朱耷仙身就在面前,他是不可能退的。 三元贵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庄相明已经把自己受伤的麒麟侍魂又召唤了出来,巨大的麒麟侍魂和父亲的无相法身针锋相对。 气势上麒麟侍魂虽然稍显弱了一些,可它却丝毫的不退缩,仰着头,长着大嘴,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发出巨大的嘶吼:“吼!” 整个洞室都被震的摇晃了几下。 师相奕也是再一次赤裸上身,身上露出了健硕的肌肉来。 段相楚周围的千刃也是不停地飞舞了起来。 再看X小组这边,葛西安让岳心怡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抬手,周身的外周天循环也是动了起来,他的外周天循环是一张密密麻麻的气网。 那网犹如海浪一样,围绕着葛西安缓缓飘动。 看着葛西安的动作,张承志就说了一句:“素闻秦城有一人,一网获往生,一网即浮沉,今日能在这里看到葛组长的神通,我着实有点技痒,不过我们老大既然想要动手,你们七个的也不够他打的,我只能在旁边给你们加加油了。” 说着,张承志象征性地拍了拍巴掌。 “啪啪啪……” 随着巴掌响动,我不禁感觉这几声响,侮辱性极大。 葛西安脸色也是变了。 看着父亲的同伴们如此镇定,我似乎也是明白了,我好像不用为父亲担心。 张承志、燕洞、怖逢,他们跟着我父亲这么久,对我父亲的实力自然是比我还了解的。 我心中的担心也是又减少了许多。 张承志的话音落下,X小组那边的马月先动手,他轻轻踩了一下地面,然后从袖口扔出几张符箓来。 那是道符中的烈火符。 符箓在半空中燃烧,然后化为火刃,直接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就撞了过去。 那无相法身原地不动,不躲,甚至连抵挡的动作都懒得做,任凭那火刃直接撞到了无相法身的身上。 “轰轰轰……” 随着几声声响过后,无相法身安然无恙。 父亲往马月那边看了一眼,那无相法身也是立刻心领神会,挥着手中的透明长剑对着马月那边便斩了过去。 庄相明终于开始动手,他一挥手,麒麟侍魂直接张开大嘴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扑咬了过去。 再看无相法身,左臂飞快抬起,本来以为是要挡,可抬起的左臂在半空中猛然加速,左拳瞬间变拳,然后“呼”的一下对着麒麟侍魂打了过去。 我都没看清楚什么情况,无相法身的左拳已经打在了麒麟侍魂的脸颊上。 伴随着“吼”的一声惨叫,麒麟侍魂直接飞了出去,然后“轰”的一声撞到侧面的洞壁上。 因为这里的空间不够大,父亲的无相法身,张开双臂就能够挡住葛西安一行人的前进的道路,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也不好同时出手,毕竟那样距离太近,可能会误伤到彼此。 父亲这边则是完全不用考虑这些,凡是站在他身前的皆是敌人。 就在麒麟侍魂被打飞后,庄相明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师相奕就说道:“老庄,你还是悠着点,毕竟宗禹那小子伤你伤的不轻,你只要在旁边骚扰就好,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 段相楚则是对师相奕说道:“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不用和宗子明硬拼,想办法绕到身后,然后结果了那个狐仙,这才是首等大事!” 众人点了点头。 父亲的无相法身被麒麟侍魂挡下后,没有继续进攻马月,而是返回父亲的面前,继续矗立在原地,魏然不动。 无相法身防守的无懈可击! 而父亲这边也是清楚,主动出击迟早会打败面前的几人,可却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确保香姨的安危,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防守。 这个时候张承志就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后面,还有我们呢!” 父亲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是小心点好,杀他们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保护好她!” 父亲又回头看了看涂山香月。 我这边则是观察了一下葛西安那边的情况,现在主要动手的,还是三元贵这边,X小组那边,除了葛西安亮了一下神通,马月扔了两张符箓外,其他没有什么动作。 他们好像是在准备先诱导三元贵和父亲来个两败俱伤。 至于岳心怡,已经退回了通道,那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她具体藏到了通道的什么位置,或者干脆退到上一层去了。 岳心怡忽然从我视线里面消失,我心里面总觉得不太踏实,她该不会躲在黑暗中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开暗枪? 想到这里,我就对父亲说道:“岳心怡那个丫头不见了,父亲,你小心她在暗处放冷枪!” 父亲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她伤不了我。” 我“嗯”了一声。 三元贵那边,似乎也是意识到X小组的进攻不积极,庄相明就说了一句:“葛组长,既然是合作,就请你不要耍什么心眼儿,若是咱们再不同心协力的话,一旦真仙抢占了朱耷仙身,一切都白费了。” 葛西安没有看庄相明,而是说道:“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说罢,他闷哼一声,终于动手了。 他一挥手,捏了一个指诀,一张透明的气网就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网了过去。 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是猛的举剑对着气网斩下。 “呛啷啷……” 一阵利刃摩擦金属网的声音传来。 于此同时,葛西安也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趁着无相法身和气网纠缠的时候,从侧面绕过去,然后一拳对着我父亲打去。 我父亲和无相法身一样,都是站着不动,等着葛西安快靠近的时候,他猛的出手,这一下就抓住了葛西安的手腕,再接着,父亲的右手一拽,左掌对着葛西安的肋骨位置一推,一个借力打力,直接把葛西安从无相法身的另一侧扔回到三元贵的那边。 这个时候,恰好师相奕要冲过来,就直接被葛西安飞过来的身体给拦下了。 葛西安平缓落地,师相奕也是只能后退几步,然后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葛组长,还好吧!” 葛西安揉了揉自己的肋骨说:“无碍!” 说是无碍,可我能够看出,葛西安脸色闷红,很显然父亲刚才这一手给葛西安打疼了,说不定他的肋骨已经受伤了。 再看那一张气网,也是直接飘忽地飞回到了葛西安的身边,也是拿无相法身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宗大天师也太牛了吧,术法,国术,都用的登峰造极!” 张承志则是说道:“葛组长的气网,一网往生,一网浮沉,可却网不了这活在当下,且始终站在最高点的老大,老大的气势,刚好克制葛西安。” 我皱了皱眉头。 东方韵娣就对我说:“葛西安的气网和精神力相连,像我们这种精神力不强的人,一旦气网靠近,就会陷入迷幻之中,脑子会不自觉的开始回忆种种过往,走神的间隙,我们可能就会被击倒,甚至是被击杀!” 我点了点头说:“有点东西!” 东方韵娣说:“可惜对师父没用!” “啊!” 就在这个时候,香姨又一次痛苦的嘶吼,电流再次传过香姨的身体。 同时那棺材也是微微动了几下,好像有人在里面推动棺材…… 正文 第528章 仙弱 第528章 仙弱 听到棺材的声音,父亲,以及葛西安,三元贵全部停手,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极其严肃了起来。 “咔咔……” 棺材盖的声音没有停止,而是继续作响,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急,声音还要大。 再看香姨身上的锁链,流过电流越发的激烈起来,一瞬间火光四溅,香姨也是扬起头颅发出“啊啊”的惨叫。 我的心也是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些苦,如果可以,我想要替香姨受了。 再看葛西安、三元贵那边,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庄相明就说了一句:“看样子,我们好像无缘朱耷仙身了,里面的真仙就要醒过来了。” 葛西安却说了一句:“那真仙,就算醒过来,按照资料上来说,他会十分的虚弱,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当然,就算是虚弱的真仙,要对付他也是极难的。” 说到这里,葛西安又看了看我父亲说:“宗大天师,你还是不肯回头吗,再过两分钟,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杀了那个狐仙,一了百了!” 父亲懒得回答,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庄相明又说道:“凡是有宗家的人地方,就有数不清的麻烦!” 我则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惹麻烦的是你们吧!” 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那棺材盖直接“咔”的一声被推开了。 棺材盖直接向后门口飞去,径直砸向了三元贵那边。 三个老家伙也是赶紧躲避。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棺材上。 而我的注意力则是放在香姨身边的锁链上,因为那锁链是缠着棺材的,棺材板飞了,锁链的一部分也就断掉了。 香姨周身的锁链也是断掉了。 不过还有很小一部分缠绕着,香姨没有从棺材的前面掉下来。 我赶紧对李成二、夏薇至说道:“救人!” 他们两个速度也是极快,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然后拽下香姨身上的锁链,就把香姨抱到了我的这边。 邵怡赶紧给香姨救治。 父亲一行人则是围着棺材等着真仙出来。 葛西安等人也是缓缓向前,想要围到棺材旁边,可是却被父亲的无相法身给拦住了。 葛西安只能大怒道:“宗子明,你别太过分,你要救的人已经救到手了,还要拦我们?” 父亲头也不会,而是操控着无相法身口吐人言:“既然我救的人已经救到手了,那仙身我就更没有必要让给你了,有本事,自己来抢!” 葛西安怒笑道:“哈哈,好你个宗子明,我记下了!” 葛西安说着狠话,可却拿我父亲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而是主动向后退了几步。 不光是葛西安等X小组的人,就连三元贵的人,也是纷纷后退到了入口处。 我这边早就愣住了,因为外循环的无相法身口吐人言,这是大元神形成的一个先兆。 一旦大元神修成,那便是真仙修为。 也就是说,父亲现在距离真仙的修为,其实只差了一步。 他现在不是半仙,而是九成的仙! 不光是我,我的同伴,包括父亲的同伴也都愣住了。 燕洞疑惑地问了一句:“老大,你什么时候能让元神口吐人言的。” 父亲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开棺的瞬间,在感受到朱耷仙身存在的瞬间,我,开悟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热血沸腾了起来。 同时我也努力感知周围的仙气,只是那仙气并不浓郁,比水官解厄大会上的仙迹仙气还要稀薄。 甚至能没有达到激发我体内仙气脉的程度。 “嘭!” 这个时候棺材里面一声响动,一个手掌直接拍在了棺材边上,接着棺材里面的人,就扶着棺材缓缓坐了起来。 我也是看到了这人的模样。 还是真仙的模样,并没有变成朱耷成仙时候的老头子的模样。 看到真仙出来,父亲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又见面了。” 真仙一改往日的冷峻,而是露出一丝微笑说:“我成功了,现在你得保护我,让我顺利度过虚弱期。” 父亲摇头说:“如果我不呢?” 真仙忽然转头看向香姨那边说:“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她作为我的媒介,我和她的气息联系还没有完全断掉,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死,当然,如果她被杀的话,在我元气没有彻底恢复之前,我也可能会死!” “所以,请倾尽你们的全力,保护我吧!” 父亲看了看香姨,然后皱了下眉头对真仙说:“如你所愿!” 父亲也没有废话,转头看向了葛西安、三元贵等人。 葛西安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宗子明啊宗子明,从真仙墓出去,你知道你会变成江湖的公敌吗?” 父亲笑道:“那又如何,我不负天下即可,至于在你们这些伪善的卫道士的面前,公敌也罢,邪魔也好,皆是虚无!” 父亲身上的豪气,让我身上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 再看真仙,缓缓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然后“嘭”的一声掉在地上,他很虚弱,好像连站立都成问题了。 而这个时候,我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现在的真仙容貌,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容貌,看起来要比前两天见他的时候,稍微大了一些。 落地的真仙,也不生气,而是扶着棺材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向我这边挪了过来。 李成二等人就去挡他。 真仙则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滚开!” 他对我父亲客气,可对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李成二脾气也上来了,就想着动手,而我则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我可以肯定,就算是虚弱的真仙,也可以覆手之间夺了李成二的性命。 于是我赶紧对李成二说了一句:“让他过来!” 李成二这才没有动手。 真仙走过李成二的身边就说了一句:“你应该感谢那小子救了你一命。” 很快他就走到我身边,把手伸向邵怡说了一句:“我瞧你医术不错,给我把脉看一下,瞧瞧我的气脉是否正常。” 邵怡看了看我。 我也是点了点头。 她这才停止给香姨扎针,而是去给真仙搭脉。 很快邵怡就说了一句:“你的气脉融合的不错,就是……” 真仙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邵怡这才说:“只是你的气脉看起来,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朽的。” 真仙主动收回自己的手说:“无妨,还童需要一些时间,且在我控制中,不用再像之前,身体不受控制,还童无度,危机性命!” 说罢,他就看了看洞口的位置说:“这里太窄了,我需要见点阳光,那样我和这狐仙恢复都会快一点。” 听到真仙这么说,父亲那边就开始迈步往前走,同时他也对葛西安等人说了一句:“让路!” 虚弱的真仙,加上九成仙的父亲,让葛西安、三元贵的人不敢贸然动手,他们只能乖乖让出一条路来。 父亲对我这边说:“你们的人和真仙前面走,怖逢,你陪着他们,其他人跟着我殿后。” 怖逢也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在怖逢的保护下,我们一行人顺利进入了通道。 李成二负责背着我,弓泽狐则是背着香姨。 真仙的话,恢复的很快,刚才还步履蹒跚,现在走路已经问题不大了。 经过葛西安、三元贵这些人身边的时候,真仙表情淡然,这些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倒是葛西安、三元贵这些人,在看到真仙的时候,一个个垂涎三尺,成仙的钥匙,就在他们的面前,要知道我父亲只是感觉到了仙身的存在,就开悟领回了大元神的修行之法,若是得到仙身好好研究,成仙指日可待! 打个比方,仙身就是一道题的简单计算过程,以及答案。 修行是做题的过程。 单凭修行或许算不出答案,甚至会算错。 可如果抄答案的话,那修行的过程,迟早会找对路的。 当然这也得靠悟性,话又说回来,能修到中段天师的人,每一个人的悟性都不会太低。 进入了通道,我就发现岳心怡站在不远处,她手里捏着枪,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真有心杀了她。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因为我心里还有荣吉,还有江湖。 真仙在经过岳心怡旁边的时候则是瞪了她一眼,岳心怡直接白眼一翻,然后晕了过去。 真仙之后没有说话,跟着我们继续前进。 等父亲一行人走过之后,葛西安等人就追了上来,看到晕倒的岳心怡,葛西安就赶紧去抱住她,同时大声道了一句:“心怡,你没事吧!” 我则是看着真仙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真仙则是反问我:“你怎么不杀了她!” 我不再吭声。 真仙忽然又说了一句:“一切终于要来了!” 我问什么要来了! 真仙则是望着前方说道:“灭世者!” 不等我明白什么意思,真仙又说了一句:“从这里出去后,你们会迎来一场恶战,好好准备吧!” 正文 第529章 捭阖 第529章 捭阖 听着我和真仙的谈话,父亲在我身后催促道:“好了,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多少关系,你安心养你的伤,真仙说的灭世者,距离你还太遥远!” “至于,一会儿的恶战,有我呢!” 我“哦”了一声。 返回的路就顺利了很多。 等我从真仙墓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已经入夜。 来到我挡门的墓口,一切就好像刚刚发生一样。 墓口的营地里面,多了许多的帐篷,而且大部分都是亮着灯的,还有依稀的人影在营地里走来走去。 这里的人,比我们进墓的时候,更多了。 发现了人群,我们并没有贸然出去,而是躲在洞室里先观察了一下情况。 不等我了解情况的时候,葛西安的X小组,以及三元贵的人,也是出来了。 他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直接出了洞室冲着营地过去了。 我明白了,外面的这些营地是暗三家和X小组援军的。 他们两队人出去,立刻引起了营地那边的骚动,两伙人直接跑了出来,一伙人去迎接葛西安,另一伙人则是去迎接暗三家。 双方加起来得有小一百人。 此时旁边又走出了第三伙的人,这一伙人领头就是我们荣吉长老会剩下的三个老家伙了。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其中裘世童的脸颊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好像是用鞭子给抽的。 这个时候庄相明就说了一句:“真仙要出来了!” 他这话说完,三伙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向了洞口。 我忽然明白了,看着真仙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恶战? 你说说你,偷偷摸摸地来这里不就完了,你非要把消息透露给这些麻烦的家伙,现在好了,万一你出个什么事儿,还得把我们搭进去。” 真仙笑了笑说:“这一环不能少,我现在看不到阳光,恢复的太慢,你们得保护我,撑到明天日出。” 父亲缓缓说了一句:“混战会释放很多的道气,而这些气息可以给真仙恢复气脉循环,提供充足的养料,所以来的人越多,越好,打的越激烈越好。” “看看,墓室外面的那些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婪,要想和他们和平谈判,是绝无可能的,他们这是要搏命了。” 此时葛西安慢慢地走出来说了一句:“我们X小组考虑了很多的情况,其中最差的情况,就是真仙出墓,然后和我派来的援军在这里决一死战,为了剿灭真仙,我们派来了五十人的敢死小队,这些人经过特殊的训练,虽然每一个都只有初段天师天师,或者八段、九段真人的水准,可他们通过相互配合,却是可以打出中段天师的水平!” 庄相明那边也是说道:“我们新三家,也有五十个敢死队的队员,同样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裘世童那边“哼”了一声说:“我们荣吉长老会,也有五十人的敢死队。” 数目一样,训练的方式说不定也一样,这说明X小组,暗三家,以及长老会的人,事先都是沟通过的。 看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私下里早就有了勾连,X小组,荣吉长老会,还有暗三家,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会走到一起。” 父亲说了一句:“其实还有客家的人,只不过徐坤临时决定退出了!” 听到父亲的话,我就问道:“您早就知道了?” 父亲点了点头说:“没错,你以为我让高齊做什么去了,不过他的动作也是有点慢,竟然还没有把荣吉的援军叫过来。” 裘世童那边就说了一句:“高家的人,见不到袁氶刚和袁木孚父子俩了!” 我愣了一下怒道:“你们把高大哥怎样了!” 裘世童笑道:“放心好了,我们没有杀他,只是利用了一些小手段,给他关了起来!” 高齊被抓了。 我看了看父亲。 父亲叹了口气说:“看样子,我们是没有援军了。” 说话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也是站到了墓室的门口。 这个时候,葛西安忽然大声说道:“今日朱耷仙身墓一战,事关江湖、苍生之安危,无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还请各位务必保密,不能让这里的事儿流传于江湖之上。” 也是,X小组、荣吉长老会,以及暗三家的人联手,这阵容听着也太匪夷所思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的,不仅仅是真仙,还有我父亲,以及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 我微微沉了一口气。 同时拍了拍李成二,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我还是不能站立,只能坐的地面上,然后对父亲说了一句:“爸,对面一百六七十人,搞得定不。” 父亲缓缓笑道:“区区一百五十人也妄想屠仙,真是白日说梦!” 真仙没有吭声,而是直接在我旁边坐下。 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我还是不敢离他太近了。 他坐在我旁边,就好像是老鼠待在猫旁边一样,太吓人了。 怖逢、燕洞、张承志也是走到了父亲的身边,四个人排成一排,准备迎战对方的一百五十多人。 长老会这边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问了一句:“什么情况,宗子明怎么和真仙混在一起了,他臣服于真仙了,还有宗禹!” 葛西安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现在暂时是一起的,要杀真仙,就要先杀了他们!” 葛西安用了“杀”字,就等于是彻底和我撕破脸皮了。 父亲那边毫不在意,他看着葛西安就说了一句:“老葛,你装了这么多年,为了一个真仙,把你多半辈子的经营都搭进去,值吗?” 葛西安“呵呵”一笑道:“为了江湖安危,丢了性命又如何,半生的经营又算什么。” 我忍不住道:“为了仙身,就说为了仙身,非要给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 说话的时候,父亲悄悄对旁边的张承志、燕洞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怖逢的话,则是向前走了一步,接着父亲就说:“ 怖逢,给你个任务,一会儿托着小禹他们一行人离开这里,用尽全力奔跑!” 怖逢点了点头,然后又往我这边来了。 父亲继续说:“还是我自己来,正好试试,我的器量有多大!” 说罢,父亲猛然在胸前捏了一个指诀,那透明的无相法身迅速变成了一个金甲将军,而且金甲将军身上,还有微弱的,类似仙气的气息蔓延开来! 葛西安那边吃惊道:“大元神!” 我也是惊骇道:“成仙了!” 真仙则是说道:“宗子明距离真仙很近了,不过同样也很遥远,他触碰到了真仙的门槛,已经能够使用微弱的仙气了,可他终究还是站在真仙门外的人,还不算是仙,他的元神,还是半仙的小元神状态,只不过是小元神的佼佼者而已。” “若是等我恢复了,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仙级元神!” 父亲的大元神,还不算是仙级,可面对葛西安等人,已经很气派了,毕竟那些人,连小元神都没有,只有外气循环而已。 有的甚至连外气的循环都没有。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我们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不用了,我们在后面守着,保护香姨,还有真仙!” 同伴们也是点了点头。 随着父亲面前的金甲将军出现,他猛的大喝一声:“来战!” 面前的一众人,不进,反而同时退了一步,其中一些人,还被吓的汗流浃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葛西安深吸一口气,还是召唤出了自己的气网,然后猛的一指那网飞入空中,然后迅速的张开变大,接着便对父亲的金甲将军网了过去。 见状,父亲只是笑了笑。 金甲将军随手一扬,手中金色的长剑,就把葛西安的气网一分为二。 葛西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捂胸口,然后右手单手迅速结印,那分开的气网,迅速飞离金甲将军,然后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葛西安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这个时候,庄相明就最先忍不住了,他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众人说:“杀!” 五十多个暗三家的敢死队成员,就向父亲这边冲了过来。 葛西安,以及长老会的人,也是同时挥手,又是两支敢死队和暗三家的人混在了一起。 一百五十多人,好像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 再看父亲的金甲将军,身体微微下蹲前倾,然后做了一个拔刀斩的动作! 接着父亲嘴里慢慢道了一句:“鬼谷第一式——捭阖之术——捭!” 捭阖之术,讲究万气,万物的分和关系。 用到术法中,便是通过气的聚和散,从而产生的一种微妙的能量变化! 父亲这一剑斩出,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人,身体内上下半身的气,直接一分为二,气脉也随之被撕裂。 瞬间,那十多个人,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些人,就算不死,也废了! 正文 第530章 急逃 第530章 急逃 父亲这一剑威力滔天,随着十几个人同时倒地,本来我以为那些敢死队会害怕会退缩,可没想到他们全是一群视死如归的疯子。 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人继续往前冲,没有死掉的,也被后来的人给踩死了。 再看无相法身身体再次下倾,这次换了一个方向,改用左手再前又一次做出了拔刀斩的动作。 接着父亲继续说了一句:“捭阖之术——阖!” 随着无相法身所化的金甲将军左手抽剑,又一批该死的对人,他们身上的气息全部向着他们的丹田位置紧缩而去。 那些人四肢没有了气的支撑,奔跑的速度骤然下降,一下就被后面的人推到。 接着他们丹田被聚集的气息撑到爆裂,又是十几个人瞬间非死即废。 随着面前瞬间横倒了三十多人,敢死队冲锋的速度也是变慢了,父亲的金甲将军忽然张嘴“吼”的咆哮了一声,然后双手握剑做了一个跳劈的动作。 接着父亲再次捏动指诀,嘴里飞快说道:“鬼谷第二式——反应之术——反!” 反应之术,这里的反,同“返”字,此术讲究借鉴万物过往反复进行思考,进而使人更客观的了解万世万物,从而获得真知! 运用到术法中,便是通过气的返回和应和从而获悉敌人的弱点,并演变出破敌术法。 属于随机应变的奇招。 随着父亲的那个字出口,金甲将军一剑竖劈了下来,这一剑打出的气,牵动着周围那些人原本散发出来的气,倒灌入了那些敢死队的体内。 那些人的气脉瞬间充斥着不一样的气息,以及各种的杂质,一瞬间,他们的气脉翻滚,甚至出现了乱流,最前面的十多个人被气浪击中的人,瞬间面露痛苦,有的甚至因为气脉乱流七窍流血倒地,最轻的人,也是半跪下去,不是口鼻,而是耳眼流血。 一瞬间,父亲面前犹如人间炼狱。 再看金甲将军手中长剑忽然横握,这是一个横斩的姿势。 父亲继续说道:“反应之术——应!” 金甲将军横斩而出,又是一股气流飞出,这次的气流好像是长了眼一样,化为一个个小型的利刃对着正在冲锋的敢死队人的要害刺去,这些气刃攻的都是那些冲锋敢死队的死角,能躲过者十不存一。 一瞬间,又是十多个人倒地不起,或废,或丢了性命。 这不过几秒的功夫,一小半的敢死队成员就倒在了父亲的面前,而他们连墓室的大门都没有靠近。 他们连近身搏斗的机会都没有。 葛西安、三元贵,以及荣吉长老,这些人全部都看傻了。 那些敢死队的成员,心中已经生出了胆怯,那视死如归的信仰已然不复存在。 剩下的人哪里还敢向前,纷纷向后退去。 而此时对方已经只剩下了八十多人。 父亲见那些人没有继续往前冲,也是双手停止捏动指诀说了一句:“敢进者,死!” 葛西安、三元贵,以及长老会的人,看到自己的手下退下来,也没有再催促他们向前,他们也是看到了差距,他们和父亲的差距,不是人数就能够弥补的。 除非他们有一百多个中段天师顶峰的人,可纵观这世间,他们也凑不出那么多的高手来。 葛西安终于按耐不住说道:“宗子明,你杀我们X小组的人,是真要做这江湖的公敌吗?” 父亲看了看葛西安道:“江湖公敌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我身负恶名,可我心中存善,你们身披正义,满嘴的江湖苍生,心中却如同恶魔,满脑子的自私自利,你们这些人,呵呵,就是笑话!” 父亲一番话撕下了他们身上虚伪的面具,让这些人,当然,暗三家的那些人除外,毕竟他们从来不要什么面子,做事也从来没有什么底线。 我这边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同时我也说了一句:“才是摸到了真仙的门槛就这么强吗。” 真仙看了看我,只是微微一笑。 父亲沉了一口气,金甲将军也是缓缓收剑,立定闭目。 此时真仙才说了一句:“宗子明啊,你这么用力,每一剑都是冲着他们的气脉而去,是不想让我通过收集气息来修复自己的气脉啊,你真是好算计啊。” 父亲回头看了看真仙说:“你多心了。” 真仙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其他意思,毕竟我向你们提的要求,在真仙墓里面,已经都提完了,你们能在我的要求内,阻止我恢复,也是你们的本事。” 父亲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盯着葛西安那边。 此时,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岳心怡就对着葛西安大声喊了一句:“外公,杀了他们,杀了那个真仙,刚才就是他把我给弄晕的。” 葛西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有搭理岳心怡。 我这边立刻拱火道:“有人要杀你。” 真仙道:“首先她得能做到。” 看到葛西安没有搭理自己,岳心怡那边着急大喊:“外公,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真仙都杀不死吗?” 这个时候庄相明有点忍不住,他回头看着岳心怡道:“别脑残了,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形么,一个宗子明我们都打不过,更别说真仙了。” 此时真仙忽然起身,然后慢慢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下,就把葛西安等人吓的往后急退了几步。 我也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干啥!” 真仙慢慢地说了一句:“宗子明撑不住了,我得想办法跑路了,对了,你如果要保护你那香姨的话,也可以跟上来。” 再看父亲那边,无相法身身上的金色缓缓退去,又变成了透明的外气循环。 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父亲就说了一句:“果然,我还是无法一直使用真仙境界的力量,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葛西安本来绝望的表情也是一下来了精神道:“宗子明为了使用真仙的量,耗费了太多的气去置换仙气,现在的宗子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虽然话这么说,可那些敢死队还是不敢贸然向前。 真仙看了看我们旁边的怖逢就说:“听宗子明的吧,变出你的真身,拖着我们逃走吧。” 怖逢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爬下,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头成年大象个头的巨牛来。 “哞!” 随着一声巨大的牛叫,整个山川也是被震的晃了一下。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飞快把我、香姨推到牛背上,接着邵怡、东方韵娣也是爬到了牛背上。 真仙也是跟着爬了上来。 我准备让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以及薛铭新也上到牛背上来,可真仙却说了一句:“他们不用上来,一来坐不下,二来就算勉强挤上来了,也会拖慢怖逢的速度,到时候,咱们谁也跑不了。” 我刚准备生气,李成二就笑着说:“这次,那个家伙说的倒是很对,宗老板,你们先走,我们留下来帮宗大天师。” 东方韵娣立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留下,让薛警官离开吧,她受伤了。” 说着,她直接跳了下去。 邵怡也准备往下跳,却被东方韵娣给拦住了:“你留下来,宗大朝奉和香姨,还需要你的救治。” 邵怡犹豫了一下,也就点了点头。 薛铭新也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上去了,我的伤不重,而且我和X小组也还有点关系,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 真仙则是说了一句:“这样最好,人越少,怖逢的速度就会越快。” 我看着真仙就要生气,父亲却说了一句:“也好,他们的目的是真仙和涂山香月,我们只要拖住他们,等他们离开后,我们也就不用面临死斗的境地,到时候大家应该都可以相安无事。” 此时我看了看墓门口的一群人,我们根本没有路可以逃走,就在此时,真仙说了一句:“逃走的时机,就让我来创造吧!” 说罢,他缓缓闭上眼,接着他猛睁眼,然后看向了葛西安。 我们也是随之看去,不一会儿的工夫,葛西安就捂着自己的心脏,猛跪在地上,然后直接“噗”的吐了一口血。 再看真仙的双眼,已经变成了金色的瞳孔。 不过很快那金色的瞳孔飞快退去,又变成了黑色。 真仙自己也是把眼睛闭上,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 看着葛西安跪在地上吐血,属于X小组的那一部分敢死队成员,立刻慌乱了起来! 怖逢也是知道,时机到了,就“呼”的一下冲了出去。 就在怖逢接近人群的时候,燕洞、张承志也是“呼”的一下从怖逢的左右两侧冲出来,他们也是同时施展神通,把妄想挡住我们去路的人给打退了。 父亲也是猛的出招,无相法身冲出去,将三元贵、长老会的三人也是拦住了。 李成二等人也是迅速加入战斗。 怖逢此时就问往哪个方向逃。 我立刻说:“向西,昆仑腹地。” 正文 第531章 失亲 第531章 失亲 而我之所以决定向西,是因为在葛西安出事儿的瞬间,我想起了爷爷那句卦辞:安史乱,西都凉,唐明皇,向西逃。 葛西安刚才出事儿了,所以是在给我们指明安全的出逃方向。 怖逢那边也是没有犹豫,在同伴们的掩护下冲出重围后,也是绕了一个圈,然后急速向西奔逃。 后面那些人想要追我们,却是被同伴们给拦下了。 就在我觉得我们顺利出逃的时候,我就听到“嘭”的一声枪响,我往远处看去,就发现岳心怡站在一处山丘之上,她手中的枪正朝着我们的方向。 真仙此时“噗”的吐了一口血。 难道真仙被击中了。 好在怖逢的速度很快,岳心怡后面又开了几枪,只是每一枪都打在旁边的岩石上,没有再击中我们这边任何一个人。 随着山丘上岳心怡的身影越来越小,我也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不过我想起真仙说的,如果他死了,那香姨也会死,我就立刻让邵怡去查探香姨的情况。 只是这路上太颠簸,邵怡检查并不是很容易。 在邵怡翻了一下香姨的身体,就“啊”的惊叫了一声。 我心中立刻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很快邵怡就掏出一块布,直接捂到了香姨的胸口上。 我往那边看去,就发现,香姨的胸口在往外冒血。 刚才被枪打中的,是香姨! 真仙吐血,也是因为作为媒介的香姨被枪打中而致。 见状,我也是大怒了起来,立刻对着怖逢道:“掉头回去,我要杀了岳心怡。” 真仙却大声说:“别停,往西走!” 怖逢也是对我说:“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能保命才是主要的,我了解宗老大为人,如果他能撑住,绝对不会让我先送你们离开。” 我也深知现在不是回去的时机,便只能忍了,同时我也大声说了一句:“岳心怡,你给我等着,我和你,不死不休!” 怖逢的速度很快,不是那些人跑步能够追上的。 加上有父亲等人的拖延,我们很顺利地就甩开了他们。 不过我们并没有立刻停止,而是继续向西奔逃,我们必须甩开他们足够的距离,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一路颠簸,我也始终注意着香姨的情况,邵怡也是给香姨扎了几针止血。 等我们跑出了一段距离,怖逢的速度就稍微慢了一些,我们在它后背上也是不那么颠簸了。 真仙这个时候再次发话:“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再跑下去,她就要死了,我的气和她连接还比较紧密,说不定我也会死!” 听到香姨有危险,我也是心如急焚,便催促怖逢停下。 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山谷停下,怖逢变回了人形,我们又靠着步行往山谷里面走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来。 香姨一直是邵怡背着,我和真仙则是步履蹒跚的跟着。 走了一会儿,真仙就说:“先在这里休息吧,怖逢速度快,加上现在是晚上,而这里又是群山峻岭,就算是跑出去十几里,那些人短时间也是找不到我们的,更何况,还有宗子明那些人拖着。” 真仙直接盘腿坐下开始调息养伤。 我和邵怡也是将香姨平放在地上,然后让邵怡开始救治。 在救治之前,邵怡看了看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来,我这边则是一下就明白了,香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瞬间我的身体就松垮了下去。 邵怡还是欲言又止,她已经低头开始救治。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慢慢地说道:“十三,香姨她……” 不等我说完,邵怡就道:“宗禹哥哥,我会尽力的,不过你心里也要有个准备!” 说话的时候,邵怡把头埋的更低了。 我心里越发的害怕了,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香姨要是再没了,这算什么? 而且香姨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的命都是她给的,若是没有照顾好她,我心何安? 香姨是我父亲,母亲的好友,若是香姨出了事儿,我又要如何向他们二老交代? 我越想心里越是烦躁,越是愤怒,越是想要杀了岳心怡。 不过这些情绪,我没有表露出来,我不能打扰邵怡,邵怡安心地救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深夜的微寒已经袭来,我身负重伤,气力耗尽,却没有半点困乏。 至于葛西安那些人,也正如真仙预料的那样,他们并没有追上来,又或者说,他们已经追上来,只是追错了方向,没有找到我们这边来。 差不多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邵怡给香姨救治的手就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我便听到邵怡低声的哭泣。 我赶紧问:“十三,你哭什么,到底怎么了。” 邵怡缓缓抬头,双眼已经被泪花给打湿了,她哭泣着看着我说:“香姨被伤的地方是心脏,而且这次岳心怡用的子弹,不是符箓子弹,而是真枪实弹,香姨气血开始供应不上来了,我,我,我已经无力回天了,对不起,宗禹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越说邵怡哭的越厉害。 我身体也是颤抖了起来,不过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邵怡。 我缓缓挪到香姨的旁边,然后抓住香姨的手,此时,我就发现香姨的手动了一下,然后直接攥住了我。 我赶紧说:“十三,香姨动了,动了。” 邵怡还是哭,因为哭的太厉害,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香姨的这些反应,都在邵怡的预料之中。 我直接愣住了,邵怡憋了一下自己的哭泣,然后轻轻探了一下香姨的脖子上的脉搏,又将一根针刺进了香姨百会穴。 这一针是用来给香姨安神定志之用,也就是说,是让香姨暂时清醒,然后给我说说话,仅此而已了。 我回头去看真仙,他依旧不动弹,我忍不住大声道:“真仙,你不是说,香姨死了,你也要死吗,现在香姨救不回了,你想想办法啊,你不是真仙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真仙依旧不动,我直接跪下去,对着真仙磕头说:“求求你了!” 说罢,我放声大哭。 真仙还是不动。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香姨微弱的声音传来:“小禹,咱不求他。” 我赶紧回头,就发现香姨对着我伸着手,我赶紧去拉住香姨的手,只是她的手现在有些冰凉。 我紧紧给香姨捂着,香姨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说:“小禹,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清楚,我大限将至,熬不过去了,我这身体啊,是我一身修为幻化而来的,被那一枪打中,散了,实在是可惜。” “在我死之前,你把我收进你的修罗或者圣免手中吧,我身上寄宿着很多的祸根胎,不过它们现在融合在一起,成了一体,你吸收了,应该也可以精进修为。” 我摇头,下不去手。 香姨继续说:“傻小禹,你可能不知道,你收了我,我的魂魄还能一直陪着你,可如果你不收,我的魂魄就要散掉了,你要记住,不是入轮回道,而是直接消失,散掉。” “这也是因为我体内混合在一起的祸根胎所致。” 我下不去手。 香姨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手举起,然后摸了摸我的脸颊说:“小禹,乖!” 我摇头问邵怡:“还有办法救回香姨是吗?” 邵怡在哭。 我又转头对着真仙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香姨吧。” 真仙就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更别说搭理我了。 香姨则是继续说:“好孩子,别求他了,他的心石头做的,再说了,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救我。” 香姨身上的气息正在飞快地涣散。 随着那些气息散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禹,求你了,动手!” 我…… 香姨说完那句话,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手也是没有了力气。 我没有再犹豫,忍着心中的痛苦将左手放在香姨的身上,同时开启了圣免手。 因为我双臂的仙气脉都开了,所以修罗手和圣免手的开启也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随着香姨的身体化为点点星光,那些星光也就被我一点一点吸入了圣免手中。 短短的十多秒,香姨的身体就消散了,我也是将那些星光吸收了一个干净。 我圣免气脉的修为也是来到了三段道人。 我紧握拳头,然后仰天长啸:“啊!!!” 邵怡哭的身体不停抽搐。 忍着香姨离去的痛苦,我看向真仙,大着胆子碰了碰他。 他的身体僵硬,像是死掉了一样。 此时,真仙紧闭的双压忽然睁开,他看着我说道:“送我入昆仑废墟,快!” 我刚准备拒绝,真仙身上就撒发出巨大的威势来,他缓缓说道:“我虽然行动不方便,可要杀掉你们两个,还是很轻松的,送我去昆仑废墟!” “否则,咱们都要死!” 很显然,真仙会在废墟中找到存活下去的方法,如果他找不到,他会杀了我和邵怡,给他陪葬! 正文 第532章 分道 第532章 分道 看着眼角就要溢出来的杀气,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那我和邵怡都会死。 我已经失去了香姨,我不能再让我的同伴死在我的面前,于是我就说道:“好,我带你去昆仑废墟,不过你必须做出承诺,一旦到了那边,你就要立刻放我们离开,不能再多加任何的条件,否则的话,你现在就杀了我们!” 真仙眼角的杀气收了一些说:“我答应你!” 说着,他还给自己的这句话结了一个誓言的咒印,这就让我完全放心了。 我看了看怖逢,从香姨死到现在,她一句话不说,只是待待地站着,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思考。 这个时候,真仙就说道:“为了加快速度,你把无损兽叫出来,你们坐着怖逢,我坐无损兽!” 我本来准备拒绝,可真仙的眼角又满溢出杀气道:“现在还没有到昆仑,我可以随便提要求,也不算违背誓言,你不允,我便杀!” 见状,我只能我沉了一口气,便将小黑猪从背包里放出来,然后对着它说了一句:“眼下也只能靠你了。” 小黑猪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次也没有嗜睡,缓缓地醒来,然后慢慢地变大,真仙便爬上了无损兽的后背,然后继续向西,向昆仑山的腹地前进。 我和邵怡也是坐在变成巨牛的怖逢后背上,紧跟上去。 邵怡一路上又哭了很久,而我一路上也是流了不少泪,每当想起香姨对我的种种好,我总是忍不住…… 至于真仙,他始终闭着眼,只是偶尔给无损兽指一下方向。 无损兽的身体虽然也造了重创,但好在恢复力惊人,现在驮着真仙奔跑完全不是问题。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次日的清晨,无损兽和怖逢的速度不慢,可在这群山峻岭之间,一晚上的时间,我们也就走了几十里而已。 等着阳光照到我们脸上的时候,真仙忽然睁开眼,然后指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说:“去那边停下来。” 无损兽也就狂奔过去,然后停了下来。 怖逢也是紧跟了过去。 真仙率先从无损兽的后背上翻下来,我看着真仙问道:“这里距离昆仑废墟少说还有好几百里的路,你在这里停下做什么?” 真仙看着我说:“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们换个方向吸引追赶之人的注意力。” 我明白了,真仙这是在用我们做诱饵。 于是我便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可是你的身体,能走到昆仑废墟吗?” 真仙冷笑道:“这一晚上,我从无损兽的身上吸收了不少的灵气,再晒一会儿太阳,消化一下,自由活动没有什么问题!” 我表示很无奈。 香姨的死,的确威胁到了真仙,他也吐了口血,可也仅此而已。 我早就该想到,真仙肯定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香姨的身上,他另一个赖以依存的东西,应该就是迷榖树了。 真仙也从迷榖树身上夺走了一部分的力量,说不定就是那一部分力量救了真仙,而真仙可以随意指出行进方向的神通,也是和迷榖树有些像。 说不定他能这么快恢复,也和迷榖树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关。 看着真仙坐下,邵怡就问我:“宗禹哥哥,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应了爷爷的第三句卦辞,狂风吹,麦苗倒,田里兔,向南逃,我们这次行动损失惨重不说,还让香姨丢了性命,我们现在就好像是猎鹰追赶的兔子,所以我们只能向南。” 邵怡点了点头。 就在我准备叫上怖逢一起走的时候,真仙却说了一句:“怖逢留下驮着我入昆仑,你们改变方向!” 我直接大声说:“不可以!” 我绝对不能让怖逢跟着真仙走。 怖逢此时才说了一句:“宗禹,你们往南走吧,我跟着真仙走,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你们谁也走不了,相信我,我不会有事儿的。” 我大声说:“当初香姨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香姨怎样了!” 说着,我一脸痛苦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怖逢却是笑了笑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情了,为了一个人,而牺牲自己,当然,我不会牺牲,我只是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而已,你放心,送他到了昆仑废墟,我就会自行离开,以我的实力,很轻松,只要真仙不为难我。” 说着怖逢看了看真仙,真仙好像也想让我快点离开,就点头说了一句:“没错,我不会为难她。” 我还准备说点什么,怖逢就说了一句:“你再耽误下去,等这家伙反悔了,你们谁也走不了,说不定咱们三个现在都会死在这里。” 怖逢不是危言耸听,我能感觉到,真仙就要失去耐心了,他眼角的杀气漫溢的越发厉害。 我身上的起皮疙瘩也是瞬间起来了。 我知道,眼下我们只能听从真仙的安排,谁让我太过弱小呢!? 不过我还是对真仙说了一句:“香姨虽然是岳心怡杀的,可你也有份,若是怖逢再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饶了你,香姨的仇,我迟早会找你去报!” 说罢,我和邵怡就又爬到了无损兽的后背上,它驮着我们向南奔逃。 真仙则是没有理我。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摸了摸无损兽的脖子就说了一句:“撑不住了告诉我,真仙从你身上抽走的内息不少,别逞强。” 无损兽“吼”的一下,发出了倔强的叫声,好像是在告诉我,它没事儿,让我放心。 而我心里则是清楚,其实无损兽快要到极限了,我之所以没有让他停下来,是因为我想要离真仙远一点。 只剩下我和邵怡了,我们反而会安全很多,只是怖逢的处境,反而变得危险了起来。 又跑出十多里,我们才停下来。 无损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在我说停下来的那一刻,它直接变小成了小黑猪,然后瘫倒在地上“呼呼”地睡下了。 我则是轻轻抱起小黑猪给他放回了背包里面。 邵怡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可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而且微微有点肿。 她看着我把小黑猪放回到了背包里,就对我说:“宗禹哥哥,我给你换下脚上的药和纱布吧。” 我点头,然后把鞋子脱了下来。 邵怡小心翼翼地给我解开绷带,取下纱布,然后开始给我涂抹新药。 过程中我也是疼的厉害,不过却我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来,这些痛比起失去香姨的疼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邵怡看着我的表情,露出一脸心疼说道:“宗禹哥哥,你要是疼的话就叫出声来吧,这样憋着很难受,而且不利于气血的通常。” 我还是没有吭声。 邵怡也没有再说什么。 换好了药,缠上了新的纱布,又给我打好了绷带,她就问我:“宗禹哥哥,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我往四周看了看,除了茫茫的大山,就是戈壁荒原,我们除了能够辨别出方向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而且我们身上带的水和食物也已经见底了。 最多坚持到天黑。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我就说:“休息一会儿,然后往南走吧,接下来小黑猪应该没有办法驮着我们前行了,我们只能靠自己走,至于能不能走出这茫茫戈壁,就全靠运气了。” 邵怡点头说:“有宗禹哥哥陪着我,什么事儿,我也不怕。” 我摸了摸邵怡的脑袋说:“辛苦你了,十三!” 我们休息的期间,我也是翻出手机看了看,可惜在这里没有一丁点的信号,我们无法联系到外界。 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在她的搀扶下继续往南走。 期间我们的方向稍微偏了一些,有点向西南方向走,可总体还是向南的。 一路上我们也是看到了不少的雪山,在山下,还找到了溪流,水总算是得到了补充,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什么吃的。 因为这边地势变高,昼夜温差变大,我和邵怡又没有带御寒的装备,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俩只能相互抱在一起取暖。 邵怡还好一点,她的气脉还很顺畅,我的话,就有点糟糕了,体内的气脉还是一塌糊涂的状态。 就这么走,我俩一直走了三天,到了一大片奇怪的岩层附近。 邵怡见我对那些岩石感兴趣就问我:“宗禹哥哥,你在看什么。” 我道:“我可能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这里应该是哈萨坟群附近。” “别误会,这里不是真有坟群,这是一种岩石地层的名称,很独特,结合我们所走的路线,从这里继续往南走,我们应该会看到哈萨坟沟,以及昆仑河,这边时常会有驴友自驾游,我们去碰下运气,说不定就能逃出去了……” 说到这里,我越发觉得爷爷三句卦辞的厉害了! 而我的直觉也是在告诉我,我们就要得救了。 正文 第533章 恩情 第533章 恩情 在感知到就要获救的直觉后,我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不敢松懈,毕竟哈萨坟沟也有数十公里长,想要穿过去也不简单。 所以我们依旧要小心谨慎。 另外,这三天我们除了喝水,基本没有进食,体力也马上就要极限,走起路来,我们全部昏昏沉沉的,稍微陡峭一点的地势,我们爬起来都会十分的费劲。 当然,这三天里,我的双脚也是恢复了一些,不过恢复的很慢,因为我们没有休息的时间,更要不停地走路,脚底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了一部分。 翻过了几座高山,我们就进入了哈萨坟沟,这里的地面以荒漠居多,没有太多硌脚的石头,所以走起来就舒服了很多。 这一日中午,阳光正盛,晒在我们的头顶,让我实在是热的走不动路。 于是我和邵怡便找了一处岩石下面的阴凉处休息。 此时邵怡就问我:“宗禹哥哥,你说怖逢姐姐,她现在会不会已经离开真仙了,她不会有事儿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说:“应该不会有事儿,我看过她的面相,这次行动并无凶险,我们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儿十分的不解。” 邵怡问道:“什么事儿啊,宗禹哥哥!” 邵怡的声音很甜,让我本来昏沉的意识陡然来了精神,我摇了摇脑袋继续说:“真仙让我们走的时候,好像很着急,说是让我们引开追兵,实际上更像是赶走我们。” 邵怡犹豫了一会儿也是说道:“好像是这样的,他当时很着急,那表情好像是要把我们赶走的样子。” 我点头说:“所以我觉得肯定是忌惮我们两个人中的某一个,若是我们继续跟着他,可能会威胁到他,或者在某些层面上,对他不利。” 邵怡摇头说:“肯定不是我,他应该不会怕我。” 说着邵怡就看向我,然后又问了一句:“可是他害怕宗禹哥哥什么地方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臂说:“可能是忌惮我已经通了仙气脉的圣免手和修罗手,我身上没有其他的地方会让他害怕的。” 邵怡说:“那我们不走岂不是更好!” 我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在我们发现,我们是什么地方威胁到他之前,他肯定会杀了我们,如果我们不走,他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他可没同情心。” 邵怡点了点头。 说了几句话,我感觉口干的厉害,便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我的水又见底了。 邵怡看出了我的窘迫,就把自己的水壶递给我说:“宗禹哥哥,喝我的吧,我的还有一些。” 这一路上,邵怡一直喝的很少,好几次水补充前,她都把部分的水让给我,所以在邵怡又一次把水递过来的时候,我便有点不好意思了。 邵怡硬塞给我说:“我体格小,喝水少,给我留一口就好了。” 我拿起邵怡的水壶,发现她竟然还剩下少半壶。 我也没敢多喝,喝了一口就还给了她。 邵怡让我再喝几口,我则是直接推给她说:“收着!” 此时感觉周围更热了,我对着邵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少说话,节约点口水。 休息了一会儿,天就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天空。 这边降雨不多,我们难道是中奖,恰好碰到了下雨天气吗? 果然,爷爷给我的最后一卦,指的方向,对我来说,都是上上之选啊。 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我缓缓说了一句:“等再见到爷爷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抱抱他。” 不一会儿炙热的感觉就消失了,天空飘起了不大不小的雨点。 我和邵怡也是赶紧趁机赶路。 一边走,邵怡就对我说:“下雨天虽然凉爽了,可你脚上的伤口也也更容易感染。” 我道:“没事儿,这不是有你呢,等着碰到有人救我们了,你再给我救治一下,就算发炎,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邵怡道:“话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着天都彻底黑下来了,还是没有碰到什么驴友。 雨在傍晚时分的时候就已经停了,我们的衣服也已经湿透,这会儿还没有干,一阵凉风袭来,我们被冻的直哆嗦。 加上我们两个已经饿到了极点,便找了一处相对干燥地方休息。 我们背靠背,邵怡问我:“宗禹哥哥,我们会被饿死吗?” 我说:“我的命理中充满了生机,不会死。” 无损兽这个时候“哼哼”了几嗓子,好像是在告诉我,我可以吃它的肉。 我则是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说:“你老实睡你的觉吧,你是我的伙伴,不是我的粮食,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吃你的肉。” 此时,远处闪过一丝灯光,我顺着灯光望去,就发现是一辆越野车正在黑夜里飞驰。 见状,我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那边拼命的大喊。 邵怡也是飞快地加入。 可那车一直在向偏离我们的方向行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们。 无奈之下,我只好随手画了一张御火灵符,将其扔到空中,随着一条火蟒飞起,远处的车才注意到我们,寻着我们的声音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年纪和我相仿。 看到我和邵怡,他们赶紧过来扶我们上车,男人更是直接问我:“哥们,你什么情况,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你们还有人吗,迷路了?” 我点头说:“嗯,出来玩,迷路了,我们就俩人,我们是从哈萨坟沟背面翻过来的,装备在爬山的时候,全丢了,回不去了,幸亏碰到你们,不然我俩都得死在这儿。” 男人扶我上车,又递给我一些吃的说:“看你虚弱的样子,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先吃点。” 是小面包,我直接一口将其塞进嘴里。 男人笑道:“别急,我们带了很多。” 女人那边扶着邵怡也是不停地询问,还递给邵怡一些吃的。 邵怡也饿坏了,吃相不比我好看。 男人此时注意到我的脚,就问:“你这脚怎么回事儿,伤的挺厉害吧!” 我点头说:“山路难走,摔的。” 男人点了点头。 女人那边小声问邵怡:“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啊,我看他大你好几岁呢。” 邵怡嘴里全是面包,吱唔地说了半天才说清楚几个字:“是我哥!” 女人这才点了点头,也就没细问。 我则是不由说了一句:“我看着也不是很老吧。” 男人道:“你这胡子几天没刮了,看着很显老。” 我摸了摸下巴,的确很扎手。 男人这个时候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小帅,那边是我女朋友,马琳琳,我俩创业失败,陪了几十万,出来散心。” “你们,为啥出来?” 我说:“我们就是纯粹出来玩,没想到出事儿了。” 接着我也介绍了一下我们的名字。 张小帅,又从车里翻出医药箱,要给我换药。 邵怡赶紧说:“我来换吧,我是学医的。” 张小帅也没有拒绝,把药箱给了邵怡。 邵怡解下我脚上的绷带和纱布后,张小帅和马琳琳就给愣住了,张小帅更是说道:“你这是从钉子板上走了一遭吧!” 我则是一脸无奈。 马琳琳忽然问了一句:“对了,刚才你们看到没,一道火光冲上天了,好像一条巨蟒似的。” 我说:“火是我放的,就是长长的一条,不像巨蟒吧。” 马琳琳“哦”了一声说:“可能是太远,我没有看清楚。” 在邵怡给我换药的时候,我就问张小帅:“对了,你们创业做的什么生意,在什么地方啊。” 张小帅笑了笑说:“在成都,做的茶叶生意,家里还堆积了很多的茶叶。” “也怪我和琳琳太笨,没调查市场,就凭着一腔热血瞎干,把我们几年攒下的积蓄全给赔进去了,不过不要紧,我们还年轻,还能再继续挣钱。” 我问张小帅:“你们的手机有电吗,这里有信号没。” 张小帅说:“有信号,你要打电话吗。” 他毫无顾忌地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一看信号只有一格多点,还是2G的,应该可以勉强打电话。 在打电话之前,我问张小帅,他在成都开的茶庄还在不在。 张小帅说:“门脸还在呢,不过我们回去之后就不准备再租了,入不敷出,我俩的钱都贴完了。” 我问在什么地方。 张小帅疑惑道:“怎么了,在送仙桥那边,叫辛和斋。” 我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柳辛柏。 电话一接通柳辛柏就问:“哪位!” 我道:“我!” 柳辛柏疑惑道:“宗大朝奉?” 我说:“给我办件事,把送仙桥附近一个叫辛和斋的茶庄买下来,然后送给张小帅、马琳琳,他们现在是店铺的租客,对了,再联系卢橙橙,她不是有个茶园吗,让她和辛和斋合作一下!” 张小帅、马琳琳同时愣住了! 正文 第534章 格局 第534章 格局 看着张小帅和马琳琳愣住,我则是礼貌地笑了一下。 柳辛柏那边愣了一会儿才说:“你真是宗大朝奉?” 我道:“当然是我,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你安排点人手,来青地西边的哈萨坟沟来接我回去,我受伤了。” 柳辛柏立刻说:“宗大朝奉,我这就安排,安排直升机过去。” 我继续说:“这个手机,你定下位,赶紧安排。” 柳辛柏又答应了几声,我就挂了电话,把手机给了张小帅。 他有点讶异地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有亿万身价似的。” 我道:“我的生意很大,遍布全国,做的是古玩,茶叶也有涉猎,以后我们多多合作,你们自驾游回去了,好好经营你们的茶庄,我保证你们以后生意不断。” “对了,你们以后要是去冀地玩了,到省城的荣吉典当找我,就说找宗禹,你们吃喝玩,我全包。” “对了,你们还没结婚吧,准备新房了没,在成都,你们看房子了没,我送你们一套,别墅,大平层,随便跳,无论地段,价格!” “成都你们看不上,帝都,魔都也行!” 张小帅、马琳琳已经彻底傻了。 张小帅立刻说:“你不会是饿糊涂了吧。” 马琳琳看了看邵怡:“你哥傻了吗。” 邵怡就说:“我宗禹哥哥才没傻呢。” 马琳琳道:“对了,你俩不同姓,不是亲兄妹,表兄妹?” 张小帅则是道:“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表的亲的做啥,我们现在要弄清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马琳琳这才说:“我们不会真的是救了大人物,一下变锦鲤了吧!” 我已经有些累了,不想再说话了,就道:“我们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吗,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张小帅立刻说:“我们搭了帐篷,你们来帐篷里休息吧,车里不舒服。” 说罢,他们就开始搭帐篷。 一边搭帐篷,马琳琳就说:“我们今晚本来想着开车追星星的,没想到追到了两个幸运星,我就说,我们这么努力,老天不会亏待我们,我都以为,我们回去后,又要回到一天一个馒头,几壶水的日子呢。” 张小帅说:“还不知道真假呢,若是真的,咱们也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给人家写个借条。” 马琳琳点了点头。 我和邵怡实在是太累了,也就没有和张小帅、马琳琳客气,便在他们搭好的帐篷里睡下。 至于他们两个,则是坐车里聊了很久。 可能是我的话,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两个人从刚相识的第一场电影,聊到了两个人一起租房,奋斗,被房东赶走,被老板克扣工资,被客户骗,再聊到生活慢慢的变好,然后存了钱。 又聊到了创业…… 两个人生活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可却相互扶持,就算是创业失败,也没有想过放弃,他们永远积极向上。 等他们聊到遇见我的时候,张小帅就说:“不管是真是假,咱们救了两条人命。” 马琳琳点头。 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睡下了。 邵怡应该也早睡下了,只是我,半天睡不着,等着那两个人不聊天呢,我才缓缓睡去。 柳辛柏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慢,次日天亮的时候,我才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不久,直升机才在我们的旁边落了下来。 柳辛柏,卢橙橙一起赶了过来,看到我的样子,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过来道:“宗大朝奉,我接你上飞机。” 说着,柳辛柏就俯身下去背我。 我没有立刻上他的背上去,而是看了看旁边愣住的张小帅和马琳琳,然后慢慢地往他们那边走。 柳辛柏赶紧扶住我。 卢橙橙也是下来走到了邵怡的旁边,邵怡就说:“我没事儿。” 张小帅看着我诧异道:“这飞机是你的。” 我说:“不是我的,是他的。” 说着我指了指柳辛柏。 同时我也向柳辛柏介绍了一下:“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小帅,马琳琳,以后他们在成都的生意,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柳辛柏去和他们握手,同时递了一张名片说:“送仙桥的房子,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等你们返回成都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办手续了。” 卢橙橙也是递了一张名片道:“我在华泰四路上有一个橙和茶园,到时候咱们可以多多合作。” 张小帅和马琳琳已经彻底愣住了。 我则是对他们说了一句:“记得我说的话,我叫宗禹,有事儿找他们,或者直接去冀地的省城找我,荣吉典当行!” 说罢,我才在柳辛柏的搀扶下上了飞机。 等着飞机起飞,我对着张小帅、马琳琳挥手告别后,柳辛柏就问我:“宗大朝奉,您在真仙墓出的事儿吗,这个案子在江湖上传的很响,本来天字列的家族也想着凑凑热闹,可因为听说你、宗大天师,还有荣吉的长老会都介入了,方才作罢。” 我点了点头说:“这几天,情况有些特殊,我一直不知道外界发生的情况,电话里,我也不方便多问,你有没有收到什么有关真仙墓的消息。” 柳辛柏立刻说:“虽然说,我们没有参与,可我们也是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的,两天前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从那边撤了出来,最先撤出来的是X小组的人,随后是长老会的人,以及暗三家的人。” “宗大天师一伙人暂时没有音讯,不过这也正常,因为他们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至于御四家的几个人,除了邵怡,其他人都回了省城,因为你没有回去,所以惊动了荣吉内部,长老会想着你回去之前罢免你,袁氶刚则是极力护着你,最近荣吉内部闹的很凶,不过好在天字列九家现在几乎都是站你这边的,长老会的罢免议案,根本通过不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消息告诉袁氶刚,袁叔叔了,他应该安排御四家剩下的三位来成都接你。” 我询问:“有没有真仙和仙身的消息?” 柳辛柏摇头说:“没有,不过各派实力,好像都没有得逞。” 我又问:“对了,高齊呢,我的一个手下,被长老会的人控制了,现在怎样了,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柳辛柏立刻点头说:“有的,我就说袁叔叔为什么和长老会闹那么僵,原来高齊是你的手下,我听说,袁叔叔带了很多荣吉本部的高手,直接去了长老会的总部要人,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了。” “后来人要出来了,听说是没什么事儿,经过这次的事儿,荣吉长老会的权力,几乎被袁叔叔拔的干干净净,以后长老会,也只是一个象征了,没啥真实力了。” 听到高齊也没事儿,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问:“X小组呢,有没有什么消息,有没有说,我和我父亲是江湖公敌之类的消息?” 柳辛柏摇头。 我自己也知道,X小组肯定不会宣扬这件事儿的,毕竟他们在真仙墓前和暗三家勾搭在了一起,要是那里的事情传出去,最不利的,应该是他们。 这个时候柳辛柏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对我说:“对了,关于X小组,我听说了一件事儿,他们好像提拔了一个副组长,据说那个副组长是和葛西安有些矛盾,说是职能部门的,搞的X小组好像是要分家了似的。” 我问那副组长叫什么。 柳辛柏摇头说:“不知道,据说很神秘。” 我“嗯”了一声后问:“葛西安的外孙女,岳心怡呢!” 柳辛柏道:“倒是有个消息,好像是真仙墓的任务,给她添加了不少的功绩,在X小组内提升到了一个副组长的位置,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个小组的副组长。” 副组长? 我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这个时候柳辛柏小心翼翼地问了我一句:“对了,自从御四家的人回到冀地省城后,袁叔叔就直接下令,终止荣吉和X小组的所有的合作,正在合作的任务,也是全部叫停,我们和X小组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在真仙墓?” 我没吭声,这件事儿关乎重大,我不能随随便便到处乱说。 见状柳辛柏也就不问了。 卢橙橙在旁边就说:“宗大朝奉一定累坏了,先休息下,到了成都,再修养几天,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柳辛柏也是立刻说:“说的也是。”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柳辛柏,这次辛苦你了,给张小帅、马琳琳的花费,都算我头上,我回去给你报销。” 柳辛柏立刻说:“宗大朝奉,你这是什么话,柳家能在蜀地继续存留,多亏了你法外开恩,另外柳家能够重获新生,也是得了你的帮助,你跟我说这些,就见外了。” 此时柳辛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手机,就说:“袁叔叔打来的,应该是找你的!” 正文 第535章 食麟 第535章 食麟 看到电话是袁氶刚打来的,柳辛柏没有接,而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过手机,就听到电话那头儿传来袁氶刚的声音:“是小禹吗?” 我愣了一下,而后说了一句:“看来袁叔叔已经预料到,我被接上了。”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深吸了一口气道:“听到你的声音,我才能放心,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可是发动了不少人力去找你。” 我立刻说:“我没事儿,对了,袁叔叔,我爸他们怎样了,您有消息了吗?” 袁氶刚立刻说:“确切消息,他们去了昆仑废墟,不过并没有深入,而是在接到怖逢之后,一直在昆仑废墟的外围徘徊,现在没什么事儿。” “对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有几件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我忙问是什么事儿。 袁氶刚道:“第一件事儿,是关于李成二的,见到他之前,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是关于李成二的,我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追问道:“李成二不是已经回了省城,没有什么事儿了吗? 他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我之前给李成二的卜算,他这次真仙墓的任务,可能会落下一些毛病,甚至缠绕他终身,难不成是在我和真仙逃走后,他出事儿了。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 听到我着急的语气,袁氶刚就说:“你放心,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另外李成二的师父也在成都那边,他也会出手帮着李成二解决身上的问题。” 李成二的师父都要露面了,显然问题很严重。 我连忙追问:“李成二到底怎么了?” 袁氶刚这才说:“他在真仙墓前,对抗暗三家的时候,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身体消化不了。” 我疑惑道:“吃了啥?” 袁氶刚道:“吃了庄相明的麒麟侍魂!” 我不由地“啊”了惊呼一声,这就让柳辛柏、卢橙橙,以及邵怡都吓了一跳。 同时我也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李成二把庄相明的麒麟侍魂给吃了?” 我周边的众人也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袁氶刚道:“没错,他把麒麟侍魂给吃了,庄相明不死也废了,暗三家这次损失很大,不过因为麒麟侍魂太过强大,李成二的吞鬼之术也没有那么容易消化,导致他现在的气脉阴气凝重,整个人的皮肤也是出现了变黑、变紫的倾向,而且气脉多处阻塞,若是不能及时疏通,他一身的修为可能会废掉。” “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处,我再次“啊”了一声,不过这次就不是惊愕了,而是担心! 袁氶刚继续说:“你放心,李成二的师父应有化解之法,他在成都等着李成二呢,你到了之后,应该会碰到他们。” 不等我细问,袁氶刚就岔开话题说:“我要给你说的第二件事儿,便是关于X小组的,你们在真仙墓的遭遇,我也是有所听闻,我按照自己的揣测,已经下令全面停止了和X小组的合作,因为联系不上你,所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道:“在这上面,我完全同意你的做法,若是我们不做点什么,反而让X小组觉得我们荣吉好欺负了,我虽然是新上任的大朝奉,实力不济,可不代表荣吉积弱,可以任人欺凌。” 袁氶刚“嗯”了一声说:“既然你同意我这么做,我也就放心了,万一咱俩思想不一致,也可以及时沟通,更正一下,因为我们和X小组的关系断了,X小组内部就有很多的任务无法完成,所以他们内部的一些人就着急了,X小组内部也是晋级提拔了一名总的副族长来,这个是职能部门的高手,也是葛西安培养的重要学生之一,当初葛西安重用职能部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经他手处理的。” “他个人秉承了黄教授的做派,和我们荣吉比较亲近。” 我问他叫什么。 袁氶刚就说:“叫陈友之,是东北陈家的旁系子弟,不过因为血缘关系太远,所以他也不算陈家的人。” “因为他和荣吉合作的不错,所以他就代表X小组来和我们荣吉协调化解的矛盾的事儿,当然,我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明确决绝,先晾着他,等你从成都回了省城,你和他面谈,毕竟你才是荣吉的大朝奉。”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和X小组的协调谈判可没有那么容易,我的条件有很多。” 提起X小组,我心中就满是对岳心怡的恨意。 袁氶刚接着说:“第三件事儿,关于长老会的问题,长老会的几个老家伙,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赔在了真仙墓上,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捞到,马世林还给死了。” “仅剩下的三个人,也是受了重伤。” “加上,他们和暗三家勾结作战的证据已经确凿,所以他们在荣吉已经彻底失了威望,我已经明里暗里接手了他们负责区域的很多事宜,长老会以后在荣吉,基本就是名存实亡了。” 我道:“这是好事儿。” 袁氶刚道:“可还有一个问题,长老会现在极弱,可他们毕竟是荣吉的老人,若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我想要斩草除根!” 听到斩草除根四个字,我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袁氶刚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办事谨小慎微的人,每走一步都会深思熟虑,很少行冒险之事,以及狠厉之事。 所以“斩草除根”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颇感意外。 没听到我的回应,袁氶刚就说:“小禹,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若你只是担心名声问题,大可不必,我愿意背负所有罪责,哪怕是被赶出荣吉,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现在是除掉长老会的最佳时机,等他们缓过了这段时间,再动手,就难了。” 我道:“收拾一个长老会,把您给搭进去,那就太不值了,这件事儿也不急于十天半个月的,等我回了省城,我们再商议具体细节的事儿,现在,您只要安排人看好那几个老家伙,说是照顾实则软禁,减少,或者干脆禁止他们和外界的接触。” 袁氶刚“嗯”了一声道:“小禹,等你回了省城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我也是说了一声:“好!” 袁氶刚继续说:“接下来是第四件事儿,真仙墓的事儿,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虽然大部分不知道那边发生的细节,甚至不知道X小组、荣吉长老会,以及暗三家的三元贵联合在一起的事儿,但是他们都知道,真仙得到了仙身并且逃之夭夭。” “江湖对于真仙的出现,一半兴奋,一半恐慌。” “很多人要求我们荣吉给出一个说法,那便是真仙是善而接济天下,还是恶而为祸苍生,若是我们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来,江湖将来怕是会遥遥四起。” “不利于安定,甚至会导致两伙不同立场的人出现,维护真仙的人,以及憎恶真仙的人,发展的时间长了,这些矛盾可能会引发一场江湖的争斗。” “小禹,你可别觉得我危言耸听。” “这样的立场问题,是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的。” “当然,我们如果表明立场之后,真仙的做派又和我们表明的立场不一样,那对我们荣吉威名也是极大的损害,所以这个问题很是棘手。” “我不敢贸然下结论,需要你来定夺。” 不得不说,袁氶刚给我说的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一个比一个重要,这些事儿都是要尽快解决的。 同时我也知道,这些事儿都是袁氶刚给我帅选出来的大事儿,还有几十件,几百件小事儿,他都帮我处理了,没有打搅到我。 想到这里,我不仅感觉荣吉的大朝奉的位子,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我想了一会儿说:“这件事儿,我考虑一下,稍后再决定怎么对外宣称真仙的事儿,这一两天吧。” 袁氶刚“嗯”了一声说:“好,别的都是小事儿了,如果你有兴趣了解,我发一个明细表给你,后面都标注了我的处理方式,要是不满意,你批注一下,我去改。” 我立刻说:“不用了,袁叔叔,辛苦你了。” 袁氶刚那边愣了一秒多钟就“哈哈”一笑说:“为荣吉做事,那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小禹,受苦了,你还这么年轻,就让你挑这么重的担子!” 又和袁氶刚聊了一会儿,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还给柳辛柏问了一句:“李成二的师父要到成都,你们知道吗?” 柳辛柏摇头说:“我并不知情,可能是袁叔叔、李成二他们私下安排的。”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现在只期盼飞机能够快点抵达成都,我想要尽快看到李成二,想要尽快地确定他没事儿! 正文 第536章 阴罗 第536章 阴罗 直升机中途在一个叫红原县的地方补给了一下,我们差不多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就到了成都的近郊。 我们没有进市里,而是被柳辛柏安排的车送到了西郊的一个别墅区。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和夏薇至通了几次电话,这个地址也是他告诉我们的。 进了别墅我就发现,夏薇至、弓泽狐、东方韵娣,以及蒋苏亚都在大厅里面等着我们。 蒋苏亚看到我进门,直接向我跑来,一下扑到我的怀里。 我是在柳辛柏的搀扶下站着的,被她这么一扑,我险些给摔倒了。 脚掌受伤,也是疼的我“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蒋苏亚也是立刻松开我,然后代替柳辛柏扶住我问:“宗禹,你怎么回事儿,你的脚……” 我摇摇头说:“轻伤,无碍,对了,怎么没见李成二。” 蒋苏亚就说:“在二楼,见他之前,你要有所准备,他现在很虚弱。” 我点了点头,便在蒋苏亚的搀扶下和同伴们一起上了二楼。 到了李成二所在的房间门口,我就感觉一股极强的阴寒之气从门缝里钻出来。 本是盛夏的季节,一瞬间却有了寒冬的感觉。 再看门把手上,还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我回头看了看同伴们,蒋苏亚就说:“李成二自从回了省城就变成这样了。” 夏薇至也是说:“他就是消化不良。” 我则是问道:“不是说,李成二的师父也在成都吗,没有在这边吗?” 夏薇至说:“是到成都了,不过他老人家好像在给李成二准备什么药材,等他准备好了,就会赶过来,我们已经联系过了。” 我点了点头,这才去转动那满是白霜的门把手。 等我推开门,我就发现李成二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窗户紧闭,窗帘也是拉着的。 夏薇至在我身后就把灯给打开了。 柳辛柏和卢橙橙本来也要进来的,却被夏薇至给拦住说:“我们在外面等着吧,李成二伤的很重,不易太多人打扰。” 柳辛柏点了点头。 于是进到房间里的,就只有我、蒋苏亚和邵怡三个人。 我和邵怡的关注点在李成二的身上,而蒋苏亚的关注点却是在我身上。 她看我的时候,满眼的心疼。 李成二这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满脸发紫,身体里面还有一丝丝的黑气冒出来。 我心里也是不由的一惊,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李成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成二没有睁眼,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宗老板,我还没死,当然能听到你说话。” 听到李成二还能给我开玩笑,我心里总算是稍微舒缓了一些。 李成二继续闭着眼说道:“我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不碍,就是阴气太盛,让我的气脉混乱,我现在无法运气,更无法自由活动,否则可能随时经脉寸断而亡。” 我诧异道:“你这叫没什么大碍。” 李成二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只要修养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完全可以把体内的麒麟侍魂给消化了,你们真的完全不用担心的。” “你们看我师父都不急,要是我的身体有什么大碍,他早就跑过来了。” 我道:“你师父是去给你寻药了。” 我和李成二谈话的时候,邵怡已经开始给他把脉。 这时,她就说:“成二哥哥的身体很是严重,体内多处气脉已经严重受损,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虽然他的身体在消化麒麟侍魂,可明显他的消化速度,完全赶不上麒麟侍魂对他身体的蚕食速度。”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十三妹子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邵怡羞怒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 李成二“哈哈”一笑说:“好了,没事的。” 邵怡没有再和李成二斗嘴,而是取出一些药丸给李成二吃下,然后又坐到一边开始想给李成二的诊治之法。 我则是问了一句:“那日我们逃走后,你在朱耷仙身的墓前都做了一些什么,怎么把麒麟侍魂给吞了。” 李成二道:“那日的战况十分激烈,宗大天师的同伴全部被那些敢死队给缠住了,暗三家、长老会,以及X小组的人,全力围攻你父亲,形式十分急迫,于是我就冲上去帮忙,当时对你父亲威胁最大的,就属这麒麟侍魂了。” “庄相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麒麟侍魂的威力骤增,而他也是彻底丧失了对麒麟侍魂的控制,麒麟侍魂当时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大天师的水准,而且谁也不打,就去找宗大天师。” “于是我就把我白夭夭,也就是我那个白师叔给叫了出来,然后合力去拖住了麒麟侍魂。” “可惜,那玩意儿太厉害了,我们很快就落了下风,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让白夭夭去暂时拖住它,然后我从它的后面,开启了吞鬼之术,我当时只想着咬他几口,却没想到一口给吞下了,实属意外。” 我还是疑惑道:“那么大的个头,你是怎么吞下的。” 李成二笑了笑说:“等有机会了给你看看。” 他没有细说,我也没有再细问,而是看向邵怡问了一句:“十三,你有办法给李成二治好吗?” 邵怡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我可以通过给他喂药,延缓他的气脉受损,再等他慢慢地消化麒麟侍魂,只是按照成二哥哥的消化速度来看,需要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我问:“多久。” 邵怡说:“三到五年。” 我愣了一下:“这么久?”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接着我就听到夏薇至说:“宗老板,李成二的师父来了。” 我赶紧转身,邵怡则是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门口除了我的同伴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鹤发童颜的老翁,他穿着一身锦缎白的道袍,头发束着发髻,身旁甩着一个黄色的锦缎八卦袋,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另一个是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儿,一张瓷娃娃的脸,小寸头,穿着一身奥特曼的衣服,着实可爱。 不等我反应过来,老者就对着我拱手说:“仙家伍承风,拜见!” 我赶紧拱手还礼道:“伍前辈客气了。” 显然,他就是李成二的师父了。 说着伍承风拍了拍旁边小男孩说:“叫人!” 那小男孩儿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做了一个奥特曼发射光波的动作。 伍承风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小男孩立刻改成拱手道:“迪迦,额不,仙家伍一豪见过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不必拘礼。” 说着,我便让出门口,让伍承风和伍一豪进到了房间里。 伍承风走到李成二的旁边,李成二这才睁开了眼,而我也是发现,李成二的双目发着幽暗的光亮。 同时李成二也是说道:“见过师父。” 伍承风直接伸手给李成二的双目盖住,示意他闭上眼,接着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不挑食,有好吃的,也不知道给师父留几口。” 伍承风和李成二开起了玩笑,我心中的紧张也是退去了不少,直觉告诉我,伍承风有办法治好李成二身上的伤势。 李成二笑了笑说:“师父,这吞鬼的本事,你又不会!” 伍承风笑骂道:“少来,你这本事,谁教你的,我不是不会,而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吃不了。” 说着,他看了看邵怡和蒋苏亚说:“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宗大朝奉留下帮我。” 邵怡立刻说:“还是我留下吧,我是学医的,宗禹哥哥自己还有伤,而且他也不会什么医术。” 伍承风说:“我用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圣免手,你们先出去吧。” 我道:“放心好了,我就是脚有点问题,其他地方都好的很。” 邵怡和蒋苏亚这才退出去。 伍承风扯过来一张凳子让我坐下,而后道:“你现在能够自由开启圣免手了吧。” 我点头。 伍承风继续说:“接下来,你在旁边看着,我让你开圣免手的时候,你就开,首先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控制他的麒麟双瞳,让其成为李成二的开悟神通之一。” “这个过程,你并不用出手,安心在旁边看着。” 我再次点头,同时是有些震撼,也才知道,刚才李成二那闪着暗光的双眼,原来是麒麟瞳。 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以后肯定大有用途。 伍承风伸手从自己的八卦袋中取出一块白色的毛巾,他将毛巾叠成长条状,然后看了看伍一豪说:“药呢?” 伍一豪从自己的小双肩包里取出一个竹筒,然后慢慢地倒出来两条黑糊糊的虫子。 那虫子浑身黏糊糊的,伍一豪丝毫不怕,直接抓着两条虫子就放到了毛巾上。 同时他也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师兄,记得,你欠我两条阴罗虫,这是我下黄泉给你抓来的。” 下黄泉!? 这伍一豪什么来头!? 正文 第537章 过滤 第537章 过滤 伍一豪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仔细去看毛巾上的阴罗虫,它们在缓缓的蠕动,而且我可以确定,那是实体的虫子,而非虚体。 黄泉之下,一切皆为虚体,这实体的虫子怎么会是黄泉下的东西呢? 想到这些,我就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伍承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说:“从黄泉抓来的是虚体,借用了别的虫子的身体进行储存而已,这虫子是兰晓月姑娘提供的,我给她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任务,现在应该完成了,她这会儿也应该在往别墅赶的路上。” 伍承风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 我就说,李成二伤的这么重,兰晓月不可能不跟在身边,原来是去做其他的事儿了。 伍承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弄了一下毛巾上的虫子的位置,使其正好对到李成二双眼的位置,然后直接对着李成二的双目拍了下去。 李成二下意识“啊”了一声,身体也是抽搐了一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看了看伍承风,他则是一脸无事的表情说道:“忍着点,咋咋呼呼的,师父以前揍你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嚎过。” 李成二忍着痛苦说道:“师父,你揍我的时候,那是皮肉之痛,现在的魂魄之苦,不能比啊,嘶……” 说着李成二倒吸了一口凉气。 做好了这一切,伍承风也是又拉来了一张凳子在我的旁边坐下,我指了指李成二道:“他不会有事儿吧?” 伍承风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放心好了,这小子从下就皮实,受点罪而已,不会有事儿,这阴罗虫通阴散魂,正好用来对付那小子体内的麒麟侍魂。” 我好奇问:“要是不小心把李成二的魂也给散了怎么办?” 不等伍承风回答,伍一豪就在旁边说:“才不会呢,这阴罗虫被我抓到后,就被我驯服了,它不会伤害人的魂魄,只会攻击非人的魂魄,麒麟侍魂被我师兄吃下后,基本已经丧失了独立的活动机会,它的强大,在于它体内的阴气,巨大的阴气阻塞了我师兄的气脉,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只要把阴气通了,师兄气脉活跃了起来,那消化麒麟侍魂的速度就会加快。” “再加上阴罗虫的辅助,七日之内,我师兄定能完全消化了那麒麟侍魂,到时候我师兄说不定能趁机提升不少的修为。” 这伍一豪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说话却是一套一套的,一看就知道是天才类型的。 不等我说话,伍承风也是说:“我这小徒弟,是我的传人,除了下黄泉的本事是天生的,他还有另一个厉害的天赋,那便是九道仙火的全系使用者。” “李成二也好,白夭夭也罢,能用一两种也都是很不错的天资。” 九道仙火全系使用者?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去打量旁边那个穿着奥特曼衣服的小家伙,只不过他的修为并不高,只有两段道人的水准,不过他才六七岁…… 伍承风继续说:“我和你说这些,并没有炫耀我这徒弟的意思,我只是想单纯地告诉你,如果你再晚十多年做上大朝奉的位置,那在你身边的仙家人选,也许就不是成二了,而是他。” 伍一豪一脸骄傲,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棒棒糖舔了起来。 李成二闭着眼躺在那里一脸无奈说:“师父,你这话说的很伤我的心呢,我还在这儿呢,你背着我点说啊。” 伍承风则是满不在乎说道:“不过论性格,我这徒弟成二却是最合适你的,也是能够帮你最多的。” 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李成二帮了我很多,甚至还教会我很多。” 伍承风继续说:“我这徒弟好歹也是我从诡家抢来的,也是一块香饽饽。” 闲聊的时候,李成二痛苦的低吼频率也是不断地减少,到了后面,李成二的呼吸也是变得平稳,气脉虽然还不流畅,可是却能够缓慢的流通了。 此时伍承风就没有再和我继续闲聊,而是慢慢起身,去给李成二搭脉。 片刻之后,伍承风看着我道:“宗大朝奉,开启你的圣免手,然后放到毛巾上面三寸左右的位置。” 我不敢迟疑赶紧照做。 等我手刚放过去,伍承风直接抽走了毛巾,我的圣免手直接对准了李成二的双眼。 不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道凉丝丝的气息就向我圣免手涌来。 我不会收了李成二吧。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收手,伍承风却是抓着我的手腕道:“别乱动!” 片刻,我就发现,从紧闭的双眼缝隙中,钻出了一丝虚魂,那正是麒麟的魂魄。 就在那麒麟魂魄要进入我生免手的瞬间,伍承风忽然伸手将那魂魄钻到手中,然后对着李成二的胸口一拍。 李成二“啊”的叫了一声,伍承风又把那魂魄给李成二重新塞进了嘴里。 同时伍承风也是推开我的手说了一句:“可以收了。” 我也是赶紧收了圣免手。 接着伍承风就对我说:“之前的麒麟侍魂,戾气太重,如果让成二直接消化,对他的心境不好,甚至会让他走火入魔,所以就需要你的圣免手给过滤一下。” “如此一来,成二消化起来也就更顺畅了,只是利用了你一下,还请宗大朝奉不要介怀。” 我道:“前辈多虑了,我自然不会介怀,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伍承风道:“其他倒是没有了,只是我需要把李成二带在身边一段时间,一来是给他调养,二来……” 说到这里伍承风忽然停下来说:“这二来是我们仙家的私事,我暂且就不告诉宗大朝奉了,等着成二回来了,他要是想说,就让他告诉你吧。” 我点了点头说:“一切都依着前辈的。” 把李成二暂时交给他师父,我还是很放心的。 接下来,李成二就被夏薇至背着送出了门,然后装进了一辆车里,再接着伍承风和伍一豪也上了那辆车。 我活动不方便没有下楼,不过从窗户看下去,我就发现,开车的是兰晓月。 原来伍承风让兰晓月办的事儿,就是开辆车过来啊。 兰晓月,伍承风,伍一豪,这三个人陪着李成二,我也就放心了。 解决了李成二的事儿,我就四下看了看我的同伴,东方韵娣已经不在这边了。 我问了一下,夏薇至就说:“东方韵娣刚才说有事儿,先走了,让我给你带个信,说是回帝都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至于我们这边,也没有在成都多待,稍微休息一下,第二天就启程返回了省城。 毕竟省城那边,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去解决呢。 和X小组的关系,以及处理长老会的几个老家伙…… 正文 第538章 和事 第538章 和事 返回省城后,我就直接回了别墅这边,本来我以为能够休息一下,却没想到袁氶刚已经等在门口了。 知道,X小组的事儿,还有长老会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我必须尽快拿出主意来。 开了别墅的门,请袁氶刚进去,蒋苏亚便去沏茶了。 兰晓月不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只能麻烦蒋苏亚了。 等我们在书房坐下,袁氶刚便开门见山道:“小禹,你想的怎样了,陈友之,你打算什么时候见,过两日,还是干脆推个一两个星期。” 我看的出来,袁氶刚承受的压力很大。 中断和X小组的合作,这事儿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我也是听闻,还有传言说,荣吉要和X小组开战了,让整个江湖人心惶惶,生怕卷入这场“浩劫”之中。 我心里也是清楚,荣吉和X小组开战,绝对是江湖的一大浩劫。 看出来他的压力之后,我就缓缓说道:“袁叔叔,陈友之的事儿我们先放一放,我们眼下先把长老会剩下那三个老家伙的事儿解决一下吧。” 袁氶刚问我:“你拿定主意要杀他们了吗?” 我摇头说:“杀人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先把他们幽禁起来,然后把他们的权力彻底收回来,之后,严加防范,防止他们死灰复燃,至于他们的伤势,也找人给他们医治一下吧,毕竟他们对外也是咱们荣吉长老会的人。” 袁氶刚叹了口气说:“小禹,你这是妇人之仁啊,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去办这件事儿,长老会的权力,我会彻底收回,然后牢牢地放在你的手上,这过程虽然比杀了他们难数十倍,可我愿意倾尽全力。” 我看着袁氶刚说了一句:“辛苦你了,袁叔叔。” 袁氶刚则是笑道:“你以后别说这些话了,跟我你还客气。” 说罢,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陈友之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不见,我就先给你回绝了,让他在省城多待几天。” 我说:“不见!” 在X小组那边,对岳心怡没有任何惩罚之前,我是不会见X小组任何一个人的,哪怕是职能部门的代表。 香姨离世,这一口恶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袁氶刚点了点头,就道:“好,我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他就要起身。 此时蒋苏亚的茶才刚端上来。 我道:“袁叔叔,喝了茶再走吧。” 袁氶刚摇头说:“不了,我去夜当那边喝吧,那边的茶不比你这里的茶好啊。” 说罢,他对着我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蒋苏亚也是赶紧前去相送。 夏薇至此时走进书房,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杯茶,便端起其中一杯说:“这么好的茶,没人喝浪费了。” 我道:“你要是愿意喝,可以都喝了。” 想到香姨的事儿,我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夏薇至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我说:“宗老板,香姨已经不在了,你再怎么黯然神伤也是没用的,学学我,向前看。” 我看了看夏薇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夏薇至说:“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宗老板,我想请个假,一个星期。” 我疑惑道:“请假? 你要去做什么?” 夏薇至道:“是诡家门派的一点私事儿,我去处理一下,你这一个星期,应该都会在养伤,我正好去一趟。” 见状,我也没有细问就说:“好的,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或者直接告诉袁叔叔,让他给你安排人手。” 夏薇至点头。 喝了面前的茶,他就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蒋苏亚就送袁氶刚回来了,她看着我问:“夏薇至去做什么了? 走的匆匆忙忙的。” 我摇头说:“不知道,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蒋苏亚走到我身边说道:“这里人少了,就是冷清。” 接下来,我就在蒋苏亚的搀扶下回屋休息了,期间,邵怡也是换了一下脚底的药。 同时她还给我开了不少的补血益气的药。 长老会那边的情况,袁氶刚每一步动作都会向我汇报一下,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袁氶刚先以养伤为借口,把长老会的三个老家伙安排到了城东的一栋别墅中。 然后又安排了几个精明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长老会几个老家伙的产业统统接手改编。 至于长老那些残留的手下,则是全部分散发配,送到了各地不太重要的职位上,或者干脆扔到一些偏院的地区去。 有劣迹太重的,直接废掉修行,逐出了荣吉。 总之一系列的措施下来,长老会在荣吉基本是名存实亡了。 至于X小组的陈友之,也是通过袁氶刚传了好几次消息要见我,可惜都被我给回绝了。 一转眼就是三天过去。 我脚上的伤已经好转很多,走路的时候,已经不会有明显的疼痛感。 至于我的气脉,也是基本完全恢复。 这一日清早,我在蒋苏亚的陪同下在院子里做康复练习,忽然我听到别墅门口有人在喊我:“宗大朝奉!” 我往那边看去,就发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身体站的笔直,小寸头,看起来五十多岁,可却十分的精神,眼神中自带一股凛然正气,让人望而生畏。 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我就说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他笑道:“我觉得你应该猜出来了。” 我疑惑道:“X小组,副组长,陈友之?” 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我今天没空,你要是有事儿,就去找袁氶刚谈吧。” 说罢,我就准备回屋去。 陈友之立刻大声说:“宗大朝奉,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 我没有答话继续往里面走,此时我就听门口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宗大朝奉,求你和我们沟通一下吧,为了江湖,也为了X小组,和荣吉!” 这是薛铭新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就发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站在了陈友之的旁边。 看了看薛铭新,我还是说了一句:“请回吧!” 说罢,我已经迈步上了台阶。 这会儿门口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们的面子不给,你总得给我一个面子吧。” 我回头去看,就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黑皇前辈。 我皱了皱眉头,听闻黑皇和东北陈家有关系,可这陈友之不是和陈家关系不深吗,怎么会请的动黑皇来做和事老呢? 黑皇是九大天师之一,无论从实力,还是江湖地位来说,我都不能不给面子。 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我就蒋苏亚说了一句:“小亚,去开门吧。” 蒋苏亚点头然后去把别墅的栅栏门打开了。 黑皇迈步往里走,陈友之、薛铭新跟着松了一口气,也是跟了进来。 进了别墅,我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书房,蒋苏亚也是送了一下茶点过来。 我没开口,陈友之和薛铭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由陈友之开口说:“宗大朝奉,关于荣吉和X小组合作的事儿……” 我直接打断陈友之说:“这件事儿以后再说。” 说罢,我看向正在喝茶的黑皇道:“我倒是没听说,黑皇前辈竟然和X小组还有关系。” 黑皇笑道:“我只是卖老陈家一个面子而已!” 说着,他放下茶杯,收住脸上的微笑道:“真仙墓前的情况我听说了,这一次葛西安那个小子的确是做的有些出格了,他的那个外孙女更是错的没谱,你选择和X小组断绝关系,我也是能够接受的,甚至你直接宣布和X小组开战,我都能理解。” 听到黑皇这话,陈友之、薛铭新都露出惊骇的表情来。 黑皇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说:“不过X小组的事儿你也听说过一些吧,它从成立到现在一直分为两个部门,江湖部分的小组构架,以及官家的职能部门构架。” “黄教授在的时候,一直重用职能部门,对江湖小组那一部分,始终采取委而不用的策略,所以江湖部分的X小组根本不能代表真正的X小组,而真正继承了黄教授遗志的部分,是职能部门。” “只可惜黄教授他走的有些突然,没有留下组长的候选者,所以才给在江湖小组中有着极高声望的葛西安当上了总组长。” “他一上任X小组就彻底变了。” “江湖小组开始委以重任,而职能部门反而被架空了,于是X小组的行事风格也大大改变。” “换句话说,以前和荣吉交好的是职能部门,你因为江湖小组的原因,选择和职能部门断了联系,这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道:“他们既然都叫X小组,那就没有什么武断不武断的,除非他们对外宣称断了关系,否则就是一家!” 我丝毫不肯让步。 陈友之则是问我:“宗大朝奉,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我道:“交出岳心怡!” 正文 第539章 人烟 第539章 人烟 听到我的要求,陈友之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如果岳心怡是我们职能部门的人,我肯定眼也不眨就交给你了,实际上,不用你惩罚她,我也会惩罚她。” “可惜没有如果,岳心怡是江湖小组部分的,有葛西安护着,不是我说给你就能给你的。” 我直接说:“你这么说,是在埋怨我强人所难了?” 薛铭新想说什么,陈友之直接摁住薛铭新的手然后对我说:“宗大朝奉,我绝无说你强人所难的意思,交出岳心怡我虽然做不到,可有一件事儿我却能够做到!” 我问什么事儿。 陈友之说:“壮士断腕,将江湖小组完全从X小组中分离出去,当然这个过程可有点漫长,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所以我想请宗大朝奉给我们一些时间,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也是希望,我们职能部门和荣吉的合作可以慢慢地重启。” 陈友之很会说话,他这次跳过了X小组,直接用职能部门来和我谈话,这的确让我觉得不那么反感了。 我看着陈友之说:“江湖小组和职能部门分离,你可以做得到?” 陈友之说:“我们是官家的,我们上面还有领导,我们是无条件听从我们领导指令的,而不是葛西安那样阳奉阴违,所以我们职能部门更有份量代表X小组。” “而且我们大领导已经发话了,让我们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我们如果不能让葛西安下台,那我们只能舍弃江湖小组这一部分了。” 我问:“你们需要多久?” 陈友之说:“三年!” 我摇头说:“太久!” 陈友之立刻道:“两年半!” 我说:“最多两年!” 陈友之犹豫了一下说:“好,就两年!” 我道:“好,两年后的八月初,如果你们和X小组的江湖部分还不清不楚的话,那我们还是会断掉和你们的联系,我们荣吉不会和你们职能部门为敌,但是江湖部分,就不一定了。” 陈友之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这陈友之的气魄让我心里还是钦佩的。 薛铭新在旁边听的也是十分的惊讶,想必这样的决定,薛铭新在来之前的时候,也是不知道的。 包括黑皇也是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在我和陈友之达成了协议之后,他更是道了一句:“官家就是官家的,这气魄就算你们荣吉也不曾有。” 我没吭声。 陈友之则是问我:“那我们之间恢复合作的事儿?” 我道:“这件事儿,你和我袁叔叔谈吧,就是袁氶刚!” 陈友之愣了一下,显然是想直接跟我谈。 我则是继续说:“袁叔叔会全权代表我,你和他谈跟和我谈是一样的。” 我虽然在重大决策上可能不会出错,可在细节的谈判上,我就没有袁氶刚有经验了,所以我自然是要推给他的。 陈友之也明白,我还年轻,经验尚不足,和我直接谈,他们可能能占到更多的优势来。 反而和袁氶刚来谈,就不会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见我的态度坚决,加上我好不容易做出了让步,他只能说道:“好吧,那宗大朝奉和袁掌柜说一声,我去和他仔细谈。”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陈友之也没有在我这边多待,又说了几句话,他便和薛铭新、黑皇一起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黑皇就对我说了一句:“对了,宗大朝奉,我想不久后我们可能会再见面,虽然我很不愿意和你合作任务,但是这次恐怕是逃不过了。” 不等我细问,黑皇也就离开了。 我也是起身把他们送到别墅的门口。 等着所有人离开了,蒋苏亚就问我:“江湖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回到别墅,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袁氶刚听完,在电话那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显然他也是不希望我和X小组闹的太僵,那样的话,的确不利于江湖的稳定。 很快袁氶刚就说:“小禹,你也放心,这次的机会毕竟是X小组求着我们而获得的,我会尽量给我们荣吉争取有利的一面。” 我道:“嗯,这件事儿交给您,我也是放心的,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荣吉和职能部门所有的合作任务,都不允许有X小组江湖小组的影子,若是有,我们就再次中断合作,这是我们的底线。” 袁氶刚道:“我懂。” 接下来,我们没有说什么,我也是挂断了电话。 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蒋苏亚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也是端上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这些都是她跟兰晓月学的。 邵怡、弓泽狐也是下楼一起吃饭。 我们正吃着饭闲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吴秀秀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直接摁下了免提问道:“怎么了,秀秀。” 吴秀秀就问我:“师父,你在省城没,多久没有来上班了。” 我告诉她,我在省城,然后问她有什么事儿。 吴秀秀就说:“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典当行来了一个客人,她好像是有人介绍来的,点名道姓要找你,她准备当一件烟杆,不过对于钱,她没有什么要求,只求能算一卦。” 算卦? 我问:“她有说,是谁介绍来的吗?” 吴秀秀道:“好像说是一个叫伍承风的人介绍的。” 李成二的师父? 我赶紧道:“人还在典当行吗?” 吴秀秀说:“没有在了,不过我留了联系方式,你要是来典当行这边的话,我就联系她,让她下午过来。” 我道:“你联系一下吧,我吃了饭就过去。” 吴秀秀也是道了一句:“好嘞。” 吃了饭,蒋苏亚开车,我们一行人便奔着典当行去了。 进了典当行的时候,吴秀秀和王欣正在柜台的休息区聊天,见我来了,两个人也是立刻起身相迎。 我问:“人呢!” 吴秀秀就说:“在赶来的路上了。” 和吴秀秀打了招呼,我就直接去VIP室等着了,张丽并没有在这边,好像这些天在和袁木孚一起忙荣吉内部的事儿。 典当行这边,就交给了吴秀秀和王欣打理。 蒋苏亚陪着我,邵怡换上了工作服,也是去柜台里面坐着了。 吴秀秀则是拉着弓泽狐聊了起来。 弓泽狐虽然和吴秀秀说话总会面红耳赤,可也是很开心的。 我们在VIP室这边没有等多久,吴秀秀就把赶来的那位女客人领进了VIP室。 被吴秀秀领进来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穿着香奈儿淡蓝色连衫裙,背着香奈儿的限量款背包。 而且她虽然四十多岁,可保养的很好,说她只有三十出头也是有人相信的。 而且她的样貌姣好,身材也是维持的不错,气质这一款更是无可挑剔。 见了面,吴秀秀就说:“这位是吴女士,师父,人给你带来了,我去忙了。” 我点了点头。 吴女士见我年纪和吴秀秀差不多,眼神多少显得有些失望。 我伸手道:“宗禹,吴女士全名怎么称呼?” 她也是伸过手和我浅浅握了一下说:“我叫吴丽娟。” 此时我也看了看她的面相,她的田宅宫有差色,这说明吴丽娟不是被拐,就是被过继过,她现在的父母是她的养父母,而不是亲生父母。 简单认识了之后,我就让吴丽娟坐下,然后把事先泡好的茶给她倒了一杯。 同时我也说道:“如果不习惯喝茶,我让人给你弄杯咖啡过来。” 吴丽娟摇头,然后问我:“你会算命吗?” 我道:“会一些。” 吴丽娟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表情道:“我有个烟杆想要当掉,然后你帮我算一卦。” 我道:“你既然是伍承风前辈介绍来的,我肯定会帮你算的,不过我还是先问一句,你和伍承风前辈是什么关系?” 吴丽娟说:“伍承风前辈和我父亲关系不错,我家曾经招过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那位前辈帮我们解决的,这次有事儿,我本来想请伍承风前辈帮忙的,可打了电话之后,他就给我介绍到了这边,我便直接飞了过来。” “说实话,我没想到荣吉门脸这么小,而且给我算命的人这么年轻。” “不过既然是伍承风前辈介绍的,我应该可以放心。” 我没有再细问,而是让吴丽娟拿出烟杆。 吴丽娟拿出一个红木盒,然后送到我面前说:“这是我父亲收来的,据说是晚清大臣荣禄曾经用过的,铜烟锅,烟杆是竹木雕工艺,烟嘴是翡翠的。” 我将烟杆取出看了看,竹木雕的烟杆上的确有“仲华”二字,这也是荣禄的字号,加上年代也差不多相匹配,所以我断定是珍品。 只不过这烟杆不干净,像是沾过人命…… 正文 第540章 藏秘 第540章 藏秘 荣禄是晚清的重臣,深受慈禧器重,做过内务府大臣,工部尚书,西安将军,步军统领,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等。 他和慈禧一样,都是老烟民,所以荣禄有用过的烟杆存留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至于上面沾的血,并不是荣禄那会儿留下的,而是近四十年中留下的。 我捏着烟杆看了一会儿,吴丽娟就问我:“这东西是真的!” 我笑了笑把烟杆放回盒子里面,然后笑着说了一句:“我自然知道烟杆是真的,我刚才瞧的是这烟杆的来路,你能给我讲讲这烟杆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吴丽娟道:“是我父亲收藏的。” 我又问:“关于这烟杆,你父亲可曾给你说过什么,比如讲过什么故事没,有关荣禄的故事就算了。” 吴丽娟摇了摇头说:“那没有了,我父亲讲的都是烟杆和荣禄之间的事儿,别的没有了,怎么了,你收吗?” 看来吴丽娟是迫切想要我给她算命。 我笑了笑说:“东西我们暂且收下,我让人给你办手续。” 吴丽娟道:“手续先不急,你先给我算一卦吧。” 我道:“可以!” 毕竟她是伍承风介绍来的,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 吴丽娟显得有些紧张就问我:“我需要做什么?” 我说:“先不急,相卜的种类有很多,有卜卦、看相、测字、摸骨等等,你想要哪一种。” 吴丽娟问:“哪一种最准。” 我说:“都很准。” 吴丽娟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卜卦吧,我想问一下我的身世,另外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梦到有一个小男孩儿,在一个井里对着我说,我什么时候找到他,什么时候带他回家,他想爸爸妈妈了。” “我问过我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不曾有其他的孩子,而且我瞒着他们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证明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我刚才瞧你田宅宫中有异色,就想着你可能是过继或者抱养的,本来也准备询问一下,没想到你自己先说出来了。” 吴丽娟则是觉得我是江湖骗子,不过她还是很礼貌的克制自己的想法,问我:“你要怎么给我卜算?”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然后将其撕成十块,分别写上零到九这十个数,然后再将其分别揉成纸团扔到桌子,再将其顺序打乱道:“我给你卜算的方式很简单,抓阄。” 吴丽娟诧异道:“你是在开玩笑嘛?” 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给你看玩笑吗?” 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一股威严混在其中,这就让吴丽娟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盯着桌子上的纸团看,同时也问道:“要怎么抓,抓几张?” 我道:“你先闭上眼,然后心中回想你的梦境,然后从中摸出两个纸团来。” “摸到一到的八的话,是几,就代表是几,如果摸到零或者九那就重新摸一次,用你第二次摸到的数字加一,或者减一,五以下加一,五以上减一,如果重新摸到五,那就不用加,也不用减。” “对了,一次拿一张,我告诉你可以继续摸了,你再继续。” 吴丽娟闭着眼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先摸第一张。” 吴丽娟很快就摸出第一个纸团,我看了看是二,代表泽之上卦。 我把纸团揉到一起,然后放回其中继续说:“再来!” 吴丽娟第二个直接摸出了零。 我继续说:“再来!” 她这次摸出了九。 九是五以上的数字,那就是九减一,便是八,八是下卦地。 上泽下地,便是萃卦。 这也是吴丽娟的本卦,我继续说:“接下来你不用摸纸团了,睁开眼,看着我的手!” 我先比划一个“1”,她的眼神没有变化,我继续比划一个“6”,她还是没有反应,我再比划出“9”,她眼神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多出了疑问。 当然这并不是命理的反应。 至少我没有看到相色的变化。 接下来,我双手比划“10”,她眉宇间的相色也微微动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好了,我刚才比划的几个数字代表变爻,1是初六变爻,6是六二、六三变爻,9是九四、九五变爻,而10则是上六变爻。” “所以综上所述,你是这次卜卦的卦象萃卦的上六爻。” “这一卦象曰:賫咨涕洟,未安上也。” “賫咨是叹息的意思,涕洟则是鼻涕和眼泪的意思,这一卦非吉是悲,你问的是身世,那便是家宅,你的家室恐有变动,甚至要经历生死离别。” 吴丽娟“啊”了一声说:“不可能,我父母身体健康,绝无可能有事儿,至于我的丈夫和孩子,他们在国外,身体也都很好,应该不会有事儿。” 我道:“恕我直言,这里的生死离别,并不是指你某一个亲人要死了,而是指你死去的某一个亲人要和你做最后的告别。” “我瞧你的面相,田宅宫存异色,在原生家庭中,你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你那弟弟死掉了,而且还可能是因为你死掉的。” “不过你应该是无意的,或者说,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丽娟疑惑道:“你是说,我还有一个弟弟,我的原生家庭?” “那你能算出我的原生家庭在什么地方吗,我给你加钱!” 我摇头说:“不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继续算,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因为你原生家庭可能已经无人在世了,就算你找过去,可能找到的也只是几个坟头而已。” 吴丽娟道:“只要能找到,是不是坟头都无所谓,因为一直不找到他们,那个奇怪的梦就会一只困扰着我,无论我到什么地方,我都逃不过,那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就在我准备继续给吴丽娟看相的时候,就发现她田宅宫的异色中,有一部分蔓延到了她的兄弟宫,她现在的家庭没有兄弟姐妹,那对应就是她原生家庭中的那个弟弟。 这异色说明,她弟弟的魂魄有些问题,只不过是何种的问题,我暂时还搞不清,可从异色的变化来看,如果不能及时阻止,那异色可能会向吴丽娟的身体外发展,也就是说,出问题的就不止吴丽娟一个人,可能还有很多人会出问题。 而这种问题极有可能涉及到很多条的性命。 这些变化让我迅速想起了“祸根胎”,难不成吴丽娟那死去的弟弟已经变成了祸根胎吗? 我就说伍承风为什么会把吴丽娟介绍到省城来,如果只是一般的脏东西,肯定不用这么麻烦。 看到这里,我的脸色也是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我这样的表情,就让吴丽娟被吓到了,她盯着我问:“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找不到我弟弟,还是说,会有什么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道:“说不定也和你带来的烟袋有关系!” 我越发觉得吴丽娟面相中的异色,可能和烟杆上的血迹有关。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也是响了一下,我一看竟然是徐坤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对吴丽娟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徐坤发来短信的内容:宗大朝奉,荣禄的烟杆,你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了一条:你都知道些什么。 徐坤直接发来消息:咱们合作下。 我没有回他,而是拿起烟杆仔细观摩了起来。 同时我也问吴丽娟:“你们家里很有钱,这烟杆肯定不是你们最名贵的藏品吧。” 吴丽娟立刻说:“你是嫌弃这东西不值钱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找人取一个宋代的瓷瓶过来,我当初也想选更值钱的带过来,可伍承风前辈却非要我带这个来,他说,这东西最好使。” 我摇头说:“是伍承风前辈,亲自提议你带着烟杆过来的?” 吴丽娟点头。 果然这烟杆上还有我没发现的秘密。 只是我前后仔细观摩了很多遍,也仔细摸过了,除了那血气之外,我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啊。 这信息太少了,伍承风前辈如果不肯告知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只能和徐坤合作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了电话。 吴丽娟则是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老打电话,我的问题你到底能不能解决。” 蒋苏亚此时就在旁边说:“吴女士,你不要急,我们正在想办法。” 我没有理会吴丽娟,而是给李成二打去了一个视频,可接手机的却是伍一豪。 不等我开口,伍一豪就说:“你有什么事儿啊,耽误我看奥特曼。” 我连忙问他师父在不在。 伍一豪就说:“我师父说了,你问他在不在的话,就说他不在。” 说罢,伍一豪挂了手机。 我…… 伍承风不肯告诉我更多的消息,看来是有什么隐情。 而此时徐坤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其他人是不会告诉你烟杆的秘密的,你只能和我合作!” 正文 第541章 推心 第541章 推心 看到短信,我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吴丽娟再次问我:“怎样,能解决吗?” 我放下手机对吴丽娟说了一句:“能,这样,我先帮你确定一下,你的原生家庭在什么位置吧。” 吴丽娟问我:“要怎么确定,还是卜算吗?” 我点了点头说:“嗯,还是卜算,不过这次要简单一些,你只需要写一个字,我给你测下字就可以了。” “一会儿写字的时候,心中不要多想,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吴丽娟点了点头。 我找了一张纸,然后递给她一支笔。 吴丽娟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她就收了笔,把那张纸推到我面前,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怕”字。 而且她这个怕字写的很散,竖心旁和右边的白字有一个很大的间隙。 竖心旁和那白字格格不入,我看了看吴丽娟说:“你第一时间想写的字不是怕,而是竖心旁的另一个字,让我猜猜,你本来想写一个情字对吧,你想的是亲情,可你又担心那亲情不真实,或者说你害怕我给你说的那‘生死离别’,所以你转而写了一个‘怕’字,对吧。” 吴丽娟愣了一下道:“你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继续说:“情字,五行属金,怕字,五行属土,情字被你隐藏了,所以是金藏土露,这对应是矿藏,所以你小时后生活的地方,周围应该有一片矿,贵金属的矿应该可以排除,毕竟那些矿的周围是不会有民居的,所以应该是铁矿、煤矿之类的。” “而且不会是很大的,应该是小型的矿,因为你潜意识对它有印象,在你很小的时候,能够自由出入的,肯定不是正规的大矿,而是很小的那种,私人小矿。” “说回这个怕字,左右两部分相距有些远,说明你心中有牵挂,而这个牵挂远离了你,代表分离。” “而你们分离的地点,很可能就是那个矿,也就是说,你不是被过继的,而是被人抱走的。” 我一边说,一边盯着吴丽娟看,她的表情越发的凝重,她意识中一段尘封的回忆好像正在解冻。 我继续说:“还有这个烟杆,应该不是你现在父亲的藏品,而是原本就属于你的,那个抱走你的人,同样拿走了你带在身边的烟杆,一个小孩儿拿着一个烟杆,应该是被你当成玩具玩的。” “也就是说,你的原生家庭里的人应该不知道这烟杆是文物,而且你原生家庭里很可能还有人再用过。” 此时吴丽娟忽然说了一句:“好像是我爷爷用过,我记得我爷爷经常坐在村口的碾盘旁边的大石条上,一口一口抽着烟袋,抽完了,就往鞋底子上敲几下。” 我问吴丽娟还想到了什么。 吴丽娟此时已经闭上眼睛,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努力的回忆。 我则是继续说:“你被抱走的时候,是一个白天,而且你弟弟就在你附近,让我猜猜,你们应该是在玩游戏,嗯,应该是捉迷藏,你的弟弟藏好了,然后有人看到只有你一个人,就把你给抱走了,你挣扎过,但是你的力气太小,人贩子会捂你的嘴,会吓唬你。” 吴丽娟继续说:“我想起了我村子的名字,叫张家峪,我叫张凤霞,我想起我学说话的时候,学的第一句话,我叫张凤霞,来自中国冀地邢襄城左龙乡张家峪……” 这个我很难理解,这八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时候,出生的孩子,学会了说话,都会先学自己叫什么,来自什么地方。 我小时后,我爷爷也是这么叫我说话连句的。 吴丽娟说完之后,然后看着我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我想起那么小时候的事情。” 我道:“算命也是推理,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我就是利用这种心理暗示,让你自己回忆起了自己忘却了的东西。”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我还有其他的办法推算你原生家庭的地址,只不过会稍微费一些时间。”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好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准备去那边,正好你的老家就在冀地,也不远,开车过去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儿。” 吴丽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也是给徐坤回了一条短信:“我们目标地方见。” 徐坤回了一句:“宗大朝奉就是厉害,不用我提醒,竟然就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了,我们目标地方见。” 看完短信,我又给高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开车来典当行接我。 高齊也没有废话,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过来了。 至于吴丽娟这边,一直没有说话,她的心中应该很乱,直到高齊来了,我叫她跟着我们走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你们不会是想要绑架我吧!” 我道:“你不相信我可以,还不相信伍承风前辈吗?” 吴丽娟这才点了点头说:“也对!” 上了车,我先问了一下高齊最近的情况,自从他被长老会等那些人绑走后,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高齊就说:“宗大朝奉,上次的事儿,真是抱歉,是我对荣吉内部的情况还不熟悉,上次竟然被长老会的人给算计了,幸亏你们没出事儿,要不然我万死难辞!” 我笑了笑道:“别说的那么严重!” 很快高齊就开动了车子,一路上我也是把要和徐坤合作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当然,也是说给了邵怡和弓泽狐听。 高齊就道:“宗大朝奉,我们现在和X小组闹的正厉害呢,现在跟客家合作,会不会落下口舌?” 我道:“客家和X小组的合作,可比和我们荣吉多的多,不用担心这些。” 我们说话的时候,吴丽娟就一头雾水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你不用懂,到你那边见到了你弟弟,然后断了他和你的命理联系,你就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儿,你不用参与。” 吴丽娟也就没有多问了。 而我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在思考,这烟杆之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正文 第543章 寻矿 第543章 寻矿 在听到柳生愁这个名字后,我不禁眉头一皱。 同时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 徐坤则是继续说:“宗大朝奉,你应该知道,荣禄有一本书叫《荣禄存札》吧!” 我道:“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了? 我也回忆过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发现和烟杆有关的东西啊?” 徐坤继续说:“宗大朝奉熟知里面的内容,那也应该知道,荣禄本人对晚清官场的请托风气并不反感,而且还积极投身进去了。” 我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件事儿和烟杆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徐坤继续说:“柳生愁便是和荣禄同一时期的人,当时的柳生愁不仅仅是荣吉内部,天字列九家中柳家的族长,还在蜀地任了一个闲职。” “据说是蜀滇两界一地通判候补,并主管了几年当地的粮运、水利,以及盐道,不过他终究是后补的通判,没有编入在职,你应该知道,柳生愁对权力的欲望很强,混迹了几年的官场,便想着进官场摸爬滚打,他也是咱们荣吉之中少数在清廷做过官的天字列族长。” “柳生愁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可以请托,调任实缺,便四处寻找关系。” “有一年,柳家有生意去西安,而那会儿的荣禄还在西安任西安将军一职,负责操练着西安创建的神机营,也就是晚清的新军之一。” “柳家家底丰厚,很快就买通了荣禄身边的人,让柳生愁和荣禄在一家茶馆里面偶遇。” “因为柳生愁出手阔绰,又刻意在荣禄面前露财,很快荣禄便和他攀谈了起来。” “听到柳生愁的情况,荣禄就暗示柳生愁,可以给他运作一下,让他转到通判的正职上。” “于是,柳生愁就拿出了这支烟杆送给了荣禄,当然,柳生愁给荣禄的时候,这烟杆可不是现在的模样,也不是这般的普通,这烟杆上,柳生愁加持了一样东西。” 我疑惑道:“难不成是祸根胎?” 徐坤点头说:“没错,就是祸根胎。” “至于是何种祸根胎,我也不太知道,只是知道因为那祸根胎的加持,让荣禄抽烟的时候倍感舒适,所以便当即收下,当然,柳生愁除了那祸根胎外,还给荣禄送了不少文玩古物。” “再说荣禄那边,次年便赶上了西太后六十大寿,回京拜寿,然后这寿宴上讨得了,西太后的喜爱,没多久就留任京都,一路平步青云。” “荣禄本人也是发现了烟杆问题,所以没用多久,就把烟杆给换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流落了出去。” “至于柳生愁,也顺利坐到了通判的位子上,只可惜没多久荣吉内部出了问题,洛千秋战死昆仑废墟,一时间荣吉无主,恰好又赶上暗三家的动乱,做了一年不到的柳生愁就辞了官,开始专心经营荣吉里面的事情。” “当时他也算是有本事,几个家族族长里面,也就他最厉害,加上他权力欲望又极强,所以便坐上了代理大朝奉的位置,再后面柳生愁在荣吉大朝奉位子上的所作所为你都清楚了,我就不给你废话了。”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这烟杆上的祸根胎不见了,而你又到附近翻找矿坑,说明祸根胎已经依附在了吴丽娟弟弟的身上了,对吧。” 徐坤点头说:“没错。” 我又问:“你知道这里出现祸根胎,是因为你手里的长眠棺,对吗?” 徐坤再次点头。 我问这次的祸根胎是什么级别的。 徐坤又说:“这次的比较特殊,我的长眠棺并没有告知我祸根胎的级别,不过应该不会太低。” 一番讨论下来后,我就问:“既然如此,你还有心情在这边歇着,还不连夜加班去找。” 徐坤摇头说:“我不是很急,因为是和你合作,所以这次的祸根胎我肯定是带不走了,你也不允许我带走,而我手里现在也没有换走祸根胎的筹码。” 我说:“你倒是看的透彻,既然你得不到祸根胎,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又想得到什么?” 徐坤笑了笑说:“我只带了程皑皑一个人,已经说明我的来意了,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次的祸根胎是什么类别的,因为长眠棺从来没有过没有级别的祸根胎预警。” 我疑惑道:“你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徐坤点头说:“是的,这和你父亲的交易中,我已经得到了几个祸根胎,我需要花点时间把它们处理掉,所以在处理掉它们之前,我是不可能再入手新的祸根胎,所以你大可放心,这次的合作,你稳赚不赔。” 我点了点头说:“我总觉得你没有这么好心。” 徐坤也没有再解释。 在接下来,我们就在这边住下了,毕竟到了晚上,我们进山搜寻有诸多的不便。 晚上的时候,我、高齊、弓泽狐睡一个屋,吴丽娟、蒋苏亚、邵怡、程皑皑一个屋,而徐坤自己一个屋。 本来徐坤在他的房间给我安排了床位,不过我却不敢去,这客家不管怎么说,和我们荣吉都是敌对的,我还是要小心,哪怕现在是在合作。 次日清晨,我们还没出门,天上就飘起了濛濛细雨。 天也是变得格外的阴沉。 所以我们吃了东西上山的时候,也都披上了雨衣。 吴丽娟出门的时候,有所抱怨,毕竟她还是过惯了富足的生活,便想着等雨停了再进山了。 当然,她只是抱怨了几句,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我们走。 至于这个村里的人,也会主动给我们打招呼,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来乡下买了房子体验生活的城里人。 进山的时候,我就对众人说:“我们先不要找太远的地方,吴女士是四五岁的时候被抱走的,他们那么小,应该不会跑太远去玩,肯定是这村子附近某一个废弃的铁矿。” 此时,徐坤撑着伞走到我面前,然后递给我一张地图说:“这是我调查出来的所有铁矿的位置,方圆几十里都标注下来了,距离村子近的,三里之内的,只有一处,我找过了,并没有发现。” “甚至十几里左右的,我也找了几个最有可能的,也没有发现。” 我说:“不会那么远!” 说罢,我看向了吴丽娟问:“你能想起点什么来吗。” 吴丽娟说:“我记得有人抱着我,我在大声哭,并且一直打那个人,我手里拿的就是那烟杆,我打那个人用的就是那烟杆。” “那天也下着雨,开始很小,然后越来越大。” 我问:“你的记忆力,还是没有你弟弟吗?” 吴丽娟摇头说:“还是没有,我被抱走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道:“不急,我来帮你!” 说罢,我就对吴丽娟伸出了手。 吴丽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有点尴尬地站这原地说:“别误会,我是想给你卜算一下,用这无根水。” 说话的时候,我伸手到雨里,不一会儿我的掌心就聚集了一滩的水。 吴丽娟一脸的纳闷。 我说:“你先把自己的右手擦干,然后把手伸过来。” 吴丽娟照做。 而我则是心中默念道:“无根水,走掌纹,往日沉浮,皆成卦理。” 念罢,我便把拳头钻起来,然后将拳头放于吴丽娟掌心之上三寸处,等着一滴水珠滴在她的掌心后,她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我则是赶紧拿开手说了一句:“手掌放平,不要攥起来。” 很快吴丽娟就瞪大了眼睛,因为我递上去的那一滴水好像是活的,在她掌纹上游来游去,而天空中下来的雨水也不会和那一点水混合。 它显得格外的特殊。 这也是爷爷教我的问天之法,施展此法,必须每次下雨之时,而且还得通了气脉,所以这法子也是我第一次用。 看起来,还算是比较的顺利。 吴丽娟还是有些害怕,手掌开始颤抖。 一旁的程皑皑就赶紧走过去,拖住了她的手腕说:“不用怕。” 等着水滴把吴丽娟的掌纹走了一遍,那水滴忽然走向吴丽娟的食指,然后吴丽娟的手也是缓缓平移指向了一个方向。 我道:“就是那个方向跟着走。” 高齊最先出发,我紧跟而上。 程皑皑扶着吴丽娟在后面跟着。 走了几步,我们就来到了一山坡处,而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吴丽娟指尖的那一滴水就掉在了地上,然后“啪”的一声散掉了。 吴丽娟愣了一下说:“水滴掉了怎么办?” 我说:“那说明我们要找的地方到了,就是这里了。” 徐坤疑惑道:“可是我调查中,这里并没有什么矿藏啊!” 我说:“有,只不过废弃的年代太久了,村里的人,可能都给忘记了。” “而且这里的矿坑,好像也是被大雨冲刷的泥石流给掩埋了!” 正文 第544章 雷落 第544章 雷落 听我说完,徐坤就上前在地面上踩了几脚道:“吴丽娟被拐走四十多年,这里也就被掩埋了四十多年,四十多年的沉淀,这里早就变的和死土一样了,需要专门的工具挖掘。” “我看了一下,我们这些人里面,好像就只有你带来的高齊手里有一把铲子,用不用我从村里顾两个人来?” 高齊直接说:“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 我也是点头道:“让高大哥一个人来吧,这下面可是藏着一具尸体,还是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否则不好办。” 吴丽娟的手还在托着,她抬头看看天,然后又低头看看地面,此时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水珠了。 见状我也是对她说了一句:“你在旁边安心待着,若是有什么不适,或者想起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吴丽娟猛然回过神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看着邵怡说道:“十三,你看着她,万一有什么事儿,你也能及时出手相助。” 吴丽娟这才反应过来问了我一句:“小先生,你让人保护我,是因为我要出事儿吗,或者说,你从我的面相上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的确从吴丽娟面相看到了一些东西,在她的疾厄宫中有一股黑丝绕柱,久久不去,这说明吴丽娟不久之后便会生一场恶疾,虽然不致命,可对她的身体创伤却不小。 而她的恶疾和我们这次的行动干系不小。 或者说,和我们即将挖出来的,她弟弟的尸骨有很大的关系。 我也试过推演送走她,让她不在这边的命理,可那样的话,她遭受到的就不是恶疾,而是死亡的警钟。 这是吴丽娟命中该受的一劫。 所以我就对她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不过你回去后可能害一场大病,大病之后,一切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你还是要过你现在的生活,你的亲人都不在了,你也过不回张凤霞的身份。” 吴丽娟没有说话,而是安心地退到了一边。 雨开始下的有些大了,我抬头看了看山坡,确定不会再发生泥石流,才让高齊开始挖。 可是刚挖了一会儿,就遇到了新问题,那就是高齊挖的坑里很快就积了很多的水。 不过好在我们位置是一处半山坡,高齊直接把坑挑开一条水渠,让水流到山下。 接下来,他的坑挖多深,水渠就挖多深,虽然废了一些时间,可好在能够继续挖下去。 徐坤也在旁边紧盯着看,一言不发。 蒋苏亚有点担心我,就过来拉住我的手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儿吧。” 我说:“可能是在真仙墓留下的后遗症,我的气脉、身体都没有恢复好,身体渐渐有些不支了。” 的确,几次卜算,包括刚才使用无根水的术法,对我来说都是消耗,这就好比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拉伸,然后给伤口撑开了。 听到我这么说,邵怡就要过来看我的情况,我摆摆手说:“不要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邵怡这才没有过来。 徐坤则是打量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那你出这次的任务可是有些勉强了。” 我没有搭腔。 徐坤继续说:“宗大朝奉,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笑道:“你不是没有筹码要这祸根胎了吗,怎么忽然又要给我做交易?” 我看得出来,随着高齊挖的越来越深,徐坤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他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而且是关于地下祸根胎的。 所以我就直接断言,他是冲着下面的祸根胎来的。 徐坤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还没说,大朝奉就知道我是冲着祸根胎来的,真是睿智啊。” 我说:“你也很睿智!” 徐坤笑了笑说:“那交易还是不要谈了,看样子,你是不会把祸根胎让给我的。” 我道:“你知道就好。” 徐坤也就没说话,而是对着程皑皑招了招手,程皑皑走过去后,徐坤就附在其耳边轻声道了几句。 程皑皑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旁边,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我心里则是有些好奇他和程皑皑说了什么。 方才说话的时候,他还用手挡着,弓泽狐也读不到唇语,看样子我只能放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高齊那边挖了一会儿,我就让弓泽狐去替换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交替挖,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挖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深坑。 期间不断有一些褐色的铁矿石被挖出,这些应该都是废矿残留下来的矿石。 雨还在下,一直没有变大,但是也没有减小的趋势。 又过了一会儿,弓泽狐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对着我们这边喊道:“有东西!” 我们赶紧靠到坑边,弓泽狐也是看着我道:“是人骨!” 说着,他就指了指铲子在土里的部分。 此时天空也是忽然“咔嚓”亮起一道闪电,那闪电直愣愣落在我们头顶的山顶。 “轰!” 随着一声雷落的声音,山顶上一颗树直接冒了烟。 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蒋苏亚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我被雷击。 我们一众人也是在雷落的瞬间,被山顶的黑烟给吸引了。 等我们回过头的时候,我就发现弓泽狐铲在土里的铲子正在自己往下陷。 见状我就赶紧喊了一声:“小狐狸,退出来!” 弓泽狐距离铲子最近,自然也是感知到了什么,直接顺着水渠退了出坑。 再看那铲子已经完全陷入土中。 而且那边的土还在不断地下陷,我赶紧对同伴们说:“向后退!” 我们刚退了十多步,我们脚下直接塌陷下去六七米,一个直径五六米的深坑赫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等塌陷停止了,我们才过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下面竟然是一个矿坑,塌陷下去的土在矿坑的底部堆成了一个小山。 矿坑垂直向下十多米,向山体的方向还有一条通道,整个矿坑已经完全显现在我们面前。 此时吴丽娟慢慢走过来,眼角已经泛红,她的眼泪也是随之而至。 我问她想到了什么。 她就道:“就是这,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以前这里有个洞,洞口不过一米多宽,越往下,越宽,越往下越宽,洞口还有一个破旧的绳梯,村里的孩子经常来这里爬绳梯玩,我和弟弟也不例外。” “我记得那一天,我父母下地干活,我在家里无聊,就拿起了爷爷的烟杆,然后带着弟弟来这边玩捉迷藏,这下面七拐八拐有很多的岔口,而且还有一条通道是通向山后的,可以从山后的那个口直接走出来。” 我也是点头说:“这就能够解释通了,当初泥石流下的急,应该是直接封住了洞口。” “这洞时间长了,洞口周围一些地方难免会变得松垮,我们挖的时候,肯定碰到了某个松垮点,加上刚才的雷击,让山体震动,这才引起了塌陷。” “这山里面有很多地方应该是空的。” 吴丽娟那边继续说:“我那一天因为天气不好,村里的孩子都先回去了,就剩下我和我弟弟,因为贪玩,我就想和弟弟玩最后一次,于是我在外面数数,然后弟弟去里面藏,我记得很清楚,我还不是很会数,一,二,三,七,五,四……” 说着说着,吴丽娟就笑出了声音来,而她双眼的眼泪也是落的更急了。 她继续说:“就在我乱七八糟数到十的时候,我就准备下去找我弟弟,可忽然有一个人直接从我身后抱住了我,还捂住我的嘴,抱着我就往山下跑。” “我使劲拿烟杆打他,天空也下起了雨,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从烟杆里飘出去,然后钻进了铁矿的矿坑里。” “那人抱着我跑到山下,然后给我装进了麻袋里。” “当时有两个麻袋,另一个麻袋里面,也有一个小孩儿,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麻袋被扔上一辆黄面包,当时应该有村民发现了,我听到当时有人在大喊。” “还有追赶的声音。” “可人是追不上车的……” “从那之后的事情,有很长一段,我都想不起来了,等我再记事儿的时候,我已经在现在的养父家里了。” “至于是怎么到的他们家,我没有半点印象了。” 我点了点头。 邵怡则是说了一句:“你们小时候胆子可真大。” 吴丽娟没说话。 我则是说了一句:“我小时候,也跟着爷爷在农村学习过两年,农村的孩子天性也解放,什么钻洞,上树,再平常不过了。” 吴丽娟一边哭一边说:“当初村里的人肯定是以为我和弟弟都被抓走了,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两个麻袋,并不知道,我弟弟还在矿坑里,恰好当天泥石流封住了洞口,后山的应该也封住了,不然我弟弟肯定知道怎么出来。” “我弟弟,就被活活地困死了在里面……” 正文 第545章 穷奇 第545章 穷奇 吴丽娟正哭的伤心,天空中忽然又落下了一道闪电,再次正中山头,又一棵树冒了烟。 正在哭泣的吴丽娟也是被闪电吓的浑身一哆嗦。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呀,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呀,我好怕啊……”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里面传来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低沉,又十分的可怜。 吴丽娟再次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哭喊了一句:“弟弟!” 说完,她就要往矿洞里面跳。 幸好旁边的邵怡反应快,一把给她拽了回来。 吴丽娟则是反抗道:“别拉我,我要下去找我弟弟,他在下面藏了四十多年了。” 我对吴丽娟说:“你冷静一点,四十多年过去了,你弟弟变成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我们先下去,你最后下,跟在我同伴身边,不要自己乱走。” 吴丽娟勉强点了点头。 她眼神中全是迫不及待。 我对邵怡和弓泽狐也是说了一句:“你们一会儿照顾好她,别让她出什么乱子。” 两个人同时点头。 弓泽狐也是在我的授意下,掏出了草绳,将绳子一端绑在外面的一颗小槐树上,接着我们开始分批往下走。 高齊打头,我和蒋苏亚紧跟其后,然后是徐坤、程皑皑,弓泽狐、邵怡陪着吴丽娟最后。 因为下面有下陷的大土堆,所以我们落地都比较的平缓,踩在土堆上也是软乎乎的。 走下土堆我便顺着矿洞往里面走,因为我没有带照明的设备,所以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照亮。 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叫声在洞里回荡。 “哈哈哈……” 那笑声天真无邪,却又让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 随着那笑声像是从山洞的深处传来,我们相互看了一眼,确定人没少之后,便向山洞深处继续进发。 走了一会儿,我们就发现前面三条岔路,我回头问吴丽娟:“这三条都是通往哪里,你还有印象吗?” 吴丽娟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儿模样的黑影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然后钻进了最中间的洞里。 不等我们说话,吴丽娟先说了一句:“是我弟弟,是他!” 吴丽娟的话语十分坚决。 我点了点头说:“就算是你弟弟,也已经成了脏东西,你不能贸然靠近,切勿乱动。” 说罢,我对高齊使了一个眼色,他瞬间明白,一边拿着手机照亮,一边就向那个洞口摸了过去。 可高齊刚迈步进洞,他的手腕就被一只黑糊糊的小手给搭在了上面,高齊猛的转头,就发现是一个黑漆漆的小孩的影子,不等高齊有什么动作,那小孩儿猛拽高齊的手腕,高齊体内一股透明的东西就被小孩儿给拽出了体外。 我刹那间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能把高齊的魂魄扯出体外? 很快我又发现,那不是高齊的魂魄,高齊身体里的魂魄还在,而且三魂七魄一个不少。 那刚才那小孩儿扯走的是什么呢? 那小黑影扯出透明的东西后,径直把那透明的东西摔在了墙上。 “嘭!” 随着一声闷响,我们所有人耳朵都“嗡”了一声,不由的一阵头晕目眩。 同时我也是对着高齊喊了一句:“高大哥,躲开!” 可高齊却好像是傻掉了一样,纹丝不动。 我赶紧冲上去,试着赶走黑影,可黑影不等我赶他,便径直往山洞的深处跑去了。 我来到高齊旁边,就发现高齊双眼无神,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等我说点什么,高齊的双眼忽然恢复了神色,不过此时的神色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双眸中充满了邪魅,而不再是以前那个忠厚的模样。 我被高齊的眼神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蒋苏亚推了推我的胳膊说:“宗禹,你看墙壁上!” 我转头看起,就发现刚才被那小黑影摔了透明东西的地方赫然有一个人形的壁画,只不过壁画十分的简易,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人形来。 这是什么? 诅咒? 可我却感觉墙壁上的画十分的亲切,相比于现在高齊双眼的邪魅,这副壁画更像是高齊了,因为他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忠勇。 瞬间,我的脑子闪过一丝灵光,刚才被那小孩儿抽走的,是高齊善良的性格,而现在的高齊,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恶人。 偏偏这个时候,吴丽娟也凑过来看热闹,看着吴丽娟靠近高齊,我就大声说:“离高齊远一点!” 可我话音还未落,高齊一把抓住吴丽娟的手腕,再对着弓泽狐、邵怡连打两拳,将两人逼退。 接着高齊一把将惊呼的吴丽娟抗在肩膀上,便往山洞的里面跑去。 高齊的速度之快,我们连阻止的工夫都没有。 弓泽狐、邵怡想要追,我则是一把将弓泽狐追回来,然后叫住邵怡说道:“不可冒进,这里的祸根胎很厉害!” 说罢,我紧紧盯向了徐坤。 徐坤则是一摊手说:“宗大朝奉,你别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里的祸根胎等级,我也没有骗你,长眠棺上的确没有显示它的等级。” 我看着徐坤问:“那现在你也看到了,它的等级,你应该有所评估了吧。” 徐坤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所估不错的话,至少是甲级的祸根胎,甚至可能位列传说中的人、地、天三级中某一级。” 蒋苏亚此时有些糊涂,就问我:“宗禹,怎么回事儿,你认得那东西吗?” 我点了点头说:“认得。” 徐坤也是无奈笑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坑你吧,若是我坑你,大可不必亲自来涉险。” 程皑皑也是在旁边问道:“老大,什么情况,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坤就说:“还是听听宗大朝奉讲解吧,他的知识体系可要比我完备的多。” 程皑皑也是问我:“宗大朝奉,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我往山洞那边看了看,直觉确定高齊和吴丽娟暂时性命无忧后,便说:“有一种专门吃好人,帮助坏人,教唆坏人做坏事的远古凶手,你们可曾听说过?” 程皑皑、蒋苏亚异口同声道:“穷奇!” 我点头说:“没错,就是穷奇。” “我们遇到的东西就是穷奇祸根胎,这东西会将人体内的善良,优良的品质全部揪出来,然后扔到一边,如此以来,那人便会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而且还是一个会受穷奇蛊惑的坏人。” “比如高齊!” 蒋苏亚连忙问道:“那高大哥的善良还能回到体内吗?”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或许等我们想办法打败了穷奇祸根胎,会有转机!” 蒋苏亚点了点头,拳头也是攥了起来。 程皑皑问徐坤:“老大,真是穷奇。” 徐坤点头说:“正是!” 程皑皑叹了口气说:“上古凶兽,起码人字级别的祸根胎,相当于仙级了吧,我们不是对手,找救兵吧。” 徐坤看向我说:“宗大朝奉,是你打电话叫荣吉的人来,还是我打电话,找客家的人来呢。” 我不禁犹豫了一下,对付仙级的祸根胎,基本就是找死。 来的人越多,反而越是麻烦,那东西万一把越来越多的人善良拽去了,将那些高手变成了他的傀儡,那岂不是更加的麻烦。 所以我就说:“不求援,就我们几个!” 徐坤笑道:“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说:“你要是想走,就走,我不拦你!” 徐坤又“哈哈”一笑说:“算了,把你带到这里,若是你出个三长两短,出去了,我也是被你老爹追杀的命,倒不如在这里护着你,说不定还能博取你的好感。” 我说:“你想多了。” 程皑皑也是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把铜钱剑来,她代替高齊走到了我们队伍的最前面,同时对我说道:“若是我被变成了穷奇的傀儡,不必留手,直接杀了我,我变成了坏人,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想伤害,我能伤害的,就只有我自己。” 我则是对程皑皑说道:“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程皑皑问我:“你有对付穷奇的方法。” 我道:“没有,但是我直觉告诉我,我似乎并不是很怕它。” 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同时我也对着墙壁上那个简易的人形壁画说了一句:“高大哥等我,我一定救你,帮你恢复原样!” 说罢,我们便继续往里面走。 接下来,我们每一步走的很小心。 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是取出一些破灵符给大家随身带着,多多少少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我们刚走了几步,周围又传来了“哈哈哈”的小孩儿小声,这次的笑声依旧充满了童真。 随着那充满童真的笑声,我让大家带在身上的破灵符,全部“轰轰”的自然起来…… 正文 第546章 龙曈 第546章 龙曈 随着符箓自燃,同伴们纷纷把手里的火团抛出,一时间整个山洞被火光照的很亮。 一瞬间我就发现,被照亮的洞壁上有出现了一个简易的人形壁画,而这个壁画明显是一个女性。 我一下就明白了,是吴丽娟的善良被抽走了,现在吴丽娟也变成了穷奇祸根的傀儡。 随着周围的亮光暗了下来,我就说了一句:“看样子吴丽娟也是遭了毒手,这山并不是很大,再走一会儿应该就能走到尽头了。” 我们接下来继续往前走,又有几条岔路,不过每条岔路都不深,十多米就到头了,只有一条正确的路是一直通向前方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条正确的路应该是通向后山同样被泥石流掩盖住的出口。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就发现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洞室,里面还有几根石头柱子,这地方高十多米,算是我们进洞以来最宽阔的地方了。 这里也应该是当初铁矿的主矿区了。 我们走到在这边的时候,那小孩儿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接着高齊、吴丽娟也是从两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都显得十分的邪魅,甚至还有一丝的暴戾充斥在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高齊缓缓说了一句:“只有杀人才能让我感觉到快乐,所以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他就慢慢地捏动指诀,看样子要施展八门遁阵了,这么小的空间,若是被他施展了术法,这里的石柱可能都会被击碎,到时候我们都要被活埋在里面。 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犹豫,在高齊施展术法之前,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同时抛出了一张水逆煞符阻止他施法。 高齊连忙躲避水逆煞符,施法也是中断了一下,而我则是趁着中断的瞬间,来到了高齊的面前,我左手捏了一张醒力符拍进自己的胸口,右臂的仙气脉全开,一把抓住高齊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翻,直接把高齊摁的半跪在了地上。 不过高齊没有屈服,还在挣扎,此时我的左手也藤了出来,一下摁住了高齊的脑袋,“嘭”的一声给高齊摁在了地面上,高齊的身子也是直接爬在了地上。 一瞬间,我便制服了天师水准的高齊。 这下把我的同伴们惊住了。 而我心里则是清楚,这要多亏了我双臂的仙气脉畅通无阻。 无论是出符箓的速度,还是在力气方面,我双臂要远远优于高齊。 看着被我摁在地上高齊,吴丽娟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要扑向我去救高齊,可程皑皑已经冲了上来,她直接抓住吴丽娟的双臂,然后对着弓泽狐喊了一句:“小哥,有绳子没,借来用用!” 弓泽狐正好盯着程皑皑那边看,自然也是读得到程皑皑的唇语,又掏出一条草绳扔出去。 那绳子在弓泽狐几句咒语之后,就变得像蛇一样爬了过去,然后直接把吴丽娟和高齊一起绑在了一根石柱上。 我看了看邵怡说:“去把高大哥的气脉暂时封住!” 邵怡也是赶紧走过去,给高齊身上扎了几针,高齊身上的气势也是迅速降低了不少。 高齊挣扎的力道也是变小,最后直接蔫了下去。 同时高齊又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人都要死,都要死!” 吴丽娟也说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有亲情,我要拆散你们所有人,让你们和我一样,一个个都失去自己的亲人。” 我道:“看来你们丢失的不只是善良,还有和善良相关的记忆,你们应该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蒋苏亚走到我身边道:“我们有没有办法,把高大哥的善良弄回去……” 不等蒋苏亚说完,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双手用力把我推开。 我被她推了一个跄踉,险些撞在一根石柱上。 同时我也抬头看去,就发现一个黑影好像是蜘蛛一样倒掉着落下,然后两只黑影小手已经抓到了蒋苏亚的肩膀上。 我吓的大叫一声:“小心,小亚!” 蒋苏亚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把一股透明的东西从蒋苏亚的体内扯了出来,然后“啪”的一下摔在我身后的石柱上。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就发现我身后的石柱上飞快出现了一个简易的女性壁画。 我再转头去看蒋苏亚,她的身体瞬间萎靡了下去,接着整个人慢慢地坐在了地上,而她后背身上的那个黑影已经再一次不见踪迹。 “哈哈哈……” 山洞里又一次回荡起了他的笑声。 这次我听到的不再是天真无邪,而是说不上来的厌恶,而不由大声道了一句:“给我滚出来!” 说话的时候,我体内的气血一阵翻腾,差一点没给我憋晕过去。 我知道,这是我气脉的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导致的反噬。 邵怡见状想要去查探蒋苏亚的情况,一边靠近蒋苏亚,她嘴里还一直喊着:“蒋姐姐,蒋姐姐……” 我则是赶紧对邵怡说:“先别过去,小亚的身体应该已经被邪恶支配了,你靠近她,她可能会伤害到你。” 邵怡愣在原地。 我则是看了看徐坤说:“你难道一直准备袖手旁观吗?” 徐坤没有吭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这里的事情,跟他毫不相干似的。 我只能愤怒地道了一句:“混蛋!” 而后,我再次看向蒋苏亚。 蒋苏亚慢慢地抬头,她的双眼没有出现我意料之中的邪恶,正当我以为她不受影响的时候,它的双眸慢慢地变成了金黄色,紧接着出现了一双蛇瞳,不对,是龙瞳! 她的双目入炬,闪着金光,身上的气势也是骤然提升了不少。 再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浑厚的声音从蒋苏亚的体内传来:“是谁,竟然想要操控我的宿主作恶,找死!” 说罢,她猛的抬头,在金光的照耀下,洞顶出现了一个黑影,而那个黑影在金光的照耀下,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孩儿的模样。 再接着那小孩的模样也是快速的发生了改变。 他面如虎,形如小牛,身上长满了跟刺猬一样的刺,它的后背上慢慢地还出现了一只翅膀。 他的体型不大,只比普通的五岁小孩稍大了一点。 再接着蒋苏亚体内浑厚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直幼年的穷奇!” 在蒋苏亚金色龙曈的凝视下,那小穷奇倒挂在洞壁上吓的瑟瑟发抖,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蒋苏亚没有被穷奇控制,而是被她体内的真龙龙魂给控制了。 那真龙看起来好像是善良的,暂时不会操控蒋苏亚作恶。 徐坤在旁边也是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就是御龙者家族的实力吗,天字列九家中,最被严重低估的的家族!” 我不由看向徐坤:“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徐坤继续说:“那只穷奇祸根胎还是幼年,碰到这只不完全的龙魂才会被压制,若是碰到成年的穷奇,恐怕它会立刻冲上来和真龙魂一较高低。” 蒋苏亚头也不回,而是用很低沉地声音说了一句:“就算是成年的穷奇来了,也是老子口中之食罢了,老子又不是没吃过穷奇!” 听到这里,我不禁大吃一惊,这蒋家养的这条真龙魂是什么来头,上古凶兽都吃过吗? 蒋苏亚没有再理会徐坤,而是大声说了一句:“你们都愣着做什么,那穷奇已经不能动,还不赶紧制杀了它!” 我则是犹豫着说了一句:“可是我同伴们的善良还在体外。” 蒋苏亚体内的真龙声音再次响起:“放心好了,穷奇一亡,它的术法也会自动结束,那些善良会自动回到他们的体内,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听到真龙魂这么说,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弓泽狐也是直接扔出一条草绳,把小穷奇绑住,然后一把给拽了下来。 蒋苏亚继续用龙曈压制。 我则是缓缓上前,修罗手也是缓缓开启,我没想到一切会如此的顺利。 等我将修罗手放在穷奇身上,将穷奇吸入体内的时候,我的修罗气脉也是来到了五段道人的水准。 再看墙壁上的壁画,也是缓缓消失,接着一团白光飘回了蒋苏亚的体内。 蒋苏亚的龙曈也是消失,接近着她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去扶住她。 再接着,高齊、吴丽娟的善良也是慢慢地飘了回去。 他们两个也暂时晕了过去。 就在我觉得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的时候,这黑漆漆的山洞里再次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声音。 不是笑声,而是低声的哭泣。 “呜呜呜……” 紧接着那孩童的声音抽泣道:“姐姐,我害怕,你快点找我,姐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明白了,这是被穷奇侵蚀的吴丽娟的弟弟,穷奇消失了,他的魂魄也终于苏醒了。 可直觉告诉我,穷奇的事儿,远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正文 第547章 刺耳 第547章 刺耳 直觉中的不详让我后背泛起了一丝的凉意。 此时徐坤也说了一句:“那小孩童的魂魄能够承受穷奇之躯,足见其魂魄不简单,宗大朝奉,小心为上。” 我看了一眼徐坤说:“看样子你还知道咱们是合作的关系。” “呜呜呜……” 小孩儿的哭声越发的大了,声音好像是四面八方传来了,我们一时间难以辨别它的方位。 邵怡和弓泽狐在解开了高齊、吴丽娟的绳子后,就把他们二人拖到了我附近。 邵怡一一给他们把脉,确定他们的身体情况。 当邵怡将手放在吴丽娟的脉门上的时候,吴丽娟忽然睁眼,然后“呼”的一声坐起来,并且反过来一把抓住了邵怡的手腕道:“我弟弟的声音,我弟弟的声音。” 我本来准备去分开吴丽娟和邵怡,可吴丽娟却一把甩开邵怡的手,然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看了看蒋苏亚和高齊,两个人还在昏迷之中,暂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是这毫无修为的吴丽娟先醒过来了,不对劲儿! 于是我便捏了一张破灵符,然后悄悄对着吴丽娟的后背贴了过去。 可不等我的符箓靠近,便“轰”的一声直接在我指尖烧了起来,吴丽娟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我则是赶紧抽身扯回。 徐坤见我有些狼狈,便说道:“宗大朝奉,你开了法眼好好看看吴丽娟。” 我也是赶紧利用相术的法子开了法眼,瞬间我就发现,在吴丽娟的周身竟然护着一层黑糊糊的阴气,那阴气十分的浓厚,就好像是一个蚕茧一样窝在吴丽娟的身体上。 还有丝丝的黑气向四周蔓延,空气那些扬起来的尘土碰到黑气都要避让似的。 “姐姐,姐姐,你快来找我呀,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好饿啊,这里好黑啊,我好害怕,我想姐姐,想爹,想娘,呜呜呜……” 那小孩儿的哭声再次回荡在整个洞室里。 吴丽娟一边往矿洞的深处走去,嘴里一边念叨着:“弟弟不怕,弟弟不怕,阿姐来了,阿姐来了,阿姐这就带你回家。” 徐坤跟着吴丽娟走了几步,然后转头问我:“那烟杆你带了吗?” 我说:“带了,怎么了?” 徐坤又往前跟了几步说:“你好好检查一下烟杆,看看烟杆上有没有损伤,最好是老伤。” 我点头,然后抹出烟杆好好端详了一下,也是用双手自己把烟杆摸了一个遍。 果然,在烟杆中央,荣禄刻字的地方有一处很小的裂纹,那裂纹很细,肉眼看不到,就算我这双灵敏的双手去摸,也是在摸了好几次之后才发现的。 于是我把情况告知了徐坤。 徐坤点了点头说:“我有点明白了,当初吴丽娟被抱走的时候,她曾经用烟杆奋力敲打过人贩子,烟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开裂的,因为烟杆开裂,上面的一些阵法可能就不见了,里面的小穷奇就跑了出来,而穷奇也是感知到了吴丽娟弟弟体质的特别,这才冲进了矿洞里面,然后依附在了那小子的身上。” 我没说话,徐坤则是继续说:“综合吴丽娟身上的阴气,我捉摸着那小子的体质怕是万中无一的天生鬼仙!” 天生鬼仙? 我脑袋不由“嗡嗡”的。 那穷奇是人级别的祸根胎,已经是仙级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天生鬼仙的体质的小孩儿,这岂不是双真仙? 看到我错愕的表情,徐坤便继续说:“你不用这么惊讶,你还是天生仙气脉呢,有人天生鬼仙体质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曾经听我师父张合一说,他曾经也遇到了一个天生鬼仙体质的人,师父遇见他的时候,那人已经成年。” “那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情况,是一个农夫,也没有选择走修行这条路,可他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质的特性还是爆发了出来,他睡觉的时候,魂魄会出游,把周围四乡八邻孤魂野鬼吊打了一个遍,偶尔碰到阴差办案,他还会把阴差也乱捶一通。” “你应该也知道,城隍庙和咱们荣吉有点关系,所以城隍庙的人就找到了师父,让师父去找到那个人,并给他的鬼仙体质加了一道印记,防止他的魂魄再胡乱出体。” “而那人寿终的时候,师父也是第一时间赶过去,指引那人的魂魄去了地府,据说还在城隍庙认了几年闲职,而后便轮回去了。” “这天生鬼仙体质,如果是活人,我们还能与之周旋,可如果那人已经死了,那他就会立刻拥有鬼仙级别的阴气,就算它不懂术法,单是那仙级的阴气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徐坤:“既然被你说的这么严重,你怎么不退反进,刚才祸根胎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积极。” 徐坤陡然一笑说:“我说过,不和你抢这里的祸根胎,可却没有说过不抢这里的这个先天鬼仙。” 我“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憋着坏水呢。” 徐坤笑道:“临时起意。” 说罢,他便紧跟着吴丽娟进了前面的通道。 程皑皑看了看我问:“宗大朝奉要不要一起去。” 我看了看昏迷的蒋苏亚、高齊,有些不放心。 此时高齊揉了揉脑袋坐起来说:“宗大朝奉,你放心去吧,这里我盯着。” 我确定高齊的善良已经回到体内后,也是点了点头。 至于邵怡、弓泽狐,我就把他们全部留在这边,毕竟即将面对的可能是鬼仙,我还有仙气脉傍身,他们就难以支撑了。 邵怡和弓泽狐也是很听我的话。 而我这边,除了仙气脉外,我还有无损兽傍身,所以他们也知道,我只身前往才是最合适的。 见我跟了上来,徐坤就说:“宗大朝奉也要插一杠子吗?” 我说:“见者有份。” 徐坤“哈哈”一笑,也没有阻止我。 程皑皑在这条小洞口看了几眼,没有追上来,而是对我们喊了一句:“老大,宗大朝奉,你们都小心点。” 这条路并不远,走了三四分钟,吴丽娟就停了下来。 我们也是往吴丽娟的前面看了看,就发现前面是一条死路,尽头距离我们只有十多米。 在尽头处蹲着一个小男孩儿,他身上的黑气比吴丽娟的身上还要浓厚。 显然吴丽娟身上的黑气,也是那小东西的手笔。 看到小男孩儿后,吴丽娟痛哭了起来,同时她也是慢慢地温柔道:“弟弟,阿姐来了,阿姐来了,我这就带你走。” 说着,吴丽娟紧走几步,就要去拉那小男孩的手。 我心里清楚,一旦吴丽娟拉上那小男孩儿,那就不是吴丽娟带小男孩儿走了,而是那小男孩儿直接给吴丽娟的魂魄拉走了。 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那个小男孩儿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应该就是为了等吴丽娟过来,这是他死前脑子里的记忆烙印,正是这烙印,让他在山洞里待了四十多年。 若是没有这一层记忆的烙印,那鬼仙从这里出去,那在江湖上引起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甚至还有不少的无辜会蒙难。 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只是一个等姐姐来接他走的小孩子。 绝对不能让吴丽娟拉上那小子的手。 就在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徐坤一个箭步上前,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然后捏了一个指诀嘴里大声道:“道法天恩,无上诫阵,太清定身术——急急如律令——定!” 说罢,徐坤就把手里的那枚铜钱直接贴在了吴丽娟的额头上,吴丽娟也是瞬间变得和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再接着徐坤从口袋里又取出了第二枚铜钱。 而尽头那背对着我们蹲着的小男孩儿也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缓缓回头,满脸的怨气,幸好那怨气是冲着徐坤去的。 我在旁边不禁有些庆幸。 徐坤也没有让我帮忙的意思,而是看着那小鬼仙说了一句:“幸好你小子没有学过术法,否则就算我用出七星五铢灵宝钱也奈何不了你,可现在吗,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这才意识到,徐坤用的铜钱竟然是灵宝。 怪不得他跟着吴丽娟走的时候毫不犹豫,灵宝毕竟是仙级的东西。 至于我这边,也是把天地双尺捏在了手里。 徐坤看着我笑道:“宗大朝奉,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的伤势还没好,免得再引起反噬,这小鬼仙,我志在必得。” 我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搭话。 我清楚,从徐坤手里抢东西的可能性并不大。 再看那小鬼仙,他站起来后,盯着我们看了几眼,便“啊”的尖叫了起来,那声音穿透力极强,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于是我便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声音依旧贯穿我的双耳,我的腿开始发软,马上就要瘫软下去…… 正文 第548章 五铢 第548章 五铢 那刺耳的声音让我很是难受,徐坤那边却站的很稳,他一手捏着五铢铜钱,一手飞快地捏动指诀,同时嘴里大声诵念咒诀:“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护身!” 说罢,他手中的一枚铜钱就飞向了我这边,不等我反应过来,那铜钱便像吸铁石一样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上。 那刺耳的声音在我耳朵里也是瞬间小了很多。 我瘫软的双腿也是猛的有了劲儿,步子一下站稳了。 见状我就对着徐坤说了一句:“谢过了。” 徐坤则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我可没有太多的精力护你周全。” 说罢,徐坤掏出了第三枚铜钱,他再念一遍咒诀然后贴在自己胸口,而后他取出第四枚铜钱看着小鬼仙说了一句:“到此为止了,没有术法的你能逼我用到第四枚七星五铢,已经足见鬼仙之神威了。” 小鬼仙看到自己的大喊不再起作用,就主动向吴丽娟这边跑了过来,他想主动去拉吴丽娟的手。 徐坤步子一横挡在吴丽娟的面前,手中铜钱捏在指尖,嘴里大声道:“物宝天华,理气地精,天门开物,地门轮转,七星五铢链——急急如律令——锁!” 一瞬间徐坤就把手中的五铢钱抛了出去,与此同时那五铢钱的孔中飘出一道淡金色的锁链,锁链猛的一甩,就把小鬼仙捆了一个结实,正在奔跑的小鬼仙也是一下摔倒在地面上。 他身后浓厚的阴气也开始自行的消散掉了。 同时吴丽娟身上的阴气也是慢慢地散掉。 再看徐坤对着我和吴丽娟招了招手,我们两个身上的铜钱就“咻”的一声飞回了他的手中。 不等我看清楚动作,他直接将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吴丽娟此时也是清醒了过来,不过她还是认得面前的小鬼仙,慢慢地跪了下去,要想去摸一下她弟弟。 徐坤则是立刻喝止:“我劝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去碰!” 吴丽娟的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小鬼仙双眸紧紧盯着吴丽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去哪里了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是不是我藏的太好,你找不到我了呀,我好怕!” 小鬼仙说着,吴丽娟就再也忍不住了,双眼的泪花“哗哗”地往下掉。 同时吴丽娟也是说道:“是阿姐太笨了,是阿姐太笨了,是阿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吴丽娟逐渐泣不成声。 再看吴丽娟的双手,靠小鬼仙太近了。 这一次徐坤竟然没有阻止,因为小鬼仙身上的戾气正随着吴丽娟的哭泣在飞快地减少,甚至是消亡。 不过徐坤还是单手指诀动了几下,画了一个圈,然后轻轻在吴丽娟后背上拍了一下道:“你如果不怕大病一场,可以去碰他,但是我说分开的时候,你必须松手,否则你的命就算是大罗真仙也保不住。” 吴丽娟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她有些害怕,可更多的还是期待。 很快吴丽娟就摸到了小鬼仙的脑袋,这一下吴丽娟哭的更厉害了:“弟,我,我来了,阿姐好想你啊,我刚被抱走的前几年,我心里最想,最想的就是你。”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个弟弟,一直都这么觉得。” 小鬼仙也是变得温柔了起来,双目中露出了一丝的温馨,他缓缓说道:“姐姐,我是不是能够离开这里了。” 吴丽娟点头说:“可以了,可以了,姐姐带你走。” 徐坤直接打断道:“这可不行,小家伙,你多少应该能够意识到,你和你姐姐已经有些不同了吧,你们已经阴阳两隔,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了,从这里出去后,你姐姐走她的阳关道,而你则是跟着我,为我所用,算是报答我带你出去的恩情,你可愿意。” 吴丽娟听罢有些生气:“你要拿我弟弟怎样?” 徐坤“哼”了一声说:“他在这里困了太久,已经没有办法入轮回了,若是放任它在外面游荡,迟早有一天他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城隍、地府肯定出动大量阴差,来拿他,到时候,刀山油锅都是轻的,你可忍心?” 吴丽娟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再看小鬼仙,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徐坤说了一句:“我跟你走。” 同时他再转头看着吴丽娟说道:“姐姐不怕,我想你了,会去看你的。” 徐坤没吭声,不过我心里清楚,除了这矿洞,小鬼仙和吴丽娟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吴丽娟摸着小鬼仙的脑袋,一副不忍分开的模样。 徐坤却在此时说道:“好了,你们缘分已尽,分开吧。” 吴丽娟还是不想放手,徐坤直接点了一下吴丽娟的后背,吴丽娟双手就好像触电了一样,哆嗦了一下,然后飞快收了回来。 徐坤则是看着小鬼仙说了一句:“收!” 那锁链卷着小鬼仙就钻进了五铢钱中,然后飞入了徐坤的手中,徐坤再次把铜钱收起来。 徐坤长长出一口气,显然刚才他也是很紧张的。 再看吴丽娟,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头发也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白了几缕。 看着吴丽娟要摔倒,我就去扶住她问了一句:“值吗?” 吴丽娟愣了几秒,然后坚定地回答了一个字:“值!” 我也不再说什么,便扶着吴丽娟原路返回,在小鬼仙的争夺上,我输的很彻底,我连一丁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徐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是跟了上来,一边走,他也是一边说了一句:“很少面对仙级的东西,即便是灵宝傍身,我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罢,徐坤再次叹了口气。 我没吭声。 过了几秒,徐坤继续说:“好在那小家伙心里暴戾不是很多,反抗也不是很激烈,否则的话,真的就有一场恶战了。” 我说:“那是你捡到便宜了。” 吴丽娟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徐坤忽然猛的跪下说:“大师,我不知道你抓我弟弟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苦,你要多少钱,我都想办法给你凑,我家里还算殷实。” 徐坤说:“那小家伙在我这里自然不会受苦,你大可放心。” 我则是扶着吴丽娟站起来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疾厄宫黑气环绕,出去之后,你将会重病一场,轻则卧床半年,重则落下腿疾伴你余生。” 吴丽娟没有再说话。 等着和同伴们碰面的时候,蒋苏亚也是醒了过来,她见我无事,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程皑皑赶紧过来帮我扶住吴丽娟。 同时程皑皑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看你的表情,好像没有抢过我老大啊。” 我说:“是啊,抢不过,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只能暗暗叹息,这或许就是我和顶级高手的差距吧,徐坤虽然不是大天师,却能让身为大天师的爷爷把长眠棺等一并宝物输给他,他一身的修为造诣肯定不会简单。 接下来,我们便一起退出了矿坑。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照耀,在远处的山边还挂上了一道彩虹。 站在矿洞的入口处,我长长吸了一口气说:“该回去了。” 徐坤看着我说道:“让吴丽娟跟我们走吧,我正好去南方,顺道给她送回去。” 我看了看吴丽娟,她就说:“我跟他们走吧,也算是能够多陪陪我弟弟。” 我道:“随你。” 接下来我们一起回村,徐坤没有立刻离开这边,而是回了住处,看样子还要待一晚上。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这边的事儿已经都结束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就让高齊开车,我们一行人先行离开了这边。 回去的路上我也是问了一下邵怡,蒋苏亚和高齊的身体情况。 邵怡就说,他们两个已经无碍了,小穷奇虽然能够拉出善良,但是时间毕竟不长,伤害并不是很大。 反观小鬼仙阴气对吴丽娟的侵蚀,那才是厉害。 说了一会儿矿坑里面的事儿,我便有些累了,就闭上了眼。 蒋苏亚此时在我耳边说道:“宗禹,有件事儿我想求你帮下忙。” 我睁开眼看着蒋苏亚说:“怎么忽然跟我客气了起来,说罢,要我干啥。” 蒋苏亚道:“回了省城,你能不能去我公司露个面,我,我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有未婚夫了。”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显然这不是她的意思。 我笑道:“是你们家族的意思?” 蒋苏亚无奈说:“还是被你看穿了!其实我家族的意思,是让你陪我去帝都,可我觉得不太合适,就改在省城。” 我一把搂住蒋苏亚的肩膀说:“去帝都!” 正文 第549章 东风 第549章 东风 听到我的话,蒋苏亚瞬间怔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然后又道:“宗禹,你其实不用迁就我,宗大天师说过,我们的关系……”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去帝都,以你未婚夫的身份,这一次,我不想听爷爷的,也不想听我父亲的,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我在江湖上已经经历了很多,也见识了不少的东西,从以前每一步都听旁人的安排,到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我又该往前迈一步了,那就是按照自己想法去做一些事儿。 毕竟我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安排下。 蒋苏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就搂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好了,你给你们家族说一下,让他们做个准备,三天后,我过去。” 蒋苏亚欣喜地点头,眼神中已经闪过了一丝泪光,她是被感动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可以感动蒋苏亚,我对她的感情,远不如她对我的感情深。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愧疚地看了看蒋苏亚。 接下来蒋苏亚准备了好久,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拿出手机给蒋文庭打了一个电话。 在等蒋文庭接听的时候,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免提吧,我也听听。” 蒋苏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摁了免提。 正好蒋文庭也是接了电话:“小亚,怎么了,我交代你的事情给宗禹说了没,你应该知道,你再不造点势,就算是我在家族里也很难再给你说话,你几个堂兄弟这一年多来,出了不少的任务,生意上也是风生水起,而你在省城那边,除了和宗禹外出的任务外,没有单独的任何的功绩,这让你在家族的处境很是为难。” “我怕一年前的事故再次上演。” 一年前? 我记得刚认识蒋苏亚的时候,她被自己家族的人下了毒蛊,命在旦夕,后来还是李成二、兰晓月帮着解了蛊毒,那之后蒋文庭以雷霆之势在家族内清理了一些人。 可从现在蒋文庭的话来讲,他上次的清理,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震慑作用。 听着蒋文庭的训斥,蒋苏亚慢慢底下头,腮帮子也是鼓了起来,气嘟嘟的样子看起有些可爱。 很快蒋苏亚也是说道:“好了,爷爷,你就不要再训我了,我有事儿跟您说。” 蒋文庭“唉”的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训你,是你要争点气啊,我不求你多出任务,你把和宗禹的事儿搞定了就行了,你们交往也一年多了吧,他连咱们家族的门都没有登过,这次让他来,你还不愿意,说去省城公司露个面,可就算这样,你还是一拖再拖,这都多久了。” 蒋苏亚赶紧说:“爷爷,宗禹答应了。” 蒋文庭还是有些不高兴说:“答应了又怎样,在你省城露个面,江湖上引起的轰动还是不够,还是无法在家族给你撑住场面,你要是撑不住,那你家族候选人的身份就会受到威胁。” 蒋苏亚无奈道:“爷爷,宗禹答应的不是去我省城的公司,而是去帝都,去咱们家族的总部,三天后,他让咱们准备一下。” 蒋文庭那边愣住了。 两三秒后,蒋文庭确认了一下:“小亚,你刚才说什么?” 蒋苏亚看了看我,我便对她点了点头。 他才坚定地对蒋文庭说:“宗禹说,他三天后去帝都,让咱们准备一下。” 蒋文庭“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对了,身份呢,他说以什么身份了吗?” 不等蒋苏亚说话,我就开口说了一句:“以蒋苏亚未婚夫的身份,蒋老!” 听到我的声音,蒋文庭愣了一下,然后诧异道:“宗,宗大朝奉!” 刚才蒋文庭一口一个宗禹,我心里很是清楚,他心里也并没有真把我当成大朝奉来看待,在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 他不尊重我的身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对蒋苏亚也并不是很看重,他让蒋苏亚接近我,以所谓的大朝奉未婚妻的身份昭示众人,并不是单纯的让蒋苏亚做家族候选人,他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紧锁了一下,这次去帝都,说不定,我也能顺便搞清楚蒋文庭的真实用意。 蒋苏亚那边还沉浸在高兴之中,无心多言,便对蒋文庭说:“好了,爷爷,你就不要再问宗禹了,我要挂了啊。” 蒋文庭那边则是说:“以后你打电话,宗大朝奉要是在你旁边,你记得先告诉我,别搞的我很尴尬,你个死丫头!” 蒋苏亚笑道:“知道了,爷爷。”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然后一脸满足地看着我说:“宗禹,你知道吗?” 我问:“知道什么?” 蒋苏亚微笑道:“就是我在爷爷面前,以前的时候,一直是唯唯诺诺,就算爷爷对我很好,一直很宠着我,可我还是抬不起头来,因为我太笨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给他拖后腿,可是今天不一样,虽然是你帮了我大忙,可我还是很满足,因为我终于可以信心十足地告诉爷爷,我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谢谢你,宗禹。” 听到蒋苏亚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因为我从蒋苏亚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蒋文庭数年来对蒋苏亚宠爱有加,可让蒋苏亚感到的却是极其的不认同。 不然的话,蒋苏亚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 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摸了摸蒋苏亚的脑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蒋苏亚点点头说:“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也没有说什么。 我对高齊则是说了一句:“对了,你就多走动一下,去帝都的时候,你也跟着吧。” 高齊点了点头说:“是,宗大朝奉。” 回到省城,到了别墅这边,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我要去蒋家的事儿说了一下。 他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小禹,你想好了吗?” 我说:“想好了,而且我已经让小亚通知蒋文庭了。” 袁氶刚又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我让荣吉本部也做一些安排吧,帝都的水深的很,东方家、霍家、蒋家没有一家是是吃素的,蒋家看似势弱,实际上一直奉行韬光养晦的策略,家底极其丰厚,只是不外露罢了,而且在九大家族面前,也总是表现的不强不弱,其心可见一斑。” “你这次又是去蒋家,要多多提防。” “特别是蒋家内部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一些吧。” 我说:“他们内斗的很厉害。”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会儿说:“这样,木孚最近正好回省城了,让他和你一起去帝都,一来培养一下你俩配合行事的默契,二来帝都那边他比你熟,也能给你一些照顾。” 我道:“那就有劳袁叔叔费心了。” 袁氶刚道:“你小子还跟我客气上了,不过这次的事儿有些突然,被你爷爷,还有你父亲知道了,肯定都会生气。” “特别是你父亲,他可是极力反对你和蒋家那丫头结合的,而且还跟你立过规矩,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昭示你和蒋家的丫头的关系,再有就是东方家,这次的反应应该也不会小,霍家或许也会凑凑热闹,总之你这次帝都一行,帝都必将风云突起。” 我道:“我做决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袁氶刚继续说:“小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反而觉得你的这个决定其实挺好的,以前我们荣吉总是回避帝都三家天字列的矛盾,以至于我们荣吉在帝都很多的业务都无法展开,那三家虽然依附于我们,可说是山大王,也一点也不过分。” “你这次的决定,正好去炸他们一下,看看各方的反应,同时也给那三家一个信号,现在的荣吉,不是以前了,他们在帝都的那一套要过时了。” 我忙问:“袁叔叔,听您的意思,其实荣吉本部对于帝都的形式改变,其实早早就开始着手布局了,对吧?” 袁氶刚道:“小禹,你果然聪慧,不瞒你说,这件事儿从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布局了,可惜你爷爷辞职后,中间耽搁了几年,我上任几年,彻底掌控了荣吉后,才开始再一次缓慢的推进。” “说句自大的话,我们准备已经很充分了,现在只差一场东风,而你这次的决定,说不定就是那一场我们期盼已久的东风。” 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就道:“那边的布局,可否详细给我说说。” 袁氶刚道:“自然是要的,我让袁木孚跟着你,就是要把计划全盘告知于你。” “荣吉的复兴时刻,终于要来了。” 袁氶刚感慨很多。 我心里也是听出了他的惋惜,因为此时的大朝奉是我,后世会将这次复兴的大部分功绩都算到我的头上。 正文 第550章 蒋府 第550章 蒋府 听出了袁氶刚的感慨,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好处都落在我的头上,我说什么宽慰的话,都显得有些虚伪。 袁氶刚似乎听出了我的顾虑,就道:“小禹,你也不用有什么想法,自古以来,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历代盛世开创者,都少不了前人的积累,这是规律。” 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便笑了笑说:“我只是怕自己担不起这重任。” 袁氶刚道:“不用有顾虑,做好你要做的每一件事儿就可以了。” 挂断了袁氶刚的电话,我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弓泽狐此时应该在房间休息,邵怡和蒋苏亚在厨房给我鼓捣疗伤的药,两个人有说有笑,声音很大,我听的出来,蒋苏亚很开心。 我在沙发上待了一会儿,便缓缓睡了过去。 接下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又梦到了昆仑废墟,梦到了废墟中的城隍庙,梦到了我听说过很多次的太虚殿…… 可是在梦里又没有什么情节,我就在那几个地方走来走去,雄伟的建筑物,郁郁森森的林木,宛若仙境,可周围又空无一人,整个梦境,繁华而又冷清。 是仙境又是孤独的炼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到耳边响起了蒋苏亚温柔的呼唤声:“宗禹,该醒醒了,你睡了很久,该吃点东西,顺便吃药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窗外的路灯也是亮了起来。 蒋苏亚坐在我旁边,对着我微笑,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碗汤药,还有一些吃的。 我揉了揉眼睛,蒋苏亚便递给我一块热毛巾道:“宗禹,你先擦擦手脸,药已经不烫了,先吃药,然后再吃饭。” 我接过热毛巾说了一句:“谢谢。” 蒋苏亚道:“十三说,你的内伤比她想象中严重,短时间内,不要画符,或者进行太深的卜算,会耽误你身体的恢复,正好这次你陪着我去帝都,见我的家人,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对着蒋苏亚淡淡一笑。 她显然还不知道我这次去帝都,并不是和她见家长那么简单。 这背后的事情多了去了。 等我擦完手,把毛巾放到一边,蒋苏亚立刻把药端给我说:“给。” 我接过药没有看蒋苏亚,因为我接下来去帝都做的事情可能会让蒋家不舒服,蒋家不舒服,那蒋苏亚夹在中间肯定会难受。 所以我倍感愧疚。 喝了药,吃了饭,在蒋苏亚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就忽然问了她一句:“如果我这次去帝都让你家族的人不开心了,你会怎么办?”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你是荣吉的大朝奉,他们不敢不开心,就算有人不开心,那也不用管他们。” 很显然,蒋苏亚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 见我不吭声,蒋苏亚便继续说:“我知道,我家族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有些人为了反对我,可能还会为难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不去,就在省城。” 我摇摇头对着蒋苏亚笑道:“你这傻丫头啊,放心吧,帝都是要去的。” 接下来的两日,我都很安心的修养,到了约定去帝都的时间,高齊就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过来,同在车上的,还有袁木孚。 我们这边的话,自然是所有人都去的。 上了车,袁木孚就开玩笑道:“宗大朝奉,你这次去见家长,不带点礼物过去吗,难不成,你想着等到了帝都,找个超市买点六个核桃吗?” 我一拍脑门说:“这两天净想别的事情了,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袁木孚递给我一个盒子说:“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从夜当选的一件玉器把件,给你当礼物用吧。” 我拿着盒子愣了一下说:“是汉代的玉?” 袁木孚笑道:“宗禹,你可真厉害啊,盒子都没有开,你就知道里面东西的年代了,看样子你的实力又进步很多了啊。” 我说:“可能和我双臂的气脉有关,我现在对古物的感知力,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袁木孚又补充了一句:“东西不算名贵,可六七千万总算是有的,你和蒋家长辈第一次见,礼物太轻了不好,太贵重了也不对了。” 我点头。 蒋苏亚则是在旁边说:“六七千万还不贵重,真不用带什么礼物,只要宗禹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袁木孚笑道:“礼节不能少。” 此去帝都的消息,在蒋苏亚告知蒋文庭后,蒋文庭就开始大肆宣传,甚至外界一度认为,这是我和蒋苏亚的订婚宴。 袁氶刚那边则是代表荣吉本部给了官方的回应,我这次去帝都,只是单纯地去蒋家串个门,并无他意,而且我还会去东方家,以及霍家。 我这边则是没有做什么声明。 省城到帝都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早晨出发的早,到达帝都外环的时候也才十一点多。 我们没有进市区,而是在蒋苏亚的指引下去了西六环永定河附近的一片山中。 这附近有几个村子,也有几个度假村,还有几个高档的别墅区。 而蒋家就在一处独立高档别庄园中,整个庄园有自己的道路,入口处有专门的把守,外人根本进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个职能部门所在地。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在入口处等我,这几个人我都不认识,蒋苏亚则是给我一一介绍:“最左边的大胡子是我三爷爷的大儿子,叫蒋顺,实力初段天师,身后的人,都是蒋顺的手下。” 在他们的身后还停着几辆车。 我们车子靠近的时候,蒋顺摆了摆手,那大铁门就缓缓打开,高齊也是径直把车开进去,然后缓缓降下了车窗。 蒋顺凑过来,往车里开了看,蒋苏亚也是打招呼道:“堂哥。” 蒋顺看到蒋苏亚,以及坐在她身边的我,就笑了笑说:“我来接你们进去,我的车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跟着。” 蒋苏亚也是说了一句:“好的。” 说罢,蒋顺就招呼自己的手下,上了前面的几辆车,然后开车往山中走了。 而我这边看得出来,蒋顺带的那几个人很有讲究,他自己是三段天师的实力,其他几个人基本都是一段、二段的天师,他这是在向我秀肌肉。 反观我这边,除了高齊外,其他人才是真人的水准,这样就显得我们的阵容有些寒酸了。 而且我也是回味了过来,蒋顺那看似礼貌的笑容背后,实际上则是对我的嘲笑。 这蒋顺看似和气的背后,其实是很深的敌对。 我则是问蒋苏亚:“你这位堂哥,是你在家族的竞争对手之一吧。” 蒋苏亚说:“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在家族的竞争者太多了,我那几个有本事的堂哥,堂弟,都是我的竞争对手,他们的势力都很不小。” 我问蒋苏亚:“你爷爷把你当成家族掌权者的候选人来培养,没有给你培植一点实力吗,除了你在省城的公司外?” 蒋苏亚摇头说:“将来,我是要做上爷爷的位置,爷爷的势力就是我的,我不用再额外的培养什么势力吧,那样也不太好吧。” 我则是对着蒋苏亚摇了摇头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蒋苏亚问我:“什么?” 我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袁木孚也是说道:“宗大朝奉的这话,话糙理不糙,你的势力不用的时候就罢了,万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那岂不是抓瞎了,你的竞争对手那么多,你爷爷在家族也是孤木难支呀。” 蒋苏亚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我知道她是被说动了。 我们的车紧跟着蒋顺的车往里走,山路蜿蜒,一路的速度并不快,只有三十多迈。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在半山腰的庄园别墅门口停下了。 这边迎接我们的人就更多了。 蒋文庭拄着拐杖,站在一行人的最前面,别墅门口的台阶上还铺上了红地毯。 我们车子停下,蒋顺就过来给我们开车门,可高齊已经早一步下车,给我们开了车门。 我们也是依次下了车。 我往蒋文庭身边看了看,光是中段天师就有五人,初段天师更有十几人,真人道人,那就更多了。 挤在别墅口山的蒋家人,多达一百多人。 下车后,蒋苏亚就幸福地挽住我的手,我则是说了一句:“排场够大的。” 同时我也看了一下蒋家庄园别墅的布局,上山的别墅有三四十栋,对外宣称这里是一个小区,实际上,这里住的全部是蒋家人。 我们去的是所有别墅里面最大的一栋。 见我们走了过来,蒋文庭直接说了一句:“未来孙女婿,你来了。” 不等我开口,袁木孚抢先道:“蒋老,你还是称呼宗大朝奉的好,女婿身份对外可以这么公布,可你称呼上却不能这么随便。” 正文 第551章 断代 第551章 断代 听到袁木孚的话,一旁边的蒋顺立刻道:“称呼一声孙女婿怎么了,既然能公布了,为啥不能叫,难不成是宗大朝奉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袁木孚回头瞪了蒋顺一眼说:“你们蒋家人就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我在荣吉挂的什么职位你们心里没数吗,我和天字列家族的族长是同级的,你有资格插话,有资格对宗大朝奉冷嘲热讽吗?” 蒋文庭脸色一下不好了,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这搁谁的脸上也挂不住。 蒋苏亚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显得异常的紧张。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蒋文庭瞪了蒋顺一眼说:“你退到一边儿去,对宗大朝奉的称呼是我考虑不周。” 我则是笑道:“好了,称呼什么的,其实不必拘谨,蒋老,我们很久不见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蒋老收下。” 说罢,我就把袁木孚准备好的汉代玉把件拿了出来,高齊也是立刻会意,接过我的手里的盒子,便将其双手俸给了蒋文庭。 蒋文庭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笑道:“宗大朝奉有这心意就好,还送啥礼。” 蒋文庭嘴上虽然推辞,手却很诚实地接下了礼物。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其给了身边一个年轻人,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宗大朝奉,里面请。” 经过袁木孚的提醒,蒋文庭对我的称呼也是规矩了很多。 进了别墅,蒋家的人一队分成两排站在红毯的旁边迎着我们往里面走。 一路上也有几个女人和蒋苏亚打招呼,蒋苏亚就小声告诉我,那些是她的婶婶们。 这栋别墅很大,基本上是一个小型的城堡了。 进了别墅就是一个很大的宴会厅,这里已经布置好了,是按照西方宴会模式布置的,里面还站着很多穿着短裙的女服侍,我进来后,她们齐刷刷对着我躬身道:“拜见宗大朝奉!” 我一挥手说:“不用那些客气,你们忙你们的吧。”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OL装的女服侍端着几杯红酒走了过来,蒋文庭拿了一杯,然后示意我也拿酒杯。 我没有动,蒋苏亚就去拿了两杯,一杯她拿在手里,另一杯递给了我。 我自然也是接了过来。 此时又有几个女服侍走过来,然后给我的同伴们也是献上了酒。 而外面欢迎我的那些蒋家人员,也是陆陆续续走进了宴会厅,蒋文庭不等人到齐,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不等他们,我先代表蒋家敬你一杯,我期待你能来我们蒋家总部,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说罢,蒋文庭直接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没有多想,也是一口喝完。 蒋苏亚,以及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此时几个女服侍拿着红酒杯走过来,依次给我们倒酒。 蒋文庭继续说:“蒋家的家业很大,宗大朝奉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两天,把分部在全国的,天师以上修为的蒋家人基本都号回了,为的就是见证这一荣光时刻。” “将来和宗大朝奉接亲之后,我们蒋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我说:“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我不过是荣吉的一个大朝奉而已。” 没一会儿,蒋家的人就全部进入了宴会厅,蒋文庭在舞池中央说道:“各位,让我们一起再敬宗大朝奉一杯,祝他和小亚,百年好合。” 所有人举杯:“百年好合!” 我也是缓缓举杯。 蒋苏亚面露笑意,已经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这次大家没有喝光杯子里的酒,只是适当喝了一口。 而后蒋文庭继续说:“今天是闲暇的聚会,不是正式场合,大家放心喝,放心玩,有兴趣和宗大朝奉结交的,你们自己上前去做自我介绍,当然,也别一起去,以免扰了宗大朝奉和小亚的兴致。” 说着蒋文庭又把头看向我和蒋苏亚这边继续说:“一会儿有音乐,你们俩跳个舞啥的,今天的布置,都是按照你们年轻人的习惯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先玩着,我去楼上的书房待一会儿,你们要是玩累了,就上楼来找我。” 说罢,蒋文庭带着两个年青人就上楼去了。 等着蒋文庭上楼了,宴会厅的音乐响起,灯光变暗,仅有的光亮也是聚焦在了舞池里。 女服侍收走了我和蒋苏亚手里的手,我俩便在舞池里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蒋苏亚靠在我怀里,我们的身体随着音乐慢慢地摇晃起来。 接着周围也有一些人随着音乐进了舞池。 蒋顺在舞池外,把杯子里酒一口喝完,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也上楼去了,他们好像是去找蒋文庭了。 而我发现,刚才外面迎接我们的几个中段天师,他们全没有进宴会厅,那几个人年纪较长,应该都是蒋家的长辈行列的。 邵怡没有跳舞,而是站在甜点的面前吃蛋糕。 她应该是有些饿了。 弓泽狐则是和袁木孚在一起,在省城的时候,袁木孚曾经跟着袁氶刚、袁木孚一起修行过,他们走的近也是理所应当的。 随着音乐跳了一会儿,蒋苏亚就说:“宗禹,跳一会儿,我们也上楼去吧,这里太热闹了,我有点不习惯。” 我看得出来,蒋苏亚不习惯的不是热闹,而是周围的人。 周围虽然都是蒋家的人,可蒋苏亚的眼里却没有半点的亲切,反而是处处提防的戒备。 这样的家风,已经说明,蒋文庭管理整个家族是失败的。 此时,一男一女已经跳到了我和蒋苏亚的周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女孩儿一脸的媚笑,男人则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男人撇着我这边道:“宗大朝奉,你和堂妹发展到什么程度,啥时候谈婚论嫁啊?” 蒋苏亚小声说:“这个是我二爷爷的小孙子,蒋浩,也是我的竞争对手之一。” 因为蒋浩没有自我介绍,我就没有搭理他,而是问蒋苏亚:“你们的堂叔,堂伯们呢,有露面吗?” 蒋苏亚说:“我堂叔、堂伯中,还在世的也就只有两个了,他们和我爷爷关系不好,所以这次也没有回帝都,而且他们很少搀和家族里面的事儿,在帝都这边,等于没有什么权利。” 我疑惑道:“就剩下两个了? 其他人呢?” 蒋苏亚道:“都在任务中没了。” 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儿,在蒋家,只有老一辈和新一辈的人,中年人的一辈,好像断层了。 那些人都是出任务没了,蒋苏亚的父亲也是如此。 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阴谋…… 见我和蒋苏亚聊了起来,蒋浩就打断我们说:“宗大朝奉,在下蒋浩,等着宴会结束了,我想邀请你和小亚到我住的地方做客,我爷爷准备了上好的茶叶款待。” 我道:“我道是可以去,不过得等宴会结束,而且我没有什么重要安排后才可以。” 蒋浩说:“得嘞,您同意就行,您说下你的电话号码,我记下,一会儿我会给发个短信,把我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我也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念给了他。 蒋浩听罢,舞也不跳了,直接推开自己怀里的舞伴,然后往舞池外面走去了。 剩下那个女孩儿有些尴尬,只能低着头也走出了舞池。 袁木孚这时放下酒杯,然后拦住女孩儿,并伸出手说了一句:“陪我跳完后半曲?” 女孩儿开心地答应了下来。 我这边则是清楚,袁木孚是在刻意接触那个女孩儿,多半是想从女孩儿的身上问出什么消息来吧。 很快,一曲结束,我和蒋苏亚就上楼往书房那边去了,邵怡在下面待着没意思,也是跟过来问:“宗禹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去不?” 我点头说:“好。” 至于弓泽狐,则是被袁木孚留在了宴会厅,刚才跳舞的那个姑娘,这会儿也被袁木孚留在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看样子很享受这场宴会。 蒋苏亚对这边很熟,就带着我们去了二楼书房的方向。 一路上我也是问蒋苏亚:“对了,你家的地牢在什么位置啊,就是你获取龙魂的地方。” 蒋苏亚说:“没有在这边,在一片中式的院落那边,爷爷平时也住那边,我回家族,一般也住那边,而且我小时就是在那边长大的。” 说话的时候,我们就到了书房的门口,蒋顺的几个手下,就在书房外面待着,见我们过来了,他们故意大声道:“大小姐好,宗大朝奉好!” 他们好像是在给书房里的人传递消息。 果然很快蒋顺就从书房出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然后对着我笑道:“宗大朝奉,才玩了一会儿就上来了,也太不像年青人了。” 我说:“真仙墓回来后,我的伤一直没好!” 蒋顺“哦”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邪意。 正文 第552章 威胁 第552章 威胁 蒋顺的眼神正好被我看到,他也是好不闪躲,同时也对着我说了一句:“那宗大朝奉,你可得好好养伤啊。” 说罢,他便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 等着蒋顺走远,我就问旁边的蒋苏亚,蒋顺和蒋文庭的关系如何。 蒋苏亚道:“蒋顺和我爷爷的关系不好,不过上次我中毒蛊的时候,是蒋顺查出了真凶,从那之后他和我爷爷就走的近了不少,不过我爷爷还是处处提防着他,爷爷曾私下和我说,蒋顺狼子野心,可以用他,但是更要控制好他,不能给他太多的权力,否则将会酿成大祸。” 我又问:“那蒋浩呢?” 蒋苏亚稍微沉思了两秒说:“蒋浩这个人八面玲珑,在家族里面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不过他这个习惯和女孩儿交往从来不超过三个月,刚才和他跳舞的那个女孩儿,才不到一个星期,看刚才的情况,应该也要被甩了。” 我疑惑道:“那女孩儿好像不是你们家族的,被带到你们家族里面,不怕你们家族的秘密外泄吗。” 蒋苏亚耸肩说:“放心吧,那个女孩儿在离开我们家族前,蒋浩就会找人给她清除记忆,当然,如果那个女孩儿继续留在我们家族内,为我们家族工作的话,那就不存在秘密外泄了,因为她也会称为所谓的江湖中人。” 我笑了笑说:“很复杂。” 蒋苏亚道:“蒋浩的控制欲很强,这些事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家族里面一些涉及到清洗、泄密的事儿,也都是他来做的。” “还是拿我上次中毒蛊的事儿来说,幕后主使是蒋浩查到的,可在大清洗的时候,爷爷却是让蒋浩主事,当时他的手段我可见识过,我再也不想看第二遍。” “我爷爷私下评论蒋浩,能力很强,可却没有立场,凡是他需要的,他都会结交,可一旦他结交的人失去了作用,他就会好不客气的抛弃,必要的时候,甚至会落井下石。” 我笑了笑说:“你爷爷看事情,似乎都看的很透彻。” 此时书房里传来了蒋文庭的声音:“别在外面闲聊了,进来喝茶。” 我们相互看了看,也就一起进了蒋文庭的房间。 房间里面除了蒋文庭,就再没有其他人了,他带上楼的两个蒋家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蒋文庭的书房很大,房间里除了书桌,还有一张专门作画的长画案,中间放着一个青瓷水缸,里面养着小叶荷和一些锦鲤。 在西南侧的角落里是一个很大的茶桌,蒋文庭就坐在那里,他正在缓缓地洗着杯子的茶,将第一泡的茶给倒掉。 见我们进来,蒋文庭就说:“你们可以随便看看,也可以来这儿喝点茶,对了,我让人弄了点吃的,一会儿送到书房来,都吃点。” 我笑道:“在书房吃饭不好吧。” 蒋文庭说:“没那么多讲究。” 我没有立刻过去喝茶,而是绕着书房转了一圈,这里的书显然很久没有动过了,包括桌上的笔墨纸砚也是如此,墙壁上挂了不少名画,倒是保养的不错。 转了一圈,我才坐到茶桌的旁边。 蒋苏亚已经早早拉着邵怡在那边坐好喝上茶了。 我坐过去后,蒋文庭直接问道:“宗大朝奉,你和小亚的事儿,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早就想到蒋文庭会问这个问题,便说道:“蒋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小亚,只是我们两个的婚事还需要等一等再说,毕竟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荣吉。” 我把荣吉二字说的很重,同时看了看蒋文庭。 我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帝都三家天字列的情况。 蒋文庭却假装听不懂说:“荣吉数百年来都是这样,张合一大朝奉,你爷爷宗延平大朝奉,你那位叔叔袁氶刚大朝奉,他们在大朝奉的位子上的时候,也都没有完全控制荣吉,他们难道就不结婚生子了吗?” 我笑了笑说:“人各有志。” 蒋文庭继续说:“荣吉的形势并非一朝一夕形成了,自从洛千秋大朝奉战死昆仑后,荣吉内部的局势就变得四分五裂了,一百多年的事情,你想要在解决后再结婚吗?” 我继续笑着说:“用不了那么久。” 说罢,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水:“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可惜是陈茶,你要是想喝的话,我找人给你弄点今年的新茶。” 蒋文庭笑道:“算了,我不喜欢新茶,还是陈茶有味道。” 话题叉开了,蒋文庭也没有再说回去,就继续往别处说:“对了,今晚在后山有一个专门为你准备的鉴宝大会,到时候可能还有一些术法上的切磋,你……” 不等蒋文庭说完,蒋苏亚就说:“爷爷,宗禹的伤还没好呢,鉴宝就算了,怎么还有切磋,是不是家族里的人,故意为难宗禹啊。” 蒋文庭却说:“话不能这么说,宗大朝奉也需要立威,若是不能拿出一点本事来,那咱们家族的人,还是不会把你这个未来的大朝奉夫人放在眼里。” “你在咱家家族的地位还是无法彻底的稳固下来。” 蒋文庭这话并不是说给蒋苏亚说的,而是说给我听的,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暗示我,让我必须参加。 如果蒋文庭真是为了蒋苏亚好,肯定会想办法帮我推脱掉。 不然万一我出了丑,那就更加影响蒋苏亚的地位了。 可他非但没有推脱,还在怂恿我参加,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蒋文庭的动机了。 蒋苏亚那边是真的担心我,便继续辩解说:“什么威望不威望的,大不了我不做蒋家的继承人便是了。” 蒋文庭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什么!” 说话的时候,蒋文庭还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茶桌上。 整个茶杯直接碎掉了。 邵怡在旁边吓了一激灵。 蒋苏亚也是被吓的一哆嗦。 我则是皱了皱眉头说:“蒋老,你莫要生气,小亚她必定会成为蒋家的掌舵者,而且我向你保证,等着小亚掌权的时候,蒋家威胁到她的人,都不在了!” 正文 第553章 血弱 第553章 血弱 听到我那句“都不在了”,蒋文庭不由愣了一下,表情明显不太好了。 我则是继续笑着说:“蒋老,你不用担心,你总不会是威胁小亚的人吧,你是护着他的,对吧!” 蒋文庭这才说:“那是自然。” 此时我心如明镜,蒋文庭并不是真心实意扶持蒋苏亚上位,而是另有用意。 很快蒋文庭又说了一句:“那晚上的鉴宝会,我就推掉吧。” 我道:“算了,既然你们蒋家精心准备了,就别推掉了,我参加一下吧,你说的很对,我需要立威。” 蒋文庭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他有些搞不清楚我的真实想法到底是怎样了。 蒋苏亚也是看着我说道:“宗禹,你别胡来,你身上还有伤。” 邵怡也是说道:“是啊,宗禹哥哥,蒋老都说给你推掉了,你不用逞强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一声,是有人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打开一看短信内容就四个字:我是蒋浩。 收起手机,我就对蒋苏亚和邵怡说:“好了,这件事儿,听我的,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儿。” 蒋苏亚才勉强点了点头。 同时蒋苏亚又看了看蒋文庭,她的思想也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又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这还没有宴会现场待着舒服,便起身离开了。 蒋苏亚本来也要跟着我离开的,却被蒋文庭给叫住了,说是有话要单独给她说。 我也不好强行留下来,毕竟蒋文庭是蒋苏亚的亲爷爷。 至于蒋文庭说的在书房吃饭的事儿,就算了,我下楼在宴会厅那边随便吃点得了。 我来到宴会厅这边的时候,袁木孚已经和刚才被蒋浩推开的姑娘有说有笑起来,袁木孚还搂住了那姑娘的肩膀,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 我走过去,对着袁木孚咳嗽了一声,袁木孚则是笑着给我介绍说:“这位姑娘叫蒋毓?,是蒋家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儿的外戚,本来她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因为家里人出车祸都没了,然后想托亲戚找个工作,结果就进了蒋家的圈,还被蒋浩那小子给渣了。” 蒋毓?已经喝的有些多了,小脸红突突的,她一边对着我笑,一边说道:“是啊,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现在社会,还真他喵的有江湖一说,长见识了,而且我更没想到,这些江湖家族的势力这么大,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只蚂蚁!” 袁木孚对着蒋毓?笑道:“你可以来我们荣吉,我给你一份简单的工作,就是典当行,你去做个普通的柜员,公子我给你一个月开一万!” “还有各种提成,管吃住,给你上五险一金。” 我笑道:“说的我都想去了,我荣吉上班的时候,咋没见你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呢。” 蒋毓?也是觉得袁木孚在糊弄自己,虽然她喝醉了,但是心却没有完全醉,她看着袁木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要泡我。” 袁木孚“哈哈”大笑着说:“我结婚了。” 蒋毓?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哈哈,你很直白。” 我在旁边却看得真切,袁木孚不是对蒋毓?有什么想法,而是在利用蒋毓?,他在蒋毓?的身上发现了某些价值。 当然,袁木孚也有可怜蒋毓?的成分在里面。 简单聊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蒋苏亚就从楼上下来了,她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脸色有些煞白。 见状,我就问蒋苏亚发生了什么事儿。 蒋苏亚努力微笑着说:“我没事儿。” 邵怡在旁边说道:“蒋姐姐,你的气血显弱,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蒋苏亚继续笑道:“没事儿,刚才真龙魂有些失控,现在好多了。” 真龙魂失控? 不等我细问,蒋苏亚又说:“宗禹,跟我一起去我住的那边吧,我想休息一下,这里太吵了。” 我赶紧过去扶住蒋苏亚,邵怡也是在旁边帮忙。 袁木孚、弓泽狐也是快速跟上。 袁木孚也是把蒋毓?给带上了。 至于高齊,早早地离开了宴会厅,一直在入口处待着,他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显然是担心蒋家设计什么陷阱来害我。 出门的时候,蒋家也没有人阻拦,他们都各玩各的,根本不把我这个大朝奉放在眼里,甚至不把蒋苏亚这个未来的家族继承者放在眼里,连一个打招呼的都没有。 上了车,蒋苏亚指了指庄园的更深处,我们便继续往里面走了。 在车上的时候,蒋毓?已经醉醺醺地靠在袁木孚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则是对袁木孚说:“你可别做对不起张姐的事儿。” 袁木孚笑道:“你把我当成李成二了吧,放心好了,我带着她是单纯地可怜她,她才十九。” 袁木孚的笑中带着复杂的怜悯之心。 我看的出来他的怜悯不仅仅是对蒋毓?在蒋家的遭遇,还有一部分是来自袁木孚自己。 也就是说,将来袁木孚对蒋毓?的利用,也可能会伤害到她。 觉察到这些,我就说了一句:“不相干的人,还是别卷进来吧。” 袁木孚说:“她已经卷进来了,回不了头了。” 我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蒋毓?靠在袁木孚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说的那些事儿,我都可以帮你做。” 袁木孚“嗯”了一声。 我也是不说话了。 高齊从后视镜也是看了看蒋毓?,然后说道:“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 这会儿蒋苏亚靠在我的肩膀上也是昏昏欲睡。 邵怡拉着蒋苏亚的手,在给她把脉,本来蒋苏亚是拒绝的,可后来她好像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才把手放到了邵怡的手里。 过了一会儿,我就问邵怡:“小十三,你蒋姐姐什么情况,真龙魂压制下去了吗?” 邵怡面色凝重,然后先把蒋苏亚的手放回去,然后对我说道:“宗禹哥哥,蒋姐姐的身体情况好像不是真龙魂引起的,而是因为失血过多。” 失血? 我连忙检查蒋苏亚身上有没有伤口,很快就在蒋苏亚的胳膊上找到了一个针孔。 我连忙惊讶道:“有人抽你的血?” 蒋苏亚刚准备摇头,我就打断她说:“别撒谎,你忘了,我是以你未婚夫的身份来的,你难道要对你的未婚夫撒谎吗?”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爷爷抽的,为了压制我的真龙魂,爷爷说,如果我的气血过剩,那真龙魂就会提前觉醒,我到时候会压制不住它,它就会控制我的身体。” 邵怡一脸惊愕道:“可是,你的气血不足会导致底气不足,底气不足,那心境就不稳,心境不稳,魂魄势弱,魂魄势弱才会给了真龙魂可乘之机,要防止你的身体自主清醒,不是应该加强你的血脉吗,为什么要人为的削弱它?” 蒋苏亚说:“可能和我们蒋家的御龙之术有关吧。” 我则是越发觉得蒋文庭有问题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一处中式的院落门前,门口两尊白玉狮子雕像,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门钉。 院内的枫树伸出了几枝树叶出来。 现在的枫叶还是暗绿色,郁郁森森。 门口还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枫林庄”三个字。 这地方距离蒋家的别墅区比较远,坐落在山中显得孤零零的。 而且这大门口连一个看门的都没有。 扶着蒋苏亚下车,我就问她:“你在蒋家的时候,这边也没有人来保护你吗?” 蒋苏亚说:“平时爷爷也住这边,有爷爷亲自保护我。” 我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劲了。 蒋文庭那不是保护蒋苏亚,而是提防着蒋苏亚,他是担心蒋苏亚身边保护她的人成了她的心腹。 这蒋文庭还真是一点实力也不给蒋苏亚留啊。 我此时试探性问了一句:“对了,我记得你在省城的时候,有一个女助理来着,可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她人呢?”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说:“爷爷把她调回了帝都,然后在一次任务中给没了……” 这尼玛太明显了。 我又一次联想到了蒋苏亚的情况,她的身体资质不错,能够驾驭真龙魂,毕竟是蒋家的翘楚,可蒋苏亚的修为却一直中庸的很,甚至她都没有展现出丝毫有过人天资的地方。 以前我还觉得是蒋文庭担心蒋苏亚树大招风,故意给她隐藏的。 可现在看来,我完全是想多了,蒋文庭并不是为了保护蒋苏亚,而是真的想让蒋苏亚变得平庸! 因为平庸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 想着这些,我对蒋文庭的印象就越来越糟糕了。 而最糟糕的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大部分猜测都是对的。 见我开始有些生气,蒋苏亚就说:“宗禹,你怎么了,对这里不满意吗,我再给你换地方。” 我叹了口气对蒋苏亚说:“我不是对这里不满意,而是对整个蒋家不满意!” 正文 第554章 信号 第554章 信号 听到我的话,蒋苏亚眉头紧锁,我则是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不允许任何人再无缘无故抽你的血。” 蒋苏亚还没说话,邵怡在旁边还气愤地说了一句:“抽的还不是普通的血,而是我们修行者的气血,气血流失不但会让人像蒋姐姐一样好几天没有精神,还可能会影响修为,严重还会降低身体的资质。” 听到邵怡的一番话,蒋苏亚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 我则是对着蒋苏亚说:“好了,别多想了,这院门是锁着的,你有钥匙没。” 蒋苏亚指了指旁边的指纹锁说:“现在不用钥匙了。” 说着,她走过去,手指在上面轻轻摁了下去。 听到咔嚓一声声响,高齊就去把门给推开了。 院子里面是一条青砖小路,旁边还有假山造景,以及十多棵的枫树。 走在院子里,就好像是走在了江南的园林中一般。 蒋苏亚也是介绍说:“这是爷爷请南方的园林设计师,结合北方的特点设计的,那位老设计师已经不在世了,我听爷爷说,这里以前是很老式的北京大院的建造格局,后来改了很大一部分。” 这院落总共三进,还有两个偏院。 我们一行人就住在其中的一栋偏院之中。 这里的房间足够多,而且卫生也收拾的很好。 蒋苏亚说:“这里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收拾,我们尽管放心的住,弄多乱也不用管。” 我和蒋苏亚住的是蒋苏亚的房间,这里面也是清一色的国风装饰,红木的地板,带着床帏的古床榻。 看到那边的情形,就让我想到了电视、电影中很多入洞房的画面。 我扶着蒋苏亚过去休息,然后再关好房门。 就在我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打开一看是蒋浩发来的短信,是让我微信通过一下,他已经通过手机号,添加了我的微信。 微信通过之后,蒋浩很快发来了一条消息:宗大朝奉,晚上的鉴宝会,你有准备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我则是回道:一个鉴宝会而已,需要准备什么,你帮我什么? 蒋浩立刻回道:宗大朝奉,咱们都是明白人,你就别装糊涂了,今晚是蒋顺给你设立的鸿门宴,所谓鉴宝斗法,都是给你设计好的环节,专门拆你的台用的,我也知道,宗大朝奉不过道人的修为,蒋浩安排的,可都是他手下的初段天师。 我回道:多谢提醒,不过帮忙还是算了。 在蒋家除了蒋苏亚,我不能再和蒋家任何一方交好,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蒋苏亚其他的竞争者臣服,或者消失,而不是合作。 蒋浩那边没有再回消息,我也是把手机收了起来,等我回头再去看蒋苏亚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我也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给她盖上了毯子,让她好好的休息。 那蒋文庭也是真够狠的,自己的亲孙女都下得去手,而蒋苏亚也是真的累的,她睡的很熟。 我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桌子旁边开始翻看桌子上一些书籍。 都是一些经济类的书籍,并没有什么任何和修行有关的。 果然,蒋文庭对蒋苏亚的培养,太不上心了!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趣,就把书扔到了一边。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饭时间,蒋家安排了人给我们送饭,送到我房间的时候,那送饭的姑娘还专门说了一句:“族长说,等你们吃了饭就到后山的家族祭场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鉴宝会。” 我道了一句:“好的。” 等着送饭的人离开了,蒋苏亚才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我问她是不是好点了,她点头说:“睡了一觉,脑袋清醒多了。” 我看了看蒋苏亚的面色,的确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扶她起来,她就先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再和我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也是给我介绍了一下,蒋家的家族祭场,其实就是蒋家祠堂门前的一个巨大的广场,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从院子的后门出去,走一条卵石小路,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 吃了饭,我们所有人在院子里集合,邵怡也是又给蒋苏亚把了把脉,然后松了一口气说:“幸亏蒋姐姐的身体素质好,好在修行和身体的资质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听到邵怡的话,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蒋毓?,她也跟着我们一起走,现在的蒋毓?已经成了袁木孚的跟班。 往后山走的时候,袁木孚就问蒋苏亚:“你能不能做主,让她跟我呀?” 蒋苏亚有些为难说:“他是蒋浩的人,我不好自作主张。” 我想了想说:“我给蒋浩说吧。” 袁木孚点了点头。 往后山走的路很绕,但是并不难走,二十分钟我们就看到了后山的祭场,以及蒋家的祠堂。 这边已经坐了百十来人。 在祭场的正前方,放着一张主桌,主桌的后面是几排的座位,蒋家的人就坐在那主桌的后面。 蒋文庭坐在主桌的旁边,旁边空着一个座位,显然是给我留的。 我赶到这边后,蒋顺便过来迎接我,他笑盈盈地说道:“宗大朝奉,您来了,跟我走吧。” 果然,蒋顺把我领到蒋文庭的旁边,蒋苏亚,以及我的同伴们就坐在我们主桌后面的一张桌子旁边。 蒋毓?则是坐到了更靠后的位置。 为了保证蒋毓?不被轰走,我也是给蒋浩发了一条微信,让他照顾好蒋毓?,并说明了,袁木孚想要带走蒋毓?的事儿。 蒋浩立刻回我:“没问题。” 坐在了蒋文庭的旁边,他就对我笑道:“宗大朝奉,都准备好了,我们开始?” 我道:“开始吧!” 说罢,蒋文庭就对蒋顺招了招手。 蒋顺直接跳上祭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今晚这个鉴宝会,是我们蒋家专门为宗大朝奉准备的,宗大朝奉是我们蒋家未来的女婿,所以这个欢迎仪式必须得隆重起来。” “所以今晚这个鉴宝会,除了鉴宝的环节外,还有一个术法比拼的缓解,届时咱们蒋家年轻一代的精英们,将会和宗大朝奉切磋技艺,能够见到大朝奉出手,也是我们这些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蒋顺说到这里,我身后那些蒋家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多半都是嘲笑。 毕竟我这个大朝奉明面上的实力太弱了。 蒋文庭端起桌子的一杯茶喝了起来,对周围的笑声充耳不闻。 蒋顺听着蒋家人的笑声,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齊想要说什么,却被袁木孚摁住手道:“不要急,让他们笑一会儿。” 蒋家的人也没有一直笑,过了一会儿,蒋顺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道:“宗大朝奉,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要不要上台说几句。” 我回头看了看袁木孚,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他则是对我点了点头,见状,我便起身往祭台旁边的台阶走去。 蒋顺继续在台上说:“大家鼓掌欢迎下宗大朝奉!” 我缓缓走到祭台的中央,高顺笑了笑,然后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我。 蒋文庭那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他在等我,想看看我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下面蒋家的人,也是如此,他们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哪怕是我曾经在水官解厄大会上大显神威,哪怕是有我在真仙墓前只身挡墓门的传闻,但是这些人看到我的实力后,都会觉得,那些人夸大的,甚至是荣吉强行给我算到身上的。 哪怕我在水官解厄的表现,蒋文庭是看到的,他照样有些看不起我。 当然,蒋文庭的表现还是很收敛的,奸计得逞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便假装皱起了眉头。 我站在祭台的中央,先是环顾了一下台下的众人,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蒋家的祠堂,然后才开口说道:“你们蒋家的人很没素质,不过看在蒋家祠堂里面那些老前辈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们计较!” 我这话一出,整个台下一片哗然。 蒋文庭的表情也是变得很难看。 蒋苏亚也是愣住了,不过她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也是对蒋苏亚笑了笑继续说:“当然,我的未婚妻除外,你们这些人非但没有素质,而且连对我这个荣吉大朝奉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是在你们的眼里,荣吉根本不算什么,你们压根就没有把荣吉放在眼里!” 我这话一说,蒋顺面色大变。 他根本没有想到,我敢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因为在之前,荣吉大朝奉根本不会把荣吉和帝都三家的关系主动放在对立面上。 而我却这么做了。 最主要的是,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只有道人修为的低阶修士。 我爷爷来做这件事儿,哪怕是袁氶刚来做这件事儿,他们都不会惊讶,可偏偏做这件事儿,说这些话的人是我。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我微微一笑说:“来,继续笑!” 正文 第555章 还牙 第555章 还牙 听到我的话,蒋家的人则是不敢笑了,毕竟这涉及到和荣吉的关系,帝都的天字列虽然势头很大,可如果荣吉认真起来,那他们也只是天字列,他们之前嚣张的前提是,荣吉不愿意闹翻,进而造成实力受损。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摆出一副就是要闹翻的势头,这下轮到蒋家人害怕了。 此时蒋顺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我说道:“宗大朝奉,你应该是误会了,大家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是我们蒋家未来的女婿,我们怎么会嘲笑自家的女婿呢,你想多了,想多了呀!” 我道:“最好是我想多了,否则你们蒋家,大不敬!” 说着,我拿手指了指蒋顺的鼻子,蒋顺被我指的很不舒服,却不敢直接还嘴,而是笑着稍微躲了一下说:“宗大朝奉言重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来人啊,上宝贝,我们还是来欣赏一下宗大朝奉的鉴宝能力吧。” 说着蒋顺连忙退下了祭台。 接着三个穿着汉服长裙的美艳女人就端着三个托盘上台来了。 蒋顺在台下继续说:“宗大朝奉,你先看看,这三样东西,是我们蒋家珍藏的极品文玩,其年代鉴别,出处来历,我们都是花了数十年才搞清楚,今天我们看看宗大朝奉能说出多少消息来吧。” 说罢,蒋顺就往蒋文庭跟前走了。 我心里也是清楚,鉴宝什么的都是开胃菜,真正的正题是术法的比试,蒋顺现在去找蒋文庭,应该也是试探口风,毕竟我刚才这一番话给吓到他了。 若是真把荣吉和蒋家弄的反目成仇了,这其中的罪名,他是背不起的。 我这边假装在三个托盘前面走来走去,思考先从那个开始,而注意力却全放在蒋文庭、蒋顺的身上。 走到蒋文庭的身边,蒋顺没有说话,而是去看蒋文庭的手指。 只见蒋文庭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轻轻一点,蒋顺似乎一下明白了,表情也是显得轻松了起来,进而抬头看我道:“宗大朝奉,你选好了吗,选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我道:“三个都鉴别太麻烦了,这样,你们觉得哪个最难就拿给我,我鉴别最难的就可以了。” 蒋顺看了看蒋文庭,蒋文庭就点了点头,蒋顺指着三个女人中,最中年的那个说:“你留下,其他两个下来吧。” 等祭台上就剩下我和那个女人后,我也没有立刻开始鉴别,而是先用脚踩了踩祭台的台面说:“这祭台在祠堂的前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还是一个露天的戏台,平时除了你们家族的祭祀外,这里每逢三元佳节,你们都要找人来唱戏的吧。” 蒋顺点头说:“正是,可是你说这些,和鉴别宝物有关系吗?” 我说:“没关系,我就是想说,这其实是一个唱戏的地方!” 蒋顺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就道:“还请宗大朝奉开始鉴宝吧。” 我这才动手解开了那剩下托盘上的红布,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器,圆口、平地、三足。 青铜器表面有很多纹路,看起来像是谷物之类的农作物,我凑近用鼻子闻了一下,这青铜器的的深处还藏着一股香酒的味道。 这香酒在商周时期,又被称为“鬯”,也就是祭祀专用的酒。 青铜器的下面,还有火烤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青铜可用来加热里面的香酒。 而古代,用来盛鬯、温鬯,外面又有禾稼纹饰的青铜器便只有一种,那便是六尊六彝中的斝彝。 而六尊六彝都是商周时候的礼器。 所以我便道了一句:“这是商代的斝彝,保存还算完好,你们研究这东西用了几十年,也未免太扯了吧!” 的确,这鉴宝什么的,只是一个噱头。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斗法。 听到我这么说,蒋浩也是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好眼力,既然宗大朝奉都瞧出来了,那就撤下吧,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斗法,符箓、法器,以及随身携带的古兽都不可以用,只比试术法,当然凌空画符也算是术法,可以使用。” 这蒋家的针对性也太强了,屏蔽掉的,都是我的强项。 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等着那女人端着斝彝下了祭台,我就说道:“若是我赢了接下来的斗法,那青铜斝彝可否赠予我啊。” 蒋浩看向蒋文庭,蒋文庭再次点头。 蒋浩就说:“那自然是可以的。” 我越发的清楚明白了,今晚的这一切并不是蒋家的年轻人策划的,而是蒋文庭一手筹谋的。 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蒋家和蒋苏亚竞争的人很多,可无论哪个竞争者,他们都在蒋文庭的掌控中。 很快,蒋浩就对祭台旁边一个手下点了点头,那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走上了台。 这人长的高瘦,特别是那一张脸瘦的好像皮包骨一样,两处颧骨格外的突出。 他的眼皮很深,好像是熬夜十多年的样子。 至于他的面相,藏的很深,不过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了杀气,他杀过人,而且可能在两位数以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功夫装,头发很长,批到了肩膀上。 上台之后,他便对我拱手道了一句:“蒋家,蒋文懿见过宗大朝奉!” 我疑惑道:“瘟疫?” 蒋文懿道:“文化的文,司马懿的懿。” 我点了点头。 蒋文懿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我道:“宗大朝奉,得罪了。” 说罢,他就捏了一个指诀,右手上立刻缠绕上了一股黑气,紧接着那黑气就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形状。 我这才明白,蒋文懿操控的不是活着的蛇,而是蛇魂。 此时台下的蒋苏亚就对我喊道:“宗禹,那人有天师一段的实力,你要小心啊。” 我刚点头,还没有回蒋苏亚的话,蒋文懿就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左手凌空捏了一个醒力符拍进自己的胸口,右手凌空捏了一个破灵符便对着蒋文懿拍了过去。 蒋文懿侧身一躲就闪开了,而我扔出去的破灵符,也是空中化为了一团火焰消失掉了。 躲过我的攻击后,蒋文懿忽然加速,然后绕到我的侧面,同时那带着黑气的右手便对着我的腰部打了过来。 他这一拳力气不大,可速度极快,我伸手去挡,却给挡空了。 我想要躲避,却也没有完全避开。 蒋文懿的这一拳还是打到了我的腰上,那黑气也是随之缠绕在我的腰上。 蒋文懿忽然向后退去,然后双手捏动指诀,嘴里念道:“蛇疫降身,急急如律令——束!” 我明显感觉到那黑气在我腰间越缠越紧。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被勒的岔气,准备用仙级手臂的时候,那黑气却“嘭”的一声散掉了。 蒋文懿的术法失败了? 不对,他那枯黄无神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些阴险的笑容,接着他慢慢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有没有听过,蛇缠腰!” 蒋文懿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的腰上痒痒的厉害,我掀起自己的T恤看了一下,就发现自己腰上起了一圈红痕,那模样就好像是一条蛇缠在腰上似的。 我的眉头紧锁。 蒋文懿继续说:“这蛇缠腰,轻则奇痒难忍,重则皮肤腐烂,脱皮,然后慢慢地死掉,宗大朝奉,我赢了!” “你认输,我就收了神通。” 我还是大意了,蒋家人的神通和蛇有关,却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见我没有投降的意思,蒋文懿继续说:“宗大朝奉,再打下去,我怕重伤了您,您还是投降吧。” 我说:“重伤我,你未免把我看的也太轻了。” 我右手缓缓运气,修罗气脉直接运转,接着修罗手也是开启,我右手直接在红肿的地方抓了下去。 一瞬间,藏在我腰间皮肤下面的蛇魂就被修罗手给抓住了。 而我在抓住蛇魂的一瞬间,蒋文懿脸色大变。 我猛的一揪,蛇魂就被揪出体外,而我腰上的红肿也是慢慢地消失。 再看我手中黑糊糊的蛇魂,开始想要缠绕我的手腕,只可惜在我修罗手的紧握下,那蛇魂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力气。 不过,他没有认输,而是看了看蒋顺那边,蒋顺眉头紧锁,蒋文懿便显得有些害怕,然后闷哼一声对着我再次冲来。 这蛇魂是他利用御蛇的方法控制的,和侍魂不一样,所以我控制了蛇魂,也不会让蒋文懿反噬,他的速度依旧很快。 不过我这次却有了提防,不会那么容易给他得手。 我右手仙气脉运转,然后猛的一拳挡住蒋文懿。 蒋文懿被我打了一个跄踉,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左手的仙气脉也是运转起来,我左手猛的抓过去,一下就抓到了蒋文懿的右手腕。 我猛的一拽,就把蒋文懿拽倒,同时我绕到他身后单膝将其压在身下,手里的蛇魂也是对着蒋文懿的腰间打了下去,同时我也道了一句:“还给你!” 正文 第556章 碾压 第556章 碾压 祭台的形势瞬间便发生了逆转,这让台下的蒋顺、蒋文庭等人瞪大了双眼。 蒋文懿被压的反抗不了,在被自己的蛇魂缠腰后,他更是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大声道:“宗大朝奉,我认输,认输,快放开我,若是蛇魂失控,它会杀了我的!” 我也不想闹出人命,听到蒋文懿认输,我也是松开了他,然后退到了一边。 脱困的蒋文懿则是飞快捏动指诀,慢慢地操控着蛇魂从自己腰间出来,过程很慢,足足用了五六分钟。 而我用修罗手取出蛇魂只用了几秒而已。 此时台下的蒋文庭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的修罗手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此时的你,比起上次水官解厄,又进步了不少啊,倒是刚才,我以为你要用修罗手收了那蛇魂,多谢大朝奉手下留情。” 我道:“蒋老过奖了,刚才只是运气好而已,至于谢我手下留情,那也大可不必,我的修罗手只吸收祸根胎,那小小蛇魂,还不配。” 说话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蒋文懿,他取出蛇魂后瘫坐在祭台上,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蒋顺看着蒋文懿没事儿了,才说了一句:“蒋文懿,滚下来吧,丢人的玩意儿!” 蒋文懿着急忙慌从祭台上爬起来,然后往祭台下面走了。 袁木孚则是说道:“蒋顺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蒋文懿输给的可是当今荣吉的大朝奉,荣吉最高权位者,不丢人。” 蒋顺道:“我不是说他输给宗大朝奉丢人,而是说他输在自己的招式下,简直是窝囊废。” 蒋文懿退下来后,叹了口气,不敢看蒋顺。 而我也看得出来,蒋顺虽然嘴上训蒋文懿训的厉害,可他绝对不会真的处罚蒋文懿,毕竟那可是他的天师水准的手下。 蒋文懿退下来后,我就看着蒋顺道:“接下来是谁,若是没有人了,我就要下去了。” 蒋顺笑道:“宗大朝奉莫急,这才刚开始而已,压轴的还在后面呢。” 说着,蒋顺又对着祭台旁边另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缓缓走上了台。 这人看起来就比蒋文懿正常了许多。 他的相色同样用气息隐藏着,他的眼神中杀戮之色就少了很多,他应该是蒋顺几个手下中杀孽最轻的一个。 上台后,他对着我拱手道:“蒋家,蒋超,见过宗大朝奉!” 我点了点头说:“你也是天师一段?” 蒋超点头说:“前不久刚晋级的天师一段,宗大朝奉什么修为呢?” 说话的时候,蒋超一脸的得意。 这蒋超杀气少,但是心眼却很多。 我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就说:“我啊,道人五段。” 蒋超继续说:“刚才蒋文懿应该也是见大朝奉的修为太低,这才留了手,结果把自己给整输了。” 我道:“哦,你想表达什么?” 蒋超道:“我想表达的是,咱们都用全力比试,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了你,你可不能因此降罪于我,更不能因此于我们蒋家交恶。” 我道:“好啊。” 说话的时候蒋超就把自己周身的气息运用到了极致,我也是看到了他的外循环气息,是一跳透明的蛇形气息。 那透明的蛇绕着蒋超旋转,让蒋超身上的气势远超于我。 蒋文懿的外循环是将内息和蛇魂的气息相结合,进而控制蛇魂。 而这蒋超的外循环则是将外气化蛇,进而御之,威力要比蒋文懿的更加直接、暴戾一点。 初段天师水准的一击,见状我也是认真了起来。 我左手仙气脉缓缓运转,同时用仙气脉画了一张御火灵符缓缓在手中形成,而且这张符一成,便有着黄阶上品的等级,而且是无限接近于蓝阶的水准。 再加上我仙气脉的加持,用这张符对抗中段天师都绰绰有余。 随着透明的符箓漂浮在我的左手前,我左手微微抬起,那符箓也是随之飘了起来。 蒋超那边好像准备再说什么话来炫耀,可不等他开口,我便轻轻一点手中的符箓,符箓的纹路已经开始烧了起来,我再轻轻一弹,那符箓“呼”的一声飞向了蒋超。 我嘴里也是念道:“火以重明,乃化天下,万法加深,幻化随心——巨蟒!” 那符箓中的火焰纹路迅速变大,然后缠绕,一瞬间便形成了一条数十米长的火蟒,径直对着蒋超扑咬了过去。 蒋超也是赶紧把自己的气蛇外气脉打出去,当他的外气脉和我的火蟒撞到一起后,一阵“轰”的爆炸声掀起了层层气浪。 我被吹了一个跄踉。 蒋超那边气蛇直接被我的火蟒冲散,整个人倒在地上,嘴里还“噗”的吐了一口鲜血。 外循环破裂,让他的气脉也是受损,这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了。 我没有再出手,而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蒋超说了一句:“你可以认输了。” 蒋超也是举手示意:“我认输。” 我短短几分钟,连败两个一段天师,蒋家人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我的实力绝对不是用修为的等级来衡量。 我的绝大部分实力,来自我的相符之术。 而我这边,接连的画符,也是让我体内的伤势开始复发,气脉的翻滚,开始让我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不过我在极力控制这种不适,不让蒋家的人看到。 蒋顺让蒋超下来,准备派下个人上祭台的时候,袁木孚就站起来说:“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们蒋家是要用车轮战拖夸宗大朝奉吗?” 蒋顺赶紧说:“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袁木孚笑道:“那就到此为止吧。” 蒋顺看了看蒋文庭,蒋文庭犹豫了几秒钟,然后道:“那就到此为止吧,宗大朝奉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蒋顺手下连败两成,面子上过不去,听到蒋文庭的话,他有些不满道:“这才两局而已,宗大朝奉也没有废多大力气,就把我的手下给打倒了,台下的观众们也看的不尽兴,更是没有看清楚宗大朝奉的英姿,我提议再来最后一场,这一次我上,我们不限制法器、妖兽之类,除了画好的纸质符箓外,任何手段的神通,都可以用。” 这蒋顺说罢,便直接跳上了祭台。 袁木孚想要阻止,我却摆摆手说:“既然蒋顺想要施展一下筋骨,那就由着他吧。” 蒋文庭见状,也没有做声,继续摆出一副喝茶的模样。 蒋苏亚有些着急了,就对蒋文庭说:“爷爷,宗禹还有伤,你快劝劝我堂哥,让他下来。” 蒋文庭回头对蒋苏亚说:“宗大朝奉都没说什么,你担心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能逞强吗,你多虑了。” 蒋苏亚急的小拳头紧攥。 高齊、弓泽狐和邵怡也都担心的厉害,若不是袁木孚摁着高齊,高齊恐怕早就撸袖子冲上来了。 蒋顺上台之后,一脸邪笑看着我说:“宗大朝奉,请赐教。” 我这边也是察觉到,蒋顺的实力在三段天师,是初段天师中最高等级。 不过我并不打算亲自上,而是缓缓一笑说:“你可以认输了。” 说着,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小黑猪慢慢地拱开锁链,然后爬到我的肩膀上。 蒋顺笑道:“无损兽吗,我早就听说,只是不知道是你的无损兽厉害,还是我的大巫蛇厉害。” 此时擂台旁边一个半个集装箱大小的木箱子忽然“咔”的一声炸开,接着一条长六七米的扁头蟒就蹿了出来,然后一下来到了蒋顺的旁边。 那蛇通体黑色,眼镜是血红色,嘴里的蛇信子不停地喷吐,看起来也是极其的邪恶。 大巫蛇绕着蒋顺的身体缠绕了一圈,然后脑袋缓缓俯下来,蒋顺就在大巫蛇的头顶摸了摸说:“乖,吃肉了。” 大巫蛇也是猛的对着我“嘶嘶”了几声。 很显然,这大巫蛇就是蒋顺饲养的可御之蛇。 听到蒋顺那句吃肉了,我心里也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这蒋顺的挑衅太明显了,而且也太自不量力了。 于是我就对着小黑猪说道:“别留情!” 我这边刚说完,蒋顺手一指,那大巫蛇便向我冲来。 小黑猪从我肩膀上跳起,在空中变成了六七米高的无损兽的模样。 此时的无损兽已经拥有大天师的水准,那大巫蛇虽然厉害,可也只有中段天师初期的水准。 面对从天而降的无损兽,它立刻感觉到了压力。 不等大巫蛇缩头躲避,无损兽直接踩着大巫蛇的七寸落地,大巫蛇挣扎了一下就没有了生息。 “吼!” 无损兽对着众人发出一声怒吼。 再看蒋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被无损兽一声怒吼喷涂出的强大气息吹到了擂台下面。 他后仰朝天摔在地面上,嘴里还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蒋文庭大惊失色:“那无损兽不是只有中段天师的实力吗,蒋顺的大巫蛇应该有一战之力才对啊!” 正文 第557章 破裂 第557章 破裂 落地的蒋顺也是听到了蒋文庭的话,他回头看了看蒋文庭说:“族长大人,那无损兽不是中段天师,而是大天师的实力。” 蒋顺修改了规则,可以用妖兽,所以他用了大巫蛇,他或许没有想打败我的无损兽,只想用大巫蛇和我无损兽打个旗鼓相当,进而给他自己立威。 毕竟无损兽可是蛮荒古兽,而我更是荣吉大朝奉。 有这两重身份在,即便是蒋顺给我打的旗鼓相当,也能让他扬名于江湖。 只可惜他失算了。 我把目光聚焦在蒋文庭的身上,很显然,这个环节并不是蒋顺设计的,而是蒋文庭给蒋顺设计的,目的就是让蒋顺立威。 说是给蒋苏亚立威,却是…… 想到这里,我就恶狠狠地瞪了蒋文庭一眼。 蒋苏亚虽然好骗,可也不傻,她听着蒋文庭的话,再看蒋文庭和蒋顺对视,也是明白了,她紧攥着的小手松开,露出了一脸的茫然。 袁木孚此时松开了高齊的手,高齊早就忍不住了,紧走了几步也是直接跳上了祭台。 我这边已经让无损兽变回了小黑猪的模样,它也是重新跳回到了我的背包里。 至于大巫蛇,它刚才的确是没有了生息,可在无损兽挪开的瞬间,它又恢复了一丝的生气。 我并不意外,因为我刚才已经感觉到,大巫蛇是在装死。 见它活过来,我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就对它说道:“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大巫蛇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慢慢地爬回到了集装箱。 高齊在这期间一直站在我附近,他是为了防止大巫蛇偷袭我。 而那大巫蛇也是被我的气势给折服了,自然不敢回头偷袭。 做完了这一切我就问蒋文庭:“蒋老,你看,还需要继续切磋吗?” 蒋文庭起身说了一句:“不必了。”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蒋苏亚说:“你带着宗大朝奉早点回枫林庄那边休息吧,那里就留给你们年轻人了,我今晚就不去那边了。” 蒋苏亚点了点头,蒋文庭说完,就带着两个手下直接离开了。 蒋顺也是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离开,当然,在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是把大巫蛇带走了。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蒋家人,已经不敢再小看我了,他们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敬畏了。 等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就发现在祭台的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蒋浩,另一个便是蒋毓?。 蒋毓?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蒋浩则是对着我招了招手,然后踹了一脚椅子腿。 蒋毓?吓了一跳,然后赶紧站起来。 蒋浩道:“你以后就是袁公子的人了,去跟着他吧。” 蒋毓?点了点头,就直接小跑了过来。 我则是对蒋浩说了一句:“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蒋浩拿起手机指了指,然后对我拱手便离开了。 看样子蒋浩是要通过手机和我联系。 蒋浩走后,我们一行人也是沿着后山的小路开始返回住处。 我这边气脉有些不稳,所以往回走的时候,我的速度就慢了很多,蒋苏亚扶着我,满脸的愧疚道:“宗禹,我觉得我把你害了,我不该让你来我们家族的,我没想到我们家族的形势,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数十倍。” 我道:“不关你的事儿。” 蒋苏亚继续说:“我觉得自己好傻啊,我一直觉得爷爷是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是不想我成为众矢之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在爷爷的眼里,我可能和我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真的不知道,爷爷想要做什么。” 我迟疑了一会儿就说:“你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自己手中的蒋家家主的权力,他让你们这些小辈相互竞争,然后再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就没有任何一方能威胁到他的家主位置。” “至于你这个名义上的继承者,他虽然给了你继承者的身份,可是却处处在削弱你,打压你,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你,而且他还配置了你的竞争者,目的更简单,让你感到有压力,更加的依赖他。” “而那些竞争者,他们感觉到你势弱,在权力欲望的趋势下,他们又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们家族里面的关系才会一塌糊涂。” “蒋家的实力不俗,可却被你们爷爷管理的一塌糊涂,你爷爷他,典型的小农意识,目光短浅!” 听到我这么说,蒋苏亚低下了头。 她没有反驳,她知道,我分析的这些都是对的。 一旁边的袁木孚也是说道:“家族内部争斗,在帝都,蒋家最厉害,而后是东方家,霍家是最弱的,甚至没有什么人争夺,因为霍家的老太太管理的太好了。” 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霍家看看了。” 袁木孚说:“去霍家的话,你可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们也不会像蒋家这也处处为难你,但是在荣吉业务进帝都的时候,受到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霍家,他们玩的是太极!”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霍家是咱们荣吉天字列九家中,百分之七十靠着武行修行进入修道行列的家族。” “而他们家族用的最厉害的,就是太极。” 我疑惑道:“太极拳?” 袁木孚摇头说:“不仅仅是太极拳,一切和太极有关的东西,他们都能运用在自己的武法之中。” “霍老太太,曾经在荣吉内部举办的一次内部比武大会上,是唯一一个能在你爷爷手上过了三十六招的家族族长。” “当然也有人说,是你爷爷怜香惜玉,不愿意对女人下狠手,可我听我父亲说过,你爷爷亲口说过,他和霍老太太过招的时候,并未留手。” 听到袁木孚这么说,我对霍家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袁木孚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对我说:“这样,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安排一下去霍家的事儿,争取晚上能和霍家人见上面。”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则是问我:“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觉得自己在蒋家好多余。” “以前在蒋家,我觉得还有爷爷疼我,也就没有那么孤独。” “可现在,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蒋家的话,太孤独了。” 我笑道:“我这次来帝都,就是以你未婚夫的身份来的,你自然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蒋苏亚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枫林庄。 到了这边,我们没有立刻休息,因为我的伤势复发,邵怡给我扎了很多针,还给我弄了一些内服的药,折腾到很晚我才睡下。 蒋苏亚也是和我睡到了一起,晚上的时候她偷偷抱住我,我感觉自己胸口的衣服湿湿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蒋苏亚在偷偷的哭泣。 我搂住她说:“别哭了,有我在呢,你爷爷不疼你,我疼你。” 蒋苏亚问我:“宗禹,你会利用我吗?” 被蒋苏亚这么一问,我给愣住了。 这次来帝都,我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我把蒋苏亚的邀请当成了任务的契机,这算不算是利用? 见我愣住了,蒋苏亚忽然哭的更伤心了,她松开搂着我的双手,然后转身背对着我继续哭了起来。 我这才道:“小亚,你放心,我再怎样,也是真心对你的,不会像你爷爷那样完全拿你当成工具,我把你当成我未来的妻子。” 蒋苏亚这下彻底忍不住了,转头扑在我怀里大哭了起来。 她哭的像一个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儿。 过了很久,蒋苏亚哭累了,加上她身体被抽血本就虚弱,也就慢慢地睡着了。 我这边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得自己和蒋苏亚的感情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甚至出现了一些裂缝…… 借着夜色里微弱的光亮,看着这个睡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我确定自己是爱着她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度过这次危机。 等着蒋苏亚睡熟了,我就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拿起手机去了院子里待着。 夜色并不算很凉,坐在院子中的凉亭中,我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微信响了一声。 我一看是蒋浩发来的一条微信,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集装箱,在集装箱的周围贴了很多诡异的符印,而且是黑纸符箓,而黑纸符箓一般都是巫符。 我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蒋浩立刻回道:宗大朝奉,您还没睡啊,我给你发的图片你看到了,你猜猜看,那里面装的什么? 我发了一句话过去:你想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准备挑拨离间了。 蒋浩说:你如果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就不会说我挑拨离间了。 我问:到底是什么。 蒋浩回道:蛇王庙的七彩大蛇,它被我们族长强行关押在了家族里面,就在我们的庄园之中。 七彩大蛇没有被送回蛇王庙,而是被蒋文庭羁押了起来!? 正文 第558章 羁蛇 第558章 羁蛇 看到蒋浩发来的微信消息,我整个人有点晃神,我来的时候袁氶刚并没有告诉我和七彩大蛇相关的事儿,也就是说,我们荣吉还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在我们荣吉的消息系统里,水官解厄之后,蒋家应该把七彩大蛇送回了蛇王庙才对。 见我半天不回消息,蒋浩那边又发来一句:宗大朝奉,我的这个消息很劲爆吧。 我这才拿手机回道:你这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可准确? 蒋浩回: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消息的来源也很准确,囚禁七彩大蛇的事儿,我也参与其中。 我再次沉默,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回消息,因为囚禁七彩大蛇这件事儿,说大也大,毕竟七彩大蛇是蒋家的守护神兽,还和蒋苏亚签订了守护契约。 说小,也小,这是蒋家自己的事儿。 可话又说回来,七彩大蛇和蒋苏亚有关,那在我心里就不算是小事儿。 所以我就给蒋浩发了去一条消息:你给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不怕我去蒋文庭的面前揭发你泄密吗。 蒋浩很快回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便是我赌错了,我收拾东西跑路。 我回道:你赌对了。 蒋浩直接发来一条:合作愉快。 具体怎么合作,我们两个没有仔细商定,不过我相信,接下来我让蒋浩做什么,他都会十分的配合我。 至于他的目的无非也是蒋家的权势,这一方面,只要能够保证蒋苏亚对蒋家的绝对控制权,在这个范围内,我可以和蒋浩商量。 放下手机,我也没有再多想什么,便回屋休息去了。 看到蒋苏亚躺在床上,身上的毯子有些歪斜,我给她重新盖了下,躺在她的旁边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蒋苏亚起的很早,我起来的时候,她洗漱好,并且还把我昨天穿的衣服给洗了。 只是她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是有些怕我,一直在回避我的眼神。 我穿戴好了衣服就问蒋苏亚:“你今天有点怪。”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道:“昨晚我,我,我……” 蒋苏亚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则是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她才低着头很委屈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昨晚,我不该给你发脾气的,是我不好。” 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搂住她说:“说什么呢,昨晚咱们只是沟通而已,我只看到了你哭,没有看到你发脾气。” 蒋苏亚还是不敢抬头看我,我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我说:“小亚,你听我说,我这次和你一起来帝都的蒋家,不仅仅是为了赴你的邀约,更是为了给帝都的天字列三家提一个醒,告诉他们,荣吉对他们拥有绝对的掌控权,若是他们胆敢有任何的悖逆,那我们荣吉将会毫不犹豫地采取任何措施,予以打压,甚至铲除!” “不过小亚,你放心,我对你的不是利用,只是这个时机……” 不等我继续解释,蒋苏亚就打断我说:“宗禹,我虽然不太理解这里面的重重因由,不过只要是你做的事儿,我都支持,哪怕是你利用我,我也认了,谁让我心里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了呢。” “我昨晚其实没睡,你去院子玩手机的时候,我一直清醒着,我想了好多,好多,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为那个人付出吗,爱的越深,付出的越多,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我看着蒋苏亚道:“你从哪里看来的毒鸡汤,爱一个人就要为了另一个人好好的活着,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死不死的。” 蒋苏亚说:“我就是打一个比方,我想告诉你,哪怕是你利用我,我也不会生气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知道,是蒋文庭对蒋苏亚的利用伤她太深,才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让我更加的心疼,我抱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一会儿袁木孚过来了,他来找我确定一下,是不是要联系霍家,去霍家那边。 我摆摆手说:“先不急,在去霍家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要和你们谈,你去把高齊、小狐狸,还有小十三都叫过来。” 袁木孚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便一头雾水地去叫人。 等着人都到齐了,我检查了一下整个院落,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把蒋浩和我的聊天记录给众人看了一遍。 蒋苏亚的反应最大,她大惊失色道:“怎么可以这样,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七彩大蛇,那可是我们家族的守护大蛇,我和它有契约的。” 袁木孚也是说道:“这蒋文庭是在玩火自焚啊,自家的守护神兽不好好的照顾就算了,竟然还给关押了起来,这是怕蒋家过的太好啊。” 忽然袁木孚停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道:“这件事儿我得给我爸说一声,这毕竟关乎到荣吉一个天字列家族的安危,还是听下我爸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 很快袁木孚就和袁氶刚通了电话,袁氶刚那边听到消息后,也很震惊,当即告诉我们不要妄动,而他也不敢擅作主张,要给我爷爷联系一下。 袁木孚挂了电话道:“听我爸的意思,这件事儿好像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 我点了点头。 邵怡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打断我们说:“我觉得蒋姐姐被抽血的事儿,可能也和七彩大蛇有关。” 我问蒋苏亚:“你能感知到七彩大蛇吗?” 蒋苏亚摇头说:“我一般不会主动联系它,除了上次你在水官解厄的时候遇到危险,我唤醒了它之外,我们就再没有联系过。” 我道:“你现在联系一下试试。” 蒋苏亚点头,然后往自己双手的七彩大蛇纹身输送内息,那纹身闪烁了几下,蒋苏亚就停了下来,然后对着我摇头说:“完全联系不到,不过两个纹身都有反应,说明大蛇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说到这里,蒋苏亚就起身往门外走,同时嘴里说道:“我去找爷爷问问清楚!” 我一把拉住蒋苏亚说:“小亚,不能轻举妄动,你爷爷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万一会对你不利,你现在去找他,把最后的窗户纸捅破了,那他可能会提前行动,你也可能会提前有危险。” 蒋苏亚道:“可那是我爷爷啊!” 袁木孚摇摇头说:“你觉得蒋老对你做的那些事儿,是一个爷爷对孙女做的事儿吗?” 蒋苏亚不由地愣住了。 袁木孚继续说:“听宗大朝奉的,他再怎样,也不会害你,你俩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和你爷爷相比,你觉得谁对你是真心的。” 蒋苏亚看向了我,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则是安慰她道:“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七彩大蛇的事儿,一定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我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澳洲的号码。 接了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爷爷的声音:“你去了帝都?” 我“嗯”了一声说:“我现在就在蒋家。” 爷爷“唉”的叹了口气说:“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我和你父亲都做不了你的主了,你记住了,你既然选择了走自己的路,那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都要负起责任来。” 我说:“我会的。” 爷爷继续说:“刚才你袁叔叔给我打了电话,把七彩大蛇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七彩大蛇,将其送回蛇王庙。” “那七彩大蛇不仅仅是蒋家的守护者,更是我们荣吉本部成员之一。” “当初,蒋家没落,无龙可御,是我们把七彩大蛇借给了蒋家,让其成为了蒋家的守护神兽,历代七彩大蛇,通过契约的方式守护着蒋家,可蒋家却一只在暗中破坏契约的规则,这也导致很多蒋家人死在契约上。” “我们荣吉积弱多年,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一次,蒋文庭做的太过分了。” “小禹,你听好了,为了荣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下令剿灭蒋家,天字列家族,再换一家新的,也不是未尝不可。” 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彻底给怔住了。 蒋苏亚也是听的真切,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邵怡赶紧去扶住她。 爷爷那边继续说:“那个小蒋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是不是左右手都有了。” 我说:“是!” 爷爷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唉,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不等我回答,爷爷继续说:“这代表七彩大蛇怀孕了,她体内已经孕育出了下一代的七彩大蛇,七彩大蛇,天生地养,靠着汲取天地精华而孕育下一代,五百年一轮回,一轮回,一蛇王!” “七彩大蛇新蛇出生,那上一代大蛇要么化龙飞升,要么飞升失败,神行俱灭,总之世间只会有一条七彩大蛇。” “蒋家这次羁押大蛇,应该和蛇王的飞升化龙,以及小蛇王的出生有关。” “小禹,不管蒋文庭想做什么,阻止他!” 正文 第559章 第559章 纸灯 第559章 第559章 纸灯 听到爷爷说到这里,我就说:“爷爷,我懂了,我会用尽全力阻止蒋文庭的。” 爷爷继续说:“小禹,这次的事儿来的突然,我估计是来不及赶回去了,不过我会给黑皇打个招呼,让他去帮你,如果人手不够,我再把仙家、诡家、医家的三个老家伙也一并给你叫过去。” 听到这儿,我连忙说:“爷爷,让黑皇来就可以了,仙家、诡家、医家的前辈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 爷爷打断我道:“还有什么事儿能比七彩大蛇的事儿更大,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增援方面我给你安排,我也会让你袁叔叔从荣吉本部再调一些人手去帝都,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帝都的蒋家、霍家和东方家中,有不少我们荣吉自己人,这是我和你袁叔叔经营了十多年的成就,为了七彩大蛇的事儿,他们都可以暴露!” 这一下不光是我,我身边的人也都是愣住了。 当然,除了袁木孚,他好像知道一些内情。 爷爷没有再嘱托我什么,而是继续说:“好了,你先观察蒋家的情况,然后利用卜算的手段,算下七彩大蛇具体哪一天飞升和产子,我远在澳洲,不方便卜算,也算不准,这次就靠你了,别丢了荣吉大朝奉的人。” 我道:“我知道了,爷爷!” 爷爷那边挂了电话,还不等我喘口气,袁氶刚就又打了过来。 刚接了电话,袁氶刚就对我说:“小禹,你爷爷给你打过电话了吧,我现在赋予你一个权力。”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权力?” 袁氶刚一字一句道:“准确的说,是我把一项权力交还给你,而这项权力,就是荣吉在帝都的三十六路暗使的调度和控制权。” “这些人有的藏在三家天字列家族中,有的藏在市井商贩之中,还有的藏于一些跨过的大企业中做高管。” “这些人,基本都拥有天师的水准,而且还有一定的经济和人脉基础,做什么事儿,都会行于你方便,我现在给你一份名单,上面会有联系方式,以及调度的口令,只不过那三十六路暗使一旦开启,就会被放到明面上,肯定无法再继续潜伏了,这次任务结束后,就会将其调回荣吉本部,当然,以后还是归你直接调用。” 我听的心潮澎湃。 三十六路暗使,就是三十六个天师,给我指挥三十六个天师出任务,简直不要太爽。 在我心里充满激动的时候,袁氶刚继续说:“除了三十六路暗使,我也会将荣吉本部一些人调过去,这些人我会交给木孚去指挥,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直接交给你。” 我道:“我自然是放心的,袁叔叔,你尽管安排便是,哪怕是三十六暗使给袁大哥,我也没意见。” 袁氶刚说:“三十六暗使,只有荣吉大朝奉能够直接调度,其他人可不行,当然,你在联系了他们之后,也可以交给身边一个人去指挥,不过你要记住,那个人一定要是你特别,特别,特别信得过的人才行。” 我道:“我会的,袁叔叔。” 袁氶刚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道了一句:“小禹,帝都的形式,特别是蒋家的形势,已经超出了我们荣吉掌控的范围,一切行动,你都可以见机行事,我们荣吉本部,会无条件配合大朝奉所有决定!” “好了,你去安排吧,我随后就把名单发给你,先挂了。” 袁氶刚挂了电话,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蒋苏亚看着我道:“宗禹,荣吉真的会灭掉蒋家吗?” 我道:“不会,不过我必须阻止你爷爷接下来要对七彩大蛇做的所有事儿。”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我懂。” 此时,袁氶刚就把一份名单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三十六个人,不多不少。 在这些人中,蒋家就有八个,霍家有六个,东方家有六个,三大家族之外有十六个,而那十六个人,多多少少都和三大家族有些关联。 我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存到手机上,然后输入了口令后,群发了一条命令:十五日内不得离开帝都,不在帝都的速回,做好战备,等待命令。 落款:荣吉大朝奉,宗禹是也。 将消息发出去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旁边的众人说:“这次帝都一行怕是会很热闹。” 高齊点头说:“宗大朝奉,如果人手不够,我们可以从高家调集一些人手过来。” 我摇头说:“还是不要了,针对天字列家族的行动,只能荣吉本部出手,弟子列家族若是介入,会引起其他家族的恐慌,甚至会冒出矛盾来。” 高齊点了点头。 袁木孚在旁边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我的说法,也是对我的肯定。 蒋苏亚还没有从这一些的大变故中缓过来,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我拍拍蒋苏亚的肩膀说:“你要尽量保持平常心,不然会被外人看出不对劲来的。” 蒋苏亚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努力深吸了几口气。 她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问我:“接下来我们准备做什么?” 我道:“你家族的人接下来没有给我们什么安排,我们就在院子里待着,至于我们荣吉在你们蒋家的暗使,我先不用,暂时用蒋浩来调查消息。” 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咱们吃饭的问题,你以后专门负责,就不让别人送了,不方便,你也你爷爷说下,我们会在这边多住几天,然后明天开始,会在帝都的各处转转。” 蒋苏亚点头,然后按照我说的给蒋文庭打了一个电话。 蒋文庭那边也没有多想,就在电话里告诉蒋苏亚,让她照顾好我。 挂了电话,蒋苏亚又一次举足无措地问我:“宗禹,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显然面对这么大的事儿,蒋苏亚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镇定下来了。 她仿若丢了魂一样。 我轻轻抱住她说道:“小亚,镇定点,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一切都会好的。” 蒋苏亚一脸担心问我:“我爷爷会死吗?” 我说:“不一定,我尽量保全他的性命。” 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邵怡说:“十三,你扶着你蒋姐姐去休息,我准备一些晚上卜算用的东西。” 袁木孚问我:“还要等到晚上吗?” 我点头说:“因为线索太少,我只能借助星辰之法来卜算有关七彩大蛇的消息,当然,到时候也需要小亚的帮助,所以她必须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她被抽了气血,身体还在虚弱期。” 袁木孚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些蓍草纸来,我将其裁剪了一些,做成了很多莲花的纸灯。 在我做纸灯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以为是爷爷,或者袁叔叔发来的消息,拿起一看却是霍家的霍茹萍发来的消息,她的微信,应该还是她上次去省城的时候加上的,之后我们几乎没有联系过。 霍茹萍发来的微信内容很简单,就问我方不方便接视频。 我回了两个字:“方便。” 不一会儿那边的视频就打了过来,霍茹萍头发比我上次见的时候长很多,她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我听说您到帝都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霍家好好招待一下你。” 我笑着说:“明天吧,今天我在蒋家还有点事儿。” 霍茹萍也是笑着说:“那就明天,我在我们霍家设宴。” 我说:“就别去你们霍家了,你在帝都找一个差不多点的酒店,去你们家族的话,事儿太多,见的人多了,也太麻烦了。” 霍茹萍立刻说:“那好,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您放心,除了家主,还有我,以及几个家族主要的长老外,不会有其他人,您大可放心,不会让太多的人叨扰到您。” 我点头说:“如此以来最好。” 又说了几句,我就挂断了视频。 袁木孚便在旁边说了一句:“霍家人沉不住气了,倒是东方家那边,还没有和你联系的意思。” 提起东方家,我就想起了东方韵娣,我总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见她的话,会很尴尬。 过了十多分钟,霍茹萍就发给一个地址。 袁木孚凑过来看了看说:“那个地方我知道,霍家的私人会馆,只招待霍家人,以及一些霍家重要的客户。” 我道:“你知道地方就好,明天中午,我们过去。” 袁木孚点了点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来到了晚上,我这边也用蓍草纸做好了七七四十九个莲花灯。 灯里面没有灯芯或者蜡烛,我放的是一枚蓍草纸做的铜钱。 那枚纸铜钱,我用红绳将其系在莲花灯的中间。 我将四十九盏莲花灯摆放成了太极图案于院落中央。 而后慢慢说了一句:“浩瀚星辰,皆入我心,天目——开!” 正文 第560章 无踪 第560章 无踪 随着我沉声念完,我的眉心一凉,天目也是随之开启,这借用星辰的卜算手法,在我天目开悟之后,效果会变得更好。 以前爷爷教我星辰卜算的时候,提过天目的事儿,只是当初我没有开悟天目,就把这事儿当成了故事来听,可我的天目开悟已有很长时间,我已经明白,爷爷以前说过的,很多我无法使用的卜算方法并不是故事,而是我的条件还不具备。 再说回这星辰卜算的方法,是把星辰气理和万世万物的气理相关联,而这种关联也不是全区域的,不同地方看到的星辰布局不同,那对应的命理也不会相同。 而要感知星辰气理的话,以我现在的修为肯定还是不行的,所以就要借用那蓍草纸做成莲花灯来感应星辰的气理。 莲花灯的花瓣是按照重瓣的莲花制作的,每一盏莲花灯的花瓣在八十一瓣,是九九重阳之数。 星辰为阴之阳,对应太极中阴阳鱼中的阴鱼中的阳数。 莲花灯九九重阳的花瓣,可感知微弱的阳数星辰理气,借星辰理气而发出亮光。 当然这也需要卜算者进行引导。 而引导的步骤也是卜算中最难的,若是引不来星辰中的阳数,那就无法点亮莲花灯,莲花灯不亮,也就无法窥探天机进行卜算。 所以在开了天目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开始卜算,而是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随着心中的杂念越来越少,我才慢慢地走到了莲花灯摆成的太极中央。 我手指缓缓捏动指诀,左右两手的食指、中指并拢,然后在胸前形成十字交叉,接着我朗声诵念:“夜乘天,星辰向,阴中阳,从天降,三目开,四相生,燃灯!” 念罢,我左右双手,四指分开,分别指向莲灯太极中阴阳鱼中的阳点纸灯和阴点纸灯。 随着我指向那两盏灯,我就感觉自己的手指传来一阵温乎乎的气流。 随着气流流向那两盏灯,莲花灯中间的蓍草纸铜钱也是发出了萤火虫一般微弱的亮光。 见状,我继续做法,重复诵念口诀,直到七七四十九盏莲花灯全部亮起的时候,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我体内的气血也是翻腾的越发厉害,不过我还是在极力的压制着,等着再平复了一会儿,我就对站在周围的蒋苏亚说:“小亚,你过来,站到我的旁边,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了莲花灯。” 蒋苏亚点了点头,不过她走路的时候还是十分的小心,生怕碰到了莲花灯。 等她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说:“小亚,你闭上眼,我拉着你的手在莲花灯中走,我说停的时候,你就停。” 蒋苏亚有些紧张说:“万一我撞到了莲花灯怎么办?” 我说:“放心吧,你撞不到。” 蒋苏亚见我如此肯定,这才把眼闭上。 我则是拉住她的手又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蒋苏亚说:“准备好了。” 我拉着蒋苏亚的手迈出第一步,同时对蒋苏亚说:“一边走,你一边试着和七彩大蛇联系。” 蒋苏亚点头。 蒋苏亚每走一步,随着她和七彩大蛇的联系,她所经过的莲花灯都会忽然变得更亮一些,不过这更亮的光只能持续一瞬间,很快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这说明蒋苏亚所经过的莲花灯并未能成功捕获到蒋苏亚和七彩大蛇的命理联系。 若是那莲花灯可以一直持续高亮度,那说明莲花灯捕捉命理就成功了,我便能以那盏灯起卦了。 拉着蒋苏亚在莲灯太极中缓缓走动,看着周围的莲灯忽明忽暗,我心中也是随之起伏不定。 等我们走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莲灯太极西北侧方位的一盏莲灯忽然光亮大作,在它的照耀下,周围的莲灯皆显得黯淡无光。 蒋苏亚虽然闭着眼,可好像也是感知到了什么,就问了我一句:“宗禹,我觉得有人在拿手电照我的眼睛。” 我则是慢慢地说道:“你可以睁开眼了。” 蒋苏亚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拿手挡在眼前,等她看到那盏亮着强光的莲灯就问我:“那灯……” 我接过她的话说:“那灯之中就藏着你和大蛇相关的命理,我很快就能确定七彩大蛇的具体方位了。” 蒋苏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则是小心翼翼地把莲灯捧在了手中。 而后,我缓缓闭上眼,现在的莲灯太极和我的气理是连接在一起的,解读其中的命理并不难。 很快我的眼前就闪过几个画面。 满月当头,蛇影掠空,七彩虹光…… 在第三个画面闪过的时候,忽然发生了变故,我看到一支黑色的箭矢忽然掠过,将七彩虹光射出了一道口子。 到此,所有的画面消失,我手中的莲花灯忽然“轰”的一下烧了起来,接着周围所有的莲灯纷纷燃了起来,随着一股股的火苗窜起来,不一会儿,莲灯就全烧成纸灰,被夜风吹散了。 看着我手中的莲花灯化为纸灰飞走,蒋苏亚就问我:“宗禹,这是什么情况,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有大蛇的消息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体内翻腾的气脉稍微平复一下后才说道:“有了,阴历,这个月的十五,也就是满月的那天,七彩大蛇就会飞升、产子。” “只不过在它飞升的过程中会遭到一些变故,暂时看不出来它能否成功飞升化龙。” “将要发生的变故,我也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我猜测,可能和你爷爷有关。” 蒋苏亚表情很不自然地点头,然后问我:“那大蛇的位置确定了吗?” 我说:“就在你们家族的西北方位,那盏莲灯大亮的时候,就已经告知我们了,我也可以向蒋浩求证。” “不过他不一定知道具体位置。” 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也是给蒋浩发了个消息,问他大蛇在蒋家具体什么位置。 蒋浩回答很直白:将其运回蒋家后,就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我确定,它就在蒋家,家主每天都会消失一到两个小时,我觉得他肯定是去大蛇关押的地方了。 我没有再回蒋浩消息,而是对蒋苏亚说:“我们初到蒋家时的那栋别墅,就在蒋家的西北方位,你爷爷最近一直住那边,他每天消失两个小时,外人不知打他的行踪,若是想百分之百不被人看到,那就要走暗道,也就是说,那栋别墅里面应该有暗道,可以直通七彩大蛇被关押的地方。” 说完,我看了看蒋苏亚。 她就摇头说:“那栋别墅,我其实很少去,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暗道,也没有听家族里的人说起过。” 我说:“不着急,今晚我们获得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现在距离阴历十五,还有八天的时间,我们也不用太着急。” 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 随着莲灯的纸灰散尽了,我就让高齊等人也返回到了院子这边,我把卜算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后,袁木孚就道:“我要不要找借口住到那边,然后试着打探一下。” 我摇头说:“不必了,先让蒋浩试试,若是他不成,我们再想办法。” 袁木孚说:“蒋浩恐怕不会冒险吧,他给我们的消息已经很多了,他肯定不愿意……” 我说:“如果我给你足够大好处,那他肯定会以身犯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蒋浩的弱点是权力!” 袁木孚愣了一下说:“你该不会想把蒋家的权柄给他吧。” 我笑道:“他还不配,这件事儿先不急,要慢慢来,我们明天去霍家那边休息一天再说。” “见我们不急,蒋浩就会着急,等他主动来找我们的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了。” “当然,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若是两天内蒋浩不主动联系我们,我就要动用蒋家的暗使了。” 袁木孚点了点头。 接下来,邵怡走到我身边,给我把了下脉,很快邵怡就说:“宗禹哥哥,这两天,你一定不能再用厉害的相术了,符箓术也不要用了,你气脉中的伤势复发趋势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反复下去,你气脉中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听了邵怡的话,蒋苏亚也是担心了起来:“宗禹,你要听十三的话。” 我说:“放心吧,我的身体,我有数,接下来的几日,我都会好好的休息。” 邵怡没有让我立刻睡觉,又一次给我行针,而且还给我开了更猛的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邵怡也是真的厉害,被她扎了针,吃了她开的药后,我的身体明显舒坦了很多,睡觉也是十分的安稳。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次日的十点多。 因为中午还要去赴霍家的宴,所以我就赶忙起了床。 我起来的时候,干净的衣服整齐的摆放在床头,可蒋苏亚却不见了踪影,我心头立刻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561章 暗示 第561章 暗示 看不到蒋苏亚,我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吃饭,穿好了衣服,就冲出了房间。 袁木孚、高齊、弓泽狐,还有邵怡都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看到所有人都在,我就赶紧问道:“看到小亚了吗?” 众人全部摇头。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蒋苏亚打电话,过了十多秒蒋苏亚才接。 “宗禹,你起来了,我马上回去了啊。” 蒋苏亚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很虚。 我问:“你去什么地方?” 蒋苏亚说:“我爷爷找我了,我去了一趟大别墅那边,我现在正在往回赶,马上就到了。” 我来不及多想,就出了门。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到了门前,接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下车去开车的后门,蒋苏亚慢慢地走下来,她的脸色异常惨白! 我瞬间明白了,蒋文庭又一次抽蒋苏亚的血了。 我赶紧去扶住蒋苏亚,那男人对蒋苏亚说道:“大小姐,你多多休息,我先回了。” 我刚准备让那男人给蒋文庭带句话的时候,蒋苏亚忽然紧紧抓了一下我的手臂,显然是不让我说什么,她则是对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嗯,我会好好休息的,你回吧。” 等到那个男人离开,我就检查了一下蒋苏亚的胳膊,果然又一个针孔。 我不由大怒道:“蒋文庭怎么回事儿,这才间隔了一天多,又抽一次你的血,他是不准备让你活了吗?” 蒋苏亚脸色惨白,可还是对我说道:“我没事儿!” 邵怡也跑过来,给蒋苏亚吃了两颗补充气血的药丸。 同时她一脸担心说:“上次你爷爷抽你的气血没有伤到你的气脉,可这次不一样,明显是已经损伤到了你的气脉,这已经不是休息,或者吃点药能够补回来的了,等回了省城,去找找我师父,他老人家那里有很多可以修复气脉的药。” 我道:“要不,你现在带着你蒋姐姐先回去?” 蒋苏亚立刻摇头说:“不行,宗禹,我必须跟你在一起,这次的事儿不仅仅和你有关,还和整个蒋家有关,我不能抽身离去,再者说了,我气脉的伤,等上几天,应该也不碍事吧。” 邵怡点了点头说:“蒋姐姐的伤已经形成,去早,去晚都不受影响,我的药能控制住蒋姐姐的伤势继续恶化,不过有一个大的前提,那就是无论如何,蒋苏亚不能再被抽血了。” 我道:“若是蒋文庭,再敢抽小亚的血,那我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废了蒋文庭的蒋家家主的位置。” 说到这里,我看向袁木孚问:“荣吉的大朝奉,有没有废掉某个人家主之位的权力?” 袁木孚点头说:“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这样的命令十分特殊,需要荣吉,以及长老会全票通过,不过现在咱们荣吉,长老会已经不存在了,您一个人说的算,我想我父亲也会支持你的。” 蒋苏亚则是对着我摇了摇头说:“宗禹,还是按照你的计划来吧,不要为了我打乱了你的计划,我真的没事儿,对了,你中午不是还要去霍家吗,我去化个妆,然后和你一起去。” 我立刻说:“你的身体?” 蒋苏亚道:“放心好了,去吃个饭,我还是能够坚持的。” 我看向邵怡,她就对我说:“蒋姐姐现在休息也不管用,如果她想跟着去,那就一起去吧,我给她吃了一些补充气血的药,稍微活动一下,反而比睡觉吸收的要好。” “当然,也不能活动的太剧烈。” 蒋苏亚接下来,便回屋去化妆了,我没有回屋,而是来到凉亭那边坐下。 袁木孚等人也是跟了过来,在这边坐下后,袁木孚就说了一句:“我觉得蒋文庭这两次频繁地抽蒋苏亚的血,可能和大蛇即将飞升有关。” 我点头说:“的确,蒋苏亚和大蛇签订了契约,她的血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不一会儿的工夫,蒋苏亚就化好妆出来了,化妆之后,她的气色才稍微好一点,不过我清楚,这是化妆化出来的,并不算蒋苏亚的身体情况真的好转了。 见状我就对邵怡说:“那你好好照顾下你蒋姐姐。” 邵怡点头。 袁木孚则是说了一句:“你俩还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一个气脉受损被迫一直使用术法、相术,导致伤势一直反复离不开十三,一个则是被抽血抽的气脉根子都要坏掉了,也离不开十三,你俩啊,唉!” 听到袁木孚的话,我和蒋苏亚相视而笑。 这是我们回了蒋家之后,蒋苏亚少有的,真挚的笑容。 接下来,我们便直接开车离开了蒋家,去霍家吃饭的事儿,蒋文庭也是知道,所以我们出蒋家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使绊。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霍家在帝都北面郊区的一家私人会馆这边。 这里的建筑风格很现代,我们把车子停到了地下停车厂,不出所料,这里面停的全是百万级别以上的豪车,其中还有几辆限量款的跑车,价值更是超过了千万。 当然我们能进地下的车库,也是给霍家人打了招呼,报了我们的车牌号。 我们刚停好车,霍茹萍就来到了我们的车子旁边。 下了车,霍茹萍更是主动和我握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又见面了!” 我道:“是啊,又见面了。” 霍茹萍和我握了手,又分别和我的同伴们依次握手,同时一边说道:“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全部在会所的包厢里等着了,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我们直接去的三楼,也是会所最高的一层。 出门,我们发现这里的装饰科技感十足,清一色的科技白,而且走廊里还有很多的小机器人走来走去。 偶尔看到一两个服务人员,也都是穿着科技白颜色的,未来感十足的衣服。 特别是一些女性服务员,在科技白衣服紧身的包裹下,身条显得格外明显。 走了几步,袁木孚就说了一句:“李成二不来,真是可惜了。” 霍茹萍立刻问袁木孚,你需要陪侍吗? 袁木孚摇摇头说:“不用了,有她就够了。” 说着,袁木孚拽了一下身边的蒋毓?。 自从宴会之后,蒋毓?就一直和我住在一起,不过我们的事儿,她很少参与,袁木孚一直让她待在屋里,平时都不让她出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蒋毓?现在体现出的价值,我还没有察觉到,还不太清楚袁木孚为啥要一直带着她,或许以后能展现出来一些吧。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霍家给我准备的包厢。 进门之后,我就发现里面的装饰就显得没什么科技感了,普通的酒店包厢装饰,不过这里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那一地的红木地板,就得不少钱。 同时我也看到了,在房间里的霍家人。 霍家的家主霍雨濛也在列。 此时的霍雨濛穿着一身华贵的旗袍,虽然年纪稍大,可她的面容、身材却依旧维持着很年轻的状态,说她三十左右,也有人信。 除了这两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疑惑道:“不是说,还有你们霍家的长老吗?” 霍雨濛此时就说:“宗大朝奉既然不喜热闹,这次就不让他们来了,等下次宗大朝奉专程去我们霍家的时候,我再向宗大朝奉引荐。” 我点了点头。 霍雨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入座。 我自然是被安排在了她的旁边。 霍茹萍坐在霍雨濛的另一边。 等我们全部入座后,几个穿着科技感十足衣着的女服务员就开始给我们上菜。 等着菜都上的差不多了,霍雨濛便道:“我们先动筷子,边吃边聊。” 我也是点了点头。 此时我也真的有点饿了。 吃了几口,霍雨濛就说:“对了,宗大朝奉,你在帝都这边准备住多久啊,若是时间长,除了这次,我们霍家想再正式邀请你去一趟我们霍家内部。” 我感觉到,霍雨濛的邀请另有目的。 我说:“十来天吧。” 霍雨濛笑道:“那宗大朝奉应该有时间吧。” 我说:“有时间,也得到了八、九天后了。” 霍雨濛道:“不急,只要宗大朝奉有时间就行。” 不等我说话霍雨濛话锋突变说道:“对了,我听闻你们住在蒋家的庄园里,近些天,西部山里多雨,可能会有山洪爆发,宗大朝奉,你们可要小心点啊。” 我听得出来,霍雨濛话里有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些计划? 不过我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吃了口菜说道:“多谢霍家主关心!” 接着霍雨濛忽然话锋又变看着蒋苏亚说道:“蒋大小姐,你的气色看着不是很好,是不是家族里面的事情太多,太过劳累了。” 霍雨濛的暗示越发的明显了,她在告诉我,我这次来帝都的事儿,包括蒋家的事儿,她都知道一些! 又或者说,霍雨濛也参与了蒋家的事儿? 正文 第562章 杀招 第562章 杀招 听到霍雨濛的话,蒋苏亚直接愣了一下,表情就没有我那么镇定了,她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霍雨濛说:“我只是没有休息好。” 霍雨濛这下笑的更自信了,不过她不再继续暗示了,而是说道:“吃饭,吃饭!” 我没有继续吃饭,而是缓缓放下了筷子。 霍雨濛就问我:“怎么,宗大朝奉,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道:“并不是,这里的饭菜做的很不错,只不过是您的话,话里话外让我觉得有些倒胃口。” 霍雨濛也不生气反问我:“此话怎讲?” 我道:“咱们就别打哑谜了,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不如尽数道出吧。” 霍雨濛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蒋毓?。 我就道:“麻烦你的人给她另安排一个屋。” 霍雨濛立刻招来刚才的女服侍,袁木孚也是对蒋毓?说:“你先去别的房间等我们,饭菜会另外再给你安排一份儿。” 蒋毓?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还是乖巧地对着袁木孚点了点头。 毕竟我们和蒋毓?认识还不久,我并不能完全信任她。 等着蒋毓?出去后,霍雨濛又看向蒋苏亚。 我道:“她不用担心,她是我的未婚妻!” 霍雨濛脸色这才稍微变了一下,显然对于荣吉和蒋家联姻,她也是很介意的。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平复了下来,然后说道:“在开始说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着,霍雨濛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不一会儿门口就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的面容较瘦,留着小胡子,平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背着一根琴包,有点像是一些酒吧的驻场。 男人一进来就念了一句诗:“山河湖海皆兄弟,四方升平在我心。”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这句诗正是我给三十六暗使发布命令的口令。 我看着那个男人问:“你是谁!?” 男人对我拱手道:“回宗大朝奉,吾乃三十六暗使之一,位列暗使十七位,人送外号,小诸葛,大号诸葛连珏。” 这诸葛连珏的确是暗使名单中的名字,也的确是身处霍家的暗使,他直接在霍雨濛的面前表露身份,难不成他把我们荣吉给出卖了? 见我的表情不太好,诸葛连珏赶紧继续说:“宗大朝奉,休要动怒,听我慢慢给你道来,我之所以敢在霍家人面前表露我的身份,是因为我来帝都霍家的时候,霍家人就知道了我暗使的身份,而且是在宗延平前辈和霍雨濛家主协商之后,我才进的霍家。” “当然,整个霍家,也就霍雨濛家主一个人知道,旁边的霍小姐,应该也是刚听说吧。” 我看向霍茹萍,她的确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而我这边听到是爷爷安排的,心里也就稍微释怀了一些。 不过我还是很谨慎地说了一句:“可是我爷爷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需要向袁叔叔(袁氶刚)求证一下。” 霍雨濛道:“他也不知道,你要直接问你爷爷才行。” 我试着拨了一下爷爷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澳洲号码,并没有接通。 接着我又试着在微信上给爷爷发了一条信息,向他询问了一下诸葛连珏的事儿。 这一次爷爷直接回过来了视频。 接了视频,我就发现爷爷身在一片大草原上,他带着一顶遮阳帽,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老外,正在叽叽喳喳地争论着什么。 很快爷爷远离了老外的人群,然后问我:“你这会儿在霍家了?” 我说:“是,爷爷,那诸葛连珏是什么情况,还有,你现在在做什么,还跟那些老外一起?” 爷爷道:“我这边的事儿,你暂时不用知道,我给你说说诸葛连珏的事儿吧,那小子是我当初从福利院里找来的,然后送到霍家寄养的,送去的时候,我就告知霍雨濛,他的暗使身份,诸葛连珏一直是我和霍家沟通的枢纽,这件事儿,就算是袁氶刚也不知道。” “今天霍雨濛主动把诸葛连珏搬出来,放到了你面前,那就说明一件事儿。” 我问是什么事儿。 爷爷就道:“说明,他认可你荣吉大朝奉的身份,要知道,袁氶刚那小子干了十多年,也没有得到霍雨濛的认可。” 不等我说话,爷爷就说:“你把手机给霍雨濛。”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霍雨濛。 我这才发现,霍雨濛拿手机的时候,手有点颤抖。 等她接过手机,看向屏幕的时候,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接着爷爷那边道了一句:“濛濛!” “噗!” 我刚喝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我看着霍雨濛瞪大了双眼,不仅仅是我,我的同伴们,以及霍茹萍也都直接目瞪口呆了。 诸葛连珏似乎知道其中的事儿,并没有惊讶,而是微微一笑。 霍雨濛沉了口气说:“这次背着我,把你孙子安排到帝都来,是不是准备对我们霍家不利了。” 爷爷那边就说:“你误会了,这次小禹去帝都,我也是后知后觉,不过说到对你们霍家不利,你不用担心,咱们之前说好的,只要荣吉出一个让你认可的大朝奉,你霍家必将鼎力支持,并且摒弃之前所有对荣吉的排斥,全心全意辅佐。” 霍雨濛道:“我霍雨濛说话算话,不会像你这般出尔反尔。” 爷爷立刻说:“师命难违。” 霍雨濛道:“别拿张合一说话,小心我现在反悔。” 爷爷那边反而笑道:“你不会的,好了,我这边还有点忙,剩下的事情,你给小禹解释下吧。” 霍雨濛点头说:“那些老毛子都阴的很,你小心点。” 说罢,霍雨濛才挂了视频,然后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呆呆看着霍雨濛问了一句:“你和我爷爷到底什么关系?” 霍雨濛说:“你们对我可能有些误解,觉得我和袁氶刚是同辈的吧,其实不然,我和你爷爷是同辈,甚至比你爷爷还大了四岁,用现在的话说,我和你爷爷当初是姐弟恋,是你爷爷先撩逗的我,只不过我们的关系当时很隐蔽,隐蔽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后来这件事儿被张合一知道了,不知道他处于什么目的,非要让我俩分开,然后给你爷爷介绍了一房妻子,也就是你奶奶,当时你爷爷就是一句师命难违给我分开了。” “后来江湖变幻,你爷爷做了荣吉的大朝奉,而我也成了霍家的家主,因为和你爷爷关系不睦,我就让霍家处处和荣吉为难,后来你爷爷送来了诸葛连珏,还给我说,他要把诸葛连珏安排到我们霍家做暗使,我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杀了你爷爷的心都有了。” “可后来他的一番话说动了我,说是将来若是有一个荣吉大朝奉,能够得到我的认可,我就全力辅佐,并停止和荣吉做对。” “至于那一番话是什么,我暂时不能和你说。” 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霍雨濛:“你为什么会认可我?” 霍雨濛说:“因为你做事的风格,和你爷爷,以及袁氶刚完全不同,九大天师,有三个是死在你身边的。” “其中,成觉大师更是为了你而赴死,当初去昆仑废墟,成觉大师可以不去的,但是你却必须要去,因为你是荣吉大朝奉,成觉大师嘴上说的是家族的夙愿,可实际上却是为了你这个小子。” “我当时很好奇成觉大师身为大田僧为什么甘愿为了你送命,可后来一段时间观察,我渐渐明白了,你小子手握着改变整个江湖格局的钥匙。” “而且,你应该不知道,宗延平把长眠棺输给徐坤,另有隐情。” “在输给徐坤之前,他曾给九大家族族长打过电话,让我们注意你的成长,还说了你要接任大朝奉的事儿。” “你这小子,在那之前,基本上没有进过九大家族的视线。” “当时九大家族派人调查了你一番,有的选择了直接无视,有的则是选择了和你接触。” 我疑惑道:“选择和我接触的是,是蒋家,还有苏家,只不过苏家在见过我后,放弃了我?” 霍雨濛点头说:“没错,当然,还有后面的柳家、秦家、陶家,也选择了和你接触。” “而每个和你接触的家族,几乎都迎来了巨大的变故。” 我道:“东北陈家就没有。” 霍雨濛说:“那是因为黑皇在,想下柳家、秦家,说是灭顶之灾都不为过。” “陶家还好点,因为陵会馆的戏子在,若是没有戏子,你爷爷和袁氶刚在暗中推手,也得让陶家的家主之位给易主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满头大汗。 原来我一年来经历的事儿,背后都有爷爷和袁氶刚的影子,当然也有我父亲的。 此时霍雨濛继续说:“你爷爷下了很大一盘棋,而你是这盘棋中无往不利的杀招!” 正文 第563章 上演 第563章 上演 霍雨濛的话让我整个人有点懵,她这话透露着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那就是我爷爷在利用我重整荣吉。 可我不过是一个菜鸟,爷爷又看重我身上的什么呢? 天生仙气脉? 修罗术,阴阳手? 或许是这些吧。 见我不说话,霍雨濛继续说:“宗延平就是这样,为了所谓的江湖天下,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亲人。” 我道:“我爷爷肯定不是要牺牲我。” 霍雨濛笑道:“嗯,或许吧。” 此时霍雨濛对着诸葛连珏摆摆手说:“你也落座吧,以后你就是霍家和宗大朝奉的联系枢纽了,宗延平和我的缘分,尽了。” 诸葛连珏点了点头说:“是。” 说罢,他就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然后好像许久没有吃饭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看着诸葛连珏问道:“我们的计划,你告诉了霍家多少?” 诸葛连珏说:“宗大朝奉,我并没有告知任何关于荣吉的计划,霍家主知道多少事情,都是她自己查到的,我只告诉了霍家主一件事儿,荣吉要来帝都了。” 霍雨濛不等我说话,就抢先说:“你不要再追究诸葛连珏的责任了,我们霍家已经完全臣服荣吉了,你来帝都的任务等于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这样的结果不好吗,如果没有诸葛连珏这些年一直联系着我和宗延平,要想霍家臣服,你还要费一番功夫,霍家可不是蒋家,蒋家高手不少,可却是一盘散沙,而霍家,是一块钢板。” 我点了点头。 霍雨濛这次对霍茹萍说了一句:“弄些酒来,要高粱酒。” 霍茹萍立刻起身出了包厢。 霍雨濛此时将手举起,做了一个起誓的手势道:“我霍雨濛在此起誓,天字列霍家,无条件效忠宗大朝奉,若违此誓,天雷焚身。” 而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霍雨濛效忠的是我,而不是荣吉,若是将来我不在了,那霍雨濛又可以孤立荣吉,到时候也不算违背誓言。 不过就眼下而言,这样已经足够了。 于是我就对霍雨濛说了一句:“霍家主,能有您这番话,这顿饭吃的值。” 霍雨濛放下手问我:“那这顿饭还倒胃口吗?” 我说:“不倒了,香,真香!” 不一会儿的工夫霍茹萍回来了,我们这些人除了一会儿要开车的高齊外,全部喝了不少。 蒋苏亚心情不好,喝酒的时候就喝的很猛,没一会儿,她就有些醉了,她的小脸红突突的,一会儿哭,一会笑,闹了十几分钟,就爬在桌子上睡下了。 霍雨濛喝了也不少,不过只是脸色微醺,意识还十分的清醒,看着蒋苏亚睡在桌子上就对我说:“要不要,我在这边给你们安排个房间,你们就在这边住一天。” 我摇头说:“不用了,蒋家那边事情有点复杂,我一天不在那边,就会不放心。” 说到蒋家的事儿,我就又问道:“霍家主,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蒋家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霍雨濛看着蒋苏亚醉了过去,这才对我说:“蒋文庭扣押七彩大蛇的事儿,我也是在你们来帝都的那一天才知道的,包括蒋文庭要抽蒋苏亚的血,我也是那天知道的,我是真没想到,他蒋文庭虚伪就算了,竟然还能对自己的孙女动手。” 我看了一眼旁边醉酒的蒋苏亚,也是一阵心疼。 霍雨濛继续说:“我知道内情的契机也是很巧合,在你们去蒋家的当天,蒋家出了一件事儿,有一个蒋家的人出逃了,而那个出逃的蒋家人也是参与囚禁大蛇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疑惑道:“那个人你碰到了?” 霍雨濛点头说:“嗯,碰到了,不过不是我碰到的他,而是他专门跑到了我们霍家寻求庇护,只不过他中了很深的毒,告诉我一些关于蒋家的事儿,就死掉了。” “因为事关重大,我并没有立刻告诉荣吉,而是暗中调查了一下,虽然进展不大,可我从侧面还是掌握了一些蒋家有异常的消息,比如蒋家庄园周围的戒备,比往年严了十多倍。” “这次邀请你来我们霍家的会所,我也是想侧面确认一下这件事儿。” “而我确定你已经知道蒋家的这些事儿,是我说话试探之后,你和蒋苏亚的表现,已经证明,你们知道了蒋家发生的事儿。” 这霍雨濛还真是城府极深啊。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又喝一会儿酒,我们就准备离开。 离开下楼的时候,我抱着蒋苏亚走,霍雨濛没有来送,是霍茹萍和诸葛连珏一起把我们送到了车库。 等我们车子出了车库,一直昏睡的蒋苏亚忽然睁开了眼。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刚才装醉的啊。”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嗯,我不装醉的话,霍雨濛有些话不会跟你说,比如我们蒋家有人叛逃的这件事儿。” 我也看得出来,霍雨濛在心里还是防着蒋苏亚的。 蒋毓?那边看了看蒋苏亚,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袁木孚说道:“你们说的那个出逃的人,她在离开蒋家的时候,我可能见过,蒋顺带着人追他,没有追上。” 我问蒋毓?还知道什么。 她就说:“我就见了他一面,胳膊上全是血,他跑的很快,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 我无奈说:“如此说来,你更不知道那人身份了。” 此时蒋苏亚忽然说了一句:“我可能知道是谁。” 我问是谁。 蒋苏亚就说:“蒋尧眳,他是爷爷的心腹,这次一直没有出现,又没有听说他去出任务,应该叛逃的,就是他了。” “其实我们蒋家出现人员叛逃的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小时候就有过一次,只不过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成功逃走的,最后都被杀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目睹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家族相争的残酷。” 对于蒋尧眳这个名字,我觉得很陌生,便问道:“没听过啊,我见过你们蒋家的人也不少,这次也都没有见到一个认识,会不会是一起出任务了。” 蒋苏亚说:“蒋尧眳这个人不一样,他是爷爷的智囊,军师,家族里所有重要场合,他都会出现,我每次抽血的时候,他几乎都会在爷爷身边,这接连两次没有看到他,肯定是出事儿了。” “爷爷肯定是做了什么,让蒋尧眳感觉到自己性命受到威胁的事儿了。” 听蒋苏亚说的这么肯定,我也是点了点头。 很快蒋苏亚又说:“那个蒋尧眳掌握了我们蒋家很多的秘密,说不定他告诉霍家主的事情更多。” 我道:“或许吧,不过眼下七彩大蛇的事儿最为主要,其他的事儿,等我们再去霍家的时候,再问吧。” 蒋苏亚点了点头。 我则是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装醉的样子,还真像。” 蒋苏亚轻轻往我肩膀上一靠说:“也不完全都是装的,脑袋现在还有点疼。” 回蒋家的路上,天色阴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时不时还有几道雷电闪过长空,更是几道闪电直接落在了蒋家庄园所在方向的山里。 我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七彩大蛇飞升的前奏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蒋苏亚的手机响了,是蒋文庭打来的。 蒋苏亚接了电话,就听到蒋文庭那边着急问:“小亚,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回来的话,记得到大别墅这边来找我。” 听到这话,蒋苏亚的身体抖了一下。 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好的,爷爷。” 很快蒋文庭就挂了电话,而我则是忍不住怒骂道:“这蒋文庭要疯了吧,他是不是又想抽你的血。” 蒋苏亚低着头说:“应该不是吧,爷爷早起刚抽了我的血。” 说着,蒋苏亚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针孔。 我皱了皱眉头说:“我的直觉很准,我能感觉到,他就是要抽你的血。” “距离大蛇飞升临近,你爷爷需要你血的数量也是骤增,一天抽你两次血,三次血,你就不是资质受损那么简单了,你会死的!” 越说,我声音越大。 邵怡也是跟着我说:“宗禹哥哥说的对,蒋姐姐,你一定不能让你爷爷再抽你的血了。” “一滴都不能!” 袁木孚则是直接问我:“要不要提前对蒋家行动。” 我摇头说:“等回去之后,我们先会会蒋文庭,是否提前行动,等我会完了蒋文庭再说,不过有一件事儿,必须确定,那就是蒋苏亚无论如何不能再被抽血了。” “若是蒋文庭想要来硬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这一身的神通,在蒋家搅个天翻地覆还是可以的。”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给在蒋家的暗使发几条消息,让他们也有所准备吧,孤军深入可是大忌。” 我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手机。 和蒋文庭第一次正式的交锋,就要上演了。 正文 第565章 闯宅 第565章 闯宅 心中的担心,让我不由地多看了蒋苏亚几眼。 她挤出一丝微笑问我:“宗禹,怎么了? 我不介意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说让蒋浩做副家主,就是把整个蒋家给他我也无所谓,我觉得蒋家的身份给我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折磨。” 我也是暖暖一笑道:“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这蒋家的未来,必定要在你的手里,而且蒋家内部的形势也会随之而变。” 蒋苏亚也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我和蒋苏亚很少出门,蒋文庭好像是感受到了我警告的压力,便没有再让蒋满江来叫蒋苏亚去抽血。 蒋浩那边的调查进度很慢,他至今仍是查不到大蛇具体关押位置,大别墅的暗道更是没有任何的线索而言。 蒋顺这日伤势好点了,又开始不老实了,他三天两头派手下来枫林庄附近转悠,很明显是在打探我们的消息。 我们这边,自然不会理会他。 至于霍家、东方家,最近动作不少,霍家首先把帝都生意,以及江湖中的灵异任务资料,全数共享给了荣吉,并且主动向荣吉提出,请荣吉本部派人协调,共同完成。 正好袁氶刚给袁木孚安排的那一批的本部的人,借这个机会过来,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个天师,其中不乏一些中段的天师。 东方家的动静相比霍家稍微小了一点,他们只是公布了一些较为不重要的任务资料,生意上的话,他们倒是很大方,允许荣吉全方面介入。 霍家和东方家的态度有一个最重要的基础,那就是爷爷和袁氶刚十多年的布局,经过他们一番经营,荣吉在帝都就算以一敌三,依旧有胜算。 而且还是在能够稳定其他省份安定的基础上。 我也是再一次感觉到了荣吉的强大。 荣吉本部的能量,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至于蒋家这边,还没有付诸任何的行动,甚至连丝毫的表示都没有,倒是蒋顺三番四次地来枫林庄探查我们的情况,显然蒋顺是想得知荣吉对蒋家的最终态度是怎样的。 距离月圆夜只剩下两天,这一日清晨,蒋顺亲自来了枫林庄这边,这次他没有再偷偷摸摸地探查,而是直接来了我住的偏院来找我。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下雨,院子里面潮湿的很,地面的青砖上都长出了青苔来,蒋顺来的时候,我和同伴们正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喝着茶。 蒋顺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我们这边,所以在他走路的时候,就滑了一下,险些摔倒在了那青砖路面上。 站稳后蒋顺小声骂了一句娘。 等走到了凉亭前,他对着我拱手道:“见过宗大朝奉!” 我点了点头说:“你伤还没好啊,刚才差点摔了,没事儿吧,还有你的大巫蛇也没事儿吧?” 蒋顺眉头皱了皱,然后强颜欢笑说:“宗大朝奉,承蒙您的挂念,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大巫蛇也无大碍。” 我说:“那咱们抽空可以再切磋一下。” 蒋顺笑了笑说:“我可不是来和宗大朝奉商量切磋的事儿的,我是代表家主向宗大朝奉询问两个小问题。” 我道:“问吧。” 蒋顺再次拱手说:“最近荣吉在帝都行动频繁,霍家几乎完全并入了荣吉,已经不算独立的天字列家族了,东方家基本上也捆绑在了荣吉的大船上,处处被荣吉限制,也早就没有了荣吉天字列第一家族的威严,敢问荣吉此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何?” 我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首先,天字列家族本就是荣吉的下属,只是以往的时候,荣吉对你们太过放纵,让你们觉得自己在江湖上成了独立的个体,你们这些年做了多少事儿是有悖于荣吉立足之道的,没有了荣吉的监管,你们私自的权力太大,已经到了祸乱江湖的程度。” “所以该收一收了。” “其次,荣吉对霍家、东方家监管更严格了,同意保护也更加的全面,以前你们可以打着荣吉的旗号为了自己的利益为所欲为,现在不行了,现在变成了你们想要打荣吉的旗号,那就要遵守荣吉的规矩,而荣吉也会在规矩内,给你们实际的支持。” “总体来说,这是互惠互利的。” “再者说,荣吉天字列家族图谋不轨的事儿已经屡见不鲜,特别是柳家水官解厄,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荣吉绝对不允许类似柳家的情况,再上演第二次,所以管控天字列九家,势在必行。” 蒋顺听到我的一番话,眉宇间对我的轻视又少了许多。 我不仅仅是在实力上有过人之处,在看待事情的问题上,也没有让蒋顺失望。 蒋顺点了点头道:“第二个问题,荣吉准备拿蒋家作何处置,是霍家的标准,还是东方家的标准,又或者基于大朝奉和大小姐的关系,会是更轻一点的标准。” 我道:“东方家的标准肯定是不行的,更轻的也不可能,这么说,我这次来帝都,最终的结果是,东方家、霍家、蒋家要达到统一的标准,等着帝都这边的事情办妥了,其他家族也要仿效,若是不肯照做的,送他们两个字‘肃清’!” 蒋顺再次点头说:“我懂了。” 说话的时候,蒋顺下意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蒋顺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外界所有对我的传言都不实,我是一个十分有实力,有魄力的大朝奉。 甚至可能超越以往的数代大朝奉,将荣吉重新带回到巅峰。 蒋顺看我不顺眼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对着我恭敬地拱了拱手又说:“大朝奉的意思,我已经领会了,我这就回去告知我们家主。” 说罢,蒋顺就转身离开了。 蒋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蒋顺前脚刚走,本来就不算很晴朗的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此时我端起一口热茶喝下,十分的舒爽。 这几天我的伤势明显好转,蒋苏亚的气血内的伤势,在邵怡的悉心照料下没有再恶化,当然也没有好转的趋势,看样子想要治好邵怡的气血内的伤势真得请邵元培前辈出面了。 喝了几口茶,蒋苏亚就问我:“宗禹,马上就要到了大蛇飞升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藏它的地方,万一我爷爷真对大蛇做了什么,那蒋家会不会……” 我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我爷爷,绝对不会让大蛇有事儿,最迟明天,我就会查到大蛇的藏身之处,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先对你爷爷下手了。” 蒋苏亚“啊”了一声问我:“你准备怎么对我爷爷下手。” 我说:“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不过一定要限制住他的行动,算是软禁吧。” 蒋苏亚表情一下变得不好了,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应该站在那一边,虽然选择站边对她来说有些难。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明日便是月圆之夜,我这边也是按耐不住了,主动问了蒋浩调查的进程。 刚开始蒋浩没有回应,过了十多分钟蒋浩才发来一条消息:“暗道找到了,就在将家主的书房的鱼缸下面,而我已经身处暗道之中了,宗大朝奉,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救我啊。” 蒋浩进了暗道。 看到这条消息,我有点坐不住了,回过电话,蒋浩那边直接挂断,再打就是关机了。 此时昨天下的雨还没有停,山里的洪水也是大了很多。 听说就算是帝都也有很多地方有了积水。 我起身撑了一把伞就要去蒋文庭那边。 当然,出发之前我,我也是把同伴们都叫上了。 至于蒋毓?没有跟着我们,而是继续留在枫林庄这边。 很快我们的车就到了大别墅这边,别墅的门口站着很多撑伞的人,其中蒋顺就在其中。 他们见我们过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拦住了我们进别墅的路。 我从车里下来,撑起伞,然后看着蒋顺问了一句:“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守在别墅门口做什么,进别墅里面待着吧。” 说着,我就要往里走。 蒋顺伸手拦住我,然后说道:“宗大朝奉,恕我无礼,你不能进去,家主有令,任何人不能进去。” 蒋苏亚立刻说:“让开,我爷爷可能有危险,万一我爷爷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担待得起吗?” 蒋顺皱了皱眉头说:“抱歉大小姐,家主吩咐过,不管谁,说了什么话,都不允许进大别墅,除非我们都倒下。” 见状,我只能拍了拍背包,小黑猪这次听话地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这里的人都见识过无损兽的威力,所以在小黑猪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吓的往后退。 我则是继续说:“要么你们让开,要么,我就真的让你们倒下了!” 正文 第566章 蛇围 第566章 蛇围 小黑猪懒洋洋地在我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这就让蒋顺等人再次被吓一跳,所有人再次齐齐后退,而我也是往前迈了一步,直接进了大别墅的院子里。 同伴们也是相继跟了上来。 高齊那边也是缓缓运气,周天的气息在他周围缓缓运转,虽然还没有完全展开,可气势已经快速满溢了。 邵怡、弓泽狐也都是提起了干劲儿来。 袁木孚最为淡定,身上的气息依旧十分的平和,同时他撑伞走到我的身边,看着蒋顺等人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今天就要代表荣吉,直接管辖帝都的天字列三家,你们蒋家也不例外,至于蒋文庭,因涉嫌囚禁荣吉神兽七彩大蛇,将会被暂免蒋家家主之位,蒋家家主后续人选,待定,你们若是阻拦我们,那就是和蒋文庭同罪。” 蒋顺脸色变了几下,他不仅仅是吃惊,眼神中还有一丝的兴奋。 特别是在他听到蒋文庭被免去家主之位后。 不过蒋顺还是问了一句:“那七彩大蛇不是我们蒋家的守护神兽吗,怎么成了荣吉的……” 袁木孚就说:“那是我们荣吉给你们蒋家侍养的,只是后来被你们蒋家给霸占了,以前荣吉事情太多,没顾得上给你们要,现在荣吉要收回了。” 蒋顺问了这个问题后,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下,就对门口的手下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再阻拦宗大朝奉了,只是还请宗大朝奉一定要保证我们家主的安全。” 说着,蒋顺就带头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正当我们准备快速通过的时候,大别墅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慢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蒋满江,他盯着蒋顺那边说了一句:“蒋顺,你好大的胆子,家主给你的命令,你竟然敢置若罔闻。” 蒋满江的身后还站着几个身着黑色武服的老者,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蒋家的几位长老,他们和蒋文庭是同辈中的人,每个都在中段天师的修为。 面对蒋满江的质问,蒋顺愣了一下,又看看几位长老,当下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很快有一个老者就走到蒋满江的旁边,蒋满江赶紧躬身向旁边让了一步。 那老者看着蒋顺缓缓说了一句:“小子,你现在想要和家主划清界限,还稍微早了一点。” 蒋顺“啊”了一声说:“是,爷爷!” 蒋苏亚此时小声对我说:“那位就是蒋顺的亲爷爷,我的三爷,蒋贤蔺,五段天师,接近六段。” 蒋苏亚话音刚落,蒋顺就立刻让自己的手下把我们给围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蒋顺,你想好了?” 蒋顺道:“我想的很好。” 蒋贤蔺一出现,蒋顺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此时蒋贤蔺看着我这边继续说:“我刚才听闻,荣吉要直接管辖蒋家,如此以来,这以后天字列家族是不是就没有蒋家一席之地了。” 我道:“荣吉只是管辖蒋家,又不是清除蒋家,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我们管辖太麻烦,那直接抹除了蒋家也未尝不可。” 我说话的时候,小香猪已经从我肩膀上跳入雨中,顷刻间变成了一头三四米高的无损巨兽。 蒋顺等围着我们的人,吓的连连后退。 蒋贤蔺则是继续道:“宗大朝奉,你好大的官威啊,你才当上大朝奉一年有余,竟然就敢对天字列家族做出这样的事儿,你难道不怕其他的天字列家族脱离荣吉吗? 要知道,宗延平,袁氶刚,他们做大朝奉的时候,也不敢像你这般欺凌天字列家族。” 我则是缓缓笑道:“世道变了,此时的荣吉已经不是以前的荣吉了。” 说罢,我手一挥,无损兽就对着蒋顺扑了过去。 蒋顺哪里还敢正面硬抗无损兽,吓的连连后退闪躲。 无损兽直接扑空,它落在雨水坑了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不少蒋顺手下的衣服。 我这边也没有闲着,左右两手同时画符,顷刻间两张透明的水逆煞符便飘在我的胸前,我手指轻轻一弹,两张水逆煞符便在雨中“休咻”两声飞了出去。 它们所过之处,直接打飞了正在向下坠落的雨滴,然后“啪啪”两声打在两个蒋顺手下的胸口,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气脉就开始被煞气阻塞,接着他们捂着自己的胸口就瘫倒在雨中。 蒋顺连忙大喊道:“大家小心宗大朝奉的符箓术。” 蒋贤蔺则是说了一句:“既然他要和我们蒋家为敌,那我们蒋家就不必再承认他大朝奉的位置了,大家听好了,诛杀宗禹,布蛇阵!” 一瞬间,几乎所有蒋家人同时捏动指诀,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周围就传来了一阵除了雨水之外的窸窣之音。 再向四周看去,成百上千的蛇已经向我们围了过来。 其中包括蒋顺那条被无损兽暴揍过的大巫蛇。 看着那些蛇,一直沉默的蒋苏亚大声道了一句:“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在把蒋家往万丈深渊里面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霍家,甚至是天字列排行第一的东方家都已经向荣吉妥协了,我们蒋家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谓的抗争,为什么!” 蒋苏亚一边大喊,手里的伞也是扔了出去。 大雨滂沱浇灌在她的身上。 我将自己的伞给蒋苏亚遮住,蒋苏亚却是一把推开,然后哭着对着我大喊:“宗禹,不要杀人,不要杀人,好不好!” 我一把抱住蒋苏亚,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亚,对不起,我不是屠夫,这些人,我最多暂时封住他们的修行,只不过一心想要我命的,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着,我把手里的伞干脆也扔掉了。 此时一条蛇从地上径直跳了起来,然后对着我的后脖子就咬了过来。 弓泽狐直接挡在我的身后,手中的鲁班尺猛地打在了那条蛇的七寸处,那条蛇直接“啪”的一声掉在雨水坑里,死掉了。 我这才松开蒋苏亚说:“小亚,你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蒋苏亚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哭着点了点头。 这是她的家族,她要是毫无感情地站在我这边,反而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了。 我摸了摸蒋苏亚的脸颊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好的蒋家。” 说罢,我看向无损兽说了一句:“近我身者,杀!” 无损兽立刻仰头“吼”的咆哮了一声,周围的雨水都被震散了。 蒋家人也是再次后退了几步。 一些蒋家人控制的蛇,也是失控了,调头就要跑,好在那些蒋家的人反应迅速,再次念动咒诀,把那些蛇给控制住了。 高齊此时也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还是把法眼都开了,这周围除了实体的蛇之外,还有很多看不到的蛇魂,那些东西同样很难缠。” 我点了点头。 等我开了法眼我才发现,在周围雨水中,除了实体的蛇,空中还飘了不少的蛇魂,而在更远处,还有更多的蛇再向这边飘来,其实不光是蛇,还有越来越多的蒋家人聚集到这边来。 蒋苏亚就对我说:“我们蒋家人,除了控蛇,还能通过蛇来传递消息,现在我们蒋家人,应该都知道大别墅发生的事儿了。” 蒋贤蔺则是说道:“宗大朝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调头离开这里,荣吉还是荣吉,我们蒋家也还是荣吉的天字列家族,如若不然,鱼死网破。” 我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荣吉是网,蒋家是鱼,网破了可以修补,可鱼死了,那就是真死了,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投降,要么受死。” 蒋苏亚对着蒋贤蔺也说了一句:“三爷爷,投降吧,我们蒋家斗不过荣吉的,真的,斗不过。” 蒋贤蔺“哼”了一声说,不斗下怎么知道。 说罢,蒋贤蔺也是飞快结印,很快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径直劈向了无损兽。 “咔嚓!” “轰隆隆……” 闪电和雷声同时散开,无损兽扛下那一道闪电,却是安然无恙。 再看大别墅的院落门口,我们停在那边的车子,直接被什么东西给推倒在路边的水沟里。 再接着,我就看到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从院墙外探出一个脑袋来。 是一个三角形的簸箕大小的蛇头。 那巨蟒和别的蟒蛇不太一样,它的头顶有两个鼓鼓囊囊的包,好像是没有长出犄角的骨包。 这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蛟蛇。 控制这条蛟蛇的人,正是蒋贤蔺。 而这蛟蛇的实力在七段天师,也就是大天师的水准。 蛟蛇探出脑袋后,看着大别墅那边的蒋贤蔺说:“臭小子,你们蒋家遇到什么麻烦了,竟然要把我叫出来。” 蛟蛇说话的时候,整个蛇身已经开始往院子里爬,它盯着无损兽看了看又道:“无损兽,不过尸气有点重,你们蒋家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蛟蛇边说边向无损兽的旁边绕去。 正文 第567章 战起 第567章 战起 蛟蛇绕行的时候,周围的小蛇,包括蒋顺的大巫蛇也是纷纷让路。 无损兽紧紧盯着蛟蛇那边,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它时不时地还发出“呼呼”地低吼。 像是在警告蛟蛇。 我也是看着蒋苏亚问了一句:“你们家族的长老竟然有人养蛟蛇?” 蒋苏亚也是一脸震惊说:“这个我也没有听说,我对家族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除了生意上的一些事儿。”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蒋文庭还真把你当成吉祥物来养了。” 蒋苏亚愣了一下,我则是赶紧说:“小亚,我没别的意思。” 蒋苏亚说:“我懂。” 不一会儿蛟蛇就绕过了无损兽,来到了大别墅的主楼的台阶前。 蒋贤蔺则是继续说:“宗大朝奉,我再问你一句,你走是不走。” 我没有吭声,蛟蛇则是回头看了看蒋贤蔺道:“宗大朝奉? 难不成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你们和荣吉闹翻了?” 蒋贤蔺说:“只差一点就闹翻了。” 我则是直接说:“一点也不差了,已经闹翻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双手从背包里取出了天尺和地尺。 右手地尺,左手天尺,随着地尺运转,天尺也是随之气息旋绕了起来。 蛟蛇看了看我道:“真是麻烦,没想到几十年不出山,一出山就碰到如此棘手的事儿,不过我和那小子签订了契约,所以宗大朝奉,得罪了。” 说罢,蛟蛇的脑袋就竖立了起来,双眼也开始冒凶光。 无损兽也是直接挡在我面前,对着蛟蛇“吼”的叫了一声。 袁木孚看了看四周说:“我们现在有点寡不敌众的意思啊。” 我明白,他是让我直接把暗使叫出来帮忙。 其实在来大别墅的路上,我已经给暗使们发了口令,蒋家的暗使们已经在暗中盯着我们了,他们在等我的暗号,只要我喊出新口令,他们便会立刻跳出来帮我。 至于其他家族的暗使,也正在赶往蒋家的路上。 荣吉本部的人,已经在袁木孚的命令下开始靠近蒋家的庄园。 荣吉内部一场声势浩大的内战,即将上演。 眼下,我觉得形势还没有那么糟糕,所以我没有让蒋家内的暗使露面的意思,反而是用天尺飞快在地面上的一个雨水坑里飞快地画起符来。 我所画的是御水灵符。 很快一张天尺加成的御水灵符纹路就漂浮在了雨水坑里,天空中落下的雨滴打在符文上,也无法将符文打散。 符成之后,我直接念道:“水通吾身,万宗法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鲸——起!” 我手中的天尺一挑,周围的雨水飞快向符印上聚集,顷刻间一头数米长水鲸就拔地而起,它在雨中翻滚了一下,然后便对着蛟蛇直接撞了过去。 蛟蛇那边也是厉害,簸箕大的脑袋也是猛然间对着水鲸撞去。 “嘭!” 一瞬间水鲸就被撞了一个粉碎,无数的雨点飞溅,蛟蛇则是巍然不动。 雨水冲刷着它的三角脑袋,它也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气魄是我近些年见过的荣吉大朝奉中,最霸道的一个,就算是当年的张合一,也没有你这样的。” 我的这一手神通,没有镇住蛟蛇,却是把蒋家围过来的众人给镇住了。 他们没想到我只有道人修为的水准,却一次次施展出了能和天师相对抗的神通。 在他们的眼中,或许我俨然已经是一个天师了。 此时别墅的院子外面也是围满了蒋家的人,这些人有的惊恐,有的愤怒,还有的想要置身度外。 只不过眼下的形势,他们只能选择站边。 而现在有利的一方明显是蒋家,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于是蒋贤蔺也是缓缓说道:“宗大朝奉,我们蒋家四个长老养的蛇,全部都是蛟蛇级别的,你这无损兽就算再厉害,以一敌四,你有把握吗?” 四个蛟蛇,那就是四个大天师,这蒋家的实力也太强了吧。 不过再一想,蒋家的这些实力受限制太多,比如那蛟蛇,他们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因为那些蛟蛇还无法像无损兽或者怖逢那样随意的变化。 哪怕它们的实力和怖逢差不多。 看来,变化身体的神通,并不算修为高就能够达到的。 这也得看天赋。 想着这些,我就对蒋贤蔺说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无损兽做不到。” 我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天尺对着蛟蛇一指,无损兽“吼”的咆哮了一声,便对着蛟蛇扑了过去,蛟蛇那边也是猛的蹿了起来,张嘴对着无损兽撕咬了过来。 无损兽躲过蛟蛇的撕咬,巨大前爪便掐住了蛟蛇的脖子。 那蛟蛇也没有束手就擒,身子飞快翻滚缠绕,也是把无损兽整个身体给缠住了。 两个庞然大物在院子里打斗激烈,他们不停的翻滚,旁人飞快的躲避,不一会儿院墙就被它们砸倒了一面,两个大家伙已经打到了院子外面去了。 周围的小蛇根本没有靠近机会,稍微不留神的,还会直接被它们巨大的身躯碾成肉饼。 这样的打斗场面,蒋家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蒋贤蔺看着蛟蛇和无损兽斗的旗鼓相当,暂时喘了口气,在他看来,我们这边的主要战斗力便是无损兽,没有了无损兽,再对付我们这些人就简单很多了。 于是他就对蒋顺说道:“让你的手下别发呆了,想要给蒋家立功,就杀了宗禹。” 蒋顺点头,然后对着手下下令。 一时间蛇群向我们蜂拥而来。 高齊此时飞快捏动指诀,然后飞快说道:“乾坤无形,八门顿来,坎卦,雨之水遁!” 一瞬间高齊周围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水八门,雨水形成八门遁卦横条缓缓漂浮在高齊的周身,那些八门遁卦的水横条飞快化为水箭矢对着周围的蛇群就射了过去。 瞬间无数的小蛇遭殃,那些大蛇则是可以喷吐气息来挡下水箭矢,有些再大点的,体表鳞甲的防御力惊人,直接身体卷缩在一起直接挡下水箭矢。 蒋家蛇群的第一波攻击就被高齊给化解了。 高齊捏着指诀,挡在我的身前说道:“宗大朝奉,你放心,有我在,蛇群近了不了你的身。” 见状蒋贤蔺就大声说:“蒋顺,你对付他!” 蒋顺点头,操控大巫蛇便对着高齊冲了过去。 高齊再次捏动指诀,水遁阵再次变化,坎卦方位的几个水横条飞快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水蛇对着大巫蛇缠绕而去。 我看得出来,高齊操控水蛇已经很费力了,便对高齊说了一句:“你来专心对付高顺,蛇群我来防备。” 邵怡站出来说:“如果是防蛇群的话,让我来吧。” 弓泽狐则是摇头说:“十三师姑,蛇群还是我来吧,你照顾宗老板。” 说着,弓泽狐打开自己的工具箱,然后捏了一个指诀,四只木鸟就飞了出来。 这四只鸟身上的气势和弓泽狐身上的完全不同,而且四只木鸟身上都刻着诡异的符印。 我不禁露出一脸的疑惑,袁木孚就说:“这是小狐狸在我父亲教导下修行的成果,当然,这也都是匠家的本事,四只木鸟里面住着的是匠家往代的四位掌事者,他们都是在与祸根胎的搏斗中魂魄受到了重创,无法进入轮回道,为了不让他们的英魂散掉,匠家人利用机关术给他们修了新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 袁木孚则是继续说:“不过这四个机关鸟,就算是小狐狸的师父都无法驾驭,这才寄存在我父亲那里,当初我父亲把它交给小狐狸的时候也没想到,小狐狸在短短数日,就能熟练掌握他们的控制方法,这才把木鸟还给了小狐狸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小狐狸已经操控四只机关鸟在空中飞舞,接连击退了蛇群数次攻击,还有一些体形小的蛇,直接葬送在了机关鸟的利爪或者尖喙之下。 蛇血四溅,混杂在雨水里让整个院子都变成了血红色。 血腥味越发的浓重了。 至于空中飘浮的蛇魂,照样无法突破小狐狸的机关鸟。 看着蛇群受损严重,一个老者走到了蒋贤蔺的身边说:“蒋家的亲传机关鸟,是上上代匠家掌事者威震江湖的绝技,那小子修为虽然低,还不能发挥机关鸟全部的威力,不过咱们家族那些小子,也是奈何不了他,我来吧。” 蒋苏亚立刻对我说:“那位是我二爷爷,蒋阊奕,是蒋浩的亲爷爷,实力也是在五段天师之上。” 我皱眉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蒋浩现在有危险吗,你竟然还和蒋文庭站在一边。” 蒋阊奕微微一笑说:“像蒋浩那样的孙子我有好几个,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罢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和家主的关系有多亲密。” 这蒋家老一辈的关系,好像和新一代有些不同。 这里面好像藏着什么阴谋。 正文 第568章 青蛟 第568章 青蛟 蒋阊奕的话,让我意识到蒋浩的安危根本威胁不到他,同时我也清楚,在蒋家并不是有人的关系都像年轻一代如此对立。 这也说明,蒋浩的处境更加危险了,蒋文庭现在都不露面,说不定就是去暗道里面追蒋浩去了。 蒋浩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对蒋阊奕说了一句:“看样子,只能开打了。” 我有点不放心弓泽狐,就准备亲自上阵,毕竟我有过数次和中段天师,乃至大天师的交手经验。 可不等我往前走,弓泽狐继续说:“宗老板,我能对付那个蒋阊奕,别看我现在只有真人的水准,在匠家英魂的帮助下,对付一个中段天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弓泽狐很少说大话,我相信他这一番话说的很谦虚。 可这话在蒋阊奕的耳朵里就不是谦虚,而是嚣张了,所以他便大声道了一句:“所有人都退下,我来会会匠家的小子。” 说罢,他直接跳了出来。 “轰隆隆!” 此时远处的无损兽和蒋贤蔺的蛟蛇又一次打回到了院子这边,又是一边的围墙在两个大家伙的缠斗中轰然倒塌。 “吼!” 无损兽一声怒吼,同时一爪子对着蛟蛇拍去。 蛟蛇那边也是张着大嘴,竖着脖子向后躲避,同时巨大的尾巴对着无损兽甩了过来。 无损兽前爪一下握住蛟蛇的尾巴,奋力甩了起来。 “轰轰轰……” 又是几段院墙直接被蛟蛇的身躯给撞到了。 不过很快蛟蛇的脑袋就卷缩了回来,对着无损兽撕咬过来。 无损兽只能选择将蛟蛇抛出,然后向后躲避了一下。 蛟蛇被无损兽扔的飞出去,径直砸到了大别墅主楼的二楼一个窗户位置。 “咣啷啷……” 随着窗户的破碎,蛟蛇直接被扔进了房间里面。 无损兽对着房间的位置“吼”的咆哮一声,像是在示威。 这忽然来的变故,让跳出来的蒋阊奕也是愣了一下。 包括周围蒋家人,也是纷纷躲避退散。 蒋顺和高齊的战斗也是因此分开。 蒋顺退到大别墅的台阶前,高齊则是退到了我身边来。 弓泽狐挡在我的身前,他的头顶有四只机关鸟在雨中拍打着翅膀盘旋飞翔。 别墅周围的一百来个蒋家人也是纷纷躲避,他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战斗波及范围会更大。 蒋阊奕这边也没有阻止那些人后退,毕竟刚才无损兽和蒋贤蔺的蛟蛇战斗的时候,已经殃及了不少家族人员所养的蛇。 蒋贤蔺这边没有因为自己的蛟蛇被扔出去就显得惊慌,他缓缓闭了三四秒的眼睛,然后慢慢睁开说了一句:“地方太小不适合混战,二哥,你先去解决那个匠家的小子,若是一旁边的人来捣乱,我再让我的蛟蛇给你挡下。” 蒋阊奕点了点头说:“好。” 此时被无损兽扔进二楼窗户的蛟蛇缓缓爬了出来,巨大的脑袋缓缓游到地面上,然后看着无损兽说了一句:“你把我惹生气了。” 蒋贤蔺赶紧对自己的蛟蛇说:“先让我二哥上,你先休息下。” 我看的出来,蒋贤蔺是准备给我打擂台赛。 刚才的混战他也看到了,在狭小的院子里,那些蒋家人根本施展不开,而且还会被误伤,反倒是我们这边防的滴水不漏。 打擂台赛的话,也正合我的心意,毕竟混战的话,蒋家那些低修为的人,肯定会遭殃,免不了会闹出人命来,毕竟天师以上的神通,结束一个人的性命还是很轻松的。 这样减少人员伤亡,也附和蒋苏亚的心意。 所以我就对无损兽说了一句:“你等下再上,让小狐狸搏一搏。” 同时我又问了弓泽狐一遍:“小狐狸,你确定能够应付蒋阊奕,对吧。” 弓泽狐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同时将鲁班尺死死地握在手中。 我带着众人向后退几步,把院子的中央让给了小狐狸和蒋阊奕。 蒋阊奕看着院子里的蒋家人也是说道:“你们退到院子外面去。” 那些院子里的蒋家人早就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十多个蒋家人带着自己的养的蛇从破损的围墙处快速退了出去。 蒋阊奕双手捏动指诀,院子侧面的一处山包忽然破裂,接着一头青色的蟒蛇就从山丘上缓缓向院子这边爬了过来。 一边爬,它嘴里一边说道:“蒋家这是遭了什么变故了,都打到蒋家的老家来了。” 蒋贤蔺的蛟蛇就说了一句:“和荣吉闹翻了。” 大青蟒蛇“哦”了一声说:“早就该闹翻了,当初蒋家养我的时候,荣吉的几个本部天师还想着杀了我,我记得可是很清楚,我不就是吃了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大青蟒蛇已经爬进了院子里,然后慢慢地来到了蒋阊奕的身边说了一句:“十个人!” 蒋阊奕点头说:“打赢了,我找二十个人给你吃,流浪汉多的是!” 大青蟒蛇“哈哈”一笑说:“好,一言为定。” 这大青蟒蛇头顶也有鼓起的包,看来也是化蛟的蛟蛇。 蒋阊奕继续说:“青蛟,盯紧那小子,他可是御四家匠家的后人,当初要杀你的人中,就有匠家上上代掌事者,他是那人的徒孙,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青蛟猛的转头,嘴里的蛇信子缓缓喷吐着,然后看着弓泽狐说了一句:“匠家的人,正好报仇的时候到了!” 我赶紧问弓泽狐:“蛟蛇,大天师的水准!” 弓泽狐没有回头看我,而是直接说:“我应付得来。”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弓泽狐即便是不读我的唇语,也能知道我说什么了。 正当我心里疑惑的时候,袁木孚就对我说:“这就是机关术的气音相通之术,祭出机关鸟后,机关鸟的感知就会通过气传递到小狐狸的内心之中,所以他现在不需要读唇语。” 我点了点头。 此时报仇心切的青蛟已经不再说什么,扬起头颅对着弓泽狐这边就扑了过来。 弓泽狐挥动鲁班尺,几道气息直接从空中四只机关鸟身上喷出来,形成了四条无形锁链径直挡在他的身前,在青蛟靠近的时候,锁链更是对着青蛟直接绑了过去。 弓泽狐飞快念动咒诀:“无上天极,九霄天格,苍生为大,遏制宵小,请天翁,锁恶龙,急急如律令——龙锁——去!” 四道气息锁链发出了金属般的声音“铛啷啷……” 同时向着青蛟缠绕而去。 青蛟见状,猛然停下,张开大嘴喷吐一股青色的气息,同时用尾巴横扫了一下,把四根锁链挡开,天空中飞向的机关鸟也是随之飘忽了一下。 不过很快四只机关鸟恢复平稳,带着四根锁龙链在空中盘旋。 青蛟差点受创,看着弓泽狐说:“这匠家的小子不过真人修为,却用出了匠家的高阶术法。” 蒋阊奕站在擂台上,气息和青蛟紧紧相连,我看的出来,青蛟为他战斗,需要通过契约消耗他的内息。 也就是说,蒋阊奕的内息多少,决定了青蛟为他战斗时间的长短。 这或许就是蒋家御蛇之术的弊端。 不像我这边,无损兽为我战斗,完全是自主发挥,我的水平只会决定无损兽的厉害程度,根本不会消耗我的内息。 我在观察这些的时候,弓泽狐也是缓缓说道:“既然你是我师公要诛杀的恶蛟,那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 说罢,弓泽狐挥动鲁班尺,四只机关鸟甩着锁龙链就对着青蛟缠绕过去。 青蛟再次喷吐青雾,然后身体猛然闪躲到侧面,“嗖”的一声像一道闪电一眼对着弓泽狐咬了过来。 我准备出手的时候,袁木孚就拉住了我。 再看弓泽狐鲁班尺猛转几下,他背包里直接“休咻”蹿出了几条草绳飞快缠绕形成一个草绳网,就把青蛟的头给网了起来。 而我也是发现,被青蛟躲过的锁龙链也是连接到了草绳网的四角,然后猛然合拢就把青蛟给缠住了。 青蛟冲刺一半,在距离弓泽狐只有几寸位置的地方停下。 无法再向前一步。 再接着,青蛟被四只机关鸟拉的向后退去,并重重地摔在地上。 草绳网,以及锁龙链,已经飞快开始往青蛟身上缠绕。 我这才明白,刚才这一招,弓泽狐是以自己为诱饵给青蛟设置的陷阱。 袁木孚也是对我说道:“你要相信小狐狸,我父亲可是亲自考验过他的神通。” 再看蒋阊奕,青蛟被困他丝毫不慌,包括被锁住的青蛟也是不慌张。 看样子,他们有脱身之法。 果然,下一秒,蒋阊奕捏动指诀,青蛟双目如炬,两者同时道了一句:“借雷!” “咔嚓!” 一道闪电从天降,劈在了青蛟身上的,弓泽狐的草绳网“嗤嗤”地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大雨中烧成了草灰。 连接草绳网四角的锁龙链也是瞬间脱开,青蛟猛然脱困,然后再次扑向弓泽狐,此时它距离弓泽狐,只有三米不到…… 正文 第569章 惨胜 第569章 惨胜 三米左右的距离,面对青蛟的冲击,弓泽狐根本无法躲避,所以他只能把鲁班尺挡在身前,嘴里飞快念了什么。 “嘭!” 青蛟张着大嘴本来想要咬住弓泽狐,却是被他利用鲁班尺直接横在青蛟的两颗毒牙上。 随着一声闷响,弓泽狐倒飞了出去。 高齊飞快迎上前,硬生生把弓泽狐给接下。 而高齊在接住弓泽狐后,也是向后退了一步,内息出现了一丝丝的紊乱。 反观弓泽狐,虽然飞出去很猛,可体内的内息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十分的平稳。 落地之后的弓泽狐回头看了看高齊说了一句:“谢谢你,高大哥!” 说罢,他竟然主动向着青蛟跑了过去。 再看青蛟,被鲁班尺顶的有些牙疼,疯狂地甩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还低声“嘶嘶”着,眼睛里的愤怒,也好像是准备把弓泽狐给撕碎了一样。 再看到弓泽狐向自己跑过来后,它也准备再一次张嘴撕咬。 可它好像又感觉到了什么,飞快扭动身体向着侧面爬了六七米。 而此时天空中的四只机关鸟,也是在弓泽狐的操控下,带着锁龙链飞了回来。 弓泽狐奔跑扑空,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双脚踩在雨水里,卯足劲在地面上拧了一下。 同时弓泽狐嘴里念道:“凡宅者,皆有神佑,凡恶者,皆有神罚,弟子弓泽狐,恳请先祖鲁班上身!” 请鲁班!? 这话一出,蒋家那些人不镇定了。 我也是大惊道:“小狐狸能够请出鲁班仙魂?” 袁木孚连忙摇头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如今很多道法涉及仙神的咒诀,有很多已经效用大减,甚至是不起作用了,所以现在很多道诀都做出了改变,把仙身的称呼改成了天道地轮,改成了八卦太极等等。” “请神术也是大打折扣,因为现在请来的神,要么是类似机关鸟中的英魂,要么是地府的鬼差,再要么是厉害的鬼修,很少能够请来正统的真仙。” “不对,是根本不可能请来正统的仙家。”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认知,那就是仙家在昆仑废墟中绝迹了。” “当然,最近有真仙在露面,这也是打破了我们的认知。” 袁木孚再快速说这些的时候,弓泽狐身上的气势飞快增长了起来,真人飞快突破成了初段天师,再接着中段天师,很快便到了大天师,直冲仙级的水准。 不过冲刺在来到八段天师后停了下来。 弓泽狐最后的实力也是稳定在八段天师。 弓泽狐缓缓睁开眼,双眼有些迷离,他左右看了看,似乎谁也不认识了。 不过很快,那种迷离就消失了,弓泽狐的双眼变得清澈了起来。 我赶紧问弓泽狐:“小狐狸,你是本人,还是鲁班真仙?” 弓泽狐回头对我说:“宗老板,是我,小狐狸,我请来了鲁班真仙部分的实力,却没有请来他的意识,我的实力还是不够。” “鲁班真仙的意识,好像受到了什么阻隔,在进我身体的时候,被拽回到了某个地方。” 此时的青蛟已经有些害怕了,在旁边微微闪躲了一下。 蒋阊奕也没有再在台阶那边站着,而是缓缓走到青蛟的旁边说:“看来,我也不能偷闲了。” 说着蒋阊奕把手放到青蛟的鳞片上,然后再次和青蛟同时说道:“借雷!” 天空中再次降下一道闪电,那闪电劈在青蛟的身上,雷电飞快地在青蛟和蒋阊奕身上游走。 再接着,蒋阊奕和青蛟同时发力,两道闪电分别从蒋阊奕的指尖,以及青蛟的双目向弓泽狐劈了过来。 四只机关鸟呼啸而来,直接挡下了青蛟的闪电。 而蒋阊奕打出的闪电,则是由弓泽狐选择硬抗。 他飞快转动鲁班尺,一个巨大十多平的房子形状的外气循环就出现在了弓泽狐的周围,那道闪电也是被透明的房子挡下了。 那房子开始只是雏形,很快变得像是一座小型的道观。 在闪电被挡下后,弓泽狐慢慢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未来的外气循环吗。” 被闪电击中的四只机关观鸟,并无大碍,由此飞到空中。 这一次,它们在空中飞到一起,然后缓缓组成了一只巨鹰。 我不由感叹:“还带合体的!” 合成一只巨鹰之后,那机关鸟的翅膀就长达了一米五,当然比起青蛟还是显得小了许多。 我在做比较时,巨鹰的周围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老鹰形状的外气循环,那老鹰张开翅膀达二十多米。 蒋阊奕这下也被弓泽狐的气势给吓着了,转头去问青蛟:“有把握吗?” 青蛟怒道:“这小子展现出的气势,比他的师公还要强,当年他师公都差点把我杀了,你说有把握吗?” 蒋阊奕大惊。 青蛟又说:“怕什么,拼了,那小子毕竟是请神,拖到他请神结束,我们必胜。” 弓泽狐这边也是知道,无论是巨鹰的气势提升,还是他的外气循环出现,都是基于请神的基础,若是请神结束,这些神通就没了,所以他手中的鲁班尺一指。 巨大的老鹰从空中落下,一双利爪便对着青蛟抓去。 蒋阊奕和青蛟纷纷躲避。 此时弓泽狐忽然跳出自己的外气循环,单枪匹马冲向了蒋阊奕。 蒋阊奕看到弓泽狐竟然放弃自己的外气循环,眼神闪过一丝喜色,猛的停下来,双手握拳,眼神紧紧盯住了弓泽狐。 同时他嘴里也是念道:“青蛟,换魂!” “嗡!” 一瞬间,蒋阊奕和青蛟的魂魄互换,青蛟那边发出蒋阊奕的声音:“我控制你的身体躲避机关鸟,你控制我的身体,杀了那小子本体。” 此时我发现,青蛟和蒋阊奕,不仅仅是魂魄呼唤,他们的实力也是完成了互换。 控制蒋阊奕身体的青蛟,再次大声道了一句:“借雷!” 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身体,而他将全部的闪电集中在拳头上,便对着弓泽狐打去一拳。 这一拳的威力极大,纵然是我父亲来了也不会硬接。 弓泽狐那边却因为冲的太快,有些躲避不开了。 弓泽狐没有躲避,而是扔掉鲁班尺,双手直接去握蒋阊奕的拳头。 我不禁大惊失色道:“胡来!” 可为时已晚,弓泽狐抓着蒋阊奕的拳头,可拳头还是砸到了弓泽狐的胸口上。 “嘭!” 雷电穿过弓泽狐的身体,他的五脏六腑必定受损。 “噗!” 同时弓泽狐也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不过弓泽狐并未松开蒋阊奕的拳头,而是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外气归位——囚牢!” 那外气循环瞬间回到弓泽狐的周围,并且由小道观变成了一座小牢笼。 蒋阊奕便被囚禁在了牢笼之中。 弓泽狐继续说:“典狱长模式——死囚!” “嗡!” 弓泽狐的外气循环猛的闪了一下,数道气体锁链直接从牢笼角落伸出,然后就对着蒋阊奕的手足,以及脖子绑了过去。 控制蒋阊奕身体的青蛟就给吓坏了,大怒道:“你要做什么,快松开我的手。” 说着,青蛟控制着蒋阊奕的身体,就准备打弓泽狐第二拳,可他第二拳挥到一半的时候,身体就瘫软了下去,再看一只巨大的青蛟蛇魂就被锁在牢笼之中,而蒋阊奕的身体则是一团肉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远处控制青蛟身体的蒋阊奕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也是吓了一跳。 而此时我也感觉到,弓泽狐已经到极限了,他如果不将身体内请来的鲁班真仙实力散掉,他的气脉就会炸掉。 因为他的气脉,已经在青蛟控制的蒋阊奕的一拳之下受损严重。 弓泽狐也是明白这些,他看着远处的蒋阊奕魂魄控制的青蛟道:“算你运气好!” 说罢,弓泽狐飞快捏动指诀道了一句:“散!” 鲁班真仙的实力散掉,弓泽狐周围的外气牢笼也是随之消失,而跟着它一起消失的,还有被当成死囚关押的,青蛟的魂魄。 做完这一切后,弓泽狐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径直倒在蒋阊奕的身体旁。 蒋阊奕控制着青蛟的身体,见状,也是道了一句:“魂魄互换!” 很快,蒋阊奕的身体也就还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醒来的蒋阊奕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毕竟它精心养的青蛟死掉了。 吐完血,蒋阊奕就抬手握拳,对着弓泽狐的胸口砸去。 我则是大声道:“住手!” 高齊也是直接冲了过去。 大别墅那边,蒋贤蔺控制的蛟蛇也是冲了过来。 无损兽也是凌空跳起迎上! 就在我觉得谁也救不下去弓泽狐的时候,一道透明的锁链从天而降,直接锁在了蒋阊奕的拳头上,蒋阊奕的拳头在距离弓泽狐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过拳风还是在弓泽狐的胸口往下陷了一下。 这锁链是空中的机关鸟射来的。 那巨鹰在弓泽狐散掉请神的瞬间,也是变回了四只机关鸟。 这一战,弓泽狐赢了! 正文 第570章 金雷 第570章 金雷 弓泽狐虽然被蒋阊奕的拳风打中,可却没有昏阙过去,只是吐了一口血,眼睛还瞪得很大。 此时高齊、无损兽已经把赶来增援的蒋贤蔺的蛟蛇给挡住了。 被锁住手腕的蒋阊奕想要运气挣脱,可四只机关鸟合力向后拽,一时半会儿,蒋阊奕无法做出伤害弓泽狐的动作。 再看弓泽狐,手往旁边摸了一下,摸到了先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鲁班尺,他瞪着大眼看着蒋阊奕说了一句:“我本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这一步后招终究还是用上了。” 说罢,弓泽狐猛的将鲁班尺对着蒋阊奕的胸口戳了过去。 同时他嘴里念道:“破魂!” 一道道气从鲁班尺飞出,径直冲向蒋阊奕的体内,一道虚影直接从蒋阊奕的身体里倒飞出去,在其飘到空中后形成了蒋阊奕的模样。 那正是蒋阊奕的魂魄虚体。 不等其反应过来,一阵阴风吹过,把蒋阊奕的魂魄卷进一个雨水坑里,接着蒋阊奕魂魄就在阴风的拉扯下直接沉到了雨水坑底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被拉进地府去了吧。 再看蒋阊奕的身体,“嘭”的一下倒了下去。 弓泽狐的手也是直接没了力气,握着鲁班尺瘫在了一边的雨水中。 四只机关鸟自行飞回,缩小成四个拳头大小的木球回到了弓泽狐的背包之中。 高齊看到无损兽挡住了青蛟,就连忙抱着弓泽狐急速退回到了我们这边。 邵怡也是赶紧上前去施救。 我同样是把拳头握了起来,虽然弓泽狐杀了蒋阊奕,可我还是觉得不解恨。 蒋苏亚也是看呆了,这才第一个回合就出了人命,蒋家已经和柳家一样,彻底没有回头路了,甚至可以说,蒋家或许比柳家还要惨。 无损兽挡住蒋贤蔺的蛟蛇,再次发出咆哮:“吼!” 蒋贤蔺的蛟蛇也是随之张开大嘴“嘶”的鸣叫回击。 蒋贤蔺则是对着自己的蛟蛇说道:“黑蛟,莫要鲁莽,老二和青蛟虽然都战死了,可御四家那位也伤的不轻,我们只要把他们困在这里,他必死无疑,据我所知,御四家的匠家传人,目前就他一个,他还没有收徒,是独苗,他一死,荣吉御四家,匠家绝迹,御四家变成御三家!” “哈哈哈哈……” 说着,蒋贤蔺竟然还笑了出来。 我是真的没想到了,死了自己的兄弟,他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笑了一会儿,蒋贤蔺又说:“荣吉忽然发难,肯定是为了七彩大蛇,黑蛟,你应该也知道,七彩大蛇一旦渡劫成功,那便是真龙,家主完成了真龙契约,那我们蒋家就等于拥有了真仙级别的战斗力,到时候什么荣吉,不过都是蝼蚁而已,这天下不需要荣吉,需要的是我们蒋家。” 事到如今,这蒋贤蔺已经不再隐瞒。 蒋家人也都听的一头雾水,显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七彩大蛇的事儿。 很快蒋贤蔺又对着蒋家众人说:“你们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只要知道,过了今天、明天两天,蒋家将会称为江湖之首,而我们蒋家和荣吉大朝奉联姻,也不过是为了让其他家族避而远之,不要干扰我们的计划,只可惜啊,荣吉这个废物大朝奉,却成了我们的绊脚石。” 我瞬间恍然大悟。 蒋苏亚说是蒋家的接班人,其实是早早就被当成了一个诱饵来用。 她和我的联姻,只是蒋文庭的预谋,他想利用我和蒋苏亚的婚约关系,给蒋家争取更多的时间筹谋自己的霸业。 不得不说,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若不是蒋浩告诉我有关七彩大蛇的事儿,还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没有蒋浩,也会有逃出蒋家的蒋尧眳把消息传给霍家,可若是我不知情,霍家在会所那边一番试探后,未必会告诉我真相。 由此可见,蒋浩是真的立了大功,而这一切也要得利益于蒋文庭对蒋家年轻一代的管理方法。 若是没有蒋浩对权力的贪婪,也就没有他的背叛,没有他的背叛,我也不会知道这些,总体来说,蒋文庭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些想法一瞬间就闪了过去,因为蒋贤蔺缓缓走到黑蛟的旁边说道:“该我们了,这下他们应该请不来真仙上身了吧,这些荣吉的人,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黑蛟吐了口信子说:“大小姐也要杀了吗?” 蒋贤蔺点头说:“杀!这是家主的意思。” 听到那个“杀”字,蒋苏亚身体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蒋苏亚对着蒋贤蔺那边怒道:“你骗人,我爷爷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蒋文庭,蒋苏亚还抱有一丝的幻象。 蒋贤蔺也不解释,而是纵身一跳,跳到蛇脑袋上,他微微蹲下,一手扶着蛇头,一手遥指天空道:“雷形——来!” 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劈在黑蛟的脑袋上,蒋贤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那道雷电,并没有向青蛟借雷那样再射向我们,而是绕着黑蛟不断的环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电外气循环,而那雷电的形状,宛若一条巨龙。 不过它的实际形状,还是蛟蛇! “吱吱吱……” “嗷!” 随着雷电蔓延的声音传来,黑蛟仰头发出了一声龙吟。 我听过真龙魂的叫声,这声音和龙吟声十分的接近了。 听到龙吟的声音,无损兽丝毫不示弱,仰头张嘴,再次发出咆哮:“吼!” 很快,黑蛟带着闪电就向我们冲了过来,无损兽直接迎了上去。 无损兽想要去抓黑蛟的身体,却被黑蛟外围的雷电外气循坏给弹开了。 同时无损兽的爪子,还被电焦了,一阵黑烟从它的爪子上冒出来。 电开了无损兽,黑蛟径直向我扑来。 高齊迅速挡在我的身前,我正要推开高齊自己去挡,一道金色的闪电从不远处的山丘上飞来,直接挡在我和黑蛟的面前,黑蛟瞬间吓的向后急缩脑袋,同时定睛看向远处的山丘。 再看山丘上,缓缓走下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成二。 而劈在我和黑蛟面前的金色闪电,落地之后,便只剩下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正是李成二的那把上古巫器。 李成二的身体也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好了很多,他穿着一身黑衣,披着黑色的雨衣,边走嘴里还一边说道:“敢在我们仙家面前玩雷,你是真不知道班门弄斧这个成语啊。”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微微晃了晃左手,地上的巫器匕首“嗅”的一声飞回到了李成二的身边,而李成二周围的外气循环也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我当下明白了,这些天李成二正式开了天师坛,已经是天师水准了。 这可能和他吃了麒麟侍魂有关。 看到李成二,我心里也是十分的激动,同时他的出现,也让我倍感放心。 等李成二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他周身的外气循环彻底显现出来,是一头高两米多巨大麒麟兽。 那麒麟侍魂,现在变成了李成二的外气循环? 站在我面前后,李成二揭开自己雨衣的帽子说了一句:“宗老板,我来晚了。” 我道:“不晚,你来的正好。” 此时无损兽也是回到了我的旁边,它被电焦的爪子还没有完全恢复。 看着麒麟兽出现,黑蛟那边向后退去,同时对蒋贤蔺说了一句:“那不算一般的外气循环,好像是强行用麒麟魂魄炼成的外气循环,外气化形,而且还有一些意识元素在其中,这是小元神的特征。” “一段,不,那小子是两段天师,可即便是两段天师,带着一个小元神也是一件很夸张的事儿!” 听到黑蛟的话,蹲在其头顶的蒋贤蔺就道:“形势愈发不利了,一会儿开打的时候,若是打不赢,我会强行给你解了契约,你尽管逃,不用为了蒋家丢了性命。” 黑蛟“哼”了一声说:“你别把我想的和青蛟一样没脑子,也别把我想的和他一样薄情寡义,在我黑蛟的字典里,就没有逃跑二字。” 说罢,它猛然运转周围的雷电外气循环,那雷电蛟蛇竟然慢慢变成了一条龙的模样,雷电犄角,雷电胡须,雷电的龙爪…… 黑蛟身上竟然真的出现了龙威。 见状,我便对李成二说:“我让无损兽帮你。” 李成二就说:“看样子是打擂台战,不着急,让无损兽打下一场,这黑蛟我来。” 我问他:“你的伤?” 李成二说:“早就没事儿了,来之前,我抽空见了个妹子,要不然早就到了。” 我不禁摇摇头,听到李成二不着调的话,我心也是放下了不少。 袁木孚此时提醒道:“对面的水准可能达到八段大天师的水准,不过持续不了太久,最多十五分钟,他们就会恢复原来的水准,你只要拖过十五分钟就好了。” 李成二点头说:“懂了。” 说罢,李成二和麒麟外循环一同冲向了黑蛟雷龙。 袁木孚愣道:“他懂个锤子了!” 正文 第571章 蛇祭 第571章 蛇祭 随着袁木孚的惊叹,李成二已经冲到了黑蛟以及蒋贤蔺的面前,他手中的巫器匕首猛转了几下,又是一道金雷缠绕在匕首上,同时他猛的一抛,嘴里道了一句“走你”,那匕首便急速旋转着对着黑蛟头顶的蒋贤蔺飞去。 蒋贤蔺飞身躲避,巫器匕首擦着其头发划过,蒋贤蔺以为自己躲过了,却没想到在匕首飞过的瞬间,匕首上面的金色闪电直接在蒋贤蔺的身后炸开,数道金色的电纹直接把蒋贤蔺给包裹了起来。 蒋贤蔺身体抖了一下,就要从黑蛟的脑袋上掉下来。 黑蛟这边利用外气循环的龙形雷电阻挡住李成二的麒麟外气循环,然后又操控龙须那一部分雷电直接缠住蒋贤蔺,再将其身上的金色电纹挣开,蒋贤蔺猛吸一口气,向下摔的身体,一下又好像不倒翁似的站了起来,重新蹲在了黑蛟的头顶。 再看已经没有金色雷电的巫器匕首,在空中转了一圈,好像回旋镖一样,从另一个角度飞回到了李成二的手中。 这一套神通,李成二运用的潇洒自如,俨然已经有了大天师的气势。 当然,李成二的神通,距离真正大天师还是差了很多。 正在僵持的时候,高齊就惊叹了一句:“成二兄弟的外气周天的那一股自主意识太强了,他非但不消耗成二兄弟本身的气息,还能吸收外界的气息给成二兄弟用,若是不用大规模的术法,成二兄弟的内息会越打越多,这,这,这简直……” 我接话道:“这简直是BUG,对吧!” 高齊点了点头说:“没错!” 再看李成二那边,偷袭没有生效,他也没有再正面和黑蛟纠缠,他控制着麒麟外气循环,对着雷电巨龙猛撞了一下,然后便向后急退了几步。 黑蛟那边,也是向后缩了两米。 因为两个大家伙的出现,本来就不是很大的院子,就显得更加的狭小了。 退后的李成二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这种感觉真是爽啊,麒麟,争点气,别给一头假龙给整垮了。” 那麒麟外气循环运转也是更快了,无数的气息在雨水中密布,甚至阻挡了雨水的落下,雨水开始在麒麟外气循环的表面溅起水花,水雾。 那麒麟外气循环竟然有了隐隐实体化的趋势。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的蒋家人全部发出一声惊呼来。 黑蛟那边也是加重语气说道:“这御四家当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啊。” 蒋贤蔺也是说:“眼下看来,就数那个宗禹最菜了。” 黑蛟没吭声,吐着巨大的蛇信子,对着李成二这边“嘶嘶”了几下。 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再次旋转,金色的雷电又一次出现,我看的真切,那金色的雷电,是李成二内息使用的唤真雷诀,只不过他将唤真雷诀和武器匕首这一法器融合在了一起,使其显得像一种新术法。 那唤真雷诀,在道术、相术中都有,爷爷也曾教过我,未入江湖之前,我把那些当成江湖把戏来听,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掌握了一种新的保命神通。 在看李成二战斗的时候,我也是看了看弓泽狐这边,他的气息在邵怡的抢救下终于平稳了下来,脸上也是恢复了血色。 同时他也慢慢苏醒了过来,看着李成二在那边战斗,他就说了一句:“成二师叔好厉害啊。” 我则是对弓泽狐说了一句:“你也不差,说真的,你刚才的表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弓泽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邵怡递给弓泽狐一颗药丸说:“你先把它吃了,可以让你的内息暂时稳固下来,同时对你的五脏六腑都有修复作用,你这次伤的不轻啊。” 弓泽狐点了点头。 简单说了几句,我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李成二这边,因为才刚分开,李成二又主动冲上了去。 我不由惊叹了一句:“这李成二的外气循环有点强!” “轰!” 说话间,李成二的麒麟外气循环,前蹄直接抬起,对着黑蛟砸去。 黑蛟哪敢迎接,立刻闪到一边去,于是那麒麟的前蹄就踩在了大别墅前的台阶山。 随着一声巨响,台阶被麒麟踩了一个粉碎。 此时袁木孚在旁边纠正我说:“你以后还是称呼那是外周天吧,外气循环,总感觉有些太口语了,不好听。” 我道:“你懂什么意思就行。” 不过我心里也是认可了外周天这个称呼。 大别墅门口站的那些蒋家人,也是飞快向后退了几步。 再看大别墅的前门楼子,也是裂开了一道缝隙来。 躲到一边的黑蛟,这一次主动向李成二扑了过来,李成二早有防备,手中的巫器匕首再次闪着金雷扔出。 有了上次的经验,蒋贤蔺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召唤真龙外周天的雷电,直接挡了上去。 “吱吱吱……” “轰轰轰……” 两股雷电交织在一起,电纹,以及爆裂的声音迅速传开,一阵阵火化在滂沱大雨中四溅乱飞。 很快,金色的雷电消失,巫器匕首再次被弹飞,飞回到了李成二的手中。 同时黑蛟操控的真龙外周天也是从侧面撞到了麒麟外周天的腰部。 “轰隆隆……” 李成二,以及麒麟外周天被撞的翻了几个跟头,把最西边仅剩下的一点完好无损的院墙给撞倒了。 如此一来,院子反倒显得宽阔了不少。 李成二和麒麟外周天同时站立起来,他擦了擦身上的雨水,一把扯下了黑雨衣道:“真是碍事,看来耍帅很耽误事。” 扯下雨衣后,李成二又说了一句:“要开全力了,三分钟打不过,咱们一起玩完!” 很快李成二拿起武器匕首将自己右手的食指割破,然后飞快在额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文。 那符文一画上去,就开始闪起了金光,再大的雨水也冲刷不到,更何况,麒麟外周天挡掉了大部分的雨水,只有小部分的雨点落到李成二的身上。 随着李成二眉头的符文画好,麒麟外周天的额头也出现了几道符文。 放大之后我才认得,那是一个“真”字。 只不过李成二用的是连写,整体看起来歪歪斜斜,好像是一个奔跑的人。 再接着,越来越多的雨水在麒麟外周天上聚集,一个巨大的水麒麟缓缓出现。 而且那水麒麟将近两层楼那么高,黑蛟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有些娇小了。 巨大的水麒麟,飞快抬起前蹄,对着黑蛟踩去,黑蛟飞快躲避,可水麒麟不仅仅身体变成了水,它对水的操控也是十分的纯熟,周围几个雨水坑里的水,直接化为一支支的水箭矢向黑蛟射去。 黑蛟见状躲不过,便只能运用身上的雷电去防御。 一瞬间,电纹,水箭矢飞快地交织,水花,火花同时四溅而起。 再看水麒麟巨大的蹄子又一次对着黑蛟踩去,这黑蛟此时已经无处躲避。 只能操控着雷电外周天对着水麒麟急速撞了过去。 “轰!” 水麒麟的前蹄直接被撞碎了,无数的水花四溅,可黑蛟那边也不好受,雷电的龙形外周天也是在撞击中“吱吱”地散掉了。 只剩下黑蛟的本体继续撞击水麒麟。 蒋贤蔺的身体没有了雷电外周天的保护,在那些水滴的溅射下,身体开始布满了鲜血。 我这才看明白,黑蛟和蒋贤蔺的外周天和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已经重叠在了一起,两股周天气息已经开始了交织碰撞。 这黑蛟刚才的一击,不紧紧是反击,还是搏命,甚至可以说是一命换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李成二有些措手不及,他脸上的镇定消失,转而是愤怒道:“玩狠的,我李成二还没怕过谁!” 说罢,李成二也是全力运气,开始将自己的内息不停地往麒麟外周天送。 若是实力相差较大,弱者的外周天的气息根本打不破强者的外周天,像这样的自杀式反击只能自取其辱,自寻死路。 即便是实力相近,外周天气息循环,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 可黑蛟却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直接把麒麟外周天给打破了,当然,代价就是它的外周天循环也破的七零八落。 正当我还太清楚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远处的蒋满江就说道:“蛇祭,这是蛟蛇才能领悟的神通,而且只有万分之一的蛟蛇才能拥有的同归于尽的神通,以自己的性命为祭,破裂对方的外周天!” 听到蒋满江的话,我心中大惊,连忙对着李成二道了一句:“撤出来!” 李成二则是大声道:“撤,现在谁撤,谁先死,命硬的,拼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水麒麟一点点崩溃,黑蛟身上的鳞片一点点剥落,蛇血四溅,蒋贤蔺身上的鲜血同样渗出了很多,他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反观李成二那边,内息的交织还没碰到他本体,可水麒麟继续崩塌,伤到他本体也是迟早的事儿! 正文 第572章 蛇躁 第572章 蛇躁 看着水麒麟崩塌的部位越发的靠近李成二,我心中也是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不过李成二依旧站在水麒麟的中央,连退到水麒麟后半部分的想法都没有。 见状,邵怡也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成二哥哥为什么不后退啊!” 袁木孚此时就说:“他的外周天和黑蛟的外周天正在激烈的交锋,他稍微退一步,整个外周天的抗争都会随之崩溃,那样输的人就会变成李成二。” 十多秒的工夫好像过了十几分钟一般,随着水麒麟的崩塌,黑蛟已经来到了李成二的面前,再看李成二的毛孔也开始崩溃,并且往外渗血。 李成二的脸马上就要和黑蛟的巨头贴在一起了,我看的也是异常的紧张。 就在此时,蒋贤蔺最先承受不住,他“噗”的吐了一口血,那血直接喷在了李成二的脸上。 很快蒋贤蔺就从黑蛟的头顶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雨坑里,他的脸先着地,不一会儿就被雨水就给淹了起来。 随着蒋贤蔺落地,和蒋贤蔺有着契约关系的黑蛟也是开始坚持不住,它的脑袋开始向下俯去,它和李成二的对视也逐渐变成了仰视。 而李成二周围崩塌的水麒麟速度终于开始减慢。 此时爬在雨水坑里的蒋贤蔺稍微侧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用尽全力对着黑蛟说了一句:“把契约解除吧,你走吧……” 黑蛟头也没回道:“走? 你当我是什么?” 说罢,黑蛟仰起头,就要和李成二搏命。 李成二那边也是艰难的举起巫器匕首,然后闷哼一声,直接将武器匕首对着黑蛟额头正中心刺了下去。 此时的黑蛟,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了九成,额头部位的鳞片也是早就不见了,没有了蛇磷的防御,李成二的这一刀直接刺了进去。 随着一股蛇血的喷溅,黑蛟缓缓说了一句:“败了!” 说罢,它的脑袋便“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雨水里。 水花四溅,还有一些溅到了李成二的身上。 李成二周围剩下的水麒麟也是彻底消失,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黑蛟外周天的碰撞,而是因为李成二自行撤下的,因为黑蛟已经断气,而蒋贤蔺也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李成二这次算是险胜。 比起弓泽狐,他就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李成二缓缓退下,蒋满江也是招手,让人去把蒋贤蔺,以及黑蛟抬进了大别墅,我们也没有阻拦。 在抬蒋贤蔺的时候,蒋顺也是亲自上手,蒋贤蔺看着蒋顺就说道:“大孙子,爷爷败了,蒋家肯定也要败了,依着现在的形势,我们根本撑不到明天晚上,蒋家的命运未知,你另谋前途吧。” 蒋满江此时就在大别墅那边道:“三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虽然败了,黑蛟也战死了,可御四家的仙家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剩下的人,还有谁能够挡得住蛟蛇呢?” 蒋家还有蛟蛇? 正当我充满疑惑的时候,有一个老者从蒋满江的身后站了出来。 我问一边的蒋苏亚:“那位是?” 蒋苏亚这才从震撼中醒过来道:“那是我六爷爷,名叫蔣晋,也是我几个爷爷中,唯一没有子嗣的。” 蔣晋慢慢地走出大别墅,然后跳下破损的台阶,缓缓走进了雨水里,他和蒋贤蔺、蒋阊奕的气势完全不同,他一身的气息极为的阴柔,皮肤更是像得了白化病一样,白的吓人。 “哗哗……” 雨越下越大,蔣晋抬了抬头说:“这天气,我不喜欢。” 说话的时候,天空中“咔嚓”降下一道闪电,那闪电直接劈在蔣晋的身后,一瞬间,一道白影在蔣晋的背后,若隐若现。 再接着一个十几米长的白色蛇妖缓缓显形。 是一条白色蛟蛇的魂魄虚体。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下终于要轮到我出手了。” 说罢,我向前走了一步,无损兽也是紧跟其后。 可不等走上几步,蒋苏亚忽然冲过来,直接拉住我的手腕,还捏住了我的束兽环。 无损兽也是感觉到这一切,它和我一样,同时回头看向蒋苏亚。 蒋苏亚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满怀深情对我说:“宗禹,这一战交给我吧!” 我愣了一下道:“那可是大天师。” 我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双目中则是闪起了金色的光芒,蒋苏亚继续说:“是真龙的力量要觉醒了,一下出现了这么多的蛟蛇,它在我体内的力量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若是不用出来,我会气脉炸裂而亡的。” 邵怡也是赶紧检查了一下蒋苏亚的情况,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看来蒋苏亚并没有说谎。 可我还是不想让蒋苏亚出手,一来战斗太危险,随时可能丧命,二来,和她战斗的人,毕竟是她的亲人,他们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 我想要说出来,蒋苏亚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说:“宗禹,你相信我,你要留着力量阻止我爷爷,现在绝对不是你要动手的时候,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要接管蒋家,那不做点什么,怎么服众,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人保护的像一个花瓶似的。”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用力拽了一下,将我拉了回去,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同时她也对旁边的无损兽道了一句:“你,也退下。” 闪着金色的瞳光,蒋苏亚说话也是变得极有气势,无损兽竟然没有呲牙咧嘴,而是稍微“呼呼”低吼了两声,就真的退到我身边来了。 看着蒋苏亚走出来,蔣晋就慢慢地说道:“丫头,我记得从小到大,你在家族里最怕的人,就是我,对吧!”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是的,六爷爷,你的皮肤很白,白的不像人,家族里很多人都说,你是在下了葬的棺材里出生的,是当时家族的家主梦到了什么,然后去挖了太奶奶的坟,众人发现你的时候,你被一条白蛇缠着,不过那条白蛇没有伤害你,而是在保护你。” “而那条白蛇,就是你身后白蛟魂魄的本体吧!” 蔣晋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母亲最后的一个孩子,她在生我的时候,难缠死了,当时产婆检查的时候,说我也死了。” “所以我在母亲的肚子里,一并被埋了。” “再后来我出生了,有它陪着我,它是我母亲给我最后的礼物。” 蔣晋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白色的蛟蛇魂魄影子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那白蛟的双目黑洞洞,看不到它的瞳孔,或者说,它根本没有瞳孔。 蒋苏亚那边也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继续和蔣晋说:“我记得小时候,我去家族的地下牢房里面玩,那个只有小孩子去的地方,我却经常能够见到你,你从一个黑兮兮的废弃牢房里出来,每次看到你出现,我都会被吓一跳。” “我也偷偷去过那间牢房,可我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当时和几个家族的孩子打赌,他们说你是在里面吃人,而我觉得你是在里面躲避什么东西,因为每次你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都很害怕。” “当时大家都笑我,说我胡思乱想,我也一直不敢向你求证,因为我对你的怕是骨子里的,可今天我想问一下,你当初在牢笼里,做什么?” 蔣晋“哈哈”一笑说:“是啊,我好像是在躲避什么,可后来我慢慢地不怕了,也就忘记自己在躲避什么了。” 蒋苏亚点头说:“忘了好!” 说罢,蒋苏亚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她双手上的七彩大蛇纹身,也隐隐闪起了亮光。 再看蒋苏亚右手向前伸去,直指白蛟的魂魄。 那白蛟原本气势十足,可在被蒋苏亚这么一指后,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还往后退了两米。 就连蔣晋也是脸颊哆嗦了一下。 接着就听蔣晋大声道:“你妄图控制我的白蛟,它和我有契约,你做不到。” 蒋苏亚缓缓说道:“和一般的天师交手,我没有什么自信,可是和咱们家族这些御蛇者交手,我却没有半点的惧意,因为我是御龙者,蒋家唯一的御龙者。” 蒋苏亚这话一出,那些围观的蒋家人也都大惊失色,因为他们操控的蛇正在慢慢地失控。 所有的蛇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蒋满江此时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旁边的剩下最后一个蒋家的老者给拉住了。 那老者摇了摇头,蒋满江才退了回来。 不过很快,蒋满江又给蒋顺说了一些什么话,就留下蒋顺带着他的几个手下守在别墅的门口,蒋满江则是和剩下的老者退进了别墅的深处去了。 见状,我就准备带人冲进去,别墅入口,只剩下蒋顺那些人,肯定阻拦不了我们。 蔣晋这边也是意识到了别墅里面的情况,忽然控制住面部的恐惧对着我们这边道了一句:“看样子,我是最后一道防线了,不过在杀了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大别墅一步!” 正文 第573章 截杀 第573章 截杀 听到蔣晋的话,蒋苏亚叹了口气,她继续盯着白蛟魂看,白蛟魂身上的气势在蒋苏亚的凝视下,越来越弱。 见状,蔣晋也没有再坐以待毙,而是猛地向蒋苏亚冲来,那白蛟愣了一下,也是跟着蔣晋往前冲。 蒋苏亚这边纹丝不动,也不躲避。 很快我就发现,不知不觉间,蒋家周围不少的蛇,以及蛇魂全部围在了蒋苏亚的身边,不等蔣晋继续靠近,数十条蛇,以及蛇魂就对着蔣晋蜂拥而去。 同时还有大量的蛇魂铺天盖地地涌向白蛟。 只是瞬间,蔣晋和白蛟也是厉害,在蒋苏亚御龙威势的操控下,依旧顽抗了一会儿,可终究还是抵不住铺天盖地的攻势,以及御龙者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很快,白蛟最先坚持不住。 “嗷!” 随着一声类似龙吟的声音传来,白蛟停止了挣扎,而涌向白蛟的那些蛇也是调转头看向了蔣晋。 蔣晋这边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身边已经死了十多条蛇,以及数十条蛇魂,而他身上多处也是被蛇咬伤。 此时白蛟忽然倒戈向了蒋苏亚,蔣晋也是猛的放弃了抵抗,他的手脚,以及脖子也是顷刻间被蛇给缠住了。 蒋苏亚此时金色的瞳孔还在继续发亮,她瞪着蔣晋说道:“六爷爷,你们输了,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蔣晋点了点头说:“问吧。” 蒋苏亚道:“我问你,我爷爷是不是真的说过,要杀我的话。” 蔣晋点了点头说:“说了!” 蒋苏亚缓缓抬起头,让雨水在自己的脸上冲刷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蔣晋道:“再见了,六爷爷。” 蔣晋这次彻底不抵抗了,而是说道:“再见了,大孙女。” 说罢,蔣晋闭上了眼。 无数条蛇,同时咬向蔣晋。 顷刻间,蔣晋便倒地不起,那些蛇没有把蔣晋分食,而是在咬死蔣晋之后,缓缓推开,蔣晋惨白的尸体躺在雨水里,蒋苏亚眼中金色的瞳光也是慢慢地消散掉。 不过周围那些蛇却依旧不敢伤害蒋苏亚,而是慢慢地散掉了。 周围那些围观的蒋家的人,也是彻底傻掉了,他们第一次看到御龙者的强悍,中段天师水准的蔣晋,以及大天师水准的白蛟,终究抵不过御龙者的一个眼神。 这是血脉的压制。 外围的蒋家人,已经开始有人对着蒋苏亚跪了下去,一个人跪,就有第二个人跪,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对着蒋苏亚开始叩拜。 此时还有人在暗中叫了一句:“恭迎蒋苏亚大小姐,继任蒋家新家主之位。” 随着一声突兀的大喊,几乎所有的蒋家人都开始附和了起来。 那些曾经瞧不起蒋苏亚的蒋家人,这下彻底被蒋苏亚征服了。 蒋顺,那边几个手下也是有些动摇,他们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看着蒋顺,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蒋贤蔺,接着便主动跑出了大别墅,在雨中对着蒋苏亚跪下,他们向蒋苏亚投降了。 此时我才意识到,蒋苏亚在荣吉之前,掌控了蒋家。 想到这里,我便没有喊出那句给暗使的口令,看样子,暗使应该排不上用场了。 蒋苏亚那边,在蔣晋彻底断气后,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接着她跪倒蔣晋的旁边说了一句:“六爷爷,谢谢你的那一句大孙女,从小到大,我最怕你,而我也能感觉到,你是几个爷爷里面对我最好的,这一次,你应该是让着我的吧。” 的确,蔣晋对付蒋苏亚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用全力。 这是这个问题蔣晋已经回答不了蒋苏亚了。 很快白蛟缓缓靠近蒋苏亚,高齊想要上前阻拦,我则是拉住高齊说:“不用担心,那白蛟已经向蒋苏亚臣服了。” 果然白蛟在爬到蒋苏亚旁边的时候,身体也是匍匐了下去,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漂浮在了蒋苏亚的面前。 蒋苏亚慢慢抬手,白色的光球就直接飞入蒋苏亚的手中,然后钻进了蒋苏亚的身体。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蒋苏亚已经能够彻底操控那只白蛟了。 而最可怕的是,蒋苏亚的体内,还有一条真龙魂。 这蒋苏亚,以后绝对是江湖中拔尖一般的存在。 此时,我才缓缓走到蒋苏亚的旁边,然后慢慢蹲下去,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蒋家得救了,你拯救了蒋家。” 蒋苏亚回头看向我,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接着便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委屈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轻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蒋苏亚道:“可是这种感觉,我自己都感觉到很害怕,宗禹,你会一直保护我,站在我身后的对吧,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感觉,真的好可怕,好孤独!” 我道:“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我不会让你单独面对任何的困难,我发誓。” 蒋苏亚爬在我的怀里,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我对着面前几个蒋顺的手下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带人把院子里的尸体收拾一下,几位长老的尸体送到后山的祠堂那边去。” 蒋顺的几个手下,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照做。 此时大别墅门口,蒋顺看着受伤的蒋贤蔺问了一句:“爷爷,我们怎么办?” 重伤的蒋贤蔺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撑着那口气都很难,更别说说话了。 他死死地盯着蒋苏亚,露出了不甘的表情,最后那一口气还是没撑住,蒋贤蔺也是死了。 这下蒋顺就完全变得手足无措,他的大巫蛇,刚才也是在蒋苏亚的威势下离开了他。 此时,大巫蛇已经在很远的地方匍匐着。 看着蒋顺,袁木孚就走过去说了一句:“你还准备抵抗吗,蒋家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蒋顺怒吼一声,就要去和袁木孚搏斗。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的抬手,一张水逆煞符直接飞出,然后钻进了蒋顺的身体里。 蒋顺脑袋估计都是乱的,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动作,随着他被我的水逆煞符打中,体内的气脉迅速开始阻塞,接着他“噗通”一下就倒地不起了。 我此时就对高齊说:“高大哥,你记下这两句口令‘风不止,水不停,仙踪已过,凡人令天’,一会儿你用这几句口令调度荣吉三十六暗使,同时,你留在这里,守住大别墅的入口,还有和邵怡一起,照顾好小狐狸。” 高齊诧异道:“那你?” 我说:“我、袁木孚,小亚,还有李成二,去找蒋文庭。” 高齊说他也要跟着一起去,让三十六暗使守住大别墅的大门就行。 我则是说道:“高大哥,你听我的,去见蒋文庭,我肯定不会有事儿。” “蒋家的形势已经明朗了,现在只要保证大别墅的外面不出什么蛾子,那蒋家就算是安稳了。” “至于蒋文庭那边,他掀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说着,我看了看怀里的蒋苏亚。 同时我也有无损兽傍身,并不惧怕。 更何况,李成二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 作为袁氶刚的儿子,前大朝奉之子,我相信袁木孚肯定也有大神通没有用出来。 高齊还想说什么。 这时候不远处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来晚了,没赶上大热闹啊。” 来的正是夏薇至。 而在夏薇至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身黑衣,带着墨镜,正是大天师黑皇。 黑皇看了看高齊说:“按照你们大朝奉说的做吧,诡家的小子和他一起进去,有我坐镇,你总放心了。” 高齊拱手道:“我是可以放心了。” 很快夏薇至、黑皇也是走到了我的旁边,受伤的小狐狸也是被送到了别墅里面。 我扶着蒋苏亚起身,也是和夏薇至,以及黑皇分别打了招呼。 黑皇在和我一起进别墅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们荣吉这次玩的可真够大的,整个江湖都要为之震三下啊。” 我说:“这是我们荣吉的内事,不会影响江湖。” 黑皇就说:“来的路上,我看到不少天师级别的高手正往这边赶,有些是你们荣吉的人,还有一些是X小组的人。” 听到X小组的名字,我的眉头不由紧缩。 很快黑皇又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在X小组,也有些面子,X小组这次来的人,只做监视,不会介入。” 我问:“X小组这次来的,是江湖小组,还是职能部门?” 黑皇说:“应该是江湖小组。” 我道:“那他们肯定不会老实,您应该也知道,我和葛西安彻底闹翻了。” 黑皇点了点头说:“可葛西安毕竟代表的还是X小组,他不敢胡来。” 我道:“那可未必。” 说罢,我就把手机扔给高齊说:“等我们进了别墅,你利用我的手机发消息给三十六暗使中,蒋家以外正在赶往这里的人,让他们沿途截停X小组的人,不听劝阻继续前进者,杀!” 正文 第575章 千钧 第575章 千钧 被蒋文庭说成垃圾,我们自然心里不爽,黑皇则是缓缓向前迈步道了一句:“当真是被你小瞧了。” 可就在此时,蒋苏亚立刻说道:“黑皇前辈,我来吧,我不想让别人伤到七彩大蛇。” 黑皇则是说道:“你恐怕应付不来,不知道蒋文庭用了什么手段,你的御龙血脉,现在压制不了七彩大蛇,你没办法复刻大别墅前的血脉压制,你现在面对七彩大蛇,只会送命。” 我也是拉住蒋苏亚说了一句:“听黑皇前辈的。” 蒋苏亚还是不放心:“可是七彩大蛇,还有……” 我道:“还有你爷爷? 小亚,你清醒点,蒋文庭想要你的命,你去和他打,必定畏首畏尾,战斗的结果,也可想而知。” 蒋苏亚不吭声了。 黑皇则是说道:“我尽量不伤到七彩大蛇吧,至于蒋文庭,必死。” 说着黑皇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面青铜八卦镜,这正是黑皇的灵宝。 说起灵宝,他还送了我一个三气惩天铃,只是那灵宝不好驾驭,我至今没有掌握使用的方法,扔在背包里,一直如同鸡肋一般。 看到黑皇往前走,我们就往后退了几步。 蒋满江,以及另一个蒋家的长老也是退后了几步,远离了蒋文庭。 同时我也注意到,蒋满江在远离蒋文庭的时候,对着我这边露出了邪魅一笑。 这背后可能还有什么阴谋? 至于另一个长老,他的关心点似乎也不在蒋文庭和黑皇的战斗上,他们全部齐刷刷地盯着我看。 见状我就问蒋苏亚:“剩下那个老家伙是谁?” 蒋苏亚往那边看了看说:“蒋彪,平时很少在家族看到他,他和爷爷并非兄弟关系,甚至连堂兄弟都算不上,属于是我们蒋家的远房亲戚,我平时称他七爷爷。” 我又问:“他的实力如何?” 蒋苏亚说:“应该是我几个爷爷里面最弱的吧,四段天师左右。” 我摇头说:“我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不等我们这边仔细讨论,蒋文庭已经猛的一下跳到了七彩大蛇的头顶,然后对着黑皇一指,七彩大蛇口吐龙息就冲了过来。 黑皇没有躲避,而是往自己的青铜八卦镜中灌入气息,一个太极八卦的印记就挡在黑皇的面前,那龙息也撞到了印记上。 “轰!” 一声爆炸,整个洞室都跟着轰鸣了一下,几个灯泡也是在震动下,闪烁了几下,就灭掉了。 不过整个洞室依旧十分的明亮。 七彩大蛇在龙息之后,已经来到了黑皇的面前,巨大的脑袋径直对着黑皇砸去。 这次黑皇猛地向侧面跳去,同时再次向铜镜中灌入气息,同时黑皇也是大声道:“如震雷来,急急如律令——劈!” 一道闪电从青铜镜中劈出,七彩蛟身体一扭,硬生生用自己坚硬的蛇磷挡下了那雷电。 再接着,七彩大蛇再次喷吐龙息。 一个巨大的气旋就对着黑皇飞去。 黑皇再次用青铜镜召唤印记抵挡。 “轰!” 又是一声爆炸传开。 袁木孚在我旁边感叹了一句:“这七彩蛟的龙息还真是有点吓人,它还没有化龙,就能用真龙的本事,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神兽。” 再次挡下龙息,黑皇慢慢站起来,也是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道:“奶奶个腿的,许久不认真打架了,胳膊腿快有点跟不上了。” 说着,黑皇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七彩蛟蛇那边一口龙息之后,也不着急扑上去,而是又对着黑皇“嗷”的怒吼一声,像是在示威。 同时蒋文庭也对着黑皇说道:“你不该来趟这趟浑水的,九大天师,今天又要少一个了。” 黑皇笑道:“蒋文庭,你小子别以为仗着七彩蛟就能趾高气昂了,我手中的可是灵宝,同样是仙级的东西,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说罢,黑皇将手中的八卦镜紧贴在胸前,接着一道道金光开始在黑皇身上蔓延,转瞬间竟然形成了一副金光铠甲,黑皇的手中还多出了一把长戟。 黑皇的外周天便是那一副铠甲,以及他手中的长戟。 现在这副铠甲有了灵宝铜镜的加持,威势也是越发的大。 现在的黑皇,好像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金光铠甲出现的瞬间,黑皇挥舞着手中的金光长戟就对着七彩蛟蛇冲去,七彩蛟蛇也是竖起脑袋,憋了足足一口气,一团比刚才大几倍的龙息就被他喷吐了出来。 黑皇长戟刺进龙息,金光周围的气息也是顺势大涨,直接从龙息的内部将龙息给瓦解了。 “轰!” 龙息四散炸开,黑皇手握长戟穿过龙息,便对着七彩蛟蛇头顶的蒋文庭刺了过去。 七彩蛟蛇身体扭动,尾巴从后面甩了过来,黑皇的长戟便击打在了七彩蛟蛇的尾巴上。 “铛啷啷……” 清脆的兵器碰撞声音传来,火花四溅。 黑皇手握金光长戟,怒吼一声,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七彩蛟蛇的尾巴,也是随之向后弹去,直接把集装箱给打飞了。 而在集装箱旁边,被打成猪头的蒋浩勉强躲过一劫。 他躺在地上,不敢动一下,稍微侧头看了看被七彩蛟蛇尾巴撞的翻滚出去的集装箱,便赶紧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我看了看夏薇至说:“一会儿,你想想办法,把蒋浩给我弄过来,他还不能死。” 夏薇至点了点头,然后往侧面走去。 黑皇后台了几步,手中的长戟猛的一翻,长戟划过地面,瞬间火花四溅,黑皇再次主动向着七彩蛟蛇冲了过去。 七彩蛟蛇这次没有喷喷吐龙息,也是张开大嘴,向黑皇撕咬了过去。 “嗖嗖嗖……” 在七彩蛟蛇冲过去的时候,它的上颚处忽然长出几条长须,那长须缠绕着强悍的气息便对着黑皇手中的长戟缠打了过去。 “当当当……” 黑皇飞快地舞动长戟,七彩蛟蛇的脑袋上长须飞快地甩动,双方竟然在招式和力量上开始做角逐。 当然,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力量的角逐,两者周围的外气周天碰撞也是异常的激烈。 只不过此时,我还看清不出,七彩蛟蛇的外气周天到底是什么,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气团。 黑皇手中的金光长戟的舞动速度越来越快,七彩蛟蛇则是从容化解了所有的攻击。 蒋文庭半跪在七彩蛟蛇的头顶,也是捏了一个指诀,然后道:“大天师,也不过如此!” 说罢,七彩蛟蛇长须猛甩一下的同时,也是忽然张口,一团龙息喷吐出去,正中黑皇的胸口。 “轰!” 黑皇被打的向后飞了十多米,他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猛的站稳。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黑皇的外周天铠甲异常坚固,他暂时没有受伤。 同时我也是反应了过来,七彩蛟蛇刚才那一次攻击,是匆忙中的偷袭,因为速度快,所以聚集力量就小了几分。 如果它多聚集一会儿力量,那龙息肯定就打不中黑皇了。 站稳后的黑皇,再次舞动手中的长戟,然后犹如战神一般盯着蒋文庭和七彩蛟蛇说了一句:“我上次用出全力,还是和宗子明切磋,比起宗子明那个疯子给我的压迫感,你们这点水准,还是差了点!” 七彩蛟蛇空洞的双眸微微闪过一丝怒色,它猛吸一口气,又是一团巨大的龙息对着黑皇喷吐过来。 黑皇向旁边跳开,地面就被龙息轰出一个大坑来,同时黑皇再次对着七彩蛟蛇发起了冲锋。 右手单手握戟,猛的向后一拉,然后猛然吸气道了一句:“千钧破!” “给我去!” 说罢,黑皇手中的长戟猛的刺出,金光长戟周围的气流瞬间形成了一个漩涡,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这一击都达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恐怖程度。 七彩蛟蛇身体巨大,根本躲不过黑皇极速一击,只能调转身体,用侧面最坚固的蛇磷带着混沌不清的外周天气息去强行抵挡。 “当!” 黑皇这一击打在七彩大蛇巨大的身躯上,接着便是爆裂的气旋开始和七彩蛟蛇外周天气息开始交织。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黑皇纹丝不动,反观七彩大蛇则是被打的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十多米外的地方。 “轰隆隆……” 整个洞室都被震的晃动了起来。 七彩蛟蛇也是“嗷”的怒吼了一声。 不过蒋文庭并没有从七彩蛟蛇的脑袋摔下来,他在颠簸了几下后,也是怒道:“黑皇,你找死!” 我赶紧去观察七彩蛟蛇的情况。 不等我看明白,李成二就说:“七彩蛟蛇的防御力真是厉害,刚才那一击,就算你的无损兽,也得被戳出一个窟窿来,可七彩蛟蛇只是有几块蛇磷出现了几丝裂纹而已。” 七彩蛟蛇缓缓地爬起来再次把巨大的脑袋对准了黑皇。 这一击黑皇消耗巨大,暂时用不出第二下,只能下意识向后退两步,然后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正文 第576章 残局 第576章 残局 看到黑皇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蒋文庭则是看着黑皇说了一句:“就算是同等的水准,七彩蛟蛇的防御力也能把你活活地耗死,更别说现在的七彩蛟蛇还高你一筹。” “黑皇,你输定了!” 黑皇冷哼了一声道:“那可未必。” 说话的时候,黑皇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对着七彩蛟蛇冲了过去。 这一次七彩蛟蛇,选择了正面冲击。 黑皇的金光长戟便直接打在了七彩蛟蛇的面门上。 “当!” 火花溅起很高,可却伤不到七彩蛟蛇分毫。 蒋文庭冷笑道:“黑皇,你也就到这里了!” 说罢,蒋文庭手指捏动,七彩蛟蛇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侧面甩了过来,黑皇的反应明显不如从前,这样的速度,黑皇竟然没有躲开,而是直接被七彩蛟蛇的尾巴给撞开了。 “轰!” 黑皇在地上又翻滚了数十下,他才慢慢地站起来,他在疯狂地喘气。 他身上的金光铠甲,也“嗤嗤”地开始冒白气,不过只冒了三四秒,白气就消失,金光铠甲重新金光大作。 我此时明白了一件事儿,即便是大天师操控灵宝级别的法器,消耗也是很难供应的,刚才冒白气,就是因为黑皇的外周天气息循环出现了一丝丝的断档。 好在他及时弥补了起来。 蒋文庭也是发现了这一幕,就道:“看样子,你的灵宝消耗,已经让你的外周天有点难以支撑了。” 黑皇笑了笑说:“你想多了,只是刚才那一击千钧破消耗巨大,这么多年没用过那么强悍的招式了,我的估量有些错误,若不是刚才外周天出现了破裂,你以为你那慢吞吞的蛇尾能够打中我。” 黑皇依旧笑的十分自信。 在声势上,黑皇至少还没有输给七彩蛟蛇。 此时李成二在旁边分析道:“即便是黑皇前辈和七彩蛟蛇同级,也难赢,因为七彩蛟蛇的防御力,远在黑皇之上,那蛇磷已经有点龙鳞化的趋势了,龙鳞可是真仙实力内,最强的防御。” “七彩蛟蛇的蛇磷,就算不是完全的龙鳞化,可在大天师实力范围内,已然鲜有敌手。” “黑皇前辈,危险了。” 听到李成二的分析,我心中也是越发的着急了。 蒋苏亚这个时候,也是说了一句:“我能感觉到,七彩蛟蛇体内的实力在天地精华的滋养下越发的强大,它只要突破一层界限,那就是真龙了,一旦成了真龙,天劫就会如约而至,我们在它的身边,会很危险。” 蒋苏亚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袁木孚指了指七彩蛟蛇的长须说:“那龙须就是它化龙的前兆。” 此时黑皇已经又一次和七彩蛟蛇碰撞在了一起。 他魁梧的金光铠甲身躯,在七彩蛟蛇面前显得娇小了许多。 不过他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却一点也不输给七彩蛟蛇,他们碰撞犹如流星划破长空,也好像秋叶纷飞摇曳,时而急速,时而飘逸。 我们在旁边看着,也是收获了一场视觉盛宴。 而在这期间,夏薇至也是偷偷把蒋浩给救了回来,蒋满江和蒋彪并没有阻止。 他们在远处也是欣赏着这里的一切。 蒋浩被救到我身边后,就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这功劳算不小吧,出去之后可否给像柳辛柏掌控柳家一样,给我掌控蒋家啊?” 我笑道:“你想多了,等你出去后,你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就知道,你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异想天开了。” 说着,我看了看蒋苏亚。 她这个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她紧紧盯着蒋文庭那边的战斗,眼神十分的复杂。 我没有再理会蒋浩,而对蒋苏亚说:“在担心蒋文庭?” 她没有回避,点头说:“毕竟是他把我养大的,说没有感情,都是骗人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混账的人,我只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仅此而已。” 我不能承诺蒋苏亚什么,毕竟在前面交战的是黑皇。 时间过的很快,黑皇和蒋文庭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可双方仍是分不出胜负来。 黑皇依旧能保持巅峰状态,七彩蛟蛇也是越战越强。 就在此时,七彩蛟蛇头顶一个包缓缓破裂,一只龙角长了出来,不过并不是很长,只有三寸有余,而且从外形上来,有点像鹿角。 在那龙角长出来后,蒋文庭大喜道:“哈哈,我押对了,七彩大蛇果然能幻化真龙。” “你们都得死!” 黑皇虽然气势保持在巅峰,可体内的内息消耗也是真切的,这样的巅峰状态还能保持多久就不好说了。 趁着停下的间隙,黑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着我说了一句:“小子,我真不该和你一起出任务,就知道和你一起,没好事儿。” 黑皇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不过黑皇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慢慢地翻了一下手中的金光长戟,看架势,他这是准备第二次使出“千钧破”的招式了。 七彩蛟蛇和蒋文庭那边也不敢大意,毕竟那一击的威力,他们已经体验过一次,准仙级的防御都被打出了裂纹了。 黑皇深吸一口气,再次冲了出去,他手中的金光长戟,周围的气旋再次爆裂了起来。 七彩蛟蛇,还是躲不过,它这次用了身体的另一边去挡。 “轰!” 七彩蛟蛇再次被打的飞出去,另一边的鳞片也是出现了裂纹。 可黑皇两次攻击,仍是破不了七彩蛟蛇的防御。 这次七彩蛟蛇没有摔的很狼狈,落地之后,它对着黑皇猛地喷吐了几口龙息。 “轰轰轰……” 每次使用千钧破,黑皇外周天气息都会有断层,这会让他的速度骤减,无法躲避七彩蛟蛇的攻击。 一瞬间,黑皇被龙息接连击中了四五下。 虽然黑皇用长戟格挡每一次的龙息,可还是有龙息余威撞在他身上,一时间,黑皇倒飞出去十多米。 他跄踉了几步,用金光长戟勉强撑住地面,这才站稳。 “噗!” 黑皇站稳后,内息大乱,还吐了一口血,外周天的金光铠甲,光泽也是黯淡了。 我看到黑皇的身体在颤抖,内息大乱之后,黑皇忙着稳定自己的内息,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蒋文庭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操控七彩蛟蛇迅速靠近黑皇。 见状,我立刻让小黑猪变成了无损兽,同时我也直接跳了出去。 李成二、夏薇至也要跟上来,却被我道了一句:“你们退下。” 袁木孚则是飞快捏动指诀,听到我对李成二、夏薇至的呵斥,他直接拉起蒋苏亚向后退。 他选择相信我。 蒋苏亚被袁木孚这么一拉,也是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他甩开袁木孚的手臂,就要和我一起冲上去。 蒋浩躺在地上也是忙说了一句:“别丢下我……” 就在混乱的一瞬间,我已经冲到了黑皇的身前,无损兽冲的更靠前,已经和七彩蛟蛇碰撞在一起,只不过面对即将化龙的七彩蛟蛇,无损兽的力量还是差的有点远,被七彩蛟蛇猛的一撞就飞到一边去了。 “轰隆隆……” 随着无损兽在地上翻滚到一边去,七彩蛟蛇已经来到了我面前。 蒋文庭更是对着我冷笑道:“找死!” 我则是深吸一口气,双臂的仙气脉已经开启,同时我猛的双手猛拖,拖着七彩蛟蛇的下颚,就把其直接抬飞到了半空中。 蒋文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此时黑皇的气息终于稳固了下来,他对我说了一句:“谢了。” 说罢,他猛的转身向七彩大蛇飞出的方向飞奔而去,同时他猛的一跳来到七彩大蛇的后背,手中的长戟直接对着蒋文庭刺了过去,同时黑皇再次大喊一声:“千钧破!” “轰!” 无数的气流涌向蒋文庭,蒋文庭来不及防御,而被我抬飞的七彩蛟蛇,因为没有着力点,一时间没有办法帮助蒋文庭做防御。 瞬间,蒋文庭,就被黑皇的千钧破给击飞了。 再看蒋文庭被击飞的位置,鲜血横飞,好像还有一条胳膊掉了下来。 蒋苏亚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喊了一声:“爷爷!” “轰隆隆!” 七彩蛟蛇掉在地上,因为没有了蒋文庭的控制,瞬间倒地不起,迷离的双眼,正在慢慢地恢复生机。 再看蒋文庭,也是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他的一条胳膊被黑皇的千钧破炸掉,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身体,他身上的气息也是在飞快地消失。 黑皇那边从七彩蛟蛇身上掉下来,他没有站稳,而是半跪在地上,他身上的气息也消退的很快,身上的金光铠甲飞快消失。 他“噗”的吐了一口血。 胸前的青铜八卦镜也是“当”的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接连使用千钧破,黑皇的内息已经受损。 再看蒋满江,蒋彪那边却还是一副不担心的样子,蒋文庭受伤,他们好像并不在乎…… 正文 第577章 破锁 第577章 破锁 蒋满江和蒋彪的态度让我心里感觉十分的不妙,我身边的蒋苏亚在愣了几秒后,直接拔腿冲向了蒋文庭,我也是赶紧跟了上去,毕竟蒋文庭只是被轰掉了一条手臂和半个肩膀,他还没死透。 七彩大蛇双眼慢慢变得有神,不过它依旧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一样。 蒋苏亚来到了蒋文庭的旁边,没有立刻靠上去,而是站在旁边哭。 趁这个间隙,我也是看了看黑皇那边问道:“黑皇前辈,您没事儿吧。” 黑皇捡起地上的铜镜,将其塞进背包,然后从背包里取出墨镜戴上说了一句:“我没事儿。” 我看着黑皇说道:“前辈,您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将来有用的着我宗禹或者荣吉的地方,您尽管言语。” 黑皇摆了摆手。 此时李成二也是上前把黑皇给扶住了。 黑皇没有逞强,被李成二扶住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再看蒋文庭这边,看着一边站着一直哭的蒋苏亚慢慢张口说道:“小亚,爷爷终究还是败了呀,我也死心了,可以从蒋家家主的位置上下来了。” 蒋文庭说着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要拉蒋苏亚的手。 蒋苏亚先是一愣,还是蹲了下去,握住了蒋文庭满是鲜血的左手。 蒋文庭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比较的温和。 他继续对蒋苏亚说:“小亚,其实爷爷很多时候对你的好,都是动了真感情的,说是利用你,可咱们之间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说不心疼你,那都是骗人的。” 蒋苏亚哭的越发厉害了。 蒋文庭继续说:“然而我心中的那一劫还是过不去,那就是你父亲,他密谋和家族中年轻一辈一起,想要从我手中夺取家主之位,还想着把我软禁起来,这让我很心疼,一想到这些,我对你的爱,都会化为愤怒。” 蒋文庭在说这些的时候,我下意识往蒋满江和蒋彪那边看去,很快我就发现,那两个人有些不对劲,他们没有前来救蒋文庭的意思,而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两个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虐。 蒋苏亚还是在哭,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则是趁机问了蒋文庭一句:“蒋满江和蒋彪到底是什么人。” 蒋文庭往那边看了几眼,然后缓缓说道:“是X小组的人。” 我心中不由大惊,我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是X小组的人,没想到X小组竟然把手伸进了我们荣吉天字列的高层之中。 甚至可以说,这次蒋家的暴乱都是他们策划的。 想到这里,我气的有点手发抖了。 蒋文庭看着蒋苏亚,还想多说什么,可却一口鲜血喷出,他的气还是接不上来。 接着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左手也是抖的越来越厉害。 看样子,黑皇那千钧破的气旋,已经把蒋文庭的内息全部搅乱了,他的五脏六腑说不定也被搅碎了。 蒋文庭看着蒋苏亚说了最后一句话:“小亚,蒋家,蒋家,交给你……” 话还没说完,蒋文庭就咽气了。 随着一团虚影从他身上飘走,他的魂魄也是被阴风带入了地府之中。 此时七彩蛟蛇爬在地上缓缓说了一句:“没想到蒋家的人会如此对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中充满了怨恨。 七彩蛟蛇忽然开口,让我们有些始料未及,全部都吓了一跳。 蒋苏亚一边哭着蒋文庭的死,一边也是往七彩蛟蛇看了一眼,不过她很快继续转头抱起蒋文庭大哭,蒋文庭身上的血也是染了她一身。 我对着七彩蛟蛇说了一句:“都是蒋文庭一手策划的,蒋家大部分人是知道的,而且我们荣吉为了救你,也是震动了整个帝都江湖,你心中的怨气可否消一下。” 七彩蛟蛇想要活动身体,可却一点也动不了,它愤怒之下对着我大声道:“你说消气就消气,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我大步走向七彩蛟蛇的面前,左手的仙气脉微微开启,只不过其中的仙气存量已经不多,刚才托举七彩蛟蛇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 我将左手慢慢地放在七彩蛟蛇的上颚,然后缓缓说道:“凭我是荣吉的大朝奉,你问我算什么东西,那我告诉你,我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解开你身上的束缚。” 说话的时候,我眉心的天目已经悄然开启。 天目之下,我看到在七彩蛟蛇的体内的气脉中,有一条很长的红色锁链,正是红色的锁链锁住了七彩蛟蛇的气脉,这才让七彩大蛇动弹不了。 同时我也知道,刚才蒋文庭,就是通过那锁链在控制七彩蛟蛇。 在天目之下,那锁链的弱点也是完全暴露,我只用微弱的仙气去撞击锁链在七彩蛟蛇额头的位置,里面的红色锁链就会全部消失。 看着我在这边的动作,蒋满江、蒋彪这才显得有点惊慌。 蒋彪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对着我这边冲来。 夏薇至“呼”的一下从我身边跑过去道:“宗老板,安心做你的事儿,这些小喽喽,不劳你费神。” 奔跑的夏薇至,直接掏出他的两把短剑,接着双剑在他手中翻了几下,然后“呼”的一下将其中一手短剑对着蒋彪扔了出去。 蒋彪一边走,一边捏动指诀,我也是能感觉到,蒋彪在试图控制七彩蛟蛇体内的红色锁链,进而像蒋文庭一样,控制七彩蛟蛇。 只不过距离目前有点远,七彩蛟蛇体内的红色锁链的动静并不是很大。 见状,我就对夏薇至说了一句:“让他离七彩蛟蛇远一点。” 夏薇至点头道:“得嘞!” 蒋彪被夏薇至扔出的短剑限制了速度,他向侧面躲去,短剑击空,夏薇至猛的把身上的箱子向空中抛去,那箱子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嘭”的一声落在了短剑落地的位置。 “当!” 几乎同时,在短剑扎进地上的瞬间,箱子刚好在那边落下。 同时夏薇至本人也是忽然加速向侧面急速奔跑,径直挡在了蒋彪的面前,同时他手中的短剑也是猛刺了蒋彪几下,蒋彪匆忙躲闪,同时被夏薇至逼退了六七步。 夏薇至逼退蒋彪之后,也没着急继续攻击,而是停下来问我:“宗老板,够不够远。” 我说:“还不够。” 夏薇至微微一笑,远处的箱子盖,“咔”的一声打开,她的尸新娘也是直接跳出了箱子,同时一条线从尸新娘的手上“咻”的射出,缠绕住地上的短剑,将其拉到了手中。 接着尸新娘也是快速向蒋彪冲了过去。 夏薇至同时出招。 我这边明显感觉到,夏薇至周围有一个人形的外周天的循环,只不过那外周天循环一出现,就好像铁块一样,被尸新娘吸入了体内。 随着夏薇至的外周天和尸新娘的身体重合在一起,那尸新娘身上的气势也是猛增了一截。 不仅如此,夏薇至的气势也是跟着增加了不少。 之前夏薇至操控尸新娘,靠的不是外气循环,而是和尸新娘一种精神上的联系,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联系,外周天也是联系在了一起,这会让夏薇至和尸新娘的配合更为的默契。 而且两者配合还能增加彼此的修为,这种一加一大于二的配合,着实让我眼前耳目一新。 同时,夏薇至有了外气循环,说明他的天师坛也开了。 蒋彪没有御蛇,面对夏薇至和尸新娘犹如雨点般的攻势,只能缓缓后退。 随着蒋彪对七彩蛟蛇体内的红锁链影响越来越小,我也是瞅准时机,把一股仙气灌入了七彩蛟蛇的体内。 很快那仙气便到了七彩蛟蛇的头顶,将其头顶的那一节红色的锁链给击碎了。 再接着,七彩蛟蛇整个身体内的红色锁链纷纷瓦解,并且迅速被它的气脉冲击粉碎,然后被彻底的吞噬,消化。 七彩蛟蛇也是缓缓竖起了脑袋,它头顶第二个鼓包也是裂开了,第二只龙角也是破皮而出。 并且这一次长的很快,两只龙角一下长了几十厘米长,俨然已经有了龙角的模样。 七彩蛟蛇的长须也是越来越长。 脑袋竖立起来后,蒋彪那边猛地向后退了几十米,然后说了一句:“糟糕了,玩大了,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有破除封印的本事,那封印按理说,黑皇都破不了,那小子……” 蒋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击退了蒋彪,夏薇至和尸新娘也没有贸然追击,而是在远处紧盯着蒋彪和蒋满江的动作,确保他们不会再来捣乱。 蒋满江稍微镇定一些,他对蒋彪说道:“先看看七彩蛟蛇的情况再说,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七彩大蛇的情况? 我看着眼前竖起脖子的七彩蛟蛇,它也是慢慢俯下身子开始盯着我,很快我就从七彩蛟蛇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正文 第578章 龙劫 第578章 龙劫 感到了七彩蛟蛇的杀气,我心中也是一惊,和七彩大蛇四目相对,我也是缓缓运气,尽量提升自己的士气。 不过很快七彩蛟蛇猛然转头看向了蒋彪和蒋满江。 我这才反应过来,七彩蛟蛇的杀意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那两个人。 我心中那一口气也是松了下去。 此时七彩蛟蛇就说道:“你们没事儿的话,就赶紧离开这吧,一会儿我的大劫就来了,在我附近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深知七彩蛟蛇不是开玩笑,就说道:“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合力把那两个碍事的家伙给你解决了。” 不等我们动手,蒋彪就说了一句:“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谁也别想走了。” 说罢,他看了看蒋满江。 蒋满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天线的遥控。 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蒋满江就摁下了遥控上的一个按钮。 “轰轰轰……” 我们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股气浪向我们袭来,我更是直接被掀翻在了地上。 再回头看去,我们身后狼烟滚滚,俨然已经看不到出口了。 蒋满江那边大声笑道:“什么荣吉,什么大朝奉,今天就在这里结束了吧,这江湖应该是X小组的。” 我看着蒋满江说了一句:“这一切都是葛西安安排的吗。” 蒋满江笑道:“葛组长布局多年,若不是当初黄组长横加阻拦,不光是蒋家,其他天字列家族也会有我们X小组的人,江湖上,有X小组一家足够了。” “还有那些祸根胎,你们荣吉的清除方式太落后,我们X小组有更好的利用方式。” 利用? 蒋彪在旁边推了蒋满江一下,后者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多了,便对我又说了一句:“现在后路已经被我们封死了,我们在这里一起享受七彩蛟蛇的天劫吧,能够死在蛟蛇化龙的天劫之中,也是值了!” 七彩蛟蛇看着那边的两个人道:“你们还不配。” 说着,七彩蛟蛇“呼”的一下冲了过去,看到七彩蛟蛇的动作,我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七彩蛟蛇已经不是爬了,而是沿着地面往那边飘,它的身体距离地面几寸有余,根本没有碰到地面。 此时七彩蛟蛇身上的蛇磷也是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相近的几块鳞片开始融合,然后变成了一块更大的鳞片,随着鳞片变大,七彩蛟蛇身上的气势也是越发的强大,它身体离地面也是越来越高。 等七彩蛟蛇来到蒋满江、蒋彪面前的时候,它已经悬浮在空中三四米。 它的身体在空中扭动、盘旋,越发有了真龙的模样。 蒋满江、蒋彪面对无限接近真龙的七彩蛟蛇,身体也是抖动的厉害,他们完全被真龙般的气势给压制住了,连怎么反抗都给忘记了。 七彩蛟蛇也没有废话,张开大口,一团龙息喷出,瞬间蒋满江、蒋彪就被炸了碎片,两个人也是一命呜呼了。 再接着,七彩蛟蛇转头看着我道:“你们在入口的那一段,我在这边,你们尽量距离我远一点,我的大劫要来了。” 同伴们也是迅速向我这边靠拢。 黑皇则是叹了口气说:“看样子,我们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 我看了看黑皇的面相,然后说道:“前辈您放心,你的大限不是今日,我们肯定能够从这里脱困。” 黑皇笑道:“借你小子吉言。” 被打成猪头的蒋浩也是赶紧问我:“宗大朝奉,您也给我看看,我能不能从这里脱困。” 我瞅了一眼就说:“你脸肿的太厉害,看不出来,不过,够呛!” 我这话自然是骗蒋浩的,蒋浩这小子命硬的很,虽然疾厄宫的黑气很重,却没有半点的黑气可以侵袭他的命宫,他命相很稳,如果他以后不乱作死的话,能活个大岁数。 蒋浩被我说的脸色一沉。 蒋苏亚那边抱着蒋文庭哭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我就过去对她说了一句:“一会儿要逃命的话,带着你爷爷的尸体总归是不方便,万一我们能逃出去,再想办法找你爷爷的尸身吧。” 蒋苏亚也知道轻重,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盘旋在几米高位置的蛟蛇周围忽然雷声大作,那雷声震的整个洞室嗡嗡直响,我们的耳膜也是要被震破了一样。 不过很快我又发现,声音好像不是七彩蛟蛇的身体传出的,而是它身后的洞壁上。 在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地敲击着洞壁。 黑皇瞪着大眼道:“是真仙大劫的天雷,如果我没猜错,它们正在从天而降,要把这座山给轰平了。” “轰轰轰!” 接着声音也开始在我们头顶出现。 黑皇又说:“看来,这样的距离是远远不够的!” 袁木孚说:“可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们往后看了看,狼烟还没有消退,可挡住我们退路的乱石堆却也能够看到了。 听着滚滚的雷声,我就疑惑道:“天雷真能劈开这山吗?” 黑皇“哈哈”一笑说:“你也知道,我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在清末那会儿,我有幸见到过一次蛟蛇化真龙,虽然最后那条蛟蛇失败了,可那天雷的威力我却是看的真切,一个山头,不到一个小时就被炸平了。” 随着周围声音越来越大,我们头顶也开始不停地往下掉碎石。 又过了一会儿,往下掉的石头越来越大,我们只能找一些犄角旮旯躲起来,让石头不直接砸到我们。 或者用一些神通去把石头给挡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七彩蛟蛇身上的鳞片已经融合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完全融合,它的一身便会全部都是龙鳞。 可就在这个时候,七彩蛟蛇却显得十分的痛苦,它悬在七八米的地方,开始不停地翻滚,并且发出“嗷嗷”的痛苦龙吟。 蒋浩看着七彩蛟蛇问了一句:“那七彩蛟蛇怎样了,是不是坚持不住了,它死了,大劫是不是就停止了,我们就能得救了。” 听到蒋浩的话,我就骂道:“滚一边去,不会说话,别说!” 此时蒋苏亚却说道:“我能感觉到,七彩蛟蛇,好像要产子了,小的七彩蛟蛇,要生出来了。” 我们齐刷刷看向七彩蛟蛇。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龙足开始从七彩蛟蛇的腹部慢慢地长了出来。 七彩蛟蛇的脑袋开始慢慢地蜕皮,随着几块蛇磷脱落,一个崭新的脑袋出现,而这脑袋已经七分像龙了。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我们头顶忽然向下塌陷了下来。 “轰!” 随着一大块巨石土堆掉在中央,洞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七彩蛟蛇奋力向洞口飞去,可飞到十多米的时候,它就再也没有办法飞起来了,而是重重往下掉。 “轰!” 它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继续往空中飞去。 可它现在终究还不是真龙,还做不到腾云驾雾,还不能御空飞翔,很快它又第二次掉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落下了一道闪电。 那闪电差不多洞口粗细,直接落下,把整个七彩蛟蛇向起爬升的身子都给笼罩了起来。 “嗷!” 被那雷电击中后,一声凄厉的龙吟在洞内回荡。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也是随后而至,整个洞室被震的好像是地震了一般。 我这边也是为七彩蛟蛇捏了一把汗。 被闪电劈在地上的七彩蛟蛇再次动了起来,它拼尽全力再一次向洞口爬升,那洞口距离地面得有五十多米,这次七彩蛟蛇爬升到了二十米处,我都以为它要成功了,可又是一道洞口粗细的雷电落下。 “熬!” “轰!” 随着一声龙吟,七彩蛟蛇再次被重重地落在了洞底。 这次蔓延进来的雷电,没有在劈中七彩蛟蛇后就消失,而是飞快向四周蔓延,一部分也是冲向了我们这边。 无损兽想都没有想,直接挡在我们身前,帮我们挡下了这一道雷电。 那雷电在击中无损兽后,无损兽直接“吼”的痛苦地吼叫着,然后变成了小黑猪,直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成二脱口而出:“熟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拍了拍嘴说:“口误!” 我赶紧去把小黑猪抱回来。 这小东西伤的很重,比在小时坊替我挡伪天劫天雷的时候,伤的还要重。 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是真龙飞升的天劫,而且是没有阵法减持的,是货真价实的天劫之雷。 此时黑皇握着八卦铜镜缓缓走到我们面前说道:“下面的雷,我来吧。” 我赶紧说:“您的伤势,已经很难再用灵宝,逞强的话,您可能要没命的。” 黑皇说:“总比都死了强。” 我们说话的时候,远处的七彩蛟蛇再次腾空而起,此时的七彩蛟蛇,身上已经黑糊糊的,那些融合的龙鳞,有些也是直接被劈烂了…… 正文 第579章 回家 第579章 回家 看着七彩蛟蛇腾空而起,我们众人的心也是提了起来,黑皇紧紧握着手中的青铜八卦镜,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则是赶紧上前说了一句:“接下里的天雷,我来抗。” 说着,我便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张象天秘符,这张符箓不同于以往的符箓,是我贯通了双臂仙气脉之后画的,符箓的等级已经接近于蓝阶符箓,蓝阶符箓,不用加持,对付大天师已经足够,若是有了仙气脉的加持,那威力将会更大,说不定能抗真仙。 我这符箓虽然没有达到蓝阶,但是也差不多,说不定能管用。 黑皇看到我手里的符箓,就怒道:“胡来,不过是一张接近蓝阶的符箓而已,就算符箓本身再厉害,达不到紫阶,也是枉然。” 我们正在争辩的时候,腾空而起的七彩蛟蛇再次遭遇了天雷。 倾泻而下的天雷,又一次将七彩蛟蛇劈落了下来,七彩蛟蛇还是没有成功。 无数的闪电再次向四周蔓延,我飞快将手中的符箓抛出,同时嘴里大声诵念:“天时地利,万法星辰,乾坤合一——太极!” 随着我话音落下,一个巨大的太极球就在我的面前生成,在太极球的周围,还有星星点点排列而成的八卦。 八卦星群绕着太极球缓缓转动,在天雷靠近的同时,星辰八卦骤然化形成盾牌,径直挡在太极球的面前。 天雷撞击在盾牌上,太极球也是猛的撞在盾牌上,一团迅猛的力量便真的将天雷挡住了。 黑皇整个人愣住了,他捏着青铜八卦镜,终究没有再次施展神通。 他在等我疏漏,可我的防御并没有疏漏。 李成二在旁边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宗老板,牛逼!” 夏薇至也是惊叹道:“刚才的象天秘符有点不对劲啊,宗老板!” 黑皇也是一脸诧异看向我。 众人先是欣喜,然后看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惊恐。 我疑惑道:“怎么了,我挡下天劫,你们怎么还不开心了。” 蒋苏亚直接抓住我的手,然后一只手伸向我的鼻子。 我也是伸手摸了一下,就发现我鼻子竟然不知不觉开始流鼻血。 接着我眼角也是感觉黏糊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往外流。 我伸手一摸,也是血。 很快我的耳朵也是一阵暖流,涌出,我测了下耳朵,一些血也是流了出来。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嘴里也是一口血喷出。 我这是七窍流血…… 蒋苏亚这下直接吓哭了,一把抱住我说:“宗禹,你不能有事儿,我没了爷爷,不能再没有你,若是你也没有了,我也立刻随你而去。” 袁木孚也是紧张道:“宗禹,你干什么,逞什么强。” 我的双腿开始发软,接着我缓缓往下躺,蒋苏亚抱着我,然后将我慢慢地平躺在地上。 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疼痛,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我想说什么,可是却连嘴都张不开了。 李成二大惊道:“什么情况!” 黑皇此时忽然说道:“宗禹刚才好像强行觉醒了自己的仙身元神,他虽然是天生的仙气脉,可还是凡人之躯,仙身元神,冲击了他的气脉,这是反噬,若不能及时救治,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废人。” 李成二立刻纳闷道:“刚才的太极球是宗老板的仙身元神?” 黑皇摇头说:“那是象天秘符的神通,宗禹的元神,只是出现一刹那,以我大天师的水准,也只是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完全没有探查清楚它的模样,或者说,以我的能力,还不配探查到仙身元神的模样。” “那东西,太深奥了!” 蒋苏亚那边大喊道:“快想想办法,送宗禹出去,让邵怡给他救治下,快想想办法!” 一边喊,蒋苏亚痛哭了起来。 同伴们也是无法保持镇定了。 一个个变得极为惊慌。 就在此时,七彩蛟蛇“嗷”的怒吼一声,再次腾空而起,这一次它的速度极快,一下便冲到了洞口,本来我们以为它要出去,一飞冲天了,可洞口位置再次落下一道闪电。 “轰!” 这一下七彩蛟蛇摔的更惨。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再看七彩蛟蛇身上,已经没有一块鳞片是完好的了。 而且无数的雷电还要向四周蔓延。 就在黑皇准备搏命的时候,落地的七彩蛟蛇,忽然“呼”的一下化为一团残影,它的身体挡在向我们这边蔓延的雷电面前。 那些雷电,在落地之后,会停顿一下,再扩散。 七彩蛟蛇就是利用那停顿的间隙,移动了身躯。 可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蔓延的雷电便击中了七彩蛟蛇。 因为七彩蛟蛇的阻挡,向我们这边蔓延的雷电也就没能波及到我们。 可七彩蛟蛇却连受了两拨天雷。 七彩蛟蛇的身体,在雷电的击打下,在地面上向我们这边滚了过来。 “轰隆隆……” 不一会儿七彩蛟蛇就滚到了我们的面前。 七彩蛟蛇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弱了,它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次腾空而起,外面的雷声也是越发的弱了,只有倾盆的大雨从洞口位置落进来。 七彩蛟蛇张了张大嘴说了一句:“我终究还是错过了这次机缘,化龙果然还是太难了,若是没有蒋文庭向我体内灌入那小妮子的血脉,我以七彩大蛇精纯的血脉,或许还有点机会,当然也是很渺茫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七彩蛟蛇看。 它的长须缓缓动了几下,其中一根直接搭在了我的额头上。 接着它继续说:“宗大朝奉,七彩大蛇请求归位荣吉本部,我想回家!” 听到这话,我瞬间感觉到七彩蛟蛇这些年在蒋家的心酸、委屈。 不禁双目落泪。 同时我感觉一股气息从额头灌入我的身体,我原本轻飘飘的身体,一下踏实了下来。 我猛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七彩蛟蛇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恭迎七彩大蛇回家!” 外面的雷声彻底消失了,七彩蛟蛇也是留下了两行七彩色的眼泪。 再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慢慢地虚化,而后化为一团七彩色的粉尘。 很快那些七彩色的粉尘开始旋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七彩色的星辰大海。 再接着那七彩色的星辰大海慢慢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鸵鸟蛋大小的七彩蛋,然后不偏不倚落在我的胸口。 我的双手在七彩大蛇给了我那股能量后,恢复了知觉,双手也能动了,我也是下意识把七彩蛋抱在怀里说了一句:“咱们回家了。” 而我也是能够感觉到,我头部连通天目位置的部分仙气脉贯通了,而且还连接了左右双臂,形成了一个局部的仙气脉循环圈。 当然,仙气脉的形成,并没有让我伤完全好,只是暂时稳固了我的气脉,让我不至于变成废人。 就在此时,上方的洞口由此开始塌陷。 这一次塌陷的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对面一多半的洞室区域全部踏了下去,并向更低的地方滑去。 而且塌陷的部分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我们这边,那是泥石流。 塌陷的范围越来越大,我们就要被波及到的时候,泥石流忽然停了下来,我们面前三四米处,便是泥石流塌陷的范围。 整个洞室塌陷后,我们也是看到,我们的前方已经变成了百米深渊,而我们就站在悬崖边中间的一块空地上。 抬头看去,我们距离山顶还有三五十米的距离,而我们左右两侧也都是悬崖和泥石流地带,根本无法落足。 看到此场景,夏薇至就说道:“看样子我们得救了,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我爬上去找援军。” 我点了点头。 夏薇至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尸新娘收回到了箱子里,他背着箱子爬起来却是十分的轻便。 不一会儿他就爬到了山顶。 此时黑皇看着我说道:“宗大朝奉,此次帝都一战,荣吉大一统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还望你以后在X小组的问题上,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能慎之又慎。” 我没有吭声,因为我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七彩蛋上。 此时蒋浩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那七彩大蛇是我们蒋家的,七彩蛋也理应是我们蒋家的才对,还望宗大朝奉归还……” 我看着蒋浩说了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喂猪?” 蒋浩愣了一下,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蒋苏亚则说道:“七彩大神,本就是荣吉借给我们蒋家的,几百年来,是我们蒋家愧对七彩大蛇,如今它可以回归荣吉本部,我们蒋家应该感觉到高兴才是。” 蒋浩还是有些不舍:“可我们蒋家以后……” 蒋苏亚道:“我们蒋家有了我这个御龙者,而我体内更是一龙一蛟双魂,稳固蒋家地位,足够了。” 蒋浩呆呆地看着蒋苏亚。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自己在家主之位上,已经完全丧失了竞争资格。 正文 第580章 共管 第580章 共管 蒋浩不说话了,蒋苏亚就开始给我擦脸上的雨水,我七窍已经全部停止了流血,同时她也是轻声问我:“宗禹,你感觉怎样了,好点了没。” 我抚摸着手里的七彩蛋说道:“嗯,好多了。” 黑皇已经把青铜八卦镜收了起来,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的泥石流断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成二则是拍着袁木孚的肩膀说道:“老袁,你这次任务有点打酱油啊,就打了打嘴炮,也没说出手啥的,太不够意思了,回去了,请我大餐,找姑娘。” 袁木孚笑道:“我不是不出手,是没有机会出手,还没轮到我,就结束了。” “不过呢,吃饭啥的,还是没问题的。” “回去了,咱们董福楼见。” 大雨瓢泼,夜色渐深,我深吸一口气说:“七彩大蛇的天劫比我卜算提前了一天,这对于我来说,属于重大失误了。” 黑皇看了看我说:“你做的已经不错了,我感觉七彩大蛇提前渡劫,完全是人为改变的,是蒋文庭一直在利用御龙者的血液去刺激它。” 我点头“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夏薇至就带着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也是被人用绳子钓上了山顶。 而被我们一并带走的,还有受伤的蒋浩,以及断了一臂的蒋文庭的尸体。 回到别墅那边,蒋家人并没有完全散掉,雨中还是围了好多的人。 在别墅的前面,站着三十六个身着黑衣的人,诸葛连珏就在其中,我知道,他们就是荣吉在帝都的三十六暗使。 高齊、弓泽狐、邵怡也在大别墅这边。 看到我们回来,三十六暗使齐刷刷对着我行礼道:“荣吉三十六暗使,见过荣吉大朝奉!” 我摆手说了一句:“不必拘礼。” 说着我看向诸葛连珏问了一句:“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X小组的人,起冲突没有?” 诸葛连珏说:“我没有遇到X小组的人,不过咱们其他的兄弟倒是遇到了,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先是劝阻,那些X小组的人,也没有太强硬了,在我们的人动手之前,他们就自行撤退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大家辛苦了。” “我现在宣布,从今天开始,三十六暗使在帝都的潜伏任务结束,以后你们便以监视官的身份留在帝都原本的岗位上,协同荣吉监管和保护帝都天字列三家。” “并且以后由高齊任总监视官,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向我汇报,要是找不到我,就向高齊汇报。” 高齊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了一句:“万万使不得。” 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代表的是高家,你是觉得高家不够格吗?” 高齊这才点头。 那三十六个新任的监视官,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也是纷纷点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意见,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爷爷和袁氶刚叔叔精心挑选的,每一个人对荣吉都是百分之百的忠心。 吩咐完这一切后,我就对那些人说了一句:“散了吧!” 那些人点了点头,然后飞快消失在了雨中。 袁木孚也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然后说道:“你们也散了。” 我就发现,在远处山坡上,也有几十人缓缓散掉了,那些人的实力,也都在天师之上。 我知道,那些人是袁氶刚从荣吉本部调到帝都来的。 做好了这些事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有些眩晕,便在蒋苏亚的搀扶下坐到了大厅的一把椅子上。 邵怡也是飞快地给我把脉,诊断。 此时蒋苏亚也是对着别墅周围的蒋家人说了一句:“你们刚才也看到我爷爷的尸体了,他死了,从今之后,便由我执掌蒋家,有谁不服,尽管向我提出挑战。”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哪个蒋家人敢去挑战一个御龙者。 所以那些蒋家人也是齐声道:“拜见家主大人。” 蒋苏亚继续说:“你们也都散了吧,后山泥石流现场,等雨停了清理一下,明天一早到枫林庄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 众人也都散去了。 经过邵怡一些药物的稳固,我的气脉又好受了一些。 我们在大别墅这边稍作休息,然后全部转移到了枫林庄那边。 黑皇也没有走,因为受了伤,他在经过邵怡救治后,也要在蒋家这边修养几日。 回到枫林庄,我因为太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醒的很早,才六点多钟。 我醒来的时候,蒋苏亚已经在梳妆打扮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汉服,头发盘起,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同时气质这一块也提升了许多。 在黑色的汉服上,还绣着一条金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版的龙袍。 见我醒了蒋苏亚就对我笑了笑说:“一会儿我要给家族里面的人开一个会,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我说:“自然是可以的。” 蒋苏亚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件黑色的汉服说:“那是你的衣服,一会儿你也换上。”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好像忘记了蒋文庭的事儿,我能看出,她的笑并不是强颜欢笑,而是迎接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这也让我放宽心了不少,我还一直担心,她会从蒋文庭的死中走不出来呢,看来我是有点多虑了。 蒋苏亚继续说:“一会儿,我还想请你留在蒋家的八个监视官帮忙共管蒋家,蒋家要做帝都一个,有蒋家人和荣吉本部直接共管的天字列家族。” 我看着蒋苏亚说:“你想好了?” 蒋苏亚说:“想好了。” 我起身走到蒋苏亚的身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慢慢推了一下我说:“哎呀,我的妆。” 不管蒋苏亚出于什么目的,蒋家让荣吉参与共管,这对荣吉来说,是一个突破。 当然,就目前而言,并不能让所有家族都仿效蒋家,毕竟我和蒋苏亚的关系不一般。 我的那一身黑衣服上面绣着的也是金色的龙,我穿上之后,就说了一句:“这衣服穿在身上有点折寿。” 蒋苏亚说:“这不是龙袍,只是普通的汉服,龙绣只是装饰而已,代表的是我们蒋家的能力,你是我未来丈夫,蒋家一半是你的,你的衣服上,有我们蒋家的家徽也是正常吧。” 我点了点头。 穿戴好之后,邵怡和蒋毓?也是端着两碗药进来,邵怡的药给了我,蒋毓?的则是给了蒋苏亚。 同时邵怡也是对我们说:“你俩的伤都不轻,特别是蒋姐姐的伤,等着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要赶快回省城去见我师父,让我师父给你救治下。” 蒋苏亚也是点头说:“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我们就能离开帝都了。” 我这边则是忽然想起答应了东方韵娣要去东方家的事儿,便说了一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和邵怡先回省城,我可能还要去一趟东方家。” 我正说话的时候,袁木孚就从外面进来了,他对我说:“东方家我们不用去了,东方家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东方家的家主会亲自带着东方家的几个长老到省城拜见你,我们不用专门跑一趟东方家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笑道:“那最好。” 喝了药,又吃了点东西,我们便向枫林庄的门口走去。 此时门外已经聚满了蒋家的人,其中包括我们荣吉的八个监视官。 跟在我和蒋苏亚的身后,还有御四家,当然,小狐狸伤的有点重,是坐在椅子上被抬出来的。 反倒是我,伤势恢复速度,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除了御四家,还有袁木孚,黑皇也是跟了过来。 蒋毓?没有跟过来,继续留在枫林庄中,毕竟她只是一个小人物。 站到了枫林庄的门口,蒋家人同时对着我们行礼:“见过宗大朝奉,见过家主大人。” 我一挥手说:“不必多礼。” 蒋苏亚则是直接进入正题:“今天让大家聚集在这里,是要宣布一件事儿,从今天开始,天字列蒋家,以后将会由蒋家以及荣吉共管。” 蒋苏亚这话一说出口,门口的蒋家众人一阵喧哗。 很多人自然是不愿意。 蒋苏亚继续说:“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意已决,蒋浩!” 说着蒋苏亚喊了一声蒋浩的名字。 蒋浩也是被人从人群中抬出来,他伤的很重,身上缠满了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 蒋浩道:“在,家主大人。” 蒋苏亚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蒋家的副家主,你将和荣吉留在蒋家的监视官,共同监理蒋家,而我负责总领蒋家。” 说着蒋苏亚看向我说:“宗禹,让那些监视官出来吧。” 我点了点头,对着人群喊了八个名字:“蒋林、蒋奋、蒋汉、蒋真、蒋琬、蒋守、蒋杰、蒋明!” 这八个人全部是蒋家旁系的人,其中蒋琬是一个女人,他们的年龄普遍都在三十五岁以上。 看着他们一一站出来,蒋苏亚就道:“蒋家就拜托你们了。” 正文 第581章 杀生 第581章 杀生 听到蒋苏亚的话,那八位监视官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我这边。 在我点头示意后,那八人才同时道了一句:“是!” 蒋苏亚接下来说了一些安抚家族里人的话,也是宣布了蒋文庭的死讯,不过她并没有说给蒋文庭举办葬礼的事儿,只是吩咐了蒋浩一句:“给我爷爷的骨灰安葬在后山的祠堂旁吧,他的灵位暂不入蒋家祠堂。” 蒋文庭算是罪人,蒋苏亚这样的安排倒也合适。 只不过蒋苏亚那句“暂不入蒋家祠堂”,就说明这件事儿在她心中还有缓和的余地,只是缓和余地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蒋苏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于心不忍。 吩咐好了这一切后,蒋苏亚就让蒋家的人散了。 至于我们,也没有在帝都多待,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准备返回省城。 跟着我们一起回省城的,还有黑皇,以及蒋毓?。 回到省城别墅这边,兰晓月也已经在这边了,她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吃的,还把黑皇和蒋毓?的房间也收拾了出来。 高齊的话,暂时返回了高家,袁木孚也是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大家一起吃了饭后,我便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一来说了一下帝都的形势,二来问他我手中的七彩蛋如何处置。 袁氶刚听闻后,先是对我说:“帝都的形势基本已经在我们荣吉的掌控中,我们荣吉在帝都第一批任职的人,我也已经派过去了,以后帝都的形势就明朗多了。” “至于七彩蛋,它最后选择了你,你就负责照顾它吧,至于蒋家的蛇王庙,我会找人处理掉,那里蒋家也不需要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可是那蛋要怎么照顾啊,我没有经验啊?” 袁氶刚就道:“我也没有经验,不过那东西天生地养,肯定不能把它当成一般的蛋来看待,你先随身携带着吧,时刻观察着它的变化。” 我问道:“万一打碎了怎么办?” 袁氶刚反问我:“你打得碎?” 的确,这七彩蛋的硬度堪比龙鳞,根本打不碎,而且我总感觉这东西好像是实心的,轻轻晃动,里面毫无反应。 不像一般的生蛋,轻轻地摇晃,会有东西流动的感觉。 在挂电话之前,袁氶刚又对我说:“这次帝都之行,你辛苦了,过些天东方家的人会到省城来拜见你,因为进夜当的人数会受到限制,所以我准备给你安排在董福楼。” “一来,我不想把这次会见搞的太江湖化,二来我又想让这次会见在江湖上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董福楼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一来董福楼有着地字列家族的背景,再者他又是一个比较世俗的地方。” 我问袁氶刚:“袁叔叔,我有点不懂,我们和东方家的会面算是江湖上的大事儿,为什么不能江湖化一点呢?” 袁氶刚就说:“小禹,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次东方家来省城,绝对不是简单的向我们臣服那么简单,肯定是带着很多的条件来,说的直白点,会带着一些谈判的性质在其中,如果这次会见江湖化了,那就等于我们同意了和东方家的谈判,这会让我们在帝都的努力都白费了。” “若是我们找一个并非荣吉本部的地方,那我们之间的会面就是是单纯的会面,东方家哪怕提出了谈判的筹码,因为是非正式的场合,我们也可以完全忽略。” “这就给了我们一个缓和的余地。” 我这边赶紧说:“受教了。” 袁氶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了一句让我好好养伤,就把电话给挂了。 当天,我们也没有在别墅多待,当天晚上,我们就带着蒋苏亚去了西山的龙山寺找邵元培。 和我一起去的,还有邵怡、李成二,以及黑皇。 本来我准备把弓泽狐也带上,可邵怡对我说,弓泽狐的伤势还没有到要让她师父看的程度,相反弓泽狐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到了龙山寺邵元培的住所,他已经沏好茶等着我们了。 我被安排在了上座,不过我并没有去坐,而是让给了黑皇去坐。 黑皇稍微推辞了一下,见我态度坚决,也就坐到了上坐上。 蒋苏亚的伤势并不在乎这一会儿,所以我也没有先说这件事儿。 坐下喝了几口茶,邵元培就对黑皇说了一句:“我听说,你在帝都蒋家的时候,被X小组的人暗算了一下?” 黑皇笑了笑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是啊,我被两个X小组的小子摆了一道,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邵元培又问:“那你不打算追究了?” 黑皇笑道:“你不用在这里拱火,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吃过亏啊,等我的伤养好了,我会去X小组找葛西安,让他给我一个说法的。” 邵元培笑了笑道:“葛西安那伪善的嘴脸越来越不削去隐藏了,这江湖恐怕会因为他大乱。” 黑皇喝了一口茶没说话。 邵元培也没有再和黑皇说什么,而是转头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劳烦你过来一下,我给你搭下脉。” 我赶紧说:“我不着急,你先给小亚看一下吧。” 邵元培则是直接说:“她的才是不着急,十三把她的情况给我说了,她那是缓疾,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你的伤势是急症,才是着急的。”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走过去给邵元培搭脉。 他摸着我的脉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脉象倒是四平八稳,可我总觉得这平静下面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在极力隐藏在你的内息之中,你的伤看似是好了,其实是严重了,因为那股气息现在已经没办法弄出来了,现在只能祈祷它别作妖,否则有你好受的。” 蒋苏亚那边有些担心问道:“邵前辈,那您想想办法,宗禹不能有事儿啊。” 邵元培那边继续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样,过几天,我给你几颗药丸,你随身带着,万一那一天感觉气脉不对劲了,就赶紧吃下去,那药丸可以抑制本体以外的气脉,不过你的气脉有些特殊,三条气脉在身,我给你配的药,也比较难。” 我点了点头,然后拱手说了一句:“谢过邵前辈。” 再接着,我就退到一边,让邵元培给李成二瞧一下。 结果邵元培直接说:“他也不用看了,他的身体特殊,一般的内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多吃点东西,就能缓过来。” 说罢,邵元培对着蒋苏亚招了招手说:“你过来吧,蒋家的小妮子。” 蒋苏亚这才过去。 邵元培给蒋苏亚搭脉之后,就说:“你这伤势的确有些重,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和十三一起搬到这里来住,我这里是龙山寺的后山,平时没人来,也方便。” “你们在这里养伤的时候,正好也给我照顾下药田,另外,御四家其他三家都学了新本事,我这边也不能落下,我也得教十三一些新本事了。” “另外对于蒋家的御龙术,我也是粗有了解,我可以在气脉运用上指导一下你。” 蒋苏亚看了看我,我则是对着她点头,她这才拱手对着邵元培说:“多谢邵老。” 接下来,黑皇直接留在了这里,剩下的人,就和我就返回了别墅。 收拾了东西之后,邵怡和蒋苏亚当晚就搬到了龙山寺,跟着一起去的,还有蒋毓?。 这也是蒋苏亚的意思,蒋毓?怎么说也是蒋家的人,蒋苏亚要把蒋毓?当成自己的助手来培养。 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送她们离开后,李成二就在我身边说了一句:“宗老板,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酒,庆祝一下。” 我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帝都的事情起伏太大,也发生了很多让人心情沉重的事儿。 所以正好去放松下。 于是我、李成二、夏薇至就出了门。 弓泽狐这边有兰晓月照顾,我们也不用担心。 李成二开的车,我们直接去了一个叫绿石酒吧的地方。 这地方规格很普通,消费也比较低,所以小年轻人比较多。 李成二是这里的熟客,进门之后,就拉着我们去了一个卡包坐下,还要了不少的酒。 我们刚坐下,李成二就说:“你们先喝,我去物色两个妹子。” 夏薇至的箱子没有背进来,在车上扔着。 他一边开酒,一边问我:“宗老板,问你个事儿。” 我很少见夏薇至这么认真,就问道:“什么事儿,你问!” 夏薇至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推到我面前说:“宗老板,如果我杀了一个X小组的人,会怎样?” 我疑惑道:“谁?” 夏薇至说:“X小组,第三组组长,马月!” 我赶紧问道:“什么情况? 你把马月杀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夏薇至说:“就在我去蒋家之前,那老家伙做了一件令我们诡家无法接受的事儿!” 正文 第582章 变天 第582章 变天 夏薇至的话让我瞬间来了兴趣,就问道:“既然是做了诡家无法接受的事儿,那肯定是罪大恶极了,杀就杀了,没啥的,如果葛西安来找麻烦我们也不怕,现在我们和葛西安已经算是闹翻了,就算是直接开战,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夏薇至笑道:“宗老板,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会责怪我给你惹麻烦了呢。” 我道:“怎么会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回到省城,荣吉也没有有关X小组有异动的消息,甚至连马月死的消息都没有传出,X小组应该也不会想着把事情闹大了。” 夏薇至说:“X小组的人应该还不知道马月已经被杀了。” 我道:“你还是先说说马月都做了什么吧。” 夏薇至点头道:“马月偷偷去了我师父修行的地方,我前些天被师父召回师门,就是因为师父得了一次开悟的机会,那机会十分的宝贵,对我师父将来的修行影响也是甚大,甚至关乎到我师父能够进阶大天师。” “马月这次潜入,就是冲着破坏我师父这次开悟而去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而且还差一点被他得手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给制止了,当然我和他也是爆发了冲突,大战了一翻,然后我就把他给杀了。” 听到这里,我就皱了皱眉头说:“这X小组也太过分了,竟然把手伸到我们御四家前辈的身上来,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宣战,那个马月死有余辜。” “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儿不是马月死了我们荣吉就能善罢甘休的,要把这件事儿宣扬出去,并且要向X小组讨要说法。” “我们绕过葛西安,直接向他们的职能部门讨要说法。” “我这就给陈友之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大概是我这边的音乐声音太吵,陈友之接了电话后,就笑了笑说:“宗大朝奉,这是外出喝酒想到我了,要和我喝两杯吗,不过怕是不行啊,我目前人在南方。”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我不是要请你喝酒,而是准备向你兴师问罪。” 陈友之那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问我:“宗大朝奉,这从何说起啊,我们X小组的职能部门和荣吉各方面的合作,如火如荼,咱们现在算是蜜月期吧,你怎么忽然要向我兴师问罪了,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就把马月的事儿简单给陈友之说了一遍并强调说:“马月不仅仅想要破坏诡家前辈的开悟,还想着杀了夏薇至,你也清楚,夏薇至是我们荣吉御四家诡家的掌托者,马月要杀御四家的人,那便是要与我们整个荣吉为敌,是不是代表X小组要与我们开战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信你们职能部门一点也不知情,是不是这件事儿,你们也点头默许了!?” 陈友之赶紧说:“宗大朝奉,话可不能乱说,而且我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我立刻反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荣吉栽赃陷害了?” 陈友之电话那头苦笑道:“宗大朝奉,我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意思,这样,您先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们深入调查一下,如果真是江湖小组那边的问题,我一定会给荣吉一个说法。” 我说:“三天时间,你们要是查不清楚,那就别怪我们荣吉到时候采取报复行动了。” 陈友之立刻说 :“我懂了,对了,您现在是在省城吧,我让薛铭新随时保持和您的接洽,三天后,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说罢,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我转头问夏薇至,这件事儿发生也有几天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告诉我啊。 夏薇至苦笑着说:“是我师父的意思,因为直到今天,我师父才开悟完成,我师父怕把马月行动失败的事儿泄露出去,X小组又会派新的人去,这才拖到了今天。” 我点了点头说:“还是你师父思虑周全。” 夏薇至则是说道:“用我师父自己的话说是谨小慎微,可我觉得他就是胆小。” 我道:“你这话说的。”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薛铭新发来了一条短信问我位置。 我也是把位置发给了她。 此时李成二笑哈哈地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我恰好都认识。 是裴小鸣和张芸。 裴小鸣看到我也很开心,立刻跑过来给我敬酒,同时笑呵呵说道:“宗大朝奉,我们可是很久不见了,我听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在省城待着了,啥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张芸在旁边“哼”了一声说:“人家现在可是大人物,怎么会有时间跟咱们喝闲酒啊。” 张芸还是有点小高傲。 我这边笑了笑说:“最近我应该都有时间,等有合适的机会了,咱们约一下。” 说着我又看了看张芸问道:“最近在你父亲的公司干的怎样啊?” 张芸说:“就那样!” 裴小鸣则是立刻笑着说:“芸芸现在做的很不错呢,她父亲给了她一笔钱,她投资了一家电竞酒店,现在单日的纯利润就有五万多,我都想着去入股了。” 张芸立刻说:“你哪能看的上我那点钱啊,我现在回本都要好几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清我爸的账。” 我也是看了看张芸说:“不错,知道好好干了。” 张芸“嘁”了一声也没有反驳我。 此时李成二就道:“好了,别愣着了,坐下一起喝吧,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裴小鸣也是率先回应:“好啊,不醉不归。” 张芸倒是也没有反对,而是在我斜对面坐了下去。 看得出来,她现在也很愿意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喝酒。 喝了一会儿酒,薛铭新就赶了过来。 她不是很高兴,看到我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宗大朝奉,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花天酒地。” 李成二则是笑道:“怎么就没心情了,看你说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下。” 裴小鸣就说:“不用介绍了,薛警官吗,我们见过面,私下也有一些交情。” 张芸点头说:“我也是认识的。” 薛铭新深吸了一口气说:“宗大朝奉,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请你跟我出去一趟,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下。” 裴小鸣也是看得出来薛铭新找我有正事儿,就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们这边不打紧,要不您就去一下吧,我看着薛警官好像挺着急的。” 我转头瞪了裴小鸣一眼,裴小鸣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瞬间不敢多嘴了。 经过了江湖的磨砺,现在我身上的气势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张芸好像也被吓到了,她紧紧攥着酒杯,好像要把酒杯都给捏碎了似的。 幸好裴小鸣率先反应过来,抓了抓张芸的手,张芸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这才对薛铭新说了一句:“走吧,外面说。” 说罢,我就起身往外走。 李成二疑惑道:“啥情况!” 夏薇至起身在李成二肩膀上拍了拍说:“去结账吧。” 不等李成二说话,裴小鸣就说:“今天这顿我请,你们先去忙正事儿吧。” 出了酒吧,我就来到了我车子旁边,李成二摁了下钥匙,我就拽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上来说吧。” 薛铭新把车门关好,看了看我说:“马月的尸体呢?” 我道:“这个我不能给你们,万一你们X小组要毁尸灭迹,那就不好了。” 薛铭新说:“我们X小组不会那样做的。” 我说:“这可说不准,葛西安都袭击我们御四家了,还有什么你们X小组做不出来的。” 薛铭新瞬间哑口无言。 我则是继续说:“陈友之让你和我接洽,并没有让你做这些不该做的吧,你只管传递好消息就行了,多余的事情不要做,这件事儿关乎甚大,说不定你的一个很小的举动,就会让事态更加的恶化,到时候,你就是江湖的罪人。” 薛铭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宗大朝奉,以前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可最近和你的谈话,每一次的谈话都让我倍感压力。” “你变了。” 我说:“不变不行,一直是江湖小白,那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就当到头儿了,我也会变成江湖的老油条。” 薛铭新忽然释然了一般,“哈哈”笑了起来。 我问她笑什么。 她就道:“还能笑什么,笑你呗,算了,我也不去想那些事儿,现在发生在荣吉和X小组的之间的事儿,根本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一切都让你们这些高层们决定,我安安心心地做了一个传话的人就好了。” 我也是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好了,我也没兴趣喝酒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用不用我让人送你。” 薛铭新摆手道:“不用了。” 看着薛铭新离开的背影,我不禁觉得X小组内要变天了。 正文 第583章 脸印 第583章 脸印 薛铭新走后,李成二、夏薇至也是靠了过来,瞅着薛铭新的背影,李成二问我:“宗老板,你刚才和薛警官说话的时候,老夏把情况给我说了下,这次X小组做的是有点过分了,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我问李成二:“怎么给?” 李成二笑道:“找几个江湖小组正在办的案子,咱们给抢了,当然要找那些对他们来说比较重要的,他们想要从案子中获得什么东西,或者好处的。” 夏薇至也是说:“这件事儿可行。” 我问夏薇至:“对了,那马月的尸体呢?” 夏薇至道:“我师父已经给烧了。” 我笑道:“我还担心X小组毁尸灭迹呢,结果我们先给毁了,不过不要紧,马月尸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做好准备迎接X小组江湖小组的反扑,他们万一被职能部门给逼急了,指不定又作什么妖。” 说完这些,我和袁氶刚通了一个电话。 把事情,以及我和各方面的沟通情况都讲述了一遍。 袁氶刚听罢沉思了十多秒才对我说:“小禹,你做的很好,在大小事儿上,你的处理风格也是越来越沉稳了,不过追究X小组的事儿,暂时放一放,我们大可不必报复,只要对职能部门继续施压就好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到了要和X小组彻底决裂的时候,眼下重要的是稳定咱们荣吉内部。” “你专心准备接见东方家来客的事儿,X小组的事儿,我来跟进。” 听到袁氶刚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点不理解,X小组这次是欺负到御四家的头上,难道仅仅对职能部门施压就能了解此事,那也太便宜X小组了。 所以我就说:“袁叔叔,我觉得对X小组的惩戒,无论轻重都要进行,仅凭施压力度不够,我们要让X小组知道疼,记住疼,否则他们还当我们好欺负呢!” 袁氶刚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荣吉的时代变了,我做事平稳习惯了,难免有点畏首畏尾,也罢,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其中的度,你要把握好了。” 我道:“袁叔叔放心,我心中有数。” 我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在旁边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你是越发的有大朝奉的气质了,要是以前,袁叔叔安排什么,你肯定就听什么,更不会多问,别说有自己的主意了。” 我道:“在大朝奉的位置上站的久了,境界也就不一样了。” 说罢,我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成二和夏薇至也跟着大笑。 不一会儿的工夫,裴小鸣和张芸就从酒吧出来了,她俩很快找到了我们的车,于是她们再次过来打招呼。 李成二就招呼说:“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啊。” 裴小鸣道:“还是算了,我怕你把我们给吃了。” 李成二“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芸则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对了,今天的账是我结的,你欠我一顿酒。” 我点头说:“记得了。” 张芸也没有再说什么,拉上裴小鸣就走了。 李成二还不死心,又说了一句:“美女,喝酒不能开车,我送你们啊。” 裴小鸣挥手笑道:“我助理在车那边等我呢,不急。” 李成二也就不问了。 我则是对李成二说了一句:“裴小鸣这个人心思深的很,你要是和她搭上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没什么好事儿,在省城这边,你还是老实点好。” 李成二耸肩说:“放心吧宗老板,我是老手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开车回去,而是找了个代驾。 到了别墅这边,我们也就睡下了。 因为蒋苏亚不在房间,我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很不踏实。 晚上的时候,我给蒋苏亚发了一条微信,她很快也回过来问我,怎么还不睡。 我问她在龙山寺的情况。 她就回答道:“你放心吧,有十三陪着我,还有蒋毓?照顾我,一切都挺好的,就是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我说:“我也是。” 蒋苏亚又道:“我估计要在这边静养两三个月,邵前辈说,没有特殊的情况,不让我们见客,不过好在我们可以聊微信。” 我们聊了很久,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的四点多,蒋苏亚那边就发来消息说:“哎呀,不能聊了,明天我还得起来晨练。” 我也是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晚安。 蒋苏亚则是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这大概是热恋的状态吧。 放下手机,我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钟了,洗漱好下楼,兰晓月赶紧给我弄吃的。 我也是连忙说了一句:“谢了,晓月姐,李成二呢?” 兰晓月笑着说:“跟我还客气啥,二哥他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干啥去了。” 我“哦”了一声。 兰晓月给我做的是药膳,还有几个小菜。 不得不说,兰晓月的手艺真的没得挑,吃一口让人觉得回味无穷。 特别是在喝药膳的时候,我想起了香姨…… 见我喝粥的时候有些发呆,兰晓月就问我:“怎么了宗老板,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摇头说:“没有,挺好的。” 兰晓月赶紧说:“这些药都是十三给我的,说是让我做饭的时候给你加到饭菜里,我做药膳不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点头说:“合适,十分的合适。” 兰晓月笑着说:“那你慢点喝,我去看看小狐狸,给他也送点午饭上去。” 我道:“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他还在睡觉,看样子他恢复的不错。” 兰晓月点头说:“是恢复的很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十三就给扎了一顿针,然后开了一些药,结果就在飞速的好转,不得不说,十三的医术没得挑。” 说着,兰晓月去客厅坐着看手机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夏薇至也不在家。 吃了饭,我觉得家里太冷清了,就准备去当铺看看。 可我还没出门,门铃就响了,兰晓月赶紧起身去开了门,然后对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是薛警官,要见吗?” 我说:“让她进来吧。” 薛铭新进来后,兰晓月也是给她沏了一杯茶端到了客厅里。 请她坐下后,我就问她:“这么早找我,你们X小组的态度已经有了吗。” 薛铭新说:“首先我是代表X小组来给你们道歉的,职能部门那边我们也已经查了,葛西安说,那是马月的个人行为,他们江湖小组只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并愿意做一个口头的道歉,其他没说什么。” 我笑着说:“那他们也太没有诚意了。” 薛铭新看了看我,然后向后撩了一下搭在肩膀上的长发说:“马月都死了,你还想得到些什么。” 我道:“很简单,我会给江湖小组一些惩戒,一些会让他们感觉到疼的惩戒,他们知道改还好,若是不知道,那荣吉愿意停下所有的任务,和X小组的江湖小组来一个决战,胜者留在江湖上,败者要么死,要么滚出江湖。” 我这话说的十分有力,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薛铭新不知道说什么好,撤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站起身对我说:“你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告诉陈组长,还有葛西安。” 我点头说:“有劳了。” 薛铭新又道:“那你在行动之前,能不能给我通个气,让我们职能部门有个心理准备。” 我说:“会的。” 薛铭新没有再和我多聊,喝了兰晓月给沏的茶后,便离开了。 等着薛铭新离开后,我和兰晓月打了个招呼,也就开车直奔着典当行那边去了。 吴秀秀自己在柜台里面,王欣今天请了一天假,没有来上班。 见我来了,吴秀秀满脸开心道:“师父,你来了。” 我没有进柜台坐着,而是在大厅的休息区直接坐了下去。 我问吴秀秀生意怎样,她给我泡了一杯咖啡过来说:“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生意,快无聊死了,对了,最近咱们典当行虽然没有生意,可总有一个奇怪的人来。” 我好奇道:“什么奇怪的人。” 吴秀秀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拄着一个拐杖,他每天下午,在咱们下班之前半个小时会来这边坐一会儿,我问过几次,他说只是歇歇脚,我给他倒水啥的,他也不喝。” “每天坐半个小时,我下班关门的时候,他也跟着离开。” “要是张姐在,不关门,他也和我一起出门。” “出门后,他就坐门口的七路车,往东,不管车上多挤,那老头儿都能挤上去,可厉害了。” 我道:“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些奇怪,对了,他平时坐什么位置。” 吴秀秀指了指我旁边一个身位的地方说:“就那儿!” 我也起身往那挪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下面前的茶几。 我在茶几的玻璃倒影中,竟然看到了一张不属于我的陌生人脸…… 正文 第584章 生缺 第584章 生缺 茶几玻璃上映照的人脸是一个七十岁老大爷的模样,他神情呆滞,眼皮微微抖动,所以这绝对不是一张画,而是真真切的镜中影像。 然而吴秀秀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继续说:“那老大爷今天肯定还会来,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啊,师父。” 我看着茶几玻璃中映射的人脸道:“我知道,他肯定会来,因为他丟的东西在这里。” 吴秀秀纳闷道:“什么东西啊?” 我没告诉吴秀秀,因为我怕她看到这张脸会吓到她。 同时我也换了几个角度,结果我发现,除非坐到沙发上那个位置,否则根本看不到那张脸。 见我不说话,吴秀秀又说:“故作神秘。” 说罢,她就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又问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呀,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不告诉我,心里难受的厉害。” 说着,吴秀秀就坐到我身边,开始摇我的胳膊撒娇。 我则是摇头说:“那老爷子的命相掉在这里了。” 说着,我就起身,让吴秀秀坐在我的位置去看桌子。 吴秀秀愣了一会儿,然后还伸手摸了摸茶几上的玻璃上:“什么也没有啊,什么命相啊?” 我有点疑惑:“你看不到? 玻璃里面的影子。” 吴秀秀“哈哈”大笑着说:“师父,你真是讨厌,这里面照着的是不是我的脸吗,有啥好奇怪的。” 我这下更加纳闷了,把吴秀秀推到一边,然后再去看玻璃,结果里面依旧是老头的影像,难不成只有拥有相术的人,才能看到? 看到我的表情,吴秀秀就笑着说:“行了师父,别耍我了,今天王欣姐不在,张经理也不在,就我一个人,所以下班后,你请我吃饭呀。” 我道:“没问题。” 吴秀秀又问我:“对了,你身边的人呢,小狐狸呢?” 我笑道:“你想他了?” 吴秀秀有点害羞说:“瞎说什么呀,我就是问问。” 我道:“小狐狸生病了,过几天等他病好,我给你一天假,你俩去约个会去。” 吴秀秀吐了个舌头说:“才不用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看得出来,吴秀秀还是很开心的。 接下来,我就一直在典当行待着,也真像吴秀秀说的那样,一天下来都没有生意。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典当行的门口果真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满头的白发,步履有些蹒跚,他进门的时候,吴秀秀就悄悄对我说:“师父,快看,人来了。” 我道:“看到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座位让出来。 那老人进来后,吴秀秀就笑着说:“老大爷,又来歇脚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那老头儿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儿,一会儿七路车来了,我就走了。” 吴秀秀还是去给老人倒了一杯水。 老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就开始低头看茶几上的玻璃。 同时我也把老人的面相看了一边,他的田宅宫厚实,命宫也厚,疾厄宫有一丝丝的异色,不过不会危机性命,结合老人的身体来看,那一丝黑气应该是象征着老人的腿病。 看到这里,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继续看下去,我就开始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老人的命宫很厚实,可仔细观察后就发现,那种厚实厚的有点过分了,寻常人一百多岁已经算是长寿了,可根据他命宫的厚实程度来看,他至少能活一千岁。 他田宅宫厚实也是十分的反常。 寻常人田宅宫厚实,是内厚,气悬于内,而这老人的命气外宣,这说明,他的钱财在身外,这一世无法使用。 再换句话说,他的田宅厚实,是阴宅的厚实。 他死后会在地府大富大贵,可寻常人入了地府,都是奔着投胎转世去的,无法直接投胎的,就要进十殿阎罗的地狱受苦,怎么会有大富大贵呢? 除非那老者死后做了阴差。 我盯着那老者看的入神的时候,老人忽然抬头看了看我道:“年轻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对了,我以前没有在店里见过你,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吴秀秀赶紧说:“老大爷,那是我师父,是这里股东之一。” 老者打量了我一番说:“年纪轻轻,看不出来啊。” 我道:“老先生,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老者问道:“什么问题?”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啊,每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者忽然陷入了深思,我这三个简单的问题好像把他彻底给难住了。 我则是继续问:“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老者摇摇头说:“没什么难言之隐,我叫张平霖,住在城东郊区的自然城,坐七路车得四十多分钟,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堵车的话,估计得一个小时吧。” “至于我每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说出来,你们可别害怕。” 我笑道:“怎么还会害怕呢,不会,不会。” 老者忽然笑了笑,然后道:“我每天晚上回家,吃了饭就躺在床上睡觉,可半夜的时候就会梦游,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城西的艺术公园,而且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根本没办法坐车回去。” “所以我只能选择往回走。” “以前身体好,直接走回去了,可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根本走不回去,所以就在这里歇歇脚,然后坐七路车。” 吴秀秀赶紧说:“不对啊,你不是说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吗,怎么坐七路车啊?” 张平霖笑道:“这也是前几天我才发现的,我走到你家门前附近的时候,会捡到一枚硬币,这几天,每天如此,空调车两块,坐不了,我只能等着普通车来。” “所以我就来你们店里坐一会儿。” “可是那一次坐了一会儿,我有一样东西丢在了你们典当行里。” 说着张平霖神秘一笑,然后继续说:“我第一次来你们店里那天,回到家里,我本想洗漱睡觉,可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往镜子里看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无脸男。” “我当时吓了一跳,险些把玻璃都给砸了,开始我以为镜子的问题,后来我换了好几个镜子去看,就发现每次都一样,不管是什么镜子,我看到的自己,都是没有脸的。” “可我拿手机给自己拍照,又发现自己没问题。” “用手摸,我的五官也都还在!” “我也询问过我身边的人,我发现他们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他们还能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脸,可我自己是根本看不到的。” “直到第二天我又来到你们店里,发现你们茶几的玻璃上,竟然印着我的人脸,我就觉得我镜子里的脸可能是丢在你们店里了,我知道,这种说法有些荒唐,可这就是事实。” 吴秀秀在旁边有些愣着了。 她想起下午我让她看玻璃茶几中的影子。 张平霖则是继续说:“害怕了吧。” 我则是摇头说:“这有什么怕的,不瞒你说,在你来我们典当行之前,我在茶几上见过您的脸。” 这下轮到张平霖吃惊了。 我继续说:“我很好奇,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您很平静,好像根本不担心这些似的。” 张平霖点了点头说:“你们可能不信,像这样丢东西的事儿,在我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这一生丢了多少次东西,我都数不清了,就拿我上一次丢东西来说,是丢的我的影子。” “我走在大太阳底下,根本看不到我的影子。” “我沿着自己走过的路找,最后在一个茅厕的边上找到了,后来影子就跟着我走了。” “还有小时候,我明明穿着鞋,可我总觉得自己是光着脚,走路踩着石头,老硌脚了。” “我给小伙伴们说,我的鞋子丢了,他们都说我是傻子,我的鞋明明就在脚上。” “直到我在一个路边的小树上看到一只鞋子,把它穿上之后,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可那只鞋,同伴们却看不到,说我穿的是空气,还说我爱演戏什么的。”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一说,大家都说我是傻子,或者疯子。” “后来我也懒得说这些事儿了,大家才觉得我是个正常人。” “只不过这次我镜子里的脸丢的时间有点长,这都好几天了,它也不回来,我估计可能是我的大限要到了。” “对了,你刚才说,我没来的时候,你就在茶几的玻璃里面看到我的脸了,真的假的?” 我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实不相瞒,灵异的事情我也见过很多,而且我还见过很多的脏东西。” 张平霖摇了摇头说:“我是经历了很多灵异的事儿,可鬼魂啥的,却从来没有见过。” 我继续说:“老先生,我能否去一趟您的家,我想调查清楚这件事儿,也想帮你找回镜子里面丢失的脸,毕竟这脸放在这儿,也不是事儿!” 正文 第585章 阴脸 第585章 阴脸 听到我的要求,张平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哈哈”一笑说:“你一个典当行的人,还能帮我解决这件事儿?” 我说:“我们这儿的典当行可有些不太一样,在这个典当行里,只要是找我典当东西,那我就会送其一卦,若是遇到灵异的问题,我也可以帮其解决。” 张平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有那么一群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我也找过不少的僧人、道士,不过大部分都是骗子,根本瞧不出我的问题所在,你不会是奔着骗钱去的吧,我可告诉你,我可没什么钱给你骗。” 我笑道:“我不收你钱。” 吴秀秀也是说:“老大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师父可是有真本事的人,我曾经亲眼见他处理过脏东西,他可厉害了呢。” 吴秀秀露出一脸的崇拜。 张平霖这才有点相信说:“我信这小姑娘不会骗我,这些天来这里,她每天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是个懂事,而且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她的为人。” 说着,张平霖又看了看茶几上的脸印说:“那走吧,我带你去我家看看。” 我点了点头。 本来张平霖要去坐公交,我直接拦下他,让他上了我的车。 吴秀秀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去,所以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吴秀秀就说:“师父,那我在这里等着你哈,你忙完了,记得带我吃饭哈。” 我点头说了一句:“好!” 开车往张平霖家里走时,我也是询问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大儿子在国外工作、生活,一两年回来一次。 二儿子在南方,倒是每个月都回来,不过从来不在家里住,就是给他带点东西就走了。 他女儿则是在十年前和他老伴一起出车祸死掉了。 所以常年来,他一直一个人生活。 他的两个儿子给他请过几个保姆,结果都被张平霖给气走了,倒不是张平霖这个人不讲道理,而是因为他不习惯被人照顾,故意没事找事。 如此一来两个儿子也没有办法,只能拜托社区的人定期去家里看一下,并且还在家里给张平霖装了监控。 总体来说,他的两个儿子对他,不错。 可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我又觉得张平霖和他的两个儿子关系不太好,因为他的语气中没有多少的开心或者自豪,反而是平淡的语气中,还有一些厌恶。 于是我就问张平霖:“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两个儿子?” 张平霖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是不喜欢,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对什么事儿都是这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哪怕我老伴、女儿出事儿的时候,我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生死离别,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没什么好难过的。” 张平霖并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开。 这倒是一个做阴差的特质。 阴差勾魂,不能太感性,否则很多孤魂野鬼也带不走的,所以就需要张平霖这样凡事都能看的通透的人。 所以我就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 到了张平霖的小区门口,他指挥进了小区,这边的小区比较老,小区地上也有很多的停车位,进了小区,他指了指一个车位就跟我说:“喏,停那边去吧,那是我小儿子租的车位,他们平时回家不多,车位常年空闲着,有时候邻居的车会在那边停。” 停好车了,张平霖领着我去了他家。 他住一楼,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大院,里面种着一些蔬菜,不过最近可能疏于管理,菜园子里长满了杂草。 进了房间,里面布置很一般,家具也是最简单的陈设,店里没有电视,有一个收音机。 墙上挂着挂历,挂历上有很多日期都画了圈。 有的圈是黑的,有的圈是红的。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紫砂茶壶,旁边扔着一包最普通的茶叶。 茶壶不错,就是茶叶次了一点。 一进门看我四处打量,张平霖放下拐杖就对我说:“你自己随便看,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一会儿还得做饭。” 我说:“我给你叫个外卖吧。” 张平霖说:“外面的饭菜吃不习惯,我一会儿自己做吧。” 我也没有坚持。 张平霖坐在一把椅子上,顺手拿起旁边的收音机,然后找了一个讲家长里短的频道听了起来。 客厅检查了一圈,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戾气。 包括卫生间、厨房,我也是看了看,也都平常的很。 于是我就对张平霖说:“我能进几个卧室看看吗?” 张平霖道:“你随意。” 有两个卧室被褥都没有动过,没人气,一看就不经常住人。 主卧的话,住人的痕迹就比较明显了,被褥都没有叠,扔的一床都是。 我刚迈步进卧室,第二脚还没抬起来,一股阴风就给我推了出来。 “嘭!” 我直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后背不禁感觉一阵酸疼。 我这边也赶紧调动修罗气脉,一张破灵符画在了身前。 张平霖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就问道:“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直接说:“你卧室里面有东西。” 张平霖那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家里还真有东西啊。” 我没有贸然进张平霖的卧室,因为刚才那一股阴气实在太强了,我也没有贸然将破灵符扔出去,而是深吸一口气,将透明的破灵符直接摁在卧室的门框上。 同时我向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客厅。 我看着张平霖问道:“你知道自己卧室有东西吗?” 张平霖说:“不知道,不过我猜家里可能有东西,要不然我每天大半夜能跑到城西的艺术公园啊。” “我觉得是有什么东西给我送过去,因为就算是没有,那么远的距离,我醒来后也是会累的,可我每次醒来一点劳累感都没有,反而觉得精神饱满。” 我点了点头说:“你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想到这里我又问:“你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多久?” 张平霖说,其实时间也不长,三个月左右。 我道:“你倒是挺有耐心啊,三个月时间,你竟然能忍住。” 张平霖说:“忍不了又能怎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摇了摇头,然后走向了卧室门口。 张平霖看着我继续说:“你行不行啊,别死在这儿,那样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我说:“放心好了,我还死不了。” 不是我狂妄,而是因为我背包里还有无损兽在。 来到卧室门前,我发现贴在门框上的破灵符已经不见了,按理说,那符箓能持续十多分钟,在不使用的情况下,不会轻易散掉。 也就是说,在我和张平霖说话的时候,有东西破坏了我的破灵符。 想到这里,我捏了一个指诀,给自己开了法眼。 随着法眼开起,我便看到卧室里面回荡着一股极强的阴气。 我仍旧看不到什么脏东西。 或许是藏在房间某个角落里吧。 我再次迈步往里走,迈了一只脚,我就看到里面的阴气开始转动了起来,在我准备迈第二只脚的时候,里面旋转的阴气便形成一个大手向我的胸口推了过来。 这次我看清楚了,自然不会让其得逞,我飞快画了一张破灵符,对着那阴气大手拍了过去。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火焰在我掌心散开,那阴气大手就被我给击退了,而我第二只脚也顺势迈进去,同时我嘴里大声道了一句:“何方妖孽竟敢在这里造次。” 没有声音回答我,那阴气回旋在房顶聚集,然后形成了一张透明的阴气人脸。 这人脸只有粗略的五官,双眼空洞,没有眼球,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那张脸在房顶俯视着我,然后嘴巴张了张。 本来我以为它要说话,可谁承想,它竟然吐出了一个虚体小孩儿来。 那小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他径直对着我头顶掉下来。 我飞快向旁边闪躲。 那小孩子掉在地上,“嗷儿”的叫了一声,然后对着我扑了过来。 我飞快抽出地尺,一尺子敲了下去。 “嘭!” 那虚体小孩直接被我敲散,它直接化为一团阴气,重新被那张人脸吸进了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那人脸,我暗暗运气,同时准备使用稍微强一点的符箓。 但是也不敢使用太强的,毕竟这是居民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乱用大神通。 而我也是感觉到,刚才的虚体小孩并不是真的魂魄,而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阴气傀儡。 正在分析的时候,那人脸又一次张嘴,又是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而这次掉下来的,竟然是一头阴气猛虎。 它掉下来的瞬间,径直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手中的地尺再一次运气砸过去。 “嘭!” 那阴气猛虎再次被我敲碎,而它在碎掉的瞬间,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站到了我的身后…… 正文 第586章 夜游 第586章 夜游 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我就猛的将地尺向身后打去。 “当!” 这一下没有像打之前的阴气小孩和猛虎一样轻松,这一下,我好像是打在了硬梆梆的石头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的手腕也是被震的有些疼,险些松手把地尺扔出去。 砸完这一下后,我也是回头看去,就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个金刚一般的大块头。 准确的说,他不是站着,而是半蹲着,因为这个房间根本容不下它,它的身高得有三米靠上。 它的右手手持一把巨剑,左手提着一个灯笼。 它一脸铁青,身披铁甲,头发过肩,双耳下垂,双目如炬。 我刚才那一地尺就打在它的铁剑上。 这大家伙一出现,本来还挺宽敞的房间就变得狭小了许多。 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那巨人忽然口吐人言:“来者何人,竟然手持地尺,你和荣吉什么关系。” 这东西知道荣吉? 我稍微愣了一下便开始自报家门:“我乃荣吉新任大朝奉,宗禹是也,你又是谁?” 那大块头本来气势汹汹,在我自报家门之后,脸上的凶气消失,反而笑呵呵说道:“原来是荣吉大朝奉啊,自家人,自家人,我乃城隍麾下日夜游神中的夜游神。” 夜游神?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夜游神之前一共有十六位,各个红肩膀,而且个头不高,不过城隍庙中的职位也有更迭,到了清朝的时候,夜游神就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接任,传说光是那人的鞋子就有三尺有余。 我看了看面前这个夜游神,虽然块头很大,可鞋子远远达不到三尺。 看来,记载中也是有误的。 所以我就拱手道了一句:“宗禹见过夜游大哥。” 夜游神“哈哈”一笑说:“我听老枷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真是年轻的很。” 我则是赶紧问起了正事儿:“你既然是在城隍庙中当差,为什么跑到这人间来了,还缠上了外面的张平霖。” 夜游神干脆顺着墙根坐下去,一脸无奈说:“我也不想,这是城隍爷给我的差事,你知道张平霖的前世是谁吗?” 我摇头:“不知道,背景很大?” 夜游神点了点头说:“何止是大,简直大的不得了。” 我一下来了兴趣,也在席地而坐问道:“到底什么来头。” 夜游神继续说:“张平霖的前世,其实是十殿阎罗中,第四殿的阎罗王,五官王。” 我疑惑道:“好好的阎罗王怎么跑去投胎了?” 夜游神无奈道:“还不是因为阴酒喝的太多,给喝醉了,结果自己干了一锅的孟婆汤,然后跳进了轮回道,这才有了这一世的张平霖,可你想想看看,十殿阎罗是什么人,区区一锅孟婆汤能有多大作用,他的性子像极了阎罗王,生死看的很淡,而且你也知道,五官王是掌管江河湖海之下的地狱,主抓逃税、经济舞弊的,所以他培养出的孩子一个个都比较有经济头脑。”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因为他跳下轮回道之前,没有他的命理支线,所以他转生这个人命理也有大问题,单说寿命,就有一千多岁,这样一个老不死以后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所以城隍爷就让我跟着他,想办法在正常范围内,弄死他,让他快点回地府述职。” “今日碰到了宗大朝奉,要不你帮帮我?” 我连连挥手说:“这可不行,这不是江湖中的事儿,弄死了人,要负担法律责任的。” 夜游神抓耳挠腮道:“我也不能直接下死手,因为有违天道。” 说罢,我和夜游神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叹了口气。 夜游神现在又说:“我现在天天让他梦游,想着累死他,或者出个车祸撞死那个老小子,可他身体实在太好了,那腿,还是我实在忍不住,一天夜里,偷偷给他打断的。” 我脸上挂满了苦笑。 夜游神继续说:“那老小子从小到大,我捉弄过他无数次,也给他设了不少的套,可他处事不惊,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淡定的一X!” 听到夜游神还懂现代术语,就给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夜游神则是继续笑道:“我毕竟是夜游神,也不能天天夜里都跟着他,闲暇的时候,我也四处转转,我也是与时俱进的。” 我继续问夜游神:“那他镜子里的脸丢了的事儿,也是你干的?” 夜游神点头说:“是我干的,我就是想提醒他,他是五官王,不是张平霖,掉了脸,不就是掉了五官吗,我指望着他这次能想起点啥来。” 我再次对着夜游神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牛掰!” “话又说回来,你这么折腾五官王,他官复原职后,你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吗?” 夜游神“哈哈”一笑说:“能这么折腾一位阎罗王,就算被穿下小鞋又何妨,赚的,赚的。” 我和夜游神有说有笑,全然忘记了客厅那边的张平霖。 此时,客厅那边有的动静,张平霖对着我喊道:“你没事儿吧,怎么没动静了。” 我赶紧说:“我没事儿。” 夜游神听到张平霖的话,就慢慢地消失了,同时他也对我说道:“宗大朝奉,我是夜游神,白天不易长时间露面,等晚上,我把这小子送到城西后,就去荣吉夜当找你,我和你聊的很投机。” 我笑道:“欢迎,欢迎!” 房顶上那个阴气人脸也是消失了。 张平霖走过来后,我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我问:“怎么还坐地上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你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啊,对于你这一世来说,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你可能要死了,才能彻底结束自己身上的这些奇奇怪怪的遭遇。” 张平霖耸耸肩膀说:“这有何妨,我早就看淡了生死,就是不知道我啥时候死。” 我也没有细说什么,就对张平霖道:“这件事儿,我还是会想办法给你解决,明天下午,我继续在我们店里等你。” 张平霖笑了笑。 我则是起身离开了。 在离开张平霖房间的时候,我也是对着房间作揖行礼。 回去的路上,我给吴秀秀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是不是还在等我。 她就开心道:“当然了,我还在典当行这边呢。” 我说:“你在那边等着我吧,我这就开车回去,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吴秀秀立刻说:“小龙虾。” 我就笑着说:“好嘞。” 到了典当行,接上吴秀秀,我们就找了一处烧烤带小龙虾的小摊吃了一顿,然后我又给她送回了家。 接着我便直接去了夜当。 把车子放到洗车行这边的时候,马叔就对我笑道:“气色看着不错啊,宗大朝奉。” 我也是陪笑道:“还行,还行。” 来到夜当这边,因为我来的太早,袁木孚还没来,我就坐到了柜台里面开始画符。 除了以往的符箓,我也是画了几张从《术法天录》中学来的新符箓。 这些符箓功效大小不一,不过都是实战类的符箓,将来肯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至于符箓的等级,还是到不了蓝阶,只能在黄阶的顶级徘徊。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袁木孚就来了,他看到我在了,就笑盈盈地说道:“早知道你在,我今天就偷懒一天了。” “你怎么想起来,到夜当来看看了,我都以为你把这给忘了。” 我说:“我来这里等个人。” 袁木孚疑惑道:“等谁? 天字列家族的,还是那个地字列的?” 我摇头说:“不是,一会儿来了你就知道了。” 袁木孚也是摇了摇头没有追问,而是对我说:“对了,正好我也给你说件事儿,明天东方家的人就会来省城了,给你安排在董福楼,晚上六点半过去就行。” 听到这里,我的表情也是严肃了起来,毕竟东方家的事儿,可是我们荣吉当下的头等大事儿。 我点了点头,袁木孚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儿,X小组的职能部门已经代表X小组道歉了,他们说不动江湖小组部分道歉,也就是说,职能部门的这次斡旋失败了,我听父亲说,你想着报复江湖小组? 这件事儿上,我一百个赞成,以前咱们荣吉虽然号称江湖老大,可不光荣吉内部受气,外面受气更多,我们多半时候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现在咱们有能力了,也该秀秀肌肉了。” 我拍了拍袁木孚的肩膀说:“肯定会秀的让你满意,不过这件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不能意气用事,既然要报复,那就得让X小组疼的长记性。” 袁木孚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我和袁木孚一直到待到夜里三点多,袁木孚见还没有人来,就问我:“你等的人,不会放你鸽子吧?” 我说:“不会,他这会儿刚忙完,应该快来了。” 袁木孚诧异道:“还是个上夜班的?” 我道:“嗯,夜班,一辈子都是夜班。” 正文 第587章 符法 第587章 符法 听到我的话,袁木孚也是“哈哈”一笑说:“我也开始对你这个朋友感兴趣了。”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电梯旁边的门铃电话忽然响了,我过去摁了一下按钮,就听到马叔的声音:“有个了不起的家伙要见你,说是给你约好了,见不见?” 我说:“让他上来吧。” 我知道,马叔嘴里那个了不起的家伙,就是夜游神。 而马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马叔已经知晓夜游神的身份了。 不一会儿电梯就到了我们这一层,电梯门打开,一个两米多高的大块头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四方脸,黑衣上绣着几个骷髅。 虽然这外形有些变化,可这一身的气息是夜游神不假。 我赶紧拱手作揖道了一句:“夜游大哥,你来了。” 夜游神摆摆手说:“你和我不必客气,换做地府,你的职位比我还高,直接称呼我夜游就行了。” 我道:“那怎么行,你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称呼你一声大哥不亏。” 袁木孚看着我和夜游神称兄道弟在旁边,直接傻眼了。 他能够清楚探查到夜游神身上的气息,再加上我的称呼,他也确定了夜游神的身份。 我赶紧给袁木孚介绍说:“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夜游神大哥。” 说着我把袁木孚拉到身前介绍说:“夜游神大哥,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袁木孚,荣吉典当行的三把手,我的副手。” 夜游神伸出手和袁木孚握了握道:“幸会,幸会。” 袁木孚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是我幸会,我幸会。” 场面看着有点滑稽。 打了招呼,我们三个就在门口附近的金丝楠木茶几旁坐了下来,我问夜游神能不能喝茶。 他说:“你得先给我弄成贡茶,否则我这虚阴之体,享受不了阳物。” 我立刻跑到柜台拿了一张蓍草纸,将其折成类似茶杯的形状,然后再将其套在一个滤茶渣的网里面。 而后我便往里面倒茶,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地君看贡,遥遥平息,参悟渗过,精气皆留!” 随着茶水穿过蓍草纸,再通过滤网,便流进了滤网下面的杯子里面。 等我倒下差不多一杯的量后就停了下来,对着夜游神道:“夜游大哥,你尝尝。” 夜游神笑着伸出手,捏住了蓍草纸杯。 他缓缓抬手,手里真就多出了一个杯子,而蓍草纸的杯子还在滤网上,不过那蓍草纸看着干了很多。 再看夜游神手中的茶杯,里面便是一杯热气腾腾的精气贡茶。 而渗透在真杯子里面的茶,茶色、茶相,以及茶香都大不如前,因为茶内的大部分精华都被我用术法截留了。 夜游神尝了一口说:“好茶,以后就算不是在地府,我也能喝上好茶了,你知道吗,这些年跟着五官王,可给我憋坏了,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 说着,夜游神又品了一口。 袁木孚在旁边对着我说:“宗老板,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道术了。” 我说:“都是一些小把戏,除了相术、相符,爷爷也教过我一些入门的道法,不过以前没开气脉,用不了,现在开了,也就能用一些了。” 此时袁木孚又看着夜游神问道:“对了夜游神大人,我刚才听闻你说,你跟着五官王,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城隍庙的部将吧,怎么会跟着五官王呢?” 我把五官王的情况简单给袁木孚讲述了一下。 袁木孚听的也是瞠目结舌。 等我说完,袁木孚缓了几秒才对夜游神说了一句:“夜游神大人,真是为难你了。” 夜游神喝完一杯茶,把茶杯放回原来的位置说:“来来,倒茶,倒茶。” 我赶紧倒茶。 夜游神便对我说:“说实话,我也是受够了,真不想管什么天道,直接把五官王给捏死,可惜,我怕天道连累到我,坏了我的道行,能做到夜游神的位置,也不是很容易。” 我点头。 夜游神继续说:“我今天来荣吉夜当,是想着反正这件事儿被大朝奉碰上了,那就说明天道是要安排荣吉介入帮我,所以咱们商量下,看看怎么在合理、合法、合情、合天道的情况下,把五官王这一世的转生给弄死了。” 夜游神说到这里咬牙切齿。 我和袁木孚相互看了一眼,袁木孚就露出一副让我拿主意的表情。 我无奈说道:“这件事儿的确有些难办,这样,我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违背天道的情况下点透了张平霖,让他自行了结了。” 夜游神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对了,你一定不能直接给他说他是五官王的事儿,否则天道会生一劫到你的命理中,我可不想因为你帮我忙,给你添什么大麻烦。” 我点头说:“懂。” 夜游神又说:“不管这次你能不能帮成我的忙,你这个兄弟我认下,来,我教你一套符法,你只要画了这道符法,就可以通过阴差专用的通道把我召唤你的身边,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叫我出来,对了,最好是晚上叫我哈,白天的话,我不太方便,白天打架我就属于违规了,会在城隍庙领罚的。” 我疑惑道:“那昨天咱们过招?” 夜游神说:“那个不算,因为张平霖的家是我的老巢,所以我白天晚上出没都没事儿,比如在城隍庙,你随便什么时候叫我出来都行,其他的地方不行。” “当然,万一有什么性命攸关的事儿,白天也可以叫我出来,为了兄弟,一顿罚,我还是领的起。” 我问:“惩罚严重吗?” 袁木孚抢着道:“我听我父亲说过,领罚好像挺严重的,僭越职责,会被削了神位,打入畜生道……” 夜游神赶紧说:“也不是每次都那样,视情况而定,若是就露个面,最多领一百阴鞭,虽然那玩意打在身上也很要命,可恢复好了,神位还在。” 我则是连连摆手说:“不管是那种惩罚,都不会让你受的,要是有什么事儿,肯定忍到晚上再叫你。” 夜游神也没说什么,就把一张夜游神符法教给了我。 我领会的很快,当下就能在凌空画符的情况下画成了。 夜游神诧异道:“不愧是荣吉的大朝奉,一遍就会,这资质可是万里无一!” 接下来我们喝茶聊天,直到凌晨四点半,夜游神就说:“好了,我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也不敢强留夜游神,便和袁木孚一起送他。 马叔、马婶在楼下等着,见我和夜游神有说有笑的出来,他们就对我笑了笑,然后对着夜游神作揖。 夜游神也是恭敬还礼。 来到了街道旁边,夜游神看了看四下无人,就抖了抖身子,身体立刻变得三米多高,一身的铁甲也是出现,他提着长剑,打着灯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的速度很快,眨眼睛就是几百米开外。 再眨眼,他人就不见了。 等着夜游神消失了,袁木孚就对我说:“你可是交了一个了不起的朋友啊,我早就听闻荣吉和地府有关系,可却没有什么机会认识地府、城隍的将领,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拍了拍夜游神说:“下次介绍枷爷给你认识。” 袁木孚就说了一句:“你就嘚瑟吧,好了,你回去休息下吧,晚上记得去董福楼,别忘了东方家的事儿。” 我也是点头应允了下来。 回到住处,我一觉就睡到了上午的十一点多。 等我醒来的时候,李成二、夏薇至也都回来了,两个人都坐在饭桌旁边等我,好像也是知道今天要见东方家的事儿。 吃了饭,他们也是和我一起出门,我们直接去了荣吉典当行,路上,我也是把夜游神,以及张平霖的事儿说了一下。 两个人听了之后,也都很震惊。 李成二更是说道:“真是错过了,下次啥时候再喝茶叫上我,不对,应该是喝酒,喝茶没意思。” 夏薇至只是在旁边说:“也叫上我。” 至于张平霖的事儿,两个人则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们到了典当行的时候,除了吴秀秀、张丽,王欣也在。 所以一下午典当行还算比较热闹,也有两个小单子,我自然不会参与,都是吴秀秀和王欣办理的。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张平霖果真再一次出现了,他这次进门有些沮丧。 我问他怎么了。 他就说:“今天没有捡到钱,坐不了七路车了。” 我笑道:“没事儿,我送你,对了,晚上我有个饭局,如果你没什么事儿,也跟着一起参与一下啊。” 张平霖很平淡地回了一句:“我都行。” 不亏是五官王的转世,遇事儿就是淡定。 吴秀秀那边说:“我也要去。” 我瞥了她一眼说:“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吴秀秀气的嘟了嘟嘴。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让他跟着去见东方家,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正文 第588章 别问 第588章 别问 李成二的意思我也明白,毕竟张平霖的情况特殊,万一被人识破了身份,说不定被有心之人利用。 夏薇至则是说:“我倒是觉得不必想那么多,试想这江湖上比宗老板相术好的人有几个,宗老板开始以自己的本事都没有识破张老先生的真身,别说其他人了。” 张平霖在旁边听的好奇道:“我的真身,啥真身,你们这些年轻人净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则是笑道:“没啥,那晚上您就跟着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张平霖还是那句话:“我都行。”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典当行多待,直接驱车赶往了董福楼。 蔡徵耀知道我要来,早早的等在门口,见我下车,连忙过来和我握手。 他看到和我同行的张平霖腿脚不好,也就喊了服务员过来搀扶。 打了招呼蔡徵耀就问:“宗大朝奉,旁边那位老者怎么称呼啊,我这还是第一次见。” 我说:“张平霖,不用太在意他。” 蔡徵耀点头。 我们刚准备进门,里面又冲出几个人来,领头的人是东方韵娣,还有两个年青人我不认识。 迎面撞上,东方韵娣就说:“宗大朝奉,你来的太早了,我们差一点没赶上在门口迎接你,差一点就失礼了。” 我说:“没什么失礼的,这次董福楼我们荣吉做东,你们是客人,在房间里等着就好了,不必这么麻烦。” 东方韵娣笑道:“这怎么行。” 说笑的时候,我看看东方韵娣身边的两个人,意思是让她给我介绍一下。 可东方韵娣完全没有介绍的意思,直接迎着我们往里走。 看到李成二、夏薇至她的表情变化不大,在看到张平霖的时候,她稍微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然后问了一句:“这位是?” 我说:“张平霖。” 东方韵娣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在搜索自己的记忆,在确定自己没有印象后,便追问了一句:“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我就对东方韵娣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啥特殊身份,你们不用在意他,他就是跟着我们蹭一顿饭。” 东方韵娣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瞬间有些不悦。 毕竟这是荣吉大朝奉接见东方家的重大场合,我还带了一个蹭饭的,这就让他们觉得我对东方家不尊重了。 我看出了这些,也不解释。 东方韵娣则是稍微皱了皱眉头说:“既然是宗大朝奉带的人,那肯定不简单,我也不多问了。” 东方韵娣这话也是点给旁边两个年青人听,意思是让他们冷静,沉住气。 上楼之后,我们就在蔡徵耀、东方韵娣的引领下来到了包厢那边。 东方家的人全部在包厢门口等着我们。 东方家一共来了八个人,除去接我的三个,门口站着五个人,四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一个中年人。 而且都是我没有见过的。 见面之后,他们同时对我作揖说了一句:“见过宗大朝奉。” 我道:“好了,别在外面说,我们进包厢说。” 我先进去,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张平霖随后进入,之后东方家的人才进来。 这包厢的桌子很大,所以我们这些人坐下,也没有坐满,还显得很宽敞。 东方韵娣也是直接对蔡徵耀说了一句:“蔡老板,上菜吧。” 蔡徵耀也是赶紧去安排。 天字列家族,蔡徵耀也是有所了解的,也不敢怠慢,亲自带着几个服务员给我们端菜上菜。 这里的服务员,有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我了,知道我的能力很大,见到我也是毕恭毕敬。 我在主位上坐下,一个东方家的老者就在我的左边坐下,而我右边按说应该是李成二和夏薇至来坐,可那两个人谁也不坐,反而把张平霖让到我右边的座位上,而后他们挨着张平霖依次而坐。 这座次一下就让东方家的人有些懵,他们开始猜测张平霖的身份。 能让御四家都让位的,在荣吉也不多见。 此时,我旁边的老者就说:“我们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 说着他就端起一杯酒来敬我:“在下东方辿一,现任东方家家主!” 我自然也是陪着喝了一杯,接着另外四个东方家的老者,也是依次敬酒介绍。 我也是记下他们的名字:东方鹤、东方云杰、东方炀、东方貉麟。 这次轮到东方韵娣,她起身向我敬酒,同时说:“咱们是老熟人了,就不用介绍了,我旁边这两位,东方延熙,东方亇。” 介绍到东方亇的时候,她还专门给我写了一下那个“亇”字。 我也是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也是一起敬了杯酒给我。 这菜还没上齐,我感觉自己喝的有点懵了。 当然离醉还远。 张平霖那边啥也不管,上菜了就夹几筷子吃,遇到爱吃的,就多吃几口,不爱吃了,就看看,然后时不时喝几口茶。 介绍完了之后,东方辿一就说:“宗大朝奉,我听说蒋家在帝都开始和荣吉共管了?” 我说:“是。” 东方辿一又问:“我听闻霍家也同意荣吉本部的人进驻了?” 我再次点头,同时说了一句:“东方家我也安排了人,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监管你们,就等着你们表态了。” 东方辿一看了看吃菜的张平霖,然后岔开话题说:“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啊,我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我说:“你还是别打听了,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说着,我又对旁边的张平霖道:“你随便吃,要喝酒的话,喊他给你倒。” 我指了指站在门口蔡徵耀。 他也是亲自过来服务我们。 蔡徵耀也是赶紧拿着酒过来给张平霖倒酒。 东方家的人再次露出一脸的诧异来。 东方辿一也只能回到原来的话题说:“我们东方家也同意荣吉本部的监视官进驻,只是在他们的权限上,我想和大朝奉再协商一下。” 我“哦”了一声说:“你准备怎么协商?” 东方辿一说:“这样,我们先开放正常生意,让荣吉本部介入,至于江湖上的任务,希望荣吉本部能够放缓对东方家的干涉,毕竟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家族的机密。” 我说:“荣吉尊重你们的秘密,荣吉的监管也是有限度的,但是绝对不是监管正常生意如此简单,最近很多家族权力太大,已经惹出了不少麻烦,秦家抚河棺内的祸根胎,柳家和暗三家相勾结,蒋家又企图夺取七彩大蛇,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就摆在面前,都是因为荣吉以前的监管不到位,这才让那些家族走上了歧途。” “为了避免以后还有类似的事儿发生,荣吉监管天字列诸家,刻不容缓,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东方家,还抱有什么幻想的话,劝你们最好还是早点放弃,荣吉本部等不了太久。” 东方辿一还想反驳,张平霖这时忽然站起来,要撕扯一只烤鸡的鸡腿。 我拿出筷子去帮忙,把鸡腿放到张平霖的餐盘里说:“慢点吃,别着急,这里没人和你抢。” 张平霖就说:“你们也吃,别光顾着说话。” 我和张平霖的互动,一下打破了东方辿一的辩论节奏,他在看我时,又要分出精力去考虑张平霖的身份。 看着他在思考,我就对东方辿一说:“东方家主,荣吉监管只是监管,不会干涉你们正常范围内的任务,除非你们私下做一些违规的任务,当然,即便是违规,荣吉也不会一概而论,会给你们活动的空间,当然这一切有个大前提,不能伤天害理,更不能对荣吉不利。” “这也是我给你最大的承诺权限了,若是你还不知足,那这一顿饭,就不用吃了。” 我的态度忽然变得坚定起来,这让东方辿一也是变得有些措手不及。 眼下,他是肯定不敢和荣吉闹翻的。 蒋家的事儿,他们都清楚,几条大天师的蛟蛇守卫蒋家,都被我们荣吉本部打的支离破碎。 试问东方家又比一直韬光养晦的蒋家强多少呢? 东方辿一看了看几个东方家的长老,几个人也是纷纷点头,东方辿一这才说:“那好吧,那我们东方家,便恭迎荣吉监视官正式在我们东方家开展业务。” 我主动端起酒杯说了一句:“来吧,我代表荣吉,恭祝东方家迎来新生。” 所有东方家的人都脸色不好。 反而是东方韵娣看着我,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下来,我们又对任务具体违规程度进行了讨论,我并没有给出他们准确的界限,我就强调一点,底线在我心里。 这样东方家在出任务的时候,都要时时刻刻,考虑我的底线问题,可我的底线是什么,他们不能自己揣摩,万一夸了红线,那就是惹了麻烦,所以他们只能向我,向荣吉本部请示。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东方辿一忍不住问:“宗大朝奉,能不能透个底,这位张平霖前辈,到底什么来历?” 正文 第589章 饵料 第589章 饵料 我看着东方辿一就说:“他啊,咱们谁也惹不起啊,你们最好收收自己的心思,别想着调查他,不然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这些东方家的人更加诧异了。 饭局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结束,东方家的事儿并没有我想象中阻力大,而我心里多少也是清楚,这要多亏了张平霖跟着我。 张平霖身上的气势是普通,可气质却不是普通人的,张平霖的神秘让东方家在凡事上都要多思考几分,这也促使了谈判的顺利。 在离开董福楼的时候,东方韵娣就直接上了我的车。 我看着她说了一句:“怎么,你不和你家族的那些人一起走吗?” 东方韵娣道:“是啊,家族的事情完成了,接下来我要开始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事情了,那就是保护好你。” 我笑道:“你倒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东方韵娣耸耸肩膀说:“这是事实,不是借口。” 接下来,夏薇至来开车,因为整个饭局,他都没有喝酒。 我们先送张平霖回了家,然后又开车往别墅那边返。 东方韵娣看着张平霖的小区就说:“我对省城也有些调查,没听说这边住着什么大人物啊,宗大朝奉,老实说,那个张平霖是不是你故意请来咋呼我们东方家的,他只是一个障眼法,目的就是扰乱我们东方家的谈判节奏。” 我对着东方韵娣说:“你觉得我这样的小把戏能够骗过东方辿一那些老家伙吗,他们一个个可都猴精的厉害,张平霖能不能让他们赶到忌惮,他们心中早有结论。” 东方韵娣一边看着那个小区一边说:“初见张平霖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可时间久了,就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这压迫感不比师父实力全开的时候差。” 我也不多说张平霖的事儿,就问东方韵娣:“今晚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东方韵娣笑道:“去你别墅住吧,你那边的房间很多,也不差我一个吧,而且我听说蒋苏亚也不在那边住了,我住那边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你们吧。” 我还没说话,李成二立刻说:“好啊,别墅那边能多住一个大美女我自然是愿意的,这样养眼的事儿,谁能拒绝,我这给你晓月姐打个电话,让她给你收拾个房间。” 听到李成二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别墅这么住下,兰晓月就带着东方韵娣去自己的房间看了下。 回到别墅的房间后,我也是给袁氶刚通了电话,把今晚谈话的成果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对他说:“袁叔叔,东方家的情况,应该是帝都里面最特殊的了,毕竟他号称天字列第一的家族,后面很多事情的推动,还劳烦你多费点心。” 袁氶刚那边“哈哈”笑道:“你小子学会给我布置任务了,不过我心里很开心,这说明你又成长了。” 我这边也是笑着说:“成长的空间还有很大。” 挂了电话,我也是又和蒋苏亚聊了一会儿,当然没有聊什么正事,都是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说。 次日清晨,我们在别墅这边刚吃了饭,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吴秀秀打来的,我问她怎么了。 吴秀秀就说:“师父,那个老爷子今天来早了,好像是找你有事儿,你抽空来典当行一趟吧。” 我说:“我正好刚吃完饭,这就过去。” 夏薇至,李成二跟着我,东方韵娣自然也不会落下。 到了典当行,我就看到张平霖在茶几前面坐着,我进来后,他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问他:“您老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张平霖说:“这次的情况和平时不太一样,今天我被送到了城西的艺术公园,可这次我身上有了钱,然后就坐车过来,我在你们典当行门口一直坐到你们开门。” 我笑道:“是我疏忽了,忘记把电话号码给你了。” 张平霖摇摇头说:“我昨晚回去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些很熟悉,但是又很诡异的画面。” 我问张平霖梦到了什么,他想了一会儿说:“我梦到了地狱。” 东方韵娣在旁边听的有趣,同时看了看我,想看我是什么反应。 我没有多考虑其他的,直接问张平霖:“你梦到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张平霖说:“地狱在一片汪洋之下,太多的也不好描述,不过我感觉我好像是属于那个地方的。” 说话的时候,张平霖十分的平静。 东方韵娣那边眼珠子提溜乱转,好像是在飞速思考着什么。 我对张平霖说:“你别多想,有些事情或许很快就弄清楚了,更不用害怕。” 张平霖说:“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那边很熟悉,比在这个世界上还要熟悉。” 我笑了笑说:“你能这么想,简直太好了。” 张平霖皱了皱眉头问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说:“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东方韵娣那边更加的疑惑了。 我看着张平霖继续说:“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我让人送你,等着明天咱们再见面了,再细说,咱们每次见面,你的变化就会多一些,你对自己的了解也会更加的透彻一些。” 张平霖点了点头。 我本来想让夏薇至送他回去,可张平霖却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则是完全不担心张平霖,因为他出事儿,远比不出事儿的好,我和夜游神都巴不得他出事儿呢。 当然,是在不连累别人的情况下。 送走了张平霖,东方韵娣就看着我笑道:“那位张前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听你们的谈话,他和地狱有关系,你觉得很正常,也就是说,他可能真和地狱有什么关系,他该不会是地府的什么人吧?” 不得不说,东方韵娣的思路就是活络,我没有正面回应她,就说道:“对了,你不是号称东方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吗,我们荣吉当下有个难题,需要你给出谋划策一下。”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就说:“是有关X小组的事儿吗?” 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她。 我点头说:“正是。” 东方韵娣说:“X小组的事儿,我听说了,首先这件事儿已经严重触碰了荣吉的底线,他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该还手荣吉也要还手,而且还一定是重手,稍微打几下,不起作用。” 我对东方韵娣说:“继续说下去。” 东方韵娣笑道:“我还听说,你已经和职能部门接触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跟你说的,但可以肯定,你肯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要么江湖小组死不承认,要么职能部门和稀泥,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肯定也不会同意。”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江湖小组虽然在葛西安的领导下比较团结,也是一股不小的实力,可在失去了职能部门这个官家背景支持的前提下,他也是没有办法和荣吉相抗衡的。” “所以X小组更希望这件事儿能够糊弄过去。” “他们的小动作会暂时消停一段时间,可绝对不会永远消停下去,自从岳心怡和你的关系闹僵了之后,葛西安为了保岳心怡,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扳倒荣吉的,就算扳不倒,他也会想方设法让荣吉受到重创,进而给岳心怡创造生存空间。” 我点头说:“分析的不错,继续说。” 东方韵娣也就继续道:“而你肯定也知道这些,你现在没有对江湖小组出手,也不是不打算出手,肯定是想着寻找机会,给江湖小组以痛击。” “不过他们龟缩在一起,什么事儿都很谨慎,你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合适的时机。” “要是你有耐心等下去,那就耗下去,若是你耐心不足,你可以选择引蛇出洞,故意露出马脚来引X小组上当,只要他们往里钻了,那在你的圈套中,你便可以随便支配他们的生死了。” 我问:“你有好的计划了?” 东方韵娣脑子转的飞快:“或许张平霖的事儿,就是一个契机,虽然我不太懂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我知道,稍微放出一些有关他的消息让X小组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说的对吧,宗大朝奉?” 让X小组知道张平霖的事儿? 这或许是一个主意,可我不敢自己做决定,我得和袁氶刚,甚至还要和夜游神商量一下。 所以我就对东方韵娣说:“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说了一句:“宗老板,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X小组不管是以何种意图参与到这个任务中,我们总会和他们见面,只要他们出现在咱们的视线里,那咱们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我说:“我的目的不是猎杀X小组无关的任务人员。” 东方韵娣听出了我的顾虑,就说:“我会想办法让宗大朝奉想除掉的人参与进来,比如岳心怡!” 正文 第590章 内治 第590章 内治 东方韵娣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提到岳心怡这个名字,我心中的杀意骤然而起。 不过我的理智告诉我,越是愤怒的时候越应该理智一些。 于是我就对东方韵娣说道:“这件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我找夜游神谈一下再说吧。” 东方韵娣也是微微一笑说:“一切都听你的,正好我也再细化一下我的想法,争取把所有的步骤都做到万无一失。”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吴秀秀和王欣并没有在听,他们在柜台里面待着,若是被他们听到这些话,肯定会震惊的。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了,江湖的仇杀,是有人命在里面的。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就开始有客人上门了,我们也没有在这边多待,就折返回了别墅那边。 回了别墅,我思来想去,也觉得这是一个敲打X小组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真的杀了岳心怡报仇,所以我就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 袁氶刚在电话里听到我的想法后,也是沉默了许久说:“荣吉内治才刚开始,帝都三家、柳家、秦家,加起来这五家没什么问题了,东北的陈家、魔都的陶家、丁家,以及闽浙一代的苏家,都还没有开始分派监视官。” “而且这一过程肯定也不会太容易,需要你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多加走动才是。” “这些事儿,都得趁热打铁的,一旦过了这个契机,那将来再安排监视官就难了。” “敲打江湖小组虽然也是很重要的事儿,但是却可以从长计议,可以缓,我们应该先急再缓,一步一步来。” “另外东方韵娣给你献计,她多多少少会为东方家族考虑,你想想看,若是我们现在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江湖小组身上,耽搁了其他家布置监视官的事儿,那等这段时间的热度过了,我们不但没有办法在剩下的几家安置监察官,还会让已经安插了监视官的家族心生不满,甚至让他们联合起来将我们安插的监视官给踢出。” “那样我们荣吉内治将会彻底的失败。” 袁氶刚的一席话让我心头一惊,我考虑事情还是不够全面,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我懂了,袁叔叔。” 袁氶刚那边则是继续说:“小禹,在东方韵娣提出建议的时候,你没有很冲动的答应下来,就已经证明你成长了很多,另外这件事儿你也可以让东方韵娣继续筹划着,但是计划什么时候开始,一定要把握好,最迟也要等到荣吉内治的大局定下来。” 我这边也是赶紧说道:“我明白了袁叔叔,接下来我会加紧跟进荣吉内治的事儿。” “有些不配合的家族,我也会亲自走一趟。” 袁氶刚那边的声音变得欣慰起来,他继续说:“这样就对了,不过对付江湖小组的事儿,你也不用灰心,夜游神都几十年了,还没有送走张平霖,你介入也不会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任务的,这个机遇会存在很久。” 我也是“嗯”了一声说:“我懂了。” 接下来我就优先问了一下秦家、柳家安排监视官的进度。 袁氶刚说:“柳家那边一听说是大朝奉的命令,也知晓了帝都的情况,根本没有什么意见,当下表示服从安排,我挑选了几个本部的精英安插了过去,他们的名单,我会以你的名义给高齊,听说帝都的监视官都由他统领,那其他地方的监视官,也不便给第二个管理,有些权力还是集中一点更容易控制。” “那名单自然也会给你一份儿,不过前提是,他们站稳了脚跟,没有人员更换的情况下。” 我点了点头说:“那秦家呢?” 袁氶刚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秦家开始反对的很激烈,不过我让你父亲打了一个电话,他们也就没话说了,不过监视官的人选我还没定,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给我推荐几个。” 我说:“我对本部的人了解不多,还是袁叔叔定夺吧。” 袁氶刚那边沉默了几秒说:“也是,你作为荣吉大朝奉,已经掌握了不少实权,可本部的名单你却一直没有详细看过,是我的过失,这样,我一会儿发一份详细大名单给你,上面他们的职位、实力。” 我赶紧说:“我没有那个意思,袁叔叔。” 袁氶刚则是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要给你名单,也是因为时机到了,你也不要多想。” “秦家这边,我暂时先安排着。” 我“嗯”了一声,然后换个个手拿手机道:“陈家那边的话,我觉得阻力应该也不会太大,我给黑皇前辈打个电话,让他给陈家打个招呼,相信陈家会听黑皇前辈的话,至于陶家、丁家,我可以联系一下戏子前辈,只要他肯出面,问题也不大。” 袁氶刚说:“你能说得动这两位前辈自然是好的,他们可都是大天师。” 袁氶刚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要说动那两位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里的事情很多。 我继续说:“那最后就剩下苏家了,苏家是我接任大朝奉以来,和我们接触最少的家族,我或许应该亲自跑一趟。” 袁氶刚也是说:“苏家这边,你先不要着急,等我通知,我们先把其他的家族都安排好了,再说苏家的事儿,苏老那个人可是有点固执的。” 我这边也是“嗯”了一声。 毕竟我第一次进荣吉的时候,他掐我脖子那气势我还清楚的记得。 又和袁氶刚说了一会儿,我也就挂了电话。 我往沙发上一瘫,整个人陷入了深思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袁氶刚就往我手机上发了一分名单过来。 我打开文件一看,是几百个名字。 这些名字中竟然有一多半是天师,其中中段天师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一百多人。 这比天字列九家加起来都要多了吧? 此时,我才知道荣吉的家底有多丰厚。 在看那些人职位的时候,我也是看到了两个特殊的职位。 荣吉夜当的天护卫和地护卫。 而他们的名字直接写的是:马叔、马婶。 他们的修为更是吓坏了我。 马叔八段天师,九大天师之一。 马婶六段天师,顶级的中段天师。 看着这份名单,我沉思了许久。 而袁氶刚那边又发来消息说:“你刚才看到的,只是荣吉本部的资料,荣吉分部遍布全国,其中不乏一些天师,甚至还有一些中段天师,这些名单,我整理一下也发给你。” “至于分部那些没有达到天师修为的,我就不给你发了,因为人太多了,我把名单打印出来,放在夜当,你抽空可以去夜当看一下。” 我也是回了一句:好的。 很快,远程又发了一分几十人的名单。 看着这些名字,我不禁感叹荣吉的强大。 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啊!? 而这一切,现在都掌控在我的手中,有了这份名单,也代表一件事儿,那就是以后指挥荣吉任何人,我都不需要再经过袁氶刚了,我可以直接指挥他们。 我在看着这些名单的时候,袁氶刚又发来消息:“地子列家族的消息,我也会打印出来放到夜当,弟子列家族,不仅仅是名单,其中涉及的内容太多,你到了夜当记得看仔细点,要把一切都给记清楚了。” 我也是赶紧回消息说:“我会的,袁叔叔,不过当下很多事儿,还是需要你来替我分担的,我一般不会直接指挥他们。” 袁氶刚则是说:“除非你忙不过来,不然你也要学着自己发号施令,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你就让木孚以你的名义发号施令。” “以后的荣吉,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看着手机屏幕的消息,我隐约觉得,荣吉内治,治疗的不仅仅是天字列家族,也包括荣吉本部。 特别是袁氶刚,他在不停地自削权力。 而这也是内治的重要一步,待所有权力都集中在我手中的时候,荣吉内治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我和袁氶刚都没有再发消息,我放下手机,再次叹了口气。 此时李成二就在我旁边说:“宗老板,看你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是不是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我说:“算是吧,不过以后我恐怕会越来越忙,事情也越来越多。” 李成二笑道:“那多好啊,每天这么闲着,挺无聊的。” 夏薇至也是说道:“是啊,我也挺喜欢四处做任务的,这么老在家里憋着,迟早身上会长毛。” 我们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则是笑道:“看样子,袁叔叔是不赞成现在对江湖小组出手的。” 我看着东方韵娣问道:“你老实说,你给我献计的时候,是不是想着给东方家捞好处了,是不是计划着减缓我们荣吉的内治进程,甚至是踢出你们家族的监视官。” 东方韵娣点头说:“是有这个念头,不过我知道不会成功。” 这个东方韵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文 第591章 借牌 第591章 借牌 看着东方韵娣,我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东方韵娣笑道:“宗老板,我让你很头疼吗?” 我说:“是啊,有点看不透你。” 东方韵娣则是说:“其实也没有多复杂,我献计要为你考虑,也要为我家族考虑,最后才为荣吉考虑,另外我知道不会成功还要献计,也是为了确定一下你的做事风格,从目前来看,你更看重的是大局,其次是情感,最后是你自己。” 我道:“既然你了解我了,那以后你要是真心向我献计,就请你拿出点实际的计策来,我可不想其中再有损害荣吉的成分。” 东方韵娣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了一句:“宗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会的,我也是时候要和东方家划清楚界限了。” 我问东方韵娣什么意思。 她摊手说道:“自然是放弃东方家的继承权,然后从东方家里退出来,这样我才能全身心地为你服务。” 东方韵娣看起来十分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露出吃惊的表情,过了几秒李成二便说:“如果是真的,那你玩的可够大的,东方家的大小姐!” 东方韵娣看了看李成二那边道:“其实师父上次带着我回帝都家族的时候就向家族里提出过这件事儿,家族里面分为两派,一派自然是巴不得我离开,他们是继承权的竞争者,还有一些反对的,自然是我的支持者,我要是走了,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夏薇至道:“如果你真有心,那你即便是继续继承东方家,也能真心为宗老板献计。” 东方韵娣笑着摇头说:“身在家族,诸身皆是羁绊,根悟不清,计则不达,我的心眼小,心中难有二主。” 袁氶刚目前是我在荣吉的智囊,袁木孚将来或许会接任袁氶刚的位置,只可惜袁木孚的各方面的能力比起袁氶刚还是差了不少,就算日后努力,也难以达到袁氶刚的程度。 万一那一天袁氶刚不在了,我的智囊就会缺失一大块,而东方韵娣如果真心效忠于我,那对我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补足。 所以我就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你若是想好了,那一切就随着你的心意来吧,如果你真的退出了东方家,加入了荣吉本部,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将来会给你不低于东方家家主的身份。” 东方韵娣说:“那些都不重要……” 她的嘴巴还动了动,后面好像还有话要说,可她却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摇头继续说:“算了,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结束了和东方韵娣的谈话,我本来想着给黑皇打个电话,可思来想去就准备专门跑一趟龙山寺,他如今住在邵元培那边,我亲自跑一趟,显着诚意足一点。 去之前,我给蒋苏亚打了个电话,问她的修行情况。 她说一切都好。 简单聊了一会儿,我就问黑皇的情况。 蒋苏亚便道:“黑枪前辈,昨天就离开了,你不知道呀。” 黑皇离开了? 于是我和蒋苏亚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赶紧把电话打给了黑皇。 我有点担心他不接,不过好在电话响了十几声后,那边还是接通了,我赶紧说道:“黑黄前辈,您走的也太急了,帝都蒋家的事儿,我们还没有向您表示感谢呢。” 黑皇“呵呵”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给我打电话要做什么,你想要让我劝说陈家接受监视官入住的事儿,对吧。” 我被猜到了心思,也就不遮掩了,便陪笑道:“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前辈,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黑皇打断我说:“说起神机妙算,那是你们老宗家的本事,监视官的事儿,我倒是可以去帮你去陈家提一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问什么条件。 黑皇便说:“把你身上的君子牌借我用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可以随意调动荣吉在西北的所有力量,凭借那君子牌。” 我疑惑道:“你要用我们荣吉西北的力量做什么?” 黑皇很果决地答道:“找江湖小组报仇,据我所知葛西安最近在西北出一个大任务,我要去给他搅和一个底朝天!” 若是黑皇利用荣吉,那荣吉和X小组的矛盾就会激化,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荣吉本部向其他家族布置监视官的事儿,可能就会被耽搁了。 黑皇的这个条件,让我一时间不能给出答复。 见我不吭声,黑皇便继续说:“怎么,你不答应吗,那陈家的事儿,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我也是爱莫能助。” 我赶紧说:“黑皇前辈,这事儿能不能缓一缓?” 黑皇道:“缓不了,如果你拿不定主意,那就挂电话吧。”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黑皇前辈,我答应借给您君子牌,可您先要给陈家打了电话,让我们荣吉的监视官过去,到时候我再把君子牌交到您的手上,您看这样如何。” 黑皇说:“好吧,如果你答应了,我这就给陈家打电话,你们荣吉本部的监视官,明天就可以派过去。” 黑皇说的很有把握。 我也是立刻道:“如果是这样,那明天你就可以来找我拿君子牌。” 黑皇道:“我就不去找你了,你把君子牌给了袁氶刚,他知道怎么送给我。” 我道:“好!” 黑皇挂了电话,应该要和陈家联系了。 我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心里飞快琢磨其中的利弊。 特别是荣吉在西北和江湖小组发生冲突后,冲突的规模会不会升级到全方位的开战,如果会,那荣吉的那些监视官说不定也要掉回本部来,或者他们成为江湖小组的袭击目标。 再或者江湖小组会联合天字列家族中的一些逆贼谋害监视官。 那我们荣吉的内治必将迎来重创。 可我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我该怎样稳住局面呢。 在我飞快思索的时候,我看向了东方韵娣。 她立刻对我说:“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西北的事儿是黑皇手持君子牌,荣吉只是帮忙的,主体还是黑皇前辈,九大天师之一,所以江湖小组应该会把中心放在大天师的身上,不会再分出精力面对我们荣吉,一个大天师,就够难缠了,若是再把整个荣吉拉上去,那到时候覆灭的必然是江湖小组。” “葛西安不蠢。” “西北一旦出事儿,江湖小组肯定会不遗余力对付黑皇,我们荣吉西北的力量,只要完成黑皇前辈交代的任务就好了,荣吉本部这段时间不要参与西北的任何决策。” 我说:“那荣吉的西北,岂不是落在黑皇的手里,万一以后……” 东方韵娣打断我说:“送出君子牌的时候,你只要把你的命令送到西北就好了,此次君子牌发号施令的期限是三个月,过了三个月,用君子牌发布的所有命令作废,指挥权再次回到荣吉本部手里。” “有了你的这个命令,西北荣吉的人,就会知道,他们只是临时工,做事的时候,他们也可能摸摸鱼,而这种摸鱼的态度被江湖小组的人发现,也会让他们觉得我们荣吉是被胁迫的,矛盾不会立刻指向我们。” 我道:“我们荣吉的人不尽全力,万一坑害了黑皇前辈怎么办?” 这计策有些毒啊。 东方韵娣则是说:“黑皇前辈在提出用君子牌的时候,会考虑到这些的,我觉得他用君子牌调动西北荣吉的人,也不是用荣吉的力量直接和X小组开战,更多的应该是用在情报收集上,以及一些小规模的冲突中。” 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黑皇前辈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直接说:“好了,你们荣吉安排人过去吧,一会儿袁氶刚会安排人上门取君子牌,你到时候直接给他吧。” 说罢,黑皇就挂了电话,好像是担心我反悔一样。 不一会儿袁氶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直接问我:“你同意黑皇用君子牌了?” 我说:“是!” 袁氶刚叹了口气说:“那我们得加紧监视官的布置了,陈家那边,我安排了人选,一会儿就让他们直接上东北去,我让袁木孚去取君子牌,你把东西给他就行。” 我道:“好。” 袁氶刚又说:“你爷爷曾经给黑皇前辈卜算过一次,卦中有言,黑皇今年会有命劫,熬过去还能再活个几百岁,熬不过去,那就只能轮回投胎了。” 我“啊”了一声说:“蒋家那次算不算他老人家的命劫?” 袁氶刚又说:“谁有知道呢,说不定会是这次西北之行,万一黑皇前辈出了什么事儿,那陈家必定要和江湖小组死磕,三个月内,我们荣吉内治如果不能完成,那我们就只能将其耽搁,然后不遗余力支持陈家死战江湖小组。” “那个时候,我们荣吉和江湖小组,必亡一个。” 我无意间可能触碰到了一场江湖浩劫的导火索! 正文 第592章 不散 第592章 不散 想着这些事儿,我就变得沉默了下去。 袁氶刚则是在电话那边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万一黑皇前辈的命理已经过了呢,我们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就好,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我“嗯”了一声说:“说的也是。” 挂了电话,我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今天总是唉声叹气的,跟个老头子似的,一点也不阳光,要不要我带你去嗨一下。” 我说:“算了,喏,这是君子牌,你拿着,一会儿袁木孚来了,你给他,让他带走,我上楼睡会儿。” 说着,我从背包里翻出君子牌,然后递给了李成二。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 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我没有休息,而是关好了房门,又给戏子前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我先开口问了一句:“前辈,您的伤势如何了。” 戏子那边淡淡一笑说:“还好,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关心我身体那么简单吧。” 我听到那边传来锣鼓点儿的声音,看样子他人应该是在陵会馆了。 我继续说:“惭愧,惭愧,我的确是还有别的事儿。” 戏子便问我:“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道:“是我们荣吉向陶家、丁家派遣监视官的事儿,您人在魔都,是陶家、丁家都依仗的人,若是您肯帮着我们荣吉说上一些话,这件事儿会事半功倍。” 戏子没有立刻答复我,而是叉开话题道:“你在帝都的事儿我听说过了,特别是在蒋家做的不错,荣吉有你这样的大朝奉,将来必定重振当年的雄风。” 我道:“前辈过奖了,那陶家、丁家的事儿?” 我不想把话题扯的太远。 戏子这才说:“我和你小子有些眼缘,这次我就帮帮你吧,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我这不是给荣吉面子,而是给你面子,给你父亲面子。” 我道:“给谁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肯帮忙就行。” 戏子“哈哈”大笑着说:“你倒是实诚,也罢,我也为难你了,毕竟你承了我这情,我以后也能让你帮我做一些事儿。” 我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一定尽力而为。” 戏子那边说道:“好了,我联系陶家、丁家的人,让他们来听戏吧,明天给你答复。” 我也是赶紧说道:“好。” 戏子挂了电话,我心中如释重负。 如今就剩下最后一家苏家了。 我没有立刻联系苏家,目前我只要等其他几家水到渠成就好了,等所有监视官都站稳了,那苏家迫于压力也会主动联系我们的,就算不联系我们,我们主动提出,他们也不好回绝。 放下手机,我这才安静地睡了一觉。 可能是脑子废的太多,这一下,我就给睡到了傍晚时分。 醒来之后,我的肚子有些饿,便下楼去寻吃的了。 来到餐桌这边,我就发现大家都已经吃过了,正围坐在沙发上聊天,弓泽狐也已经能够自由走动了。 打了招呼,兰晓月就去厨房把我要吃的饭菜端了出来。 她对我说:“今天除了十三给你安排的药材做成的药膳外,还有我的几个拿手菜,你尝一尝,我看你最近好像挺费神的,多补补。” 我笑道:“晓月姐,费心了。” 兰晓月甜甜一笑,就去给我盛饭了。 吃了饭,我们就奔着夜当去了。 我没事儿的时候,就是画画符,思考一下接下来荣吉的布局,李成二看手机刷视频,夏薇至就在夜当里乱逛。 当然,我们上楼的时候,再见到马叔、马婶,我们态度就变得尊敬一些,毕竟他们的实力很是惊人。 东方韵娣的话,没有跟着我们过来,她说有些事儿要去忙,我也没追问。 差不多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袁木孚也过来了。 打了招呼,他就对我说:“君子牌已经让人送出去了,咱们荣吉的监视官安排很顺利。” 我也是点了点头。 李成二立刻说:“来,咱们斗地主啊,宗老板今天没心情,搞的我们也怪无聊的。” 袁木孚笑了笑说:“那咱们就玩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边的电话就响了。 袁木孚顺手接下问:“怎么了,马叔?” 马叔的声音也是随之传来:“是地字列的裴家要去夜当,你问问大朝奉见不见?” 我说:“让他上来吧。” 袁木孚也是笑道:“喏,你听到了。” 说罢,随即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裴小鸣就上来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短裙。 一双美腿格外的耀眼,她的头发披在肩上,手上还挎着一个小包。 一出电梯,她先对着李成二抛了一个媚眼。 李成二手也不老实,在裴小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在裴小鸣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 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可裴小鸣并不尴尬,而是径直来到柜台旁边坐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好啊。” 我放下画符的笔说了一句:“嗯,你这次来,是要当什么东西,还是要买什么东西回去啊。” 裴小鸣往四周看了看说:“是要当一样东西。” 说着裴小鸣从自己的小包里面取出一个戒指盒,然后将其送到我面前。 我接过盒子将其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玉扳指。 袁木孚已经给我打来了一盆清水,我洗洗手,等着手晾干后,就把玉扳指拿起来观摩了一会儿。 这玉扳指干净的很,上面没有任何的雕饰、落款。 这玉的品质也很高,没有搀杂,晶莹剔透。 而且玉扳指的年头也够久远,我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说:“这扳指是清末的玩意儿,成色还不错,不过也就是小十万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东西,不值当得拿到夜当来。” “不过呢,你坚持要当,我也会收的。” 裴小鸣也不觉得尴尬,就说:“我是要当的,按照规矩,还想请你给我算一卦。” 很显然,裴小鸣是冲着我的一卦来的。 我说:“可以。” 说罢,我把扳指推给袁木孚说:“你给她办个手续。” 袁木孚也是点头开始去办。 我问裴小鸣:“看相、测字,还是摸骨、卜卦。” 裴小鸣说:“摸骨不太方便,改天你上我家里了,你再给我摸骨吧,这次先侧个字。” 我没有让裴小鸣立刻写字,而是问她:“你要问什么,财,还是运?” 裴小鸣说:“问运,我们裴家的家运。” 我抬头看了看裴小鸣的脸上:“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裴小鸣笑道:“裴家加入荣吉之后,一直顺风顺水,一切都太容易了,让我有些患得患失,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想问问前程,让自己踏实一些。” 我笑了笑,这才递给她一张纸说:“想着你要问的事情,在上面写个字吧。” 裴小鸣飞快写下了一个“宫”字。 我将纸拿在手里看了看就说:“宫字,上面是宀,下面是两个口,而这两个口组成一个吕字,可宫字的字意中,却并无和吕相关的示意,所以下面两个口,其实是象征着相互连通的小洞窟,因为在古代,人们穴居时代,住的是山洞,而且很多洞室都是通过小窟相互连接的,而‘宫’字最开始也是房屋,住所的意思。” “到了秦汉之后,宫才开始专门用来指帝王的住所。” “在之后,意义就更多了。” “你问的家运,其实问的你公司的命运,你们公司是个房地产公司,所以这个宫字也是命理在告诉你,你以后还要在房地产行业走很远,小窟相连,示意你找一个同行业的翘楚联合,这样才能保证更好的发展。” “而这种联合的方式,不仅仅是生意上,也有家族上的联合,预示着你们可能要联姻。” 说到这里,我就问裴小鸣:“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裴小鸣毫不避讳说:“是啊,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我皱了皱眉头。 裴小鸣笑道:“开玩笑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我说:“没有配上配不上一说,只是咱们不合适。” 我继续看裴小鸣写的这个字,两个口字,都没有闭合,双口泄漏,说明内部不稳,内气外泄,是漏财征兆。 结合裴小鸣只拿了一个小玩意儿来当,我就问:“你们家族是不是遇到财务危机了?” 说话时,我也看了下裴小鸣的财帛宫,的确有一股黑气悬而不去,而这股黑气的根在她的前额日月角的位置。 这是十二命宫中的父母宫,也就说,裴小鸣的这次财务危机是因为她的父母引起。 裴小鸣那边缓缓回答我的问题:“果然还是被您看出来了。” 我说:“因为你父亲吧,我记得他已经放了权,到国外去享清福了,怎么还会……” 裴小鸣说:“他在国外跟一个叫阖麟的公司合作开发了一个项目,那项目出了大问题……” 阖麟,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593章 晦气 第593章 晦气 听到裴小鸣提到阖麟,我的眉头紧锁了一下,她也是立刻停下来问我:“你也知道阖麟吗?” 我点头说:“知道,而且很熟,阖麟以前在国内也有很多生意,不过后来因为不老实,被我赶出了国门,至于国外那边,我则属于鞭长莫及了,对了,在过往的生意,是你父亲主动找的他们,还是他们主动找你父亲。” 裴小鸣说:“是他们找的我父亲,说是仰慕我们集团的实力,然后很夸了我父亲一通,我父亲也亲自去考察了,项目是不错,我父亲也给我看过项目的资料、数据,我当时也觉得可行性很大,于是同意了,本来我想着亲自过去的,可我父亲却是不太同意,加上国内的很多项目都在关键时期,我确实也走不开。” “所以那边的事儿,就让我父亲全权负责了。” “你也知道,我父亲也算是老江湖了,没想到这次却被人给算计了,是……” 不等裴小鸣继续说下去,我就道:“好了,什么原因让你们资金链断掉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就问一件事儿,如果荣吉把资金链给你填上,你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把外面的项目做好了。” 裴小鸣立刻说:“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做好这个项目。” 我看了看一旁边的袁木孚说:“能支援他们多少钱。” 袁木孚笑着说:“那得看裴小姐需要多少了。” 裴小鸣竖起一个手指。 李成二在旁边疑惑道:“一个亿?” 裴小鸣摇头说:“是十个亿。” 袁木孚看了看我,我犹豫了一会儿说:“给你二十个亿,这些算是荣吉的投资不是白给你的。” 裴小鸣立刻说:“我懂,您放心,这个项目成了之后,回报肯定会翻倍。” 我道:“你有自信,我也对你有信心,好了,去办手续吧。” 袁木孚看了看裴小鸣说:“好了,你跟我走一趟吧,夜当办不了这些手续。” 裴小鸣立刻点头。 我也是对裴小鸣说:“荣吉在国外应该也有关系,让袁木孚给你介绍几个,在外面有个帮手也好办事儿,记得给我把阖麟压死了。” 裴小鸣说:“放心宗大朝奉,我们是大股东,项目一定牢牢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等着裴小鸣离开了,李成二就对我说:“阖麟这次是故意找茬了,知道国外咱们鞭长莫及,这才想着恶心咱们的地字列家族。” 我说:“有机会咱们也去国外会会他们。” 李成二笑着说:“好啊。” 接下来,夜当就再没有什么事儿发生,我们也是熬到夜里四点多才离开了,夜游神今天也没有来夜当找我。 毕竟他是夜游神,跟他说的一样,夜里还是要四处走走的。 回了别墅,我们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而且我还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戏子前辈打来的,接了电话,就听戏子前辈说了一句:“好了,一切都说妥当了,陶家,丁家都同意了,不过每家的数量不能超过四个监视官。” 我说:“四个足够了。” 戏子那边继续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有空了来魔都,记得到陵会馆听戏。” 我说:“一定。” 挂了电话,我也是洗漱下床,接下来,我就要筹备苏家的事儿。 洗漱完,我便迫不及待把消息告诉了袁氶刚,袁氶刚也是说道:“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这个事儿呢,陶家、丁家已经主动打来电话了,咱们内治的进程提速不少,至于苏家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了其他八家的加入,我量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你现在可以安心做其他的事儿了。” 我愣了一下说:“报复江湖小组的事儿?” 袁氶刚说:“是你答应过夜游神的事儿,报不报复江湖小组,这个你来决定,但是你一定做好答应过夜游神的事儿,咱们荣吉不能失信于城隍。” 我说:“不会的。” 袁氶刚又说:“报复江湖小组的事儿,切记循序渐进,最好拖上一两个月,让咱们荣吉的内治成果更加稳固一点。” 我说:“好!”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挂了电话,我就下楼吃饭,别墅里的人都在。 李成二看着我说:“宗老板,气色不错。” 我说:“这几天很多事儿都办的比较顺利,我最近算是鸿运当头吧。” 夏薇至说:“是否极泰来。”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凑过来说:“既然宗大朝奉心情不错,那我有个任务,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呢。” 我问道:“什么任务,关于什么的。” 东方韵娣说:“是江湖小组的一个任务,就在省城周边,而且我察觉到,他们的这次任务,可能还和城隍庙有关,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纪穆白,也算是老熟人了。” 我立刻来了兴趣,问道:“和城隍庙有关,有具体的信息吗?” 东方韵娣拿起手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打开一看,是好几张照片组成的长图。 照片都是夜里拍的,拍摄的地点跨度很大,第一张是路灯下面的路上,一个黑影藏在路灯的后面,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我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夜游神。 第二张照片是一处墓地旁边,墓地的一棵大树后面,同时是一张黑影,看样子也是夜游神。 第三张是在公园里,黑影蹲在凉亭旁边,而在凉亭里面坐着一个老者。 在我看到长图第三张照片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说:“那位老者是不是很眼熟,就是我见过的那位张平霖老前辈。” 我没吭声继续往下翻第四张。 第四张照片是一个人的自拍,而这个人便是纪穆白。 他的自拍很奇怪,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好像是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眼圈也很黑,好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还有他的眼神,异常的空洞,好像是木偶一般。 这便是长图的全部。 下面没有任何的文字。 看完之后,我就问东方韵娣,你的照片是从哪里弄来的。 东方韵娣说:“自然是从江湖小组的内部搞来的。” 我问,照片是谁拍的。 东方韵娣说:“全部都是纪穆白拍的。” 我心中不由一惊,这些照片的目的性很强,那就是追踪夜游神,难不成X小组已经发现了夜游神的踪迹? 东方韵娣继续说:“根据我掌握的情报,纪穆白目前只知道,照片上的黑影和城隍庙的阴差有关系,可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清楚。” “他也派人调查了张平霖,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 “而且我还知道,纪穆白这次拍到黑影,完全是意外,他是追踪另一样东西。” 我问是什么。 东方韵娣道:“好像是一个人,那个人的资料我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听说,那个人体内有一种十分可怕的祸根胎。” “对了,我听说徐坤也在追踪那个人。” 客家的人? 我赶紧问:“这么说,徐坤也来了省城?” 东方韵娣说:“正是,我们是不是也要参与一下。” 我道:“那肯定是要的,先不说照片的事儿,单是祸根胎的事儿,我们荣吉就不能袖手旁观。” 而我心里隐约也有一种不祥预感,我总觉得那祸根胎可能是冲着夜游神来的。 或者说,是冲着张平霖去的。 于是我就又问东方韵娣:“你还知道什么?” 东方韵娣说:“暂时没有了,就这些了。” 我再问:“你这些消息,是怎么从江湖小组的人手里弄到的,有你们东方家的卧底,在江湖小组?” 东方韵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们东方家和江湖小组一直有合作,这些事儿,随着荣吉本部监视官的进入我们东方家,以后也不会是秘密,现在我们东方家正在快速和江湖小组割裂,以后我就没有那么容易从江湖小组手里弄到情报了。”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你们东方家可真敢啊。” 东方韵娣笑道:“荣吉以前给我们的权限太大了,正如你们现在所采取的措施一样,我们的权力需要监管了。” 我道:“你不怕我追究你们东方家的责任?” 东方韵娣说:“你不会,东方家只要主动和江湖小组割裂,那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荣吉现在经不起动荡了。” 东方韵娣这样说话,让我很生气,可这又是事实,荣吉内治不易,我不能让内部再生祸乱,坏了这内治的成果,现在只能通过监视官,一步步改变天字列家族的现状。 我没吭声,东方韵娣就说:“还是说说眼下的任务吧,那个人的资料我找不到,祸根胎的种类也不知道,这就需要宗老板卜算天命,或者直接打电话去问徐坤了。” 我想了想说:“我还是直接问问徐坤吧,他要是能告诉我,那就省事多了。” 说罢,我就打了电话过去。 徐坤很快就接了,还先开口说了一句:“晦气!” 正文 第594章 难收 第594章 难收 徐坤直接冒出“晦气”二字,我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说了一句:“啥!” 徐坤那边叹了口气说:“你一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前功尽弃了,我这次的任务怕还是外泄了,江湖小组那群人可真是不靠谱啊。” 听到徐坤受了憋屈,我心情莫名大爽道:“来省城几天了,能在我们荣吉本部的眼皮子底下混这么多天,已经不错了。” 徐坤道:“不久,也才一个星期不到,我还是在没有施展任何能力的情况下,本来以为最少能躲一个月的,我就不该和江湖小组那些人碰面,比起职能部门,他们太不靠谱了。” 我说:“好了,咱们开门见山地聊,你们追踪的那人什么来头,他身上的祸根胎什么来头,那个人忽然来省城这边,又是什么目的,要不咱们见面聊聊。” 徐坤说:“见面就不必了,嘶……” 说话的时候,徐坤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是忍着疼在跟我说话。 我疑惑道:“你受伤了。” 我忽然想起照片上纪穆白的模样,他该不会也和纪穆白一样,被打成了猪头吧? 徐坤那边说:“我没受伤,就是不方便和你见面,你想知道什么,我肯定不能全部告诉你,不过你刚才问的几个问题,我却可以简单给你透个底。” 我道:“你说。” 徐坤继续说:“我们追踪的人叫郄(qie)厷鸣,鲁地青州人。” “他身上的祸根胎是少见的甲级祸根胎,祸根胎的类别暂且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刚获得祸根胎不久,整个人已经完全被祸根胎控制了,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个祸根胎的载体。” “至于他来省城的目的,好像是冲着一个阴差来的,他已经跟踪了好几天了,暂时还没动手,不过我相信很快他就会动手,当然,那阴差的身份,我们暂时也没有搞清楚。” 听到徐坤这么说,我就多问了一句:“你不会对我还隐瞒着什么吧。” 徐坤道:“隐瞒肯定是有隐瞒,不过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都如实回答了,没有虚构的成分,作为回报,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在省城相安无事的执行任务了。” 我想了想说:“可以,我们暂时不会和你们客家起冲突,在我想要拿回长眠棺之前。” 徐坤那边安静了几秒笑道:“臭小子,你口气不小,好,我等着你拿回长眠棺,我赢过你爷爷一次,同样也能赢你一次。” 我没吭声,毕竟我现在肯定不是徐坤的对手。 而且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现在还没有到夺回长眠棺的时机。 见我不说话,徐坤就道:“没事儿我就挂了电话了。” 徐坤挂了电话,我就看向了东方韵娣,正准备再问几个问题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以为徐坤有什么要补充的,低头一看,却是薛铭新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薛铭新直接问我:“宗大朝奉,你们已经开始对江湖小组出手了吗?” 我以为薛铭新知道我给黑皇君子牌的事儿了,便皱了皱眉头。 薛铭新那边继续说:“纪穆白组长,是不是你们的人打的?” 听到这里,我有点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嘴快把西北的事儿说出去,于是我便笑道:“什么纪穆白被打了,我可完全不知情,绝对不是我们荣吉干的,我向你保证。” 薛铭新那边也听出了我的笑意就道:“宗大朝奉,如果真是你们荣吉做的,我希望你能收手了,纪穆白组长虽然是江湖小组的人,可人却还是不错的,跟我们职能部门的关系也不错,你如果想报复,就换一个目标吧。” 听到这里,我就收住了自己的笑意说:“换,上次是不是他和葛西安一起出任务的,他出手了没?” 薛铭新说:“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怕自己继续和薛铭新争论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影响了其他的事情判断,便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辩,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不管纪穆白受的什么伤,目前都和我们荣吉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薛铭新也是听出我生气了,就说:“我信你。” 我则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后我就给袁氶刚打了电话,让他开始安排人寻找那个郄厷鸣的人。 至于郄厷鸣的长相,徐坤也没有藏着掖着,在我没有要求的情况下,还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我自然也是把照片给了袁氶刚,让他发出去。 荣吉的情报系统很强大,不到一个小时,袁氶刚就给打来了电话:“你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在一家叫三角兽的电竞酒店,那酒店的老板,是你的前女友张芸。”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找那人做什么啊。” 我把情况简单给袁氶刚说了一下,他也是赶紧说道:“这件事儿马虎不得,我这就安排人过去把那边给围了。” 我连忙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亲自过去一趟,您放心,我有无损兽防身,还有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跟着,不会有问题的。” 袁氶刚也是道:“这个任务牵扯甚多,又是在闹市区,你一定要慎重处理,如果祸根胎在闹市区发威,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道:“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袁氶刚也没有再说,只是告诉我,尽量多带几个人。 我想来想去,就把高齊叫上了。 吃了饭,我们一行人就离开了别墅,弓泽狐本来也要跟着,被我强行留在了别墅,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不能让他再有事儿。 三角兽电竞酒店,在城东区,我们用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它的门口。 这边还有停车位,停好车,我们就奔着酒店门口去了,高齊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打了招呼我们就往里面走,这酒店的大厅装饰有很多电竞元素,有当下很多火热电竞项目的海报,以及明星选手的照片陈列。 我们往前台走的时候,就听到前台里面一个穿着OL制服的女生在喊我:“宗禹,你怎么来了。”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张芸。 她不是老板吗,怎么站到前台来了。 体验生活吗,换做以前的张芸,肯定不会这样的,看样子她也算是浪子回头啊。 我笑着说:“找个人。” 张芸问我:“找谁啊,你朋友吗?” 我拿出手机,然后翻到郄厷鸣的照片,并对她说:“就他,叫郄厷鸣。” 张芸又问我:“这个人怎么了。” 我对着张芸神秘一笑说:“带我找他,不然你这儿要倒大霉,我的身份你还不知道吗,不会骗你的。” 张芸点了点头。 此时旁边另一个女孩儿就问张芸:“张经理,要不我们报警吧。” 张芸摇头说:“不用,宗禹是我朋友,我们自己来解决,帮我调下后台数据,看看这个人住几号房。” 另一个女孩儿也是赶紧照办。 不一会儿那女孩儿就说:“找到了,七楼,712。” 他今天应该没有出门。 张芸立刻拿了一张房卡说:“我带你们上去。” 我接过她手中的房卡说:“你就不用去了,我现在上去。” 张芸道:“好吧,对了,你还记得不,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我笑着说:“记得,要是这里的事情顺利,咱们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张芸点了点头。 我则是带着同伴们上楼去了。 上楼的时候李成二也是问我:“宗老板,有感觉这里不对劲吗?” 我说:“暂时没有,我的直觉里面也是毫无波澜。”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也是摇了摇头。 很快电梯来到了七楼,我们一行人也是缓缓向712的位置摸了过去。 高齊还是一如既往地走在最前面,他的气也是提前运行了起来。 走了几步,李成二又问我:“你的直觉现在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还是摇头说:“一点也没有,风平浪静。” 李成二过来敲了敲我的脑袋,我没好气道:“你干啥!” 李成二就道:“我看看是不是哪里短路了。” 我笑骂道:“你妹,你以为我这是你家的旧黑白电视机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712的房间门口。 就在我准备刷开房门的时候,房门自己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的男人站到了我们面前。 他和我的个头差不多,头发很长,刘海都把眼睛遮住了,不过通过刘海的缝隙我还是能看出,面前这个男人一片死寂,这根本不是活人应该有的眼神。 他的出现,让我们都愣住了。 高齊也是看了看我,好像是在问我要不要直接动手拿下。 而此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我的直觉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行人摊上大事儿了。 见我不吭声,李成二就问:“怎么了,宗老板,你和他看上眼了?” 我说:“你该早点敲我脑袋,现在有点晚了!” 正文 第595章 因果 第595章 因果 听到我的话,李成二等人一下机灵了起来,郄厷鸣此时缓缓说了一句:“我不想和你们为敌,你们走吧,别逼我动手!”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听着让人心里觉得发毛。 我则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斗胆问一下,你这次来省城的目标是谁?” 郄厷鸣刘海缝隙中的眼神中露出杀意。 高齊一下挡在我的面前,可在我们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到“嘭”的一声,接着高齊就滚到了地上,再看他的一只眼已经被打出了黑眼圈来。 我赶紧说道:“烦请高抬贵手!” 李成二赶紧去把高齊给扶起来,我们这边都没有看清楚郄厷鸣的出手动作,一时间也清楚了我们和郄厷鸣之间的实力差距。 所以我们都没有再主动出手。 郄厷鸣也是一副懒得和我计较的模样说道:“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大开杀戒。”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敢问你可是冲着夜游神来的?” 郄厷鸣本来准备关门,听到我说夜游神的名字,便停下动作对我说:“你既然知道夜游神,那你也应该清楚五官王也在人间,我是冲着五官王来的。” 我心中大惊:“可否告诉我,你要找五官王做什么?” 郄厷鸣道:“你应该是他们的头儿吧,你跟我进房间,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李成二立刻拒绝道:“不可!” 其他同伴也是纷纷阻止。 我则是抬手说:“不要紧,咱们这些人在他面前跟玩具差不多,我只有在真仙的身上才见过这种气势,你们在门外等我,我相信他不会拿我怎样,即便是拿我怎样,我也不是没有反制之法。” 郄厷鸣没有理我,径直进了房间。 我迈步进去,房门“咯吱”一声自行开始关闭,随着“嘭”的一声,我的身体下意识一哆嗦。 同时我也悄悄开了天目。 随着天目的开启,我心中的凉意瞬间从头顶传到了脚底板,在整个房间里,横七竖八串联着很多肉眼看不见的细丝,这些细丝已经落在我身上多处,细丝中有微弱的气息流动,而这些气息全部连接着郄厷鸣的身体。 准确的说,是连接着郄厷鸣的嘴巴,所有的丝,都是从郄厷鸣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那些丝还在我的身上蔓延,还有慢慢结成茧的趋势。 郄厷鸣看了看我,似乎发现了我在用天目,就用手一挥,把我身上的细丝全部给撤掉了。 同时他也说了一句:“杀人杀习惯了,差点下意识杀了你。” 我不由惊悸,尴尬地笑了笑说:“那要多谢您不杀之恩了。” 郄厷鸣说:“即便我动手了,我也不一定能杀死你,你能感觉到我的恐怖,我同样也能感觉你身体的不一般,我不想惹麻烦。” 而在天目之下,我越发看清了郄厷鸣身上的气息,他的面相中的阳刚之气是表面,阴柔之气才是实体,也就是说,侵占郄厷鸣身体的祸根胎是女性。 看着它吐出气丝的能力,难不成是一只蜘蛛或者蚕的祸根胎,再不济是毛毛虫? 我脑子飞快转动,可终究无法确定自己的那一个猜测是正确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郄厷鸣说了一句:“我观您内敛的面相,你的岁数恐怕得有五六千岁了吧,这郄厷鸣的身体只是您的一副躯壳罢了,我观他还没有死透,不如您先把他放了,以实体面对我,如何。” 郄厷鸣“呵呵”一笑说:“我倒是有些低估你开的天目了,这样,你要是能猜到我的身份,我就放了这小子,不过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我把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人可以放,但是郄厷鸣这个名字我收下了,以后我就是郄厷鸣了。” 一个是名,一个是命,哪个重要不言而喻,我便替那郄厷鸣的身体答应了下来。 要救那小子的命,接下来就看我能不能猜到这祸根胎的真实身份了。 在猜测祸根胎的身份之前,我先说了一句:“前辈,在我猜测您的身份之前,能够告诉我,你找五官王是因何事?” 郄厷鸣忽然露出一丝愤怒说:“五官王强行跳下轮回道,本是我受了千年之刑,进入轮回道的日子,我本来可以投胎做一个人,可因为五官王的捣乱,我的轮回路发生了改变,结果我以祸根之躯再回人间,轮回道而且因为我的偏离,触发天道惩罚机制,将我折磨的差点魂飞魄散,我在人间蛰伏七十余年,这才恢复了过来,恰好也是这小子闯入我蛰伏的地方,将我从天道印记中带了出来,正好给了我找五官王报仇的时机。” 此时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让郄厷鸣报仇杀了张平霖,那郄厷鸣就算报仇了,张平霖作为五官王,也会重回地府,那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不等我仔细想,郄厷鸣的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说:“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揪出五官王的魂魄,将其挫骨扬灰,让地府再无五官王这一神位!” 他杀的不是张平霖,而是张平霖体内的五官王。 这件事儿有点麻烦了。 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郄厷鸣体内的祸根胎和五官王之间的矛盾不只是像他说的那样,还有一些事儿,他没有告诉我。 当然,我也没有再往深里问,再问下去,我可能就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万一要鱼死网破,我这里可还没有做好准备。 郄厷鸣那边明显也并不想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就对我说:“好了,你赶紧猜我的身份吧,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你猜不出来,那这件事儿你以后就不用管了,否则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哼哼……” 此时无损兽忽然叫了几声,它可能知道郄厷鸣体内祸根胎的身份。 无损兽是《山海经》中的蛮荒古兽,会不会郄厷鸣身体里的祸根胎在《山海经》中也有记载。 我开始飞快搜索自己的知识储备。 女性,还能吐丝……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我脑袋里冒出这样一句:“欧丝之野在反踵东,一女子跪据树欧丝。” 这是《山海经》中《海外北经》中的一段记载。 意思是说,欧丝野在反踵国的东面,在那里有一个女子靠着桑树一边吃着桑叶一边吐丝。 值得一提是,这里的桑树不是我们平时见的那些小桑树,而是一棵高达数百米的巨树,依着巨树的女人也有几十米高。 而在《海外北经》的记载中,有很多的神灵,比如烛阴、夸父、共工、九头相柳等。 吐丝女子在《海外北经》中出现,而且有专门段落记载,那她也可能是一个神。 于是我就大着胆子问:“您是不是来自上古时期的欧丝野?” 我这么一说,郄厷鸣露出一丝惊讶。 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的事迹我却听说过。” 接下来,我便把山海经中的记述说了一遍。 听闻我的叙述,郄厷鸣“哈哈”一笑说:“没想到还真被你小子给猜到了,不过我已经不是欧丝野的守护神了,而是成了掌控因果,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使人因果恶化的祸根胎,因果祸根!” “我吐的这些丝,便是因果命理的丝线,只要缠上因果丝,那这个人一生的因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因果中的生和死。” “如果我愿意,给我足够的吐丝时间,瞬息间,我可屠灭一城。” 我这边则是听的心惊肉跳。 我心里也是清楚,大多数的普通人是扛不住因果丝的,像我这样的修行者或许稍微能够抗一下,可这世间,江湖人毕竟是少数! 见我露出一脸的惧色,郄厷鸣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天道之苦我已经品尝千年,我不会再大开杀戒,可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保证自己的因果丝会失控。” 我看着郄厷鸣说:“这件事儿既然发生在省城,我是不可能不管的,我会从中协调您和五官王的关系,在这之前,还请您不要随意使用因果丝的神通。” “也请您先把那副身体放了吧。” 郄厷鸣说:“没有了这身子,我在这里活动会有诸多的不便。” 我说:“您放心,我会打个招呼,不会让人随意靠近这,如果你要出门,你以虚体的姿态外出,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出省城,这里所有的江湖人员,不会对你出手。” 郄厷鸣说:“最近有两波人跟踪我,我揍过他们了,可他们似乎不知悔改……” 我赶紧说:“我知道,那是江湖小组和客家人,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性质,可我向你保证,他们不会再骚扰你,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荣吉将会驱赶省城里,除了荣吉以外所有的江湖势力!” “在这之前,还请您不要随意出门。” “三天之后,你可以随意走动,但是你要保证一点!” 郄厷鸣笑道:“不滥杀无辜!” 我点了点头。 正文 第596章 驱逐 见我点头,郄厷鸣又问:“对了,你口中的荣吉可是江湖上的荣吉典当行,我在地府之中也曾听闻过这个组织,你口气这么大,在荣吉之中是什么身份啊。” 我道:“荣吉新任大朝奉,宗禹!” 郄厷鸣笑了笑说:“怪不得口气那么大,也罢,我信你。” 说着,郄厷鸣的身体就抖了起来,一团绿雾从郄厷鸣体内冒出来,然后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身穿绿裙的女子。 那绿裙上身束缚的很紧,下身的裙摆很宽松。 以她的细腰为分界线,上身格外的吸引人。 她站的笔直,胸前鼓鼓的隆起来,尽管有裙衫遮挡,还是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而她的下身,虽然裙衫宽松,可黄金比例的分割,还是难以遮盖她的大长腿。 看到面前这个女人,我的脑子中就闪过两个字:“完美!” 至于郄厷鸣的身体,则是在脱离了那因果祸根胎后,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直接昏迷了。 我看着那女人说:“好了,我带郄厷鸣离开……” 女人打断我说:“别忘记了,我才是郄厷鸣,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你随便起个名字搪塞过去,若是他再叫这个名字,我留在他体内的因果丝,会杀了他。”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男人从地上搀扶起来,然后看着那绿裙的虚体女人说了一句:“我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就叫郄厷鸣了。” 说着,我就扶着男人离开,临走的时候,女人又对我说:“记住你说的话,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以后,还有人骚扰我,那我就不是揍他们,而是杀了他们,而且每次我还要让百人赔命。” 这祸根胎的戾气很重,她现在能够抑制住实属不易。 我不敢再反驳,万一把她惹急了,那现在达成的这些条件恐怕也就没有了。 扶着郄厷鸣出来,同伴立刻靠上来,他们询问我的情况,然后还要往房间里面看。 我则是直接关上房门说:“别看了,高齊,你亲自带几个人守在三角兽酒店,除了我们荣吉持有我号令的人,其他江湖人士,敢靠近这里,全部赶走,若是赶不走,可以使用非常手段,包括灭口。” 高齊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看了看一旁边的李成二说:“这个人,你安排送走,他的记忆,你找人给他抹除了,而且给他一个新身份,记得,他的名字不能再叫郄厷鸣,一个字都不能一样。” 李成二也不再多问,从我手里接过郄厷鸣说:“好的,宗老板。” 我则是说:“去办吧!” 李成二赶紧下楼了。 我接下来就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袁氶刚听后也是震惊道:“事情怎么发展的如此严重了,而且还是在我们荣吉眼皮子底下,这件事儿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安排人到三角兽电竞酒店,名单我一会儿给你。” 我说:“袁叔叔,你直接给高齊就好了,这边交给高齊负责,我得去一趟张平霖那边,另外,驱赶省城其他江湖势力的事儿,您也要着手去办,江湖小组,职能部门,以及客家人,全部赶出省城,若是不配合的,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袁氶刚也是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我们才下楼。 正好碰到张芸在电梯口等我们。 张芸上前问:“刚才李成二怎么把人给背走了?” 我看张芸身边没人就把她往更靠边的地方拉了一下说:“楼上郄厷鸣的房间,不要去,七楼那边也不要再安排任何的客人,你的损失,我们荣吉给你出。” 张芸一脸纳闷问:“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有脏东西吧?” 我点了点头说:“正是,且还很厉害,我都有点束手无策,你先按照我说的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的那顿饭,我只能回头再请你了,记住我的安排,打扫卫生啥的,也先把七楼给停了。” 张芸点了点头说:“我懂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说:“目前就这些,我再想到什么了,电话联系你,你也不用太惊慌,我看你这里的人,都是长寿相,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说着我拍了拍张芸的肩膀,她也是对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就带人离开了三角兽酒店,高齊留在这边,李成二去处理郄厷鸣的事儿,而我身边就只剩下夏薇至和东方韵娣了。 我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说:“跟我一起去一趟张平霖的家吧。” 夏薇至说:“他今天不知道回去了没。” 我说:“应该是回了,这几次他身上应该都有钱了,应该会直接打车回去。” 我们开车直接奔着城东去了。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我们直接跑步到了张平霖的楼下。 来到张平霖的房间门口,我直接敲了敲,很快就听到了张平霖的声音:“来了。” 他果然是回来了。 开门之后,张平霖看到我,也没有多惊讶,就说进来吧。 进门之后,我就发现张平霖的家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薛铭新。 我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薛铭新说:“我对他的身份很好奇,就过来调查一下。”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有了调查结果,我也不会告诉江湖小组那边的……” 不等薛铭新说完,我就打断她说:“跟你说个事儿,我们荣吉已经驱赶省城里,除了荣吉之外的江湖势力,你们X小组的两个部门也在我们的驱赶之列,你也尽快离开省城吧。” 薛铭新大惊:“宗禹,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我瞥了薛铭新一眼说:“过分吗?” 薛铭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问我:“对了,是不是省城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我们职能部门可以帮你们!” 我摇头说:“你们帮不了,只会让这件事儿变得更加糟糕,如果你不想省城生灵涂炭,就带着职能部门乖乖离开,当然,如果你能劝说一下江湖小组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还有荣吉之外的势力出现在省城,再恰好被不该碰上的东西给碰上了,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薛铭新也是面露惊惧,她沉思了许久,然后看了看张平霖又问我:“这件事儿,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 薛铭新又问:“他是什么身份,要在省城闹事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着我看了看夏薇至,他立刻懂了我的意思,对着薛铭新说了一句:“薛警官,请吧,别逼我动手。” 薛铭新愣了一下,见我一脸的坚决,便说道:“好,我可以离开省城,但你总得给我一个日期,这事儿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说:“不会太久,先算一个月吧。” 薛铭新这才没说什么,直接出门去了。 我也没让夏薇至跟着。 关好了门,张平霖就对我说:“那个小姑娘人不错,今天就是她给我送回家的。” 我笑了笑说:“她人好不好不重要,眼下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一想到张平霖的身份,我就头疼,我又不能直接告诉张平霖他自己的身份,否则我的命理就会受影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劫来。 可如果不告诉张平霖,省城就会遭劫,到时候成百上千的人都会蒙难。 此时张平霖的卧室传来了一阵声响。 这次张平霖也是听到了,他忙往那边看。 东方韵娣也是谨慎了起来。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不用紧张,跟在我身边已经几天,我打电话已经不止一次提到夜游神的名字,你应该能猜出什么来了吧。”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是。” 所以我摁住她的手说:“所以你不用紧张,在这屋子里,没有敌人。”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股黑气飘来,它直接飘到沙发上,然后“嗡”的一下幻化成了人形。 出现的正是夜游神。 他的灯笼在左边放着,长剑扔右边,巨大的身躯,让沙发显得跟个小板凳似的。 张平霖也是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他依旧不是很惊讶,而是微微皱眉看着夜游神说了一句:“我看你有点眼熟。”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你当然眼熟了。” 说罢,我又赶紧收住嘴巴,然后看着夜游神问道:“夜游神,我本来以为和你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城隍庙让你来他身边,不仅仅是帮助他回归本位那么简单,还有保护他的安全职责吧。” “那因果祸根胎,到底怎么回事儿。” 夜游神慢慢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张平霖则是喃喃自语说:“因果祸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见夜游神不说话,我便又道:“她跟踪你好些天了吧!” 正文 第597章 断珠 夜游神沉思了许久说:“事情还没有到了要全盘拖出的时候,宗大朝奉,我是真心要和你做朋友,有些事儿是天机,不当知,更不当言,所以这件事儿,你只能根据现有的条件,想办法处理,太多的事情,我是真不能说。” 夏薇至反问:“是害怕天谴大劫吗?可相比天谴大劫,数万人的性命岂不是更重要?” 夜游神看向夏薇至说:“小子,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讲道义,我顾虑的不是我这条烂命,而是更为恐怖的事情,那件事儿关乎可就不是数万人的性命那么简单了。” 我眉头紧锁。 夜游神又说一句:“我只能说,这件事儿背后关乎着整个昆仑废墟的稳定,如果是昆仑废墟不稳,那世间会变成什么样,还需要我多说吗?” 果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泥潭之中。 本来我想着怎么利用这件事儿设计葛西安,眼下看来,那些事儿已经变得有些无足轻重,当然要是有机会,我还是想把葛西安、岳心怡给除掉,他们留着迟早会坏了荣吉大事。 见我不说话了,夜游神就说:“现在虽然什么事情都不能明说,但是却可以给他送个人比较少地方,那样的话,就算将来要出什么事儿了,也不至于连累太多人。”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平霖说:“您老收拾下吧。” 张平霖也不多问,直接去收拾东西了。 我问夜游神:“那你呢?” 夜游神说:“我自然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不过我不方便露面,一会儿找个容器给我钻进去,你们带我过去吧。” 我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便从张平霖家里找了一个花瓶,夜游神也不挑,直接变成一团黑气钻了进去。 东方韵娣在旁边问我:“张平霖是城隍的人?” 我没吭声,而是盯着张平霖收拾东西的房间沉思。 我需要把自己的思路再捋顺一些。 东方韵娣也没有一直问,就往张平霖那边走,同时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我也没有阻拦她,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我相信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胡来。 不一会儿张平霖就收拾好了东西,他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什么贵重物品都没有带,果然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淡。 离开张平霖的家,我心里还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完全捋顺,其中很多未知,让我无法将事情每一环的扣都解开。 上了车,夏薇至发动了车子,张平霖就对我说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明白,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围绕着我的,你们也不用太在意,大不了把我这条命送出去,我谁也不怨。” 我苦笑着说:“您倒是看得开。” 夏薇至问我去什么地方,我思来想去就说:“去龙山寺吧,眼下只能请成傆大师帮忙了。” 我给成傆大师通了电话,我没有告诉他详细的事情,只是说我需要一处偏僻的住所安置一个人,附近最好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 成员大师也不多问,就跟我说:“你先来龙山寺吧,龙山寺的后山有一大片没有开发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老庙,晚清的时候修的,我平时会去那边精修,所以这些年一直有修缮,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捡漏的,你安排的人如果不介意,可以去那里。” 我直接说:“不介意。” 车子往那边开的时候,李成二也是打来电话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他去龙山寺集合,他也就挂了电话。 再去龙山寺的路上,徐坤也是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徐坤就没好气说:“宗大朝奉,你这样出尔反尔不好吧,我刚告诉你一些消息,你这转过脸就安排荣吉的人开始驱赶我们客家的人,这样做也太不合适了吧。” 我道:“事关紧急,我没有办法给你细说,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撤出省城,要么就和荣吉开战!” 听到我的态度决绝,徐坤也是把自己的怒气收了起来说:“看样子你这次是认真的。” 我道:“非常认真!” 徐坤继续说:“好吧,我们客家这次退出,我这是给你父亲面子。” 说罢,徐坤就挂了电话。 徐坤的电话刚撂下,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竟然是葛西安亲自打来的。 看着葛西安的号码,我犹豫了几秒才接。 葛西安那边直接阴阳怪气开场道:“宗大朝奉,帝都蒋家的大事件之后,你好像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听说,你要把我们X小组的人,全部剔除冀地省城,可有此事。” 我说:“确有此事。” 葛西安“哼”了一声道:“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我则是说道:“上次诡家的事儿,你不同样也没给我说法吗?” 葛西安道:“我都说了,那是马月的个人行为,和我们X小组无关,你要把私人恩怨牵扯到我们整个X小组的身上吗?” 我道:“不是私人恩怨,我驱赶你们的人,也不是因为马月的事儿,而是另有原因,如果你不想省城出事儿,就让你们的人,赶紧滚,否则荣吉就只能下杀手了。” 不等葛西安回答,我就听到岳心怡的声音传来:“省城出不出事儿关我们X小组什么事儿,出事儿了活该,我们就不撤,你说撤就撤,你当我们X小组是你们荣吉的手下吗?” 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你那张破嘴上。” 葛西安则是打断我和岳心怡的争吵,说了一句:“我们X小组是不可能撤的,若是你们真动手,那就是荣吉和X小组开战之时。” 我说:“那就开战吧!” 说罢,我便挂了电话。 而后我就给袁氶刚打了过去,等电话接通我就对袁氶刚说道:“袁叔叔,江湖小组那些人,如果不退,直接开杀吧,不必在意江湖小组和荣吉的关系,那些人,冥顽不灵!” 袁氶刚那边这次少有的没有劝我稳重行事,而是说了一句:“这件事儿我亲自出面,若是他们的人三天不离开,我保证,三天后还待在省城的X小组的人,没有一个是活人!” 袁氶刚亲自跟进这件事儿,我也是放心了不少。 和袁氶刚挂了电话,我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葛西安再次打过来电话,我接了问他:“什么事儿。” 葛西安质问我:“你们荣吉在省城要做什么,要抢我们的任务吗?老实告诉我,那个祸根胎的底细,你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 我没有回答葛西安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让你们江湖小组的人,滚出省城,一个月内不准回来,否则我们荣吉,见一个杀一个,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这次葛西安没有打过来,我想他应该明白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了。 几十分钟后,我们的车子终于到了龙山寺,因为和成傆大师打过招呼,我们就直接开上了山,停到了寺门前的停车位上。 李成二早到了,已经和成傆大师在寺门口等我了。 至于邵元培等人,在住处修行,暂时没有过来。 我也没有去那边打搅,毕竟邵怡要修行,而蒋苏亚要养伤,这些都是正事儿。 所以我们就在成傆大师的带领下,徒步向后山走去。 这边有很多游客止步的牌子,我们走的也都是这些路。 最后我们在后山一处植被繁茂的山谷中找到了成傆大师说的老庙。 据说,这老庙也是龙山寺前身的一部分,只是扩建的时候,并没有把这里进行规划。 老庙并不大,只有七八十平的样子。 庙上的瓦片看着就有些年头,窗户上也没有安装玻璃,而是贴的窗户纸,有些地方已经有破损了。 大门也是开着歪歪斜斜,关起来还漏个很大的缝隙,一个小孩儿都能顺着缝隙钻进去。 里面看着还算是干净,有一张床榻,一个蒲团,床榻上并没有被褥。 这就是成傆大师清修的地方。 进门之后,成傆大师就对我说:“宗大朝奉,这里条件有些简陋,如果合适,就让那位施主在这里住下吧,每日我会亲自给他送吃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连忙拱手道:“那就太麻烦您了。” 说完,我也是从背包里取出装有夜游神的花瓶,将其放到了床榻旁边。 成傆大师看着花瓶深深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缓缓说道:“先在这里安置下来吧。” 我看了看花瓶那边说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了。” 花瓶没有动静,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 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成傆大师问我:“对了,龙山寺四周那些X小组的人,是你们赶走的吗?” 我点头。 成傆大师继续问我:“省城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昨晚诵念经文,十分地不顺畅,接连断了三根佛珠,这是我以前从未遇到过的。” 正文 第598章 独君 成傆大师的为人我还信得过的,便说道:“省城出了大事儿,我需要把除了荣吉之外的江湖势力全部驱赶出省城,自然也包括龙山寺周围的那些江湖小组人士。” 成傆大师小心翼翼问我:“可否告知我出了什么大事?”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说:“省城可能出了一个甲级的祸根胎,而且就在闹市区,十分的不好对付。” 成傆大师大惊道:“甲级?确定了吗?” 我说:“是徐坤告诉我的,长眠棺在他手里,他应该是通过长眠棺得知的结果,应该不会有错。” 成傆大师又看了看老庙那边道:“祸根胎和那个人也有关系?” 我点头说:“是的,不过其中的关系有些复杂,我暂时也没有搞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十分清楚,那就是祸根胎是冲着老庙里那个人来的,这里偏僻一点,也能避免一些无辜受害。” 成傆大师又想了想说:“若是让X小组的人也一起帮忙,会不会好一点?” 我摇头说:“他们不裹乱就不错了,祸根胎很反感他们,我怕祸根胎情绪控制不住,这才要把X小组的人给赶走,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X小组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他们还会偷偷地来添乱,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成傆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继续往龙山寺的方向走,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等到龙山寺门前的时候,成傆大师又问我:“你现在去什么地方,去找那祸根胎吗?” 我说:“是的,我必须去安抚住那祸根胎的情绪,还要告诉她刚才那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能让她在市里胡来。” 成傆大师也是说:“甲级祸根胎的灵智一般都很高,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道:“会的。” 在返回省城的路上,我不停地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我脑子里思虑的事情太多了,不但要考虑祸根胎的事儿,还要考虑城隍和地府阎罗的事儿,更要考虑X小组会不会裹乱,以及荣吉内治会不会因此受影响的事儿。 一桩桩一件件,让我瞬间头大。 见状,东方韵娣就在旁边对我说:“宗老板,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我转头问东方韵娣:“这话从何说起,以我来看,目前的形式已经糟透了,荣吉本部如果出事,内治的事情先不说,整个荣吉的总体实力都会倒退数十年。” “到时候别说内治,江湖中还有没有荣吉的一席之地都难说了。” 东方韵娣则是笑道:“就算倒退几十年,荣吉依旧是荣吉,倒是那祸根胎,我觉得她的敌意并不明显,她是冲着城隍的人去的,只要把她引过去,城隍自然会派人来应对,我们荣吉只要做好外围的工作就好了,不用非要打主力。” 我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打酱油?” 东方韵娣点头说:“是啊,我们没有必要把荣吉放到主力的位置上,这本来就不是荣吉的事儿。” 我摇头说:“你还是太不了解荣吉了,这事儿关乎天下,荣吉肯定迎难而上,至于城隍,能出多少力,这很受限制,毕竟阴阳两隔,城隍对付阴差可以,对付祸根胎在人间的话,未必好使。” 东方韵娣问我:“那祸根胎不是魂体吗?” 我说:“是魂体不假,可它在人间历练七十余年,已经修得一身人气,现在就差一副皮囊就是真人了,这样的祸根胎,阴差怕是拿它也没有办法。” 而我这边也是清楚,东方韵娣每次献计都不是秉持着帮助天下的立场,而是只为了帮助我一个人。 所以我又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如果你真想给我出主意,就拿出一点迎合我心意的来。” 东方韵娣叹了口气说:“既然你心里非要装着天下,那我给你三条建议。” 我道:“说说看!” 东方韵娣说:“想办法联系我师父,也就是你父亲,或者联系你爷爷,他们要能赶回来最好,赶不回来,也让他们支支招,说不定会有高手来援救。” “仅凭荣吉本部这些人,就算能够压制住甲级祸根胎,一旦开战,必将损失惨重。” “这是其一,接下来是第二条建议,不要让荣吉本部独自承担这些风险,趁着天字列九家还没有明白省城发生什么事儿之前,让所有天字列家族的族长带着家族的精英全部到省城集合。” “将来和祸根胎开战,他们也要出力,到时候受损的就不只是荣吉本部,天字列九家也会受损。” “其三,也是最后一条,在前两条,你都不准备执行的情况下,给自己提前准备一副棺材。” 我看着东方韵娣笑了笑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执行前两条?” 东方韵娣一脸无奈说:“你真是傻啊。” 我则是说道:“这件事儿如此危险,自然是牵连进来的人越少越好,我爷爷、父亲自然不用说,他们现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至于天字列九家,我和他们之间虽然有不少的分歧,可这样拖人下水的计策,我还是不会用的,他们是荣吉的下属,荣吉应该把他们放到羽翼之下呵护,而不是让他们跳出来挡子弹,这和荣吉宗旨不符。” “所以我只能找人给我打一副棺材了。” 东方韵娣笑着摇头说:“你逞强的样子很傻,不过我却很喜欢!” 说罢,东方韵娣转过头不看我了,而是看向窗外,我从车玻璃上也是看到了东方韵娣的表情,她的心思并没有停,她还在帮我想办法。 当然好办法都被我堵死了,她肯定也想不出什么来。 而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即便是荣吉本部参与的人很多,若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要大战了,我肯定会身先士卒,在我死之前,我并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毕竟这可是甲级的祸根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随随便便杀死中段天师的存在。 所以我就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往三角兽酒店送一些蓍草纸,还有一些画符的墨水过去。 我要在那边住下,还要准备很多的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越是靠近三角兽酒店,我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强烈,看样子和甲级祸根胎的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拖。 到了三角兽电竞酒店后,袁木孚已经在等我们了,张芸也还在这边待着,对于七楼的事儿,她十分的在意。 见我回来了,便忙问我:“这么兴师动众,比我上次买佛牌的事儿还要严重吗?” 我说:“不是一个量级的,这次比你那个要严重一万倍。” 张芸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我对张芸说:“你也不要多想,你和你的员工都回去休息,今天住下的客人就先住着,接下来客人来了,我都会说客满,把他们给推了,我争取三天之内,让这儿恢复正常。” 张芸也是点头答应,然后通知自己的员工说:“对了,把网上订房的那些链接也停了吧,全部挂上客满。” 她的员工也是赶紧去办。 我对着张芸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张芸耸肩说:“没啥,正好我也可以去喝喝酒,不过最近裴小鸣出国,周瑾舒又忙着谈恋爱,我只能自己去了。” 我笑着说:“去吧,放松下也不错。” 张芸带着员工,把这里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便放假离开了。 我和李成二等人,则是住到了七楼去。 高齊等人就在一楼,充当安保的人员。 袁氶刚这次也是大方,给高齊指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中段天师的实力。 这些人对我也很尊敬。 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他们一一认识,打了招呼,我就到七楼去了。 我们一人一个房间,就在七楼住下。 我的房间就在祸根胎的隔壁。 进到房间,我看了一下房间的情况,这里有两台电脑,一张双人床,还有泡澡的浴缸。 当然我没有心思享受,直接在床边坐下,开始继续思考三天以后的事情。 可我的思绪还没开始转,我就隐约觉得房间的气氛不对,我赶紧开了天目,就看到我这房间的墙壁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结满了因果丝。 那场面就好像我钻进了蜘蛛窝似的。 不一会儿我头顶墙壁上的因果丝就开始飞快的凝聚,接着形成了一个人形,再接着因果祸根胎的模样就出现了,她带着一身因果丝缓缓向我这边落下,我赶紧躲开说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因果祸根胎在我床边坐下,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笑的幅度很大,一只手还下意识叉在了细腰上,样子格外的诱人。 可我心里清楚,她很危险。 她身子往后一仰,双手往床上一撑,她的胸前就显得更鼓了,同时她也对我说了一句:“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你已经在准备和我斗法了吧!” 正文 第599章 羽护 因果祸根胎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正在我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她又媚笑着说道:“你也不用紧张,我们立场不同,你防着我,也是正常的事儿,说实话,我也有点期待和你交手呢。” 说话的时候,一些因果丝从墙壁上剥落,化为一件因果丝的薄衫就往我身上披了过来。 我赶紧躲开,那衣衫没有掉在地上,而是犹如蝴蝶一样,扇动几下袖口飞入了空中,在我身边环绕了起来。 因果祸根胎继续说:“是问这世间,能看到我的因果丝的人,需在大天师以上的修为,可你却不一样,天目神通,还有你身体里那诱人的潜质,真让我想好好和你打一架。” 说话的时候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几股因果丝就从她的嘴里冒出来,然后顺着她鼓鼓的胸口滑落。 再接着那些因果丝慢慢地连接在一起,犹如活过来一样向地底下钻去。 见状,我皱着眉头说:“你要把多少人牵扯进来?” 因果祸根胎笑了笑说:“如果你肯穿上这件因果衫,我就把周围所有的因果丝全部撤下去,你觉得如何?” 让我穿,那我的生死岂不是被她捏在手里了吗? 我正在犹豫时,因果祸根胎继续说:“不瞒你说,你的同伴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我的因果丝,就算不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你的同伴,你总得照顾一下吧。” 直觉告诉我,因果祸根胎没有骗我,这都是真的,我的同伴们现在肯定是被因果丝给缠上了,还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 所以我就对着因果祸根胎说了一句:“你说话算话?” 因果祸根胎笑道:“我从不撒谎!”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原地不动了。 因果祸根胎一挥手,那因果衫就套在我了的身上。 我瞬间感觉周身凉了不少,这大概是心里作用吧。 因果祸根胎甩了一下绿裙长袖站了起来,她对着我媚笑道:“你不用想什么理由拖延时间了,我知道,你把五官王转移了,三天后,你带我去找他,否则整个省城,生灵涂炭!” 我说:“会的。” 因果祸根胎径直向墙壁走了过去,接着她的身体就化为一道虚影钻回了她的房间。 我房间周围的因果丝也是慢慢地消退了。 这是因果祸根胎收回自己因果丝的动作,她没有骗我,真的把因果衫之外的所有因果丝都收回了。 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近来少有的好消息。 因果祸根胎走后,我便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因果衫,可惜那因果衫是虚体,在我不运气的情况下是触碰不到的,而眼下,我也担心运气去碰因果衫会让因果祸根胎误会我要脱掉它,只能忍着好奇,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我往床上一趟,一股香甜的气味直接传到我的鼻子里,我整个人感觉身体软软的,一股说不出来的舒适传遍全身。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躺下的位置,其实是祸根胎刚才坐着的位置,气味是祸根胎留下的? 她是虚体不假,可和真人只差皮囊,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人间的,包括气味。 那气味的舒适,让我有点沉醉,甚至着迷。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床上坐起。 再看自己的身上,就发现因果衫很多地方的因果丝已经和我的皮肤连接在一起,好在我感觉到,它并没有开始影响我的因果,只是在试图窥探我身上的因果。 此时因果衫上传出了因果祸根胎的声音:“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的因果动手,因为你身上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准备三天后和我的大战,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哦。” 说着,因果衫上也是散发出一股甜香的味道。 我赶紧捏住鼻子,可那股味道还是传到了我的身体里,那舒适的感觉让人无法拒绝。 不过很快我又觉察到,在香甜之中,还有一丝的涩和苦。 这不是因果祸根胎的味道,而是属于我因果的味道。 看来我的因果将来不会一帆风顺啊。 我这算不算是提前窥探了天机呢,通过味道? 终于我还是没有抵住因果祸根胎不断的气味骚扰,在那香甜的味道中,我就要慢慢地睡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猛的精神了过来,打开一看,是爷爷打来的。 我赶紧接了,就听到爷爷说:“你小子又闯什么祸了,我给你身上布置的几道命理锁,刚才一瞬间全部碎掉了,你没事儿吧?” 我疑惑道:“什么命理锁?” 爷爷听我声音好像没事儿,就解释说:“是你一出生,我就给你布置下一种命理因果,比如你修行、结婚、生子等等因果,一旦这些因果触发了,因果锁就会给我反馈,我就会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当然其中也包括对你生死观测的生死因果。” “就在刚刚,那些因果锁,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爷爷的时候,爷爷那边就催促说:“如实说!” 我愣了一下,便把我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爷爷那边沉默了十多秒,然后才对我说:“你这次摊上的麻烦还真不小啊,也是够为难你小子的,我说那些因果命理锁全解开了,全开是因果祸根胎提前感知了你的因果,让因果命理锁以为所有的事儿都发生了。” 我“嗯”了一声说:“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所有的事儿。” 爷爷那边有些生气说:“你解决个屁,你忘记成觉大师是怎么死的了,甲级祸根胎的威力,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我说:“我没忘。” 爷爷那边继续说:“我会给袁氶刚打个电话,让你马叔出手吧!你马叔的身份,你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前不久,袁叔叔已经把荣吉的名单全部交给了我,我现在可以直接指挥荣吉本部的所有人。” “分部的也可以了。” 爷爷那边又愣了一会儿说:“荣吉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少,你做的不错,可偏偏这个时候,你怎么惹上了因果祸根胎,不过你小子也不用担心,你的命理线依旧旺盛,应该没有生死之劫,当然,你也别作死,如果你一心作死,再粗的命理线,也得给你玩没了。” 我则是对爷爷说:“爷爷,这次就别让马叔出手了,马叔是荣吉夜当的根基,万一马叔出事儿,那荣吉夜当就会不安稳,荣吉夜当不安稳,整个荣吉的根基就会动摇。” “反倒是我,我这个融进新任的大朝奉,在荣吉的地位,还没有到了决定乾坤的程度,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儿,荣吉还有您,还有袁叔叔,还有袁木孚,荣吉依旧可以鼎力前行。” “可如果荣吉没有了你们,那便是大地震。” “所以这次的事儿,让我自己解决吧。” 爷爷在电话那头准备说什么,我就赶紧打断他说:“爷爷,您听我说完,从小到大,您都在训练我的直觉,特别是对危险的感知,这次我可以十分确信地告诉您,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赢!” 爷爷愣了几秒说:“当真!” 我坚定道:“当真!” 爷爷叹了口气说:“好,那我信你,你小子不愧是我宗延平的孙子,不愧是荣吉的大朝奉,这也是荣吉大朝奉应有的觉悟——置身事先前,羽护天下。” 我怕再说下去会露馅,便道:“爷爷,你现在在出什么任务,人在什么地方啊?” 爷爷一听我开始打听他,就道:“我这边你就别管了,我先挂了电话了,你的命理再有丝毫的变化,我会立刻赶回去,你小子给我记住,别作死!” 我说:“好!” 爷爷挂了电话,我的心跳瞬间快了不少。 我对爷爷撒谎了,而且我利用相术、气脉,稳住了自己的声音气息,这才让爷爷没有通过声音识破我。 对上因果祸根胎,我没有绝对的胜算,绝对赢,也只是说给爷爷听罢了。 在我的直觉里,我可以解决因果祸根胎的事儿,只是我最后的生死,那就不确定了。 在我感知我在这次任务中的结局时,我的直觉就会异常的混乱。 而我能够豁出自己的生死,也不是自己有多伟大,相反是因为我太自私了,我不想我的同伴,亲人有事儿。 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我在期待转机,可转机却从未出现。 省城的事情也比想象中顺利,X小组和客家人也都退了,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可这种顺利,却让我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到了第三日,我和因果祸根胎约定的最后一天。 我正准备带着她去龙山寺,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我低头一看,是袁木孚发来的消息:“最新消息,岳心怡带着一队人,悄悄潜入了省城,目前下落不明!” 正文 第600章 无名 看到这条消息我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真以为我不敢杀她吗?” 我飞快在手机上给袁木孚打字回到:“揪出她,不遗余力!” 袁木孚也是给我回了一个“是”字。 此时我已经站在了因果祸根胎的门前,我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咯吱”,随着房门打开,因果祸根胎的虚体就飘到了我的眼前,她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离地面一二十公分,让我正好直视着她傲人的胸口。 我下意识转过头说:“上路了。” 因果祸根胎道:“对了,你这几天一直没有叫我的名字,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叫郄厷鸣这个名字啊?” 我说:“提到这个名字,我想到的是一个男人,很难和你这样的绝色美女联系到一起。” 因果祸根胎嫣然一笑,然后缓缓落地站在我的面前说:“能够堂堂正正做一个人,能够有一个名字,这是我的一生之求,郄厷鸣这个名字,是我从轮回道来到人间后接触到的,记住的,第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我的,我的!” 说着因果祸根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愤怒。 盛怒之下,她依旧美艳。 我被她忽然而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嗯,你就是郄厷鸣,以后我便以这个名字称呼你,请你莫要动怒。” 因果祸根胎这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此时我同伴们也是纷纷走出了房间,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站在走廊里齐刷刷地看向我和祸根胎的这边。 因果祸根胎侧头向那边看去说了一句:“你的同伴都到齐了吗?” 我说:“该到的,都到了。” 李成二、夏薇至、东方韵娣,也就只有他们三个。 邵怡在龙山寺修行,弓泽狐在别墅养伤,御四家我身边只跟了两个人。 到了龙山寺那边,或许邵怡也会露面了,万一我和因果祸根胎在后山战斗的时候,发出什么声响,邵怡、蒋苏亚,以及邵元培说不定都会赶过去。 另外在龙山寺的周围,袁氶刚也布置了不少荣吉的人,龙山寺今日也以要进行修缮为由,不接待客人。 寺庙里只有一些僧人。 车子缓缓启动,因果祸根胎忽然说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三天再让你带我去找五官王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因果祸根胎笑了笑说:“因为对你的因果十分感兴趣,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把你一生的因果探查了一个遍。” 我指了指身上的因果衫说:“通过它吗?” 因果祸根胎点头说:“是啊,通过它,对了,你的姻缘因果中,也有你和那小妮子的因果,你要不要听?” 说着因果祸根胎指了指东方韵娣。 我皱了皱眉头摇头说:“不必了。” 因果祸根胎“哈哈”大笑了起来。 刚才的这一段对话,是因果祸根胎通过因果丝和我对话的,我的同伴们听不到,他们只能看到因果祸根胎莫名的大笑,我莫名的生起气来。 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李成二双眼紧紧盯着因果祸根胎,那色痞子脑子里肯定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 我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往前看,别把它给惹毛了。” 李成二耸耸肩膀,然后通过后视镜又多看了几眼。 此时因果祸根胎就说:“他对我没有亵渎的意思,他虽然好色,可却是分场合的。” 李成二笑道:“我谢谢你替我说话哈!” 不用因果丝说话,这里所有人就都能听到了。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龙山寺山脚下,我们的车子因为打过招呼的缘故,可以顺利的上山。 来到龙山寺门前的时候,成傆大师、邵怡、蒋苏亚、蒋毓?,以及邵元培都等在了这边。 我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说道:“你们就不要跟着去了,在这里等我,那边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人送过去,就好了。” 蒋苏亚立刻说:“让我跟着去吧,我跟着邵前辈修行了这些天,实力有长进了。” 邵元培没说话。 邵怡也是说:“是啊,让我们跟着去,万一你受伤了,我可以及时给你医治。”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都齐刷刷地看向坐在我旁边的因果祸根胎,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敌意,很明显这几天,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了。 不等我说话,因果祸根胎忽然说话:“他们不能去,包括车上的,除了你,其他人也不能跟着去,虽然这山上人少了,可终究还是有人的,若是你们不听话,我就从你们开始杀起。” 说着,因果祸根胎身上的杀气就满溢了出来。 我赶紧说:“停,我让他们都留在这里,我和你单独去见五官王!”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车上的同伴说:“你们也都听到了,下车吧,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你们听着点动静,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儿,再赶去支援,别忘了我身上还有无损兽傍身呢。” 同伴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因果祸根胎的杀意不是假的,也就纷纷下车。 我也是下车换到了驾驶位上。 往后山走,还有一段路,我可以开车再往前走一段,然后再换成步行。 同伴们也有很多话嘱咐给我听,我记住的却没有几句。 此时我的心是乱的。 也是害怕的。 我的直觉让我触碰到了死亡。 所以我开车往后面走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手心还出了很多的汗。 很快车子到了龙山寺后面一个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其实是一片荒地,很多来这里游玩的人,都会选择把车停在这里,当然真正能把车开上山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的游客只能停到山下。 车子停下后,我们就顺着一块游客止步的牌子走向了后山的山谷。 因果祸根跟在我的身后,也不吭声。 因为她悄无声息,所以每走几步,我都回头看看,看她是不是还跟着我。 这段路只有二十多分钟,不一会儿,我们就翻过了一道山梁,进到了后山的山谷里的老庙也是映入我们的眼帘。 在看到那老庙的时候,因果祸根胎的身上的气息也是瞬间暴增了数倍,站在她的身前,我倍感渺小。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稍微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因果祸根胎说道:“控制,说的轻松!” 说罢,她的身体腾空,直接对着老庙飘了过去,我赶紧拔腿开跑,飞快地追了上去。 因果祸根胎飘的终究是快,她比我足足先到了两三分钟。 不过她飘下去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直愣愣地站在了老庙的门前,紧紧盯着那老庙。 再看老庙,也是黑气蹿动,接着夜游神缓缓出现站到了庙门前,它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巨剑。 夜游神这次没有隐藏,身形瞬间变得比老庙还要高。 看样子三米并不是夜游神真正的身高啊。 因果祸根胎看着夜游神慢慢地说了一句:“又见面了。” 夜游神也是缓缓说道:“是啊,无名氏!” 因果祸根胎大怒道:“我叫郄厷鸣,不是无名氏!” 夜游神也不退缩直接笑道:“怎么,你不是无名氏吗,你有名字吗?郄厷鸣,不过是你偷来的名字罢了!!” 因果祸根胎大怒:“这就是我的名字,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此时我恰好赶到,赶紧对夜游神说:“前辈,您不要再激怒她,她是郄厷鸣,是郄厷鸣,让她和张平霖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和这件事儿给解决了。” 因果祸根胎大怒道:“和平解决,谁来和他和平解决的,我是来杀他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张平霖缓缓从房间里走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依旧很淡定地说道:“这一幕,好眼熟啊。” 看夜游神的表情,他好像和因果祸根胎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因果祸根胎看夜游神的表情,也是如此。 我连忙又说了一句:“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如今我们碰面了,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地先说一下。” 我看了看夜游神,然后看了看因果祸根胎。 因果祸根胎笑道:“心平气和不了,夜游神,你给我让开,不然你的神位,也该换了。” 夜游神“哈哈”大笑着不甘示弱:“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你的神通,上一届的夜游神被你打的魂飞魄散,我是当着你的面继任的夜游神之位,再次当着你的面被摘了神位,又如何!” 因果祸根胎杀了上一任的夜游神?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张平霖忽然捂着脑袋说了一句:“我想起了一些事儿,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城隍庙前,你们两个也在对峙,而在你们的身边,还有很多的城隍阴兵,我想起了你们的名字,夜游神,无名氏!” 因果祸根胎大怒:“我不是无名氏,我是郄厷鸣,五官王,你给我记清楚了!” 张平霖疑惑道:“我想起了,我是五官王,我是阎罗第四殿阎罗,我是五官王吕!” 因果祸根胎冷笑道:“你俩一起上吧!” 正文 第601章 祥泰 张平霖没理会因果祸根胎,而是继续捂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慢慢地跪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他背后的阴气大作。 随着那阴气的旋转,天空中竟然缓缓生出了无数的乌云来。 再接着狂风肆虐,老庙庙顶的瓦片都被吹的乱飞。 “咣当当……” 随着瓦片被吹的乱响,张平霖身上的皮肤竟然慢慢地烧了起来,那大火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五六秒的时间,张平霖就被烧的消失了。 “咔嚓!” 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雷电,在雷电之下,张平霖消失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皱眉瞪眼,连耳长鬓,身着长袍,头戴方冠的古人。 他左手持念珠,右手持长笏(玉板),一身阴戾而又令人胆寒的正气油然而生。 这正是五官王的本来面目。 至于张平霖,已经在刚才的阴火中焚身而亡了。 而让张平霖想起这一切的是因果祸根胎,我和夜游神都不用担责…… 忽如其来的变化,是我没有想到的。 夜游神低头看了看五官王说了一句:“您老终于归位了。” “咔嚓!” “轰隆隆……” 我们头顶继续风雷交加,五官王缓缓说道:“阎罗显人间,风水倒十年,这一块以后恐怕会称为百鬼汇聚的极阴之地。” 夜游神道:“您还关心这些,看看眼前的这位是谁吧。” 五官王轻轻念动左手的珠子,然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无名氏!” 这次因果祸根胎没有像之前那么暴怒,而是缓缓说了一句:“我警告你,我现在叫郄厷鸣!” 说话的时候,因果祸根胎也是慢慢地变大,她一瞬间变得十多米高,夜游神在她的面前都显得渺小了起来,我的话,就不用提了。 就在我觉得他们可能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因果祸根胎忽然抬手,那青色的长袖便对着老庙甩了过去。 夜游神飞快向旁边躲避,五官王则是原地不动。 那长袖划过他的头顶,直接把他身后的老庙打了一个稀烂。 “轰隆隆……” 随着老庙的倒塌,一阵尘土扬起,将站在老庙前的五官王包裹了起来。 五官王手中的长笏微微拨动,四周的尘土也是慢慢地散掉了。 他站在老庙的废墟前巍然不动。 因果祸根胎“咻”的一下收回长袖看向五官王说:“当年在昆仑的城隍庙前,你给我说过的那一番话,你还记得几分,你诱我投降,骗我入了地府,受了几千年的折磨,你承诺时间一到,便让我入轮回道,许我轮回为人,有自己的名字,这是不是你说的,如果不是这一番话,我屠了昆仑城隍,又怎会留那小子的性命?” 说着,因果祸根胎指向了夜游神。 昆仑废墟的城隍庙? 我之前去昆仑,曾经在梦里梦到好几次那巨大而又空无一人的城隍庙,难不成毁掉昆仑城隍庙就是我面前的因果祸根胎?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她。 她此时没空理我,而是紧紧盯着夜游神和五官王。 五官王看着因果祸根胎思虑了一会儿说:“我的确答应过你这些,可随着时间的推算,我越发的清楚,你身上的祸根胎的能力根本洗不掉,放你入人间,哪怕是做一个人,也会掀起巨大的风波,甚至可能再次引起昆仑成虚的悲剧。” 因果祸根胎大怒:“昆仑仙城沦为废墟与我何干,我去昆仑的时候,废墟已成千年,我只不过是毁掉了那里的城隍庙而已!” “而且我毁城隍庙的原因你们还不清楚,我本来在欧丝野的幻境废墟中沉睡得好好的,是昆仑城隍庙的日夜游神强把我从欧丝野的幻境废墟中拖出,想要把我送到昆仑废墟进行封印。” “我不知道,我在欧丝野的幻境废墟中有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拖我出来还要毁掉那幻境废墟,让我变得无家可归,这就算了,他们还要将我封印在昆仑废墟,我乃上古欧丝野一方大神,我做错了什么?” “他们一口一个无名氏,一口一个祸根胎,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我是被迫还手才屠灭了昆仑废墟的城隍庙。” 夜游神“哼”了一声说:“欧丝野幻境极其不稳定,因为你的沉睡,他早就离开了原来欧丝野的所在地,当时数十座城都被你吐出的因果丝强行终止了因果,导致数以万计的人莫名死亡。” “你说你该不该抓?” 因果祸根胎冷笑道:“他们的果本就是死,我送他们见到了他们的果,我何错之有?” 夜游神又问因果祸根胎:“那你的果又是什么?” 因果祸根胎大笑道:“我的果,便是一世为人!” 夜游神怀疑道:“是吗!?” 他们针锋相对! 此时五官王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我正在疑惑,什么时间到的时候,五官王的身体“呼”的一下沉入了地下,再看老庙前哪里还有五官王的身影。 因果祸根胎大惊,夜游神则是笑道:“他老人家归位了,你要找他,那就到地府去找他吧!” 不等因果祸根胎说话,我先大声道:“夜游神前辈,不会吧,五官王开溜了,那这里怎么办,您是夜游神,现在是白天,你怎么和她打,而且我隐约觉得,您好像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当然,这可能因为您在人间,而且还是魂体的状态的缘故。” 夜游神说:“我和因果祸根胎是私怨,我师父,也就是上一届的夜游神,便是被她所杀,所以我今天就算豁出神位不要,豁出魂飞魄散的结果,我也要杀了她!” 我看得出来,夜游神对因果祸根胎的仇恨是我劝解不了的。 而因果祸根胎对地府的成见也无法磨灭,所以这一战,不可避免,特别是在五官王开溜后,因果祸根胎几乎把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了夜游神的身上。 夜游神也是感觉到了因果祸根胎的怒火,便对我说道:“宗禹,你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件事儿本就和你关系不大。” 我指了指身上的因果衫说:“您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我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 说着,我迈步往夜游神那边走去。 因果祸根胎“哈哈”大笑,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愤怒,还有一丝的埋怨。 等我走到夜游神旁边,转头面相她的时候,因果祸根胎才说道:“果真,我期待的和你的对决,还是要来了。” 我看着因果祸根胎说:“你害人或是无意,人生命的因果终究也跳不过死这个果,可人从来不是因为死这个果而活的,而是为了生而活,人穷其一生,都想要逃避‘死’这个果,你强行结束了他们生的过程,让他们直接体验死之果,这对他们说来不是恩赐,而是惩罚,他们不会感谢你,而会愤怒和谩骂投于你。” “所以我觉得你是错的,城隍庙没错。” “至于五官王,他是骗了你,他在你受了数千年的苦后并没有选择让你轮回,而是选择将你挤出轮回道,而且是用自己的身躯轮回作为代价,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维护人间的祥泰。” “他有错于你,却有功于人间!” 因果祸根胎“哈哈”大笑着说:“我曾经也是欧丝野的守护大神,后来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陷入了沉睡,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欧丝野已经不复存在,而我也身处在了欧丝野的虚无空间之中,我也兢兢业业守护了很多人的祥泰。” “可你知道那些人后来做了什么吗?” 我摇头。 因果祸根胎说:“他们在我陷入沉睡之后,窃取了我的能力,用他们肮脏的身体玷污了我,在我沉睡期间,我吐丝结茧,给他们孕育强悍的后代,直到我的体力耗尽,我吐出的丝,开始反噬他们的因果,他们就抛弃了我,用我给他们孕育的强悍后代,封印了我,将我封禁在了欧丝野的虚幻空间之中。” “至于屠城,完全是我沉睡中所为,是因果丝暴怒生长的结果,是那些人自己孕育的果,与我何干。” “而且我屠的那十几城,有很多都是欧丝野的遗民,他们该死,这是恶行的果!” “就算偶尔有些是无辜的,那又何妨,天下负我,我因何不能负这天下?” 我说:“可总有无辜者受害。” 因果祸根胎怒道:“总有无辜,可我无辜的时候,谁有想过我?” “凭什么就要牺牲我一个换取天下的祥泰,我之前是神,神,神呐,守护一方的大神!”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果祸根胎愤怒的咆哮,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 宛若因果祸根胎的眼泪。 “我只想轮回为人一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你们却说我的因果会影响世间诸多人的因果平衡,他们谋我因果的时候,你们又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正文 第602章 蝶翼 因果祸根胎的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 天下是一个群体,包含了所有人,有好人,也有坏人。 伤害因果祸根胎的是天下中贪婪的坏人,可他们混杂在好人之中,躲在天下的羽翼之下,因果祸根胎想要报仇,就难免伤及无辜。 毁掉这天下的祥泰。 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了。 夜游神此时却说道:“天道自有天道罚,他们伤害了你,将来天道会惩罚他们,他们到了地府,也会受那十殿阎罗的诸多地狱之苦,你害他们,便是不行的。” 因果祸根胎“哈哈”大笑:“天道,可笑的天道,昆仑仙城,那些号称捍卫天道的真仙们呢,昆仑仙城沦为废墟,整个仙城数千真仙陨落殆尽,这就是天道!” 我隐约觉得因果祸根胎似乎知道一些昆仑废墟的秘密。 便想着去问一些问题,可不等我张口,夜游神已经挥着手中的长剑对着因果祸根胎斩了过去,同时他也大怒道:“废话少说,我和你的恩怨无关天下,只因我师父而起!” 因果祸根胎也很强势,右手一挥,数条细丝在她手中凝结,然后形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当!” 夜游神的重剑和因果祸根胎的细丝长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起,即可火花飞溅到空中,蹿到乌云里,还引得乌云之中电闪雷鸣。 “咔嚓!” 十多道闪电同时落下,不过没有一道击中夜游神和因果祸根胎,全部打在他们的身旁。 几棵树的树枝都被雷电劈断了,还在雨中起了浓烟。 我站在他们两个庞大身躯的附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抽出天尺、地尺,却对因果祸根胎下不了手。 看到我的模样,夜游神就说:“宗大朝奉,你先退到一边,要是不行了,你再顶上。” 说着,他左手的灯笼一挥,一股阴风卷着我,就给我送到了半山腰的小路上。 再看夜游神,手中的巨剑再次舞动,向着因果祸根胎的腰间斩去。 因果祸根胎体形庞大,身法却十分的灵便,她的身体迅速扭动,便把夜游神的这一剑给躲过了。 再看夜游神的身体,此时也来到了十多米高,已经和因果祸根胎差不多了。 两个虚体的庞然大物在山谷中斗的风生水起,而在一般的视线里,根本看不到这一幕,他们最多看到有一股狂风乱流在搅动雨水乱窜。 几招下来,夜游神就看着因果祸根胎说了一句:“无名氏,你的实力可比起在昆仑废墟城隍庙中的时候差了许多。” 因果祸根胎似乎也懒得生气了,直接“哼”了一声说:“我叫郄厷鸣,我的实力不如从前,你的实力在人间,在没有城隍阴气的滋润下又有几分?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 很显然,这两个家伙目前都不能百分之百发挥自己的神通。 看到两个人暂时停下了,我就大声说:“有没有办法让因……,让郄厷鸣获得一次轮回做人的机会,哪怕给她安排在一片荒芜之地,哪怕让她一生谁也不认识,谁的命理也影响不到,一定有这样的地方吧!” 夜游神则是说道:“宗大朝奉,别天真了。” 因果祸根胎也是说道:“别人施舍来的,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了,我不会让人再骗我第二次,这次做人的机会,我自己来争取,我经过了轮回道,现在距离成人只差一副皮囊而已,这天下之大,我还怕找不到一副合适的皮囊吗?” 我不解道:“你为什么非要做一次人!?” 因果祸根胎说:“因为有一个人在还是欧丝野守护大神的时候,曾经对我说,我要不是神该多好,那样他就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可惜那个时候,我摆脱不了神的身份,我和他最终也没有在一起,他在死的时候对我说,让我一定轮回做一次人,体验一下人的情感,那样我就会体验到,他是多么的喜欢我了。” “大概是因为动了真情,我才陷入了后来的沉睡吧。” 我问因果祸根胎:“刚才,你怎么不说这些?” 因果祸根胎道:“有些事儿,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了,在我的思绪里尘封了太多的过往。” “那个人让我看到了生之因,死之果,却没有让我看到生与死之间的过程。” “而他说的爱与被爱,就在生与死之间。” “所以我才执着做一世人,有一个自己的名字,好好地爱一个人,好好的被人爱一次。”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堂堂的十殿阎罗第四殿的五官王却骗了我。” “强行把我从轮回道挤出来,我差点就烟消云散了。” “宗禹,宗大朝奉,你作为江湖中重大势力的领头者,你说说看,我追寻我的执念有错吗?” 我摇头说:“没错!” 因果祸根胎又问:“天下可负我?” 我说:“负!” 因果祸根胎又问:“我可负天下?” 我道:“不可!” 因果祸根胎大怒:“为何!” 我说:“因为天下是大多数人的天下,负你者少,无辜者多,我很同情你,可我不能放任你胡来,抱歉!” 夜游神往我这边看了看说:“我说了,今日我和无名氏一战,无关天下,是私怨!” 说罢,夜游神左手的灯笼动了起来,它左手的灯笼直接化为一团阴气飞入空中,接着便在空中的乌云之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人脸之中的双目更是巨大,双目睁开,略显空洞,却又给人可以洞察一切之感。 夜游神空出的左手也是飞快结印道:“夜游神目,以瞰天地,昭昭众灵,皆为我卒!” 一团团阴气从那巨大人脸的双目中落下,然后飞快和周围的雨水结合,飞快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有人形手持兵器,有豺狼虎豹露出獠牙利爪,飞鸟尖喙嘶鸣,也有蛇蟒杂草游动伺机偷袭…… 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齐刷刷地冲向因果祸根胎。 那些雨水中的阴气十分强大,就算是被打散了,发出的爆裂的威力也堪比天师级别的一次攻击。 数以百计的天师级别的攻击涌向因果祸根胎,让我看的毛骨悚然。 如果换做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而且是在我神通尽出,无损兽都出来帮忙的情况下。 不对,就算是那样,我也未必扛得住这一击! 再看因果祸根胎,她周身的细丝飞快蹿动,无数雨水阴气结合的兵卒、怪兽、飞鸟统统被细丝击碎。 同时也有一层层的细丝在因果祸根胎的身边缠绕,渐渐形成了一个的蚕茧。 那些攻击打在蚕茧上,根本不起半点的作用。 这样的攻击持续了五六分钟,直到因祸根胎周身的细丝完全结成了一个完整的茧,夜游神的攻击才停下来。 阴气人脸从天而降回到他的手中,重新变成了他手中的灯笼。 夜游神没有说话,双眉竖立,表情肃然。 我这边则是问了一句:“夜游神大哥,怎样了,她败了吗?” 夜游神摇摇头说:“没有,她挡下了我所有的攻击,而且……” 不等夜游神说完,那细丝巨茧便开始缓缓出现破裂。 顷刻间,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劈在巨茧的裂缝上,那巨茧一分为二。 而在巨茧的正中心缓缓出现一个青衣女人,她的后背长出了一双透明的蝴蝶翅膀。 她的身高也只有正常人左右,而这个女人的模样正是因果祸根胎。 见状夜游神忽然大惊道:“刚才是祸根胎的成熟的前兆!” 我这边疑惑道:“什么意思!” 夜游神大声道:“祸根胎成熟之后是什么!” 我说:“祸根!” 夜游神继续大声说:“没错,这无名氏已经开始慢慢变成真正的祸根了。” “甲级的祸根胎,成熟之后,最起码是人级的祸根,也就是仙级的实力,若是放到地府或者城隍,我或许还能与之一战,可如果在这里,我根本应付不来。” 我忙问:“那怎么办!” 不等夜游神回答,因果祸根胎忽然说道:“终于,终于,我的力量开始回来了,当年我只毁掉一座昆仑的城隍庙,我还算太仁慈,这次我要毁掉更多,更多的东西。” 我赶紧说道:“冷静点。” 因果祸根胎看了看我说:“我现在很冷静,从现在开始,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 夜游神皱了皱眉头说:“我今天要捐到这里了,宗大朝奉,你赶紧立刻,集合整个荣吉的力量,与之一战,或许能够封印得住它。” 我看着夜游神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让更多的人卷入和她的因果争斗中来了。” “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来了解吧。” 夜游神大惊:“胡来,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凭什么?” 我道:“就凭我右手修罗、左手圣免,眉间天目,以及这一身的先天仙气脉!” “也凭我一手卓绝的符箓神通!” “还有我那荣吉大朝奉的身份!” 正文 第603章 火满 听到我的一番话,夜游神愣了片刻,然后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老王卖瓜,不过你能有这番豪气,也着实不错,接下来还是我来吧,希望能够给我坚持到晚上的机会。” “晚上的我,可比现在猛多了。” 说罢,夜游神手中的长剑再次猛挥。 巨剑对着只有人形的因果祸根胎猛砸了过去,因果祸根胎此时更加的轻便,她的身体轻轻一晃,直接蹿到了长剑上,她站在剑刃上轻轻拍打着细丝翅膀,眼神妩媚。 不过她在看了几眼夜游神后,把目光投向了我道:“宗禹,荣吉的大朝奉,来吧,我也很期待和你的交手!” 说罢,她的身体猛的一跳,无数的因果丝竟然留在了夜游神的长剑上。 而且那些因果丝还在飞快地蔓延,有几根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剑柄。 夜游神也发现了这些,便大怒道:“好你个无名氏,竟然想要断我因果,好大的胆子!” 说罢,他左手灯笼再一转,几团阴火就从灯笼里钻了出来,然后直接把缠绕在长剑上的因果丝全部给烧没了。 因果祸根胎此时已经飞到了夜游神的头顶,她轻轻拍打着翅膀,因果丝就在夜游神的头顶结成一把细丝巨剑,接着那巨剑就掉落下来,对着夜游神正头顶刺去。 夜游神左手灯笼一挥,又是几团阴火蹿出,那因果丝组成的巨剑瞬间就被烧没了。 不过夜游神也不好受,他巨大的体型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他跄踉了几步,用长剑支撑险些给摔倒了。 在空中拍打着翅膀的因果祸根胎见状便说道:“城隍巡阴火,在你这里便是无根之火,是城隍给你迅游人间之火,用一点你就少一点,等着你灯笼的巡阴火熄灭之时,就是你无法强留人间之际,到时候你要么死,要么自动削去神位,滚到地府十殿阎罗的地狱中受苦。” “我看你还能抗几下!” 说罢,无数的因果丝再次从因果祸根胎的身体里迸发出来,有些因果丝直接插入地面,有些则是飞快地在空中结茧。 见状,夜游神大怒道:“赶紧给我住手,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则是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便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夜游神怒道:“那无名氏将因果丝连接到了地府,那些曾经被她杀过的,若是恰好在地府轮回,那就会被她的因果丝强行给拉回来,成为她操控下因果傀儡,不得超生。” “包括一些无辜的魂魄,可能也会被拉回来,还有这地面,无数的生灵,比如那些蚂蚁、虫子,它们也被因果丝缠绕,然后在因果丝的催促下快速开始因果循环,同样会变成她的因果傀儡。” 说话的时候,夜游神左手的灯笼已经变得格外的明亮。 他看着我说:“宗禹,宗大朝奉,接下来恐怕真的要看你的了,我不能让因果祸根胎这一阴谋得逞,我要散尽自己的神通,断了这些因果丝!” 说话的时候,灯笼直接烧了起来,一股幽兰的火焰也是顺着灯笼柄烧到了夜游神的身上。 再看夜游神,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幽蓝色的火焰巨人。 他右手持长剑看着因果祸根胎说道:“看样子我不能找你报仇了,但是我却可以阻止你继续胡来!” 说罢,他长剑一挥,无数的火焰就从他的长剑之中迸发出来,同时他嘴里也是大声道:“城隍之命,以迅天下,诸方妖邪,速速退散。” 无数的蹿出的阴火直接变成了无数的野兽,它们疯狂地扑向因果丝,以及空中的因果丝结成的茧。 将那些东西全部消灭。 同时还有阴火钻入地下,将连接地府的因果丝给烧毁了。 因果丝生长的越快,夜游神的阴火烧的也是越猛,两个人之间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恶化。 可夜游神的阴火终究是无根的,用一点少一点,一番较量之后,夜游神的身体的火焰就变得暗淡了不少。 不过因果祸根胎消耗也是不小,制造因果丝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空中此时就剩下了十多个因果丝的茧,连接地上的所有因果丝全部被烧没了。 大雨中,幽蓝色的阴火烧了满山。 夜游神庞大的身躯“轰隆隆”倒了下去。 那缠着我的阴气也是散掉了,所以我急速向山谷奔跑而去。 两个人激斗了整整半个小时。 最终还是以夜游神落败而告终。 看着倒下的夜游神,因果祸根胎“哈哈”一笑说:“我看谁还能阻止我。” 说着,几条因果丝再次从她脚底喷出,直接钻进了地下。 她的肩膀也是多出几条因果丝飘在空中开始结茧。 因果祸根胎继续说:“地府不是惧怕我的因果祸乱人间吗,我现在连着地府一起给它祸乱了,我看着天下还有谁能奈我何!” 此时我已经跑到了夜游神的旁边,他的身体已经缩小到了只有三米左右。 他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长剑支撑着地面,他抬头看了看因果祸根胎,然后又看了看我说:“我失败了,要是晚上,或许好一点,可惜她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大惊道:“你的身体怎么了!” 夜游神的身体开始虚幻的越来越严重,随着一阵阴风吹来,不等夜游神再给我说什么,已经彻底的散掉了。 我大声喊道:“夜游神大哥!” 无人回应,只有满山的阴火还在星星点点地燃烧着。 因果祸根胎此时在空中就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他没死,只是被阴风带到了地府而已,他可能入轮回道,或者十殿阎罗徇私枉法,给他从小地狱中释放出来,送回城隍继续做它的夜游神。”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暂时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 我这边也开始对因果祸根胎有些生气了,便飞快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天火雷符对着空中的因果祸根胎抛了过去,同时我也厉声念道:“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雷来!” “轰!” 天火雷符直接在空中化为一团火球,接着喷射出一股强大的雷电对着因果祸根胎便打了过去。 因果祸根胎身体一躲,她身后的一个因果丝茧随之被击中,迅速燃烧了起来。 那连接地上的因果线也是随之断掉了一根。 因果祸根胎躲过了我的符箓,看着我笑道:“愤怒吧,咆哮吧,体会这些痛苦吧,你毁掉的这些因果丝只是千万因果茧中的一个而已,还有更多等着你去毁,你毁的完吗!” 说着祸根胎张开双臂,数以万计的因果丝开始扩张,这比刚才面对夜游神的时候还夸张。 同时数以万计的因果茧开始在空中结成。 每一个因果茧,都是一个即将轮回的生命,若是这些人真被因果祸根胎从地府拉出来,那这世间的因果,就真的出了大问题了。 此时无损兽也是从我的背包里跳出来,它的身体迅速变大,周身的黑气环绕,竟然把试图靠近我和它的因果丝给逼退了。 只是我身上还有一件因果衫,那里面的因果丝已经侵入我的肉体。 果然我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我能感到因果丝已经不是单纯的探查我的命理,而是试图侵蚀,甚至是修改我的因果。 我再次从背包掏出一张天火雷符,接着我毫不犹豫,将其贴在我胸口,然后嘴里念道:“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雷暴!” 轰隆隆…… 一股雷火的火球就在我的身上炸开,虽然炙烤和疼痛传遍全身,我身上的那件因果衫也是被炸没了,而那些侵入我身体的因果丝也是断掉了。 我已经尽量在控制天火雷符的威力,让其只伤害因果衫,可还是让我自己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我上身的衣物几乎全被烧没了。 我赤着上身站在雨中,背包因为背带断裂,也是扔到了一边。 此时的我,只有左右双手紧握的天地命尺。 因果祸根胎看着已经笑不出来,她慢慢地从空中落下,然后轻轻抖了一下身后的翅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为了这毫不相干的天下祥泰,可以如此的拼命,为什么你们不能为了我一世为人也拿出这样的态度来!” “告诉我,为什么!” 我缓缓举起天尺对准因果祸根胎说:“因为你的愤怒有点过头了!” “我知道,你很痛,多多稍稍我也能理解一些,该收手了。” 此时我的直觉,已经让我彻底体会到了死亡的危险。 在真切体验到这种死亡威胁后,我没有想象中的惧怕,反而有一种力量从死亡直觉中涌现出来。 这种力量让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因果祸根胎说话! 因果祸根胎冷冰冰地回道:“收手?不可能!” 说罢,因果祸根胎就向我飘了过来,她手中缓缓多出一把细丝长剑,同时对我说道:“既然你也要阻止我,那就去死吧!” 正文 第604章 黑花 看到因果祸根胎靠近,我右手的仙气直接全力释放,右手紧握着的地尺飞快将能量传送到了我左手的天尺中。 天地两尺同时充满了仙气。 我也不敢怠慢,两尺抡起来,就对着因果祸根胎的细丝长剑轮番砸去。 “当!当!” 两声轻响,细丝长剑被弹开,紧握长剑的因果祸根胎也是带着一丝诧异向一旁跄踉了几步。 她脚下步子不稳,身后的翅膀轻轻抖动。 等她站稳的时候,手中的细丝长剑已经再一次凝聚而成。 无损兽此时也没有闲着,它一直在旁边徘徊,寻找战机。 在因果祸根胎刚站稳的瞬间,它就冲了上去,不过它刚起步,就被数道因果丝给缠住了,好在无损兽皮糙肉厚,加上周身的气息防御,因果丝只能限制它的行动,暂时还伤不了它。 因果祸根胎也没有理会无损兽,而是翅膀一抖,再次向我飘来。 这一次她的速度更快了,刹那间就到了我的身侧,而且细丝长剑径直对着我的喉咙割了过来。 “当!”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左手中的天尺猛的抬起,竟然悄无声息地接下了这一击。 而此时,我的脑子里才闪过了挥尺格挡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行动先于意识? 同样吃惊的还有因果祸根胎,她在攻击被挡下后,一脸诧异道:“好快的速度,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因果祸根胎的话音完全落下,我右手中的地尺忽然猛的戳了出去。 因果祸根胎猛的躲避。 “嘭!” 虽然因祸根胎躲避的很快,可还是有一个翅膀被我的地尺戳出了一个窟窿。 “啊!” 因果祸根胎痛苦吼叫着后退了几步,同时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翅膀上的洞。 而我此时脑子里才闪过挥出地尺的动作。 我的意识再一次慢了我的动作一步。 不过这两次攻击对我的消耗也是很大,我体内双臂、以及天目贯通的仙气脉储存的仙气,已经用去了十分之一。 因果祸根胎在痛苦地吼叫了一声后,看着我越发的愤怒道:“我知道你体内藏着很多的祸根胎,你在不用他们的情况下,就想要打败我,不可能!”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因果祸根胎说想要和我交手,并不是指的我本人,而是我修罗手和生免手里面的祸根胎,以及英魂。 她诱导我放他们出来,恐怕也是想要利用因果丝控制他们的魂魄。 先不说我不能主动他们放出来,就算我能,我也不会让因果祸根胎得逞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变得通透了。 所以我就对因果祸根胎说了一句:“用不到他们了,是你让我直觉体验了最靠近死亡的一次感知,也是这次感知,让我开悟了一种神通,那便是刚才击退你的,并且毁掉你一个翅膀的——仙御。” “这是天目,以及我左右两手共同开悟的结果,就是为了防止我的意识来不及保护而自行开启的防御模式。” “此时的我,除非真仙,否则谁也别想打败我。” 因果祸根胎“呵呵”一笑说:“真仙,你倒是看得起自己,我倒要看看你能防御多久,能不能坚持到,我的那些因果傀儡全部破茧而出。” 的确,我现在要做的不是防御,而是主动出击,想尽一切办法毁掉那那些因果茧,扫清周围的因果丝。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犹豫,随着体内仙气流转,我开始用天尺在我的身前画了一张我这些天参悟的符箓——因果符。 这也是我专门参透用来对抗因果祸根胎的符箓。 符箓以乾坤之卦为开头,两侧符文偏偏,其中祭厄符点总共九九八十一处。 两侧符文的中间书道:乾坤生无有,世世轮因果,万般皆有数,一念成自然。 画符的时候,我口中也是大声诵念符文。 无损兽那边也是为了掩护我画符,强行冲入因果丝中,它不顾因果丝对它的侵蚀,拼命冲向因果祸根胎。 因果祸根胎一边操控因果丝,一边躲避无损兽,暂时没有机会对付我。 就在我快要符成的时候,因果祸根胎也是失去了耐心,她缓缓抬手,因果丝直接侵入无损兽的命理深处,同时她大声说道:“这么喜欢护主,那你就到下面等它吧。” 说罢,因果祸根胎就对着无损兽一指沉念一字:“因!” “嗡!” 周围气流一震。 无损兽的冲刺停了下来,它身上的因果丝迅速开始凝聚,然后在无损兽的头顶开出了一朵数千片花瓣的花。 这是无损兽的因果花。 每一片花朵上都有无损兽的经历过往,而能读懂的不过三四片而已。 那三四片上记载的是我和无损兽在一起的时光,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出任务,它第一次为了我拼命。 而我能读懂的因果花的花瓣中,有一片花瓣是黑的。 上面记述着育沛一案中无损兽尸变,以及最后被我强行唤回的过程。 而在这一过程中我看到了无损兽内心的变化。 无损兽在尸变之后,它虽然有些不舍,可心里却是轻松的,因为它觉得自己终于解脱束兽环对它千年来的控制了,它的魂魄终于可以去轮回了。 它自由了。 后面无损兽被我强行唤回,它是舍不得我,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因为它的魂魄将会继续被束兽环所约束。 可就算是这样,它还是选择回来,将自己的魂魄存放在那半尸半兽的身体里。 从此以后,它变得更加的嗜睡,因为它的魂魄在那副尸体里面会十分的痛苦,可它为了我,却选择了忍,而且一丝一毫都不让我觉察到。 它的身体恢复能力下降,每次受伤它魂魄承受的痛苦要比以往多数倍,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到我的面前,然后对着我敌人发出那一声咆哮:“吼!” 看到这里,我鼻子一酸,双目泪下。 而此时我的因果符也是终于符成了。 我没有着急打出去,而是看着无损兽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啊,玉佩一案中,你就该走的,是我错了,我错了!” 无损兽被因果丝控制着不能动弹,它一双獠牙之下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丝温柔,它对着我发出了最后一次咆哮,仿佛是在向我告别,仿若是在告诉我,它这次尽力了。 因果祸根胎看着这一切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因果中的痛苦,你觉得你是做了好事,却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徒增了这么多的痛苦。” 说着祸根胎飞快捏动指诀,嘴里也是又沉念了一个字:“果!” 无损兽头顶的因果花飞快凋谢,然后慢慢结出了一个透明的果子,那是无损兽的因果之果。 而无损兽的魂魄,这次彻底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全数进入了因果之果中。 无损兽的身体“轰”的一声重重倒地。 无损兽的因果之果,便飘到了因果祸根胎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果子,然后又看着我说:“它的因果之果我收下了,我会把它放入因果茧中,让它变成我的因果傀儡,这是我给它的因果。” 我这边则是怒道:“放开它。” 因果祸根胎笑道:“凭什么,就凭你画的那张平平无奇的符箓?” 我“哼”了一声说:“平平无奇?那就让你尝尝这张平平无奇符箓的厉害。” 说着我的天尺一挑,这透明的符箓便飞入了空中。 而我这边也是再一次进入了仙御的状态。 这次我主动控制自己的意识,让意识轮空,整个人进入了呆滞状态。 这也是灵魂出窍的前兆,当然,我不用真的让自己魂魄离体,我只是让自己的意识消失就好。 不过也不是完全消失,我是让意识里只残留一条,那就是击败面前的祸根胎,救出无损兽。 意识沉睡后,我的身体便机械的冲了出去。 动作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手中的天尺地尺对着因果祸根胎猛砸了几轮。 “轰轰轰……” 因果祸根胎匆忙躲避,我天地双尺中蔓延出的气息犹如重锤砸在因果祸根胎站立的每一处地方,在地面上砸出大坑,并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雨水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淌,我的动作越发的酣畅淋漓。 飞溅的雨水也是沾了我的气息,飞出去后,犹如子弹、飞刀。 打在两侧的山体,“嘭嘭”直响。 一些因果茧被击中,也是直接碎掉,连接地府的因果丝也是随之消散。 此时空中的因果符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因为因果茧太多,因果符需要平衡的地方太多,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因果符已经识别了所有的因果茧,符箓中的符文便化为无数的星点从天而降,雨水可以穿过虚幻的因果茧,可那些星点可以附着上因果茧上。 因果祸根胎也是发现了这些,就想着释放因果丝进行补救,可仙御模式下的我,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正文 第605章 名字 因果祸根胎周身的因果丝刚刚释放出来,就会被仙御模式下我的用天、地两尺打碎。 同时我还能对着因果祸根胎穷追猛打,让她完全丧失了不久因果茧的机会。 而此时我沉睡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地苏醒,因为我体内能用的仙气已经逐渐开始见底。 最多再有两分钟,我就会到了无仙气可用的程度,到时候我的意识便会彻底的苏醒过来。 随着所有的因果茧上都布满了因果符的星点,我这边的仙气也是终于耗尽了,我手中的地尺猛的一砸,再一次逼退了因果祸根胎后,我也是向后退了几步。 我的意识也是随之清醒。 我飞快将左手的天尺放到右手,然后左手单手捏动指诀,同时嘴里说了一句:“因果无常,万法归位——散!” 无数的星点侵蚀到了因果茧,周围的因果丝也是迅速的蔫了下去,一个个因果茧,也是好像一个个没了水分的花苞一样,全部干瘪了下去。 地府中被拉到一半的魂魄,自然又重新回到了地府之中。 当因果符的作用作用到无损兽的那颗因果之果时,我忍不住道了一句:“无损兽,再见了,愿你万世因果皆是善!” 说罢,我眼角也是淌下了眼泪。 星点侵蚀进了无损兽的因果之果,无损兽的魂魄破壳而出,不过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飞到我身边,绕着我转了几圈,然后再缓缓落在地面,钻到了地下,我知道,它是进了地府,将来也会进入轮回。 因果祸根胎那边已经近似疯狂的状态,她的身上也是落满了因果符的星点,因为那些星点的存在,她释放出的因果丝,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就会瞬间枯萎。 根本没有办法再影响别人的因果。 而我也是意识到一件事儿,除了因果符的影响,更多是因为因果祸根胎本身,她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释放因果丝也是有限度的,和夜游神的对抗,以及刚才数以万计的因果茧,已经让她的因果丝威力大减。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你已经走到尽头了,该回头了,前面就是悬崖了。” 因果祸根胎看着我说:“悬崖又如何,我跳下去便是,倒是你,刚才那种可以随意使用仙气的状态,也就那么五六分钟吧,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斗,你的无损兽也被你亲手送进了地府。” 我说:“我只是还给它自由之身。” 说着,我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已经从黑色变成了银白色。 本来以为它会恢复金色呢。 因果祸根胎笑道:“自由之身,是啊,人人都向往自由,一个无损兽都能获得自由,可我呢,正如你所说,我的身前是悬崖。” “别说自由了,我连生的权利都没有。” 说着,因果祸根胎一步一步走向我这边。 一边走,她一边释放因果丝,想要凝聚成一把细丝长剑,可此时的她别说长剑,连剑柄都无法凝聚而成了。 此时的我也回头看了看山谷那边,换做以往,就算我不让我的同伴们过来,他们肯定也是会过来看看的,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人过来呢,难不成他们那边也出了事儿吗? 看了看山顶,又看了看正在靠近我的因果祸根胎,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起来,她进一步,我退一步,如此往复。 因果祸根胎在前进了十几步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的她放弃了凝聚细丝长剑,而是对着我甩了一下长袖。 这一下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那长袖直接缠在我的腰上,接着她猛的一拽,我的身体便被她给拽了过去。 “嘭!” 我重重地摔在了因果祸根胎的脚下。 她抽走我身上的衣袖,然后直接跪了下来,膝盖直接顶在我的身上,然后一只手猛掐住了我的脖子说:“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果然我没有了仙气脉即便是在没有因果丝的因果祸根胎面前,只是蝼蚁一般。 因果祸根胎掐着我的脖子说:“荣吉的大朝奉,我没想到打败了夜游神,却栽在你这个普通人的手里,我还是大意了。” 我有些喘不过气,嗓子有些哑道:“你不是栽在我的手里,你是栽在了你自己的手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因果祸根胎笑道:“能不能做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做了,刚才我看到了很多人的因果花,虽然最终没有结成因果之果,可我也是看到了很多人的生平,我的感触很多,这也更坚定了一点,我要做一个人,种下自己的因,开出自己的因果之花,最终结出什么因果之果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所有人的果都是死。” 我说:“虽然都是死,可意义也是不一样的,有人是甘甜的,有人是枯涩的,生前种下什么味道的因,就能收获什么味道的果。” “比如你这一世,你种下种种恶因,那你的因果之果,也是枯涩的。” 因果祸根胎“哈哈”大笑道:“罢了,那轮回道我不想去了,我听说你的修罗手、生免手,可以吸收祸根胎,并给与一些祸根胎重新获得轮回的机会,不知道我能不能进你的修罗手,或者生免手。” 这因果祸根胎是准备主动投降了吗? 说话的时候,因果祸根掐着我的脖子的手也是松开,她压着我身体的膝盖也是收了起来。 在我觉得事情就要被解决了的时候,因果祸根胎忽然邪魅一笑,然后手指猛对着我心口一戳。 我不由感觉一阵尖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我的心脏里。 我低头一看,因果祸根胎以虚体的姿态用食指刺进了我的心口位置。 而她的手指好像还生出了因果丝。 那些因果丝直接在我的体内扩散,这样就可以避开因果符的骚扰,不会再枯萎消散,一瞬间,因果丝就把我整个心脏给包裹了起来。 一念之间,因果祸根胎就可以捏碎我的心脏。 我看着因果祸根胎露出了一脸的惊愕:“你要是想要杀我,大可不必等我站起来,刚才就可以!” 因果祸根胎则是笑道:“我等你站起来,是想让你放松警惕,浑身紧绷的状态,我这脆弱的因果丝,是刺不进你的皮囊的。” “现在好了,你的命,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了。”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机会,我慢慢闭上眼,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要死亡的结果。 此时,我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够了,你不能杀他,我留着他有用。” 我猛的睁开眼,就发现站在我旁边的竟然是真仙,他还是那副十六七岁的欠揍模样,一身的白衣格外的干净,滂沱大雨却滴不到他身上一滴。 真仙的手紧紧攥住了因果祸根胎的手,因果祸根胎留在我身体里面的因果丝也开始散掉了。 接着真仙轻轻一拽因果祸根胎的手,那手便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一脸疑惑看着真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仙看了看我说:“我是为了她而来的,人级的祸根,我留着有用,当然,你的性命,我留着也有用。” 因果祸根胎此时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道:“你,你,你是真仙?” 真仙松开了因果祸根胎的手说:“怎么!看到真仙很吃惊吗,你一定以为这个世界上的真仙都死绝了,是吧!?” 因果祸根胎毫不掩饰地点头。 真仙没有解释,而是问因果祸根胎:“你可愿意给我走?” 因果祸根胎还没有吭声,我就大声说了一句:“不可!” 真仙对着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别不知道好歹,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的命。” 我道:“你利用因果祸根胎肯定没有好事,我的直觉告诉我,让因果祸根胎跟着你,她会混魂飞魄散,这天下也会大乱,我不能让她跟你走。” 因果祸根胎看了看真仙,又看了看我说:“我的因果丝探查过你的身体诸多方面,特别是你的直觉,它准的吓人,你刚才是瞎说的,还是真的感觉到了。” 我道:“你残留在我体内的因果丝虽然不受你控制了,也没有散干净呢,你自己感知一下,我有没有撒谎!” 真仙忽然冷道:“你觉得因果祸根胎会听你的吗!” 说罢,真仙又对着因果祸根胎命令道:“跟我走!” 因果祸根胎看着真仙笑了笑说:“我不是谁的奴隶,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说着因果祸根胎看向我说:“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 我一下反应了过来,猛的运起左手的圣免气脉,圣免手也是随之开启。 因果祸根胎也是用尽浑身解数“嗖”的一下冲到了我的左手前,直接用胸口撞到了我的左手上。 我左手瞬间感觉一软,再接着因果祸根胎彻底虚化,迅速往我圣免手里面钻。 同时因果祸根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记住我的名字。” 我道:“你叫,郄厷鸣!” 正文 第606章 阴猛 真仙那边直接愣在原地,他没有过来阻止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阻止,在他看来,他带因果祸根胎走,是对她的恩赐,因果祸根胎不跟着,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所以真仙愣了一会儿后就看着我说了一句:“她竟然选择了让自己被封禁在圣免手中,也不愿跟我,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说:“以前你可以威胁香姨,可以威胁我,是因为你手里捏着我们的软肋,我们不得不听你的,可郄厷鸣,她却没有什么软肋在你手里,即便是你比她强,她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真仙“哦”了一声说:“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你小子的小命保住了,以后别这么拼,你的这副身体是我的。” 说罢,真仙就往大雨的深处走去。 他每走几步,就会跨出很大一段距离,没一会儿真仙不就见了。 此时老庙前的山谷里,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本身的气脉消耗并不多,只是仙气脉消耗有些多,所以身体的活动并没有受影响,只要不遇到中段天师以上的对手,我现在仍有一战之力。 想着这些,我就捡起自己的背包,无损兽的尸体也是随着它那因果之果的消失散掉了。 我在无损兽消失的地方站了好一会儿,便给背包的袋子打了一个结,背在肩膀上,开始往前山那边赶。 我的同伴没有来找我,肯定是在前面遇到什么事儿,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别出什么危险。 走的时候,我也是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刚才我用天火雷符炸因果衫的时候,手机也给炸坏了,看来回去后得换新手机了。 此时的山路有些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还差点滑倒直接摔到山底去。 站稳之后,我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毕竟此时的雨太大了,雨雾四起,即便是十米开外的地方,我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我缓慢的爬到山顶,然后往前山看去,就感觉前山一阵阵阴气飘荡,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立刻涌上了心头。 我连滚带爬下了山,然后想着去开车,可却发现车钥匙也给炸坏了,只能继续沿着道路往寺前跑去。 可在我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没有人,整个寺庙除了一些普通的僧人外,看不到一个熟人。 这是什么情况? 我立刻往寺庙的侧面走去,那边也有一个游客止步的牌子,顺着那个牌子往侧面山上走,那边就是邵元培的住所。 看着阴气聚集的方向,好像就是在邵元培的那边。 我心中大惊,难道这次的任务,不是收服了因果祸根胎就结束了吗? 我继续往那边走,沿着这条山路走了没几步,旁边的树丛里忽然跳出一个黑影,它径直往我身上跳,就在它碰到我的瞬间,就被我的身体给弹了出去,那黑影也是“呼”的一声化为一团黑雾给消失了。 刚才袭击我的,是一只亡魂! 我赶紧开了法眼,这一开不要紧,我看到这一路上站着数百只脏东西。 他们颜色各异,有白色的,灰色,还有红色的,以及个别青色的。 不过还是黑色的居多。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百鬼围山了吗? 开了法眼之后,我也是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破灵符,虽然雨水已经把符箓淋湿,可完全不影响符箓的作用,那些脏东西在看到我之后,纷纷避让。 偶尔有些红厉、慑青想要挡路,在我亮出天地两尺后,也就给我让开了,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和我战斗,他们更着急往邵元培的住处那边赶。 我脑子闪过一丝灵光,难不成是成觉大师的金舍利出问题了? 一瞬间,我也是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来到了那座邵元培居住的新庙前。 这门前站着的正是李成二、夏薇至,他们已经亮出了神通,夏薇至的尸新娘也已经唤了出来。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数十只凶猛的红厉和慑青。 邵怡、蒋苏亚、东方韵娣、成傆大师则是守在门口。 唯一看不到的是蒋毓?和邵元培。 李成二等人看到我赤着上身赶了回来,身边已经不见了因果祸根胎,也都吃了一惊。 李成二大声喊道:“宗老板,你那边问题解决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我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这是什么情况。” 说话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我左右两侧,两个凶猛的红厉正在紧紧盯着我。 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阴气十分的阴戾,不像阴差的阴气,虽然很强势,但是不会有这么暴戾。 李成二则是赶紧对我说:“宗老板,别看了,那些脏东西很不稳定,好像全是从地府跑出来的,本来他们是向着后山去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道闪电劈在了金舍利藏的庙中,金舍利的光芒就给歪斜了,那颗是真仙的气息,于是这些脏东西便发了疯一样往这里挤,这些家伙的灵智像被狗吃了一样,不管是红厉,还是慑青,都跟白痴一样,根本讲不通道理。” 我诧异道:“难不成是被因果祸根胎的因果丝拽出来的那些地府魂物,他们没有回地府,而是跑到了这里?这些家伙都是从轮回道被拉出来的,指定都喝过孟婆汤了,因为啥都忘记了,这才呆呆傻傻的。” 李成二不懂我说什么。 而此时,旁边的两个红厉已经不是单纯盯着我看了,他们已经准备要出手了。 我自然也不会惯着他们,两张破灵符对着他们的额头便贴了过去。 “轰轰”两声爆炸,它们就被炸飞了,我留了分寸,并没有散了他们的魂魄。 同时我也赶紧和李成二他们站到一起。 蒋苏亚、邵怡这才靠过来,蒋苏亚更是担心问道:“你那边怎样了?” 邵怡就要给我搭脉。 我微微抬手对着邵怡说道:“不用搭脉!” 接着我又看向蒋苏亚说了一句:“我没事儿,就是衣服坏了而已。” 东方韵娣没说话,她好像在沉思什么。 李成二则是继续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复杂了,本来我们是打算去帮你的,可这百鬼围山有点凶,你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往你那边走的路被这些脏东西给堵死了,我们只能先来这边守金舍利。” “而且邵元培前辈说,你那边有夜游神,还有五官王,我们不用担心。” “对了,夜游神呢,这里都是地府的地方,他的业务啊。” 我缓缓说了一句:“死了。” 这下我的同伴们全部大惊。 成傆大师先是吃惊,然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 李成二又问:“五官王呢?” 我说:“刚和因果祸根胎开打,他就溜了!” 同伴们再次震惊。 蒋苏亚立刻抓住我的手说:“那你在那边的战斗一定很难吧!” 我没有回答蒋苏亚的问题,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李成二:“这些脏东西也不攻击吗,就这么僵持着?” 李成二点头说:“很少攻击,要是攻击人的话,你也过不来不是。” 我说:“我过来的时候,路上的脏东西,已经没你说的那么多了,龙山寺前更是一个都看不到了。” “对了,邵元培前辈呢,金舍利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成二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邵元培前辈进去的时候,告诉我们让我不要进去,说里面比外面更危险,让我们守住门口,不让脏东西继续往里面闯。” 说到这里,邵怡就显得担心起来,她转头往里面看了看。 我又问:“蒋毓?呢?” 蒋苏亚说:“她留在龙山寺,她毕竟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这些,也就没告诉她这些。” 我“哦”了一声,就要往庙里面走。 夏薇至忽然说了一句:“你们说,这里出现了这么多的脏东西,为什么城隍的阴差一个也没来?” “地府是不是也出什么事儿了?” 我道:“多半是刚才因果祸根胎惹的祸,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人在裹乱,要不然这些脏东西早就该全部回地府去了。” 说罢,我又转身往里面走。 同伴们没有阻拦我。 蒋苏亚则是拉住我道:“宗禹,你要干嘛?” 我说:“我要去确定一下邵元培前辈的情况,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你们继续守着,不用担心我。” 此时东方韵娣忽然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的背包比平时扁了很多,也看着轻了不少,少了什么东西了吗?” 我道了一句:“无损兽!” 东方韵娣又问:“它去哪了!” 我说:“死了!” 说罢,我继续往里走。 旁人也就不拦着了。 李成二在我走了几步后感叹道:“宗老板在后山都经历了什么啊,夜游神死了,无损兽也死了……” 夏薇至那边则是说道:“听宗老板的吩咐吧,他现在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我迈步进了邵元培住的新庙院子,这是阴气的集中点,比外面浓厚数百倍! 正文 第607章 封堵 进到院子里面,我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脏东西,也没有看到邵元培的影子,我便继续往里面的庙房走。 与此同时,我也是将天地两尺再次握在手里。 走到庙房屋檐下时,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庙房里面的动静,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庙房的大门紧闭,我走到大门前,对着大门敲了几下问道:“邵前辈,您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我转头看了看院子的门口,邵怡一脸担心地望着我这边看。 我皱了皱眉头,再次敲了一下庙门。 “嘭嘭!” 随着声音响起,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我这次有点按耐不住了,该不会邵元培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我顾不上那么多,用力一推,那房门“咯吱”一声便被我推开了。 “呼!” 庙门刚被我推开一个缝隙,一股强悍的阴风就从里面吹出,直接推的我退到了庙门台阶下去了。 而被我推开的缝隙也是“嘭”的一声又合上了。 站在台阶下,我的眉头紧锁。 此时我已经退到了屋檐下,雨水再次浇灌在我的身体上。 蒋苏亚那边对着我大喊:“宗禹,你没事儿吧。” 我对着他们摆摆手示意我没事儿,接着我再次走上台阶来到庙门前。 这次,我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取出几张破灵符,将其依次贴在庙门上。 可符箓刚贴下,就“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一连几声“轰”的声响,几团火焰就从庙门上落下,符灰也是瞬间被门缝隙里吹出的阴风给散掉了。 我再次喊了几声:“邵前辈,您没事儿吧?” 此时邵元培终于开口说话:“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 他的声音中气很足,应该是没出什么事儿。 就在我准备再一次推门的时候,李成二在庙门口忽然大声喊我:“宗老板,电话!” 说着,拿着手机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他跑到庙门口的屋檐下,把手机给我的时候,上面已经有很多的水珠了,我一看是袁木孚打来的。 便接了问道:“岳心怡找到了吗?” 袁木孚那边就说:“根据最新情报,岳心怡现在藏在龙山寺附近的某座山上,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好像是成觉大师的金舍利!” 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金舍利这边已经出了一些状况了,对了。” 袁木孚立刻问:“要不要我派一些人过去帮忙?” 我赶紧说:“先不用,龙山寺这边局势目前稳得住,目前只要保证荣吉夜当,本部,以及整个省城不要生出什么事端就好了,特别注意一下,今天阴物极多,让咱们的人上街巡逻,发现阴物,就地送走。” 袁木孚也是立刻道:“好,我这就安排。” 李成二刚才说,我过来的路上,应该会碰到很多的脏东西,可我并没有看到,以我刚才看见那些脏东西来分析,他们绝对没有可能自行回地府,他们没有回地府,那就是去了别的地方。 这些脏东西一般都是经过轮回道的,是要轮回为人的,所以他们已经不惧怕阳气,所以他们可能会走到城市里,走到人群里,还有一些可能直接附体到一些人的身上,进而以为自己是投胎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事情可怕。 所以在袁木孚挂电话之前,我又赶紧说了一句:“这件事儿不能耽搁,要快点去办,另外龙山寺附近几个村子重点排查,村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脏东西。” 袁木孚那边也是疑惑道:“事情这么严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的脏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被因果祸根胎从轮回道中拉出来的。” 袁木孚又问:“有多少?” 我说:“成千上万!” 袁木孚这下不问了,而是赶紧说:“那先不说了,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手机递给李成二问道:“那些脏东西送不走吗?” 李成二点头说:“是的,阴风吹不走,我们的术法,也无法将他们送入地府,很难办。” 我看了看庙门口说:“你继续去守着吧,我想想办法。” 李成二看了看庙房大门,又看了看我道:“宗老板,你自己小心。” 我点了点头,等着李成二回到庙门口的时候,再去推庙房的门。 这次我有了心里准备,也给自己画了一张醒力符,所以再将门错开一个缝隙,阴气灌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有被吹开,而是奋力顶住了阴风的推力。 接着我“啊”的怒吼一声,将门推到一个我可以挤进去的宽度,然后身子便挤了进去。 等我再松手,庙房门“嘭”的碰上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庙房之中。 这里没有供奉神像,整个庙房的大厅是空的,邵元培没有在这里,我赶紧往侧厅那边走。 不等我靠近侧厅的门口,就听到邵元培的声音传来:“你还是进来了,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我愣了一下问道:“谁在侧厅里面?” 邵元培说:“让他自己和你说吧。” 很快侧厅的门缓缓打开,五官王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诧异道:“你开溜之后跑到这里了,你知道吗,夜游神因为你丢了神位!” 五官王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到了地府之后,又赶到这里,现在地府的轮回道出了问题,很多地府的入口都被人恶意锁住了,现在除了我,没有一个阴差能从地府或者城隍出来,而外面的那些魂体一时间也回不去。” 我问五官王:“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另外夜游神呢,他怎么去的地府?” 我的语气十分的不好。 五官王也不生气,笑了笑说:“我是阎罗王,阴门的关闭是封不住我的,夜游神的话,让他去轮回吧,地府会提拔下一任的夜游神上任。” 我继续问:“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为了金舍利?” 五官王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果然聪慧,金舍利是佛家瑰宝,是大慈大善之物,里面蕴含的因果更是集大善为一体,若是利用金舍利开路,那被封的地府之门将会重新打开。” 此时邵元培也是走出来说:“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自作主张,允许五官王使用金舍利,不过效果并没有想象中好,金舍利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金舍利是成觉大师的遗物,如果能够帮助到大道,成觉大师肯定义不容辞。 所以我心里也不会有什么介怀之处,便继续问道:“金舍利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邵元培没说话,而是看向五官王。 五官王这才说:“因为有人在龙山寺周围布置下了大阵,用一种神奇的灵宝压制住了佛性,而地府众多大门关闭,也是因为那灵宝作祟。” “当然,我也是刚刚发现的,就在你推门进来的瞬间,所以你必须马上去周围寻找到那灵宝,以及操控灵宝的人,制止这一切,并将操控灵宝的人,绳之以法!” 我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你那么厉害?” 五官王说:“那灵宝克佛,压阴,我找不到它的具体位置,更拿那灵宝没有任何的办法,我是阎罗,可终究也是地府的人,我在人间,会受到诸多的限制。” 夜游神的死,我一直觉得五官王有责任,所以我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见我还不动,邵元培就说:“宗大朝奉,去吧,外面那些人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 我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在离开庙房的时候,我就听五官王对邵元培说了一句:“你们荣吉的这位大朝奉,将来怕是改天换地的存在。” 邵元培只是“哦”了一声作回应。 见我走出了庙房,同伴们也是赶紧问我里面的情况。 我道:“没事儿,邵前辈很安全,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解决不了问题,夏薇至,你带着其他人留在这里,李成二,你跟我走,我们去找个人。” 李成二问:“找谁?” 我说:“岳心怡!” 结合袁木孚之前告诉我的消息,加上五官王刚才的一番话,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操控灵宝的人就是岳心怡,她还是以前那样,我行我素,没有轻重。 同伴也是大惊,东方韵娣也是直接说:“这次的事儿,不会和岳心怡有关吧,如果有,那她的胆子可太大了,扰乱轮回,封堵地府,这罪过,死一千次都不够!” 蒋苏亚那边听说我只是去找岳心怡,便觉得没什么危险,也就对我说了一句:“那你们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 和李成二走入那些脏东西群里的时候,它们纷纷退避,主动攻击我们的很少。 而我也是知道它们为什么要去找金舍利,因为金舍利上面的轮回因果吸引着它们,它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轮回。 一边走,我便把庙房里的情况告诉了李成二,他也是大惊道:“好家伙,岳心怡手里都有灵宝了,而且还用来封堵地府,这次不能轻饶了她!” 正文 第608章 流火 我对着李成二点了点头说:“的确不能轻饶了她。” 沿着山路离开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周围的脏东西没有明显的减少趋势,还是刚才的那些,甚至还多了一部分。 很快我们就到了龙山寺的门前,大雨滂沱,寺门前没有一个人,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他就问我:“宗老板,什么方向去找?” 我指了指后山说:“去那边吧,前山这边有很多我们荣吉的人,岳心怡应该不会在前山行动,后山那边是之前藏五官王的地方,我没让布置咱们荣吉的人,或许岳心怡就是在那边钻的空子。”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快速往后山走,这一路的脏东西就几乎不见了,李成二纳闷说:“不对啊,本来这里脏东西很多的,之前路都给堵死了,现在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我说:“估计是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了。” 李成二也是往附近看了看,雨雾很大,我们看不远,但是他应该能感觉到,周围很大一片区域,都被充斥着很强的阴气。 李成二问我:“如果地府的门,全部被封死了,这世间不光是省城了,其他的地方也会有脏东西出现吧。” 我说:“不会,五官王应该是没有说清楚,被封堵的应该只有一片区域,或者说,只有这一批的脏东西,其他地方不会受影响的,那些阴差直接来不了这里,却可以通过其他地方的门来这边,不过呢,通过其他地方来,可能要费些时间。” 李成二道:“费些时间也要来啊!” 我冷笑道:“五官王不是说了吗,岳心怡手里的灵宝可以压制阴差,他一个阎罗王都怕,更别说普通的阴差了,谁敢贸然趟这次浑水啊?”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真是一群惜命的家伙。”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指着我的胸肌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宗老板,这身材越来越好了,胸肌发达,八块腹肌也挺……” 我瞅了李成二一眼骂道:“滚一边儿去!” 李成二摆摆手说:“你看你还着急了,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逗逗你吗,你咋还不识逗了。” 我摆手示意李成二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他也就不开玩笑了。 很快我们就登上了,我和因果祸根胎战斗的山谷旁边的山梁上。 附近的阴火早就散掉,不过这里的阴气还是很多,老庙的残骸还在被大雨冲刷。 看着这里,李成二就说:“刚才是一番苦战吧!” 我没回答李成二的问题,而是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快点找到岳心怡。” 李成二道:“找人的话,好说!” 说罢,李成二从背包里捏出一张短小的黄符,他将其捏在手中任凭雨水冲刷,然后嘴里念道:“借山以灵,借灵以仙,借仙问道,道显!” 说罢,李成二手中的小黄符直接“轰”的一声烧了起来,再看李成二的指尖多了一股青烟,那青烟便带着我们向西边更深的山里走去。 我和李成二自然赶紧跟上。 我问李成二这是什么神通。 李成二就说:“这是问山符,也不是每次都灵,需要在有灵气儿的山中使用,这龙山寺有成傆大师这样的高僧坐镇,自然也是有些灵气儿的,所以山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灵星,这符烟,就是在山的灵性驱使下给我们引路的。” 我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追问。 接下来我们也是收敛了一下我们的内息,这样也让我们不容易被藏在山中的岳心怡提前发现。 本来以为要走很远,可没想到的是,我们才翻了两个山头,就看到在一处山坳里窝着四个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事儿。 他们讨论的很认真,并没有发现我们。 李成二见状,也是对着空中的符烟一点,轻轻说了一句:“散!” 随着符烟消失,我和李成二也是直接爬在一处荆棘丛的后面。 同时李成二小声对我说:“宗老板,不立刻过去阻止他们吗?” 我道:“先搞清楚他们的实力再说,顺便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李成二说:“现在距离那边少说一百多米,加上雨声这么大,即便是用了道术,也不见得能听清楚。” 我说:“我能!” 我的耳力、眼力本来就在爷爷的训练下远优于常人,加上我通了气脉,以及天目开悟,耳力也是跟着上去不少,所以我缓缓闭目,随着内息涌入我的耳中,我也是在悄悄开了天目的情况下,我便能够穿透雨雾中的嘈杂听到岳心怡那边的谈话了。 “大小姐,我们这次可把祸给闯大了,封堵了方圆数里的地府入口,还搞的漫山遍野都是孤魂野鬼,这对我们行动极其不利,本来所有人都会被引到后山,我们正好可以去窃取金舍利,现在好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金舍利那边去,还有无数的孤魂野鬼,我们现在想动手也难了。” 这声音我不认识,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此时岳心怡的声音响起:“哼,金舍利得不到又怎样,到时候我们把这次的麻烦嫁祸给荣吉,让荣吉在江湖中名誉扫地,这远比抢什么金舍利有用的多,我外公也会赞成我的做法。” 之前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好像是懒得争辩了。 岳心怡则是继续说:“你叹什么气,不服吗?” 男人道:“没有,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要这么一直等下去吗,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岳心怡道:“反正他们现在忙着龙山寺前的事儿,也想不到这事儿是我们所为,更不会找到我们,我们就看热闹就好了。” 男人又说:“可是那些孤魂野鬼都是要轮回的,这是坏了天道纲常的,我觉得差不多我们就可以走了,反正金舍利是拿不到了。” 岳心怡大怒:“你要是害怕就滚,这里不需要你,回去我就告诉我外公,撤了你小组长的职位。” 男人好像也是忍不住了也大声说:“好啊,撤就撤了吧,现在的江湖小组,早就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说罢,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岳心怡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找死!” 接着便是“嘭”的一声枪响,不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枪响,“嘭嘭”。 我赶紧抬头往那边看,透过雨雾,我就看到一个人倒在距离岳心怡五六米的地方。 岳心怡把自己人也给杀了? 此时岳心怡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吓坏了,全部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岳心怡则是说道:“看什么,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吧!” 说着,岳心怡又走到那人的跟前,她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身上,又对着那人身上开了一枪:“嘭!” 我这边看的也是心惊肉跳,这岳心怡也太狠了吧。 李成二也能看清楚一个大概,就小声道:“我擦,这小妮子太黑了,自己人都杀!” 岳心怡补了一枪后,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说:“把他拖的远一点,别离我这么近。” 那两个人点头,就抬起那尸体往远处走了。 岳心怡则是继续蹲了下去。 我这才发现,刚才四个人围着的中间位置,放着一盏莲花灯。 而莲花灯里烧着幽蓝色的火焰,不过那火焰不是向上烧,而是往地下烧的。 所有的火焰都好像流水一样往下流动,然后通过莲花的外壁,流到地面上,再浸入地下。 我想就是那些火焰干扰了附近的地府入口吧。 见状,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便慢慢起身从两个方向往岳心怡那边摸了过去。 岳心怡一直低头在心上自己的灵宝,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俩。 至于岳心怡的手下,则是在很远的地方掩埋尸体,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我们距离岳心怡越来越近。 此时岳心怡忽然起身,向四周环顾,我和李成二也是赶紧找地方隐藏自己。 好在雨很大,周围的荆棘丛也很多,岳心怡并没有发现我们。 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小声嘀咕说:“奇怪,纪穆白怎么还不来,让他去打听个消息,怎么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龙山寺的情况怎样了,那些脏东西有没有把荣吉那群王八蛋都给杀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歹毒!” 岳心怡再次蹲下,我和李成二继续往那边摸进。 在距离岳心怡十米的时候,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冲刺。 这也引起了岳心怡的注意,她抬手就把枪举起。 我们早有准备,李成二的巫气匕首直接扔出去,“当”,在岳心怡举枪的瞬间,枪就被匕首打落在地上,而岳心怡的手腕也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一边跑,手中的天尺已经在画水逆煞符了,等来到她跟前,便将天尺顶在了她的腹部。 那透明的水逆煞符瞬间进了岳心怡的身体。 正文 第609章 放人 “嘭!” 随着水逆煞符打进岳心怡的身体里,她一脸惊骇,身子一躬,直接倒飞了出去。 她整个人撞到了一堆荆棘上,雨衣被划破,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此时的岳心怡已经动弹不得,因为我的符箓已经彻底把她的气脉给封堵住了。 走到岳心怡的跟前,我把手中的天尺指在岳心怡的脖子上道了一句:“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岳心怡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试着运气,看到气脉不畅,便大声喊道:“救我,救命啊!” 远处两个掩埋的尸体的人,听到了声音,急速赶了回来,不过却是被李成二给拦住了。 李成二手握武器匕首,身后的麒麟外周天也是缓缓出现,随着那麒麟的出现,江湖小组的两个人便不敢再上前了。 岳心怡被荆棘挡着,也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喊了几声,见自己的同伴还不来救她,就更大声的骂道:“你们干什么呢,赶紧来救我啊,杀了他们两个混蛋!” 那两个江湖小组的人,相互看了看,还是不敢上前。 更别说杀我们了。 毕竟李成二现在是天师的水准,而那两个人也不过是真人而已。 我看了看那两个人,然后就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回去告诉葛西安,岳心怡我们荣吉扣下了,她这么做了什么好事儿,你们回去好好跟葛西安说一下。” 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不肯走。 我则是冷笑道:“怎么,难不成想让我们荣吉把你们也扣在这里吗?” 我说话的时候,李成二也是操控着自己的麒麟外周天缓缓向两个人靠近。 见状,其中一个人便对我拱了拱手说:“我们会带话的,不过请你务必保证我们大小姐的安全。” 说罢,两个人就离开了。 岳心怡听到了自己手下的声音就大声骂道:“你们这群懦夫,救我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直接上手对着岳心怡的脸上打去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的岳心怡冷静了一些。 不过她反应了一会儿又对着我嚷嚷:“你找死!” 等着江湖小组的人走了,我就转头去看李成二,他也是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往岳心怡手下挖坑的位置走去。 我则是吩咐了一句:“看仔细点,人要是没死,便救回去。” 李成二点头。 我这边没有再理会岳心怡,而是又对着她的脉门打进去几张水逆煞符,然后便往那流火的莲花灯走了过去。 岳心怡见状就对我说:“别动我的东西!” 我这才回头看了看岳心怡说:“这是什么,你就是利用它在这里兴风作浪吧?” 说着,我就在那莲花灯的旁边蹲了下去。 岳心怡大声道:“那是我们江湖小组的至宝之一,焚泉灯,专制一切阴灵,莲花阴火,可烧黄泉,这周围的地府入口,就是被这些阴火给堵住了入口,怎样,厉害吧,哈哈!”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当”的一声把天尺杵了进去。 那阴火瞬间熄灭,向下流动的火焰自然也是停止了。 再接着我就弯腰把莲花灯捡起来,塞进了我的背包里。 岳心怡见状,就大怒道:“你敢抢我们江湖小组的东西,你是要和我们开战吗?” 我看着岳心怡说:“早就已经开战了,你不知道吗?” 这下轮到岳心怡吃惊了,她还活在那个我不敢贸然向江湖小组宣战的年代。 不一会儿李成二,就扛着那个被岳心怡打了四枪的人过来了。 我问李成二:“人怎样了?” 李成二说:“这哥们实力不错,内息护着心脉,还有一口气,去找邵前辈和十三,说不定还能救活。” 我说:“那你赶紧带他去吧,这丫头交给我来收拾。” 李成二点了点头就扛着那人往前山走了。 我没有立刻管岳心怡,而是把四周检查了一下,确定江湖小组没有留下什么其他阴谋诡计的东西后,才去荆棘丛旁边,取出背包里的绳子,将她的手脚捆起来,然后将其扛在了肩膀上。 岳心怡想要反抗,奈何手脚用不上力气,只能破口大骂! 随着她骂的越来越难听了,我便画了一张封相门符,贴在了岳心怡的嘴上。 嘴巴是人五官相门中的出纳之官,封住她的嘴,她便不能再言语了。 我扛着岳心怡来到龙山寺门前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这边的阴气也是散掉了不少。 等我来到存放金舍利的庙门前,就发现这里的脏东西已经基本都肃清了,有时候还能看到几个黑影蹿动,那些就不是脏东西了,而是阴差,他们正在将脏东西们一一送入轮回道。 我知道,这次省城的危机,到这里才算是彻底的解除。 同伴们看到我回来,也都是愣住了,因为我肩膀上扛着岳心怡。 李成二的表情肯定不吃惊,他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你不够意思啊,我扛着一个大汉,你扛着一个八九十斤的小妮子。” 我直接把岳心怡扔给李成二说:“你乐意你扛着,我看着她都嫌脏。” 李成二抗住岳心怡,还“啪”的给岳心怡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岳心怡“呜呜”地叫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往庙门里面看了看问:“刚才那人呢?” 李成二就说:“邵前辈和十三正在给他救治呢,邵前辈说,不用担心,命保得住。” 我点了点头。 那人可能是我们指控江湖小组的有利证人,要扳倒江湖小组,就必须让它在江湖上名誉扫地才行。 蒋苏亚来到我身边,然后拿出一块毛巾递给我说:“擦擦身上的雨水,然后赶紧找个衣服换上。” 我说:“我没事儿,对了,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蒋苏亚把手机递给我,我立刻打给了袁氶刚。 接了电话,我把这里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袁氶刚听罢也是说:“省城的危机是度过了,不过咱们荣吉麻烦了,你抓了岳心怡,还拿了岳心怡罪大恶极的证据,那我们就只能处决岳心怡,不然难还江湖公义。” “可要处决岳心怡,那我们和江湖小组,就算是开战了。” 我问袁氶刚:“是不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开战?” 袁氶刚说:“的确,内治才刚刚推行完,我们的内部还极其不稳定,眼下实属不应该分神。”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你让人把岳心怡送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羁押她。” 我连忙说:“岳心怡做的这些事儿,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公示江湖,免得江湖小组到时候反咬一口。” 袁氶刚说:“这一点,我会立刻安排人去做,舆论这一次,一定要站到我们这边来。” 我也是“嗯”了一声。 又简单说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蒋苏亚说:“最近,你和十三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要下山了,好好呆在邵前辈的身边,免得出事儿。” 说着,我摸了摸蒋苏亚的脸颊。 她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又转头对夏薇至说:“你接过李成二身上的人,送到袁叔叔那里去,别出差错!” 夏薇至点头。 李成二又在岳心怡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才把人给了夏薇至。 夏薇至直接扛着人就离开了。 李成二摇摇头说:“挺水灵的一小姑娘,就是心眼太毒了。” 我道:“纪穆白应该在附近,我们抓岳心怡的事儿,他肯定知道了,为了防止他半路拦截夏薇至,你跟着去吧。” 李成二摇头说:“宗老板你放心,以夏薇至现在的实力,就算两个纪穆白也从他手里抢不走人,除非葛西安亲自出手。” 李成二说的很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正好我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边也需要个人照顾,李成二待在这边,也是有必要的。 此时东方韵娣就对我说道:“宗老板,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岳心怡?” 我皱了皱眉头说:“她罪当死,可杀了岳心怡麻烦太多,毕竟她是葛西安的外孙女,另外我要对付的绝对不是一个岳心怡,而是整个江湖小组,这岳心怡是我扳倒江湖小组的一颗重要棋子,她活着,比死了有用,当然,她最终难逃一死!” “阿弥陀佛!”成傆大师忽然双手合十上前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他道:“这也算是佛门重地,杀生这种话,两位施主还是不要讨论了。” 我也是对着成傆大师说了一句:“抱歉。” 东方韵娣也向成傆大师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便转头对我说:“如果你要彻底搞垮岳心怡,那你可以在岳心怡所有的罪名都坐实了之后,把岳心怡交给江湖小组处置!” 我道:“那样,江湖小组肯定不会杀岳心怡,岂不是便宜她了?” 东方韵娣说:“要的就是江湖小组留岳心怡的命,以岳心怡的名声,江湖小组留了她的命,那就是全江湖的公敌!” “这不是更好吗?” 正文 第610章 有聊 东方韵娣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我皱了皱眉头开始沉思之后的事儿,东方韵娣则是继续说:“当然,放岳心怡的前提,就是把她的罪名都给坐实了,如果不能坐实,那我们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的好,她太能作了,这次的祸真的闯的太大了。” 我道:“看事情的后续发展,要不要放人,我现在拿不准主意,就目前而言,我更倾向于在荣吉直接将其处决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道:“随你。” 说话间,成傆大师从庙里拿了一件僧袍给我说:“我没有其他的衣服给你换,你先把这个穿上吧,总是袒着胸也不太好。” 我点了点头。 成傆大师继续说:“我和邵施主住在一起,每天吃斋念佛,种种花草,药材,江湖的事儿也听她提起过一些,特别是葛西安和岳心怡,我也有所耳闻。” “还有他的几个徒弟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也经常提到江湖小组的事儿,所以我想说说我的一点看法。” 我对着成傆大师道:“大师请讲。” 成傆大师便道:“江湖恩怨,宜解不宜结,易结不易解,荣吉也好,江湖小组也罢,都是江湖上的大势力,江湖小组还是X小组的组成部分,而X小组是大天师黄奕徐创立的,和荣吉关系一直不错的,大家不用闹的这么僵。” 我知道,成傆大师是从江湖稳定考虑,想要做和事佬,他是担心我们真和江湖小组开战了,会搞的腥风血雨。 所以我就对成傆大师说:“大师,您久不入江湖,不知道现在的江湖小组变得多么不堪,和黄教授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在我和岳心怡的矛盾激化后,葛西安的伪善的真面目也是露了出来,而且我还得到情报,葛西安,他带着江湖小组,在利用祸根胎获得修行。” “这是什么性质,您应该明白吧。” 成傆大师自知劝不住我,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则是继续说:“成觉大师为了铲除祸根胎而舍身,可有些人却明目张胆地想要利用祸根胎的能力,祸根胎危害世间的时候,那就不是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了。” 成傆大师不吭声了,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雨已经彻底停了,时间也是来到了傍晚,乌云散去,西边的天空中还露出了夕阳。 夕阳之下,红了半边天。 等着夕阳完全落下,十三才浑身是血从里面走出来,她看着我说:“宗禹哥哥,那个人的命保住了,他的身份也搞清楚了,他说,他是X小组,江湖小组,第二组的组长,刑蔺。” 东方韵娣立刻接过话说:“刑蔺可是江湖小组中的神秘人物,据说有着不输给葛西安的实力,在江湖小组也有着不俗的人气,只不过后来他选择支持葛西安,导致支持他的人,要么离开了小组,要么投靠了葛西安,而他自己也只混到了一个第二组组长的职位。” “他对权力没什么追求,即便是第二组的组长,平时也不管事,整个第二组基本都是葛西安代替指挥的。” “都快成葛西安的亲卫队了。” “外界也称刑蔺是葛西安的亲卫队队长。” 我点了点头说:“和葛西安关系这么好,怪不得他没有防着岳心怡,否则以岳心怡那点工夫,还没把枪就躺下了,岳心怡也是够狠的,这样的一位前辈,她竟然说开枪就开枪,完全不讲情面。” 东方韵娣说:“葛西安在江湖小组对刑蔺肯定也是打压的态度,岳心怡把这些看在眼里,这才觉得刑蔺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就随随便便开了枪。” 我和东方韵娣讨论的时候,邵怡就说:“我去洗漱下换衣服了。” 我点头。 蒋苏亚也是说:“我去帮下十三。” 等着蒋苏亚和邵怡回了房间,成傆大师也说:“我去龙山寺那边看看,希望那边没出什么事儿。” 我们也是和成傆大师道别。 又过了一会儿邵元培就从里面出来了,他看着我说:“好了,人中了四枪,伤的比较重,先在我这里养着吧,我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我会给你看好了的。” 我拱手说:“那就谢过邵前辈了。” 他摆摆手说:“行了,你们也可以离开了,该处理什么,就处理什么去,这边的事情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 此时蒋苏亚听到声音出来,她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不舍,又看了看东方韵娣,表情就显得有些小吃醋了。 我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对着她张开双臂说道:“来,抱一下。” 蒋苏亚直接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东方韵娣则是转身往山的远处看去。 抱了一下蒋苏亚,我就说:“好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争取早点搬回别墅去。” 蒋苏亚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以后天凉了,你也多穿点衣服哈。” 李成二在旁边不耐烦说:“行了,行了,你在这里拍言情剧呢,该走了。” 我和蒋苏亚也就分开了。 回去的时候,袁木孚亲自开车来接我,至于我的那辆车,只能拿了备用钥匙再开了。 在车上,我把焚泉灯给袁木孚说:“这是江湖小组的灵宝,你拿回去给袁叔叔,这将来是证据。” 袁木孚说:“这可是灵宝,你不拿着自己用吗?” 我说:“这东西邪门的很,我觉得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所以我就不用了,让袁叔叔保管吧,将来给岳心怡定罪后,能销毁,就销毁了吧,免得今日的事情重现。” 袁木孚笑道:“你舍得啊?天下才几样灵宝啊?” 我晃了晃手腕上束兽环说:“这是灵宝吧,我背包里还有黑皇前辈送我三气惩天铃,那也是灵宝,可我现在压根不知道怎么用,所以再多的灵宝给我也没用。” 袁木孚笑道:“你真是凡尔赛啊!” 袁木孚把我们送回了别墅,我们下车时,他就对我说:“这几天夜当你就不用去了,我帮你盯着,你休息一下,至于岳心怡的事儿,就等好消息吧。” 我点了点头。 袁木孚带着焚泉灯走后,李成二对我说:“焚泉灯可是灵宝,将来宗老板要是不想要,等着当完了证据,送给我呗。” 我说:“好。” 李成二立刻笑开了花。 我则是没有什么心思开心,回到住处,我就直接睡下了。 就连兰晓月给我做的饭,我都没吃。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此时我的肚子才有点饿,便起身下楼找吃的。 结果我就发现兰晓月穿着一条很短的睡衣短裤,裹着一条毛毯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下楼,可还是把她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对着我笑道:“饿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立刻起来说:“就知道你差不多后半夜得饿,去餐桌那等着吧,我给你弄吃的。” 我赶紧说:“你一直等着我啊?” 兰晓月笑着说:“我每天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二哥吃了饭,陪了我一会儿,也就睡的跟死猪一样,我睡不着。” 我道:“幸苦了。” 不一会儿,兰晓月就弄了粥和几个小菜过来,还有一些煎饼来做主食。 她做的饭菜依旧十分的可口。 她伸了个懒腰就往客厅走去,我连忙说:“晓月姐,你去睡吧,我一会儿收拾。” 兰晓月立刻说:“你就吃你的吧,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家里生活上的事儿,我说的算。” 兰晓月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脾气为人,都是万里挑一,李成二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吃了几口,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门铃的声音。 我疑惑道:“这大半夜的,谁啊?” 兰晓月裹着毛毯说:“你先吃,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兰晓月就对我说:“是薛警官。” 我皱了皱眉头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薛铭新就进来了,兰晓月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她直接摇头,然后奔着我这边走来。 她先开口说:“宗大朝奉,我知道,一个月的期限没到,我擅自回省城有些不对,可我听说,你们把岳心怡给抓了,这事儿太过紧急了,我只能冒险来见你。” 我“哦”了一声说:“那岳心怡在龙山寺的所作所为你也略知一二了吧?” 薛铭新点了点头说:“岳心怡这次的确闯下了大祸,就算要了她的命,也不为过。” 我说:“既然薛警官都这么说了,那还紧张什么,等事情处理结果吧!” 薛铭新立刻说:“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葛西安给X小组发了消息,说是只要岳心怡出事儿,他就会立刻带着江湖小组四处攻击荣吉的据点。” “他这是说给我们职能部门说的,是希望我们能够从中斡旋,留岳心怡一命。” “你看这事儿……” 我刚要严词拒绝,楼梯那边传来了东方韵娣的声音:“这事儿,有的聊!” 正文 第611章 阳谋 东方韵娣的忽然出现,让我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薛铭新看了看东方韵娣,然后又诧异地看了看我说:“我以为你和蒋姑娘在一起……” 我说:“你别误会,她只是暂住我这里。”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笑了笑说:“你还有心思八卦,还是说说岳心怡的事儿吧!” 薛铭新点头然后看了看我问:“刚才东方大小姐说,我们有的聊,是真的有的聊吗?” 这薛铭新也是聪明的很,她知道我的态度才是最终决策的态度,她若是直接问东方韵娣,忽略了我,那就是犯了大忌。 我这次没有立刻回绝薛铭新,而是问道:“那就要看你们X小组能拿出什么诚意来了?” 此时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江湖小组和职能部门,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们毕竟还是一家人,真到了出了大事儿的时候,职能部门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就好像这一次,岳心怡犯下了如此的弥天大错,可薛铭新还是以职能部门的身份代表江湖小组出头了。 这也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和职能部门的合作了。 薛铭新听到我的话,沉思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说:“荣吉想要我们拿出怎样的诚意来,或者说需要我们X小组做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虽然已经在和江湖小组划清界限了,可在江湖人的眼里,江湖小组就是X小组,葛西安就是整个X小组的组长,这件事儿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江湖小组,我们职能部门也会跟着受连累,这也是我出面的原因,我们X小组可以做出很多的让步,可在岳心怡的罪名上,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我直接拒绝道:“这一点上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薛警官,我能同意和你谈,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烦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补充说道:“岳心怡的罪名是我们荣吉的底线,没有了这一底线,那我们就真的没得聊了。” 薛铭新再次陷入沉思。 东方韵娣则是已经来到我身边坐下。 她穿着长长的绸缎睡袍,因为很单薄,在她走路的时候,睡衣贴在她身上,总给人可以看到她皮肤的错觉,这种身材,看多了会分心。 所以我没有正眼看东方韵娣,而是紧紧盯着薛铭新。 可即便如此,东方韵娣在我身边坐下后,身上飘出的香味,还是让我稍微走了一下神。 我忍不住瞥了东方韵娣一眼,她礼貌地对我点了点头。 薛铭新此时才说:“可岳心怡毕竟是我们X小组的人,若是她如此有悖天道纲常的罪名被坐实了,对我们X小组江湖上的名声肯定影响巨大,甚至会影响到我们的公信力。” 我说:“既然你们都清楚,那不如壮士断腕,让江湖小组彻底脱离你们算了,你们舍不得放手,又爱惜自己的名声,而江湖小组的种种行为又十分的不检点,你们职能部门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不觉得你们现在的这种状态很矛盾吗?” 薛铭新叹了口气说:“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东方韵娣笑道:“这一点你们就应该学学我们荣吉,学学我们的宗大朝奉了,我们天字列九家问题也很多,可我们宗大朝奉却是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如今天字列家族几乎全部在荣吉本部的直接监管之下,你们要是有宗大朝奉一半的决心也不至于如此。” 不等薛铭新说什么。 东方韵娣又道:“就拿这次岳心怡的事儿来说,她所犯的错,依然把她放到了江湖公敌的位置,可你们竟然还想着帮助江湖小组留下岳心怡的性命。” “你们口口声声说担心自己江湖上的公信力,可你们做的事情却不是这样,岳心怡的事儿,只要她活着,肯定会影响你们的公信力,你们担心的是失去江湖小组这一庞大的力量,你们肯定还想着和平改编江湖小组,而这一前提就是让葛西安下台,当然,你们具体怎么计划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猜测,你们已经提上日常,为了让计划不被打乱,为了不让江湖小组和我们荣吉开战,更为了保存江湖小组的有生力量,你们这才冒着丧失江湖公信力的风险出面保全岳心怡,对吧。” 东方韵娣前半部分说的时候,我还好奇,她为什么把事情说的那么透彻,难道不担心职能部门为了自己的公信力放弃保全岳心怡吗,若是那样的话,那东方韵娣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可当她说到后半段的时候,我就逐渐明白了,东方韵娣耍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她就告诉对方,你会丧失公信力,可对方还是要往里面钻,因为对方舍不得江湖小组那股强大的力量。 同时东方韵娣也是在告诉薛铭新,他们必须舍弃一个,要么拒绝承认岳心怡的罪名,荣吉不放人直接和江湖小组开战,到时候江湖小组肯定会覆灭,当然荣吉也会损失很大,可荣吉承担得起,江湖小组却是承担不起的。 要么,他们承认岳心怡的罪名,那我们承诺保全岳心怡的性命,将岳心怡交给X小组处理,岳心怡只要活着,那X小组的公信力就会大打折扣。 日后我们荣吉可以随时以岳心怡为借口向江湖小组发难。 到时候和时间赛跑的就是职能部门了,他们要么赶在荣吉对江湖小组动手之前,撤换掉葛西安,要么等着荣吉发难,铲平江湖小组。 当然荣吉动手的时机不会太快,因为荣吉需要稳定的内治,等彻底稳定了,掌握了江湖小组的动向,人员准备充足了,才会动手。 到时候荣吉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让这江湖上再无江湖小组。 东方韵娣已经把计划铺开了,我才看清楚里面的部分“路数”,不禁诧异地看了看东方韵娣。 薛铭新那边许久没有说话,她也是聪明人,也是慢慢地领回了东方韵娣给X小组设下的这一阳谋,无论是她怎么选择,江湖小组最后消失,葛西安、岳心怡的下场都不会好,而荣吉的目的是绝对可以达到的。 而X小组失去部分的公信力,依然成定局。 从此之后,荣吉将会永远压X小组一头。 沉默了许久,薛铭新才缓缓说道:“好吧,我们X小组愿意承认岳心怡的一切罪责,并且向江湖上公开致歉,不过我也希望,我们在江湖上发出声明之后,你们可以将岳心怡交给到我们职能部门的手里。” 我虽然很想杀岳心怡,可我也知道,东方韵娣的计划才是最完美的,便沉了口气,控制了一下内心里的杀意说:“那你就回去着手准备吧,等一切就绪了,再来找我要人。” 说罢,我就看向兰晓月说:“晓月姐,送客。” 兰晓月走到薛铭新的旁边说:“薛警官,慢走。” 薛铭新叹了口气说:“以后别叫我薛警官了,我已经从那个系统中离职了,我现在在全职职能部门,以后直接称呼我名字,或者叫我小薛就好了。” 兰晓月也是点了点头。 等着薛铭新走后,我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在荣吉的参与感越来越强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东方家划清界限?” 东方韵娣笑着说:“随时,当然要等到我觉得荣吉彻底认可我后,我才会彻底脱离东方家,我可不想两头都落了一场空。” 我“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东方韵娣伸了个懒腰说:“我去睡了。” 我也是“哦”了一声。 不一会儿兰晓月便送走了薛铭新回到了别墅里,她看着东方韵娣上楼,就对我说:“我觉得你把东方姑娘留在身边吧,你身边就少她这么一个聪明人。” 我对着兰晓月笑道:“我知道了,晓月姐。” 吃过了饭,兰晓月直接让我上楼休息去,她去把餐具收拾了。 回到房间,我开始仔细琢磨东方韵娣刚才的那一番话,越发觉得她话里话外的细节太多了。 无论职能部门走哪一步,最后都会是荣吉想要的结果。 东方韵娣则是让职能部门选择了对荣吉最有利的一条路。 接下来我再也睡不着,到了六点多,我直接从床上爬起,到院子里去晨练了。 此时我才发现,天真的凉了,外面的树上开始有黄树叶飘落下来。 这就是秋天,来的时候也就那么几天、十几天的时间,一些树上的叶子就会落下一大半,剩下也是苟延残喘。 季入秋,这江湖也入秋了。 我因为大半夜吃了一顿饭,所以早饭便只喝了一小碗的粥。 而后我便和同伴们一起去了荣吉典当行,现在着急的是别人,我就安安稳稳享受几天清闲日子。 这次去典当行,我把弓泽狐胡也带上了,他的伤势恢复了六七成了。 可我们到典当行的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被一群人给堵死了,一些人嘴里嚷嚷着,好像要砸掉我们典当行之类的…… 正文 第612章 吸血 看到人群,我们停好车后,也是赶紧靠了过去。 距离近了,我们才发现,王欣和吴秀秀站在门口,他们身后的门是锁着的,吴秀秀还好,挡在王欣的面前对着那些闹事的人说道:“你们找我们闹也没用,那房子是走了手续的,你们要找,就找拿你们房子做质押的人。” 看来是业务上的问题。 我大步走过去,同时嘴里说道:“让一下!” 看到我过来了,吴秀秀就对着我大声喊:“师父,师父,你总算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到吴秀秀喊我师父,一群人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更是怒道:“你就是她们的领导啊,你们典当行,诈骗,大家都来看看,这典当行诈骗!” 此时我们典当行外,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我瞪了一眼那男人,以及把我团团围住的众人道:“想不想解决问题了,想解决问题就让开,不想解决咱们就报警,不是谁闹谁有理。” 我的声音很大,融入了一些气息的流动,这些人当下就安静了。 我也顺势挤过去对吴秀秀说了一句:“开门。” 吴秀秀这才开门。 我又问了一句:“张姐呢?” 吴秀秀说:“昨天张经理就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处理,就不来典当行了。” 我愣了一下,也是猜到了一些,应该是帮着袁木孚、袁氶刚一起在处理荣吉本部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外面的人说:“一会儿开了门,相关的人到里面坐着好好聊,要是谁在这也推搡、打闹,咱们就报警打官司吧。” 外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男人道:“我们的诉求很简单,把房子还给我们。” 我没理会他,而是招呼同伴们帮着吴秀秀开门。 等着门打开了,那些人就往里面走,他们人也不是很多,一共十一个人。 从面相上看,他们都是一家人。 这些人进来后,一些看热闹的便散去了。 我也是招呼吴秀秀、王欣给他们搬椅子过来。 毕竟大厅的休息区也坐不下这些人。 等着椅子都搬过来了,这些人坐好了,我又让吴秀秀和王欣给他们倒茶。 这时我也看出来,这事儿的单子是王欣过手的,她脸上的担心越发的凝重,就过去拍了拍王欣的肩膀说:“王姐,你不用担心,有荣吉呢。” 她眼泪立刻开始打转。 我则是继续笑着说:“你去柜台那边上班吧,该干啥,干啥,秀秀,你来给我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成二、夏薇至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坐到柜台前和王欣聊天去了。 弓泽狐则是很自觉地去换上了保安的衣服,看到弓泽狐,吴秀秀也是很开心。 东方韵娣的话,她就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吴秀秀听到我的询问,还没说话,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又说:“这还有啥好说,你们典当行随便拍卖了我姐的房子,搞的我姐无家可归,你们就是强盗,诈骗犯!” 我往这些人里看了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低着头一直在哭。 接着我便转头对那男人说:“你是来解决问题的吗,一口一个诈骗,若是这样,我们打官司吧。” 女人就摁住他的手说:“弟,先收收你的脾气,看这位老板怎么说。” 我看向吴秀秀,她这才给我介绍道:“是这样的,大概几个月前,这位女士的丈夫,钱宝柇,拿着他们家房子的房本,以及他的身份证等资料来咱们典当行办了质押,说是生意上应急,周转一个月。” “我们也是核查过,房本,身份证,以及一份婚前财产证明,证明房子是没问题的,张姐也检查过,后来我们才给办了手续放的款。” “可一个月后,我们再打钱宝柇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还款,他开始还说让我们宽限几天。” “可这一宽限,就是一个月了,当时我们就对钱宝柇说,他要是实在困难,就把这个短期的质押做成长期的,他再多交一些利息就可以了。” “他当时也同意了,可谁知,我们再联系他来办手续的时候,他人已经不接电话了,开始是关机,后来是空号。” “我们也是联系了警方,后来说是人跑到国外去了,他给我们联系说,房子他不要了,让我们拍卖了吧。” “我们再去钱家了解情况,就发现,钱宝柇是带着自己的女儿出国的,自己的老婆,丈母娘,岳父全留在家里,而且他也给自己的这些亲人留了钱,据说他和妻子已经办了离婚手续,而且也做了财产分割,一切都很清楚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去申请的拍卖。” “这几天拍卖成交了,人家新住户要入主,我们就想着申请强制执行,然后他们就来闹了。” 吴秀秀刚说完,女人的弟弟又开始说话:“钱宝柇是骗我姐姐假离婚,说是把房子卖出去,然后再去换一套更大的,然后把我爸妈也接过去一起住,还说把我也接过去,因为这个,我姐姐才答应的。” “谁知道钱宝柇假戏真做,还骗我姐在孩子的抚养协议上签字,说是上学什么的不能耽搁什么的,反正是把我姐哄的团团转。” 我虽然没有见过钱宝柇,但是从面前这些人的面相上我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财帛宫全部死内凹、干瘪,是典型的“吸血鬼”面相,他们常年依附于别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钱宝柇应该是被这些人吸怕了,这才出此下策。 我没理会女人弟弟,而是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愣了一下说:“我叫杨宝儿,怎么了?” 我继续问:“钱宝柇和你做财产分割的时候,分给你们这些人多少钱?” 杨宝儿的弟弟立刻大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皱眉说道:“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再插话,咱们就不谈了,打官司。” 杨宝儿摁住她弟弟说:“我老公分给我们两百多万。” 我“哦”了一声说:“都到账了吗?” 杨宝儿点头说:“到了。” “我自己一百万,我弟弟五十万,我父母五十万。” 我说:“对了,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杨宝儿说:“二十九。” 我继续问:“做什么工作的?” 杨宝儿道:“没工作……” 说到这里,杨宝儿低下了头。 杨宝儿的弟弟则是大声说:“谁说我没工作的,我是游戏陪玩,我每天忙的很。” 我笑道:“就你这岁数还游戏陪玩,你陪的动吗,我看你是找游戏陪玩还差不多,你一个月花销多少啊,我看你的面相,怎么也得六七万吧,五十万的话,也七八个月就花完了。” 杨宝儿的弟弟大怒道:“你知道个屁。” 我继续说:“我还知道,不光是你,你父母也是嗜赌成性,麻将打的挺厉害吧,每个月也得输上小几万吧。” “你们也没工作,也没有养老金,这些钱,之前也都是钱宝柇给你们出的吧。” “还有你杨宝儿,你没事儿的时候,也经常偷偷给你弟弟和父母钱吧,你老公生意上出问题的时候,你也没有为他想过吧,你把他也当成了赚钱的机器,对吧?” 杨宝儿看着我道:“钱宝柇告诉你的?” 我说:“说实话,我没见过钱宝柇这个人,这一切都是我从你们的面相中看出来的。” 杨宝儿弟弟大怒说:“看个屁的相。” 杨宝儿也说:“那都是封建迷信!” 我笑道:“是吗,那我说点你的秘密。” 我指了指杨宝儿妻妾宫道:“妻妾宫犯桃花,你瞒着你丈夫在外面有人了吧,我看你身材不错,平时应该没少锻炼吧,你外面的人,就是你的健身教练?你平时也没少给那个健身教练花钱吧!” 杨宝儿脸色大惊。 她周边的人,也是诧异地看向她,显然这件事儿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杨宝儿还想否认,我继续说:“你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例假了吧,你怀孕了,你知道吗,不过孩子不是钱宝柇的,是你那个健身教练,要不要咱们去鉴定一下。” 杨宝儿这下彻底愣住了。 她心里清楚,我说的这些,一字不差。 杨宝儿的弟弟还想着说什么,我就起身说:“好了,你们好自为之吧,钱宝柇已经很惨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摆脱你们,要不是你们一家人吸的太厉害,也不至于如此,若是你们继续闹下去,我立刻报警,咱们法庭上见。” “要么你们就老实回去,该找工作的找工作,该改过自新的改过自新的!” 那些人还想再闹,我就对李成二、夏薇至那边说道:“送客!”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啪啪”的拍手声音。 我定睛一看,走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这人我曾经在魔都阖麟的拍卖会上见过,好像是叫何远昇,是一个日籍华裔。 正文 第613章 黑寿 何远昇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穿戴的像是社会人的大汉。 看到他们进来,杨宝儿一家人也是有些怕了,特别是他弟弟,也不嚣张了,反而往他父母身后去躲。 他的那些来凑热闹的亲戚,也是吓的不轻,纷纷说着家里有事儿,先走了。 杨宝儿被我说的心虚,再加上何远昇带人进来,便和自己的父母,还有兄弟也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那些人走了,何远昇就对我说:“堂堂荣吉大朝奉,整个华夏大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何必跟几个小人物讲什么道理,更何况还是一群臭鱼烂虾。” 东方韵娣在旁边说道:“这位是何远昇,做远洋贸易的,有日本财阀背景。” 我说:“我知道。” 说罢,我又对着何远昇说道:“你怎么来我们荣吉来了?” 何远昇笑道 :“自然是想和你们荣吉谈一笔生意。” 我笑道:“我们不过是一个典当行,能有什么生意和你一个做远洋贸易的人合作啊?” 何远昇进来打量了一下我们的典当行,我指了指VIP室的方向说:“您跟我来吧,秀秀,弄杯茶来。” 吴秀秀点头,同时略感疑惑地看了看何远昇。 来到VIP室,我直接往沙发上一靠,然后随便指个位置说:“坐!” 何远昇的几个手下待在门口没有进来,我的同伴,除了弓泽狐在外面陪着吴秀秀说话外,其他人则是全部进来了。 等吴秀秀送完了茶,何远昇才说:“上次在阖麟的拍卖会上,没有好好和宗大朝奉认识,实属有些遗憾。” 我道:“您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要和我们荣吉谈什么合作?” 我可没兴趣和他绕弯子。 何远昇笑道:“是这样的,我们的人,在青地收了一块大石头,我们想要将其运送出海,送到日本的横滨,本来我们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可谁知忽然出现了几个江湖人士,他们对我们这次生意大肆破坏,让我们的运送举步维艰,一个多月了,我们的那块巨石还是没有走出青地,我想请宗大朝奉出面,和那几个江湖人进行一些协调。” “如果这件事儿要是成功的话,我可以付给你一个亿的酬劳。” 我“哦”了一声说:“什么石头,竟然让你肯出一个亿的酬劳,别是什么我们华夏的瑰宝,那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 何远昇苦笑着说:“宗大朝奉,你觉得要是华夏瑰宝的话,我能办下来手续吗,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又问:“既然是普通的石头,你为何要花这么大的价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何远昇眼看解释不通,就对着门口的那些人说了几句日语,一个黑西装男子,就递过来一个公文包,何远昇从里取出一个文件给我说:“宗大朝奉,你可以检查一下,上面有详细的资料,还有照片。” 我简单翻了一下,各项的审批条款都有,记述也只是一块普通的景观石,照片上是景观石的样子,是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周围有很多菱角,也看不出像什么。 我笑了笑说:“这些资料审批太简单了,你要是真想和我合作,那你就老实说,那到底是一块什么石头。” 何远昇叹了口气说:“宗大朝奉,我是真的不知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奉命办事,若是这次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我的家人就危险了,我是被逼无奈才找您的,其他的江湖关系,我也找了,都说他们管不了,因为阻拦我们的人,江湖关系太硬了。” 我笑道:“什么人啊?” 何远昇这才无奈说道:“是龙虎山的两个道士。” “不瞒您说,我也找了X小组的人,可他们最近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懒得管我们的事儿,本来我们还有阖麟的关系,可阖麟被荣吉赶出华夏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荣吉了。” 听到龙虎山三个字,我直接说:“爱莫能助!?” 何远昇疑惑道:“难道龙虎山连荣吉的面子也不给吗?” 我摇头说:“不是龙虎山不给我们面子,而是我们没必要给你面子,实不相瞒,龙虎山阻拦你们的生意,肯定是你们的石头有问题,我给你们一个建议,把石头送回原处,要么交给龙虎山处理,想送出国,那是绝无可能的。” 何远昇露出一脸的无奈。 他也显得很着急,很显然,他在财团之中也只是一个小角色。 何远昇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宗大朝奉,两个亿的酬劳!” 我摇头说:“我给你说了,不是钱的事儿,就算你给我两百个亿,也没有办法。” 何远昇重重吸了口气问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摇头说:“爱莫能助。” 何远昇缓缓叹息,然后对着我说道:“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再见了,宗大朝奉。” 看着何远昇起身往外走,我就对李成二使了一个眼色说:“好好送一下何老板。” 李成二也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一把拍在何远昇的肩膀说:“何老板,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呢,路上记得慢点哈。” 李成二拍何远昇肩膀的时候,旁边两个黑西装大汉就想靠过来,何远昇则是赶紧挥手制止了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东方韵娣就对我说:“据我所知,龙虎山很少过问江湖中的事儿,怎么忽然派出两个道士去阻拦何远昇的生意了?” 我明白东方韵娣的话,她是让我先确认一下,阻拦何远昇的,是不是龙虎山的人。 我这里也有张承一大天师的电话,于是我便拨了号过去。 过了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浑厚的如同仙音的话语:“宗小友,怎么想起来给我通电话了,那《术法天录》你练的怎样了,画了可有十分之一。” 我笑着说:“差不多有十分之一了,《术法天录》,九九八十一张大全符,我已经领会将近二十余种,剩下几十张小众符箓,我也会研习了一些。” 张承一道:“宗小友果然厉害,按照你这进度,十年必将大成,到时候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参透最后一张‘登仙符’,那时你就算是符仙了。” 闲聊了几句,我赶紧回到我想问的话题上:“对了,张天师,我听闻龙虎山最近在青地有任务,不知道可有此事。” 张承一道:“确有此事,执行任务的,是我的两个弟子,怎么,他们的行动干扰到你们荣吉的任务了吗,如果是,我可以知会他们一声。” 我赶紧道:“没有,没有,张天师多虑了,我就是确认一下,只要确定是你们龙虎山的人,我们荣吉定会全力支持,另外我还想多嘴问一句,您的两位徒弟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啊,可否透露一二?” 张承一“嗯”了一声说:“本来我是打算等我那两个徒弟把情况搞清楚了,再告诉你们荣吉的,如今你先问了,那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吧,不过我知道的这些消息里面,有很多是没有经过验证,真伪还需要宗小友自行分辨。” 我赶忙说:“那就有劳张天师了。” 张承一道:“那块石头可能关乎到一种极为厉害的祸根胎,而这种祸根胎名——黑寿,别名也叫不死祸根。” “相传这种祸根胎拥有不死不灭的能力,被他感染的人,也会获得这种能力,变得不死不灭,不过他们的身体会变得和煤炭一样黑,皮肤会长出很多的老茧,就好像是树皮一样皱,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变成不死之躯后,性格就会变得异常残暴,会像野兽一样生吃动物,甚至是人。” 听张承一说到这里,我就赶紧道:“这不死祸根胎的描述,怎么好像是《山海经》中的不死民?” “不死民在其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 我随口念出相关记述的部分,张承一“哈哈”一笑说:“不亏是宗小友,这学识渊博啊,随口就能道明出处来。” “你说的也不错,曾经的不死民已经消失,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死祸根胎太过残暴,被封印了起来。” 我赶紧又问:“你们又是怎么断定那块石头和不死民有关的?” 张承一说:“在青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有几户人已经被感染了,不过他们目前应该已经被处理了,而处理他们的可能就是那些盗走巨石的人。” “我的徒弟恰好下山巡游历练,碰上了这件事儿,在我的授意下就开始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那这件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多谢您了,张天师,不知道我们荣吉能不能介入……” 张承一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这样,我一会儿把我两个徒弟的号码发给你,我也给他们知会一声,你们要派人过去,提前联系他们就好。” 我道:“我亲自去!” 正文 第614章 心慌 听到我的话,张承一那边“哈哈”一笑说:“那宗小友多加小心。”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过了许久,他才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两个电话,还有两个名字。 我将其存起来并没有立刻联系。 此时恰好李成二送走了何远昇返回了VIP室,他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办妥了,我已经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只要他们不离开咱们二十里,我就能确定他们的位置,宗老板,要不要先跟着?” 我点了点头说:“自然是要的,走吧,咱们跟上去。” 出门的时候,弓泽狐也要跟着,不过因为他的伤势没有好利索,我就让他留在了荣吉典当行,并对他吩咐说:“在你的伤好利索之前,你就先在典当行待着,等你彻底好了,再跟着我们一起出任务,到时候我调几个人来守这里,通过今天的事儿我发现,这里没有一个男人,还真不行。” 弓泽狐点了点头。 吴秀秀那边也很开心。 此时王欣走过来,对着我鞠躬说了一句:“宗经理,对不起,今天的事儿都是我惹出来的,我……” 我拍拍王欣的肩膀说:“说啥呢欣姐,这事儿不怪你,以后接单子,你也不用有负担,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按照章程办事,荣吉永远是你的后盾。” 王欣点了点头。 典当行这边的事儿结束,我们就出门了。 李成二开车,具体怎么跟踪,他心里有谱。 我在车上给高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这些天从高家找两个能干的小伙子到荣吉典当行当保安,修行不用太高,但是必须正直可靠,我还向高齊承诺,若是干的好,将来我会直接让其留任荣吉本部。 高齊也是立刻答应下来,并告诉我立刻着手去选。 这次任务,我没有打算带着高齊去,毕竟荣吉内治,所有的监视官都要先和他建立联系,保证信息传递的渠道通畅,等所有的监视官都彻底落位,并且信息传递正常化了,我才会让高齊陪着我继续出任务,眼下他还是留在省城这边比较好。 至于岳心怡的事儿,我尽量还是让X小组的人找不到我的好,一直和他们接触,我也觉得麻烦。 想着这些,我心里渐渐踏实了下来。 我看了看旁边的东方韵娣说了一句:“你觉得岳心怡这件事儿需要多久落实?” 东方韵娣道:“这要看X小组的态度,不过我们也不能无限期让他们拖下去,所以过两天,我们这边也是开启我们的审理、定罪、执行的流程,如果在我们完成这一切之前,X小组还不表态,那我们就不用留面子了,直接宰了岳心怡。” “不过宗老板你放心,X小组并不会拖那么久的,江湖小组这块大肉,他们舍不得掉。”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这些内容编辑成微信发给了袁木孚,让他去执行。 袁木孚那边也是立刻回了我一句“马上办”。 我问东方韵娣,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她摇头说:“先这样,后面的步骤,后面再说。” 我们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从后视镜看了看我和东方韵娣。 此时我俩的头都快贴到一起了,所以他就在前面说了一句:“你俩越来越般配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和东方韵娣分开。 东方韵娣笑着说了一句:“宗老板的新手机挺漂亮的。” 我说:“是晓月姐给我买的,我回去当天手机坏了,晓月姐第二天早起就给我买回来了,还给我换上了卡。” 见我和东方韵娣把话题扯开,李成二就说:“你俩可真默契。” 车子直接开到了城郊一家叫大辉煌的娱乐会所,这会所的南面是一个小商品市场,东面是一个物流园,这里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再说这大辉煌会所,品质也不是很高,属于中低档的层次,进出这里的人,十个有三四个是纹了身的,还有甚至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纹身,故意穿那些能把纹身露出来的衣服。 来到这边后,李成二就说:“何远昇那么有钱,竟然选这么一个地方住,也是够抠门的。” 东方韵娣说:“这里人员情况复杂,容易藏身,如果去那些高档的酒店会所,一下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何远昇是想低调行事。” 李成二问我:“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我想了想说:“要是碰上何远昇了,岂不是尴尬了,我找人盯住他们,咱们先去青地。” 接着我又给袁木孚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他也是立刻应了下来。 再接着,我们就直接驱车向南上了高速,奔着青地去了。 在路上我这才给张承一的两个徒弟联系了一下,他们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就给了我一个地址,是在青海湖北面一个叫上清土的地方。 在去青地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有薛铭新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在省城了,还问我启动对岳心怡审理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回了她一句:“按照章程办事,另外,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另外,我也接到了徐坤的电话,他直接开门见山问我是不是要去青地。 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徐坤在电话那头就笑着说:“何远昇也通过某些关系,联系了我们客家的人,不过你放心,原则上的事儿,我是不会犯的,那东西我不会让他送出国。” 不等我说话,徐坤话锋一转说:“虽然不知道那石头是什么,但是龙虎山参与了,肯定不简单。” 我问徐坤:“长眠棺没有提示吗?” 徐坤就说:“沉睡中的祸根胎出现,长眠棺是不会预警的,你问长眠棺,难不成你已经确定那块儿石头里面有祸根胎了吗,什么来路?” 我则是说道:“无可奉告。” 徐坤也是立刻说:“别担心,你们这次的任务,我是不会参与的,我现在人在西北,距离青地虽然很近,可我目标是江湖小组的东西,我听说黑皇手持君子牌也参与进来了,西北可比青地热闹多了,你不来参与下吗?” 我被徐坤说的来了兴趣,就问道:“西北江湖小组到底在出什么任务,让黑皇前辈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徐坤“哈哈”一笑说:“无可奉告,你要是真感兴趣,等着青地的事儿结束了,自己跑一趟西北吧。” 说罢,徐坤就挂了电话。 我这边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 显然西北的事儿也很大,说不定比青地发生的事儿,还要大。 夏薇至在前面就问我:“宗老板,要不要通过咱们荣吉西北的人,了解下任务的情况?” 我说:“还是不要了,黑黄前辈的任务,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咱们还是少参与的好。” 夏薇至点了点头。 次日中午的时候,我们才来到上清土,这里不是村子,而是一座山,十里八乡的连个村子都没有。 上清土这边有一个离开主力的分道口,下面是一条土路,我们的车子便在那个分道口下了国道。 沿着土路走了一段,我们就发现这里并不是荒无人烟,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有一栋上了年头的红砖房子。 在房子外面还停着一辆大货车,那货车上装着的,正是那块“景观石”。 我们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房子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周围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还故意在远处停了一会儿,确定那房子没有人出来后,我们车子才开近过去,停在了大货车的旁边。 李成二要上前去摸那石头,我赶紧制止说:“别乱动,这石头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先到屋子里看看,看看运送石头的那些人呢,还有看看,龙虎山的两位道友在不在。” 我此时也拿出了手机,手机在这里,一丁点的信号都没有。 我们一起进了院子,然后小心翼翼搜索了里面的房间,却没有找到一个人。 这个院子应该荒废了很久了,房屋的门窗都不在了,屋里满是尘土,一样家具都没有。 厨房有一个灶台,可是却没有锅。 其中一个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有打地铺的痕迹,从地铺的数量来看,对方应该是四个人。 他们的被褥、行李都还在,可人却不知所踪了。 搜索了一圈,我们便在院子里集合交换了消息,然后相互摇了摇头。 李成二就猜测说:“他们不会是去附近什么地方了吧,我们要不要把车子藏起来,然后躲起来?” 我摇头说:“不用了,他们的目标是石头,不可能丢下石头不管,我们不用藏,就在这里等着,顺便好好研究下外面的那块儿石头。” 说罢,我们就往院子的外面走。 可我刚走了几步,我的直觉就在不断地提醒我,让我远离那块巨石。 越是靠近,我便心慌的越厉害…… 正文 第615章 木桩 感觉到心慌后,我就下意识捂住了心口,接着我的呼吸也是变得不顺畅了。 听到我呼吸急促的声音后,李成二立刻停下来问我:“宗老板,你怎么还喘上了?” 我道:“看样子,我们似乎不应该这个时候去探查那块巨石,自从和因果祸根胎一战,我将其收入圣免手后,我的圣免气脉来到了四段道人的修为,我就感觉自己的直觉也发生了变化,比以前反应更剧烈,也更为的细腻和精确了。” 东方韵娣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可就拿刚才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直觉给我身体带来的反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身体情况。” 说话的时候,我向后退了几步,心慌的感觉才慢慢地消退下去。 我继续说:“若是这种直觉的反应恰好发生在我和对手对战的时候,那我就遭殃了。” 东方韵娣点头说:“确实。” 李成二指了指院门口说:“那我们岂不是被困在里面了,想要离开这院子,得翻墙出去?” 夏薇至也是说:“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宗老板经过大石头的旁边,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 我也是点了点头说:“总之我们现在遇到的疑惑很多,一条一条慢慢来解。” “首先我们假设,那石头里面已经确认无误有祸根胎了,我靠近它的时候,它没有敌意,等我们进了院子,它便有敌意了,这会不会是那祸根胎请君入瓮的计策,为的就是把我们困在院子里。” “如果我猜测的这些都是正确的话,那之前运送它的几个人,可能已经出事儿了,至于龙虎山的道友,这里没有他们的踪迹,说不定还在附近守着,应该暂时没事儿,我们现在应该也在他们的监视下,只不过手机没信号,他们没有办法提醒我们。” 听到我的分析,李成二就问:“有几分道理,不过这都是你的凭空推测,我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说:“自然是引蛇出洞,我们先在院子里待着,等着巨石里的东西出手,然后再想办法将其给收服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我们有几成胜算?” 我道:“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呢,也不用担心,虽然我直觉的反应有些夸张,但是我依旧能够感觉到胜算,可能过程会有些曲折。” 李成二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我们也收拾出了一个房间,然后在里面住了下来。 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我们四个人就住在一个房间里,东方韵娣靠着墙,我紧挨着她,再是夏薇至和李成二。 李成二肯定是想挨着东方韵娣的,不过却被东方韵娣拒绝,并且东方主动拉着我,让我在她旁边,李成二也就没办法了。 我们在这边住下后,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房间周围的门框和窗户框上贴了不少的破灵符。 李成二也在门口摆了两块砖头,然后往红砖上绑上了红线,红线的中间绑了一个铜铃铛。 接着李成二又牵出一条红线,将一端绑在铜铃铛上,另一端则是扯到院子里面,然后在院子中也放上一块砖头,并把红线绑在那块砖头。 布置好了这一切,李成二就说:“祸根胎也属于脏东西,我这丁子陷阵可以很好的探查是否有脏东西靠近我们。” 夏薇至没有布置,而是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箱子。 接下来我们就一直等着,渴了喝点水,饿了吃点路上买的面包。 这么一晃,时间也就到了傍晚,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也是变得凉了起来,小风“嗖嗖”地吹进房间,我们只能微微运气御寒。 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风就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呼呼”的风声吹进来,好像是要把房子都给掀翻了一样。 李成二布置的红线也是被不停地乱动,包括那个铜铃铛也是上下摇动,不过就是不放出声响来。 就在以为李成二这铃铛是不是坏了的时候,它忽然“叮呤”了一声,那声音十分的清脆,让我不由的一激灵。 李成二也是瞬间精神了起来,他手从背后一掏,便把巫器匕首握在了手里。 夏薇至也是直接把箱子背了起来,接着和李成二一起向院子里走去。 东方韵娣这边也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 我疑惑道:“没见过你用这兵器。” 东方韵娣说:“我暂时还没有固定的兵器,这短剑是我从家族里带来的,暂时用的还算趁手。” 我“哦”了一声。 我没有立刻掏出天尺、地尺,而是徒手跟了上去。 随着我们四个人相继来到院子里面,我们就发现在门口位置缓缓走进来四个人,他们的动作很缓慢,一字排开,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机械木偶一样,身体抖动好几下。 而且他们的胳膊、脖子,总是能摆出常人难以摆出的姿势、弧度。 等他们一起走过大门,中间的两个一下就好像身后装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便向我们这边弹射了过来。 他们的脚不着地,双手向前,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他们的目标是李成二和夏薇至。 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猛的转了一下,然后“咻”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夏薇至则是将箱子“嘭”的一声重重放在地上,单手握拳,做了一个挥拳的姿势。 “噗!” 李成二的武器匕首瞬间刺进了一个人的胸口,声音很响,可是却没有鲜血喷溅出来。 被匕首刺中的人,也是瞬间从空中掉了下来,“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成二再道一句:“收!” 那巫器匕首就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再看夏薇至一拳抡出去,也是直接打在向他飞来的那人的腹部,“嘭”随着一声敲击硬物的声音传来,那人就被夏薇至一拳打退了数米。 “嘭!” 那人落地的时候,也是感觉硬梆梆地,身体还弹跳了几下。 好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似的。 门口剩下的两个没有弹射出来,而是缓缓向院子里走,等走到倒下的同伴身边的时候,他们的同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一样,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看着被自己打倒的人站起来,李成二就转头对我说:“这些人身体跟木头桩子一样,俨然已经不是活人了。” 我和东方韵娣已经把手电打开,在我们手电光的照射下,我们也是看清楚了那四个人。 他们浑身黑黝黝的,脸皮干枯,还有一层层的脸皮卷起来,碰一下就会掉下来的那种。 他们的双眼空洞,已经看不到眼白、眼珠子,只有一大片虚无的黑。 我观察他们的五官,就发现他们的五官上所有的相门都被剥夺了,他们的魂魄还在身体里面,可是相门却一个也不见了。 魂魄和命理本应该是相连的,没有理由魂魄在,命理不在的。 他们的相门不是不见了,而是被什么东西给隐藏了起来。 想着这些,我就给自己开了天目。 天目之下这些人周身的气息我就看得越发的清楚。 他们的内息来自地下,不过他们吸收的却不是阴气,而是这四周的精华之气。 而这些精华之气,多半产于周围的植物。 再看那四个木桩一样的人,他们排成一排后,没有着急攻击,而是紧紧盯着我们四个,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正文 第616章 火冢 四个木桩子人,忽然不动了,我们这边也是跟着站了一会儿,很快李成二就说:“它们不动,我们也不动,看着就很傻!” 说罢,他主动冲了上去,对着最左边的木桩人喉咙用匕首猛“割”了过去。 “嘭!” 那木桩人毫无反抗,直接就被李成二切断了脑袋。 李成二也是飞快闪到一边,防止剩下的木桩人偷袭他。 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木桩人全部纹丝不动,包括被李成二斩下脑袋的那个也是如此。 “呼呼……” 大风还在不停地吹,被李成二斩下的脑袋就在大风里滚动了起来。 “咕噜噜……” 不一会儿,那脑袋就滚到了我的面前,我拿着手电往那脑袋上照了一下,那脑袋空洞的双眼中忽然射出两个圆球来,径直对着我砸来。 我下意识躲避,手中的手电筒也是飞快地挥动格挡。 “当当!” 手电都被打烂了,那两颗圆球也是被我挡下,我定睛一看掉在我旁边的圆球,竟然是两颗人的眼珠子。 我心里不由一寒,地上的眼珠子竟然又动了起来,不过它们不是攻击我,而是像两个弹力球一样,弹跳着上了房梁。 两个眼珠子好像是监控一样提溜乱撞。 看着这一幕,我不由惊诧道:“这些不死民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吧,这都还能活着。” 再看地下的那颗头,又一次“咕噜噜”地滚动了起来。 这次滚动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他自己的身体。 李成二见状,就跑过去阻拦,同时抬脚直接一脚将那颗脑袋给踢飞了。 那脑袋好像一个足球似的直接飞入空中,李成二还对着我喊道:“宗老板,我这一脚放足球场上如何。” 不等我说话,那旋转的脑袋竟然跟长了翅膀一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对着失去脑袋的木桩人飞去。 另外三个木桩人这个时候也动弹了起来,他们齐刷刷地奔着李成二扑了上去,夏薇至也是飞快拔出双剑,直接冲了上去,至于他的箱子则是放在原地不动。 夏薇至冲上去的同时,手中的两把短剑先扔了出去。 “嘭嘭!” 两个木桩人被夏薇至的短剑击中,然后飞了出去,接着夏薇至本人也是冲到了木桩人的跟前,拳头猛的一砸,“嘭”,又是一个木桩人飞了出去。 夏薇至接着双手做了一个回拉的姿势,我就看到两根细丝便把他扔出的两把短剑拉回到了他的手中,至于那个飞回来的头,还没飞回来,李成二就“嘭”的一脚,把它要来找的木桩人踹翻到了地上。 那脑袋也是奔着木桩人去了。 李成二和夏薇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向后退,再看那个无头木桩人,脖子位置竟然长出了几个绿藤一般的触手。 那些触手张牙舞爪,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伸出了一尺多长。 正当我们疑惑的时候,那些触手飞快地搅在一起,然后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个新的人脑袋来…… 见状李成二直接骂了一句脏话:“我擦TMD!还真是不死民啊!” 夏薇至也是说道:“用火烧吧,这么生打,弄不死!”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后退去。 夏薇至这次没有退,而是将身上手中的双剑收了起来,微微捏动指诀周身的气息迅速发生变化。 我赶紧问李成二,夏薇至怎么不退。 李成二就说:“诡家火冢,也是诡家的绝技之一,天师修为是使用这神通的入门级要求,他刚入天师不久,估计是憋着显摆呢!”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身后缓缓起了一团火焰,那火焰很大,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坟冢的模样。 再看被他和李成二打退的那些木桩人也是纷纷站了起来,包括那个重新长出脑袋的家伙。 至于他原来的脑袋,则是已经掉在了地上,然后飞快腐朽成了一团黑色的灰尘。 在夏薇至身后的火焰坟冢出现后,夏薇至微微一笑道:“这种感觉真不错。” 说罢,他双手交叉飞快捏了几个指诀,右手中就出现了一面三角形的火焰令旗来。 在那令旗上悠然飘着一个扭来扭去的“诡”字。 接着夏薇至又将令旗对着四个木桩人一指道:“诡家冢兵——杀!” 顷刻间,火冢中就跳出四个人影的火人来,它们手持铁索短剑,“咻”的一声便冲了出去。 接着他们手中的火焰锁链就甩动起来,在靠近木桩人的时候,他们同时把火焰锁链扔了出去。 那些木桩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火焰锁链全部锁了起来。 四个火焰人同时落地,然后奋力一拽,四个木桩人顷刻间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火冢上,然后瞬间被火冢的火焰吞没。 “轰隆隆……” 那些木桩人飞快地燃烧了起来。 再看那些木桩人被烧死的时候,体内都有几根长藤一样的植物在翻腾挣扎,不过很快那些藤条也就被夏薇至火冢中的火焰给烧没了。 只是一瞬间,那四个木桩人就被夏薇至给消灭了。 而我也是抬头看了看那一双眼珠子,在木桩人被烧毁后,两只眼球,也是飞快地枯萎,然后“啪啪”两声掉落在我的面前,摔了一个粉碎。 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狂风呼啸,被摔碎的眼珠子,不一会儿就被吹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夏薇至那边又将手中的令旗一挥,那四个火焰人也是飞快跳回到了火冢之中,再接着,他就立刻收了神通。 而我这边也是看明白了,这火冢其实也是诡家的外周天,只不过这种外周天并不算夏薇至修行而来的,而是通过某种术法赋予他的,并不影响他自己的外周天修行和使用。 而火冢外周天,那四个火焰,其实是四个至阳的魂魄,不同于至阴的阴差,这些魂魄全部都是天道中的天魂所化,不惧阳气,不畏烈火,反而是至阴邪物的克星。 这诡家神通还真是匪夷所思啊。 李成二此时也在旁边说:“这就是诡家的神通,总是反其道而行之,神通样式也是五花八门。” 夏薇至看着李成二道:“别说我们诡家,你们仙家的神通花样也不少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我则是提醒他们:“别高兴的太早,外面的大东西还没有解决呢,刚才的四个木桩人,只是开胃菜,只是四个开胃菜就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那本体指不定多难缠呢。” 李成二、夏薇至同时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再没有动静了,我们一直在院子里站了二十多分钟,李成二就问我:“现在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出去看下?” 我闭着眼,稍微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直觉,就发现我此时的直觉异常的安静,我试着往门口走,还是如此。 之前感觉到的危险好像一丁点也不存在了。 我把这种感觉描述了一下,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这直觉还靠不靠谱了,要么没反应,要么你就心慌的要死,这两个极端的反应,不好把握分寸啊。” 我道:“先别管那么多,出去看看!” 我们几个人一起跑了出去。 大货车,以及那巨石都还在。 可我心却静的可怕,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赶紧绕着石头转了一圈,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我直接扒着卡车往上爬,李成二连忙说了一句:“宗老板,小心!” 东方韵娣也想拉我。 我直接说:“快,你们也上来,好好检查,这石头的每一寸,都必须给我检查清楚了。” 几个人也是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也是纷纷开始往上爬。 很快我就第一个爬到了石头的顶上。 这一上来,我就彻底傻了眼,这里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洞口,圆洞的周围还有很明显的摩擦的痕迹,而且是刚形成不久的,也就是说,就在刚刚可能有东西从这里爬出来,或者说是爬进去了? 很快李成二等人也是爬了上来,看到这洞口,李成二就说:“别急,我先下去看看。” 我没有回答李成二的话,而是往远处看了看,四周全部是山和树,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如果真有东西从这里爬出来逃跑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很快,李成二就跳进了石头里,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这里面黏糊糊的,好像是一个刚孵化出来小鸡剩下的蛋壳,怪恶心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蛋? 我有点明白了,那祸根胎就是刚孵化出来。 我仔细寻找洞口的周围,就发现有些地方果然有粘稠液体的痕迹,只不过风吹的太急,那些液体很快就被吹干了,我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发现了这些后,我就指着那些痕迹说:“顺着这些痕迹找,一定要在那东西跑到村子或者城镇之前,截住它!” 众人也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道:“明白!” 正文 第617章 藤球 同伴们开始行动,我也是在犹豫了一下后,用手摸了摸那粘液痕迹。 李成二看到本来想阻止我的,可见我已经抹上了也就没说什么。 我则是问李成二:“这些粘液有没有问题?” 李成二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宗老板,你的手金贵的很,这些还不能确定有没有毒的液体,你还是尽量少碰。”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手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李成二问我能不能像狗一样闻着味找到那祸根胎。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跟狗一样。” 李成二笑道:“你看我,说错了,不是跟狗一样,是跟警犬一样!” 我笑道:“滚一边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风虽然很大,气味发散的很快,可以我灵敏的嗅觉,加上我现在又可以运气到自己的鼻子上,我会嗅到许多以前嗅不到的气味,寻着气味追踪,我自然也是能办到的。 很快同伴们就开始跟着我寻着气味去找祸根胎的行踪。 一路上我们也是零零星星发现了不少粘液痕迹,当然都是风干了以后的。 而且我也发现,粘液痕迹出现的频率还增加了,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祸根胎的速度越来越慢,他身上滴下来的粘液应该越来越少,频率也应该越来越低,那粘液出现的频率应该减少才对,那频率增加了,就只能说明,祸根胎的速度降下来了。 不是他的体力不支,就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看到这些后,我也是抬手,让同伴们把速度降了下来。 同伴们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一个个也是警惕了起来。 夏薇至此时小声说:“宗老板,你说龙虎山的那些人,现在还不露面,是不是也出事儿了。” 我说:“应该没事儿吧,刚才我们也只看到四个木桩人,应该是对应何远昇的人,如果龙虎山的人出事儿了,我们遇到的应该是六个木桩人。” 小声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忽然“嘘”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手阻止我们继续向前。 我用更小的声音问李成二:“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你们没感觉到吗?” 我问什么。 李成二说:“这周围的空气变得比其他地方潮湿了起来,这么大的风,又是在西北,这里的空气应该不会太湿润才对,可这里的湿度就好像是在湖边,海边,而且是紧挨着的那种。” 夏薇至说:“这里距离青海湖也就几十里……” 李成二道:“几十里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我们慢下来后,我便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破灵符给每个人都带上,然后把地尺也是握在手中。 至于天池,我暂时不打算用,因为我得空出一只手来画符,用天尺画符威力虽然巨大,可速度比手画符满了不少,这是突袭,讲究的就是速度。 而且我这次还是用的左手握地尺。 李成二看了看我问道:“宗老板,怎么改左撇子了。” 我道:“别贫了,看路。” 大家也是寻着路往前走了。 很快,我们就发现前面一大片草地被趟倒的痕迹,在草地的中央还有更大一滩的粘液,在粘液上,还有一些蜕掉的黑皮,那些皮像是蛇皮,又好像是树皮,而且在皮上还有明显的倒刺痕迹。 正在我们纳闷的时候,我就听到我们身后传来“唦唦”的声响,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一条手腕粗细的,长满了倒刺的长藤向我们快速蔓延了过来。 我大声道了一句:“小心!” 同时我右手中握着的破灵符就扔了出去。 “嗖!” 符箓直接冲出去,并贴在了藤蔓上。 “轰!” 随着一声火焰燃烧起来的声音,那贴着地蔓延的藤蔓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它身上的枝叶飞快将火焰包裹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枝叶落地,化为灰烬,而藤蔓则是完好无损。 再看藤蔓身上的倒刺,好像是一颗颗獠牙一样,在倒刺上,还有一些白色的液体分泌出来。 我简单嗅了一下就说:“小心倒刺,上面的白色液体有毒。” 众人点了点头。 再看那长藤,直接向我们这边卷了过来。 夏薇至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去,手中的两把短剑也是猛地挥动两下。 “当当……” 随着两声轻响,那藤蔓直接被夏薇至给击退了,同时藤蔓的几根尖刺也是被夏薇至给削了下来。 夏薇至说了一句:“我的箱子不在,一些实力发挥不出来。” 我这才想起来,夏薇至的箱子好像是落在了院子那边。 很快他又说一句:“现在只能等箱子来找我了。” 说着夏薇至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对着地面一点道:“同心术——合!” 一股气息钻入土中,同时夏薇至也是又从地面弹跳而起,对着那藤蔓猛挥几下短剑。 “当当……” 随着一连串的声响,藤蔓的尖端被削下来了数节,它也是变得越来越短。 就在我觉得我们不用出手帮忙的时候,我们四周又出了一阵急躁的“唦唦唦”的声响。 接着,我们脚下的草坪也是随之动了起来。 再看我们脚下草地下面的泥土也是翻滚了起来,周围也是瞬间起来几十根藤网,那些藤蔓完全把我们包裹了起来,我们好像被关到了藤蔓的牢笼之中。 所有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球,然后慢慢地开始紧缩,压缩圆球里面的空间。 我们几个人只能靠在一起,防止那些藤蔓上的倒刺刺到。 而最危险的是,我们脚下的泥土里,也慢慢开始伸出藤蔓的倒刺,我们只能来回挪动自己的脚步,进行躲避。 因为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我们一时间没有还手的机会。 眼看情况越发的紧急,李成二便抽出巫器匕首道:“我搞出一个口来,你们跟着我出去,你们小心倒刺!” 说罢,李成二沉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身前就劈了下去,无数的细小的藤蔓带着倒刺就对着李成二抽了过去。 不过李成二根本不躲避,任凭那些倒刺划破他的胳膊。 我有些担心道:“李成二,你疯了。” 李成二就赶紧说:“别废话,我弄出了口,你们就钻出去,再待下去,你们都得死,这些毒,对我来说,没用。” 说着,李成二就开始撕扯那些藤蔓,很快他就撕扯开一个一人多宽的口子。 夏薇至也是不由分说,直接拉住我的手腕,然后一把给我从那个口子给推了出去。 我冲出去的时候,还有几根藤蔓想要袭击我,都被李成二直接伸手给拽住,然后猛地一拽,给揪了下来。 接着东方韵娣也是出来,再是夏薇至,最后才是李成二跳出来。 可就在李成二迈出一只脚的时候,另一只脚就被藤蔓给缠住了,李成二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绊,就摔倒了。 不等李成二站起来,几根藤蔓直接把李成二给缠住,然后扯回到了藤蔓里面。 我大怒道:“给我把他吐出来!” 说着,我就要冲过去,夏薇至则是一把拦住我说:“宗老板,你冷静点,这些伤打在李成二的身上都是外伤,可打在我们身上就是内伤了,我们可受不了那些毒,可李成二不一样,他可是什么都能吃的。” 东方韵娣也是道:“只能再用火了。” 我点头,然后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天火雷符,然后对着那藤蔓球扔了过去。 “轰!” 巨大的雷火球撞到了藤蔓球上,只有树根藤蔓烧起来,然后从圆球上掉下来,我们根本破不开圆球的防御。 我这才明白李成二用巫器匕首撕开那一道口子多么的不易,这一切并没有我眼里看的那么轻松。 夏薇至挥着手中的短剑也是跳过去,想要切开一个口子。 可他削下一些藤条后,就会迅速有新的藤条补上去,根本撕不开口子。 见状,我就大惊道:“李成二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夏薇至说:“用了他的血,他的血,可以抑制一切邪物,所以才阻止了藤蔓的愈合。” 就在我准备用象天秘符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李成二在藤蔓圆球里面道:“宗老板,莫用威力太大的符,到时候这祸根胎被你劈碎了,我差不多也被你劈个半死。” 我握着象天秘符大惊道:“那怎么办,你出得来不,情况怎样。” 李成二忽然“呵呵”一笑说:“你们退后,让你们看看我的绝技!” 夏薇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就转头拉着我往远处跑,同时嘴里骂了一句:“这个二疯子!” 东方韵娣,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可见夏薇至拉着我跑了,也就跟了上来。 我们刚跑了十几步,就听到李成二在藤球里面缓缓说了一句:“九道仙火——金麒麟!” 正文 第618章 疏漏 李成二话音刚落,那边就“轰”的一声巨响,夏薇至直接拉着我爬在地上。 东方韵娣也是赶紧爬在我旁边。 等爆炸的声响过去,一阵冲击波从我头顶窜过去,我再回头,就发现原来的藤球已经支离破碎,而就在藤球的中心出现了一个三米多长,浑身金色的火焰麒麟。 而李成二就在金火麒麟的正中央。 我诧异道:“那是李成二的外周天!” 夏薇至点头说:“没错,这个二疯子竟然把九道仙火中的正道金火和外周天结合在一起,让外周天的气息直接化为火焰而存在,这种操作,就算我们诡家也不敢,也就仙家敢有这种操作了吧。” “对了,宗老板,你可别觉得这种操作简单,这么说,这基本等同于玩火自焚,控制不好,外周天烧没,还会引火烧到内息,甚至把本体也给烧没了,就算是烧不到内周天循环,仅仅外周天失控,也是万劫不复的,烧没了外周天,等同于致自己于死地,修为下降是小,重伤,丢了小命是大。” 听夏薇至介绍完,我才明白李成二的这一神通有多危险了,就站起来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这么危险的神通,你以后还是少用。” 李成二站在金火麒麟的中间,一脸微笑着说:“宗老板,你尽管放心,这神通不掌握的时候是有危险的,可一旦掌握了,那就没事了,我的正道仙火已经完全认可了我的外周天麒麟,它们也可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以后不管我使用多少次这样的神通,都不会有事儿。”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操控着金火麒麟低头直接一口咬住几根残断的藤蔓,然后数道金火就顺着麒麟的嘴蔓延过去,那些藤蔓“吱吱”地惨叫着便被烧没了。 此时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我怎么觉得这祸根胎的等级不高啊,这么容易就被灭了。” 我这边也是点了点头说:“至少不可能是甲级的。” 在金火麒麟的攻击下,剩下的藤蔓,包括土里的藤蔓都被烧掉了。 李成二操控金火麒麟,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把这祸根胎清理干净。 我们又搜寻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残留后,李成二才收了神通,他身上已经被血给染红了,我问他怎么样了。 他对着我摇摇头说:“宗老板,你对我这点自信都没有吗,当年梦云苗寨的虫林我都走了多少遭了,这点毒奈何不了我。” “至于身上的这些外伤,更不在话下,不过我是有点怀念小十三,有她的治疗,我还至少能舒服点。” “当然,还有两三个美女服侍着我,那就更好了。” 李成二的话越说越不着调了,我也就懒得理他了。 而是看着周围被清理干净的藤蔓说:“我总觉得这次的祸根胎处理的太顺利,太没有挑战性了。” 夏薇至说:“其实还好,我们差点被那东西给团灭了。” 我摇头说:“还是太顺利了,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们别吭声,让我好好想想,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说着话,我就径直走到了之前藤球的中心位置,然后缓缓开了天目,并把双眼闭起来。 我努力感知周围的气息,就发现周围的气息除了战斗留下少有波动的气息外,一切如常。 远处的李成二小声问夏薇至:“我刚才的金麒麟帅,还是你的火冢帅?” 夏薇至说:“你帅,你帅,你全家都帅。” 东方韵娣则是“嘘”了一声说:“别打搅宗老板。” 李成二和夏薇至也就不吭声了。 那波动的气息,我用天目仔细观察了几次,就发现,随着狂风的吹动,波动的气息越来越弱,到了后面,除了狂风搅乱的气息外,战斗留下的气息波动几乎完全消失了。 我还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然而我的直觉却越来越清楚地告诉我,我忽略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这个时候,夏薇至的尸新娘背着他的箱子也赶了过来。 她直接跑到夏薇至的旁边,把箱子扔到地上,然后自己跳了进去。 夏薇至则是关好了箱子,将其背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看着都平常了,至于破绽,似乎根本不存在。 现实和我的直觉似乎出现了巨大的冲突,这让我心里越发的难受了起来。 最后,我就感觉自己的气息开始混乱了起来,我赶紧停了天目,然后睁开了双眼,然后大口的呼吸起来。 同时我也感觉一身乏累,然后“嘭”的一下跪在了地面上。 这倒不是我想跪,而是我的腿忽然软的站不起来了。 李成二在远处疑惑道:“宗老板这是施展的什么术法!” 东方韵娣看了几眼,忽然说了一句:“糟糕,宗老板的内息出问题了。” 说罢,就对着我跑了过来,然后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一股甘甜入喉,我瞬间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问东方韵娣给我吃的什么。 东方韵娣就笑着说:“宗老板,你忘了,我们东方家善于工事,这连丹也是我们东方家的本事之一,刚才那颗是瞬息丹,专门平稳内息之用,我身上还有十多颗,你都拿去,你最近的内息太不稳定了。” 说着东方韵娣递给我一个小玉瓶。 我轻轻晃了晃,就听到里面“叮铃啷当”的轻响着。 东方韵娣提醒我:“别晃了,不是所有的丹药都很坚固,别给晃碎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玉瓶收进了背包里。 又过了一会儿,我的内息终于平和了下来,我的身体也是慢慢有了力气。 我对自己直觉中的疏漏十分介怀,便将其说出来,问同伴们有没有想到什么缺漏的地方。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李成二就说:“除了没看到龙虎山的两个道友外,就没有其他的缺漏了!” 夏薇至和东方韵娣也是点头。 我看着东方韵娣问道:“你也这么觉得吗,咱们这些里面,你的鬼点子……额,你最聪明,你再仔细想想,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东方韵娣笑了笑,然后自己回顾了一下我们刚才战斗的过程,又回顾了一下我们遇到何远昇,跟踪他,以及赶过来的全程。 十多分钟后,她对着我摇头说:“宗老板,真没有什么疏漏啊。” 我摇头说:“肯定有,我直觉这股劲儿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说着我努力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内息。 见状东方韵娣就对我说:“我们疏漏的,该不会是你的直觉吧,你的直觉最近似乎出了大问题了!”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我的直觉,是其他的事儿,真该死!我能感觉到,疏漏的细节就在我身边,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儿,我到底忽略了啥呢?” 李成二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既然想不明白,就别去想了,说不定咱们这次疏漏的是天机呢,要是天机的话,你的直觉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毕竟开着指诀参悟天机,还是太不切实际了。” 夏薇至也是说:“的确是。” 东方韵娣则是道:“若真是天机的话,那宗老板就不能错过了,说不定是一次大造化呢。” 李成二笑道:“天机,可遇而不可求,强行参破天机,是要遭天谴的。” 夏薇至又说了一句:“的确是!” 我问夏薇至能不能换句话说,他点头说:“是这样的!” 我白了夏薇至一眼说:“你妹啊!” 我左右思索了一会儿说:“好了,最后再把这里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返回那个旧房子去,明天一早咱们再没什么发现,就离开了,联系青地的荣吉来善后。” 同伴们点了点头。 在回旧房子的路上,东方韵娣对我说:“修道本就是与天谋食,天劫便是天谴,天机摆在面前,没有不破的道理,宗老板,到了房子那边,不行你就起一卦,错过了一次天机,下一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李成二、夏薇至这次没有说什么,大概也觉得东方韵娣的话有几分道理吧。 于是我就点了点头。 回到旧房子这边,我们把附近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我便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天”字,我要给自己测字。 “天”字的拆分有很多,可以分成一个“二”和一个“人”,也可以分成“一”和“大”。 就我在准备继续分析的时候,忽然又起了一阵风,地上的尘土直接被吹散,我在尘土上写的那个“天”字也是直接不见了。 见状我皱了皱眉头说:“说不定,被我忽略的真是天机。” 李成二问我要不要再写一次,我摇头说:“不用写,测字这种事情,一回准,二回就变得忽真忽假,第三回就基本没戏了,我最起码得等上一天后才能再测。” 李成二说:“换别的卜卦方式。” 我摇头说:“刚才那阵风,可能就是天机在提醒我,时机未到!” 正文 第619章 活着 李成二看了看我说:“宗老板,你这话说的,好像已经不在意那疏漏了。” 我道:“不是,是心里有底儿了,至少我知道我疏漏是天机,而非平常的事情,心里也就没有难受了。” 说着,我又长出了一口气。 李成二又问我:“那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去什么地方,去西北吗,准确的说,我们现在已经算是在西北的区域内了。” 我说:“先不急,等明天咱们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我和黑皇前辈联系一下,若是他同意了,我们再去,若是他老人家不同意,我们就打道回府。” 同伴们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都睡的很香,夜里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儿。 次日清晨醒来,我们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了,当然临走之前,我们又检查了一下那块巨石,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我们便驱车离开。 等我们车子上了公路,向东开了一段距离后,我手机便有了信号,我先给龙虎山的两位道友联系了一下,结果很快就接通,我问他们的情况,其中就一个告诉我说:“宗大朝奉,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师父已经授意给我们,一旦你们介入了这件事儿,我们就立刻扯出,现在我们已经在回龙虎山的路上了,你们那边还顺利吧。” 我说:“挺顺利的。” 那人又道:“顺利就好了,以后有空了记得到龙虎山看我们,上次你们去的时候,我正好没在山上,我还想一睹宗大朝奉的风采呢,对了,我的名字叫张竞之,竞赛的竞,之乎者也的之。” 我说:“我记下了,有空一定到龙虎山叨扰。” 挂了电话,我又打电话给黑皇前辈。 电话很顺利就接通了,在我说明想去西北的意图后,黑皇就对我说:“你前天问或许还可以,现在不用来了,西北的形势逐渐的明朗了,你不用凑这热闹,荣吉最近的事情很多,你还是好好照顾好荣吉那一摊子事儿吧。” 被黑皇拒绝后,我也没有沮丧就对黑皇说了一句:“那前辈你们多加小心。” 接着,我又给西北荣吉几个主要掌事者发了消息,让他们竭力配合黑皇,确保黑皇安全,若是黑皇有什么危险,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而且我标明了,直接向我汇报。 那几个人也是飞快回了“遵命”的消息。 接下来我们便启程返回省城,至于这里后续的事情,我也电话通知了当地荣吉管事的人,让他们去善后了。 次日的中午,我们才回到别墅这边,回去的路上,X小组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到了别墅,我就打电话问了一下袁木孚现在的情况。 袁木孚就告诉我说:“X小组已经承诺明天中午就会向外界承认岳心怡的罪名,岳心怡以后在江湖上就等同于败类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我道:“他们有什么要求?” 袁木孚说:“他们对外承认岳心怡的罪名后,一个星期内,完成岳心怡的交接,把岳心怡交给职能部门的人带走,负责接岳心怡的人,可能是薛铭新。” 我又问:“对了,岳心怡这几天的状态怎样?” 袁木孚叹了口气说:“说真的,我都想现在直接宰了她,她的嘴很臭,每天都是污言秽语,她好像是拿捏准了,我们不敢杀她。” 我笑道:“这样啊,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走了吗,那我可得把握好这段时间,对了,岳心怡现在关在哪里啊,我去会会她。” 袁木孚说:“我一会儿手机上给你发个位置,我人就在这边,最近我主要负责她的事儿。” 和袁木孚挂了电话,他就给我发来了一个定位。 我一看是省城的一个老拖拉机厂,那个地方现在改成了仓库对外出租,原来的厂子早就迁走了。 袁木孚还发来了一段介绍,说是荣吉已经买下了那一片区域,将来市政规划会用来开发,不过也要等几年,目前还没有开始落实。 有了地址,我就让李成二开车带我过去。 东方韵娣、夏薇至自然也是跟着的。 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这厂子门口,巨大的红砖门楼,上面写着第五拖拉机厂几个字,门楼上的白瓷砖有些地方的已经剥落,看起来十分的破旧。 门口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看门大爷,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大爷,而是一个拥有着天师水准的修者。 袁木孚也是在门口等我,见我们的车子来了,他就示意大爷开了大门。 我们的车子也是直接开了进去。 这里的建筑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样子,全部是清一色的红砖房子,最高的建筑也才四层楼,大部分都是一层的平房。 袁木孚说:“这里对外宣称是仓库,说是对外出租,可在这里租仓库的,都是咱们荣吉自己的企业,每天进进出出不少人,不过都是荣吉本部的人,也不会被人怀疑,更不会泄露里面的秘密。” 袁木孚继续说:“不过这里最多再用三四年,我们在西边山里看了一块地,目前已经准备筹建新的仓库区了,到时候咱们荣吉本部的仓库区会搬到那里去。” “对了,仓库区也会关押一些诸如岳心怡这样的犯人,当然数目不会很多,大多数在这里关押一段时间,就会被处置了,要么废了神通,抹去记忆,扔到大街上变成流浪汉,让其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要么直接宰了,以绝后患。” “像岳心怡这样的,本来是后者的,可惜她的背景太大,我们荣吉都得有所顾虑。” 我拍了拍袁木孚的肩膀说:“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她现在有多嚣张,将来就有多惨。” 袁木孚没有多问。 我们车子拐了很多弯,最后在一排一层的红砖房前停了下来 袁木孚说:“关押岳心怡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说着袁木孚走过去,拽起一扇卷帘门。 然后里面是先进的人指纹和人脸识别系统。 确定了他的信息后,里面的一道门才打开。 进门之后,我们就发现里面很宽敞,在房子的中央就是岳心怡,她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身上并没有锁烤。 门口还有两个穿着蓝色仓库管理员服饰的女人,她们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都是真人三四段的修为。 见我进来,她们两个也是很吃惊,赶紧向我打招呼说:“见过宗大朝奉!” 我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看管那个丑人,挺恶心的吧。” 两个人笑了笑说:“还好!” 袁木孚此时就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有些事儿要和她谈。” 说着袁木孚指了指岳心怡,那两个美女也就出去了。 李成二则是对袁木孚说了一句:“没想到荣吉本部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员工,要不也把我调这里当仓库管理员吧。” 此时岳心怡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嘲讽。 等袁木孚关好了门,我没有理会岳心怡,而是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这里面有三张床,一张是岳心怡坐的桌子旁边,另外两张靠近门口。 很显然门口的两张是刚才两个员工的,她们是负责看管岳心怡的。 除了这些外,还有个饮水机,和一些纸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岳心怡虽然笑的声音很大,可她的气好像有些不足,她的内心是涣散的。 我问袁木孚:“她的内息……” 袁木孚就说:“我们每天都会给她打一针,就是控制她内息,让她内息涣散的,这样她比普通人还弱一点,便于管理。” 我点了点头。 岳心怡此时嚣张道:“你们除了每天给我打针外,还能拿我怎样,让我猜一猜,不久之后,是不是要把我交给我外公了?” “哈哈哈……” 看着岳心怡大笑,我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比她的声音还大。 一边笑,我也一边向岳心怡走了过去。 她顿时有些慌了,反问我:“你笑什么?” 我对岳心怡说:“你不用强装镇定,想哭你就哭吧,对了,你猜的不错,我们不久后就会放了你,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活着,因为你还有大用呢,你要是死了,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岳心怡一脸疑惑看着我说:“你别吓唬我,这只不过是你给自己找的台阶下。” 我点了点头说:“嗯,台阶!” 说罢,我直接一嘴巴子打在岳心怡的脸上,她的脸往旁边一侧,直接嘴角流了血。 袁木孚愣了一下,并没有上前阻止。 岳心怡则是大骂道:“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宗禹!” 我道:“刚才那一巴掌只是开胃菜,你杀了我香姨的仇,我可记得很清楚,我会慢慢地找你算,会让你一点点地偿还,最后,你会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下。” 说着,我又举起了手,岳心怡以为我要打她,连忙躲避。 我没有打她,而是用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说:“记得,好好活着!” 正文 第620章 独悟 摸了几下岳心怡的脸,我就抽回手,然后走到旁边的卫生间,用水把手洗了洗。 岳心怡看着我想要发怒,可又想起脸上的耳光,便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则是看向袁木孚说:“还有几天就把她放了,打一天,少一天,你每天替我来打一巴掌。” 袁木孚笑道:“行吧。”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袁木孚则是问我:“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打她一巴掌吗?” 我说:“要不然呢?” 袁木孚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 我们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个穿着蓝制服的美女正在外面聊天,见我们出来,她们立刻安静了。 袁木孚说:“你们先进去吧,好好看着,别让她有什么事儿。” 两个人点头。 等她们进去后,里面那扇门关上后,李成二就帮着袁木孚把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袁木孚又问我:“你今天来打岳心怡那一巴掌是为啥啊?” 我说:“为了让岳心怡记住我,给她加深一些印象,这样她出去之后才会想着找我报仇。” 袁木孚没有追问,而是说道:“她的印象已经很深刻了。” 我道:“还不够。” 东方韵娣此时就说了一句:“这岳心怡犯错甚大,打她几巴掌都是便宜她的,就这么放人,更是便宜她。” 袁木孚也就不问了。 离开拖拉机厂的时候,袁木孚就对我说道:“这里我会盯着,确保在交接岳心怡之前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每天的一巴掌,我也都会帮你打了,我也会告诉她,是宗禹让我打的。” 我说:“好!” 岳心怡是葛西安的软肋,直接激怒葛西安这个老狐狸可能性不大,可激怒岳心怡那就太容易了,只要岳心怡愤怒了,她就会昏招频出,这次放了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又落在我们手里。 出拖拉机厂后,我们本来想直接回别墅那边,可在路上我们接到了邵元培的电话,他说刑蔺要见我。 刑蔺在任务中,被岳心怡打了四枪,他的命是我们救回来的,他要见我当面道个谢也是无可厚非。 所以我就说:“那我去一趟龙山寺吧。” 几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龙山寺这边,等我们来到邵元培住处的时候,蒋苏亚和邵怡已经等在门外了,跟在她俩身边的还有蒋毓?。 此时的蒋毓?已经在蒋苏亚的培训下变得十分的有气质,已经不是之前看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 打了招呼,蒋苏亚就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回去,她的气脉已经稳固很多了。 我则是说:“先等等吧,什么时候邵前辈说你能走,你再走,保险点好。” 蒋苏亚“哦”了一声。 我也是让邵怡给李成二瞧了下身上的外伤,虽然过了两三天了,可外伤的伤口还是在。 简单说了几句话,我就直接奔着邵元培的房间去了。 其他人也没有跟着。 等我来到邵元培的房间旁边,我还没敲门,邵元培就说:“进来吧。” 我进去之后,就发现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邵元培,一个是被岳心怡打了四枪的刑蔺。 邵元培坐在一张茶桌旁边,刑蔺的话也坐在茶桌的旁边,不过他的四周都垫着厚厚的毛毯。 见我进来,刑蔺就要起身给我行李,邵元培一把给他摁下去说:“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能让你在这里坐着,已经很不错了,还想着乱动,老实坐着,宗大朝奉,不是那种拘泥礼节之人。” 我也是赶紧说:“是啊,你就不必行礼了,你的身体怎样了?” 邵元培开口替他回答道:“他毕竟是中段天师顶级的实力,经过救治后,恢复的很快,不过那四枪基本都在要害,能救活已经是奇迹了,想要彻底康复,还得等三四个月。” 我点了点头。 刑蔺这才说:“宗大朝奉,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江湖小组和你们荣吉近来积怨很多,你能以德报怨,实属让我钦佩。” 我道:“你先别着急谢我,我救你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救你,也是为了那你当一个证人,指认岳心怡的罪行,当然,我不会强迫你。” 刑蔺“哈哈”一笑说:“什么强迫不强迫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加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 “葛西安只关心他那个混账外孙女,我的安危他提都不提,我和他的朋友情谊怕是已经尽了,如果真需要我去指认岳心怡,我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我道:“那太好了,不过眼下还不需要你露面,你在这里好好养伤,X小组明天就会对外公布承认岳心怡的罪行,我们荣吉也会积极推进,不过岳心怡这个人我们要交给X小组处理,怕是不能给你报仇了。” 刑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得起,我知道,荣吉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若是将来荣吉要对江湖小组发难,烦请宗大朝奉告诉我一声,我一定鼎力相助。”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刑蔺的面相看了一下,他在我面前完全的坦诚,没有任何的遮拦。 他的命宫正气十足,奴仆宫也圆润饱满,说明他和下属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在这奴仆宫却有一丝正在散去的黑煞。 那黑煞对应的应该就是他这一次的四枪之劫。 经过这次之后,他的奴仆宫将会一番平坦。 我看得出来,整个刑蔺将来是要回X小组的,而非我们荣吉的人。 他拥有不输于葛西安的实力,若是他回到X小组,说不定会成为代替葛西安的人,会成为下一任的X小组总组长。 之前的副组长陈友之,我总觉得他身上欠缺了一些总组长的气势。 就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刑蔺忽然对我说:“宗大朝奉,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等我伤好了,你们考察我一段时间,让我加入荣吉吧!” 刑蔺的这番话,让我不由动心了。 六段顶级的天师,江湖上的数目也不多,我们荣吉像邵元培这样的老前辈,也才六段顶级的实力,若是能多一个刑蔺肯定是好的,可我也看得出来,刑蔺不属于荣吉。 所以我叹了口气说:“刑蔺前辈,实不相瞒,我从您的面相看出,您的归属不在荣吉,而可能是X小组,您的奴仆宫,所有的关系线,都是原有的,哪怕是在将来有新的部分加入,可总体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这就说明,你的命理线,在X小组。” “我知道,您有很多的旧部,因为您投靠了葛西安,他们选择离开了江湖小组,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希望你能召回他们,然后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重回X小组,如果可以,你也可以试着争取一下总组长的位置。” “你也看到了,X小组在葛西安的带领下,已经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了,再这样下去,那黄教授创建X小组的一份心血,就全部白费了。” 刑蔺听到我的一番话,直接愣住了。 就连邵元培也是十分意外地看向我,在他看来,直接收刑蔺,远比把刑蔺送给X小组强得多。 刑蔺问我:“宗大朝奉,问句不该问的,您是想要通过我控制X小组吗?” 我摇头说:“不是,我只希望荣吉和X小组能像黄教授在的时候一样和平就好了。” 刑蔺忽然对着我摇头:“宗大朝奉,我刑蔺向你保证一点,若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回X小组争取总组长的位置,而且我向你发誓,若是将来我当了总组长,荣吉和X小组不仅仅是和平那么简单,整个X小组,都会为荣吉马首是瞻。” “我不喜好权势,可我却知道,这江湖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刑蔺忽然而来的表态,让我都有些意外。 邵元培那边则是欣慰一笑。 刑蔺继续对我说:“宗大朝奉,你别以为我说的是空话,生死门前走一趟,我看明白了很多事儿,也悟到了一些东西,纵观整个江湖,也就只有你身上有那样东西。” 我皱眉问:“你悟到了什么?” 刑蔺摇头说:“说不清楚,反正很独特。” 说着,刑蔺咳嗽了几声。 邵元培就说:“好了,你今天说话够多了,什么事儿,等你伤好了再说吧,现在你得休息了。” 我立刻说:“那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我就起身往门外走。 邵元培对刑蔺说:“你先坐会儿,我去送送大朝奉。” 这还是邵元培第一次主动要送我。 和我一起出了门,走到院子中央,邵元培就对我说:“刑蔺这件事儿,你是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 我道:“临时起意。” 邵元培拍拍我的肩膀说:“刑蔺悟到的那种东西,我也悟到了,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让邵怡跟着你,好好干,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失望。” 说罢,他就返回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靠了过来,邵怡问,她师父跟我说了什么。 我道:“开悟的事情!” 正文 第621章 未央 听了我的回答,邵怡一副不明白的表情,此时蒋苏亚过来问我:“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说:“是啊,该走了,你在这边好好养着,我可等着你回去呢。” 蒋苏亚也是“哦”了一声,拉着我的手有些不舍。 她和邵怡一直把我们送到车旁边,等着我们上车了,她俩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庙房那边。 在回去的路上,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刑蔺都说什么了。” 我把和刑蔺的谈话简单说了一遍,东方韵娣就说:“如果刑蔺不耍什么阴谋的话,那这对我们荣吉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将来无论是控制X小组,还是对付葛西安,都大有用途。” 我说:“我不打算控制X小组,和X小组和平共处,这才是我的诉求。” 东方韵娣笑道:“那就更好说了。” 看东方韵娣的表情,她似乎已经开始谋划上了。 我赶紧提醒她:“现在刑蔺还不能用,你暂时不要打他的主意。” 东方韵娣说:“我知道,宗老板,我又不傻。”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兰晓月给我们准备好了吃的,吃了饭,和同伴们简单说了几句话,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我刚洗漱完,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我说了一句:“进。” 东方韵娣就从外面进来了。 她也已经洗漱好,而且还换上了宽松的睡袍。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下次来找我,还是穿的正式一点吧。” 东方韵娣微微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怎么,你害怕别人误会啊。” 我直接问她找我什么事儿。 她便道:“我来和你说说岳心怡的事儿。” 我道:“这件事儿不是已经成了定局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东方韵娣说:“放她走的这件事儿,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关够她七天,等明天X小组在江湖上承认了岳心怡的罪行,我们就可以立刻给他们办理交接手续,然后把岳心怡送出去。” 我问为什么。 东方韵娣说:“X小组认了罪,我们不处决她,还要一直拖着不给X小组人,那其中的用意就太明显了,会引起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言乱,相反我们立刻办理了交接,拖着不处刑的,就是X小组的人了,在交接岳心怡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对外发一个声明,就说督促X小组尽快落实对岳心怡的惩罚。” “我们要把所有的问题,全部甩给X小组,争取让我们身上留下的问题少一些。” 我迟疑了一会儿问:“你该不会收了X小组什么好处,在替他们说话吧。”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道道:“宗老板,你不相信就算了,不用拿语言侮辱我。” 说罢,东方韵娣摔门离开了。 而我在说完那句话,也已经感觉到那句话说的有点没脑子了,东方韵娣这些话都是在为我考虑,我那么说,纯属没脑子。 所以在东方韵娣走后,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找她道个歉。 于是我便出门,向着东方韵娣的房间去了。 我敲了敲门,东方韵娣半天没有回应,我就在房间门口说了一句:“刚才的事情抱歉哈,我就是开玩笑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哈。” 里面这才传来东方韵娣的声音:“进来说吧。” 我推门进去,就看到东方韵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在我进去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很认真地对我说:“宗老板,我希望你能认清楚一点,我是坚定站在你这边的,为了你,我连东方家都可以脱离,我怎么可能被X小组的一点蝇头小利给收买了。” 我赶紧陪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那你说,我该怎么提出释放岳心怡的事儿。” 东方韵娣说:“你不用提,明天X小组的人肯定会主动联系你的,到时候你再审时度势,选择怎么行动就好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宜早不宜晚。”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东方韵娣的手机问了一句:“刚才在看啥啊。” 东方韵娣说:“东方家收集的一些关于刑蔺的资料,以及刑蔺在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八成都是之前从江湖小组出去的。” 不等我说话,东方韵娣就又道:“你放心,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用刑蔺的时机,他是咱们手里的杀招,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万一有用的时候,咱也能知道怎么用,出几分的力。” 我笑了笑说:“那你一会儿也发我一份儿。” 东方韵娣点头说:“好。” 又在东方韵娣房间待了一会儿,我便觉得有些尴尬,就起身离开了,她也没有留我。 回到房间不久,东方韵娣发来了一些表格,里面全部是一些名字,修行程度,目前住在什么地方,主要活动在什么地方,名下又有什么产业。 上面记述了不下十四个人。 这些资料很无聊,我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就把它们简单记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睡下了。 次日清晨,吃了早饭,我们就在别墅里等江湖上的消息。 所谓在江湖上承认岳心怡的罪行,那就是给所有江湖人士群发短信,包括江湖上主要的大门派,比如像荣吉、龙虎山、武当、峨眉等等修行门宗。 等消息都发送出去后,我也是通过荣吉的情报网确认了一下,确认消息基本都传开了,我才笑了笑说:“这才是葛西安和岳心怡身败名裂的第一步。” 不一会儿陈友之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办理岳心怡的交接手续。 我想了想,然后假装为难说:“这个吗,那就需要看你们X小组的态度了,岳心怡我可以放,不过你们也要尽快落实对岳心怡的一些处罚。” 陈友之说:“我们X小组会做到的,所以人什么时候交接。” 我说:“让薛铭新给袁木孚打电话吧,我会先打个招呼,你们今天就可以办交接。” 挂了陈友之的电话,我也是给袁木孚打电话知会了一声,袁木孚愣了一下就说:“按你说的来。” 放下手机,我就感觉心跳又快了一些。 说实话,就这么放了岳心怡,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不过再一想将来的一盘大棋,我也就把心中的不甘压了下去。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袁木孚就回过来电话,他告诉我,薛铭新已经把岳心怡给接走了。 我便道了一句:“辛苦了。” 袁木孚道:“辛苦啥,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不?” 我正在思考的时候,袁木孚又问我:“西北的事儿,你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我刚从西北得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我问:“什么不好的消息?” 袁木孚说:“是关于客家人的,不过和我们荣吉、黑皇,以及X小组都有些关系。” 我道:“徐坤的人?” 袁木孚说:“是,你前不久是不是出了一个不死祸根胎的任务?” 我说:“是,任务稍有曲折,不过后面还算轻松。” 袁木孚说:“你们处理掉的,根本不是不死祸根胎的本体,只是不死祸根胎的一颗孵化出来的蛋而已。” “真正的不死祸根胎还在西北,不在青地,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之中!” “你们的那块石头,也是从沙漠中运到青地去的,后来被何远昇的人发现,想着运走,再后来被龙虎山的人拦下了,对了,何远昇已经离开省城去了魔都,然后从魔都坐飞机到大阪去了。” 何远昇出国了,走的倒是挺快。 袁木孚继续说:“而我说的不好的消息就是,客家先X小组和黑皇一步,控制了不死祸根胎,不过那东西好像很大,他们徐坤一时半会儿弄不走,加上黑皇和X小组的阻挠,祸根胎应该暂时不会离开沙漠。” “不过客家的手段很多,毕竟是从我们荣吉分割出去的部分,他们控制祸根胎的手段也是厉害的很,如果黑皇、X小组阻止不了,那祸根胎就会被徐坤带走。” 我疑惑道:“黑皇和葛西安两个人都阻止不了徐坤吗?” 袁木孚说:“别忘了,徐坤可是凭借一些手段赢过你爷爷的人,你爷爷也是九大天师之一,而且排名还在黑皇前面。”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赢了,黑皇也好、葛西安也罢,他们夺取不死祸根胎的目的,我们都不清楚,特别是葛西安,他肯定不会用来做什么好事儿,到时候万一给他用来对付我们荣吉,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道:“你怎么不早说。” 袁木孚道:“我也是在和薛铭新做交接的时候,才接了一个电话,听我们的人汇报的,他们说你只关心黑皇的情况,并不关心这些,让我给你说一声。” 我忽然意识到,我对西北诸多荣吉人员的领导方向有误,而我直接控制荣吉,还任重道远。 我想了想就说:“说到底,我还是要去西北走一趟。” 正文 第622章 失踪 袁木孚也是“嗯”了一声,然后对我道:“西北你的确要走一遭,这次多带点人去,高齊现在不方便带在身边,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人。” 我想了想说:“算了,我让高政陪我去吧,高家的人,我现在用的顺手。” 袁木孚也没有反对,就说:“那这样,你带着高政去,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本部的人,咱们本部的人,你总得要熟悉的。” 我说:“好!” 袁木孚又继续在电话里说:“另外还有一件事儿,你从岳心怡那里缴获的灵宝‘焚泉灯’,X小组已经提出要拿回去。” 我立刻说:“这可不能给他们,岳心怡放了已经是对他们的恩赐,他们还想拿回凶器,想得美,这样,我让李成二过去一趟,焚泉灯给他,以后就是他的灵宝了。” 袁木孚说:“好的,我肯定不会答应给他们的,这样,一会儿我亲自给你送过去,我把要和你去西北的人也带上,你过过眼。” 我说:“好!” 挂断了电话,我就看着李成二说:“从今天起,那焚泉灯就是你的了,那玩意儿邪门的很,你可得驾驭好了。” 李成二笑着说:“宗老板,你还不相信我啊。” 他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薇至则是说:“给二疯子捡了一个便宜。” 自从李成二用过金麒麟的神通后,夏薇至好像就一直称呼李成二是“二疯子”。 不一会儿袁木孚就开车过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身后跟了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留着大胡子,头发蓬松,带着一副很厚重的近视镜,他的样子不像是修行中人,更像是一个艺术家。 见面之后,袁木孚把箱子给我说:“焚泉灯就在里面,你收着,另外我给你介绍下,我身后这位是咱们本部的员工之一,胡囿新,实力在天师三段,至于他的具体神通,以后你们在磨合的过程中相互了解。” 袁木孚介绍完,胡囿新就对着我拱手行礼道:“拜见宗大朝奉。” 我摆手说:“不必拘礼,以后大家在一起就是同伴了,相互照应。”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李成二,他也是迫不及待地接到了手里。 袁木孚又问我:“高政还没来吗?” 我说:“应该快了,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了,里面坐会儿?” 袁木孚摇头说:“不了,我先回去了,本部还有不少的事儿需要忙。” 说罢,袁木孚又对着胡囿新吩咐道:“保护好大朝奉。” 胡囿新点了点头说:“小掌柜的,你放心。” 荣吉本部的人称呼袁氶刚是大掌柜,袁木孚就是小掌柜的,他们现在还是更倾向于效忠袁家的人,毕竟袁家领导了他们十多年。 我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同时我也庆幸袁氶刚和袁木孚都很忠心于我,若是换做长老会那些人,那我大朝奉这个位置根本轮不到我来座。 袁木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对胡囿新说:“这个小掌柜的称呼,以后还是改改吧,就叫我小袁就好了,咱们荣吉已经没有掌柜的这个位置了,有的只是大朝奉。” 胡囿新也是立刻憨笑道:“叫习惯了,还请宗大朝奉不要介怀。” 我则是说:“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你们怎么顺口就怎么叫,袁大哥,你也不用在意这些。” 袁木孚说:“还是在意点好,无规矩不成方圆。” 胡囿新点了点头说:“我记下了。” 等着袁木孚离开后,胡囿新就留了我们别墅这边,他的话不多,就坐在茶几旁边一个人喝茶。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高政才过来,他一见到了我,赶紧给我赔礼道歉说,来迟了之类的。 我说:“没关系,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吧。” 我给高宠打电话,让他安排高政来和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高政并没有在市里,而是附近的一个县城,他是急匆匆驱车赶回来的,我自然不会生气。 高政也是立刻说:“都收拾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就说:“好了,现在人齐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我们一行六人,开一辆,高政抢着要开车,李成二、夏薇至也不客气。 胡囿新则是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争抢着干活,反而一上车,就往中间的位置上一座,然后摘下眼镜,换上眼罩,看样子是要睡会觉。 高政开车,李成二副驾驶。 夏薇至紧挨着胡囿新坐,我和东方韵娣则是坐在最后排。 车子启动之后,高政就问我往什么地方走。 不等我说话,胡囿新靠在那里就说:“我们先到于田,然后沿着克里雅河深入塔里木盆底。” “到时候,我再具体说怎么走。” 我疑惑道:“你知道事发位置?” 胡囿新“嗯”了一声说:“我有个朋友在西北,我们私下一直有联系,他也是西北和荣吉本部的消息通道之一。” 我“哦”了一声。 胡囿新又立刻说:“宗大朝奉,另外你不要误会我,我带着眼罩闭着眼睛,是因为我有点晕车,这样我会感觉稍微好一点。” 我说:“晕车,不是应该开车窗看着窗外的吗?” 胡囿新说:“情况不同。” 我也没有再追问,便对高政说:“先去于田。” 高政也是立刻说:“好嘞,宗大朝奉。” 我看得出来,高政十分的兴奋。 毕竟高齊跟我一段时间,就直接被我提到本部九大天字列家族的总监视官,这高政一看就是也想建功立业的类型。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高政这个人没有高齊细心,而且还有些毛躁,不过他和高齊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听话。 用起来要比本部的员工顺手很多。 另外我也意识到,光是一个高家似乎不够,我需要再找一个新的家族,从中选拔人员直接安排进荣吉本部来,至于荣吉本部现在的人,能用自然是最好,若是用不了,或者用不顺手的,那我只能给他们下调,或者让他们赋闲了。 当然我会尽量争取荣吉本部的人,毕竟那一股的力量太过庞大,若是丢了,太可惜了。 我也相信,我和本部那些人的关系,会逐渐的亲密起来。 高家的人,目前只是我用来过渡的。 此去于田,路途较远,一路上我们也停下来休息了好几次,还在高速的休息区睡了两晚上,直到第三日的中午我们抵达于田县城。 而我们之所以用了两天,也是因为一路上,我们遇到一些地方下大雨,起了雨雾,高速还给封了,耽搁了一些时间。 到了于田,胡囿新就对我说:“宗大朝奉,现在已经有些晚,我们明天一早出去,我们在县城住一天吧。” 住的地方也是胡囿新给我们安排的。 我们住下之后,胡囿新还安排了人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吃的。 本来一切都还算是正常。 可到了第二天,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胡囿新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我们的车子。 我给胡囿新打电话,也是打不通了。 我给袁木孚打电话,让他联系胡囿新,结果袁木孚也是联系不上。 同时袁木孚还在电话里问我:“啥情况,胡囿新和你们闹矛盾了吗?” 我则是无奈道:“要是闹矛盾了,我还知道是啥情况,一路上,我几乎都是听他的安排,他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说在那里休息就在那里休息,我都快变成他手下了,我这么迁就着他,他还给我来这一出,这本部的人,靠不靠谱啊!” 我有些情绪了。 袁木孚也是听了出来,赶紧说:“胡囿新这个人挺不错的,对荣吉也是绝对的忠诚,这样,你们先在于田待着,我找人给你们再送一辆车过去,我也想办法找找胡囿新,看看他为什么搞失踪。” 等袁木孚挂了电话,李成二就在我耳边说道:“幸亏咱们车上没放什么东西,要不全被胡囿新一下给卷走了。” 高政也是疑惑道:“胡囿新不是宗大朝奉的手下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则是露出一脸的尴尬。 东方韵娣则是对我说:“宗老板,先不要着急,我觉得胡囿新失踪并不是坏事,你刚也说了,你凡事都迁就着他,完全是按他的步骤来,你完全没了主见,现在好了,也不用照顾荣吉本部的情绪了,接下来的任务,要怎么做,要怎么走,都是咱们自己拿主意。” “说不定,经过这次案子,你能在西北荣吉,以及荣吉本部中都立了威。” 我说:“蒋家一行,我还不够立威吗?” 东方韵娣摇头说:“不够,毕竟过程是怎样的,大家都看不到,而且还有黑皇、袁木孚跟着你一起,这功劳也会被他们二人分走很多。” “所以在荣吉本部,袁木孚的功劳,可能比你大。” 我一阵无语。 东方韵娣又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好事儿!” 正文 第623章 再起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你可真会安慰人。” 东方韵娣笑道:“的确是好事儿,袁家在荣吉本部根深蒂固,不是他们想让给你,本部的人,就会乖乖听你的,给你搞点鬼,使点绊,这些都正常,你也不用生气,难免会有性子轴的,以后你估计还会遇到。” 东方韵娣愣了两秒钟,然后又补充说:“再者说了,十多年前,你爷爷因为袁氶刚的父亲战死昆仑废墟,不顾荣吉本部众人的挽留,还是辞去了大朝奉的,这也让很多本部的人,对你们宗家十分的不满,其中也有你父亲的原因,他被称为最强大天师,本来是荣吉的希望,可是却和客家人走的很近,这也让你们宗家在荣吉本部很多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再者……” 说到这里的时候,东方韵娣停了一下。 我道:“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挺得住。” 东方韵娣道:“再者就是你本身的实力在他们眼里着实不怎样,你的气脉在他们眼里也就道人五六段的样子,是荣吉有史以来,实力最低的一位大朝奉,他们一个个都是天师修为,看你,可能觉得丢人,就跟过家家似的。” 我道:“我出了这么多的大任务,这点形象还是挽回不了?” 东方韵娣笑道:“你旁边的助力太多了,你的所有功劳都会被记在别人的身上,除非和你亲身经历过的人,否则很难相信你很强。” 我笑道:“那我以后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拉着本部的那些家伙跟我出几个案子,得给他们多留几个伟岸的身影来。” 东方韵娣笑道:“是这个道理。” 不一会儿袁木孚就给我打电话,说是给我们准备的车子已经到我们住的酒店下面了。 可等我们按照袁木孚给我们的车牌号找到车子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傻眼了,是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车,而给我们送车的是一个当地的小伙子,也是荣吉的人,他也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钥匙给了我们之后,就跑掉了。 我不由疑惑道:“那是荣吉的人吧,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 众人也是摇头。 我心里不由开始犯嘀咕,难不成我在西北已经“恶名远扬”了,可我的恶名又是从何而来呢。 上了五菱神车,我们就出发开始往北走。 克里雅河两边并没有明显的公路,不过这里行车还是没有问题的,克里雅河起源于昆仑北坡,一直向北缓缓流动,尽头消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之中。 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克里雅河的尽头。 在那边还有一片绿洲,是克里雅人生活地方,我们这次并不会经过克里雅人生活的绿洲,我们一路北上之后,将会绕过绿洲,从绿洲的边缘向北,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 向北绵延两三百公里,加上我们的车子在沙地上行使实在是有些慢,折腾了多半天,我们才走出几十里远。 最要命的是,车子还抛锚了。 好在车子上有些备用的物资,比如食物和水,还有睡袋和帐篷,以及一部卫星电话。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扔下车子,改成徒步沿着克里雅河前进。 李成二在车子抛锚的时候就说:“我说送车的那小子跑那么快,他是知道这车子有问题吧。” 我也是道了一句:“这荣吉内部的人,给我们使绊,除了长老会的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件事儿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 那部卫星电话还能用,食物和水也没有问题,这就说明给我们使绊的人,并不想致我们于死地,只是想要拖延我们的时间。 他们似乎也是出于无奈。 不过我还是通过卫星电话给袁木孚联系了一下,当我说明我们的情况后,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你信不?” 我笑道:“自然是信的,我还能不信你了,不过我这处处被人使绊总归是有些拖延我的任务进度,你先查一下,看看是什么人在阻挠我,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查出来后,先不要打草惊蛇,交给我处理。” 袁木孚也是答应了下来。 沿着克里雅河继续往北走,这边的草地丰茂,有时候还能看到牧群,我们也不觉得荒凉。 不过这里大部分的区域都是无人区。 到了晚上,我们才走了整段路程的四分之一不到。 大家也都累了,就找了一片草地,把帐篷搭建了起来。 水的话,我们带着一些,克里雅河中也有水,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就是食物只有一个星期的份,我们得计划着食用。 住下来后,我也是又给袁木孚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些马匹。 袁木孚就说:“要不你们在那里盯着,我明天找人送辆车过去。” 我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们明天碰到牧民了,看下能不能从牧民手里买几匹马吧。” 袁木孚又对我说:“对了,今天给你们送车的那个小伙子,我调查了一下,一些情况,我也是基本了解了。” 我赶紧问:“到底是谁在给我们使绊?” 袁木孚立刻说:“是黑皇前辈,他知道你们到了西北,就用了君子牌对西北荣吉的人下令,让他们想办法拖延你的行动,我估计胡囿新,就是被他的那个朋友给带走的,顺便弄走了你们的车,当然,他可能也是想着给你弄点小难堪,不过你不要记恨他,他就是一个小孩,别看他一脸的大胡子,有时候比小孩儿的性子还幼稚。” 袁木孚一直给胡囿新说好话,可见他很看重胡囿新。 和袁木孚聊了一会儿,我便挂了电话,把情况给同伴们讲了一下。 东方韵娣笑道:“是黑皇前辈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说不定黑皇前辈是怕你截胡。” “毕竟,你要不去的话,现在胜算最大的,应该是黑皇前辈,徐坤再强,也不是大天师。” 我道:“那可不一定,徐坤可是赢了我爷爷的人,他的五铢钱我见过,很厉害。” 东方韵娣耸肩表示不再说什么。 我们在这边休息了一晚上,次日清晨便沿着克里雅河继续往北走。 很快我们就碰到了牧民,我们赶紧上前打招呼,经过一番协商,他们终于同意卖给我们一些马匹,我们自然也是出了大价钱。 牧民告诉我们说,等我们不用的时候,一定要把马匹给拴好了,不然它们可能会自己跑回牧民家里,因为那些马都是认路的。 我们也是全部记了下来。 有了马匹,我们又买了一些草料才上路,我们的速度也是提高了不少。 到了这一日的晚上,我们已经到了绿洲边缘,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明天就能走到克里雅河的尽头。 又休息了一晚上,我们次日就没有沿着克里雅河前进,而是按照计划,绕过绿洲,直接去到了克里雅河的尽头,在当日的下午,我们终于看到了绵延无尽的沙漠。 而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 本来我们打算骑着马继续在沙漠中行进一段距离,可这些马匹好像畏惧什么到了沙漠的边缘,就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前进了。 我们铆足了劲儿,往里面拽,鞭子抽,它们就是不肯前进。 无奈我只好说道:“看样子,它们是感觉到危险了,我们改成步行吧,应该是快到了。” “这些马儿,让它们自己回去吧,这一路都是草场,也不用担心饿死。” 同伴们开始把马匹身上的物资卸下来。 高政最实在,重的,大件的就往身上背。 我赶紧对高政说:“不用都带着,一些不用的扔了吧,捡一些重要的拿,主要是水。” 高政就笑着说:“没事儿,我力气大。” 李成二也是笑着说:“高政就是实在,比高齊还实在,哈哈。” 说着,李成二就拿着一个帐篷包要往高政的身上放,我一把给他拽回来说:“少来,你自己背,别什么都往高大哥身上摞。” 李成二尴尬一下,就自己背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分配了一下东西就开始往沙漠里面走。 我和东方韵娣背的最少,高政背的最多,其次是李成二和夏薇至。 不过,我们已经精简了很多,应算是轻装前行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深秋,可阳光依旧很毒,晒在身上,感觉好像要给我们退一层皮似的。 在沙漠中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往哪个方向走。” 我说:“袁木孚给我的方向是在正北几十里的地方,我们继续往北走,争取天黑之前看到他们人。” 东方韵娣则是补充说:“嗯,见到的人,最好是黑皇和我们荣吉的人,再不济也是客家人,千万别遇到葛西安的人,不然咱们可能会有大麻烦。”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走了十多里后,我的先前直觉中那种触碰天机的直觉便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正文 第624章 交易 有了那种直觉后,我就一下停在了原地,此时我正在一处山丘的半坡处,高政以为我走不动了,就对我说:“宗大朝奉,要不要我背着你?” 我笑着说:“不用,我的直觉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东方韵娣赶紧问我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那个曾经疏漏掉的天机,又一次出现了,而且在我直觉里面忽远忽近的。” “有时候我感觉它就在我身边,有时候又感觉很远,好像一下跑出了几十里开外一样,不过这一次比咱们在青地的时候明显很多了,那会儿我都不知道疏漏的是什么。” 李成二赶紧说:“这么说来,咱们逐渐接近真相了。” 我点了点头说,希望如此吧。 我们继续前行,那种感觉便越发的真切,不过好在这一次,我的气息并没有因直觉而乱掉,也没有心慌等不适。 相反,我的直觉好像恢复了以往的正常,不再跟上次一样表现的十分的极端。 差不多走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一片沙丘围成的盆底之中,这一片盘底并不是很大,差不多三四个足球场的面积,在正中心的位置有几个帐篷,因为此时已经到了夜里,那帐篷里面已经亮起了灯。 看着那边的灯光,高政就准备大声打招呼,我赶紧拉住高政说:“可不敢乱叫,小心为好,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 于是我们便在沙丘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望远镜往那边看。 因为人都在帐篷里面,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的沙地里传来一阵“唦唦”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就发现是一片黑糊糊的东西掀起一层沙浪向我们这边急速覆盖而来。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就看到扬起那些沙浪的竟然是一个个又肥又胖的黑耗子。 它们身上的毛竖起来跟刺猬一样,尾巴也不摆动,反而跟插在身上的棍子似的。 它们的眼睛也是空洞的很,这让我想起了青地的木桩人,这些是木头老鼠。 或者说,是被不死祸根胎感染的老鼠。 见状,李成二也是随口骂了一句:“我去,不是说祸根胎被徐坤给制服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被祸根胎感染的大黑耗子!” 我道:“这谁知道。” 就在那些大黑耗子靠近我们的时候,高政立刻挡在我们所有人面前说:“你们先走,这些黑耗子,交给我。” 我说:“别小瞧它们,让夏薇至来,他有经验。” 夏薇至直接摘下身后的箱子,然后对着黑耗子群跑了过去,一边跑,他还把自己的火冢开了起来。 四个火焰武士也是飞快从火冢中跳出来,然后冲进了耗子群中。 这些黑耗子很害怕夏薇至的火冢,不一会儿就有几百只黑耗子被烧没了。 不过它们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继续往我们这边冲。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盆底下面几个帐篷里有了动静,很快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往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就有两个人向我们这边靠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个人站在营地不动弹。 我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借着帐篷附近微弱灯光看到,那边站着的人,是徐坤。 于是我就道了一句:“看来我们碰到的是客家人。” 不一会儿的工夫,夏薇至就把鼠群给消灭了,并没有什么困难。 而客家的两个人也是来到了我们这边。 这两个人,我都没有见过,一个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眼镜很小,睁着和闭着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他戴着一个圆帽,腰间别着一把青铜的火铳。 另一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的头发盘在头顶,插着一支孔雀金簪,腰间也别着一把青铜的火铳。 男人的火铳上纹着龙,而那人的火铳上则是纹着一只凰。 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很强,看起来至少四段天师的水准。 见了面,女人就对着我们拱了拱手说:“原来是宗大朝奉!” 我疑惑道:“你认识我?” 女人笑道:“在下庆瑶,荣吉客家人,江湖给了一个雅号,焚天凰。” 此时戴着圆帽的男人也是自我介绍道:“在下庆真,荣吉客家人,江湖雅号,焚天龙。” 东方韵娣立刻在我身边小声说:“这两个是客家鼎鼎有名的焚天二侠,曾经是荣吉本部的人,而且职位很高,后来因为徐坤和你爷爷分家,他们选择跟了徐坤。” “这两个人的年纪应该比你爷爷还大,算是你爷爷师父张合一前辈的身边人。” 他们自称是荣吉客家,这让我有点不舒服,毕竟在我的认知里面,客家并不算荣吉的人。 他们在我眼里和暗三家一眼,都是荣吉的叛徒。 所以我就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是客家的人,并不是荣吉的人。” 庆瑶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别这么无情吗,这么多年了,我们客家都是挂着荣吉的名号在江湖上行事,这事儿,你爷爷知道,袁氶刚也知道,可他们也没有把话说这么绝。” 我忽然意识到,我对客家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爷爷和袁氶刚还有很多关于客家的事儿没有透露给我。 可爷爷也曾给我说过,要杀徐坤之类的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见我不说话了,庆瑶继续说:“宗大朝奉,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事儿,我们一起去营地那边,一会儿还会有更多的黑老鼠来袭击我们,你们在营地的外围,只能是帮我们挡子弹。”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说:“那我就去会一会徐坤。” 庆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同伴们也就靠了过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营地附近,在距离营地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们脚下的沙子变得不一样了,这里的沙子被人浇灌上了一层粉末,那些粉末有很强的驱邪功效。 庆瑶也是给我们介绍说:“这些就是我们营地的防护措施,黑老鼠那样的程度的攻击,是跨不过我们的这一道防御的。” 果然,我在这个圆圈的其他方向,都发现了很多黑色的,被烧焦的痕迹。 还有些地方被风沙给掩埋了。 进了防护墙,来到营地跟前,徐坤就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我们又见面了,省城那边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因果祸根胎被你收了,X小组的岳心怡也被抓了,还逼迫X小组在江湖上承认岳心怡的重重罪责,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啊。” 我说:“我没有心思和你兜圈子,我听说你抓到了不死祸根胎,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不能让你把它带走。” 徐坤没说话,庆瑶和庆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他们笑什么。 徐坤这才说:“不死祸根胎就在我们脚下,而且你不可能阻止我带走它,我已经和你父亲打过招呼了,他不会阻止我,你可给你爷爷联系一下,他肯定也不会让你阻止我,因为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在国外,我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不久后,他可能会带着那份大礼回国。” “所以啊,这里的事情,你阻止不了我,对了,这次的交易,袁氶刚可能都不知道,这是我们荣吉两个上一代头目的交易。” 说着徐坤就要过来拍我的肩膀。 高政一个箭步挡在了我的面前对着徐坤就凶道:“你干嘛?” 徐坤愣了一下,然后把手收了回来,我拍了拍高政的肩膀说:“我没事儿。” 接着我对徐坤说:“我父亲,我爷爷,都默认了这里的事儿?” 徐坤点头。 很快徐坤又说:“所以呢,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另外,我明说了,你阻止不了。” 我没啃声,向四周看了看。 徐坤问我:“是不是在找黑皇和葛西安啊?” 我道:“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把不死祸根胎带走吧。” 徐坤笑道:“目前麻烦的是黑皇,葛西安的话,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他顶着一个X小组总组长的头衔,我怕惹麻烦,早就宰了他了。” 徐坤这话说的我心里很是舒坦。 不过很快徐坤又说了一句:“不过呢,黑皇现在除了盯着我外,还一直盯着葛西安咬,我听闻他已经和葛西安交过几次手了,葛西安每次都能逃走,不过他的手下,已经被黑皇打伤十几个了。” “我本来想着带着不死祸根胎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一旦我想要离开,黑皇就会跳出来阻拦我,搞的我只能在这里按兵不动。” “对了,黑皇用的君子牌,指挥的是荣吉西北的人,你这个大朝奉出个面,帮我说说话,让黑皇前辈放我走吧。” 我耸肩说:“爱莫能助。” 徐坤笑了笑说:“算了,你不帮也没事儿,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吧,你放心,我们客家虽然和荣吉向来不睦,可相互仇杀的情况很少,我更不会对你这个大朝奉出手。” 正文 第625章 入劫 徐坤的话,让我更是一头的雾水,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待在客家的营地很安全。 所以我就对同伴们说了一句:“扎营!” 高政也是立刻去忙了。 我则没有去动,而是看着徐坤问了一句:“你们客家就来了你们三个人吗?” 徐坤说:“嗯,我们三个就够了,我可不像葛西安,无论什么任务,虾兵蟹将带一堆,搞的跟多大排场似的,结果总是有几个是炮灰,是去送死的,按照葛西安这个速度,X小组的新人很快就会死绝了。” 说着,徐坤往西边的山丘看了看。 我道:“葛西安他们在那边?” 徐坤说:“没错,五六里外的地方。” “黑皇在葛西安的背面三四里的地方。” 我往黑皇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徐坤大概是看出我想去找黑皇的想法,就对我说:“你想要去找黑皇,还是明天一早过去吧,晚上这周围太危险了。” 我看着周围说道:“也是。” 高政、李成二、夏薇至不一会儿就把我们几个人的帐篷给支了起来,不过我没有立刻回去休息的意思,我还有很多的不解要向徐坤问,我的同伴们也都凑到附近,他们显然也想了解更多的事儿。 思来想去,我便先问徐坤:“你要抓着不死祸根胎回去做什么?” 徐坤道:“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它去伤害无辜。” 我又问徐坤:“每次看你身边,好像都是新人,我之前见过那些人呢?” 徐坤想了想就说:“死了。” 我不由怔了一下。 徐坤很快笑道:“为了捕获祸根胎,这些年我们客家比你们荣吉牺牲还要大。” 东方韵娣直接说:“我们荣吉是直接消灭,而你们每次都想着生擒,难度不一样,你们损失大一点,也是正常的,谁让你们贪心呢。” 徐坤没有理会东方韵娣,而是继续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看你命宫发紫,头顶悬着紫雾,应该是祥兆临门之相,你这次任务怕是有逆天的大收获啊,当然,这个收获肯定不是不死祸根胎。” 命宫发紫,头悬紫雾? 这的确是命相中的大吉大利的上上之相。 我赶紧掏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给自己看相,只可惜这样我并不能看到我面容的相气,毕竟这一般的摄像、镜子是不可能找出命理深处的相色的。 徐坤笑了笑,然后拿出一面铜镜,并取出一枚五铢钱放到铜镜上,嘴里稍微念了几句,然后对着铜镜一指,再把铜镜和五铢钱同时递给我说:“喏,你自己看吧。” 经过徐坤术法和五铢钱的加持,我便在铜镜中看到我的相色。 在我的命宫位置,果然有一处紫色若隐若现,这不是煞气的紫,而是祥瑞的紫色。 这是得天道机缘的相色。 看到自己的面相,我也是激动起来,不过我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很多面相,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发生偏移和改变。 所以我就把铜镜还给徐坤说:“好了,我不用看了。” 徐坤笑了笑说:“我没有骗你吧。” 我点头说:“是没骗我。” 徐坤忽然提到了我的面相,让我问问题的节奏就乱掉了,不等我继续问,他就继续说:“好了,你们去休息吧,别再问其他的了,这个营地很安全。” 我知道,我再问问题,徐坤也不会回答了,也就没有问。 我回到了高政给我搭好的帐篷,不知为什么,就算在徐坤的旁边,我睡的也是很踏实。 而我的直觉又告诉我,徐坤绝对不是我的同伴,队友,而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将来我们可能还是会走到对立面上。 因为接连的赶路,我也是累的够呛,躺下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不过我也没有睡死,半夜被“轰轰”的声音吵醒很多次。 我拉开帐篷看了看,就发现周围营地的防御圈起了火,大群大群的老鼠涌过来,不过它们没有能跨进这圈内。 而且我发现,戴着圆帽的庆真守在营地的外围,他是那道圈之外的第二道防线。 到了第二天早起的六点多钟,我和同伴们也都起来了,庆瑶、庆真也是在营地附近巡查,同时在撒一些新的粉末。 徐坤的话,还没有出帐篷。 我闲来无事,就去活动了一下筋骨,练了一下早功。 不一会儿徐坤就出来了,他看我在练早功,就问我:“你父亲没有把他的天路十六字诀教给你吗?” “那可是近身搏斗的上上之术。” 我皱了皱眉头说:“教过我,不过我还没练习过,我现在练的,是香姨教我的。” 徐坤就说:“那位狐仙吗?她教你的这些,也都是天路十六字诀的衍化,也就是俗称的简易版,你现阶段学这个挺合适的。” 我问徐坤:“你也懂天路十六字诀?” 徐坤笑道:“懂,比宗子明领会的只差一点点,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我疑惑道:“你肯教我,为什么?” 徐坤忽然“哈哈”一笑说:“原因的话,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就说,你想不想学吧?” 我点头说:“你要是诚心教,我自然诚心学。” 其实天路十六字诀,父亲也教过我一些,只不过我在练习的时候,总是不得要领,就放弃了练习,改练香姨教我的一些搏斗之术。 徐坤如果诚心教我,凭我一些粗略的理解,我立刻会辨认出他是不是真心教我的。 很快徐坤就说:“你切记好,天路十六字诀分别是,缠、换、寸、打、踢、握、擒、拿、过、落、插、息、游、截、随、意。” “此为天路十六字诀的要义,我讲的这些可能和你父亲讲的有些偏差,不过你要领会了的话,就发现字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天路行招,每一招都有自己的回旋和乾坤。” 我点了点头。 徐坤继续说:“我把每一个字诀给你打一遍,你看好了。” 我点头。 我的同伴们也都是很感兴趣,全部过来看。 徐坤的每一招看起来都平平无奇,任何人都能做到。 可我在那些平平无奇的动作中,却发现无尽的杀招和回旋余地。 正如徐坤所说,每一招都另有乾坤。 这一次徐坤的教授让我受益匪浅。 我把徐坤那一套动作记下来后,也就有样学样打了一遍,每一遍下来,我都感觉自己的气脉在被唤醒,在我的记忆中开发新的招式。 我好像已经掌握了十六字诀。 徐坤继续说:“这神通配合你父亲的无相法身十分的无敌,你虽然没有无相法身这样的外周天,可单独用这些神通,一样十分的不错。”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了。” 我这声谢谢是真心的。 徐坤对着我“哈哈”一笑说:“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堂堂的荣吉大朝奉,竟然对着我这个客家的掌柜的说谢谢,我还真是荣幸啊。”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远处山丘上就过来二十多个人。 不等我看清楚,徐坤就说:“今天来的够早的,是葛西安的人。” 不一会儿背面的山丘上也出现了一个身影,相比于葛西安那边的,那一个身影就显得十分的孤单。 而那个人,我则是直接认出来了,是黑皇。 徐坤看了看黑皇那边,然后对我说:“你来的真是时候,三家人都来齐了,今天又能看好戏了。” 我问什么好戏。 徐坤说:“黑皇肯定会挑战X小组的人,而且无论是谁出战,都会被打成重伤,X小组的人,都快被黑皇打完了,你可能不知道,原来葛西安那边有五十多个人。” 我笑着说:“那是葛西安咎由自取,他要是不让人在蒋家捣乱,还想着置黑皇于死地,也不会被黑皇前辈咬这么死。” 徐坤则是说道:“你也先别高兴,葛西安阴的很,他这些天一直在用车轮战的方式消耗黑皇,黑皇每天都在出手,内息根本恢复不过来,照这样下去,黑皇迟早会吃亏的,而以葛西安的性子,黑皇吃一次亏,就可能把命丢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知道徐坤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会实现的。 黑皇若是出了事儿,东北陈家肯定会找X小组大肆报复,到时候荣吉和江湖小组就再没有缓和余地了。 想到这里,我就说:“我不会让葛西安奸计得逞的。” 徐坤笑了笑。 不一会儿葛西安就来到距离我们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黑皇前辈则是在距离葛西安等人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葛西安也是发现了我们一行人,他皱了皱眉头就对我说:“宗大朝奉,真是什么事儿都有你啊,我外孙女的事儿,我得好好感谢你一下啊!” 说这话的时候葛西安基本是咬牙切齿。 远处的黑皇也是对我说道:“宗禹,你小子还是来了,看来我给你使的绊还不够,你不该来的。” 我问:“为什么!” 黑皇说:“你会卷入我的死劫之中!” 正文 第626章 朝天 死劫? 不等我细问,黑皇向我这边主动靠近了一些说:“入了我的死劫,你身边的人,也可能会丢了性命,我不想连累你们,这才给你们层层使绊,可你们还是钻进来了。” 我道:“说不定,我们能帮你渡过此劫呢!” 黑皇“哈哈”一笑,没有再说死劫的问题,而是问我:“你和客家人走的很近啊,一个荣吉本部的大朝奉,一个荣吉客家的掌柜的,你们两个走到一起,这在江湖上传出去,肯定会引起酣然大波。” 我看了一眼徐坤,没有说话,眼前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好解释。 黑皇也没有再继续问我什么,而是看向葛西安那边问道:“你们今天准备派谁来和我打呢?” 说着,黑皇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镜,隔着墨镜,我都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杀意。 葛西安见状,便对黑皇说:“黑皇前辈,你盯着我们十多天了,我给你解释过很多次,蒋家的事儿并不是我们X小组的本意,是他们擅自而为之,他们人死了,我们X小组也没办惩罚他们,我也向你道歉了,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们不放?” 黑皇笑道:“为什么追着你不放,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胡搅蛮缠几句我就会放过你?” 葛西安眉头紧锁,他看了看徐坤,然后又看了看黑皇说道:“既然黑皇执意如此,那我今天就让他和你过几招吧。”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两奉。 他在东北当差,和东北陈家的关系也不错,肯定也和黑皇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所以在李两奉走出来后,他便对着黑皇说了一句:“黑皇前辈,许久不见。” 黑皇都不带正眼去瞧李两奉,而是很不屑地说了一句:“好好做你的第九组组长不好吗,非得跟着葛西安这个伪君子四处兴风作浪。” 李两奉笑道:“黑皇前辈,人各有志,再说了,请你不要污蔑我们的总组长,我们在做的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事,对我们修行者来讲,有百利。” 黑皇笑道:“有百利,那百利之后的万害,你可晓得?” 李两奉则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弱肉强食本就是如此,谁弱谁死,这是规律。” 黑皇笑道:“你怕是被葛西安洗脑了吧,道之可窃天,窃天者为天下,而非为了一己私利,哪怕是宗子明那样的疯子也知道利己的同时要避害于天下,你们这些号称江湖最正义的X小组就眼前这一点觉悟吗?” 怎么听黑皇这话的意思,我父亲好像只是一个守住道德底线的人呢,在黑皇的眼里,我父亲就那么不堪吗? 我没说话,黑皇继续道:“也罢,你们能走在一起,也就说明你们是一类人了,动手吧。” 徐坤此时在旁边说了一句:“黑皇前辈,既然你和X小组有私怨,不如你们在这里私下了结,让我们客家人带着地下的玩意儿先行离开吧。” 黑皇看了看徐坤说:“你和宗子明在本质上是一类人,不过他比你强一点,他能守住底线,而你却守不住,不过你比X小组的人强一点,至少你保护和伤害的,都是自己的熟人,而非天下。” “X小组的这些人,保护的是自己,伤害是天下。” 葛西安听着黑皇的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对李两奉说了一句:“尽量逼他用灵宝。” 李两奉点了点头,然后也是飞快地站了出来。 他看着黑皇飞快捏动指诀,然后指尖对着黑皇一指,一道煞气便向黑皇的眉心射去。 黑皇全然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眉心紧皱,一道正气便从他的命宫位置蹿了出来,迎头撞上了李两奉打开的杀气。 “嘭!” 随着一声轻响,李两奉的煞气完全不起作用。 再看黑皇,再次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墨镜,然后忽然握拳,对着李两奉这边冲了过来。 李两奉背后背着一个剑袋,他看到黑皇冲过来,也不敢怠慢,直接扯下剑袋,将长剑抽出,然后脚踏七星,周身的气息流转,一个类似鬣狗的外周天气息就在他的身后形成。 黑皇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长剑一指,那鬣狗便跳起来对着黑皇的脖子撕咬而去。 黑皇的拳头猛砸过去,随着一股强悍的气息从黑皇的拳头上迸发出去。 “轰!” 鬣狗直接被打翻在沙子上,李两奉也是脚下有些不稳,踩着沙子向后退了几步。 黑皇脚底猛踩,“呼”的一声跳向李两奉,李两奉猛然出剑猛刺,直指黑皇的心口。 黑皇的身体向旁边微微一侧,长剑贴着黑皇的衣服划过,而黑皇的拳头则是已经挨到了李两奉的下巴。 “嘭!” 李两奉直接被黑皇一拳打的后仰飞起,就在李两奉向后仰飞出去的时候,他手中的剑猛的横扫一下,径直对着黑皇的喉咙而去。 黑皇的身体犹如鲶鱼一样,“唔”的一扭,那一剑再次落空。 后仰的李两奉还没有落地,躲过剑击的黑皇忽然俯身猛蹿到了李两奉落地位置的下方,接着他又是一记朝天蹬对着李两奉的后腰踹了上去。 李两奉正在下落的身体,又在空中飞起三四米高。 李两奉的速度根本不及擅长近身搏斗的黑皇,在被黑皇近身之后,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何况,黑皇还是一个大天师! 被踹到空中的李两奉嘴里都吐了血,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再空中猛的一转身,然后将长剑对着黑皇,从空中向下落去,同时被黑皇击飞的鬣狗外周天也是从侧面向黑皇扑来,形式一下变成了黑皇被两面夹击。 这攻守转换也太快了,我还是有点小瞧李两奉了。 所以我下意识道了一句:“黑皇前辈小心。” 东方韵娣在旁边提醒我:“别打搅黑皇。” 黑皇这次没有选择硬接李两奉和鬣狗的攻击,而是向后猛退了几步,同时一抬腿,把紧追着自己的鬣狗给踢飞了。 李两奉那边本想再扭转身体站在地面上,可他扭动身体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然后“啊”的惨叫一声,直愣愣地摔在沙子上不动弹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反而是在沙地又狠狠摔了几次。 再看他的鬣狗外周天,也是缓缓退散掉了。 黑皇没有继续攻击李两奉,而是直接道了一句:“你的腰椎骨已经被我踹裂了,你这般年纪也真是为难你还能在空中扭那一下,本来只是开裂,被你那么一扭,彻底断掉了。” “现在的你,下半身已经彻底瘫痪了,回去找个好医生,或许还有救,你输了。”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几个回合的工夫,李两奉就被黑皇给打残废了,这李两奉再不济也是一个天师啊。 葛西安这边也是大吃一惊,他本想李两奉能把黑皇逼到使用灵宝的程度,却不想几回合就被黑皇给打废了。 此时徐坤也在旁边诧异道:“黑皇前辈好像比前几日实力精进了不少,您升段了?” 黑皇淡淡一笑说:“还是你小子眼力好,看看X小组那些人,还跟傻子一样,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么。” 徐坤赶紧对着黑皇拱手说了一句:“恭喜黑拳前辈荣升天师九段巅峰!” 黑皇摆摆手说:“距离巅峰还远的很,站在那个位置的,现在江湖上只有宗子明一个人。” 葛西安那边这下彻底愣住了,他赶紧让人把李两奉给抬了回来。 黑皇继续说:“葛西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你想着一天天地消耗我,等我最弱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可我告诉你,我也不傻,每天和你们的人,对打,我也在磨练我的气息,为我升段做准备,也多谢了你们那些被我打废了的人,没有他们陪练,我也不会升段这么快。” 葛西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看了看黑皇,又看了看徐坤就说了一句:“撤!” 说罢,X小组的人就退走了。 黑皇也没有去阻拦,而是看着他们离开。 等着X小组的人走远了,黑皇才沉了一口气,我看得出来,黑皇虽然实力升段了,可他的气已经开始不足了。 蒋家一战黑皇受的内伤不轻,在龙山寺住了几日,虽然经过邵元培的调养,可依旧没有痊愈。 如今又在这边连日和X小组的人车轮战,再加上强行升段,一些列的举动只会让他的伤势更重。 他是以牺牲身体为代价换来的实力。 我不敢说穿。 黑皇沉了口气,然后向我这边走过来。 徐坤则是连连摆手说:“黑皇前辈,我不想和你打,我也没有带着祸根胎逃走的意思。” 黑皇也是对徐坤说:“我是来找宗禹的。” 徐坤耸肩,然后带着庆瑶和庆真主动向后退了几步。 走到我身边后,黑皇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赶紧走,徐坤和葛西安都很危险。” 正文 第627章 玄机 黑皇说完,就从我的耳边离开,然后对着我笑了笑,又看向徐坤说了一句:“你把他留在你的营地有什么目的?” 徐坤摆摆手说:“黑皇前辈,你放心,我没什么目的,他随时可以搬离我们的营地,我也没有强制他留下来,不信你问他。” 我也是对着黑皇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还在惊讶黑皇刚才说的话。 葛西安对我有威胁,他说葛西安危险,我还能理解,可说徐坤又是为何呢。 徐坤和我爷爷、父亲开始有了交易,那就说明我们荣吉和客家的矛盾暂时搁置了,他应该不会对我怎样才对。 而且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次任务,徐坤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威胁,甚至还会保护我。 黑皇也没有再逮着徐坤问,又看了看我说:“好了,我该回营地了,对了,这个提前还你,现在我没用了。” 说着,黑皇就把君子牌扔给了我。 我接过君子牌说了一句:“距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黑皇说:“原本我是以为要三个月的,奈何你们荣吉的实力太强,只用了几天,就把我交代的任务全部完成了,我要的资料也全部收集齐全了,我再指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罢,黑皇就离开了。 等着黑皇走远了,徐坤就和我说:“刚才黑皇前辈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如果你不愿意留在我的营地,也可以随时离开,你们荣吉的人,应该在黑皇营地的不远处,你现在去找他们也可以。” 我看了看徐坤说:“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毕竟我们脚下就是不死祸根胎,就算我爷爷、我父亲都同意徐坤带走了,我也得看看不死祸根胎的真面目。” 徐坤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也没有闲着,四周探查了一下情形,可半点不死祸根胎的踪迹我们也没有发现。 我问徐坤,徐坤只是说在地下,也不多说其他的。 同样我们也探查了周围十几里内的情况,我发现荣吉的人已经在黑皇给了我君子牌后全部撤离了黑皇的附近,而是来到了徐坤营地东面三三四里外的地方扎营。 而且胡囿新还主动来联系了我,对于开走我们的车子的事儿,他是丝毫的歉意也没有,连基本的敷衍解释都没有,他来找我只是告诉我,他们的营地在东面,若是需要他们的帮助,就给他们发信号。 说完这些,胡囿新就离开了。 看着胡囿新走远了,高政就好奇地说了一句:“荣吉本部的人都这么吊的吗?” 说罢,他可能意识到说错话了,就看着我“呵呵”笑了笑。 我则是对高政说,让他不用那么拘谨,在我面前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李成二点头说:“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只不过他没事儿就会骂人,不是让人滚,就问候人家的妹子。”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滚!” 李成二笑着对高政说:“你看!” 我下意识又说了一句:“你妹!” 李成二“哈哈”大笑道:“被我说中了。” 我不由道了一句:“靠!” 高政那边点头说:“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东方韵娣在旁边,也是露出了很真挚的笑容,这是纯粹的开心,不掺杂其他任何的情感,不得不说,这种笑,还是挺迷人的。 很快,一天时间也就过去了。 又是一日早起,我们起来晨练的时候,就发现我们营地里少了一个人,是庆真不见了,只有徐坤和庆瑶还留在营地。 我便去找徐坤问庆真的行踪。 徐坤就对我说:“不用担心,这里的祸根胎除了我,没人能带走,庆真不是带着祸根胎离开了,而是去取水了,我们在这里待着少不了水。” 我点了点头。 这一日葛西安那边没有动静,黑皇也没有动静,本来以为会是和平的一天,可到了这日傍晚的时候,又有一堆人绕过我们所在的盆底沙丘,往葛西安的营地去了。 那一行人差不多得有三十多个。 我也是明白了,是江湖小组的援军到了。 然而黑皇那边就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便连夜带着同伴们赶往了黑皇那边,我们要和黑皇住到一个营地,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照应一下。 至于徐坤这边,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毕竟东面有我们荣吉的人盯着,他是不可能悄无声息撤走的,更何况还有黑皇在。 我们搬到黑皇营地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 当晚,我把江湖小组援军赶来的事儿说了一下,黑皇便道:“他们来多少人都是白搭。” 这一日的晚上月光很亮,黑皇一直没睡,而是望着X小组的营地发呆。 我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担心什么。 黑皇说:“应该担心的是他们。” 说罢,他扭头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我没有追上去,而是盯着X小组的营地那边看。 那边的灯很亮,一直很晚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熄灯的意思,他们好像连夜准备着什么东西。 见我一直没有回帐篷睡,高政也没有休息,就坐在帐篷外面远远地看着我,应该是担心我出什么危险吧。 等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东方韵娣从帐篷出来,她看着高政问了一句:“宗老板一夜没睡?” 高政点头说:“嗯,在那边沙丘山上站到现在了。” 说着,高政打了一个哈欠。 东方韵娣就对高政说:“你去睡会儿吧,我盯着宗老板。” 说着,东方韵娣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高政犹豫了一下,也就回帐篷睡觉了。 不一会儿,东方韵娣就来到了我的身边问我在看什么。 我指了指X小组的营地说:“我直觉越来越不好了,昨晚X小组来的那一批人不同寻常,说不定他们手里拿捏着什么东西,可以置黑皇于死地。” 东方韵娣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摇头说:“没有。” 东方韵娣回头看了看说:“我们要不要劝黑皇前辈离开啊,离开了这里,说不定死劫就躲过去了。” 我摇头说:“够呛,看黑皇前辈的意思,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已经有死的觉悟了。” 直到清晨五点多的时候,X小组的营地终于有了动静,他们的灯开始熄灭,然后几十个人一起出了营地,他们目标不是黑皇,依旧是徐坤那边,是去抢夺不死祸根胎的。 见状,我也是对东方韵娣说:“叫人,我们得去帮忙。” 此时黑皇从帐篷里出来说:“你们就在这边待着吧,我去一趟,你们就别折腾了。” 说着,黑皇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青铜八卦镜,然后往营地那边走去。 我的同伴们都起来后,也是收拾了东西,紧跟在了黑皇的身后。 我们和X小组的人,几乎是前后脚一起到了徐坤的营地这边。 葛西安看到我和黑皇在一起,也不意外。 他还是老套的开场白,让徐坤把祸根胎让给X小组,徐坤则是笑道:“这个我说了不算,要问黑皇前辈。” 黑皇也是主动站出来说道:“我说过,只要有我在,凡是你葛西安以后出的任务,任务中所有的东西,你一样也别想得到,我和你死磕到底。” 此时李成二就问我:“要不要让胡囿新那些人也过来帮忙?” 黑皇则是立刻说:“不用,你们看好了,他们今天还是会和昨天一样,废几个人,就撤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我从葛西安的脸上看到了四个字——志在必得。 我能感觉到,今天的葛西安,将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在今天,X小组和黑皇之间,就要分出一个胜负,甚至是生、死了。 葛西安看着黑皇许久没有说话,他身后那些人则是一个个气势汹汹,把黑皇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黑皇主动向葛西安走了一步问道:“葛西安,你今天准备让谁来受死。” 葛西安慢慢迈出一步说:“今天就让我来亲自领教黑皇前辈的绝技吧。” 葛西安出手了,他肯定是憋了什么阴招。 黑皇显然也是觉得有些意外,他愣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道:“好啊,我等你出手,等了很久了,希望不要和前几次那样,过几招,你就撤了。” 葛西安点了点头说:“放心,这次我不会撤,我会和您做一个了断,咱们不分胜负,只论生死。” 黑皇表情也是严肃了起来,然后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好啊,只论生死!” 黑皇慢慢地往沙地的中央走去。 徐坤在远处也是眉头微微锁了起来,他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而我这边暂时还没有在葛西安身上发现什么异常的气息,而唯一奇怪的是他的气势,还有他身上那说不出来源的自信。 看到黑皇走向沙地的中央,葛西安也是迈步走了过去。 葛西安身后那些X小组的人,也是一个个看起来自信满满! 这葛西安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呢? 正文 第628章 浮生 很快葛西安和黑皇便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两个人都紧紧盯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也都在慢慢地运转起来。 此时东方韵娣就在旁边说:“刚才葛西安说,他和黑皇前辈的比试,只论生死,不分胜负,那他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他在比试中可能会输给黑皇前辈,可会通过某些手段将黑皇杀死。” 高政有点不理解说:“既然败了,又怎么能杀死对方呢?” 东方韵娣说:“阴谋诡计多的是。” 我心里被东方韵娣这么一说,也是紧张了起来,便对着黑皇喊道:“黑皇前辈,小心葛西安的阴谋诡计。” 黑皇没有理会我,而是缓缓抬手,一个箭步就对着葛西安冲了过去。 葛西安那边早有准备,飞快捏动指诀,他的外气循环便在他面前张开。 是那张我见过的气网。 气网上外周天气息飞快循环,直接对着黑皇网了过去。 黑皇一拳打在网上,那网软绵绵地向后荡了一下,黑皇迅猛有力的一拳当即就被化解了。 同时那网中心在向后荡的同时,网的边缘忽然被拉紧,猛的收缩,就想把黑皇给网起来。 黑皇脚踩沙地,向后一跳。 在那网合拢的瞬间,跳出了网的区域。 那气网犹如水幕一样,紧缩之后,忽然又张开,然后向空中飘浮而去。 同时葛西安嘴里开始慢慢地说道:“黑皇前辈,你这一生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儿是什么呢?” 退后的黑皇看了看空中的那张网,然后又看了看葛西安说:“我做过什么错事,管你什么事儿。” 葛西安“哈哈”一笑说:“跟我没有关系,可是跟陈家有关系吧,你一直说,陈家救过你的命,所以你才守护陈家,保护陈家,让陈家安于东北。” “可世人却不知,当年你和陈家人一次任务中,你的杀气因为暴走,除了将任务目标,还将陈家的家主给活活打死。” “而那位陈家的家主,在你打死他之前,他用陈家的出马仙神通,将你体内的杀气全部封印了起来,你的性命才得以保留,而那位陈家的家主则是一命呜呼。” “后来,你对外宣称,陈家的那位家主是在任务中被祸根胎打死的,而且还救了你的命,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所有人都信了,因为你是大天师。” 听到这里,我也是看向黑皇。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很显然葛西安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 黑皇已经做了死的觉悟,也就没有再为这事儿做辩解,直接说:“没错,陈子安、陈子平,他们的爷爷是我杀的,我是陈家的守护者,同样也是陈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葛西安继续说:“如果,这件事儿被陈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样?” 黑皇没吭声,好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葛西安刚要说话,黑皇忽然说道:“或许想要杀我吧,或许念及这几十年的感情,会和我既往不咎,不过我和陈家的关系,也会变成路人罢了。” 葛西安笑了笑说:“您在东北经营了几十年,很快就要完全付之东流了。” 黑皇说:“我不是经营,是还债。” 葛西安说话的时候,他控制的气网就扩大了一倍。 当然这一切也都被黑皇察觉了。 葛西安看着黑皇继续说:“黑皇前辈,你人生中,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比这件事儿更错的呢?” 黑皇这下有些不淡定了。 他的眉头紧缩,眉宇间的正气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 见状,我就大声对黑皇说道:“黑皇前辈,你不要被葛西安的话所干扰,他的外周天是那张奇怪的网,号称一网往生,一网浮尘,专门控制人的内心,干扰人的心境甚至是魂魄,您要小心点。” 黑皇转头看了看我说:“放心吧,他的神通我是了解的,他的这单本事,还干扰不了我。” 葛西安忽然“呵呵”一笑说:“好啊,那咱们试试。” 说着,葛西安猛的一指,悬在空中的那张气网就对着黑皇落了下来。 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那张网在落向地面和落向黑皇的时候,看起来质量是不一样的。 它落向地面的时候,就会像水母一样,飘忽不定。 可落向黑皇时,却好像是流星坠落一样,速度异常的快。 黑皇躲过气网,那气网“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扬起无数的沙子。 不过很快,气网又一次轻飘飘地在黑皇的面前飘了起来。 黑皇“哼”了一声,不等气网漂浮到空中,便猛的一拳对着气网砸去。 可就在黑皇拳头砸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然后猛的向后退去。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葛西安的网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悬浮在原地,犹如水母一样,一紧一缩。 旁人看得也是十分的诧异,都不明白黑皇到底在惧怕什么。 后退几步的黑皇,紧紧盯着葛西安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能力吗,你成功燃起了我的杀意,我要宰了你。” 葛西安那边反而更加的得意:“杀了我,那你要先能突破我的网。” 黑皇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背包,我知道他在考虑是不是用八卦镜。 可几秒犹豫后,黑皇还是放弃了使用八卦镜,而是忽然加速,“嗖”的一下,从网的侧面冲了过去,径直一拳对着葛西安的面门砸去。 葛西安这边也有防备,同样聚集了很强的力量,选择正面接了黑皇的一拳。 “嘭!” 葛西安被击飞了数米,黑皇想要复制击败李两奉的场景,俯身刚要冲,却猛然转身,因为那气网已经犹如陨星一般,冲向了黑皇。 黑皇只能放弃进攻葛西安,向旁边闪躲。 气网则是把被黑皇打飞就要落地的葛西安给接住了。 葛西安平静地从气网上下来,那气网再次飘浮在了葛西安和黑皇的中间。 而葛西安稍微平复了一下,内息一下就顺畅了,黑皇对他的进攻全然不起作用。 不过再看小组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内息枯竭,然后跪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立刻把他搀扶到一边坐下打坐。 葛西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看着黑皇说道:“破不了这张网,你是根本赢不了我的。” 此时我也是飞快开启了天目,在天目之下,我就看到,再葛西安的后背延伸出无数的气线,而那些气线连接了X小组的那一群人,刚才气脉枯竭的那X小组的人,他和葛西安之间也有一条气线,只不过气线变得很细,而且已经暂时停止了气脉的传输。 而其他的人的气脉,则是源源不断地向葛西安传输气脉。 看到这些,我也是立刻把这些说了出来。 葛西安有些诧异看向我说:“我这气线,是我外周天的隐匿部分,除了我本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你竟然也可以看到,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说着葛西安忽然抬手指向我说:“是因为你眉心的天目吧,那是一个好东西,你可得看好了,宗大朝奉。” 此时东方韵娣也是说道:“我的资料里都没有葛西安可以通过气网的线使用别人的气脉的消息,宗老板,你的天目还是厉害。” 我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黑皇前辈的。”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黑皇那边听到我的话,然后看了看葛西安说:“你这气脉的修行还真是诡异的很。” 而此时我还发现一条线,那条线的气脉并没有连同任何人,而是就那么孤零零地悬浮在空中。 那根线是多出来的,不对,肯定还有其他的用途。 黑皇那边则是继续说:“我就说刚才靠近你的时候,感觉你身边的气场怪怪的,原来如此。” 说话的时候,黑皇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他这次没有把墨镜装进衣服兜里,而是直接扔到了沙子上。 葛西安那边则是笑道:“你发现什么都不重要,还是那句话,破不了那张网,你就赢不了我,可你敢破吗?” 东方韵娣此时诧异道:“那张网上到底有什么?” 我说:“是葛西安从黑皇前辈的记忆中网走的往生记忆,一段黑皇前辈不愿意面对的记忆画面。” 东方韵娣问我:“你能看到。” 我说:“借助天目,我的确能看到一些。” 在葛西安的网上,是两个虚影,一个是穿着旗袍的女人,她盘着头面带微笑,手中还拎着一个竹篮,里面是一些菜。 女人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看起来五六岁,头顶梳着两个小角辫儿。 看起来跟小瓷娃娃似的。 他们的影像就粘在葛西安的气网上。 我把看到的这一切描述了一遍,东方韵娣就深吸一口气说:“看来资料是真的,葛西安的外周天网,可以俘获对手记忆里的一切,往生、浮尘……” 此时远处的黑皇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你是在找死!” 正文 第629章 惩天 葛西安面对黑皇的威胁只是付之一笑道:“黑皇前辈,你的这些话,不会让我害怕,只会让我觉得你软弱。” “我的外周天已经捕获到了这一段记忆,让我们一起回忆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时候,葛西安缓缓运气,他面前气网上也是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在一个旧社会的城市中,一处山野中的木头房子中。 女人带着小女孩儿在门前不远处的小溪里洗衣服。 小女孩儿关着脚丫在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伸手想要抓起水中游动的小鱼。 一副很是安详幸福的画面。 可忽然间画风一转,一个年青人慢慢地走向母女俩,他是年轻时候的黑皇。 他好像喝醉酒一样,身子晃晃悠悠,仔细看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此时河里玩耍的小女孩儿发现了黑皇,就开心地大叫:“爹!” 小女孩儿一边喊,一边冲向了黑皇。 再看黑皇,他看小女孩儿的动作,就好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一样,他眼中全是杀意。 女孩儿的母亲似乎发现了这些,赶忙去拉小女孩儿,可是因为手上全是水,还沾了肥皂,所以她并没有拉住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从她的身边跑过去,然后一下扑到了黑皇的怀里。 黑皇愣了一下,然后忽然伸手一拳打在小女孩儿的胸口,小女孩儿就那么一拳被黑皇给打死了。 再接着女人冲过去,抱起掉在地上的小女孩儿,黑皇忽然在她身后出现,一拳打在女人的后心上,女人也是吐血而亡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是一惊,因为黑皇的记忆力,他直接杀死了自己的妻女。 黑皇这么残暴的吗? 葛西安那边还没有完,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这些画面。 同伴们问我在气网上看到了什么,我却不知道如何描述,只能直勾勾地看向黑皇。 黑皇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不一会儿泪水就把他的脸清洗了一遍。 接着他带着泪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东方韵娣忍不住问我:“那气网上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好像只有当事人黑皇、葛西安,以及你这个有天目的人能够看到。” 我摇头没说话。 黑皇却自己把气网上的画面描述了一遍。 当说到自己杀了女儿、妻子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葛西安此时笑着说:“黑皇前辈,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如此狠辣的一个人,你这样的人,怎配在江湖上立足呢?” 黑皇一边流泪,一边“哈哈”大笑着。 忽然他停下笑声看着葛西安说:“你这往生网真是徒有虚名,你只看到了过程和结果,可你看到了起因吗,既然你没看到,我就给你看。” 说着黑皇忽然伸出食指、中指,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将两根指头分别摁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下意识以为黑皇要自废双目,便赶紧说:“黑皇前辈,万万不可!” 谁知黑皇并不是挖自己的双眼,只是将一股强劲的红色气息注入到双目之中。 再看黑皇,双目中的血丝也是多了起来,再接着那些血丝竟然慢慢汇聚成了字。 左眼中是一个带着符咒花纹的“封”字。 右眼则是一个带着符咒花纹的“敕”字。 葛西安也没想到黑皇还有这样的变化,也是吃惊地皱了皱眉头。 此时黑皇忽然对我说:“宗禹,趁着我还没有失控之前,带着你和你的同伴离开这里,否则这里的人,都要死。” 说着,黑皇“啊”的怒吼一声,仰天长啸。 东方韵娣看向我,我则是道了一句:“我要留下来,你们想要走的,可以自行离开。” 李成二耸肩笑道:“别啊宗老板,咱们早就穿一条裤子了,这时候你想甩了我,也太不厚道了。”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你妹。” 高政则是直接说:“我出门的时候,我大哥吩咐我,我得保护好你,不能让你有一点的事儿,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死,我不走。” 东方韵娣和夏薇至则是没说话。 不过他们的心意我已经感觉到了。 再看黑皇,周身的气息也是变得不太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杀意,再接着他周身的气息都变成了肉眼可见的血红色。 徐坤那边则是道了一句:“祸根胎!” 徐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这边也是感觉到了黑皇的不同寻常,在听到徐坤说出祸根胎三个字的时候,我也是惊讶道:“黑皇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黑皇眼中留下了血红色的眼泪。 他缓缓说道:“怎么回事儿?你看不道怎么回事儿吗?我体内有祸根胎,当年我本是一个混子,后来偶然修道,一身的修为也不错,江湖人送黑皇,一时间风光无限。” “后来我认识我的妻子,有了我的女儿,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可在我女儿两岁那年,东北的长白山中忽然出现一只祸根胎,那祸根胎见什么杀什么,不知道多少无辜惨死。” “最后,我妻子跟我说,让我去救大家。” “我便去了。” “谁知道那祸根胎难缠的很,我和它斗了一天一夜,最后它把我打成了重伤,而我也是打得它快要魂飞魄散,最后它竟然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从那之后,我便和那祸根胎慢慢融为一体,他在我的意识里时常失控。”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杀了我的妻子、女儿。” “我当时问我妻子,有没有后悔让我去和那祸根胎战斗。” “我妻子说,没有后悔,哪怕是我有一天失手杀了她们,她也不后悔,因为我是大天师,肩膀扛着的不止是我那个小家,还有江湖和天下。” “可在我后来失手杀了她们的时候,我后悔了,我不要什么江湖天下,我要的只是我的家。” “从那之后,我便戴起了墨镜,我的世界不想再有色彩,因为任何的色彩都可能会引起我体内杀戮细胞的躁动。” “包括和陈家那一次,就是因为对方太强大,我才被迫释放了祸根胎,最后酿成了大祸。” “而我双眼中的印记,便是陈家那位老家主留给我的。” “封、敕杀戮,永埋祸心。” “刚才,那记忆将我体内最后一丝的压制力给抹除了,我早就后悔了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儿,什么为了天下,什么为了江湖大义,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家人。” “我要以祸根之躯,惩戒天下。” “你们看看,现在江湖上都是一些什么人,我保护的这个江湖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黑皇伸手指向了葛西安。 正文 第630章 敕开 黑皇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我心里都隐隐为黑皇感觉到不值。 虽说黑皇失手杀了自己的至亲,可那却不是他的本意,是受了祸根胎的影响,而他还是为了这个江湖感染的祸根胎。 可如今的江湖乌烟瘴气,黑皇再想到自己的牺牲,难免会感觉自己的牺牲不值。 葛西安那边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身为九大天师之一,你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 黑皇笑了笑说:“是啊,我抱怨有什么用,杀戮才是最直截了当的。” 此时我也忍不住对着葛西安道了一句:“葛西安,你要不要脸,江湖就是被你这样的人搞的乌烟瘴气!” 黑皇此时右眼中的“敕”字开始慢慢地变得模糊,它旁边的那些符花也是全部散掉了。 黑皇右眼变成了血红色,那红色晶莹剔透,好像是右眼上镶嵌了一块红宝石似的。 同时黑皇取出自己的灵宝八卦镜,战甲也是飞快披在了身上,不过这次八卦镜给他披上的战甲就不是金色了,而是血红色。 一股让人心寒到了极点的杀气也是在他的战甲旁边游荡。 黑皇手中的长戟也是变成了血红色,还有几缕血红色的杀气绕着长戟缓缓游走。 此时的黑皇,宛若杀神。 黑皇口中慢慢地说了一句:“嗜血祸根胎,见血开杀,凡有血脉者,皆为猎杀的目标,宗禹,你要是不走,那一会儿就真走不了了。” 黑皇的语气开始变得冷冰冰的,他本身的性格、意识已经越发的淡薄了。 说罢那一番话,黑皇的身子一晃,手中的长戟犹如长龙,“呼”的一声被他扔了出去,目标直指葛西安。 葛西安飞快用自己的气网去阻拦,可这一次黑皇并没有再收手,扔出去的红色长戟直接在葛西安的气网上扎出一个窟窿来,同时长戟继续往葛西安的身边飞。 葛西安飞快捏动指诀,数条细丝就从他身后延伸出来,然后在他的面前形成第二张气网,黑皇的长戟在扎破第一道气网的时候,速度和力量已经大打折扣,所以就没有再穿透第二道气网。 那红色的长戟被葛西安第二道气网挡住的瞬间,也是化为了一团红色的气息飘散了。 与此同时,黑皇已经绕到了葛西安的侧面,他右手做了一个猛刺的动作,刚才那消失掉的红色长戟也是再次出现,它正被黑皇单手握着刺向葛西安的右侧肋骨处。 葛西安也是惊讶不已,身体飞快扭动,同时几道长丝在没有成网的情况下,就把黑皇的长戟给缠绕了起来。 可黑皇这一次是大天师级别的,就算葛西安有众人气脉的加持,仍是在力量上逊色一筹,那几根长丝被长戟扯断,同时长戟侧面的利刃划破了葛西安的肋骨处。 好在葛西安闪躲了一部分,不然这一长戟下去,真给他身体刺穿了。 葛西安被刺中后,直接滚倒在了地上,黑皇的攻击并没有停止,而是不停地刺向地面的沙地。 每一长戟下去,都会激荡起无数的沙浪来。 葛西安狼狈的躲避,而在他的躲避的过程中,也是捏动指诀,他之前捏出的两张气网便犹如陨石一样,向黑皇的后背撞去。 黑皇也是觉察到了身后的异样,停下对葛西安的穷追猛打,直接一个回马枪将长戟猛刺回去,两张气网在红色长戟那滔天的杀气的撕裂下,直接撕裂成了七八瓣。 终于网上的那些影像,已经再也影响不到黑皇了。 哪怕是自己妻女的影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只不过每一次刺过之后,他的双眼中就会流下一行的血泪来。 同时黑皇也会发出“啊”的怒吼之声。 那声音中的痛苦,撕心裂肺。 刺破了葛西安的气网,黑皇转头准备再攻击葛西安,可葛西安已经站了起来,同时向后急速跳了十多米,人群中也是有人给他扔去了一把剑,葛西安也是迅速把那柄剑握在了手中。 同时那些被刺破的气网也是飞快开始重组,他们左右两侧靠近葛西安,将葛西安给护卫了起来。 黑皇将手中的长戟向身后一背,然后看着葛西安缓缓说了一句:“不用白费力气,在实力面前,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加法题,你连接再多的人气脉,你的实力也不会升段,你还是要死,我向你保证,杀了你之后,我会将你开膛破肚,挖出你的心肝肺去喂狗。” 说罢,黑皇再次向前冲了过去。 葛西安两侧的气网犹如陨石一般,撞向黑皇。 黑皇踩着沙子猛跳起来,一个纵跳三四米,两个气网撞到一起,并没有击中黑皇,在几米高空的黑皇猛的将长戟再次刺向葛西安。 葛西安手中的长剑猛挡了过去。 “当!” 黑皇的长戟直接刺到了葛西安的长剑上,黑皇从空中便向葛西安压了下去。 葛西安踩着沙地,双脚瞬间陷入了沙子里面。 沙子直接没过了葛西安的膝盖,而葛西安还再往下陷。 此时两张气网又一次折返回来对着黑皇包夹过去。 黑皇猛的一压长戟,然后直接弹跳起来,在空中,他的身体翻滚,手中的长戟再次将气网打开,然后翻滚了几个圈落在葛西安身后的沙地上。 落地的同时,黑皇的长戟再次对着葛西安的后背位置刺去。 葛西安那边也是反应很快,被黑皇压了一下,在长戟弹开的瞬间,他就猛的将双腿拔出,同时转身将长剑挡在了胸前。 所以黑皇长戟刺来的时候,又刺在了葛西安手中的长剑上。 “当!” 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开,葛西安又一次被击飞了七八米,不过这一次葛西安并没有倒地,而是在跄踉了几步后,站稳了身形。 他的两张气网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这才有时间看了看自己肋骨下的伤口,此时他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衫。 黑皇看到葛西安肋骨的血,双眼中的杀气就更胜了。 此时徐坤那边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情况开始变得糟糕了,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黑皇前辈体内的嗜血祸根胎再次封禁起来,不然他的意识就会慢慢地被祸根胎侵蚀,最后黑皇就会彻彻底底地变成祸根胎。” 不等我回答,黑皇忽然转头看向我这边说了一句:“谁阻止我,谁死!” 我被黑皇的声音吓了一哆嗦,因为我能感觉到黑皇对我的杀意也是真切的,只不过他现在极力压制着,等他压制不住的时候,他恐怕就会开始无差别的攻击了。 见我不说话,徐坤又说:“给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你赶紧拿主意。” 我这才说:“先等等看。” 徐坤问我等什么。 我说:“等黑皇前辈出了这口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不能阻止黑皇前辈,因为我现在阻止的话,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我们现在对黑皇出手,黑皇肯定会把目标改成我和徐坤,到时候渔翁得利的就是X小组了。 而我也看得出来,若是真要阻止黑皇,徐坤肯定不会用全力,他肯定是打一会儿就会脱身,到时候我会变成打主力的人。 那个时候的徐坤,便可以再拖住葛西安的情况下,顺利将不死祸根胎给带走了。 心里想清楚了这些后,我又补充道:“不仅黑皇前辈想出这口气,我也想,再者说了,我爷爷、我父亲既然答应和你做交易了,那不死祸根胎就是你的,你还着急什么呢?” 徐坤见自己的心思被我看透了,也就不说什么了,而是看着黑皇皱起了眉头。 同时他还时不时看向我这边。 徐坤好像根本不关心葛西安。 可我眼前的葛西安,能和黑皇打的旗鼓相当,而且我还感觉到了葛西安会威胁到黑皇,这样的葛西安都进不了徐坤的法眼吗? 黑皇在警告了我之后,便对着葛西安再次冲了过去。 葛西安也是操控两张气网,以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和黑皇斗的昏天暗地。 接下来二十分钟,两个人几乎都是短兵相接,虽然葛西安一直被打得乱飞乱滚,身上却没有再填新伤。 而且他正再一点一点适应黑皇的进攻节奏。 他的气网也是越发的坚固。 前十多分钟,黑皇随随便便一长戟就能把气网撕裂,可到了后面几分钟,黑皇的长戟开始只能把气网给挡开,变得无法撕裂气网了。 就在我开始为黑皇担心的时候,黑皇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猛的一长戟刺出,再逼退了葛西安后,也是主动向后跳了几米。 葛西安此时也有些乏累,便没有追上去,而是开始猛吸了几口气。 黑皇站稳之后,长戟背在身后看着葛西安道了一句:“你的外周天不仅仅可以影响我的意识,竟然还能影响我的气脉,你再弱化我的周天气脉流通,你是怎么做到的?” 正文 第631章 封开 葛西安自然不会正面回答黑皇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外周天的能力。” 黑皇“呵呵”一笑说:“能力,我看不过是阴谋诡计罢了,接下来不管你用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死路一条。” 葛西安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说:“或许走在那条死路上的人,是你。” 说到这里,葛西安又向后退了一步,此时远处的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倒了下去。 这次倒下去的人实力较高,有着初段天师的修为。 那人也是迅速被抬到旁边打坐起来了,他和葛西安之间的气线也是停止了气脉传输。 看着葛西安后退,黑皇猛的冲了出去,这一次他周身的气息迅速提升了一个档次,原本被葛西安不知用什么方法削弱的周天气息再次旺盛了起来。 黑皇手中的长戟刺向气网,可气网还是没有被撕裂。 见状黑皇抽了长戟,又向后退了几步。 葛西安此时就说:“我不仅仅可以削弱你的气脉,还能增强我的外周天,现在我的外周天,已经完全可以和你的攻击相抗衡了。” 说着,葛西安稍微往X小组的人群看了一眼。 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个天师级别的人,气脉在二十分钟耗尽,绝对不可能是完全战斗中消耗的,还有可能是葛西安用那些气脉的力量强化了自己的外周天。 我用天目仔细去看葛西安的外周天气网,很快我就发现了,气网中有一股外来的气息,而且占到了很大的比重。 不过那些气息被葛西安的气网牢牢地控制了起来,它现在和葛西安自己的气脉差不多。 葛西安可以随意的控制。 见状我也是立刻把情况说了一遍。 黑皇皱了皱眉头说:“真是一种麻烦的能力。” 葛西安则是看着我说:“宗大朝奉,你现在帮助的是一个祸根胎,你知道吗,你是在与江湖为敌。” 我“呵呵”一笑说:“少在这里假清高,谁在与江湖为敌,你心里不清楚吗?” 黑皇在皱了下眉头后,再一次选择冲了出去。 葛西安则是忽然笑道:“黑皇前辈,前两段的记忆,你应该已经很痛苦了,我要不要我给你看一段更加痛苦的事儿?” 更痛苦? 还有比黑皇杀了自己的至亲更痛苦的事儿吗? 黑皇长戟猛刺了几下,那气网也是顺势后退,并没有选择和黑皇正面对抗。 黑皇看着葛西安问道:“更痛苦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更痛苦的?我怎么不记得。” 葛西安说:“你当然不记得,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是你没有经历的。” 黑皇有点诧异。 而葛西安的气网上已经再次浮现出了黑皇妻女被他杀掉的画面。 黑皇在杀掉自己的妻女后,就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山林里。 而黑皇妻女的尸体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人来收。 到了夜里,黑皇妻女的魂魄才慢慢地凝聚起来,成了孤魂野鬼。 她们看了看自己的尸体,然后便往深林里面走去。 是追着黑皇走掉的方向去的。 一路上,她们看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很显然那些也都是被黑皇杀死的。 可黑皇妻女的魂魄,最终并没有找到黑皇,而是在深山之中碰到了一个初出茅庐的修道者,那修道者刚学了一点本事,还没有怎么用过的样子,再看到黑皇的妻女后,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黑皇的妻女问他是不是迷路了,那修道者吓的点头。 黑皇的妻女就给那修道者指路,告诉他出林子的方向。 可就在黑皇的妻女转头准备继续寻找黑皇的时候,那修道者忽然掏出两张符箓对着黑皇的妻女贴了过去。 那不是一般的拘灵符,而是直接把魂魄打散的阳火符,虽然符箓的等级不高,可黑皇的妻女也是刚成为魂魄,而且是低级的白衫,顷刻间,黑皇妻女的魂魄就在火焰中化为了无有。 而那修道者还露出了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来。 看到这一幕,黑皇身上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他身上的杀气也是更甚了。 黑皇大怒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那么善良,为什么江湖这些虚伪的小人这么多!” 而我这边,也是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李成二直接愤怒道:“那人长什么模样,还活没活着,如果活着,我非得把他狠揍一顿。” 我说:“不知道。” 葛西安则是笑着说:“怎样黑皇,这个画面是不是让你更加的难过?” “没有让你失望吧,哈哈哈……” 黑皇双眼中的血泪流的更多了。 他嘴里缓缓念了一句:“封字,解!” 说罢,黑皇左眼中的“封”字,以及周边的符花也是全部消散掉了,黑皇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色的宝石。 不仅仅是他的双眼,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皮肤开始变成了血红色,而且无比的光滑,他的身体也是膨胀了一圈,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给撑破了。 他的后背开始慢慢地长出一双巨大的翅膀,那翅膀上没有羽毛,铺着一层薄薄的红色膜。 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红膜中的血丝流动异常的清晰。 再看黑皇的脸也是变成了一张蝙蝠似的怪物脸。 他双手的指甲也是变成了动物才有的那种爪子的指甲。 他通体血红色,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红蝙蝠人。 黑皇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根长戟,他瞪着葛西安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嗷!” 现在的黑皇已经完全不说话了。 他打量了一下葛西安,然后又看了看我们和徐坤那边,然后忽然拍动一下翅膀,直接飞入了空中。 “呼呼呼……” 随着黑皇翅膀的拍动,他在空中开始盘旋了起来。 我这边也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家做好防护,准备随时和黑皇前辈交手吧。” 李成二也是说道:“这就是黑皇前辈的死劫吗,完全祸根胎化,这完全没有回旋余地了啊。” 徐坤那边也是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还是到了最麻烦的这一步。”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我忽然意识到,祸根胎之间会有共鸣,说不定,这沙子下面的不死祸根胎也有了什么反应,这才引起了徐坤的注意。 来不及想这些,黑皇所化的红蝙蝠已经从空落了下来,他手中的长戟也是对着葛西安的头顶,直接投了过去。 葛西安这次不敢再用网去阻拦,也不敢挥剑去挡,而是赶紧向旁边躲避。 “轰!” 长戟插入沙地里,一阵巨大的爆炸,地面瞬间便被炸出一个大坑来。 再看黑皇所化的红蝙蝠,没有继续进攻葛西安,而是忽然掉转头,对着X小组的人群冲了过去。 这下葛西安也是吓坏了,他连忙大喊,快跑。 可他们的速度根本比不了长了翅膀的黑皇,黑皇飞快扑到了一个,利用锋利的指甲将那人割了喉。 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沙子,也让黑皇的身体变得更红了。 X小组的人已经开始乱跑,那两个原地打坐的人,想要跑,可他们已经很虚弱,三两下就被黑皇给追上了,黑皇再次召唤出长戟,对着两个人猛刺,两个人也是瞬间血洒沙地。 接着黑皇看了看跑的最快的X小组成员,就把手中的长戟抛了出去。 “噗!” 奔跑的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长戟狠狠地钉在了沙地上。 黑皇的身体同时飞出,他要么撕咬,要么用爪子割喉、挖心,一刹那的工夫又是四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里仿若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而我们这些都成了修罗场里随时可能被黑皇给处决掉的人。 葛西安那边也是飞快跑到黑皇附近,利用自己的气网试图阻拦黑皇的行动。 可祸根胎全开的黑皇,拥有着释放不完的力量,而他的力量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大天师顶级,已经接近我父亲的实力了。 他的力量甚至还在变强。 隐隐有了突破仙级的趋势。 不过我这边也是看出来了,黑皇的这副祸根胎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仙级的力量,若是他的力量真的提前到了仙级,那他就会立刻爆体而亡,一同死去的,还有嗜血祸根胎。 葛西安阻止不了黑皇,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皇杀光自己的手下。 随着那些人死掉,他身后的气线也是一根又一根的枯萎。 而随着气线的枯萎,葛西安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大不如前。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杀戮,葛西安手下的几十个人就死光了,沙丘方圆几百米,倒着很多的尸体,鲜血让大片大片的沙子变成了血红色。 随着最后一个X小组的成员死去,葛西安也是大怒道:“黑皇!” 我明白了,这里聚集了江湖小组将近五分之一的中坚力量,其中还有三个中段天师,几个初段天师,他们的死,都是江湖小组巨大的损失。 黑皇此时依然听不进人语,在杀了最后一个X小组的人后,他盯着葛西安,将长戟对准了他。 正文 第632章 三气 葛西安此时也感觉到了害怕,他被黑皇的长戟一指,身体也是抖了几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在我看来,葛西安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现在处境危险的不是葛西安,而是祸根胎化的黑皇。 觉察到这些后,我便对着黑皇大声喊了一句:“黑皇前辈,别靠近葛西安!” 虽然黑皇现在已经是祸根胎,可我还是选择了保护黑皇。 因为他为这个江湖付出太多了,他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黑皇此时已经听不进我说的话,他长戟指完了葛西安,主动向着葛西安冲了过去。 葛西安手挥剑去挡! “当!” 他手中的长剑直接被打成了两截,他人也是被打飞了十多米,直接掉在了沙子里。 葛西安扔掉断剑,然后飞快爬了起来,他看着黑皇身体气的直发抖。 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黑皇危险。 黑皇击飞了葛西安并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对着葛西安“吼”的叫了一声,嘴里吐出了他祸根胎化后的第一个字:“血!” 葛西安站在原地,然后一把撕扯下来身上的衣服,然后露出了胸前的纹身。 是一条金龙。 他的内息缓缓注入金龙之中,那纹身也是立刻变得活过来了似的。 我惊讶道:“这是暗三家中庄家的侍魂?” 徐坤那边立刻补充道:“不仅仅是侍魂那么简单,其中还结合了秦家的养魂之术,以及蒋家的御龙之术。” 见状,我不由大惊道:“你偷学我们荣吉的神通?” 葛西安“哈哈”一笑道:“别忘了,黄奕徐黄组长,可是云之寒的徒弟,而云之寒是荣吉有史以来最强大朝奉,精通荣吉天字列、地字列几乎所有家族的神通,这些神通是云之寒教给黄组长的,我作为黄组长培养的接班人之一,修行到这些神通,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同时葛西安继续说:“不仅仅是庄家、秦家、蒋家的神通,我这神通还融入了诡家的周天混杂之术,我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多种外周天,包括我身上的真龙侍魂。” 听到这里,我心中满是诧异看向葛西安。 果然能做X小组总组长的位置,葛西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等我们说话,黑皇已经再一次挥舞长戟冲向葛西安。 可就在长戟接近葛西安的时候,他身边忽然跑出一条两米多长的金龙来,那金龙绕着葛西安转了一圈,然后一口咬住了黑皇刺来的长戟。 黑皇的长戟便纹丝不动。 那是一条真龙的龙魂。 葛西安从哪里搞来的? 黑皇这边,看到自己的长戟被咬住,也是愣了一下,接着他便用力往回拽那长戟,可真龙魂的力量实在太强了,黑皇就算是祸根胎化了,依旧无法抽回长戟。 高政在那边看的惊讶不已,同时也问了一句:“真龙魂,是真仙级别的吗?” 我说:“葛西安还操控不了真仙级别的龙魂,那龙魂生前,还是真龙的时候,可能是真仙级别的,可现在的话,最多也就是顶级的大天师……” 徐坤打断我说:“差不多半仙了,和你父亲基本是一个层次的,不过你父亲来了,估计能压它一头,毕竟它被做成了侍魂,实力也是打了一些折扣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把它做成侍魂,以葛西安那点御龙术,根本控制不了真龙魂。” 葛西安那边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管怎样,今天我的底牌全露了,那这里的祸根胎我便志在必得,至于黑皇,杀了我那么多手下,他也要受死。” 说着,葛西安猛的一拳对着黑皇打去,黑皇连忙松开长戟,挥拳来挡。 “嘭!” 葛西安一拳打在黑皇的拳头上,黑皇原地不动,他自己被弹飞出去十多米。 再看他操控的真龙魂,嘴里的血红色长戟也是瞬间被它咬碎了,接着它“呼”的一声,犹如一道雷电,直接缠到了黑皇的身上。 黑皇用力抓住真龙魂,想要把真龙魂从自己的身上弄下来,可却怎么也弄不下来。 反观真龙魂,在缠住黑皇之后,张开大嘴,对着黑皇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吼!” 黑皇疼的大叫,同时身体也是“扑通”一声摔倒在了沙堆里面。 而我也是意识到,黑皇之所以在真龙魂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不仅仅是实力的差距,更多是因为黑皇的内伤开始发作,即便是祸根胎化了,可他的气脉因为内伤依旧变得开始不通畅了。 没有了通畅的气脉,祸根胎的实力再强,也无法全部施展出来,他压制葛西安还可以,可对上真龙魂,那就显得不够看了。 徐坤那边则是笑了笑说:“看来就算我们不动手,葛西安也能阻止黑皇了,我之前还担心没人能够阻止黑皇呢。” 我则是完全笑不出来,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要阻止的不是黑皇,而是葛西安,我必须留黑皇一命,我不能让这么一个为了江湖付出的人寒心。” 说着,我就要迈步往前。 徐坤则是皱眉说道:“胡闹,黑皇现在不过是祸根胎,你救他?” 我没有理会徐坤。 我的同伴们则是跟我一样,一起迈步。 高政也是跟了上来,同时问我:“要通知我们荣吉营地那边的人吗?” 我说:“这一切他们肯定都看在眼里,一会儿出不出手,又要帮谁,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看着我们走过来,葛西安“呵呵”一笑说:“果然,你们荣吉的人要救祸根胎。” 我说:“我救的不是祸根胎,而是为了江湖付出了所有的黑皇,他是一个英雄,而你是一个卑鄙小人。” 往前走了几步,我体内的圣免、修罗,以及仙气脉就同时运作了起来。 下一秒,我就感觉背包里有一丝颤动的感觉。 这是…… 我赶紧打开背包看了看,就发现是三气惩天铃在动弹。 我一把将其握在手中,我身上的三股气息就一下涌入了其中,再接着上面的几个铃铛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再看远处的黑皇,他痛苦的挣扎忽然停下来,包括撕咬黑皇的真龙也是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这边。 我这边握着三气惩天铃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为我完全没有掌握它的使用方法,以及使用它之后会有怎样的情况出现,我也是一无所知。 远处的徐坤也是皱了皱眉头说:“那就是黑皇送给你的那件灵宝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徐坤是否了解这件灵宝。 徐坤摇头说:“不知道,那东西估计只有黑皇最了解吧。” 我看向黑皇,可以黑皇现在祸根胎化的情况来看,他也是不可能教我使用的。 看到真龙魂被吸引了,葛西安有些担心,便再次捏动指诀,同时嘴里也是说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先杀了那只嗜血祸根胎,以及它的宿主。” 真龙魂这才回过头,然后再次对着黑皇的脖子咬下去。 这段时间的停顿,给了黑皇反应的时间,黑皇双手猛的掐住真龙魂的脖子,使出了浑身解数,暂时阻止真龙魂咬向自己。 可真龙魂的身体却还死死缠着黑皇,黑皇的翅膀也被真龙魂的龙爪给抓破了。 鲜血犹如小水柱一样从黑皇的翅膀上往下滴。 葛西安更是直接挡在我们的面前阻止我们继续靠近黑皇和真龙魂。 同时葛西安也是对我说道:“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黑皇,他必须得死。” 李成二“哼”了一声说:“小人得志!” 葛西安则是说:“这个世界,只有胜者为王,胜利的过程,并不重要。” 我看着葛西安说道:“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胜利的过程,到底重不重要。” 说着,我又将几分的气息注入了三气惩天铃中。 真仙气息,圣免气息,修罗气息,在进入三气惩天铃之后,就直接汇成了一股气息,然后那些气息催动着铃铛“叮铃铃”地响着,这一响,我就感觉手中的三气惩天铃开始慢慢地有些发烫。 接着,我手中的三气惩天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了三股气体,然后“呼”地一下飞了出去。 那三股气体,一股飞向黑皇,一股飞向真龙魂,另一股则是飞向葛西安。 飞向黑皇的圣免气息,飞向真龙魂的真仙气息,而飞向葛西安的则是修罗气息。 看到那三股气飞出,葛西安飞快捏动指诀道了一句:“收!” 真龙一下就放开了黑皇,向葛西安的身边飞去。 圣免气息直接打在黑皇的身上,然后犹如一根锁链一般,直接贯穿了黑皇的胸口,黑皇直接“吼”的怒吼一声,失去了行动能力,直接僵在原地不动弹了。 真仙气息和修罗气脉都被真龙魂给挡住。 真龙魂直接“嗷”的一声哀嚎,然后直接钻回葛西安的身体,重新变成了纹身。 而葛西安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正文 第633章 重皮 看着葛西安吐血,我心里不由一阵狂喜,可我手中的三气惩天铃还没有回来。 再看黑皇,圣免气息已经开始要从黑皇的体内往外拽什么东西。 葛西安见状,就想着用他的气网来阻止,李成二、夏薇至也是同时跳了出去。 李成二直接开起了自己的麒麟外周天,而夏薇至并没有忙着运行外周天,而是站在李成二身后说了一句:“二疯子,你守一道防线。”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说:“有我就够了!” 李成二和夏薇至的配合十分默契,他们什么时候开启气脉,我也不用管。 葛西安因为真龙魂被我的灵宝两股气息击中,受了伤,导致他的气脉反噬,他在催动了几下气网后,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杀黑皇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他只能无奈地道了一句:“这笔帐,我们X小组记下了。” 我说:“这是你咎由自取。” 葛西安收了神通,就开始往后撤,这里的尸体,他已经不打算管了。 看着葛西安离开,李成二问我:“要去拦下来杀了他吗?” 葛西安虽然受伤了,可也不是我们几个随随便便就能杀死的,若是真拼命,我的同伴可能也会有人丢了性命,所以我就说了一句:“让他走,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 李成二也就没有去追。 徐坤则是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够使用灵宝了。” 我这边还在发懵,因为三气惩天铃是怎么启动的,我还是一头雾水,它又是怎么去攻击或者救黑皇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往里面灌入了我体内的三股气息,仅此而已。 再看黑皇那边,随着圣免气脉的锁链一点点的拉出来,一个血红色的小蝙蝠就被锁链捆着,从黑皇的体内拽了出来。 等着那手掌大小的血蝙蝠完全出来的时候,黑皇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 只不过黑皇因为之前的变化,导致他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整个人变得血淋淋的,好像是蜕了一层皮。 或者说,他的皮好像是被人给剥掉了。 黑皇的模样,触目惊心。 看着黑皇倒在沙子里面,我也是感觉到,他的气息还很稳定,便立刻冲过去。 同时那圣免气脉在牵扯出血蝙蝠后,也是将其捆绑起来,然后飞回到了我的手中。 而三气惩天铃也是重新出现在我的手中,不过它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三气惩天铃,被我握手中的部分是一个青铜材质的圆环,而在圆环上有三个铃铛,其中一个铃铛上,已经印下了一个蝙蝠纹饰。 而且我手握的圆环还在不断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手镯,直接套在了我的左手上。 好在那铃铛不会乱响,不然我一个大男人戴一副镯子,着实有些不对劲儿。 我看了看束兽环,又看了看三气惩天铃,然后说了一句:“灵宝都是镯子吗?” 此时徐坤也是靠了过来说:“三气惩天铃,需要以魂魄祭之,才能变回本来的模样,至于它后续的神通,你应该还要自己开发。” 这是三气惩天铃本来的模样!? 我心中大惊。 徐坤说着,便蹲下去要检查黑皇的气脉。 我直接拦住。 徐坤就说:“你们之中又没有医家的人,你们几个谁会给他瞧这伤势?” 我们几个都摇头。 东方韵娣虽然略懂医术,可这么重的伤,他也是看不了的。 徐坤则是说:“医术方面,我虽然不如医家的人,可也算是小有成就,不想让黑皇死的话,让我试试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出了位置,让徐坤站到了黑皇的旁边。 徐坤慢慢蹲下去,然后去给黑皇搭脉,然后仔细检查黑皇的每一寸皮肤。 过了几分钟,他才说:“黑皇这次算是遇到你这个贵人了,你抽走了他的祸根胎,让他捡回一条命,不过从此之后,世间将会少一个大天师,黑皇的修为全废,不过却换来了一副十八岁的体魄,现在的黑皇是一个正常人了,若是他有耐心,还可以继续修行。” “说不定在有生之年,还能重回巅峰。” 黑皇还在昏迷,徐坤起身说:“他没什么事儿,等着一身的皮肤长出来就好了,你们带他回营地休息吧,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要开始着手带走不死祸根胎的事儿。” 我皱了皱眉头。 徐坤就问我:“你该不会要阻止我吧。” 不等我说话,我的那部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接了之后,就听到那边传来了袁木孚的声音:“宗禹,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我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袁木孚就大惊道:“X小组的人,除了葛西安都被黑皇给杀了?那X小组和黑皇的梁子是结下了,以后黑皇前辈行走江湖,肯定会被X小组的人疯狂追杀。” “加上他没有实力了,这简直是寸步难行,看来我们荣吉得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 我“嗯”了一声,然后问袁木孚:“对了,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啊,就是为了问这些情况?” 袁木孚说:“刚才你爷爷给荣吉总部打了电话,让我们通知,不死祸根胎给徐坤带走,让你不要掺和捣乱了。” 袁木孚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确有其事了,我便无奈说了一句:“这次便宜徐坤了。” 袁木孚继续说:“对了,你爷爷好像过些天回来,让你赶紧回省城,并且让你最近不要再出远门了,他回来后有些话要当面给你交代。” 我“哦”了一声说,等黑皇前辈的新皮长出来了,我就着手回省城的事儿,先在这里待几天。 我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黑皇长出皮肤的事儿,也是因为我想看看不死祸根胎的真面目。 不过徐坤并没有立刻着手带走不死祸根胎的事儿,我在这边待了一会儿,也就带着黑皇回营地那边了。 当然,我会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一旦徐坤开始动手,我就会过来看看情况。 至于荣吉那些人,胡囿新来和我打了招呼后,也就散掉了。 黑皇对X小组的屠杀,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我看得出来,胡囿新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看着镇定,可身上的气息却是激荡起伏。 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太过震撼了。 胡囿新等人离开后,时间也是到了深夜。 徐坤营地的灯一直亮着。 黑皇身上很多地方已经长出了新皮肤,特别是他的那张脸,也是变得跟个十八岁的小生似的,别说,十八岁的黑皇,还挺帅。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醒来,还在昏睡之中。 而我这边直觉中的天机竟然还没有出现。 我开启了三气惩天铃的使用方式,也不算是触碰天机,还有更为夸张的事儿在等着,难道真是不死祸根胎吗,可爷爷已经答应和徐坤交易了啊。 望着徐坤的营地,我有些不解。 我已经一晚上没有睡觉,这一晚上,我熬了一会儿,也就困的厉害,便喊了李成二盯着,我回帐篷睡去了。 到了次日清晨,我们起床后,李成二就说:“一晚上了,客家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见有人出入,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我问李成二:“你看到人离开了吗?” 李成二说:“没有啊,我盯着呢,没有一个人影进出。” 我说:“我盯着的时候,也没有见人影进出,除非他们会隐身,否则他们应该还在营地。” 此时东方韵娣忽然说了一句:“不死祸根胎在地下……” 我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该不会从地下跑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往那边跑,在我距离徐坤的营地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以徐坤营地为中心,直径五十米的范围,全部“轰”的一声塌陷了下去。 无数的沙子开始流了过去。 我们脚下的沙子也是犹如洪水一般流了过去。 我赶紧向后退,同时将气息运到腿上。 再接着我们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总算是走出了流沙的范围。 再看徐坤营地,已经消失在沙漠之中。 而流沙的中心,还在不停地流入沙子,很快那边就会被填平。 我们就算过去,也是没有办法挖出那些流沙,去看地下的情况了。 我们被徐坤给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不死祸根胎我反正又带不走,看不看其实都一样的。 看着流沙慢慢地把那边填平,我深吸一口气,试着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直觉。 结果我就发现,那被我疏漏的天机竟然还没有消失,而且提示就在我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三气惩天铃? 我低头看去,在我看向三气惩天铃的那一刻,我的直觉中的天机的感触就变得十分的清晰起来。 正文 第634章 叹词 我虽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天机就在我的附近,可我仍旧无法确定那天机到底是什么。 同时我也为了防止天机引来天劫伤到同伴们,便对他们说了一句:“都散开,尽量离我远一点。” 同伴们瞬间愣住了,他们还不清楚要发生什么。 我大声又说道:“快,散开。” 众人这才往开散了一些。 而我手腕上的三气惩天铃也是再一次动了起来。 它时而气化化为三气环绕,时而又变成手镯的模样。 一时间搞的我自己都不敢乱动了。 李成二在附近问我:“宗老板,你搞什么飞机呢。” 我说:“不是我搞飞机,是这三气惩天铃在搞飞机,它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认我为主!” 忽然,三气惩天铃又一次气化,这一次它没有再绕着我的手腕转动,而是直接飞到了脖子位置。 我顿时有些慌了,这玩意儿要是给我整出一个项圈来,我就真没办法见人了。 我心里一万个拒绝。 很快,三气惩天铃就离开了我的脖子,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三股气息飞快转动,很快我的背包有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包里面晃动。 我连忙解下背包将其打开,结果我就发现,在里面晃动的是七彩大蛇的蛋。 而且那蛋上已经有很多的裂纹。 看到那颗蛋的瞬间,我直觉的天机瞬间清楚了。 这颗蛋的孵化,便是一次天机! 这也让我感觉到了这颗蛋的非同寻常。 李成二在旁边又说:“是小七彩蛇要出世了吗,它是集天地精华而生的,说是一次天机,也不足为奇。” 我小心翼翼将七彩蛇蛋捧在手里,那三气惩天铃所化的三股气也是飞快绕着七彩蛇蛋盘旋了起来,看样子,这三气惩天铃更喜欢认这蛋里的东西为主。 在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手中的蛇蛋又一次晃动了一下,蛇蛋表面的裂纹也就更加的清晰了。 “咔嚓!” 不等我细想,那裂纹直接掉下了一块蛋壳,再接着一个拇指粗细的小脑袋就从那个裂口处伸了出来。 这小东西,头顶有两个小角,眼镜凸出一点,嘴巴旁边挂着两根长须。 嘴里还有稚嫩的小牙。 很快,那脑袋又往外伸出一段,一只小小的爪子扒在了蛋壳裂口处。 接着它对着我张开嘴“嗷儿”的叫了一声。 声音不大,可却很尖,很有气势,还有一股气息对着我的脸喷了过来,我能感觉到,我头顶的头发都被吹的竖立了起来。 这是龙息! 而我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不是什么七彩蛇,而是一条通体白色的小龙,只不过它身上的龙鳞还没有长成,浑身上下软乎乎的。 小玩意儿对我叫了一声后,就缓缓从蛋壳里爬出来,然后竟然脚踩轻风飞了起来。 它没有飞远,而是绕着我脑袋飞了几圈,接着落在我的肩膀上,用它的脸使劲蹭我的脸。 一股粘稠的液体蹭到我的脸上,可我感觉不到半点的恶心,反而觉得异常的舒服,内心则是兴奋地大叫:“我靠,龙!” 与此同时,三气惩天铃所化的三股气息也是围绕着小白龙转了起来,看着甚是欢悦。 不一会儿三气惩天铃就在小白龙的脖子上形成一个很小的项圈,而在项圈上还挂着三个铃铛。 这三气惩天铃改认小白龙为主了。 而小白龙则是把我当成它的亲人,我能感觉到,它对我的依赖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来到了无法分割的程度。 我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直觉中的天机已经浑然不见。 一条真龙出世,这不是天机,是什么? 我看向李成二,李成二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卧槽!” 我又看向夏薇至,他犹豫了一下说:“卧槽!” 我又看向高政,他直接说:“卧槽!” 我最后看向东方韵娣,她笑了笑说:“我要不说点啥,显得有点不合群。” 她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卧槽!” 我被他们逗笑了,便说:“有没有肉,弄点吃的,给这小玩意儿。” 东方韵娣立刻说:“我这里有点。” 说着东方韵娣拿出一个塑料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块牛肉干扔给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牛肉干递给小白龙,它先是闻了闻,然后张开大嘴一口咬住牛肉干,接着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我怕它噎着,又给它弄了一些水。 它也是喝的很好。 见状我就说:“看样子,还挺好养活的,以后你就叫小白了。” 小白龙点了点头,然后又在我身上蹭了几下,那三气惩天铃上的三只小铃铛也是“叮铃铃”地响了几声。 小白龙好像觉得有点烦,就用自己的小龙爪挠了几下,那铃铛瞬间不响了,小白龙这才开心地继续围着我飞了一会儿。 大概十多分钟后,它爬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有些困了。 我便把它捧起来,小心翼翼放回背包里,给它弄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我才小心翼翼把背包背了起来。 然后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 同伴们此时也凑了过来,李成二问我:“宗老板,你的三气惩天铃丢了。” 我笑道:“小白戴着项圈比我戴合适!” 夏薇至问我:“宗老板,天机是不是结束了?” 我点头笑着说:“结束了。” 高政问我:“那我们是不是该带上黑皇前辈回去了?” 我继续笑着说:“是!” 东方韵娣看着我说道:“宗老板,你把你的笑容收一收,你的笑容已经逐渐由开心演变成猥琐了。” 我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容说:“我这次真是捡了大便宜,好了,我们去看看黑皇前辈去,别乐极生悲,给整丢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黑皇前辈还在帐篷里躺着,并没有出什么事儿。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继续在沙漠待着,就直接带着黑皇前辈准备离开沙漠。 李成二和高政轮流背着他。 等我们走出沙漠的时候,就发现胡囿新开走我的车在那边停着,车子不但加满了油,还有很多的物资。 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胡囿新的人,不过有这车子总是好的。 回去的路就顺利很多,我也是渐渐从收获小白龙的事儿中清醒了过来,开始思考荣吉和X小组接下来的关系,以及黑皇如何安排的问题上。 第二天的晚上我们才返回省城。 袁氶刚、袁木孚、高齊,以及胡囿新已经在别墅这边等着我们了。 兰晓月也都给他们泡了茶。 等我们进门后,袁氶刚看了看李成二背着的黑皇说:“还没醒?” 我点头说:“的确还没醒。” 我示意李成二先把黑皇背回房间,然后问袁氶刚:“袁叔叔,你们在这等我很久了吧,为了确定黑皇前辈的情况?” 袁氶刚说:“是的,沙漠那边的事儿,胡囿新已经向我汇报了,他的所作所为,你别怪他,他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胡囿新也是对着我拱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请见谅。” 我看得出来,胡囿新并不是真心道歉,毕竟他在沙漠中,并没有真正看到我的身手,他看到的是黑皇大杀四方。 而沙漠的任务功劳,则是会算到我的头上,这也更让胡囿新对我有看法了。 我也不急于现在把这些事情掰扯清楚。 于是我就对胡囿新说了一句:“没事儿,我不会在意的。” 我们全部坐下后,袁氶刚就说:“X小组被黑皇屠杀的事儿,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虽然是祸根胎当时控制了黑皇,可X小组还是一直逼着我们要人,我们现在不能再把黑皇留在荣吉了,不然会给江湖人留下把柄,我们用岳心怡设计X小组就会前功尽弃,因为黑皇这一次的罪名可不比岳心怡小多少。” 我说:“差远了,岳心怡是动了地府,动了轮回根基,黑皇前辈只不过是屠杀了葛西安身边几十个人,再说了,虽然是黑皇挑衅在先,可黑皇的目的只有葛西安一个人,是葛西安非得拉着他的手下强行参战,以多打少,这才被黑皇释放了祸根胎给反杀了。” 袁氶刚摇头说:“这些事情我们懂,可在江湖上却不一定说得通,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黑皇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我问袁氶刚:“你准备把黑皇前辈交给X小组?” 袁氶刚摇头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给了X小组,黑皇前辈还有命活吗?” 我问:“那你准备?” 袁氶刚道:“在你们回来之前,龙虎山的张承一大天师,已经明确表态,要收留黑皇前辈,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他要是肯收留,那绝对是好事儿,X小组也不敢上龙虎山去捣乱,比在我们荣吉还安全。” 张承一和黑皇有什么私交吗? 不管怎么说,龙虎山绝对是黑皇的好归宿。 于是我便点了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我会亲自护送黑皇上龙虎山,确保万无一失!” 正文 第635章 连婴 听到袁氶刚的话,我也是点头说:“这自然是好事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袁氶刚道:“先不急,等黑皇老爷子康复几日,就选在三四天后吧。”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说完了这些,袁氶刚又问了一些沙漠里的事儿,我对胡囿新还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小白龙的事儿,我便没有说。 等着袁氶刚等人离开后,高政就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没的话,他就先走了。 我则是看着高政说:“你先回去吧,后面我估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带上你,对了,小白龙的事儿,谁也别告诉谁,包括高齊、高宠。” 高政道:“我明白,我大哥说了,荣吉的事儿,他不打听,也让我不要主动说,除非大朝奉让说了。” 我笑了笑。 看着高政离开,我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高家的这些人,还真是用的顺手。” 李成二此时也已经安置好黑皇来到了楼下,他看着高政背影说道:“刚才高齊跟着袁氶刚、袁木孚一起来,不会辛辛苦苦培养的人,也让袁家给用了吧。” 我摇头说:“你别瞎担心了,我和袁叔叔、袁木孚之间不分那些,高齊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关键时候,他也知道听谁的。” 东方韵娣也在旁边说了一句:“的确,袁家的人一直在主动往外交自己的权力,暂时是不用提防着。” “不过高家人员的启用上,宗老板目前是没有办法,因为只有高家人用的顺手,对你最忠心,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高宠、高齊、高政这些人对你没有二心,没有什么坏心思,可保不齐他们的后人,或者其他的高家人没有二心,万一他们以后在荣吉本部里面形成一个高家派系,那对荣吉的权力运作就会极其不利。” “所以高家人得用,但是不能什么事儿都用,不能用太多,不能让他们的人担任太多的要职。” 我点了点头说:“眼下形式我没有那么多选择,我留意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人可以提拔吧。”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江湖上传言四起,X小组忙着抹黑我们荣吉,而我们荣吉也是借题发挥,说葛西安赶尽杀绝,不顾一切代价击杀黑皇,这才念成了祸根胎暴走的惨祸。 因为我们双方针锋相对,所以江湖上已经开始有传言,说我们荣吉要和X小组开战了。 整个江湖人人自危。 荣吉和X小组开战,那便是江湖上的一场浩劫。 这几天薛铭新、陈友之也都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们荣吉的态度。 我给他们的回答是:“黑皇是不可能给你们的,至于开不开战,不在于我们荣吉的态度,而在于X小组的态度。” 薛铭新和陈友之也都没有明确的说法,就说让我们双方都保持克制。 同时我也能听出来,薛铭新和陈友之对这次的事件也很气氛,毕竟死掉的是江湖小组将近五分之一的主力军。 这些也都是职能部门想要争取的。 不过他们也不会为了这五分之一的江湖小组力量和我们荣吉闹翻。 同时这些天,东北的陈家也来我们荣吉打听黑皇的消息,当知道黑皇的实力尽失后,陈家那边对X小组也是颇有微词,甚至有的陈家人在私底下放出狠话,要和X小组不死不休。 一时间,整个荣吉和X小组的矛盾又上升了不少。 不过一切都还在可控范畴内。 到了我们回来的第三日,黑皇终于醒了过来,而他的皮肤也是早就恢复了。 黑皇的记忆都还在,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不再戴墨镜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惧怕看到任何颜色了,他体内的祸根胎,已经被我的三气惩天铃给拔出体外了。 这一日,袁氶刚也是赶过来把黑皇带走了。 至于去龙虎山的事儿,黑皇也没有反对,所以接他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黑皇在清醒过来后,没再说一句话,我们问话,他就点头或摇头。 他心中痛苦的记忆被葛西安翻出来,肯定很难受吧。 而人生算是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为了这江湖而献身? 我猜想,他大概率可能是不会了吧,毕竟葛西安这样的江湖人,已经让黑皇彻底失望了。 送走了黑皇,我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了下来。 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还有一件事儿一直让我忙的焦头烂额,那就是小白龙,它不同于之前的小黑猪那么嗜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来活动一下。 这小家伙只有十多公分长,可力气却异常的大,在别墅飞来飞去就算了,还到处乱吐龙息。 家里的灯、门,已经被小家伙喷坏了十多处。 不过这小家伙也能听懂我说话,我让它不要出别墅,它也就真的不出别墅了,它每次活动几十分钟,玩累了,就去睡,饿醒了,就飞到我旁边“吱吱”地叫,要么就躺在我的手掌上打滚。 几次之后,我也就知道,它的这种行为是想吃东西了。 小白龙是真龙不假,可实力却不是真仙,它只有真人一段的水准。 不过它也有一些真仙特别的本事,比如飞翔。 每次家里来人的时候,我都会让小白龙藏好,而它也是很配合。 这一日送走了黑皇,小白龙又开始在别墅里乱飞,我就对着小白龙说了一句:“小白,回来,今天就不在家里造了,我带你出去转一圈。” 李成二问我去什么地方。 我说:“找个没人的地方遛龙。” 李成二愣了一下道:“宗老板,你就嘚瑟吧。” 而我这次的目的是龙山寺。 我自然不是去遛龙那么简单,我也想去看看刑蔺的情况,毕竟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和他得时常保持走动。 李成二、夏薇至跟我一起去。 东方韵娣这次没去,而是去忙一些她家族里的事儿了,毕竟她还没有脱离东方家,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接纳她待在我的身边。 来到龙山寺,我们车子直接停了龙山寺的门口。 我们的车子旁边,还停着一辆白色的奔驰大G,车里坐着一男一女。 开车是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带着墨镜口罩,把自己捂的很严实,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穿着性感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女孩子低着头,拿着纸巾在擦眼泪。 本来我是没有兴趣管别人的闲事。 可就在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发现年轻女人和那个中年男人一起下了车。 不经意间,我就发现在女人的后背上爬着一个婴儿,那个婴儿不像一般的脏东西用手扒着,它是身体和那个女人长到了一起。 婴儿侧着半边脸,另一半的脸皮就长在女人的后背上。 婴儿的手脚、肚皮也是如此。 这也是我开了天目之后一个副作用,一些脏东西,就算是我不开法眼也能一眼就看到。 见我一直盯着那女人看,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停下了脚步,同时往那女人看去。 女人也是发现了我们,就紧走几步,将手挎在了中年男人的胳膊上。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们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哭啊。” 李成二本来想要吵上几句,被我一把给拉回来了。 男人带着带着女人进了龙山寺。 这寺庙里的香火正气,竟然伤不到女人背后的婴儿,或者说,根本没有去伤害的意思,连最基本的排斥都没有。 等他们进了龙山寺,李成二就说:“那个女人身上有脏东西的气息。” 夏薇至也是点头附和。 我则是说道:“老夏,你在这里待着,那女人出来了,你跟我打电话,我们跟着点,顺手给她把脏东西给解决了。” 夏薇至点了点头。 李成二说:“让我守着吧。” 我道:“你还是算了,看人的眼神跟个流氓似的。” 李成二很是无奈。 我们直接去了邵元培那边的庙房。 在这里,我也是见到了蒋苏亚、邵怡,以及刑蔺。 我们这次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瞎聊。 刑蔺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说话的气也是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更足了。 谈了几句,刑蔺就说:“X小组的事儿,我听说了,死了几十个人,确实有些可惜。” 我点头说:“是很可惜,不过黑皇前辈的损失也很大,一身的修为都没了。” 刑蔺立刻说:“宗大朝奉,你别误会,我这么说,并不是要给X小组说好话,我只是简单表达一下惋惜,我心里也是清楚,葛西安惹了黑皇在先,在沙漠中,对黑皇也是多加挑衅,甚至可以说,是葛西安把祸根胎给引出来的。” “而且我也清楚,黑皇原本没有杀心,他只是想要阻止葛西安的行动,并且给葛西安一些教训,结果葛西安先动了杀心。” 我问刑蔺,这些事儿是从哪里听来的。 刑蔺就说出了一个名字:“胡囿新。” 正文 第636章 云雾 听到胡囿新的名字,我下意识说了一句:“怎么哪里都有他?” 刑蔺愣了一下。 我就赶紧说:“你别误会,我对他没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最近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而且他本人也是时不时在我面前露一面。” 刑蔺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胡囿新是好朋友不假,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对荣吉不好的事儿,我俩平时只是有一些江湖上的消息交流。” 我“哦”了一声说:“你和胡囿新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刑蔺道:“从我俩最开始学艺的时候,我们都算是小门派的人,我们的师门关系就不错,当初我俩下山入世,本来想着都加入X小组的,可因为葛西安的缘故,他最后去了荣吉,还在荣吉本部混出了名堂。” 我说:“你也不错,在江湖小组内,也有一席之地。” 刑蔺惭愧道:“宗大朝奉,不要说笑了,我要是有一席之地,也不会被我最好朋友的外孙女背后打了四枪,而我觉得最好的朋友,竟然对我不管不问。” “我对他的情义是真,而他对我的情义就全是水分了。” “这次的事情,真让我看清楚了一个人。” 说到葛西安,他总是有很多的话,很多的牢骚。 我没有再说葛西安的事儿,而是问刑蔺:“你对这次的江湖形式怎么看?” 刑蔺说:“我觉得X小组不会和荣吉开战,荣吉现在也不会寻求和X小组的战斗,毕竟荣吉正处于内治改革的关键时期。” 我道:“继续说下去。” 刑蔺继续说:“我最近也联系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有些人了解到我的遭遇后,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帮助我夺回我在X小组中应有的权力。” “有些人他们可能最近会来省城这边,到时候还请荣吉给他们行一个方便,毕竟他们现在都是江湖散修。” 我说:“只要他们不为非作歹,我们荣吉不会对他们怎样的,省城这边的戒严也是早就结束了。” 刑蔺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谢谢了。” 我笑道:“客气什么。” 和刑蔺聊了一会儿,还是收获不少。 又聊了一会儿,我便起身让刑蔺休息,然后和蒋苏亚,邵怡也是聊了一会儿。 邵怡的修行很顺利,再有一两个星期就能下山了。 蒋苏亚的话,还要在山上再住一段时间,毕竟她的伤势太重,需要调养的时间也比较久。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夏薇至就打来了电话,说是进了龙山寺的男人和女人出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开车下山,而是往后山走了。 应该是去爬山了。 我让夏薇至跟上去,别打草惊蛇。 听到我给夏薇至安排任务,蒋苏亚也是好奇道:“你们在西山这边也有任务吗?” 我简单说了一些情况,然后道:“都是小问题,不要紧,好了,好好的修行,调养自己的身体,我还等着你早点搬回别墅呢,我一个人睡一个屋,太无聊了。” 蒋苏亚“噗哧”一笑说:“说的好像我搬回去,你能做点啥似的。” 说罢,她自己也脸红了,用小拳头捶了我一下道:“讨厌。” 我则是直接在蒋苏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她便更加的害羞了。 接着我就说道:“好了,我们去忙了,一会儿我们就直接下山了,你们好好在这里待着,对了,今天没有碰到蒋毓??” 蒋苏亚就说:“她下山去公司那边了,我让她代替我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务,并且把一些处理不了的事儿,带到龙山寺来,我来处理,她现在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我点了点头。 离开了庙房这边,我们便向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龙山寺除了上香的客人外,还有一些是来爬山的,这里爬山的道路修的也不错,也是这边景区开发出来的,并不像我之前和因果祸根胎战斗的地方,那里老庙属于未开发的,去的路上都有游客止步的牌子。 很快我和李成二就追上了夏薇至,夏薇至指了指前面说:“他们在前面,爬的很慢,走走停停,一路上发生了两次争吵,女人看着很激动,男人则是一直赔笑说好话,还拿出手机转了一次账。” 李成二就说:“怎么看着像是养小三的剧情啊?” 我道:“我们的目标是女人后背的脏东西,其他的事情,我们不管。” 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点了点头。 很快,我们就跟着两个人到了山顶,这山顶有几个亭子,还有一条串联的走廊,亭子的外面种了一些花,不过此时的花差不多都谢了,看着有些凄凉。 起着秋风,所以山顶的人并不多,只有有数的十几个人而已。 而且大部分人爬到山顶,拍几张照就返回了。 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景色。 男人和女人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在亭子里坐下,然后两个人似乎又起了争吵。 这次男人好像没有什么耐心,直接给了女人一个嘴巴子。 “啪!” 那嘴巴子听的格外响亮。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大怒道:“张垚,你敢打我,你敢打我?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事都给你抖出去?” 被称为张垚的男人忽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说的你好像少拿了一分钱似的,我告诉你,那些事儿,都是你经手的,捅出去,咱俩谁也好不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拿这些事儿威胁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女人被吓的不敢说话了。 而我也是感觉到,那男人说的杀人,并不是开开玩笑。 于是我就小声对同伴说了一句:“那家伙,身上有人命官司。” 张垚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有些大了,便坐到女人的身边,搂住女人的肩膀。 女人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反抗了。 张垚继续小声说:“咱别闹了,你背后的病,我找人给你治,再不行,我找个地方,给你做个皮肤移植,我保证不会留疤的。” 女人后背的病? 应该和那个连体的婴孩有关。 女人没吭声,张垚就说:“下山吧,那边的三个人有问题,一直跟着咱们。” 女人也是往我们这边看来,而后紧张地问张垚:“该不会是警察吧?” 张垚说:“咱们做的很干净,警察就算查,也查不到我们。” 女人点头,然后就和张垚一起下山了。 张垚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还对我说了一句:“兄弟,不管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哥劝你们一句,离我远点,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张垚对着我脚下吐了一口唾沫。 李成二又要发作被我给拦住了。 张垚则是带着那女人得意的离开了。 在他心里,估计觉得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吧。 看着张垚走远,李成二就问:“要追上去吗?”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先查一下这个人,刚才他从我面前过的时候,我在他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他整个人都不干净。” 李成二问:“这话怎么讲。” 我说:“那家伙长着一双开花耳,相中有云,耳轮开花兼又薄,纵然骨硬也徒然。巨万资财终破尽,末年贫苦受孤寒。” “这家伙别看着现在飞扬跋扈的,他的人生马上就要迎来下坡路,他的万贯家财也会在短时间散尽。” “另外,我看他的财帛宫厚而黑,这预示着他的财运不正,他毕生积累可能都是违法乱纪所得。” “他的奴仆宫凹陷干瘪,他对手下应该十分的刻薄。” “他的命宫更是乌烟瘴气,说明很多人的死都和他有关,就算他不是直接凶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了一下。 李成二赶紧问:“而且什么啊,话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我稍微想了几秒才说:“而且我在张垚的火星位置,也就是额头,看到了气息印记,也就是说,他命格中可能一直在和有修为的人打交道,而且那个人还不是正道的修行,可能是一个歪门邪道。” 李成二立刻说:“这么说来,咱们也不算多管闲事了,这是江湖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 和李成二、夏薇至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袁木孚,让他安排人查一下张垚这个人,我还偷偷拍了两个人的照片,以及他们开的车子的照片,我也一并发给了袁木孚。 袁木孚也没问为什么要查这个人,直接回了我一条:“马上办。” 我们又在山顶待了一会儿,因为时间晚了,已经没有人上山了,我便把小白龙放出来说:“出来飞一会儿吧,遇到生人记得躲开,对了,不能离我太远,五十步的距离是极限。” 小白龙虽然不能说话,可我说的话,它全部听得懂,就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心地飞入空中。 可这一飞,我就发现,小白龙所过之处,水汽凝聚,飞快地形成了云、雾,看起来像是腾云驾雾…… 正文 第637章 恶畜 看着天空中骤然出现的云雾,我心里也是一惊,然后对着小白龙喊了一句:“别闹,好好飞,等改天,我找个再偏僻的地方,让你随便闹。” 小白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就没有再制造云雾。 又飞了一会儿,小白龙忽然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直接向我飞来,然后钻进了我的背包里。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蒋苏亚、邵怡就来到了这边。 看到我们在这边,她们两个先是愣了一下,我则是对着她俩笑了笑。 蒋苏亚问我们:“你们还没走啊?” 我说:“是啊,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 蒋苏亚说:“我感觉到真龙的气息,就过来看看,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我有点忽略了她御龙者的能力。 而且我也没打算瞒着她,就拉开背包给她看了一下说:“认识一下吧,小白龙,我们的新伙伴。” 小白龙也是慢慢探出脑袋,然后飞到我身后躲起来,它有点怕蒋苏亚。 看到小白龙后,蒋苏亚直接愣住了,邵怡则是兴奋道:“哇,好可爱啊,宗禹哥哥,你从哪里弄的啊?” 我说:“是从七彩蛇蛋里面孵化出来的。” 蒋苏亚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会孵出七彩大蛇呢。”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真龙出来的时候,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对了,这事儿先别给刑蔺说。” 蒋苏亚和邵怡点了点头。 蒋苏亚又看了看小白龙说:“你不用怕,你是我们的小伙伴,御龙术是不会对你用的。” 小白龙这才飞出来,绕着蒋苏亚和邵怡飞了一圈,接着便又回到了我的背包里,它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是真困了。 我便把背包背了起来说:“好了,这下我们真得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在山上乱逛了。” 送蒋苏亚他们回了庙房,我们才开车下山。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袁木孚也是发来了消息,张垚的资料他也是发给了我。 张垚土生土长的省城人,十八岁的时候去南方打工,后来去了泰国,没几年后就回国开了一家玉石古玩店。 从那之后他的生意蒸蒸日上,茶叶城、餐饮、娱乐全部都有涉及。 省城有名的翡翠皇宫娱乐城,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同时袁木孚也是查到,这些年张垚除了自己的生意外,还一直做着一样见不得人的生意——倒卖小孩尸骨。 小孩的尸骨,又被成为童骨,有一种南洋的巫术,可以加持在这些童骨上,将孩童的魂魄饲养在其中,让其形成可以改命的小侍灵。 我正式成为大朝奉之前,给周瑾舒破除的那个小怨灵,便是类似的东西。 不过周瑾舒的是养在玉里的,还算是比较友好的。 直接养在尸骨里的,就太损阴德了。 不过也是因为养在尸骨里,所以转运的速度就更快,有些人,几十万,几百万,也都会买回去给自己转运。 了解到这些后,我便说了一句:“这个张垚,还真是什么生意都敢做啊!” 同时我也把资料给李成二、夏薇至念了一遍。 李成二听罢,也是道:“有他的地址吗,我们找到他,就地了结了。” 我说:“地址有,就在城富花园的别墅那边,那旁边有一个城富公园,别墅的后门直通公园,据说那个公园也是当年开发城富花园小区的公司开发的,第一批在那边买房的,应该都是省城有头有脸的有钱人了。” 李成二说:“怕什么。” 我说:“谁说我怕了,你猴急什么,等我说完。” 李成二“哦”了一声。 我继续说:“资料里还提到,这个张垚还是G7会馆的会员,每周六他都会去G7消费,明天应该就是周六吧,我们明天去一趟G7,在那里会会他。” 李成二笑道:“说到G7,我还是很乐意去的,那里的妹子都漂亮,还有外国妹子,唉,可惜宗老板不常去,我也没法跟着享福。” 懒得理会李成二,然后继续说袁木孚发来的资料:“根据资料上说,和这个张垚有联系的江湖人,并不是我们华夏人,而是一个南洋的巫师,而那个巫师最近也经常出没G7会馆。” 李成二说:“那感情好啊,咱们给他一锅端了。” 我继续说:“另外就是和张垚在一起那个女人的资料,她叫陆樊谣,高中毕业就辍学,辍学的原因是自己意外怀孕,而那个孩子就是张垚的。” “不过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都没有上户口。” “经查,好像是也被张垚找人做成了恃灵,而后给卖掉了。” “从那之后陆樊谣就出没各种大学城、酒吧、流产医院,四处寻找要做流产的女孩儿,然后劝她们把孩子生下来,再卖给她,然后张垚联系客户,做成恃灵卖掉。” “还有些女生为了钱,故意生孩子卖她。” “总之有很多孩子本来是活的,后来……” 听到这里,李成二就大骂了一句:“靠,这两个人,就算是碎尸万段也不足惜。” 我说:“的确,还有些养恃灵的人,也是脑子有坑,临时的转运让他们或许能够尝到甜头,可一旦恃灵恶化,他们就会生意倒闭,人身上的病也是会接踵而至。” 夏薇至道:“人为财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我们G7去吧,最好等着张垚,还有那个南洋巫师都露面了,我们再动手,别给他们跑了继续祸害。” 夏薇至和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 回到住处,我一直睡不着,心里想着张垚和陆樊谣的事儿,越想越生气。 次日清晨,我便给陆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G7给我留一个包厢。 听说我要去,陆艋立刻说:“宗大朝奉,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上,您晚上几点来。” 我说:“七八点吧,对了,我给你打听一个人。” 陆艋问我是谁。 我就说:“你们G7的一个会员,叫张垚,还有和他认识的一个南洋人,你查下他们的资料,然后发给我,对了,他们要是去了你们那边,立刻通知我。” 陆艋问道:“宗大朝奉,怎么了,那人得罪你了吗,那不用你动手,我找人收拾了他们。” 我摇头说:“你别添乱,人到了,你告诉我就行,最好我的包厢安排在他的隔壁。” 陆艋立刻说:“好了,我这就通知红姐去查下。” 挂了陆艋的电话,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实在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东方韵娣也是办完了东方家的事儿回来了,她听说了我们要出的任务,也是气愤道:“今天的任务算我一个。” 弓泽狐也是说:“我也去。” 弓泽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而且我觉得和张垚合作的那个南洋巫师实力也不会很高,便也同意弓泽狐跟着去了。 我们是吃了饭过去的,我们的车子直接开到了G7门口,陆艋、柯岩,以及这里管事的红姐,全部在门口迎接我们。 搞的前来会馆的不少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样身份的人,能让G7的股东,以及红姐这样的会馆管事者亲自来迎接。 进门的时候,陆艋就给我介绍说:“你说的那个张垚还没来,不过他已经打电话预留了包厢,我们给您安排的包厢就在他隔壁,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红姐也是点头说:“你们先过去,我安排姑娘送酒过去。” 李成二瞬间眉开眼笑。 我告诉李成二:“我们不是来享受的,正经点。” 我们到了包厢不久,Dana,以及另外几个女孩儿就端着一些名贵的法国红酒过来了。 我没心思喝酒,就对陆艋和柯岩说:“一会儿我可能会闹出一点动静,你们让人守好了隔壁的包厢,别让人轻易靠近。” 陆艋立刻点头说:“您放心好了,交给我。” 李成二已经忘了正事,直接把一个送酒的姑娘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开喝了。 夏薇至也是学着李成二的样子,不过他还比较收敛,而李成二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弓泽狐比较害羞,姑娘主动坐到他身边,不过他也没喝酒。 可能是红姐交代过的,那姑娘也没敢灌弓泽狐。 我们喝了半个小时左右,红姐就从外面进来,然后对着我说:“宗大朝奉,你们要找到的人来了,张垚,还有那个南洋人,还有一个生面孔。” 我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回避下吧,我们准备干活了。” 红姐点头,然后招呼屋里的姑娘们都离开了。 李成二依依不舍道:“那个小丽,我忙完找你哈。” 那姑娘回头对着李成二说:“我是小于。” 李成二看了看我说:“跟我们宗老板一个名儿啊,我们宗老板也叫小禹。” 我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滚!” 接着,我就对同伴说道:“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跟我去隔壁。” 正文 第638章 恶师 听到我的话,同伴们也都认真检查了起来。 等着房间里所有人都出去了,又过了几分钟我才道:“走!” 接着我们便出了房间,整个走廊里已经没有人,只有两端走廊口站着几个G7会馆的保安。 我们也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三个人,一个是我见过的张垚,另一个是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有点南洋面孔的男人,另一个则是西装革履,手腕戴着劳力士的中年男人。 见我们进来,张垚等人全部愣了一下,很快张垚就嚣张道:“又是你小子,你竟然追到G7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在G7什么身份吗,你竟然敢在这里找事,活腻了吧。” 南洋人皱了皱眉头,还很自信地喝了一杯红酒,用很不利索的中文说道:“张总,你在哪里惹上的小瘪三。” 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似乎也见过不少世面,他没有惊慌,只是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显然并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 我没有理会张垚,而是看了一眼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也是立刻冲过去。 张垚直接被夏薇至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南洋人想要还手,手指轻轻晃动几下,想要使用煞气,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李成二,就被李成二一把抓住手腕狠狠地砸在了茶几上。 “嘭!” 南洋人“啊”的痛叫了一声,手上的煞气没有打出去,而是反噬回了他的身体里面。 南洋人整个手掌瞬间变成了紫黑色,骨节也是一个又一个肿了起来,好像是熟烂了的葡萄。 同时李成二也是将其手背到了身后,并一脚踩在了南洋人的后背上,将其也摁在了茶几上。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我们动手如此犀利。 于是他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自己捂着头蹲在了茶几旁边。 弓泽狐也是走了过去。 东方韵娣看着这些人说了一句:“实力并不强,看样子属于外国散修的黑心商人。” 我没吭声,而是看着张垚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张垚还是不服气:“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在G7什么身份吗,我是这里的超级会员,你知道G7背后的大老板是谁吗,黄奕文,那是我兄弟,你混哪里的?” 南洋人见识了李成二的厉害,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不一般,他想要劝张垚闭嘴,可因为中文说的不利索,加上紧张,一句话蹦了半天,最后只喊出了张垚的名字。 被逼无奈,他说了一句泰语。 叽里呱啦一阵,张垚愣住了。 而我这边恰好也是听懂了这句话,男人告诉张垚,我们几个是江湖人,普通的混社会的,吓唬不到我们。 张垚立刻说:“你们是混江湖的,我也听书过一些,我听说你们每个都有大本事,今天有幸相见,我也是倍感荣幸,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证你们每年收入过百万,甚至是千万。” 我看着张垚说:“别吹大话了,就你那点财力,我根本看不在眼里,我们荣吉名下随便一个小卖铺都比你的年产值高。” 张垚眼珠子飞快轮转:“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直接杀了你,我会把你交给警察处理,至于那个南洋人,我倒是会直接杀了他,毕竟他算是一个江湖人。” 说着我看了看那个蹲在茶几旁边的中年男人问:“你是做什么的?” 男人立刻说:“我叫许大宝,是顶云珠宝的董事长,我家里出了点情况想要在他这里买一个灵娃回去供着,给自己转转运。” 我冷笑道:“灵娃?你可知道,那都是活生生的孩子,被杀了之后做成的,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儿不禁犯法,还损了阴德天道!” “搞不好,将来的天谴、反噬,会让你断子绝孙,你的后人怕是没有一个会安宁的。” 许大宝一脸惊讶,然后看着张垚和南洋人说:“可他们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说,只要我养够十年,然后找个地方,把灵娃火化了,再找个地方给厚葬了,就没事儿了。” 我道:“扯淡,别说养十年,就算是养一年,那些孩子的魂魄都会被永远固定在尸骨里,没有专门的人相送,他们将会永远无法轮回,甚至在人间给散掉,有的甚至还会缠上养他的人,不死不休。” 许大宝听的满头大汗。 此时南洋人开口用不利索的中文说道:“你不能杀我,我在泰地的师门有着很高的名望,杀了我,我在泰地的师门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我笑了笑说:“你还威胁我,别说得罪了你在泰地的师门,就算是得罪了整个泰地的江湖,又如何?” 南洋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说:“让你死个明白,你记住了,我叫宗禹,是华夏大地,荣吉典当行的现任大朝奉。” 南洋人似乎知道荣吉,我介绍完,他立刻面如死灰。 张垚却不太懂江湖上的派别,继续说:“荣吉典当行?我在街上见过,你们那个小典当行能赚多少钱,我给你们钱,一千万,不,两千万,只要你们饶我一命!” 我说:“还是算了,你太小气了。” 张垚继续说:“我给你五千万。” 我继续冷笑。 张垚再说:“一个亿,一个亿。” 我还是冷笑。 南洋人此时用绝望的语气说:“别说了,就算你给他一百个亿,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钱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张垚这才明白我们荣吉背后的实力有多么的雄厚。 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绝望了。 我问张垚:“你们最近有没有买卖新的婴孩,还活着的。” 张垚不吭声。 我则是紧紧盯着他说:“你不说,我依旧可以通过你的面相看出来,我多看出一条消息,我就会往你体内多打一张煞符,这煞符会让你变得和那个南洋人的手一样,最后让你浑身腐烂而死。” 说着我凌空画符,然将一张水逆煞符拍进了张垚的右掌之中。 不一会儿的工夫,,张垚的右手就飞快肿胀了起来,而且还变成了黑色。 见状张垚立刻说:“我自己说,我自己说。” 我冷笑了一声。 张垚继续说:“在我住的别墅那边,城富花园,我家里养着三个婴儿,都是这几个月新收的,有客户用的话,我们会送给大师,现杀!” 听到最后两个字,夏薇至直接“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张垚的脸上,张垚的脸直接肿了起来,嘴角也是流出了血。 张垚疼的大喊:“不要,不要打,不要打我!” 夏薇至狠狠地说了一句:“打你,就算杀了你,都不为过,一个个孩子,你们下得去手?” 张垚说:“反正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在我眼里,他们都只是商品而已。” 夏薇至怒道:“你的人性呢,良心呢?” 张垚不敢说话,生怕再被打。 夏薇至“啪”的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同时怒道:“我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 张垚大哭:“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则是掏出手机给袁木孚打了个电话,等我把情况说完之后,他就说:“我来安排吧,我也会把那个张垚拐卖儿童,以及导致夺命婴孩被杀的证据提交给警方,他死刑,跑不了。”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对夏薇至说:“我不想看到他了,送出去,让G7的人送警局去,他要是跑了,我让G7的七个股东顶罪。” 夏薇至点头,然后就拽着张垚出去了。 出门之后,我就听到张垚在走廊里对着那边的陆艋说:“陆少,帮帮我,帮帮我。” 等夏薇至交代完了事情,陆艋才转头看着张垚说了一句:“帮你,你TM的想害死我,来人,过来把他送警局去,就说这孙子杀了人,证据什么的,你们不用管,有人帮咱们送过去。” 的确,袁木孚已经着手安排了,以我们荣吉的办事效率,等张垚被送到警局,我们的证据也已经送去一部分了,而送去的部分足够让张垚暂时走不出警局。 至于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我看了看那个许大宝说:“看你还没有酿成大错的份儿,这次就不为难你了,我警告你,别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滚吧。” 许大宝也是连忙答谢,然后匆匆跑出包厢。 不过很快他又被陆艋给拦住了,我去打了招呼,陆艋才放他走。 房间里就剩下了那个南洋人,还有我们。 他眼神中已经全是绝望,已经深知难逃一死了。 我看着他说了一句:“你和张垚的生意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东西都卖给了谁,一共卖出去多少个,你一一说来,我们荣吉要把所有恃灵的后世都处理好了。” 南洋人说了一句:“这是我师门的生意……” 正文 第639章 归魂 南洋人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不由一愣,他师门的生意,也就是说,做这样的事情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也有很多像张垚这样的代理人。 我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门又叫什么?” 南洋人说:“我叫干哈·蒙昭,你们叫我干哈就行,我的师门是泰地的一个地下门派,叫庵攀,如果用汉语来说,就是琥珀门,我们善于把动物的尸体制成类似琥珀的东西,比如灵娃,我们也是把他们的尸骨用琥珀的方式加以保存,魂魄也会封禁其中。” 我又问:“在我们华夏大地上,有多少你们师门的人在活动。” 干哈立刻说:“只有我一个,我们师门并不大,大部分人,都是在我们泰地活动,我们来这边发展业务,也是因为张垚的介绍,这里的市场前景不错,我们有心在这里发展,但是又怕惊动你们华夏江湖,所以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我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如果被我查出,还有和你类似的人,我就去泰地灭了你的师门。” 干哈连忙说:“这都是实话,能不能饶我不死,放了我,我保证有生之年,再不踏入华夏大地。” 我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我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过来,把这个干哈关到拖拉机厂去。 同时我也告诉袁木孚,让他从干哈的嘴里问出交易的恃灵去向,然后安排荣吉的人,去一一送走。 袁木孚很快就派人来了G7会所,并把干哈给带走了。 而我们这边也没有在G7多待,也是跟着袁木孚派来的人前后离开了。 李成二还是十分的不舍,觉得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我也是懒得说他了。 等我们离开G7,在回别墅的路上,袁木孚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怎么处理张垚的女朋友,陆樊谣。 我问袁木孚,陆樊谣现在什么地方。 袁木孚就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那是省城一处高档的公寓,陆樊谣平时除了和张垚混在一起外,就住公寓那边,房子也是张垚给她买的。 我把地址给了开车的弓泽狐,他便带着我们去了。 弓泽狐的驾照,也是抽空学下来了,以后得多让他练一下,以他的感知力,听力方面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高档公寓的楼下,这公寓的下面是一家酒店,所以车子可以随便进出,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们停好了车子,就按照楼层找到了陆樊谣的房间。 我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陆樊谣的声音:“谁啊?” 我说:“物业的,有人反应你们卫生间漏水,楼下卫生间都成游泳池了。” 陆樊谣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等下。” 不一会儿,陆樊谣就来开门了,我让弓泽狐站在门口,他是新面孔,陆樊谣没有见过。 很快陆樊谣就给开了门,嘴里还嘟囔着:“我家厕所没事儿啊,我就刚洗了一个澡。” 她刚开了门,我们就鱼贯而入,她还没有大喊,就被弓泽狐捂住嘴巴拖进了屋里。 弓泽狐还捏了一个指诀,一个印记封在陆樊谣脖子上,瞬间那陆樊谣就叫不出声音来了。 进门之门,我们立刻把房门反锁,我对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的陆樊谣说了一句:“别激动,你要是不乱叫,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要是乱叫一声,我立刻杀了你,你所犯下的那些过错,就算是杀你几十次都不为过。” 陆樊谣点头不敢说话。 弓泽狐这才松开陆樊谣。 陆樊谣也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弓泽狐因为从背后抱了陆樊谣,也就碰到了和陆樊谣长在一起的那个婴孩,感觉胸前有些不对劲,他立刻运气把自己胸口积淤的那股阴气逼出体外。 随着一团黑气在他胸口位置散去,弓泽狐也是皱了皱眉头。 陆樊谣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满脸的惊异。 我给弓泽狐使了一个眼色,他这才去给陆樊谣解开了喉咙的封禁。 陆樊谣这才指着弓泽狐的胸口问道:“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冒烟了。” 此时的陆樊谣头顶聚集着一团小型的乌云相气,这就是相术中常说的霉运当头。 而她的命宫更是黑气缠绕,那些黑气都快结成茧了。 这是典型的邪灵索命之相,她背后的那个小婴孩,很快就会要了她的命。 弓泽狐没有回答陆樊谣的问题,而是往我身边站了一步,我看着陆樊谣说道:“本来我可以等着你背后的那个孩子杀了你再出手的。” 陆樊谣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自己的身后,只不过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我继续说:“可我仔细一想,那样对那个孩子就太不公平了,你害了他,他已经够惨了,他要是真杀了你,那他的魂魄很可能会因为杀生的罪孽在地府里受尽折磨。” “所以我还是先送走他,再让你去接受惩罚吧。” 陆樊谣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我对着李成二说:“你去给她开了法眼,让她自己看个清楚。” 李成二点头,然后就捏了一个指诀,对着陆樊谣的双眼点了几下,同时对陆樊谣说:“你现在再回头看一下吧。” 陆樊谣慢慢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半边脸镶嵌在她后背里的婴儿脑袋。 “啊!” 她大叫起来,李成二赶紧去捂住她的嘴说:“别叫!” 陆樊谣被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同情她。 陆樊谣收住哭声,然后小声道:“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我说:“我不是救你,而是救你背后的孩子,你死有余辜,我不能让他身上再背罪孽。” 说着,我就绕到了陆樊谣的身后。 她背后的婴孩,眼珠子也是转了转,他紧紧盯着我,看样子有些害怕,显然他已经感觉到了我身上的气势。 我对着那婴孩温柔的说了一句:“不用怕,我来送走你好不好,你放心,这个恶毒的女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以我一身的修为,向你保证。” 那婴孩肯定受过很大的伤害和痛苦,他并不相信我,而是对着我呲牙咧嘴,同时发出警告般的“呜呜”地嚎叫声音。 我沉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陆樊谣说了一句:“把你身上的浴巾扯下来。” 陆樊谣愣了一下道:“你们要干嘛?” 我说:“我对你这肮脏的身体没有兴趣。” 李成二也是一阵厌恶地说:“老子也没兴趣。” 陆樊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浴巾撤了下来,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低着头。 李成二等人也懒得看她,全部和我一起绕到了陆樊谣的身后。 只有东方韵娣还站在陆樊谣的面前。 她看着陆樊谣说了一句:“你若是早点爱惜这身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陆樊谣只是小声的抽泣,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这边在陆樊谣的后背上看到了好几片的烂疮,有些地方血淋淋的,还有的地方甚至都化脓了。 我看着陆樊谣说了一句:“你这样子,洗澡的时候肯定很痛苦吧。” 陆樊谣立刻说:“是啊,很疼,很疼,可是我又不能不洗,因为不洗的话,那些伤口会发出恶臭,十分的恶心,我上了药,可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医院也查不出原因来。” 我说:“这是阴疮,也叫鬼疮,医院自然查不出原因来,你很痛苦,不过你的痛苦比起那些被你们害死的那些孩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又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陆樊谣背后的婴孩,婴孩和陆樊谣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地方,便是陆樊谣后背长鬼疮的地方。 看了一会儿,我便说:“看样子,你是不准备自己下来了,或者说,你自己已经下不来了,你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和她连在了一起,不过她的身体配不上你,我现强行把你剥离下来,期间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 陆樊谣立刻说:“我能忍。” 我道:“我没说你。” 我没有再废话,而是准备动手。 此时东方韵娣忽然对我说:“宗老板,我觉得这个活应该让邵怡来干,她的医刀很管用。” 的确,邵怡手里现在有两把医刀,一把是自己的剔魂刀,另一把是仲欠给她的破魔刀。 她的剔魂刀说不定能够在更少伤害这孩子的情况下,将其剥离。 于是我就让陆樊谣穿了衣服,跟我们一起去了一趟龙山寺。 邵怡也是亲自动手剥下了那婴孩,再由成傆大师念经超度给送入了轮回。 至于陆樊谣,我也是让袁木孚派人送到警局去了,她和张垚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忙完了这一切,我们才离开了龙山寺。 邵元培则是让邵怡跟着我们走了,说是不差这几天,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到山下好好修行也是一样的。 蒋苏亚继续留在山上修行。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袁木孚的电话,他说让我赶紧回夜当,因为我爷爷回来了。 正文 第640章 牛卷 听到我爷爷回来了,我们也没有说回别墅了,就直接赶去了夜当。 和马叔打招呼的时候,他很开心地对我说:“你家老爷子很久没有来夜当了,你们新一代的人也来全了,今天应该很热闹。” 我点了点头。 同时马叔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对了,老爷子交代过,你今天就先别上去了,在下面和我一起等着吧。” 东方韵娣也不觉得尴尬,就点了点头。 我则是看着东方韵娣说道:“不然你先开车回去?” 她摇头说:“没事儿,我刷会剧,最近有部谍战片,挺火的。”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和御四家一起上了楼。 来到夜当这一层的时候,爷爷、袁木孚都在这边,见我们回来,爷爷对着我“哈哈”大笑着说:“好久不见啊,我的大孙子。” 我也是开心道:“是啊,您都去忙了一些什么啊。” 爷爷那边也是对着我身后的御四家说道:“你们也是越发的精神了起来,你们这一代,终究会比我们做的都好。” 御四家也是纷纷行礼。 爷爷继续说:“你们今天做的事儿,我也都弄清楚了,南洋的那个庵攀门,我去泰地活动的时候,也有一些了解,是当地较大的一些邪门宗派,和暗三家中的庄家有些联系,不过交情也不深,我在泰地的时候,干掉过庵攀门的一个长老,因为有其他的事儿,我提前离开了泰地,否则以我的性子,肯定灭了他们门。” 我点了点头说:“我已经让荣吉的人全华夏的搜寻有没有其他庵攀门人了,若是有,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南洋,我们华夏大地,决不允许外来的江湖势力染指。” 爷爷点了点头说:“你小子很不错。” 这个时候,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身子笔挺,一点也不显老。 接着他走到柜台的侧面,然后从那边拎出一个黑箱子。 同时爷爷说道:“这里面就是我和徐坤做交易的东西,他得到了不死祸根胎,而我得到了这个。” 我问里面是什么。 爷爷说:“你自己打开看一下。” 我接过爷爷手里的箱子,将其放在柜台上,然后慢慢地将其打开。 我刚摸到箱子的时候,就被箱子周围缠绕的那股古朴的气息给吸引了,这些气息不是来自箱子本身,而是来自箱子里面装的东西。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就发现在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卷在一起的牛皮卷。 我皱了皱眉头。 爷爷则是在旁边说:“打开看下。” 我点头,然后缓缓解开牛皮卷上的绳子,将其缓缓地打开,里面是先秦的文字。 从右向左看,开篇三个字:昆仑虚。 我瞬间惊讶地看向爷爷,爷爷则是说:“继续往下看。” 我点头,然后继续往后延伸,一行文字赫然在目:九州之祸,皆因昆虚,昆虚之祸,皆因众神。 吾,王都內饔驺炰,膳食九州,可分万物之气,可辩天地之色,可闻禽、鸟、牲、畜、兽之音。 九子登门,拜吾为长,携数十人入昆虚,过仙冢,走破垣,祸频出,入虚者,十卒有九。 归时,孤存吾,携一棺,名长眠。 在这些的字后面,便是一副地图,上面画着模糊的群山,在群山之中还有一条线,这是当年內饔官驺炰带人进入昆仑,取得长眠棺的路线图。 难不成里面的记载的驺炰是荣吉历史上第一代的大朝奉? 我仔细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这大体意思是,天下的祸根都是出自昆仑虚,而昆仑虚的祸根皆有天神而起。 接下来是自我介绍,王都,就是国都,內饔是《周礼》记载中的一个官职,负责挑选食材,以及祭品给王、后、世子食用的官职。 这个官职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当的,需要能对气味敏感的,可以通过万物之色,味,辨别食材是否新鲜可食。 而当时的內饔管驺炰,便是一个这样的人,而且他还能听到万物之音,听得懂各种的叫声,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九子,应该是一个人,他登门拜访了驺炰,让驺炰和他们一起去了昆仑虚,带了数十人,最后都战死了,九子应该也死了。 驺炰一个人活着回来,并背回了长眠棺。 看了一会儿,我就确定,驺炰绝对不是第一任荣吉头目,荣吉当时已经是一个江湖组织,至于领导者是谁,应该分的不太清楚,或者说,谁主导任务,谁就是暂时领导者。 比如驺炰。 而驺炰却是荣吉历史上第一个拥有长眠棺的领导者。 李成二等人看不懂先秦文字,就问我,上面写了什么。 我也是念了一遍,又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李成二就诧异道:“这是荣吉大朝奉的手书?” 我说:“那会儿还不叫大朝奉,不过驺炰扮演的,应该就是大朝奉这样的角色了。” 接着我又说道:“后面的这一副起点不明,虽然是一副地图,可却很难使用,毕竟数千年过去了,地势地貌都有变化。” 爷爷这才说:“你小子还算没让我失望,我教你的本事没忘了,这图的价值极大,对我们了解昆仑虚的真相,有着极大的帮助。” 我忙问:“这是徐坤给你的?那徐坤又是从何而来?” 爷爷说:“徐坤除了到处收集祸根胎,还四处挖坟掘墓,这牛皮手书,就是他从驺炰的坟里挖出来的,不过那坟里除了这手书,就没有其他的随葬品了,可见,那个时候,咱们荣吉的领导者,并不是很富裕。” 我也是点了点头。 接着爷爷就过来把牛皮卷收了起来,然后慢慢地系上绳子,再把箱子盖了起来说:“我给你看这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咱们荣吉答应和客家三年后一起去昆仑的路线图,我会亲自走几趟昆仑,把这副图的起点搞清楚。” 我连忙说:“昆仑废墟太危险了,您还是别去了吧。” 爷爷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贸然深入的,最多在昆仑废墟的外围转一圈,这副图的起点,不可能在昆仑虚的里面。” 我也是点了点头。 爷爷又说:“距离咱们和客家的约定,其实已经剩下两年多的时间了,你也的抓紧修行了,两年内,让自己的圣免、修罗气脉上了天师。” 我说:“我争取。” 爷爷说:“不是争取,是必须,你这两年没事儿了多出一些祸根胎的任务,多往你的圣免手、修罗手里吸收一点,你现在才是五六段道人的水准,太低了。” 我有些尴尬说:“好,我会努力的。” 爷爷没有再数落我,而是提着箱子说:“好了,我该走了,这图我给你看,你心里应该记住了,没事了临摹出来,然后自己也研究下,不过昆仑你是不能去的。” 我点头说:“我懂。” 爷爷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多加小心,对了,那个东方韵娣,你和她保持一下距离,你父亲开始想让你和张芸搭伙过日子,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失败了,又不死心地给你安排了一个东方韵娣,虽然你和东方韵娣有婚约,可那不是荣吉定的,不算数,你是荣吉的大朝奉,你父亲也没有权利决定你的婚姻大事。” 我说:“我的感情,还是让我自己做主吧,我现在的女朋友是蒋苏亚。” 爷爷叹了口气说:“蒋家的丫头虽然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却比东方家的强。” 不等我再说什么,爷爷又道:“好了,我没干涉你感情的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你的话,还是按照你的感情来吧,就算你将来和东方韵娣在一起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说罢,爷爷就要下楼,我准备去送他。 他就说:“你们谁也不许下楼,我和你们马叔有些话说,同时也要给东方韵娣交代几句,这些话,是你们不能听的。” 我没有违逆爷爷的意思,就在夜当这边等着了。 同时我也拿出纸笔,把刚才牛皮卷上的内容临摹了下来。 等我临摹好了,我就把它收起来放进了我的背包里。 而在我刚打开背包的时候,小白龙也是飞了出来。 袁木孚见状也是愣了一下,我笑着说:“不用惊讶,小白龙,七彩蛇蛋里面孵化出来的,我爷爷没福气,走的太快,看不到了,主要我刚才也忘了。”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这东西可不能对外随便说,真龙,这可是天机之物。” 我道:“那是自然。” 我担心小白龙把夜当给砸了,在它稍微飞了一下后,我就让它回了背包。 同时我们也是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夜当。 到了楼下,我就看到马叔、马婶,正在坐着听收音机。 东方韵娣则是拿着手机坐车里追剧。 我问马叔,我爷爷和他说了什么。 马叔说:“就是叙旧。” 我便不多问了,我又去问东方韵娣,她收起手机一脸神秘说:“给你三次机会,你猜!” 正文 第641章 构架 东方韵娣让我猜,我也没有犹豫直接就问:“是不是说咱俩的事儿?” 东方韵娣摇头说:“不是,你还有两次机会。” 这让我有些意外,不是我的事儿,难不成是我父亲和东方韵娣之间的师徒关系的事儿。 说出这个猜测后,东方韵娣再次摇头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说:“该不会是说,你和东方家的关系吧?” 东方韵娣笑着摇头说:“也不是,好了,三次机会你都用完了,这个秘密你是无缘知道了。” 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回家。” 车子回到别墅,邵怡先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跑去和兰晓月一起准备夜宵了。 我也没有着急回去休息,就把临摹那张图拿出来研究一下,也让同伴们都好好看看,有没有我们去昆仑废墟的时候经过的地方。 经过一番研究,我们就发现,图上的地点,和我去过的昆仑废墟,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看来要弄清楚这张图,必须得去昆仑废墟实地走一遭了。 目前是我爷爷在管这些事儿,我暂时不用管。 吃了夜宵,大家也都各自回房睡下了,这充实的一天才结束。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就醒来,兰晓月也是准备好了早饭,她正和邵怡在沙发那边探讨药膳的做法。 见我下楼,她们也是赶紧去给我盛饭。 我问:“其他人呢?” 邵怡就说:“都还没起来呢,今天也不知道咋了,都很能睡,倒是你宗禹哥哥,平时你起的最晚了,今天怎么你起来最早啊,好不习惯啊。” 我笑道:“你个臭丫头,学会取笑我了。” 我们说笑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摁门铃,邵怡忙说:“我去开门。” 不一会儿就听邵怡喊道:“是薛警官。” 我皱了皱眉头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薛铭新就进来了,她看着我们餐厅方向说了一句:“看来有福了,不知道能否给我添双筷子。” 我点了点头,邵怡就去拿餐具了。 我在餐桌旁边坐下,薛铭新也是不客气地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道:“你不会专程来蹭饭的吧。” 薛铭新说:“自然不是,我这次来,是想就职能部门和荣吉进一步合作进行洽谈的。” 我道:“咱们的合作不是一直在继续吗?” 薛铭新说:“受到江湖小组的影响,我们的很多任务都处于半停滞状态,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和荣吉本部打个招呼,让那些任务得以继续。” 我点头说:“这个好说。” 薛铭新又说:“我们职能部门和葛西安谈崩了,关于岳心怡的问题,以及江湖小组的构架上,我们的大领导已经下了命令,完全舍弃江湖小组,而且开始剥离程序,用不了多久,X小组就不包括江湖小组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们大领导真是好气魄啊。” 薛铭新继续说:“大领导说,这是壮士断腕,越是什么都想要,越是什么都得不到,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如此以来,岳心怡的事儿损的就不是X小组的名声,只是葛西安那一派的名声了。 这样对我们荣吉也是有利,只要葛西安不代表X小组,那我们和他们动起手来,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了。 毕竟他们已经符合歪门邪派的所有特征了,现在只差脱下X小组的外壳了。 这说明我们对葛西安动手的时机已经逐渐的趋于成熟了。 看到我的眼神变化,薛铭新就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对付葛西安,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江湖小组中有很多是被葛西安裹挟的,有些人如果非必要,请留下他们的性命,或者神通。” 我点头说:“我们荣吉不会滥杀无辜。” 此时薛铭新又说:“对了,我听说,前不久你们在龙山寺的后山救了一个人,是江湖小组的刑蔺,不知道他在你们荣吉养伤养的如何了。” X小组已经很久没有向我提过刑蔺,今日忽然提起来,恐怕又准备要人了。 我道:“伤势还在恢复中,怎么了?” 薛铭新说:“我听闻刑蔺在你们荣吉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召集自己以前的旧部和好友在省城集合了,而且还有传闻,说他想要争夺X小组的总组长之位,不知道是否有这事儿。” 我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江湖小组就要被剥离了,刑蔺目前算是江湖小组的人,他被剥离了,就没有资格争夺X小组的总组长了。” 薛铭新摇头说:“我们剥离的只是葛西安那一部分,我们X小组不可能完全没有江湖部分,我们需要新的江湖小组,所以我想请宗大朝奉放人,让刑蔺回过我们X小组,和我们职能部门一起,共同完成对葛西安的剥离工作。” 我皱了皱眉头。 此时东方韵娣从楼上下来,她直接对薛铭新说:“你们这不是剥离江湖小组,更像是逼宫葛西安,让葛西安让位,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江湖的损失,又能把X小组的负面名声给彻底剥离掉,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我也是说了一句:“原来你们要剥离的不是江湖小组,而是X小组的负面名声啊,我差点上了你们当。” 薛铭新看着东方韵娣有些失望,然后又看了看我说:“江湖小组和葛西安一派的人,我们是要完成剥离的,剥离之后,我们再用刑蔺的那一批人重组江湖小组部分,当然我们也会尽量争取葛西安那边的,江湖小组的成员。”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东方韵娣却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一段话。 我听罢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对薛铭新说:“你们想要接走刑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几件事儿。” 薛铭新立刻说:“您说。” 我道:“这一件事儿,肃清江湖小组的过程,我们荣吉必须全程参与。” 薛铭新立刻道:“可这是我们X小组的内部事务。” 我说:“这是江湖中的事儿,并不仅仅关系到你们X小组。” 此时薛铭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停顿了一下说:“好,我们X小组同意。” 我这才发现,在薛铭新头发下的耳朵里塞着一个蓝牙耳机,有人在窃听我们的谈话,并远程遥控她。 这个人肯定不是陈友之,如果是陈友之的话,他直接来我面前就好了。 如果不是陈友之,那就是不方便露面的人,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X小组背后的大领导了。 我也没有揭穿薛铭新,便继续说:“这第二件事儿,最后葛西安、岳心怡一定要由我们荣吉亲自处理。” 薛铭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以!” 我继续说:“第三件事儿,以葛西安为首的江湖小组被清理后,剩下的葛西安派系成员,谁能加入新的江湖小组,这个名单必须要经过我们荣吉的筛选,在我们同意之后,那些没有太多劣迹的人,才能进入江湖小组,没有经过我们筛选,进入江湖小组的,葛西安旧部,就会自动成为我们荣吉的猎杀目标。” 听到我这么说,薛铭新愣住了。 她捂着耳朵又听了几秒便说:“这人事权,你们荣吉想要管吗?” 我说:“只是暂时的,我们只管葛西安的旧部,你们江湖小组以后纳新,我们荣吉不会插手,我们只是为了防止一些糟糕的人,不再危害江湖,仅此而已。” “您也不希望我们荣吉再和X小组闹什么不愉快吧。” 我那个“您”字说的很重,我在告诉薛铭新背后的那个人,我知道他的存在。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薛铭新才继续说:“我们答应你所有的条件,不过具体怎么对以葛西安为首的江湖小组展开行动,以及具体实行时间,必须由我们职能部门决定,不然我们太被动了。”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她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便对薛铭新说:“好,我们荣吉也答应了你们的条件。” 薛铭新轻松地叹了口气,而后起身对我伸出手说:“那咱们合作愉快。” 我也是起身和薛铭新握了握手说:“合作愉快。” 薛铭新用手在耳朵上摁了一下,应该是把蓝牙耳机关了,然后拿起筷子开心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薛铭新又问起了昨晚有关张垚的案子,我也是没有保留地给她说了一下,薛铭新就气愤道:“那样的人,该死,你们放心,我们职能部门会全力配合你们荣吉为警局提供证据,也不会不遗余力让张垚、陆樊谣那样的人,受到相应的惩罚。” 我点头说:“那样最好。” 东方韵娣忽然说了一句:“如果荣吉和X小组以后能在所有案子上都这么通力合作,那江湖将是一片祥泰,昌盛,会有更多厉害的修士涌现出来。” “而不是现在人人自危,都想着如何保命。” 薛铭新说:“一定会的!” 正文 第642章 通针 薛铭新说出那句话,也是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新的江湖构架、格局将要出现。 我没有吭声只管吃自己的东西。 吃完之后,薛铭新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等着她离开,我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她怎么不提什么时候要走刑蔺的问题了?” 东方韵娣在旁边笑道:“很正常,刑蔺对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但是我们荣吉的态度更为重要,刑蔺只是一个抛出话题的引子,现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们荣吉已经同意合作了,那就等于默认刑蔺会放给他们,至于什么时候放,自然是等刑蔺准备好了,职能部门准备好了,我们荣吉也准备好了的时候。” “现在细谈这些事儿,反而容易出纰漏,他们当下只要确定,我们荣吉肯放人那就足够了,后面的事情,就要准备完全了再谈。” 我问:“他们难道不怕我们荣吉出尔反尔,后面又不合作了,那他们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 东方韵娣说:“这件事儿非同小可,如果荣吉都能用这件事儿来开玩笑,那以后在江湖上就将毫无信誉可言,而且他们肯定会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我们不放刑蔺,以职能部门背后的能量,强行剥离江湖小组也会成功,到时候刑蔺在我们手里也会成为一张普通牌,而非是王牌。” “他们或许损失更大,但是他们既然决定壮士断腕了,那就不怕这些损失,依着X小组的力量,再完完全全重新培养一些力量起来,也就几十年的事儿,而几十年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长,他们也等得起。” “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数代人的积累。” “比如宗延平前辈,还有袁氶刚叔叔,他们和平经营荣吉,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让荣吉在你这一代重回荣光。” “他们都是真正能够下大棋的人。”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的眉头皱了皱,好像在犹豫一些话该不该说。 我便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东方韵娣笑道:“历史上,有很多封建王朝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前面几代人都在下大棋,他一步一步让一个王朝来到了巅峰,而巅峰时期的掌舵手,也是能将这股积攒的力量释放出来,并且带着王朝来到巅峰,可这些掌舵者往往会被胜利冲昏头脑,而忘了继续下后面的大棋,这就导致繁荣之后的王朝开始没落,甚至是为灭亡埋下伏笔,这已经成了规律。” “我们荣吉虽然不是王朝,可也是一个不小的江湖组织,我们要有前车之鉴,你这个时期,不能一味地释放前人给你积攒的力量,还有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让这些力量在释放后再沉淀下来,将大局握在手里,并留给将来。” 东方韵娣的这一番话,犹如醍醐关东。 可很多问题不是只说说而已,我便问道:“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了,可这具体的操作,我却体会不到,这个道理太笼统了,我具体该怎么做呢?” 见我这么认真的询问,东方韵娣也是愣了一下。 我问她怎么了。 她就对着我笑了笑说:“你很少这么诚恳地向我询问,我感觉你已经逐渐开始接纳我进入荣吉本部的核心圈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东方韵娣就继续说:“那我也要开始筹划脱离东方家的事儿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先不急。” 东方韵娣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具体操作的事情,先不急,具体事情上咱们具体来说,等以后问题出现的时候,我会及时给你献策,让你释放出的那些力量沉淀下来,就比如天字列九家的监视官,这些力量的后续操作还有很多,不过当下还没有到下一个阶段。” 我说:“好。” 说到这里,东方韵娣也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让说了一句:“我再睡个回笼觉。” 我则是没有去休息,便到院子里开始缓缓地打拳。 并将徐坤详解之后的天路十六字诀慢慢地打了一遍。 刚开始的几天,我的感触颇深,一些奇异的招式也会灵光乍现,可时间久了,待发现的招式少了,我的领悟也好像到了瓶颈期,有时候一连好几遍都不见得能够悟出新的招式来。 看样子,我还需要在战斗中多多的磨练。 另外对于符箓,我也是潜心研究,只不过《术法天录》中的符箓,着实有些难,到了中半段的符箓,我已经开始吃不透符箓的含义,也掌握不了要义了,比如一张乾卦开头封天咒符,我连续画了十多次,都还没画到五分之一就失败了。 这也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画符资质是不是给没了,我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我在画符上,来到了第一个瓶颈期。 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若是不能突破,我这一辈子,估计就只能画前半部分的《术法天录》了。 想要靠着画符成为符仙,那也就是痴人说梦了。 一边打着拳,我的思绪就开始乱飞。 等着几遍的拳打下来,我也就收了势。 我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些汗珠。 等我转身的时候,就发现邵怡已经在门口看了我很久,她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 见我停下来,她就把毛巾递给我说:“宗禹哥哥,最近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我这么多天不在,那些药膳,你还在坚持喝着吧。” 被邵怡这么一说,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邵怡:“十三,我的身体是出了啥问题了吗,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自己要病入膏肓了呢?” 邵怡立刻笑道:“宗禹哥哥,你别乱想,我就是日常询问一下,这么多天不见了,我需要重新了解一下你的身体情况,不瞒你说,我一直在研究给你开通全身仙气脉的医术之法,你的身体情况变化,我也必须实时了解着。” 我这才松了口气说:“以后这话你直说,不然挺吓人的。” 邵怡害羞地笑着点头问我:“那我现在能给你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吗?” 我疑惑道:“怎样检查?” 邵怡就说:“去房间吧,我需要检查你身体的穴位和气脉节点。” 我点了点头。 来到我的房间,邵怡就有些害羞滴说:“你把外衣都脱了吧,然后爬在床上,我需要在某些位置扎一些针,然后来判断穴位和气脉节点的问题。” 我点头,然后开始脱衣服。 邵怡的呼吸则是变得有些快。 很快她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快速平复了下来说:“你先爬着。” 我爬下去之后,邵怡就开始在我后背上行针。 很快我的腰部、臀部、以及腿上脚踝,脚掌,脚心也都被邵怡扎满了针。 扎完之后,邵怡没有急着拔出这些针,而是对我说道:“宗禹哥哥,你的仙气脉主要都在上半身畅通,下半身还是一团死水,前面这些针是查明你身体情况而扎的,接下来,我还会扎一些针,而这些针是专门为了调理你下半身的气脉而扎。” “虽然不能让你下半身的仙气脉贯通起来,可是却可以为你以后的气脉连通打下基础,让以后破点连接的时候,变得更为的顺畅。” 我道:“没事儿,你尽管扎。” 我心里也清楚,我上半身的气息畅通这一年多变得极为顺畅,邵怡的行针之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没有她给我扎的那几次针,我上身的仙气脉也不会畅通这么多。 接下来邵怡给我扎针的时候,我就有点昏昏欲睡,邵怡就给我说:“宗禹哥哥,想睡觉是正常的,你的意识放松了,这些气脉才会活跃起来,否则你意识清醒的话,其他两条气脉多多少少会压制仙气脉。” 我“嗯”了一声,便渐渐地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我的肚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还有轻微“呼噜”声, 我睁眼看了看,竟然是小白龙,它这些天已经习惯睡在我身上了。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捏住小东西,放到我的枕头旁边,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同时我也能感觉到神清气爽。 邵怡的行针之术,果然是厉害了。 小白龙被我放到枕头边也没有醒过来,只是脑袋翻了一下,换了一个四脚朝天的姿势继续睡。 我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多。 我换了衣服,就下了楼,至于小白龙,就让它继续睡一会儿吧。 我下楼之后,邵怡看我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害羞,大概是她给我换上的睡衣吧。 不等我问,邵怡就害羞地解释说:“宗禹哥哥,我之前给你扎针,你很多穴位里都排出了很多杂气、杂质,出了很多的汗,还有污垢,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擦了身体,然后给你换衣服,包括内衣……” 邵怡最后两个字犹如蚊子哼哼一样,也幸亏周围没人,不然她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正文 第643章 新出 看着邵怡的模样,我就笑了笑,然后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是医生,我是病人,没啥的,另外谢谢你,我现在身子感觉舒服多了。” 邵怡这才立刻说道:“那是自然,我最近跟着师父,除了术法上精进不少外,这医术方面又有了新的领悟,我大师兄的破魔刀不是在我身上吗,我师父就把我大师兄的一些本事也教给了我。” 提到仲欠,邵怡还是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仲欠成了一个普通人,也的确是怪可惜的。 不过好在他一身的医术还在。 看到邵怡的情绪开始变的低落,我便扯开话题说:“对了,其他人呢,怎么晓月姐不见了。” 邵怡就说:“晓月姐跟着成二哥哥出去逛街了,小狐狸去了典当行,夏薇至也出门了,不知道去干啥了,东方姐姐在房间,一天都没动静,我去敲过门,她只是说有些累想休息,中午饭她都没吃。” 我往楼上看了看说:“现在你去敲门,就说我喊她下来吃饭。” 邵怡“哦”了一声就上楼去了,我则是往厨房去了,兰晓月给我们留了饭,还贴了便条,告诉我什么饭用什么锅,热多久。 在厨房折腾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弄没弄对,我就把饭菜全部端上去,然后先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邵怡才把东方韵娣喊下来。 她好像还精心打扮了一下。 我看着她的样子就说道:“吃个饭,你还化个妆。” 东方韵娣白了我一眼说:“要你管。” 他们吃饭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儿,就想去画画符。 可我刚准备好符纸和笔墨,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父亲打来的。 他可是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我连忙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父亲接了电话第一句便是:“真仙最近有没有去找你麻烦?” 我说:“他来找过我,不过却没有为难我,甚至还算是救了我。” 父亲则是说:“他可不是救你,那是救他自己,真仙获得的那具朱耷仙身,因为时间太久,加上当时占据的过程出了问题,所以他只能用十年左右,十年后,他找不到其他替代的仙身,就要去用你的身体了,所以你小子可长点心吧。” 我笑了笑父亲:“爸,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专程数落我的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去做?” 父亲这才说:“的确有件事儿要麻烦你去做,黑皇的事儿我听说了,在黑皇去蒋家,以及针对葛西安之前,他答应帮我一件事儿,可这件事儿,因为蒋家以及葛西安的事儿给耽搁了,我思来想去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所以就只能麻烦你冒险走一遭。” “当然,陈家的兄弟两个也会和你一起去,毕竟这件事儿也关系到东北陈家的利益。” 让黑皇亲自出马的事儿,肯定不简单。 于是我就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父亲道:“东北根河市以北的大兴安岭地区中,出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出马仙,那玩意儿至今无人降服,有些陈家人,或者民间的出马仙道人,在使用神通的时候,误将其请到了什么,结果那出马仙,非但不帮着施术者解决问题,而是加害施术者,林林总总,大兴安岭地区,已经有二十多位出马仙道者遇害,不仅如此,那厉害的出马仙,还四处猎杀在山中修行的其他的出马仙,据说有十多个实力平常的出马仙已经遇害。” “这件事儿如果不能加以解决,整个东北陈家都会陷入恐慌。” 我诧异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荣吉怎么不知道?” 父亲说:“在你们荣吉往陈家派监视官之前,东北的任务体系基本是独立,荣吉不知道消息也是正常的,加上这件事儿是黑皇亲出的,外界也不好过问。” “如今黑皇蒙难成了普通人,陈家人又把矛头对准了葛西安,所以这件事儿便被彻底耽搁了,陈家人不提,你们荣吉派去的监视官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更何况,那监视官刚去没多久,好多案子等着他审查呢。” 我皱了皱眉头说:“这么说来,我们荣吉的内治工作,任重道远啊。” 父亲说:“你别以为内治就是派几个监视官那么简单,对了,我让东方丫头跟在你身边,你要多听听她的意见,她的很多建议都是你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的。” 我说:“深有体会。” 父亲那边道:“好了,你收拾一下,即可起身去蒙地东北大兴安岭地区的根河市,到了那边陈家兄弟会给你介绍一些任务的情况,你和他们合作一下,说不定也能让荣吉更加的了解陈家,加深对陈家的保护和监管。” 我道:“我会的。” 父亲快速补充道:“另外,这件事儿牵扯的那位出马仙虽然邪门,但是也很强大,有一定的危险,而且葛西安的人也牵扯了进去,说不定暗三家听说也有人悄悄潜入过去了,加上,那边是荣吉势力覆盖的薄弱地区,你一定得小心行事。” 我说:“我会的。” 父亲叹了口气说:“好了,东方韵娣在你身边没,让她接个电话。” 我便喊了东方韵娣过来。 她过来之后,直接摁了免提说:“师父,找我有事儿呀。” 我父亲那边就笑道:“我这个师父有些不合格,还没有系统教你本事,等我这次任务结束了,我教你一些我独有的秘法神通。” 东方韵娣立刻开心道:“多谢师父。” 父亲又说:“宗禹那小子脑子没你好使,在很多的事情上,你照顾着他点。” 东方韵娣笑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会全心全意辅助他的。” 我父亲立刻手:“是帮助,不是辅佐,你是我宗子明的徒弟,不比他荣吉大朝奉的身份低一头,他要是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你尽管抽他,要是他敢还手,我回去收拾他。” 东方韵娣笑的开心了起来:“知道了师父,我是您的徒弟不假,可我也是荣吉的人啊,我知道怎么和宗禹相处关系,您就不要操心了。” 父亲又和东方韵娣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这边也知道,清闲的日子算到头了,便给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发消息,让他们迅速回来集合,然后出发去东北。 当然,我这次少不了要把高政带上。 很快高政就开着车来我们别墅门前集合了,李成二等御四家的人也是相继回来了。 我把情况简单给他们说了一下,然后便出发上东北去了。 在去东北的路上,我也给陈子平、陈子安两个人发了消息,他们就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去根河市的一家的酒店集合。 我问陈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陈子安就回答我说:“没有了,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人,此次任务过于重大,不便他人参与。” 我也就没有多问。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陈楠昕妹子没去啊,太可惜了。” 我则是对李成二说道:“是让你去出任务的,不是让你泡妹子的,再说了,人家妹子也看不上你。” 我们车子开的很快,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多,我们就到了根河市,并且在陈子安、陈子平的安排下,住到了那家酒店里。 那家酒店在根河市中心,属于当地比较豪华的。 我们住下之后,我们几个人就在我的房间碰了一个面。 陈家兄弟没有给我们介绍任务的详情,只是扔给我们一些资料,让我们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看着出门的两兄弟,东方韵娣就说:“他们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好,多半是因为黑皇的事情。” 高政则是说:“黑皇前辈的事儿的确可惜,可是和我们也关系不大啊,而且我们也给黑皇前辈寻找了一个好归宿了。” 我道:“这些事儿先不着急说,先看资料。” 结果翻看了资料,我就发现资料也很糊弄人,他给我们的资料,都是被那出马仙害死的人,而且还是只有姓名、年龄,连他们生前的修行段位,以及什么职位都没有。 甚至他们遇害的地点也没有。 资料上大篇幅都是那些人遇害的照片,一个七窍流血而死,还有一些是自己割破自己的喉咙,还有的把自己的脸都给挖花了。 总之那些照片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李成二看了一会儿说:“这陈家什么意思,怎么给我们这些残缺不全的资料啊?” 东方韵娣则是说:“我们先不急着对陈家兄弟俩有意见,或许这些资料另有隐情呢。” 我觉得东方韵娣好像看出了什么,便直接说:“你看出了什么,就直接说,不用顾虑什么,这都是咱们自己人。” 东方韵娣就道:“我觉得陈子平、陈子安兄弟俩,是在用这些资料给我们传递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正文 第644章 情报 我看着东方韵娣就问道:“传递消息?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把资料拿在手里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依旧是那种很笼统的资料。 东方韵娣等着我看完了,才说道:“他们可能是想通过模糊的资料来暗示我们,我们之中可能有奸细。” 奸细? 我、御四家、高政,再加上东方韵娣,我们几个人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奸细? 我这么一说,李成二那边第一个站出来说:“不可能吧,东方丫头,你是不是过度解读了。” 东方韵娣却笑道:“我并没有过度解读,我还知道,他们怀疑的奸细的身份。” 我问是谁。 东方韵娣指了指自己。 我一头雾水,怎么还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诧异。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宗老板,有件事儿我必须向你坦诚一下。” 我看着东方韵娣疑惑道:“你说。” 东方韵娣说:“之前我不是出门一天多去处理我们家族在省城的一些事儿吗。” 我点头说:“我知道。” 东方韵娣继续说:“那几天,我除了见了我们的家族的人,我还见了一个暗三家的人。” 我直接诧异道:“啥?” 东方韵娣继续说:“不仅如此,我和那个暗三家的成员的接洽的过程被陈家人给看到了,那个陈家人是陈子安、陈子平安排省城专门负责和荣吉接洽的人,袁叔叔很熟悉,他叫陈平业,是陈子安、陈子平的堂兄弟。” “加上根河这件事儿,暗三家也参与了进来,陈家兄弟怀疑我是奸细也是正常的,他们不直接向你明说了,应该是担心打草惊蛇之类的吧,所以只能通过给你不完全的资料来提醒你。” “而你,因为对目前身边的人都比较信任,所以你就把问题都想在了陈家兄弟的身上,完全没有领会他们的意思。” “而我呢,是知情人,所以自然也能够看出来。” 我打断东方韵娣说:“等等,你把话题扯远了,我现在想知道,你在省城见的是暗三家的谁,你们见面目的又是什么,你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儿,我本来等着都办成了再告诉你,可现在看来,你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说:“你赶紧说。” 东方韵娣眼珠子稍微转了一下,然后盯着我道:“我们东方家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我们的情报系统遍布国内外,其中在暗三家中也有我们东方家家安插的眼线,这次我见的暗三家的人,叫庄进,他暗中为我们东方家已经工作八年之久了,向我传递了不少的消息,包括他们在水官解厄回过的消息,也是庄进传给我们,然后我们告知的荣吉,以及你父亲。” “我们东方家在很久很久之前,其实就是荣吉内部最大的情报系统,只不过现在我们东方家做大了,情报系统就不属于荣吉直接管辖了,成了我们东方家的私用部门。” “不过宗老板你放心,在我完全脱离东方家之前,我肯定会把这个庞大的情报系统带到荣吉本部,让其成为荣吉本部的直属部门。” 我很相信东方韵娣的话,就点了点头说:“要是这样的话,之前很多关于暗三家的内情被我们掌握的事儿,也就说得通了。” “那个情报系统,你现在控制了多少?” 东方韵娣说:“我以东方家的名义,目前完全统领着整个情报系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情报系统渐渐的剥离东方家,把重要部门的关键人一一换成我信得过的人。” “目前我已经完成了三成的人员更换,最多一年,我就可以让整个情报系统直接为荣吉服务,一年半,情报系统挂上荣吉的名字,两年内,情报系统在荣吉本部挂牌。” 一个两年的计划,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东方韵娣准备一个人完成如此巨量的工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东方韵娣的旁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谢谢你为荣吉的付出。” 东方韵娣笑道:“我为的不是荣吉。” 说着,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让我搭在她肩膀的手有些无所适从了。 正当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李成二就在旁边说了一句:“这是大好事儿啊,那这事儿完成了,我们得请东方大小姐喝大酒啊!” 我也顺势笑了笑说:“可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就能表达心意的。” 说话的时候,我把手拿开,然后又问道:“你们在省城见面,是因为暗三家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吗?” 东方韵娣见我的眼神挪开,便叹了口气说:“的确,上次真仙墓的任务,暗三家损失惨重,更是丢了一只麒麟侍魂,所以他们就把目标瞄准了这次根河的出马仙,想要将其捕捉起来,做成新的侍魂。” “庄进这次回国,也是和暗三家的人一起的,他现在差不多应该也到了根河地区了,不过他目前应该和暗三家出任务的人一起,不方便和我们联系。” 我又问:“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向我汇报。” 东方韵娣说:“得到情报后,不是立刻就要汇报的,我们要先筛选,确定消息真伪,重要程度,再上报,不然我们每天接受那么多的消息,全部上报上去,别说我们东方家,就算荣吉也吃不消啊。” “我们不能在不重要,甚至假消息上浪费时间。” “情报系统,不仅是收集情报那么简单,情报的核实、传递、等级评估,都是我们的工作范畴。” “当然,一些关乎存亡的消息,我们会先上报再和总部门一起核实,达不到那个等级的,我们情报部门就要先核实了。” “我们核实之后,第一时间已经把内容给了荣吉部门,以及我师父。” “而后我师父就给你打了电话,如果我没猜错,我师父肯定已经先和袁叔叔沟通过了,所以袁叔叔才没有二次给你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还是好奇给袁叔叔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果不其然,全被东方韵娣给说中了。 同时袁叔叔也对我说了一句:“这次任务,是你父亲给你安排的,也是荣吉从中协调的,大兴安岭地区,一直是我们势力相对薄弱的地方,你要多加小心。” 我也是点头“嗯”了一声,才挂了电话。 东方韵娣看着我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有了,现在我去找陈家兄弟,把这件事儿说明白了,免得他们把这件事儿生长出去,让暗三家的人知道自己队伍里有内奸。” 东方韵娣耸肩,表示随我。 于是我就把陈子平、陈子安兄弟俩叫到了房间,然后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东方韵娣要把情报部门带到荣吉本部的事儿,我并没有说,只是告诉他们:“东方韵娣的情报系统,目前我也在使用,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听到我的话,陈子平只是皱了皱眉头,陈子安就说道:“那是我们陈家人多虑了,既然这样,我就把完全的消息给你们吧。” 说着,陈子安就拿出手机,然后把我们这些人拉到一个群里,并在群里分享了一个文件。 我打开一看,这一次的资料就详细多了,之前没有标注的年龄、修为、职位,全部都标注上了。 还有事发的地点,以及那正主的出马仙类型,修为。 那正主是一只黄仙,修为在五段天师到六段天师之间,具体修为还不确定。 这黄仙目前伤人动机还不明确。 黄仙栖息的大致地方,资料上也标注了,明日我们需要驱车沿着根河北上,然后在合适的地方改成步行深入大兴安岭深处,所需时间大概是两天。 除了这些资料,陈子安还向我们介绍说:“黄仙是五大仙家中,速度最快的仙家,要找到它并不容易,而且它快意恩仇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开杀,我们务必多加小心。” “还有,黄仙大神一旦开了杀戒,那就是有着血海深仇,基本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这次目标就只有一个,击杀了那位黄大仙。” 我们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陈子安看了看时间说:“现在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就动身。” 说罢,陈家兄弟就离开了,同伴们也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把资料翻看了一遍,然后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差不多五点钟的时候,我就被走廊里一阵训斥人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推门回去看了看,就发现是陈子安在训斥陈楠昕,原因的话也是一目了然,这次任务本是没有陈楠昕的,可她却偷偷跑来了。 看到我开门,陈楠昕就对着我这边喊道:“宗大朝奉,救我啊,我快被我们家主烦死了!” 说着陈楠昕就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正文 第645章 深林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她就一个闪身,从我错开的门缝中,直接钻进了我的房间。 陈子安对着我摇了摇头说:“宗大朝奉,见谅,这丫头被我宠坏了。” 我道:“没事儿,一会儿出发之前,你安排人给她送回去就行了。” 陈子安就说:“能送回去就好了,这丫头,平时听话的时候,那说什么都行,要是不听话的时候,不顺着她来,她能给天捅一个窟窿出来,还是带在身边保险点。” 陈楠昕在我身后就笑着说了一句:“还是我叔叔了解我。” 陈子安对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要是不继续休息的话,麻烦你看一会儿她。” 我说:“我睡饱了,让她在我房间待着吧。” 说话的时候,我想起还在我床上睡大觉的小白龙,就立刻关了房门看向陈楠昕。 幸亏我的房间是一个套间,我指了指外面的沙发说:“你自己坐这里看会儿电视,渴了自己泡茶,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说着,我就进了里面的房间,然后把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小白龙睡的正酣,我过去轻轻把它抱起来,然后塞进背包里说:“安静点哦,有生人来了,在包里好好睡。” 小白龙睡的跟条绳子一样,身体耷拉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我说话。 塞它进了背包,我便去洗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等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外面除了陈楠昕,东方韵娣也过来了。 见我出来,东方韵娣就说:“小昕给我开的门,我就自作主张进来了。” 东方韵娣和陈楠昕本来就是好朋友,我笑了笑说无妨,我看下时间,距离早饭的时间还差一点,就问陈楠昕:“这次你为什么突然跑过来,参与这个任务啊。” 陈楠昕说:“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可我听说你和东方姐都要来的时候,我就偷偷跑过来,咱们快有一年时间没见了吧,去年你们是冬天来的我们东北,今年又快冬天了才过来,你们也不说来看看我,我平时在家族里都快无聊死了。” 说着陈楠昕直接挽住东方韵娣的胳膊说:“东方姐姐,这次任务之后,你就让我跟着你混吧。” 东方韵娣笑道:“你这丫头,是想着跟宗大朝奉吧。” 陈楠昕笑道:“宗大朝奉是你的,我怎么敢惦记呢,我就是跟着你,长长见识。” 东方韵娣立刻道:“别瞎说,我只是宗老板的下属而已。” 说着东方韵娣看了看我。 我则是直接绕开这个话题说:“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你了解吗,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出这次的任务,详细资料,你必须知道。” 陈楠昕也是点头。 此时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儿,我得给你说一下。” 我点头。 东方韵娣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东北,我给你说过,我有一个姑姑嫁给蒋家旁系老四的事情吧?” 我点头说:“自然记得,你还说,你的那位小姑父,控制着蒋家一半的旁系势力。” “荣吉内治,派了监视官之后,他们似乎也很配合,而且我们去本部的时候,也没有遇见他们。”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因为当时他们并不在蒋家本部,蒋文庭在布置他的计划之前,已经把他没有控制的那一支旁系给全部支开了。” “现在那一部分旁支执行任务回了帝都,他们想要在蒋家也获得一席之地,所以我那位小姑父让我给你捎个话,想要找你谈谈。” 我说:“蒋浩和蒋苏亚已经把蒋家的帝都本部带入了正规,现在旁系的进来插一脚似乎有些不太好,这样,谈谈是可以的,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吧。” 东方韵娣点头说:“好。” 同时我又问东方韵娣:“你有什么建议吗?” 东方韵娣笑着问我:“这是我的亲戚,你不让我避嫌吗?” 我说:“我要是让你避嫌,就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 东方韵娣想了一会儿说:“要是让我谈的话,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把蒋家的旁系分解了,然后融入正统的蒋家之中,毕竟蒋家刚经过一战,实力受损严重,虽然那支旁系未必能把长老的位置全部补回来,可却也能让蒋家重新站稳天字列的脚跟。” 我道:“这说起来容易,具体要怎么实施啊。” 东方韵娣笑道:“先不急,我们先以目前的任务为主,具体的交谈细节,我想几天,然后再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也是又说道:“另外,我也会充当说客,先对我小姑父进行一番劝说。” 我再次点头,同时说了一句:“辛苦了。”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便一起去了吃饭,然后再从这边出发,沿着根河北上。 陈子安、陈子平的车在前面,陈楠昕的话,则是挤在了我们的车上。 车子并不是一直沿着根河来开,中间变了几次道,偏离了根河,不过依旧是继续向北,离开根河一段距离后,这边就变得人烟稀少了起来。 大兴安的深山密林也是呈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车子开了半日多,我们就在一条岔路下了主道,然后沿着一条土路开了一会儿,我们就在这边看到一个废弃的伐木场。 我们车子就停在了伐木场门前的空地上。 这里杂草丛生,伐木场的都是木、石结构的房屋,有些地方已经倒塌,看起来至少得有四五十年了。 周围被砍伐的林区也已经又长了回来,不过附近依旧能看到一些腐烂的木桩。 甚至还有一些废弃掉的伐木工具。 车子在这边停下后,陈子安就说:“我们车子放在这边,然后从伐木场后面的一条小路深入林区,这条路相对好走,也相对较短一些。” 我说:“一切都听陈家主的安排。” 陈子安对着陈楠昕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我有些话要交代给你。” 陈楠昕往东方韵娣身后躲了一下,并没有过去。 东方韵娣就说:“都已经到这里了,陈家主不会送你回去了,过去吧。” 陈楠昕这才“哦”了一声过去了。 陈子安并没有大声说什么,而是附身到陈楠昕的耳边简单地交代了几句。 陈楠昕听罢稍微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又恢复到微笑,向我这边走来了。 我知道,陈子安是给陈楠昕安排了什么任务。 而陈楠昕接受了。 我没有去问什么,陈子安不打算让我听到,我们再去打听,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简单修整了一下,我们把必备的东西都背上,然后便穿过伐木场,往深山里面走了。 大兴安岭这边的温度已经很低,我们的衣服也是穿的厚实了起来。 陈子安所说的小路,其实是曾经伐木队进山的路,只不过常年荒废,路的中心已经长出了一些树木,我们的车子已经很难沿着这条路开进去了。 一路上我们并不是很紧张,还有说有笑的。 到了晚上,我们就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找了个地方开始扎营。 陈子安说,我们其实已经进入那黄仙的地盘了,晚上走路,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我们就先停下来,在森林里睡一晚上。 目前来说,这森林暂时没有能威胁到我们的,除了那只黄仙。 晚上的时候,高政、陈子平两个轮夜,前半夜是高政,平安无事,后半夜到了陈子平的时候,就稍微出了一些状况。 在我们营地的西北方向,出现了几团鬼火,陈子平追上去的时候,鬼火已经散去了,而操控鬼火的正主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之后我们营地便再没有事情。 次日清晨,我们核对了人数,以及每个人的情况后,继续向北进发。 这一路上就和昨天不一样了,我们一路走过,在很多的树上都看到了兔子、狐狸,鹿等动物的头颅。 那些动物的头颅,有些挂了好久,已经风干。 有些是新挂没几天的,血迹还很明显。 看着树上挂着那些动物头,我们也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说:“这些动物头,好像都是用来警示我们这些外来者的,是在向我们示威,那黄仙的戾气很重啊。” 夏薇至就在旁边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戾气不重它能杀那么多人吗?” 两个人正要斗嘴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陈子平,忽然抬手示意我们停了下来。 我问怎么了。 陈子平没说话,而是指了指正前方。 我们赶紧走过去看了一下,就发现在我们的正前面不远处,竖立着几个十字木桩,木桩上绑着人。 虽然隔得很远,可我还是能够看出来,按些人已经都死了。 其中一个死尸的身上,还落了一只鸟,那只鸟正在啄那尸体的眼珠子…… 正文 第646章 惊仙 看着远处的情形,同伴们纷纷深吸了几口气。 高政直接说:“我过去看看。” 陈子安直接说:“不用了,那边的形势一目了然,没必要分开,一起去吧。” 我们众人便一起走了过去。 在我们靠近的时候,那些落在尸体上的鸟就被惊跑了,不过那些鸟舍不得飞远,还在尸体附近的树桠上盘旋,飞、停,好像是准备我们走后,随时再飞回来,继续享用这尸体美餐。 来到了这些尸体的跟前,陈子平就过去在尸体的口袋里摸了一会儿,很快他就摸出一个钱夹,里面还有身份证,和一张纸质的便条,便条上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幅画。 是一条黑色的蛇。 陈子平说:“是我们陈家的人。” 我问道:“那画?” 陈子平说:“是我们陈家出马仙前辈的画像,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陈家人都会随身携带这样的便条,只有入行超过二十年的老同志才会带,这也是身份的象征。” 陈子安则是检查了另一具尸体,不过另一具尸体并没有发现便条或者身份证件。 陈子安掐了掐那人的脖子说:“这个人不会出马仙的神通,要么是我们陈家外事门的人,要么就不是我们陈家的人。” 陈子平那边继续说:“陈二宝,这个名字我没听过,安排人查一下吧。” 说着陈子平就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我们所在的位置虽然没有网络信号,聊不了微信,可打电话,发短信却还是可以的。 看着这两具尸体,陈子安又说了一句:“把他们处理了,让鸟兽餐食,他们的魂魄就算在地府也难安的。” 陈子平点了点头,然后把两具尸体解下来,再引道火,将那尸骨给烧没了。 期间邵怡也是探查过了尸体,邵怡说这两具尸体生前有过搏斗的痕迹,不过没第三者,从两者身上伤势残留的气息来看,是这两个人相互打伤,甚至是杀死了彼此。 至于绑他们的人…… 不等邵怡继续分析,陈子安就说:“绑他们的,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黄大仙了,好了,我们接下来要更为地小心谨慎了。” 众人点了点头。 等着尸体都处理完了,周围几只餐食尸体的鸟也心有不甘的飞走了,而且它们一边飞走,嘴里还发出很大的鸣叫声音,好像是一些人“骂骂咧咧”的样子。 继续前进,我们的速度也是慢了不少,因为林子里面的戾气明显多了,这里长的树木有很多都是带刺了,包括花草也是。 空中飞鸟,见了人也不是很怕,它们会蹲在树枝上盯着我们,时不时歪歪头,还有些胆大的,直接低空从我们的头顶掠过。 看来好像随时要攻击我们似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陈子安就说:“看来这里的动植物,都受到了,那位黄大仙的戾气影响啊。” 又走了一会儿,东方韵娣才小声问我:“刚才那两具尸体,你怎么一点意见也不发表啊,他们的面相你看了没,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我说:“他们的面相我看了,虽然五官已经被飞鸟餐食,不过我还算能够看到,他们的死相中有着很强一股怨念,而那股怨念不是他们本身的,是外界某位高人通过某种神通强加给他们,让他们误以为那些怨念是自己的,让他们才开始自相残杀,刚才大家都分析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没必要补充了,才没吭声。” 东方韵娣问我:“那你能够通过那股怨念留下的气息,算到正主的位置吗?” 我说:“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对的。” 陈家人早就掌握了黄仙出没的地点,所以就算我心里做了卜算,我也没有言语。 毕竟我们现在行走的路线还没有什么偏差。 到了这一日的晚上,天一下凉了下来,这里的凉气好像一下凉到了我们这些人的骨头里,所以下意识地全部运气保暖。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扎下帐篷,搭建营地的。 可不等我们开始动手,我们周围就开始传出“嗦嗦”的声音。 同时还有一股极强的戾气向我们蔓延而来。 我们同时往戾气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十几双明晃晃地眼睛在树丛中盯着我们。 它们的个头看着并不大,甚至有些矮。 我悄悄开了天目,一瞬间我就看清楚了那些小家伙,是一窝的黄鼠狼。 它们好像人一样站立起来藏在草丛里面,脑袋一歪一斜地打量着我们。 陈子平立刻说:“这些黄鼠狼,在那位黄大仙的影响下,应该也有变成小黄仙的趋势了。” 我这边看了那些黄鼠狼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轻飘飘的,而我面前也慢慢地不是树林,而是一片古宅子,在古宅子的门口,还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的眉心忽然一热,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刚才是着了那些小黄仙的道,他们是将我拖入了幻境之中。 我在看同伴们也是纷纷运行气息来防止自己被幻境所扰,便松了一口气说:“这些小家伙的幻术还挺厉害。” 陈子安就说:“不是它们厉害,是它们借了大黄仙的气,我们其实是在被大黄仙的幻术所影响。” “不过眼下看来,大家都坚持住了,大黄仙第一关的幻术攻击,我们挡下了。” 说话的时候,陈子安对着陈子平使了一个眼色,陈子平就飞快取出几张黄符,我还没看清楚那黄符画的什么,陈子平就把黄符抛了出去,那些黄符在空中直接“轰”的烧了起来,然后化为一道绳索,对着那些小黄仙套了过去。 那些小黄仙转头就想跑,可陈子平这些火焰套索速度更快,一个个小黄仙就被套索给套住,同时陈子平再次念动指诀,嘴里念道:“上清咒符,束赦万灵,急急如律令——束!” 那些套索飞快化为一个个咒文烙印在小黄仙的后脖子上,那些咒文开始歪三扭四不好辨别,可随着时间长了,那些字就清晰了,是一个个的“敕”字。 那些小黄仙也是一个个好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见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好手段。” 陈子平没吭声,陈子安就笑道:“小手段而已,这是我们陈家对出马仙专有的压制符箓,当然,这些符箓,一般是压制邪的出马仙,我们不会拿来对付那些正义……” 不等陈子安说完,那些封禁的小黄仙忽然全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们双眼中的幽蓝的光亮也是更加的明显了起来。 再接着,它们后背上的“敕”字咒文就“轰”的一声烧了起来,然后化为火星子飞散了。 接着,那些小黄仙,便向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犹如闪电,攻击的时候,身上夹带的戾气也很强,若是被这些小黄仙的爪子给挠到了,那肯定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若是它们挠中了喉咙,那我们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刚准备动手,高政就挡在了我的面前,然后飞快道了一句:“八门遁来,杜门巽卦——风气——刃!” 我们周围的八门气息飞快转动,巽卦方位忽然齐风,一道道风刃射出,那些小黄仙在空中就被风刃射了下来。 它们“吱吱”叫了一声,然后便钻进树丛中不见了踪迹。 我们自然也不会上前去追。 陈子安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陈子平却说了一句:“大黄仙可以轻松破了我的符。” 我们正准备深入讨论的时候,远处树林里忽然传来“嘭嘭”的枪声。 我们这边吓了一跳,纷纷蹲下了身子。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枪是打谁的,万一要是打我们的,我们在那里直愣愣地杵着,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李成二那边问陈子安:“你们的人?” 陈子安说:“就算是我们的人,也不会用枪。” 我说:“这些江湖势力中,最喜欢用枪的,就是X小组的人了,看来是葛西安的人来了。” 陈子安“哼”了一声说:“来的正好,我们正愁着没机会去找他们呢。” 我也没有劝陈子安,因为这个时候小规模的和江湖小组的冲突,已经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而葛西安面临着被剥离X小组的危险,肯定不敢这个时候向我们荣吉宣战,现在主动权,已经来到了我们这边,我们可以不断去试探葛西安的底线。 陈子安说完之后,就准备带着陈子平往枪声的方向摸,我则是拦住他们说:“眼下找到大黄仙才是正事儿。” 陈子安说:“说不定就在枪响的地方。” 我耸肩也是跟着陈子安等人往枪响的方向走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在一片草丛里看到了两具黄鼠狼的尸体,还有一具人的尸体。 那人的脸、脖子,胳膊,以及身上很多地方都被抓咬、撕扯的破裂不堪。 喉咙更是还在“汩汩”地冒血。 可见喉咙一处,是致命伤。 正文 第647章 被阴 看着面前的情景,我便道了一句:“看样子它们已经交上火了,这个人身上没有暗三家的气息,应该是江湖小组的人。” 陈子平翻看了一下两具黄鼠狼的尸体,就说:“都是用枪打的,子弹是特殊的木质符刻子弹。” “专门用来对付出马仙之类的仙家。” 李成二说道:“看样子,是江湖小组无疑了。” 陈子安冷“哼”一声说:“今天,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东方韵娣则是提醒着说了一句:“我们的目标是黄大仙,不能太在江湖小组的事儿上分身。” 陈子安显然没听进去,也没有理会东方韵娣,而是加快了步子。 同时我也发现,陈子安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然后便对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陈子平便带头冲向那个方向。 此时东方韵娣就小声对我说:“陈家人对出马仙的气味都很熟悉,五家仙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陈家人便能通过这些位置在深林之中找到五家的藏匿地点。” “现在陈子安应该是寻着之前那些小黄鼠狼的方向去找,距离真正黄大仙的方位是偏离的,现在的陈子安,是冲着葛西安的人去的。” 我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一旁边的陈楠昕就说:“我叔叔经常说我一些事儿认准了,就算是捅破天也要去做,其实他自己也一样。” 我道:“是啊,你俩挺像。” 说这话的时候,我颇感无奈。 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左右不了陈子安的行为了,只能跟着他一起冲过去。 又跑了几百米,我们就看到了葛西安一行人。 比想象中要简单许多,本来我以为还有一些挫折才能找到江湖小组的人。 葛西安从沙漠回去,应该受了伤才对,可现在看葛西安却依旧精神饱满。 看到我们的出现,葛西安便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你们荣吉的人碰上了。” 我这边也说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葛西安这次带的人并不多,加上刚才死掉的那个才八个人。 他身边的人,基本真人的水准,连一个天师也没有,也就是说,他这次一个江湖小组队长级别的人都没有带。 此时陈子安、陈子平缓缓走出去,陈子安更是直接说道:“我们之间的账该算一下了,葛组长。” 葛西安打量了一下陈家兄弟就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黑皇可是你陈家的大仇人……” 不等葛西安继续说下去,陈子安就道:“什么不知道,我们已经全部清楚了,黑皇前辈在去龙虎山之前,已经让人给我们送了一封信,把他当时发生的事儿全部给我们讲清楚了,我们爷爷的死,虽然和他关系并不大,都是那嗜血祸根胎所为,我们陈家不会像你们江湖小组这般是非不分。” 看来我之前担心陈家和黑皇前辈关系破裂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葛西安的眉头皱了皱道:“你们陈家心还挺大,也罢,既然你们想要给黑皇出头,那我们X小组就奉陪到底。” 说着葛西安看了看自己剩下的六个真人阶段的手下说:“你们去执行任务,这里我来拖住他们。” 那六个人点了点头,便往深林里面跑去。 我看了看李成二和夏薇至说:“你们两个追上去,把他们全部给我截住,不管他们执行任务,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直接跑了出去,他们从葛西安的左右两侧冲过去。 葛西安飞快施展神通,两张气网就飞向左右两侧,想要拦下李成二和夏薇至。 可不等气网拦下两人,陈子安、陈子平也是纷纷飞出,他们也是各自打出带着内息的一拳,葛西安的气网便被两人给拦下了,李成二、夏薇至也是顺利通过了葛西安的身边,向着葛西安手下奔跑的方向追去了。 李成二还回头说了一句:“谢了,二位。” 说罢,他转头便加快了速度。 葛西安也没有再阻拦李成二和夏薇至,而是紧紧盯着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说:“既然你们活腻了,那我就今天就不再顾及了,杀了你们两个,东北陈家可就没了。” 陈子安道:“那你把我们陈家想的也太弱了,陈家灭不灭和我们两个关系不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陈子安的表情还是变了变,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葛西安的杀气,这次葛西安一上来,就直接要来真的了。 而我这边,也是在葛西安的身上,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不同寻常的点,和他伤势的飞速恢复有关,可究竟是什么让葛西安的伤势恢复的这么快,我却有点搞不清楚了。 葛西安听了陈子安的话,也是“哈哈”一笑说:“你们可想好了,你们两个死了,陈家可能就完全落入荣吉的掌控中了,你们陈家将会成为荣吉的附属家族,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独立的陈家!” 陈子安还没说话,我就“哈哈”一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挑拨离间,陈家本来就挂着荣吉天字列陈家的名号,什么附属不附属的,只不过你的说辞罢了,再说了,有我在,你休想伤到陈家主。” 葛西安面带讥笑说:“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道人!?” 我也是“呵呵”一笑说:“小小道人对付你,足够了。” 葛西安瞪着我说:“那咱们来试试?” 我直接说:“好啊!” 这个时候,不能怂! 东方韵娣想要拦我,可我已经向前迈了一步。 陈子安犹豫了一下就说:“既然宗大朝奉想要出面,那就请宗大朝奉给我们陈家主持公道。” 说着,陈子安竟然主动退了回来。 陈子平愣了一下,原地站了几秒,然后后退到了陈子安的那边。 我这边则是有些下不来台了。 我没想到这陈子安真把我推出去和葛西安单挑。 他这是搞的什么鬼? 陈楠昕此时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看着陈子安说:“叔叔,你搞什么,怎么能让宗大朝奉给我们陈家出头,他的修行……” 我看着陈子安面色不动,便打断陈楠昕说:“无妨,我的修行对付葛西安足够了,而且我也有很多的账要找他算。” 东方韵娣则是看着我说:“宗老板,你想好了。” 邵怡也是劝我:“宗禹哥哥,别逞强啊。” 高政直接说:“不行让我来吧,宗大朝奉,我还没有怎么出过力呢!” 我道:“都别说了,我自己上。” 说着,我又往前走了一步。 此时弓泽狐就说了一句:“我们要相信宗老板!” 我继续往前走,在距离葛西安还有十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葛西安看着我就笑道:“宗大朝奉,你也看到了,人都是自私的,你一心为陈子安出头,可陈子安却把你置于险境,都这样了,你还要给他出头吗?” 我回头看了看陈子安,他依旧面色不变。 我看得出来,这是陈子安故意为之,看来之前我对陈家的友好程度,有些高估了。 这也可能是陈家对我们荣吉布置监视官的报复吧。 我又看了看葛西安,把这些负面情绪先收了起来:“我们内部的事情可以关起门了自己解决,可和你之间的事情,那就不一样了。” 说着,我已经把天地两尺全部握在手中。 我右手地尺,左手天尺,周身的气脉也是缓缓运作了起来。 只不过少了无损兽的依仗,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 至于我的小白龙,现在还不是让它露面战斗的时候,它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弱。 见状,葛西安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双手一挥,两张气网就对着我包围了过来。 我挥动天地两尺,随着气脉的流动,我便将天地两尺对着葛西安打来的两张气网砸了过去。 “轰轰!” 随着气息在气网上炸开,气网对我的包裹停止。 气息爆炸的余威却将我向后推去,我跄踉了几步撞在一棵树上这才勉强停了。 我停下后,连忙调动气息,用天尺在空中画出一张风之秘符,同时我嘴里也是大声诵念:“天性合一,万象唯动——风来!” “吼!” 随着我画出的符箓飞出,一阵狂风绕着符箓呼啸而起,好像是数百头猛兽在同时嘶吼一般。 葛西安那边也是没有停下,两张气网一甩,再次向我包裹了过来。 我的风之秘符恰好飞出。 狂风好像是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葛西安的气网瞬间被吹的无法前行,再接着便被我的狂风给撕破了。 葛西安那边脸色也是变了变道:“没想到啊,你小子凌空画符的威力这么大,我的气网外周天,都被撕碎了。” 说话的时候,两张气网就开始在葛西安的周围重组。 而我也是清楚,气网只是葛西安外周天的表象,我根本没有撕碎他的外周天,他的外周天,是一张意识的网,他正在试图捕捉我的过往,然后像击败黑皇一样,击垮我的心里防线。 正文 第648章 炭匕 只不过他的计划要落空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葛西安的意识网无法进入我的身体,我体内的仙气脉虽然没有畅通,可体表却有一层淡淡的仙气笼罩着,这层仙气就算是一般的大天师都不一定能够觉察到。 但是随着我对仙气脉控制越来越纯熟,我对仙气的感知也会变得尤为敏感。 所以葛西安那边的眉头就越皱越紧。 见状,稍微取得一点优势的我就对着葛西安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气网最厉害的部分,对我来说,没用!” 葛西安“哼”了一声说:“别说的太早。” 说罢,他将两张网悬在空中,然后“呼”的一声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顷刻间就到了我的跟前,而我这边也是下意识用天路十六字诀和葛西安过招。 他的拳头直奔我的胸口而来,我手中的天尺、地尺也是飞快交叉,直接挡在了葛西安拳头打来的位置。 “嘭!” 因为我在力量上吃了一些亏,天尺和地尺就被打的碰在了我的身体,特别是在我鼻子上重重敲了一下。 一阵痛感传来,我的身体也是后退了几步,因为脚下步子不稳,再加上被树枝绊了一跤,我就后仰倒地。 同时我感觉鼻子里有一股液体流了出来,我用手抹了一下,就发现是流血了。 东方韵娣在远处大喊:“宗老板,你还好吧。” 看她的样子好像随时准备冲出来了,我连忙抬手说:“我没事儿。” 同时也是在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陈楠昕那边对着陈子安说道:“叔叔,你在干什么,快去帮宗大朝奉啊,要是宗大朝奉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东北陈家,以后在荣吉还要怎么立足?” 陈子安没说话。 陈子平却是对着陈楠昕说了一句:“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 陈楠昕还是气的要命,想要冲出去,却被陈子平一把拽回去,然后一个手刀打在后颈处,陈楠昕便晕了过去。 东方韵娣那边愣了一下道:“没必要吧。” 陈子平、陈子安都没有理会东方韵娣的意思。 邵怡那边也是说道:“太过分了。” 弓泽狐对我还是很有信心,他用很坚定地眼神看着我。 当然,他体内的气息也是逐渐的活跃了起来,只要我有危险,他也会立刻挺身而出。 我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运转气息给自己的鼻子止血。 然后飞快画了一张醒力符打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如此一来,我至少可以保证,在力量上和葛西安相差不大。 葛西安拳路被我挡下来,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我说:“你刚才挡下我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宗子明的天路十六字诀,我很想知道,你练到了第几个字。” 融合了醒力符后,我把天尺、地尺也是收了起来。 因为刚才的那一张醒力符,是我仙气脉画的,如果葛西安只是近身和我靠力量搏斗的话,不用天地两尺,我也能招架几招。 葛西安再次冲上来,他这次攻击更为狠辣,直接对着我的喉咙掐了过来。 而我的脑海里飞快出现缠字诀的动作,我的右手对着葛西安打来拳头的手腕猛缠过去,同时左手对葛西安的脖子掐了过去。 “嘭!” 我们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就算是用了仙气脉画的醒力符,我的力量还是稍逊一筹,我的十分力,勉强抗住了葛西安的八分力。 所以我左手的攻击就变得有些后力不足,所以出招之后,不等葛西安防御,我立刻收招,然后再用游字诀,让自己的身位飞快游弋,躲过葛西安的两次拳路的封锁,然后离开了他的身边。 后撤了几步,葛西安并没有立刻追上,而是皱眉对着我说了一句:“天路十六字诀看来你应该都学会了,我着实有点羡慕你小子啊,像我这样的人,连一个字都没有领会。” 而我这边,后退之后,并没有丝毫的轻松,而是深吸了几口气,即便是用了醒力符,我仍旧感觉力量消耗极大,体力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的迹象了。 毕竟是我在和一个顶级中段天师比拳。 葛西安见我开始喘气,随即一声冷笑,再次冲了过来,他的拳头更是迅猛,这次他用的快拳,左右同时开工,专攻我的面门。 我则是用过字诀的闪躲,加上截字诀的阻击来化解葛西安的攻势,他的拳有多快,我抵挡的速度便有多快。 最开始葛西安用八分力,我还能抵挡一下。 他用到九分力的时候,我的攻击就变得尤为艰难,我的阻拦就会被他的拳力破三分,我的脸上开始被他击中,不过力度少轻,只是让我的脸有些擦伤。 可在葛西安用到十分力的时候,我的脸就被他打的有些懵了。 “嘭!” 随着葛西安一拳打出,我整个人飞了出去,同时葛西安还飞起一脚,将悬在半空中的我又踢的飞起更高。 我不禁感觉腰间一阵尖疼。 我在空中试着翻身,然后抓住空中的一根树枝。 因为我扭动的力度太大,那树枝直接被我拧断了。 借助树枝,我化解了葛西安将我踢起上浮的力道,随着树枝的断掉,我“嘭”的一下落地。 我半蹲在地上,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此时我明显感觉到,刚才被葛西安打中的左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腮帮子更是要命。 同时我也发现,葛西安为什么要和我近身搏斗了。 我沉了一口气看着葛西安便说了一句:“你是想利用自己的外气,将你的意识网强行打进我的意识里,甚至是魂魄里,寻找我意识中的弱点,可惜你的算盘打空了,我的意识,岂是你这种人说入侵,就能入侵的。” 葛西安“呵呵”一笑说:“经过刚才的交手,你也看到了,凭借你这三脚猫的工夫,根本撑不了几回合,就算不用意识网网住你的往生、浮尘,我一样可以杀了你,现在我们X小组和你们荣吉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杀了你,也无妨了。” 葛西安的双眼闪过了很重的杀气。 说罢,葛西安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黑色,好像是用碳棒磨成的一样,在葛西安抽出黑色匕首的瞬间,他周身的气息竟然也是快速地变成了黑色。 包括他的气网也是如此。 一股极强的阴戾之气,骤然散开了。 隔了几米开外,还是不禁后背发凉。 灵宝? 不对,葛西安手中不是灵宝,那东西上的力量好像是来自祸根胎! 目前还分不清是什么祸根胎。 见状,我就对葛西安说了一句:“用普通的力量,你就能杀死我了,怎么还用祸根胎的力量。” 葛西安“哼”了一声说:“你小子身体结构复杂的很,不知道多少高手因为小瞧你吃了亏,我不会走他们的老路,接下来,我的每一击,都会是全力一击。” 我这边也不敢怠慢,便把天尺、地尺重新握在了手中。 同时我也跳过了修罗和圣免气脉,直接用起了仙气脉。 可不等看清楚葛西安的动作,他已经一个闪身来到我的附近,手里的黑炭匕首对着我的颈部直接割来。 我匆忙躲避,手中的天尺迅速挡了过去。 “铛啷啷……” 黑炭匕首击中我的天尺,火化四溅,同时一团黑气也是向我袭来。 我借着力道的反弹效果向后退了四五米,这才躲过了那一团黑气。 同时葛西安也被我仙气脉力道推的向后退了五六米。 我一下用了十分之一的仙气脉,刚才的仙气脉,我并没有将其化作任何的神通,只是单纯以力量和速度形式去抵挡葛西安的一次攻击。 我忽然发力,也是让陈子安皱了皱眉头。 陈子平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子安就说:“再等等,我要看看,咱们的大朝奉,到底有多强,领导天字列九家,他够不够格!” 陈子平欲言又止。 邵怡那边则是疑惑地问了东方韵娣一句:“东方姐姐,陈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宗禹哥哥啊?” 东方韵娣往陈子安那边看了一眼答道:“陈子安这个人心里反复的很,之前还有黑皇压着他,他听黑皇的话,现在黑皇实力全无,还上了龙虎山,这东北就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了,他对黑皇,也是又敬,又恨,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他的目的我目前还有点拿捏不准。” 邵怡疑惑道:“多重人格?” 东方韵娣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黑皇之前是他的定心丸,所以是比较正常的陈子安才主导他的思维,现在的话,就不一定了。” 听着东方韵娣的话,我这边也是稍微有些分心。 葛西安见状,便握着黑炭匕首冲了上来,他周身的两张黑气网也是从我两侧包裹而来。 而我防守动作慢了一拍,葛西安的黑炭匕首,已经贴在了我的腰上…… 正文 第649章 十恶 葛西安的攻势很快,那贴在我腰上的黑炭匕首,已经刺入我身体一部分,就在我觉得腰要被刺穿的时候,我的背包忽然动了一下,一股极强的力量便将我拽到了一边。 不过葛西安的黑炭匕首,还是在我的腰上划出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我的腰间瞬间被鲜血染红。 我连忙运气止血。 同时拍了拍我的背包,我知道是小白龙救了我。 葛西安那边吃了一惊,他想不通我刚才的那一股力量是怎么用出来的。 至于那黑网,自然也是被我躲开。 我连忙又向后退了几步,此时邵怡就对着我大喊:“宗禹哥哥,我去帮你治疗伤口。” 我赶紧说道:“别过来,只是划破了皮,没事儿,我能止血。” 我又沉了一口气,血并没有那么容易止住,因为葛西安的黑炭匕首上,有一股祸根胎的力量,它好像能够抑制我的气脉流通,限制我气脉止血。 陈子安此时在旁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要是坚持不住,就让我来吧,你别死在这里,我们陈家担待不起。” 我皱了皱眉头,盯着陈子安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站在那边给我看好了。” 此时我也被陈子安、葛西安搞的有些生气了。 我向下沉了一口气,就是这一口气,让我的仙气脉也是随之下沉,我瞬间感觉丹田位置的几个气脉节点直接开启了,这就让我上半身的气脉和丹田连在了一起。 丹田是存气之所,也是生息之室,丹田连通气脉,这就让我上半身的仙气脉有了根,不再是消耗一会儿就没了,且需要缓慢恢复的无根之气,刚才消耗的十分之一仙气瞬间补充了回来。 虽然我还不能像真仙那样战斗,可现在的我,对付普通中段天师,已经有了招架之力,若是开启仙御神通,时间也是提升到十五分钟以上。 我自己控制仙气来战斗的话,那我至少可以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仙气。 当然威力比起仙御来说,肯定大打折扣。 丹田贯通之后,我的仙气脉还在试着下沉打通我下半身的一些仙气脉,可惜仙气脉的节点太强,气息被挡了回来。 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丹田部分的节点解锁,已经让我可以用仙气丹田了,以后随着丹田中节点解锁越来越多,我的仙气脉供应也会源源不断。 至于葛西安打进我身体的那股黑气,也是迅速被我的仙气脉给逼出体外, 我的伤口也是终于止血了。 葛西安看着我气势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便说了一句:“故弄玄虚。” 接着葛西安就对着我冲了过来,我猛挥手中的天尺,一道天火雷符迅速形成,我能感觉到,我的这一张凌空画的天火雷符,竟然首次突破到了蓝阶符箓水准。 一道金光火雷便对着葛西安打了过去。 葛西安飞快用黑气网来阻拦,可他的两道黑气网瞬间被我击破,同时金光火雷还向葛西安的身体呼啸而去。 葛西安挥舞手中的黑炭匕首,运起一团黑气防御。 “轰!” 黑气和金光火雷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巨响,滚滚余威也是彻底散开。 我的身体也是向后退了几步。 虽然我的仙气脉通了丹田,可靠我自己控制的仙气要赢中段顶级天师,还是有些勉强。 然而这已经让陈子安、陈子平两个人大开眼界了。 我看着葛西安大声道了一句:“还没完!” 我手中天尺飞快挥舞,又是一张御火灵符飞出,同样是蓝阶的。 这次葛西安不敢硬抗,飞快躲避,御火灵符所化的火龙飞出,直接将葛西安身后的几棵大树全部给轰断了。 无数的尘土飞扬,葛西安也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躲过余威。 不过还是有些石块砸在他的身上,他浑身上下也沾满了灰尘,样子十分狼狈。 陈子平惊诧道:“凌空画蓝符,这江湖上画符第一人,非宗大朝奉莫属啊!” 陈子安皱着眉头说:“的确有点东西。” 不过陈子安依旧不打算介入。 接连躲过我的攻击,葛西安也开始反击,他随手一捏,我的身后就出现一张黑气网,那黑气网飞快对着我的身体包裹而来。 我仙气脉运起,天尺猛地向后一斩。 那黑气网便被我一分为二。 我左手地尺飞快开始画符,这次是象天秘符,成符之后,依旧是蓝阶。 我地尺猛的一点,嘴里念道:“天利地时,万法星辰——破!” 无数无形的力量开始在我身边聚集,天地之气,星辰之息,飞快聚集在我的周围,然后化为一条透明的长龙对着葛西安撞了过去。 “嗷!” 那气息还发出一声龙吟。 而我也清楚地听到,小白龙在我的背包里也附和着叫了一声,不过因为象天秘符的那一声响足够巨大,旁人是听不到小白龙的声音的。 象天秘符呼啸而去,葛西安也是将气息灌入匕首之中,然后大声诵念了一句:“十恶之躯,造化之体——显!” “轰!” 一股黑气挡再葛西安的面前,我的象天秘符撞上去后,竟然全部炸裂,而那股黑气却悬而不散。 而我更是从那股黑气中感觉到了大天师的压迫感,而且还不是七段那样的初级大天师,是八段的中等实力的大天师。 我的蓝符初成,勉强能够对付六段、七段的天师,可要是对付八段天师,威力还稍显不足。 不等我回过神来,那黑气慢慢散去,葛西安手中的黑炭匕首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恶”字的咒印。 在那个恶字的周围,还有一些奇怪的符花。 在葛西安的面前挡着一个黑不溜秋的怪物,那怪物高达一丈有余,肩膀上长着十颗脑袋,那些脑袋聚拢在一起,好像是一串脑袋葡萄似的。 它的身体魁梧,身披黑龙袍,右手持黑色长枪,杵在地上,左手叉腰。 腰间系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些人头的头发上绑着红绳,红绳系在它的腰间。 最主要的是,那些头颅好像是活的,眼睛还咕噜乱转,其中一个嘴里还不停地“咯咯”大笑着。 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我数了数,那怪物腰间系着五颗人头。 三男两女。 很快,那怪物头顶十颗脑袋微微扭曲,然后缓缓形成了一颗大脑袋,那脑袋有一张大脸,后脑勺上镶着九张小脸。 大脸面色凶狠,一副穷凶极恶之相。 它缓缓说了一句:“葛西安,你才刚和我签订了咒约,就把我叫出来战斗,你当我是你的奴隶吗?” 葛西安连忙说道:“前辈,你不要误会,你仔细看看面前那小子,他可是很强的。” 这十脸怪物看着我愣了一会儿说:“一个道人修为的家伙,天生仙气脉,而且还通了丹田,的确是有些难对付,不过依你的实力也不应该被他压制才对。” 葛西安继续说:“他的符箓术极强,凌空画符,张张都是初阶的蓝符,我或许有办法对付他,可消耗太大了,我必须保存实力,一会儿我还有正事要办,所以就辛苦你了,十恶前辈!”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对着我喊道:“宗老板小心,你面前的这玩意儿是十恶祸根胎,是甲级的祸根胎,是葛西安在黄教授还在世的时候,带队从昆仑废墟获得的,没想到他竟然和祸根胎订立了契约,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出卖给了祸根胎。” 我道:“以葛西安这也的人品,还有什么是我们想不到的呢?” 我终于明白葛西安为什么恢复那么快,看样也是借助了这祸根胎的实力。 同时我也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你又给了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十恶祸根胎看着我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葛西安此时又说:“十恶前辈,还有一件事儿没告诉您,那小子就是荣吉典当行的大朝奉,你第二次被送入昆仑废墟,就是荣吉那些人干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十恶祸根胎被我们荣吉往昆仑废墟送过一次? 十恶祸根胎那张大脸的眉头皱了几下说:“荣吉吗,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有兴趣杀了那小子了。” 说着,十恶将杵在地上的长枪猛的抬起,然后“呼”的一声向我这边刺了过来。 我挥舞手中的天地两尺,调动仙气脉的力量直接挡了上去。 “当!” 长枪被我挡了下来,我的力道还是很足,勉强接住了八段大天师的一击,不过我的身体也是因此向后退了几步。 十恶纹丝不动,将长枪收回重新杵在地上,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 它腰上挂着的五个脑袋也也是同意露出思索的表情,其中一个“咯咯”大笑的,虽然还在笑,可明显也开始思考问题。 不用说,十恶后脑勺上的九张脸肯定也是思索状。 而我这边,修罗气脉忽然变得异常的活跃,好像是要发生大事儿似的。 正文 第650章 上头 修罗气脉活跃,让我握着天尺的右手开始发热,不过修罗气脉并没有影响到仙气脉,我依旧可以通畅地控制仙气脉。 陈子安此时终于说了一句:“甲级祸根胎,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有些复杂。” 陈子平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去帮忙吧,不然真等着出了什么事儿,一切都晚了。” 陈子安思考了几秒,却又摇了摇头说:“不急,看看宗大朝奉的极限是什么,他现在的水准,还不够格领导我们陈家。”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有些着急喊道:“宗老板,要不我们撤吧,我有些神通或许能够拖住他,现在还不是杀葛西安的时候!” 我知道,东方韵娣是想说,我们和X小组职能部门的合作,我们要等职能部门动手。 我没有吭声。 邵怡也是在劝我:“宗禹哥哥,这次真不能逞强。” 我说:“怕什么,蛟龙我都打过,还怕一个十恶祸根胎!” 此时,我也有些打红眼了,属于拉不住的那种情况。 十恶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我拿定主意了,要以腰斩之行处决了你。” 此时十恶腰上的那“咯咯”大笑的人头忽然附和道:“腰斩,腰斩……” 他声音很细,明明是男人,却是阴里阴气的,这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太监。 十恶缓缓底下头,用左手晃了晃帮着那颗人头的绳子说:“猪儿,别叫。” 猪儿是他的名字,还是一个太监? 这立刻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安史之乱中,安禄山身边的服侍阉人,李猪儿。 李猪儿是安禄山亲自阉割掉了,并且他很宠幸李猪儿这个人,因为安禄山是个胖子,穿衣服的时候,需要收肚子,每次都是李猪儿用头给他把肚子顶回去,然后再穿的。 这书上也有所记载。 不过后来李猪儿在安禄山儿子安庆绪的胁迫下,杀死了安禄山。 李猪儿算是谋逆、弑主,这也在十恶之罪之列。 所以他的头挂在十恶祸根胎的腰上,也是正常的。 他的笑,正是他的谄媚。 想到这里,我就说了一句他是李猪儿? 十恶“咦”了一声说:“你竟然认识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我道:“手刃了安禄山的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我继续说:“十恶之罪,反逆、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你身上的那些人脸,还有你腰间挂的那些人头,都是犯下十恶之罪的人吧?” 十恶笑道:“没错,这些脸附和我的气质,还有这些脑袋,我觉得也挺有意思,就全部收着了。” “对了,我现在的这张脸,是我最满意的一张脸,他就是你口中的安禄山,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能在大唐最盛世时出手,而且还破了两京,这就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就在这个时候,深林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唦唦”的声音。 接着几只黄鼠狼从我们身边飞奔过去,向着我们来时候的方向跑去了。 见状,陈子安忽然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保重,我们要去对付那黄大仙了。” 说着,陈子安就追着那些黄鼠狼跑了。 陈子平见状,也没说什么,扛着陈楠昕也是跟着陈子安一起跑了。 我本来还想着他们后面会帮忙呢,现在看来,他们两个是彻底放弃我了。 葛西安对着我大笑道:“宗大朝奉,这就是你的手下。” 我说:“用不着你管。” 而我心里却已经把陈子安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陈子安我必须教训一下,我要像黑皇一样,死死地压住陈子安,让他的多重人格不能再出来捣乱。 葛西安继续对十恶说:“前辈,我们时间也不多,速战速决。” 十恶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很快就完事儿。” 说着,它握起手中的黑色长枪,对着我腰间横扫过来,他是真的想要把我给腰斩了。 我连忙后退一步,同时用天尺凌空画了一张御火灵符。 一条火蟒便对着十恶祸根胎飞去。 十恶祸根胎长枪猛挑,我的那火蟒便被挑飞了。 接着,他巨大的身躯向我这边奋力一跃,同时手中的长枪对着我便从头顶劈了下来。 他这是把长枪当成了棍子使了。 我向左侧闪避,同时手中的天尺、天尺对着十恶的长枪挡了过去。 因为十恶的长枪在我闪避的瞬间,也是紧跟而来,我不挡的话,就被他打飞了。 “当!” 一股极强的力量传遍我的全身,我侧身闪过了十恶的这次攻击。 就在我从十恶腰间闪过的时候,几个脑袋忽然漂浮起来,对着我撕咬了过来,我赶紧向后猛跳,可我右臂上的衣服,还是被那李猪儿的脑袋咬下了一块布。 “咯咯咯……” 李猪儿的脑袋笑着,还把那块布给吐了出来。 我惊恐万分看着自己的右臂,幸好我的衣服宽松,没有被李猪儿咬到皮肉。 十恶落地之后,不等我从惊吓中走出来,又是一枪对着我斜刺而来。 我使出全力,用天尺两尺对着长枪七寸位置打去。 “当!” 长枪被我打的变了方向,刺进了泥土路,十恶手臂猛的上扬,那深刺入泥土中的长枪,便挑起了一大块的草皮。 同时十恶再次挥枪,对着我的面门刺来。 高政此时在旁边看的心急如焚,他的八门遁阵已经开启,准备随时冲出来。 就在高政准备用遁阵的时候,我大喊一声:“谁也别出手。” 同时我天地两尺再次聚集了仙气脉,交叉横在身前,两尺的交叉点,正好把十恶的长枪刺来的枪尖给挡住了。 “当!” 那碰撞的火化在我面前四溅。 我死死抵住,让十恶的长枪再难进一步。 正当我以为自己挡住了十恶的攻击,十恶那张大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猛的再刺,借着手腕用力的寸劲儿,将我弹了出去,我在后退的时候,天地两尺也是狠狠在我的脸上敲了几下,这就给我敲的有些懵。 而十恶没有停下攻击,挥动长枪向我袭来。 我这边已经无从做出防守。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侧面忽然传来“吼”的一声咆哮,李成二麒麟外周天直接扑了出去,将十恶撞翻在了地上。 麒麟外周天本来要咬撕咬十恶,可却被十恶用枪柄给打开了五六米。 落地之后的麒麟对着十恶再次“吼”地叫了一声。 同时麒麟身上的金色火焰也是烧了起来,这是李成二九道仙火。 十恶刚站起身,夏薇至和他的尸新娘,也是带着极强的气息共鸣从十恶的左右两侧杀出。 他们同时对着十恶刺出短剑。 十恶连忙挥动长枪“当当”,两下,十恶就把夏薇至和他尸新娘的偷袭给化解了。 夏薇至和他的尸新娘也是退回到了李成二的旁边。 而李成二、夏薇至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李成二回头看了看我说:“宗老板,你太上头了,你的仙气脉纵然有了长进,可单挑甲级祸根胎也是很危险的事儿,你也不看看荣吉历史上,有多少大朝奉是死在甲级祸根胎手下的,你是想做下一个吗?” 夏薇至也说道:“是啊,凡事你都大包大揽的话,还要我们御四家干嘛?”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我也是清醒过来。 我刚才的确是被陈子安、葛西安两个搞的有些上头,太急于想要证明自己了。 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忽然明白了,这或许是葛西安意识网干扰的结果,让我的思考变得迟钝,冲动。 我看着葛西安就说了一句:“果然,要不受你的意识网影响,还是很难的。” 葛西安笑了笑说:“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也不错哦。” 此时,邵怡握着医刀、弓泽狐握着鲁班尺,东方韵娣握着一把长剑,高政开了遁阵也是一起走到了我面前,我们要一起对付这十恶祸根胎了。 见状葛西安就说了一句:“十恶前辈,今天就算,该撤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十恶却怒道:“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把他们全杀了。” 葛西安则是笑道:“前辈,你不要说笑了,单是一个姓宗的小子,你都办不到,更别说御四家到齐了!” 十恶沉思了一会儿,仿若是想通了,然后向后退了十多步,来到葛西安的面前说:“好吧,这次就饶了他。” 葛西安却说:“前辈,你不用着急,我和那小子迟早会有一战,不过不是现在,到时候你可以敞开了和他打。” 说着,葛西安捏了一个指诀,十恶就化为一团黑雾钻进葛西安的眉心。 葛西安眉心一片黑,那个“恶”字却不见了,而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把黑炭匕首。 他收起匕首转身进了林子。 我没有去追,我知道,眼下不是和葛西安纠缠的时候,我需找到陈子安、陈子平兄弟,然后解决黄大仙的事儿。 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子安绕开我去找黄大仙,似乎另有他意。 正文 第651章 石堆 我们追着陈子安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下李成二,葛西安的那些手下,他和夏薇至有没有追上。 李成二摇头说:“没追上,那些家伙跑的贼快,我和夏薇至追了一会儿,就觉得情况不对,便折返回来了,要是我们回来的稍晚一点,就你那上头劲儿,说不定真要折在那十恶祸根胎的手里,你应该也发现了,他和你打的时候,还没有用出全力,先不说他后脑勺上的九张脸,单是腰间挂的那几个脑袋就够你喝一壶的。” 我点了点头说:“也是,你说葛西安有没有可能和陈子安事先串通好啊?” 所有凑巧的事儿发生在一起,再加上陈子安对我的态度,难免会让我有这样的想法。 李成二笑道:“这个我不敢乱说,我们还是听听东方大小姐的意思吧。” 说着,李成二就看向东方韵娣。 东方韵娣稍微沉思了两秒就说:“要我说,或许有这个可能,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太凑巧了,对了,宗老板,你的直觉呢,你的直觉是怎样的?” 我说:“我已经分不出多余直觉来考量这些事儿了,我的直觉现在只关注一件事儿,那就是陈子安丢下我们去找黄大仙,百分之百另有所图,而且他所图谋的事情,很危险。” 稍微顿了一下,我继续说:“我看葛西安,以及他的那些手下,跟陈家人去的方向是相反的,而且葛西安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猜想他这次来大兴安岭的目的,不是黄大仙,而是另有所图。” “不过我的直觉暂时没有往这件事儿上感触,一切还是我的猜测阶段,我的直觉现在更侧重陈家兄弟这边,应该是这边的事儿更重要,我们先解决陈家的事儿,若是有时间,再去寻找葛西安。” 众人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也是越发的奇怪,以前的时候,我的直觉对乱七八糟的事儿,多多少少都有感知,可像这次这样,完全集中在一件事儿上的,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要是我的直觉跟之前一样出了问题,那就是陈家兄弟所图谋的事情太大了。 陈家兄弟都是四五段的天师水准,速度相当的快,我们追了半个小时,仍旧看不到他们的踪迹。 于是我们先停了下来。 我开始思考,我们是不是追错方向了,可我的强烈直觉告诉我,方向没有错。 此时李成二就说:“我用术法找一找吧。” 我摇头说:“不用,我的直觉现在就跟精确制导一样,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位置。” 李成二不解地问我:“那你为什么不追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体力有点跟不上了,急速狂奔了半个小时,我得休息一下。” 一边说,我一边平复自己的气脉,让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休息了一两分钟,我指了指前面说:“继续。” 高政继续冲在最前面。 东方韵娣一边跑,心里也是想着一些事儿,有几次都是树枝快划到她的脸她才侧身躲开,看起来十分的凶险。 所以我就提醒她说了一句:“注意看路。” 东方韵娣对着我笑了笑说:“我没事儿,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东方韵娣就说:“我在想至今都没有出现的暗三家在这次任务中扮演什么角色。” “按照咱们之前给陈家、葛西安的定位来分析,两家人的情况都发生了改变,那暗三家的情况,会不会也发生了改变,他们并不是来抓黄大仙做侍魂的。” 听到这里,我也是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问题,庄家那个老家伙之前的侍魂是麒麟,忽然给他换一个黄鼠狼,他心里能接受得了吗?” “就算接受了,以他那么大的年纪来说,再换侍魂,风险也很大吧。” 分析到这里,我们也是才发现,整个任务的形势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又追了二十多分钟,阳光已经射进了林子里,而我们也是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看到了昏迷中的陈楠昕。 陈子平是扛着陈楠昕跑的,他把陈楠昕放在这里,那就说明,陈家兄弟已经进阶目标了。 我们把陈楠昕从树上弄下来,邵怡在陈楠昕的指尖掐了几下,然后又往陈楠昕的人中轻轻一摁,陈楠昕就猛吸一口气然后醒了过来。 陈楠昕看着被我们几个人围着,就惊讶道:“发生了什么?” 邵怡就说:“你被陈子平打晕,并且封住了气脉,我刚给你解开了。” 陈楠昕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说:“我叔他下手够狠的。” 我则是问陈楠昕:“之前,你叔叔跟你说过一些悄悄话,你当时还点了点头,能否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 陈楠昕问道:“你说我的哪个叔叔啊,平叔,还是安叔啊?” 我皱着眉头说:“我没心思和你废话,你的两位叔叔,现在是在玩火,他们身败名裂,哪怕是丢了性命是小,陈家存亡,江湖大义,乃至天下安危是大,我现在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在从根河市出发的时候,陈子安和你交代了什么?” 陈楠昕大概是被我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就连忙说了一句:“我叔叔跟我说,要是驯服了黄大仙了,就让我尝试和那位黄大仙,建立魂契。” 我疑惑道:“你们陈家人想要把黄大仙据为己有。” 陈楠昕点了点头说:“我叔叔是这么说的。” 如果那黄大仙能够改邪归正自然是好事儿,可如果生性为恶,还要强行建立魂契的话,那就把陈楠昕给害了。 因为黄大仙的性格会影响到出马仙的人,久而久之,陈楠昕可能也会变成了一个恶人。 另外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家兄弟密谋的事情,绝对不是黄大仙这么简单。 我能感觉到,黄大仙只是这次任务的一层皮,在这层皮的下面,隐藏着很多大秘密,而这些秘密正在被陈家、葛西安,甚至没有露面的暗三家所瓜分。 而我们荣吉已经处于被动了。 和陈楠昕交谈了几句,我们便继续出发,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入口处。 这山谷两边的山很高,但是并不陡峭,沿着山谷的斜坡,可以很容易爬到两边的山头上。 上古的入口处只有十多米宽,可越往里走,山谷就越宽,最宽的地方得有两百多米宽,山谷的中央有一条小溪,那小溪的水并不多,时有时无,有些地方有个小水坑,有些地方,只有地面的沙子是湿的,看不到水,可在下一个地方,水有会冒出来。 小溪的两侧都是草地,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也擦着初冬的边儿,可这里的草还没有完全枯黄,仍有不少的绿色。 只是草地中已经没有了昆虫。 草上结满了露水,走过去,我们的鞋子和裤腿也都湿透了。 沿着山谷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我正前方的草地出现了一些石堆。 那些石堆垒成一人多高,最高处的石头下面还压着一把黄草。 石堆林立,最起码得有几百个之多。 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人就在石堆群中,他们两个还没有施展神通,见我们一行人追了上来,陈子安就回头看了看我们说:“葛西安可真是废物,这点时间也拖不住。” 我问陈子安:“你和葛西安合作了?” 陈子安“哼”了一声说:“葛西安和我陈家有仇,我才不会和他合作,我只是用他和你的矛盾,让他拖住你而已,既然你已经追到这里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成家的目标,黄大仙是小,黄大仙背后的那位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 我疑惑道:“那位厉害的黄仙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陈子安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往前走,他走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走错了似的。 高政就要追上去,我立刻拦下他说:“这些石头堆好像有说法的,不能贸然进去。” 高政这才停下。 我则是缓缓开了天目。 这一开,我就皱起眉头说道:“那些石堆中气脉斑驳,所有的石堆就好像是人体中的气脉节点,彼此之间都有气息流转,而这些气息来自周围的天精地华之气。” “陈家兄弟之所以每一步走的很小心,是因为他们不能站在主要的气脉的节点上,一旦主要的气脉阶段阻塞,应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或者触发什么机关。” 陈子安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些,就说:“既然知道,那你们就不要冒进。” 我说:“我倒是很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说着,我就大步向前。 陈子安立刻对着我举手道:“停下,若是乱了这里的气流,那仙人大阵中封禁的东西就会被释放出来,到时候我和我哥,都可能会死在里面。” 仙人大阵? 这是一处仙迹! 正文 第652章 天穴 感觉那可能是仙迹后,我便大声质问陈子安:“事关仙迹,你竟然不向荣吉汇报!?” 陈子安那边冷笑一声说:“别傻了宗大朝奉,你觉得这里的仙迹,我们陈家又知道多久,你再看看这里的仙迹,有多少年了?” 的确,这里面已经察觉不到丝毫的真仙气息,仙迹散发的气息早就消失不见,这里的仙迹没有千年,也有几百年了。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这里的仙迹是你们家族最近发现的,但是你们没有打算上报,想要自己占据?” 陈子安说:“我们是最近发现,还是在你们来的前一天发现,不光是我们,暗三家、葛西安也是那一天发现,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量指引我们发现这里的仙迹,我觉得这是上天的意思,既然上天让我们发现,而不让荣吉发现,那就说明,这仙迹里的东西并不属于荣吉的,而是属于我们的。” 我苦笑道:“你还真是会理解啊,那我问问你,葛西安和你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包括暗三家也没有露面,既然仙迹指引他们的,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 陈子安说:“我又没说,这里的仙迹只有一个,这是一个仙迹群,一共有三处,我们陈家和葛西安、暗三家有些交手,最后我们基本划分了各自去往的仙迹点,也达成了一些默契,暂时不和对方交手,专心找仙迹。” “当然,我们没有碰面,也没有口头的交流,一切都源于大家的默契。” 我基本可以理解,三个仙迹点,三组人,它们各自的目标不冲突后,肯定首要目标是仙迹,而不是彼此之间的战斗,这也是陈子安口中的默契。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所以,去和葛西安的碰面,其实是你甩开我们的计划?” 陈子安说:“之前我并没有这样的计划,是葛西安的人忽然出现,给了我灵感,我是临时决定,并不算蓄意谋划。” 一切谜团总算是一一解开了。 若是仙迹的话,那我的直觉只关注一点也就说得通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我的直觉为什么没有感知葛西安、暗三家的仙迹点呢? 或许是因为我从意识上,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陈子安的身上,所以我的直觉锁定他之后,就没有再改变。 这些想法在我心中转念闪过,我看着陈子安缓缓说了一句:“你们贸然进入这仙人大阵中,是要寻找什么?” “那股神秘的力量,又给你们指引了什么?”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三处仙迹,万一葛西安、暗三家得手,那以后再对付他们恐怕就更难了。 陈子安还是不肯说。 我正要催促,邵怡忽然对我说:“宗禹哥哥,人体总共三百六十五处穴位,这里正好三十六十五个石堆,这里的每一个石堆都对应人体的一个穴位。” “我在脑子里构架了一下这个河谷上的穴位分布,就发现它的分布好像是两个人手拉手,可我仔细辨别后就发现并非如此,它是把人体正反两面分开放置到了这山谷之中,右侧是正面,左侧是背面,现在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左侧,也就是背面,它们所处的位置是百里穴的位置。” 我立刻搜寻自己的脑子里的穴位图。 百里穴位于膝盖弯曲处,向下五厘米左右地方,在腿的背面。 经过邵怡这么一提醒,我脑子也是迅速出现了邵怡描述的那张图。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们是不是寻着这些穴位走,也能进去了?” 邵怡说:“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每一步的走法,其实要参考每个穴位的行针之法,我们每进入一个穴位,就会感到穴位气脉流动,通过气脉的流动判断里面会出现的症状,然后再用行针方法进入石堆大阵。” “针法直刺,应该是直接通过石堆,也就是从石堆正上方跳过去。” “斜刺的话,我们要根据斜刺的角度,判断是从穴位的那一侧经过,然后下一步该怎么走。” 邵怡侃侃而谈,我这边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仙迹我们还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邵怡已经把里面的门门道道都给解析了出来。 陈子安、陈子平两个人也是吃了一惊,它们之前走的方法多半是错的。 果然很快邵怡就指着陈子安、陈子平说:“你们两个赶紧退出来吧,因为前几个病症,你们全部给搞错了,这里第一块石头是涌泉穴,按照涌泉穴周围的气脉流动来看,是足热之症,需要直刺,也就是说从石堆上跳过,可你们却是选择气弱的地方绕过去,你们的通行是顺畅了,足热之症没有治好,反而又新添了,小便不利和便秘的症状。” “当然这一切还在人体承受范围内,可接下来你们走下来,错的多,对的少,你们所在的那个人体的脉络气息,已经出现了很大范围的混乱,再走下去,整个人就要病入膏肓了。” “等这个人脉络被判断是绝症,是无药可救的时候,你们就失败了,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子安、陈子平两个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邵怡。 而我心里则是清楚,这次机缘或许是属于邵怡的。 之前我就了解到,邵怡有两次机缘,一个医药方面的,一个是山石方面的。 之前的育沛一案,我们虽然是进了山,可邵怡的收获却是医,对百药的感知能力。 这次我们深入大兴安岭,那边是山。 这次邵怡还会开悟一项属于医家的神通。 此时我才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我的指诀会锁定陈子安了,因为这里有属于邵怡的开悟时机。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直觉也是豁然明朗了下来。 同时我也对着陈子安、陈子平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要是不想死,就赶紧退出来,这里的仙级机缘,不属于你们两个。” 陈子平看了看陈子安,像是在征求意见。 陈子安直接摇头对我说:“我们不可能后退。” 邵怡却大喊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们每走一步,若是气脉所展示的病症无法得到医治,那些病症就会全部出现在你们的身上,你们现在足心已经全是虚汗,肝部肿痛,小腿抽筋,也就是腓肠肌痉挛,而我说的最后一个症状,就是因为错误地通过你们刚才站立的百里穴所致。” 陈子安、陈子平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起来。 显然邵怡说的这些症状,陈家兄弟都有。 邵怡继续说:“还不肯退吗,真要死在里面才肯相信我说的。” 陈子安和陈子平又相互看了一次,然后陈子安说了一句:“原路返回。” 两个急匆匆原路撤了回来。 出来之后,两个人的小腿抽搐的厉害,已经有些要站不稳了。 邵怡就说:“脱下鞋子,挽起裤腿,我来给你们行针施救。” 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也不敢怠慢赶紧照做,邵怡则是在两个人的足底,小腿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在扎针之前,我们能够明显感觉到陈家兄弟两个人小腿的筋在乱动,那画面就好像是有一条鱼在陈家兄弟小腿里面游来游去似的,还是特别欢腾的那种。 邵怡的几针下去,陈家兄弟总算是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陈楠昕此时就说道:“两位叔叔,这次你们要多加感谢宗大朝奉啊。” 陈子安对着我不甘心地拱了拱手。 我往四周看了看说:“黄大仙没有露面吗?” 陈子安终于说了一句实话:“我们前往的是仙迹的地点,而非黄大仙藏匿点,眼下重要的是仙迹,而非黄大仙。” 的确,既然来到这仙迹面前,我们肯定要先帮助邵怡获得其中的机缘。 我也能看出来,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荣吉的人,也会时刻盯着他们,防止他们再捣乱。 治好了陈家兄弟,邵怡收了针然后问我:“宗禹哥哥,要不要进去,我错略看了一下,这里脉络里所有的病症对策,我全都有。” 我兴奋道:“自然要进。” 可我话音刚落,那些石堆就发生了变化,左右两侧的石堆开始向中间移动,也就是说,人体的前后两面穴位图重叠在了一起。 石堆不可能叠在一起,所以有些上下位置重叠的穴位,石堆就会稍微错开。 这也导致有些穴位出现了错位偏差,有些地方两股症状的气魂绕在一起,想要从中分辨出病理也是增加了难度。 见状邵怡也是皱了皱眉头。 看样子,这仙迹能够感觉到,我们这边有国医高手,这才增加了难度。 我看着邵怡问道:“还能进吗?” 邵怡说:“可以!” 她还是很自信。 我也是随之一笑说:“走,我们一起进,十三,我们所有的命都交代在你手里了。” 正文 第653章 百病 听到我的话,邵怡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宗禹哥哥放心,我一定带着大家顺利通过这幅百病图。” 李成二笑道:“哎呦,十三,你都给这图起名字了。” 邵怡脸一红,我则是对着李成二说道:“怎么不服啊,不服你也起一个!” 邵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对我说:“我先进,你记好我是怎么走的,然后跟着我一起进去。” 我们全部点头。 邵怡走到第一个石堆前,然后说了一句:“涌泉穴,足热,直刺,跳!” 我们一行人便从石堆上跳了过去。 我们这些人虽然不会飞,可跳上一两米却还是很容易的,这石堆也就一人来高,我们也都能轻松跳过。 接着邵怡便继续说:“大敦穴,窍闭,浅刺,左贴绕。” 邵怡从石堆的左侧紧贴着石堆绕过去。 我们也是赶紧学着邵怡的动作跟上去。 我们所过之处,通过我的天目就会发现,这里原本是病理的气息变得平静了下来。 很快邵怡继续说:“太白穴,肠鸣,直刺,跳!” “太溪穴,气喘,直刺,跳!” “申脉穴,怯寒,直刺,跳!” …… 接下来一连串的穴位,我们几乎都是跳着过去。 直到陈家兄弟刚才最远走到的百里穴的时候,邵怡才说了一句:“百里穴,痉挛,三棱点刺,绕行三周。” 邵怡就带头绕着那石堆三周,然后经过石堆。 我们经过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数着。 接下来直刺我们就跳,斜刺就左右两侧绕,点刺我们就绕圈,浅刺我们就贴着石堆左右两侧经过。 折腾了四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幅百病图的腹部,它腿部示意的那些疾病,已经全部被邵怡给清除掉了。 来到腹部后,邵怡擦了擦头上的汗,稍微停下休息了一下。 我们也没有催促,我还递过去水壶给邵怡说:“不着急,慢慢来,先喝点水。” 邵怡点了点头道:“谢谢宗禹哥哥。” 等邵怡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便继续前行。 邵怡深吸一口气说:“天突穴,瘿瘤,直后刺,前跳,再右跳。” 邵怡跳过去之后,又向右跳了一大部分。 越往后,我们需要做的动作越多,有时候我们甚至需要连跳几个穴位。 期间,我们也是休息了几次,总共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石堆,百会穴。 邵怡也是缓缓说了一句:“百会穴,阳离,平刺,左蹲行。” 我们一行人走过去后,邵怡就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终于,这百病图,所有的急症,我都攻克了!” 说着邵怡闭上眼,露出一脸的满足,这百病图好像是对邵怡的一次考试。 而她得的是满分。 百病图里面的所有气脉也是全部恢复了正常,可我们等待的机缘却没有出现,我们也没有在这百病图中有什么遗漏的灵宝。 陈子安和陈子平兄弟两个也是面面相觑。 我们也没有着急,更没有催促邵怡说什么,我们只是跟着走,并不累,可邵怡就不一样了,她需要精确的判断,还要迅捷的思考,给出针灸之法,再结合实际,想出怎么通过。 现在的邵怡肯定很累吧。 陈子安、陈子平兄弟等了一会儿,陈子平就问陈子安,这仙迹里面,每一处石堆我们都经过了,还需要再寻找一遍吗? 陈子安道:“找!” 说着,陈子安便迈步进去。 我刚准备拦他,邵怡就说:“让他们去吧,里面已经没有病症了,他们随便进,也不会得病,现在这些石头,就好像是普通的石堆,没有什么异常了。” 邵怡说话的时候,那些石堆之间的气脉也开始减弱,最后彻底消失掉了。 这些石堆,真的变成了普通的石堆。 陈子安有些恼怒,直接抬脚踹到了几个石堆,可现在百病图已经消失了,那些倒下的也只是石堆而已。 我则是问邵怡:“你又开悟吗?” 邵怡摇了摇头说:“没有,刚才对答百病图,我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考验我,我通过了,很痛快,至于考验我的人,我暂时感知不到了,或许他已经离开吧。” “虽然没有开悟,可在这次实践中,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陈子安又踹到了十几个石堆,然后又在石堆里面找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什么收获后,陈子安就对陈子平说了一句:“走,我们去找葛西安。” 我刚准跟上去,邵怡就忽然有些站立不稳,要摔倒下去,我赶紧扶住她。 我问邵怡怎么了。 她就说:“刚才消耗太大了,一时没缓过来,我再休息一二十分钟就好了。” 陈子安往我们这边看了看,并没有打算跟我们,而是奔着葛西安那边的方向去了。 李成二问我:“我们呢?” 我说:“先等十三休息一下,陈家兄弟应该没有那么快败给葛西安。” 李成二说:“我问的是,一会儿等着十三休息好了,我们先去找黄大仙,还是先去找葛西安和暗三家。” 我思考了一会儿就说:“我们先去找黄大仙,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李成二说:“那就按照你的直觉来。” 接着李成二转身看了看已经被陈子安推到数十堆的石堆阵就说了一句:“这仙迹是时间太长了,才显得这么平常吗,不给灵宝就算了,总得给一次机缘吧?” 我笑了笑没吭声。 机缘这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又过了二十分钟,邵怡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去找黄大仙,陈楠昕也是跟着我们,毕竟她还肩负着要给黄大仙建立魂契的任务。 可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些已经平静下来的石堆阵中忽然起了一阵大风。 原本消失的那些气脉又回来了,而且快速地在空中聚集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在人形出现之后,它又开始飞快地缩小,最后成了一个正常人大小。 它漂浮在空中,然后向着邵怡飘过来。 我们也是逐渐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是一个白发白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看着邵怡说了一句:“原来破我百病图的是一个小姑娘啊,也罢,今天我就把仙医道传给你吧。” 说着,那身形就化为一道金光,直接射入了邵怡的额头之中。 那一道光速度极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们。 我赶忙问邵怡:“十三,你感觉怎样?” 邵怡疑惑了一会儿就说:“我没事儿,只是脑子里多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医术,还有一些厉害的医门术法。” 我的气脉…… 不等邵怡说完,我也是发现,邵怡身上的气脉飞涨,实力直逼初阶天师。 只差一点就可以开天师坛了。 我们众人全部愣住了。 陈楠昕此时就说道:“看来这里的仙迹,并不是谁能都得到的,我们陈家在这里就算一直耗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你们要没有及时赶到,我的两位叔叔说不定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陈楠昕陷入了深思,很快她又说了一句:“这么一件事儿,我仿若看到了天字列和荣吉的差距,这差距犹如鸿沟,难以逾越啊!” 东方韵娣就笑着说:“那你以后掌控了陈家,可不能像你两位叔叔那样啊。” 陈楠昕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两位叔叔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才算是正统的家族继承人,他们虽然疼我,可从小对我的教育,也是辅佐家主,而非成为家主,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东方韵娣也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不过我看的出来,她可并不是说说而已,她已经开始着手对陈楠昕的培养了。 她是想要帮助荣吉彻底控制东北陈家。 又等着邵怡平复了一下,我们继续沿着山谷往北走,在北面的深林中,就是那位黄仙的藏身之地。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也是能够嗅到一些黄鼠狼独有的骚臭味了。 其中还有一些黄仙特有的修行味道。 看来嗅到五家仙气味的神通,并不是陈家独有的,我也有。 听我说能通过气味辨别出黄仙的位置后。 陈楠昕诧异道:“宗大朝奉,你学了我们陈家的本事?” 我说:“我对气味的敏感是我爷爷训练出来了,可不是学你们陈家的。” 继续往前走,我们就在深山中看到了一棵半枯萎的大树。 那树差不多五六十米高,六七个人环抱粗细,不过它的下半部分已经枯萎掉了很多,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洞。 在树洞的外面散落着很多黄鼠狼的毛,还有一些鸟禽类的羽毛和骨头。 而这里也是黄仙气味最浓厚的地方。 所以我就指着我们前方的树洞说:“我们要找的黄仙,应该就在那树洞里了。” 李成二说:“找到这里,没什么难度啊!” 我道:“的确没什么难度,准确的说,是太顺利了,看样子,我们寻着过来的那些气味,是它故意留给的,它在引我们过来!” 正文 第654章 半善 说完那一番话,我缓缓捏出一张御火灵符。 同伴们也纷纷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此时大树的树洞里钻出十多只黄鼠狼,不过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向着树后四散而逃。 再接着树洞里面缓缓钻出一个满头白发,身披白色麻衣的老太太。 她手里还挂着一个拐杖,她的头低着,一头的白发,把她的脸全部给挡住了,我们根本看不到。 她的双腿潺潺歪歪,因为那白色的麻衣裙衫很长,腿脚都被遮住了,我们根本看不到她的腿脚是什么样子。 不过树洞里忽然钻出这么一个人,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而我也是感觉到这个老太太身上的力量很强,不过并没有大天师的水准,最多也就算五段天师的样子。 老太太出现后,高政便直接挡在我们所有人最前面说:“宗大朝奉,这个人交给我,我跟您出任务,也有几次了,可还没有正式动过手,总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表现的机会。” 我对高政说:“先不急,我从前面那老太太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杀气。” 很快,那老太太慢慢抬起头。 不是人脸,是一张长嘴,小鼻子的黄鼠狼脸,而且那张脸上还有很多的褶皱,黄鼠狼的毛都皱在了一起。 接着她握着拐杖的手也是从麻衣长袖中露了出来,她的手上也全是毛。 再接着,她往前迈了一步,我发现她是光着脚的,脚也是毛茸茸的。 她看着我们缓缓说了一句:“你们就是过了那真仙大阵的人吧!” 我明白,她说的真仙大阵,就是邵怡说的百病图。 所以我便点了点头说:“是我们,你就是那只到处杀人的黄仙吧!” “咯咯咯……” 那黄鼠狼脸的老太太忽然怪笑了一声说:“是我,看样子,你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了,你小子什么来头,报上名来。” 我说:“出于礼貌,你起码应该自报家门吧。” 黄鼠狼脸老太太笑道:“你们闯到我家门口,还要我自我介绍吗?” 这老太太的脑子还挺灵活。 我也是笑了笑说:“你也说了,这是你家门口,并不是你家。” 高政此时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就道:“宗大朝奉,我们和她废什么话,我去会会他。” 不等我开口,那黄鼠狼脸老太太就说:“我叫黄长娟,修道两百二十一年,成为仙家五十七年。” 我道:“你早这么客气不就好了,我叫宗禹,荣吉大朝奉。” 听到我自报家门,黄鼠狼脸老太太也是露出一丝疑惑说:“荣吉的大朝奉现在这么弱了吗,我久居深山不出,这外面的江湖世道也变了啊。” 我没有和她继续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而是直接问她:“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你要是不杀那些人,我们也不会找上门。” 黄鼠狼说:“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你想听我讲吗,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心里想了想葛西安和暗三家那边的仙迹,便有点不想听长故事了。 便说了一句:“你尽量往短了说吧,我们可以听一会儿。” 黄鼠狼点了点头,然后在树洞口的树根上坐了下去,她沉思了一会儿,粗重地喘了几口气说:“外面那个仙迹留下的仙人大阵,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儿孙们说,看到你们从那里面过来,其实在你们过那之前,我也从里面走过,不过我走的时候,两片并没有合在一起,而是分开的,我从左侧的那边经过,走到了百会穴。” “因为消耗巨大,我不敢再走第二次,同时我因为对一半,错一半,所以在获得一半医术的同时,也染上了各种病。” “我还发现,走的那些对的气脉的病,重新又复发了,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把那仙人大阵里所有的病都治好,那治好的部分,还是会复发的。” “离开了大阵之后的几十年,我基本都在东北各地做游医,一边为人们免费看病,一边寻找一些药材,学习一些我不会的医术给自己治病。” “在那期间,我救下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疑难杂症。” “可也有很多病,是我不会瞧的,看着一些病人在我面前死去,我会感到很无力。”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二十多年前。” “游医这一行逐渐开始没落了,世间的医疗水平提高了,那些人再也不用为看病发愁,我出去做游医的时候,还会被人当成卖假药的骗子。” “以前大家看到游医,都会往家里请,又是端热水,又是请吃饭的,可现在,人们看到我,一个个敬而远之,我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老妪。” “受了几次打击之后,我便再没有做过游医,只是在山中修行。” “偶尔会到一些偏僻的村子转一转,不是以人的形态,而是以狐仙的形态。” “我发现有些人,有些人虽然不信游医了,却还会相信鬼神,他们遇到什么事儿了,会去寺庙,山神庙叩拜。” “有些村子的山神庙,山神早就老死了,只剩下空庙,可还是有人叩拜,于是我就假装山神,帮那些人完成心愿。” “他们的愿望完成了,就会给我更多的贡品。” “而我为了更多的贡品,开始满足他们更多的愿望,其中不乏有些邪恶的愿望。” “本来我以为,我为了贡品已经足够贪婪了,可没想到有些人比我更贪婪。” “有一个人,他为了赚大钱,专门介绍城里的有钱人带着贡品到上神庙来祭拜我,我帮着那些有钱人实现愿望,有钱人给我更多的贡品,而介绍人赚取佣金。”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有钱人带了很多贡品,他在心里许愿,要我杀两个人。” “而那两个人竟然那个有钱人的父母。” “他想让自己的父母早点死,然后早点继承遗产。” 听到这里我就问道:“你去做了?” 黄鼠狼点了点头说:“我做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上的病很重,那些贡品中承载的那些人有限的功德,我吃了它们的功德,可以缓解疼痛。” “还能提升修为,我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我杀了那个人的父母,那个人也是顺利继承了家业,可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没几年他就把家产败的差不多了,家里的一些厂子也倒闭了。” “于是,那个人再次带着一些贡品找到了我,让我保佑他的生意,让他东山再起。” “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还跟了一个修道的人。” “原来那修道的人,从那个贪婪的人身上看出了端倪,想要所谓的替天行道。” “本来我还挺佩服他的一身正义。” “可在看到我的修为后,他竟然直接跪下去,和我签订了魂契,让我帮助他修行,他给我搞到更多的贡品。” “我也就帮着他到处招摇撞骗。” “可有一天我发现,他成了所谓的东北陈家外家弟子,为了所谓的正义,他想要杀了我,并且抹去我的意识,占据我的意识,掌控我的能力。” “发现了这些后,我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再接着,无论是谁,只要通过出马仙的任务联系到了我,我都会杀了他们想要对付的人,再把他们也给杀了。” “因为人类是不值得信任的。” “人类的贪婪是无法得到满足的。” 我“呵呵”一笑说:“要说贪婪,你比一些人类可贪多了,贪婪和物种无关,和各自的心性有关,人中有贪婪的,你们五仙之中,也有像你这样的人。” “你把自己犯的错,全部推给人类,我就要给你理论几句了。” “人类不要游医了,你就假装山神获取人类的功德贡品,你是为了延缓自己的病情,才这么做的,起因是你自己,而非人类。” “你帮人类完成心愿,而你自己活得贡品,这是交换。” “帮助一些人去实现一些非善类的愿望,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并非有人逼着你,换句话说,还是你助长人一些人内心深处的邪恶。” 黄鼠狼“哼”了一声说:“你是人类,你自然这么说。” 李成二则是一脸失望说:“你前半生做游医,的确是有功于人类,有功于大道和谐,人类不需要游医后,你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归结到了人类的身上,我也能理解,可你把自己的怨气变成了戾气,帮助人类实现各种各样的愿望,你的内心其实想着的是报复人类。” “所以在有些人类提出邪恶愿望的时候,你才没有拒绝。” “从想要报复人类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入了歧途。” “如果你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让我放了你,让你继续留在这山中,那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很显然,这黄鼠狼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威胁,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 听到李成二的话,黄鼠狼就说了一句:“那我只能豁出这条老命跟你们拼了。” 正文 第655章 不饶 黄鼠狼说要拼命,一头的白发都竖立了起来,它的样子变得不像是刺猬,而像一只白毛豪猪。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戾气在黄鼠狼的身上缠绕起来,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本来坐在树根上的她,直接“呼”的一声弹飞了出来。 她手中的木拐杖猛的一挥,便对着我直接打了过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 我站在原地没动,因为高政、李成二、夏薇至三个人已经同时出手。 高政直接憋着一股狠劲,带着极强的气息就对着黄鼠狼的腹部打去一拳。 李成二巫器匕首在手中转了一下,“呼”的一斩,一刀对着黄鼠狼的面门而去。 夏薇至则是将手中的短剑扔出,那短剑“当”的一声率先碰到了黄鼠狼的拐杖上。 本来我以为短剑会被弹开,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夏薇至的身体竟然“嗖”的一下蹿了过去,不等短剑被弹飞,他已经接住了短剑,并用短剑接住了黄鼠狼打来的这一拐杖。 高政此时拳头已经打了过去。 黄鼠狼压着拐杖,在空中猛的翻身,躲过了高政了一拳。 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同时斩了一个空。 黄鼠狼再次猛压了一下拐杖,借着拐杖向后弹的力道,翻了一个跟头,向后退了六七米。 她落地之后,双眼也是发生变化。 本来她的眼睛还有点像是人眼,可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黄鼠狼的眼睛。 她咧着嘴对我们低声“呼呼”了几下,像是在威吓我们。 可我们却不吃这一套。 李成二看着黄鼠狼说了一句:“宗老板,你在旁边歇着,这黄鼠狼交给我们三个,我们速战速决,然后赶紧去找葛西安、暗三家。” 我点了点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把场地让给了李成二、夏薇至和高政三个人。 而我这边也是看得出来,高政对把门遁阵用的熟练程度不及高齊,他开启遁阵之后,只有坤卦土和巽卦风,两遁门上的气息最为强悍,其他几门气息平常,看样子高政很少使用其他的遁门。 李成二说完之后,高政已经迫不及地冲向了黄鼠狼,高政直接近身和黄鼠狼缠斗在一起,战斗的时候,高政直接将巽卦遁门的风之气息缠绕自己的双拳、双腿上,他的动作快捷轻便。 可每当他要落拳的时候,或者踢脚要命中的时候,他的拳头和合脚掌上就会再飞快凝聚坤卦遁门的土之气。 巽卦遁门的迅捷,加上坤卦遁门,土之气息厚重的力量和防御力,高政的每一拳力道都有几百斤。 甚至会更重。 黄鼠狼不敢硬抗,只能飞快躲避。 高政一拳打在树身上,那树便被他打出一个大坑来。 高政一脚踢在一些不是很粗的树木上,那树便被高政一下给踢断了。 高政使用八门遁阵的方法和高齊全然不同。 高齊使用八门遁阵最为传统,是当成术法来用了,而高政则是完全将其用成了近身搏斗之术。 看着高政的动作,李成二也是赞赏道:“开眼界了,高政,你这把门遁阵的用法,让我受益匪浅啊。” 高政打的黄鼠狼节节败退,自然也是有余力回了李成二一句:“是我太笨,术法用起来威力总是大打折扣,这才用了这种笨办法。” 夏薇至道:“你这办法可不笨,这是另辟蹊径,是很高超的手段。” 高政被夸的“哈哈”大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落下。 “嘭嘭嘭……” 又是一连串的拳打脚踢,附近不少树木上都留下他的拳印和踢打的痕迹。 黄鼠狼只顾着躲避,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高政逼到了树洞口,而李成二、夏薇至也是从左右两侧把黄鼠狼堵在了大树下面。 这高政和李成二、夏薇至的配合默契,让我也是吃了一惊。 高齊的战斗力不错,也心甘情愿做配角,可是却没有高政这般会打配和。 黄鼠狼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了,就对着我这边大声喊:“念我前半生积德行善,救人无数的份儿,就请你们放过我,我发誓,我一定改过自新,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杀任何一个人。” “你们也知道,我修行不易,被散了修行是小,可我偷食功德,这要是到了地府可是重罪,搞不好我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看着那黄鼠狼说了一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黄鼠狼仍旧不死心:“我求求你们了。” 我这边也是看得出来,这黄鼠狼年岁大了,而且在之前杀天师修为的高人时,还受了伤,她现在一身的本事根本用不出来,实力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高政、李成二、夏薇至三个人能够这么轻松把黄鼠狼逼上绝路。 此时一边的陈楠昕看着黄鼠狼可怜,也是忍不住求情说:“宗大朝奉,要不然就放过她吧,再不行我和她签订魂契,她影响不到我,说不定我会改变她,让她成为一个可以为江湖出力的,正义的五家仙。” 陈楠昕刚说完,黄鼠狼那边就大声说:“我愿意,我愿意。” 我看着黄鼠狼说道:“你愿意顶什么用,你一身的罪孽如果和那小姑娘签订了魂契,她就要替你背一半的罪罚,你当然愿意了,你不知道你这样是害了她吗?” 黄鼠狼不说话了。 我则是看着陈楠昕说了一句:“这种程度的黄仙配不上你,我观你面相,命中的确有魂契一劫,不过那一劫最起码是大天师级别的五家仙,所以你先不用急。” 这我不是胡说,而是从陈楠昕的命宫中瞧出来了。 刚才陈楠昕说要和黄鼠狼签订魂契的时候,她的命理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这也让我捕捉到了那一部分的命理变化,并作出了判断。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命理保护机制。 比如有些人预感到坏事来临的时候,会有心跳加速,或者眼皮乱跳的预示。 更甚者,比如一个人出门会遭遇车祸,命理保护机制触发后,他就会因为拉肚子,或者在家里不小心摔伤脚之类的,让他出不了门,进而躲过一劫。 所以有些人在家里莫名其妙崴了脚的时候,不一定是倒霉,还可能是命理保护机制触发了。 听了我的话,陈楠昕愣了一下说:“宗大朝奉,你就别拿我消遣了。” 我道:“太多的,我就不跟你说了,事关你的命理,命理无小事,处处皆天机,说多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我的卜算神通,你还不信吗?” 陈楠昕点了点头说:“我信你。” 黄鼠狼见状,着急道:“小姑娘,求求你,收了我吧,你是陈家人吧,有出马仙的神通,我可以做你的出马仙,为你鞍前马后。” 陈楠昕又有点心软了,看着我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要不要用你的圣免气脉收了它?” 我摇头说:“她还没资格进我的圣免气脉,修罗气脉她都没有资格。” 黄鼠狼见状,就准备发狠,可已经太迟,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猛的扎了过去。 不等黄鼠狼有反应,巫器匕首已经刺进了黄鼠狼的胸口。 李成二嘴里也是慢慢道了一句:“麒麟——魂刺!” 等李成二念出神通的时候,我这边通过天目也是看了明白,李成二这一匕首刺出的时候,他的外周天麒麟虽然没有出现,却是将魂魄的威压释放出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黄鼠狼处于发呆情况,她的眼前是黑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巫器匕首已经刺入了黄鼠狼的胸口。 同时一股气息缠绕住了黄鼠狼的气脉和魂魄。 那黄鼠狼瞬间动弹不得,张开大嘴“啊”地痛苦叫了起来。 李成二继续说:“放心好了,你有半生的功绩,还不至于魂飞魄散,哪怕是偷了贡品,到了地府,好好改造吧。” 说着,李成二猛的拔出武器匕首,随之带出的还有黄鼠狼的魂魄。 接着一阵阴风吹过李成二的巫器匕首,那黄鼠狼的魂魄就被阴风席卷着钻入了地下。 黄鼠狼的身体也是迅速变小,变成比正常黄鼠狼大几圈的程度,然后倒在了地上。 她身上白色的麻衣此时也是慢慢起了一团火焰,很快麻衣连同黄鼠狼的尸体,一并被烧没了。 就连那颗带有树洞的大树,此时也急速地枯萎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好了,黄大仙的事儿解决了,我们现在去找葛西安,以及暗三家,绝对不能让他们顺利得到仙迹。” 我们正要出发的时候,李初二忽然“咦”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他没有跟着我走,而是转头往那黄鼠狼住的树洞走去,到了树洞口,他往里面看了看,竟然直接钻了进去…… 正文 第656章 锁仙 看着李成二钻了进去,我便焦急地喊了一句:“李成二,你又干嘛?” 李成二在树洞里面说了一句:“抄家!” 夏薇至在旁边大声喊:“你找到了什么?” 李成二“哈哈”大笑着从树洞里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块木头牌子,那牌子上绑着一根红绳,牌子的正面画的是手持拐杖,满头长发的老者。 接着李成二又把牌子背面给我看了看,上面写着:“望于山川,便于群神。” 见状我就说道:“这是一块山神牌?” 李成二点头说:“没错,刚才这牌子就在树洞里面挂着,我就说怎么有一股道香之气从树洞里传出,原来是这山神牌发出的。” 陈楠昕那边问:“那牌子有什么用?” 李成二就说:“除魔驱邪都行,将来我再封仙的时候,也用得上这山神牌,说不定我还能册封一方山神呢。”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把山神牌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走,宗老板,该上路了。” 我则是对李成二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不再找找了。” 李成二说:“里面除了黄鼠狼毛,就是骨头了,没有其他的了。” 我们也就直接奔着陈子安、陈子平的方向去了。 接下来就没有那么顺利,我的直觉感知也就没有那么敏感了,我只能觉察到大致的位置,却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方位。 所以一番搜寻到了深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这方圆几十里,要是每一道岭子都搜一遍,没有一两天根本是不行的。 到了晚上,我们便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一群人围着火堆睡下了。 高政、李成二、夏薇至三个人轮流守夜。 期间我也试着给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打电话,可他们的手机都已经关机了。 而我白天搜寻的时候,也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荣吉本部,袁氶刚也是告诉我,荣吉救援的人已经全部往这边赶了,同时让我也多加小心。 本来我以为第二天一早,就能联系上来增援的荣吉高手们。 可次日清晨,我醒来,打了电话,袁氶刚却告诉我说:“小禹,计划有变,你父亲让我把根河附近的人全部撤了回来,他作为亲自带队进了根河地区,这次的任务,他要亲自出手。” 听说我父亲来了,我自然是很开心,便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可奇怪的是,我父亲的电话也是关机中,我又试着给仲欠、张承志打,一样都是手机的关机状态。 所以第二天,我们又是一通搜寻。 这次我们并不是没有收获,我们在一处山梁子上找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不过痕迹并不明显,很显然双方并没有打多久,战况也不是很激烈。 附近也没有留下血迹,也没有死人的气息,看样子双方只是短暂的交手就分开了。 我抓起一把土,嗅了嗅土里的气息又说了一句:“好像是暗三家的人,和他们交手的应该是仙迹里面的东西,最后的结果应该是暗三家的人,从仙迹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成二问我:“是什么?” 我无奈说:“你真当我的鼻子是万能的,什么都能嗅出来啊?” 夏薇至问了一句:“那你的直觉能否判断出,仙迹里的东西,危险不?” 我摇头说:“我的直觉并没有明显的反应,这才是最麻烦的。” 我发现,我的直觉一旦涉及到天机、仙迹这样的东西,就会短暂性地出故障,或者失灵。 当我抱怨着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东方韵娣就道:“宗老板,你凡尔赛的程度,差不多得了,别人卜算都不一定能够算出天机来,你单凭直觉就能判断出天机的存在,这已经很逆天了,好吧!” 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 又在这一处痕迹寻找了一会儿,我们想找一找这一处仙迹有没有其他的标识。 比如上一处仙迹,有一个巨大的石堆阵。 四下看了看,树木、石头都很正常,只有面前几个神通打出的小坑。 这一处仙级的信息,我们无从查起。 我们没有在这边浪费时间,而是向着我直觉里的方向继续搜寻。 又到了晚上,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正当我们准备升起篝火休息的时候,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赶紧问他在什么地方。 父亲没有回答我,而是对我说:“你先回省城那边去吧,这边的事情基本解决了,陈家兄弟已经回哈尔滨去了。” 我追问道:“仙迹呢?” 父亲说:“暗三家盗走一处,我没追上,应该会被送到国外。” “葛西安的那一处,我拦下了,那十恶祸根胎有些厉害,我没有留下葛西安,被他跑了,你以后碰到他了,能躲着他,就躲着他走吧,那葛西安很难缠。” 连我父亲都说难缠,看来那十恶祸根胎的确有些不简单啊。 我还准备问几个问题,父亲又继续说:“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至于我拦下的这一部分仙迹给不了你了,已经被怖逢拿去开悟用了。” 给怖逢了,那也算是没有浪费。 不等我再问,父亲直接挂了电话。 他很是匆忙,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让他争分夺秒似的。 好像从上次真仙墓之后,父亲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手机,我没有再打过去。 愣了一会儿我就对同伴们说:“看样子,我们这两天是白转了,该回去了。” “明天一早,动身,返回省城。” 同伴们也是纷纷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这次行动已经收获不错了,首先黄大仙本来就是我们的目标的,现在它已经被解决了。 其次是李成二获得了山神牌,也算是有战利品。 最主要的是,邵怡过了百病图,获得了一次开悟的机会,她的医术,修为都精进许多。 而我这边,在和葛西安的战斗中通了部分的丹田,这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 这么一想,哪怕是被暗三家抢走了一处仙迹,我心里也是平衡了不少。 次日清晨,我们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走出深林,去到我们停车的地方,好在陈子安、陈子平兄弟两个没有破坏我们的车,我们也是直接驱车返回了根河市。 来到这里后,我们便和陈楠昕分开了。 她联系了陈家的人,然后驱车回了哈尔滨,我们则是开车返回了省城。 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所以我们就回了别墅。 吃够了兰晓月给我们准备的夜宵,我便准备去睡觉,李成二却叫住我说:“宗老板,你先等会儿,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其他人看了看,也想留下来听,李成二便笑道:“你们就别听了,这是私密的事儿。” 众人也都笑了笑,然后回房间去了。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李成二说:“神神秘秘的,你要干嘛啊?” 李成二就把从黄大仙树洞里拿出的山神牌摆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李成二说:“你拿起来看看。”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拿起了那块木牌,这木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朴之气,木牌的刻画、刻字,以及旁边的刻纹都保存的极好,整个牌子裹着一层厚厚的包浆,可见是经常被人盘的,就像是盘核桃一个道理。 同时李初二也在旁边问我:“宗老板,你看这山神牌上的纹路像什么?” 我这边摸了一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发现了。 在山神牌的低端,有三条比较笔直的竖刻线条,而且是正面三条,背面三条。 每条线上,都有一些圆坑,还有一些左右横出的纹路。 这结构,好像是并排放在一起的三把钥匙。 我道:“这是钥匙?” 李成二点头说:“宗老板好眼力。” 我说:“别废话,你从树洞拿出这东西的时候,早就发现了这些吧。” 李成二再次点头,然后笑着说:“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成二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他将纸打开,上面是一张锁子的结构图。 而这张纸,看着像是两宋时期的东西。 我问李成二:“这图纸也是从你树洞里捡来的? 李成二摇头说:“那倒不是,这张图纸是我跟着我师父云游的时候,偶然所得,据我师父说,这上面的锁子名为‘锁仙锁’,师父曾经给我画过钥匙的样式,就是我手中这块山神牌,不过师父给我画的钥匙上,并没有山神牌上的刻画。” 我有些疑惑看着李成二说:“就这些东西,为什么你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啊。” 李成二说:“这锁仙锁背后还有一个关于荣吉黑暗历史的故事,其中很多情节对荣吉很不利,我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才能讲给其他人听,所以在给他们讲之前,你先听一下。” 而我已经不由自主地把锁仙锁和根河地区的仙迹联系到一起了。 直觉也告诉我,其中联系不潜。 正文 第657章 黑史 在开始讲故事之前,李成二先问:“宗老板,在我开讲之前,先考你一下,你知道张存正和麻九畴这两个人不?” 我笑道:“自然是知道,张存正,金代四大名家之首,麻九畴,张存正的好友,晚年的时候和张存正一起医游天下,共同探讨医药、丹方。” “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好友,叫常仲明,三个人经常一起探讨医药类的知识。”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果然什么都难不倒宗老板,我手里的这一仗锁仙锁的结构图,就是出自麻九畴之手,他晚年才开始痴迷医药、丹方,年轻的时候钻研过很久的算术、卜筮,这锁仙锁的结构图,就是他年轻的时候所画。” “金代末年,元兵进入豫地,麻九畴被元兵所获,驱赶到广平途中病逝,这张锁仙锁的结构图,藏在麻九畴身上的结构图,被当时的元兵当成废纸,后被麻九畴的家人将其一并入殓埋葬。” “因为当时战乱四起,所以麻九畴的墓穴很是简陋。” “我和师父在中原活动的时候,偶然找到了麻九畴的墓,从中获得此图,我师父当时跟我说,麻九畴的尸骨在他死之前便成了废骨,他可能是魂魄出窍,弃身而逃。” 我疑惑道:“不是修成了元神金身,成了仙?” 我师父说:“麻九畴的废骨上未见仙气存留,麻九畴当时应该到不了成仙的程度。”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继续说:“发现锁仙锁的结构图后,我师父找过弓一刨,也就是小狐狸的师父复原了这锁仙锁,并造出了一把开启锁仙锁的钥匙。” “很快,我师父和弓一刨前辈就发现,这锁仙锁不仅是结构复杂,里面还可结合风水、卜筮、遁阵等术,可困真仙级强者。” “不过这锁仙锁的开启条件十分苛刻,除了需要有钥匙外,还需要用魂力驱动,一次驱动魂魄基本就废了,难入轮回不说,还可能会魂飞魄散。” “而且驱动的魂魄,本身的实力也要足够,如果本身实力,即便是用魂魄驱使,也不见得奏效。” “我师父和弓一刨前辈一番讨论后得出了结果,驱动锁仙锁,最起码要大天师级别的力量。” 我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和荣吉的黑暗一面有关系吗?” 李成二点头说:“宗老板,你不要急,我马上就说到关键点了。” 我点了下头,李成二继续说:“为了求证这件事儿,我师父还去找了宗延平前辈,那会儿这大别墅里面还有玲琅满目的宝贝,书房也还有好多的书籍。” 我说:“我知道,那些书,我都读过,宝贝的话,也见过,毕竟我以前也住这里。” 李成二就说:“当时我师父锁仙锁的事情告诉宗延平前辈后,他就说锁仙锁荣吉也有一把,然后就带着我们去了夜当,并从中取出,然后还讲了一个故事。” “据说,两宋之后,也就是在元代的时候,我们荣吉在东北的实力极强,究其原因,就是我们当时的大朝奉和蒙人合作了,丘处机西行万里到西域面见成吉思汗,其中也有我们荣吉的推动,也因为丘处机的这次西行,大大减少了蒙人对汉人杀戮。” “这就是我们后世常说的一言止杀。” “丘处机在成吉思汗身边待了一年,除了劝成吉思汗仁政爱民外,还多次向成吉思汗传说神仙之道,这也是成吉思汗一直用神仙来称呼丘处机的原因之一。” “另外,还有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传说,那就是丘处机西行,是以为成吉思汗年迈多病,命不久矣,这才想要找当时道行极深的丘处机,让他教自己的长生之法。” “丘处机带着自己的徒弟们一路艰难见到成吉思汗后,给成吉思汗做了一场续命的法事,从那之后,成吉思汗称呼丘处机是老神仙,并且见面了全真教所有的税赋。” “而我们荣吉也是借着一股东风迅速崛起,我们荣吉当时大朝奉名叫药茗桀,荣吉历史中对他的记述,比云之寒的师父,佘千禾的还要少,只有一句,药茗桀,位四十四年。” “因为药茗桀在为期间,做了不少不利于荣吉名声的事儿。” “比如,让只问江湖之事的荣吉,有了朝廷背景,而且还是外邦的朝廷。” “还有就是药茗桀曾经利用锁仙锁办过一个案子,而在那个案子中有仙迹群出现,因为那个仙迹群,药茗桀让多达三百多普通人殒命,基本等同于杀戮。” “不过药茗桀的下场也不是很好,他利用三百人的性命开启仙迹群后,他与仙迹群中一祸根胎苦战而死。” “而那仙迹群最后,则是升于天,逝于银河星辰。” “也就说,最后谁也没得到,根据宗延平前辈叙述,当时的仙迹群其实是在燕山之中,后来荣吉在燕山之中寻找了数十年,终不得,只能放弃。” 说到这里,李成二就说:“荣吉从古至今的形象一直比较正面,这一段黑历史,我们基本都不提起,不过我们在东北发现了锁仙锁的钥匙,我总觉得那里的仙迹群,会不会就是当年燕山中的。” “只不过是在药茗桀战死后,迁徙到了大兴安岭的根河地区。” “我师父说,这仙迹迁徙的事儿,在古时候,很常见。” “就跟迁坟一样。” 我笑了笑说:“你这个比喻倒是让我一下就明了了其中的常见程度。” 李成二继续说:“另外你爷爷还给我讲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药茗桀和张从正、麻九畴都很熟,所以药茗桀办案中使用的锁仙锁可能就是麻九畴给他的。” “据说张从正也参与了药茗桀组织的有关仙迹群的案子。” “而我们在根河地区发现的仙迹群中,有一处是百病图,是和医术有关的,这会不会和张从正有关系啊!”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经过李成二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仙迹群的任务,并没有结束,反而是刚刚开始。 而药茗桀的这个名字,在我直觉中挥之不去,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正文 第658章 并重 见我陷入了深思,李成二也没有打搅我,而是安静地等着。 我想了一会儿,直觉也给不出我太确切的答案,便对李成二说:“这件事儿有必要让御四家的人全部知晓,你去把老夏、十三,以及小狐狸都喊来。” 李成二问我:“那东方姑娘呢,她可是你的大军师。” 我犹豫了一下说:“也让她来吧,我相信她也不会乱说的。” 李成二这才去把所有人都喊下楼。 当然,兰晓月没有来。 她估计也不想搀和荣吉的事儿。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我就把刚才和李成二讨论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我说完,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很快东方韵娣就说:“投靠番邦,还牺牲了三百多口无辜人的性命,这对荣吉来说的确是一段黑历史,不过我们不用太在意,先不说年代久远,将近九百年前了,就说投靠番邦,后来蒙人,也建立了元帝国,也算是华夏大地上王朝的一部分。” “至于那三百个无辜的性命,这有点致命,不过那是药茗桀的个人行为,代表不了荣吉,再说了,那三百人是怎么死的,完全没有记载,甚至没有人能证明是不是真的死了三百人,咱们荣吉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我笑了笑说:“你这么说,好像也没啥问题。” 东方韵娣笑道:“反正在这件事儿上,荣吉只要坚持两个字的底线,三个字的行为准则就好了” 我问,分别都是什么。 东方韵娣就道:“两个字,抵赖,三个字,不要脸。” “荣吉的根基在那里摆着呢,这些事儿影响不到荣吉,你们太谨慎了。” 我忽然说了一句:“要是药茗桀还活着呢?”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说:“那就难说了,若是他心中存善,自然会帮着荣吉,若是他心中为恶,那就只能赶紧杀了他,否则他所作所为必定会把荣吉带入深渊。” 而后东方韵娣问我:“你为什么忽然说药茗桀还活着?” 我道:“直觉。” 说着我指了下我的脑袋。 东方韵娣道:“那基本可以确定,药茗桀还活着。” “宗老板,我觉得你还是早做安排比较好,不然会陷入被动之中。” 我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手机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 我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对袁氶刚道:“袁叔叔,我需要你在荣吉内部找几个口风比较严实的人,开始调查和药茗桀相关的所有事宜,并在全国地区巡查药茗桀是否还活着。” “对了,重点排查大兴安岭地区。” “还有,就是暗三家得了一处仙迹,说不定也和药茗桀有关系,你派人截住暗三家的人,尽量延缓他们出国,若是出国了,那就算了。” 听到我一系列的吩咐,袁氶刚也是说:“小禹,你这个大朝奉做的越来越有样子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办,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我道:“我这里没有了,看看袁叔叔有没有补充的?” 袁氶刚就道:“我也没有了,咱们随时沟通,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东方韵娣就对我说:“宗老板,你重点安排东北行动,是直觉又觉察到了什么吗?” 我说:“直觉没有预示什么,我在东北的布局,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东方韵娣点头说:“你能跳过对直觉的依赖,靠着事理推测来办事,进步很大啊,毕竟对直觉依赖太多,会限制你的思考。” 我没继续说有关我直觉的事儿,就对同伴们说:“好了,大家也都去休息吧,我好好考虑下接下来的行动,明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再布置。” 次日早饭的饭桌上,人都比较齐全,大家都等着我安排事情。 兰晓月给我们做好饭,就准备离开餐桌,我则是把她叫回来说:“晓月姐,以后咱们家里的事儿,你都不用回避,咱们这些人之间,没有秘密。” 兰晓月看了看李成二,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她才坐回到餐桌上。 在开饭之前,我也是直接说:“接下来,简单说一下,李成二,你联系一下你师父,让他也参与到对药茗桀的搜寻之中,他掌握的资料最多。” 李成二说:“好,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不过他云游惯了,又把仙家的担子给了我,他会不会听你的命令,我不保证啊。” 我说:“没事儿,你说一声就好。” 我看向夏薇至,他立刻就说:“我师父恐怕没空,他最近忙着升大天师,所有的任务都一律推掉了。” 我说:“你师父升大天师,那是正事儿,我是有事儿分配给你。” 夏薇至立刻说:“宗老板,你说啥事儿。” 我道:“我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东北,去找陈家兄弟,从他们嘴里尽量多的套取一些仙迹群情报,你可以说是我命令他们说的。” 李成二立刻说:“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我白李成二一眼说:“你就算了,你去了估计就忙着花天酒地了,容易忘了正事儿。” “十三和小狐狸虽然也是御四家的人,可十三太过温柔,小狐狸太过腼腆,都不适合,所以只有夏薇至最合适。” 夏薇至立刻拱手说:“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吃了饭我就出发。” 我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没有再安排其他的事儿,而是让大家专心吃饭。 饭后,夏薇至起身前往东北,我这边则是和同伴们去了荣吉典当行。 我必须坐镇省城,不能让江湖中人看到我有什么大动作。 可我人刚到了荣吉,就发现薛铭新在这边等着我。 吴秀秀跟我说,典当行还没开门的时候,薛铭新就在门口等着了,是她开了门,把薛铭新请进来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让薛铭新跟我一起去了VIP室。 弓泽狐又换上自己的保安衣服去和吴秀秀聊天了,邵怡也是坐到了柜台里面。 李成二、东方韵娣跟着我。 我们都坐下之后,我才问薛铭新:“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薛铭新说:“最近葛西安动作频繁,而且三番五次地利用祸根胎做实验,我们X小组准备提前动手,我们怕动手晚了,葛西安再闯出什么大祸来。” 我刚布置了荣吉的人去忙仙迹群,以及药茗桀的任务,薛铭新忽然来说要对葛西安动手,这让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剿灭葛西安是大事儿,同时我布置的任务也是大事儿。 而且直觉告诉我,我们荣吉当下执行的任务,可能还要比剿灭葛西安的事儿重要。 当然我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毕竟我们的任务算是半保密的状态。 见我面露难色,薛铭新就问:“宗大朝奉,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顾虑啊?” 我说:“剿灭葛西安是大事儿,你们准备提前,必定是有了详细的计划,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对付葛西安,第一个步骤是将其剥离出X小组,能否把详细计划跟我说一下。” 我把话题岔开,尽量不让薛铭新怀疑到我们荣吉有其他的行动。 薛铭新也是立刻说:“剥离江湖小组的行动,我们已经布置了一段时间,条件都成熟了,只差一个时机,我们需要荣吉和我们合作一下啊。” 我“哦”了一声说:“你先说说,你们的条件怎么成熟了,然后再说需要我们荣吉怎么配合,我考虑完之后,再给你答复。” 见我回答滴水不漏,东方韵娣也是在旁边笑了笑。 薛铭新则是继续说:“我们职能部门已经把人手全部集中了回来,内部几次秘密会议,也是全数通过剥离江湖小组的事宜,我们职能部门众志成城,此为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我们四处搜寻葛西安利用祸根胎做危险实验的证据,而且基本坐实了江湖小组违背X小组诸多条理的事实,我们将其定义为糜烂不堪,此为动机条件。” “第三个条件,江湖小组内部,我们也争取了几个小组组长,他们会在暗中配合我们行动。” “在我们剥离江湖小组的时候,它们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支持,并声讨葛西安,还会指认葛西安的罪行。” “我问薛铭新,若是剥离开始,你们胜算有多大?” 薛铭新很自信地说:“九成!” 我笑道:“你们胜算这么高,还需要我们荣吉?” 薛铭新说:“我们需要十全十美!” 我再道:“那你们需要我们荣吉做什么。” 薛铭新说:“首先是刑蔺,我们需要刑蔺的帮助,在剥离以葛西安为首的江湖小组的时候,刑蔺需要站出来指认葛西安的罪行,利用刑蔺的一些威望争取更多的江湖小组的小组长。” “其次,剥离了葛西安之后,我们需要任命刑蔺为江湖小组新组长,而我们要用刑蔺的话,就必须通过您的同意,这也是咱们之前说的。” 我点头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接走刑蔺?” 薛铭新道:“越快越好,事不宜迟!” 正文 第659章 魂器 听到薛铭新的话,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刑蔺的事儿,我忙完了亲自去一趟龙山寺跟他说下吧。” 薛铭新没有催促我,而是说道:“那就有劳宗大朝奉了。” 我则是继续问:“我们荣吉要做的,就是把刑蔺交还给你们?” 薛铭新说:“自然不是,葛西安和江湖小组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万一发生了矛盾冲突,我们仍需荣吉出手相助,最好荣吉本部可以派出一些中段天师来帮忙。” 我说:“人手上,我们荣吉尽量满足你们的需要。” 薛铭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宗大朝奉,我以X小组的身份和你谈话,已经很久没有谈的这么顺利过了。” 我说:“以后没有了葛西安,我们的谈话还会更顺利。” 薛铭新微微一笑说:“希望如此吧。” 她的眼神微微变化,微笑渐渐收住又继续说:“对了,我们准备差不多在半个月后开始行动,因为半个月后江湖小组会全部被我们以重大人事变革为由,全部集合到帝都附近的燕山之中。” “到时候,我们会在燕山会议上宣布对江湖小组的剥离,而后对一些罪大恶极的小组长进行抓捕,甚至是击杀。” “当然,其中也包括对葛西安的击杀行动。” “如果燕山会议顺利,葛西安被杀或者被俘,我们再和荣吉商量江湖小组重组的事儿,第一批江湖小组的人士名单,由荣吉代为审核。” “这也是我们事先说好的。” 我点了点头说:“好,这么热闹的事情,到时候我也会亲自列席。” 薛铭新说:“宗大朝奉能亲自去,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儿是绝密,还请荣吉方面在布局上能够小心谨慎一些,防止消息泄露。” 我点了点头。 此时东方韵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准备以谁的人事变动,来让江湖小组的人全部列席呢?万一他们不出席怎么办?” 薛铭新说:“这次的人事变动,江湖小组的人不能不参加,除非他们已经主动剥离了X小组。” 我也问了一句:“到底是谁的人事变动?” 薛铭新说:“我们X小组的大领导,他的权力还在总组长之上。” 我愣了一下说:“大领导?” 薛铭新说:“是的,大领导位高权重,就算是黄组长在世的时候,也要在很多方面听从大领导的安排,如今大领导要做人事更换,你说江湖小组敢不出面吗?” 我点了点头说:“你们X小组这次算是下血本了。” 薛铭新说:“我们大领导说,这次行动,务必干净利落,药到病除,绝不能拖泥带水。” 我笑道:“你们大领导早干嘛了,非要等着葛西安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才出面!” 最后的三个字我说的很重。 薛铭新笑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等燕山会议上,你见到了我们大领导,你可以和他深入交流下。” 我说:“好。” 接下来薛铭新就起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刑蔺的事情,还烦请宗大朝奉早些落实。” 我点了点头说:“好。” 等着薛铭新离开了,我便在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去,我问东方韵娣对这次的计划怎么看。 东方韵娣说:“X小组这次的计划十分的周密,最后应该会成功,所有的变量都在燕山会议的现场,会议之前,应该没有什么变量了。” “对了,宗大朝奉,到时候你准备带多少人去开会?” 我想了想说,最起码得到十个以上的中段天师吧。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那你也早些和袁叔叔商量下。” 我“嗯”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立刻给袁氶刚打电话,我准备等见完了刑蔺,我们这边所有的安排都没有变化后,再和袁氶刚通话商量燕山会议的安排问题。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女人,她换着一件格子风衣,长筒靴,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手拎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里鼓鼓囊囊的。 她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不过表情却显得很紧张,而她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她的红唇,那颜色太艳了,就好像是一层鲜血似的。 又好像在她的嘴唇上摁了一下,就会有血渗出来似的。 她进门之后左右看了看,然后便奔着吴秀秀所在的柜台走了过去。 她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问了一句:“古董你们这里收吗?” 吴秀秀说:“我们不收,但是典当。” 女人说:“一个道理。” 吴秀秀则是对着我招手说:“师父,古董,你的强项。” 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了女人的身边。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重,闻起来好像是从风尘窝走出来的似的。 我对气味又敏感,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然后问女人:“准备典当什么古董啊,来路正规吗?” 女人说:“东西是我爷爷珍藏的,我爷爷前不久离开了人世,而我又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要把它给卖了换点钱,度过难关。” 我说:“一般来我们这里典当东西的,都是有困难的,你来我们这里,算是来着了。” 女人看了看我说:“你是这里的主管吗?” 我说:“算是吧,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女人这才把她的小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烛台,烛台主体是青铜,可在青铜烛台上有很多细小的沟纹,那些沟纹看起来没有规律,在沟纹之中镶嵌着一丝丝细长的红宝石。 那些红宝石好像是被人专门打磨成沟纹粗细,然后再镶嵌进去的。 这些沟纹最粗的地方三四毫米,最窄的地方只有头发丝粗细。 可就算头发丝粗细的地方,也有红宝石镶嵌在里面。 拿在手里,在光下一看,就好像是一条条血纹在烛台的沟纹里流动。 同时从烛台上的古朴气息,我也是能感觉到,它应该是明代晚期的制品。 可惜整个烛台上没有任何的文字雕刻,我暂时判断不出它的来历。 我搓了搓手,然后将烛台拿到手中,这烛台是铜制的实心东西,而且我在握住烛台的时候,我身上的气脉竟然可以将气息注入烛台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烛台,而是一件法器? 再看烛台上那一根尖针,本来我以为是固定蜡烛用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因为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就发现我的气息灌入之中后,就会沿着红宝石的纹路集中到尖针上。 而那尖针除了我的气息外,还有一股类似诅咒的煞气。 若是我将这针扎进人的身体里,那人魂魄就会被那股煞气所伤,或者是附带上某种诅咒。 想到这里,我赶紧放下那玩意,让尖针上的气息散掉。 我做的这些,一旁边的东方韵娣、李成二也是看在眼里,也是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看着女子问了一句:“你爷爷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女人说:“我爷爷是个阴阳先生,帮人看看阴宅,帮人抓鬼驱邪什么的,还帮人算个命,起个名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你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烛台,其实并不算,它应该是一件,用来驱邪抓鬼的法器类的东西。” 女人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玩意儿罢了,那我这东西还值钱吗?” 我先看了看女人的面相,她的财帛宫很薄,如果我给她太多钱,那这些横财就会给她带来祸端,进而威胁到她的生命。 有的人命就是这样,不能有钱,一有钱就会出事儿。 不过这东西是法器,而且看起来品阶还不低,给女人钱太少,我又于心不忍。 所以我就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就在女人的面相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点,于是我就说:“这样,这个东西给你一百五十万,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拿着它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这个钱的数目,可以保证女人衣食无忧,撑到她嫁人,也不会让她出什么危险。 听到我的话,女人愣了一下。 很显然,她没想到我能出这么多的钱。 我心里估计,其他的典当行,能给她几十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所以女人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同意给你。” 我继续说:“我们这里的规矩,典当物品之后,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卦,不知道你想问哪一方面的事儿?” 女人迟疑了一下说:“算命?还是算了吧,我不信那玩意儿。” 卜算这种东西,不能强求,她不要,我也没办法,于是我就耸肩对吴秀秀说:“办手续吧,东西就写红宝石烛台,业绩算你的。” 吴秀秀开心道:“好啊。” 至于这烛台,我便直接收了起来,然后拿着它去了办公室。 女人本来想拦着,她怕我们拿了东西不认账,我则是让荣吉本部先打钱,然后再补办手续。 到了办公室,我把东西拿出说:“捡到宝了!” 正文 第660章 多线 听闻我的话,李成二和东方韵娣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李成二发问道:“宗老板,你别卖关子了,说说这烛台一样的玩意儿,怎么一个宝贝法。” 东方韵娣也说:“是啊,这东西我们看的出来是法器,可也就是普通散修用的普通法器而已,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我把这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说:“首先这东西做工,绝对不是普通的法器那么简单,这是由极其厉害的工匠打造出来的,而且上面的红宝石镶嵌也是十分珍贵,而且那些镶嵌的红宝石,每一颗都用精血浸泡过。” 李成二疑惑道:“精血?精血和精气、元气一样,都是人的根本,用精血浸泡,那提供精血的人得损伤多大啊,这不会是一件邪器吧!” 我说:“这上面的戾气虽然很重,可还达不到邪器的程度,而且我刚才灌输我的气息之后,这法器里面的戾气在可控制的范畴内,还不会影响到人的心智,也就是说,那戾气只是这法器施展术法的一个调味器,而非害人之气。” 李成二又问我:“那这玩意儿是作何用的啊?” 我说:“专门用来对付魂魄的魂器。” 东方韵娣此时眼珠子滴流乱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咦”的一声。 我问东方韵娣是否识得此物。 东方韵娣就说:“你们还记得我们东方家在魔都的那家私人会馆吧!” 我和李成二同时点头说:“记得。” 东方韵娣继续说:“在我们那家私人会馆里面存放着一个诡家尸丹,你们还有印象吗?” 我和李成二再次同时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我好像在那尸丹存放处见到过类似的魂器,只不过那件魂器好像是白银和红宝石制造,上面的纹路也更加有规律一些,像是一些咒文。” “而我们面前这些红宝石纹路,完全就是乱流。” 我问李成二:“你不是在诡家待过吗,这东西是诡家的东西吗?” 李成二无奈说:“我在诡家待了一两年,还没有正式开始学艺,就转入了仙家,诡家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的,要不咱们问问夏薇至?” 我直接给夏薇至打了一个电话,他现在还在去东北的路上,接了电话,我就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问夏薇至:“你知道那玩意儿吗?” 夏薇至说:“听你的描述,那法器应该是我们诡家的契魂钉,这东西世间应该很少流传才对,荣典当收来一个,这有点奇怪,这样宗老板,你发照片到我手机,给我看看先。” 挂了电话,我就拍了个照片发到了夏薇至的微信上。 很快夏薇至就回来电话说:“宗老板,我可以确定,是契魂钉无疑,您安排人好好调查一下那个女人的爷爷,说不定那人和我诡家有些什么联系,还有这契魂钉,你帮我留着,这东西我师父有一个,东方家在魔都的会馆放着一个,我手里还没有。” 我说:“好,给你留着。” 夏薇至也是立刻说:“我们随时联系,等我师父有空接电话的时候,我也问问他老人家,看看他老人家是否知道这件事儿。” 我道:“好,你先继续东北的任务,我安排人去查那女人的爷爷。” 挂了电话,我就把契魂钉收起来,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此时典当东西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吴秀秀、王欣,以及邵怡正在柜台里面说笑。 我就上前问了一句:“刚才典当东西的女人呢?” 吴秀秀就说:“你先给她打的钱,手续一办好,她签了字就离开了。” 我道:“你把她的资料拿给我看下。” 吴秀秀“嗯”了一声,然后把单子递给我看。 刚才的女人叫芮蕊,是晋地人。 今年二十六岁,还没结婚。 同时我把身份证号也是记了下来,微信发给袁木孚,同时发了一条信息:“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特别是她爷爷的情况,也调查清楚了。” 袁木孚很快回了一个:“好!” 安排好了这些,我们没有再在典当行这边待着,而是启程去了龙山寺。 弓泽狐的话,就被我留在了典当行这边待着。 到了龙山寺,到了邵元培修行的庙房,我先去和蒋苏亚说了一会儿话,才去见的刑蔺。 现在的刑蔺下地走路,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只不过他的内伤还是很严重,想要彻底康复,还得一两个月。 这一日的天已经有些凉了,北风轻吹,让人忍不住拉紧衣领。 刑蔺似乎知道我的来意,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是要安排我回X小组了吗?” 我说:“谈不上安排,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你这里,我尊重你的意愿。” 刑蔺道:“我的意愿就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您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我便把薛铭新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刑蔺就道:“X小组大领导的安排向来都是很稳,这次也是一样,大领导这次以人事变动引诱葛西安等X小组的人上钩,也是够拼的。”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的那位大领导厉害吗?我说的修为方面。” 刑蔺道:“实力还可以,你也知道,我们X小组算是企事业单位,虽然没有正式的编制,可总有点官家背景,我们大领导的身份更为隐晦。” 我点头。 刑蔺继续说:“我的人基本在省城集合的差多了,宗大朝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安排你和他们见个面。” 我想了想说:“这样,明天晚上,我在董福楼设宴,让你的人到那边赴宴,你给我一个名单,我提前安排下。” 刑蔺立刻说:“好,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上,明天我也去。” 我说:“这要问邵前辈的意思。” 此时邵元培就在旁边说道:“他的身体已经不太需要我的治疗了,他自己随便去什么地方养着都可以。” 我点了点头说:“那好,那咱们明天晚上董福楼见,我正好把薛铭新也请上,到时候我和她做个交接,就算把你还给X小组了。” 刑蔺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便离开了庙房这边。 离开之前,我自然也是和蒋苏亚又说了一会儿话。 回到省城的时候,高齊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怎么了,他那边就“哈哈”笑着说:“宗大朝奉,您忘了,你让我找的两个高家的后生安排到典当行去上班,这些天您一直忙,这事儿就给耽搁了,我听闻你这两日一直在省城,就想问这件事儿……” 我一拍脑门说:“的确是给忙晕了,这样,你让人直接去典当行上班吧,我给那边打个招呼。” 高齊说:“好,我一会儿把他们的资料发给您,你先过目一下。” 我说:“嗯,那你发过来吧,人你直接安排过去。” 高齊道:“明白。” 挂了电话,高齊很快就给我发来了两个人的资料,他们分别是高宏、高邑,年龄比我大两岁,属于高家年轻一代中比较有实力,一个真人四段,一个真人三段。 我也是给吴秀秀打了电话,让他给两个人办下入职。 安排好了这些事儿,我便没有再去典当行,而是回了别墅这边。 当晚,我也是给袁氶刚通了电话,便把燕山会议的前前后后,仔细和他讨论了一遍。 袁氶刚也是对我说:“燕山会议事关重大,我们荣吉这次算是多线任务了,仙迹群、内治各项事宜,加上燕山会议,我们这边压力有些大。” “不过你放心,燕山会议事关重大,我会安排荣吉精锐的中段天师给你,在你们出发去燕山之前,我让他们和你碰个面。” 我道:“好。” 挂了电话,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能再延伸出新任务来,我不能让荣吉一直超负荷运转,眼下的任务,一个一个结束后,接下来的任务,我要慎重考虑是否要接。 回到住处,便是等消息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转眼便到了次日的中午,刑蔺把统计的人数和名单又重新给我发了一遍,我也是立刻给蔡徵耀打了电话,在董福楼定了一个宴会厅。 刑蔺和他的手下,一共三十七人,其中中段天师两人,天师十五人,真人二十人。 比起葛西安的江湖小组差的有点多,可毕竟是临时召集起来了,如果刑蔺另立门户,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中等的派别了。 看过刑蔺的名单,我又给薛铭新打了电话,把地点说了一下。 薛铭新立刻说:“好,今晚我一定去。” 她的语气听着很兴奋。 刑蔺给X小组带去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挂了薛铭新的电话,我也和夏薇至通了一下电话,我问他和陈家兄弟谈的怎样了。 夏薇至就说:“还没看到他们人,不过我发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夏薇至说:“暗三家并没有离开东北,他们在哈尔滨有活动!” 正文 第661章 笑谈 听到夏薇至的话,我心头猛的一震:“暗三家在东北,难不成和陈家又有关系?” 夏薇至那边就说:“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联系,暗三家的人在东北,都是绕开陈家人在活动,陈家人并不知道暗三家的事儿,而我是在一个茶楼里喝茶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身上有奇怪的侍魂纹身,这才暗中调查,然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问暗三家的人在哈尔滨的多不多。 夏薇至说:“这个也不确定,不过我估计人数不会少,暗三家好像也在谋划什么事儿。” 我赶紧对夏薇至说:“你调查的时候,不要太深入,免得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对了,我要不要让东北的荣吉帮你一下?” 夏薇至道:“暂时还不用,目前来说,是我在暗处,暗三家的人在明处,如果贸然动用荣吉的人,很可能会让他们有所警觉,我先自己调查着。” 我点头“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见陈家兄弟的事儿先靠后一些再说,先探查暗三家的事儿。” 夏薇至立刻说:“明白了,宗老板。” 挂了夏薇至的电话,我看了看身边的东方韵娣问:“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东方韵娣想了想就说:“按照常理来说,暗三家得了仙迹,应该迅速逃离出国才对,毕竟我们的人也在围追堵截他们,可他们不仅不走,还在哈尔滨地区展开活动,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我猜想,他们留下来,会不会和他们得到的仙迹有关系,仙迹中给了他们什么指示,让他们不得不冒险留下来。” 我说:“你这个猜想倒是合理。” 说话的时候,我揉了揉脑袋说:“这件事儿,我还是给袁叔叔说一下吧,不派点人手过去,我心里不踏实。” 东方韵娣也是点了点头。 打通了袁氶刚的电话,我把这件事儿简单说了一下,袁氶刚就说:“暗三家的事儿,让夏薇至先查着,荣吉就不派人去了,因为你父亲最近在东北,他现在也在盯着暗三家的事儿。” 听到我父亲盯着暗三家,我心里一下踏实了下来。 挂了远程的电话,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半了,我赶紧收拾了东西奔着董福楼去了。 我们定的宴会厅在三楼,不过刑蔺和他的手下,以及薛铭新都没有在三楼等我,而是在一楼等着我。 跟着一起等我的,自然还有蔡徵耀。 打了招呼,我们一起去了三楼,饭菜酒水也早就准备好了。 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坐到了主桌上,刑蔺和他的一个手下,以及薛铭新和我们坐一起。 刑蔺的其他手下则是又坐了四桌。 宴会厅还空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坐下之后,我就对着蔡徵耀说了一句:“浪费你的地方了。” 蔡徵耀连忙摇头说:“宗大朝奉,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得感谢你呢,你可能不知道,你每次在我这里吃一次饭,都会给我们这里增加很大的名气,不少江湖的人都是莫名而来,还有不少舍得花钱的主。” “这也让我认识了不少生意的门道,在其他方面的投资上,也赚了不少,两年前,你刚上任的时候,我们董福楼还遭遇了财务危机,现在我们每天都会赚的盆满钵满,我们背靠着荣吉,好乘凉啊。” 我对着蔡徵耀笑了下说:“你真是给我做了一手的好广告啊。” 说笑的时候,蔡徵耀和几个美女服务员,把所有菜上保温的盖子都揭开,然后就退了出去。 我看了看宴会厅里面的人,然后起身说了一句:“这里有很多生面孔,不过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谁,在这里我就简单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荣吉大朝奉,宗禹,见过各位。” 说着我拱了拱手。 刑蔺、薛铭新也是带头站起来拱手还礼。 我的同伴们和刑蔺的手下,也是纷纷起身。 我摆摆手说让大家坐下,然后继续站着说:“今天的主题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便不赘述了,我只再说一句,祝刑大哥,早日康复!” 刑蔺对着我说了一句:“谢了,宗大朝奉。” 我缓缓坐下。 刑蔺就说:“在宴会开始之前,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刑蔺身边的那个人先站起来说了一句:“在下沈清风,老刑多年的好友。”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过了一下刑蔺身边给我的那份名单,这个人和刑蔺一起,名列中段天师,据说也有六段天师的实力,不过是六段天师的初期,比刑蔺、葛西安都要差一些。 不过也算是江湖上中上游的强者了。 除了这个沈清风,刑蔺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中段天师,不过刑蔺已经给我提前打了招呼,那人有些事儿,暂时不能过来,会在燕山会议上的时候,在那边露面。 接下来,刑蔺的手下依次介绍,我也是全部都记下来。 等着大家都介绍完了,我们就一起喝了一杯酒,然后吃了几口菜。 接着薛铭新站起来说:“在坐的各位,有些可能见过我,有些不认识我,我也来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薛铭新,X小组,职能部门总干事,副族长。” 此时沈清风就说了一句:“你不是葛西安的手下吗?” 沈清风这个人目光如炬,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寸头,但是脸却白的厉害,一看就是那种不长出任务,没有经历风吹日晒的主。 听到沈清风的话,薛铭新就说:“我以前和葛西安的确关系不错,不过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我已经完完全全是职能部门的人,这次剥离江湖小组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沈清风笑了笑没再说话。 刑蔺则是说了一句:“今天喝了这一顿酒,我们这些人就要开始和X小组合作了,不过我们目前不是以X小组的身份,而是江湖散修的身份,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那就是葛西安犯下深重罪孽的指控者。” “等葛西安的江湖小组被剥离了,我们才接受进入X小组,成为新的江湖小组。” 刑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顺着我们荣吉心意来的。 这样的结果职能部门也可以接受,所以薛铭新就说:“这正是我们的计划。” 我笑着了笑说:“好了,从今天之后,刑大哥,你就可以直接和薛警官合作了,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们荣吉。” 刑蔺点头说:“一定!” 饭局持续了很长时间,刑蔺手下不乏一些能喝的,他们不停地来敬酒,一个个都撒发着难以形容的江湖豪气。 有些人甚至跑到我身边和我喝酒,还称兄道弟,他们尊敬我,我自然也不会端着大朝奉的架子,也是和他们迅速打成了一片。 正当我喝的开心的时候,我就听沈清风对刑蔺说了一句:“老刑啊,你的这个朋友交的太值了,比葛西安强不知道多少倍,你说你当年的眼怎么就那么瞎啊。” “宗小友别看年轻,待人却是真心实意,也有一股江湖真性情,他不像葛西安那样完全利用你,他是真拿你当朋友,若是有了什么事儿,他估计会为了你拼命。” 刑蔺也是说:“老沈啊,你这目光向来很毒,看人基本没错过,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说着,刑蔺对着我举了举杯,我也是举杯喝了一口。 刑蔺忽然又问沈清风:“对了,你今年多大了来着,你这张三十的脸,这是看不习惯。” 沈清风说:“我比你小两岁,今年五十七了。” 刑蔺问沈清风:“这次燕山会议上大干一场,还有激情不?” 沈清风笑道:“老当益壮。” 李成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刑蔺和沈清风的谈话,听到他们说最后两句,也是过去碰了下杯子道:“宝刀未老!” 沈清风、刑蔺也是“哈哈”大笑,然后和喝的有点微醺的李成二碰了碰杯子。 沈清风说:“宗老板的这些伙伴,也很有意思。” 刑蔺点头说:“本事也都很强,真打起来,估计不输给你我。” 而我也是看得出来,刑蔺的这些手下中,沈清风和他的关系最好,而且沈清风还相当于刑蔺的军师、智囊。 饭后,薛铭新和刑蔺等人先送我们离开,然后他们才走。 而刑蔺从今天开始,住的地方也开始由薛铭新安排,不再是龙山寺了。 我们都喝了酒,所以是蔡徵耀亲自给我们开车,把我们送了回去。 董福楼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我们每一次来,蔡徵耀都是亲自相迎和伺候。 回到住处,我们喝了一些兰晓月做的醒酒汤,才回屋睡觉去。 半夜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我床头爬来爬去,我打开灯一看,是小白龙,它大概是饿了,把被子咬了一个窟窿。 我赶紧起来给它弄了一些吃的。 小白龙吃了之后仍是不安分,它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起来,它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 正文 第662章 龙鳞 看着小白龙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也是着急了起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小白龙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我准备去找邵怡过来瞧一下的时候,小白龙忽然挡住门,然后绕着我飞了几圈,最后直接一头栽进我的怀里。 它开始急促的呼吸,脑袋使劲往后昂,我这才发现,在小白龙的脖子下面有一片红肿,我用手轻轻去摸了一下,那里硬梆梆的,好像里面长了什么东西似的。 没有养龙经验的我,看着小白龙一脸的痛苦,都快急的哭出来了。 “嗷儿,嗷儿……” 小白龙发出两声很脆的龙吟,一团团龙息喷出来,好在那些龙息不是冲着我,气流在屋里乱窜,吊灯也跟着摇晃了起来,“叮呤当当”的吊灯声音,让我心里更为紧张了。 我抚摸着小白龙脖子下面那块坚硬的地方的时候,它明显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于是我就赶紧用更加轻柔的力道去摸。 小白龙的眼睛缓缓闭上,脸上痛苦的表情终于开始慢慢地消退。 可我心里明白,如果不给小白龙的脖子消肿,它还会难受。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小白龙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忽然起了红肿。 我本来想着去找邵怡,可我一想出门,小白龙就会烦躁不安,它很显然不想我抱着它离开房间。 我只能不停地安抚小白龙,让它睡下。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外面露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我摸着小白龙的脖子处,就变得更坚**,我低头一看,那红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反而长出了一片白色的,有小拇指指甲一小半大小的鳞片。 这是小白龙的第一片龙鳞? 小白龙从七彩蛋中已经孵化出来一段时间,它的表皮一直是一层乳白色的嫩皮,我一直在想它什么时候才能长出龙鳞来,没想到这就长出了第一片。 小白龙经过了长龙鳞的痛苦,在我怀里已经酣睡了过去。 现在它的表情就显得正常多了。 我轻轻拨动了一下三气惩天铃所化的项圈,让其尽量不去触碰龙鳞,毕竟那龙鳞是刚长出来的,别出了什么问题。 小白龙睡下后,我也才慢慢地睡下。 不过我并没有睡多久,八点多我就起来了。 洗漱完下楼吃饭的时候,同伴们就问我,半夜的时候,小白龙在叫什么,我也是把小白龙长出第一片龙鳞的事儿和大家分享了一下。 同伴们也是纷纷表示祝贺。 吃了早饭,我汇集了一下各处的消息,夏薇至在东北还没有什么消息,袁氶刚安排的几个中段天师已经奔赴东北,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可以第一时间策应夏薇至。 我父亲那边还没有消息,他的话,我也完全不用担心。 袁木孚那边查到了芮蕊爷爷的情况,那老爷子叫芮永亮,是晋地北面一个北大坡村的老阴阳,在当地十里八乡都很有名。 不过芮永亮并非一开始就在老家讨生活,他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曾经在X小组待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退出了X小组,回到老家做起阴阳先生,直到终老病死。 袁木孚说,芮永亮离开X小组的原因还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答案。 我也是对袁木孚说:“那你继续查,我总觉得这后面的事情不小,说不定对我们对付葛西安还有帮助。”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就给薛铭新打了一个电话,向她打听有关芮永亮的这个名字。 薛铭新说她查下资料,一会儿回给我。 没多久她就回了过来,然后告诉我说:“我们X小组没有芮永亮的记载啊,不过你们既然查出他是我们X小组的人,那就说明他可能是我们X小组特别小组,特别小队的人,在我们X小组,只有特别小组,特别小队的人的资料,才不会在我们内部公开,想要查那些资料,需要找我们大领导,那些属于绝密的资料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要找你大领导容易吗?” 薛铭新那边苦笑道:“当然是不容易的,对了,你怎么会查到我们特别小队的人。” 我说:“还不确定那个人就是特别小队的呢。” 薛铭新说:“我觉得十之七八是这样了,你让我查资料的时候,我们资料室的同事告诉我,我要查的人,可能是特别小队的,让我向大领导请示查绝密资料,我那个同事虽然没有明确告诉我,但是我觉得他好像知道芮永亮这个人,不过我们有保密条例,他不能直接跟我说太细,还请宗大朝奉见谅。” 我说:“这就足够了。” 薛铭新说:“燕山会议的时候,你应该会见到我们大领导,到时候你可以向他提一下,看看他会不会给你绝密资料来看。”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啊,那契魂钉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事儿。” 东方韵娣在旁边思考了一会儿说:“关于X小组的特别小队,我倒是有一些简单的资料。” 我疑惑道:“X小组的绝密资料你的情报系统也能搞到资料?” 东方韵娣笑道:“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掌握的这些资料,早就在X小组内部疯传了,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当然,对于江湖来说,知道的人还是有限的。” 我让东方韵娣赶紧说一下。 东方韵娣就道:“说起这个特别行动小队,我就得提咱们一个老熟人了。” 我问:“谁?” 东方韵娣说:“岳心怡!” 我疑惑道:“跟她有什么关系,二十多年,她还不过刚出生的样子,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东方韵娣说:“因为她的父母全部是X小组,特别小组,特别小队的人。” “他的父亲岳昶河,母亲葛艳,全部都是特别小组的人。” “他们二十多年前,好像去昆仑出了一次绝密任务,然后岳心怡的父母战死,特别小队去了十人,只有三人生还。” “生还的三个人,全部退出了特别小队,等于是那次特殊的任务,让X小组,特别小组,特别小队给彻底打没了。” “退出X小组的三个特别小队的成员,资料高度机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有人甚至说,他们死了。” “我猜想,芮永亮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东方韵娣这么说,我也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东方韵娣立刻说:“我也是听了你和薛铭新的电话,才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的。” 我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我还听闻,特别小队那次损失惨重,就是因为葛西安越级指挥,导致特别行动小队出了问题,损失惨重。” “不过这件事儿知道的人更少,就算X小组内部,所知者不过一二。” “可葛西安因为失去了女儿、女婿,还是赢得了X小组内部极大的尊敬,他的地位和声望也是因为那事儿增加了不少。” “或许因为葛西安的越级指挥,也导致幸存的三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退出吧。” 我继续点头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东方韵娣继续说:“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们就知道这些,具体是怎样的,还不敢贸然下定论。” 此时李成二就在旁边说:“东方大小姐真是不简单啊,有你在宗老板身边,我们调查情报,省下大力气了。” 东方韵娣说:“我们各司其职而已。” 吃完了饭,李成二就问我今天怎么安排,我想了一下就说:“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家自由活动,不过有一个前提,不能出省城。” 众人点了点头。 弓泽狐、邵怡结伴去了典当行,李成二兰晓月出去逛街,我闲着没事儿,就在家里照顾小白龙,毕竟小白龙在长出龙鳞的过程中消耗很大。 东方韵娣也没有出门,随着我进了房间,她也想看看小白龙的样子。 进了房间,小白龙还是四脚朝天的酣睡,看着小白龙的样子,东方韵娣就小声说:“看它的样子,你完全不用担心,睡一觉应该就没事儿了。” “等着小家伙一身的龙鳞都长全了,实力应该会增加一大截。” 我道:“我没有养龙的经验,也不太懂,我或许应该问问蒋苏亚,她是御龙者。” 东方韵娣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望着东方韵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儿要和我说?” 东方韵娣道:“还是我那小姑父的事儿,他想要在蒋家要得一席之地,他催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他。” 最近的事情太多,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见我不好回答,东方韵娣就说:“其实我小姑父那边,我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他不会向荣吉提过分的要求,毕竟蒋文庭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呢。”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儿你不用亲自出面,交给袁叔叔,或者让袁木孚跑一趟就行了,以你的名义。” 正文 第663章 子山 听了东方韵娣的意见,我也是点头说:“我眼下确实没有多少精力再去想你小姑父的事儿,这样,我给袁叔叔打个电话,看他怎么安排。”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我也是当着东方韵娣的面给袁氶刚打了电话,说明了这件事儿之后,袁氶刚就说:“这件事儿,我也是略有耳闻,这样,我亲自去一趟帝都吧,毕竟天字列三家内治之后,我还没有去过帝都,我也应该去走一遭了。” 我说:“这样的话最好了,那蒋家后续的事情,就有劳袁叔叔了。” 袁氶刚“哈哈”一笑说:“你小子还和我客气上了,做了这么久大朝奉,有没有体会到一些大朝奉的辛苦啊?” 我说:“体会到了,特别是所有事情聚集到一起的时候,会让人焦头烂额的。” 袁氶刚道:“这样的特殊时期并不多,以后呢等你手下的班子成型了,好多事儿你底下的人都给你干了,那你只要过问一些重要的事儿就好了,现在你手下的人还是太少了,荣吉很多事情,我还帮你盯着,可我总有解甲归田的时候,你可要努力啊。” 我说:“袁叔叔,那恐怕还得麻烦您几十年呢。” 说笑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东方韵娣也是说:“荣吉前大朝奉,现在的副手,能亲自去帝都,也算是给够我小姑父的面子,他肯定会配合荣吉的。” 我点了点头问东方韵娣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儿。 她便摇头说:“没有了,那我走了,你和蒋姑娘打电话交流下吧。” 等着东方韵娣离开了,我才给蒋苏亚打电话,说了两句甜言蜜语之后,我才问起小白龙长出龙鳞的事儿。 蒋苏亚立刻说:“真幼龙成长的事儿,我在龙山寺修行期间,也向我体内的真龙魂询问过一些……” 不等蒋苏亚说话,我诧异道:“你体内的真龙魂又苏醒了?” 蒋苏亚说:“这多亏了邵元培前辈的悉心教导,我已经可以随时随地和真龙魂沟通了,当然需要我结印施法,那样真龙魂才能醒来,平时它还是沉睡的状态,不过想要让它出来帮我战斗,还是差了不少。” 说到这里蒋苏亚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在电话里说:“都被你带偏了,我们来说下幼龙的事儿,真龙魂告诉我,幼龙每隔一段时间长一片龙鳞,可隔多久,不一定,不同的龙不同的情况,不过总体来说,十年左右龙鳞就会长全,等龙鳞长全了,幼龙才会开始长个头。” 我这边问蒋苏亚:“你向真龙问这些问题,是不是为我考虑的呀。” 蒋苏亚道:“明知故问!” 接着她又说:“又被你岔开话题了,你听我说,幼龙每次长龙鳞的时候,不用紧张,有条件的话,用外气给它按摩下,会让它舒服很多。” “还有就是,最后一片龙鳞长的时候,会有一道天劫落下,不过已经伤不到满身龙鳞的幼龙,算是给它开光,你到时候注意躲远点就好了,别的应该,没啥注意的了,等它长满了龙鳞,我再继续问后面的情况,那真龙脾气很不好,问这些,它已经嫌我烦了。” 听着蒋苏亚的话,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于是就下意识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蒋苏亚那边愣了一会儿,然后也对我说道:“我也想你了呢,不过我也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你,辛苦你了呀,荣吉那么多的事儿都压在你身上。” 我笑着说:“这有什么辛苦的,谁让我是荣吉的大朝奉呢。” 蒋苏亚继续说:“我在这边再住一个多月应该也就可以下山了。” 我说:“好,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你。” 和蒋苏亚又闲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次日的中午。 同伴们基本都出门了,别墅里就剩下我和东方韵娣两个人,我除了照顾小白龙,就是去书房画几张符,东方韵娣没事儿看会手机,然后下楼看会儿电视,很清闲。 到了中午的时候,东方韵娣弄了一些饭菜,我俩刚要吃饭,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袁木孚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摁了免提问道:“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袁木孚就说:“是的,那个芮永亮,我们查到,在他的葬礼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声称是芮永亮的好朋友,还给了芮蕊十万块钱,他留的名字是张二贵,我们查了,是个化名。” “根据当地人口述的模样,我们弄了一张画像,然后经过仔细比对,我们发现去参加芮永亮葬礼的人,名叫戎子山,我们荣吉内部曾经还有人和他一起出过任务,原来是省城这边江湖小组的族长,也就是现在纪穆白的位置。”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调到了别的岗位上,便没有了音讯,说起来也是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我立刻说:“搞不好,他是被调到了特别小组的特别小队,他和芮永亮一样,都是当年特别小组的幸存者。” 袁木孚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便把掌握的消息给他分享了一下。 听完我的讲述,袁木孚立刻道:“那倒是有这个可能,这样我立刻派人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到戎子山的行踪。” 我道:“好,抓紧去办。” 刚挂了袁木孚的电话,吴秀秀又打来了电话,看样子典当行又收到什么棘手的东西了。 接了电话,我就问:“怎么了?” 吴秀秀说:“师父,您最好自己过来一趟,有人要典当东西,可那东西,我掌不了眼啊!” 吴秀秀就说:“和之前芮蕊来典当的东西一模一样。” 我“啊”了一声忙说:“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东方韵娣也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便和我一起出了门。 开车到了典当行,我便急匆匆地冲了进去,进门之后,我看到大厅的休息区,以及柜台前都空荡荡的,便以为那人在VIP室,我正要往那边跑,吴秀秀就叫住我说:“师父,那人刚走,我约莫你们要到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我冲出门去看了看,人已经不见了。 我只能有些不甘心地回到典当行。 此时高宏、高邑两个人也前来向我行礼,两个人穿着保安的衣服看着也挺精神的。 我道:“不用多礼,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干。” 说罢,我又看向吴秀秀问:“那人长什么样,叫什么?” 吴秀秀就说:“他叫戎子山,长相的话,调监控吧。” 此时柜台里面的邵怡走了出来,她拿着手机给我看,同时说道:“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我把照片发到我的手机上,然后让袁木孚把戎子山的画像发给我。 一对比,我就发现,果然是一个人。 吴秀秀那边继续说:“那个戎子山把东西留给我们了,说是过几天来办手续,还说相信我们的荣吉的信誉,不怕我们私吞东西,他还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说着吴秀秀就去拿出一张纸,上面没有电话,只有一个地址。 我说:“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同时我也给袁木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戎子山不用查了,我现在就去见他。 袁木孚问我什么情况,我便把这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袁木孚道:“戎子山是前X小组的人,在燕山会议的节骨眼上联系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说:“我叫上高政跟我一起去。” 挂了电话,我又打电话让高政过来。 李成二、邵怡、弓泽狐,我不准备带着一起去,毕竟人太多,显得我太不信任戎子山了,他都把地址给我了,我也得有些诚意。 等高政来了,他开车,我就带着东方韵娣一起去。 戎子山给我们的地址是城西北老电场的家属院。 老电场还在,而且升级改造的很先进,家属院的话,就没有怎么动,还是红砖房的老小区,里面的人基本都搬空了,因为这里要盖新房了。 当然,这里还没有动工,还有一些房主,把房子租了出去。 这里还能看到一些租客。 不过整个家属院小区,也超不过五十户人了。 我们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因为没有了物业,路面已经满是落叶,垃圾箱也都满了。 落叶的腐朽味道,搀杂一些垃圾的恶臭,闻着很不舒服。 我们按照戎子山给的楼号找了过去,到了楼下,我就让高政在楼下等着,我和东方韵娣一起上楼。 在二楼。 找到了门牌号,我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很宏亮的老人声音:“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房间里陈列了很多简单老式家具 ,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股茶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进了客厅,我就发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坐在茶几旁边,正在沏茶。 他满头花白的头发,戴着一副厚厚地远视镜,手上有些老茧,还有伤疤。 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燕山!” 正文 第664章 变量 戎子山的话,让我不由愣了一下,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知道燕山要发生什么了吗?” 戎子山说:“X小组大领导的人事变动,到时候很多X小组的高管都会去,我想去公布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戎子山说:“现在我不能说,我只想请宗大朝奉带我去一趟燕山。” 我好奇道:“你对我也很了解?” 戎子山说:“很了解,宗大朝奉最近也调查了不少的事情,应该也查到我的一些事儿了吧。” 我点头说:“不过关于你的事儿,内容很少。” “我只知道,你是X小组的,曾经担任过江湖小组的小组长,就是在我们省城任职,后来不知去向,应该是进了特别小组的特别小队,对吧?” 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是意识到,戎子山并不知道职能部门要剥离以葛西安为首的江湖小组的事儿。 戎子山点头,然后忽然说了一句:“芮蕊典当契魂钉,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告诉她,若是有人给她算命要拒绝,那孩子名薄,经不起别人瞎算。” 我说:“我可不会瞎算,她名薄,我就有命薄的算法。” 戎子山连忙说:“我没有怀疑总大朝奉的意思,我只是简单地为那个孩子着想,我让她去典当契魂钉,就是想要在不惊动江湖的情况下,把您引出来,等你查到我的时候,你掌握的资料,已经足够支撑我们见面,而且让您满足我的条件,带我去燕山。” 我看着戎子山说:“你好算计啊。” 戎子山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我隐于江湖二十年,可再隐忍下去,当年的真相,就真要被我带进土里了。” “这二十年,我在老电场上班,从开始的煤工,到后面的技术工,我都做的勤勤恳恳,这才从江湖人做回了普通人,也彻底消失在了江湖的视线里。” “不过我也一直有关注江湖的变化,比如你们荣吉的变动,我就很关心,我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了你们荣吉的情况。” 我问什么渠道。 戎子山笑了笑说:“去董福楼吃饭,那边有很多江湖消息,虽然有些传的满天飞,可以我的江湖经验,我还是能够分析出一些情报来。” 我不由愣了一下说:“你应该加入我们荣吉的情报机构,说不定能够大展拳脚。” 戎子山说:“我,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老了,我只想把自己心中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在X小组大领导的面前公布出来,这样,我就算死了,也知足了。” 此时东方韵娣问了一句:“恕我冒昧,您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为什么最近忽然藏不住了啊?” 戎子山说:“因为当年幸存下来的三个人,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了。” “而且我怀疑他们的死,不是自然死亡。” 我“啊”了一声问:“何出此言?” 戎子山说:“我,以及芮蕊的爷爷,芮永亮,以及另一个叫白枫的人,我们三个是当年X小组,特别小组,特别小队重大事故的幸存者,白枫死于五年前,我和芮永亮都去参加了他的葬礼,我们当时就发现,白枫并非病死,因为他在所谓的病死前,还和我们两个联系了一下,让我们两个注意安全。” “后来是三个月前的芮永亮,他的死更蹊跷,我们约的第二天见面商议公布真相的事儿,结果头一天他就死了,检查说是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家里。” “芮永亮出事儿后,我基本很少和外界联系,这才苟活到了现在。” “我怕不久后,我也病死,所以才想着把这件事儿公布了。” 听到这里我和东方韵娣相互看了一眼,我继续问:“害你们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戎子山说:“极有可能是葛西安,不过我没有明确的证据。” 我还准备再问,戎子山就打断我说:“关于二十年前的事儿,等我公布了,你们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现在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我又问:“那契魂钉的事儿,你可以说下吗,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戎子山说:“是黄总组长给我们的,使用方法也是他教的我们。” 黄教授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他是云之寒的徒弟,能从云之寒这个精通荣吉各门类神通的家伙手里,学来一些诡家的神通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就说:“去燕山的事儿,我可以带上你,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再在这个电场住着了,搬到我住的地方吧。” 戎子山说:“好。” 接下来,戎子山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便跟着我们一起下楼,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说:“在这边住了几十年,真要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戎子山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也问了他的家庭情况,结果他告诉我说,之前他是有家庭的,可在他加入特别小组后,就经常闹失踪,妻子就和他离婚了,而且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孩子。 后来他回归正常生活后,因为一直忘不了自己的前妻,便没有再娶,孤独终老。 戎子山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到了车上,我便对高政说了一句:“走,去别墅那边,对了,今天接人这件事儿,谁也别跟谁说,包括你们高家的人。” 高政道:“放心吧,宗大朝奉,我懂!” 回到别墅,我安排戎子山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并告诉他说:“我们家里吃穿全有,需要什么,你就跟我的人说,你尽量不要出门。” 戎子山点头说:“放心好了,我尽量房间都不出,我比你想的还要惜命。”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李成二、兰晓月已经逛街回来,我也是把戎子山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李成二道:“这件事儿不不简单啊,两个契魂钉,还有涉及到二十年前的事儿,如果真是葛西安要杀他们,那这件事儿公布出来,对葛西安肯定是不利的。” “这对我们来说,大有好处啊。” 我笑了笑,然后看向兰晓月说:“晓月姐,多了一个人的口粮,这事儿上,你就要多费心了。” 兰晓月笑道:“宗老板,你这话说的,这是我的工作。”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说了一句:“得,加工资!” 我说:“好,加,把你一半的工资直接打给晓月姐。” 戎子山的事儿安排好了之后,我也是和袁氶刚、袁木孚通了个气,当然我并没有告诉X小组那边,戎子山会是我们荣吉手里又一个重要棋子。 等同伴们全部回来,我也是把这些事儿做了简单的沟通。 到了晚上,我在场联系夏薇至,想要知道他那边的情况,他就告诉我说,暗三家的人目前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还处于人员的集合时期,现在整个哈尔滨,至少得有暗三家的四五十个人了。 他们要有大动作了。 我告诉夏薇至继续监视,不要妄动。 仙迹群的事儿,继续往后拖。 接下来几天,省城、东北,以及X小组的内部,全部都平静了下来。 整个江湖甚至都是一片祥和。 至于蒋家的事儿,袁氶刚也基本搞定了,蒋家本部仍然是正题,旁系的蒋家地位提升了,但是仍旧是以嫡系蒋家为主体,蒋家的内部逐渐稳固了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燕山会议的前两日。 时间依然是初冬,每天早起我们都能在院子里看到一层薄薄的白霜。 而今天,更是飘起了小雪,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人们也是齐刷刷地换上了厚衣服。 这一日下了雪,同伴们都没有出门,全部待在客厅里看雪,懒洋洋地,偶尔说几句话。 小白龙也是如此,偶尔在客厅里飞几下,然后就飞回我身边,在我的怀里爬一会儿,然后再出去飞一会儿。 因为戎子山在这边住着,所以小白龙的事儿,他也是知道了。 刚知道我养着真龙的时候,他也很吃惊,看我的眼神也是越发的钦慕和羡慕了。 正当我们懒洋洋地看着外面的雪景的时候,我们别墅的院落门口来了两个人。 是薛铭新和陈友之。 我打开背包,让小白龙钻了进去。 戎子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也不用刻意地去隐藏他。 他们刚到门口,兰晓月就已经给他们开了门,两个人躲了躲脚上的雪才进门。 薛铭新看着我们一个个懒洋洋的样子就说:“都在呢?” 我笑了笑说:“可不,正在养精蓄锐呢,为了燕山会议做准备呢。”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站起身象征性地迎接了一下。 陈友之直接开门见山说:“我们来这里,就一件事儿!” 我问陈友之什么事儿。 他说:“我们想确认下,在燕山会议上,荣吉这边,是否还有变量,如果有,我们提前沟通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我心里沉了一下,难不成是陈友之知道了戎子山的事儿? 陈友之觉察到我的表情变化,就笑着说:“看来是有了!” 正文 第665章 火莲 听到陈友之的问题,我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请他们坐下,然后让兰晓月给他们倒上一些茶。 坐下之后,陈友之也不催促我,而是和我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说:“这老天爷大概也知道江湖上要出大事儿了,特意下了一场雪来烘托气氛。” 一边说,陈友之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薛铭新见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便把自己厚厚的外套也脱了。 她里面穿着米黄色的毛衣,很紧身,很显她的身材,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薛铭新也是发现我看她,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就说:“宗大朝奉,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这次燕山会议,对我们X小组来说,真的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我道:“这个我需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才能告诉你们,我得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薛铭新看了看陈友之,陈友之便皱起了眉头。 此时戎子山从楼梯拐角处下来了,看到我们这边还住着一个人,陈友之、薛铭新都愣了一下,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都不知道戎子山是谁。 看到戎子山下来,我也是知道,他想要主动和X小组提前沟通了。 我心里不由的一阵失望,我本来还想给X小组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陈友之问我:“这位是?” 我说:“他自己都站出来了,还是让他自己介绍吧。” 戎子山下楼之后就说:“我叫戎子山,原X小组特别小组,特别小队成员。” 陈友之、薛铭新立刻站了起来。 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吃惊。 很快陈友之回头看了看我说:“看来我们大领导让我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变量,是问对了。” 我则是道了一句:“你们大领导还真是厉害啊。” 这不是嘴上说说,我是在心里佩服X小组的大领导,他的心思缜密程度不输给东方韵娣。 若是我身边没有东方韵娣给我出谋划策,我恐怕要被那个大领导耍的团团转,肯定不会在数次谈判中取得那么多的好处。 和我说完,陈友之、薛铭新也是同时向着戎子山行礼,然后自我介绍了一下。 戎子山很快就说:“我在董福楼见过她。” 说着他指了指薛铭新,然后继续说:“她能一直和荣吉的大朝奉往来,说明她在X小组的身份不一般,我刚才在楼上,也听到了你们的一些谈话,我不想宗大朝奉为难,这才站出来的,我现在不会和你们说任何事儿,你们也不要再问宗大朝奉了。” 陈友之问道:“您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和二十年前特别小队的覆灭真相有关。” “我们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至于真正的真相,那就等您在燕山会议上公布吧。” “您是一定会去的,对吧!” 戎子山说:“没错,我肯定会去。” 陈友之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坐下喝茶吧,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戎子山道:“喝茶就不必了,你们喝吧,你们别为难总宗大朝奉就行了。” 说着,戎子山就上楼去了。 看着戎子山的背影,薛铭新就感慨说:“之前的刑蔺前辈,现在的戎子山前辈,对宗大朝奉都很信任啊,我们X小组都快成了荣吉的附属部门了。” 我道:“不是他们信任我,是你们X小组太不让人信任了。” “不过你们现在开始改革,重新竖立威望、威信,也还不迟。” 陈友之、薛铭新估计也是难得清闲,并没有立刻离开,在我们这里喝了好一会儿的茶,两个人才走。 明天就是燕山会议前的最后一天了,我们也该动身去燕山了。 所以我就对同伴们说:“都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出发去燕山。”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我们吃了饭,就缓慢地开着车上路了。 我们首先要去张家口,然后再从那边进燕山山脉,我们所去的地方距离张家口并不远,差不多在张家口东面一百多里的地方,那边有一个叫小黑沟的村子。 村子前些年下面挖出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X小组对外宣称当地的水质被污染,然后把小黑沟的村全部迁到别处去了。 后来村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X小组就把小黑沟修成了一个科研保护区,外人禁止入内的那种,加上小黑沟距离帝都也不是很远,所以X小组把很多办公点也是迁到了深山之中的小黑沟。 那里等于是X小组的一个小总部。 去往小黑沟的路上,我开始有些紧张,毕竟和葛西安的账就要清算了。 车子到了张家口,我们没有做停留,而是稍微补给了一下,便继续往小黑沟进发。 又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们才来到小黑沟村。 这村子位于一条山沟的最里面,而整个山沟就只有小黑沟一个村子。 车子在入口处就要被检查一下,进去的路上,还有几个岗亭等着我们。 到了村口,还要经过一道检查。 不过我们到村口这边时,薛铭新、陈友之已经来接我们,我们并没有见到刑蔺。 我发现,除了他们,在村子里面还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看。 这个村子还保留着原来的石头房子,红砖的房子都很少见。 车子停在村口,我们便随着薛铭新、陈友之进村。 路上薛铭新就说:“葛西安已经在村子里了,江湖小组的人很多,你们晚上没什么事儿,尽量不要出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当然,为了防止这种冲突,我会和你们住在一起。” 果然,我们往住处走的时候,就碰到了岳心怡,她很吃惊地看着我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我们X小组的地方?” 薛铭新就解释说:“我们大领导的人事变化,不仅仅是我们X小组的事儿,也是江湖上的大事儿,所以作为荣吉的大朝奉,宗禹有资格列席。” 岳心怡“哼”了一声说:“真是什么人都往基地里面带。” 说着,岳心怡就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 看着岳心怡,我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她对着香姨开枪的画面,至今还在我脑子回旋。 薛铭新也看出了我的愤怒,就拉了一下我的手说:“宗大朝奉,我们该走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住处,是一处较大的石头院落。 这外墙是石头,房子里面却是现代感十足。 暖气,各式各样的电器一应俱全,房间里还有各种的好酒好茶。 这里如果不是X小组的基地,我都怀疑这里是某个集团把整个村子开发成了大型会所。 薛铭新继续说:“小黑沟村子下面有东西,说是解决了,其实并没有完全解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脏东西活动,所以我们X小组才把小黑沟改造成了基地,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以随时镇住下面出来的东西。” 我疑惑道:“我查过荣吉的资料,并没有说小黑沟下面有什么,不知能否透露一下?” 我们全部坐好了,李成二还开了一瓶酒,薛铭新也是先喝了一口才说:“我们大领导既然同意你们来小黑沟村,就说明我们已经没有打算继续向你们隐瞒下面的东西,我来给你简单讲一下吧。” “宗大朝奉,你还记得我向你索要过的,我们X小组的灵宝,焚泉灯吧?” 我还没回答,李成二就抢先说:“现在在我身上呢?” 薛铭新笑了笑说:“那焚泉灯就是出自这小黑沟,在这小黑沟的地下,有一个独立于十殿阎罗管辖的所有地狱之外的极小地狱,我们称之为——火莲地狱。” 听到这里,我“啊”了一声说:“独立于十殿阎罗管辖地狱之外的小地狱?” 薛铭新说:“是不是很神奇,我们X小组至今没有搞明白这小地狱是怎么来的,它和天道轮回全然是分开的,而里面的脏东西,也是随机被阴风吹进去的。” “不过近些年,有我们X小组的把守,被吹进去的外来脏东西就少了很多。” “我们都会将其拦截,然后施法送到正统的地府、地狱之中。” “可即便是这样,这小地狱中的脏东西,我们仍然没有清除干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脏东西从下面冒出来,如果我们不及时处理,它们就会四处为祸。” “这小地狱里面关押的鬼魂,记忆全部都被清除,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们的人也是通过走阴的方法下过这小地狱,看到下面处处盛开的阴火莲花,才给它起了火莲地狱的名字。” “而且我们那位走阴的前辈差点没出来,所以我们后来也很少去走阴,至于里面的全貌,我们自然也是无法弄清楚了。” “我们大领导发话,若是宗大朝奉有那个气魄,可以走阴去下面转一遭,帮我们把问题解决了。” 我笑道:“坑人也不能坑的这么明显吧!” 薛铭新忽然严肃道:“葛西安走阴下过火莲地狱,焚泉灯,也是他带出来的!” 正文 第666章 会场 我说:“这么说来,葛西安还是有大本事的。” 薛铭新说:“要不然,他也做不了我们X小组的总组长,我给你们介绍我们基地的情况,一来是让你们对我们的基地情况了解一下,二来也是让你们知道葛西安的一些主要功绩,再者也是向你们寻求帮助,因为在小黑沟的火莲地狱问题上,我们X小组投入太大,而且收效甚微,我们已经快到了黔驴技穷的程度了。” 陈友之立刻接了一句:“当然,我们眼下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和葛西安有关的,相关事宜,这里的事儿,我们可以后面再细谈。”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也就没有再说村子下面小地狱的事儿,我问了一下刑蔺的情况。 陈友之就说:“您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他现在和我们大领导住一个院子里,很安全。” “我们大领导最近都没有怎么休息好,今晚就不安排你们见面了,明天咱们会场上再见。” 我点了点头说:“好。” 接下来,薛铭新、陈友之也没有在我们这边多待,便直接离开了。 我们赶了一天路,也都有些乏累了,我也就让同伴们各自回屋去睡了。 我还特意把高政和戎子山安排到一个房间,这样也可以让高政保护戎子山。 毕竟高政是我们这边明面上修为最高的。 当然,戎子山本身也是五段天师,没有那么容易遇害,更何况这里是X小组的基地,这里主要都是职能部门的人吧,或许。 我躺在床上,关好了门窗,我就把小白龙放了出来说:“今天你就不能乱飞了,只能在这个屋子里飞一会儿,而且不能吞云吐雾,明白吗?” 小白龙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悠悠地漂浮起来。 它左边飘一会儿,右边飘一会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而我这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拿着手机刷起了视频。 小白龙飞的无聊了,也爬到我的肩膀上,一脸好奇地看我刷视频,看了一会儿,它还用它的小爪子去挠几下。 它看到一些感兴趣的视频,我不感兴趣想要刷过去的时候,它还会伸出小爪子摁住我的手,不让我往下刷。 等它看完,我给它刷过去了,它还用小爪子给我刷回来,翻来覆去的看好几遍。 而它喜欢看的东西,也都是一些鱼缸造景啊,植物、动物科普啊。 不过我俩也有相同的爱好,那就是喜欢看小动物门出丑的视频,每次刷到的时候,我和小白龙都会笑不停。 小白龙笑的时候,也是“哈哈”的笑着,不过它的笑声有些尖。 还有一次,小白龙看到一只老鹰被老母鸡走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它的两个小龙抓,还在不停挠流下的眼泪,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好玩。 我俩刷了一个多小时视频,我看手机快没电了,才把手机收了起来,而小白龙则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还眼巴巴地盯着我的手机。 我摸摸小东西的脑袋说:“睡了。” 我躺下后,它也是钻到我的被窝里睡了。 现在冬天了,它也知道找暖和的地方。 次日清晨,我睡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充电的手机没有在床头放着了,而我被窝里传来了小白龙“哈哈”地小声尖笑的声音。 我掀开被子一看,小白龙正爬在里面刷手机,而我手机电量已经显红了。 被我发现的时候,小白龙也意识到自己办了错事,然后想用身体挡住我的手机,可惜这小家伙太小了。 我摇头苦笑,然后把滚烫的手机拿到一边充电,然后拎着小白龙的脖子说:“看来以后我得给手机设个密码,人脸识别。” “看了一晚上,你这小眼睛里面都长出血丝来了,吃点东西,赶紧到背包里睡觉了。” 说着我给小白龙弄了一些牛肉干。 它吃完之后,打着哈欠就钻进背包里睡觉去了。 而我看着自己快关机的手机电量,又好笑又生气,这小东西也太聪明了。 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学会打开手机,还能找到视频软件的。 我起来洗漱了一下,收拾一下小白龙吃剩下的牛肉干残渣,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后,才背上背包出门。 同伴们也都起来了,李成二正在院子里打拳。 而我发现,这夜里竟然下了一场大雪,房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地面上已经被邵怡、东方韵娣堆出了几个雪人。 见我出来,东方韵娣就问我:“昨晚你在房间里笑啥呢,都后半夜了才消停。” 我说:“没啥,看了会儿视频。” 东方韵娣笑道:“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紧张。” 我说:“那紧张劲儿在来的路上都用完了,我现在反而一点也不紧张了。” 薛铭新就住在我们隔壁,听到我们这边都起来了,便把饭菜端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我问薛铭新,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薛铭新就说:“吃了饭,十点左右我们到会场那边集合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便在薛铭新的带领下,往村子的中央走了。 村子并不是很大,走了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村子中央一个大院子。 这个院子明显经过改建,只不过是用的村子里原有的石头,进到院子里,我们就发现这院子的顶是用玻璃罩着的,整个院子摆放了很多的桌椅。 在正前方是一个主持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长桌,长桌后面摆着四把椅子。 这的确是会场的布置。 会场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陈友之坐在主持台上,其他三个位置是空的。 我们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大部分的眼神都是不友善的。 我看的出来,对我们不友善,不光是江湖小组的人,职能部门也有不少不友善的人。 这大概是我们不停地逼着职能部门在一些问题上让步有关系吧。 薛铭新说:“我们的位置在第一排,宗大朝奉的位置在主持台上,最左边是你的位置,你紧挨着是葛西安,然后是我们大领导,我们陈组长已经坐到自己位置上了。” 薛铭新带着我走过去,我也是看到了纪穆白坐在第二排,看来第一排、第二排坐的都是X小组的小组长之类的人物了。 同伴们在第一排坐下,而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了主持台,并在最左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我摘下背包放到脚下,然后一脸笑意看着台下的众人。 他们的表情就显得更加的愤怒了。 不一会儿岳心怡进来了,她没有资格坐前两排,而是坐到了第三排,她见我坐在台上,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起来,她刚准备发火,就被旁边一个人拉住,那人还对岳心怡摇了摇头,岳心怡这才平息了自己的火气。 而我也是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我也低头看了看我的同伴,戎子山坐在李成二和东方韵娣的中间,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双手攥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不一会儿葛西安,以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走近了会场。 葛西安站在中年男人的身侧,像极了下属陪领导。 中年男人进来之后,会场所有X小组的人,全部起立。 我们的人见状,也是站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葛西安往主持台上看了一眼,对我的到来并不吃惊。 而我这边则是仔细观察向主持台走来的男人,一身孑然正气,眉宇间悬着刚正相气,外邪不侵。 他目光如炬,却又仿若藏着数万玄机。 他的小肚腩微微挺着,身着一身紫色锦缎的武术服,右手背在身后。 看他的动作我也能猜出,他背在身后的手里,盘着珠子。 而他的实力,竟然不亚于葛西安,也是一个堂堂的顶级六段天师强者。 我一直以为X小组的大领导会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官家背景的普通人。 看来我是错的一塌糊涂啊。 那人走上台后,跟我握了握手,我看到他左手握着四颗紫色大珠子。 虽然只是一只手,可四个珠子却好像长在手上一样,他背着,顺着,反着,不管什么姿势,那珠子都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我看的出来,他手里的珠子比平时那些人手里转的铁球还要大一圈。 打了招呼,握手之后,他就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欧阳震悳(de),真心悳。” 我点了点头说:“宗禹。” 欧阳震悳指了指座位说:“入席吧。” 我点了点头。 葛西安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也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 我说:“我也没想到。” 葛西安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就没有注意到戎子山,而我则是发现,戎子山看葛西安的时候,双目之中皆是恨意。 等葛西安坐下后,扫了一圈下面的人,这才发现了戎子山,脸色瞬间变了几下。 他看了看欧阳震悳,又转头向我看来! 他很懵! 正文 第667章 乱了 欧阳震悳根本没有看葛西安,我这边和他对视了一眼,也放眼于会场。 很快欧阳震悳就拍了拍自己面前的话筒说道:“我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葛西安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他一直紧盯着戎子山那边看。 反观戎子山,则是低着头,双拳紧握,他有点不敢和葛西安对视。 欧阳震悳说完,台下的人全部正襟而坐,一个个表情肃穆。 欧阳震悳继续说:“今天让大家来的目的,想必大家早就听说了,那就是我的这个位置要做人事调整,接替我的人还没有来,不过我离开大领导的这个位置,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绕不开了。” “在我做工作交接之前,我让大家来开这个会,是想要把我任期内没有解决的问题全部归纳一下,能够解决的,咱们大家齐心协力解决了,也让我安心退休,实在解决不了的,咱们也规整一下资料留给我的下一任。” 说着,欧阳震悳看了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则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欧阳震悳转头看向葛西安说:“老葛,你是咱们X小组的总组长,你来说说,目前能办的是那些事儿,解决不了的又是那些事儿。” 葛西安对着欧阳震悳点了点头,然后也拍了拍面前的话筒,确定声音没问题后,他才说:“咱们X小组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大案子了,大领导教导有方,我们下面的人也争气,如果非要说一个还没有解决的,那就是我们脚下的火莲地狱了,这里的资料,我和下面的人紧密合作,汇总资料,然后留给下一任,至于其他现在正在接受的任务,我们都有把握在大领导任期内,全部解决了。” 说罢,葛西安看了看欧阳震悳。 欧阳震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旁边的陈友之:“你觉得的,陈副组长?” 陈友之就说:“我们职能部门的任务也基本可以在您任期内完成,不过我们很多任务都是和荣吉合作的,也需要看荣吉那边是否给予我们支持。” 说着陈友之看了看我。 我对着面前的话筒就说:“我们合作的任务,我们荣吉自然会用全力支持的。” 此时我心里已经开始纳闷,这燕山会议不是要讨论江湖小组的剥离问题吗,怎么还把我给绕进去了,这X小组不会是合起伙来坑我吧。 我不由地看了看葛西安,从他看戎子山的表情来说,他应该没有和其他人串联。 陈友之对我说道:“那我可记下了。” 欧阳震悳继续说:“这任务的方面,除了我们这基地下面的火莲地狱外,其他大家都有信心,那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儿,不得不说。” 说着,欧阳震悳佯装翻了一下自己的手里的稿子。 然后直接把稿子摊平,整个人坐直,双手握住平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表情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对着会场说:“近一段时间以来,咱们小组内部发生不少影响恶劣,对我们X小组影响极差的事儿。” 欧阳震悳这么一说,葛西安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岳心怡。 而岳心怡自己却浑然不觉,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我。 很显然,岳心怡回到X小组后,没有受罚,反而还能在这里开会,这也让很多X小组的人,心里是不满意的。 只不过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欧阳震悳继续说:“首先第一件事儿,便是岳心怡私用焚泉灯,烧的龙山寺一代的地府之门大关,还引来了无数喝过孟婆汤的轮回之魂僭越凡间,险些念成大错。” “不但如此,岳心怡还在任务中开枪妄图射杀我们X小组,江湖小组第二小组的族长刑蔺。” “而且她还连开了四枪。” “幸亏刑蔺的运气好,遇到了宗大朝奉,并得到了在龙山寺修行的国医圣手邵元培的救治,这才起死回生,逃过一劫。” “大家也看到了,犯下如此重罪的人,回到了我们X小组,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堂而皇之地坐在我们会场之中,大家觉得这正常吗?” 葛西安面色阴沉,岳心怡那边也有些懵,她看着葛西安希望得到多一些暗示,可看着葛西安阴沉的表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转头向旁边那些对她评头论足的人道:“指什么指,再指剁了你们手指头。” 欧阳震悳则是怒道:“目无法纪,目无尊长!” 葛西安也是对着岳心怡呵斥了一句:“心怡,闭嘴!” 岳心怡这才狠狠瞪着周围人,没有说话。 葛西安再看向欧阳震悳说:“大领导,我看出来了,今天不是你的人事更换前的什么会议,而是对我和外孙女的讨伐大会,您这是想要定我的罪,逼着我让出总组长的位置?” “我承认,对待心怡,我是娇惯了一些,可您也不想想,比起这些,我为X小组立下过多少的汗马功劳,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脚下的火莲地狱,我三下火莲地狱,阻止了数万孤魂喷涌而出。” “纵观咱们X小组,还有谁有这样的功绩。” “大领导,您有吗?” 欧阳震悳坦然一笑说:“你说的这些没有。” 葛西安道:“我就用在这基地的功劳,换我外孙女的前程,可够!” 很快会场里不少江湖小组的人就开始喊:“够,够,太够了,就是给大小姐换一个副总组长都够。” 接着越来越多的江湖小组的人就跟着附和。 岳心怡也是向刚才对着自己评头论足的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看着呼风唤雨的葛西安,欧阳震悳表现的还是很平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影响不到他。 他拍了拍话筒继续说:“嗯,葛组长的声望很大,不过我看了看,基本都是在江湖小组,由此可见,江湖小组,和我们X小组的基本信念已经完全割裂了,既然大家的信念不同,那也无法继续共事了,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江湖小组,就从X小组中剥离出去,你们去江湖上组成一个门派,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们喜欢论功行赏,功过相抵,那是你们的事儿,那也就和X小组无关了,我也不用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欧阳震悳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我看的出来,无论的江湖小组,还是职能部门的,大部分的人都是不知道今天要剥离江湖小组的事儿。 江湖小组的那些人也是傻眼了。 他们盛名在外,就是靠着X小组这棵大树,如果他们被剥离了,成了一个江湖的野门派,那他们的地位、名声,将会大打折扣。 葛西安也没有料到X小组竟然会下死手,他看着欧阳震悳半天才说了一句:“大领导,您玩真的?” 欧阳震悳说:“我从不开玩笑。” 葛西安大笑:“人事变动是假,剥离江湖小组,和惩处我是真?” 欧阳震悳说:“人事变动也是真的,不久后,我就会卸任,江湖小组发展成今天的样子,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在处理完你们后,我也会离职,到时候会有其他人接替我的位置,担任大领导一职。” “还是那句话,我从来不开玩笑。” 我这边也是有些吃惊看向欧阳震悳。 同时我也看了看戎子山,他的表情也是变得惊讶起来,他只是来揭露当年特别小组的真相,却没想到参与了X小组内如此之大的一件事儿。 葛西安拳头紧握说道:“大领导,我们江湖小组可不是说剥离就能剥离了!” 欧阳震悳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这次我们下了大决心,就算掉一层肉,也要给江湖小组剥离了,现在的江湖小组已经腐烂不堪,让它挂在X小组身上,只会让X小组也变臭。” 听到欧阳震悳这么说,不少江湖小组的人都开始变得有意见。 这个时候,刑蔺带着他的人,以及部分职能部门的人冲进了会场。 葛西安问:“大领导,你要做什么?” 欧阳震悳说:“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整个会场,众人皆惊。 就算是我事先知道这计划,也是被欧阳震悳的气势给震住了。 葛西安大怒:“大领导,您别欺人太甚。” 欧阳震悳忽然出手,一道锁链从他袖口里飞出,然后就把葛西安的双手给缠住了。 欧阳震悳困住了葛西安同时说道:“葛组长,我现在正式以X小组大领导的职位宣布,剥离江湖小组,并将所有江湖小组的小组长抓捕归案,胆敢反抗者,杀!” 刑蔺带的人,也是迅速开始去控制江湖小组的人。 那些人看着葛西安被抓住,都没有反抗。 可葛西安却“呵呵”一笑说:“您觉得这一条破链子能困住我吗?” “江湖小组的人,给我听好了,以后还想着跟我的,给我动手,杀出一条血路来了。” 会场乱了! 正文 第668章 许立 听到葛西安的话,不光是江湖小组的小组长,一些随之而来的葛西安的手下,也是纷纷开始反抗。 “嘭嘭嘭……” 术法气流碰撞的声音不断从会场各个角落传来。 而且已经有人在术法气流中倒下,场面彻底混乱了。 职能部门参会的人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陈友之就道:“职能部门的人,别闲着了,赶紧帮忙抓捕江湖小组的人。” 职能部门的人这才投入战斗。 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起身,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入混战,而是迅速向我这边靠拢,将我保护了起来。 戎子山看着会场的乱局,对葛西安说了一句:“葛组长,我们又见面了。” 葛西安“哼”了一声说:“我没去找你,你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着,葛西安猛的抬手,一股黑气化为刀刃,就把他手上的链子给砍断了,接着他也不和欧阳震悳纠缠,径直跳上桌子,向着岳心怡那边奔去,岳心怡已经被几个职能部门的高手给控制住了。 欧阳震悳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而是将袖口里断掉的部分链子扔在地上说了一句:“可惜了。” 陈友之则是跳上桌子紧跟着葛西安而去。 不过他刚追了几步,葛西安的一张黑色气网就扑了过来,陈友之抬手一拳气流打出。 “嘭!” 气网被打飞,陈友之的追赶也是被拦了下来。 而葛西安已经到了岳心怡的身边,同时两张气网就把抓着岳心怡的两个职能部门的人给网住了,同时葛西安嘴里念了一句:“浮生——沉!” 两个被网住的人,瞬间眼神一呆,嘴巴张大,还有口水流出,接着便瘫倒在地上。 我看得出来,葛西安用他的外周天气网,把两个人的精魄全部给网走了,两个人一瞬间就变成了傻子。 同时葛西安直接下死手,网中的精魄直接碎裂掉了,两个人再也变不回正常人了。 岳心怡此时从惊吓中醒了过来,他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外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葛西安对着岳心怡笑了笑说:“不怕,有外公在,就算是阎罗王来了,我也给你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说着葛西安对着和职能部门混战的江湖小组成员大声道:“向门外杀去!” 众人也是簇拥着向门口冲。 几个中段天师的小组长,已经护卫到了葛西安的身边,他们一起簇拥着冲出了会场。 接着又有一些初段天师和中段天师冲了出去。 等着江湖小组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人,就没有办法和刑蔺带来的人对抗了,虽然还在混战,可我看的出来,会场剩下这些江湖小组的人,被抓,被杀,只是迟早的事儿了。 只不过没有人去抓葛西安。 于是我就问欧阳震悳:“前辈,你们打算放葛西安逃走吗?” 欧阳震悳说:“不急,他们逃不了。” 说着欧阳震悳,就指了指门口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罢,欧阳震悳就往门口走去,他所过之处,那些乱战的人,纷纷给他让路。 陈友之也是跟了上来,还有薛铭新。 会场里的战斗还在继续,我看到了鲜血,也看到有人已经死去。 X小组,这次是玩真的,也是玩狠的。 我们跟着欧阳震悳一起往门口走,此时我发现,纪穆白作为葛西安的手下,并没有追出去,他缩在会场的角落里,有几个他的手下在保护他,而是一动不动。 除了一些职能部门上前想要对付纪穆白一行人外,刑蔺带来的人,根本没有打算动纪穆白的意思。 往外走的时候,欧阳震悳也是对戎子山说了一句:“老戎啊,你的事情先不要急,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把当年的事情详细讲一遍的。” 戎子山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道:“大领导,我明白,眼下抓住葛西安是头等大事。” 等我们追出了会场,我们便向村口的位置走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村口,村口一棵大梧桐树,在梧桐树下,有半个足球操大小的空地。 葛西安等人就被拦在那片空地上,而拦下葛西安一行人,只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武服,右手背着一把寒光长剑,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他的头发稍微有点长,竖着偏分,斯文的外貌下,尽显帅气。 他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实力的话,竟然是中段天师,而且是六段顶级。 看着他,我不禁诧异,这江湖上什么时候,还有如此逆天的天才啊。 我看向东方韵娣,她也是摇头,显然并不知道眼前的年青人是谁。 欧阳震悳则是笑了笑说:“葛组长,他的实力你已经监视到了吧,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要接替我位置,成为X小组大领导的人,他叫许立,晋代仙人许逊之后,他手中长剑,便是名剑——万仞!” 许立笑道:“本来我有一双宝剑的,一名旌阳,一名万仞,只可惜旌阳前不久毁于一次仙迹,目前只剩下这把万仞了。” 此时高政就在旁边问我:“许逊是谁啊?” 我说:“晋代名仙,曾经以旌阳剑斩杀恶蛟,不过传说那一战后,旌阳剑便没水丢失了,后来在唐朝的时候,一个渔夫从水中打捞上来一个木匣子,轻轻击打,嘶鸣之音便可传出数十里。” “后来这东西交到了当地的官府手里,破开木匣子一看,是一双剑,一把刻着旌阳,一把刻着万仞。” “众人才得知,这是许仙人的剑。” “后来许仙人的后人上门求剑,废了很大的周折才要回那一双宝剑。” “不过我听说许逊一家人都升仙了,他怎么还会在人间有后人呢?” 许立就说:“并非一家人都升仙,升仙的只有我家先祖一人,我们祖上其他人,是为了躲避求仙之人是骚扰,才找了一处地方过起了隐世的生活,我们家族的人,加入过荣吉,后来云之寒死后,我们便一直跟随他的徒弟黄奕徐。” “也就是X小组的黄组长。” “我们和荣吉不同,我们X小组特别注重朝廷背景,所以明清两代我们都和朝廷有合作。” 黄组长一直把我们家族当成X小组的王牌,不轻易示人,除了黄组长合利刃的大领导外,就没有人知道我们许家人存在,今天大领导把我们许家拉出来,多半是X小组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我问:“你们家族可有大天师?” 许立摇头说:“说来惭愧,不曾有,不过六段天师,倒是有不少。” “我的话,也有希望冲刺一下大天师,正好补了九大天师空出之缺。” 这许立好大的口气。 不过他也是有资本说这个话。 我们谈话的时候,葛西安那边也没有闲着,他不停地小声和周围大人说话,像是吩咐什么。 欧阳震悳也不下命令,就看着许立和我闲聊,仿若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我们荣吉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打主力。 许立说完了,看到没人再向他问问题了,便有些失望的说:“你们没有什么要采访我一下的吗,我准备了很多答案回答你们呢,要不等结束了,召开个记者招待会也可以。” 这家伙还挺自恋。 欧阳震悳笑道:“记者发布会就免了,眼下先把面前这二十来人抓住才是正事。” 许立点头说:“我一个人只能拦住他们,抓不住,你们得帮忙。” 此时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X小组这一界的大领导可真是年轻啊。” 欧阳震悳笑道:“他比宗禹小友还长一岁呢,宗禹都做了大朝奉了,我们X小组换点年青人上来,也是正常的。” 东方韵娣笑了笑。 此时葛西安缓缓说道:“没想到,黄组长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瞒着我,我以为他会很信任我呢。” 欧阳震悳说:“黄组长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只不过他能控制得住你,所以一直还用着你,没有动你。” “他的死,有些突然,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好,包括总组长的位置,他都没有安排,他的一生都只为云之寒和情胎祸根而活,我们X小组只不过是他的暂栖之地罢了,所以我们X小组后面乱成什么样子,他也不会在乎。” “尽管这一切都是他创立的,黄组长不管,可我们这些人不可以不管,这烂摊子,只能我们来收拾了。” 葛西安“哈哈”一笑,然后看着欧阳震悳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只能决一死战了。” 说着葛西安看向自己身后,然后对岳心怡身边的两个人说:“常古,何黔,你们保护好我外孙女,一会儿我会拼死一战,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必须将她平安送出去。” 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葛西安重重地点头。 同时葛西安对着其他人也说了一句:“一会儿我来拖住他们,大家各自逃命!” 正文 第669章 怨言 葛西安的一番话,让江湖小组的几个小组长彼此观望,而后一个壮汉就站出来说:“葛组长,要走咱们兄弟一起走,哪能让你一个人留下,他们追上来的人,也不比咱们多,一起冲出去。” “刚才我们被那小子拦下,只是被他小子上来的几剑给打蒙了而已,现在大家都有准备了,他的一套剑诀就不一定好使了。” “X小组要我们死,那我们就割下他几斤肉来,杀了姓许那小子。” 许立右手背剑缓缓笑道:“杀我,好啊,你们一起上吧。” 这许立很是嚣张。 而我这边则是清楚,其实不用所有人一起上,单是一个葛西安用出全力都够他呛的。 说话那个大汉也不惯着许立,“噌”的一声就冲了出去,同时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短刀来。 葛西安对着那大汉说了一句:“吴勍,你小心点!” 被称为吴勍的大汉飞快回了一句:“我先试试水!” “当!” 吴勍冲出去后,弯刀对着许立横劈过去,许立右手长剑猛的一挑,就把吴琼的弯刀给挑飞了,吴勍一个跄踉,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许立看似软绵绵的一剑,力量如此之大。 趁着吴勍跄踉的时候,许立再出长剑,对着吴勍的后腰刺去。 那吴琼外周天猛的运转,一头黑豹子出现,直接从侧面扑向许立。 许立只能变刺为挡。 “当!” 黑豹子爪子打在许立的长剑上,许立轻轻一推,就被黑豹子给推开了。 吴勍站稳身体,将短刀挡在身前,他的外周天黑豹也是落在他的身旁。 而我也是看出,这吴勍拥有着五段天师的实力,即便如此,许立只用了两招就逼的吴勍用出了外周天。 吴勍见状便道:“这小子的剑道有点意思。” 葛西安四下看了看说:“别逞强,我们还是想办法突围的好。” 可葛西安话音刚落下,刑蔺带着三十多个人就赶了过来,并且直接把葛西安的退路全部给挡住了。 看样子会场那边的抓捕行动结束了,现在是职能部门的人负责结尾,刑蔺的人过来救场了。 吴勍笑道:“葛组长,看样子他们没打算让我们走啊,要我说,还走什么,拼了,不过大小姐还小,不能和我们一起折在这里,让常古、何黔带着大小姐先走。” 岳心怡在这些组长前辈面前,就没有那么骄横了,她看着吴琼说了一句:“吴叔叔,你说的什么话,你觉得我比你怕死吗,大不了咱们一起折在这里,十八年后再来!” 江湖小组的那些小组长彼此看了看,然后全部“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看着英姿飒爽,身上的江湖豪气倒是让人钦佩。 此时刑蔺看着岳心怡身边的何黔就说了一句:“老何,你也打算死心塌地跟着葛西安吗?” 看来刑蔺和何黔很熟。 一旁边的沈清风也是说道:“老何,老刑现在回来了,你也该回头了!” 何黔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看着刑蔺和沈清风满眼嘲笑。 何黔继续说:“刑蔺啊,当初葛组长和你争着上位的时候,我和老沈是怎么劝你的,可是你听我们的了吗,你说你相信葛西安,让我也相信。” “最后结果怎样,兄弟们散了,走了,我们对你忠心,听了你的话,跟了葛组长,可你呢,你回头是岸了,装起了清高,你在X小组内部,这不管,那不问,搞的跟大家都欠你的似的。” “这就好比前面是一个坑,你告诉兄弟们,跳下去,兄弟们听你的全跳了,你却站在坑边上觉得不能跳了。” “你在坑边上,还有回头路,可我们这些听你话的,跟着葛组长刀山火海的兄弟却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已经彻底陷进了这坑里了。” 听着何黔的话,刑蔺面色难看,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兄弟们,我当初看葛西安看走眼了。” 何黔笑着说:“太迟了,太迟了,我是葛组长的人,只听葛组长一个人的。” 葛西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刑蔺说道:“老刑,我知道,心怡开枪打你不对,可你真要因为这件事儿,和这么多兄弟反目成仇吗?” 葛西安那边的人,全部恶狠狠地瞪着刑蔺。 他们所有人,都对刑蔺有怨言。 沈清风此时就说道:“你们心中有气,这并不是你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缘由。” 何黔笑道:“我们混江湖的,争的就是心中那口气,气都不争,那还混什么江湖。” 江湖小组众人齐声道:“没错。” 看样子刑蔺想要争取自己兄弟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败的一塌糊涂。 于是刑蔺就对何黔说了一句:“岳心怡对我开了四枪,我必须找她算账,你最好从他身边走开,我不想殃及无辜。” 何黔偏偏挡在岳心怡的面前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是骄纵了些,可耐不住我们这些老东西喜欢,你想要动她,问问我手里的剑同不同意。” 说着,何黔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那软剑“休咻”直响,寒光在软剑上蹿动,好像是活的一样。 何黔继续说:“从小,这孩子和你就不亲,她从小只是稍微撒娇,你就对她言辞激烈的训斥,她讨厌你也正常,而她想杀你,也是因为你要擅自离开任务,你是咎由自取。” “你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殊不知,很早之前,你就已经错的一塌糊涂,现在你跑回来装什么圣人,好像找这孩子报仇,相比于她父母的牺牲,你就算死了,又算什么?” 提到岳心怡父母的死,戎子山愣住了。 他的眼珠子飞快转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此时纪穆白带着自己的手下也是赶了过来,不过他没有站到葛西安的那边,而是自己单独站了一边,然后看着戎子山这边问了一句:“戎前辈,当年是你提拔我坐了你的位子,我一直很敬重你,你消失后都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今天又忽然回来了。” 戎子山看了看纪穆白说:“纪穆白,我提拔你的时候,你不过二十六七岁,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你也快花甲之年了。” “你问我做了什么,正好我有些话要说,要当着葛西安,当着大领导的面来说。” “大家可还有人记得我,特别小组,戎子山。” 江湖小组那边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吴勍疑惑说:“我听闻当年和大小姐父母一起去昆仑的特别小组成员中,有一个叫戎子山,莫非你是当时的幸存者?” 戎子山点头,然后看着葛西安说了一句:“葛组长,说说当年的事儿,你不介意吧。” 葛西安点了点头说:“你可以随便说,对于当年的事儿,我也很难释怀。” 此时何黔就对葛西安说:“葛组长,别中了他们拖延时间的奸计,再拖下去,职能部门的那些人赶过来,我们就真走不了了。” 葛西安道:“我想赌一把大的,赢了咱们一起飞黄腾达,输了,咱们一起埋了黄土。” 何黔笑道:“好啊,那就玩一把大的。” 葛西安看着戎子山说:“说说吧,当年昆仑废墟,你们在任务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戎子山深吸一口气道:“二十年前,也就是我加入特别小队的第十年,我们接到大领导的任务,要去一趟昆仑废墟,剿灭一只名为暴食的祸根胎。” “祸根胎的级别是乙级祸根胎,并不高,按理说,用不着特别小组出动。” “可因为事发昆仑,所以大领导说,让我们特别小队出动更为保险一点,也可以减少伤亡。” “我们一行十人,其中就包括岳昶河、葛燕,也就是葛西安的女婿,女儿。” 说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岳心怡也是安静了下来。 戎子山继续说:“本来我们行动的很顺利,那暴食祸根胎被我们找到,然后消灭,我们准备收工回去的时候,岳昶河却接到了葛组长的一个命令,继续深入昆仑废墟,前往太虚殿。” “当时葛组长,已经是副组长了。” 葛西安点头说:“的确是我下过这样的命令。” 欧阳震悳说:“这件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属于越级指挥!” 葛西安继续点头说:“没错,我是越级指挥,可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荣吉、客家、宗子明,三伙人齐聚昆仑,他们在两三年前,刚为了宗禹那小子闯了一次昆仑,那小子的魂魄,就是从太虚殿里抢回来的。” “才刚刚过去两年多,荣吉再一次去昆仑,而且目标直指太虚殿,很显然太虚殿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曾经向大领导,以及黄组长建议,我们也派人去,可大领导让我争取黄组长的意思。” “黄组长直接拒绝了,我不得已只能越级指挥我的女婿,女儿!” 事情越发的有所意思了,我没想到,我们荣吉也被牵扯到了里面。 正文 第670章 心眼 我心里还在思考荣吉当年扮演什么角色的时候,葛西安继续说:“我虽然越级指挥了,可我也给女儿、女婿规划了一条完全之路,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十个人,死个七个!” 戎子山继续说:“你有没有规划退路我不知道,等我们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欧阳震悳那边道:“戎子山,你继续说吧。” 戎子山这才继续道:“当年我们去昆仑废墟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荣吉的人,或者客家的人,也没有看到宗子明,我们最后也没有走到太虚殿,我们进入了一片荒山之中,那里草木枯萎,到处都是乱石坟头,说是一个乱坟岗也不为过。” “一到那边,我们所有人都出了问题,我们的气脉不同程度上被阻塞了,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被一种很小的虫子寄生了,那些虫子肉眼看不见,是通过呼吸被我们吸入体内。” “它们在我们体内飞快地生长,然后蚕食我们的气脉。” “于是我们就往后退,可还是迟了,坟头里面钻出了许多活尸来,那些活尸皮包骨头,瘦的一塌糊涂,他们好像鬣狗嚎叫着向我们围来。” “不过我们十个人还是配合很厉害,受了一些伤后,全部退了出来。” “我们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把体内的虫子逼出来了。” “虫子已经长大了,差不多一厘米,那些虫子跟蚕蛹差不多,不过肚子下面长满了一排排小锯齿。” 戎子山说的这些,我总觉得和葛西安没关系。 欧阳震悳表情没变化。 许立那边已经开始抠耳朵,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可戎子山好像不知道怎么简略地说,只能满头是汗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们清除了虫子,大家就商量后退的事儿,可葛艳却说,她父亲下了死命令,我们必须抵达太虚殿,否则回去都要受重罚。” “所以我们休息一下,便继续深入太虚殿。” “可我们在行动的过程中就发现,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我们试着把监视我们的人揪出来,可每次总是扑空。” “后来我们逐渐发现,我们体内的虫子并没有逼干净,我们的气脉还是时不时会出问题。” “最后,岳昶河才不顾葛艳艳的话,下令后退。” “毕竟我们的气脉受到影响,深入昆仑废墟还是太过危险了。” “葛艳艳对此很不满意,一路上跟我们骂骂咧咧。” “我们也没有退多远,毕竟我们的身体出了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个状况,我、芮永亮,还有白枫,我们三个值夜的时候,就发现葛艳艳偷偷走出了我们营地,他去我们营地三四里外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葛组长,也就是说,一直暗中跟踪我们的人,也是葛组长,而且葛艳艳,还给了葛组长一样东西,只不过当时天太黑,我们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葛西安直接打断戎子山说:“胡说八道!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去过昆仑废墟。” 戎子山大声道:“可我却是看到了。” “而且就从葛艳艳回到营地后,我们的人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掉。” “他们都是被体内残余的虫子给咬死的,葛艳艳每次看着那些被咬死的人,根本不伤心,一点不像平时的她,我觉得肯定是葛西安和她说了什么。” 葛西安“哼”了一声道:“简直不可理喻。” 戎子山继续说:“再后来,我,芮永亮,白枫三个人,就觉得事情不对,便连夜逃走了。” “我们逃出昆仑废墟,等了很久,也没他们的消息,我们也不敢进去,便上报给了组织,组织上派人来查,就找到了其他人的尸体。” “我们几个也不敢说自己是逃走的,就说我们是任务失散的。”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组织上的人,找到他们七个的时候,他们虽然都死了,可他们却抓到了一只甲级的祸根胎。” 欧阳震悳说:“这件事儿的后续我知道,据说是,妄语祸根胎,可以让人不停地说瞎话,还能让人相互仇杀,甚至产生眼中钉幻觉。” 戎子山说:“没错,所以我们当时就觉得,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被妄语祸根胎影响了,这才觉得葛西安教唆葛艳艳杀人,于是我们三个人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便全部辞职离开了X小组。” “我们三个也是隐居到了市井之中,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有一天白枫联系我和芮永亮,说葛西安找到了他,有事情要和他谈,还说找他索要东西。” “再后来没几天,我们就听说白枫病逝了。” “如果说这是巧合,芮永亮呢,我们刚约好了要把当年的事儿说出去,结果他发消息,因为葛西安找上他了,他觉得要像白枫一样死去。” “然后芮永亮就病死了。” “我是被逼无奈,只能去找宗大朝奉。”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失望,我以为会有什么大瓜,可戎子山的爆料,比起今天我们要收拾葛西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先不说戎子山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有,葛西安罪行累累,再加一条也不多。 比如葛西安利用祸根胎那些,那一条都听着比这些劲爆。 可谁知葛西安忽然看着戎子山问了一句:“你这么说的话,我就要问问你了,东西在你这里吗?” “当初如果不是你们三个偷了东西逃走,他们七个应该不会全死,我的女儿、女婿至少应该还活着!” 葛西安这么说的话,那瓜就不一样了。 戎子山也是愣住了:“果然是你!” 葛西安又问一遍:“东西在你哪里吗?” 而我心里则是在想,该不会是契魂钉吧?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契魂钉太普通的,绝对不会是契魂钉。 面对葛西安的质问,戎子山缓缓说了一句:“没错,在我这里!” 我们所有把目光投向戎子山,我们都想知道戎子山他们当年带走的东西是什么? 葛西安又问:“你可带在身上?” 戎子山道:“每时每刻都带在身上。” 此时欧阳震悳也是忍不住问了戎子山一句:“到底是什么东西?” 戎子山在冰天雪地里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不一会儿他就光着膀子站到了雪地里。 我们齐刷刷地向他看去,就在他胸口发现了一只血红色的人眼。 那人眼还一睁一闭,格外的诡异。 葛西安看着戎子山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那东西用了。” 而我这边也是感觉到,在戎子山胸口的是一个祸根胎,而且是一个甲级的祸根胎。 不过目前我还不知道是何种能力的祸根胎。 我此时也明白为什么刚才戎子山不说他、芮永亮,以及白枫离开的时候拿了东西,原来这东西太过隐晦,另外这也是他给葛西安设的套,他在引诱葛西安问他拿的东西。 葛西安问了,那就说明,当年的事儿,葛西安参与了。 而事到如今,葛西安也没有想着隐藏了,便也不怕上当,就直接问了。 葛西安盯着戎子山的胸口看了一会儿说:“若不是你们拿走了这祸根胎,我女婿、女儿也不用硬刚妄语祸根胎,是你害了他们,我杀你们有错吗?” 岳心怡那边也是大声说:“原来害死我父母的就是他,我要杀了他!” 葛西安看了看岳心怡说:“放心好了,他活不过今天。” 戎子山则是大声道:“当年我们进入昆仑废墟,接连复活了好几个甲级祸根胎,可葛艳艳仍旧没有走的意思,我们只能出此下策,毕竟再耗下去,我们也都是死。” “谁知道,我们偷走了这祸根胎,他们却全部……” 说到这里,戎子山也是自责了起来。 不过很快戎子山就对葛西安大声道:“罪魁祸首还是你,如果不是你越级指挥,还让我们超负荷地完成那些任务,我们也不会出事儿。” 不等葛西安说话,何黔缓缓说道:“不光是不是越级指挥,既然是任务,就要拼命去完成,是你们贪生怕死害了大家,怪不到葛组长的头上,你来兴师问罪,我看你来投案自首还差不多。” 戎子山大怒:“我们已经精疲力尽,就算借助祸根胎,我们还是要死人,而且移植祸根胎,本就是不允许的。” 许立此时说了一句:“我差不多听明白,葛西安擅自利用特别小队收集甲级祸根胎,而你们感觉到了风险,带着祸根胎先闪人了,而那些人准备利用移植祸根胎,获得祸根胎的能力,来完成任务,正好被你们带走了祸根胎,任务失败了。” 说罢,许立就对着葛西安说:“你的罪,又加了一条,要和我单挑吗?” 葛西安看了看许立说:“你还不配,我想单挑的人是他,宗大朝奉!” 说着葛西安伸手指向了我。 正文 第671章 孪生 看到葛西安指向我,我不由呆住了,怎么还把我给扯上了? 不等我说话,葛西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准确的说,想要单挑宗大朝奉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知道,葛西安指的是十恶祸根胎。 而我的兴趣也是一下上来,便说了一句:“我也很想和他单挑试试。” 许立那边显得有些抹不开面子,他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镜,手掌万仞长剑缓缓一抬忽然指向我说:“这么一说,我也想和宗大朝奉单挑试试了。” 欧阳震悳慢慢抬手说:“胡闹,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许立“哈哈”一笑连忙摆了摆左手说:“我开玩笑的,我可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不知轻重、深浅的毛头小子。” 说罢,许立“嗖”的一声冲向了吴勍,他的速度很快,周身气息环绕,让他的攻击变得密不透风。 吴勍那边也是知道,他躲避的速度绝对跟不上许立变化攻击的速度,他要是躲避,失去了防守的优势不说,还会被刺中。 所以吴勍原地不动,一边指挥外周天的黑豹从侧面扑咬,一边挥动手中的短刀去挡。 再看许立,手中的万仞长剑“唰”的响了一下,众人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一道剑影已经劈在了黑豹的身上。 那从侧面扑来的黑豹,顿时就被许立给斩飞了。 与此同时,许立斩向吴勍的一剑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当!” 虽然这一剑还是被吴勍给挡住了,可许立的出剑的速度,已经让我大开眼界。 一剑压在吴勍的短刀上,许立就笑着说:“你说说,你们一个个也算是身怀绝技了,不心思报效华夏,反而一味地跟着葛西安混那狭隘的江湖,有意思吗?” 吴勍没有回答,此时人群中又冲一个人来,他手持一根翠绿色的棍子,直接对着许立的面门打了过去。 许立“唰”的一声,再起一道剑影,那剑影挡下绿棍,许立趁势抽身向后退了几步,同时把长剑潇洒地背在身后,左手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说:“你又是谁?” 手持翠绿短棍的男人就说:“江湖小组,冯青芍,领教了。” 这个人又是一个中段天师,实力也在五段左右。 冯青芍出现后,就和吴勍站在一起说,对付他,你一个人还不够。 再看葛西安那边,虽然说要单挑我,可并没有动,我心里也是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我这次来,是抱着看人闹的心思来的,可没想着真出手。 要是十恶祸根胎出来了,我到时候可以试上几手。 听到冯青芍的名字,许立“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出过一次任务,经过一个只有三户人的孤村,然后那三户人家人全部死于非命,说是吃了毒蘑菇死的,可我们的人后来勘察了一下,那些人的在死之前,意识上被人做过手脚。” “我们只是不知道,三户普通人,为什么要被人给杀了!” “冯青芍,你或许能给我一个解释!” 冯青芍笑了笑说:“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我们组长的意思,杀了,以绝后患,反正只是几条贱命,处理起来也容易很多。” 许立“哦”了一声说:“我看你这条命,似乎也不贵,处理起来也很容易吧。” 说着,许立“嗖”的一声冲了出去,他身上的气息配合迅而有力的剑法直接把冯青芍、吴勍逼的节节败退。 吴勍的外周天黑豹几次想着偷袭,可都被许立随手一划的剑影给挡下了。 又退了几步,吴勍和冯青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一左一右分开。 许立也是在两个分开的位置停了下来。 冯青芍那边也是外周天气息猛的开启,他的身后猛然出现了一颗竹子树。 他的外周天循环是植物。 再看冯青芍手中的翠绿色短棍,也是泛起了淡淡的绿光。 东方韵娣此时就在我旁边说:“冯青芍,他手中的法器是千年灵竹子身上所截取的,最为坚韧的一段,再加上它数年的温养,已经有了灵性,可以和冯青芍的外周天相呼应了。” 我点了点头。 许立那边也是对着东方韵娣笑了笑说:“多谢东方姑娘的提醒,为了答谢你,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不知道能否请你吃个饭啊?”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那得看看我们宗大朝奉是不是给我放假了,我得听他的。” 许立自然也没有问我,而是看着冯青芍说了一句:“植物系的外周天,我最喜欢了。” 说罢,许立身子一侧,向冯青芍冲了过去。 吴勍那边立刻冲上去,想要拖住许立,可他和外周天黑豹的速度根本不及许立。 再看冯青芍那边,已经感受到了许立的威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啪啪”往下掉。 许立手中万仞,“唰唰”两道剑影从冯青芍一左一右斩去。 冯青芍身后的外周天竹子树,猛然抖动,数十片竹叶化为飞刃向着许立射了过去。 许立的两道剑影也是在飞刃的围攻下散掉了。 再看许立猛的挥了几下剑,挡下飞刃的同时,右脚跟点地,人直接向后倒滑出去。 他的身子后仰,手中的万仞对着身后紧跟而来的吴勍和外周天黑豹刺去。 “咻咻……” 几道剑音响起,周围的气息好像都被许立的两剑给划破了。 吴勍短刀去挡,可还是“啊”的惨叫一声,身体向一边倒去。 黑豹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条前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立给斩掉了。 许立的右脚猛的向后一拉,脚尖点地,后仰的身子站稳,他“呼”的一声站稳了身形。 右手将万仞剑再次潇洒地背在了身后。 吴勍肩膀飘红,黑豹缺了一条腿,而许立的外周天竟然还没有显露出来。 许立一个人对上两个五段天师,竟然还不用全力。 我越发的佩服这小子了。 李成二这边“啧啧”两声。 我问李成二看出什么来了。 他就道:“宗老板,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我问:“想到了什么?” 李成二比了一个兰花指说:“辟邪剑谱,你说许立练的是不是辟邪剑谱啊,他要是把扶眼镜的姿势变成兰花指,就更像了。” 我不由一笑说:“别乱说。” 许立那边倒也是一个经得起开玩笑的人,他听到李成二的话,只是一笑了之,也没有计较的意思,而是看着倒下的吴勍,以及一脸惊愕的冯青芍说:“你们两个还是不够,再来一个吧。” 于是葛西安那边的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穿着灰色中山装,没有任何兵器,他走出人群,拳头猛的攥起,外周天气息骤然而出,一匹黑狼匍匐在他的右侧,很快他的左侧也出现了一匹一模一样的狼,不过是白色的。 一黑一白两个外周天? 东方韵娣道:“这是孪生周天,就跟双胞胎是一个道理,这双周天不是后天炼出来的,而是外周天出现的那一刻就直接诞生的,几率很小。” “而我们面前的孪生外周天,更为罕见,因为它是一阴一阳。” 李成二就说:“就相当于双胞胎中的龙凤胎。” 我点了点头。 那人召唤出自己的孪生外周天后,对着许立拱手自报家门道:“江湖小组,百子逸,前来讨教!” 许立眉毛挑了挑说:“有意思,有意思!” 我则是看了看欧阳震悳,他并没有阻止许立继续单挑的意思,我当下明白了,他是想要许立通过这一战扬名立万,这样许立才能坐稳大领导的位子。 而这许立也是真的强。 刑蔺那边没有着急出手攻击岳心怡,也是在等许立一战的结果。 他贸然出手,那就会变成混战,不利于许立表现。 葛西安不出手,也不逃走,应该是谋划他心中的赌局吧,而我能猜测到的,葛西安手中的筹码就是十恶祸根胎,以及我们脚下的火莲地狱。 我能看出这些,欧阳震悳肯定也能看出来,他不着急,我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至于我旁边的戎子山,他是来揭发葛西安的,并没有想着战斗,如今葛西安不冲过来杀他,他自然要先保存自己的实力。 只是随着许立那边的战斗越发剧烈,他胸口的那只血淋淋的人眼,越发的活跃起来。 戎子山身上的气息也是让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和同伴们的戒备之心也是一下提了起来。 纪穆白那边更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他在观望,仍旧看不出他是站职能部门一边,还是江湖小组一边。 目光再次回到许立那边,百子逸出现后,直接让自己的黑白双狼从左右两边去攻击许立,而他自己也是忽然冲出去,要用拳头去攻击许立。 许立右手转动万仞,“唰唰”两道剑影飞出,分别冲向白狼、黑狼。 可黑白双狼,分别张开嘴,竟然靠着一口利齿将两道剑影给咬碎了。 而百子逸的拳风丝毫不避许立的万仞,正面砸了过来…… 正文 第672章 剑当 “当!” 百子逸的这一拳包含着极强的气息,万仞斩在他的拳头上,好像是劈在一块石头上似的。 许立也没有冒进,因为两匹咬碎他剑影的狼形外周天已经扑向了他。 他回身抽剑。 万仞绕着一拳斩过。 “当!当!” 直接将扑上来的两匹狼给挡开了。 同时许立再向后退了几步,百子逸也没有再操控自己的双狼攻击。 而是向吴勍那边靠了几步,吴勍已经站了起来,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说:“那小子剑法怪的很,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剑法来路。” 说话的时候,他再次运气,一边给自己肩膀止血,一边将黑豹被斩下的一足补充了回来。 虽然黑豹的断足重生,可明显气息上比之前弱了几分。 冯青芍那边就说:“老吴,还行不行,要是顶不住,就先退下。” 吴勍道:“退?往哪里退,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战。” 三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许立。 而许立眼中早就没有了冯青芍和吴勍,而是紧紧盯着百子逸说道:“你的实力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强,可是你却能够挡下我的攻击,是你这外周天的运用另有玄机吧?” 百子逸则是“哼”了一声说:“有没有玄机,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百子逸再次让自己的黑白双狼扑向许立,同时吴勍那边也让黑豹见缝插针冲上前去。 许立这次没有出剑,而是脚下步子猛踩,身体向侧面挪去。 可不等许立继续向侧面闪躲,冯青芍身后的外周天竹子树再次一抖,数十片竹叶化为飞刃就向封堵许立躲避方向的位置而去。 许立见状,猛的停下身形,竹叶飞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而他原地不动,右手挥剑三道剑影飞出直逼双狼和黑豹。 黑豹再次被挡下,百子逸的双狼再次咬碎了剑影,然后冲到了许立的面前,许立右手再次挥剑。 “当!当!” 长剑猛动两下,两匹狼再次被击开。 许立见状就道:“我用万仞剑很容易挡下你的外周天,我打出的剑影气息却不行,看来你的外周天有克制气类神通的属性。” “而你的拳头能够硬挡住我的万仞剑,也是因为你能精确控制气息的流动,靠着外气的流动速度来减缓我这一剑劈下的力道。” “这有点像是太极拳中的以柔克刚,只不过你拳头的猛,隐藏了自己气息的柔,让我误以为你在和我硬碰硬。” 百子逸道:“那又如何?” 许立笑道:“不如何,我看透了门道,你的手法就不管用了。” 说罢,许立没有再躲着,而是主动冲了出去。 百子逸让自己的双狼上前迎敌,许立右手持剑一挑、一刺,双狼还没靠近许立,就被许立两剑各刺破了一只眼。 两匹狼气息大减,直接摔倒了在地上。 同时许立手中长剑再次一斩,将又扑向他,还在半空中的黑豹直接拦腰斩断。 同时许立嘴中道了一句:“气斩。” 这一剑斩过,还不算完,许立右手收剑向前猛踩几步,长剑直指百子逸的喉咙。 冯青芍外周天竹子树,再次发出数十片竹叶飞刃,许立只是侧身一躲,一片竹叶也没有办法击中许立。 同时许立长剑已经来到了百子逸的面前。 百子逸再次用刚才的拳风对碰许立的万仞。 “当!” 还是斩在石头上的声音,不过许立却没有收剑,而是笑着说了一句:“削!” 说着,他斩下的一剑变成了顺着百子逸拳头表面气息流动方向削击。 顺气而行,许立的这一剑直接削进了百子逸的气息之中,一瞬间就碰到了百子逸的手臂。 他忙着收拳,可还是迟了一步。 “嗖!” 百子逸右拳被削下了一半,除了拇指,其他四根指头全部被许立这一剑给削了下来。 鲜血飘洒,百子逸的四根手指分别掉进了雪窝之中。 同时双狼被刺中双眼,也是导致气脉反噬,百子逸“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而许立的攻击还未停止,他猛踩几步,已经绕到了百子逸的身后,吴勍见状,也顾不得自己黑豹被懒腰斩断的反噬,嘴角流着血挡在了百子逸的身后,手中的短刀也是横到了胸前。 可许立却没有出全力只是留下一道剑影,人便奔着冯青芍去了。 冯青芍再次利用竹叶攻击,可许立这次没有躲避,手中万仞猛地一挥,所有竹叶被挡下,同时许立也是来到了冯青芍的面前,手起剑落,便对着冯青芍的面门劈去。 冯青芍连忙用手中的绿棍去挡。 可许立却是缓缓说了一句:“气斩!” 在许立万仞剑的外围也是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剑影,那剑影直接在万仞剑劈在绿棍上的同时,半截劈进了冯青芍的额头。 冯青芍人一愣,身后竹子树上的无数竹叶“哗啦”一声全部落下,而许立刚才的万仞剑旁边的虚幻剑影已经不见了。 再看冯青芍身后的竹子树彻底消失了。 冯青芍眼睛泛白,然后“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我这边用天目看的出来,刚才虚幻剑影就是许立的外周天气息,他刚才利用外周天的大剑劈进了冯青芍的身体里,冯青芍的魂魄,以及气脉全部被斩伤了。 气脉混乱,魂魄受损之下,冯青芍昏死了过去,如果不及时救治,冯青芍将是死路一条。 打晕了冯青芍,许立将长剑背在身后,然后左手捡起绿棍子,并扔给了陈友之说:“老陈,收着。” 说罢,他再转头去看吴勍和百子逸,两个人也已经伤痕累累。 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 许立只是稍微认真了一下,就废了三个五段的中段天师,这实力的确是没得说。 见状,此时又有人要站出来,葛西安就说了一句:“都不用上了,你们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别忘了,他可是下一任的大领导,没点真本事,他敢往那个位子上坐吗?” 接着葛西安对吴勍和百子逸说:“你们退下吧,看来真的需要我亲自动手了。” 何黔那边大声说:“组长,还是我来吧。” 葛西安摇头说:“老何,我外孙女就交给你了,她从小就和你亲,交给你,我放心。” 何黔点了点头。 葛西安走出人群,然后也是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古朴的长剑来。 望着许立葛西安说道:“我这把剑并不是什么名剑,不过也想要在万仞剑下讨教一二。” 终于轮到葛西安动手了。 许立也是收住自己不太认真的表情,转而一脸严肃说:“讨教了,前组长。” 说罢,许立主动向着葛西安冲了过去。 葛西安“哈”地猛呵一声,手中长剑竖劈了下来。 许立挥剑抵挡,同时两道剑影向着葛西安的两侧斩去。 葛西安两侧气网张开,直接网住了剑影,同时手中长剑和许立的万仞剑碰撞在了一起。 “当!” 两个人双剑分开,同时再次出招,许立一剑向葛西安的左侧肋骨刺去,葛西安挥剑侧斩。 “当!” 挡开许立的攻击,葛西安抽剑回斩许立腰间。 许立右手挑剑,剑尖点在葛西安回剑的剑刃之上,顺着葛西安回斩的方向,剑尖在葛西安剑刃上滑动。 “呛啷啷……” 声响四起,火花乱溅。 “嗡!” 当两把长剑剑尖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各自长剑上的气息也是发生激烈的碰撞,轰鸣的声音一下传开。 两个人也是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葛西安沉了一口气,长剑侧指地面。 许立后退了几步,左手扶了扶眼镜,右手重新背剑而立。 许立的表情越发的认真起来。 李成二此时就“咦”了一声说:“这葛西安的剑法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东方韵娣直接说:“是陈家的平安刀的刀法,只不过葛西安将其稍微改变了一下,用了剑上,威力很不错。” 我诧异道:“这葛西安该不会真的精通天字列九家的全部神通吧?” 欧阳震悳说:“通倒是通一些,精就未必了。” 东方韵娣说:“可葛西安刚才的那一套平安刀法用的有模有样。” 欧阳震悳说:“葛西安的只是形似,而非神似,平安刀的精髓,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掌握的,里面还要配合出马仙的神通呢。” 许立那边也是望着葛西安说道:“葛组长的工夫,还真是包罗万象啊。” 葛西安也是回了一句:“你要是想看更多,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用出的神通来了。” 许立“哼”了一声说:“那领教了。” 说罢,许立再次冲了出去,这一次他右手将万仞剑转了一圈,一道虚晃的巨大剑影就从随着万仞剑一起向葛西安斩了过去。 葛西安也是猛挥手中长剑,一道黑色气网从长剑四周满溢而出,迅速把许立的虚幻剑影给缠住了。 许立见状,眉头一皱,迅速收了外周天,然后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说:“你想要网住我的往生浮沉,差点忘记你的能力!” 正文 第673章 追击 后撤了几步,许立认真看了葛西安几眼就说:“看来完全逃脱你的外周天能力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只能看我的意志有多坚定了。” 说罢,许立右手将万仞剑又转了一圈,然后向着葛西安靠了过去。 葛西安也是将两张黑色的气网再次布置开来。 而我也是发现,葛西安在用过十恶祸根胎之后,原本那些透明无色的气网,基本都变成了黑色。 也就是说,葛西安的气脉,基本完全被污染了。 同时我也看了看岳心怡,她似乎并不关心葛西安的气脉是不是被污染,她在摸自己的裤兜,开了天目的我,也是一下就看清楚,以她裤兜的轮廓来看,里面装着的是枪。 看到这一幕,香姨被岳心怡开枪击中的画面便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身上也是立刻涌现出了杀气。 李成二、东方韵娣在我身边,最先感觉到这股气息,纷纷回头看我。 李成二就对我说:“宗老板,冷静点。” 我说:“今天是剥离江湖小组的大日子,以目前的阵仗来看,职能部门是玩真的,所以香姨的仇,今天能报了,我必须在这里手刃了岳心怡。” 我这边说话的时候,葛西安和许立已经又打在了一起,许立万仞剑,配合着自己外周天的巨大剑影,和葛西安的气网斗的旗鼓相当。 葛西安和黑皇打的时候,还用气线连接了自己的手下,可这一次和许立打,葛西安连气息都不用。 再一想,黑皇前辈是大天师,许立只不过是一个顶级的六段天师而已,实力上差了黑皇很多。 他再厉害也把葛西安逼不到绝境上,毕竟葛西安也当了两年的X小组总组长。 看着那边战斗一时分不出胜负,欧阳震悳就说:“让许立打葛西安的手下立威已经够了,和葛西安打,不能让他打到底,就算赢了也是重伤,输了那刚才建立起的威望就全没了。” 陈友之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合围。” 说着陈友之看了看刑蔺那边,刑蔺也是立刻会意,直接让自己的手下,配合着一些职能部门的精英同时冲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就是葛西安的所有手下。 这一下刚被架回人群的冯青芍又没人管了,重伤之后的吴勍、百子逸也是重新开始战斗。 此时何黔、常古紧紧护卫在岳心怡的身边,也和刑蔺、沈清风交上了手。 岳心怡则是四下躲避。 她的枪也握在手里,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枪。 我看到大家都动起来了,也是直接向岳心怡那边走去。 欧阳震悳也知道我和岳心怡之间的过节,也没有阻拦我。 戎子山的话,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欧阳震悳看了看戎子山说:“你这心眼祸根胎等战斗完了,还是拔了吧。” 戎子山对着欧阳震悳点了点头。 心眼祸根? 耍心眼吗? 我没有再仔细去想这些,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岳心怡的身上。 同伴们也是紧随我的步伐。 葛西安的大部分的手下,都被刑蔺的人拖住了,我们往那边走,几乎没有遇到阻碍。 加上我们是从战场的外围绕过去的。 岳心怡四下观察,也是发现了逐渐靠近的我们,便大声说:“快来人,宗禹想要杀我。” 正在和刑蔺对战的何黔闻声,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猛的出拳,暂时逼退了刑蔺,然后急速靠近岳心怡的旁边。 刑蔺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头看我:“宗大朝奉,你要亲自对岳心怡出手吗?” 我点了点头说:“那丫头,我必须亲手了结。” 刑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何黔说了一句:“老何,看来咱们两个,今天得倒一个了。” 何黔说:“不是倒,是咱们两个得死一个,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刑蔺的眉头紧皱,身上也是慢慢露出了杀气:“既然如此,老何,那咱们来决生死吧。” 何黔“哼”了一声道:“在和你诀生死之前,我必须把大小姐送出去。” 说着,何黔大声喊了一句:“常古!” 常古那边也是猛然发力逼退沈清风,一下跳到了何黔的附近说:“我来断后,你带着大小姐,赶紧走,正门肯定走不了,从村后的小路走。” 何黔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岳心怡就往后跑。 葛西安和许立大战的间隙,还对着何黔这边大喊一句:“老何,拜托你了。” 何黔没有回答,而是用力拉着岳心怡往那边跑。 刑蔺、沈清风想要追上去,却被常古召唤出来的雄鹰外周天给挡住了。 那雄鹰张开翅膀三米多长,把我们追的道路挡得死死的。 我望着常古说了一句:“让开!” 常古冷笑道:“你这小儿,你让我让,我就让,你能命令我?” 此时刑蔺、沈清风准备出手,我直接深吸一口气说:“不用出手,凡是挡在我面前阻拦我杀岳心怡的,我都要亲手干掉他们。” 说话的时候,我让自己的仙气脉飞快运转,然后双眼逐渐呆滞,我直接陷入了仙御模式。 而常古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便挥动翅膀向我打了过来。 我的左手猛的抬起,挡下他打过来的右手翅膀,然后右手握拳猛的打了出去。 常古外周天的另一只翅膀来挡。 我仙御模式下带着极强仙气脉的一击便穿透了常古的外周天翅膀,一拳打在常古的胸口,那常古直接“噗”的吐了一口血,然后被我打飞了二十多米,撞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头院墙上。 那院墙都被他撞出一个窟窿来。 我能感觉到,常古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而我这边意识深处猛地压制住仙气脉的暴走,我便从仙御模式中清醒了过来。 自由操控仙御的开启,也是我最近修行掌握的一个重要本领。 而我的进步,远不止如此。 我这一拳,也是让乱战的众人都吓坏了,包括葛西安、许立也都同时停了一下。 葛西安更是看着许立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和你单挑了吗,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逼我用出什么大神通,而那小子,逼的我用出了十恶祸根胎。” 许立笑了笑说:“有些意思。” 再看拉着岳心怡逃跑的何黔,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这边的情况的时候,正好看到常古被我一拳打飞。 我也是看着何黔说了一句:“你跑不了。” 说着,我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我的同伴也全部跟上。 刑蔺也是跟了上来,至于沈清风则在这边带领着刑蔺的手下继续战斗。 何黔踩着雪,拉着岳心怡也跑不快。 跑了一会儿,岳心怡忽然停下,然后对着我们这边举起了枪。 我们则是赶紧躲到拐角房屋院墙后面。 “嘭!嘭!” 两声枪响,我们靠着的墙体也是震的晃动了几下。 见没有动静了,我刚准备露头,李成二就一把给我拽了回来。 “嘭!” 又是一颗子弹打在墙角,碎石乱飞。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后缩了几步,问李成二:“你怎么知道她还在开枪瞄着这边。” 李成二手里捏着一张黄符,然后指了指空中乱飞的麻雀说:“问仙之法,万物有灵者,皆可沟通。” 刑蔺和我们靠在一起也是说了一句:“那小妮子还是那样,动不动就开枪,不过因为携带子弹不方便,她身上就一梭子子弹,她的手枪型号小,七发子弹填装,应该还有四颗子弹。” 我们点了点头。 李成二继续说:“好了,他们开始继续行动了,我们从其他的街道绕路过去堵。” 我道:“你们去绕路,我继续后面跟着,都去绕会引起他们警觉的。” 刑蔺说:“那我去绕。” 弓泽狐说:“我跟着去。”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小心。” 他们去绕了,我们便冲出墙角继续追,因为天上飞的麻雀给我们引路,就算是岳心怡、何黔在村里街道上拐了弯,我们也能知道他们拐到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埋伏我们。 就算没有鸟,我们从雪地上的脚印,其实也能找到他们,只不过他们有没有在拐角处设伏,我们就不清楚了。 追了一会儿,岳心怡和何黔就到了村子的后山,他们沿着小路已经开始爬山,这里的树木并不是很密,没有什么掩体。 我们刚准备追的时候,岳心怡再次抬枪就打,我们只能在雪地里来回滚,进而躲避岳心怡的枪击。 “嘭!嘭!嘭!嘭!” 很快岳心怡四枪就打完了,我们从雪地里爬起来,此时我就发现东方韵娣爬在那里不动,她旁边的雪有些是红色的了。 她中弹了。 刚才东方韵娣推了一下我,我滚到了一边,想起这个细节,我心里不由既着急又愧疚。 此时邵怡也跑了过来。 东方韵娣忍着疼从雪地里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肩膀上:“没事儿,子弹打的不深,我命大。” 我心中对岳心怡的杀意更强烈了。 正文 第674章 乱打 看到东方韵娣受伤,我就对邵怡说:“十三,你在这里救治她,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岳心怡那边就两个人,用不着这么多人。” 同时我也担心江湖小组再派人救援,又对高政说:“你留下保护他们,记住,无路什么情况,都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高政说:“宗大朝奉,您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动她们。” 我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李成二继续往山顶追。 同时我也发现,刑蔺和弓泽狐围堵失败后,也是从另一个方向再往山顶爬。 山开始的时候并不陡峭,可是越接近山顶越是陡峭,我们行走已经开始有些麻烦。 于是我就徒手画了两张登山符,一张拍在我身上,一张拍在了李成二的身上。 弓泽狐和刑蔺那边我们不用担心,这登山符,我本来就是从弓泽狐那边学的。 很快我们距离何黔、岳心怡就只有二十多米了。 等到他们爬上山顶的时候,岳心怡往下扔了几块石头,想要给我们砸下去。 好在弓泽狐、刑蔺那边也登顶了,何黔、岳心怡要分出精力对付他们,我和李成二才有空爬上去。 此时山顶,四对二,我们人数占优势。 刑蔺拖住何黔,我们可以随便抓住岳心怡。 香姨的仇,我马上就能报了。 看到岳心怡,我就准备再一次用仙狱解决掉何黔,然后收拾岳心怡。 可李成二却拉住我的手说:“宗老板,这次你不能再冲动了,仙狱虽然厉害,你也掌握了开启的敲门,可你也应该知道,每次的仙御模式的开启,都是牺牲让主题意识暂时不控制身体为代价,久而久之,你的意识和身体配合可能会变得不协调。” “而且,你的仙御模式也不是无止境消耗的,一会儿你可能还要用来对付葛西安,以及更为严重的十恶祸根胎,甚至是火莲地狱的东西,我觉得葛西安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那两样东西。”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我并不觉得职能部门还有什么后手,他们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也就是说,你就是职能部门的后手,因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 “如果你有危险,那我们荣吉布置在周围那些中段天师肯定会直接杀进来,到时候就会变成我们荣吉对葛西安的围剿之战。” 我看了看李成二说:“没想到你看问题能如此透彻。” 李成二说:“我平时不修边幅,并不代表我傻。” 我们对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我们一起把岳心怡、何黔给围住了。 这山顶还算是平坦,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足够我们施展拳脚的。 “呼呼呼……” 北风呼啸,雪花被吹的扬起来打在我们的脸上。 岳心怡在何黔旁边喘着气说:“我们怎么跑,没有路了。” 何黔看了看岳心怡说:“要死,你怕不怕?” 岳心怡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何黔有些生气说:“何叔叔,你答应过我外公,要保护我一起逃出去的,你现在跟我说死,什么意思!” 何黔笑了笑说:“跑不掉了,葛组长今天也跑不了,他说的赌一把,并不是赌能逃出去,而是赌自己能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浪花,能给X小组,以及荣吉带进来多大的创伤。” “而这也一直是我们江湖小组奉行的原则,毁灭即开始!” “毁掉原本的江湖秩序,然后构建新秩序,新江湖,让江湖的人,都可以享受祸根胎的力量。” 岳心怡还是不信:“胡说八道,我外公不可能让我死的。” 何黔继续看着岳心怡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都走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放手一搏,在我死之前,没人能够动你。” 何黔说着,手中的软剑“唰唰”响了起来,那剑上的寒光好像要从何黔的软剑中飘出来似的。 刑蔺看着何黔说:“我的几个朋友里,软剑用的最好的就是你了,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下吧。” 何黔看了看我。 刑蔺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为了让何黔专心和我打,请你一会儿先不要对岳心怡出手,等我们分出了生死,你再动手。” 这么久我都忍了,这一会儿我自然也是能忍的。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 岳心怡也是四下看了看,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 何黔手中的软剑又动了几下,周身的外周天也是缓缓出现在身后,是一条透明的蟒蛇。 那蛇直接绕着何黔盘了起来。 脑袋竖立起来,紧紧盯着刑蔺。 刑蔺的伤势属于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在刑蔺动手之前我也是说了一句:“刑前辈,如果身体吃不消,就不要逞强。” 刑蔺点头说:“吃不消,也要打。” 说话的时候,刑蔺也是运起了自己的外周天,是一只巨大的猩猩。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外周天气脉成型之后,外形就很难更改,而且随着修行的提高,外周天会逐步向元神进化,也就是成长出灵性来,所以外周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诞生就是有生命的,而且是和修行人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外周天受损,修行的生命会被反噬的原因。” 我问李成二:“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李成二就说:“一般来说,只有大天师级别,外周天才会慢慢有一丝灵性,向着元神进化,可也有个别的情况,比如我们面前的何黔和刑蔺,他们的外周天气息,已经有了简单的生命意识,不过这种意识比起你父亲那种程度的伪元神,还是差了太多。” “他们这些外周天的意识,仅限于亲近自己的主人,而非冷冰冰地傀儡,完全靠着主人控制。” “宗老板,你好好看下,说不定能从这两个人的战斗中找到外周天的感悟,将来对你的修行有帮助。” 我点了点头。 一瞬间何黔“呼”的一下冲了出去,刑蔺那边也是从背包抽出一把短剑来。 随后也迎了上去。 何黔的透明外周天大蛇张开大嘴也是撕咬了过去。 刑蔺身后的大猩猩也是猛地跳起来,直接和大蛇激斗在一起。 大蛇缠住大猩猩的身体,大猩猩则是猛的挥拳砸在大蛇的脑袋上,两个家伙都很抗揍,谁也不肯松劲儿。 而刑蔺和何黔也是缠斗在了一起。 刑蔺短剑每次出击都是奔着何黔的命门而去,刑蔺这是真的下了死手。 而何黔的软剑也不示弱,每一次落点也都是奔着刑蔺的死穴而往。 两个人可能彼此都很熟悉,各自的攻击也都能够顺利防下,然后再一次反手进攻。 同时他们内息和外周天气息也是联系的很紧密,外周天的每一个动作也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不过有时候,外周天做出的攻击和防御,会和他们内息控制的线产生冲突。 而在冲突产生的时候,他们的内息都会瞬间放弃控制,让外周天自行决定下一步怎么行动。 这也是他们外周天意识觉醒的一个标志。 我看着正出奇的时候,岳心怡就不停地向后退,看她的样子想要逃跑。 我便对着岳心怡说了一句:“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你可以跑,你要是敢离开山顶一步,我便立刻动手。” 岳心怡“恶狠狠”地瞪着我说:“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有本事你找我外公去。” 我则是道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你还这么自私,你外公可以保护你,你却卖了你外公,你说说看,在你生命中,为了自己,还有谁,是你不能出卖的?” 岳心怡不说话了。 “当!” 此时何黔和刑蔺的兵器碰撞了一起,何黔软剑绕过刑蔺的短剑,直接在刑蔺的手背点刺了一下,瞬间鲜血飘红。 而刑蔺的短剑,也是猛刺过去,刺在何黔握剑之手的虎口位置。 何黔的血也是嘀嗒直流。 两人剧痛之下,几乎同时松开了自己的兵器。 “啪!啪!” 软剑和短剑同时掉进了雪窝里。 两个人没有去捡自己的兵器,而是直接用拳搏斗。 不过他们没有用什么招式,技法,而是胡**着拳头往对方身上打。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都鼻青脸肿了起来。 他们的外周天大战也是混乱了起来,扭打着在雪窝里开始打滚。 再看两个人,很快也学着他们外周天的样子扭打在一起。 他们扯头发,掐脖子,扣眼珠…… 而且每个阴招都用很强的内息做支撑,即便是乱打,他们也都是奔着杀死对方而去的。 我看的出来,两个人都打的这么没有章法,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腔的怒火。 这两股怒火碰撞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李成二就说:“这个就不用学了。” 我点了点头说:“咱俩要是有一天敌对了,或许也是这么打了。” 李成二说:“放心,咋俩敌对不了,除非我死。” 我们没再说话,因为刑蔺眼睛被挖掉了一只,何黔占据了优势…… 正文 第675章 他恶 看着刑蔺被挖出的眼珠子,我和李成二就准备上前帮忙,可谁知刑蔺立刻大声喝止了我们:“不许过来,这是我和老何的私事。” 我和李成二也是站到了原地。 弓泽狐那边也是差点按耐不住,他看了看我,我举手示意先不要管,弓泽狐也才退回去。 就在何黔挖刑蔺眼珠子的时候,刑蔺忽然猛的一拳砸在了何黔的胸口。 何黔这一下好像有点吃不住了。 直接“噗”的吐了一口血,喷在了刑蔺的脸上,刑蔺一只眼珠子被扣掉,本来就流了很多的血,现在何黔喷了一口血,也分不出是谁的血了。 何黔攥着刑蔺的眼珠子不松手,一把给扯了下来,同时他的手好像也没有了力气,“嘭”的一声摔在了雪地里。 眼珠子的热气从雪地里冒起来,刑蔺又是一拳砸了下去,还是何黔的胸口。 这次我都能听到“咔嚓”一声,想必是何黔骨头都被刑蔺给砸碎了。 何黔嘴角涌出一股血柱,看样子应该是断裂的骨头刺伤了内脏,这何黔活不了了。 何黔不再挣扎,紧紧抓着刑蔺的那只眼珠子不松手。 刑蔺则是慢慢从何黔的身上站了起来,他看着躺在雪地里的何黔说了一句:“那只眼送你了,当是我给你的赔罪。” 何黔“哈哈”大笑着说:“赔罪,赔罪的话,两只眼都给我,一只眼怎么够,要不是你当年眼瞎让兄弟们跟了葛西安,我们大好的前程能毁了吗?” “你现在来主持正义了,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何黔一边大骂,嘴里一边喷血,他声音越大,身上的气息衰减的越快,嘴里冒血的速度也是越快。 何黔跟着葛西安,是心里憋了一口气,一口刑蔺的气。 刑蔺的确也有些对不起何黔。 刑蔺叹了口气说:“我这眼还要留着,因为我想用它看清楚后面的路,你放心,等我死的时候,我会把剩下的这只眼睛也挖下来,然后埋到你的坟墓里,我刑蔺剩下的生命里只奉一主!” 何黔笑道:“谁,欧阳震悳,还是许立?” 刑蔺摇摇头说:“都不是,我所奉之主,是他!” 说着刑蔺指了指我。 我也是愣了一下。 何黔笑道:“你要加入荣吉?” 刑蔺摇了摇头说:“我并非要加入荣吉,我会以X小组成员的身份,效忠宗大朝奉,从今之后,我信他一人。” 何黔使劲扭了一下脑袋看向我说:“宗禹,宗大朝奉,你在江湖中的种种事迹,我也听说,你比我们这个大小姐强很多倍。” 听到何黔这么说,岳心怡对着何黔“呸”了一声道:“胡说什么呢,没用的东西!” 看到何黔战败,岳心怡破口大骂。 可何黔也不生气,仿佛早就料到岳心怡会有这样的反应。 何黔没有理会岳心怡,而是继续看着我说:“你要是我们江湖小组的人,该多好,你要是我侍奉之主,该多好!” 说罢,何黔便握着刑蔺的眼珠子咽气了。 何黔的魂魄并没有钻入地下,而是随着阴风向远处飘去。 刑蔺说道:“这样也好,不入这火莲地狱,他还有轮回的机会。” 可不等刑蔺的话说完,地下忽然冒出一股大手形状的阴风,抓着何黔的魂魄,一下钻入了地下。 见状,我和刑蔺也是大吃一惊。 岳心怡并没有发现这些,她看着我们,还在思考怎么逃走。 我则是慢慢走向岳心怡。 她盯着我大怒:“宗禹,你想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你不许杀我。” 我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为什么不许杀你!” 岳心怡往后退,可她退的那面是百丈悬崖,她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而我在岳心怡的命宫中也是看到一股决死的黑气,她今天必死无疑,上天也不会给她活路了。 李成二此时就对我说:“宗老板,我来动手吧,别脏了你的手。” 我道:“我要亲自来,我说过,我要亲自给香姨报仇。” 此时岳心怡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她看了看我,然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宗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岳心怡竟然纵身跳下了这百丈悬崖。” 我赶紧跑过去看了一下,岳心怡还在往下掉,很快,她整个人摔在下面一块布满血的大石头上,人便没有了气息。 我看她身下的血,不一会儿也是染成了红色。 岳心怡坠崖而亡。 李成二此时说了一句:“其实她不用跳!” 刑蔺问:“为什么?” 李成二就说:“你没感觉到吗,在岳心怡陷入绝境的时候,宗老板身上的杀气已经没有了,如果我没猜错,宗老板只会教训她一下,废了她一身的神通,然后打断她的手脚,让她不能再作恶。” “毕竟葛西安今天肯定也走到了尽头,没有了靠山的岳心怡,什么也干不了。” “她能作恶,全靠葛西安给她撑着。” 李成二说完看了看我,我没说话,而是转身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弓泽狐紧跟上来。 李成二对刑蔺笑了笑说:“走了。” 刑蔺看着我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也是跟了上来。 我对刑蔺说:“下山了,让十三给你把眼睛治一下。” 刑蔺点了点头说:“没事,我已经用气脉止血了。” 下山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有些地方,我们直接顺着雪滑下去的。 邵怡、东方韵娣,以及高政已经在这边等我们了。 见我下来,他们就问我有没有受伤,同时邵怡直接跑向了少了一只眼睛的刑蔺。 我也是顺势说了一句:“给他好好瞧瞧。” 同时我也转头问东方韵娣:“你怎样了?” 东方韵娣笑道:“我没事儿,十三都给我处理过了。” 看了看四周,我又说:“好像没有人追上来。” 东方韵娣点头,然后问我:“上面的事情?” 我说:“何黔、岳心怡都死了。” 东方韵娣说:“你杀了岳心怡给香姨报仇了?” 李成二说:“岳心怡自己跳崖死的。”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那还是便宜她了,死的太容易了。” 我说:“反正都是死,她死了,我的恨也消了。” 我往村子那边看了看说:“那边应该还在激战,十三,你在这里给刑蔺前辈处理伤口,其他人跟我回村去吧。” 我又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要是不方便,就在村外留着,不要搀和那边的事儿了。” 东方韵娣说:“放心好了,这点伤,又没伤到要害,不碍事。” 我看了看邵怡。 邵怡也说:“东方姐姐的身体素养很好,那些伤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我便对着东方韵娣点了点头,同意她跟着我们往村里去了。 等我们来到村口的时候,这里的战况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 村口的空地上,以及周围,倒下了三四十人。 大部分人都没有了气息。 而倒下的这些人中,一多半都是葛西安手下的。 另外还有一些葛西安的手下的人被抓走了,比如吴勍、百子逸,已经被上了锁烤,绑在附近的树上,他们的气脉也被封死了。 刑蔺的不少手下也倒下了。 葛西安的身边只有两个人还护卫着他在战斗。 许立、陈友之、沈清风,以及几个职能部门和刑蔺的手下,在围攻葛西安等三人。 看样子战斗要收尾了。 许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和傲慢,他的衣服有多处破损。 身上几处挂彩染了红。 看到我从村里出来,那边的战斗也是先停了下来。 葛西安还没有使用十恶祸根,他看着我这边说了一句:“看来何黔没有保护好我的外孙女。” 说着,葛西安的表情已经开始愤怒了起来。 他旁边的两个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想着从葛西安的身边逃走,可还是迟了,葛西安背后伸出两条黑气形成的粗手,直接把两个的脖子给掐了起来。 接着又是几道黑气的手也是随之而出,对着刑蔺手下,以及职能部门的人脖子掐去。 众人散开,可总有一些战斗消耗巨大,行动缓慢的人没有逃开。 瞬间就有三个人被葛西安的黑手给抓走了。 而葛西安额头上的那个“恶”字也是渐渐浮现了出来。 同时听到葛西安缓缓说道:“我本来不想让十恶这么早出来的,可现在看来,我已经等不到所谓的时机成熟了。” 十恶巨大的身躯慢慢的在葛西安的身后站了起来,那几个黑气长手都连到了十恶的身上。 十恶抖了抖身体,那些人就被拧断了脖子。 黑气也是缩回到了十恶的身体里。 “咯咯咯……” 十恶腰间那李猪儿的笑声率先传开。 十恶用长手敲了敲李猪儿的脑袋说:“谁让你抢我风头的。” 李猪儿的脑袋“咯咯”笑了几声,就先憋住了。 这下退到旁边的人都愣住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十恶祸根胎。 十恶祸根胎看了看葛西安说:“火莲地狱的门开了吗?” 葛西安说:“还差一点!” 正文 第676章 剑魂 听到葛西安的话,十恶也是点了点头说:“差一点哈,那你把我叫出来,是因为坚持不住了吗?” 葛西安说:“我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最后两个也被你给杀了,当然如果不是那小子赶过来,我也不会叫你出来,这些人还无法逼你出来。” 说着葛西安又指了指我。 不等十恶开口,许立那边大声道:“宗大朝奉的确不简单,可你也未免太看重他了,现在你把十恶叫出来了,我就来试试这穷凶极恶的祸根胎的实力。” 十恶那眼睛瞥了一眼许立说:“你小子资质不错,可现在周围这些人中,你的资质只能排到第三名,这里还有两个人的资质比你好。” 许立不服气:“哦,那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为什么只有我的修为来到的六段天师?” 十恶笑道:“资质不是单靠实力说话的,你的修炼资源好,让自己实力提高的快也是正常的,可有些人的资质会让其在修炼中领会更多,修行也更为扎实,同等级可以以一敌二,甚至敌三,敌十。” “可你却做不到,同等级的人,你最多一打一,一打二你都不见得有胜算。” 十恶说罢,重新把目光投向我这边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以为和你的决战最起码也要等你的修为来到真人甚至是天师以后呢,没想到还是和道人水准的你来打。” 我看着十恶说道:“把你关进我的修罗气脉,我能再升一段,不知道你愿不愿做出一点贡献来。” 十恶说:“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我刚准备动手,许立就对众人说:“你们先不要出手,让我自己来会会这个十恶祸根胎!” 说罢,许立右手持剑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同时他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儿,同时将一些内息灌入双眼之中,他的眼睛也是瞬间变成了金黄色。 再看许立往前走的步伐也发生了改变,他的每一步看似普通,可却蕴含着数百种步伐变化的玄机,若是近身和他搏斗,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会迈到什么地方,也无法判断他出现的方向。 此时东方韵娣就对我说:“这是剑域,刚才的巨大剑影,只是许立外周天的一部分,这剑域才是他的外周天全貌,剑域之内,一切皆可为剑。” 而许立的剑域直径足足有十米。 葛西安深吸了一口气对十恶说:“那小子是X小组下一任大领导,猖狂的很,给他点教训,我来继续开启火莲地狱。” 十恶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葛西安的身前说:“好好干你的活,要不是你说能够开启火莲地狱,我也不会被你移植到身体上成为你的附庸,你要是敢骗我,我的腰间不介意再多一个脑袋做装饰。” 葛西安点头说:“十恶前辈,你放心,火莲地狱我下过三次,下面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本来我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会议,我想着大会结束后,借口在这边住几天,然后偷偷开启火莲地狱把您送进去,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合力算计我,害的整个江湖小组覆灭,我外孙女也殒命于此。” 十恶笑道:“别着急,这里是火莲地狱的范围,谁死在这里魂魄也逃不出去,你的手下,还有你的外孙女,只要是死的,我都会把他们从火莲地狱中给你带出来,到时候,你随便找一副身体,我稍微施展术法,给他们装回去,他们又可以复活。”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复活岳心怡,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而此时许立已经站到了十恶面前的十米处,十恶只差一点就进入了许立剑域的范围内。 十恶长枪杵在地上,看了看许立说:“你这修行不错,一双金瞳说明你有成仙的慧根,你的祖上是有人成仙吧?” 葛西安说:“他是晋代名仙许逊之后。” 十恶皱了皱眉头说:“怪不得,有仙家的血脉,只是这么多代过去了,血脉还如此浓厚,不多见啊。” 说罢,十恶抄起长枪,猛的一刺,然后巨大的身体也是往前一跳,骤然间也是进入了许立的剑域之中,并且长枪还继续对着许立的胸口刺去。 许立一边后退,一边调动剑域中的气虚化为虚影大剑,直接“当”的一声打在十恶的长枪上。 许立的虚影大剑直接被十恶一下给掀翻了。 许立的身体也是随时向后飞出三四米,然后“嘭”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十恶没有追出去,然后把长枪往地上一杵说:“没有挑战性。” 躺在地上的许立握着万仞剑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用左手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比之前更加的嚣张了。 同时他剑域的气息也是慢慢地变成了淡金色。 十恶皱了皱眉头。 周围的那些人也是全部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许立开了剑域之后,仍是没有用出全力来。 被绑在树上的百子逸、吴勍等人也是意识到了许立的可怕。 和他们打的时候,许立几乎是和儿戏差不多。 等到所有剑气的气息变成了淡金色之后,许立才慢慢地坐起来。 十恶那边也不着急,毕竟他在等葛西安火莲地狱。 而我这边想要去阻止,可看了看欧阳震悳都不着急,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积极。 这里是X小组的主场,我不能给他们出力太多。 万一他们真憋着消耗我实力的坏心思,那就糟糕了。 面对X小组,我还是稍微谨慎一点的好。 坐起来的许立把右手的万仞剑放到左手,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旌阳剑魂,归位!” 说罢,许立左手的万仞剑就变成了金色,还有一股轻飘飘的仙气,而剑身上万仞二字的篆刻也变成了旌阳二字。 “啊!” 许立猛吼一声,挥舞着手中附着了旌阳剑魂的万仞剑,向着十恶冲了过去。 十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别人请仙上身,你这是请了剑仙,上了剑身啊!” 说话的时候,十恶也是严肃了起来,猛地挥动手中的长枪和许立拼打了起来。 “当、当、当……” 许立左手持剑攻势很猛,十恶一时找不到还击的机会,只能舞枪抵挡,兵器碰撞的声音紧锣密鼓,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很热血。 “当!” 许立斩下一剑被十恶挡住后,脚下猛踩几步,身体一侧向着十恶的腰间刺去。 十恶魁梧的身体也很灵活,猛的一闪,同时舞枪猛扫。 “当!” 再次把许立的一剑给挡开。 同时十恶祸根胎腰间的几颗人头也是晃动的厉害,其中一个女人的人头从许立的耳边飘过,险些把许立的耳朵给咬下来。 还好许立躲的够快,迅速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忙不迭站稳了身子。 惊魂初定的许立没有着急再进攻,而是看了看十恶那边。 十恶则是把长枪往地上一杵说:“你小子还挺灵活,力道也很足,刚才这几十招,有点大天师的风范,再给你几年,能入大天师,可惜你遇到我了,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许立则是“哼”了一声说:“不巧,我家人找过算命大师给我看过面相,说我长命百岁大富大贵,我的命好的很。” 说罢,许立再一次冲了出去。 他手中长剑对着十恶的腰间的刺出。 十恶正面的大脸猛的一笑,身后的九张脸也是发出不同声响的笑声,接着十恶手中长枪猛的一刺,一条黑气长蛇便从十恶的长枪中蹿出。 许立见状,手中旌阳剑魂猛斩下去。 “噗哧!” 黑蛇被斩。 “轰!” 随着一声黑气爆炸开来,许立只能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余威。 而我也是发现,许立淡金色的旌阳剑魂染上了一些黑色。 许立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立刻调集气息将那股黑色逼出,不过剑身上的淡金色也变得更淡了。 许立剑魂之躯被破只是迟早的事。 我看出了这些,许立自己肯定也知道,可他仍没有退的意思,他准备一条路走到黑,甚至想在剩下的时间内,战胜十恶。 当然,他的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欧阳震悳见状说道:“许立,退下来,接下来,让我来吧。” 许立不肯退。 而十恶却不想许立就这么退下去,舞枪而上,长枪绕着黑气向许立猛刺。 许立身体猛地测过去,他的速度极快,身体拖着一条残影来到了十恶祸根胎侧面。 十恶迅速回枪,可太迟了,许立一剑刺向十恶腰间。 此时十恶腰间一颗脑袋晃悠起来,对着许立的旌阳剑魂咬去。 “当!” 那人头咬住了旌阳剑魂,许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道了一句:“破!” 那剑魂瞬间闪烁金光,那咬住旌阳剑的脑袋直接“轰”的一声被轰碎了。 而十恶的祸根胎也是打了过来。 许立匆忙以剑域的气息护身,可还是被长枪扫中了肋骨。 “嘭!” 许立这下直接飞出了二十米开外…… 正文 第677章 破头 看到许立被击飞,十恶并没有追出去,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少了一颗人头,然后眉头一皱说:“毁掉我一颗佩饰的脑袋,你小子也算是了不起啊。” 欧阳震悳那边已经冲了出去,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十恶祸根胎,而是被打飞的许立。 许立落在远处的雪地里,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周身的剑域已经散掉,左手旌阳剑魂已经消散掉了,只留下了黯淡无光的万仞剑。 欧阳震悳抱起许立,也不敢在场内多待,猛地向后跑了几步,回到了职能部门的人群,然后对着众人说:“快去给许立治伤。” 职能部门的人也是全部围了上去。 此时许立用很微弱的语气说了一句:“我没事,那十恶真的很强。” 欧阳震悳说:“带下去。” 许立却摇头说:“不用,就在这边治疗,我要看看一会儿那个宗大朝奉是怎么和十恶打的。” 欧阳震悳拗不过许立就说:“本来你已经立威不少了,这下好了,非得败在十恶手里,搞的不完美了。” 许立笑道:“无所谓,至少我知道自己和真正的顶级大天师的差距了,也知道了自己的修行方向,未来几年,我会放下浮躁,好好地修行几年,以前都是闭门造车,自己都快变成了井底之蛙了。” 说着,许立又吐了一口血。 周围几个医务人员,赶紧让许立不要说话,然后开始给许立治疗。 欧阳震悳慢慢站起身,然后看着十恶说:“接下来,轮到我了。” 说着欧阳震悳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你也坐下准备,我们X小组就这些实力了。” 我露出一脸的无奈,然后说了一句:“那你也别去了,你和许立应该差不多,还是我来吧。” 说着我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同时又说道:“不过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几十分钟的样子。” 说罢,我看了看李成二。 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便道:“我这就安排咱们荣吉的人进村。” 说着就去打电话。 欧阳震悳也是立刻告知自己的手下说:“放开所有关卡,保证荣吉的人,顺利进村。” 职能部门的人,也是快速打起了电话。 十恶看了看葛西安那边说:“你最好快一点。” 葛西安说:“还需要一点时间。” 十恶缓缓向前,手中长枪对准了我。 我这边也是将自己天尺、地尺握在了掌心,同时左手握着天尺的地方,还握了一张象天秘符,右手握着地尺的地方握着一张天火雷符。 握着双尺的瞬间,我也是飞快画了醒力符,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骤然间,我身体的力量也是提升了不少。 十恶看向我说:“小子,咱们终于再次交手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一直期待着和你的这次交手。” 说话的时候,十恶那边已经等不及了,他踩着“嘭嘭”的脚步,踩着雪地就向我冲了过来,他的每一步都溅飞起来很多的雪沫来。 等他距离我五六米的时候,他的长枪便对着刺了过来。 我这边也是闷哼一声,将双手中的象天秘符,以及天火雷符同时启动。 浩瀚星辰,天地之气在我左手聚集,然后“轰”的烧了起来,接着象天秘符的力量就从我的天尺中打了出去。 这也是我最近修行的成功,让天尺和地尺与符箓融为一体。 随即一条透明的巨龙钻出,直接撞了十恶祸根胎长枪打出的黑蛇之上。 “轰!” 随着一声爆炸,我们面前的雪地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来。 我和十恶同时向后退。 于此同时我的天火雷符也是打了出去,一道火雷圆球迅速对着十恶撞了过去。 十恶长枪一挑。 那火雷球就在十恶长枪的顶端炸开了。 “轰隆隆……” 一阵响动过后,十恶安然无恙,我的符箓被化解了。 我这边并没有停止,飞快挥动天尺,一张御火灵符再次打出,随着一条火蛇向十恶飞去,十恶也是再次舞枪猛刺。 “轰!” 火花四溅,十恶的长枪再次化解了我的符箓攻击。 此时许立就说:“宗大朝奉擅长远程的符箓,十恶近身,以他的实力,应该没有活路吧。” 许立话音刚落,十恶已经跳起,然后手中的长枪对着我竖劈了下来。 那速度极快,以我本身的力量根本躲不了,所以我意识一沉,嘴里吐出两个字:“仙御!” 我猛的身体一下动了起来,天地两尺猛然举过头顶十字交叉。 “当!” 十恶祸根胎全力的一击,被我轻松接下了。 许立愣了片刻道:“宗大朝奉看似单薄的身体,力量好像很强。” 欧阳震悳就在旁边对许立说:“那可是荣吉的大朝奉,总管荣吉的一把手,没点本事,能在那位子上坐了两年多吗?” 许立“哈哈”一笑。 仙御状态下的我,可不止是会防御,防下十恶攻击的瞬间,我双手中的天尺、地尺猛的一搅动,让十恶手中的长枪猛的一震,接着我的身体“嗖”的一下蹿到了十恶的侧面,手中的地尺猛戳十恶的肋骨。 那几颗脑袋晃悠着想要撕咬我,却被我的天尺“嘭嘭嘭”敲开。 十恶这次没有回枪,而是背后冒起一团黑气,接着那黑气化为一个拳头,对着我戳去的地尺砸了下去。 “嘭!” 天尺被打的向下直接打在了地面上。 这时,十恶才回枪,对着我的脑袋敲了过来。 我这边飞快竖其天尺。 “当!” 十恶的长枪和我的天尺碰撞在一起,那碰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震的我耳膜有些疼。 不过仙御状态下,这些疼痛飞快消失,那黑气拳头再次对着我面门而来。 我杵在地上的地尺猛的抬起。 “嘭!” 一声击碎了黑气拳头,同时我的身体向后退了几米,拉开了和十恶的距离。 看到了这一幕,许立再次惊讶道:“不简单啊,宗大朝奉展示出来的,也是大天师的力量。” “可我怎么看,他都只有五六段道人的水准啊。” 欧阳震悳说:“他是三气脉傍身,更有先天的仙气脉,这样的人但凡踏入了修行的行列,那就不能用普通的修者水准来衡量他。” 许立点了点头。 退回去之后,我也是暂时解除了仙御模式。 因为仙御模式的无意识状态,对我的意识损耗其实很大的。 十恶看到我的气势忽然弱了,立刻提枪刺了过来。 而我这边在解除仙御模式的瞬间,也是早有准备,两张象天秘符从我的手中飞出,一张奔着十恶的长枪而去,一张奔着十恶腰间而去。 十恶见状,长枪挑飞了一张象天秘符。 “轰!” 蓝阶符箓的爆炸的声音,足以让大天师抵挡一下。 我第二张符箓在接近十恶腰间的时候又一个男人的脑袋,忽然晃了起来,然后一口吃下了象天秘符。 “轰!” 那人头直接被象天秘符极强的力量炸了一个粉碎。 十恶也是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他腰间只剩下三颗人头,两女一男,那男的还是李猪儿这个阉人。 十恶愣在原地,然后看着我说:“你竟然主动降低自己的力量引我贸然出击,在我出击露出破绽的瞬间使用符箓抢攻,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说:“兵不厌诈,一直和你比拼力量,我最多坚持四十分钟。” 趁着解除仙御的这短时间,我丹田中的仙气也是飞快地开始向我全身作补充。 而我丹田内,也在慢慢地产生仙气,补充回来一部分。 这样我断断续续使用仙御模式的话,我估计能够坚持一个小时靠上。 而我背包里的符箓,现在还很充足。 说话的时候,我又拿出两张蓝阶的御火灵符来。 看到我再拿出符箓,许立那边笑道:“宗大朝奉这么多的蓝阶符箓,也够十恶喝一壶的。” 欧阳震悳说:“据我所知,那些符箓,都是他自己画的。” 此时陈友之在旁边也补充说:“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一年前,他曾在龙虎山参加画符比赛,以一敌百,鏖战群雄,获得胜利,赢得了《术法天录》,想想看,那可是龙魂山,无论是术法,还是符法,在江湖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许立点头说:“宗大朝奉的符法,我服。” 十恶那边没有贸然再进攻,而是看了看腰间的三颗人头。 此时李猪儿的脑袋已经不是“咯咯”的笑着了,而是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另外两颗女人的头,也是显得很惊恐。 十恶估计有点烦了,就在腰间敲了几下说:“都给我安静点。” “等我赢了那小子,我立刻弄两颗新头来陪你们。” 说话的时候,十恶又回头看了看葛西安说:“还没好。” 葛西安说:“我的一魄已经在火莲地狱中游走了,那大门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要找到,还需要一会儿。” 十恶着急道:“最好快点,我感觉到有大人物靠过来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大人物会是谁呢? 正文 第678章 雷剑 十恶说会有大人物来,我不禁心里开始乱想。 葛西安那边也是问了一句:“已经在附近了吗?” 十恶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在附近了,不过赶到这边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和这火莲地狱也有些感应,借助火莲地狱我能感觉到的范围也比较大。” 十恶和火莲地狱有关系? 于是我便说道:“这么说来,葛西安去昆仑寻找你,并把你带出来,很可能是他在火莲地狱中发现了什么,他找到你,并想尽办法把你移植到他的身上,也是和火莲地狱中的秘密有关,是这样吗?” 十恶看着我说:“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小了,不过,你的这些猜想都是正确的,葛西安的确是为了火莲地狱中的秘密才冒险去昆仑废墟把我带了出来。” 说罢,十恶深吸了一口气,长枪再次对着我猛刺过来。 我再次念起父亲的天路十六字诀,同时仙御模式也是飞快开启,“当”,我手中的天尺猛的一挡就把十恶的长枪挡开,而我的身体也是“呼”的一声擦着十恶的长枪冲了过去,并把手中的地尺对着十恶的胸口戳了过去。 十恶右手持枪,左手带着一股黑气握紧拳头,便对着我的地尺砸了过来。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我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去。 十恶则是右手舞枪猛挑,从我腹部位置向我喉咙部位挑了过来。 我身体后仰,同时手中的天尺对着他的长枪砸了下去。 “当!” 火化四溅,我的身体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十恶的攻击还没有完,他大脚猛踩地面。 “嘭嘭”的声响溅起无数的雪花,同时他手中的长枪猛戳,每一枪都直奔我的要害而来。 我这边身姿扭动宛若游龙,躲过十恶每一枪的攻击,同时挥动双尺“当当当”地打在长枪之上。 我的每次攻击都会减缓十恶的进攻节奏,等十恶彻底慢下来后,我猛挥手中的双尺。 “当!当!” 双尺猛砸在了十恶的长枪之上,那长枪便被我压的扎进了雪堆里,而我猛的跳起来,踩着十恶的长枪再跳起了几米,手中的双尺对着十恶的头顶砸了下去。 跳起来的同时,我也是看到十恶脑袋后面的九张人脸不停地变化表情,或惊讶,或愤怒,或欢喜,或害怕…… 而十恶正脸则是一脸严肃,他的双手猛的回枪,眼看来不及抵挡,他便松开长枪,直接双拳带着黑气高举防御。 “轰!轰!” 我双尺砸在十恶的拳头上,仍旧破不了它的防御。 同时十恶身后还有一个黑气拳头深处,对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猛地向后躲去。 可还是被黑气拳头砸中了肩膀,整个人飞了出去。 “轰!” 我整个人摔进雪窝里,不过我很快就又站了起来。 仙御状态下我的,防御很好,并没有受伤。 被黑气拳头打中的肩膀,一股黑气渐渐散掉,也是侵入不了我的身体。 我扭动了一下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东方韵娣在远处问我:“宗大朝奉,你没事儿吧。” 仙御状态下,我根本无法理会别人的关怀,身体稍作停顿,我又对着十恶冲了过去。 十恶那边也没有什么停顿,击退了我之后,他右手猛的握住扎进地下的长枪,猛的一拽,连土带雪一并拔出,然后“呼”的一声对着我呼啸而来。 “当当当……” 我们两个再次短兵相接。 被邵怡包扎了眼睛赶过来的刑蔺也是惊愕地道了一句:“宗大朝奉如此生猛!” 欧阳震悳看了看少了一只眼睛的刑蔺问:“你的眼……” 刑蔺摆手说:“以后再说!” 众人把目光再次投到了我和十恶的交手上。 许立在旁边沉了几口气说:“这大概就是我和荣吉大朝奉的差距吧。” 欧阳震悳道:“你以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老大是闹着玩的?” “当!当!” 忽然十恶手中的长枪猛的发出两道黑气长蛇。 一股怪力从中迸发出来,我的天尺、地尺,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嘭、嘭!” 两把命尺分别飞向两个飞向,然后插进了雪地里。 我则是向后退了几步。 命尺被击飞,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我仙御状态也是稍微恍惚了一下,我险些从仙御状态中清醒过来。 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仙御状态再次稳定了下来。 我这边已经体会到,十恶刚才的攻击已经加大的力度,而且到了我仙御所能承受的极限。 十恶见状便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看来你的极限没有我的极限高,你要输了啊。” 许立那边也是担心道:“接下来怎么办?” 欧阳震悳刚准备站出来,我这边就大声道了一句:“都别过来。” 说完话,我的双手飞快在胸前画起了符箓,我双手一起画,一手画一边,顷刻间,一张乾卦开头的符箓就浮现在我的面前。 这张符乾卦当头,两边符纹多变,中间顶部并排书写两列符文。 左边书:天门咒开。 右边书:万神祥来。 而着两排文字下面正中位置书:御气成剑。 剑字符文只勾底部,形成一个特殊的符花。 见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的仙御模式好像又进化了,之前完全是无意识的防御或者进攻,现在宗老板的意识已经可以干预仙御状态了,虽然还不能完全控制,可是却能操控仙御模式下的自己画符了。” 十恶看着我面前那张符箓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这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符箓中的文字大声诵念一遍,接着我右手举起道了一句:“剑来!” 那符箓“吱吱”地闪起了电纹,接着一道天雷劈在符箓上,符箓直接化为一把雷剑,接着便飞到了我的右手之中。 幽兰的雷剑,其中稍微弥散着一些紫色。 此乃天剑符。 问天借剑,专斩邪煞。 十恶见状,也是大吃一惊,手中的长枪也是对着我猛刺而来,我握着雷剑便和十恶再次激斗在一起。 这天剑符,我平时很难画成,今日借着仙御状态,我忽然觉得能够画成了,便用意识强行操控仙御状态的自己画了一张,没想到竟然成符了。 只不过用意识强行操控仙御模式,我意识的消耗也是极大的,我现在困乏的厉害,都有点想睡觉了。 可我并不能真的睡去,我必须看着仙狱模式的自己战胜十恶。 雷剑上的雷电,专克十恶的黑气,雷剑每次和长枪猛撞,除了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轰轰”的爆炸声音传开。 这一战又是十多分钟,加上之前消耗的十多分钟,我的仙狱模式已经快到极限了。 而我雷剑,也是符箓召唤而来,随着雷电的消耗雷纹越来越弱,雷剑的威力也是越来越小,我便被逼的节节败退。 趁着仙御模式没有解除,我猛的挥剑。 “当!” “轰!” 一股强劲地力道把十恶避开,我也趁势向后退了十多米,同时我也是解除了仙御,手中的雷剑也是在雷电“嗤嗤”响了几声后就消失了。 而我也是飞快从背包里取出一些天火雷符扔在脚下,当然我的气息已经和那些符箓联系到了一起,只要十恶靠近,我可以随时引动这些符箓攻击。 我深吸几口让自己的内息稍微恢复一点。 这时,X小组的一个人,以及李成二,已经替我捡回了天尺和地尺,见我雷剑消失,人也停下,便一起把双尺扔向我。 我抬手也是把双尺接在了手中。 我把双尺在手中翻了一下,然后看着十恶说了一句:“甲级祸根胎果然很难缠。” 十恶对着我笑了笑说:“这么说来,你是到极限了,看样子,你的增援来之前,我有望杀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次启动仙御模式,可却发现我的意识有些不允许了。 我体内的仙气还够,可我的意识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我一直注重内息修炼,却没有修炼自己的心神,这导致我的意识相比于内息的修炼是滞后的。 我感觉自己胸口一堵,“噗”的吐了一口浊气出来。 同时我也狂咳了起来。 十恶看着我说:“看样子,你是无法使用刚才那种状态了,那杀你太简单了。” 说着,十恶挥枪向我袭来。 我脚下的几张天火雷符同时飞出。 几道雷火球对着十恶砸了过去。 十恶长枪猛扫,所有火球都被打开。 期间我一直后退,可十恶在击退了雷火球,还是追了上来,长枪对着我的面门猛刺,同时道:“你,该死了!” 我避无可避,准备拼死一搏时,一支金色箭矢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当”的一声射在十恶的长枪的尖端。 那长枪“嘭”的一声就刺进了我面前的雪地里。 于此同时,一个无相法身出现在十恶身后,拳头对着十恶后背砸去。 接着场外传来两个声音。 “谁要伤我儿子!” “谁要伤我大孙子!” 正文 第679章 入地 那两个声音传来让我特别的踏实。 我转头往村口看去,就发现爷爷和父亲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距离我不过三四十米的样子。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刚发现他们,纷纷大吃一惊。 欧阳震悳直接说:“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前荣吉大朝奉,一个当下最强大天师,而最令人羡慕的是,一个是宗禹的父亲,一个是宗禹的爷爷。” 许立也是说了一句:“这一家人,着实有点变态了。” 十恶被我父亲的无相法身逼的向远处遁去,同时收了手中的长枪静静地看着我爷爷和父亲走过来。 我爷爷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弓,刚才的那只金色箭矢应该就是他射过来的。 父亲手里空空的,他的那些伙伴也没有跟着他一起来。 他和爷爷走在一起,这样的画面,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几次。 十恶向后又退了几步,来到葛西安的身边问了一句:“好了没。” 葛西安说:“就差最后一步,再撑一会儿。” 欧阳震悳这个时候就对着我父亲和爷爷说道:“两位大天师,快阻止葛西安,开了火莲地狱,我们就麻烦了。” 爷爷不动声色。 父亲直接说了一句:“你们X小组打了一手好牌,想要利用荣吉来解决火莲地狱的问题,你们X小组霸占火莲地狱多年,江湖诸多势力都无法涉足这里,现在你们解决不了了,就想着让外来势力分担压力了,你们早干嘛了?” 欧阳震悳笑道:“事已至此,说那些又有什么用?” 爷爷那边说道:“这里的事儿,我们荣吉会管,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你们X小组的人全部退到小黑沟村的外围去,守好了外围,别让其他人进,也别让脏东西跑出去。” 欧阳震悳笑道:“我们X小组愿意配合。” 随着欧阳震悳一挥手,他手下的人立刻去传达命令去了。 父亲看了看我爷爷说:“老爷子,你就是一个老好人。” 爷爷则是看着我父亲道:“江湖安危,岂能意气用事?” 父亲耸肩,不说话了,显然不想在这种场合和我爷爷吵架。 他看了看我说:“你小子做的不错,我刚才在远处山坡上看了很久,长进很多。”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说:“你们原来早到了啊,你们要是再晚露面一会儿,我就死翘翘了。” 爷爷说:“放心,谁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这个时候,远处山坡上又下来二十多个人,这些人全部都是中段天师的实力,中间还有五个六段天师的强者。 很显然这些都是爷爷带来的精英。 父亲也是对我说了一句:“我的人在外面策应,暂时就不进来了。” 说着父亲看了看爷爷,而我爷爷那边则是没有理会我父亲的意思,我看的出来,他们在露面救我之前,肯定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们争吵的原因,可能就是我脚下的火莲地狱。 说话的时候,父亲和爷爷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特别是父亲的无相法身站在我身后,巨大的身躯将我护住的时候,我瞬间感觉安全感爆棚。 此时X小组的人已经开始散去。 刑蔺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那我先退到外围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刑蔺拱了拱手。 我的同伴们自然还是留在这里。 此时爷爷带来的那些荣吉高手已经把村口的这片广场围住了,这些人的面孔我都很陌生。 爷爷微微一抬手说:“你们散开吧,在村子里寻找阵点,然后站住了,这村口交给我们。” 那些人点了点头,然后“呼”的一声就散掉了。 爷爷和父亲一起,对付这十恶,应该足够了。 十恶那边此时也变得谨慎了许多,他腰间挂着的三颗脑袋也全部支棱了起来。 一个个凶神恶煞。 包括那个之前一直在笑的李猪儿,也是怒目相对。 此时爷爷对着我挥了挥手说:“你先到你同伴那边待一会儿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往旁边去了。 东方韵娣和邵怡也是一起过来接我,李成二就说了一句:“你们这是多此一举,宗老板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高政那边看着我爷爷和父亲已经呆住了,听到李成二的话才反应过来,也要过来扶我。 李成二一把给高政拽回去说:“没点眼色,你是美女啊。” 我看着李成二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是没个正经,刚才你怎么不冲出去扰乱葛西安。” 李成二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十恶别看和你斗的很激烈,可对葛西安那边的防御一点也不少,我要是冲出去,就算不被秒杀,也会被打伤,我一直在找时机呢。” 我深吸一口气,用天目往葛西安那边看去,就发现葛西安的周围护卫着很多看不到的透明气体,那些透明的气体好像是活的一样,绕着葛西安游走,好像是卫兵在巡逻一样。 同时我也发现,那些透明的力量里面好像都有魂魄之力搀杂在其中。 正当我观察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别看了,省点你的精神头吧,葛西安周围都是火莲地狱的魂物,那些魂物都可以被十恶控制,十恶曾经是火莲地狱之主,只不过它胃口比较大,离开了这里,然后被荣吉的人给收了。” “这火莲地狱现在有了新主,十恶这次回来,是想要夺回火莲地狱的主人之位,并通过火莲地狱操控一些生死轮回。” “葛西安身上还有一些东西,若是把那些东西放到火莲地狱中复活,并且被他或者十恶控制,那江湖真就要遭殃了。” 爷爷也是说:“既然你什么都懂,为什么刚才在山上还能说出那一番话?” 父亲看着爷爷说:“老爷子,我不想和你吵,我只为小禹考虑,按照我的方法处理,对小禹的好处最大。” 爷爷则说:“可会有损于江湖。” 父亲说:“是你觉得会有损于江湖,结果怎样,犹未可知!” 爷爷则是大声道:“太冒险!” 看到两个人要吵起来了,十恶那边就说了一句:“你们要不要打一架,你们分出胜负来,再来管我的事儿。” 父亲和爷爷这才停下争吵。 很快还是父亲说道:“老爷子,我不和你吵,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等葛西安开火莲地狱大门。” 爷爷也是点了点头。 而我这边则是愣住了,我就说了他们来了之后有时间吵架,而不去打十恶,原来他们也在等火莲地狱的门开,这么说来,火莲地狱中的东西,他们也有所图? 十恶听闻我父亲和爷爷的话,“哈哈”一笑。 葛西安则是慢慢地说了一句:“两位大天师,火莲地狱你们也要插一脚吗,小心别把自己的命折在里面。” 爷爷看着葛西安说:“黄奕徐在世的时候,真该杀了你,留你这么一个祸害。” 葛西安道:“所谋不同而已。” 李成二继续说:“十恶之前是火莲地狱之主,难不成这火莲地狱是十恶创造的?” 爷爷“哼”了一声说:“他?也配!?” 十恶那边自己也是说道:“我总是觉得自己有大天师顶级的实力,也不敢说自己创造了火莲地狱,创造火莲地狱的那个家伙,最少是真仙级别的,它应该早就飞升仙界了,要么就是在昆仑仙城死掉了。” 看样子,十恶对这里的起源并不清楚。 可爷爷的眼神却很坚定,他好像知道火莲地狱的所有秘密。 父亲那边也不吭声,好像对火莲地狱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就在我准备问几句的时候,父亲就打断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好奇,现在不是跟你说的时候,一会儿下火莲地狱,你跟我一起去。” 我疑惑道:“肉身去?” 父亲说:“对,肉身去,火莲地狱是小黄泉之地,真身也可以前往,不过你的真身必须经过处理,否则就会被排斥而出。” “鬼魂可以出现在阳间,不被阴风带走,我们这些人的肉体自然也可以下阴间,不被阳气排挤出来。” 我问:“我需要怎么做。” 父亲就说:“一会儿我来帮你,你不用管。” 东方韵娣连忙说:“师父,那我呢?” 父亲就对东方韵娣道:“你在外面好好呆着,我们下去并不是旅游观光。”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师父,你们小心点。” 父亲道:“肯定得小心,这小子也没有给我们宗家留个后,万一我们仨有个好歹,宗家就没了。” 我一阵无语。 爷爷则是说了一句:“我不会让我的大孙子有事儿的。” 父亲则是说:“知道你厉害,可下面的玩意儿究竟怎样,是不是你掌握的那样,还不知道,话不能说太满。” 眼看父亲和爷爷又要吵起来的时候,葛西安那边忽然对十恶说了一句:“我找到大门了,要开了。” 十恶问能开多久? 葛西安道:“三个时辰,否则会永远困在里面。” 正文 第680章 恶源 十恶听到葛西安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三个时辰吗,时间有点仓促,不过只能搏一搏了,即便是在火莲地狱中为王,我也不想待在那个鬼地方了。” 十恶说话的时候,葛西安身边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巨大的圆洞,往下看黑糊糊的,一点亮光都没有,根本看不到底。 十恶将一股黑气缠绕在葛西安的身上,然后直接跳下了黑洞。 见状,我父亲、爷爷也是同时靠了过去,我也赶紧跟过去。 我的同伴也要跟过来,父亲就说:“你们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距离这洞口十米开外,无论听到洞里传来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查看。” 父亲的话音刚落,那黑洞口就传来了“呜呜”的哭泣的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同时我也看到村子里很多地方开始向外满溢阴气。 我往村子的方向看去,爷爷就说:“不用担心,那些都是火莲地狱的阵脚,我们荣吉的那些高手已经全部守着了,确保不会有脏东西趁机跑出来,也保证阵脚不会被破坏,我们可以放心的进入。” 我说:“我们为什么不毁掉阵脚,把葛西安、十恶困在里面,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看了看黑色的洞口,对下洞产生了一定的抗拒。 爷爷就说:“十恶能从里面出来第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葛西安或许会被困在里面,可当十恶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复活了一些不该复活的东西,再从里面出来的话,那对江湖来说就是极大的危害。” 父亲则是说道:“把十恶和葛西安困在里面并非长久之计,十恶本就出自火莲地狱,而且他第一次从这里面出来,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所以简单直接的方法,还是跟进去,在火莲地狱中杀了他们,或者干脆毁了火莲地狱。” 说话的时候,父亲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一股至阴的气息便钻进我的身体里,我不由愣了一下,我没想到父亲身上还有这样的力量。 爷爷那边则是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符,然后率先跳了下去。 父亲看看洞口说道:“老爷子,您慢点。” 说罢,父亲拽着我,也是随后跳了下去。 在陷入那黑暗之中的时候,我不禁感觉手脚冰凉,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轻了,整个人要漂浮起来似的。 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口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还有什么东西呛到了我的肺里,让我十分的难受。 “咳咳……” 我大声的咳嗽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溺水。 就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父亲就说:“冷静点,屏住呼吸!” 我这才调整自己的气脉,让自己稍微安静了一些。 很快,我眼前的黑暗消失,我们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大地上,这里到处都是蓝色的沙子,沙子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骨。 爷爷就站在我和父亲的面前,他手中的长弓乌黑,偶尔还发着一些紫光。 我问爷爷:“爷爷,您手里的弓是什么啊?” 爷爷没说话,父亲就说:“那是他老人家的法器之一,无相冥弓。” 正当我要细问的时候,爷爷就说:“我们继续走,这些沙子上还残留着十恶的脚印,我们赶紧走,还能跟上。” 我点了点头。 爷爷在前面走,我和父亲在后面跟着。 偶尔看到一些脏东西,他们根本不敢靠近我们,而是避着我们走。 毕竟我身边跟着两个大天师。 而我也是在沙子上清晰地看到十恶的脚印。 只不过往远处看去,却始终看不到十恶的影子。 我也问起了火莲地狱的来历。 父亲就说:“我对这里的了解,没有老爷子多,不过看老爷子的样子,他似乎不想详细地介绍,我就来给你简单说一下吧。” “这火莲地狱,相传起源于西周初年,当时周灭殷商之后,殷末三贤之一的箕子渡海东迁来到了朝鲜半岛,建立了箕氏朝鲜诸侯,也就是现在朝鲜的前身,随箕子一同东渡的,还有殷商的一些权贵,例如,景如松、琴应、南宫修、康侯、鲁启等。” “其实箕子东渡朝鲜并不顺利,他们乘坐简易的木舟而行,先失败了几次,所以箕子就派人向北寻找落脚处,而这个人就是箕子的一个庶子,名叫囚盏。” “他自然和箕子同姓,姓子。” “这个囚盏天资极好,只是因为庶出,所以不受箕子喜爱,才给了他这么一个苦差事。” “囚盏带着数十人,一路向北来到了燕山山脉,因为补给原因囚盏无法继续前行,便在这里带着几十人开始了农耕生活。” “相传有一天,天降祥瑞,囚盏得而成仙,很快周围的小氏族闻讯而来,前来投靠,囚盏便在燕山之中创建了一个拥有两千多人的诸侯国,此国以他的名字命名,而他部落里面一个叫顾一的奴隶,因为和囚盏一起北上,囚盏很相信他,就教了他很多的本事。” “可顾一生性贪婪,整天想着杀了囚盏取而代之。” “只不过他的实力不及囚盏,只能隐忍不发,直到有一天,囚盏练出了两样法宝,一为轮回尺,一为焚泉灯。” “两件法宝诞生的时候,天生异象,天地翻转,在强悍的力量作用下,形成了一个火莲地狱。” “囚盏和他的氏族臣民,也全部被吸进了火莲地狱中生活。” “这些人不仅身体,魂魄也被永远囚禁之中,而这里,只有囚盏一个人可以自由进出。” “后来几百年后,昆仑仙城出了一些事情,囚盏也去了,然后昆仑仙城崩塌,成为废墟,囚盏也是不见了踪迹。” “因为囚盏迟迟不归,顾一便作为火莲地狱中其次厉害的人,便大着胆子谋逆,然后成为了火莲地狱之主。” “火莲地狱很特殊,很多附近的脏东西被吸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所以火莲地狱变成了一个人魂共处地方,顾一生性好杀,不忠不孝,很快火莲地狱的活人就被他杀的没几个了。” “于是剩下的火莲地狱的臣民,就联合起来毒死了,顾一。” “顾一死在火莲地狱,魂魄不散,加上他本身实力很强,便和尸体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十恶祸根胎。” “他继续统领火莲地狱,准确的说,也是从那个时候,火莲地狱才真正的变成了地狱,因为这里的活人都被他杀光了。” “现在的十恶,就是顾一演变而来的。”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道:“这些事儿,您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父亲说:“老爷子说的。” 我看向爷爷。 爷爷就道:“长眠棺有很多祸根胎的记载,我掌管长眠棺的时候,读到过十恶祸根胎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葛西安把十恶从昆仑废墟带出来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那是五年前,五年前,长眠棺还在我爷爷手里。 我继续问:“那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 爷爷说:“焚泉灯、轮回尺,一阴一阳,焚泉灯作为阴,已经在你手里了吧。” 我说:“我给了李成二。” 爷爷继续说:“嗯,还有一个代表火莲地狱至阳的东西——轮回尺,这是我们的目的。” “那东西好像能够掌控火莲地狱中的生死,让一些东西在火莲地狱中起死回生。” “我们必须找到轮回尺,将其带离这里,或者干脆毁了它。” “因为它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法宝。” “被轮回尺复活的人,心中的善良就会被彻底抹除,变成恶魔、甚至祸根胎。” “葛西安身上本就有几个极恶的祸根胎,若是在这里复活,它们会变得更加毒恶。” 说着,爷爷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我们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站在一处沙丘上,山丘的下面是一片幽兰而诡异的天空,而我们的头顶,却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土地,我们的世界好像完全反过来。 见状,我吓了一跳。 爷爷就说:“这里才是真正的火莲地狱地盘,刚才那些蓝色的沙丘地带,只是外围。” “咕咕咕……” 沙丘下面的天空地面,开始冒泡,一朵朵蓝黑相间的乌云从天空中冒出来。 我诧异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爷爷说:“是的,一般的真仙都很难造出这样的地方来,所以我怀疑当年囚盏成仙炼化的两件法宝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长眠棺都没有记载的事儿。” “因为火莲地狱,可能也非真仙强者所谓,而是更高修为的大能。” 我问:“那是什么?” 爷爷说:“谁知道呢,你和你爸不是都跟真仙有过接触吗,找时间,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个真仙。” 父亲此时就说:“行了老爷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接下来怎么走?” 爷爷深吸一口气说:“十恶的脚印也是在这里消失,说明他可能下了这一片天空陆地。” “我先下去试试!” 正文 第681章 扯脸 听到爷爷的话,父亲并没有阻拦,我则是有些担心地说了一句:“爷爷,小心点好。” 爷爷说:“还是我大孙子知道关心我。” 父亲则是说道:“您还用关心,十恶能走的路,咱们肯定也能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爷爷白了我父亲一眼,率先走下沙丘,慢慢地走上了那一片天空陆地。 那幽蓝色的天空就好像是一片水一样,荡起层层的波纹。 爷爷的腿陷下去一段,没到小腿肚的位置。 好在没有继续往下陷。 爷爷往前走了几步,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对我说:“小禹,你也赶紧过来吧,我们得快点赶路了。” 父亲拉着我也是走下沙丘,然后一脚踩进了那天空陆地。 我低头一看,在那幽兰的天空之下,竟然还有一些飞鸟游荡,我看的出来,那些飞鸟已经全部变成了魂体。 而且戾气都很重,还很嗜血,它们很可能会主动攻击我。 于是我掏出几张破灵符捏在了手里。 我本想给父亲、爷爷一些,可他们似乎并不需要,都说让我自己收好就行。 经过黑云的时候,我们一般都绕着走,因为那里面有很强的阴雷,撞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往前走的时候,我就发现黑云的背后藏着很多的火莲花,那些火莲花从天空的镜面上漂浮出来,然后莲花之上全部燃着幽蓝色的火焰。 还有一些血红色的,以及一些蓝紫色的。 我也意识到,我所在的这一片天空区域,不是陆地,应该是类似池塘、湖泊之类的地方。 我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说:“这就是火莲地狱了吧,怎么感觉不到什么危险啊?” 父亲说:“你是和我们两个一起走在火莲地狱中,自然安全了,要是你自己下来试试?” 爷爷也是说:“一路上,你也看到了,不少慑青、红厉都避着我们走,若是你自己来了,他们肯定扑上来要害你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光是那些脏东西的话,我还是觉得没有多么的危险,我也是能够应对的。” 父亲“哈哈”一下,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说:“你小子这说话的口气我喜欢,不过我告诉你,火莲地狱,没有那么简单,作为大天师,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这里很危险。” 说话的时候,父亲忽然一把将我拽到旁边。 同时召唤出无相法身挡在侧面,无相法身猛地调集一些力量,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盾牌。 “轰!” 一道蓝紫色的雷电,从附近一片黑云中迸发出来,直接对着我而来。 若不是我父亲反应快,以我的反应早就中招了。 按照那阴雷的威力来看,我可能已经要倒地不起了。 我大口吸了几口气说:“这危险来的太突然了。” 父亲则是继续说:“这些黑云里面的雷电,好像被人施了术法,我们稍微靠近,就会激发它们发射而出,往前走,恐怕有些难了。” 看着前面无数火莲的周围都有黑云的分部,我也是皱了皱眉头。 此时爷爷就说了一句:“那我们就来一个投石问路吧。” 说着爷爷缓缓举起手中的无相冥弓,然后右手捏了几个指诀,画了几个符印,几个透明的符文就缠绕在爷爷的手指。 接着爷爷缓缓拉弓,那手指上的符印就牵引着他的内息,形成了一支透明的箭矢。 等爷爷将弓拉满就瞄准了其中的一片黑云。 接着爷爷说了一句:“去!” 随着弓弦一松,一支透明的箭矢“嗖”的一声飞出,接着便没入了百米开外的黑云之中。 那黑云瞬间“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接着数十道幽蓝色的阴雷从黑云中迸发而出,然后飞快击中周围的黑云,接着便是整片整片的黑云迸发出闪电,顷刻间,整个天空湖面都被雷电布满。 不过这些雷电打在火莲花上,火莲花却是安然无恙。 我父亲这边也是皱了皱眉头说:“老爷子,你这一招投石问路,不怕把我们给砸死了吗?” 说话的时候,父亲的无相法身,就调动周围的气息,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个蛋壳形的防护盾。 所有的闪电打在防护盾上全部被拦下了。 我们在里面,安然无恙。 见状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说:“爷爷,爸,你们两个都太变态了。” 爷爷就说:“小禹,等你成长起来,那才是变态,我们这些本事,根本不算什么。” 父亲也是说:“你也好好看,好好学,说不定对你以后修行有帮助。” 雷电持续蔓延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等周围雷电停下来的时候,四下的黑云也是全部消失。 整个天空湖面,也是慢慢平静下来,只有漂浮的那些火莲花。 同时我们也是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十恶和葛西安,十恶用巨大的黑气盾牌保护着二人,显然也是刚才的雷电阻碍了他们继续强行。 我也是明白为什么刚才看不到他们了,是因为成片黑云的遮挡,他们一直藏在黑云后面前进,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看到十恶和葛西安后,爷爷就说:“看来我们追上了,进了这里就不用顾忌了,可以先杀了他们,再找轮回尺。” 说着爷爷右手又捏了几个指印,然后弯弓搭箭,一支透明的箭矢闪着淡金色的符文,就出现了爷爷的无相冥弓上。 葛西安那边看着十恶说了一句:“看来不解决他们,我们无法顺利找到轮回尺了。” 十恶瞥了葛西安一眼说:“两个大天师,还有一个半仙,你让我怎么解决,我想办法施展神通脱身。” 看样子十恶并不想和我爷爷、父亲正面较量。 “咻儿!” 一阵尖锐的箭音传出,爷爷手中的淡金色箭矢瞬间飞出,直接对着十恶的眉心而去。 十恶手中的长枪猛的一挑。 “当!” “嗡!” 一阵金属碰撞的轰鸣声传开,爷爷的这一箭也是被十恶给拦下了。 从周围气息的轰鸣,我也所能够感觉到,这一箭的威力极大。 挑飞了爷爷的长剑,十恶看着葛西安说:“准备逃。” 说着,十恶忽然将长枪扎进天空湖面上,然后双手直接在后脑勺上扒拉了起来。 接着他便扯下两张人脸。 他将被他扯下的人脸在手里晃了晃说:“你们不是一直想着有自己的身体吗,我现在给你们。” 说着两张人脸就从他的手里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张开,接着便在阴风的吹动下鼓了起来。 接着一团团黑气凝聚,两张人脸后面直接出现了两副身体。 其中一个是光头,豁牙,手中握着一根狼牙棒。 另一个满头披散着长发,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长剑。 这两个人身披盔甲,紧紧盯着我们这边。 十恶说了一句:“拦住他们,我就给你们永远的自由,让你们从我身上剥离下来。” 两个人听罢,便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十恶则是带着葛西安继续往远处奔逃。 爷爷深吸一口气说:“一人一个,速战速决。” 而我感觉到,从十恶身上分下来的两个家伙,都是中段天师的实力。 在那两个家伙距离我们五十多米的时候,其中一个手持狼牙棒的家伙就说:“洞庭王佐账下大将温奇拜会!” 王佐、温奇? 我一下知道了,这温奇是宋代人,王佐是他的头领,他们都是洞庭湖的匪寇,岳飞去洞庭湖剿匪的时候,曾经到王佐账下做客,这温奇变想用狼牙棒击杀岳飞,只可惜意图太明显,被岳飞手下的大将牛皋击杀。 身为匪患,本就在十恶之列,还想杀忠臣名将岳飞,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此时另一个长发者就说:“燕舞几拜会。” 这燕舞几是谁,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两个人自报家门之后,便飞快冲了上来,爷爷直接射出一支箭矢。 温奇用狼牙棒猛的一挡。 “轰!” 这一击虽然勉强挡下了,可狼牙棒也被爷爷的一箭给击断了。 不过温奇还是没有退缩的意思,挥舞着半根狼牙棒已经冲到了爷爷跟前。 爷爷左手持弓,将其背到身后,然后右手捏了一个奇怪指诀,再听他默念一句:“无相冥印,急急如律令——结!” 爷爷侧身闪过温奇狼牙棒的同时,右手带着一股透明的掌印便对着温奇的后背拍去。 温奇的速度相差我爷爷甚远,根本躲避不开。 我爷爷一张拍在温奇的后背,接着一张无形的大手,就把温奇的魂魄从躯体里扯了出来。 温奇的躯体随之消失,一张人脸缓缓掉落在了天空湖中。 而温奇的魂魄也是瞬间被那一张大手给捏碎了。 我父亲那边就更简单了。 不等那燕舞几冲过来,无相法身已经舞着长剑冲了过去,同时无相法身挥剑猛斩,燕舞几试着抵抗,连人带剑一并被斩断了。 同样一张人脸掉入了天空湖。 父亲就说:“比起真正的中段天师,他们行动迟缓,更容易对付。” 正文 第682章 重生 第682章 重生 随着两张人脸落入天空湖中,爷爷就对我说:“十恶和葛西安速度太快,我们不能这么磨磨蹭蹭了,小禹,一会儿你跟在后面,我和你爸先跟过去,你能跟多近,就多近,最好在我们能够照顾你的距离。” “如果我们照顾不到你,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说罢,爷爷就率先往里面跑了。 父亲看着爷爷的背景说了一句:“你爷爷给你算过命,说你会逢凶化吉,你在这里面不会有危险的,不过遇到事情,你也不能自暴自弃,要拼到底,懂吗?” 我点了点头。 父亲也是往爷爷那边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身上打了两张醒力符,然后我也是加速跟上。 可我爷爷和父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才三五分钟,他们就甩开了我几百米,他们的身影开始越来越模糊了。 我着急想要加速,却不小心碰到了一颗火莲花。 那火莲花立刻开始燃烧父亲给我身上布置的阴气。 我赶紧用手去拍打,好在有效果,那些火很快就被我拍灭了,我身上护体阴气被烧了一些,我就感觉自己身体有种被挤压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拽我。 本来天空湖没到我的小腿肚,现在只能到我的脚脖子里。 我立刻想起父亲的话,如果我的身体不经过处理,我就会被火莲地狱排挤出去。 而父亲对我的处理,就是用阴气包裹住我,让我更像是魂体形态,进而可以在火莲地狱中自由走动。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走的很小心,让自己尽量远离那些漂浮在天空湖上的火莲。 此时小白龙也是在背包里晃了晃,好像想要出来,我打开背包说:“喏,出来吧,反正这里也不会有人认识你。” 小白龙完全没有被这里排挤的迹象,它绕着我飞了一圈,然后便开始制造云雾,上窜下跳,看起来好不快活。 我笑了笑说:“你倒是开心了,话又说回来,你的身体为什么不被这里排挤呢?” 小白龙自然回答不了我。 我脸上挂着笑容,可心里却是笑不出来的。 我还在向着爷爷和父亲的方向奔跑,可又跑了一会儿,我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小白龙飞了一会儿,也是有些累了,就爬在我肩膀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懒洋洋洋的模样。 我这边也是减慢了步伐,因为我发现自己来到了天空湖的边缘处,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 这宫殿的大门高二十多米,大门露出一个缝隙,在大门外,游荡着很多的脏东西。 这些脏东西基本都是红厉级别的。 而天空湖面的外围,又是一片幽蓝色的沙滩。 我踩在沙子上面,感觉不到软,而是硬梆梆的,我根本在沙滩上踩不出脚印来。 这大概和刚才火莲花烧了我部分的阴气有关吧。 在我登岸的时候,那些脏东西注意到了我,它们停止了游荡,齐刷刷地看向我,以及小白龙。 小白龙完全不惧那些脏东西看来的眼神,从我肩膀上飞起来,然后对着那些脏东西“嗷嗷儿”地尖叫起来。 像是挑衅那些脏东西。 那些脏东西也是一个个呲牙咧嘴,像是在回应小白龙的挑衅。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父亲,爷爷,已经进了那宫殿的大门,包括十恶、葛西安,肯定也进去了。 这些脏东西不敢阻拦他们,却敢来阻拦我。 于是我把天尺、地尺也是全部握在了手里,然后对小白龙说了一句:“躲进我背包里吧,这些脏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 小白龙还不服气。 此时已经有一个红厉向我扑了过来,他浑身带着阴气,呲牙咧嘴,犹如野兽一般。 不等他靠近我,我一张破灵符就扔了出去。 “轰!” 破灵符撞到那红厉的身上,然后直接燃起了一团火焰,顷刻间,那红厉就被烧没了。 魂飞魄散了? 正当我感慨自己破灵符威力的时候,那宫殿的大门后,缓缓又走出一个红厉来。 而他和刚才扑向我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杀不死!? 看来我只能硬闯进宫殿的大门了。 我这么想的时候,十多只红厉就向我涌了过来。 我也是随手甩出十多张破灵符,那十几个红厉就全部被烧没了。 可很快,那宫殿的大门处又走出十多个红厉来,他们和我刚才烧死的那些一模一样。 见状,我也是彻底愣住了。 这些红历根本杀不完,要怎样才能闯进去呢? 我的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字:“束而不杀!” 可我的符箓,以及神通力,杀伤的符箓比比皆是,困束的符箓却没有一张,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束缚住那些脏东西。 这一次变成了二十多只脏东西齐刷刷地向我冲过来。 我再抓一把符箓,可我发现破灵符的数目已经明显不够了。 将符箓扔出去后,我也是挥舞着天尺、地尺,用天路十六字诀将剩下的脏东西全部处理掉。 可很快宫殿的大门内,又走出一批一模一样的红厉来。 这些东西根本杀不死啊。 而我始终未能向前一步,因为宫殿门前的红厉始终没有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见状,我将天尺、地尺同时挥舞了起来。 一张御火灵符,一张天火雷符,同时出现,我双尺一甩。 一条火蛇,一个巨大的雷火球就对着红厉群砸了过去。 “轰轰……” 随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又是一片红厉被炸没了,我想要趁机冲过去,可宫殿大门里的红厉,以及外面那些没有被炸到了红厉,立刻迎了上来,阻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了天空湖的湖边。 那些脏东西每次从宫殿里面出来,身上的阴气好像都更重了,他们越发的强了。 甚至有一只红厉已经快要变成慑青了。 见状,我也是愣住了。 这我要怎么处理呢? 同事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十恶、葛西安,我父亲,以及爷爷就在里面。 在那宫殿的里面,就是整个火莲地狱的真相。 我们要找到的轮回尺应该也在里面。 说不定刚才那些脏东西无限复活,就是轮回尺的“功劳”! 越想,我心里越发的着急,我想要快点进去,可却逼的节节后退。 在我被逼的一只脚重新踩进天空湖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天空湖里的那些火莲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生长在天空湖中,不可能只是装饰只用。 说不定破解了这些火莲的秘密,我就能进入宫殿了。 正文 第683章 凡人 说来也是奇怪,我退到天空湖之后,那些红厉就不再追我了,它们好像很惧怕天空湖中的火莲花。 同时我也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 我和父亲、爷爷在经过幽蓝沙漠的时候,还有脏东西出现,可到了天空中之后,我们就只遇到了火莲花和阴雷黑云,没有在天空湖中看到任何的脏东西。 于是我稍微沉了口气。 至少我待在天空湖是安全的。 至于天空中游动的带着戾气的飞鸟,数量并不算很多,而且也不是无限复活,对付起来,要容易的多。 于是我就站在天空湖中看似思考火莲花的事情,同时我也不停打量远处的宫殿。 那宫殿的大门很高,里面的建筑群只比大门高十多米的样子,而且大门周围的围墙比大门要低十米左右。 围墙上弥散着很多的黑气,还有一些雷电在黑气中穿梭。 我在天空中见识过阴雷的威力,自然不敢想着翻墙头。 继续看大门位置,那些把我逼入天空湖中的脏东西已经折返回了门口。 他们在门口外的幽蓝色沙滩上徘徊了起来,刚才那个快要升到慑青级别的红厉,身上的气息又开始减弱,稳定在了红厉阶段。 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样子,我不能一直杀那些脏东西,越杀他们越强,放任不管他们的话,他们的实力就会降到最初的红厉阶段。 我心里也是清楚,火莲地狱厉害的东西,应该都在宫殿内,而且很大可能被我爷爷、父亲,甚至是十恶、葛西安给拖住了,我现在对付的都是虾兵蟹将,可就是这些虾兵蟹将,也让我很头疼。 另外我也清楚,这些脏东西忽然能够无限复活,可却不会什么术法,智商也比较低,若是换成一群有灵智的红厉,我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白龙又从我的背包里探头跑了出来,它好像是想看我和那些红厉的战斗结果如何了。 看到我后退到了天空湖中,小白龙开始替我鸣不平,对着那些红厉鬼“嗷儿、嗷儿”地尖叫挑衅。 我无奈道:“你这小东西,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呀。” “再挑衅它们,等着它们追过来了,你自己上。” 小白龙吓了一跳,然后躲到我的脑袋后面去了,不过还是不停地对着那些红厉呲牙咧嘴。 我摸了摸小白龙的脑袋说:“好了,安静一下,等你以后长大了,分分钟秒杀他们,现在的话,你还是安静一点,实在憋不住,就在这湖面上飞两圈,别离我太远就行。” 小白龙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我附近又飞了起来。 再看宫殿的大门,上面似乎有一块牌匾,只不过那牌匾是黑气缠绕着,我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所以我就开了一下天目。 天目穿过黑气,我看到牌匾上写着三个字:“轮回殿!” 很显然这就是放轮回尺的地方。 这个宫殿搞不好就是专门为存放轮回尺而修建的。 就在我看得认真的时候,小白龙忽然飞过来,轻轻撞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乖,别闹。” 小白龙继续撞了一下,同时发出“嗷儿嗷儿”地急促的叫声。 我连忙回头,就发现天空湖面上,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向我这边靠近。 准确的说,那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不在湖面上,而是在湖面下。 天目看过去之后,我也是一下看清楚了,在湖面下面的是那种奇怪的天空湖飞鸟。 距离稍微近一些后,我就听到万鸟齐鸣的声音,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也是瞬间起来了。 向岸上退,有一群怎么杀也杀不完的红厉。 无奈之下,我只能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张象天秘符来。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将象天秘符摁入天空湖面的下面,然后嘴里大声念道:“天利地时、万法星辰,契!” “嗡!” 随着象天秘符施展开来,这平静的天空湖瞬间一阵轰鸣,以我的象天秘符为中心,一圈圈巨大的波浪散开。 接着天空湖中竟然出现了数以千计的星辰。 当飞鸟群经过星辰的时候,那些星辰就会“轰”的一声炸开,将飞鸟群中的飞鸟给炸碎了。 同时那些星辰还犹如流水一样,向我的象天秘符飘过来。 很快我也是反应了过来,好些星辰的力量,就是当年天地翻转的时候,被拉入火莲地狱中的星辰力量。 这些星辰力量在地狱中无法消耗,其他的脏东西也用不着,所以一直在地狱的深处储存着,现在恰好被我的象天秘符给唤醒了。 不一会儿,那些飞鸟就全部被象天秘符聚集的星辰之力给杀完了。 那些飞鸟似乎不能无限复活,等着飞鸟散尽,这天空湖再一次平静了下来。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着实没有想到,象天秘符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小白龙也是用一脸崇拜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用手蹭了蹭鼻子用一副拽拽的语气说道:“这些都是小意思,我还没有露真本事呢。” 小白龙坚信不疑地点头。 我们这边的动静完全吸引不了宫殿门口的红厉们的注意,它们依旧只是在门口附近徘徊。 再看火莲花,不管天空湖面怎么波动,它们都还是纹丝不动。 小白龙飞得无聊的,也会绕着火莲花飞几圈,起初我还担心它,让它不要靠近火莲花,可飞了几次,我就发现,那些火焰好像伤不到小白龙分毫,哪怕是小白龙只有额下一片龙鳞。 深吸几口气,我也是大着胆子,想要采摘一棵火莲花看看,可我手刚碰到火莲花的颈,那火莲花上的火焰,就犹如流水一样,流了下来,迅速蔓延到我的身上。 我身上覆盖的阴气,再次开始燃烧。 我赶紧松开火莲,同时将火拍灭,而此时我的双脚已经彻底离开了天空湖,我现在基本是漂浮的状态了。 我感觉自己被挤压的程度越发的严重了。 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看我开始大喘气,小白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绕着我转了几圈,然后猛然对着我喷了一口龙息。 之前的龙息都是劲风、阳气。 可这次小白龙吐的龙息,竟然是纯阴之气。 随着那股纯阴之气碰到我的身体,我身上剩下的阴风防护膜就自动把小白龙喷出的阴气给吸收了,我的身体也是随之沉入了天空中,天空湖再次没入到小腿肚的位置。 见状我惊讶道:“干得好啊,小白!” 再接着小白龙一头钻进天空湖,然后咬着火莲花的颈,直接给我拽起来一棵。 火焰啪嗒、啪嗒掉在小白龙的身上,小白龙犹如只是淋雨一般,完全不会受到那些火焰的侵害。 小白龙把火莲花往我跟前送,我则是连连躲开说:“你叼着,我研究下。” 小白龙点了点头。 被采下的火莲花不一会儿火焰就燃尽了,花朵开始枯萎。 而我也是在火莲花的中央位置看到了几颗莲子。 我用手去捏了几下,那些莲子很轻松就被我捏了出来。 是一颗又一颗幽蓝色的小球。 而我在这些小球里面,感觉到了魂魄的气息。 这些火莲花的莲子之中,囚禁着一个又一个魂魄? 我正看着手中的莲子发呆,那些莲子就慢慢地漂浮起来,然后在空中化为人的魂魄,向上面的陆地天空飞去。 “噗噗……” 那陆地天空只有几百米高,魂魄飘上去,全部钻入陆地天空之中不见了。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是出了火莲地狱,去了地面,也就是小黑沟村。 爷爷让荣吉的高手在上面守着,就是为了防止这些魂魄跑出去吧。 就在我逐渐搞清楚这些事情的时候,宫殿大门口忽然“轰”的一声完全被撞开了,接着里面钻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来。 “嘭!” 那黑影砸在沙滩上,瞬间一群红厉跟着遭殃。 而我也一下看清楚了,砸了一大片红厉的,就是十恶祸根胎。 紧接着宫殿门口也是缓缓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燃着金色的火焰,身后还跟着一只燃着金色火焰的火凰。 那火凰低空拍打着翅膀,身上的气势直接散开,那些刚被砸死,想要从宫殿门口出来的红厉们,碰到火凰直接“嗤嗤”地又烧没了。 而这个燃着金色火焰的人,就是我爷爷。 我没想到,爷爷的外周天竟然是火凰。 而我也是发现,那火凰和一般传说中的火凰还不一样,这火凰的两个翅膀上各有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的眼球咕噜乱转,十分的活跃。 十恶长枪往沙滩上猛的一杵,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说:“好一个前荣吉的大朝奉,既然将四眼神凰炼化为了自己的外周天,不对,应该称其为元神吧!” 元神? 那不是真仙才有的东西吗? 我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才是小元神而已。 十恶站起来后,长枪指向我爷爷继续说:“以凡人之躯,驾驭仙人元神,我看你身体还能撑多久?” 正文 第684章 锁恶 听到十恶的话,爷爷缓缓从宫殿入口走出来说了一句:“撑多久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反正杀你足够了。” 十恶持枪站定,一边盯着我爷爷看,一边又向我这边瞥了几眼,然后忽然“呼”的一声向我冲来。 爷爷原地站定,无相冥弓直接拉满,然后“咻”的一箭对着十恶的脑门而去。 奔跑中的十恶也是吓了一跳,一脸横肉猛的一抖,手中的长枪再次挡了过来。 “当!” 十恶的回枪速度很快,一下就给挡住了。 “轰!” 可在挡住的瞬间,一团巨大的火光炸开,十恶化为一道黑影直接倒飞了出去。 十恶祸根胎飞出十多米,直接掉在了天空中,还砸碎了几朵火莲花。 只是火莲花的阴火,根本伤不到十恶。 “啊!” 十恶不甘地怒吼一声,然后握着长枪从天空中站了起来。 被他砸碎的那些火莲花,在火焰熄灭后,莲子也是炸开,一只只魂魄便飞了上去,跟先前的几只一样,逃出了火莲地狱。 爷爷此时看着我就说了一句:“到我这边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手抓住小白龙,便往爷爷那边飞去了。 爷爷看着我手里的小白龙说了一句:“你小子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玩意儿,竟然还敢拿出来炫耀,赶紧收好了。” 我赶紧把小白龙收好。 十恶起身后也是“哼”了一声道:“你们宗家可真是不简单啊,老的莲花四眼神凰,孙子的就养了一只真龙。” 我问爷爷:“里面什么情况了。” 爷爷说:“你父亲应该很快就能收拾葛西安,抢回轮回尺了,里面也有四个麻烦的家伙,不过难不住你父亲,我的任务就是拖住十恶,让他支援不了葛西安。” “另外,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葛西安用轮回尺还复活了你一心想要杀的岳心怡,她的魂魄已经还魂回体,说不定她现在已经离开小黑沟村,还魂的岳心怡,心中的一丝一毫的善念也不会留,她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人。” 我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善念。” 爷爷说:“那她只会更坏。” 我心中也是有些生气了,我当时就该到山下把岳心怡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 这样,就算还魂也是一副魂体,现在好了,她竟然还能做人! 我的拳头攥紧。 十恶从天空湖中站起来后,我也是发现,他腰间的人头早就全部不见了,包括那个一直笑呵呵的李猪儿。 他后脑勺上的人脸也只剩下四张了。 我往爷爷身后又退了几步,同时发现,那四眼神凰,翅膀上的两只眼睛竟然在打量我,这元神的灵性,比我父亲那小元神的灵性要强的多。 不过我爷爷的修为依旧只有大天师,甚至还没有我父亲高,我爷爷是怎么做到,以凡人之躯驾驭仙人元神的,我也是好奇了起来。 小白龙被我抓着有点不舒服,就“呲溜”一下从我手里跑出来,然后绕着我飞了几圈,还对着四眼神凰呲牙咧嘴了几下。 这小东西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爷爷这边看到十恶站起来,又把手中的无相冥弓竖起,弓弦拉满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被我一箭射的魂飞魄散,第二个,老老实实被我大孙子的修罗手给吸收了。” 十恶“哼”了一声说:“我选第三个,葛西安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只要他逃出去,我便会被他召唤出去,到时候,我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毕竟他现在是我的宿主。” 爷爷也“哼”了一声说:“是吗,那你恐怕要失策了。”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除了气我的本事厉害外,修行本事也是在我之上,我和他打架,还从来没有赢过,他可是号称最强大天师,你觉得葛西安带的那些刚复活的臭鱼烂虾能够打得赢他?” 虽然爷爷和父亲吵的厉害,可在夸起我父亲的时候,我看的出来,他老人家还是很自豪的。 十恶这下便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宫殿方向,然后“啊”的怒吼一声,竟然主动回枪向爷爷这边攻了过来。 爷爷拉满的无相冥弓,弓弦一松,又是一支金色火焰长箭飞出。 “咻!” 尖锐的箭音,响彻整个天空湖。 十恶这次身后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气拳头,一拳砸在金箭之上。 “轰!” 金箭被当下,那只黑手也是炸碎。 十恶的身体也是被余威炸的跄踉了几下,不过他冲向爷爷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还是顺利来到了爷爷的跟前,同时手中长枪对着我爷爷胸口便刺了过来。 爷爷手中无相冥弓,直接挥舞打了长枪上。 “轰!” 一团火焰炸开,十恶的攻击便被挡下,同时爷爷身后的四眼神凰,也是“锵锵”嘶鸣了一声,对着十恶扑了过去。 十恶连忙挥枪对着空中刺去。 “当!” 十恶一枪打在四眼神凰的爪子上,发出尖锐的兵器碰撞声音。 同时爷爷站定,一瞬间拉满了无相冥弓,不等那支金色的箭矢完全出现,爷爷就松开了弓弦。 “咻!” 那火焰箭矢飞出的时候,还是虚体,“噗”的一下射中十恶肩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火焰箭矢。 十恶的身体再次“嘭”的一下后退了数十米,重重地摔在了幽蓝沙滩之上。 沙子扬起很多。 “嘭!” 十恶一拳重重地捶在地面上,表情已经气急败坏。 十恶怎么说,也是大天师的实力,可却被另一个大天师打的连手都还不了,他心中怎能不气。 我这边看的心潮澎湃,我没想到爷爷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不过很快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爷爷之所以能够压着十恶打,完全因为神凰元神克制十恶身上的诸多邪气。 这神凰一身的正气凛然,让十恶的力量在它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看着刚要爬起来的十恶,爷爷再一次拉满了无相冥弓。 同时嘴里又问了一句:“我最后问一次,你是降是不降。” 十恶怒道:“不降!” 说罢,它握起黑枪再一次冲了过来。 爷爷松开弓弦,那箭矢飞出去的瞬间,爷爷又挥了一下手,四眼神凰也是“锵锵”一声飞了出去。 看着这激烈的战斗场景,小白龙的眼神也是变得热血了起来。 绕着我一边飞,一边“嗷嗷”地发出龙吟之声,同时还时不时喷吐几口龙息。 而我发现,自从站到了爷爷身边后,那些红厉都躲着我们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现在爷爷冲出去了,那些红厉便又试着靠近我。 见状小白龙对着它们喷吐起了龙息。 可惜这个小家伙的龙息还不够强,那些红厉只是被吹开,根本没有受到损害。 小白龙的龙息,看样子还需要多多练习。 见状,我只能挥着手中的天尺、地尺,想着去打。 可不等我出手,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直接“咻”的一声射中一只红厉,很快那箭矢就变成了锁链,把那红厉给锁住了。 接着,那锁链便开始分裂,很快就把所有的红厉鬼全部给锁了起来。 爷爷那边则是缓缓道了一句:“无相冥印——锁!” 因为我这边耽搁了一下,爷爷没有冲向十恶,只有四眼神凰和十恶斗在了一起。 十恶舞动长枪“当当”地抵挡着。 可还是被神凰压的抬不起头。 十恶好像很惧怕四眼神凰身上的金色的火焰。 帮我这边制服了那些红厉后,爷爷再转身,猛地拉弓,又是一支箭矢飞了出去。 十恶这一次就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我爷爷的这一箭。 那箭矢直接命中十恶侧面的肋骨处。 十恶“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爷爷飞快结印,那箭矢化为锁链,就把十恶给锁住了,而我也是意识到,十恶被锁住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它的气脉。 此时,爷爷对着我招了招手说:“用你的修罗手,收了它。” 十恶大怒:“你敢!” 我被十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我就回过神对着十恶说了一句:“我有何不敢!” 小白龙也是对着十恶“嗷嗷”嘶叫两声。 我大步走了过去,一边走,我也是缓缓运起自己的修罗气脉。 我右手修罗之门也是在慢慢地开启。 等我走到十恶面前的时候,我那修罗之门已经彻底在掌心打开。 几道修罗气息便从我的掌心飘出,化为锁链,直接锁住十恶的脖子,以及四肢。 同时还有几道气息涌出,开始去锁十恶的魂魄,以及气脉。 十恶继续大怒:“住手,给我住手!” 我自然不会停下,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体会到修罗手收入祸根胎的过程。 随着我深吸一口气,催动修罗手,那些锁住十恶的锁链就开始收缩。 十恶的身体、魂魄、气脉也迅速缩小。 “住手!”十恶叫声更大了。 我这边也是为了提升气势,“啊”的大叫了一声,猛的用力,那十恶便被我全部拉进了修罗手中。 我修罗手瞬间闭合,修罗气脉又升一段! 正文 第685章 大道 我的修罗气脉也是来到了道人六段的水准。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强了不少。 爷爷见我收了十恶之后,也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接着他身上的金色火焰,以及他背后四眼神凰的火焰也是熄灭。 再之后,四眼神凰就消失不见了,我知道,那是它回到了爷爷的体内。 我赶紧去扶住爷爷。 他推开我的手说:“你赶紧平复一下你的气息,好不容易升一段,好好地稳定一下。” 我还是有点担心地问:“您没事儿吧?” 爷爷道:“能有什么事儿,真仙元神没有那么容易驾驭的,我这凡人之躯有点反噬,也是正常的。” 我道:“那你以后还是少用这种外周天吧。” 爷爷道:“我自身的外周天已经舍弃了,这是我后来重新修来的,我既然选择使用它,就想好了反噬的伤害,你不用担心我,我也很惜命的。” 我隐约觉得爷爷的命宫收缩,一团黑气绕了几圈虽然去掉了,可他的寿命好像还是减少了几个月。 看到这里,我就说:“爷爷,你这真仙元神,要耗费寿元?” 爷爷没有回答我,而是呵斥我:“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打坐稳定气脉,有我在,周围这些红厉不敢靠近你。” 我也是才发现,随和爷爷身上的金色火焰消失,那些红厉身上的锁链也是消失了。 不过它们依旧不敢主动攻击我爷爷。 我盘腿坐下,爷爷也是在我身边缓缓坐下,然后对着我说:“这次下火莲地狱,我和你父亲都有私心。” “而我们的私心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把葛西安身上携带的那些祸根胎全部给你抓来,让你吸收了,你的实力还太低,尚不能去昆仑废墟捕捉祸根胎修行,所以只能我俩给你抓。” “不过昆仑废墟危险重重,即便是我俩,也不能说去就去,这次葛西安牺牲了几十人弄出的祸根胎,正好给你用,另外葛西安本身也该死,身为X小组的总组长,牺牲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竟然还想让祸根胎的力量常态化,到时候,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我没说话,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 爷爷那边继续说:“火莲地狱本来有两个宫殿,一个是焚泉殿,一个是现在你看到的轮回殿。” “焚泉殿就在我们进来的地方,那片沙滩看似荒芜,实际上是因为焚泉殿被毁了。” “而毁掉焚泉殿的原因,就是葛西安一魄入地,鬼使神差地偷走了焚泉灯,没有了焚泉灯的支撑,焚泉殿也就不复存在了,同样也给火莲地狱带来了一个危害,焚泉灯掌管火莲地狱中的轮回记忆,它的消失,让火莲地狱的鬼物都变成了白痴,因为它们的记忆、灵智都被焚泉灯给带走了。” “所以现在的火莲地狱已经没有之前凶险了。” “包括那些火莲花中被困的魂魄,记忆也统统消失不见了,这火莲地狱的无限复活,也只是复活一个又一个傻子。” “不过岳心怡,以及葛西安带进来的五个祸根胎不一样。” “他们的魂魄是后来进入的,焚泉灯并没有带走他们的记忆,所以他们的复活不会影响记忆。” 我愣了一下:“那岂不是刚才被杀的那些人都可以被葛西安复活?” 爷爷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好好平复你的内息,插什么话!” 很快爷爷又继续说:“那轮回尺使用消耗极大,复活五个祸根胎,以及岳心怡已经消耗了葛西安不少的力量,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复活其他的人了,而且他们的命已经绝了,也不该复活了。” 我点了点头。 我的内息平复的很快,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深吸了一口气停下来说:“好了。” 爷爷检查了一下,确定我没有说谎后,就道:“你的修行真是麻烦,仙气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一个节点,这修罗气脉、生免气脉,又不能靠单纯的炼气提升,只能靠吸收祸根来提升,条件太苛刻了。” 我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吗,我这么努力,要不然早就大天师了。” 爷爷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以为大天师是大白菜啊。” 我也是笑了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爷爷面对面说这么多话了。 爷爷又看向飞在我附近的小白龙说:“那东西从哪里弄的?” 我说:“七彩大蛇的蛋,它死了之后,化成了蛋,我以为会孵出小蛇来,没想到是一条小真龙。”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抬起手。 小白龙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爷爷的手飞了过去,不过它没有立刻落上去,而是嗅了嗅我爷爷手的气味,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落了上去。 爷爷笑了笑说:“这小东西的灵性和天资都不错,你好好养着,说不定将来有大用途。” 我道:“肯定,这可是真龙啊。” 说话的时候,我往宫殿那边看了看说:“要不要去帮帮我父亲?” 爷爷就说:“帮他?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昆仑废墟里面的那些大怪物,以及你们遇到的真仙外,你父亲没有敌手,葛西安带的那些祸根胎,放到江湖上,是厉害,可在你父亲面前,那全是菜。” 我点了点头说:“我父亲没事儿就好。” 看着爷爷一点也不担心,我也是瞬间对我父亲充满了信心。 爷爷则是继续说:“一会儿你父亲打败了葛西安,带回了轮回尺,以及五个祸根胎后,你先吸收那五个祸根胎,然后做两件事儿。” 我好奇道:“什么事儿,非要我做?” 爷爷说:“天尺、地尺,在你手中,只有你能做,两尺都为命尺,命者,大运也,轮回不过是大运中的一个程序,所以需要你用天尺、地尺毁掉轮回尺。” 我问:“啊,要怎么做?” 爷爷道:“这个我一会儿教你,莫急,我先说第二件事儿。” “这第二件事儿,就是需要你用天地两尺,叫醒所有沉睡的火莲花,释放所有的魂魄,让他们进入真正的轮回,到时候整个火莲地狱就会被毁。” “我们的任务也就大圆满了。” “不过……” 说到这里爷爷犹豫了一下。 我问爷爷:“不过怎样?” 爷爷就说:“不过后者对你的消耗可能有点大,可能会损耗你的元气,这元气受损,必定影响你的寿元,你可能会损失三到五年的寿命……” 我愣住了。 爷爷那边则是继续说:“你放心,你损耗的寿元,我到时候会用续命的方式补给你,这天谴,我来背。” 我道:“爷爷,您说什么呢,我也是荣吉大朝奉,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不就是三五年的寿元吗,我不怕,没了那三五年,我还有几十年呢!” 爷爷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儿上,我和你父亲吵过很多次,你父亲的意思,直接毁掉所有的魂魄,一了百了。” “可天下生者,皆为天下,作为荣吉大朝奉,不能舍弃它们。” 我道:“我懂!” 爷爷继续说:“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一共两万四千多株火莲花,每株五颗莲子。” “也就是十二万多个魂魄。” “延续十二万个魂魄的轮回,也本身也是功德一件,虽然不能积攒阳寿,却可以给你下一世积攒福运。” 我笑道:“爷爷,不用给我说这么多,下一世什么情况我不关心,我该做的事情,都会做的。” 爷爷有些无奈说:“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你,要是那命尺我还能操控就好了,可惜它们已经和你气脉融合太久了,我没有办法操控了,否则这一切让我来做,我也不会和你父亲在这里大吵了。” 看着爷爷一脸的无奈,我便道:“爷爷,您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我也是荣吉大朝奉,这也是我的职责。” “就算您什么也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爷爷笑了笑说:“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大孙子,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补回来那些寿元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宫殿大门位置终于有了动静,一些站在门口的红厉们匆匆散开。 它们好像惧怕大门处要走出的东西。 不一会儿,父亲就从里面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把尺子,身后跟着无相法身,无相法身手里攥着一根气态的锁链,锁链上帮着五个黑团,那应该是葛西安复活的五个祸根胎吧,不过它们现在又被我父亲打成了魂体。 望着父亲,我就问了一句:“葛西安呢?” 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死了。” 说着,他看向我说:“看你的表情,老爷子已经把后面的事儿给你说了,你也做出了选择?” 父亲很不开心。 大概是知道我要牺牲寿元,来将这十多万只魂魄送入大轮回道的事儿了。 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说:“是的,爸,这是我作为荣吉大朝奉的选择!” 正文 第686章 三代 听到我的话,父亲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啊,有时候像我,又时候又像老爷子,一根筋,死脑筋,还想着做老好人,这十多万的魂魄,积攒了几千年,它们早就和轮回脱钩了,你们非要给送回去。” 我说:“它们本来就是大道中的产物,因为修道的重重行为才脱离的大道,作为修道者,我们应该帮助他们回去。” 父亲摆摆手说:“得得,我不和你们爷孙俩讲大道理,喏,这个给你。” 说着父亲就把轮回尺扔给了我。 我伸手接住。 父亲这才看了看爷爷说:“老爷子,你的身体没事儿吧。” 爷爷语气很不好地说了一句:“死不了。” 父亲耸肩,没有继续争吵的意思,而是看着我说:“我身后的五个祸根胎,只能给你两个,剩下的三个你不能吸收,对你的气脉影响太大了,我不能让你冒险。” “这件事儿上,你必须听我的。” 不等我说话,父亲看向我爷爷那边道:“老爷子,这是咱们事先说好的,这件事儿上,我不会让步。” 爷爷道:“我也没想着让这小子一下全吸收了,他的心境本来就不稳。” 看来在这件事儿上,爷爷向我父亲妥协了。 我父亲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的无相法身说:“这第一个祸根惊魂,感染者魂魄离体,身体缺魂少魄,要么体弱多病,要么智力低下,要么直接命归黄泉,小禹不能收,散掉!” 无相法身挥动一下手中的锁链,锁链上的一个黑球直接“轰”地一声烧了起来。 很快,火球就烧干净了。 父亲继续说:“第二个祸根,夜血,感染者,以血为生,嗜血如命,喜好吸食人血,人不人鬼不鬼,小禹不能收,散!” “轰!” 第二个火球锁链上烧了起来。 父亲还是继续说:“第三个祸根,贪情,感染者好色如命,生性如畜,善杀!小禹不能收!” 第三个火球在无相法身的锁链上烧了起来。 此时父亲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下,等着火球烧没了,他才看着我说:“剩下的两个是你能够吸收的,其一,无心,感染者心脏急速衰竭而死,而后变成魂魄,附体便可感染下一个,数目会越来越多。” “这个祸根胎生前被人挖心而死,他本来只想害死自己的仇人,没想到会酿成灾变。” “心中存善,入圣免。” 说着,父亲一挥,那东西就向我飞来,我这边也是快速开启左手圣免,几道气体锁链伸出,直接把黑球拉入我的身体。 我的圣免气脉立刻升到了五段。 父亲继续说:“最后一个,无面,感染者面部全非,犹如溃烂,或如生疮,或如被野兽舔食。” “性情暴躁,嗜杀,好啃食人的面部。” “这个祸根胎生前为一伙贼人所杀,割取五官,暴晒而死,仇怨不散,进而成了祸根胎,他也是一心想着报仇,也没想到成了灾变。” “所以,小禹也要用圣免来收。” 我点了点头。 父亲的无相法身锁链一甩,直接就把最后一个祸根胎给了我,我的圣免气脉,也是瞬间就把魂体状态的祸根胎给吸收了。 我的圣免气脉也是来到了六段。 至此,我的圣免气脉和修罗气脉,首次同级。 吸收完之后,父亲叹了口气说:“你先稳定一下,然后再准备毁掉轮回尺,以及送那些魂魄回大轮回道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时间呢,还够吗?” 父亲说:“还很充足,你放心吧,这次火莲地狱,其实并没有多少凶险,我表现的紧张,就是因为你要损耗几年的寿元。” 我“嗯”了一声。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气脉。 父亲在爷爷旁边坐下,然后说了一句:“老爷子,这次你满意了。” 爷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不过他往我这边看了看,眼神里满是愧疚。 他的心里一定很矛盾吧。 父亲继续说:“这火莲地狱是真仙偶然所创,你我都清楚,这里牵扯的事儿,远不止真仙层面,可能牵扯到我遇到那个真仙所说的灭世者。” “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区区凡人,怎可救世!” 爷爷道:“我自有打算。” 父亲叹了口气说:“也罢,反正劝不动你,荣吉吗,历代大朝奉几乎都是一直以凡人之躯扛下了这整个江湖。” 他们两个终究还是没有吵起来。 而我也是注意到,父亲此时少了一些年轻气盛,而爷爷也少了一些曾经的固执,两个人之间的争吵,已经没有我小时候记忆中那么激烈了。 我小时候,他们两个基本见面就掐架。 吵的很凶,很凶。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便稳固好了自己的气脉。 爷爷还是不放心地查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爷爷就说:“好了,现在准备毁掉轮回尺,我一会儿举起轮回尺,你用仙气脉用出最大的力道打这轮回尺。” “我会用内息帮助你震断这轮回尺。” “对了,还有一些口诀你记下。” 接着爷爷便教了一套将近上百字的口诀,这套口诀控制内息游走于双臂很多的气脉节点,让双臂的力量瞬间增致最强,同时还将一些内息通过地尺注入天尺,让天尺中一些我没有体会到的力量觉醒。 那应该就是命尺的力量真谛吧。 教完我口诀之后,爷爷又说:“以后你也可以拿这一套口诀修行,可以让你的双臂十分的有力,力大无穷。” 我点了点头说:“幸亏只适用于双臂,否则我的仙气脉还没法子用呢。” 因为我身上很多仙气脉的气脉节点没有开。 我照着爷爷的方法运行了一遍仙气脉,然后就把天尺狠狠地打在了轮回尺上。 “当!” “嗡嗡嗡……” 随着一阵轰鸣,我整个人弹出去四五米。 我下意识看了看手中天尺,害怕天尺坏掉。 天尺依旧完好无损。 再看轮回尺,已经出现了一个裂缝,接着裂缝增大,然后“咔嚓”一声断裂成了两截,慢慢地变成了沙子散掉了。 再看宫殿大门口的那些红厉,也是慢慢地消失掉了。 再接着宫殿也消失了。 变成了和我们来的时候一样,一片蓝色的沙丘。 至此火莲地狱就剩下中间天空湖泊中那数目众多的火莲了。 我问爷爷我要怎么做。 爷爷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沉了一口气深吸了几口气。 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父亲有点生气,自然也不会教我,背过身不理我。 大概是感觉到我父亲生气,刚才玩累了,钻回背包休息的小白龙跑了出来,他对着我父亲呲牙咧嘴,然后“嗷嗷”叫了两声。 父亲愣了片刻,然后笑道:“你小子啊,奇遇还真是多的让人羡慕啊。” 爷爷此时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始说话:“你需要盘腿坐到那一片湖面上,然后把自己的内息注入天尺地尺,以两尺为天线,把你的内息送出去,以意识的形式唤醒那些火莲花,我也有一套口诀,交给你,一会儿你只要照着这一套口诀做,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往天空湖中走去。 爷爷继续对我说:“小禹,你可想好了,三年寿元。” 我点头说:“爷爷,我早就想好了。” 我表现的很是平常,尽量让爷爷没有负担。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教我。 又是一套差不多一百多字的口诀。 记下之后,我先默念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我才在天空湖中坐了下去。 然后缓缓开始运行内息。 内息扩散,很快就作用到了我的天地双尺上。 而我的天地双尺插在天空湖中,将我内息以波纹地形式散发开来。 我附近的莲花最先受到影响,莲花的花瓣变得异常的艳丽,然后很快就开始枯萎。 莲子开始逐渐的成熟。 然后一缕缕幽蓝色的蓝光飘出去。 父亲此时就对爷爷说:“你不用出去,告诉那些荣吉的高手怎么做?” 爷爷就道:“不用,我早就交代了,到了这个阶段,他们知道怎么做,他们会配合小禹,将那些魂魄送入大轮回道的。” 父亲没有再说话。 爷爷就说:“你先走吧,我守着他就行。” 父亲道:“您守着你孙子,我守着我儿子。” 父亲和爷爷没有再说话。 而我这边则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的口诀。 调动着我的气息。 感知着周围的火莲花。 这些火莲花,开始的时候,几朵,几朵的苏醒,然后是几十朵,再接着一百朵一百朵的苏醒。 随着火莲花苏醒的速度越快,我就感觉自己的内息消耗的越快。 我感觉体内那一股撑着我底儿的元气开始被消耗。 “咳咳咳……” 我直接咳嗽了起来。 父亲和爷爷同时紧张起来。 爷爷大声喊:“小禹,别逞强!” 父亲埋怨道:“您现在说有什么用,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则是道:“我没事!” 正文 第687章 众生 听到我的话,父亲和爷爷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清楚,我需要的是心静。 而我这边听不到父亲和爷爷相互争论,心也是静了下来,我开始感知整片的天空湖。 借着天尺、地尺释放出的内息,以及我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开启的天目,我看清楚了整个天空湖。 甚至看清楚了每一朵火莲花。 每一个莲子! 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超负荷的运转,我的元气在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我的内息也不停地翻滚,三条气脉都在飞快的枯竭。 可我心里也是清楚,我不能前功尽弃。 我必须坚持。 “啊!” 心里默念咒诀,嘴上大喊一声,我必须撑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我觉得却好像过去了一天、一月,甚至是一年。 煎熬,还是煎熬。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我觉得撑不住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意识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小黑沟后山被刑蔺击杀的何黔。 是他的魂魄。 他漂浮在天空湖上看着正在上升飞入大轮回道的魂魄们,慢慢地说了一句:“原来真的有人为了天下可以牺牲自己。” “我在刑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在你身上看到了。” “怪不得刑蔺会说,他后半辈子只会效忠你一人。” 我没有精力回答他,因为我快要撑不住了。 此时何黔的魂魄忽然向我飘来,然后化为星点钻进了我的地尺之中。 他这是…… 很快我就明白了,何黔这是把自己魂魄中的魂力当成了内息的力量给我使用。 这样可以减小我的负担。 我愣住了。 很快一些莲子也是向我这边扑了过来。 它们纷纷撞向天尺、地尺。 我也是听到那些莲子中魂魄的声音: “感谢你,为了我们亲人。” “为了我的爱人!” “为了我的孩子!” “为了……” 这些莲子中的魂魄好像恢复了一些记忆,它们被我唤醒之后,不仅仅从莲子变成了魂体,它们被焚泉灯带走的记忆、意识,也被唤回了。 随着一些魂魄的牺牲,我的压力变小了。 不过我却不能让他们一直牺牲下去,否则我的这些努力就白费了。 而我的意识骤然清醒,也好像强大了不少。 我猛“哼”一声,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双尺中骤然而出。 紧接着,天空中剩下的火莲花全部苏醒,莲子门也是全部化为魂体向空中飘去,我看着向我天尺、地尺拥来的魂体说了一句:“你们不用继续牺牲了,快去轮回吧。” 那些魂体没有立刻走,而是全部绕着我飞了几圈,然后才向上面的天空陆地飞去。 整整半个小时,整个天空湖的魂体才完全飞入轮回道。 而刚才和何黔一起选择牺牲的魂体,也有一千个。 我地尺五百个,天尺五百个。 而我的双尺上好像增加了一些重量,应该是那些魂体帮忙后,我的双尺发生了一些变化吧。 所有的魂魄都进入了大轮回道,我才停下神通,将天尺、地尺从天空中拔出来。 我的脑子里也是“嗡”了一声,刚才最后的那一次消耗,让我的元气大伤。 此时我爷爷、父亲也是一同向我奔跑过来。 我没有晕过去,而是看着他们两个笑道:“我做到了。” 爷爷说:“嗯,你做到了,做到了。” 父亲则是叹了口气说:“傻孩子啊,那可是三年的寿元,要是没那一千魂体帮忙,你恐怕要牺牲五年以上的寿元。” 说话的时候父亲一脸的心疼。 爷爷也是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脉门,然后说:“刚才最后一下,你直接释放出那股强大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儿?” 我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 父亲在旁边说:“那是小禹的外周天,虽然我称得上是半仙了,可我仍旧没有看清楚他的外周天形状,只是知道,那玩意儿很强大,前所未有的强,等小禹有朝一日,真成了真仙,那可不得了啊!” 再接着,我们身下的天空湖开始消失。 两边的幽蓝色沙滩也开始消失。 爷爷就说:“火莲地狱要消失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和爷爷一人搀着我一边向上飘去。 而他们身体上升的办法,就是解除自己身上的那一股阴气。 当然也包括我身上的。 等我们撞到头顶的天空大陆的时候,我眼前一黑,等我眼前出现亮光的时候,我人已经来到了方才和十恶战斗的那一片空地上。 周围只有我的同伴们。 对我们忽然出现,同伴们也是愣了一下,接着邵怡就先冲了过来,他从我爷爷、父亲手里接过我问:“怎么回事儿,宗禹哥哥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说着,邵怡就开始给我搭脉。 爷爷没说话。 父亲就说了一句:“小禹元气大伤。” 邵怡“啊”了一声着急道:“伤元气是要损寿元的,宗禹哥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此时李成二、弓泽狐、高政,以及东方韵娣也走了过来。 东方韵娣担心地看了看我,并没说什么,而是看着我父亲问了一句:“师父,事情都解决了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都解决了,X小组这次欠了小禹一个天大的人情。” 爷爷说:“不止X小组,整个江湖都欠小禹的。” 父亲道:“整个江湖?那也得江湖上那些人认才行。” 爷爷道:“这是存不存在的事儿,不是认不认的事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我赶紧说了一句:“我想安静一会儿。” 因为我此时是病号,爷爷和父亲都会迁就我,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很快,荣吉的那几十个高手也是纷纷来到了村口的空地上,他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明白我做了什么。 毕竟爷爷给他们布置工作的时候,肯定都说明了,每一个环节我需要做什么。 所以这些人看我的眼神也是诚恳和尊敬了很多。 他们来到我面前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声道:“敬见宗禹大朝奉!” 我知道,我已经完全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他们每一个人都中气十足,齐声说出那句,更是气势如虹。 我听的也是一阵激动,心里不由升起一阵豪气,然后说了一句:“谢谢大家。”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X小组的人,也是收缩回了村子。 欧阳震悳、许立、刑蔺、陈友之、沈清风,以及薛铭新,这些X小组主要人物也是来到我附近。 欧阳震悳道:“多谢宗家三代的恩情。” 爷爷说:“你还是谢谢我家大孙子吧,要是没有他,这火莲地狱可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此时陈友之身后一个X小组的成员就说:“又开始给宗禹那小子往脸上贴金了,两个大天师陪着下火莲地狱,解决了问题就算到宗禹的头上……” 不等他说完,刑蔺直接走过去,“啪”的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接着刑蔺瞪着他说:“你觉得两个大天师会骗人吗?刚才宗大朝奉和十恶战斗的时候,你眼瞎了吗,他的实力可输给许大领导,可输给大天师?你在质疑什么?” 那人被抽的一个机灵,面对刑蔺的怒斥,更是惊恐不已。 刑蔺继续说:“现在不是葛西安的时代了,需要改革的不只是江湖小组,职能部门内部的风气也需要严肃整理,别人祖孙三代为了江湖拼命,你这什么也没干的白吃货,却在这里说三道四,你有什么资格!” 那人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刑蔺对着我拱了拱手:“宗大朝奉,请恕罪。” 我笑道:“没事儿,这样的话,我听习惯了。” 欧阳震悳和许立都没有阻止刑蔺的意思。 欧阳震悳更是靠近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看你的气色元气大伤,还丢了寿元。” 我爷爷说:“三年,我孙子用三年的寿元,换了火炼地狱十多万魂魄的安息轮回,你们X小组准备慢慢偿还这笔帐吧。” 欧阳震悳深吸一口气,看我的眼神也是变了变说:“宗大朝奉,这份恩情,我们X小组记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着人群外有人在喊:“宗老板!” 夏薇至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发现夏薇至顺着人群挤了过来。 我好奇道:“你不是在东北吗?” 此时邵怡给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道:“别说话,吞下去。” 夏薇至就道:“你没事儿吧?” 我点头示意没事儿,让夏薇至继续回答问题。 夏薇至先向我爷爷,以及我父亲行了礼,然后才对我说:“我是跟踪暗三家的人过来的,不过刚才出了点意外状况,被他们给跑了,我跟丢了。” 我疑惑道:“暗三家的人也来这边了。” 爷爷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周围的荣吉高手说:“去查一下。” 那些荣吉高手,瞬间就散掉了。 我继续问夏薇至:“查到了什么没。” 夏薇至点头道:“查到了!” 正文 第688章 挑战 夏薇至说完,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继续说:“不过他们这次来燕山的目的我还没有弄清楚,他们获得的仙迹,我已经基本弄清楚了,好像是一件灵宝,不过灵宝的种类暂时还不清楚。” 灵宝?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束兽环,凡是灵宝都不简单,让暗三家得到一个灵宝,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夏薇至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我们在根河地区遭遇的仙迹,极有可能和药茗桀、张从正,以及麻九畴一起出的那个仙迹群有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就说:“好了,接下来是我们荣吉内部的事情了,X小组的人,就先回避吧。” 夏薇至这才意识到药茗桀涉及到荣吉的黑历史,便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以及我爷爷。 欧阳震悳便对自己的手下说:“好了,火莲地狱的事儿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处理一下还活着的江湖小组的人,所有人都到会场那边去。” 等着X小组的人走远了,夏薇至才说:“刚才不好意思。” 爷爷说:“无妨。” 我也说:“没事儿的。” 邵怡此时对着我说:“宗禹哥哥,你不要说话了,我给你扎针呢。” 我这才意识到,邵怡已经在我胳膊、头顶,颈部等多处位置扎了针,我愣了一下说:“啥时候扎的,我怎么没有意识到。” 邵怡没理我,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夏薇至那边继续说:“这件事儿也是几个暗三家的人在喝茶闲聊的时候,被我听到的。” “他们经常喝茶的地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我凭借着不错的手艺,很容易混进去当服务生,当然,我还用了一些易容术。” “暗三家在药茗桀的时候,还属于天字列,他们有一些药茗桀绝密资料,当然资料的内容,我本身是不知道的,可我听那些人说,当年药茗桀抓了三百多无辜的人,就是庄家、段家、师家去执行的,每家抓了一百多人。” “不过当时最后的结果却不尽人意,三百多人几乎白死了,而仙迹群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过说是也没有完全消失,还留下一些东西在燕山山脉中,后世我们荣吉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才渐渐不提了。” “这次暗三家来燕山可能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我不敢确定,他们来的太突然了,我差点没跟上,悄悄跟到了燕山,然后就跟丢了,后来,我听说你来了小黑沟这边的X小组基地来了,我便赶了过来,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有些来迟了。” 我说:“不迟,不迟,你总算是归队了。” 夏薇至道:“可是我还没有和陈家兄弟交流呢?” 我说:“现在已经不用问陈家兄弟什么,你直接调查暗三家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邵怡此时又嫌我说话多了,便道:“宗禹哥哥,你能不能不说话,你的元气现在还不稳定,要是你继续开腔,让内息外放,一会儿元气继续消耗,你还得损耗寿元!” 我笑了笑不吭声了。 爷爷就对我说:“好了,小禹,燕山这边剩下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吧,不管暗三家什么奸计,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说罢,爷爷看了看邵怡说:“小十三,我大孙子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看他。” 邵怡对着我爷爷点了点头,然后说:“宗前辈,您也受伤了,我一会儿也帮你瞧瞧吧。” 爷爷摇头说:“我这不是伤,属于是消耗过度,不要紧,我先走了,你们一会儿没事儿,就回省城吧,让小禹修养一段时间。” 邵怡点头。 爷爷没有做什么车,而是直接往村子旁边的上山的小路去了。 他应该去找荣吉的那些高手们去了。 父亲看了看我说:“小禹,我也该走了,暗三家的事儿,老爷子盯着了,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父亲继续说:“对了,小禹,老爷子在欧洲那边闯了不少祸,最近可能有一些欧洲的老外来咱们华夏,你注意着点。” 我露出一丝疑惑,不等我开口,邵怡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她的手软软的,还带着一点香气,我顿时就愣住了。 父亲笑了笑说:“行了,你不用说话了,你知道就好,我走了,对了,东方丫头跟我一段时间,正好有些事儿我用的着她,顺便也该教她一些真正的本事了。” 东方韵娣看了看我,面露不舍,不过她还是走到我父亲的旁边,毕竟学东西是正事儿。 东方韵娣在离开之前也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万一我要是接不了,就发微信告诉我,我看到后,会第一时间回给你。” “另外,我还有几点小建议,首先急事从重,小事从缓。” “遇到急事儿,重要的先来,不重要的可以先放放,干脆直接搁置,或者交给其他人去办,不要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 “再者小事,能缓就缓,毕竟出不了什么大事,多点考虑时间总没有坏处。” 我点了点头。 交代完这些,东方韵娣才跟着我父亲离开。 这里便只剩下我、御四家的人,以及高政了。 大家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邵怡给我治疗。 这次治疗的时间也比较长,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才结束,等着邵怡把我身上的针都拔了之后,已经天黑了。 她对我说:“宗禹哥哥,你的元气算是稳固住了,这也和周围冰天雪地有些关系,冰冷的环境,可以让你心气的浮躁降低,若非如此,我还得找个冰窖给你行针。” 我说:“这么说来,我还挺幸运的。” 邵怡深吸一口气说:“幸运什么,你都丢了三年的寿元。” 我没有再提寿元的事儿,而是对高政说:“高大哥,你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准备回去了。” X小组的人,一直没有露面,他们很听我爷爷的吩咐。 我临走的时候,也是和刑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转告众人,说我们已经回省城了。 刑蔺立刻说,要送我。 我就道:“不用了,你在X小组好好混,将来咱们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到时候还需要你多多照顾呢。” 刑蔺就说:“宗大朝奉,不必多说,你就看我以后的表现。” 挂了刑蔺的电话,我就在车上睡下了。 等我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钟,而我们也已经到了省城。 我身体还是很累,便直接回了房间继续睡。 中午的时候,邵怡把我叫醒吃了一些药,然后我迷糊糊又睡下了。 晚上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叫我,我以为是邵怡喊我吃药,就说:“嗯,我再眯五分钟。” 我刚说完,就感觉嘴巴湿湿的,甜甜的,好像有人在亲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浑身触电一样,醒来,我就看到面前的人是蒋苏亚。 我一把就将其抱住了。 蒋苏亚穿着紧身的毛衣,头发简单的束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好看。 被我抱住之后,蒋苏亚就说:“好了,该起来吃药了。” 说着她轻轻推开我,然后给我喂药。 我说,我自己能喝。 蒋苏亚就摇头说:“你都损耗了元气,丢了三年的寿元,还逞强,从今天起,在你的元气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你的起居,我都来照顾,包括喂药。” 我说:“真的没必要。” 蒋苏亚说:“你嫌弃我呀。” 我笑道:“怎么会啊。” 蒋苏亚笑了笑说:“这就对了。” 我问蒋苏亚:“对了,你怎么下山了,你的身体?” 蒋苏亚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邵元培前辈说,我的修行已经无碍了,我便急匆匆地下山了,对了,我做主,让蒋毓也住进来了。” 我说:“本来就给她留了房间的。” 蒋苏亚又说:“你下次逞强的时候,别总是想着江湖、天下,也为我想想。” 我道:“我会的。” 喝完了药,蒋苏亚给我擦了擦嘴,想要起身去把碗送走,我则是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笑道:“好了,别闹,该吃饭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对了,袁木孚也来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你,你快点收拾哈,别让大家等急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她。 看着蒋苏亚离开,我心里不禁疑惑,袁木孚会有什么事儿找我商量呢? 荣吉内部的,还是陈家的,还是药茗桀的事儿。 洗漱完,换了衣服,我就下楼了。 来到餐桌这边,同伴们都坐好了,菜肴十分的丰盛,还摆了两瓶好酒。 我疑惑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 袁木孚就说:“庆祝你在小黑沟的出色表现,X小组很给力,给你宣传了一下,你基本已经誉满江湖了。” “再者,我给你说一件事儿,有几个老外来省城了,而且一来就要挑战你!” 正文 第689章 上门 第689章 上门 老外,这让我想起父亲离开小黑沟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正在我皱眉头的时候,袁木孚就继续说:“不过你放心,那些老外暂时被我们给稳定下来了,现在都安排在董福楼那边住。” “他们之所以气势汹汹,也是因为你爷爷,也就是宗延平前辈,他在欧洲的时候没少坑那些老外,说他们是来寻仇的也行。”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见他们了。” 袁木孚说:“不能不见的,宗老前辈是坑了他们,可还没有到了记仇的程度,他们这次来可能只是为了找回一些场子,不会真动手的,他们带了好几样咱们华夏的老古董来,借着鉴宝之名,想给你一下马威,我听闻宗老前辈在荷兰鹿特丹的一次拍卖行上,一眼就看出一样西欧中世界的东西是赝品,这让当时的拍卖行后面的公司名誉大大受损,还损失了不少钱。” “这次来的几个老外,都有那家公司的背景。” 我问:“是阖麟吗?” 袁木孚笑着说:“阖麟的总部在北美,并不在欧洲的,不是他们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他们是什么组织啊?” 袁木孚道:“欧洲巫师协会。” 我一头雾水。 袁木孚道:“看你一副不了解的样子,也是难为你了,国内的江湖形式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呢。” “在欧洲有三大江湖势力,巫师协会、骑士协会,以及枪械联盟。” “其中,巫师协会,以及骑士协会,他们的前身全部有宗教背景,只不过后来脱离了教廷,成为了单独的江湖组织,在他们组织内部其实还有很多宗教上的称呼。”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我能够理解,在欧洲历史上毕竟很长一段时间,宗教便是政治。” 袁木孚继续说:“巫师协会最高领导者被称为大巫皇,是一位白袍巫师,相当于我们华夏的大天师实力。” “旗下有红袍巫师相当于中段天师,然后黑袍巫师相当于初段天师,再接着等于真人修为的蓝袍巫师,以及道人修为的绿袍巫师。” “这次巫师协会来了一个红袍巫师,以及三个黑袍巫师。” 听到这里我就说:“他们也不来一个白袍巫师,看来还是不把我们荣吉放在眼里啊,我爷爷可是大天师,相当于是白袍了吧。” 袁木孚说:“不是他们不让白袍巫师来,而是放眼整个欧洲也就大巫皇一个白袍巫师,他来了,巫师协会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我道:“那还是咱们华夏江湖势力雄厚一些。”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所以这次的会见,你还是要见的,但是不用太急,我先拖着,等实在拖不住的时候,你的身体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在董福楼那边见他们的。” 听闻这些我就道:“那就有劳你了,我最近反正只想休息。” 说着,我看了看蒋苏亚。 好久都没有和她甜蜜的腻歪走一起了。 袁木孚摇头说:“你能休息,但是还真不能什么也不干,这些天,你需要去荣吉夜当盯着,我和我父亲都有事情要忙,荣吉内部的第一次内治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可仍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我父亲准备到各个家族走一遭。” “至于我的话,暂时负责省城荣吉北部的调度指挥,以及欧洲佬的陪同工作,暂时去不了夜当。” 我道:“去夜当的话,我的身体还允许。” 袁木孚也是笑了笑。 我又问:“对了,我回来也一天多了,我爷爷他们在燕山之中有收获了没?” 袁木孚说:“没有,那些暗三家的人,好像忽然失踪了一些,全部不见了,关于仙迹群的事儿,已经毫无收获了。” “按照荣吉的惯例,再搜索几天,若是还没有收获,这个任务就会暂时搁置了,然后计入资料,等以后再有线索发现的时候,再做处理。” 我也是点了点头,然后问:“我爷爷最近应该不出国了吧,如果不出去,等他忙完了,让他来见那几个欧洲佬。” 袁木孚笑道:“恐怕难,宗老前辈一早打过招呼了,忙完了东北的事儿,他就直接去东洋了。” 又出去…… 我一阵无语。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再商量什么事儿,大家也都吃的很开心。 吃完了饭,袁木孚就去忙了,并告诉我,去夜当的事儿,从今晚就开始了。 所以袁木孚走后,我们这边收拾了一下也就奔着夜当去了。 刚到夜当的地下车库,我就看到马叔、马婶正给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洗车。 这车还是纯进口的那种。 而在车子的旁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身子妩媚的西方女人。 她穿着长皮裙,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而我是立刻感觉到,她有着将近初段天师的实力,也就是巫师协会的黑袍巫师。 很显然,她应该就是袁木孚说的那些欧洲佬中的一员了。 我们的车子刚停下,马叔就说:“小禹来了,有客人洗车,你们先上楼,钥匙给我,一会儿我开过来洗。” 李成二就去把钥匙递给马叔,同时打量那女人说了一句:“外国妞,品相不错啊,比G7的那些外国姑娘还好看呢。” 那女人盯着李成二说了一句英语,大致意思就是骂李成二粗鄙、流氓。 李成二耸耸肩,一副自己听不懂,你就骂不到的样子。 我们正准备往夜当的时候,那女人便开口说话:“你就是宗禹,宗大朝奉吧,我叫Bena,你可以叫我班娜,我是什么来头,你应该清楚了吧?” 说着她轻轻掐灭了手中长长的香烟,然后紧紧盯着我。 我说:“欧洲巫师协会?” 班娜点了点头说:“准确的说,是巫师协会,没有欧洲那两个字,我们的组织是没有区域限制的,我们是一个全世界的组织!” 我笑着说:“你们来头还真不小。” 班娜皱了皱眉头说:“我们来之前,对你做过一些调查,果然和我调查中一样,你只有道人的水准,也就算我们巫师协会中的绿袍巫师的水准,看样子,你们华夏大地上的江湖实力,也不过如此。” 我笑道:“我们的江湖实力如何,要试过才知道,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对了,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炫耀你的无知的吧?” 班娜不由蹦出一句英语,大致意思是说我:“没礼貌。” 我道:“你的中文不错,还是用中文和我交流吧,对了,另外关于礼貌这件事儿,你说话有礼貌,我也有礼貌,你说话不客气,我也不客气,而且我说的也没错,对于我们华夏江湖实力的态度,已经充分显露了你的无知。” “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这么早下结论的。” 班娜皱了皱眉头说:“你很能说,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做口舌之争,我是来通知你,如果明天晚上,你不去董福楼和我们的人碰面,我们就会冲进你们荣吉夜当。” 此时马叔“哈哈”一笑说:“小姑娘,你的车洗好了,开走吧。” 同时我也看到马叔眼神里有些兴奋和期待,大概是在车库待的时间久了了,想要活动胫骨了。 而我似乎也听出了马叔的话外之意:“赶紧回去叫人来,老子等不及了。” 所以我也是笑了笑。 班娜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宗大朝奉,我的话带到了。” 说罢,她开车离开了。 看着班娜开车离开,我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爷爷真是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啊。” 我看得出来,马叔内心还是很期待的。 接下来,我们便上夜当去了。 今晚和我一起来夜当的,就只有李成二、夏薇至,以及蒋苏亚。 其他人都在别墅那边待着。 来到夜当,我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画符,而是闲着没事儿背起了书。 我把意识里面有关术法天录的所有符箓过了一遍,其中一些我觉得我能画的,重点过了一遍。 蒋苏亚,就在旁边坐着,一直盯着我看。 一副很着迷的样子。 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就很轻松,一会儿刷视频,一会儿玩游戏。 夜当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什么人来。 这也说明我们荣吉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昌盛,各处的弟子列家族都能够自己解决问题,根本不需要我们夜当的帮助。 这也是好事儿。 差不多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我也看了看马叔,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明天晚上,额,不,准确的说,是今天晚上,那些欧洲佬来的话……” 马叔对着我笑了笑说:“没事儿,让他们来,这地下车库本就是咱们荣吉自己的,也不大,明天封一天,专门用来对付他们。” “这都多少年没有人来夜当捣乱了,我的手脚都麻木了。” 我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马叔。” 说实话,我心里也很想知道马叔出手会是怎样的情形! 正文 第690章 假的 回到住处后我心里想的都是马叔和巫师协会那些人比划手脚的事儿,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蒋苏亚躺在我的胳膊上,见我一直没睡着,就问我:“你还在想巫师协会的事儿吗,你不用担心,这里可是在咱们华夏地盘上,更是在咱们荣吉的本部的夜当,他们要是敢乱来,肯定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接着蒋苏亚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告诉袁叔叔,让他提前安排一下。” 我说:“提前安排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给袁叔叔说一声,万一马叔把巫师协会的人给揍了,惹出什么国际江湖争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我就试着给袁叔叔发了一条微信,毕竟现在太晚了,打电话不太合适,发了微信,等他发现的时候再回给我就好了。 可我没想到袁叔叔直接语音回了过来。 我接了之后就听他那边直接“哈哈”一笑说:“不用担心,让他们去吧,什么巫师协会,我们荣吉根本不放在眼里,马叔这些年估计也闲坏了,让马叔活动活动手脚也不错,我一会儿给木孚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下停车场的事儿,提前给马叔清场。” 我道:“袁叔叔,我怎么觉得你比马叔还兴奋啊?” 袁氶刚就说:“那可是大天师,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儿,马婶比马叔整整小了七十多岁,马叔的年纪比你爷爷都大,我之前有人的场合称呼他老马,没人的时候也都叫他马叔的,现在你做了荣吉大朝奉,很多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马叔当年可是差一点做到荣吉大朝奉位子上的人。” 我“啊”了一声说:“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啊。” 袁氶刚继续说:“这次马叔出手的时候,你拍个视频发给我。” 我说:“好,没想到袁叔叔你还挺八卦的。” 袁氶刚笑道:“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这样听着才亲切,好了,巫师协会的事,你不用放心上,让他们闹吧,掀不起什么浪花了,你没事儿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养好身体再说其他的事儿。”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心里就越发的好奇了,我现在不仅仅想看马叔出手,更想知道马叔背后的故事了。 蒋苏亚有些累了,在我怀里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而我则是乱七八糟地想了一晚上,直到窗外一缕亮光照在窗帘上的时候,我还睁着眼。 蒋苏亚此时也是缓缓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往我怀里钻了一下说:“你一晚上没睡啊。” 我点了点头说:“嗯,完全不困。” 蒋苏亚笑了笑,然后道:“看来你还是在想夜当那边的事儿,你要实在不放心,咱们今天就早点过去。” 我点了点头:“好!” 吃了早饭,我们便直接奔着荣吉典当行去了。 这里紧挨着夜当,有什么事儿,我们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因为我们来的太早,吴秀秀还没有来开门,我们还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不过我们先等到的不是吴秀秀,而是高家两个年青人,高宏和高邑。 他们两个现在是荣吉的安保人员。 看到我们这些人在门口等着,本来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高宏更是连连给我道歉说:“宗大朝奉,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我说:“是我们今天来的太早了,你们不用介意。” 高宏给我们开了门,高邑又跑去给我沏了壶茶来。 看着他们拘谨的样子,我就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不用这么严肃,该说说,该笑笑,和我在一起,不用这样。” 两个人点了点头。 他们换了衣服,也不敢在大厅坐着,就来回走动。 见状,我只能带着同伴到VIP办公室去。 我不在大厅这边,两个人或许就能随性一点了吧。 没过多久吴秀秀和王欣也来了,两个人还专程来办公室和我打了招呼。 在这边等着挺无聊的,我便和李成二、夏薇至在办公室里斗起了地主。 我们打了没几把,吴秀秀就来敲门。 我问她什么事儿,吴秀秀就在门外说:“师父,你最好出来看一下,来了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巫师协会的那些人,他们不是应该去夜当吗,怎么跑到我们典当行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扔下扑克说:“好了,我出去看看,先不玩了。” 李成二却不依不饶,抓住我的牌看了看说:“宗老板,你这一手烂牌啥也没有,你就敢抢地主,不行,打完这一把,我双王、四个二啊!” 夏薇至也是说:“是啊,四个A还在我这里呢!” 我则是不理会他们,直接向门口走去。 蒋苏亚“哈哈”大笑着说:“你们宗老板跑路了。” 出了门,李成二、夏薇至也没有再纠结我那烂牌的事儿,因为吴秀秀正一脸焦急站在门口。 我对着吴秀秀说了一句:“不用急,不就是几个外国客户吗。” 吴秀秀“哦”了一声。 很快我们就到了大堂,这里站着四个外国人。 为首的是一个秃头,仅剩的头发还是卷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怪异,而他的肚子挺得很大。 不过他的个头却是几个人里面最高的,得有两米左右。 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 其中还有我们昨晚见到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皮裙女人,不过她今天外面还披了一件风衣,看起来更加的有型了。 另外两个三十多岁的人,都是男人,西装革履,样子也就是一般欧洲的人样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这四个人里面,也就是秃头的实力最强,差不多五段天师的实力,也就算红袍巫师。 看到我过来,为首的秃头就说了一句:“你好,亲爱的宗大朝奉,我叫巴里·杜杰斯,你可以叫我巴里,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他的中文说的有点蹩脚,不过我能听得懂。 我说:“是,我知道你是谁,你刚才不是自我介绍了吗,巴里。” 巴里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金发碧眼的女人说:“我的伙伴,班娜,昨晚你们好像已经见过了。” 吴秀秀一脸疑惑,然后小声问我:“师父,你俩昨晚干啥了?” 我在吴秀秀脑袋敲了一下说:“回你柜台里面去,昨晚我们只是在洗车行见过一面。” 吴秀秀“哦”了一声。 同时我也对着巴里说道:“我们不仅见了,她还向我传达了你们的意思,好像说晚上要去捣乱。” 巴里纠正说:“是切磋。” 我“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巴里愣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另外两个伙伴,分别是丹尼和杰森。” 两个人也是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这才问他们:“你们来这里是要办什么业务吗?” 巴里说:“我们是来找你商量切磋的事宜,亲爱的,宗大朝奉!” 我看着巴里道:“你最好把我名字前面那该死的‘亲爱的’三个字去掉,我每次听到一个男人这样称呼,我都有点反胃。” 巴里皱了皱眉头,明显开始有些不开心了。 我继续说:“另外呢,我们这典当行,只办理典当业务,江湖中的事儿,这里不谈,你们请便吧。” 巴里皱了皱眉头说,典当东西。 我说:“需要有合法的手续。” 巴里道:“我们要典当的东西,手续齐全。” 我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那个叫丹尼的男人,便拿出一个皮箱子,然后直接递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指了指大厅的茶几说:“在那边打开吧。” 丹尼点了点头,把箱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慢慢地打开了。 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瓷瓶。 瓷瓶的表面是铜红色的凤凰翔飞图案。 瓷器的表面有很多的裂纹,一看就是瓷瓶本身是破碎的,经过后期的修理把碎片拼接起来的,这种技法在古董圈很多见。 瓶口有一个很小的缺口,应该是因为瓷片的缺失,只能拼接到这种程度吧。 巴里指了指说:“宗大朝奉,掌掌眼吧。” 不让他说“亲爱的”的三个字,他的中文就显得更加的蹩脚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釉里红,这是元代瓷器的精品制作,甚至可以说它是元瓷里最具代表性的瓷器。” “但是吧,你给我的东西并非真品。” 巴里立刻说:“胡说八道,我们做了碳十四的分析,确定元代的东西无疑。” “我们还有证明。” 说着,他从瓷瓶的旁边拿出一个检测报告给我看。 我则是直接扔到一边说:“碳十四并不能说明什么,弄一些元代的瓷片混杂在眼赝品之中,碳十四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这造假者很厉害,可百密一疏,他选用伪造釉里红瓷器的底片,并不是釉里红的制作工艺,而是元白釉瓷!同为白底,相差却甚远。” 正文 第691章 杀气 第691章 杀气 听到我的话,巴里愣住了。 我则是继续说:“白釉和釉里红的烧制工艺,就不用我再给你讲一遍了吧,表象做好的,碳十四年份差不多,并不代表就是真品,说了这白油底,我再给你说说这绘画的工艺吧。” “釉里红是用氧化铜先坯胎上直接绘画后罩透明釉,再经过高温烧烤而成的一种白地红花瓷器,层次感十分的明显,你给我的这个东西也有层次,可总体来说还差了点意思。” “而且绘画的技法也与元代的风格大不一样,我推荐你看看元代的一些名画,然后再去看看民国时期的一些古风画。” 听到我这么说,巴里深吸一口气说:“宗大朝奉,好生厉害。” 我说:“你拿我们大华夏的瑰宝来问我,有点班门弄斧了,我不笑话你。” “哈哈哈哈……” 说话的时候,我把箱子盖住说:“看样子,你们也没有准备其他的,你这东西我们不收,请你们带走吧。” 此时一边的班娜看我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然后说:“你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没用。” 蒋苏亚想要说什么,我拉住她的手说:“不用和这些蛮夷计较。” 班娜大怒:“你……” 巴里拉住班娜说:“不要动怒。” 接着巴里又对我说:“鉴宝方面,我们可能真的比不过你们荣吉,可要论真正的实力,那就不一定了,之前宗延平在我们协会总部,耍花招,对我们的人百般羞辱,你们荣吉也该有个说法。” 我道:“我爷爷退休了。” “他只代表他个人,不代表荣吉。” 巴里道:“可是我得到消息,他前两天还带着荣吉的人,去了燕山,还出了一个大任务。”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们的消息还灵通的!” 巴里稍微愣了一下,很显然,这个巴里获得情报的渠道有些不对劲儿。 难不成我们荣吉内部有奸细? 不对,不是我们荣吉。 巫师协会是欧洲的团体,而在国内知道燕山情况势力,又有着海外背景的,那便是暗三家了。 所以我就问了巴里一句:“暗三家告诉你们的?” “是庄家、段家,还是师家的人呢?” 巴里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爱的,宗大朝奉!” 看到巴里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继续说:“也罢,我们的立场不同,好了,你们没有东西要典当了,就请离开吧,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巴里四下看了看,整个店里除了他们,就没有什么客人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明,而是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在董福楼等到你们晚上九点。” 我耸肩没说话。 很快巴里带着其他三个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就立刻拨通了袁木孚的电话。 袁木孚问我:“怎么了,宗大朝奉,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说:“巫师协会的人都跑到我们典当行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 袁木孚“啊”了一声说:“我让人在董福楼盯着呢,他们也没有告诉我呀,那些家伙干什么吃的,人都盯不住!” “昨晚就跑出去一个,还去了我们夜当的停车场,这次跑出去几个?” 我说:“四个全来了。” 袁木孚赶紧问:“出什么事儿了没?” 我笑道:“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还能这么悠闲地给你打电话啊?” 袁木孚深吸一口气说:“这次盯着巫师协会的人,我只安排了几个真人修为的人,看样子,我得派几个天师过去了,我总觉得让天师盯着他们有些浪费人力。” 我道:“好了,盯着他们的人,你查一下他们的底,要是没什么问题,就不要训斥了,另外你再安排一些得力人手,把省城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暗三家的爪牙。” 袁木孚疑惑道:“暗三家? 怎么又把暗三家扯进来了。” 我道:“我怀疑巫师协会的人和暗三家有勾结,你先查一下吧。” 袁木孚点头说:“明白,我这就安排。”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们就再返回了办公室。 邵怡、弓泽狐的话,则是留在外面,这俩人还是比较喜欢在典当行当个小职员的工作。 接下来荣吉基本没什么事儿,吴秀秀和王欣一天也就办理了几个小业务。 不过这也可以让他们当月的收入不菲。 晚上下班的时候,吴秀秀本来要让我请客,不过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着急着去夜当。 所以,我们只是简单吃了东西,然后一伙儿人就去了夜当。 不过我们没有上楼,而是全部在马叔、马婶的洗车行待着。 同时这地下车库,也是以部分设施修缮为由暂停外来车辆进入。 下到地下车库,马叔和马婶也刚吃了饭,正在收拾东西,我们也是进了马叔的房间去看看。 马叔和马婶的房间并不大,只有十来平的样子,里面摆着一个小电视,还有一个收音机,以及一些简单做饭的炉灶之类。 看着这么小的地方,我就忍不住有些心酸说:“马叔,我应该给你换个大点的地方。” 马叔笑了笑说:“我只是一个开洗车行,外加开门的,这地方就够了。” 这屋里有点挤,我们就搬着几把椅子坐到了洗车行的门口。 我看着马叔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这里说暂时修葺什么的,让人把你的洗车行扩大一点,你和马婶住的房间也该扩大一些了。” 马叔笑着说:“真不用。” 我说:“不行,必须扩大。” 马婶此时就说:“宗老板愿意,你就别拧了,听宗老板的安排。” 马叔这才笑道:“那宗老板破费了。” 我继续说:“马叔,我看过你的资料了,只不过对你的介绍,仅限于你的实力,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儿?” 马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说:“我的事儿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我道:“袁叔叔说,您可是差一点成了荣吉大朝奉的人。” 马叔摇摇头说:“往事不堪回首,算了,不提了。” 我看得出来,曾经的那段过往,对马叔来说并不开心,他不愿意说。 见状,我也没有再问下去,而说起了今天的事儿:“马叔,今晚的事儿,您会不会觉得有麻烦?” 马叔笑道:“有麻烦的是他们。” 和马叔说笑了一会儿,时间就过了晚上的九点钟。 已经过了巫师协会那些人给我们的期限。 此时袁木孚也给我打来了电话:“巫师协会的人已经全部出门了,我估计是奔着夜当去的。” 我说:“我们等他们好久了。” 马叔那边则是指了指我们的车说:“你们开远点,别到时候给你们车弄坏了。” 李成二也是赶紧去把车开走。 巫师协会的人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马叔还是看着地库门口的监控,给巫师协会的人开的门。 巫师协会的人来了之后,就发现我们的人全部在洗车行门口坐了一排嗑瓜子。 他们四个人都有点懵。 巴里下车直接问我:“宗大朝奉,为什么不去董福楼。” 我说:“你们来找我,结果是一样。” 巴里怒道:“宗大朝奉,我感觉,我们巫师协会被荣吉严重轻视了。” “为了纠正你们荣吉的错误,我们巫师协会,今天正式冲击荣吉夜当!” 马叔笑了笑说:“你这不是切磋,是宣战啊,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 说着,马叔就往前走了几步。 巴里看了看马叔问:“你是谁?” 马叔就说:“我啊,荣吉夜当的看门的,也是这里的洗车行的老板。” 巴里好像没有觉察到马叔的厉害,就说了一句:“我想和宗大朝奉打,不想和你打。” 马叔说:“和我们大朝奉打啊,你还不配。” 巴里更加恼怒了,不过他也没有出手,而是对着一旁一个男人说:“丹尼,你去,将他打倒,让他不能再说话。” 一个中年男人就缓缓走到了马叔的跟前。 这个男人差不多二段天师的实力,也就是黑袍巫师的修为。 丹尼看了看马叔,单手握拳,然后拳头上便直接燃起一团火焰来。 接着他“呼”的一拳,便对着马叔的面门打了过来。 马叔身体没有动,只是狠狠瞪了丹尼一眼,丹尼打来的拳头竟然自己缩回去,身体也是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马叔神秘地笑了笑。 丹尼却已经满头大汗。 巴里没看出怎么回事就问:“丹尼,你怎么了?” 那丹尼手上的火焰开始慢慢地熄灭,接着他露出一脸的惊恐,然后半跪到了地上。 马叔的笑开始变得邪魅起来。 丹尼的表情越发的痛苦了起来,他开始掐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憋的脸红脖子粗。 见状,班娜冲上去,想要扯开丹尼的手。 可她刚靠近丹尼,还没有出手,就惊吓地自行后退了两三米,同时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来。 而我这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692章 雍和 不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巴里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看到一副战斗姿态的班娜,便问道:“班娜什么情况!” 班娜缓缓说道:“丹尼身上缠着一股气,那气好像可以入侵我们的意识,让我产生幻觉,我也中了幻觉,我感觉丹尼要攻击我,当然也有可能是丹尼真的要攻击我。” 幻术? 马叔看了看班娜道:“小妮子,你不简单啊,竟然能够扛下我的气,虽然在那小子身上递减过一次,可你这小小年纪能够防下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班娜看着丹尼继续说:“我真的中了幻觉,我看到丹尼变成了一条蛇,我最害怕的那种眼镜蛇!” 巴里沉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走到班娜的旁边,然后猛的在班娜的后背上敲了一下,一股白色的气息注入班娜的体内,班娜直接“噗”的吐了一口浊气,然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同时巴里又走到丹尼的身边,在丹尼的后背上猛敲了四五下,丹尼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松开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 他一脸惊恐,然后看着巴里说了一句:“是,是,杀了我的哥哥的吸血鬼!” 巴里说:“都是幻觉。” 说着,巴里把丹尼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让其退下去。 接着巴里看着马叔缓缓说了一句:“看样子,你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看门人,你狠厉害,在荣吉的地位很高吧。” 我则是说了一句:“马叔都说了,他是夜当的看门人,夜当是我们荣吉的象征,看守我们荣吉象征之地的人,会是泛泛之辈吗?” 巴里道:“是我们这些人调查不够详尽。” 说话的时候,巴里缓缓走向马叔,他把一身圣洁的白气环绕在自己的周身。 而我这边开了天目之后,便发现他周身的白气其实和他意识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们华夏大地的人,修道聚集藏于丹田。 而这些欧洲的巫师却不一样,他们身上的气基本都藏在脑子里,那股气和他们的意识紧密联系在一起,使用的时候,靠着意识和口诀来唤醒。 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外周天一说。 很快巴里就站到了距离马叔三米左右的位置。 他看着马叔缓缓说了一句:“我身上的力量来源于我对神的信仰,神会护佑我的身体,让我辟开所有邪祟。” 马叔“哦”了一声说:“我们华夏人不信神,我们信的是道,道是自然,道者无一,道者亦是千万,道者也是我们自己。” “我们的力量来源于道,来源于自然,来源于我们自己!” 巴里皱了皱眉头。 不过很快巴里又说了一句:“那就让我们的力量碰一下,看看谁的更胜一筹吧。” 马叔道:“你的汉语说的一般,可成语却用的不错。” “不过呢,更胜一筹的人,肯定是我,想要赢我,得让你们的大巫皇来试试,或许还有机会,你还差点意思。” 说话的时候马叔继续往前走了一步。 我就看到一个黄色的影子从马叔身边闪过,随之一股气也是冲到了巴里的附近。 巴里靠着周身强大的白色气息进行防御,可一瞬间,那白色的气息就被消耗殆尽,接着巴里便把马叔身上的气息给缠绕了起来。 巴里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惶恐不安。 而我借助天目也是发现,刚才从马叔身边闪过的影子好像是一只猿猴。 那是马叔的外周天吗? 巴里接连向后退,马叔没有追上去打的意思,若是马叔此时追上去,杀了巴里也是轻而易举吧。 在这些人面前,我都没有看到马叔动一点的地方。 巴里退了几步后,马叔一抬手,那缠绕在巴里身上的气息散掉了。 此时班娜就问巴里:“你看到了什么?” 巴里摇了摇头没说话,可我从他的眼神看,他也看到自己十分害怕的东西。 巴里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马叔说:“告辞!” 说罢,他就先上车了。 班娜等人,见状自然也知道马叔的厉害,不敢再做逗留,直接上车离开了。 等他们出了地库,我就看着马叔说了一句:“马叔,你刚才太帅了,刚才那只黄色的猿猴,是你的外周天吗?” 马叔笑了笑说:“那么快的速度还是被你看清楚了吗,不亏是咱们荣吉的大朝奉,不瞒你说,刚才那四个巫师协会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看清楚我的那一瞬间释放的外周天。” 我点了点头。 马叔继续说:“不过,我的外周天可不是什么猿猴。” 我疑惑道:“啊,那是什么?” 马叔说:“雍和。” 我愣了一下说:“《山海经》中的妖兽雍和?” 马叔点了点头。 雍和是《山海经》中的一种妖兽,红色的眼睛、嘴巴,身体是黄色,这种东西可以让人产生恐慌,而那种恐慌可以传染,甚至可以让一个国家产生恐慌,基本类似祸根胎的能力了。 雍和可以让人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而且还会在人的意识里无限给你放大恐惧,直到人精神崩溃。 马叔的外周天是《山海经》里的妖兽就算了,竟然还有妖兽的能力,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正当我要细问的时候,马叔却说:“好了,关于我的外周天,我们就聊到这里,这里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也罢,我明天就安排给你扩建房屋和洗车行,夜当的话,我先不去了,我们回家了。” 马叔对我点了点头说:“宗老板,慢点。” 离开了夜当,李成二一边开车一边就说:“马叔身上应该有很多的故事,我师父都没有和我细讲过,改天我得去问问。” 其余人也是点头。 而我则是给袁木孚打了电话,让他把给马叔扩大洗车行和住所的地方抓紧办了。 袁木孚笑了笑说:“马叔同意了吗,我和我父亲提过很多次,他都没有答应,你是怎么说动的啊?” 我道:“也没有多难啊,我是说了几次,然后马婶就同意了,马叔也就点头了,没有多难啊。” 袁木孚那边一阵无语,然后对我说:“好了,这些事儿交给我办吧,对了,燕山那边的情况我给你说明一下,宗延平前辈已经带着咱们荣吉的人撤离了,X小组的人也加入了搜寻,依旧没有收获。” “不过省城这边却有了一些消息,这边的确有暗三家的人活动,不过在昨天就离开去了魔都,这会儿应该坐飞机飞国外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嗯”了一声说:“那就先不管暗三家的事儿了。” 袁木孚却说:“恐怕不能不管,我们在调查省城这边暗三家消息的时候,还打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消息。” 我疑惑道:“什么消息,你竟然用‘可怕’二字。” 袁木孚说:“药茗桀可能还活着,我们查到那个暗三家的人,在一家茶馆打电话,然后当时店里的小姑娘正在拍视频,准备发到视频APP上,然后那个人经过那小姑娘身边的时候,提到了药茗桀,内容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袁木孚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内容是,药茗桀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凭什么命令我们做事。” “差不多就是这样,毕竟走过去也就几秒的时间,恰好有这句话,也是我们的幸运了。” 我道:“的确很幸运。” 袁木孚继续在电话那头说:“可惜我们目前只有这些消息了。” 我道:“先查着,不要范围太大,更不能声张。” 又和袁木孚说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我又接到了薛铭新的电话。 我问她什么事儿,她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别墅,你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夜当那边找你,你下来见我一下。” 我说我快到了,再次问她什么事儿。 薛铭新说:“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呢,就是请你过目一下我们重组之后的江湖小组名单,以及职位安排,第二件事儿,就是我想请你吃个饭,你可以把御四家,以及你的女朋友都喊上。” 我疑惑道:“你请我吃饭?为什么?” 薛铭新说:“因为你帮X小组肃清了一大毒瘤,让我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待在X小组。” 我笑了笑说:“薛大美女请客,我必须得去,你定了地方告诉我吧。” 到了住处,等在这边的薛铭新就把名单给了我。 我看了一下,新建的X小组是以刑蔺势力为主体,葛西安手下一些问题不大的人为附属。 我看一遍,划去了几个名字说:“剩下的这些没问题。” 薛铭新没有和我争论那几个名字的事儿,就说:“好,那我们就着手组建新江湖小组了,不日将会在江湖上公布。” 我点头说:“好!” 薛铭新收起名单一脸的轻松,她整理一下自己鬓角垂下的头发,然后神秘一笑递给我一块玉牌。 我正好奇这是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玉牌上刻着药茗桀的名字。 正文 第693章 金童 第693章 金童 见我看到玉牌一脸的吃惊,薛铭新得意地笑了笑说:“有了这个牌子,你更愿意和我吃饭了吧。” 我说:“我请你。” 说话的时候,我把玉牌接到了手中,玉牌上古朴的气息说明这的确是元代的东西,也就是药茗桀做荣吉大朝奉期间。 薛铭新那边笑着给我说:“这玉牌是我们在清理小黑沟村村口战场的时候,从土下挖出来的,我们找人鉴定了一下,确定是曾经荣吉一位大朝奉的东西后,总部才让我给你送来的。” 我说:“你们X小组还是挺大度的。” 薛铭新说:“我们向来如此。” 我说:“葛西安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对了,你们有岳心怡的消息了吗?” 薛铭新摇头说:“没,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哦”了一声,把话题扯回到玉牌上,然后对着薛铭新问道:“你们在这玉牌上还发现了什么?” 薛铭新说:“刚发现这牌子的时候,上面有着很浓重的阴气,所以我们怀疑这东西可能是从火莲地狱中出来的,否则我们在小黑沟那么多年,不可能没发现。” “现在火莲地狱没有了,里面遗落的一些属于阳间的东西回来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 “比如我们在附近山上,就清理了很多的遗骨。” 我点了点头。 按照薛铭新的说法,药茗桀下过火莲地狱。 也就是说,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下去的,还是他死后有人拖着他尸体下去的。 要是后者的话,那药茗桀可能是被轮回尺复活了,现在的他心中已经毫无善良可言。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要是探查到了轮回尺的存在,说不定在死后会让人带着他的尸体去火莲地狱。 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证明一件事儿,药茗桀很可能是通过火莲地狱复活的。 见我没有说话,薛铭新便继续说:“小黑沟那边基本已经全部清理了,从今之后,那边就是我们X小组的一个单纯的基地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我说:“这样也挺好。” 薛铭新没有在我们这边待太久,和我又说了一会儿,就主动离开了。 送薛铭新走后,我便把玩起了药茗桀的玉牌。 整个玉牌上除了药茗桀的名字,没有其他的字,其他的地方都是一些奇怪的尸体雕刻。 那些尸体要么躺着,要么歪三扭四地抱在一起,要么挂在树上或者石头上。 宛若地狱一样。 把名字和那些各式各样死状的尸体纹饰刻在一起,那药茗桀的思路也真是奇特啊。 李成二此时也过来问:“发现什么了吗?” 我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这玩意儿只是一个单纯的配饰,并不是法器,这如果真是药茗桀随身携带之物,那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李成二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继续探讨这东西,说了一会儿,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吃了早饭,我又一次拿出玉牌观摩,毕竟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儿,正好可以琢磨一下这东西。 差不多中午时分的时候,我的电话就响了,我一看竟然是成傆大师打来的。 我赶紧接了问道:“是龙山寺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成傆大师就道:“并非如此,只是我们龙山寺的一位香客出了一些问题,我最近不方便下山,邵元培前辈又要守着金舍利,也不便乱动,所以我只能拜托你派人帮个小忙。” 我笑道:“这都是小事儿,反正我最近也没事儿。” 成傆大师说:“我那香客有福气了,能劳烦荣吉的大朝奉亲自为他解决问题。” 我道:“成傆大师,您说说看,是什么事儿。” 成傆大师就说:“如果你方便,请你来一趟龙山寺,电话里有些不好说。” 我道:“方便,我这就过去。” 御四家的人,还有蒋苏亚也是一并陪着我去了。 差不多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龙山寺的正门前。 车子停好之后,我就看到成傆大师的一个小徒弟在小门口等着我们。 那小门口有一个闲人免进的牌子,是通向成傆大师几个小徒弟平时修行的地方。 领着我们进去后,那小徒弟就说:“几位施主,往里面走,丁字号禅房。” 我们点了点头往里面走。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丁子号的禅房,我们看到禅房里面贴着很多的佛像,中央的一个蒲团上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双手合十,嘴里诵念着经文。 而成傆大师就站在她的旁边。 见我们过来,成傆大师就念了几句经文,然后缓缓退出了禅房道:“宗大朝奉,你们稍等一下,再有五分钟,那位施主今日份的功课就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小声问:“成傆大师,您亲自给我打电话,里面的人身份应该不一般吧,和龙山寺有什么渊源吗?” 成傆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说:“的确有着很深的渊源,那位姑娘的父亲是我一位旧相识,不是江湖上的,只是平时我们聊的来,他父亲爱下棋,而且很厉害,我们也经常一起下棋,有时候我有困惑的时候,和他聊天,总能豁然开朗,我和他亦师亦友。” “可惜,他父亲在前些年去世了,临走的时候,他父亲来庙里上香乞求菩萨保佑他女儿一生幸福。” “可佛法也不能违逆命理。” 说着成傆大师看了看庙里跪着的女人,然后继续道:“她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新婚不久,他丈夫便车祸死了。” “然后她丈夫家里争遗产,她什么也没要,就从丈夫家里出来了,然后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店。” “而她丈夫出车祸的时候,她刚怀孕一个月。” “后来她生下了孩子,可没想到祸不单行,孩子才一岁多,就被检查出心脏有问题。” “需要立刻做手术。” “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借够了医药费,结果手术还是失败了。” “钱花了,孩子也没保住。” “接下来几年,她整个人恍恍惚惚,服装店也没有开下去,每个抱着一个布娃娃哭啊啊的,我时常接济她,生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也时常用经文平复她心中的烦恼,还带着她来我们庙里诵经参禅。” “她的精神在这几年也有了好转,生活方面也是有了起色。” “可天不成人之美,她一个多星期前又出事儿了,她在路过一个幼儿园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当时一辆电动车被车撞了,孩子从电动车上掉下来,然后被旁边路过的车给碾压了。” “她整个人当时就疯了。” “还因为踢打司机,被带到了警局,后来还是我去接她出来。” “而我发现,那孩子的魂体竟然没有跟着孩子的父母,而是选择跟着她。” “我有几次尝试超度那孩子的魂体,可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她都会打断我,甚至还抓伤了我。” 说着成傆大师捋开自己的袖子,我发现他的胳膊上竟然有几处十分明显的抓伤。 我往里面看了看说:“我并没有看到孩童的魂体啊?” 成傆大师说:“在她的身前挂着,因为她经常念经诵佛,让她面前的孩子也有了一些灵性,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可已经让那孩子不惧佛法威严了。” “当然,也是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没有伤害他。” 我点头说:“我明白。” 成傆大师继续说:“然而生死有别,那孩子该送走还是要送走,所以我想问问宗大朝奉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给她送走,让她可以安稳过完下半辈子。” “如若不然,那孩子再缠着她,她的阳寿就剩不了几年了。” 我再次点头。 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里面的女人停下了诵经,然后缓缓站起来,她很温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转头向禅房外走来。 我这才看到,她身前的确挂着一个孩子的魂体,那孩子看起来差不多三四岁的样子。 那孩子双手盘在女人的脖子上,让女人后脖子稍显红肿。 所以她走出来禅房的时候,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后脖子,这就让人觉得那些红肿,是她自己掐出来的。 成傆大师也赶紧介绍说:“艳红,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朋友,宗禹,他或许能够帮到你。” 我伸出手和她握手。 她点了点头说:“你好,我叫刘艳红。” 握手之后,她急忙又收了回去,然后捏了捏自己的后脖子。 我问她:“你的后脖子不舒服吗,我朋友里正好有个学医,要不要让她给你瞧一下?” 刘艳红点了点头说:“好。” 她的话很少,声音很轻。 我指了指禅房说:“就在这里面吧。” 刘艳红摇头说:“不行,我还得赶紧回家,我得给孩子做饭呢。” 成傆大师对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揭穿她。 毕竟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而我也是发现,刘艳梅身前的孩童,并不简单! 正文 第694章 看破 第694章 看破 盯着那孩子看了几眼,我就把视线移开了,然后对着刘艳红说了一句:“正好我们车子就在外面,你说个地址,我们送你回去吧。” 刘艳红刚想拒绝,我又说:“没事,顺路。” 于是刘艳红点了点头就给我们说了一个地址,是西郊的一个小区。 房子不是刘艳红的,而是成傆大师给刘艳红租的。 我们车子比较大,就算刘艳红坐上也不会显得拥挤,倒是刘艳红身前挂着的那个孩童,在上车之后就显得惶恐不安。 毕竟这车上每一个人都是有修行的道者。 一路上我也是问刘艳红:“你知不知道成傆大师为什么让我们来帮你?” 刘艳红点头说:“知道,我最近睡不着觉,总是做噩梦,成傆大师,我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又问:“对了,你孩子几岁了,上幼儿园了没有?” 刘艳红说:“三岁了,孩子生月小,明年下半年才能上。” 我点头“哦”了一声。 说话期间,我也是打量了一下那孩童,孩童生着一副贵气的命相,不过这种贵气却不是生前,而是死后。 爷爷跟我说过,这种命,叫做金童命,古时候这样的孩子夭折,都会认为是神仙接走,做了神仙身边的金童玉女。 可我们面前的这个金童却选错了主人,刘艳红并非大富大贵之人,金童跟着她,只会让她命理冲突不断,最终折射到她的生活中,让她的思维混乱,就像现在一样,变得精神有问题。 久而久之身体也会出问题,然后死掉。 等着刘艳红死掉的时候,这金童也会跟着消散掉,而且不会有轮回的机会,因为他害了一条人命。 至于金童当时为什么选了刘艳红,我猜测应该和刘艳红经常吃斋念佛有关,在加上成傆大师的帮助,她身上的佛性吸引了小金童,也是正常的。 心中想明白了这些,我也就找到了入手点,首先得想办法让小金童和刘艳红分开。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个小区,小区的房子很新,是一个没几年的小区。 我们车子进小区的时候,登记了半天才让进去。 来到刘艳红的家,我们就发现她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而在刘艳红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一个又丑又怪异的布娃娃,那布娃娃正常的婴孩大小,身上的针脚看着很大,很多地方的线头都在外面露着。 特别是那婴孩布娃娃的嘴唇上,大小线头十几处,让人看着就好像布娃娃的嘴巴上长出了虫子似的。 还有布娃娃的眼睛,大小不一样,上下也不对称。 还有布娃娃的头发,全部都是用毛线做的,而且是那种土绿色的毛线。 总之那布娃娃十分的奇怪。 所以我们这些人一进客厅时,就被那奇怪的布娃娃给吸引了。 刘艳红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过去把布娃娃抱在怀里说道:“你是不是饿了呀,我这就给你准备吃的。” 而刘艳红身前的金童此时也自行下来,然后钻到了布娃娃里面。 那布娃娃也是活过来一样,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刘艳红一脸的宠溺。 很快刘艳红就把布娃娃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去弄水冲奶粉了。 奶粉冲好了,她就去问那布娃娃,布娃娃虽然有金童附体,也是不喝奶粉的。 可刘艳红把奶嘴在布娃娃的嘴边放了一会儿,然后又拍了拍布娃娃的后背,就说:“好了,吃饱了,你该睡了,妈妈要照顾客人了。” 把布娃娃放到了床上,刘艳红就带着我们去了客厅,只是那一瓶奶,她拿到厨房又一点不少的全部给倒了。 可这在刘艳红的眼里,可能是已经把奶喂给孩子了吧。 冲洗了奶瓶,刘艳红又给我们泡了一些茶,然后问我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帮我清除脏东西啊,我最近都睡不好,没有办法好好照顾孩子了。” 我道:“脏东西的事儿,先不急,先让我朋友给你看看颈椎的问题吧,你最近是不是老颈椎疼啊?” 刘艳红点了点头。 我看向邵怡,邵怡已经走到刘艳红的身边说:“你先不要动,我摸一下你的颈椎,可能会有些疼,你稍微忍着点。” 刘艳红点了点头。 我此时起身悄悄走到邵怡的小声说:“想办法让她先睡一会儿。”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在刘艳红的颈椎上摸了一会儿说:“有些邪寒,我给你躯了就没事儿了。” 说着邵怡轻轻在刘艳红颈椎上几个穴位来回摁了几下,刘艳红的神情就越发的放松,不到一分钟就真的睡下了。 同时邵怡对我说:“宗禹哥哥,她两个小时内应该不会醒了。” 我说:“好!” 同时看了看李成二和夏薇至。 两个人也是立刻明白,就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些简单的术法,防止金童一会儿逃离。 接着我们便向布娃娃放置的客房走去。 我们过去的时候,布娃娃已经没有在床上躺着了,而是站起来,在床上蹒跚着走步。 就算我知道布娃娃里有金童的魂体,可看到布娃娃动弹,我们还是有些惊愕。 那布娃娃也是被吓到了。 “呼”的一下,好像泄了气一样,直接软坐在了床上。 我看着那布娃娃说了一句:“我不和你废话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你跟错人了。” “我现在想让你离开刘艳红,然后送你入轮回,至于这金童之福,你恐怕是无缘消受了。” “因为这世上的真仙、菩萨都少了,没有人需要金童玉女了。” 说着,我就试图靠近那布娃娃,结果那布娃娃嘴边那些线头就动了起来,接着我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那是我妈妈,我妈妈。” 李成二说:“你妈妈另有其人,她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布娃娃继续说:“是我妈妈,是我妈妈!” 听到布娃娃的话,我的意识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我明白,这是我天目窥探天机的反应。 见我身体猛抖了一下。 李成二一脸严肃问:“宗老板,怎么了。” 我说:“我借助天目窥探到了轮回天机,刚才那一抖,我抖出去一个月的气运!” “这尼玛!” 我忍不住要彪脏字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恐怕会霉运不断。 这也是天道对我窥测天机的惩罚。 李成二问我:“你看到了什么天机?” 我说:“那布娃娃里面的金童,是刘艳红之前孩子转生的,长到三岁多,又出车祸死了,那孩子死的时候,因为金童体质导致记忆错乱,他当世的记忆消失,上一世的记忆苏醒,这才跟上了刘艳红。” “这也是为什么金童如此喜欢附体那个布娃娃了,因为那布娃娃上,全是刘艳红对自己孩子的思念。” “在那些思念的影响下,布娃娃变成了整栋房子里,最适合寄存灵体的地方。” “当然,刘艳红的思念里肯定也有不少对生活的怨气。” 李成二那边点了点头说:“那你准备怎么做,要是直接送走的话,我也有很多的办法。” 此时邵怡就说了一句:“我觉得刘艳红,还有这个孩子,都好可怜啊,接连两世都是夭折。”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可怜,可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吧。 见我没说话,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他们母子俩相认,让刘艳红认清现实,然后我们再着手送走金童的事儿。” 不等我说话,那金童又开口说:“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妈妈!” 李成二“哼”了一声说:“你陪着她,只会让她死掉,你想清楚了。” 金童摇头说:“我不要妈妈死,我不要妈妈死,我要妈妈好好地活着。” 李成二继续道:“可是你继续待在她的身边,她就是会死。” 金童不吭声了。 此时我竟然在布娃娃的那张诡异的脸上看到了几处相色。 这让我大吃一惊,不停地揉自己的眼睛。 揉了几下,那相色更加的浓厚,很显然我没有看错。 金童因为体质的特殊,已经让他的相气通过布娃娃流露了出来。 那几处相色分别流露了命宫、家宅宫和奴仆宫。 命宫中的相色一紫当空,是命不该绝之相。 也就是说,我们极有可能无法顺利送走金童。 家宅宫的相色亮黑相断,这是父母与子女离散之相,也就是说,这金童会离开刘艳红。 最后一处奴仆宫的相色朝红维下,是遇到好领导,好上级的相色,而那个领导还会带着他凤凰腾达。 也就是说,会有一个高人收留小金童。 我连忙转身去看我们这边的每一个人,可惜每个人的相色之中都没有和小金童相关联的部分。 收留小金童的高人并不在我们之中。 见我一直打量大家,李成二就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把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道出,然后补充道:“这是将要发生的事儿,收留小金童的人,正在来的路上!” 正文 第695章 诚谈 第695章 诚谈 听到我这么说,所有人齐刷刷地向门外的方向看去。 我道:“也没有那么快,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让小金童和刘艳红相认吧。” 众人点了点头。 我看着小金童也是问道:“若是让你和你的母亲相认,你愿意吗,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并不算真实的相认,她只是认为那个布娃娃是上一世病死之前的你。” 小金童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怪异去把布娃娃抓到手里,然后拿着它来到了刘艳红的身边。 而刘艳红正靠在沙发上,十分安静地睡着觉。 我把布娃娃放到了刘艳红的身边,刘艳红下意识就拦住布娃娃,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种对孩子的爱,是我现在还无法体会的。 此时我看了看邵怡,她也是点了点头走到刘艳红的身旁,然后再在刘艳红的颈椎部位摁了几下,刘艳红就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看着我们一群人围着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布娃娃有些讶异道:“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给睡着了,还有我的孩子不是在床上吗,怎么跑到我怀里来了。” 我看着刘艳红说道:“我们想要和你说一件事儿。” 刘艳红问:“什么事儿。” 我说:“你怀里抱着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孩子的魂体附着的一个布娃娃。” 刘艳红脸上的温柔逐渐开始消失,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你孩子才死了呢!” 不等我开口说话,刘艳红又说:“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人贩子!” 看着刘艳红逐渐激动起来,李成二走到刘艳红的跟前,双手捏了一个指诀,嘴里念了一句:“幻亦是梦,梦亦是幻,空是非,非是空,非空便是有,梦幻便是真,入神令——开!” 说罢,李成二的手就在刘艳红的额头猛点了一下。 刘艳红头猛的向后仰了一下,眉心中间也是瞬间被李成二点出一抹红来。 刘艳红脑袋正过来刚要发火却停下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手中抱着的是布娃娃,而非她的孩子。 同时她混乱的记忆也是一下顺了过来。 她先是惊恐不安,然后是一脸的绝望,最后她看着我们说了一句:“为什么要把我从这场梦里叫醒,如果能一直看着我的孩子,我愿意一直,一直,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李成二看着刘艳红说了一句:“那你是对你自己,对你孩子,以及对成傆大师的不负责。” 说着,李成二点了一下布娃娃,附体在里面的金童就出来了。 刘艳红看着它说:“他不是我的孩子,是那天出车祸死掉的孩子!” 金童却直接对着刘艳红叫了一声:“妈妈!” 刘艳红浑身抽搐,好像是中电了一般。 金童继续说:“是我啊,妈妈!” 刘艳红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我打断金童说:“你别叫了,你这样对一个普通人喊,无异于叫魂,再被你叫一会儿,她的魂魄都被你叫到体外去了。” 金童“啊”了一声停了下来,刘艳红有些迷离的眼神也是终于恢复了正常。 刘艳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叫魂这种事情,一般除了大能修为的人,就是至亲之人可以去做,他是你的至亲,他就是你死去的孩子,投生轮回之后的模样,只不过他又一次夭折了。” 刘艳红看着那孩子,眼角开始往下流泪,她已经能够感觉到,那孩子就是她曾经死去的孩子了。 金童也是开心地叫了一句:“妈妈,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在你眼里,我不再是那个布娃娃了。” 刘艳红把布娃娃扔到一边,然后说了一句:“不需要了,我现在不需要它了。” 我则是对刘艳红说:“你和你的孩子虽然相认了,可你们并不能在一起待太久,你和他阴阳两隔,待的时间长了,他会害死你,而你也会害的他魂魄破散无法轮回。” 刘艳红一直摇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我继续说:“我通过你孩子的命理中看到一些事儿,他的前程不会差,只不过你们要尽快地分开。” 刘艳红说:“只要我知道他能好好的,哪怕就让我见他这一面,让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我也知足了。” “我心里的那一个扣,也就解开了。” 刘艳红哭的声音更大了。 小金童的情绪也是跟着变得悲伤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忽然“嘭嘭”响了两下。 敲门声打断了我们这里所有的情绪。 我皱了皱眉头问:“谁啊!” 我的直觉变得很不好。 接着就听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 这是真仙! 同伴们也都听了出来,一个个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我则是道了一句:“暂时不用惊慌,我没有感觉到杀气,说不定带走金童的人,就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亲自去开了房门。 刘艳红的注意力都在那金童身上,并没有太过注意是谁来了。 开了门,我就看到真仙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小平头,还带着一副眼镜儿,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 看到他的这幅形象,我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什么风格。” 他没有理我,而是直接走了进来说:“没想到,我能在这里碰到你。” 我则是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真仙说:“这世间的金童可不多,我作为真仙自然能够感知到金童的下落,我来寻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话的时候,真仙已经走到了刘艳红和金童的旁边,他扶了扶眼镜儿,然后低头看了看金童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金童能够感知到真仙身上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金童本来就喜欢真仙、真佛,所以就点了点头。 刘艳红则是问真仙:“你是谁?” 真仙没有回答刘艳红,而是看了看我说:“我这次来,并不着急走,有些事儿,我想要和你聊聊。” 说着真仙指了指里面的房间,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一脸惊愕正准备追问的刘艳红说:“不管你信不信,他是真仙,货真价实的仙!” 刘艳红“啊”了一声。 小金童也是点了点头。 刘艳红这才信了几分。 我就要跟上去的时候,李成二拽住我说:“宗老板,不可大意,我们和真仙可是有过几次冲突的。” 我道:“我知道,不过我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杀意。” 蒋苏亚也是对我说:“还是别去了。” 我无奈道:“那可是真仙,他要是想杀我们,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我们全部都是尸体了,说不定,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说罢,我又看了看同伴们说:“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我这才跟着真仙进了客房。 真仙随手一挥,周围还布置了一层气膜,我知道这是防止别人偷听的。 我看着真仙问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真仙道:“我听说了你在火莲地狱做的那些事儿了,干得不错。” 我道:“很少听到你表扬人,特别是我。” 真仙道:“我也听说你在追查药茗桀的事儿。”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真仙说:“我也在调查药茗桀。” 我疑惑道:“为什么?” 真仙缓缓说了一句:“因为他和灭世者有关。” 我心里不由愣了一下,药茗桀可是曾经的荣吉的大朝奉,当初为了仙迹群,牺牲三百多无辜性命,已经很过分,如果再和那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灭世者联系在一起,那荣吉真就没得洗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问真仙:“什么是灭世者?” 真仙说:“祸根胎的源头,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一些家伙,不过他们的真面目,我也没有见过,我只是对他们的名声略有耳闻。” 真仙都所知甚少,更别说我们这些凡人了。 我大着胆子问真仙:“你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仙说:“为了活下去!” 说这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恐惧。 我问:“你在害怕什么?” 真仙忽然“哼”了一声说:“你问的太多了。” 我不吭声了,真仙继续说:“我能和你说这些,完全是惊讶你的进步。” 我又问真仙:“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遭遇了灭世者的袭击,你会出手吗?” 真仙说:“会,因为这里是我最后的生存之地,我已经退无可退。” 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管真仙最终目的是什么,他能和我们站到一起,那就好。 真仙此时又说了一句:“宗禹,我很看重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另外,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我好奇说:“你要占据我的身体了?” 真仙忽然“哈哈”一笑说:“我已经放弃了占据你身体的念头,我有了新目标。” “你的身体,还有更大的用途!” 看着真仙,我的眉头紧锁,我总觉得他没有安什么好心。 正文 第696章 暗刺 第696章 暗刺 见我一直皱着眉头,真仙就说:“好了,我要说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多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给你一个手机号,你要是有了药茗桀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是有了他的消息,也会告诉你。” 说着真仙说了一个手机号,我也是存了起来,同时说了一句:“没想到,你都用上手机了。” 真仙说:“你父亲和爷爷早就知道了,我和他们从一定程度来说,算是和解了,现在华夏大地上,很多地方我都可以自由出没了。” 我父亲和爷爷,跟这个真仙和解了? 当初他折磨香姨的时候,我可是还记忆犹新。 真仙继续说:“好了,我该走了,门外的金童归我了,带在我身边,能帮我不少忙,我悉心教导,也会给他一个大好前程。” 我说:“好!” 说罢,真仙就一挥手,周围的那一层气膜就消失了,真仙也是走出了房间,我紧跟其后。 真仙没有再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往门口走去。 经过金童身边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跟上”,金童纵使有千般不舍,也只能默默地和刘艳红分开。 而刘艳红也是知道金童跟着真仙走,也是对金童好,便没有去阻拦,她只是哭的更凶了。 这一次的分别,应该就是他们最后相见了。 真仙出了楼梯,然后下楼,我从窗户看去,还发现他开着一辆白色的车。 他这是真的融入我们的社会了吗? 融入我们的江湖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江湖中便真真切切地多出一个真仙的存在,江湖的格局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看着真仙开车离开,李成二就说了一句:“那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我道:“他可是真仙,还用学吗?” 李成二又问:“要不要去查一下他住什么地方?” 我摇头道:“暂时不用了,他给我留了手机号。” 李成二一脸疑惑道:“啥情况,他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咱们荣吉要和真仙合作了吗?” 我道:“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听真仙的意思,我父亲和爷爷已经暂停了对真仙的调查,他们算是达成了和解,我相信,真仙不屑于骗我。” 李成二这下更加的疑惑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刘艳红这边多待,邵怡给刘艳红救治了一下,我们又宽慰了她几句,确定她的状态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才离开。 在回别墅之前,我先给成傆大师打了电话,等我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他也是诧异道:“你的意思,那脏东西其实是金童,而且还被传闻中的真仙给带走了?” 我道:“的确是这样,不过成傆大师,还劳烦您不要把这件事儿说出去,目前来说,关于真仙的事儿,这还算是秘密。” 成傆大师“嗯”了一声说:“你放心好了,我定会守口如瓶,只要刘艳红她没事儿,我就安心了,我也能对我的老友有所交代了。” 我道:“她应该是没什么事儿,等她再上山烧香的时候,您看下她的状态。” 又和成傆大师说了一会儿,我们就挂了电话。 等我们返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袁木孚那边也是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巫师协会的人已经坐飞机离开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我们华夏大地找事儿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笑了笑对袁木孚说:“那最好了。” 袁木孚说:“不过新的问题来了。” 我好奇问:“什么问题?” 袁木孚说:“是我们荣吉内部的一次大事儿,就在刚才发生的。” 我问袁木孚到底是什么事儿。 袁木孚就说:“我们派去苏家的两个监视官,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至今昏迷不醒,人这会儿还在闽地待着呢。” “不过你放心,人已经保护了起来,暂时安全。” 我愣了一下说:“谁下的手!” 袁木孚说:“已经在查,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我觉得可能和苏家有一些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道:“这样好了,我去一趟福州吧,巫师协会的人走了,你应该不是那么忙了,夜当那边,你先盯着。” 袁木孚“嗯”了一声,然后道:“你自己小心一点,那两个监视官,全部是初段天师的实力,据说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被人袭击的,你们一定得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 袁木孚继续说:“这次你们就别开车了,我给你们包机,你们带的东西,我会找人给你们送上飞机,不会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好,这次是监视官被害,让高齊也去,另外把高政也叫上。” 袁木孚道:“人手方面,你随意安排,不够跟我说,我再给你调几个。” 我道:“够了。”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立刻给高齊、高政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到别墅这边集合。 同时我也给薛铭新通了一个电话。 X小组的消息也很灵通,我刚说到福州那边的情况,薛铭新就道:“你是要亲自过去一趟吗,那边的情况,我们X小组也听说了,事情很严重。” 我说:“能不能让你们X小组在那边的人,和我们共享一下情报。” 薛铭新立刻说:“完全没有问题,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搭你车。” 我说:“这次袁木孚给我整的包机。” 薛铭新愣了一下说:“你们荣吉的排场越来越大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次的事情有些急,你需要快点过去。” “那我蹭你个飞机。” 我说:“好。” 挂了薛铭新的电话,我就让大家赶紧去收拾东西。 蒋苏亚也要跟着去,我想了想她身上有龙、蛟双魂,战斗力非凡,便也答应了下来。 再者,我也不想和她分开,毕竟我们之前分开时间太长了。 蒋苏亚公司的事儿,她就不用操心了,蒋毓?上手很快,现在基本不用蒋苏亚过问了。 很快高齊、高政两兄弟就过来了,接着薛铭新也是赶了过来。 我们同一辆车赶往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袁木孚和薛铭新都有打电话,安排机场那边的一些情况。 我们到了那边,走的特殊通道,车子直接开到了飞机跟前。 然后也没有什么安检一说,我们带的东西也是全部搬到了飞机上。 飞机上负责照料我们的空乘,竟然全部都是X小组的人。 所以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当然,福州那边的话,薛铭新也是动用X小组的力量全部给安排好了。 飞机起飞后,我看着坐在我附近的薛铭新就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X小组还有会开飞机的人才。” 薛铭新笑了笑说:“其实在我们X小组有很多普通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好多人都是在靠着一些特殊的装备在执行江湖中的任务。” “我们不像你们荣吉,拥有很多江湖上的人才。” 我笑了笑没有再回答她问题。 薛铭新继续说:“对了,福州那边的情况,我们又有了新的线索,你的两个手下在遇害前,曾经去过苏家的一家茶馆,在那里喝过茶,而他们的身体里检查出了一些特殊的蛊毒,就是在他们喝茶时被人通过茶水种下的。” 中了蛊毒? 我点了点头说:“详细的信息有吗?” 薛铭新说:“我让人准备了,到了福州就能交到我们的手里,你放心,这次X小组全心全意辅助你,这也是我们X小组内变之后,和荣吉的第一次全方位合作,我们会拿出我们的诚意。”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了。” 薛铭新说:“现在的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才是我愿意看到的,也是黄组长愿意看到的。” 此时薛铭新又继续说:“对了,那个茶馆的人,据说已经被苏家的人控制起来了,不过苏家的人,不可靠!” 我立刻问薛铭新,你们是不是有苏家一些不好的证据? 薛铭新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就是“苏家”二字。 我点开之后,里面是文字和图片混合的资料。 里面记述了很多苏家的企业都和暗三家有关系,阖麟没有退出的时候,他们还和阖麟有着不浅的关系。 阖麟退出了,股份全部转让给了苏家,然后苏家就去北美开了一家分公司。 在那边,苏家和阖麟仍有利益联系。 不仅如此,苏家和客家的合作更多,按照目前苏家经验的生意来看,有超过百分三四十都有客家的身影,说苏家基本已经被客家控制了,也不足为过。 薛铭新说:“其实这些资料,荣吉都有,不过你们对苏家的态度一直很宽容,并没有在生意上为难苏家,可苏家却觉得是荣吉管不到闽地,这些年,是越来越放肆。” “葛西安上任后,和苏家也有很多的利益往来,除了生意,还有祸根胎的交易!” 说着薛铭新递给我一个牛皮袋子。 这里面的资料内容应该更加震撼! 正文 第697章 来迟 第697章 来迟 接过袋子之后,我心里沉甸甸的。 蒋苏亚在旁边握住我的手,显然是在安慰我。 我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将袋子打开。 将里面的纸和照片抽出来,我就发现这里面竟然全部都是葛西安和苏家进行祸根胎交易的明细记录,厚厚一塌纸,足足十五个祸根胎。 苏家把祸根胎送给葛西安,而葛西安会把一些祸根胎移植给苏家的人,按照资料上显示,苏家现在至少有三个人移植了祸根胎,而且健康状态都良好。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苏家还真是混到头儿了。” 薛铭新说:“这些都是我们清算葛西安的时候发现的,本来我打算把所有和荣吉有关的资料都弄齐了再给你,可一想苏家的事儿现在十分要紧,就先把苏家的这一部分弄出来了。” 我疑惑道:“其他家族也有和葛西安的活动。” 薛铭新立刻说:“其他家族就没有这么夸张了,基本都是正常合作,只是偶尔有些擦边的,不是很要紧。”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葛西安,若不是早点处理他,以后对我们荣吉的危害也是极大的。” 薛铭新点了点头问我:“那其他的资料?” 我说:“都烧了吧,要是不要紧的话,我不想追究其他的天字列家族了。” 薛铭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在福州长乐机场,下了飞机,就有专车载着我们出了机场,然后直接奔着福州市的方向去了。 来这边安排接我们的也是X小组的人,至于我们荣吉的人,则是全部负责监视苏家的动向。 而且我们在闽地的人手严重不足,这边是苏家的地盘,荣吉在这边直属实力很少。 我们坐的是大巴车,上车之后,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拿着一些资料给了薛铭新说:“薛组长,这些都是苏家的生意往来明细,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苏家这两年,近半数的利润都流向了北美那家和阖麟合开的公司。” “他们可能想把资产都转移到海外去。” 薛铭新点了点,然后把资料转手给了我。 我沉了一口气,简单看了看,在痛恨苏家的同时,也是惊叹X小组的情报调查能力。 于是我便说了一句:“你们把我们荣吉的天字列家族调查的很清楚啊。” 薛铭新赶紧解释说:“我们也不是有意调查,之前查葛西安的时候,顺便查了苏家,荣吉其他天字列家族,我们基本是没有调查的。”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追究下去,而是看着这些资料说:“这苏家,很少和我们荣吉总部沟通,历次荣吉的大事件,他们露面的次数也是少的可怜,说是天字列的家族,却显得可有可无。” 薛铭新愣了一下:“荣吉要把苏家踢出天字列吗?” 送资料的X小组年轻男子,也是一脸诧异地看向我。 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不要过度解读。” 薛铭新笑了笑道:“是我太唐突了,对了,我一直没有向你介绍呢,刚才给我们资料的的是我们X小祖职能部门,在福州分部的负责人,他叫常宇孑。” 说着,薛铭新在纸上写出了他的名字,并且给那个孑字画上了一个圈说:“这个字,很少有人用,孑然一身,或许有这个意思。” 常宇孑也是立刻向我伸出手说了一句:“你好,宗大朝奉,久闻你的大名,我有个同事是从燕山基地调来的,经常给我讲那边的事儿,我最喜欢的就是许立大领导,旌阳仙剑魂上身,激斗十恶的桥段,对了,还有就是宗大朝奉神秘神通逼平十恶,以及舍三年寿元送十多万魂体入大轮回道的桥段。” “听起来很热血。”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 薛铭新则是说:“你千万别只当故事来听,这些事儿,都是真事儿。” 常宇孑连连点头:“我一定认真学习,争取也成为那样的人。” 我看了看这个常宇孑,真人四五段的水准,他能成为职能部门在这边的负责人,肯定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光靠实力的话,恐怕还有些不够。 毕竟福州是闽地的省会,最起码也应该天师水准的人来坐镇。 我的同伴们也是简单和常宇孑认识了一下,同时我也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到福州了。 袁木孚立刻说:“好,我已经和薛铭新沟通好了,她会直接把你们送到苏家的总部去,你们尽快把那个昏迷的人接走,虽然有我们的人在那边守着,可我总觉得在苏家不安全。” 我道:“好,接到什么地方,你把地方安排好。” 薛铭新立刻说:“我们X小组有专门的医院,要不先送我们那边,这样也安全一些。” 我点了点头说:“好。” 袁木孚也是说:“宗老板,先这样安排着,福州那边人手紧缺的话,我这几天再安排两批人过去。” 我说:“好,不过不用都露面,到了这边,在暗处候命就行了。” 袁木孚也是立刻说:“好!” 苏家的总部在福州闽江、乌龙江交汇处北面的山里。 那片山区林子密的很,苏家入口的路段就有专门的人看守,外人根本进不去。 我们抵达苏家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十分了,阳光洒在大地上,可风还是很凉。 抵达入口处的时候,苏家人问明了我们的身份,才放我们的车子进去。 不过他们有十多个人全部骑着摩托跟在我们左右,说是保护,其实和监视差不多。 很快我们就进了一片较为平坦的林区,这里全部都是平房建筑,林子和房屋结合的错落有致,房中有树,树中有房,这里的布局浑然天成。 我们的车子就在房屋区域的外面停下,等我们下车后,我就看到苏老苏朋昌,也就是曾经在荣吉夜当掐过我脖子的老者。 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苏家的人,两女、四男。 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一看,都是随从的身份,站在远处低着头,时不时地偷瞄我几眼。 苏朋昌看了看我,就道:“没想到这件事儿还惊动宗大朝奉,这次真是我们苏家的疏忽。” 我道:“监视官被杀,可不是小事儿,这是对我们荣吉权威的挑战,我自然得亲自来一趟。” 苏朋昌身后站着四男两女,年龄看起来都不大,特别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另一个也就二十七八。 四个男的年纪稍微长一点,但是也都在三十五岁以下。 可他们的实力却不一般,六个人全部都是初段天师。 二十岁出头的初段天师? 我盯着那姑娘看去。 她穿着背带牛仔裤,短发,打着莲花的耳钉,一副银边眼镜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羞涩。 另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长发,浓妆艳抹,身材极好,身上还有一股熏人的香气。 四个男人装束统一,全部是黑西装,而且他们的身高,体形都差不多,样貌甚至也有几分相似,但还是很容易区分出来的。 从他们的面相上看,那四个男人应该是亲兄弟。 他们每个人之间的年纪相差只有一岁。 一年一个…… 我心里在惊叹这些有的没的时候,被我盯着看的小姑娘就往苏朋昌的身后躲了一下。 苏朋昌则是把她拉出来说:“躲什么躲,叫人!” 那姑娘这才说了一句:“见过宗大朝奉,我叫苏夜,黑夜的夜。” 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也是随后介绍说:“我叫苏歌。” 四个男人也是依次介绍他们的名字分为:“苏言、苏罗、苏喆和苏刚。” 简单介绍了一下后,苏朋昌就说:“这些都是我们苏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特意叫出来让宗大朝奉看一下。” 我说:“很不错,不过我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儿,对了,那位受伤的监视官呢,我们要把他接走。” 苏朋昌立刻一脸的悲伤说:“宗大朝奉,实在是抱歉,在你来之前,他已经毒发身亡了。” 我瞪大眼睛一脸愤怒道:“什么!?” 苏歌立刻道:“宗大朝奉别动怒啊,我们苏家的人已经全力抢救了,而且荣吉直属的人,也是在附近看着呢,我们真尽力了。” 我压着自己的脾气然后说:“带我们去看看。” 苏朋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迎着我沿着一条两边全是树的道路往里面走。 这里面的房屋众多,每一间都是土木结构。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处院落门前,这院落门口落着两头石狮子,朱红大门,门槛很高。 进了院子,我们七拐八拐才来到一处房屋门口。 门外守着十多个人。 见我们过来,其中四个人立刻上前对我行礼道:“见过宗大朝奉!” 其他人则是对苏朋昌行礼。 苏朋昌就道:“你们应该先跟宗大朝奉见礼。” 那些人才稀稀拉拉地向我拱手。 我懒得和他们计较,直接向房间里面冲去! 正文 第698章 要人 第698章 要人 见我往里冲,一些苏家的人还要上前阻拦,苏朋昌就说:“都让开,让宗大朝奉进去看看。” 我和我的同伴,以及四个荣吉在福州的办事人便一起进去了。 房间并不大,有不少的医疗设备,地上还有不少的污血,以及一个盆子,里面黑糊糊的,还有一股恶臭味,分不清里面是血,还是呕吐物。 盆子的旁边就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 我过去一把就把白布扯开,那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黑紫色,看样子中的蛊毒很深。 此时邵怡也是走了过来,她翻了翻尸体的眼皮,然后在颈部、手腕,以及脚腕掐了几下,对我说:“宗禹哥哥,刚死没多久,他中的蛊毒很厉害。” 我看向一旁一个荣吉在苏州的办事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立刻说:“姚栈!” 我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人,怎么就死在你们面前了!?” 姚栈一脸自责说:“我们四个人全部不懂医术,老刘他蛊毒发作,我们只能让苏家的人救治,结果就成这样了,不过我们看着他们,好像也没有动什么手脚!” 我道:“你们都说了,不懂医术,他们动没动手脚,你知道吗?” 我声音很大,外面苏家的人,也是全部听到了。 此时就有几个人在外面吵着说我污蔑他们。 苏朋昌也是缓缓走进来,然后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很针对我们苏家,这会让我们很伤心的,再怎么说,我们苏家也是荣吉天字列家族之一。” 我“哼”了一声说:“你知道自己是天字列的成员就好。” 邵怡那边还在继续检查尸体,过了一会儿,邵怡就说:“宗禹哥哥,我要求看刚才那些救治人用的工具,这位同事有二次中毒的迹象!” 邵怡这话一处,苏家人群中,有几个人的眼神立刻发生了变化。 我也是对着苏朋昌道:“苏老,工具让人送来吧。” 此时姚栈立刻说:“工具就在房间里!” 说着他跑到一个箱子处,然后一个蓝色的医药箱就放到了邵怡的面前。 邵怡轻手轻脚将医药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些银针,还有一个黑糊糊的棉球。 邵怡深吸一口气,然后捏着银针的末端开始打量。 每打量一根,她都会将其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此时苏朋昌又开始说话了:“宗大朝奉,一个小姑娘的话,你就当真了吗,你在怀疑我们苏家有人害荣吉的人。” 我指了指邵怡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是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的传人,医家现在的掌事者!” 苏朋昌这才不吭声。 很快邵怡面前就摆了十多根银针。 邵怡从这些银针中选出一根对我说:“宗禹哥哥,就是这一根,上面虽然涂抹和我们同事身上相同的蛊毒,可时间和毒性比例明显不一样,如果我没猜错,这一针刚才应该扎在丹田位置,他丹田位置比其他位置更黑一些,也就是中毒更久一些的证明。” 说着邵怡掀开那尸体腹部的白布,那丹田位置确实比其他位置更黑一些,而且十分的明显,一个直径三四厘米左右的黑色实圆。 邵怡继续说:“我们同事是喝茶中的蛊毒,通过血液吸收,身体并发应该很均匀,可这第二次中毒,是通过针扎穴位而入,毒会先在某个穴位散开,这就是证据。” 我转头看向苏家人群:“刚才扎针的人是谁!?” 我的话音刚落,姚栈带着三个我们荣吉在福州的办事人就要冲进苏家的人群去抓人。 苏家人立刻阻拦。 我看向苏朋昌说了一句:“苏家这是什么意思!” 苏朋昌立刻说:“让他们抓!” 姚栈等人,便从苏家的人群中拽出一个真人三段左右的修士来。 他已经被吓的不轻,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苏朋昌。 姚栈把那人押送到我面前,然后一脚踢在其小腿肚上,让他对着我跪了下去。 苏家那人不敢抬头,低着头直哆嗦。 我看着他说:“我想听实话,说实话,你就可以活下去,说假话,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还是只是发抖。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说:“苏力珂。” 我继续问:“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荣吉的人?” 他愣了一下说:“我,我没有。” 我“呵呵”一笑说:“证据摆在面前,你竟然说你没有?” 苏力珂立刻说:“我真没有,针是我扎的,可针上的毒,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我压根也不知道针上有毒啊。” 此时苏朋昌也是说了一句:“先把他收押起来,然后慢慢查吧,说不定有什么歹人要陷害我们苏家呢?” 说着,苏朋昌给苏言四兄弟使了一个眼色。 那四个人立刻上前想要带走苏力珂。 姚栈带着我们荣吉的人立刻挡在苏力珂的身前。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人我们荣吉带走,自己调查,若是你们苏家是无辜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若是我查到你们苏家的手脚不干净,那就需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了,苏老!” 苏朋昌皱了皱眉头说:“这是福州,宗大朝奉!” 我笑道:“怎么,在福州你就比荣吉大朝奉说话管用了吗?” 苏朋昌不敢往下接这话。 可此时苏家人群中有个不怕死的站出来说道:“是,在福州江湖上的事儿,我们苏家说的算!” 这话一出苏朋昌脸都绿了,他看向人群怒斥道:“胡扯什么,给我跪下。”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原地跪了下去,我看着那人问:“你又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苏十昌。” 我对李成二道:“把他也带走。” 苏朋昌立刻道:“宗大朝奉,难道因为一句话就治罪于他吗?” 我直接拿出薛铭新给我的牛皮袋子,对着苏朋昌甩了过去! 苏朋昌接住。 我这边大声道:“苏朋昌,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里面的祸根胎经手人,是不是一个叫苏十昌的人,我抓他有错吗?” “另外,我警告你,别以为你们苏家做的这些事儿,我们荣吉都不知道,对你宽容,是念苏家是天字列的家族,给你悔改的机会,若是这一次,你还不能痛改前非,那苏家在天字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这话一出,苏朋昌脸色大变。 苏家的那些年轻人却是明显不服气。 而我也是明白,这些苏家人,多半以为我们荣吉在福州办事人就代表了我们的实力,他们未曾见过真正的荣吉,对荣吉的认知有误。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就紧握了起来。 苏朋昌拿着牛皮袋子不敢拆开,他站着不动,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苏朋昌不说话,苏家人不敢拦着,李成二很顺利就把苏十昌抓到了我面前。 李成二一脚下去,苏十昌也在我面前跪下了。 苏十昌大怒:“你们找死!” 李成二冷声道:“你还敢威胁人了,真当苏家还给你撑腰了。” 说罢,李成二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了苏十昌的脸上。 苏十昌见苏家那边没人说话,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他不吭声了。 不过他还是看了看苏朋昌。 苏朋昌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才“哼”了一声不闹了。 我沉了一口气看着苏朋昌继续说:“苏老,我们荣吉另一位同事的尸体呢,找人给我们送过来吧。” 苏朋昌安排人很快就抬了过来,我让姚栈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姚栈对我点了点头。 苏朋昌立刻迫不及待地说:“那恭送宗大朝奉!” 我道:“我还没说走呢,我听说我们两位同事在你们苏家茶馆中的毒,茶馆的负责人,已经被你们苏家的人控制起来了,人呢,我们也要一并带走。” 苏朋昌脸色骤变,同时也说道:“这事儿总归是发生在福州,还和我们苏家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们苏家要是不参与一些,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陷害我们苏家,那当如何。” 我说:“谁陷害你们,我吗? 苏老,你的担心完全多余的,赶紧把人带来。” 苏朋昌问我:“我要是不交呢!” 我冷道:“那我现在就动手灭了你们苏家!” 苏朋昌大怒:“宗大朝奉,你别欺人太甚,先不说这事儿是不是苏家所为,就算是,我们苏家岂是你说灭了就灭了的?” 我道:“我说灭,那就会灭,因为我是荣吉大朝奉!” 苏朋昌还是被我的气势打败了,他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抖了一下。 几秒钟后,苏朋昌就说:“把人给我带上来,让宗大朝奉带走。” 此时苏朋昌又说:“还请大朝奉务必公平公正,切勿构陷我们苏家!” 我说:“放心好了,我会当着你的面来办这些人。” 苏朋昌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说:“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也在我们荣吉调查之列!” 正文 第699章 摊牌 第699章 摊牌 听了我的话,苏家人全部炸开了锅,苏朋昌更是直接大怒道:“宗大朝奉,你这是何意?” 我的同伴们也是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我竟然如此的得寸进尺。 再看薛铭新,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带走苏朋昌是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商量过的。 姚栈等四个我们荣吉在福州的办事人也是直接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不太强的大朝奉,竟然能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而且基本是骑在苏朋昌的头上欺负。 我对着苏朋昌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何意,你自己不清楚吗,葛西安、客家、暗三家、阖麟,凡是和荣吉有过节的,你都有交集,你问我是何意,我问你是何意啊,苏老!?” 我把“苏老”二字说的很重。 苏朋昌面色抽搐,很显然我忽然发难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估计,我最多就是带走苏家几个人,然后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没想到,我竟然做的如此之绝,连他我都要动。 苏家的人此时更加生气了,跪在我面前的苏十昌更是怒道:“老家主,这小子欺人太甚了,什么破荣吉,他们不容我们,我们还不容他们呢。” 从苏十昌对我们荣吉的态度,我就能看出苏家年轻一代对荣吉的态度,苏家这些人完全没有其他家族那种对荣吉的畏惧。 我之前去蒋家、霍家、陶家、秦家、陈家等等家族的时候,他们虽然对我也有小看,可提到荣吉的时候,总会带着敬意,他们最多质疑我个人的实力。 可这苏家不一样,他们质疑的是整个荣吉。 这苏家,不能要了。 我心中猛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苏十昌叫嚣的时候,就想着站起来,我看着李成二说了一句:“废了吧!” 李成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将一丝气息直接拍在了苏十昌的后背上,苏十昌愣了一下,接着眼睛瞪的奇大,再接着他“噗”的将一口血吐在我的脚下。 他的丹田破裂,一身的修为废了不少,整个人也废了一半。 苏十昌直接爬在地上不动弹了。 看到我真动手,苏家人嚷嚷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不过他们的眼神也是更加的愤怒了。 我面前跪着的苏力珂已经瑟瑟发抖,头直接埋在地上,连离开地面都不敢了,他生怕我让人也把他给废了。 苏朋昌那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盯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是把我们苏家往绝路上逼,这么多年,我们和荣吉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你要……” 我打断苏朋昌说:“什么叫你们和荣吉相安无事,你不是荣吉的一份子,天字列家族本就隶属荣吉,你不想在荣吉待了,直说,我这就摘了你天字列的头衔。” 苏朋昌怒道:“宗大朝奉,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是福州,是苏家,你不怕自己有来无回吗?” 姚栈此时对着苏朋昌大怒道:“苏朋昌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是在威胁荣吉吗,荣吉有多大的能量,你家族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辈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吗?” 苏朋昌也是被我逼急眼了,他盯着姚栈大声道:“不是我威胁荣吉,是荣吉在威胁我。” 姚栈道:“那些事儿,你若没有做,也不怕调查,若是做了,你向荣吉主动承认错误,然后接受应有的惩罚,说不定苏家天字列的地位还能保住,如若不然,苏家天字列的门庭,怕是摘定了。” 苏朋昌笑道:“我承认错误,你看宗大朝奉的样子,你觉得他会怎样惩罚我?” 姚栈没有揣摩我的心思,而是向我这边看了看,像是在等我回答苏朋昌的问题。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属实,我觉得我可能会选择把你关到我们荣吉的老拖拉机厂,把你幽禁起来。” “你的修为也会被限制,至于幽禁你的期限吗,大概是一辈子。” “至于苏家,这些年青人也要大换血一次,他们的思想问题太大了,甚至有些还像苏十昌这样犯下大错的,倒卖祸根胎,已经是该死的罪责了。” “所以有些人得废了,或者干脆杀了。” “再之后,剩下的苏家人,我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要不要留苏家天字列的门庭。” 苏朋昌“哈哈”大笑着说:“你们都听到,你们都听到了,这和灭了我们现在的苏家有什么区别。” 我说:“现在这样的苏家,我们荣吉不需要,江湖也不需要。” 说罢,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薛铭新说:“这件事儿和你们X小组没有关系,你看好苏力珂,他在将来指控苏家罪行的时候,可能还有点用。” 薛铭新点了点头。 一旁边常宇孑就对着薛铭新说了一句:“薛组长,这些都是你和宗大朝奉安排好的吗?” 薛铭新白了常宇孑一眼说:“你看我一脸找不到北的表情,像是事先知道的吗?” 常宇孑只能苦笑。 高齊、高政兄弟两个也是明白,我这是准备开打了,也是纷纷护在了我和蒋苏亚的左右。 御四家也是纷纷运气,把状态提了起来。 薛铭新、常宇孑带着苏力珂退到了一边,常宇孑问道:“我们不帮忙?” 薛铭新道:“听宗大朝奉安排。” 苏家人那边也是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一个个把气运起来,然后聚到了苏朋昌的周围。 苏朋昌慢慢闭上眼,仰着头说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我们苏家竟然和荣吉走到了这一步,当初柳家和暗三家勾结,想要谋害你,你都没有剔除柳家的意思,我们苏家只是,稍微做了一些生意,你就要对我们苏家赶尽杀绝,是真觉得我们苏家不如柳家强吗?” 我说:“柳家出了一个柳辛柏,是他救了柳家,你们苏家呢,谁有站出来救你们苏家吗,带着你们苏家回到荣吉的怀抱呢?” “如果有,那请那个人站出来,让他当着我的面指认你的罪行,如果没有,那对不起,苏家的天字列门庭,怕是难保了。” 苏朋昌看了看周围的人。 所有人都坚定地站在苏朋昌的身后。 我道:“你们还真是同心同德啊!” 此时苏歌就说了一句:“家主,用把长老们请来吗?” 苏朋昌点了点头说:“去吧。” 苏歌缓缓退下。 李成二道:“对,去把你们苏家厉害的人都叫过来,不然我都施展不开拳脚。” 我身边这些人的战斗力,我都清楚,所以我才敢如此地挑衅苏家,不过这也很冒险,毕竟我们人少。 可到了苏家之后,看着苏家人的态度,以及X小组给我那一堆的证据,我就忍不了。 这次我是有些冲动,可我并不后悔。 我已经准备放手一搏了。 苏歌走后,门口进来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他晃晃悠悠进来,然后看着苏朋昌问了一句:“家主,您,您找我什么事儿?” 姚栈立刻说:“宗大朝奉,这个就是茶馆的负责人,苏乐。” 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们苏家所谓的关押,看管? 还能喝上酒,真是不错啊!” 到了如今的局面,苏朋昌也懒得解释了,他对着苏乐说了一句:“退下!” 然后看向我说:“宗大朝奉,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打,等我们家族的几位长老来了,再说,苏家的命运,他们也有话语权。” 李成二转头问我:“宗老板,我们等他们发难,还是我们直接动手?” 我说:“等那几个长老来,如果他们同意让我们带走苏朋昌,那就不用动手了,如果不同意,那就动手。”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搬来了几把椅子让苏朋昌,以及他身边几个年轻的天师坐下。 而我们这边自然是没得坐。 我们慢慢地走出了房间,退到了院子里。 我看了看姚栈说了一句:“一会儿动起手来,你们护好两具尸体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姚栈愣了一下说:“可是苏家的三个长老都是中段天师的水准,咱们的人?” 我道:“我在小黑沟那边的事迹你没有听过吗?” 姚栈尴尬地退了下去。 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担心我出事儿。 我深吸一口气对姚栈又说了一句:“我不会出事儿。” 我这话说的很坚定。 这让姚栈身旁另外三个人也跟着提了不少的精神。 而在等苏家长老来之前,我也是仔细打量了那个一脸醉意的苏乐,他这个时候还能喝酒,看样子在苏家也有些地位。 而我也是看到,那苏乐也拥有天师的水准。 另外,他身上带着一股邪气,而那股邪气来自祸根胎。 说不定苏乐就是苏家移植了祸根胎的三个人之一。 薛铭新给我的资料上,说明了移植的祸根胎的人数,却没有姓名,以及移植祸根胎的种类。 苏乐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会是谁呢? 会不会在苏朋昌身边那些天师之中! 正文 第700章 天师 第700章 天师 我盯着苏朋昌周围那些年轻天师看,他们也是全部恶狠狠地瞪着我。 当然,除了那个年龄较小的,叫苏夜的人之外。 她下意识地往苏朋昌的身后躲。 而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在对面几个人中,最危险的,就是那个小丫头。 不一会儿的工夫,苏歌就带着三个身着青衣的老者缓缓走进了这院子里。 看到那三个老者,苏朋昌也是站了起来,对着三个老者拱了拱手。 那三个老者也是拱手还礼。 接着他们又看向我这边,其中一个用很大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听说,荣吉本部要拿我们苏家动手了,荣吉本部是来了多少人啊,就有这么大的口气?”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问:“有没有人认识那个老头儿的?” 全部人都摇了摇头。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放肆,你这小娃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我看着老者道:“礼数,我堂堂荣吉大朝奉来你们苏家办案,你身为苏家长老不问青皂白,就对着我指手画脚出言不逊,你这是懂礼数吗?” 那老者被我顶的哑口无言。 苏朋昌此时站出来说:“大长老,那位就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宗禹!” 我说:“不新了,两年多了。” 苏朋昌继续和大长老道:“那小子伶牙俐齿,嘴上工夫厉害的很。” 大长老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旁边另一个老者说:“老二,你看他怎样?” 二长老直接问旁边的老者说:“老三,你怎么看?” 三长老直接“哼”了一声说:“看什么看,柳家没闹腾起来,咱们苏家得支棱起来了,在柳家的时候,有宗子明,有天字列其他家族的人帮忙,还有柳家的内乱,柳家输了情理之中,可现在的情况和柳家完全不同,几个小毛头小子,也敢上门造次。” 苏朋昌直接说:“三长老,你这会说出来,咱们和荣吉可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三长老道:“还回旋什么,人家都要把你拿走了,还回旋个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个大朝奉,我们全部搬到国外去,咱们成为‘新’字列第四家。” 看来他们是打定注意要和暗三家站到一起了。 三长老话音刚落,苏朋昌身边的苏刚就站出来说:“那就先让我来领教一下宗大朝奉的厉害吧。” 高政缓缓走出道:“挑战宗大朝奉,你还不够格!” 此时苏歌就在旁边说:“还挑战什么,一起上,我们分分钟拿下他们。” 大长老也是道:“嗯,一起上吧。” 几个苏家的天师强者,迅速围了上来,李成二“呵呵”一笑,他的麒麟外周天骤然出现,巨大的蓝色麒麟就把我们所有人罩住了。 同时那麒麟也是对着苏家众人“吼”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夏薇至也是慢慢解下自己的箱子,尸新娘也是从箱子里跳出,轻飘飘地落在了夏薇至的身边。 邵怡那边取出两把医刀,身上的气势也是提升了不少。 弓泽狐则是捏起鲁班尺,内息蹿动的时候,身上的气息竟然涌现出了一些淡金色。 这小子最近怕是又进步了不少。 高齊、高政,他们的八门遁阵也是同时开启。 蒋苏亚没有施展神通,她紧紧挡在我身前。 我则是轻轻拉了一下蒋苏亚的手,把她放到我身后,然后对着同伴们说:“第一阵,我来打,我来会会这苏家众人!” 说罢,我看向高齊说:“今天灭了这苏家,你们高家就准备接棒吧,天字列第九个门庭,归你们了。” 高齊、高政同时愣住了。 他们刚荣升了弟子列没多久,我现在竟然要给他们天字列门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说话的时候,我缓缓走到所有人的身前。 李成二看着我说:“宗老板,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这个时候就别耍帅了。” 我道:“我需要速战速决!” 李成二愣了一下说:“明白了,各位,收了神通吧。” 李成二率先把麒麟外周天收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也纷纷收了神通。 蒋苏亚还想上来劝说什么,李成二就拦下蒋苏亚说:“宗老板要是认真起来,这里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蒋苏亚还是将信将疑。 一旁的常宇孑则是兴奋道:“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宗大朝奉比肩大天师的实力了。” “可惜许大领导没在这里,不然他的手段,我应该也能看到。” 薛铭新看着常宇孑说了一句:“想屁吃呢!” 走到所有人的前面,苏家的天师们全部把我给围了起来。 苏朋昌更是说了一句:“那小子自己找死,大家不必客气,一起上!” 苏刚“呼”的一下对着我冲了上来,其余人并没有冲上来,他们在观察,想看看我到底什么水准。 我右手飞快在身前画符,一张天火雷符骤然出现,苏刚到了我面前的时候,天火雷符正好炸开。 “轰!” 苏刚顿时向后退去。 而我这边纹丝不动,左手一张御火灵符已经画好。 李成二在旁边惊讶道:“从火莲地狱出来,宗老板的符箓术好像有精进了不少。” 我将左手竖立在身前,透明的御火灵符在我指尖缓缓飘动。 苏刚退后了几步,然后双眼竟然泛起了幽蓝色的光芒,他的身侧也是缓缓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我看得出来,那是魂体。 很快苏刚就和那魂体重合在了一起,他的周身也是闪耀起了有蓝色的光亮。 李成二就在远处对我说:“这是苏家的家族神通,冥体之术,将自己的三魂外修,进而觉醒三魂在体外的虚无冥体,必要的时候,将其与本体重合,让自己的体魄更加强大,是术与体结合到极致的神通。” 李成二话音刚落,苏刚“呼”的一下又冲了上来。 而我这边右手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醒力符的同时,天路十六字诀也是运用了起来,左手的御火灵符也是拍出,一道火蛇便对着苏刚冲了过去。 苏刚身体猛的一躲,火蛇就窜到了苏家的人群之中,苏家人纷纷避开,他们身后的墙壁就被火蛇击中。 “轰!” 的一声,墙壁被撞出一道裂缝来,同时还留下一大片火烧过的黑。 苏刚瞬间到了的面前,拳头猛然对着我的面门而来,我这边缠字诀已经启动,身体一闪,右手抓住苏刚打来拳头的手腕,左手对着苏刚的面门拍去一掌。 这一掌排出的同时,我的食指猛然画了几下,一张水逆煞符瞬间在我的掌心出现。 苏刚左手挥拳来挡。 “嘭! ” 他的左拳就打在了我的左手的掌心,我的那张透明的水逆煞符,也是“呼”的一下钻进了苏刚的身体里。 苏刚瞬间感觉身体不适,身体骤然失去了力气,我这边抬腿一脚就把苏刚踹出了五六米。 苏言、苏罗则是飞快冲出,将苏刚给扶住了。 然后同时打了一股内息出来,将苏刚体内的水逆煞符气息给逼出了体外。 而我这边则是缓缓站定自己的身体,说了一句:“冥体之术,也不过如此!” 夏薇至在旁边说道:“宗老板的符箓术配合着天路十六字诀,俨然已经有了天师的水准了啊。” 李成二也是说:“看宗老板,你得看他的符箓有多厉害,气脉判断不准他的修为。” 两个人也是放松了下来。 蒋苏亚也是惊讶道:“宗禹怎么感觉比在我们蒋家的时候,还要强啊!” 李成二也是说:“是啊,强太多了,本来我以为宗老板一上来就要用仙御呢,看来他靠自己的状态,还能坚持一会儿。” 苏家那边已经有些大跌眼镜。 大长老看了看我说:“看来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这小子说不定真在燕山的时候,和大天师级别的高手打成了平手。” 苏朋昌立刻说:“当初在柳家,他也是只接了柳家老爷子一招,就被人在江湖传的神乎其神,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宗子明的功劳,燕山的时候,宗延平,宗子明都去了,那两个人还不能护着他和大天师打个平手了?” 大长老也是点了点头。 扶着苏刚的苏言和苏罗相互看了一眼说:“我们来会会宗大朝奉吧。” 苏歌是个急性子,立刻说:“一起上,别磨蹭了。” 说着,苏歌也站了出来。 苏喆也是慢慢走出,而后醉醺醺的苏乐也是围了上来。 刚被我打退的苏刚也是骂了一句脏话后道:“一起上!” 只有苏夜往苏朋昌的身后躲了躲。 苏朋昌也没有逼着苏夜上,在他看来,其他人对付我就够了。 而我这边双手在身侧张开,然后飞快画了两张象天秘符。 我将自己的气息注入符箓,那两张符箓就在我身侧漂浮了起来。 我双手又飞快在身前画符。 一张御火灵符,一张御土灵符也是迅速出现。 我的气息再次和面前两张符箓联系在一起。 李成二大惊道:“符箓外周天? 天师?” 正文 第701章 开启 第701章 开启 听到李成二的话,邵怡也是惊奇地问了一句:“宗禹哥哥的外周天就是那些符箓吗?” 李成二摇头说:“我觉得宗老板可能也是那种多重外周天的人才,这符箓术的外周天,只是宗老板外周天的一部分。” 苏刚、苏言从我的两侧冲来。 我两侧的象天秘符,在我周身气息的控制下便“呼”的一声冲了出去,径直飞向了苏刚和苏言,两股巨大的五行之力张开。 尽管苏刚、苏言二人全部开了冥体,可依旧扛不住我象天秘符的威力。 “轰隆隆……” 随着一阵轰鸣的爆裂声音,两个人就被击飞出去数米。 我正面的苏乐、苏罗、苏喆、苏歌四人也是被我身前飞出去的御火灵符,以及御土灵符给挡住了。 御火灵符化为火凰,漫天的火焰散开,几个人纷纷后退。 而我的御土灵符则是钻入地下,让地面钻出几道土刺,幸亏那几个人退的快,否则就要被我的土刺给扎出一个大窟窿来。 我这边深吸了几口气说:“这种感觉简直太好了。” 说罢,我这次连手也不动了,我直接利用意识操控周围的气息,按照一些符印的方向流动,一张御水灵符就在我的面前赫然出现。 见状,李成二更是惊道:“靠,宗老板这是意念画符,虽然速度慢了一些,可以后多加锻炼,肯定威力无穷,宗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而这一切可能和圣免、修罗手吸收了几个新祸根胎有关心。 而且我天目最近也是频繁地窥测天机,我的术法上多多少少也受到影响,开悟了很多。 看到我的表情,李成二更为震惊道:“宗老板,你不会刚刚开悟,现学现用的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夏薇至在一旁摇头说:“宗老板这是要把我们甩开了啊。” 随着御水灵符出现,我随手一指,那符箓在我周身气息的作用下,“嗖”的一下飞向了我正面的苏乐。 周围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聚,一条水鲨鱼骤然出现,然后“嗷”地一声张开大嘴,对着苏乐咬了过去。 苏乐见状,运起自己冥体的同时,竟然不后退,而是一拳猛打了过来。 他的拳头还带着一丝黑气。 “嘭!” 在苏乐的拳头撞在我水鲨的脖子上的瞬间,一声闷响迅速传开,同时苏乐拳头的黑气钻入水鲨的身体里,接着我那水鲨直接“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的水滴散掉了。 那钻入水鲨身体的黑气也是猛的一下又缩回到了苏乐的身体里。 苏乐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你的表演到此结束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刚才用的祸根胎的力量。” 苏乐“呵呵”一笑说:“力量就是力量,不用加那么多的前缀。” 很显然,苏乐是默认了。 只是刚才那股力量运用的太快,我没有分清楚那力量究竟是何种祸根胎的。 苏朋昌那边没说话,毕竟已经和我彻底闹掰了,苏家再用什么力量,他也不在乎了。 见状,苏家那些年青人,每个人身上都多出了一种黑色的气体。 我回头看了看薛铭新那边说:“资料上不是说,只有三个吗?” 薛铭新也是一脸无奈说:“资料总不能都是全面的。” 而我这边也没有闲着,意识操控着周围的气息飞快画出了御五行灵符。 金木水火土,五种符箓绕着我的身体飞快地旋转。 而我手里也是画出了一张天火雷符来。 他们六个人围住我,我这边六张符箓应对。 就在他们要围过来的时候,我的天路十六字诀飞快运起,一个箭步,对着我身前最近苏乐冲了过去。 他没有后退,而是挥拳而上。 苏言、苏刚从两侧冲出,我余光一扫,御火灵符冲向苏言,御木灵符冲向苏刚。 而此时,我已经和苏乐挥拳碰撞在了一起。 我手中的天火雷符也是猛的砸了出去。 “轰!” 苏乐利用冥体的防护力,以及祸根胎的破坏力,硬生生挡下了我的天火雷符。 巨大的爆炸声音让我向后退了几步。 苏乐也是顺势后退。 而他身边的苏歌、苏喆、苏罗三人也是挥拳迎了上来。 而我这边将,金、水、土三符打出。 此时我身旁的御火灵符已经撞上了苏言,御木灵符已经转上了苏刚。 火焰化为火蛇,周围聚集而来的木属性气息,包括随之而来的树叶化为巨龟。 而苏言、苏刚两个人毕竟也是天师修为,加上冥体,以及祸根胎的加持,我的符箓也被他们挡下了。 不过他们受到了余威的反噬,两个人再次退出几米。 再看金符、水符、土符也是猛然变形,金龙、水鲨、土蜥,分别撞向了苏歌、苏喆、苏罗。 “轰轰轰……” 一连串地爆炸声,将六个人全部击退。 而我这边听闻脚步之后,也是猛沉了几口气,以一敌六,依靠着符箓的外周天,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沉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周围气息中,也是再次出现五行符箓。 被击退的苏家人又聚了上来。 苏乐带头说了一句:“大家再加把劲儿,很快就能拿下那小子了。” 李成二在旁边说:“别说大话了,宗大朝奉一个人拖你们六个,你真当我们御四家是摆设了。” 说着,李成二往前走了一步说:“宗老板,差不多了,你要是不用仙御的话,我们就动手了,速战速决。” 我这边则是说了一句:“想要速战速决恐怕也是有些难度的,这苏家好像有点东西。” 我们说话的时候,苏家的三个长老也是面面相觑。 大长老更是问苏朋昌:“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 苏朋昌道:“我也不太清楚,两年前,我去夜当的时候,见过他,明明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毛头小子。” “还有柳家的水官解厄大会上,他的身手虽然有进步,可也是一般的很,没有太出彩,除了他天生的仙气脉外,怎么现在忽然……” 说着苏朋昌也愣住了。 因为我周身的气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我的符箓外周被收了回来,而我的双眼开始变得无神。 我已经要开启仙御模式了。 接下来我要试的就不是这些苏家晚辈的身手了,而是苏朋昌,以及苏家三位长老的身手! 正文 第702章 四合 第702章 四合 感觉到我身上的气息变化后,苏朋昌就说:“你们几个快退下来。” 可那几个年青人却很不服气,以苏乐为首,竟然再一次向我冲了过来,我的身体一晃,苏乐的攻击瞬间被我躲开,同时我的一拳在他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已经打在了他的腹部。 “轰!” 苏乐率先飞了出去,撞到了刚才被我符箓打出裂纹的墙上。 “轰隆隆!” 那墙也被苏乐给撞到了。 苏乐整个人被埋进了废墟里面。 再看苏家其他那些年轻人,还没有看清楚我的动作,也是纷纷被我拳头打飞,他们就好像是拳包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哪怕是面对身为女流的苏歌,我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我一拳打在她的腹部,将其击飞打进了苏乐刚才被掩埋的墙体废墟里。 砖头也是被溅的飞出几块儿去。 其他的几个苏家年青人也是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各个角落里。 苏朋昌震惊道:“这小子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其他人赶紧去救人,别愣着了。” 苏家那些真人、道人水准的人这才出手。 而我这边已经“呼”的一下冲向了说话最多的苏朋昌。 苏朋昌也不敢怠慢,身上的冥体开启的瞬间,对着我打去的一拳竟然选择迎接了下来。 “轰!” 我竟然向后退了几步。 苏朋昌却是原地不动。 再看苏朋昌的身后站着三个老家伙,他们的手全部撘在苏朋昌的身上,刚才他们是合四人之力才把我击退了。 仙御状态下的我可不管这么多,身体一晃,从背包里抽出了天尺,然后“呼”的一下对着苏朋昌砸去。 此时他身后一个长老递给他一把长剑,苏朋昌猛的把剑一横,然后“当”的一声就把我的地尺攻击给挡住了。 他的力气,在身后三个长老的加持下,竟然能和我仙御状态打个平手。 这让我很吃惊。 不过这就是荣吉的天字列家族,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在天字列门庭坐了这么多年。 被苏朋昌挡下之后,我并没有把守,然后“呼”的一下绕到苏朋昌的侧面,对着侧面的二长老一尺砸去。 我的动作极快,苏朋昌变化位置防御,又受到其他长老的站位干扰,应该是防不住我的攻击才对。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四个人竟然全部散开了。 我地尺便砸了地面上。 “嘭!” 地面上的石板,都被我砸碎了乱飞。 其中一个石块还把一个倒霉蛋苏家人低级修士给砸晕了过去。 其他人赶紧手忙脚乱将其扶走。 所有人开始向院子外面撤,因为战斗升级,受牵连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再看苏家三长老,以及苏朋昌,他们四个人好像存在着某种联系,可以四个人的力量一个人使用,我只要阻止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就能一一击破了。 想到这里,我便对着距离其他人较远的二长老飞出去。 谁知那二长老躲都不躲,竟然让自己的冥体离身,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下我这一尺。 这一尺是奔着他的额头而去,他不躲,那我这一尺下去,就听到“咔嚓”一声,二长老的头盖骨被我一尺给砸碎了。 再看二长老的魂魄,离体的时候,竟然变得十分的脆弱,还没等阴风吹来就自行散掉了。 而那离体的冥体直接飞到苏朋昌的周围,和苏朋昌结合到了一起。 苏朋昌身上的气势瞬间提升了不少。 大长老此时就说:“二弟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和老三差不多也该上路了,苏朋昌,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当初就是你劝说我们脱离荣吉,我们也被你的慷慨陈词给打动了,如今我们三人舍命助你,希望你能带着苏家实现你所说的一切。” 说着,大长老的冥体离身,然后对着苏朋昌飞去。 三长老那边深吸了一口气说:“虽然有些不甘心,可面对这小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希望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冥体能够帮到你。” 三长老的冥体也是离身。 等所有的冥体都和苏朋昌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的力量竟然一下来到了大天师的水准。 看着三位长老倒下去,苏朋昌双眼也是流下了眼泪,他缓缓说了一句:“三位长老,你们放心,这苏家的盛世,必将由我开创,我们被荣吉奴役的日子,结束了。” 被荣吉奴役?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 所以李成二那边就说了一句:“荣吉什么时候奴役过那你们苏家,据我所知,你们苏家势弱,闽浙地区江湖历史上发生过数次动乱,都是差点让你们苏家灭族,每一次都是荣吉站出来拯救了你们苏家,你现在说奴役,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我这边也暂时解除了仙御的模式,让自己的丹田和意识稍微休息一下。 在元气受损之后,我再使用仙御模式,身体和意识的负重好像更大了。 这形势开始出现一些对我不利的因素了。 面对李成二的问题,苏朋昌缓缓开口说道:“荣吉救过苏家不假,可荣吉限制苏家的发展也是真,苏家这些年积弱的很,勉强能在天字列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多次提出发展荣吉,想要借助一些祸根的力量让我们苏家多一些天师以上的高手,特别是急缺的中段天师,可荣吉每次都拒绝,而且每次都严厉训斥我,光是我,就被宗延平骂了很多次。” “苏家势弱,而我寿命又有限,苏家的这些年青人没有一个天资够用,器量够高的,等我死了,几个长老没了,这些小崽子最高也是初段天师,到时候,谁又可以像苏家保证,不让苏家退出荣吉天字列,一个没有中段天师的天字列家族,比有些弟子列家族甚至都要弱。” “宗大朝奉,你说说看,这样的天字列家族,你会要吗?” 我没吭声。 苏朋昌继续说:“既然横竖,我们苏家都是被驱除天字列,那不如趁着我活着的时候放手一搏,赢了苏家立威于江湖,输了和什么也不做,是一样的。” 我这才看着苏朋昌说道:“你错了,大错特错,即便是苏家没有了中段天师,只要你们苏家不走歪门邪道,我们荣吉都不会抛弃苏家,甚至会帮你们苏家培养出中段天师来,有了荣吉的扶持,加上你们苏家在闽浙一代的根基,站稳天字列门庭轻而易举。” “荣吉之前没有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就是怕你们这些天字列不会居安思危,没有进取心,一心靠着荣吉,那天字列九家还怎么发展。” “当然,荣吉介入之后,经过培养,你们家族还是出不了人才,那只能说明,你们家族的人不够努力,到时候荣吉才会抛弃你们。” “可你看看荣吉历史,天字列这么多年了,有哪一家是因为实力被踢出荣吉的,这么多年了一家也没有。” “我也看过荣吉的历史,天字列家族,没有中段天师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哪怕是曾经的东方家,也出现过只有一个初段天师当家的情况,最后他们还不是在荣吉的帮助下做到了天字列的榜首!” “苏朋昌,你不是不相信荣吉,而是不相信你们苏家!” “退一万步讲,你们苏家即便是因为实力被抹去了天字列的门庭,可弟子列门庭你们能够坐稳吧,背靠着荣吉的大树,你们在国内的发展将会多安逸?” “你脑子里是进了屎才会想着做什么暗四家吧,他们的境况真的好吗?” 苏朋昌“哈哈”大笑着说:“宗大朝奉,我说不过你,可事已至此,苏家已经走上了我安排的道路,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一决生死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看样子,是真的没得谈了。” 说话的时候,我再次进入了仙御模式。 苏朋昌一挥手中的长剑,对我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一下快了几倍,竟然能够跟上我在仙御模式下的速度了。 “当!” 我的地尺和苏朋昌长剑第一次碰撞,我已经感觉到,四个冥体合在一起后的威力了。 苏朋昌用剑抵住我的地尺,也是对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们苏家冥体之术的最终奥义,这些冥体会和我的冥体完美融合,我直接拥有七段天师的实力,我现在是大天师!” “嗡!” 说话的时候,苏朋昌一震手里的长剑,我和他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我也是能够感觉到,苏朋昌的力量还在变强,冥体正在向着最完美的程度融合。 他最终的实力可能来到八段天师的初级。 而我这边,因为之前在火莲地狱元气受损,现在的仙御状态也在下降。 形式开始对我不利了。 而最让我担心的,还不算苏朋昌,而是和苏家年青人一起撤到了院子外面的苏夜。 我的直觉依旧告诉我,苏夜才是这里最危险的一个。 她的危险程度,远在苏朋昌之上! 正文 第703章 真目 第703章 真目 我还在观察苏夜的时候,苏朋昌挥剑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他这一剑的角度极为刁钻,直接对着我右侧肋骨而去。 仙御状态下的我也不慌张,地尺横在右侧,苏朋昌的长剑“当”的一声便打在了我的地尺上。 就在以为防下苏朋昌攻击的时候,一道虚影的剑气竟然穿过我的地尺,对着我的肋骨划来。 仙御状态下的我施展天路十六字诀的游字诀,二次躲避。 可肋骨位置的衣服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 一抹红染红了衣衫。 我的身体也是急速向后退去。 苏朋昌却不依不饶,“呼”的一下挥剑追上来。 我这边飞快施展随字诀,身体迅速适应了苏朋昌紧锣密鼓的进攻节奏,“当当当”,苏朋昌一连数招,都被我顺利接下来。 不仅如此,我的打字诀也是飞快启动,我的反击犹如雨点一般还了回去,冲过来刚进攻了没几招的苏朋昌迅速转化为了防守节奏。 他越是防守,我的进攻就越发的猛烈,而且进攻的节奏,滴水不露。 苏朋昌见状,只能在猛然发力之后,向后急速退了十多米。 这一下,苏家人全部愣住了,要知道,苏朋昌可是集合了三大长老的力量,可却又一次被我压制了。 他们全部吃惊地看向了我这边。 而我趁着苏朋昌撤退,也是收住了自己的气息。 让自己从仙御状态下撤了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幸好只是划破了一层皮。 见我退出了仙御,蒋苏亚也是立刻关心问道:“宗禹,你没事儿吧?” 我道:“没事儿,都是皮外伤。” 我深吸一口气,利用自己的内息止血。 苏朋昌没有立刻追上来,他击中精神,让自己的冥体尽快融合。 我这边也好趁机歇口气。 李成二在远处问我:“宗老板,你还行吧。” 我道:“放心,距离我的极限还早着很呢。” 邵怡也是对我说道:“宗禹哥哥,你要是觉得身体受到了元气的影响,就先吃下这颗药丸,这是补底元之气的。” 说着,邵怡扔给我一个瓷瓶。 我接住瓷瓶,没有丝毫犹豫,将里面的一颗药丸倒进嘴里,然后吞了下去。 有些苦涩,还有一股很浓的中药味从我胃里涌上来。 同时也有一股暖乎乎的气息,顺着我的气脉散开,我有些急,有些乱的气脉,也是一下稳固了下来。 邵怡继续说:“那颗是固气丸,目前就这么一颗,本来想着等你元气再恢复一些再给你吃的,那样效果更好,不过眼下看来,还是用来救急好了。” 我对着邵怡笑了笑说:“十三,干的漂亮。”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进入了仙御模式。 此时,被我打飞的苏刚又一次站出来,他想要去帮苏朋昌。 可他刚站出来,苏朋昌就说:“你们不要乱动,让我和宗大朝奉好好打一场,你们是苏家的未来,苏家不能没有你们。” 苏刚那边也是着急道:“家主,还是让我们拖住宗禹,您走吧,您现在是大天师的水准,家族未来的希望都在您身上!” 苏朋昌怒道:“你懂个屁,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家族而奋斗的固执老朽罢了,我这大天师是拼来的,水准也就那么高了,可你们不一样,你们还年轻,前途犹未可知,你们必须都活着,一定要让苏家在离开荣吉后,越发的强大。” 苏家一众年青人也是热泪盈眶。 有那么一刻,我都觉得自己是大反派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朋昌说了一句:“你若是走正途,即便是脱离了荣吉,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要让那些人带着祸根胎离开苏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万一那些祸根胎到外面发作了,指不定有多少无辜会死于非命,这是我绝不允许看到的,所以,那些移植了祸根胎的,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苏朋昌“哼”了一声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间,我和苏朋昌冲向了彼此。 我也是再次进入了仙御状态。 同时也把背包里的天尺抽了出来,天地双尺,同时挥舞了起来。 “当当当!” 苏朋昌的冥体之术之下的剑法攻击,十分的高明,我利用天路十六字诀才勉强接住他的攻击。 而我反击的时候,他也能够巧妙的化解。 他出剑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一双鹰眼在盯着我,我挡下他手中长剑的同时,一道虚影剑气就会飘出。 这虚影剑气和许立的还不一样,许立的是外周天,是纯粹的剑气。 而苏朋昌的剑影是冥体修行的一部分,那剑影之中搀杂着魂力,是他冥体之术的一部分。 而且是重复使用的,并不是那种可以释放出来的纯粹剑气。 有了被划伤的经验之后,我双尺挥动,带着周身的气息,也是很竖立挡下了苏朋昌鹰眼之下每一次虚影剑气的攻击。 我们两个一下激斗了十多分钟,不分伯仲。 “当!” 我和苏朋昌同时发力。 巨大的内息、外气碰撞在一起。 我们两个人中间直接形成了一个气旋,紧接着“轰”的一声炸开了,我们两个人同时向后退去十多米。 地面上的石板也被炸飞了几十块。 还出现了一个大坑来。 苏朋昌沉了一口气说:“很难想象,两年前你连气脉都没有通,现在却可以和我斗的旗鼓相当,要知道,我身体里面可是合了四个冥体!” “魂力冥想,外发成体,冥体入身,力拔山河!” 说话的时候,苏朋昌周身那幽蓝色的气息流动速度更快了,而他的眼镜也是变成了深蓝色。 在那深蓝色的眼中深处,我看到了深渊,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在那深渊之中,囚禁的是他的魂魄。 刚才是四个冥体是提升了苏朋昌的实力,可也禁锢了他的魂魄,强大的外力干扰下,一旦苏朋昌死了,他的魂魄也会随之消散,根本没有进入轮回道的机会了。 而我这边在退后一段距离后,也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仙御状态。 有了邵怡给我的固气丹,我明显感觉使用仙御状态,身体和意识的消耗减少了不少。 身体也是舒服了不少。 我这边也是看着苏朋昌说了一句:“你这样真的值得吗,你的魂魄将会彻底失去轮回的机会。” 苏朋昌道:“值得,下一世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有没有这一世的记忆,没有机会,魂魄的轮回又有什么意思,人生不过是当下的一世罢了,追求轮回是魂体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我这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说罢,苏朋昌眼中冒着深蓝色的光亮便向我冲了过来。 我再次进入仙御状态,双尺挥动迎了上去。 “当!” 我的双尺和苏朋昌的长剑碰撞在一起,我明显感觉他的力道比刚才又大了不少。 苏朋昌一击之后,没有立刻收剑来第二击,而是直接在剑上加力,想要用力气压垮我。 我这边仙御状态下,也是飞快调动力量硬抗,被压的有些向下的双尺又顶了回去。 此时我拼出全力,控制着仙御状态下的自己缓缓说了一句:“差不多该结束了,我承认,你为了苏家付出不少,可这邪路不值得借鉴,接下来!” 苏朋昌笑道:“结束,你凭什么说结束,咱们现在谁是优势还说不准呢。” 我眉心天目此时也在仙御状态下开启。 仙御状态下的天目,让我可以清楚苏朋昌身上每一丝,每一线的气体流动。 他的冥体弱点,也会被我一一记下。 当然仙御状态下的天目开启,消耗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消耗完之后,我便无法再控制仙御状态下的自己说第二句话了。 苏朋昌也是看到了我眉心的气息流动,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忽然起脚对着我踹了过来。 我这边早就通过天目洞察到了他的气息的一举一动,在他出脚之前,我的脚先踢了出去,然后直接踩在了他的脚面上,将其踢出的脚狠狠地踩在了地面上。 “嘭!” “咔嚓!” 苏朋昌的脚上的骨头,都被我踩碎了。 “啊!” 苏朋昌大叫一声,痛苦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我这边天路十六字诀中息字诀启动,我通过天目看到苏朋昌的气息流动,就能准确预判他的下一步动作。 我双尺便对着他躲避的路线打了过去。 “嘭!” 苏朋昌的肩膀被我击中,然后“嘭”的一声重重地倒地不起。 而我也是明显感觉到,我眉心天目位置的气旋,已经慢慢变成了人眼的模样。 而我这边的意识消耗,也是十分的巨大,我的主体意识已经开始昏厥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的仙御就会完全失控,我可能就控制不了我的攻击目标,我的同伴也可能有危险。 见状,我便沉了一口气,再次冲向了苏朋昌,我必须在意识完全失控之前,击败苏朋昌,并解除仙御状态。 接下来我的攻击,将会愈发猛烈! 正文 第704章 苏乐 第704章 苏乐 我再次冲向苏朋昌的时候,他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带着极强的气息直接向我迎了上来,可惜我的天目早就看穿了他所有的动作。 我的身体一晃,躲过他攻击的瞬间,膝盖猛的一抬,对着苏朋昌的腹部直接顶了过去。 “嘭!” 一股猛烈的气息灌入苏朋昌的丹田之中,苏朋昌“噗”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接着整个人倒飞出去。 我的身体一晃,化为一道残影再追上去,第二次用膝盖顶过去。 “嘭!” 不等苏朋昌倒地,他再次被我顶飞。 他丹田再次遭受重击。 “噗!” 这次苏朋昌吐出来的是血。 “家主!” 苏家人齐声大喊。 而我的身体又冲了上去,我的膝盖顶住苏朋昌的脖子,然后天尺地尺同时指向了苏朋昌的额头。 苏朋昌手里的长剑早就掉落在地上,加上丹田受到重击,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涣散,体内的气息也早就乱七八糟,他现在用不出半点神通了。 他躺在地上一脸绝望地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输了,你杀了我吧,但是恳请你留苏家一丝血脉。” 说话的时候,苏朋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看的出来,苏朋昌这次是真情流露,而非在演戏。 我慢慢地撤去了仙御,然后看着苏朋昌说了一句:“从咱们见面到我击败你,你虽然行为上对我数次不敬,可你还是一口一个‘大朝奉’的称呼我,说明在你心里,还是认我这个大朝奉的对吧。” 苏朋昌闭着眼睛流泪,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继续说:“让你们苏家走上这一条路,荣吉一味的宽仁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荣吉早点出手制止,你们或许不会陷的这么深。” 此时苏家的年青人全部围了上来,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出动,将我保护了起来。 我和苏朋昌几乎同时开口道:“都别过来!” 同伴们愣了一下,然后还是退到一边了。 苏家人听到苏朋昌的话,虽然焦急万分,可最终也是退开了。 苏朋昌继续说:“宗大朝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废了我的神通吧,只恳求你留苏家一丝血脉,一丝希望。” 我说:“这些苏家的年青人,全部移植了祸根胎,我必须把他们身体内的祸根胎都给清理了,不然迟早会酿成大祸,至于清理了祸根胎之后,他们的修为能不能保留,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那个苏夜,她身上应该没有祸根胎,可她身上却有我害怕的气息,可是你没有让她出手,很显然,你很器重她,她是苏家真正的希望吧。” 苏朋昌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说话。 此时邵怡就在远处对我说:“宗禹哥哥,我觉得还是先封住苏朋昌的气脉再说话,不然等他丹田气息稳定下来,你就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苏朋昌:“我封了你的气脉,你可不要反抗!” 苏朋昌道:“你现在杀了我都行,别说封我气脉了。” 我飞快用天尺地尺,将苏朋昌身上主要的气脉节点全部加了节制,他的气脉被我封堵了起来,这样苏朋昌的丹田想要恢复正常至少需要十多天,想要突破节点的话,至少得一个月。 苏家人却开始大喊大叫,抗议我的行为。 苏朋昌继续说:“都闭嘴,刚才败给总大朝奉的一瞬间,我已经看不到苏家的希望,你们在他的面前,根本逃不走,搞不好,你们全部要死在这里,出国是不可能了,成为暗四家,更是没有希望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听宗大朝奉的,让他把你们身上的祸根胎全部剥离了,若是宗大朝奉法外开恩,能给我们苏家在地字列有一席之地,将来我们重回天字列,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道:“若是他们配合,我会考虑给你们苏家在地字列留名。” 这个时候苏乐却“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他看着苏朋昌忽然笑道:“家主,你觉得我们真有回头路吗,我们身上的祸根胎,是你让我移植的,荣吉的种种不好,也是你告诉我们的,你让我们远离荣吉,现在你却又当着我们的面恳求荣吉收留我们!” “你知道,你这是当着我们的面,把我们曾经的信仰撕的粉碎?” “我们半辈子都在为脱离荣吉奋斗,现在却……” 说着苏乐“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刚、苏言、苏喆、苏罗四个人也底下了头,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一种失望。 苏歌拉着苏夜的手忽然说了一句:“家主,你把我们交给荣吉,是因为这个小妮子吧,我们所有人都移植了祸根胎,唯独这个小妮子没有,你心疼她,却从来不心疼我们,我们只是将来成就她的工具,对吧!” 说着,苏歌猛的一甩自己的手,苏夜被甩了一个跄踉,然后摔倒了在地上。 苏夜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朋昌,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她的眼睛开始流泪。 苏朋昌则是对着苏歌说道:“你们知道,在我们苏家冥体之术有两种,一种是我们这些人修行的这种外魂冥体,魂体外修,修出冥想之体,进而强化自己。” “还有一种就是苏夜的内魂冥体。” “她的魂体没有离体,却可以在体内和身体撇开关系,单独修行,进而形成体内的冥体,而那种冥体从一开始就是和身体完美契合的,不像我们这种外冥体,修出之后,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让它和我们的身体提升融合度。” “外魂体,只有一种,那便是我们身体本来的样子。” “可内魂体却是千变万化,苏夜胆子小,所以她的内魂体是魇,梦境之魇。” “她可以随意进入人的梦境,甚至能在梦境中杀死对方,梦境中杀了人,现实中也会死!” 听到苏朋昌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 苏朋昌继续说:“即便你不睡觉,苏夜也能够通过自己的内魂冥体强行把你拉入梦境之中,只要进入了她的梦境,你的魂魄将会被她支配。” 苏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了看苏朋昌,然后又看了看甩开自己的苏歌说:“家主,苏歌姐姐,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还有那个宗大朝奉,他是坏人吗,他那么欺负你,家主,我可以杀了他吗?” 我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说话的时候苏夜的身体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丝黑色的气息,同时她的双眼也变得漆黑无比。 苏朋昌说:“小夜,住手,你不是宗大朝奉的对手,你的内魂体还没有成熟,贸然使用,你自己也无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你会成为一个废人!” 苏夜一下清醒了过来。 苏歌那边则是继续说:“小夜,你再不出手,家主就死了。” 苏夜愣了一下,又陷入了迷茫。 我沉了一口气直接说:“我已经制服了苏朋昌,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会杀了他,倒是你们这些年青人,苏朋昌已经迷途知返了,你们却还负隅顽抗,看样子苏家真正的毒瘤是你们。” 说着我看向李成二等人说:“御四家听令,我现在命令你们将这些身体里有祸根胎的苏家人全部擒获,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李成二笑了笑说:“早就憋坏了。” 我看了看苏夜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和那些人站一起,与我们荣吉为敌。” “第二个,来到你们家主身边,我会保留你们苏家,以后你就是苏家的新家主了,至于苏朋昌,我们荣吉会永久关押起来。” 苏夜“啊”了一声说:“永久关押什么意思?” 我说:“字面上的意思。” 苏夜开始有些生气了。 苏朋昌立刻说:“小夜,别冲动,这是我最好的归宿,永远留在荣吉的怀抱里,是我一辈子的追求。” “离开荣吉是因为那些不成器的小子!” 说着苏朋昌看了看苏乐等人,然后继续说:“要不是为了他们的前途考虑,我也不会选择和那些荣吉敌对实力合作。” 苏乐大声道:“现在埋怨我们了,当初教我们荣吉不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 苏朋昌大怒道:“苏乐,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的人,当初从国外把你接回苏家,年纪小小的你,就开始给我灌输各种背叛荣吉的思想,现在想来,并不是我要背叛荣吉,而是你怂恿的,而且和暗三家搭上的线,也是你提供的,我也早就查到,你其实是暗三家安排在我们苏家的卧底。” “只不过我对你的话中毒太深,一直没有醒悟过来。” “直到刚才,我败给了宗大朝奉,心灵上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我才幡然醒悟。” “苏乐,你和我,都是苏家的罪人。” 苏乐愣了一下,身上那涣散的酒气忽然消失,他盯着苏朋昌看了看说:“家住,你可真是没用啊!” 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正文 第705章 认命 第705章 认命 苏乐身上的酒气消失,一身的鲁莽之气也是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狡黠。 苏家的年青人也是感觉到了苏乐的变化。 苏言疑惑道:“苏乐,你……” 苏乐笑了笑说:“家主说的没错,我是暗三家安排的,不过我身上流淌的的确是苏家人的血脉,我的父母当初离开苏家搬到国外去生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父母全死了,我是被暗三家人救下的,那个时候,我才十一岁!” “暗三家的人培养了我三年,然后想办法让苏家注意到了我,才把我接了回来,我应该叫家主一声,爷爷才对!” 苏家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苏乐的这个身份,全部惊讶地看向苏朋昌。 苏朋昌则是点了点头说:“他说的都是实话,当初他父母离开苏家,也是逼的,他们不想过问江湖的事儿,可我只有那么一个孩子,他不继承苏家的家业,谁也来继承。” “可谁知道,他们在国外待了十多年就出事儿了。” “本来我以为我要绝后了,可没想到我竟然有一个大孙子,所以我很开心地把他接回来。” “刚开始的几年,我已经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儿,不过因为血缘关系,他的所作所为我一直很纵容,包括那些私下里和暗三家的往来。” “在接回他之前的几年里,荣吉出了几次动荡,袁氶刚的父亲死了,宗延平辞去了大朝奉的位置,我那会儿也有些对荣吉失去了信心。” “后来这孩子一直给我灌输,荣吉会抛弃苏家的想法,久而久之我也往心里去了。” “加上,我也一直纵容他,他做了很多事情让苏家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所以我才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做什么新四家。” “不过我心里还是清楚,苏家的未来并不能交给他,也幸亏我发现了苏夜,我一直把苏夜当成了继承人来培养。” “再说这次杀荣吉监视官的事儿,也是因为他们查到了苏乐身上的一些事情,苏乐直接下了杀手,而我还是想保他,所以便带着苏家彻底悖逆了荣吉。” “然而,这一切还是结束了,荣吉的强大,不是苏家能够对抗的。” 苏乐“哈哈”笑着说:“你说完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父母如果不被你逼到国外,他们也不会死,你毁了他们,我要毁了你,毁了苏家!” 苏言大怒:“苏乐,你说什么,什么毁掉苏家,我们不是要把苏家建设的更强大吗?” 苏乐笑道:“建设苏家,哈哈,说什么笑话,看看你们身上,一人一个祸根胎,你还说建设苏家,拿什么,拿你们身上的祸根胎吗? 不出十年,你们这些人,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祸根胎跟你们的力量只是暂时,借着你们的身体复活祸根胎,这才是葛西安的真实目的!” “而这也是我的目的,毁了苏家所有人,毁了苏家!” “哈哈哈……” 苏乐仰天大笑。 苏家其他人全部愣住了。 苏乐笑了一会儿继续说:“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模样,简直太好笑了,看着你们被耍的团团转,太好笑了,太解气了。” “苏乐!” 苏言大怒,直接冲了过去。 苏乐抬手一拳对着苏言打过去。 两个人的拳头飞快碰撞在一起。 “轰!” 苏乐原地不动,苏言则是被击飞了几米,倒在了废墟之中。 众人都愣住了,包括我们的同伴们,本来我们打算对苏家年青人出手的,却没想到他们自己打了起来。 而苏乐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让人惊讶无比。 和我打的时候,他可没有这样的力量。 苏乐打飞了苏言之后,身上的黑色气息越发的浓郁,他看着苏家众人继续说:“在我身体移植了祸根胎的一刻,我把自己的魂魄也卖给了恶魔,我现在不过是恶魔的一个工具,现在,就让我身体里面的祸根胎觉醒吧。” 苏夜这个时候也很生气,她想要出手。 苏朋昌却对我说:“宗大朝奉,无论如何,请你保护好小夜,不要让她出手,至少三年内,不要让她施展自己的内魂冥体。” 我对着苏朋昌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起身,对着荣吉福州的办事人姚栈说道:“苏朋昌交给你了,你暂时看管好他。” 姚栈赶紧过来把已经不能动弹的苏朋昌给拖走了。 我则是看着苏夜说了一句:“你如果相信我,就到我这边来。” 说着,我对着苏夜伸出了手。 李成二最先说了一句:“宗老板,你小心点,那小姑娘身上的气息,我都觉得有点瘆的慌。” 夏薇至也是立刻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 高齊、高政也显得有些焦急。 我道:“相信我,也相信苏夜。” 蒋苏亚在远处双手紧握说道:“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然后主动向苏夜走了过去。 苏夜显得十分的恐慌,恐慌中还有一些愤怒。 那愤怒是对我,也是对苏乐。 苏朋昌在被姚栈架走的时候,对着苏夜说了一句:“小夜,听宗大朝奉的!” 苏夜这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对我的愤怒稍微削减了一些。 而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苏夜的身边,手距离她也是越来越近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唯唯诺诺地把手递给了我。 在我拉住她手的瞬间,她身上那些暴戾的气息,瞬间消散了。 内魂修行看来会影响到她的性格,甚至是心智。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苏朋昌那边说:“你们都不会有事儿,你过去那边吧。” 苏夜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甘心看了看逐渐变成祸根胎完全体的苏乐。 我道:“不用担心,这边有我们呢。” 苏夜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往苏朋昌那边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担心,便叫住苏夜说:“为了防止你的力量失控,我必须先封住你的气脉,不然你在我的同伴身边,万一你把他们的魂魄拉入梦境,可是很危险的。” 苏夜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封住了她的气脉,转头她就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内魂冥体了。 苏夜愣了一下,然后也没说什么,径直往苏朋昌的身边走去。 封住了苏夜的气脉,我也是放心了,然后这才看向苏乐那边。 苏乐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祸根胎占据,他的头皮都被两根犄角顶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流,他的指甲也是变的又长又尖,他的身体瞬间瘦下去一圈。 再看苏乐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 苏乐笑了笑道:“看到了没有,你们渐渐地也会变成我的样子,因为我们身上移植的祸根胎是同一个,每人都有份,只不过我的是主体,你们身上的,都是我附属的一部分。” 我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这祸根胎的类别。 很快李成二就对我说:“是殉情祸根胎。” “这种祸根胎的原型是一只山羊,一只山羊病死了,另一只山羊选择撞击山壁,最后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进而暴毙而死。” “山羊死后,身上对情侣的思念却没有散去,久而久之成了怨气,成了祸根胎。” “后来有秃鹫吃了山羊的尸体,结果秃鹫沾染了祸根胎,也选择撞山而死。” “凡是感染这种祸根胎的,都会把其体内一点点得不到的情愫无限放大,最终让人撞击山体、墙壁,甚至是树木。” 我问李成二怎么知道的。 李成二就说:“我师父曾经和江湖小组一起出过任务,当时就是对付这种祸根胎,那会儿黄教授还在世,荣吉和X小组,哪怕是江湖小组,都是蜜月期。” 我点了点头。 苏乐笑着说:“你们说的没错,不过你们想不到,江湖小组的人,能够把祸根胎拆分成很多份儿吧,今天,我会让我的祸根胎气息,侵入你们每个人的气脉,让你们全部撞死在那堵墙上。” 说着,苏乐指了指那段残垣断壁。 再看苏言、苏刚、苏罗、苏喆四兄弟,他们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发生变化。 看来是受到苏乐身上祸根胎的影响。 苏歌那边直接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哭道:“我,我,我不想变成那鬼模样。” 苏乐笑道:“不想,太晚了,渴望力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移植祸根胎的时候,你比所有人都积极。” 苏歌大怒:“是你骗了我们,你个混蛋,你说祸根胎只会获得力量,不会影响其他的,你骗了我们。” 苏乐笑道:“我不最先尝试,我不这样说,你们愿意移植吗?” 这个时候,薛铭新慢慢走了过来说:“宗大朝奉,我这里有当年击败殉情祸根胎的全部资料,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苏歌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薛铭新同时看着苏乐说了一句:“葛西安已经失败了,你作为他的试验品,也该认命了。” 苏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的命已经交给了祸根胎!” 正文 第706章 顽抗 第706章 顽抗 苏乐的声音越发的小,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被祸根胎控制了。 那祸根胎四下看了看,然后先把手伸向了苏家的年青人。 那些人的头顶也开始慢慢地长出了羊角了,羊角穿破头皮,让他们每个人都变得血淋淋的,样子极为的恐怖。 看着那些人的样子,苏朋昌一脸心疼说:“是我害了你们,孩子们,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苏朋昌对着苏家的年青人全部跪了下去。 而那些真人、道人修为的苏家人,则是散的更远,他们每一个的眼神都十分的迷茫,显然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见状,我就对着那些人说:“苏家还有弟子列的席位,你们还是荣吉的人,我现在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你们,全部扯到苏家本部的外围去,守好各个通道,防止有心之人浑水摸鱼。” 那些苏家人愣住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听我的。 苏朋昌就大声说:“听大朝奉的。” 那些人这才仿佛有了主心骨,四下散去。 苏家年轻一代的天师,除了苏夜,全部被殉情祸根胎给控制了。 接着祸根胎一勾手,那些年青人的冥体纷纷离开了他们的身体,在祸根胎的控制下飞向了苏乐。 这苏乐也要融合祸根胎? 见状,李成二抽出巫器匕首,一个纵身上去想要阻止。 可他刚冲上去,苏歌的身体便对着李成二扑了过来,李成二抬脚一踹,苏歌被踹飞。 “嘭!” 苏歌的身体直接摔在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她死掉了。 他不是被李成二摔死了,而是被苏乐抽取了冥体,导致魂魄枯竭而死。 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涌上去想要阻止苏乐,可还是太迟了,苏乐控制几个年轻人的身体飞出去,拦下众人的同时,所有的冥体已经重合到了他的身上,并且开始在他的体内开始融合了。 见状,苏朋昌大怒道:“苏乐,你个混蛋。” 苏乐的身体纹丝不动,看都不看苏朋昌一眼。 苏朋昌继续大喊,我就对苏朋昌说:“别喊了,那不是苏乐,而是祸根胎。” 苏朋昌看着我道:“宗大朝奉,让我出手吧,解开我的气脉,让我杀了他!” 我摇了摇头说:“你现在是荣吉的犯人,你没有资格动手。” 听到我这么说,苏朋昌一脸的不甘。 我继续说:“苏家只是被我口头去了天字列的门庭,还没有正式的文书下来,现在苏乐杀的人,还是我们荣吉的人,所以他的命,由我们荣吉来收。” 我的话音刚落,李成二挥着巫器匕首再次冲了上去,同时他麒麟外周天也开启。 在李成二手中的匕首逼近苏乐的时候,苏乐手一伸,之前苏朋昌掉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就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当”的一声挡住了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同时苏乐的身后也是出现了一头黑气缭绕的山羊外周天。 那山羊直接对着李成二撞了过去。 麒麟的角和山羊的角也是“嘭”的一声碰撞了在一起。 此时夏薇至和他的尸新娘也已经绕到了苏乐的身后,他们各自握着短剑,对着苏乐的后背刺去。 苏乐见状,猛地推开李成二,然后挥剑向后斩来。 “当当!” 夏薇至和尸新娘的偷袭瞬间被苏乐化解了。 李成二和他的麒麟外周天也是向后退去。 再看苏乐的修为,已经硬生生拔高到了中段天师的水准。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这苏乐化为了祸根胎,却还能用你们苏家的神通,也是厉害,还有刚才平地捡剑的动作,是御物之术吧,不是陶家的,而是暗三家中段家的千刃之术,当初在国外收留苏乐的,是段家的人吧。” 苏朋昌点了点头。 苏乐那边击退了李成二、夏薇至之后,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我这边。 他手中的长剑指向我说了一句:“荣吉!” 那声音有点像是老山羊的鸣叫之音。 我皱了皱眉头。 再看,苏乐身后的山羊祸根胎已经“呼”的一声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高政开了八门遁阵,然后一个箭步冲出,对着山羊直接打去一拳,同时闷哼一声:“坤卦,土御——盾!” 尘土配合着高政的气息在他面前形成一个盾牌,三米多高的黑山羊直接一头撞在了盾牌。 “嘭!” 高政向后退去数米,嘴角已经开始淌血。 高齊此时从侧面冲了出去,他同样开着八门遁阵,他用的巽卦的风,一道道风刃对着山羊外周天的身体就斩了过去。 “轰轰轰!” 风刃虽强,可山羊外周天的防御力也是不弱,声响很大,却没有伤到外周天。 高政慢慢地说了一句:“遁阵外发,我果然还是不擅长。” 高齊那边打完了风遁,然后向后退到我身边看着高政说:“用你擅长的方式就好,不用为了配合我。” 高政点了点头。 此时邵怡也是冲过来,给了高政一颗药丸说:“吃了它,可以让你的气脉舒服一些。” 弓泽狐的话,也是走到我的身前,鲁班尺微微动了几下。 我道:“小狐狸,这次就不要请神术了,一个小祸根胎而已,还不值当把你的师祖叫出来。” 弓泽狐点了点头。 此时李成二那边就说道:“这祸根胎你们都不用出手了,交给我和老夏了,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就是有点麻烦。” 山羊外周天被高齊、高政击退之后,苏乐那边再次用老山羊嘶叫的声音说了一句:“荣吉!” 看样子,这祸根胎和我们荣吉积怨已深。 而我也是把薛铭新给我的手机扔给了李成二,这上面的资料,全是殉情祸根胎的弱点。 李成二接过手机看了看,然后又扔给了夏薇至。 夏薇至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扔还给了我。 我则是看都没看,直接还给了薛铭新。 薛铭新问我:“你不看一眼吗?” 我说:“不用了,胜负很快见分晓了。” 薛铭新问我何以见得。 我道:“我看到苏乐的身命体征正在下降,虽然它的身体被祸根胎控制,可祸根胎本身并没有自己的生命力,它的生命体和苏乐是连在一起的,苏乐死,意味着祸根胎本身也要死,葛西安的这种通过移植复活祸根胎的办法,还不太成熟,或者说,祸根胎在苏乐身体里待的年限还太少了,还不能离开苏乐单独存活。” “苏乐舍弃生命想要完全释放祸根的企图,恐怕是要失败了。” 李成二那边也是说道:“而且它的弱点我和老夏也已经看了,得手是迟早的事儿。” 殉情祸根胎的弱点,就在于它的额头,它是撞墙而死,死穴也生在额头位置。 不过它的额头又有一双犄角保护着,想要绕过犄角,直接打在额头上,也不太容易。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再次指挥着麒麟祸根胎冲了上去。 山羊外周天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弱点,低头就对着麒麟撞了过来。 “嘭!” 它们再次撞到一起,因为犄角的关系,麒麟还是直接撞到山羊的额头上。 李成二手中的武器匕首带着一丝金线,“嗖”的扔了出去,直接劈向山羊外周天的额头处。 山羊脑袋一歪。 顶开麒麟的同事,羊角也是“当”的一声撞飞了李成二的巫器匕首。 李成二猛拽手里的金线,巫器匕首回到他的手中。 而夏薇至和尸新娘则是对着苏乐的本体冲了过去。 苏乐挥舞周中的长剑也和夏薇至、尸新娘激斗连起来。 “当当当……” 苏乐的剑法也有一定造诣,竟然暂时拖住了夏薇至和尸新娘的进攻。 而李成二这边,也是和山羊外周天暂时斗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难以看到他们的胜面。 我心里则是清楚,无论是李成二,还是夏薇至都没有用全力。 他们在等苏乐和祸根胎的身体变弱。 苏乐身体内的冥体融合效果也不是很好,他有几次挥剑的时候,身体都哆嗦了起来。 见状苏朋昌说了一句:“我和三个长老一起修行多年,对彼此的冥体都极为熟悉,而且我们修行的时候,也是可以往能够融合的方向修行,苏乐和其他人没有一起修行过,更没有往融合的方向的修行,这万一融合失败,就会爆体而亡的!” “冥体,可是魂力修来的,威力巨大!” 我没有说话。 苏夜那边有些紧张地抓住苏朋昌的手。 薛铭新则是叹了口气说:“苏乐败的有些仓促啊。” 我说:“那是因为他准备不充分,我们荣吉这次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再晚来几个月,情况怕就不一样了。” “也幸亏牺牲的那两位荣吉的监视官发现了苏乐身上的问题,要不然,苏家真就要出大事儿了,荣吉将会名誉扫地。” 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苏乐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祸根胎被吓了一跳,然后拿起手机当成暗器对我砸来。 我接住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岳心怡。 正文 第707章 硬气 第707章 硬气 看到岳心怡的名字,我心中一股怒火就烧了起来。 我接了电话然后冷冰冰地“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动静,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再拨过去,那边的手机就已经关机了。 我看了看苏朋昌问:“你们和岳心怡有联系?” 苏朋昌摇头说:“之前有,可自从小黑沟的事件后,就没有再联系过,苏乐的话,我就不清楚了。” 随着怒火烧起来,我体内的气息运行速度也是快了起来。 我轻声道了一句:“该结束了。” 接着我的仙御模式开启,然后“呼”的一声冲了出去。 我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就到了苏乐的身边,他挥剑想要斩向我,可仙御模式下的我,配合天路十六字诀,绝非他能够抵御的,我“当”的一声利用双尺敲掉他手中的剑,然后“嘭”的一声在他胸口上顶了一下。 苏乐直接倒飞了出去。 李成二则是直接拖住山羊外周天,让其无法回去援救苏乐。 苏乐被我击飞后,我右手把地尺送到左手,然后右手张开成掌,直接对着苏乐的额头摁了下去。 “嘭!” 苏乐被我径直摁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苏鹏眼神瞬间迷离了起来,而我这边已经解除了仙御,同时右手的修罗气脉开启,修罗中的锁链瞬间飞出,就把殉情祸根胎的魂体给捆绑了起来。 接着我猛的一拉手,一团黑糊糊的影子,就被我收进了修罗手中。 再看和李成二激斗的山羊祸根胎也是直接消失了。 苏乐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起来,不过他还残存着一些生命,他还没有死绝。 我盯着苏乐就问了一句:“岳心怡现在在哪里?” 苏乐被我抽取了殉情祸根胎后,也是瞬间变得清醒过来,他一脸不可以思议地看着我说:“你竟然能够秒杀中段天师?” 我怒道:“就那祸根胎也配叫中段天师,他的实力不过是拼凑来的,一碰就碎,别侮辱了中段天师的修为。” “我再问你一遍,岳心怡在什么地方。” 苏乐“哈哈”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有仇,我就不告诉你,我败了,不过我也知足了,苏家至少被我毁了,荣吉也算是被我重创了吧,哈哈,天字列九家,以后就是天字列八家了吧,哈哈哈……” 我沉了一口气知道问不出答案来,就对着苏乐说了一句:“那你上路吧!” 我抽出地尺指向苏乐的喉咙,接着我便将一股气息注入他的喉咙,封住他的呼吸。 他表情开始狰狞起来,几分钟后,他的脸色发紫,气绝而亡! 李成二收了神通看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我还没认真打呢,这么好的练手机会,你给我毁了。” 我这时稍微恢复了一些情绪说:“抱歉,看到岳心怡的名字,没忍住。” 李成二摆了摆手说:“差不都这里可以收工,苏家的天师就那些人,这下好了,全没了,苏朋昌要被关起来,以那个苏夜的心智可能管理不了苏家,你打算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内息,毕竟吸收了殉情祸根胎之后,我的修罗气脉已经来到了七层。 走到苏朋昌的跟前,我就问他:“你有什么建议吗?” 苏朋昌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相信荣吉的安排。” 我苦笑了起来,荣吉要怎么安排呢? 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如果东方韵娣在我身边就好了,她肯定会有办法的。 我看了看蒋苏亚问:“小亚,你怎么看?” 蒋苏亚摇了摇头。 我又看了看苏夜,他直接躲到了苏朋昌的身后去了。 我再看薛铭新,他也是对我摇了摇头说:“你们荣吉内部的事儿,我不好说三道四的。” 我盯着李成二问:“你来说说。” 李成二想了想说:“要不把所有苏家人集合起来。” 我问:“然后呢?” 李成二说:“请他们晚上去喝顿大酒,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忍不住气笑道:“过你个二大爷啊。” 见这边的人都没有人能给我答案,我就说:“好了,先去让所有苏家人都来这里集合吧。” 李成二问我:“真要喝酒!?” 我笑骂道:“喝屁啊,我有事儿要宣布,正好也让苏家主做个见证。” 李成二、夏薇至这才去叫苏家人来集合。 而我这边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并简单把苏家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我的讲述,袁氶刚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苏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说:“以前我们荣吉的政策都是怀柔,甚至是纵容,然后等问题大了一并解决,从今天开始,我想改变荣吉对天字列家族的态度和决策。”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问我:“你准备怎么做?” 我说:“发现问题,以雷霆之势立刻解决,杜绝小问题变成大问题,大问题变成无法解决的矛盾。” “荣吉沉寂了这么多年,也该在天字列九家刷刷存在感,让他们知道荣吉谁说的算。” 袁氶刚说:“你是大朝奉,只要你想好了,我们全力配合你。”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辛苦你了,袁叔叔,这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阻力,这就需要您和荣吉本部的调度,必要的时候,可以让荣吉本部的大师们到九大家族炫耀武力,予以震慑。” 袁氶刚沉默了一会儿说:“小禹啊,你做了我这些年我不敢做的事儿,我胆子小豁不出去,你有这气魄,是我的后盾,我干!” 我连忙说:“袁叔叔,我只是摘桃子的人,还是爷爷,以及您给我留的基础好。” 又和袁氶刚说了一会儿,苏家的人就集合的差不多了,我准备挂了电话解决苏家这边的事儿,袁氶刚就说:“小禹,你把手机开着,不要挂,我听听你准备怎么解决这边的事情,也省的你一会儿再给我讲一遍。”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开了免提,然后对着集合差不多的苏家人问道:“都来了吗?” 其中一个苏家人就回答说:“除了一些外出办案的人外,家族的管理层,基本都到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看了看那些半人半兽的苏家天师的尸体,以及被我们制服的苏朋昌。 荣吉的战斗力,恐怕是彻底刷新了他们对荣吉的认知,特别是对我这个荣吉大朝奉的认知。 江湖上那个菜鸟宗禹,已经不见了。 彻底不见。 看着那些苏家人,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冒险试一试,而这也是我们荣吉向其他天字列家族炫耀武力的第一步。 心中的想法不停地闪动,我看着众人也是沉默了几秒。 李成二在旁边小声喊了一句:“宗老板?” 我这才回过神继续说:“相信这里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苏老虽然是被人蛊惑,可也犯下了大错,必须受到相应的受罚,相信你们也知道,荣吉本部有一个拖拉机厂,那里是荣吉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苏老的余生就要在那里过了,他会是我们荣吉本部现在关押的唯一大天师。” 说着,我看了看苏朋昌,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接受了我的安排。 苏家人,看到苏朋昌也不争辩,只能垂头丧气地认了。 我道:“你们现在就垂头丧气,那你们一会儿还怎么抬得起头,我还有更重磅的消息告诉你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继续说:“荣吉要罢黜苏家天资列门庭的事儿,你们刚才都听到了,我这里不再多说,我现在要说的是,苏家地字列门庭保留的前提条件!”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继续说:“条件就是,苏家暂时由荣吉的监视官全权代管,直到苏夜心智成熟,并且可以无障碍地使用她的内魂冥体。” “这期间,苏夜也会到我们荣吉本部,不过她不会被关押起来,而是会跟着我一起接受训练,修行。” 苏家人一个个极为震惊,荣吉监视官代管,那苏家便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刚有人准备说话,我继续说:“荣吉派来的监视官,为了保证苏家的权益,实力会在五段天师以上,甚至是六段的精英天师。” 那些刚想要反对的苏家人彻底无话可说了,毕竟他们最厉害的,也就真人九段的样子。 我看向苏朋昌问了一句:“苏老,你觉得我的这个方法如何。” 苏朋昌深吸一口气,纵然又不愿意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对我说:“一切全由宗大朝奉定夺。” 说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姚栈说:“你带人统计一下苏家的人员、职位等等消息,然后交给袁木孚,荣吉本部会派新的监视官过来。” 姚栈立刻说:“是,宗大朝奉!” 此时姚栈看我,已经是一脸崇拜,我大概是荣吉近几十年来,办事最为硬气的一个了吧。 此时,此电话那头儿也传来一阵掌声,袁氶刚不是一个人在听电话…… 正文 第708章 风波 第708章 风波 听到那边的掌声,我也是愣住了,接着我就听到袁氶刚的声音在掌声结束后传来:“宗大朝奉,我这会儿身边有三十多个荣吉本部的中段天师,你的话很鼓舞人心,我会尽快安排监视官过去,你在那边没事儿的话,可以回来了。” 我对着手机“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 在接下来,我就对姚栈说:“在荣吉的监视官来之前,苏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只带走两个人,苏朋昌和苏夜,其他人你看着处理,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天没有出手的人,先不要获罪。” 姚栈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一行人便离开了苏家。 此时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常宇孑轻声对薛铭新说了一句:“薛组长,宗大朝奉帅呆了,许大领导应该也很霸气吧,啥时候给我安排和许大领导见个面。” 薛铭新就说:“你好好在福州待着,等你混出点成绩了,说不定给你调到总部去,到时候你就能经常看到许大领导了。” 常宇孑“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接下来我们走到了我们大巴车附近,然后由X小组的人给我们送回机场,我们乘坐原来的包机返回了省城。 等我们回到省城的时候,进了别墅,已经又是夜里了。 喝下了一些兰晓月准备的饭菜后,我就睡下了。 至于苏朋昌,在我们回到省城后,荣吉本部就派人直接带走,送到拖拉机厂了。 苏夜的话,暂时安排在我们别墅这边。 考虑到她的情绪问题,她的气脉我们暂时封着,等以后机会合适了,再给她打开。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正午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也是暖暖的。 蒋苏亚早就起床了,床头放着一套我的干净衣服,我换了衣服下楼,就发现同伴们,包括蒋苏亚竟然全部挤在客厅里讨论着什么。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儿了吗?” 李成二招呼我下去坐。 蒋苏亚也是对着我甜甜一笑。 看样子是好事儿。 我下楼的时候,感觉脑袋沉了一下,险些摔倒。 蒋苏亚赶紧跑过来扶我,我尴尬地说了一句:“看来是仙御状态用的太多了。” “不过不要紧,没啥事儿。” 下了楼,我在沙发最中间位置坐下,然后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激动?” 众人看了看李成二,然后李成二就站出来说:“那我来说吧。” 他清了嗓子说:“我们一件一件来说,这每一件都和你相关。” “首先就是闽地苏家的事儿,你凭一己之力荡平苏家,将苏家踢出荣吉天字列门庭的事儿,已经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了。” “其次,说的第二件事儿还是和苏家有关,那便是苏朋昌八段大天师的实力,他被你擒获,并关进了我们荣吉的大监狱,这让你的江湖地位直线飙升,九大天师不是没了三个吗,废了一个吗,如今有人给补回来,还弄了一个江湖九天师排行榜。” “注意,少了一个大字,所以你上榜了。” “排名是这样的,宗子明,也就是你老爹,排第一。” “然后是龙虎山的张承一排第二,接着是你爷爷宗延平排第三,马叔第四,陵会馆戏子杜梅笙第五,接下来就是你,荣吉现任大朝奉宗禹第六,而后是阶下囚苏朋昌,最后是客家徐坤。”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道:“这是谁排的名次?” 李成二说:“据说是出自欧阳震悳之手,他不是从X小组大领导的位子上退下来了吗,闲得没事干,搞了这么一个九天师排名,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江湖上也很认同。” “宗老板,你名扬在外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许立和他都很强,怎么没有安排上榜,这欧阳震悳居心不良啊。” 李成二笑了笑说:“是有点坏心思,不过你的排名,我觉得还是没啥问题的,纵观江湖要是真打起来,除了祸根胎,怕是没有几个天师能是你的对手了。” 我说:“这应该是捧杀,你们不用全信。”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洋洋得意。 李成二继续说:“最后一件事儿,是荣吉内部的,因为你一改之前数代大朝奉的怀柔之策,改成强硬的打压、肃清政策,得到了大批荣吉本部天师的支持和好评,他们称你现在是洛千秋之后,荣吉最有希望的大朝奉。” “总之,你现在已经是江湖上的大名人了,你再出去,恐怕就真没有人再用菜鸟的眼神看你了,就算偶尔有,那只能说他们是井底之蛙了。” 我笑了笑说:“搞了半天,你们就在说这些事儿啊。” 李成二道:“那是自然,你是最有希望的大朝奉,那我们御四家也跟着沾光,想必也能在荣吉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 听到这里,我也是笑着说:“你想的还真多。” 说到这里,李成二忽然表情变了变,有些严肃了。 我问怎么回事儿。 他就说:“最近得到消息,暗三家的人,有在龙虎山活动,他们的目标可能是黑皇。” 我疑惑道:“黑皇前辈都已经变成普通人了,他们找黑黄前辈做什么?” 李成二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听闻你父亲让东方韵娣也住到龙虎山上去了,好像那边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我疑惑道:“东方韵娣也上了龙虎山。” 李成二继续说:“其实客家最近也在龙虎山周围有活动,还记得那个被马叔打跑的那个巫师协会不,他们去夜当之前,也一直在打听龙虎山的一些事儿,只不过败给马叔后就放弃了。” 我赶紧问:“咱们荣吉呢,有没有那边的消息,我们的消息可不能滞后。” 李成二苦笑说:“关于龙虎山的资料,全在你爷爷和父亲手里把控着,我们荣吉暂时还不知晓,这是袁叔叔告诉我的。” 我也是苦笑了一声说:“没办法,一个老子,一个老爷子,我打电话问问吧。” 和我想的一样,我爷爷关机,我父亲也关机。 我试着给东方韵娣打了一个电话,倒是接通了,可当我问起龙虎山的情况的时候,她就对我说:“这边的事情,我暂时无可奉告,师父吩咐了,这边的事情不是短期内的事情,让你不要分心,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安排给你。” 我问什么事儿。 东方韵娣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见从东方韵娣嘴里问不出什么来,我也是一脸无语道:“也罢,挂了。”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了看同伴说:“龙虎山的事儿,肯定不是小事儿,江湖上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走漏出去,你们没事儿了多打探一下,说不定……” 说到这里,我忽然停住了。 李成二问我怎么了。 我说:“或许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成二问是谁。 我说:“真仙!” 说着,我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真仙给我留的联系方式。 很快手机就接通了,我也是听到真仙冷冰冰的声音:“找我有什么事儿。” 真仙那边很安静。 我道:“我想请教一下,龙虎山那边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真仙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既然本来你爷爷、你父亲和我约好不能和你说,甚至不想让你参与,可你既然问了,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毕竟所有事情都按照你爷爷和你父亲的步调走,我很被动。” 我道:“别废话,到底什么事儿?” 真仙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这件事儿和黑皇重获新生有关,他那次沙漠中的际遇,从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轮回规则,发出一线天机。” “那天机很复杂,据我所知,你当时一向精准的直觉也是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对吧!?” 我道:“没错!” 真仙继续说:“一部分天机你已经获取了,就是你身上的真龙,当然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我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仙笑道:“我是真仙啊,你个凡人!” 听到真仙嘲讽,我有些无语。 真仙继续说:“另一部分天机则是选择了隐匿,并且寄宿到了黑皇的身上,到了龙虎山之后,被那个张承一发现。” “不巧的是,徐坤当时也在龙虎山,这件事儿徐坤也就知道了,再接着,其他一些零散的势力也就知道了。” “不过呢,黑皇身上的天机是什么,知道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据说威力十分的巨大。” 我问:“你知道吗?” 真仙说:“知道。” 我问:“是什么?” 真仙忽然“哈哈”一笑说:“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已经和你说的够多了,你父亲不是不想让你上龙虎山吗,我给你一个日期,明年三月三,你到龙虎山,必能知道真相。” 说罢,真仙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也是一阵无语。 正文 第709章 乔娜 第709章 乔娜 拿着手机,我看了看伙伴们道:“你们也都听到了。” 同伴们也是点了点头,我继续说:“明年三月三,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得到更多详细的资料,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尽量给我弄些详细消息来。” 李成二问我:“咱们这是要分头行动了吗?” 我摇头说:“那倒不必,我只是说搞情报而已,这段时间里面,怕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一起行动。” 李成二笑了笑说:“本来我们讨论的都是一些很快乐和振奋人心的事儿,没想到你从中竟然还挑出这么大的一件事儿,说实话,我都没想到龙虎山的事儿会这么严重,你那该死的直觉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则是伸了一个懒腰说:“好了,我饿了,晓月姐,弄点吃的,大家该干啥,就干点啥吧。” 众人也就散了。 兰晓月对我说:“吃的,我早准备好了,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每次你都是最后一个。”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 邵怡这会儿就说:“这也不能怪宗禹哥哥,他每次就脑子消耗的最厉害。”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餐桌的旁边,兰晓月也是弄了一些吃的上来。 吃了饭,大家自由活动,我和蒋苏亚就一起去了一趟典当行。 这次到典当行的时候,我就发现店里的休息区竟然坐着几个人,大厅里走来走去的还有十几个人,而这些人全部都是高家的人。 坐着休息的人中,有高宠、高齊、高宠三兄弟。 站着那些高家人,有些是我在高家的宴会上见过的,但是叫不出名字。 我还发现,柜台口还有几个人正在办理业务。 吴秀秀和王欣忙的不可开交,但是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见我从门口进来,高宠等人立刻起身向我行礼。 我看着高宠问道:“高大哥,你这是干嘛?” 高宠就说:“我们高家回国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从国外弄回来不少东西,现在全部放到荣吉的典当行去,你们放心,我们无偿赠送的。” 我疑惑道:“可这是典当行啊。” 高宠说:“没关系,我们愿意。” 我笑了笑,指了指VIP室的方向说:“走,我们那边去说。” 高家的人同时对着我行礼,然后目送高家的三人组跟着我和蒋苏亚去了VIP接待室。 进来之后,我也是让蒋苏亚弄了一些茶水过来。 让高家三兄弟坐下,我就笑着说:“你们也不用这么做。” 高宠说:“宗大朝奉,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高家顶替苏家成为天字列门庭的事儿,已经提上日程了,袁木孚已经联系了我们,开始对我们家族的很多产业进行重新评估,包括我们家族内的修炼人员,并且还选了一些优秀的高家人员,替我们高家人培养,争取短期内,给我们培养出足够的天师,让我们高家可以配得上天字列。” “我们高家能得以出头,全靠您了。” 我笑了笑。 高宠继续说:“我在这里表个态,我们高家将会永远效忠于宗大朝奉,永远效忠于荣吉。” 我点了点头说:“我相信。” 高宠摇了摇头说:“我是以起誓的方式向您保证。” 说着高宠结了一个誓言的雷印。 不仅如此,高政、高齊也是这样。 高宠继续说:“以后,凡是进入我们高家管理层的人,都要结印。” 我笑道:“其实不必这样的,这结印的限制极大,万一荣吉以后有什么调整,不利于你们继续为荣吉服务。” 高宠说:“我们只为您服务。”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人把誓言雷印施加于自己手下身上,因为那样的话,自己的手下,稍微有点悖逆自己的意思,就会遭受到雷印的惩罚,而每个人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次决定都是正确的,万一派出去的手下发现自己的命令有瑕疵,或者是一个火坑,那么那些手下就惨了,他们执行命令就是跳火坑,不执行命令,就是誓言之雷的惩罚。 所以我就对高宠说:“你们三个就足够了,其他高家人,哪怕是以后进管理层的,也就算了。” “这个方式只适用于你们三个,听我的,别胡来。” 高宠眼中泛着热泪说:“宗大朝奉,您处处为我们高家着想,我们高家真是三生有幸啊,当初听从宗老先生的回国,果然是没走错。” 接下来,我就让高宠等人先回去,让他们好好配合荣吉总部的工作安排,争取早日站进天字列的门庭之中。 送走了高宠等人,吴秀秀和王欣也是松了一口气。 吴秀秀更是直接过来问我:“师父,今天捐赠的这些东西,算不算我们的业绩。” 我笑着说:“会适当给你们抽成,不过比正常业务要低。” 吴秀秀笑道:“有就行了,我看得出来,那些人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 很快吴秀秀又四下看了看问:“今天弓泽狐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啊,这小狐狸,也不说来看我了,没良心的。” 我笑道:“你想他了?” 吴秀秀愣了一下,然后说:“才没有呢。” 我道:“他今天有点事儿,明天会来的。” 吴秀秀“哦”了一声也就不多问了。 就在我们刚准备回身到典当行里面去的时候,门口位置就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 她的样子很是惹人注意。 她的头发、墨镜、风衣、皮鞋,全是红色的。 她径直冲着我们典当行走了过来。 到了门口,她抬头看了看我,而我也是发现,她的脸色惨白,下巴很尖,鼻子很挺。 是一个西方人。 不过她的普通话说的很好:“你好,我来典当一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然后请她进了典当行。 我和蒋苏亚也是随着她身后进来。 她没有往柜台那边看,而是问我:“谁是宗禹?” 我说:“我是。” 她道:“我找你。” 我疑惑道:“你是谁介绍来的?” 她说:“没人介绍我来,我听过你的名字,在魔都的阖麟。” 说话的时候,四下看了看,好像担心有人跟踪她一样。 我指了指VIP室就说:“我们里面说话吧。” 女人点了点头,一副很迫切的表情。 到了VIP室,我问她叫什么名字,要典当什么东西。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先把大红的风衣脱下,她纤细而又丰满的身材就暴露了出来。 她里面穿着的毛衣是黑色的。 裤子也是紧身的牛仔裤。 接着她摘下自己的红眼镜,然后又把自己头顶的红假发也摘了下来。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是一个金色短发的美女。 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后,她才说:“你好,我叫乔安娜,中文名字乔娜,你们怎么称呼我都行,我来典当的东西,是这个。” 她从自己的红色背包里取出一枚黄金的戒指给我。 那东西明显不是我们东方的。 黄金戒指的造型也十分的奇特,戒指的圈很宽,戒指的面是一个盾牌,上面刻有十字军的军旗。 而戒指背面还有一个单词——Cloyes。 看到这个戒指,我便诧异道:“儿童十字军?” 乔安娜诧异道:“您真的懂?” 我笑道:“我对历史的了解,可不是仅限于华夏,这Cloyes是一个十二岁的法国儿童,曾经带着一支三万人队伍在法国的圣丹尼市创造了神迹。” “后来那支队伍在当时法国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命令下,被遣散,而拥有神圣骑士戒指的Cloyes也不知所踪。” “居说那枚戒指中蕴含着圣者的力量,戴上它,就能获得神圣骑士的传承,获得神圣骑士的全部力量。” 乔安娜点头说:“我亲眼见过这枚戒指在一个骑士身上发生了神迹,那男人戴上戒指后,杀了七八个人,不过很快,他的身体也被抽干,成了干尸。” 我疑惑道:“你就是从那个男人身上摘下来的?” 乔安娜点头说:“没错。” 我说:“能否详细给我讲一下。” 乔安娜道:“这还要从阖麟退出华夏说起,当时阖麟回到北美,我在纽约一家阖麟的拍卖行工作。” “有一天来了几个欧洲人,他们找到了我们当时的老板,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最后竟大打出手。” “我当时吓的藏在一张桌子下面。” “本来那几个欧洲人就要被制服了,可其中一个戴上了戒指,高呼了一声什么,身上便布满了金光,他把我们阖麟的人全部都给杀了。” “当时阖麟,就剩下我自己还活着。” “我害怕极了,我本来要离开,可忽然出现一个小男孩儿拦住了我,他说让我带他走,并指了指那枚戒指。” “我当时害怕极了,又不敢惹怒了那个小男孩儿,便摘下戒指,在那个小男孩儿的提示下,离开了阖麟拍卖行。”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我惹上了麻烦,阖麟的人一直在追杀我,而那个小男孩儿却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710章 隐藏 第710章 隐藏 我赶紧问乔安娜:“那你是怎么逃脱阖麟的追杀,又为什么要跑到华夏来找我?” 乔安娜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逃过阖麟的追杀,出事儿之后,我便直接买了机票飞华夏,因为我曾经在魔都的阖麟工作过,所以我有这边的签证。” “只不过找你的时候,就麻烦了一些。” “至于我为什么找你,是因为阖麟退出华夏的时候,我听公司的一些人说过,是荣吉挤走了阖麟,而我在魔都的时候,也见过你,知道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很尊敬你,我觉得你肯定能够保护我。” “只不过要找到你却没有那么容易,我到了魔都之后,找了魔都一些旧相识的,我毕竟在那边工作过,和当地一些大家族都有关系。” “后来我就打听到荣吉的总部在冀地,便又买了票飞了过来。” “我查了资料,发现省城只有这么一家荣吉,我暗中观察了这边很久,前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看到你,便觉得自己可能找错地方了,可我又找不到其他叫荣吉的地方。” “直到今天,我来这边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你。” 我说:“我前些时间,也经常来这边的,你没有碰到我?” 乔安娜说:“因为我害怕被阖麟的人发现,我只是每天来这里看一眼,大厅里看不到你,我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毕竟乔安娜是一个普通人,她对江湖了解太少了。 我又问乔安娜:“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乔安娜摇头说:“我在北美的时候见识过阖麟的手段,警察都是和他们站一边的,我报警等于自投罗网,所以我觉得我只能找你寻求庇护。” 我点了点头说:“我的确可以帮你,而且你这枚戒指也很有价值。” 乔安娜说:“我可以向你提几个要求吗?” 我说:“你说说看,我不见得都能答应你。” 乔安娜说:“想办法延长我在华夏的签证时间,另外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我的工作能力很强。” 我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我们荣吉有很多的公司。” 乔安娜继续说:“另外,在阖麟放弃追杀我之前,给与我足够的庇护。” 我诧异道:“那你的家人怎么办?” 乔安娜说:“我没有家人,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我笑了笑说:“你这是典型的主角背景啊。” 乔安娜疑惑道:“啥?” 我说:“开玩笑的,在我们华夏,很多网络小说的主角都是孤儿,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乔安娜道:“我并不会介意,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这枚戒指我典当给你们荣吉,希望你们给我一笔钱,一笔足够我过上丰裕生活的钱。” 我笑了笑说:“这戒指本来就价值不菲,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钱也不会太多,差不多这个数吧。” 我竖起一根手指。 乔安娜失望道:“只有一百万吗?” 我说:“是一千万。” 乔安娜立刻点头说:“足够了。” 我则是继续说:“在给你安排工作之前,我们荣吉必须对你进行一些调查,调查通过了,确定你没有问题了,我们才可以给你安排工作,对了,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乔安娜说:“我不敢住酒店,在附近小区租了一间房,我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说:“我这就给你安排典当的事宜,你给我一个卡号,我一会儿先把钱转给你。” 乔安娜拿出一张卡说:“这是我之前在魔都阖麟工作的时候办的卡,里面还有几千块。” 我拿手机拍了一个照,然后要了乔安娜的资料,就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我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他就问道:“这是一个好机会,阖麟老是在国外截胡我们的东西,这次我们也主动一把,钱的话,我这就安排,你把资料发给我,我也安排人去调查一下那个乔安娜。” “至于她的住处,我也安排一下吧,你让她在典当行那边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就对乔安娜说:“好了,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们给你重新安排一个住处,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在对你调查完全结束之前,希望你不要乱走。” 乔安娜说:“OK!” 我此时指了指乔安娜那一身奇怪的红色装束说:“你的这身打扮,是有什么讲究吗?” 乔安娜说:“我在人民公园遇到一个算命的老大爷,我最近比较倒霉,就找他算了一卦,转转运,他说我今年本命年,要穿一身红。” 我笑了笑说:“一般我们华夏人本命年,系红腰带,或者穿红内衣,很少把红穿到外面的,太咋呼了。” 乔安娜忽然扯了一下自己毛衣领口露出肩膀,然后拽了一下红色的肩带说:“我的内衣也是红色的。” 我看着她也是一阵无语。 蒋苏亚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乔安娜却是一脸无所谓问:“我什么时候能够收到我的钱。” 我说:“一会儿就有了,对了,我们荣吉的规矩,典当东西,我会送你一卦,算命。” 乔安娜问我:“你也会让我穿一身红吗?” 我摇头说:“不会。” 乔安娜问我:“你怎么给我算,看手相,还是看面相?” 我说:“看来,你还知道的挺多,你想怎么算都可以。” 乔安娜想了想说:“那就看我的面相吧。” 爷爷跟我说过,西方人的面相不同于东方人,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形虽然有异,可神却相同,不观其形,只察其色,便能洞察阴阳,得知命理。 我看了看乔安娜的面相,她的兄弟宫、父母宫的气息单薄,说明她的确没有什么亲戚牵挂。 而她的家宅宫却显得不错,说明她以后的生活会比较富足。 至于她面相其他的位置,大部分也都是中规中矩,她并没有什么危险。 只有她的财帛宫红色的相气从天降,说明她多了一笔横财,也就是我们荣吉给她的这笔钱。 看不出太多其他的内容来。 我看不到一丝一毫和阖麟相关的内容来。 这让我皱起了眉头。 包括她被追杀这样的事儿,她的命理中竟然一点的痕迹也没有。 而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乔安娜并没有对我说谎。 难不成,并没有什么人追杀她,一切都是她幻象出来的,阖麟也根本不知道戒指的存在? 这里面有着不少的谜团。 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乔安娜就问我:“算的怎样了,是不是我们西方人的脸不适应你们东方人的相术。” 我道:“我的确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我却给你一条建议,以后不要穿红衣服了,太惹眼了。” 乔安娜问:“那我以后需要注意什么吗?” 我说:“不用注意什么,只要一切听我们荣吉安排就好了。” 乔安娜道:“你这命算的,还没有公园那大爷说的多。” 蒋苏亚在旁边“噗哧”一笑。 乔安娜的命的确是太普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也感觉到,她普通的命理中说不定被隐藏了什么,是我没有察觉到的。 所以我就对乔安娜说:“这样,算我欠你的,等以后我学艺有成了,我再给你算下。” 乔安娜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个时候,她手机响了一下,然后她拿出手机开始数到账数字后面的零。 过了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说:“太好了。” 我道:“好了,一会儿我们荣吉会有人来接你,你听他的安排。” 乔安娜说:“我会的。” 过了一会儿袁木孚就过来了,当乔安娜把自己那身衣服穿起来的时候,袁木孚也是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打扮真够火辣的。” 袁木孚带走了乔安娜,蒋苏亚就问我:“刚才你从乔安娜的面相中真的没有看出其他的什么来吗?” 我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她面相中的气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隐藏了,所以我看到的只是一张拥有普通面相的脸,很多秘密,我都察觉不到。” “而隐藏她命理的力量,很可能和我手里这枚戒指有关系。” 说着,我把戒指重新拿了出来。 蒋苏亚也是奇怪地点了点头说:“我对西方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也知道十字军,可儿童十字军,真的存在吗?” 我说:“儿童十字军其实不完全指的儿童,在那时候的欧洲教廷,很多教廷的人,以贫穷为信仰,可教廷又有些人大肆敛财,导致当时矛盾很大。” “教廷真正的信仰者,不愿意承认自己穷人的身份,便称呼自己是儿童,而那次儿童十字军东征,也是以穷苦的骑士为主力。” “当然,也有一些真正的儿童,比如这枚戒指的拥有者Cloyes,只不过他的队伍还没有开拔,就被解散了。” “解散原因至今也是一个迷。” “可能和他发现的神迹有关。” 这枚戒指,背后的故事太多了! 正文 第711章 怪印 听到我的讲述,蒋苏亚对戒指也提起了兴趣,就问我这戒指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这个啊就难说了,至少目前我也说不清楚,说不定等我研究一段时间,我就能搞搞清楚了。” 蒋苏亚有些失望说:“好吧,我还以为能够听到一个精彩的故事呢。” 我耸了耸肩,然后把戒指收了起来。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一直在典当行待到了天黑,本来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就在我们下班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进了我们荣吉典当行的大厅。 “当!” 她一脚踢在玻璃门上,疼的捂着脚“哎呀”直叫。 吴秀秀赶紧过去问:“美女,你没事吧?” 那女学生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儿,你们下班了吗,我想典当一些东西。” 这个女孩儿眉心命宫处缠绕着一丝黑气,那黑气逼她的命理,逼的很紧,大有索命的趋势。 眉毛为保寿官,黑气已经在她的眉毛上打了结,说明她已经危在旦夕。 而她的双眼明锐,眼睛为相之监察官,说明这女孩儿对自己的处境十分的清楚。 我在观察这女孩儿的时候,吴秀秀就说:“我们要下班了,你要是不急的话,明天再来吧。” 女孩儿厉害说:“我急,很急。” 吴秀秀看向我,我就道:“你和王欣姐先下班吧,这个单子我接了。” 看到我的表情,吴秀秀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就点了点头。 王欣在这边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是明白其中的一些隐晦,便说:“那宗经理,我们先下班回去了,我还得给孩子做饭。” 我点了点头。 至于高宏、高邑,则是继续留下来。 我把那女学生模样的女孩请到了VIP室,她很紧张,加上我们店里比较暖和,所以她已经满头大汗。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说:“热的话,你可以脱了。” 女孩儿点了点头。 她梳着一个马尾辫,看着很文静,可她里面穿的毛衣却是那种低领口的,在她胸部靠上的位置有个玫瑰花纹身。 在玫瑰花的旁边,还有一串英文字母,不过毛衣挡住了单词的大部分,我只看到一个大写的B。 女孩脱下了羽绒服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衣对我说:“你是这里的经理吗,我叫田小艺,是省艺校舞蹈系的一名大三学生。” 我点了点头说:“你好,我叫宗禹。” 我下意识伸出手,田小艺也是伸手和我握了一下。 她的手很凉,应该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吧。 握手之后,田小艺继续说:“我来典当这个,想要换点钱,还债!” 她把还债两个字说的很重,同时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羊脂玉的印章来。 那羊脂玉的印章应该不太久远,好像是清末民初的东西。 田小艺用一张纸巾包裹着,纸巾上还有红色的印泥,说明这印章她可能使用过。 同时我还能感觉到印章上还有一丝透心凉的阴气。 我在接过印章之前,手上先运起了一丝修罗气脉的气息。 拿住印章,我明显感觉到上面的阴气想要入侵我的身体,不过却被我的修罗气脉给挡在了身外。 我这才揭开上面的纸巾,印章上迅速结了一层水雾。 我从茶几的纸抽里面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把印章上的水雾擦拭了一下。 同时看了看印章上的刻字。 这是一个篆书的阴文章,也就是凹下去的文字,也称之为白文章。 而且是一个姓名章,上面写的名字是——张国田印。 很显然这是一枚私人印章,羊脂玉的品质也不高,里面有很多的杂质。 看样子这个张国田并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应该是乡绅或者地主之类的。 看了几眼后我就对田小艺说:“这东西年代不够久远,而且张国田也不是什么名人,所以这私人的人名章,值不了几个钱,这块玉的料子也很一般,最多几千块的样子。” 田小艺有点失望地说,几千块不够她还债的。 我看着田小艺问:“你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儿,你应该很清楚吧,不如你跟我说说。” 田小艺愣了一下,然后扯开话题说:“什么奇怪的事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笑了笑,把印章放在桌子上道:“这印章上的印泥是新鲜的,你是不是用它在什么地方盖过章?” 田小艺笑了笑说:“我就是觉得好玩,然后随便盖了几个章,怎么了,这没啥奇怪的吧,不会因为我盖了几个章,你才不给高价钱的吧。” 我说:“你还真是会联想,你能找到我们荣吉,应该也去了不少的地方,大部分的人不收的,就算是收的人,最多也就给你几百块,给你几十块去收的,也有吧。” 田小艺被我说中了,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继续说:“我说几千块,已经很高了。” “而且我看你的鼻子上有些黑,最近的财运不济,借了不少的网贷吧?” 田小艺说:“是啊,这又怎样,现在大学女生,借网贷的多的是。” 我笑着说:“可你的不一样,你除了网贷,还借了阴债!” 田小艺大惊失色。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田小艺的财帛宫看到了一丝怪异的阴气,那阴气侵袭田小艺的财帛宫,说明田小艺和脏东西做过交易了。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我继续说:“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你受到了死亡威胁,对吧?” 田小艺直接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瞒你说,我今天刚从西郊一个周易相卜的小店里出来,那店主算得乱七八糟的,说我什么今年发大财什么的,我本来以为这些都是假的!” “可是没想到,你一个典当行的经理,竟然把我的事儿说对了这么多。” 蒋苏亚说:“遇到他,是你的福气。” 田小艺问我:“你可有办法帮我破了目前的困境,我还不不想死,我卖了这东西,其实不只是想着还债,我想要去请一个佛-牌,或者请个贵一点的咒符,我不想被那脏东西缠着了,你要是能帮我解决了这件事儿,那东西我送给你。” 我说:“你要典当东西的话,钱我照给你,问题我也会帮你解决,这是我的行事风格。” “我不另外收你的钱。” 田小艺一脸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儿。” 蒋苏亚就说:“要么说,你遇到他,是你的福气呢。” 说着,蒋苏亚给田小艺倒了一杯热茶。 我则是继续说:“我帮你解决所有的事儿,不过你也得把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田小艺点了点头说:“好。” 虽然她嘴上答应了,可我看的出来,她的眼神闪躲的厉害,想必是有很多难以启齿的事儿,她或许会选择撒谎,或者会选择隐瞒。 见状,我又补充了一句:“你说不说实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希望你不要撒谎,更不要隐瞒,不然就算我本事再大,也帮不到你。” 田小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又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又因为喝的太快,烫的直吐舌头。 我也没有打断她,等她稍微安静了下来,她就开始说道:“这件事儿有点长。” 我说:“没关系,你可以慢点说。” 田小艺道:“这件事儿要从今年三月份说起,当时我们班级组织了一次春游,不是学校组织的,是我们班长组织的,班里一半以上的学生都参加了,包括我和我的男朋友。” “我们去的是太行山深处的一个旅游村子,那里有很多的民宿,我和男朋友,还有我们班长,以及班长的女朋友住在同一家的民宿里。” “那天晚上,我男朋友的微信一直响,我想要看,可他偏不给我看,我就感觉可能有问题,所以我俩就大吵了一架,我一怒之下跑出了民宿,然后顺着一条小路跑到了山里去了。” “那里的山路很复杂,我这个人方向感又差,所以我很快就迷路了,而且因为我跑出去的太急,没拿手机,所以我就吓坏了。” “可一想我男朋友对我的态度,我就准备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和我吵架的后果,所以我便继续往山里走。” “当时天还很冷,我们去的前些天,还下过雪,山里面一些背山的地方,雪还没有完全化掉。” “当时说是春游,其实我们是踩着冬天的尾巴去的,一点春天的意思都没有看到。” “我走了很久,也看不到男朋友来找我,我就真的怕了,就想着回去,可我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便想着找个高点的地方,然后看看哪儿有灯光,顺着有光的地方走。” “可那山里也不知道怎么着,起了一阵怪雾,我根本看不到远处。”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我看到了一处奇怪的灯光!” 正文 第712章 缠色 第712章 缠色 说到那处奇怪的灯光,田小艺愣了几秒钟,我也没有催促她,而是把她面前的茶又往她身前推了推。 田小艺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喝了一口茶,此时的茶水温度刚刚好。 喝了一口之后,她继续说:“那灯光有些昏暗,在夜里一晃一晃的,可当时的我,在黑夜里走了两三个小时,已经太害怕了,看到光,我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我便直接对着那灯光跑了过来。” “等我来到灯光的前面,就发现这边竟然有一栋老式的青砖房子,房子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繁体字的‘張’,门口的牌匾上好像也有字,但是写的龙飞凤舞的,我不认识。” “那宅子阴森森的,门口的门墩上坐着两个穿着红衣的小孩,他们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小灯笼,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我当时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我就觉得那儿可能也是一处民宿,只是风格偏诡异一点而已,之前我去鬼屋玩的时候,可是把NPC都给吓到的。” “所以我就上前和两个小孩打招呼,让他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回原来的民宿。” “可他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好像很怕我的样子,直接从门口站起来,然后推门就往里面走。”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在宅子里面,我看到一个男人在喝茶,他长的很帅,就是穿着有些奇怪,好像是清宫剧里的那些阿哥们一样,还留着长辫子,现在想来,我当时应该觉得奇怪的,可当时我却好像着迷了一样,根本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一切都十分的正常。” 我知道,田小艺是被鬼遮眼了,自从看到那晃悠的灯光开始,她已经入了那脏东西的幻境。 田小艺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 在蒋苏亚给她添上新茶之后,她才继续说:“当时他主动给我打招呼,说他叫张国田,问我怎么深更半夜在山里乱跑。” “我就说,我和男朋友吵架了之类的。” “他劝我不要太伤心,还说我男朋友可能找我找的很着急了,还说可以送我回去。” “我当时想起我男朋友的事情,气又上来了,加上当时也不害怕了,就说,我不回去,还问张国田,我能不能在他家里住一天。”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 “他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里面全部清一色的古风装饰,我当时就好像是穿越到了古代一样。” “而且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看张国田越有那种感觉……” 说着田小艺微微低下头,脸色有些红了。 我大概也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田小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我当时,就问他有没有结婚。” “他说他未曾婚配。” “我又问他那院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他说,是他买来的下人。” “这话要是现在说,我肯定会觉得怪异,可当时,我却觉得十分的合乎常理。” “于是,我就问那个男人,觉得我漂不漂亮。” “他点了点头,然后我就主动抱住了他。” “……” 说到这里,田小艺的脸就更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继续说:“当时和那个男人睡下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而且我也不是睡在什么床踏上,我睡在一堆秸秆堆里,我的旁边还扔着两个已经很破旧的小孩模样的纸人。” “我当时真被吓到了,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走累了,然后给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喊我的名字,来找我,我一看是民宿的老板。” “我以为我男朋友也在,谁知道,民宿老板告诉我,我前脚刚跑出去,我男朋友竟然跟别人打牌去了,压根没有找我的意思。” “我当时气坏了!” “回到住处,我男朋友还没有回去,我就拿手机给男朋友发了一条分手的消息。” “结果他就回了一个字,好。” “我当时气急了,我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 “民宿的老板娘安慰了我好久,我才稍微睡了一会儿。” “睡醒之后也才七点多,我男朋友还没回去,所以更加的生气,便收拾了东西,搭着村子最早班的大巴回市里去了。” “路上我越想越气,同时我也才发现自己羽绒服的兜里好像沉甸甸的,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印章。” “我以为是从民宿老板家里带走的,当时很不好意思,就给民宿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老板根本不知道什么印章的事儿。” “我当时就觉得太奇怪了,印章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我不太认识。” “不过那个田字,我却能看出一些,毕竟我就姓田。” “我一下就想起来梦里发生的事儿,我想到了张国田的名字。” “我当时头都蒙了。” “我继续翻我羽绒服的兜,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结果我就发出了一张黄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然后还有张国田的印章。” “可我仔细看了一遍,却发现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纸,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就想把黄纸扔了,可我打开窗户,把黄纸扔出去后,一阵风又给我吹了回来。” “司机当时就告诉我,别乱扔垃圾,让我装好了,等下车了,扔垃圾桶里。” “而这个时候,我的耳畔响起一个声音,他让我不要喊,还告诉我说,他能帮我报复我那负心的男朋友,还能帮我惩罚所有想要惩罚的人。” “我也是被心中的恨冲昏了头脑,就没有吭声。” “后来我便渐渐发现,我能够和那个声音通过意识交流,而他告诉我,他就是张国田,那个和我睡了一晚上的男人……” “我当时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不过,我还是想报复我男朋友,让他知道错了。” “等我回了学校没多久,我男朋友他们也回来,而我发现,他竟然和我们同伴的另一个女生好上了,而且那女的挽着他的手,显得亲密的很,我当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就在意识里对张国田说,我想要那两个人死。”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酿成了大错。” “张国田真的缠上了他们两个,而且要索他们的命。” “不过张国田并没有立刻要他们的命,而是不断地折磨他们,这都半年多了,他们两个隔三差五的生病,身体越来越差,而张国田也越来越过分,总是在梦里对我……” “我感觉我的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跳舞的时候,很多动作都无法做好。” “所以我就想拜托他,我因此我花了好多钱,可请来的东西,没有一件管用的,张国田就告诉我,我要是再刷花招,就杀了我。” “前几天,我趁着他出门附体到我前男友身上,折磨我前男友的时候,请假离开了学校。” “我想着把印章卖了,同时花点钱,请个厉害的符箓什么的,把他赶走,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真的过够了现在的日子。” 我问:“那这印章上的印泥怎么回事儿?” 田小艺说:“在离开学校之前,我用了一下印章,我忘记说了,让张国田杀人,只要写下要杀的人的名字,然后再把印章盖在名字上,张国田就会缠上他,并且慢慢折磨死他,不过张国田说,不能太明显,所以要等半年后,那个人才能死,那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我问田小艺:“你又要杀谁?” 田小艺说:“一个卖假符箓给我的,为了买那些符箓,我花了快一万了,借了网贷,最后一点用也没有,现在网贷我也还不上,又要被脏东西折磨,所以我就……” “不过我也有点后悔,毕竟他也是一条命,我就想着扯回,可我又没有勇气回学校!” 听到这里,我也是叹了口气说:“你啊,还真是没法形容,这样,你在网上欠的钱我替你还了,再给你一笔钱生活费,你带我去你们学校找那个张国田。” 田小艺还是很抗拒。 我说:“你放心,那个张国田我还不放在眼里,我都给你钱了,你还怕什么。” 田小艺还是担心地问我:“真的可以解决这件事儿吗?” 我说:“必须的,好了,穿上衣服,带我们去一趟你们学校吧。” 田小艺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信你们,反正我也逃不过张国田的威胁。” 田小艺穿好了自己的羽绒服,然后随着我们出了典当行,高宏、高邑问要不要帮忙。 我想了想就说:“也行,你们俩一起去吧。” 两个人也是十分的开心。 上了我们的车,田小艺愣了一下说:“你们的车,好漂亮啊。” 我没有搭话,而是对着开车的高宏说:“省艺校!” 正文 第713章 来活 第713章 来活 车子很快就到了省艺校的门口,这里的马路很宽,虽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可学校的门口依旧很热闹,进出的学生很多,学校的保安也不管。 我们的车子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然后便一起向着门口走去,进门很顺利,没有人阻拦。 看着周围的学生,蒋苏亚也是有些兴奋说:“很怀念自己上学的时候啊。” 的确,我也有点想念我的大学时光了,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无忧无虑啊。 校园里也是十分热闹,虽然是冬天,可还是有不少的女学生穿的很凉快。 这学校的美女就是不少啊,让把李成二带过来,他肯定开心地跳起来吧。 我们正走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一个人给田小艺打招呼:“小艺,你这两天请假干啥了,也不见你,你身边那些人是……” 田小艺说:“是,是……” 她不知道如何介绍我们。 我则是直接说了一句:“我们是田小艺的朋友。” 再看和田小艺打招呼的是两个女生,她们也长的高高挑挑的,容貌也算是七分以上。 听到我的自我介绍,田小艺就说:“对,是我的朋友,我来介绍下,她们两个是我同宿舍的,小叶和小米。” 打了招呼,田小艺就说:“我带朋友参观一下,你们先去忙。” 那两个学生也就往校外走去了。 田小艺就说:“今天是周末,很多同学会选择去外面过夜,要么去酒吧,要么去网吧。” 我点了点头。 打了招呼,走到一栋教学楼的拐角处,我们就停了下来,因为教学区的学生很少,这边也是相对比较安静一些。 田小艺问我:“我们要怎么去找张国田,闹出太大的动静,我怕对我以后的影响不好。” 我对田小艺说:“你放心好了,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的。” 田小艺点了点头,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还不是很放心。 我继续对田小艺说:“喏,你拿好它!” 说着把印章递给田小艺。 田小艺有点不敢接。 我看了看一边一栋几乎黑着灯的楼问:“那是什么楼?” 田小艺说:“那是我们学校新建的教学楼,还没有投入使用,整个楼还处于装修的状态。” 我说:“就去那边。” 田小艺有点抗拒说:“真的没事儿吗?”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破灵符递给田小艺说:“拿上它。” 田小艺一脸疑惑说:“你的符箓会管用吗,我之前几十张符箓都没用。” 蒋苏亚就说:“拿着吧。” 田小艺有些不相信,可还是硬着头皮接过印章,还有符箓。 我们几个人也是向那刚建好的教学楼走了过去。 走近了看,我们就发现这边还有绿色的围挡围着,附近扔着很多的垃圾,还有一些粪便。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艺校的学生真不讲卫生。” 田小艺说:“个别的。” 高宏徒手在围挡上撕出一个口子,然后沿着那道口子进了还没有完全装修好的教学楼。 这边的楼,还有很多地方玻璃都没有装,地面上全是灰尘,以及乱七八糟的石灰、石头,以及各种装修的杂乱物品。 我们直接在一楼的大厅位置停下,我就对田小艺说:“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张国田感觉到印章回到了学校,肯定会来找你的。” 田小艺有些害怕。 我便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因为有我呢。”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便隐匿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的工夫,一股阴气便飘了过来,接着我们便听到阴森的男人的声音:“田小艺,田小艺……” 一声声阴森的声音,在教学楼里回荡,听的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说:“太有气氛了。” 蒋苏亚捂嘴轻笑。 田小艺那边有些麻木,她站在教学楼的正中央说了一句:“张国田,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现在不想害任何人了,我希望你离开我。” 张国田“哈哈”一笑,然后在田小艺五六米的地方出现,他和田小艺之前讲述的经历中穿戴差不多。 他出现后看着田小艺说:“你说不想害,就不害了,我告诉你,别看你前男友,还有你前男友现在的女朋友,现在看起来又健康了,我告诉你,最多三天,他们就会死,一个跳楼,一个掉进学校后面的水塘里淹死,你的仇要报了。” “我给你报了仇,按照约定,你就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你的魂,属于我,你将婚配于我!” 说话的时候,张国田就要伸手去抱田小艺,可他刚碰到田小艺,我给田小艺的那张破灵符就起作用了。 那符箓直接从田小艺的手里飞出去,然后化为一团火焰,直接“嘭”的一声把张国田给击飞了。 张国田重重地摔在地上。 高宏、高邑立刻冲出去,他们纷纷施展术法,将张国田摁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而张国田也不过是一个黑影顶级的脏东西而已,连红厉都不是。 不过再给他存在一段时间,说不定就真成长成红厉了。 张国田吓了一跳,而我和蒋苏亚也是从两根水泥柱子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田小艺也是吓坏了,刚才的符箓变火球也是把她给惊到了。 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又往我这边看了看,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张国田的存在刷新一次她的世界观,那我的出现,将会再一次刷新她的世界观。 她看我的眼神,变成炙热和崇拜了起来。 我缓缓走到张国田的面前说:“该结束了,你这小鬼儿,本事不大,野心不小,色心也不小,我酿你尚未害出人命来,留你一条小命。” 说着,我一抬手,就在空中凌空画符,很快一张募阴兵符就出现了,四个穿着黑色铠甲,手持长戟的阴差就在张国田的四周出现,两个阴差双戟交叉,控制住张国田的脖子。 剩下的两个则是用长戟架住张国田的脚腕。 张国田的魂魄瞬间被控制了。 我挥了挥手,高宏、高邑便退下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我凌空画符,也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田小艺则是受到张国田阴气的影响,也能够看到阴差,这下她直接吓的瘫软在地上,看我的眼神又变了变,已经不是单纯的崇拜,在她的眼中我可能已经有点像神了吧。 高宏、高邑退下,我低头看着张国田继续问了一句:“你可认罪。” 张国田看我的眼神也是极为惊恐。 便点了点头。 我对着四个阴差说:“带他走吧。” 四个阴差和张国田便一同消失了。 再看田小艺手里的印章,也是“咔”的一声碎掉了。 田小艺吓的赶紧把印章给扔了。 我则是对田小艺说:“刚才那脏东西,不过是一个早死单身汉而已,现在问题基本解决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田小艺这才回过神,竟然开始对着我磕头。 我将其扶起来说:“不用这样,对了,你们去春游的那个村子告诉我,我需要过去一趟,把后续的善后做一下。” 田小艺立刻给我说了一个地址。 我也是记了下来。 田小艺又问:“那我前男友,以及他的女友,不会死吧?” 我说:“不会有人命案了,你可以安心了,辛亏你心中还留着一丝的善良,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田小艺点了点头说:“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好好学习,我一定……” 我打断她说:“你对我表态也没用,看你自己的表现吧。” 这个时候,我让高宏、高邑把地上碎掉的印章捡起来。 田小艺赶紧说:“印章坏了,没办法典当了,你给我的钱,我退给你吧。” 我说:“不用了,钱你留着,这件事儿坏了你的命理,不然你也不会欠下那些钱,江湖上的事儿,江湖了,以后的生活,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田小艺点头。 接下来,我们便离开这栋教学楼,然后就让田小艺回宿舍,而我们则是离开了省艺校。 在回别墅的路上,蒋苏亚就问我:“你问那个村子的地址,是因为张国田的事儿,还没有彻底解决,是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在张国田的魂体身上感觉到了祸根胎的气息,他生前被祸根胎影响过,埋葬他的地方说不定也有祸根胎的存在。” “我们必须找到他,处理一下。” 此时高宏就说:“宗大朝奉,带我们去吧。” 高邑也是附和道。 我笑道:“你们还要在荣吉典当行再历练一段时间,一会儿把我们送回别墅,你们开这车回去。” 高宏就说:“不用了,我们一会儿自己打车走。” 两个人有点小失望。 我则是笑了笑说:“等你们什么时候升到真人八段了,我就带你们出一些任务。” 两个人也是来了一点精神。 回到别墅,高宏和高邑就离开了。 我把同伴们集合起来,将碎掉的羊脂玉印章放到面前说:“来活了!” 正文 第714章 鹿溪 看到碎掉的羊脂玉印章,同伴们全部有些疑惑,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成二更是直接说:“我除了稍微感觉到里面有些不是很强的阴气外,感知不到其他的东西啊。” 我说:“这印章是没有了,刚才我们消灭那脏东西的时候,我却是嗅到非同一般的气息,可能和祸根胎有关。” 听到我说祸根胎,同伴们都来了精神。 我也顺势把今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道:“大家早点睡,明天之后我们出发平县的仙掘水旅游村。”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兰晓月就轻声问我:“宗老板,这次我可以一起去吗?” 我想了想说:“一起去吧,到了那边除了出任务,大家也可以一起去转一转,爬一下山。” 次日清晨,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当然我也是把高政给叫上了。 而和我一起同行的,还有苏夜。 她在我们别墅这边已经住了几天,和我们的关系也是熟络了不少,她除了不说话,平时和我的沟通已经没有什么障碍。 因为我们的人数比较多,也为了不引人瞩目,我们乘坐一辆小客车过去的。 因为是去旅游区,蒋苏亚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过因为要进山,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了羽绒服。 在路上,我们也是查了一下仙掘水的官方资料,在那里有一个传说,据说差不多在北宋的时候,有几年这里连年干旱,生活在那一片地区的人,别说种地了,连喝的水都快没有了。 恰好当时有一个道人路过,他看到当地的百姓疾苦,便登上一座山,然后布坛施法,忽然间天上掉下一根金色的镐头,道人拿着镐头在山顶砸了九九八十一下,山顶便喷出一个泉眼来,泉水顺山而下滋养万物,不但解决了当地村民的饮水问题,还让当地村民种的地连年收获大丰收。 后来村民在山顶立了一块碑记述了这件事儿,并给泉眼起名为仙掘水,后来村子也跟着改了名,一直延续到今天。 不过也有一些评论显示,现在仙掘水附近虽然水资源也很丰富,可山顶那块老石附近的泉眼却是假的,是从山下抽上去的水,然后再由假泉眼喷出来的。 冬天的话,泉眼附近的水道都结了冰,已经看不到人造泉眼冒水的景色了。 还建议大家春、夏、秋三个季节去,不建议冬季去。 从省城过去差不多四个小时路程,倒不是路程远,而是路途太过曲折。 和网上说的差不多,冬天仙掘水没有什么游客,偌大的旅游区停车场竟然只停着一辆私家小轿车。 这里的冬天也取消了收费,我们车子便随便停了进去。 我们车子刚停下,那私家车里就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她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有没有找好住处。 我这才明白,这停车场唯一一辆私家车也不是游客的,而是附近民宿老板在这里趴活呢。 我已经找田小艺要了当时她住的那家民宿老板的电话,就说,我已经找好住处了。 其实我还没有打电话,一路上我也是一直想其他的事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告诉来趴活的那位中年妇女说,我们有住处了。 她也不生气,就问我们是谁家的,她可以带我们去,她看起来十分的热情。 这让我们的戒备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于是我就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很快我就听到中年妇女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问我:“小伙子,你打的?我怎么不记得你约好了房间?” 我也是笑道:“这就巧了,我们是一个叫田小艺的姑娘介绍来的,她今年快开春的时候来过这边玩,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说:“太有印象了,当时他们好像是一个班的学生来玩的,租了两辆大巴车呢,她还和他男朋友吵架,我和我老公上山找了她大半夜,最后在一处秸秆堆里找到了,她旁边还扔着两个纸人,吓的我和老公不轻。” “因为那姑娘在我们家住,我们担心她出事儿,回来之后,我还安抚了她半天。” “姑娘人不错,他男朋友人品不太行……” 中年妇女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便“哈哈”笑了笑说:“你看我,农村妇女的八卦心里又上来了,一说起这些事儿,就没完没了的,大家别愣着了,你们锁好车,跟着我走停车场旁边的小路,一上去就是我家的民宿。” “你们来的正好,我家的院子今年刚扩建了,新加了不少房间,你们一人一间都住的下。” 我也是点了点头。 跟着她一起走,我也是询问了一下她的姓名,她叫崔金梅,和他丈夫都是仙掘水村子的,他俩都是高中毕业就辍学了,然后经过媒人介绍结婚,日子过的还不错。 很快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就来到了崔金梅的民宿前,这民宿还有一个很儒雅的名字:鹿溪客栈。 民宿的旁边也真有一条小溪,顺山而下,汇入山沟里的河水之中。 这小溪很细,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半米不到的样子,而且水流也很少。 崔金梅介绍,这小溪起源于他们房间后面的一个小泉眼,那泉眼是他们建房子的时候挖出来的,已经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断流过。 就算是干旱的年份,不流水了,也会往外滴水。 最旱的年景,半天也能滴一桶来。 崔金梅还说,他们家里的水管都是洗澡用的水,平时他们吃喝的水都是取得房后的泉水。 听到崔金梅的介绍,我们放下行礼,也是饶有兴致的到她家房屋后参观了一下。 一小股手指粗细的水流从裂缝处涌出来,然后落到半米高左右的地面上,然后再沿着崔金梅家里修好的溪流水道往下流。 而且那裂缝中间还冒着水汽。 我疑惑道:“温泉?” 崔金梅笑道:“不是温泉,不过水也不凉,这泉眼常年不结冰。” 我说:“我能接点水泡茶不。” 崔金梅就说:“当然可以,这两年雨水多,泉眼的水很足,别说泡茶,你们想要洗澡都行。” 我说:“大冬天的,这里又是室外,不方便,不方便。” 李成二看着苏夜说了一句:“夜妹子,你可以来洗洗,我给你站岗。” 兰晓月推了李成二一下,苏夜则是吓的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们这些人里面,她还是和我最近,尽管我当着她的面胖揍了苏朋昌一顿。 这大概也和苏朋昌后来转变了对我的态度有关吧。 我指了指李成二说:“你再胡说八道,扣你工资了啊。” 说了一会儿,我们就接了点水,回到了崔金梅的民宿里,在看到那鹿溪客栈的名字,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崔金梅“啊”的一声说:“小先生,你可真有文化,这名字,就是我和丈夫从这句诗里选了两字起的,你一下就给说破了。” 我愣了一下说:“梅尧臣的《鲁山山行》,挺有意境的,我刚才是联想到了这个,随口卖弄了一些学问。” 崔金梅说:“年初那些大学生来的时候,都没有说出这句诗来。” 简单聊了一会儿,崔金梅就开始给我们准备午饭。 崔金梅的老公差不多也从外面回来了,问过之后才知道,崔金梅的老公因为民宿里没事儿,就去其他村民家里打牌了。 回家后看到家里有客人,也是连忙帮着崔金梅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个人也没有因为这些吵架。 崔金梅的老公叫崔小山,面相也十分和善。 崔金梅的手艺不错,虽然不及兰晓月的,可吃着也不错。 吃饭的时候,我就对崔金梅说:“对了,田小艺是我们的朋友,初春她来这里的时候,说是掉了学生证的,吃了饭,我们想去她春天睡过的秸秆堆去碰下运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给我们带个路,我们可以支付给你们导游费。” 崔小山就说:“还要什么导游费,一会儿吃个饭,我带你们去,离我家其实也不远,几十分钟就到了。” 吃了饭,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帮着崔金梅刷了碗,便在崔小山的带领下进山了。 一路上崔小山就跟我说:“你们和那个叫田小艺的姑娘关系很近吗,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弄些我们这里的特产,也送给那小姑娘一些,谢谢她还惦记着我们,给我们介绍生意。” 这崔小山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我也是连忙道谢。 此时崔小山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田小艺走后,我们连续出了一个月的怪事。” 我问什么怪事。 崔小山说:“就在田小艺睡过的秸秆堆附近,老是飘起鬼灯笼,我们村儿一小半的人都见过了。” “不过没人敢靠近去看,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到了四五月份才消停,我手机里还有一段视频,给你们看下。” 正文 第715章 虫语 说着崔小山把他的手机递给我看。 我们这些人也是围了上去,视频里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镜头晃来晃去,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音,那声音听的就让人觉得很紧张。 几秒钟之后,镜头就稳定了下来,镜头里出现几个亮点。 然后镜头开始拉近,那光点便越来越大,可就算是镜头拉近到最大,那光点依旧很模糊。 但是借着那光点的光芒,我们却可以把周围的秸秆堆看的一清二楚了。 整个视频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然后就戛然而止了。 我问:“没有后续啊?” 崔小山拿回自己的手机说:“哪里有什么后续啊,我当时录这段视频的时候被吓坏了,勉强坚持了一分钟,然后就跑回家了。” 我好奇问:“对了,那边离你家三十多分钟,算是挺远的,你大半夜去那边干啥?” 崔小山说:“一看你就不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们这山里的村子,方圆十几里,远的二十多里的地方都可能有自己地,山里能种地的地方不多,老一辈的人都是靠种地活着,寸土寸金,只要能种的地方,不是别的村儿的地,不管再远,都会给你种上。” “我那边也种了一些东西,下地干活,回来晚了也是正常的。” “另外,你看那边。” 说着崔小山指了指远处的几座比较高的山,山上明显可以看到一些台阶,还有一些亭子之类的建筑。 他继续说:“那就是仙掘水的旅游区,现在是淡季,你们上山的话不需要门票,到时候我送你们上去就行,而我地就在旅游侧面,我们在田里种上一些花啊,或者油菜花、向日葵之类的,让那些来旅游的人在山上看着下面一片一片的花海,也是格外的舒服。” “当然,村里的景区也会给我们一些补助的。” 我点了点头说:“挺不错的。” 边说边走,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一片堆放秸秆地方。 那些秸秆一看就有好几年的,废旧的纸人早就不见了,旁边还扔着一些向日葵的根茎。 崔小山就说:“这都过去大半年了,又下了好几场的雨,那证件找不到说不定也被水泡烂了,不过还是带你们来看看,毕竟答应朋友的事儿,还是要做到的,心意很重要。” 我对崔小山说:“没错。” 崔小山没有走到秸秆堆里面,而是在一处田埂上蹲下,然后抽出一支烟,开始点上抽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则是围着秸秆堆找了起来。 这秸秆存放的时间长了,还有一股恶臭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幸亏这是冬天,还比较干燥,若是夏天,潮湿发霉的味道,更加让人难受。 而我也是发现,这里的阴气很重,而且从四周的山势来看,这里是聚风成穴之地的,这种地方一般很适合用来当坟地。 这一堆秸秆下面说不定有老坟。 所以我就问那边抽烟的崔小山:“这秸秆下面有坟地吗?” 崔小山吐了一口烟圈说:“好像是有吧,我听我爹说的,我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了,那会儿我还小,村里的田地刚承包到户,这块空地当时是有几个坟头来着,不过据说那一家人都死光了,没留着什么后人,所以隔了几年,坟头就被铲平了,当时这一块放秸秆的地方,还种了几年地。” “后来这一块地,种啥啥不长,就算长出了秧苗也是一片一片的死,也就慢慢地荒废了。” “中间有人不信邪,也开荒种了几年,也就放弃了,后来据说有人拿着土壤去化验过,说是盐碱地还是啥的,反正就是不长东西。” “你看着附近,就算是杂草都不长的。” “后来田地里不让焚烧秸秆了,也不让上山放牛了,我们田里中的玉米秸秆啥的,就没有地方处理了,便全部扔在这一片空地上。” “这些秸秆多少年了,也不见腐烂。” 说着崔小山又指了指那片秸秆,然后猛吸一口烟。 听到崔小山这么说,我也是越发觉得这块地有问题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凑到我身边小声说:“这片地问题不小,恐怕得挖开来看看。” 我说:“要是动土的话,就得找合适的理由,晚上回去给袁木孚打个电话,好了,咱们假装找一会儿就走吧。” 此时崔小山也是走过来问:‘找到没,我来帮你们找吧。” “你们这些城里人爱干净,光是轻轻的翻找,怎么能找到啊,我来。” 说着崔晓搓了搓手,就开始一堆一堆地翻秸秆。 下面一些发黑、发霉的秸秆他也是直接抱起来,一副不怕脏的样子。 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我们就开始往回走,一路上我也是连连向崔小山道谢。 崔小山在回去的时候也是跟我说:“还是你们来的季节不对,要是夏天,秋天来,这田里的地啊,花花绿绿的,怪好看的。” 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崔小山搭话。 这附近农田片都不大,有些在半山腰,有些在山顶,中间还有山川林木隔断,加上风水上的一些问题,不是本地人,走在这边的确是容易迷失方向,更别说是晚上了。 往回走的路上,崔小山又说:“对了,今天太晚了,那仙掘水的景区,你们就先别去了,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吃了饭,我送你们进去,里面挺大的,没一天,你们玩不来。” 我说:“好。” 说话的时候,我撇了一眼崔小山,就发现他的疾厄宫中竟然有黑气蹿动,而且还在向他的命宫逼近。 这是有什么急症要害他的命啊。 再看崔小山,好像一直再搓自己的右手食指,不过他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我看了几眼,就发现他的右手食指上好像起了一个血包。 我忙问:“崔大哥,你手上的血包是刚才搬秸秆的时候弄的?” 崔小山笑着说:“是的,没啥事儿,刚才不知道哪的力用的不对,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起了一个燎泡,回去我拿针扎破了就没事儿了。” 而我则是在他那个燎泡上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气息正是改变他命相的原因。 我赶紧对邵怡说:“十三,你快去给崔大哥看看!” 邵怡赶紧上前去,她一把攥住崔小山的手,崔小山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显得有些红了。 同时他下意识缩手说:“我没事儿,一个燎泡而已。” 邵怡却紧紧拉着崔小山说:“崔大哥,你别动,你这燎泡里面好像有东西。” 崔小山愣了一下,然后往自己食指上看去。 我们这边也是凑近了去瞧。 就发现,那燎泡好像是一个虫卵,里面有一个虫子在蠕动。 只不过隔着燎泡的皮,我们暂时看不清楚虫子的模样。 崔小山吓了一跳:“这是咋回事儿,我平时干活,没少起燎泡,可这燎泡里长出虫子来,我还是第一次碰见。” 邵怡说:“可能是秸秆上的寄生虫,你不用担心,我随身携带着东西,给你扎出就好了。” 说着邵怡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银针的盒子,然后取出一根银针来。 崔小山有些疑惑。 我就说:“她是我们队伍里的医生,行医的东西,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 崔小山愣了一会儿说:“那你一定是大老板吧,我看电视上,只有大老板才会身边跟着私人医生啥的。” “我看你朋友,也是宗老板,宗老板的叫你。” 我笑着说:“还行吧。” 我承认一些身份,也是为了不引起崔小山更多的怀疑。 很快邵怡就把银针刺进了崔小山手中的燎泡之中,一股浓水顺着针眼流出来,而燎泡里面的虫子竟然疯狂的扭动起来。 这把崔小松弄的有些疼,他呲牙咧嘴的,显得很痛苦。 不过他还是没有动自己的手,十分的配合,他的忍耐力很强。 接着邵怡又用一根银阵把燎泡的皮给弄破了,然后扎住虫子的银针便移到了一边。 我们也是看清楚了那虫子,像是生活在水里的蜻蜓幼虫。 它是纯白色的,个头也小很多。 那虫子扭动了几下身体后,就不动了,然后身体也是由白色变成了黑色。 虫子在身体不动之前发出了几声“吱吱吱”的怪叫,那声音好像婴孩吱呀学语的声音。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那三个音调好像是在叫崔小山的名字。 崔小山对自己的名字最为敏感,他愣了几秒就问:“那虫子是不是说话了,是不是说的我的名字?” 为了不让崔小山惊恐,我们众人齐刷刷地摇头。 邵怡直接说:“这寄生虫身上的气排放出去,变成了黑色,排气过程发出的怪声而已,怎么会是说话呢。” 看我们都很轻松,他也放松了下来,看着自己手指被扎破的燎泡说:“这里面能生虫子,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说:“有人脑子里还长虫子呢,这不算啥!” 而我已经被那虫子彻底震惊到了。 正文 第716章 山灵 听到我的解释,崔小山点了点头说:“也是,不过那寄生虫在我手指头上长的也有点太快了。” 我说:“很正常的,有些虫子看着很小,就一层皮,他进入人的身体,吸人的血,或者其他什么液体,很快就变成原来的好几倍大。” 我尽量让崔小山不多想。 邵怡那边把寄生虫收进一个瓷瓶子里,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处理好了。 我也是让同伴们彼此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身体,看看有没有携带寄生虫。 仔细检查之后,确定大家身上都没有问题后,我们便继续返回了鹿溪客栈。 回到住处,我便先回房间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我的讲述,袁木孚就说:“要动土的话,也好办,我来安排手续,走一些官方的文件,让当地配合一下都行。” “不过,你能不能确定那虫子种类,或者祸根胎的种类。” 我说:“应该是诅咒类的祸根胎,名字的话,我就不咋知道了。” 袁木孚道:“这样我安排手续,争取我们的人明天就位,另外我也让荣吉的情报部门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祸根胎的名字,以及更多的消息来,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电话沟通。”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我也稍微询问了一下崔小山的身体情况,他就说道:“一个燎泡而已,能有啥事儿,那虫子被弄出来,而且你们还给我消了毒,没啥事儿了,我们一般村里的,直接挑破了,都懒得包扎的。” 说着崔小山还秀了秀手指上的纱布。 我这边也是观察了一下崔小山的面相,那急症的黑气已经从疾厄宫中退去了,命宫也没有受到什么威胁,他已经安然无恙了。 我也是放心了下来。 吃了饭,我们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这毕竟是深山里,虽然民宿这边自己也有烧的暖气,可屋里还是感觉有些冷。 钻到被窝以后,蒋苏亚直接爬进我怀里缩成了一团,而我也是忍不住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晚上袁木孚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很显然是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次日清晨,我们起床的时候也是有些困难,毕竟太冷了,都舍不得钻出被窝,可也不能一直赖着,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们也是洗漱好走出了房间。 而崔小山夫妇已经把早饭都给做好了。 吃了早饭的时候,袁木孚才打来电话,我也是立刻起身到院子里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袁木孚说:“我安排的人已经过去了,到时候他们乡里也会把电话打到村里,让村干部配合我们的人行动,另外,我也是给你们安排了特别的身份,过去之后,那些人会把证件给你们,然后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挖掘工作。” 我说:“好,祸根胎有消息了吗?” 袁木孚说:“有了,不过资料还是从客家那边主动送来的。” 我疑惑道:“徐坤联系你们了?” 袁木孚说:“他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一个人过来,资料我已经发到你微信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你看一下。” 我说:“好。” 袁木孚又说:“好了,我安排的人,差不多下午到,上午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毕竟你们是去旅游的,正好上山去看下仙掘水的遗迹。” 再次说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我打开微信看了看,资料并不多,只有一段话。 祸根胎的名字叫——食名兽。 顾名思义,它会吃掉人的名字。 这东西通过皮肤接触进入人的身体,然后开始迅速增大,并且通过一些神经信息传播得知宿主的名字,等它长到成熟之后,就会开始产生一种神经毒素,进而让人变成嗜杀的野兽。 被感染的人,会变得狂躁、易怒,撕咬旁人,而通过撕咬的口水中有食名兽的卵,再把祸根胎传递给下一个人。 进而越传人越多。 至于这种祸根胎的由来,暂且未知。 这些消息可能是来自徐坤手中的长眠棺。 我把资料放到同伴们所在的群里,然后就回到屋里继续吃饭。 吃了饭,我们便在崔小山的带领下进了旅游区。 旅游区门口有一个看门的大爷,见我们过来,也不说检查我们的票,崔小山和大爷打了招呼,递给大爷一根烟,然后又给了我们一张旅游区的宣传单,上面是游景区的分布图。 我们进去后,大爷还嘱咐我们:“你们走龙水潭那条线,山上近点,晚上还能回来,现在冬天,索道不开,走其他的路,你们天黑前可能下不来,现在山里冷,别在山里出事儿了。” 我们也是纷纷点头谢过了大爷。 毕竟我们不是真的来玩了,这路怎么近,我们就怎么走。 这沿途除了一些冰冻的瀑布外,就没有什么景色了,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沿着最近的一条路一口气登顶。 我们都是修行中的人,体力也都跟得上。 包括苏夜,即便是被我们封了气脉,她依旧看不出什么劳累来。 登顶之后,我们也是看到了那块古石碑。 古石碑用玻璃罩保护着,可我依旧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石碑真是北宋时候的东西。 上面的算是一个功德碑,记录都是捐钱财立碑的人,以及他们出的钱财多少。 至于立碑的原因,石碑上也简单叙述了一下,和我们查到的资料差不多。 而我们也在石碑的旁边看到了一个被冻住的泉眼,那泉眼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水泥、石块做的很突兀,不用专业的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泉口来。 李成二看了看那泉眼的口就说:“这是山顶,能出泉水才怪!” 我说:“古人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立个碑的,这里肯定出过泉眼,只不过后来没了罢了。” “而且我看了一下这附近的风水,风之气,水之根,都富有灵气,说不定这里故事是真的,而且真的出过仙迹。” “可惜资料里的故事并不完整,我们不知道那金搞头最后到哪里去了,以及那个道人后来的行踪。” 众人点了点头。 苏夜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传说不都是这样的,无头无尾,就一个中间一段故事。” 我们都很奇怪地看向苏夜,她很少主动搭腔。 被我们这么一看,她显得有些害怕,就往我身后躲。 我则是笑着说:“小夜,不用这么害羞,这样的讨论,你以后多多参与,多说说话。” 苏夜点了点头。 很显然,以前的时候,她肯定都被苏朋昌圈在家里,每天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很少接触这么有趣的事儿,也很少的接触真正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就对苏夜说了一句:“以后还有很多有趣的任务会让你参与进来,你得好好学习哦。” 苏夜对着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了电话之后,我就听到那边说道:“宗大朝奉,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疑惑道:“你是?” 那人立刻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谢冕,是荣吉本部派来执行任务的,你的身份证件都在我这里,我怎么送给你啊。” 我说:“先在你那里放着,我到时候去挖掘现场找你们,你们假装认出我,然后私下里再把证件给我就好了。” 谢冕立刻说:“好!” 我刚准备挂电话,谢冕立刻又说:“宗大朝奉,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只不过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工作,前几天才被调回来。”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我的名单资料,就发现在过往工作的荣吉人员,的确有一个姓谢的,不过资料里他叫谢老五。 而且他的实力是天师六段顶级。 所以我就疑惑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谢老五。” 谢冕笑道:“宗大朝奉,那个名字太难听了,我早就改了名字了,好了,宗大朝奉,我这里来人了,我先忙了,你有空就来这边找我。”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也是说了一句:“本部派来一个六段天师。” 李成二说:“这么说来,那祸根胎应该不简单。” 我们在山顶并没有什么发现,便开始走上了返回的路。 下山的路就走的更快,我们也没有转一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就回到了崔小山的家里。 我们回来的时候,只有崔金梅一个人,崔小山不在。 我就问:“崔大哥又去打牌了啊。” 崔金梅说:“没,今天村里来了一队人,说是发现了什么古墓,要抢救性挖掘,地点就在昨天你去的那片放秸秆的地方,我老公爱凑热闹,就过去了。” 我笑道:“那正好,我们也过去看下。” 崔金梅说:“快晚饭了。” 我说:“稍晚点吃,不急。” 我稍微看了一下崔金梅的面相,她的疾厄宫悬起了一丝黑气。 正文 第717章 地支 崔金梅的疾厄宫那一丝黑气来的十分突兀,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崔金梅见一直盯着她那边看,就问:“怎么宗老板,我这儿有啥不妥的吗?” 我说:“没有。” 说罢,我们便开始往那堆放秸秆的地方去了。 走了一会儿李成二就问我为什么一只盯着崔金梅看,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我就道:“她的疾厄宫悬着一丝黑气,不过那黑气目前还没有入相的迹象,不过从那黑气的浓厚程度来看,一旦入了相,那基本就是要命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正好从一个村民旁边经过。 那村民的疾厄宫也悬着同样的黑气。 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给我们打招呼,还主动给我们让路,让我们先走。 这里的民风着实不错。 因为去那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些跟着去的,结果几乎所有的村民,他们的疾厄宫全部悬起来黑气。 我明白了,恐怕这次挖掘工作不会那么顺利,要是稍微出点差错,祸根胎就会蔓延到整个村子! 想到这里,我立刻给谢冕打了电话,让他暂停挖掘工作。 谢冕愣了一下:“宗大朝奉,我们已经找到墓体了,这上面有几个近代的小墓,下面才是大家伙,我们已经看到墓门了。” 我赶紧说:“等我过去再说,找个理由,先停止工作,然后疏散围观的群众。” 谢冕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赶紧说:“好,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我们继续往那边走,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很多。 等我们快到了的时候,就碰到崔小山,以及一些看热闹的村民往回返,他们每一个人的疾厄宫都悬着黑气,那种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有很重的烟袋似的,格外的诡异。 在看到我之后,崔小山就对我说:“你们从山上下来也不累吗,怎么还过来看热闹啊,你们来迟了,下面挖到大墓了,不让看了,乡里的干部已经开始疏散人了。” 我笑着说:“没事儿,我过去远远地看几眼就走。” 崔小山看了看天色说:“那你们快点,不然晚饭就太晚了。” 我对崔小山说:“没事儿,太晚了,你们留饭在锅里就行,我们回去了自己热。” 又说了几句,我们着急赶路,就先走了。 崔小山看着我们的背影说了一句:“这些城里的孩子,真是看啥都新鲜。” 又走了几分钟,我们就到了附近,因为天快黑了,大部分人都散了,附近一些灯已经架了起来,旁边还扎起了不少的帐篷。 我们刚到这边,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人就要赶我们走。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谢冕的声音:“等等,好像是熟人。” 赶我们走的应该是当地的干部,显得有些意外。 谢冕赶紧跑了过来,他本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块头很大,不过他很注重仪表,头发梳理的整齐,胡子也是刮的连胡渣都看不到。 谢冕立刻给拦下我们的干部介绍:“这位是我们文物局的专家,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太巧了,太巧了。” 那干部疑惑道:“这些都是吗?” 谢冕手一指说:“都是,让他们进来吧,出了事儿,我负责。” 那干部这才点头。 我们这才穿过旁边拉起的警戒线,进入那一片空地。 负责挖掘的有十多个人,全部穿了防护服,而且全部有着真人的水平,看样子都是我们荣吉的人。 除了挖掘的人,就是谢冕,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这次派来人,实力相差有点大啊。” 谢冕说:“上面还安排了人手,在附近警戒呢,一下出来那么多高手,怕在江湖上引起骚动。” 我点了点头。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墓坑的旁边。 附近还扔着一些棺椁的残骸,以及一些骨头,当然,那些东西谢冕已经让人用袋子全部装好了,等我们这边事情完毕了,我们会另寻一些地方,把那些尸骨给安葬了。 而他们挖到的墓门,竟然是两扇门开合的铁门,铁门上两个貔貅的脑袋咬着两个铁环。 铁环上串着一团已经锈成了铁疙瘩的锁链。 门前还有两个石墩,左边石墩上是一个马首,右边石墩上是一个沟兽。 石墩有些云花雕刻,却没有任何的文字。 这下面都是我们荣吉的人,所以谢冕就直接称呼我:“宗大朝奉,您瞧出什么来了吗?” 我说:“是宋代的墓,这么大的铁门很少见,这铁门的表面涂了防氧化的油蜡,不过有些地方开始生锈了。” “两边的石墩上的马首和狗兽暂时不明白什么含义,这种墓前的雕刻很少见。” 谢冕问我:“对了,宗大朝奉,你为什么忽然打电话,让我停止挖掘了,你的电话再晚打来一会儿,我们就要破门进去了。” 我把在村民面相上看到的情况给谢冕讲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这次挖掘必须慎重,否则可能酿成大灾难。” 谢冕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荣吉那些人已经不知不觉全部靠了过来,那些真人修为的人,看我的眼神显得极其炙热,我可以看出他们对我的崇拜。 我笑了笑说:“大家也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这才发现,他们不仅仅是看我,看李成二的表情也是如此。 我忽然想起李成二给我说的,欧阳震悳排的九天师名次,当时他好像只说了八个人,他说最后一个是徐坤,可到徐坤的时候,才八个人。 所以我就说:“李成二,那九天师排名的最后一个,是不是你。” 李成二笑道:“宗老板,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了,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排名靠前,不屑我这个老末呢。” 简单扯偏了几句话,我们又回到正题,谢冕问我:“宗大朝奉,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开展工作啊?”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都上去,御四家、高政,谢冕,你们跟着我进墓。” 蒋苏亚说:“我呢。” 我指了指苏夜说:“你在上面照顾她,守着上面也很重要,一会儿一定得守好墓道口,防止有脏东西跑出来。” 这里毕竟人多,蒋苏亚也没有和我争辩,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服从我的安排。 荣吉其他的人,也是纷纷退到了土坑上面。 我看向李成二,他便抽出巫器匕首,然后对着铁疙瘩斩了几下,那铁疙瘩锁链也是“咣当”一声就被打开,然后掉在地面,在地面的上石条上溅起了火化。 李成二刚要去推铁门,弓泽狐一把上前,然后拉住李成二说:“李师叔,小心机关,我走前面吧。” 李成二点头说:“那小狐狸,你小心点。” 弓泽狐取出鲁班尺,他对着空气丈量了几下,然后忽然左手出掌,直接拍在了铁门上。 “咯吱!” “嘭!” 铁门就被弓泽狐暴力地给推开了。 同时无数的飞箭就在我们面前的墓道里乱飞。 有些射出来的,也是被弓泽狐用鲁班尺给挡下了。 弓泽狐一边挡那些箭矢,嘴里还小声诵念着什么,等着箭矢停下了,他才轻声说了一句:“谢师祖护佑!” 接着他把鲁班尺收了起来,然后缓缓迈步往里面走。 谢冕在旁边惊讶道:“这就是《缺一门》中的至高探术,魂游入穴?在这术法面前,这些简单的机关基本形同虚设。” 刚才弓泽狐的魂魄离体了? 我刚准备开天目,李成二就拉住我的手说:“宗老板,省着点力气吧,小狐狸的魂魄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小狐狸竟然偷偷摸摸进步这么快了。” 我也是笑了笑。 这墓道并不长,是沿着一个斜坡向下的,差不多二十多米,垂直高度在六七米左右。 走到墓道的尽头,便又是一扇铁门,这次铁门的石刻雕像就变成了鸡和猪。 看样子,应该和属相有关。 而十二属相匹配地支,门口的狗和马,就是地支中的戌和午,而我现在面前的就是酉和亥。 这铁门和第一道铁门差不多,不过铁链就不是铁疙瘩了,这里的铁链并没有多少生锈。 特别是锁子上还有文字。 我上前查探,就发现上面的文字竟然是两个名字:霍云山、苏长墨。 霍云山的旁边还有一个鸡头的雕刻,苏长墨的名字旁边则是猪头的雕刻。 我瞬间联想到了荣吉曾经的十二家天字列家族。 后来暗三家叛离,成了天字列九家。 难不成天字列以前对应过属相和地支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下面藏着的,可能是荣吉的秘密! 可是这墓是宋朝的,荣吉留了很多关于宋代以后的资料,并无有关天字列对应地支的记载啊。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见我的表情变化很大,李成二用手电照了照我就问:“宗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了。” 我道:“这里埋着的东西,很可能和荣吉有关!” 正文 第718章 伪道 第718章 伪道 听到我说和荣吉有关,谢冕立刻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小袁老板没有交代过啊,难不成宗大朝奉您有特别的资料?” 我说:“没有,只是直觉而已。” 李成二补充说:“宗老板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说罢,李成二又看向我问道:“宗老板,要开门吗。” 说着,他手里的巫器匕首也是转了一下,他随时准备动手了。 我道:“开吧!” 李成二手起刀落,那锁链“咣当”一声就打开了。 整个通道里面全部是散落的箭矢,我转头看了看弓泽狐说:“小狐狸做的不错,这么远的地方,机关都被你给破了。” 弓泽狐挠了挠头说。 李成二拿着手电往里面找去,这通道继续以斜坡的方式往下走,依然是二十多米,六七米的垂直高度。 挡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一个铁门,两边依旧两个生肖雕像。 左边是龙,而右半边是蛇。 龙对应地支中的辰,而蛇对巳。 锁链挂着的锁子上同样有两个名字,蒋一辄和师罗安。 看到这两个名字,我就问同伴们:“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了吗?” 李成二说:“四个姓已经和荣吉的天字列,以及判处的暗三家有联系了,说不定这里真和荣吉有关系。” “可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荣吉没有记载呢?” 我们所有人都纳闷。 就在我准备让李成二开这一道锁的时候,弓泽狐忽然说:“等下,宗老板,里面有东西。” “轰!” 弓泽狐话音刚落,铁门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我们所有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很快,铁门的缝隙里就向外漫溢出一股黑气,我们所有人下意识捂住口鼻。 谢冕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脚下用极快地速度走出了一个罡步,然后右手指诀,左手扔出一条红线。 同时他嘴里诵念道:“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 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 气行奸邪规贼皆消亡。 视我者盲,听我者聋。 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 本来那些黑气是要向我们靠近的,可随着谢冕一声声咒诀念出,那些黑气竟然乖乖退回到了铁门后面,然后无有了生息。 我道:“这是南北朝时期的道家咒诀,《辨惑论》中曾引用过,属于很老的咒法了,没想到你还在用,而且一字不变!” 谢冕笑着说:“我的术法没有与时俱进,我的所有神通本事,全部都是很古老的。” 稍作停顿,他指了指铁门里面继续说:“刚才的黑气好像是什么人的阴魂,那东西狂暴无比,想必有着慑青的水准,我估摸着三四段天师的实力。” 李成二看了看我问:“还要继续破门吗?” 谢冕说:“继续破门吧,有我在这里,料那邪祟也不敢胡来。” 李成二看了看我,见我点头,便将手中的巫器匕首对着那锁链斩了下来。 “当!” 锁链断开,随着锁链落地,谢冕上前推开了房门。 这里面依旧是箭矢散落了一地,不过这一次就没有向下的斜坡了,整个通道是一个平坦的扇形。 我们入口处较小,然后两边的洞壁向两侧扩展。 最后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出现七八米宽,同样七八米高的正方形铁门。 在铁门前依次摆放着六个生肖雕像,而在六个生肖雕像的旁边,还瘫坐着六副枯骨。 同样,在我们所在的扇形走廊里,也有六副枯骨,他们比生肖雕旁边的枯骨要惨的多,基本上算是身首异处。 而刚才被谢冕逼退的那一团黑气,就在这十二副枯骨之间来回飘动。 它不敢靠近我们。 而我们也没有立刻上前,我往墙壁上看了看,也有十二盏生肖灯台,我能嗅到里面还有灯油的味道,便说:“先把灯都点上。” 李成二、夏薇至分别师展火系的术法,两个火球飘出,然后依次把墙壁上的灯台给点燃了。 这整个洞室里面的情况就看的更清楚了,那一团黑雾也是直接在大铁门前停下,然后慢慢化成了一个身材魁梧,浑身腱子肉的黑影。 他的狂暴模样,让我想起了师家的暴武神通。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你是师罗安?” 那黑影愣了一下,身上的腱子肉开始消失,身上的气息也是平复了下来。 他发出声音:“你是谁?” 我说:“我乃当今荣吉大朝奉!” 黑影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从大门处向我走过来。 谢冕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 黑影在距离我三四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后又看了看我问:“你真是荣吉的大朝奉,可我看你的修为!” 谢冕直接说:“你看宗大朝奉的修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好不夸张的说,你这样的脏东西,宗大朝奉打你六七个问题不大。” 谢冕的实力,那黑影是清楚的,看到谢冕如此护着我,他也是缓缓对着我跪了下去,然后开口说道:“荣吉天字列十二家族中,师家,十二地支隐卫,巳蛇,师罗安!” 我听的一头雾水,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现今的荣吉已经没有十二生肖隐卫的称呼了,甚至连你们的记载都没有,可否详细给我介绍一下。” 师罗安似乎对此并不感觉到惊讶,而是指着后面的铁门说:“我们是荣吉最后一代天字列家族产出的十二生肖隐卫,我们的存在只有历代大朝奉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我们的存在,不允许被记述到荣吉任何的历史中,因为我们帮荣吉做的所有任务都是,不可示人的!” “说的通俗点,我们是帮荣吉干黑活的。” 我的眉头紧缩,我最近是和荣吉犯冲吗,之前查到药茗桀,已经涉及到了荣吉的黑历史,如今又查到了十二生肖隐卫,直接就明说了是帮荣吉干黑活的,这是要逐渐颠覆我对荣吉的认知啊。 见我紧锁眉头。 师罗安的黑影继续说:“我们虽然干黑活的,可我们行动对象却不都是无辜人,我们行动的那些对象,是在江湖上作恶多端,但是又没有充足证据证明他们是恶人的,我们便会直接采用暗杀的手段。” “而我们行动的这些目标中,有些甚至外表伪装成善人。” “荣吉直接出手,对荣吉影响很大,所以我们就需要一股特别的力量来在暗中进行清除。” 师罗安这么一说,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说:“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我指了指铁门后面继续问:“那后面是什么?” 师罗安犹豫了一下就说:“回禀大朝奉,那后面是我们十二隐卫最后一次任务的目标,也是因为那个目标,我们十二隐卫从荣吉彻底消失。” 我说:“食名兽?” 师罗安摇头说:“食名兽只是正主操控的傀儡罢了,他是一个拥有通仙本事的大天师,也是仙掘水那块石碑上记述挖出泉眼的道人。” “他的实力,最为顶级的大天师,我们十二隐卫全部殒身,才将其封印在里面,而这个地宫是当时给我们命令的大朝奉修建的,他将我们的魂魄也安置在这里,让我们世世代代守护地宫,可随着时间过去,很多老伙计的阴寿已经到了极限,他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了,而且我的实力也在衰减,我也快要走了。” “我还想,我们这些老东西都走了,那地宫里面的老东西会逃出去,大朝奉,您来了,我也算放心了,您一定有办法,对其完成新一次的封印。” 我皱了皱眉头说:“那石碑上记述,那道人不是救了这边的百姓吗?” 师罗安说:“这里本来没有旱情的,是那道人施展术法,控制了这里的风之气、水之根,然后又假意救下这里的百姓,进而享受这里百姓的爱戴,实则他是假借神仙之名控制这里的百姓,用他们的阳寿来修行。” “而他夺取那些百姓阳寿的方法,就是食名兽,夺其名,害其寿。” “百姓们奉他为神仙,被食名兽寄生之后,就会忘记自己是谁,开始发疯的攻击旁人,这个时候道人就说,那人是被邪魔控制,然后出面将其斩杀,尸体焚烧,把自己的罪行证据也一并清楚。” “当时不仅是仙掘水,周遭一些府衙都糟了祸害,最多的时候一天近一百人同时发病。” “那道人也已经有些无法食名兽了,后来我们荣吉查到了这里,但是碍于那道人名声,便由我们十二隐卫来执行任务。” “那道人被封印之后,风之气,水之根也不受控制了,山顶的泉眼停了,可其他山沟里数百个泉眼涌现出来,这里才真正的变得人杰地灵。” “只可惜,他太强了,我们全部战死,当时的大朝奉对我们说,我们会成为最后一届隐卫,以后不管是真恶,还是假善,我们荣吉都会堂堂正正清除!” 我问,当是的大朝奉是谁。 师罗安道:“杨公仙师传人邹宽。” 正文 第719章 四象 第719章 四象 邹宽的名字或许很多人很陌生,可杨公仙师杨筠松却是风水术士界的名人,相传他已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邹宽并非直接师承杨公仙师,毕竟杨公仙师是唐末的人,而邹宽是北宋末的人,差了两百年左右。 杨公仙师有一个弟子,名叫廖瑀,又名廖金精,他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喜欢到处找人斗法,后来碰到了杨公仙师,被其一招制服,后来廖瑀甘愿拜在杨公仙师门下。 并且在后来将廖金精发展成了一个流派。 他的弟子众多,遍布各地。 邹宽就是这一流派的传人之一,他的生平事迹不详,史上也是鲜有记载,不过一些书籍中曾提到,邹宽曾经利用风水术数劝说当时奸臣汪伯彦抗金,可惜汪是个投降派,没有听从邹宽的劝说。 至于其他的事迹,史书上没有多少记载。 而我们荣吉里面却也提到了一个邹宽的大朝奉,时间正好和那个邹宽对的上。 我把我知道的向师罗安确认了一下,他也是点头对我说:“没错,就是那位邹大朝奉。” “我们这些隐卫,也是心甘情愿让自己的魂魄困禁于此,看守里面的老混蛋,你说你不知道隐卫的存在,那就说明邹大朝奉没有骗我,他真的做到了,终于不用再有我们这些隐卫充当恶人了。” 师罗安看起来很欣慰。 很快他又问我:“对了,我们师家还好吧,天字列那些家族都还好吧?” 我愣了一下说:“师家已经叛离了荣吉,和庄家、段家一起,我们现在称呼他们是暗三家。” “他们自称是新三家。” 师罗安瞬间怔住了,然后大怒道:“混账,那些不肖子孙,怎么可以叛出荣吉,混账,混账,混账。” 说着,黑影又变得暴戾起来。 谢冕挡在我身前,身上的气息也是流转了起来。 我则是缓缓拉了一下谢冕说:“无妨。” 说罢,我就走到师罗安的黑影旁边,然后左手缓缓放在了他的头顶。 同时我的圣免气息缓缓开启,师罗安暴戾的气息缓缓消散。 我看着他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关于这里面的老东西?” 师罗安愣了一下,然后问我:“大朝奉,您要把我送走了吗?” 我点头。 师罗安却摇头说:“大朝奉,我想和荣吉最后一次并肩作战,能否在这次大战结束后,您再送我走,而我这副躯体恐怕也是无法入轮回的,应该和我的那些老伙计一样,全部魂散而终。” 我则是摇摇头说:“我会给你创造轮回的机会。” 说着,我挪开了我的圣免手。 师罗安则是惊讶地看着我左手道:“那是传说中的圣免之手?” 我把右手修罗气脉也是亮了出去。 师罗安再次惊讶道:“修罗之手?” 我再把身上的仙气脉稍微调动了一下。 师罗安的黑影匍匐在地上说:“天生的仙气脉,而且您还可以使用了。” 谢冕补充道:“那是自然,你可能不知道,宗大朝奉还有一手的符箓神通,而且还开了符箓的外周天,威力极大,当世天师排行榜中,他排第六。” 师罗安疑惑道:“我们荣吉大朝奉排名这么靠后吗?” 谢冕说:“第一是我们大朝奉的父亲,第三是我们大朝奉的爷爷,第四是我们荣吉夜当看门人,第九你眼前这位御四家中仙家传人。” “你说我们荣吉当下战斗力可兴盛?” 师罗安点了点头说:“能看到荣吉荣光依旧,我心里也就踏实了,只是我的那些后人们,让大朝奉费心了。” 我说:“他们叛出已经百年之久了。” 师罗安深吸一口气说:“可惜我这副身体撑不到见他们了,否则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我说:“我把你收入圣免手中,等我将来圣免气脉到了天师水准,说不定我就能把你叫出来了。” 师罗安道:“那有劳大朝奉了。” 我看的出来,他并不甘心就那么散掉,如果能够存留魂魄,谁愿意心甘情愿地散掉呢? 说话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几个属相雕像,周围并没有刻名字。 我问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 师罗安摇头说:“我忘记了太多事情,这些人我已经记不住他们的容貌,甚至是名字,我只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来自十二家天字列家族的,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我也能够理解。 毕竟将近千年过去了,能够记得仙掘水这边的这些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他只是一个魂体,一个快要散掉了修行的魂体。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李成二说:“开门。” 李成二走到大门中央,这大铁门就没有上锁了,李成二用力一推,咣啷啷…… 随着一阵杂乱地响动,铁门露出了一个一人多宽的缝隙来。 里面黑糊糊的,同时一股凉气从缝隙中蹿出让我们每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地宫,地面上一个八卦设置的阵台,阵台上放着一把石椅,上面坐着一个身披金色道袍的骷髅。 那骷髅头戴道冠,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如今千年过去了,那长剑依旧闪着寒光。 他身上绑着很多的铁锁链。 铁锁链延伸出来四根,分别挂在地宫顶部的四个角落。 地宫底部的四角,分别是龙首、朱雀头、白虎头、玄武头的雕刻。 四颗脑袋嘴里衔着锁链。 这是四象锁尸的大阵。 即便是那道人被杀了,它的尸体也要用大阵锁起来,这道人生前的实力怕真的可怕至极。 在道士骷髅的旁边的地面上,还放着一个盒子,上面贴着一张落满灰尘的黄符,符箓上的咒印我从未见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是镇邪之用。 李成二把大门推展,我们缓缓进入,四根锁链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铛啷啷……” 随着一阵声响,我们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师罗安在旁边说:“最近这些四象大阵变得不安分了,每隔一两天,那些锁链就会响几声,我知道,那道士应该是要返阳了。” 李成二说:“为什么不一把火把那尸骨给烧了?” 师罗安说:“我们试过,他的尸骨无论用什么火,都烧不了。” “包括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水火不惧,我们甚至都无法给他脱下来。” “所以只能把他封印在这里。” “因为邹宽大朝奉布置下这四象大阵,才让那道人的尸体腐朽了下去。” “不过邹大朝奉也说了,这四象大阵有一个轮回,如果到了那个轮回,没有人加持大阵,那腐烂掉的道人的尸体,就会重新长出血肉,然后复活。” “这些天里面老是有异响,我就觉得周期要到了,而我作为魂体实力有限,无法加持大阵,我这些天正一筹莫展了,好在大朝奉您来了。” 我看的出来,师罗安十分信任我,不是因为我的实力,而是因为我荣吉大朝奉的名号。 而我也是缓缓说了一句:“您是前辈,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讳,我叫宗禹。” 我看了看同伴们,他们也是依次向师罗安做了自我介绍。 师罗安说:“其他人我敢直呼名讳,您的话,我就算是叫您的名字,也要挂上大朝奉的称谓。” 我笑了笑。 师罗安问我:“宗大朝奉,接下来你要怎么加持大阵?” 我说:“我不会加持大阵,你们毁不掉这尸骨,以及那道人的魂体,可是我感觉,我能!” 师罗安“啊”了一声颇感疑惑。 毕竟那是作为杨公仙师的传人邹宽都做不到的事情。 同时我也感觉到,小白龙在我的背包里躁动不安。 谢冕注意到我的背包有东西在动,就多瞅了几眼说:“宗大朝奉,您的背包。” 我没有说话,而是拉开背包,小白龙从里面飞了出来。 它踩着云雾在地宫里游走了一圈,然后回到我的肩膀上,对着道人的尸骨“嗷”地叫了一声。 谢冕、师罗安同时惊道:“真龙?” 我点头。 谢冕大笑着说:“我觉得宗大朝奉的排名应该更靠前一些,您竟然养了真龙。” 师罗安也说:“我们荣吉,能够御龙的,也只有蒋家,而且还要特定的御龙者血脉觉醒,而且他们的御龙是利用一些特殊的血脉关系、契约来控制,可宗大朝奉,您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御龙者血脉,那真龙怎对您服服帖帖。” “据我所知,即便是幼龙,也不会这么乖巧的。” 我没有解释,而是看着面前的道人尸骨说:“我们先解决面前的麻烦再说。” “我感觉,那道人周围的气变得有些不对劲了,我们似乎正好赶上那个轮回,要是再晚来几天,这里就要出大事儿了。” 再看那道人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阴气,在阴气的环绕下,道人身上的道袍也是呼呼地飘了起来。 再看原本垂着的道士脑袋,竟然慢慢地支棱了起来,那场面看着格外诡异。 我道:“要来了!” 正文 第720章 食名 第720章 食名 我的话音刚落,绑在道人尸骨上的锁链,便“咣啷啷”地乱晃了起来,那竖立起来的道人骷髅头,也是直勾勾地看向我们,原本空洞的骷髅双目中,竟然缓缓出现了一双眼。 那干瘪的尸体转身间也是鼓了起来。 再看那尸骨的脸上,也是逐渐出现了骨血,“啊”,那副道士的尸骨,痛苦的吼叫起来。 李成二、夏薇至纷纷用火系的神通打过去,可他们的神通连道士的衣服都烧不坏。 我打断他们说:“先不要阻拦他。” 师罗安也是奇怪道:“宗大朝奉,他现在还很弱,一会儿等他变强了,我们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说:“他现在正在回魂。” 而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间的天目已经开启了。 我继续说:“它的魂魄很特殊,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斩杀了他的魂魄,他的尸骨,就算剩下一点渣,他都能回魂人间。” “必须等他的魂魄全部都回到他的身体里,然后封住他的魂魄,让他的魂魄无法逃跑,再将其斩杀,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清除这个灾祸。” 我这么说到时候,那道人尸骨的脸已经出现了,他的脸上全是褶皱,好像爬满了虫子一样。 他两鬓也是缓缓出现了白发。 看着那道人的模样,我惊讶道:“这肉体出现的速度也太快了,这能力有点不对劲儿啊!” 师罗安说:“这就是我说的,他用的通仙的本事,他没有仙体,但是却有一副仙骨。” “那仙骨可以无限重塑肉身,十分难缠,当时我们和他打的时候,砍断了他几次脑袋,都没有用。” 我越发觉得面前的这道人诡异了。 此时那道人缓缓说道:“快一千年了,四象阵对我仙骨的束缚终于要结束了。” 他看着我忽然邪魅一笑说:“我听你们刚才说的话,你们都是荣吉的人是吧,还有一个荣吉的大朝奉,正好,让我报仇,让我杀个痛快。” 他挣扎了一下身体,可还是没有挣脱那锁链。 我就说了一句:“你现在七魄只回了五魄,还有两魄未归,不急。” “话又说回来,你只剩下一股骨骸,竟然还有意识,还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也真是了不起,你一直以骨骸的形态在这里坐了快一千年了,也很无奈吧。” 道人“哈哈”一笑说:“我天生仙骨,无论我死多少次都可以无限的复活,千年而已,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说着,他握着手中的长剑,对着那贴着符咒的盒子刺去,上面的符咒瞬间被挪开,盒子“啪”的一声弹开,里面慢慢爬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婴孩来。 那婴孩浑身上下是乳白色,双目虫眼,身后还长着一双幼翅,尾部还有一根细小的尖针似的尾巴。 而他的口、鼻、耳朵和人无异。 四肢也和人差不多,只不过长满了,乳白的长毛。 很显然,那东西就是食名兽的本体。 小东西“嗖”的一下跳上了道人的肩膀,然后一口对着道人的脸就咬了过去。 我们这边也是被吓了一跳。 可很快惊奇的一幕就出现了,那道人的脸瞬间由干瘪变得饱满了起来,而且让人觉得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道人的脸恢复了,就骂道:“小东西,差不多了,你想要抽干我的内息吗?” 食名兽吓的一哆嗦,连忙松开。 然后从道人的肩膀上跳下去,爬到了道人的腿上。 然后一双虫目紧紧地盯着我们。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嘴里就开始报我们的名字:“宗禹、李成二、夏薇至、邵怡……” 随着它开始念,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感觉背后发凉。 我预感告诉我,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同伴们施展神通想要去阻止,可是却被那道人周身的一股气息给弹开。 见状,李成二就问师罗安:“前辈,那玩意儿要怎么才能打到他啊。” 师罗安就说:“现在保护它的,其实是四象阵,等四象阵完全破除了,我们就可以打到他了。”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灵宝,我们只能打他的脖子,额头,否则伤不到它。” 衣服是灵宝? 师罗安继续说:“那衣服据说,是他通仙的时候,真仙给他的,包括那个挖出山泉的金搞头,也是如此。” 我道:“这么说来,他通的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又问那道人叫什么名字。 师罗安就说:“他自称仙掘道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号,当年,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我们查不到他的任何履历。” 我点了点头说:“看来的确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那道人忽然说了一句:“我因灭事而生!” 灭世? 难道和真仙口中的灭世者有关系。 道人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七魂已经归位,只不过四象大阵还没有彻底消失,他攻击不了我们,我们也攻击不了他,只能在这里四目相对。 道人看了看地宫的四个角,然后说:“还有一会儿大阵才结束,我们不如聊一聊。” 就在道人说话的时候,原本已经停止诵念姓名的食名兽又一次诵念了起来。 这些名字我没有怎么听过,可当它念到崔小山、崔金梅的时候,我幡然醒悟,这些名字都是仙掘水村子,现在村民的名字。 我疑惑道:“它是怎么知道村子那些人的名字的?” 道人笑道:“它的幼虫有一只爬了出去,而且还寄生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脑子里的名字,都会成为它的食物。” “它念过名字的,只要一天时间,那人就会被它控制,成为它的傀儡,然后全部集中到这里,成为我复活的第一批祭品。” “哈哈……” 这道人大笑了起来。 怪不得我看那些村民疾厄宫上都悬着黑气,原来症结在这里。 李成二有些着急道:“这四象阵现在反而成了限制我们攻击的障碍了,真是麻烦。” 我说:“当初邹宽大朝奉布置这一切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要抱怨了。”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接下来怎么做,被那小东西念过名字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些暴躁了。” 道人那边说道:“暴躁只是一点点的反应而已,就算是正常人也能压制住,不要急,过几个小时,到时候你们身体的反应就明显了,很有趣的。” 夏薇至说:“那食名兽也太厉害了,念到名字就中招,这也太无赖了。” 师罗安就说:“这东西每次只能念五十个名字,等他名字念完了,就要等一天的消化时间。” “我们来的时候,它正好吃了一批名字,我们当时都没有报名字,直接开打,所以才能打败他们。” 我无奈道:“可是我们的名字他都知道了,我刚才还傻呵呵的,让大家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越发的自责了起来。 谢冕就说:“宗大朝奉,你也不用这么自责,谁知道这玩意儿是个老阴批!” 我一下就被谢冕的话给逗笑了,也是对着他说道:“你说话还是跟得上年轻人的思维啊。” 谢冕说:“我还追动漫呢,宗大朝奉有没有喜欢看的,改天咱们可以交流下。” 李成二插了一句:“谢大哥,我怎么感觉你是那种怪大叔的形象了。” 见我们有说有笑,道人那边显得有些恼火:“你们还笑的出来,你迟早都是我的祭品。” 我们也是停止乱七八糟地交谈,然后齐刷刷地看向了那道人。 可是四象法阵还不结束。 如果这玩意儿持续一天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等死。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想办法破阵吧,等不了。” 师罗安说:“我是没有办法。” 我说:“我对阵法了解是不少,可四象大阵知道的也十分有限。”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弓泽狐说了一句:“要不我试试吧。” 我诧异道:“你会?” 弓泽狐说:“我不懂阵法,但是《缺一门》中有一种独特的破阵之术,可以利用星位、八卦、四象等位置来破除,我可以试试。” 我说:“总比干等着强,你去试试。” 说罢,弓泽狐就走上前去,然后掏出鲁班尺,开始凭空比量了起来。 他的比量方法看似没有章法,可在不经意间,起点和落点之间如果全部连成线,已经成了一张复杂的星象结构图。 而每一次丈量,弓泽狐都会把自己的气灌入其中,那些气点会像外周天一样,留在空中。 我知道,这要多亏了鲁班尺的功劳。 当然,弓泽狐实力本身的进步也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话,他也无法如此运用鲁班尺。 星辰图越来越复杂,弓泽狐忽然停手。 我问他怎样了。 他没答我,而从复杂的星象图中抽出一部分扔向了龙首。 这是星象图中青龙之象。 朱雀、白虎、玄武的星象也是纷纷扔出,四个脑袋衔的锁链也是“咣当”一声掉落了下来。 正文 第721章 地煞 第721章 地煞 锁着的四条锁链同时落地,那坐在椅子上的道人也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再看那道人腿上的虫目婴孩也是“咻”的一声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咯”的一声,好像是打了一个饱嗝。 很显然,它已经念够了五十个名字。 站起来的道人,身上缠绕的锁链也是“丁零当啷”地落了下来,他缓缓抬脚,然后走出锁链的圈“哈哈”一笑道:“我终于又一次重临这世间了,荣吉欠我的,该还了。” 说罢,那道人就把手的长剑指向了我。 高政往我身前站了站,谢冕则是往前走了几步说:“就凭你,还来找我们荣吉报仇,你连这地宫都走不出去。” 说罢,谢冕飞快捏了一个指诀,一团猩红色的火球就从他的指尖出现,然后向那道人飞去。 那道人手中的长剑猛的一斩,就把火球给斩落了下来。 谢冕指诀还没有停,再看那落地的火球忽然变成几条火蛇再次撞向道人的身体。 可那道人的道袍防御极为强悍,几道火蛇撞在上面只是“轰轰”作响,那道人的身体只是稍微扭了扭,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哈哈哈”,那道人仰头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金黄色道袍说:“这是仙人道袍,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毁得了的。” 谢冕不服气,他的外周天迅速开启。 而在看到谢冕的外周天后,我整个人也是愣住了。 在谢冕的身后出现六道气息,那六道气息呈现淡金色,排列成八卦中的坤卦。 同时谢冕慢慢地说道:“我的术法古老,是因为我传承古老,我谢冕,乃荣吉第四十代地煞传人。” 地煞? 袁氶刚给我的资料也提到过地煞,不过在说到其资料的时候,却没有记述,他也说过,还有更多的荣吉资料我以后会知道。 这其中应该就包括地煞的。 而我当时看到地煞资料的时候,还有一个天煞的,谢冕是地煞,那天煞会是谁呢? 看到谢冕的自报家门,师罗安也是惊奇道:“地煞?” 谢冕笑道:“没错。” 天地双煞的职位起源于秦末汉初,靠着术法传承一代承接着一代,他们的外周天也全部为乾卦、坤卦。 那道人丝毫不把谢冕放在眼里,继续笑着说:“什么天煞,地煞,在我面前都是一些黄口小儿罢了。” 说罢,那道人主动冲了上来。 谢冕同时也迎了上去。 谢冕身后一根淡金色的黄条飞到他的手中化为一把长剑。 “当!” 金光闪烁,同时他身后其他五根黄条也是飞出,分别化为五把长剑对着那道人刺去。 那道人根本不去闪躲,硬是那五把剑刺在自己的道袍上。 “当当当!” 长剑犹如刺在了花岗岩上了一样,顿时花火四溅,可却不进分毫。 谢冕左手派出一掌,可那道人没有去挡,反而是他肩上的虫目婴孩双手攥拳对着谢冕的手掌撞去。 而那道人左手握拳对着谢冕的腹部打了过来。 谢冕的五把剑化为黄条,飞快回防,挡住了那道人的拳头。 “轰!” 虫目婴孩力气很大,撞的谢冕左拳收了回来。 “轰!” 那道人左拳的力道也很强,打在五个黄条的防御上,气息震动,谢冕直接向后退了几步。 而那道人则是缓缓收剑说了一句:“地煞? 你还差得远。” 谢冕手中长剑化为长条,飞快回到他的身后,六个黄条两两一排,三排成坤。 谢冕周身本来有些混乱的气息也是一下稳固了下来。 谢冕的外周天不仅能够随意幻化形态,在恢复到坤卦形态后,还能自动矫正他体内的气息。 这术法真的强啊。 师罗安此时就对谢冕说:“要打他的脖子、面部,手腕这些地方,打他的衣服没用。” 说罢,已经是黑影状态的师罗安便冲了上去,他身上的气息暴躁,可是却显得极其有章法,他的出拳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强。 “呼!” 拳头对着那道人的侧脸而去,那道人微微侧脸,同时手中的长剑对着师罗安猛刺过来。 师罗安身体灵动,“嗖”的一下闪开,然后下一秒又从侧面出拳,依旧是那道人的侧脸。 那道人猛的抬起左手伸手去抓师罗安的拳头,可师罗安却能在半空中临时收拳,然后身体猛的后仰,竟然抬起一脚踢在了那道人的腹部。 “轰!” 虽然攻不破那道人的仙人道袍,可这力量却足以踢飞了那道人。 那道人身体后仰向后飞出了五六米,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嘭!” 在那道人落地的瞬间,师罗安再次冲了上去。 可不等师罗安靠近,那虫目婴孩猛的跳起,然后小拳头竟然猛的一砸,捶向了师罗安。 师罗安挥拳碰撞。 那虫目婴孩原地不动,师罗安却是倒退了六七步。 那道人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腹部说:“我记得还活着的时候,你的体术就让我觉得很麻烦,没想到你都已经死了,竟然还是这么麻烦。” 师罗安道:“我现在体术无体,你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也是对师罗安说:“你们师家的人,我也交过手,可他们的暴武之术,差你实在太远了。” 师罗安说:“那些叛离了荣吉的逆贼,不提也罢。” 那道人缓缓走向我们,虫目婴孩也是坐回到他的肩膀上。 师罗安刚准上前,李成二便说:“前辈,让我来试试,这地方小,咱们每个人都轮流试试招!” 李成二也不敢留守,麒麟外周天直接召唤了出来,接着九道仙火的正道金便烧了起来,金色的麒麟,以及烧着金色火焰的李成二一左一右便对着那道人冲了过去。 那道人看到麒麟外周天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手中的长剑猛的斩出一道气息,同时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地面上的锁链忽然好像活过来一样,对着李成二砸了过去。 李成二飞快挥舞手中的巫器匕首。 “当!” 锁链被挡开。 同时那道人斩出的一道气息也是砸在了金麒麟的额头上。 “轰!” 金麒麟额头爆炸,虽然没有伤害,却停止向前的步伐。 我感觉到一股危险便对李成二说:“李成二,退回来,离那道人远一点!” 李成二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和金麒麟一起退回到我身边,并把金麒麟暂时收了起来,身上的神通也是散掉了。 再看地上的锁链,全部跑到了那道人的身后,再接着那道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黑色石碑,所有的锁链都缠绕在石碑上。 而石碑上没有任何的文字,还冒着一股股的黑气。 我这才发现,那石碑竟然是那道人外周天幻化而来,他的外周天是一块石碑。 在自己的外周天出现后,那道人看着我笑道:“你刚才称呼我那道人,我觉得这名字不错,以后我就叫那道人吧!” 说罢,石碑上飞快出现了那道人三个字。 三个字苍劲有力,让人看着心中生寒。 接着石碑缓缓转了一百八十度,石碑的背面对着我们。 石碑的背面是空的。 那道人看着我说:“你叫宗禹对吧!” 我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妙。 那道人脸上挂着阴笑,接着石碑的上开始出现我的名字。 宗禹。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我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我第一次感觉看到自己的名字,会觉得恐怖。 “嗡!” 我感觉自己脑子一阵眩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我的魂魄从身体里往外拉。 李成二、夏薇至,两个人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腕道:“宗老板,你的魂魄不稳。” 他们两个各自施展道法帮我稳住魂魄。 那道人继续笑道:“我这是阴界碑,凡是和我名字同时出现在石碑上的人,魂魄就会立刻被拉进地狱,送入轮回,这一世,就此结束。” “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不过去的是那道人这个名字,而我天生仙骨,地府里走一遭后,魂魄会自动回魂,我又可以活过来,你们怎么称呼我,我会有怎样的名字。” “宗禹,你就和那道人这个名字一起死吧。” 这能力也太无赖了。 “嗡!” 我的意识里再一次模糊了一下,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离体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变成了重影。 好在魂魄又被同伴们帮我拉了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道:“得想点办法,不然我真要被他送走了。” 这个时候,我将天目开启到了最强的状态,我必须再从那道人身上,或者从他的外周天之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这些消息,完全不足以打败他。 当初的十二隐卫,都是各自家族的顶级人才,他们全部战死,才勉强封住的家伙,要怎么对付呢? 高政这个时候把门遁阵开启,就要冲过去。 我赶紧拦住高政说:“对方是一个大天师,你别胡来,我再试试。” 说着,我便开始快速地凌空画符! 正文 第722章 奉陪 第722章 奉陪 我现在画的这张符是镇魂符,是《术法天录》中的无卦、无相之符,无卦,不用卦做头,无相则是五行不占,只取心神。 符头青云花,两侧震雷纹。 我手指“唰唰”转动,透明的纹路也是缓缓出现。 谢冕、师罗安看的目瞪口呆。 我继续画符箓中的符文:神安天地,万念皆生。 生字带一个符文尾花。 在我画符的时候,那道人也出招想要袭击我,却被谢冕和师罗安给挡下了。 而我画符的速度本来就很快,十多秒的时间,一张蓝阶的符箓就出现了。 凌空画蓝符! 再次让师罗安、谢冕大开眼界。 而我将符箓一拨随后摁进自己的额头,同时嘴里诵念:“神安天地,万念皆生。” 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魂魄稳定了许多。 同时左手飞快画了一张醒力符,也是飞快拍进自己的胸膛,我身上的力量也是瞬间提升了不少。 见状,那道人也是缓缓皱眉说:“好一个荣吉大朝奉,这一手符箓神通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你主修的,应该就是符箓术吧。” 师罗安也是在旁边惊诧道:“凌空蓝符,闻所未闻!” 那道人停止了攻击,而是对着我笑了笑说:“我很想知道,你的符箓能抗多久。” 我则是看着那道人说了一句:“我也想看看,你的外周天能够持续多久。” 说话的时候,我对同伴们做了一个后撤的动作,接下来我要和那道人单挑了。 小白龙则是爬在我肩膀上,对着虫目婴孩“嗷儿”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挑衅。 谢冕虽然很崇拜我,可还是不放心说:“宗大朝奉,不要太勉强。” 师罗安也说:“是啊,大朝奉,当初我们十二个打一个,还是拼的两败俱伤。” 我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身上有克制他的办法,我会赢。” 我说的很自信。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说:“相信宗老板的直觉,这是我跟了宗老板两年多的经验之谈。” 夏薇至说:“我也这么觉得。” 御四家很相信我,已经开始后退。 高政也是如此。 见状,师罗安、谢冕也是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大铁门的入口。 我缓缓将天地双尺取出,双手握尺,也是随时准备仙御状态。 可我刚准备进入仙御状态,就感觉意识有些不对劲,我连忙停了下来。 仙御状态消耗我的意识,损耗我的魂魄,现在我的魂魄不稳,刚用镇魂符安稳下来,如果现在用仙御,那等于是镇魂符白用了。 我愣了一下,只能停止用仙御状态,看来我只能靠这符箓术,来战斗了。 用天地双尺画符,还是有些太慢。 所以我又把符箓给收了起来。 而我这一动作,让那道人皱了皱眉头。 师罗安、谢冕也是格外的诧异。 谢冕直接问我:“宗大朝奉,是命尺不称手吗,我给你其他的法器去?” 我说:“不用了,对付他,还不用法器,空手足够了。” 听到我这么说,师罗安和谢冕同时呆住了,过了一会儿谢冕才说了一句:“果然,能进九天师排名的,都是一等一的傲气啊。” 那道人则是阴森地“哼”了一声说:“小子,我越来越想杀你了。” 我也是道:“我也是如此,越来越想杀你了。” 虽然我心里很慌,可气势上不能输。 同时我也在为不能使用仙御而懊恼。 我飞快徒手画符,四张天火雷符瞬间被我画出来,然后飞在我的符箓外周天里。 至于我同时画出四张天火雷符的过程,众人也都看到了。 左右双手同时开工,同时我的意识控制着符箓外周天中的气息,也画出了两张天火雷飞。 我双手画出的是蓝阶符箓,而用意识控制外周天画出的是黄阶顶级。 看着我的行符过程,师罗安和谢冕二人再次惊叹。 师罗安沉默了一会儿道:“宗大朝奉,你这天资,我觉得你将来的成就,肯定在邹宽大朝奉之上!” 那道人见状也是愣住了,因为我行符的手段,越来越诡异了,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道人见状,便一挥长剑,石碑上的四条锁链便向我缠绕了过来。 我这边也是伸手一指,四章天火雷符也是化为四条火蟒冲了过去。 “轰!轰!轰!轰!” 四声巨大的爆炸,挡下了那些锁链,同时我的四张天火雷符也是散掉了。 我并没有坐以待毙,四张御火灵符再次飘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这样的画符速度,即便是那道人有大天师的水准,也会觉得我很难缠。 见状,那道人直接跳了起来,然后挥剑就要斩向我。 我四张御火灵符化为四只火凰飞出,那道人纵剑防御。 “咻咻咻……” 剑音缭绕,一道道气息从他长剑中迸发出来斩向我的四只火凰。 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四只火凰被他斩落,而那些火焰根本伤不到他的道袍。 更别说伤到他了。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邵怡担心地喊了一声:“宗禹哥哥小心!” 而我这边也是料到了他会逼近,两张与土灵符,一张象天秘符,一张天火雷符同时出现。 “当!” 那道人一剑向我斩来,一张与土灵符控制周围的土属性,在我身边结成一个土盾,那道人一剑斩在虚无的粉尘土遁上,在我符箓气息的加持下,那盾牌他不出全力根本砍不透,因为那是蓝阶符箓,大天师的水准。 那道人收剑,我手中一张天火雷对着他打去,想要逼退他。 可他长剑一横,一道寒光竟然将我天雷雷符所有的火焰威力全部吃了下来。 同时他还能及时变换剑法攻势,对着我胸口刺来一剑。 我的第二章御土灵符启动,粉尘土遁挡在我的身前,他这一剑便碰了过来。 “当!” 这一次那道人明显用了全力,滚滚剑威直接把我的粉尘盾牌给击碎了。 而我这边天路十六字诀也是用了起来,一个换字诀,我的身体在不经意间换了位置,那道人被我土遁减速之后,出剑的速度便跟不上我挪动的速度,我来到了那道人的侧面,同时一张象天秘符对着他的肩膀拍了过去。 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也只能拍到他的肩膀,若是拍其他地方,那犹豫之间,就会被他躲开。 在我拍中之后,象天秘符贴着那道人的身体炸开。 “轰!” 那道人直接向侧面滚出几米远。 样子十分的狼狈,虽然仙人道袍没有受损,可他的面色却显得有些痛苦。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显得有些红肿。 我一下明白了,这是我象天秘符余威打在他没有防护的脖子上。 再看我四周又飘起了四张符箓,两张御土灵符,两张象天秘符。 看到那道人被我打翻在地,众人惊呼。 师罗安更是惊叹道:“厉害!” 谢冕也是说了一句:“牛掰!” 而我这边也是重重吸了一口气,连续利用符箓外周天操控,以及画符,我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不过以我目前的内息储量来说,我还能战斗很久。 原来在我符箓外周天觉醒之后,我的真实实力,已经算是天师了。 甚至能算大天师了,唯一不足的是,我的内息可能比真正的大天师少的多。 我没有继续攻击那道人,因为他肩膀上的虫目婴孩已经拍打着背后一双幼翅挡在我和他之间。 而我肩膀上的小白龙也是发出“呼呼”地低吼。 那道人握着脖子慢慢站起来,然后看着我说:“荣吉大朝奉,荣吉大朝奉,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还真是都不简单啊。” 我说:“我曾经简单过,可你运气不好,没遇到。” 那道人深吸一口气对我继续说道:“我现在不着急进攻,我就慢慢耗到你的符箓术结束,你这外周天,对你的消耗很大吧,最多三刻钟,你就要支撑不住了吧。” 的确,四十五分钟,便是我符箓外周天的极限了。 而我身体的镇魂符也会随之失去效用。 到时候我也没有多余的内息画符了。 不过我不担心,因为那道人不知道,我的背包里还有几张画好的镇魂符可以使用。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符箓。 到时候,我趁他轻敌,我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我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 那道人被我眼中的喜色吓到了,加上刚刚被打倒,他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师罗安就说:“宗大朝奉,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到完全状态,不能和他拖下去。” 我心里也是清楚,就在我准备上前的时候,我的天目忽然沉了一下,我好像在那道人的身上看到一股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的魂魄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道人魂魄中的不对劲儿,将会是我制服他的关键,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利用天目搞清楚,他魂魄中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 所以我缓缓上前,看着那道人又说了一句:“要拖时间的话,我奉陪到底!” 正文 第723章 杀公 第723章 杀公 说罢,我没有向前,反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当然我周身符箓并没有少,我依旧维持符箓外周天中有四张常备的符箓。 看到我主动后撤,那道人眼神便有些犯嘀咕了,他开始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拿什么勇气和他耗下去。 再看同伴们也都大吃一惊,师罗安刚准备说话,李成二就说:“前辈,稍安勿躁,总大朝奉做事最有分寸了,我们也都打起精神来,说不定会有用得上我们帮忙的时候。” 李成二的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扇形空间中就“轰隆隆”地出现了一阵动静。 接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我们转头,就看到一个荣吉的工作人员跑了进来。 谢冕诧异道:“什么情况,不是不让你们下来吗?” 荣吉工作人员道:“外面出事了,谢干事,您快去外面瞧瞧。” 谢冕道:“慌慌张张地,慢慢地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荣吉的工作人员就说:“那些村民去而复返,有不少额头上冒着黑气,他们拼命想要往墓里下,我们的人拦着,他们又打,又撕的,我们也不好直接对他们动手。” 我瞬间明白了,我们是修士,食名兽对我们的影响小,可那些普通人就不一样了,食名兽念到他们的名字,他们在短时间就会中招。 完了,这事儿闹大了。 那道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荣吉工作人员,就想凑过来,谢冕上前推走他说:“里面的事情不是你能看的。” “宗大朝奉,我上去看看。” 我则是对御四家说:“我这里没有问题,你们也上去看看,师罗安前辈,以及高政两个留下就可以了。” 御四家点了点头也是往墓道外面去了,他们也知道墓道外面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我这边,我暂时还能坚持得住,他们忙完了外面,还能继续来帮我。 很快这就只剩下我、师罗安,以及高政三个了。 那道人看了看我们三人说:“宗大朝奉,你当真以为,你靠着符箓就是我的对手了吗,你真的耗得过吗?”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天目观察那道人的魂魄已经有了进展。 那道人的三魂七魄虽然齐全,却层次不齐,在仙人道袍的伪装下呈现出了人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并不算人,而是一头兽。 一头大号的食名兽! 我就说总感觉小食名兽有一股和他相同的气息呢,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包括他外周天的能力,也是和食名兽差不多。 看出了这些后,我就对那道人说:“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因为你杀人的时候用掉了自己的名字,而是因为压根没有名字,你本身就是一头食名兽,对吧。” “你才是食名兽祸根胎的本体!” 听到我说出这句话,师罗安、高政也是愣住了,他们看了看那道人,又看了看我。 那道人自己也是怔在了原地,他先是面无表情,然后露出一脸阴冷的笑容,接着缓缓说道:“我是食名兽,我为什么是食名兽,还不是被仙掘水这些刁民给逼的,我把灵魂出卖给了灭世者,让他给我力量杀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食名之法,就是杀人最快之法,只可惜我的修行太低,一次只能杀百人,我不甘心!” 我则是继续说:“不管你是被谁逼的,你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你心中的恶气也出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那道人体内的仙蛊开始发生变化,随之让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化。 那道人也长出了虫目,他的道袍鼓鼓囊囊,接着从里面撑破了,进而长出一双巨大的薄翼,那一双薄翼上面闪着寒光。 再看他的尾巴骨位置,也是慢慢长出一条尖尖地犹如钢针一般的小尾巴。 而他的四肢上,也是长出了白色的绒毛来。 那道人继续说:“我身上有一个咒语,只有有人识破我的真身,我就会变成食名兽原来的模样,我便无法做人,你和曾经这里的那些吊命一样,都在逼我,逼我无法做一个人。” 说着,那道人的虫目中竟然流下泪水。 “啪嗒,啪嗒!” 大滴泪水落地,我就看到那些泪水竟然在地面上蠕动起来,几秒钟数十只乳白色的虫子就爬了出来,然后向我飞来。 我随手扬起一张符箓。 “轰!” 符箓炸开,那十几只虫子烟消云散。 可很快下一滴泪水的虫子又孵化了出来。 我还是扬手发出符箓。 “轰轰轰……” 不断有眼泪孵化出虫子飞来,我就不断释放出符箓来。 而我周身始终保持四张符箓漂浮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哭了一会儿,当那道人的眼泪掉的不是那么厉害的时候,我也终于松一口气。 那道人就继续说:“我的眼泪,就是我的武器,因为我在这里流下过太多的眼泪了。” “另外你说错了,我原本不是没有名字的,在我变成食名兽之前,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就叫崔二牛,一个听起来有些土,但是我却觉得十分亲切的名字,那会儿这里还不叫仙掘水,而是叫灵泉沟。” “这里泉眼众多,风水极好。” “我家里很穷,我们一家人都给村里的大户种田,我八九岁就跟着父母一起下地,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直到我十六岁那一年,我去帮着那大户人家放牛,因为在山里遭了猛兽,丢了几头牛,回去后,我差点被打死。” “那大户逼着我们一家人赔偿,我们凡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他们给搬走了。” “包括我们的口粮。” “没有了粮食,我们只能挨饿,去野外找野果子吃,勉强挨到了冬天,我父母就被冻死了。” “因为他们把所有的衣服都给了我。” “我不想要,可那会儿恰好赶上我生病,我什么也做不了。” “等我病好了,我把父母安葬了。” “那大户人又找上门了,说是让我改个名字,然后替他的儿子去参军,说是北面可能要打仗了。” “当时家家户户都要出壮丁。” “我本来不想去,可那大户人家却说,我欠他们家的牛钱,还没有还清,非逼着我去。” “我那会儿很小,实在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跟着去。” “可谁知那大户人早就买通当时送我们去营房的人,我刚出村子,喝了一口水,就晕了过去,然后被丢进了水塘。” “我这才知道,他们是担心我冒充他儿子的事儿败露了,就谎称他儿子因为溺水死在半路,这样他们家里壮丁也出了,我作为死人,更不会说出身份的秘密。” “这件事儿一了百了。” “而我被淹死在水塘中,身上被各种的虫子吃,被鱼吃!” “我的冤魂不散,最后我就恳请神仙能够庇护我,让我报仇。” “当时还真发生了奇怪的事儿,那些吃掉我身体的虫子啊、鱼啊,全部游到我骨架里,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而我起死回生了。” “同时我脑子里就有一个仙人的声音,他说,他赐予我一副仙骨,教我仙法,让我杀光这里所有人给自己报仇种种。” “我被剥去姓名而死,我要这里所有人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都成为傀儡而死。” “他们串通起来,替那大户人撒谎,说死的是他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是杀我的凶手了。” “都该死!” “我断了这里水根,让这里贫瘠,然后再冒充仙人施救,让他们相信我,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杀死他们,甚至是府衙上的一些人。” “他们都是杀我的凶手。” “可我的计划还没有实现,你们荣吉的人出现了,你们自持正义,可我的死就是活该的吗,你们给了那些刁民公义,那我,我的公义谁来给?” “就这么算了吗?” 我看着那道人说:“你的遭遇是很让人同情,可你的仇肯定也报了,那便是老天许给你的公义,可你报仇之后没有收手,反而越杀越多,其中不乏一些无辜,当报仇变成泄私恨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公义可言了。” “而且,你的心智已经被祸根胎控制,让你以杀天下为目标,天下便是公义,而你杀了天下,便是杀了公义。” “到了后面,就是你自己毁掉属于自己的公义。” “所以我们荣吉才出面的,你恨错人了。” 听到我的话,那道人笑道:“你小子倒是诡辩的很,我说不过你,可你今天是阻止不了我的。” 这个时候,我的束兽环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我笑了笑说:“未必。” 接着我便将自己仙气脉的气息送入束兽环中,那束兽环变成了锁链,然后闪起了金色的光亮,接着它便对着那道人的脖子束缚了过去。 那道人想要利用手中的长剑斩断金色锁链。 可锁链直接穿剑而过,不偏不倚扣在了那道人的脖子上。 师罗安惊讶道:“灵宝!” 再看那道人,已经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正文 第724章 开端 第724章 开端 那道人不动弹了,我便缓缓靠近他,可旁边的虫目婴孩却是挡在了我的身前。 小白龙还是呲牙咧嘴,一副要冲上去的样子。 我没有让小白龙动手,而是看着虫目婴孩说了一句:“差点把你忘了,你又是什么来历呢?” 那道人试着挣扎了几次,可见无法挣脱那锁链后就说:“你这又是什么手段,又要再困我一千年吗?” 我说:“我并不想困你一千年,你走到这里,基本就算结束了,我会送你入轮回,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跟我说说,那个灭世者的更多消息。” 那道人“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悔改之意。 见状,我缓缓掏出了地尺。 那虫目婴孩“呼”的一声向我扑了过来,我也没有留手,手中地尺陡然聚集了一团仙气,对着其就砸了下去。 轰! 那虫目婴孩直接被我砸的散成了一团黑气,我缓缓说道:“我明白了,你是祸根胎,那虫目婴孩是祸心,是从你体内分离出来的一部分,他/她一直在蛊惑你,对吧。” 那道人看着虫目婴孩竟然一击被我敲碎,也是没有反应,而是冷冷地说道:“我已经不用它蛊惑了,我的心中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毁灭掉这个世界。” 我说:“看的出来。” 那道人看了看脖子的束兽环说:“这是控制灵宝,你难道要通过这灵宝控制我?” 我摇了摇头说:“控制你,还是算了。” “我送你去另一个地方。” 说着我修罗手缓缓开启,然后放到了那道人的头顶。 很快,他的魂魄就被关在了修罗手中。 他的身体瘫软了下去,而他身上那些回魂而来的血肉也是慢慢地变得腐朽,然后消失掉了。 再看他引以为傲的仙骨,也是碎成了粉尘,至于那仙人道袍,则是直接被一团阴森的紫火烧掉了。 那火焰,不是那道人引起的,而是道服本身的一种咒印,只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查看那咒印,道服就烧没了,我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制服了那道人之后,我的束兽环再次回到我的手腕上,形成了银色的树根手镯。 而我也是在刚才领悟了束兽环的使用方法,不仅仅是控制某一种妖兽为我自己所用,在战斗中也可以用来束缚敌方的妖兽。 至于要不要收为己有,我也可以自主选择。 我以后遇到兽类的祸根胎,完全不用担心了。 再看那道人的外周天石碑,也是已经烟消云散了。 随着虫目婴孩被我用地尺砸碎,外面的那些人应该也快恢复正常了吧。 我散掉身上的神通,关闭了天目,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身体也是微微趔趄了一下。 高政立刻冲过来扶住我。 师罗安也是飘过来问我:“宗大朝奉,您没事儿吧?” 我说:“还好,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比想象中容易一点。” 这要得亏我的天目,以及我身上的束兽环,不然的话,肯定还有一场恶战。 这次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而我隐约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或许下次,要么是下下次,我就要开始倒大霉了。 师罗安说:“不是容易,是宗大朝奉你手段高明,若是当年我们能有您这样的手段,也不至于死这么多的兄弟。” 我看着师罗安说:“师罗前辈,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你到我的圣免手里去,早一点进去,您就可以早一点获得轮回的机会。” “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师罗安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的出来,他其实有很多的不甘,他想出去看一下荣吉的盛世,甚至是当下的世界。 只可惜师罗安的魂体已经不允许了,见状我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放心,等我圣免手到了天师的阶段,我就可以放你出来透透气,到时候,你就能看到荣吉的盛世了。” 师罗安笑了笑说:“也罢,宗大朝奉,那就有劳你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圣免手也是缓缓开启。 师罗安便被我收进了圣免手中。 高政在旁边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们出去吗?” 我笑着说:“现在外面肯定乱成了一锅粥,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等我们出去后,外面并没有我们想象中乱,所有的人都被荣吉的人用术法控制住了意识,并且有擅长意识控制的修士,给他们抹去记忆。 然后再由我们荣吉的人,一个一个地送回家。 见我从里面出来,同伴们也是露出吃惊的表情来。 谢冕直接问我:“结束了?” 我说:“结束了,一切都解决了?” 谢冕又问:“师罗安前辈呢?” 我说:“被我收进了圣免手里。” 至于我的小白龙,当然也是早就回到了我的背包里。 这次小白龙虽然没有动手,可在我和那道人交手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它好像已经和我的符箓周天连接在一起,它或许也能够操控我的符箓。 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得试一试。 其他同伴们也是过来和我打招呼,确定我没有什么事儿,便又开始去忙了。 谢冕则是对我的同伴说:“好了,这里面基本都是收尾的工作了,你们先和宗大朝奉一起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省城见。” 我也不客气,毕竟刚才被那道人施展术法,动了我的魂,我现在很不好受,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蒋苏亚此时也过来扶住我说:“又逞强了,刚才他们出来,没看到你,我心里都要骂死你了。” 我笑了笑说:“没有把握,我自己肯定不会留在下面,放心好了。” 苏夜那边看我的眼神,也是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苏家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吧,家主身先士卒。 我们返回仙掘水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崔小山、崔金梅夫妻俩都中招了,已经被送回来,在床上躺着睡下了。 我们的话,简单吃了几口东西,也是早早睡下了,特别是我,一着床,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起七点多钟。 我起来的时候,崔小山和崔金梅正在院子里合计,说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稀里糊涂就睡了。 我们的解释说:“可能是太累了。” 崔小山问我那边坟墓的事儿,毕竟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刚去。 我就说:“啥也没看到,我们看了看就回来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休息了,我们也就随便吃了几口东西睡下了。” 随便应付了几句事情就过去了。 而我们在这边的事情也都忙完了,便退了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崔小山给我们一些当地的核桃、板栗之类的让我们带走。 还专门分出了一份儿给田小艺。 在返回省城的路上,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昨天是怎么赢的那道人啊,他很厉害的,怎么我们刚出来没一会儿,你那边就完工了啊。” 我把具体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这件事儿我继真仙之后,我们了解到灭世者这三个字的又一条全新线索,换句说,灭世者早就开始在世间活动了。” “我们必须得查一下这个三个字的背后,究竟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真仙。” 李成二说:“那个真仙肯定知道很多,只不过他不愿意多向我们透露消息。” 我说:“真仙有自己的目的,我们不能全依仗他,我们必须自己也展开调查。” “而且我觉得,我爷爷,哪怕是我父亲,他们到处跑着调查各种的祸根胎,也和灭世者脱不了干系,现在我的实力也提升了,我得找一个机会,好好和他们谈一下。” 众人也是跟着点头。 夏薇至此时说了一句:“三月三龙虎山不是聚集了江湖上很多的高手吗,到时候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们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 而我隐隐觉得龙虎山背后的事儿,不仅仅是仙迹,以及黑皇身上的天机那么简单,还有更深层的东西在牵引着这些。 连真仙都很在意,说不定会和灭世者扯上一些关系。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我对开车的李成二说了一句:“下雪了,开慢点。” 李成二也是“嗯”了一声,车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思索各自的事情。 车子在当天下午返回了省城,高政回了高家,我们则是全部回了别墅。 兰晓月也没说累,回到家里,就给我们又准备好了上好的饭菜。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也是给邵怡安排了一个任务,让她把崔小山带的核桃、板栗给田小艺送过去。 本来李成二想去的,不过被我拒绝了。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我父亲忽然给我打来的电话,他似乎听说了我在仙掘水的事情就说:“听说你调查灭世者的一些消息了,那我就给你一个任务,也和灭世者有关,还牵连着老爷子!” 正文 第725章 清子 第725章 清子 听到还和我爷爷有关,我就在电话里连忙问父亲:“到底什么任务,和灭世者有关系就算了,怎么还和爷爷牵扯上了。” 父亲说:“你别多想,只是老爷子最近也调查过这个任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搁置了,而我让你继续这个任务,是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东西,可能会在明年三月三上龙虎山的时候,用得上。” 果然,明年龙虎山一行,和灭世者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继续问:“到底是什么任务?” 父亲说:“你和你的人现在去一趟省城西边的山里,一个叫清子沟的地方,那里距离省城差不多几十里的样子,那里的柿子比较有名,特别是那里的柿饼,每年秋天都有不少人专门跑到那边去买柿饼。” “所以那里还有一个别称,柿子沟。” “你们在那边住上几天,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让你过去了。” 我诧异道:“没有其他的资料吗?” 父亲说:“是的,我给你布置这个任务,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如果你能够顺利查到什么,或者说是把那里的任务给解决了,我就和老爷子下一次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会带上你。” 听到这里,我立刻说:“一言为定!” 父亲说:“一言为定。” 接着父亲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再给你交代一下,有时间,你去把出国的签证办一下。” 我“啊”了一声说:“去哪里的?” 父亲说:“欧洲的,你安排袁木孚帮你办就可以了。” 我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可父亲忽然挂了电话。 他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似的。 不过我丝毫不担心,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真仙和我父亲达成了某种共识,就表示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冲突,而在当今世界上,除了真仙,不会再有人威胁到我父亲。 挂了电话,我并没有联系同伴们,而是等着次日清晨吃早饭的时候,才把情况给众人介绍了一下。 听到我说要去清子沟,李成二立刻说:“清子沟?” 看李成二的表情,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我忙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和师父曾经在那边住过几个月,好像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当时和村里一个姑娘玩的特别好,她比我小两岁,那会儿我们还比较纯真,有点初恋的感觉呀。” 我说:“快别嘚嘚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和灭世者有关的情况呢。” 不等李成二说话,夏薇至也说了一句:“我师父也带我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我们住的时间较短,只有一个月左右。” 弓泽狐也是说:“我师父也带我去过,不过没有在那边住,而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走了,他当时啥话也没说。” 我看向邵怡。 她就说:“我师父还没有带我去过。” 御四家只有医家没去过,那清子沟肯定有问题。 我问他们,去清子沟的时候,有没有听他们师父说什么,又或者说,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同时摇头。 我笑了笑说:“好了,吃了饭,我们过去看看,你们有谁能够联系人,在那边联系一个住处的?” 几个人同时摇头。 我道:“反正几十里的路,来回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儿,到了再说。” 昨天下了雪,我们车子往那边开的时候慢了很多。 特别是出了市区进了山之后,我们的速度就更慢了。 好在距离市区不远,即便是进山了,路也很宽,沿途我们还能看到很多的农家乐,以及采摘园啥的。 不过现在的冬天,那些地方肯定都是没有什么生意的。 没多久我们看到了清子沟的牌坊。 那牌坊很气派,一看就知道清子沟这个地方很有钱,要不然也不会弄这么大的牌坊。 村子里面的房子虽然都在半山腰上,那边的路却修得十分的好,家家户户都能通车。 而且这里的农家乐也有很多,还有伴山遍野的柿子树,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柿子树光秃秃的。 不过因为刚下了雪的缘故,这山里的雪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的街道也都很干净,哪怕是被车轧过的雪褶子也是十分的干净,不像城市里的雪,被压过去之后都是黑的。 我们车子过了牌坊,让在村口一个广场停下,这里写着免费停车几个字,而且这里的雪还有专门的人清扫过,车位也是画的整整齐齐。 进到整个村子,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两个字:“舒服。” 车子停好了之后,也没有人主动来招待我们。 我们只能往停车场的外面走。 停车场的旁边,就有一栋三层的小楼,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闭着眼,靠着墙在晒太阳。 这阳光虽然不错,可毕竟刚下了雪,外面还是冷的。 我们上去打招呼的时候,那老人缓缓睁开双眼,而令我惊讶的时候,老太太的双眼格外的清澈,没有一丁点老人的浑浊。 这里的人,包括这里的环境,给人的感觉,也是两个字:“干净!” 老太太看到我们后,就慢慢地说了一句:“你们是来这边玩的,往村里走吧,里面有住宿和吃饭的地方。” 我说了一声“谢谢”,老太太“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闭目养息。 同时我也看了一下那老太太的面相,她的家宅宫很好,说明她现在家庭和睦,过的很幸福。 而且子女宫透着红润,说明她儿孙都孝顺。 我们继续往村子里面走,就看到一些挂着牌子的农家乐,也有直接写着住宿的招牌。 我们随便进了一家挂着住宿牌子的房子,这房子是一个二层小楼,而且带了一个很大的院子。 门口还停着一辆奥迪A6的车子。 这个村子的人,好像都很富有。 进门之后,我就发现院子是用玻璃罩着的,院子里面都很暖和,院子的边边角角,还种着很多的花,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浇花,嘴里还哼唱着小曲。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几个鸟笼子,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鸟。 这家人很会生活。 见我们进来,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们:“来玩的?”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喷洒,然后笑着迎来过。 我们说:“嗯,来玩的,现在能住宿不?” 男人说:“可以的,一间一百五,带着三餐。” “不过饭菜的话,都是农家饭,跟着我们家人一起吃,不另做,你们要是想要另外点的话,就需要加钱了。” 我笑着说:“没问题。” 我们这算是在清子沟住下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之中。 正文 第726章 霈霈 第726章 霈霈 这一家的房间比较充足,我和蒋苏亚一间房,李成二和兰晓月一个房间,其他人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 而我们也是了解到,刚才接待我们的男人叫赵远军,他和自己的妻子,以及儿子一块打理这家民宿。 门口的车子,是他给儿子买的结婚用的。 而且他们还在省城给儿子买了房。 这些钱,都是他们一家人干民宿挣来的。 赵远军也是告诉我们,这里的客人,一般春、夏、秋三季人多一点,冬季人最少。 因为冬天山里太冷了,就算是家里烧了暖气,晚上的时候,也要盖着厚厚的被子,而且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更是煎熬。 毕竟这山里的民宿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厕所的,需要到楼下的公共厕所去。 包括洗澡也是如此。 而我们在这边住下,就发现,在这间民宿,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客人,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也住在这里,不过那女生已经出门了。 听赵远军说,那是一个美术生,每天背着画板在村里画画,有时候中午饭都不吃的,身上随身背着保温杯,以及一些饼干、火腿之类的。 听到赵远军这么说,我便道:“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啊。” 赵远军说:“生活吗,就需要细致一点,我们做民宿的,自然要更加细致,因为我们细致的关怀,可能会给我迎来回头客,回头客,就是钱。” 这是大实话。 简单聊过之后,距离中午还有俩小时,我们便说要出去走走,赵远军还给我们找了一个村子的地图。 他说:“地图上的柿子林你们可以去看下,虽然是冬天,可下了雪的柿子林还是挺好看。” 我们点头。 出了门,我们就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方向去了远处的柿子林。 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在清扫路上的积雪了。 那些人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全部热情地打招呼,他们的眼神都十分的清澈。 即便是上了岁数的老人,都没有一个眼花的。 往柿子林走需要翻过一个山头,而且有一条小路,还有一条需要绕行的走车的路。 我们自然是直接步行过去。 那小路也不是很陡,而且小路上的雪已经被人扫过了,我们也不会担心太滑。 而站在远处看这条小路,就好像是在雪白的画布上,画出一条弯曲的线来,线条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柔和、自然,而且十分的清晰,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的舒服。 进村之后,这里的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心里舒适了。 一路上蒋苏亚拉着我的手,我俩的手都在我的大衣口袋里紧攥着,她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愉悦。 我不禁说了一句:“这里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李成二说:“是啊,要是再有几个美女结伴就更好了。” 我看着兰晓月就说了一句:“晓月姐,捶他!” 兰晓月也是笑了笑说:“是,宗老板。” 说罢,兰晓月就在李成二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说说笑笑,我们就来到了山顶。 这山不高,二十来分钟,我们就登顶了。 这边还有一处凉亭,亭子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她的面前架着一个画板,她正拿着画笔在画板上轻轻地画动着。 这应该就是和我们住一家民宿的那个女生了。 李成二见状就要上前打招呼,不过被我一把给拉了回来:“别胡来,人家正画画呢,远远看看就好了,别打扰。” 李成二只好说:“行吧,反正还一起吃饭呢。”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晓月姐跟着你呢,你最好管管自己的那颗花心。” 李成二笑道:“宗老板,你现在管我管的越来越多了。” 我说:“我是在纠正你的三观。” 李成二摆摆手,也不和我争辩了。 站在亭子的旁边,我们就发现远处是一大片较为平坦的坪子,上面有很多挂满雪的树。 眼前的这一切宛若童话。 我也是看了看亭子里的女生,她正在用哈气哈手,而她的画板上画的正是远处的坪子,一片雪白和远处的山交相呼应,好像是穿越到异世界了一样。 她听到动静也是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们礼貌一笑,她脸上也是带着一种清子沟独特的清澈。 在这里住久了,应该会被这里的人感染吧。 那女生长的七分明星相,而且还有一丝明星少有的清纯在其中,猛一看,会让人陡然心动。 阳光正好,没有冷风,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柿子林,心境说不出来的好。 此时我也看了一下周围的风水。 这里的四周山开合明显,错落有致,阴阳之气达到了一个少有的平衡点,也正是这种阴阳的协调,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心平气和。 这是养心、养性的绝佳之地。 正当我看这些的时候,夏薇至就指了指坪子上的柿子林说:“宗老板,我和师父来这里的时候,去过那片林子,还在那边摘过柿子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挺怀念的。” 李成二也说:“我和师父在这里住的半年,我和村里那姑娘也经常跑到林子里玩,我还帮她家里收过柿子呢。” 弓泽狐也是说:“我和师父来的时候,也去林子里转了一圈,不过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深秋了,柿子树上的叶子快掉光了,就算有叶子,大部分也是红色的,这地上,更是掉满了红色的柿子叶,走在这里,就好像走在一片红毯上似的。” 邵怡说:“小狐狸,你说的好美啊,可惜我没看到,不过现在也很美。” 听着我们说话,那画画的女生就忽然转身说:“如果是秋天景色的话,我有一些照片,还有我画的一些画,你们要看吗?” 李成二立刻答应说:“看看,当然要看了。” 我也是点了点头。 同时李成二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很大方地说:“我叫花霈霈,因为一些身体的原因,从省美院休学,来这里休养身体,我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身体有问题? 我下意识去看她的疾厄宫,好像是有一丝不明显的黑气在游动,而黑气牵扯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精魄。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正好,我们同行的人有一个中医很厉害的人,让她给你瞧一瞧吧。” 说着,我指了指邵怡。 花霈霈愣了一下说:“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我说:“她应该比你小,不过你放心,她是中医世家,很有本事的,说不定,能治好你身上的情况。” 我话音刚落,陡然起了一阵微风,花霈霈拉了一下衣领,又把头上的白色毛线帽子拉的更低一点,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花霈霈继续说:“那好,我给你看我拍的照片,你帮我瞧下身体。” 邵怡也是点了点头。 而我再看花霈霈的时候隐约觉得,她的身体情况,可能会把这清子沟背后的事情给牵扯出来。 我们凑上去看花霈霈的照片,人围着太挤了,我就提议加上她微信,然后拉个群,让她把照片发在群里。 期间邵怡也是给花霈霈搭了搭脉。 等花霈霈发了照片之后,邵怡就说:“人的七魄分法不同,所代表的功用也不一样,按照天冲、灵慧开头的分法,七魄与人的神、心、力相关。” “若是按照尸狗、伏矢开头的分法,七魄象征人的身体机能,对应人的器官。” “若是和德行挂钩,那七魄又象征人的苍生、大义。” 花霈霈奇怪道:“啊,这和我的病有关联吗?” 邵怡点头说:“你的病起七魄,西医难治,只能靠中医的心、气调理才能根治,你在这里静养,也是疗法之一。” 花霈霈诧异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邵怡说:“不是很难,就是需要花费些时间,也需要你的自律。” “这样,我先来给你分析一下病症,我没说到的地方,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感受给我补充一下,我通过这些病症,再决定用什么方法给你治疗。” 说着,邵怡缓缓闭上眼,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话术。 而我也是仔细听了起来,直觉告诉我,花霈霈的病症之中,有什么线索可以点破我。 让我发现清子沟的秘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花霈霈当成了任务的关键一环。 这可能就是命吧。 见我盯着花霈霈看,蒋苏亚就笑了笑说:“很好看吧。” 我笑着问:“你吃醋了?” 蒋苏亚说:“才没有,我看的出来,你看她的眼神,很干净,既然没有杂念,我就不用吃醋了。” 我的眼神也变得干净了? 听到蒋苏亚这么说,我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因为我可能已经受到这里的影响,不管是好,还是坏,在我们确定自己的任务之前,被这里的事情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所以我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就在邵怡准备说的时候,这天空竟然漏着太阳,飘起了雪…… 正文 第727章 大七 第727章 大七 那雪下的很静,我们并没有躲的意思,而是享受着片片雪花落在身上的静谧。 它们好像可以洗去我们身上所有的烦愁。 邵怡那边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对花霈霈说:“我接下来将从七魄于你德行的关联,来解说你的病症,你的病症之一,无力。” “你的病症之二,身体各种机能容易陷入混乱,比如你走着走着会忽然昏睡过去,然后磕碰到自己。” “也比如你经常会发烧、肚子疼,胃抽筋之类,呼吸困难之类的。” 邵怡一边说,花霈霈就一边点头,原来她只是想听个热闹,却没想到邵怡将她身上的病症全部都给说对了。 她脸上逐渐露出吃惊的神色来。 邵怡则是继续说:“病症之三,时不时会有坏心思,比如偷盗、打人、淫邪,甚至是杀人!” 花霈霈脸色这下变得更为惊诧。 听到淫邪二字,她还是脸红地低下了头。 邵怡继续说:“这是主要的三大症状,而在常人眼里,你的前两种症状尤为明显,第三种病症,你应该没有和别人说过。” 花霈霈点头说:“是的,你太厉害了,连我心中是怎么想的,你都知道。” 邵怡说:“这些都是你病理中折射出来的,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一些病给你带来的。” 说着,邵怡稍微喘口气,轻轻拍打了一下落在自己发梢上的雪片,然后继续说:“与德行挂钩之后,七魄可以分为,和魄、义魄、智魄、德魄、力魄、气魄、恶魄,七魄相连,分布于你的周身,不过这你身体的七魄有三魄出现了异样,其中和魄、力魄短缺,而恶魄却多生出一截来。” “和魄,掌管人体平衡之类,包括气血平衡、身体内各种器官的平衡,阴阳、作息的平衡等等。” “力魄,掌管人的力量。” “而恶魄,掌控人的欲望,以及各种邪恶的念头。” “要根治你的情况,就需要从这三魄入手。” “当然,你也可以补充一下,比如一些我没有说到的病症!” 花霈霈点头说:“已经很详细了,我没有什么补充的了,这些应该就是我全部的病症了。” 邵怡说:“那晚上回去了,我给你开一副药,你按照我给说的剂量吃,半年之内所有的症状应该都会消失,不过为了稳固你的七魄,你最好再多吃半年,而且这些药都不会很贵,一般的药店也都能买到。” 花霈霈点头说:“真的能够根治吗?” 邵怡说:“肯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可真大胆,你的身体这副状况,你竟然还敢一个人爬山,不怕自己忽然昏睡过去,摔下去吗?” 花霈霈说:“我父母早就离婚了,而且都去了国外,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而他们两个我最亲的人,已经去世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而我身体的情况,我父母根本不管我,每个月除了给我打一些生活费,就没再管过我,这休学还是我自己办的,我去了几次医院,也都是同学们陪着我。” “至于我来这里,我也想找个人陪,可同学们要上课,而我身边也没有其他可靠的亲人,只能一个人来,我其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是摔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到了这里后,我的身体各方面情况好了不少,特别是忽然昏睡这种事儿,再也没有发生过,其他的症状偶尔有出现。” “这里的一切,都很让我很舒服。” 邵怡点了点头说:“这里的阴阳之气极为平衡,可以帮你的和魄补缺,不过你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所以还是要积极治疗。” 花霈霈点了点头。 听到邵怡的有关七魄的描述,我忽然茅塞顿开。 然后紧走几步,来到众人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我开始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地观察,然后又看了看天空和地下。 我的同伴们知道我肯定有发现了,也不打扰我。 花霈霈则是愣了一下,然后指着我问邵怡:“你朋友怎么看着忽然有些不对劲儿了?” 邵怡笑了笑说:“他才没有不对劲儿,他的本事可大着呢。” 花霈霈有些不懂邵怡的话。 而我这边,意识里已经感知到周围的阴阳之气在以一个十分固定的方式在流转。 整个清子沟,乃至周围二十多里的范围内,所有的区域都被这固定流转的气所覆盖着。 这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内息循环”。 而这内息循环之中还有七魄之力。 觉察到这些,我彻底惊呆了,七魄如果在这里存在,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清子沟就是一个活物。 一个可能有内息,有精魄,甚至有意识的活物。 不过我暂时还感知不到三魂的存在。 可单有七魄,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我能看出这些,自然少不了我的天目帮助。 这么大的范围,让我的消耗有些大,所以我不禁捂着额头轻轻揉了几下。 见我收了天目的神通,蒋苏亚也是连忙靠过来,然后搀扶住了我。 花霈霈见状就说:“你朋友的身体也不好吗?” 邵怡说:“其实还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花霈霈说:“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你应该和我们住的一家民宿,等晚上回去了再聊。” 邵怡也说:“我到时候会把药方发到群里,你到时候注意保存一下。” 花霈霈连忙点头。 接下来我们便奔着长满柿子树的那块坪子去了。 往下走依旧是有一条路,不过这边的路,积雪就没有被清扫,所以我们走过的时候,就会留下一排干净的脚印。 往柿子林走,差不多也需要二十分种。 一边走,我也是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给同伴们简单分享了一下。 当我说到,清子沟可能是活着的时候,同伴们也是全部愣住了,全部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则是继续说:“我已经察觉到了很多东西,可我目前还想不通,这里怎么会和灭世者联系到一起。” “这里的人,在清子沟大七魄的影响下,每个人的性格都很好,虽然稍有差异,可七魄中的那种干净绝对是真的,这说明,那清子沟的大七魄,是善,而非恶。” “灭世者肯定是恶,一个善,一个恶,怎么会有联系呢?” “难不成这里是和灭世者对立的?” 李成二问我:“你的直觉是怎样的?” 我想了想说:“没有提示!” 李成二说:“你的直觉失灵了。” 我说:“对其他的事情有直觉,可唯独对这里和灭世者的关系的事儿,毫无直觉可言。” “这里面可能藏着天机。” 众人点了点头。 很快,我们就进了柿子林,这里一地的雪白,除了偶尔有些鸟啊、兔子啊,山鸡之类的脚印外,就再没有任何的印记。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柿子林是我看到整个清子沟地区,内息最为活跃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清子沟内息的丹田位置。” “这里是整个内息活动的发起处,应该也是清子沟秘密的所在地。” “不过大家尽量不要施展术法,免得惊扰到这里的大七魄,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地探查这里就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众人点头。 我们“咯吱、咯吱”地踩着雪,继续深入柿子林,越往里面走,我对气息的感知就越明显。 我问其他人能否感知到。 所有人几乎全部齐刷刷地摇头。 我惊讶道:“不会吧,这里的气息这么活跃,你们感知不到吗?” 众人摇头。 邵怡则是说了一句:“我只能感觉到这里最普通的气息存在,就是阴阳之气,你说的内息循环,我只是听你说,感知不到啊,可能是我太笨了,宗禹哥哥!” 李成二就说:“可不是因为咱们笨,而是因为宗老板的天目太厉害了,那天目可是能够触碰天机的存在!” 这么一说也对,要是这里的内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这里早就被很多江湖中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点了点头说:“大概率和我的天目有关吧。” 我们继续深入,我也是在稍微休息了一下后,继续开启了天目。 我想要在清子沟内息的最核心地域找出更多的线索来。 可结果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除了七魄和清子沟完整的内息系统外,我便发现不了其他的线索了。 我甚至试着和这里的七魄沟通,可它们各司其职,好像根本感知不到我的沟通。 这让我有些失望。 又转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我们就出了柿子林。 我踩雪回山顶时,花霈霈正在亭子里啃着面包,喝着热水。 她一口一口地哈着热气,就感觉她很享受这一切。 而我脑子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大七魄在不自觉地平衡了花霈霈的七魄,我要是把她带到柿子林去,大七魄会有反应吗? 正文 第728章 夜风 第728章 夜风 一边想着这些,我就紧盯着花霈霈看,她看到我们回来,也是远远地对着我们招手。 到了她的跟前,我就说:“你不回去吃饭啊,吃这些没营养的。” 花霈霈笑着说:“我的画还没画完呢,等着天黑了就回去了。” 我说:“下午了,要不要一起去下面柿子林转转。” 我这么一说,花霈霈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了看我旁边的蒋苏亚。 蒋苏亚也是立刻说:“来自朋友的邀请,去吧。” 花霈霈想了一下说:“你们刚回来,下午还要去吗?” 我说:“是,你老是这么远的看,只看到其形,看不出它们的神来,更贴近,才能更了解,才能画的更真实。” 花霈霈笑了笑说:“行吧,那等你们下午再来的时候,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转转。” 为了不让花霈霈太抵触,或者怀疑我们别有用心,我便和同伴们先到赵远军的家里吃了午饭,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山上。 那露着太阳下的雪,并没有飘多久,地面上被扫过雪的地方,也没有重新积上雪。 我们回到山顶的时候,花霈霈已经在收拾架子和画板了。 很显然,她看到我们上来,已经准备好和我们一起进柿子林了。 等我们到了她跟前,我就让李成二和夏薇至帮着她背东西,花霈霈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把东西让给了那两个人背。 我也是又看了看花霈霈的面相,确定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后,我们才开始往坪子那边走。 一边走,花霈霈就说:“那边好玩吗?” 我说:“谈不上好玩不好玩,视界不同,感知不同。” 花霈霈又问我:“你是这些人的老板吗,我看所有人的人,好像都听你的话?” 我说:“算是吧。” 花霈霈笑了笑说:“你身边的人,和你的关系都好融洽,让人十分的羡慕。” 我说:“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和你做好朋友。” 李成二说:“是啊,花妹子,我已经加你微信了,你闲着的时候通过下哈。” 花霈霈笑道:“好的。” 说说笑笑,我们就来到了柿子林,来到这里,花霈霈瞬间愣了一下。 我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说不上来,好像,好像是……”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有些脸红。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邵怡则是说:“你告诉我一个人,我是医生。” 说着邵怡把耳朵凑了过去。 等她说完,邵怡就说:“这个消息有必要让宗禹哥哥知道,对你的病情可能有帮助。” 花霈霈犹豫了一下说:“好,那你告诉他,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邵怡其实脸也有些红了,可还是走过来,在我耳边传话说:“花霈霈说,刚才,她感觉有一股力量把她的身子摸了一遍,甚至是摸到了她的灵魂,让她感觉整个身体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而且她很享受。” 我“嗯”了一声。 此时,我已经把天目再一次开启,小范围的观察,消耗意识的话,我还是经受得住的。 我发现,的确有一股气息绕着花霈霈在转动,那些气息并没有伤害花霈霈的意思,而是将清子沟的内息循环,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和花霈霈连接在了一起。 正是因为花霈霈身体有了修行者才有的内息循环,所以她才会有刚才描述的那种感觉。 同时,这样内息循环,的确也可以增强花霈霈的魂魄,甚至是体魄。 这大概也是清子沟的人,身体都很健壮的原因之一吧。 花霈霈脸上的红润退去,然后问我们:“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吗?” 众人看我,我就道:“嗯,再往里面走走看。” 越往里面走,我越是确定,这里的大气魄是在治愈花霈霈,越是魂魄有残缺的人,在这里的话,对这里的感知就会越明显。 见状,我就笑了笑说:“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很期待啊。” 接下来花霈霈来了精神,就提议打雪仗,我们也是全部同意。 花霈霈在这里,也看不到力魄有残缺,她扔雪球,来回跑动十分的积极,几十分钟下来,她只是稍微喘气,热的有点脸红,并没有看出有任何体力不支的情况。 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大七魄。 此时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啊? 你和灭世者又有什么联系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花霈霈正和邵怡、苏夜那边说话。 平时不怎么爱沟通的苏夜,也是手舞足蹈起来,显然刚才的雪仗打的,让她十分的开心。 蒋苏亚在我身边,听到了这些,就小声说:“你也不要太着急,宗叔叔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就说明,这里的任务不是短期的,而是一个长期的任务。” “想想看,御四家三家带着徒弟来过这里,宗延平前辈,更是亲自来过这里,可见这里的任务难度之大,你才来,就有进展了,已经实属不易了。” 李成二也是过来说:“这次蒋大美女说的很对,这里环境这么好,咱们也很久没有放松过了,干嘛非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紧张啊,好好享受这里的一切,不也挺好吗?” 我说:“行吧,那咱们第二场雪仗走起?” 众人再次热闹了起来。 接下来,我的天目就没有什么发现,花霈霈也是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一切调查好像都暂时停滞了。 不过我也不着急,正如同伴们所说,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长期的任务,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找到这里所有的答案。 晚上我们和花霈霈有说有笑一起回了赵远军的民宿,为了庆祝我们认识,我还加钱点了几个菜,同时还要了一些酒来喝。 我也邀请赵远军一家人加入,这一天过的都十分的热闹。 喝了点酒,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就入睡的更快了。 这里的天很冷,即便是有暖气,蒋苏亚睡觉的时候,还是使劲儿往我怀里钻。 要不是我定力够,就要犯错误了。 差不多后半夜的时候,我就被外面“呼呼”地大风给惊醒了。 我起来爬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就发现外面的风很大,这房子后面的几颗大槐树被吹的左右摇摆,树杈上的积雪也是被吹地全部散落下来。 而我的身体也是感知到,现在清子沟周围的内息循环是暴乱的。 我不禁愣住了,这和白天时候的清子沟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正要穿衣服出去查看,蒋苏亚就拦住我说:“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应该问题不大,这里的内息暴乱,难受是清子沟的大气魄,而非我们。” 我和蒋苏亚穿了衣服准备出门,就发现御四家的几位在门口等我了。 李成二还小声说了一句:“晓月本来要跟着的,被我打发回房间了。” 我说:“你们也感觉到外面的情况不对劲儿了?” 李成二道:“妖气横行!” “之前我和师父来这里的时候,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夏薇至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下了楼,推门出去,风卷着雪就对着我们的脸上拍打了过来,寒风刺骨,即便是我们用内息护住身体,还是感觉到冻的发抖。 我说:“这里横行的不是妖气,而是大气魄的内息,它的内息出问题了,会不会和我白天在柿子林打闹有关啊?” 李成二说:“去柿子林看看!” 我们走在深夜的清子沟,没有一个人影,家家户户都黑着灯,村里装的路灯杆也是被风吹得晃动的厉害,好像随时都会被吹倒似的。 我们速度很快,可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风戛然而止,周围的一切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们也是全部停了在山根处。 李成二问我:“还去吗?” 我回头看了看民宿那边说:“先回去,内息恢复了,那我们去柿子林也发现不了什么。” 李成二问:“直觉吗?” 我说:“是!” 李成二笑道:“好了,回去睡觉。” 我们返回住处,按理说我们折腾的声音很大,可赵远军一家人也没有醒来询问的意思。 这情况有些怪异,可我又感觉不到他们有危险,也就没有打扰他们。 接下来的一晚上,便是风平浪静的了。 等到次日清晨,我们说起昨夜大风的时候,赵远军一家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包括花霈霈,她好像也睡死过去一样,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来。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村子生活久了的人,他们的魂魄可能也成了大七魄的一部分,大七魄可以控制他们! 这难道就是大七魄的恐怖之处。 又或者说,大七魄治疗花霈霈的魂魄,并不是真正的治愈,它其实是以为自己在自愈。 因为它觉得花霈霈的七魄,也是它的一部分! 我好像逐渐弄出一点了。 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弄清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清子沟秘密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里还有更多的大秘密等着我去发现! 正文 第729章 魄画 第729章 魄画 吃了饭,花霈霈要上山去画画,我们也就跟着花霈霈一起出门了,在清子沟,除了柿子林,还有其他的一些景点,比如一个叫柿子潭的地方。 那里有个泉眼,在柿子林的东边,泉眼的前面还有一个几百平的水潭,那里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这里的旅游业有了起色,村民就给那个水潭起了个名字,叫柿子潭。 而那个水潭的水,冬天从那过来不结冰,不过一旦潭水流出了水潭,汇入了小溪,那就开始结冰了。 而且冬天,特别是早起的时候去水潭旁边看,就会看到水汽缭绕,可用手去摸那水,不凉,但是也绝对说不上来热。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就是柿子潭,花霈霈昨天和我玩的开心,我们已经交上了朋友,加上邵怡答应给她治病,所以她也就缠上了我们,我们也乐意她跟着我们一起。 她进柿子林,我可以更好观察这里的内息,以及大七魄。 当然,我们也向赵远军询问过柿子林有没有什么传说,赵远军说,柿子林没啥传说,这个村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有的,没有任何的传说留下来。 反正柿子林的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人们也懒得探寻自己的来历。 那条路,我们昨天走过两次,今天再走就没有感觉很长时间,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深入了柿子林的深处,并向着它的东面进发。 一路上,我们看到我们昨天打雪仗留下的痕迹。 一边走,花霈霈就说:“今天整个村子里,应该还是只有我们几个游客,估计是下一场大雪下的路不好走,也没有人愿意冒险开车走山路吧。” 我说:“没下雪的时候,这里游客多吗?” 花霈霈说:“也不多,不过每天都会来那么几个人的。” “下雪那天没人来,昨天你们几个来了,我还挺意外的,今天应该也不会有人来。” 此时不怎么爱说话的苏夜就说了一句:“这样多好啊,人少了,再怎么闹也会觉得这里是安静的,要是人多了,就算没人闹,这里的安静也不在了。” 我看着苏夜说:“你这话还挺有哲理的,我拿个小本本记上。” 苏夜有些不好意思,往我身后躲了躲。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柿子潭,远远地我们就看到那边水汽缭绕的,好像是舞台上故意吹的干冰似的。 柿子潭的不远处是一个泉眼,因为这里太安静,隔着几十米我们就听到“汩汩”的泉水声音,而听到泉音的那一刻,我们的心灵仿佛都得到了净化。 这里的一切都太惬意了。 花霈霈看到这里,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来清子沟这么久了,还没有来过这边,自从你们来了,我才愿意下了那山,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说着,她就准备在这里画画。 李成二、夏薇至帮她背着东西,现在也是过去帮她找位置支起来。 至于我们其他人,则是附近拍一些照片,然后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注意的地方。 帮着花霈霈支好了架子,摆放好了画板,李成二也过来问我:“宗老板,我们今天玩什么,打雪仗,还是啥。” 我想了想说:“今天不打了,就在这边拍拍照,聊聊闲天好了,我们很少能来这么清净的地方。” 同时我也开了天目看了一下花霈霈的情况。 她的身体再次和这里的内息串联在一起,而且开始治愈她的七魄。 或者说,是这里的大七魄在自愈。 我没有阻拦,毕竟现阶段来说,这对花霈霈来说是有好处的。 我们接下来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乱七八糟地闲扯,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时间也就过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就往花霈霈那边看了看,她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几眼,我就问她,是不是我们聊天打扰她了,用不用我们回避下。 花霈霈就说:“不用的,你们在那里站着,正好给我当模特。” 我疑惑道:“你把我们也画上了啊,我去看看!” 花霈霈连忙阻止说:“别过来,别过来,我还没画好呢,等我画好了,你们再看,我保证,中午之前,肯定画好。” 我笑了笑说:“也行。” 我此时又开了天目,看了下花霈霈的情况,就发现在这里的内息的作用下,她的呼吸格外的均匀,而且十分的沉稳,这是很多修行者都做不到的。 因为人的呼吸会多多少少和我们的意识、情绪有关。 修行者心中也有杂念,呼吸就算再平稳,也会有一丝的嘈杂混在其中。 可花霈霈的呼吸节奏,堪称完美。 这也让她的气质增加了不少。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更甜了,我忽然意识到,这清子沟肯定不会这么治愈每一个魂魄有残缺的人,这花霈霈,应该是第一个,或者说是唯一的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霈霈就是被清子沟选中的人,我之前猜测这里会治愈每一个人的假设就要被推翻了。 可花霈霈为什么会被选中呢? 我仔细观察她,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一些线索,可除了她残缺的魂魄外,就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了。 我们说说笑笑,时间就来到了中午,花霈霈那边也是终于停了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深呼吸,她的呼吸节奏依旧十分的完美。 胸脯起伏好像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她看了看我们这边说:“你们过来看看哈,可不要笑话我哈,我临时发挥了一些。” 我们全部走过去看,画幅上正是我们这些人在柿子潭旁边聊天的景象。 只不过我们身上全部换上了古装,而且还梳了古装的造型,可从人脸和身形来看,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出正是我们。 我和蒋苏亚站在一起,我双手插兜,她的一只手伸进我的兜里。 邵怡和苏夜站在我身边,苏夜有些害羞地看着我,邵怡则是很自然地往我身边靠。 李成二双手弹开,好像是在大放厥词,兰晓月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弓泽狐和夏薇至站的比较近,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比较安静,夏薇至盯着作画的方向,而弓泽狐则是盯着我们。 按理说,我们这些人都齐了,可奇怪的是,在我们这些人边缘处的一块石头上,花霈霈多画了一个僧人。 那僧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他双手合十,盯着我们一群人在微笑,身上散发出一股气质,而这种气质和画中周围的环境浑然天成。 我问花霈霈:“这里怎么有一个和尚。” 花霈霈笑了笑说:“我说过了,我临场发挥了一下,我本来想把自己画进去的,可在把你们画好之后,我觉得我进去显得有些突兀,就加了一个僧人,这画面一下就和谐了很多,而且我已经把那个僧人当成了我。” 听到花霈霈这么一想,我的直觉便动了一下,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僧人并不是花霈霈无意画出来的,而是大七魄在给她的意识里注入了这么一个形象,她便不自觉的画了出来。 而她自己则是觉得这个形象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大七魄让花霈霈把那个僧人的形象和我们一行人画在一起,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消息吗? 我盯着这幅画看的越发入神了。 画纸不大,可花霈霈却可以把每个人都画的如此传神,这画工没得说,再加上这完美的沟通,这幅说是大师之作都不为过。 拿着这幅画去考全国最好的美院都没有问题! 在画作里,我们被换上古装,应该也是大七魄暗示给花霈霈的想法吧。 看了一会儿我就对花霈霈说:“这幅画能卖给我吗?” 花霈霈笑道:“卖什么卖,我送给你就好了,如果你愿意等,等我回去上个色再给你。” 我说:“要上色的话,就在这里吧,我看你也带着颜料呢,正好这里有水,我来帮你调颜料。” 花霈霈笑道:“你也懂画。” 我说:“什么都略懂一点。” 在我和花霈霈交谈的时候,我发现她命宫、财帛宫中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两宫位置升起了长虹之气。 这种相气一旦出现,就不会立刻消失,而是会陪伴相主一辈子。 命理泛红,福运昌隆啊! 不仅如此,那长虹之气还辐射到了花霈霈的额头两边的福禄宫,看样子花霈霈将来恐怕会名利双收,而这一切都可能和她的画有关。 一边想着这些,我一边对花霈霈说:“这样,这幅画,我出十万买了。” 花霈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宗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敢保证,将来这幅画的价值,肯定在我给你出价的十倍以上,你就不要推辞了,是我赚了便宜。” 花霈霈疑惑道:“你就别打趣了。” 我说:“没开玩笑。” 说着,我直接要了花霈霈的卡号,真给她转了十万。 花霈霈在收到收款短信的瞬间,人愣住了。 正文 第730章 恶魄 第730章 恶魄 看过短信之后,花霈霈就对我说:“宗老板,你来真的啊,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这幅画,你给我十万,我才画了半天,很多地方都有些粗糙。” 说完之后,花霈霈看着自己的画也有些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画,仿若开窍了一样。 我知道,这是大气魄在治疗花霈霈的残缺魂魄的时候,把她的智魄也给加强了,现在她的灵智、才能都上升了一大截。 见状我也是笑了笑说:“你也发现自己这幅画的奥妙之处了吧,如果你要加价,只要不是很过分,我也接受。” 花霈霈摇头笑道:“你是第一个欣赏它的人,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好了,我来给它上色。” 不得不说,用柿子潭的泉水调出的颜色也是十分的明艳,着色上画,那人物便更加的鲜活了。 我们没有打扰花霈霈,她用了几个小时,差不多快天黑的时候,所有人物、景色的颜色才完全弄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是来清子沟之后,画过的最好的一幅画。” 我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花霈霈点头。 小心翼翼地收好画,然后我们一行人就返回了赵远军的家,因为我们中午没有回去吃饭,所以晚饭的时候,赵远军家里就把饭菜准备的丰盛了许多。 就凭他的这个态度,我下次来的时候,还愿意住在他家。 吃了饭,我们就各自回房了,毕竟这里晚上的气温太低了。 回到房间后,我便把花霈霈的那幅画拿了出来。 同时关好门窗,拉上窗帘,让小白龙也是出来透透气。 小白龙在房间飞了几圈,也是停在了那幅的前面,它左顾右盼,最后被那个僧人吸引了。 蒋苏亚也是问我:“这幅画你花十万买下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啊?” “还是说,你是买的花霈霈的人情?” 我说:“用意倒也不特殊,你看到上面的那个僧人了吗,我觉得他和清子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外,那十万块算是我的投资,这幅画,我回去之后放到夜当,很快就会有人买走,而且出价可能在十倍以上,我是稳赚的。” 蒋苏亚问我:“这画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我说:“我们是修行者,可能感受不到这幅画中的气场,可如果给普通人来看,他们就会深陷其中,到时候别说一百万,就算我要一千万,也有人。” 蒋苏亚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说:“你是荣吉大朝奉,有人为了找你算命别说这幅画一千万,就算是你拿个打火机卖一千万,他们都会要,他们是冲着你的相卜卦象去的。” 我说:“哈哈,可惜荣吉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出现,我们荣吉卖出去的东西,必然是等价的。” 蒋苏亚就说:“我知道,我给你开个玩笑。” 此时我看了看发呆的小白龙就问它:“你认识里面的和尚吗?” 小白龙摇了摇头,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就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笑了笑道:“你也是有才,看幅画给自己看睡了。” 我捧着小白龙放回背包,让它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这一晚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再刮大风。 到了次日清晨,吃了饭,我们便准备再次进山,赵远军就对我们说:“一般人来我们这边住一天就走了,你们也玩不烦啊?” 我笑着说:“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会烦呢,我们准备常住呢。” 赵远军说:“那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简单说了几句,我们一起进山,花霈霈则是显得没有昨天精神了,一路上走的时候,还不停地打哈欠。 我问她是不是没睡好。 花霈霈就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睡醒了,就感觉没睡够似的,可我又睡不着,就感觉一天没精神,我估计今天上山我是画不了画了,不过这画板和架子还是背着,万一来灵感了呢。” 我说:“也是。” 同时我也问花霈霈晚上做的什么梦。 花霈霈就说:“我梦到了画里的僧人,可是具体情节我记不清了,他在我梦里,好像什么也没干,又好像干了很多事情,反正我稀里糊涂的。” 这个时候,邵怡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瓶子,然后倒出一颗小药丸递给花霈霈说:“你吃了它,安神的,可以让你精神好一点。” 花霈霈没有怀疑,直接拿起吃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她的精神的确比刚才好了很多。 花霈霈就对邵怡说:“你可真厉害啊,你应该是宗老板身边最有本事的一个了吧?” 邵怡有点害羞说:“才没有呢,他们都很厉害。” 李成二也说:“是啊,我很厉害的,改天让你见识下。” 花霈霈尴尬地笑了笑。 我就对李成二说:“快别乱说话了。” 李成二解释说:“我说的是我的本事,你们不会都想歪了吧!” 今天我们一行人去清子沟的另一个景点,干草洞。 那是一个修在半山腰上的山洞,以前经常有叫花子在那边住,里面铺满了干草,所以得名干草洞。 不过现在年景好了,叫花子少了,那个洞荒废了些年景,后来这里旅游业兴盛起来了,人们又把那个洞周围收拾了一下,还专门铺上了干草。 据说当时有人准备弄成山神洞府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只铺了一些干草。 干草洞在柿子潭相反的方向。 距离的话,倒是差不多。 我们很快到了干草洞这边,山洞并不深,差不多几十平大小,外面很冷,可进了山洞,就会立刻感觉暖和了一点。 我们踩在干草上,软绵绵的,这比厚厚的床垫都舒服。 我下意识开了天目看了看,就发现这里的内息就没有柿子林那么活跃了。 甚至有点死寂。 这在清子沟大内息的循环中是很少见的。 很快我也是感觉到,进洞的暖和并不是我们的错觉,而是真实的,我们之所以感觉到暖和,是因为这里的死寂的内息会激发我们体内的贪婪,让我们的心变的躁动起来,而这种躁动加速血液循环,进而让我们觉得暖和。 这种暖和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们本身的消耗。 当然,这种对贪婪的激发是意识最深处的,别说一般人,就算是我们这些修行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 而且影响也不会太明显,至少眼下还不明显,可是要长期住在这里的话,那恐怕就不一样了。 我有些想知道,曾经在这里住过的那些叫花子的下场了。 觉察到这些后,我就对同伴们说:“好了,我们退出去吧。” 同伴们肯定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便跟着一起退了出来。 花霈霈则是说了一句:“这里面好暖和,出去干啥啊。” 我道:“出来吧,我们换个地方玩,这里没意思。” 见我们都要走,花霈霈这才跟出来。 清子沟大七魄分布在内息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干草洞应该是恶魄所在。 这也是我大七魄中,我唯一能够确定位置的魄,或许这干草洞会成为突破口,晚上的时候,我们有必要过来看一看。 拿定了注意,我们就离开这边,又去了柿子林玩了半天。 下午的话,我们就没有再出门,而是在民宿那边喝喝茶,打打牌。 赵远军这里的设施很齐全,还有麻将机。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们才停下来。 晚上吃了饭,稍微聊了一会儿,就都回屋睡觉了。 吃饭的时候,我让邵怡给赵远军一家三口,以及花霈霈下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这样我们晚上就算出去,也不会惊扰到他们,否则我们都不好解释的。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才出门,冬天的山村,人们睡的都很早,现在村子里只能听到有些狗叫的声音,其他的声音好像都藏了起来。 这次过去的,只有我和御四家,蒋苏亚、兰晓月,以及苏夜的话,就暂时还留在民宿这边。 我们几个人的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干草洞的洞口。 到了晚上,这里的阴气就显得十分的浓郁,我也是提醒大家都小心一点。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甘草洞里忽然传来一阵诵经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威严,而且里面还充斥着愤怒、仇恨等负面情绪。 我们在清子沟没有看到的负面情绪,仿佛都积攒到了这里。 见状,我就缓缓说道:“清子沟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 不过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经文的声音,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哪怕是弓泽狐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声音是通过内息的震动直接传给我们的听觉神经的,而非耳膜。 此时李成二就说:“这么早就见到正主了吗?” 我说:“还早,这里的只是恶魄,大七魄,还有其他六魄呢,而且就算六魄来全了,也不过是这里的冰山一角而已!还有,目前我们还没有灭世者相关的消息。” 正文 第731章 说佛 第731章 说佛 和李成二说完那一句话,我刚准备上前进那干草洞一探究竟,我背包里的小白龙就拱开拉链爬了出来。 这威严而又暴戾的经文在小白龙出现后也是瞬间停了下来,我们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试着与那恶魄沟通:“你能够感受到我们的存在,对吧?” 这恶魄连通其他的六魄,我们在这里说话,恶魔知晓了,其他六魄应该也能感知到,毕竟大七魄是在清子沟内息下的共同体。 这就好比我们人的身体,一魄知,则是全魄知。 信息都是共享的。 我们安静地等了十多分钟,干草洞里终于有了动静,那些铺在地上的干草飞快地动起来,然后在我们面前飞快地扎成一个盘坐着的草人。 那草人的模样一看就是打坐、参禅的僧侣。 只不过他周身弥散着阴戾之气,接着一阵沙哑的声音缓缓从草人的身体里面发出:“你是这么多年了,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其他人来到这里找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东西。” 我对着那草人说道:“您是我朋友画上的那个年轻僧人?” 草人点头说:“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今日那女子作画的时候,我的七魄被调动,我在世的时候,作画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我并不擅长那女子的作画方式。” 我说:“她的作画偏西方一些,您的风格肯定是咱们华夏的注重神韵的画风。” “不过有了你的帮助,我朋友那幅画才可以形与神具备,是你让她绘画本身更上一层楼。” 我们在这边开始扯闲话,李成二就有些着急,他忍不住小声提醒我,让我问正事儿。 我则是对李成二做了一个不要打扰的手势。 夏薇至也是拦住李成二小声道:“不要打扰宗老板的思路。” 草人听到我的话,也是缓缓说道:“我的七魄和她的七魄契合度很高,说实话,我在这里见过的人也算是形形色色,什么样都见过,遗忘有着魂魄残缺的人,我也修补过,可唯独没有见过那女子那样的七魄。” “我的七魄在和她的七魄连接之后,我的七魄竟然还能拱卫她的三魂,内息也能进入她的身体,在她的周身环绕。” “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我曾经的三魂轮回而来的。” 本来我以为这恶魄会对我们出手,可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刚才我们听到经文,释放出来的负面情绪,其实是恶魄自我调节的一种方式,他将恶意释放出来,那恶魄本身的邪恶就会得到遏制,人七魄中的恶魄除了代表邪恶,也是抑制邪恶的魄。 听到草人的描述,我就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而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你的这个猜测是对的。” 草人疑惑道:“直觉?” 我说:“我是一个相师,而且是一个直觉很准的相师,我的直觉方面目前还没有出过特别离谱的错。” 草人“哦”了一声,然后“阿弥陀佛”了一声。 他不吭声了,而我也没有立刻问下一个问题,这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是稍微冷了不少。 过了十多秒,我才问了一句:“你认识我肩膀上的这条小白龙吗?” 我这么说的时候,小白龙就显得有些兴奋,它竟然主动飞向了草人。 那草人面对小白龙也是丝毫没有设防之意,反而缓缓抬起自己干草拧成的手掌,小白龙竟然就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小白龙在他的手掌上主动蹭了蹭以示亲昵,然后又主动飞回了我的肩膀上。 那草人“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问他是不是想到什么。 那草人就摇头说:“并没有,不过我觉得它很亲切,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我要提前告诉你,我的意识里只装了一段故事,你要是问我和这段故事无关的事儿,我大概是没有办法回答你的。” 我便问那草人:“那我就不问问题了,来听听你的故事吧,如果可以的话,请讲给我们听。” 那草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罢,我和你有些机缘,便讲给你听吧。” 我点头。 那草人沉默了几秒才开始继续发声:“我是一个云游苦僧,我的出身、父母不详,师父说,他是在一个乱坟岗捡的我,那是一个深秋,他发现我的时候,我浑身冻的发紫,只剩下一口气了。” “师父说,我在大概已经深刻地了解秋,便给我起了一个佛号,知秋。” “我十六岁那年,师父因病亡故,按照师父生前所托,我将师父的遗体火化,得十二颗舍利,随身携带。” “我云游各处,化斋渡人,渡妖,渡鬼魂之躯。” “十八岁那年,我来了清子沟,因为这里出了一条害人的蛇妖,那蛇妖专吃村里不超过一周的婴孩,一旦有孩子出生,当天晚上肯定被蛇妖抓去给吃了。” “所以村里很多人,到了生产的时候,就会回娘家去,等着孩子过完了周岁才回村,那样的话,就能逃过一劫。” “我去的那一年,村里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出现蛇妖吃孩子的情况了,村里也是一连三年没有见过蛇妖了,所以就有人开始心存侥幸,觉得蛇妖可能离开了。” “那年村里有一个叫赵土生的农户,他的妻子怀孕,因为村里大夫诊断出是一个女孩儿,所以赵土生很不开心,在妻子提出回娘家生产的时候,他断然拒绝,而且还说,蛇妖三年不见了,已经没有蛇妖了。” “赵土生的妻子便留在村子里生产,我去村子的时候,正好是他妻子临盆的当天。” “当天我觉得他的房子被凶光所罩,妖气弥散,便走到他家门前盘腿坐下,给他即将降世的孩子诵经念佛。” “赵土生那一夜喝了一些酒,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烦闷,他烦闷的理由一是妻子遭遇了难产,而且肚子里的还是一个女孩儿,他烦闷的原因二便是,这里弥散的妖气,这个宅子已经被蛇妖给盯上了。” “可赵土生自己却知不道,喝的有点微醺的他,听到我的诵经,也是有些生气,拿着家里的锄头就要打我,我也是连连躲避。” “赵土生还对我说,他家里没有钱给我,也没有多余吃的给我,让我去别家化缘去。” “我对赵土生说,我不要钱,也不要他家的斋饭,我只是单纯的想给他家将要出世的孩子,诵经祝福,护佑平安。” “赵土生却说,一个女娃子,有啥好护佑的,养到十六岁就找个婆家嫁出去了,注定是别家的人。” “最后,我被赵土生赶的距离他家十来丈,他才肯罢休。” “而我也不会生气,我便坐下来继续诵经。” “这个时候,盯着赵土生家里的蛇妖就出现了,是一条浑身七彩的蛇,它天生、地养,吸日月精华而长,妖力比我佛法还要高。” “它可以一口吃了我,可它却没有,它在我面前化成了一个身披七彩纱衣的仙女,她问我,那人浑身戾气,而且对我出言不逊,我为什么还要帮着那家人。” “我佛慈悲,不以杀生为渡,杀者,渡之最后选也,杀生以渡,我魂亦入地狱赎罪。” “面对蛇妖的问题,我只说了四个字,我佛慈悲。” “蛇妖又问我,那佛祖有没有告诉过我,恶人何以渡?” “我答,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转心意,可为大乘。” “蛇妖又问,那杀生岂不是成了入佛的捷径,杀一人,再回头,是不是立地成佛? 大恶之人只要可回头,是不是亦可被谅解,亦可成佛。” “我答,佛渡苍生有缘人,苍生亦有千千万。” “蛇妖笑说,那它算不算是有缘人。” “我答,真心悔改便是有缘人,若你假借悔改之名逃脱惩罚,即便是真身大佛前来,也渡不了你。” “蛇妖又问我,那赵土生一家人可有罪孽需要度化?” “我抬头观望缓缓作答,有,人生苦行,世间错有千般万化,是人都有对错,有错者皆需度化。” “蛇妖问我,她和赵土生,谁更难度化一些。” “我答,是它!因为赵土生的恶小,而它的恶大。” “蛇妖轻笑说,不如和它打一个赌,让我每天给赵土生,还有它讲经说法,行度化之事,看看最后是谁先被度化。” “我答,佛不赌。” “蛇妖说,若是赵土生能够先它一步被我度化,它就心甘情愿皈依佛门,若是我输了,它先被度化了,我只需承认我错了便可。” “我当时觉得自己正面对抗蛇妖,绝无胜算,为了保存赵土生妻子腹中的孩子,我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蛇妖拂袖而去,赵土生房屋周围的妖气也随之消散。” “不久,赵土生的妻子便诞下一女。” “这一晚皆大欢喜。” “只不过我和蛇妖的赌注开始了,一场我所不知道的磨难即将来临。” 正文 第732章 知秋 第732章 知秋 说完这一段,知秋和尚稍微停顿了一下,那草人的身体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这清子沟的大气魄已经全部聚集在了草人之中,那草人变得更加的灵动了。 知秋和尚不语,我便问道:“知秋大师,是怎样的磨难,让你陷入如此深思。” 我的同伴们也被故事所吸引,因为故事重点蛇妖也是七彩蛇身,说不定和我荣吉的七彩大蛇有着密切的关系。 要不然七彩大蛇蛋所化的小白龙也不会和知秋如此亲近。 知秋深思了一会儿继续说:“当时接下那赌约之后,我便‘阿弥陀佛’一声,请求佛祖宽恕我的罪过。” “看到蛇妖散去,我并没有立刻离开,我怕它去而复返,再害赵土生的女儿。” “我在远处,守了一夜,当日盛夏,在外过夜,也不会觉得冷,就是蚊虫叮咬的厉害。” “次日,赵土生起来下地干活,看到我还没有离开,便怒气冲冲地又要赶我走。” “我只能逃跑躲避他的锄头。” “好在村子里有一户叫赵九的老人,他拦住了赵土生,把我带到了他家,给我吃了一些斋饭。” “我这才知道,赵九是赵土生的叔父,本来赵九也有儿子、儿媳的,可因为三年前,儿媳生产,孩子当夜被蛇妖掳走给吃了,儿媳气急而死,儿子伤心过度给疯掉了,没多久也在家里上吊给死了。” “赵九心中对蛇妖的恨,已深入骨髓。” “赵九问我,会不会降妖除魔,能不能替他的儿子儿媳报仇。” “我答,我可以度化了那蛇妖,杀生在最后之选。” “赵九问我,啥是度化。” “我答,除恶留善,告之善行正果修行之法,劝其回头,劝其悯怜苍生,是为度化。” “赵九说,度化太便宜那蛇妖了,还是杀了好。” “我答,阿弥陀佛。” “我想要给赵九讲经说法,想要祛除他心中的戾气,怨气,仇恨,可他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对我说,他给我吃,给我喝,我却替那蛇妖说话,还问我和蛇妖是不是一伙儿的,随即便也把我赶出了门。” “我心中不恨他,人之七情六欲,难舍者为多。” “离开赵九家,我就去附近寻找那蛇妖,我想要找到它的住处,给她讲经说佛,度化了她。” “可我没有找到它,而是这边找到了这一处山洞,因为度化蛇妖并非一朝一夕可为,我便决定在这边住了下来。” “当天夜里,我再次去到村子里,因为我感觉到蛇妖的妖气也进村了。” “她的目标还是赵土生家里的孩子。” “我距离赵土生的家,还是十几丈。” “赵土生没有赶我走,不过却是出来骂我一顿。” “大概是解气了,他才回去睡觉。” “半夜的时候蛇妖来找我,问我有没有找赵土生说过经法。” “我答,并没有,赵土生心还不静,等我慢慢感悟他。” “蛇妖说,要不让我先给它讲讲,看看我能不能消除它心中怨气。” “我问蛇妖心中有什么怨气。” “蛇妖说,让我去问那些村民做过什么。” “我没有追问蛇妖,而是开始给蛇妖讲经说佛,她听的十分入神,可我知道,她听进去的不多,她听我说,只是单纯地为了打发时间,或者说是,消遣我。” “可我并不灰心,我深知佛法无边,只要听了就有感触,一遍不行,我就讲上千遍万遍,总有让它领悟的时候。”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守着,蛇妖也是每天准时来。” “赵土生还是每日对我辱骂一番。” “蛇妖对我说,看我能不能坚持一年,要是一年内,我每天都在这里守着,那赵土生的孩子就得救了,它就算没有被度化,也会放弃害人,而是躲进深山之中修行。” “我说,好。” “我觉得,蛇妖主动和我说这些,一定是我这些天给它讲经说佛起了作用。” “赵土生那边对我的辱骂也少了,甚至见我几天不吃饭,也会扔给我一些吃的,给我送一碗稀粥。” “显然我连夜的付出终于要有收获了。” “我心中欣喜,我觉得自己可能要在和蛇妖的对赌中获胜了。” “有了开心的感觉后,我觉得自己有些迷恋痴赌,便诵念经文,清除自己的心障。” “又是一日,天降大雨,赵九的房子塌了,人被困在了里面。” “我闻讯赶去,因为我有修行,力气很大,我一个人挪走了乱石、横梁,然后救出了赵九,赵九也是对我心生感激。” “接下来,我还用自己学过的知识,帮着赵九盖了新房。” “我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也终于熟了起来。” “这村子里的人,识字的人很少,我便在村子的祠堂里开了一个免费的私塾,教村里的孩子认字学习。” “我和整个清子沟的人,也是终于成了朋友。” “时间来到了秋天,我名知秋,对秋天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清子沟的秋天更是如此,红叶木满山,自在入心间,不问人生苦,但晓秋已寒。” “这是我师父曾经随口作的一首小诗,其中便有我的名字,知秋。” “而这首诗的名字,也叫知秋。” “一场秋寒来的很快,天冷了,我还是每天去赵土生的家门口守着,这一日他就来问我,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我说有蛇妖,要是不守着,蛇妖就会吃了他的孩子。” “赵土生说,我连他都打不过,还能吓跑蛇妖,还是算了吧。” “我答,蛇妖不怕我,只是在和我比耐心。” “赵土生不知所以然,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给了我一套破棉被。” “我心中也是开心,我知道,马上就能给他讲经了。” “这一夜蛇妖没有来,我也没有机会给她讲经,我想可能是到了秋冬季,蛇妖已经找了地方准备冬眠了吧。” “不过我不能松懈。” “秋天过的很快,赵土生对我的态度是好了,可他对自己的妻子的态度却不怎么好,他时常对他妻子拳打脚踢,特别是孩子出了满月之后,他就让他妻子跟着他一起下地干活,稍有违背,就要漫骂。” “我也拉过架,我也被打过。”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好了,可能和我一直诵念有关系,他心中的暴戾气息已经在消减了。” “秋凉过,冬寒来。” “我已经一个秋天没有见过蛇妖了。” “不过我还是每天都来守着赵土生的家。” “这一天,赵土生外出喝醉了酒回来,天上飘着小雪,他见我披着被子在雪中诵经,便指着笑说,我是他家的看门狗,而且还是一条会诵经的看门狗。” “我心中有些生气,不过我还是很快念经诵佛,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下去,我已经很少动气了,可赵土生的一句话却让我破防了,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修行,我开始怀疑,这些天到底是我度化了赵土生,还是被他同化了?” “又或者说,我开始和蛇妖对赌之后,就已经变得心性不稳了呢?” “种种疑惑在我心头弥散。” “赵土生的媳妇出来,她让赵土生不要对我恶言相向,毕竟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孩子的安全。” “赵土生说,这不是就是看门狗的职责吗!” “当时,我便有了拂袖而去的想法。” “可一想和蛇妖的赌约,我还是留了下来。” “然而,赌约二字,让我很难受,因为这是佛所不许的。” “我很矛盾。” “赵土生那边把妻子扯回了家里。”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趁着酒劲已经开始打他的媳妇,房子里传来了他媳妇的阵阵嚎叫。” “我赶紧冲过去,想要救人,可我进门后,却发现赵土生媳妇躺在血泊里,而他还没满周岁的女儿也摔在了地上。” “孩子已经没有了哭声。” “我赶紧去抱住孩子,赵土生的妻子头磕破了,人却没死,不过却好像给碰傻了,捂着脑袋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在傻笑。” “这个时候,赵土生忽大喊了起来,他说我杀了他的孩子,还妄图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害了他的媳妇。” “他的两个孩子,在旁边屋里睡觉,听到他父母吵架,他们不想出来,可听到他父亲这么喊,便跑了过来。” “我怀里抱着的女婴,已经断了气。” “赵土生的媳妇也没有办法给我解释,因为她人傻了,或许是摔傻的,或许是孩子被摔死,给她急坏了,人给傻掉的。” “赵土生的孩子是我的学生,本来我以为他们会听我解释,可他们不相信,他们相信他们的父母,那个经常打他们母亲的父亲。” “村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平时对他们那么好,每家每户,我都帮过他们的忙,包括我救过其性命的赵九,可没有人相信我。” “他们认定,我是凶手!” 正文 第733章 输了 说到自己被误会为凶手的时候,知秋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那一声佛号念的极为苍苍,其中的委屈仿若洪水开闸一样倾泻而出。 我们的心也是跟着一动。 知秋和尚继续说:“悲嘁兮,悲兮,寒冬兮,寒兮!” 知秋和尚的草人微微晃动了一下,几根草叶从草人双眼位置缓缓落下,仿若是知秋和尚眼泪一般。 我则是缓缓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知秋和尚说:“他们围住了我,找我讨说法,让我伏法认罪。” “佛门中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绝对不会口出妄言,更何况还是背负巫名,罪过。” “我当时极力争辩,开始村民们只是指着我说道,后来赵土生就生气起来,他抄起家里的凳子就往我身上砸。” “同时他嘴里还恶狠狠地喊着杀人犯。” “以我的修行,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我,可我不能反抗,师父说过,我修行、修身是为了苍生,将来即便是苍生舍我,我也不可去舍苍生。” “抱着孩子的尸体往外跑,村民就在身后追,他们开始拿着铁锹、扁担打我,甚至还有人拿起来菜刀。” “等我跑回山洞这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在这边住了半年有余,已经有些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跑回山洞,我便无路可逃,而后面追杀我的,都是我的家人。” “他们把我堵在洞里,然后就把我给打死了。” “阿弥陀佛!” 听到这里,李成二就有些生气说:“大和尚,你的修为不低,就这么被一群普通人活活打死,你怎么想的。” 知秋说:“我也不知道,而且被打死的那一刻,我竟然觉得自己被解脱了,生于善,止于恶,苍生舍我,我不舍苍生,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顿悟了,我觉得成佛之路就在我的眼前。” “村民们打死了我,把我的尸体就地掩埋,那婴孩的尸骨他们带走了。” “我的魂魄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我看着赵土生离开的时候,往我这里多看了几眼,他的眼中已经露出了悔恨的之色,我那一刻也原谅了他,我不会向清子沟的村民复仇。” “我的魂魄跟着赵土生,到了他们的家,村民们对打死我的事儿缄口不言。” “赵土生回到家里,酒劲早就过去了,他看着外面没人了,就跪在地上向自己的妻子认错,拼命地打自己的脸,可他的妻子已经傻掉了,只会傻笑。” “赵土生也是真的知道错了。” “只要赵土生能够走上正途,我的死,也算是度化他的一种方式,也值得了。” “就在我的魂魄终于散掉的时候,消失了几个月的蛇妖终于出现了,它依旧是穿着七彩纱裙的少女模样,它问我后不后悔。” “我说,我不后悔,因为赵土生已经被度化了。” “蛇妖摇头说,有时候不只是仇恨能够蒙蔽一个人的眼睛,善良也会将人的眼睛蒙得死死的。” “蛇妖问我,那个赌约还要不要继续了。 “我答,我已经成了魂体,不日会散掉了,没有办法再继续赌约了。” “蛇妖说,以我的修为,我想要散,就可以散,不想要散,那就散不掉。” “它还问我,难道就不想看一看赵土生是不是真的被度化了,他的善良是不是暂时的。” “被蛇妖这么一说,我心里起了一丝贪念,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死到底有没有度化赵土生,到底有没有将他心中的恶给洗去了。” “所以我利用自己的佛法将自己的魂魄稳固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蛇妖还是每天来陪着我,它和我一起看赵土生的一举一动。”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赵土生对他傻掉的妻子十分好,不但没有再发过火,而且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亲力亲为。” “可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赵土生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他又开始喝酒,又开始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 “那一夜,看到这样的情况,我感觉自己有些失控了,我所学佛法,我所牺牲,却唤不醒一个普通人心中那一点点的善良,我开始怀疑自己所有的修行。” “蛇妖却对我说,这就是人,反复无常,包括我,我这个佛法有所成的人,也是反复无常,我没有坚持自己,我说着不赌,可最后还是打了赌,我说着不留,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那一刻,我被蛇妖好好上了一课。” “蛇妖继续对我说,我的佛法还不够,我输了。” “那一刻,我无话可说。” “蛇妖对我说,我输了,那就留下点什么。” “我问它要什么。” “它说,它要我的七魄留在清子沟,让我继续度化这个村子的人,世世代代。” “我问蛇妖为什么,它说,因为我输了,这是代价。” “我点头答应了。” “后来我才发现,我的七魄其实早就被蛇妖给抓走了,那一刻我把意识给了七魄,而我的三魂归于轮回。” “蛇妖对我说,清子沟归我,而它要走了,因为灭世者给它的任务,它没有办法完成,它希望看多到像我这样傻的人。” “它还说,有一天,我的三魂如果来找我了,那我对清子沟众人的度化也就该结束了,我的七魄也可以散掉了。” “所以我才会那么在意那个画画的姑娘,只不过我目前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三魂轮回。” 听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本来我以为这是一个戾气很重的故事,可除了开头蛇妖吃过孩子的事儿,后面便只有赵土生和村民杀人了。” “我想知道,你的七魄后来度化了赵土生了吗?” 知秋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我的七魄留下来后,先是沉睡了一十多年,然后才苏醒过来,继续开始度化的事宜。” “而我能感觉到那十多年里,清子沟发生了很多事儿,因为我醒过来的时候,清子沟的人少了一多半。” “那些村民对发生的事儿也是闭口不言,我也无法得知。” “不过我猜测,应该和蛇妖口中的灭世者有关联。” 的确,我也很在意。 如果蛇妖真是七彩大蛇的前身,那七彩大蛇岂不是灭世者派来灭世的,它又怎么和我荣吉扯上关系的呢? 本来我以为知秋的故事会给我们很大的提示,可没想到,他的故事只是入门级的提示。 清子沟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没试着要把妖蛇安排在这里呢? 正文 第734章 极乐 我心中陷入了深思,而知秋也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这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夜已深。 过了差不多几分钟,我才开口说:“我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花霈霈就是你的三魂转世,她的七魄有问题,以及她能够来到这里,应该也是宿命的安排吧。” 知秋的七魄控制着草人微微动了一下,可惜草人没有表情,我看不出他的反应是怎样的。 我继续说:“我会安排你的七魄轮回,这里清子沟的人,淳朴善良,眼神中的干净也是世间少有,所以你的度化非常的成功,你在这里的任务也是完成了。” “你和那蛇妖的约定也可以结束了。” 知秋疑惑道:“真的吗,这么说来,我佛法有所成了?” 我说:“大成。” 这个时候,小白龙也是在我身边飞了一圈,然后又去绕着知秋飞了一圈,好像也是在认可其所作所为。 而我越发认定,知秋口中的蛇妖,就是我们荣吉的七彩大蛇,由蒋家保管,然后又重新回到我们荣吉,化为小白龙的七彩大蛇。 关于七彩大蛇的来历,我还需要找袁氶刚问问清楚,说不定我会有所了解。 知秋“阿弥陀佛”了一声,那草人慢慢散掉,干草落地然后在微风吹拂下在洞底重新平整了下去。 而刚才的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似的。 若不是我能够清楚感知到周围的内息,我都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 知秋和尚不说话了,我也是招呼同伴们说:“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李成二就问我:“知秋和尚的和魄,以及花霈霈,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说:“其实已经不用我处理了,我在花霈霈的面相中看到了她不久之后就会有大成就,而她的大成就来源于她的七魄被修复了,我能感觉到,她的七魄要是被完全修复,这里的大七魄会消失,我们不用做什么,只要等着,见证接下来发现的奇迹就好了。” 李成二“哦”了一声,然后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说实话,你现在越来越有老板的模样,而且你的实力在最近几次战斗后,也是提升了几个档次,我可能都要被你压一头了,什么时候咱切磋一下,我想看看,你到底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被李成二这么一说,夏薇至也道:“我也想和宗老板切磋了。” 邵怡连忙说道:“宗禹哥哥身上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利索,你们就不要捣乱了,而且我们一直要出任务,要是宗禹哥哥在切磋得消耗过度,那在任务中出了事儿,谁负责啊。” 邵怡十分的维护我。 我也是对李成二说:“是啊,等荣吉的任务什么时候没有那么忙了,我们再说切磋的事儿吧。” 的确,我刚任荣吉大朝奉的时候,很多事情我都不用出面,也不觉得忙,现在袁氶刚把一部分的权力移交给我,随之一部分的责任也是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也是变得繁忙起来。 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我现在的状态,我没想着做多好,我只想不辜负爷爷和袁氶刚的嘱托。 回到住处,我们也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睡下了。 次日醒来,我们发现天空又飘起了雪,而且又飘了很久的样子,路面重新被雪盖住,这里的世界仿若变得更干净了。 比我们来的那一天,看起来还要干净。 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件大事儿就和花霈霈有关。 于是我们吃了早饭进山游玩的时候,我又多看了花霈霈了几眼。 花霈霈今天没有背画板,她对我们说,她今天不想画画,就想和我们到处去转一下,玩一下。 我们出发的很早,加上还下着雪,所以村里的人还没有开始清扫积雪。 见我要上山,村里负责扫雪的人就告诉我们,让我们先不要去,台阶那边有积雪,很滑。 我们则是说,我们会小心一点,大不了我们绕着走车的大路过去。 村里的人这才同意。 而我们也不想给村里的人添乱,就选择是大路绕行。 整条路上没有一个脚印,我们一行人的脚印就显得格外的新鲜。 大路比较远,绕了几个弯,我们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来到柿子林。 坪子再一次被积雪覆盖,我们之前打雪仗的痕迹也不见了。 整个大地好像一张干净的画纸一般。 站在柿子林的边缘,我正准备说点什么,花霈霈的双眼忽然变得格外有神,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 我开了天目,就发现大七魄已经全部进入了花霈霈的身体里面。 同伴们也是发现了异样,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用不用出手干涉?”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们接下来,就静静地看着好了。” 我带着同伴们向后退了几步。 花霈霈忽然转头看了看我,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 我知道这个笑容不是花霈霈的,而是知秋和尚的。 接着知秋和尚就用花霈霈的身体对我们说:“今天应该就是我的终点,我很高兴能在我七魄的终点认识你们,接下来我会彻底治愈这姑娘,同时我也会利用这姑娘的身体,在柿子林留下一副画,这是我留给这个世界,留给清子沟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知秋说着,便控制着花霈霈的身体进入了柿子林。 花霈霈缓缓张开双臂,然后用双腿开始在雪地上踩出一道痕迹来。她开始的时候走的很慢,可后面速度越来越快,近乎于奔跑,而她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宽,范围也是越来越大。 老天仿佛也知道花霈霈是要作画,雪慢慢地停了。 这样就不会有新的雪覆盖了花霈霈在雪地上画下的痕迹。 在柿子林的雪地里奔跑,花霈霈感觉不到丝毫的劳累,而且蹦跳之间犹如雪兔,十分的轻灵可爱。 我为了看清楚花霈霈到底画的什么,带着同伴们向后撤了一段距离,来到了通向这里那条小路的半山腰上。 花霈霈还在跳来跳去,还在柿子林中奔跑,而她的画已经有雏形。 那画作的范围足足得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整幅画才彻底完成,花霈霈站在整幅画的最中央。 画中的是,一个和尚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抬头看着空中,而在空中是一条巨大的妖蛇,那妖蛇遮住了半边的天空,妖蛇的头微微下垂看下和尚。 蛇信子吐的很长,却看不出丝毫的恶意。 蛇很大,却看不出任何的凶猛,而是给人一种威严、神圣之感。 李成二在旁边说:“这是知秋和尚度化妖蛇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这画讲的恰恰相反,是那妖蛇度化了知秋和尚,解开了知秋和尚心中的疑惑,也帮助知秋和尚完成了度化清子沟的执念。” “若是让我给你这幅画起个名字,我愿意称之为极乐。” 再看花霈霈站在整幅画的正中心,因为她穿了一身雪白的羽绒服,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到她。 此时山顶上村子里扫雪的几个民村也是看到这里的画,纷纷拿出手机拍摄了起来。 而我们也是赶紧拿出手机拍摄。 这幅画如果不拍照片,以后想看到,恐怕就难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花霈霈好像倒在了雪地里,我们这些人连忙奔跑了过去。 村民们也是过来帮忙,我就让夏薇至留下拦住了。 理由就是不适合太多的人过去,我们这边有医生。 这几日下来,村民们也都知道我们很熟,也就没有多管。 等我们把花霈霈拖出这幅的时候,基本是踩着她留下的印记走的 ,我们不忍心破坏这里的画。 邵怡搭脉之后就告诉我们,花霈霈一点事儿也没有,而且她的七魄已经完全修复了,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也比原来健康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很快就会醒来。 我知道,知秋和尚的七魄消失了。 这里的大内息也在停止,不过这里的风水,以及属于这里的那一份独特的干净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里的一切,就算没有了知秋和尚大内息的支撑,依旧会很好的运转下去。 而这就是知秋和尚对这里的度化成果。 佛之度者,当去极乐。 佛之立者,皆是极乐。 清子沟,便是知秋和尚留给人间的极乐世界。 带着花霈霈来到小路山顶的亭子里。 她也是醒了过来。 她很激动,她一把抓住我说:“李初一,你知道吗,刚才我的身体好像觉醒了一般,我在雪地里画了一幅画,一副极为壮阔、豪迈的画!” 我指了指狮子坪那边说:“是那一副画吗?” 花霈霈往那边望去,她松开我的手,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满脸的不可思议。 村民们也是一边拍照,一边夸花霈霈画的好。 还有人要给花霈霈拍照。 这幅画就是她通向人生巅峰的起飞点。 正文 第735章 梆子 第735章 梆子 看着那幅画,花霈霈还有点不敢相信是自己画的,她问我:“真是我画的吗?” 我指了指身后的村民说:“是啊,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 村民们也是说道:“小姑娘,是你画的,我这儿还录了视频呢。” 花霈霈开心道:“我好像忽然顿悟了,我好像……” 她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为花霈霈开心,同时我心里的想法也是多了起来。 目前我们在这里掌握的消息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蛇妖和灭世者有关,而蛇妖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荣吉的七彩妖蛇。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小白龙将来该不会也和灭世者牵扯上什么关系吧! 大七魄消失,这让我们在清子沟失去了唯一的线索,我们再在这边待下去,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了。 所以我心中已经开始筹划离开这里的事情了。 接下来,我们在这边又待了一会儿,然后便沿着小路返回了清子沟,我们准备再在这里呆一晚上就离开。 回到住处,我们也是把计划给花霈霈说了一下。 花霈霈就有点依依不舍说:“你们这就走了吗,我的话,准备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我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回省城了,可以再来找我们玩,我给你个地址,你也有我们微信,咱们随时联系。” 花霈霈点了点头。 这一天也就没什么事情发生。 而我也没有和外界打电话联系,我想保持最后两天的安静。 次日清晨,我们吃了饭,就离开了。 花霈霈一直送我们到村口。 这山路上的雪还是很多,我们车子开的不是很快,走了一会儿我才拿出手机给我爷爷拨了一个电话。 不过没有接通。 我便打给了袁氶刚。 袁氶刚接了电话就问我:“在清子沟有收获了吗?” 我“嗯”了一声,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袁氶刚:“袁叔叔,有关七彩大蛇的由来,我们荣吉有详细的记述吗,我好像没有见过类似的资料。” 袁氶刚说:“我们荣吉存有的资料也十分的有限,只有我们荣吉将七彩大蛇借给蒋家的记述,并没有七彩大蛇具体由来的任何资料。” 我问:“我爷爷会知道吗?” 袁氶刚说:“应该不会,我现在是荣吉大朝奉,宗前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了我,所以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有隐瞒。”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又说:“其实清子沟我也去过,宗前辈说过,不同的人去清子沟就会有不同的感悟,甚至有些人不会有感悟,我属于那种比较愚钝的,没有任何的感悟。” “我听说老御四家除了邵元培前辈,其他三位都去了,仙家、诡家两位前辈的领悟和宗前辈的好像是一致的,应该都是关于灭世者的,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们都没有告知我,我估计你去问,也问不出来。” “还有匠家的老爷子,我说的不是弓一刨,而是弓一刨的师父,他曾经也领悟了什么,好像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 “然后弓一刨,也就是小狐狸的师父,也去过,他好像也领悟了什么,不过他不敢多待,刚有领悟就离开了,至于领悟的内容,致死他也没有向我透露。” “清子沟的迷很多,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除了你,其他人都对自己的领悟缄口不言。” 我心里更为好奇了,我领悟的这些并没有感觉不能说出去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袁氶刚又说:“好了,你们先回省城吧,然后到夜当这边来找我,路上开车慢点。” 挂了电话,我把情况给大家分享了一下。 李成二就说:“我师父领悟了什么吗? 我没有察觉到啊?” “其实这次,要不是宗老板你发现了这些,然后告诉了我们,我们也不会有领悟,我们这些人基本就是打酱油的。” 我笑着说:“不说这些了,回去看看吧,袁叔叔电话里没说,可我听的出来,等我们回去后,他会有新的任务交代给我们,我们最近怕是清闲不了了,这个冬天,我们会很忙。” 李成二说:“忙点好。” 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夜当下面的停车场。 这下面已经开始施工了,马叔、马婶的房子明显扩大了不少,再有不久可以完工了。 在交工之前,他们两个住在临时搭建的房屋里,那房屋里面设施齐全,马叔、马婶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 打了招呼,我们就去了夜当。 上楼之后,我们就发现袁氶刚正在柜台里面写什么东西,见我们进来,他就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好了,你们各自找地方坐吧。” 我们这些人中,苏夜还是第一次来夜当,至于兰晓月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等着。 苏家虽然不在天字列了,可仍旧保存地字列的名号,而且苏夜是第一顺位的家族负责人,所以她有来夜当的资格。 来到夜当,苏夜显得有点震撼,就问我:“我能随便转转吧。” 我说:“请便。” 同时我也走到袁氶刚的身边问:“袁叔叔,是不是又有新任务给我们了。” 袁氶刚点了点头。 我也是看了看袁氶刚刚才写东西的内容,是一张黄纸,上面画了一张鬼面,而那鬼面还有两个狐狸耳朵。 在鬼面的旁边写着一行字:不生其表,怎知其心。 指了指那张画说:“你要给我交代的任务和这张画有关系吗?” 袁氶刚点了点头说:“是的,有很大的关联,你们看一看,这幅画像什么?” 众人聚集了过来,袁氶刚也是把画的方向转动了一下,让我们这边看是正着的。 这上面就是一张狐耳鬼面,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容。 所以我们看了一会儿纷纷摇头。 袁氶刚笑了笑说:“你们听过咱们冀地的梆子戏吗?” 李成二等人摇头,我则是点了点头说:“我听过怎么了?” 袁氶刚说:“但是有一出梆子戏,你肯定没有听过。” 我问是什么。 袁氶刚指了指狐耳鬼面说:“这就是那部戏中的脸谱,这种画法也是绝无仅有吧。” “这部戏的名字叫《小狐闹荣吉》。” 我诧异道:“闹荣吉? 这里面说的可是我们荣吉典当行?” 袁氶刚说:“是的,这是我们荣吉的内部戏,是咱们荣吉的一位大朝奉亲自写的,而且是根据真实的事件改编,这里面提到了一个组织,名为祸世者,我觉得它可能和我们现在所说的灭世者是同一个。” 我问:“戏里面有灭世者的消息,那位大朝奉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故事又是怎样的,能否仔细给我们讲讲,还有这戏和我们接下来要出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面对我这么多问题,袁氶刚只是淡淡一笑说:“那位大朝奉,名叫药茗桀!” 正文 第736章 狐戏 听到药茗桀这个名字,我心中还是十分的诧异。 不过我还是皱了皱眉头说:“可是咱们冀地的梆子戏历史没有那么久远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冀地的梆子戏形成与清道光年间,可药茗桀可是宋代的任务,这中间差了太久了吧。” 袁氶刚笑了笑说:“你小子真是什么都懂呀,你说的没错,梆子戏的历史是没多久,在晚清之前,这故事并不是以梆子戏的形式呈现的,《小狐闹荣吉》的主体内容是药茗桀所创,梆子戏的表演形式,是咱们荣吉的一个戏院改的,而且改的时候已经是光绪年间了。” “你也知道,咱们荣吉主体是典当行,主体之外有很多的其他的行当,比如古时候十分流行的戏行。” “咱们荣吉也有一家,名叫春西楼。”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落了下去,就没有再重开。” “而我最近在整理春西楼戏行历史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这内部戏的内容,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这部戏的内容也不是全本,只有半篇,前半篇的内容已经不知所踪。”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春西楼也是咱们荣吉大朝奉创办的吗?” 袁氶刚摇头说:“并不是,而是荣吉内部一个本部的工作人员创办的,不过具体名讳已经丢失了,暂时没有办法考证。” “毕竟就算是春西楼的资料,我也是从残卷找出来的,你也知道,荣吉近代经历了几次浩劫,每次浩劫丢掉的东西都很多,我起初就想咱们荣吉的几个长老可能会知道,毕竟他们是那个年代的人,可谁知道,他们只是听说过春西楼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创始人是谁。” “毕竟春西楼当时只是荣吉的一个小产业,受重视的程度还不够。” “毕竟咱们荣吉更迭淘汰的小产业也太多了,古时候的记录方式又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所以很多小产业荣吉领导者也不会知道。” 我点了点头说:“那咱们还是说说那部戏的内容,还有我这次任务的内容吧。” 袁氶刚点头说:“我先给你说任务内容吧,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春西楼戏行最后一次演出是在民国初年,具体的年份不详,演出的地方是在当时的保定府。” “当时咱们荣吉总部也在保定府。” “不过当时戏行的建筑早就不见了,当时春西楼那些人最后一场戏,唱的就是《小胡闹荣吉》,据说当时只有三五个客人,而且都是咱们荣吉内部的人。” “唱完之后,其中一个人带着春西楼戏行的所有人去了保定府东面一个马王蒲的村子,春西楼在那里宣布解散,几十个人戏行的人宣布退出荣吉。” “那个时候荣吉正值混乱向稳定过度的时期,别说是这些小行当,当时一些地字列都纷纷要离开荣吉,所以这件事儿也没有引起荣吉内部的重视,荣吉的高层,正在为诸多地字列家族忙的焦头烂额。” “最近马王蒲在拆迁,有一个工地是施工的时候,挖出了一些当年梆子戏的行头,我刚才给你画的这个脸谱,也在被挖出的东西之列,现在应该被当地的文物部门给管理起来了。” “不过因为是晚清、民初的东西,所以重视程度并不高。” “现在呢,又是冬天,马王蒲那边的所有的工地全部停工了,差不都明年春天才会开工,所以我想让你们去一趟马王蒲子,到那个工地去看一看。” “对了,那个工地是裴家开发的,我们荣吉地字列的产业,进出比较的方便。” “文物局那边的话,我们也有联系,再不行,还有X小组的人帮忙,需要看那些行头,也都没有问题。” 我疑惑道:“光是这些发现,您应该不会让我们去一趟马王蒲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线索?” 袁氶刚笑道:“你小子的洞察力还真是越来越敏锐了,的确还有其他的线索,我正要给你说。” “最近裴家在马王蒲的工地上,经常出现怪事,那就是在那里看门的保安,晚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工地里唱梆子戏,不过又听不清唱的啥,晚上去查探,又找不到什么来。” “所以我就怀疑有脏东西,而那脏东西可能和春西楼戏行同时退出荣吉的那几十个人有关。” “而且他们是给荣吉内部人员,唱完了《小狐闹荣吉》之后才推出的,去听戏的人,甚至是这部戏的本身都有问题。” “如果你们能够找到那个脏东西,或许就能从它嘴里弄清楚一些事情的因由。” “说不定会和戏中的祸事者有关系,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灭世者。” “接下来,我来给你们说说《小狐闹荣吉》这部戏的后半篇内容。” “这内容绝对颠覆三观!” 我点了点头也是认真了起来。 袁氶刚继续讲:“这内容的后半部开头,便是药茗桀在一个狐妖洞救回了一只小妖,还给那只小妖起了一个名字,叫狐小莲。” 听到这里,我就微微举手说了一句:“抱歉袁叔叔,我打断一下,这部戏的名字不是叫《小狐闹荣吉》吗,这救回来的小狐妖应该才是主角吧,这部戏到了后半部才有主角出现的吗?” 袁氶刚说:“你猜的没错,那小狐妖就是主角,而且的确是后半部才出现的,我很好奇,这部戏的前半部到底讲了什么,可不管讲了什么,肯定也十分的精彩,不然不会占到半篇的内容。” 我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好了,我继续讲下去,小狐妖被药茗桀救回去后,给它起了名,又在药茗桀的照顾下伤势开始恢复。” “小狐妖受伤很重,忘却了很多的事情,不过化形的本事却是极为厉害,它化形为一个六七岁小女娃的形象,跟在药茗桀的身边学艺。” “荣吉内部很多人都反对药茗桀养妖,为此药茗桀还和那些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以大朝奉的身份,强行命令那些人闭嘴。” “由此可见,药茗桀是一个十分霸道的人。” “小狐妖长的很快,十年后,便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的形象,药茗桀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小狐妖身为妖类中比较残暴的一面也是渐渐显露了出来。” “这里面有一出戏,叫狐小莲撞破阿良计谋。” “阿良是药茗桀府衙上的一个佣人,也是药茗桀的跟班,在荣吉内部也有些地位。” “他这十多年里,数次陷害狐小莲,想要将狐小莲从药茗桀的身边赶走,不过药茗桀对狐小莲宠爱有加,不管狐小莲在阿良的诱导下犯下什么过错,他都是一笑了之。” “阿良深知赶走狐小莲的可能性不大,便在狐小莲的饭里面下毒,想要将其毒死。” “可阿良在下毒的时候,恰好被路过厨房的狐小莲撞见,看到那是送往自己房间的菜肴,狐小莲就上前质问阿良为什么要下毒谋害自己。” “阿良见计谋被撞破,只喊了一声‘妖人’,也不多解释,便冲了上去用一把桃木匕首刺向狐小莲的腹部。” “狐小莲生而为妖,加上跟在药茗桀的身边学艺,阿良不是狐小莲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狐小莲制服。” “狐小莲本来要将阿良送到药茗桀的面前,可阿良却口吐怪雾,让狐小莲面容现了原形,这鬼脸狐耳的面容,便是现了原形之后的狐小莲的脸谱,女角的花脸,在梆子戏中,也是绝无仅有,虽然是以面具的形式代替,可依旧十分少见。” “狐小莲在怪雾之下现了原形,她努力压制了十年的妖性也是被逼了出来。” “狐小莲身上的杀气很重,她更有唱道,‘我心本纯善,面容一变善不见,我视眼前这歹人,恨不得将其生撕活剥’,唱完这一句,狐小莲将阿良一掌劈死。” “而这一幕恰好被药茗桀府上的人看到,便大声喊着大小姐变妖,大小姐杀人了,跑开了。” “药茗桀很快赶来,看着狐小莲的面容,惊讶同时,他施展术法给狐小莲重新恢复了人面,然后质问发生了什么。” “狐小莲指着那放了毒药饭,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药茗桀下令将阿良下葬,并严禁府上的人将这件事儿宣扬出去。” “对外说,阿良是修行中如了魔。” “狐小莲的妖性慢慢觉醒,她看到人,总是想着杀了那人,剥了那人的皮,挖出那人的心,无论是谁,她都想尝尝其味道。” “这样的妖性让狐小莲也十分的难受,她深夜常常对灯哭泣,对着圆月诉说心中之苦。” “她有一句戏词是这么唱的,‘明月啊,你可驱我心中的恶,我愿舍寿三十年’。” “从戏词中可以听出,狐小莲是想要做一个人的。” “那一天,药府来了一个自称自己是祸事者的道士,狐小莲的命运从此彻底改变!” 正文 第737章 断篇 第737章 断篇 说到祸事者的时候袁氶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远处的茶桌说:“小狐狸,去弄壶茶来。” 弓泽狐连忙点头。 在我们这些人中,弓泽狐的辈分最小,加上袁氶刚和弓一刨的关系好,所以便指派了弓泽狐。 看着弓泽狐走过去。 他继续说:“小狐狸最近成长也不少。” 话题忽然断开了,我也是稍微松了口气问:“袁叔叔,关于药茗桀的记述,除了这个戏本,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袁氶刚摇了摇头说:“没有,药茗桀的情况十分特殊,他的资料应该是他卸任的时候,他自己销毁的,隔了千年,我们想要再找回那些资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除非……” 我问袁氶刚除非怎样,他说:“除非戏本里面的狐小莲复活了,他和药茗桀生活了那么久,对药茗桀应该十分的了解。” 我这才说:“那袁叔叔你快些讲后面的事情吧,我想知道狐小莲,以及戏本中的药茗桀,他又怎样了。” 袁氶刚指了指弓泽狐,弓泽狐正好端着一杯茶过来。 喝了一口茶,袁氶刚才继续说:“那自称祸事者的道士,进了药府,药茗桀怀疑老道的来历,便和老道先斗法,结果那老道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把药茗桀给打败了。” “在那之前,药茗桀可是荣吉的大朝奉,那个时期江湖上实力排在前三的人。” “药茗桀被打的心服口服,老道士让药茗桀屏退左右,只留下狐小莲一个人。” “三个人在一个房间里,老道士便让狐小莲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一道来。” “狐小莲的妖性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她急需一个倾诉委屈的机会,来排解心中的怨气。” “于是狐小莲就把这些年被阿良陷害,被荣吉排挤的种种事迹一道说出,这段戏也是整出戏中比较出彩的一段,有一大段的慷慨激昂的唱词,具体我就不说了,到时候我给你们资料,你们自己看。” 我们也是点了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狐小莲倾诉完了之后,掩面痛哭。” “药茗桀看着痛苦的狐小莲也是悲从心中来,便唱了这么几句,‘想当年你母亲舍身入昆仑,世人得救,却让狐妖洞无了首,江湖贼人多觊觎,千百恶魔闯狐洞,狐洞三百三十妖,独剩你一个,若非我去及时,你的性命也要丢,江湖人,江湖恶,我领荣吉也束手无策,痛心悲,只觉不该当年’,这段词唱完,药茗桀也是痛哭了起来。” “这段戏词包含的内容很多,可能有这部戏的前半部分信息,比如狐小莲的母亲舍身入昆仑的桥段,以及药茗桀只觉不该当年的事儿,他没说是不该做什么事儿,不过肯定是让她后悔的,而且是对不起狐妖一族的。” 我们众人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看着药茗桀和狐小莲哭在一起,老道士就说,要不要和他一起重塑世间的江湖秩序,江湖腐朽,世人无知,善恶不分,不如毁了它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江湖秩序出来。” “让仙、人、妖、鬼皆能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世界。” “狐小莲说她恨人类。” “老道士就说,那就让讨厌的人类死掉,只留下自己喜欢的,要是都不喜欢,那就都杀了。” “药茗桀此时有一句这样的唱腔,‘我心魔已生,陡然觉得毁灭才是希望,我已入魔,已无路可退,’接下来三人便密谋利用荣吉打压江湖,甚至让荣吉内部做出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 “这部戏后面应该还有,不过后半部分的西北只保留下来这么多的内容,再后面的故事,你们去了马王蒲,说不定能在那边找出后续来。” 听到这里,我也是沉了一口气说:“药茗桀的形象在我心中立体了很多,至少变得有些有肉了。”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狐小莲可能还活着,当时在春西楼看戏的三个人中,应该就有狐小莲,而且说不定把春西楼戏行的人带到马王蒲的人,就是狐小莲。” 说到这里,我看向袁氶刚问:“袁叔叔,当年荣吉内部人看戏这件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袁氶刚说:“也是和那些行头一起从地下挖出来的,荣吉内部戏,听的话,就要登记内部人的信息,不过这次只登记了有三个人,却没有登记姓名。” 我“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看样子,我们不能休息,要去一趟马王蒲了。” 袁氶刚也是说:“明天一早再出发吧,先不要那么急,你们也休息一天,这次去,把高政带上了,高家进天字列的考核已经结束,程序也走完了,刚正式挂了天字列的牌,需要点功绩,让高政跟着你多混一下。” “另外,高家算是你的嫡系,好好培养一下,将来对你统领荣吉的全局,以及天字列九家,帮助会很大的。” 我也是立刻说道:“是,袁叔叔。” 袁氶刚摆摆手说:“你跟我客气什么,你才是大朝奉,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在夜当盯一晚上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晓月姐还在楼下等着呢,你先和晓月姐一起回去吧,你们打车回去,车留下。” 李成二见夜当也没什么事儿,就和袁氶刚一起下楼了。 苏夜这个时候在旁边说了一句:“荣吉的故事真的很多,每一个大朝奉的故事都极为的精彩啊。” “我忽然对那个药茗桀开始感兴趣了。” 我笑着说:“你这是对坏人感兴趣。” 说话的时候,我坐到了荣吉夜当柜台里面。 夏薇至此时就说:“宗老板,这个位置越来越适合你了。” 我们说话时候,电梯口的电话就响了,夏薇至去摁了一下,就听到马叔说:“裴小鸣要见我,问我见不见。” 我想了想就说:“让她上来吧,正好我们马王蒲是她的生意,再者我也想了解一下,她在国外的项目做的如何了,有没有让阖麟吃瘪。” 很快裴小鸣就上楼了。 她看到夜当这么多人,也是显得有些不自然,和我打招呼,她便说说:“宗大朝奉,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我问:“看来荣吉之前在你身上的投资没有打水漂啊。” 裴小鸣笑道:“我的能力还是可以的,那边所有的程序全部走完了,阖麟一毛钱的股份都没有了,现在完全是我们荣吉控股,其中荣吉本部占六成,我自己四成。” 我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 裴小鸣继续说:“对了,袁叔叔今天打电话说,你们可能要去马王蒲,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去那边的项目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有我在,你们什么行动都方便点。” 我道:“有你这个老板去,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这些,裴小鸣又说:“您对我汇报的这些似乎兴趣不大!” 我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没啥好激动的。” 裴小鸣笑了笑说:“那我选一样东西带走,你帮我测一个字。” 我说:“好!” 裴小鸣刚去转了一会儿,就把我刚放进去的那幅花霈霈的画拿了出来问:“宗大朝奉,这幅画是哪位大师的杰作,多少钱?” 我竖起一根手指。 裴小鸣说:“一千万吗,我要!” 我摇了摇头说:“是一百万!” 裴小鸣说:“一百万? 这么便宜,这幅画真的可以触动到我的灵魂,敢问宗大朝奉,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我说:“是省美院一个学生画的,我画了十万买回来的,卖给你一百万,我净赚九十万。” 裴小鸣说:“别说一百万,你卖我一千万,我都要,这学生前途无量啊,我得找她多要两幅画。” 我笑着说:“一年两幅,不能要太多。” 裴小鸣愣了一下说:“我懂。” 我看着裴小鸣说:“这样,等花霈霈回省城了联系我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可以做个朋友。” 裴小鸣说:“那太好了。” 接下来裴小鸣付了钱就离开了,至于她测字的事儿,她说,等到了保定再说。 休息了一晚上,次日清晨,我给高政打了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到了别墅这边给我们当司机了。 这次过去,我就让兰晓月陪蒋苏亚一起留在省城别墅这边。 主要是因为蒋苏亚最近体内的真龙魂有些不稳定,我需要让兰晓月陪着蒋苏亚到龙山寺去找一趟邵元培前辈。 蒋苏亚也是知道真龙魂影响的严重性,没有逞强。 裴小鸣的话,也坐着我们的车,跟我们一起去。 在去马王蒲的路上,裴小鸣就对我说:“张芸也去马王蒲那边了。” 我好奇问:“她去那边做什么?” 裴小鸣笑道:“马王蒲那边有住宅区,也有商业区,有一部分张芸已经买下来,将来做电竞酒店用的,她算是去考察。” 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 正文 第738章 冬夜 第738章 冬夜 听了裴小鸣的话,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裴小鸣立刻说:“你放心好了,张芸不会耽误荣吉的任务,她考察的地区和你们任务的地方也不一样。” 我说:“但愿如此吧。” 裴小鸣继续笑着说:“宗大朝奉,你放心好了,小云自从经营了电竞酒店,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她现在正在往女强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接下来我便没有再提张芸的事儿,而是问裴小鸣对工地的怪事儿知道多少。 裴小鸣说:“我听说工地上深更半夜总有脏东西唱戏,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对了,到了马王蒲,你就联系当地的权力机构,说是要捐一笔钱,以你们公司的名义捐献建造一个戏曲博物馆,然后把马王蒲工地上挖出的有关梆子戏的文物全部要回来,放到那个博物馆保存。” “钱的话,荣吉出,多少钱,你算一算,我让人给你划到账上。” 裴小鸣立刻说:“怎么能让荣吉花钱呢,我来。” 我说:“你就别逞强了,好好经营你的公司,别让资金链再断了。” 裴小鸣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吧,那一切都听宗大朝奉的。” 车子当天中午就到了马王蒲,本来裴小鸣要先带着我们去吃饭,我就直接拒绝了,我让她先去忙活捐建戏曲博物馆的事儿。 裴小鸣点头也就去忙了。 我们剩下的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面馆随便吃了点。 这个小面馆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房里,很明显是专门给工地的工人开的。 冬天停工这里没啥工人,生意自然也是惨淡的很。 老板告诉我们,再开半个月的门,他们也就关门回家过年去了,等来年开春,工地开工的时候,他们再回来开店。 这老板很热情,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便直接问他知不知道马王蒲工地夜里有脏东西唱戏的事儿。 老板笑着说:“听说过,前些天那工地的大门口还贴了几张黄符,后来被要求撕掉了,说是影响不好。” “不过我们就在工地对面,并没有听到啥唱戏的声音。” 通过老板的话,我基本确定只有工地的里面才能听到。 我们抵达工地入口的时候,就被一个看门的大爷给拦下了。 当我说明了身份后,大爷立刻请我们进去,很显然安裴小鸣已经通知到位了。 进了工地,我就让大爷给我们安排几间宿舍住下,这个裴小鸣事先也打了招呼,看门的大爷立刻领着我们去了工地宿舍的简易棚那边。 我们的宿舍在一楼,每一间里面都有电暖气,而且收拾的很干净,很显然是专门为了我们收拾出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这里面还是很冷,那脏东西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唱戏,所以我们在工地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宿舍休息。 因为白天的时间太煎熬,我们就买了扑克,在我的房间打了一下午的牌。 我的牌技还是烂的神乎其神。 到了晚上,六点多,我们才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停止了一些娱乐活动,全部坐在房间里竖起耳朵等着鬼唱戏。 一直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没动静,李成二就说:“要不咱们再玩会儿牌,这么干等着也太无聊了。” 我摆摆手,示意李成二安静。 这工地的楼盖了没几层,有些地方还在挖地基,所以整个工地十分的杂乱,晚上的时候起了一阵强风,工地里面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叮呤咣当的乱响。 这简易房的窗户并不严实,小风从窗户灌进来,吹的那叫一个凉爽。 差不多十二点多钟的时候,外面的风小了,动静也小了不少。 我看了看时间就说:“再等一会儿,要是还没动静,大家就回房休息。” 我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声十分巨大戏音。 只不过那声音好像是从老旧受损的磁带里传出的一样,依稀能够听到是唱戏的调,可具体唱了什么词儿,我们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而且还有锣鼓点的声音。 听到这些声音,我们这些人全部精神了起来,先后冲出了房间,看向了一栋盖了四层左右的楼房。 那边黑糊糊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高政立刻说:“我先过去看看吧。” 我拦下高政道:“一起走,这次任务不简单,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高政点了点头。 我们所有人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才向着那栋在建的楼走了过去。 这里的地面有很多的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不小心摔一跤都可能磕出毛病来。 我们走的很小心,很快我们就到了楼前,唱戏的声音时有时无,可总的来说没有离开这栋楼。 来到楼前,我们沿着一条路进了在建大楼的一楼。 白天的时候,我们也来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可今晚再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阴气重的可怕,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了什么小地狱。 这让我想起了燕山中的火莲地狱。 也让我想起了龙山寺轮回路被封死的场景。 同伴们也是感觉到了异样,纷纷摆出了随时出手的架势。 “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一楼闪过,沿着楼梯外面的架子蹿到二楼去了。 我下意识喊了一句:“谁在那里?” 同伴们也是追到了外面看了看,整个楼梯被架子包裹着很严实,除了一楼的入口,根本看不到二楼的情况。 高政直接要去爬架子。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紧随其后。 邵怡、弓泽狐和苏夜则是跟在我身边,从里面找楼梯上楼。 这楼梯没有栏杆防护,我们贴着墙走,毕竟不小心踩空摔下去就不好了。 苏夜的气脉还被我封着,所以我就嘱咐邵怡看好苏夜。 弓泽狐则是走在最前面。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二楼,李成二他们也是通过架子爬了进来。 二楼依旧空荡荡的,而且风感觉比一楼大一些,寒风刺骨,好像一把把地小刀在刮着我的肉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刚才追赶的黑影,忽然从一根水泥柱子后面缓缓飘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在一片空地上走起了戏曲的步子。 从身段上来看,是一个女性角色。 这是要直接开唱了吗? 我招呼同伴们不要贸然出手,让他们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才刚往后退了几步,面前那些水泥柱子后“嗖嗖嗖”地跑出了几十个黑影来,而这些都是脏东西! 我有些意外,这难道就是当年春西楼戏行的那些人吗? 正文 第739章 造物 第739章 造物 那些脏东西出现后,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唱戏,可是没想到他们却不由分说地把我给围了起来。 其中的一个脏东西甚至直接对着我的面门撞了过来。 我抬手就是一张破灵符挡在身前,那脏东西直接撞在破灵符上,然后“呼”的一声倒飞出去,接着发出刺耳的叫声来。 当然这种鬼嚎的声音一般人是听不见的。 见状高政直接挡在我的面前,八门遁阵迅速开启。 我则是对高政说:“先不要出手,我还想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这些脏东西抓为主,不要打散了。” 说话的时候,我周围的符箓外周天也是缓缓开启,同时我直接从背包里取出几十张破灵符,然后给同伴们一人分了一些说:“把各个出口都给我贴好了,别放他们给跑了。” 只是看了几眼,我已经判断出这些脏东西最多红厉不到的样子,它们在我们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同伴们的速度很快,几十张破灵符很快贴满了数个出入口。 而这些脏东西也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在我们周围四处游荡,他们的灵智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等同伴们贴完符箓返回到我身边的时候,那些脏东西还是只围着我们,准确的说,是围着我一个人在转悠,其他人再怎么活动,它们也不会分身。 李成二见状就说:“宗老板,你身上是有吸鬼石么,这些脏东西跟苍蝇似的老围着你转啊。”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你是不是变着法的骂我呢,这些脏东西是苍蝇,我是啥?” 苏夜在旁边说了一句:“屎!” 我回头看了看苏夜一脸无奈说:“这个时候,你就不用接话了。” 夏薇至这个时候又说:“宗老板,你还是说下怎么处理这些脏东西吧,要抓的话,我们现在就动手。” 我摆摆手说:“不急,这些脏东西在这里出现,那这里肯定有他们生前放不下的东西,或者说,他们生前干脆就是在这里死掉的。” “如果是前者,我们就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反应,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放不下的东西是什么。” “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和当年把他们带到这里的那个听戏的人,有没有关系!” 我正在这么说的时候,我们就听到楼下有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在附近的沙石地上乱跑的声音。 邵怡立刻拿着手电对着楼外照了照,然后对我们说:“好像是一只流浪猫,一转身就跑进旁边的楼里不见了。” 这停工的工地上住着流浪狗、流浪猫也是正常的事儿。 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招呼邵怡赶紧离开楼边,别给掉下去了。 邵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周围那些脏东西终于动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是攻击我,也不是在唱戏,而是重复着某些动作。 他们很整齐的排成三列,然后又开始一动不动,那场面就好像是学校要拍班级大合照似的。 我都差一点掏出手机,让他们对着我比耶。 李成二也是小声说:“这是干什么,咱们两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我出了这么多任务以来头一次遇到。” “那些脏东西不会在搞行为艺术吧?” 李成二话里话外透着不耐烦,可他的神情却没有半点的松懈,也没有半点的急躁。 他就是单纯的话多而已。 好在那些脏东西这次没有愣太久,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开始七零八落地倒下,有些还在空气中比划几下,好像是在和空气打架,然后也倒下了。 接着所有人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看到这里,我逐渐有些明白了,这些脏东西在给我们演示,他们死亡的过程。 同伴们也都看明白了,夏薇至就说:“他们要是想和我们交流,直接和我们说话不就行了,何必通过表演的方式讲给我们啊?” 我道:“他们说不了话,还记得刚才唱戏的时候我们听到的声音不,都是带有戏调的嚎叫,根本没有一句词,他们说不出话,也唱不出戏词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我。 我继续说:“在我的天目之下,我看清楚了这些魂体的相气,他们相气中的五官中的出纳之气被剥夺了,他们生前、死后都不能再吐一言,否则魂飞魄散。” 高政那边疑惑道:“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点头说:“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相术练到至高水准,可以剥去人的相气,从而毁掉人的某一处感官,甚至是性命,不过这手段最起码要大天师以上的水准才能用的出来!” 很快地上脏东西又一次飘了起来,然后向我围了过来。 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也算是一个相师吧,你有办法给他们把被剥夺的出纳官找补回来吗?” 我摇头说:“估计够呛,一来我的水平不够,二来这人的相气都是唯一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被剥夺的相气恐怕早就被人给毁了,找补不回来了。” 邵怡说:“要不试试让他们写字?” 我道:“是个好主意。” 弓泽狐那边飞快从背包里取出几张黄纸,他飞快折叠了几下,黄纸就成了一张小桌子的模样。 他飞快念了几声咒语,然后对着黄纸桌子一指,那纸伙子就“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等着纸桌子烧完,弓泽狐再把那些纸灰对着前面的空地一撒,一张阴物桌子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接着小狐狸又从随身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墨斗,接着他又拿出一张纸,将纸卷成圆柱儿,然后将黄纸的一段大约一寸的位置,用墨斗线卷出一个圈。 当黑线出现后,他又用有圈的一端,蘸了下墨斗线上的墨说道:“阴曹冥笔,借来!” 弓泽狐手中的纸筒“轰”的烧了起来,然后纸灰落在阴物桌子上,那桌子上便出现一根蘸好了墨的毛笔。 弓泽狐再取出一张黄纸,同样催动口诀将其烧尽,一张阴物黄纸就出现在了桌子上。 等弓泽狐做完这一切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李成二才说了一句:“缺一门的阴间造物神通,还真是厉害,每样东西,都可以说是巧夺天工啊。” “这桌子阴火烧不坏,这毛笔上的墨怎么写也用不完,而这黄纸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说着李成二将自己的双手布满阴气,然后轻轻掀起桌子上的黄纸,一张黄纸被拿走,下面立刻又出现一张阴物黄纸来。 这跟聚宝盆似的。 我立刻问弓泽狐:“小狐狸,这上面放钱是不是也能这样?” 弓泽狐摇头说:“不能,只能特定的几样东西。” 我自然不会真想着放钱,而是看着那些脏东西说了一句:“好了,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事情,你们尽管在这里写下来吧,你们一直围着我转,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特殊了吧。” 此时那些脏东西中,最开始出现的女性角色的扮演者缓缓出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黄纸上写下了一行秀气的小字。 他在问我是谁。 而我这边也是清楚,他演的虽然是一个女性角色,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那一行小字的内容是问和荣吉什么关系。 我直接说道:“我乃荣吉当今大朝奉,宗禹。” 那些脏东西没有惊讶,这一切好像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们只是确认我一下。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你们识得我的身份?” 那人继续写字说,他们感觉到了命尺的气息。 我又问那个男人叫什么,他就写下一行字:“鄙人春西楼戏行老板,陈正乘。” 他没有介绍自己是荣吉的人,我心里也是清楚,他们在死之前,已经退出了荣吉。 我继续问:“你们怎么会死在这里的!” 不等陈正乘继续写下去,楼下又传来一阵怪异的动静。 而在听到那动静后,陈正乘手里的毛笔直接“啪”的一下掉在桌子上,阴墨滴在了黄纸上,而黄纸上他曾经写下的东西,全部被墨给染了,一点字的痕迹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片的黑墨。 李成二拿手电跑到楼边去向下照去。 接着他回头对我说:“一道很快的黄色影子,好像是野猫,但是比野猫又稍微大一点。” 再看陈正乘的样子,我眉头一皱说了一句:“会不会是狐妖?” 李成二就说:“应该不会吧,我们一点妖气也没有察觉到,我们仙家对妖气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 我想借用我的直觉感知一下这件事儿,可我的内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在阻止直觉给我提示。 见没有结果,我就问陈正乘,还能不能继续写下去。 陈正乘连连摇头,同时身上的气息也是忽然暴戾了起来,他从和我沟通交流,变成了要袭击我! 我心头不由一震! 陈正乘已经带着一股阴气向我冲来,他要索我的命。 正文 第740章 修人 第740章 修人 看到陈正乘冲过来,高政这次眼疾手快,一个闪身来到我的身前,手中的拳头带着巽卦的风门遁阵打出一拳。 这一拳速度极快,陈正乘“轰”的一下就被打飞,然后撞到了身后的石柱上。 我这边也是对李成二和夏薇至说:“刚才跑掉的东西,我不管是野猫、野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你们都给我抓回来。” 两个人也是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对着我赶紧点头。 我也再说一句:“小心!” 等两个人跑开了,邵怡也是将自己的剔骨刀握在了手中。 他和弓泽狐一人一边守住了我的侧面。 而我则是把苏夜挡在身后说:“你不要乱动,我们护着你。” 苏夜“嗯”了一声。 陈正乘在被高政击退后,其他的脏东西也是纷纷狂躁了起来,他们急速向着我们冲撞了过来。 每个脏东西的周围都裹着很强的阴气。 见状,我周围的符箓外周天也是开启,几张破灵符瞬间从我的符箓外周天飞出,顿时几个脏东西就被我的破灵符给打落在地上。 对付这些脏东西,我们都没有用太厉害的神通,毕竟我们还有问题要问,都给打散了,就不好了。 高政的拳头,弓泽狐的鲁班尺,邵怡的剔骨刀,每个人出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不知不觉间,我的同伴们也都进步了不少。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几十个脏东西就被我们打的人仰马翻。 我则是飞快画出一些静心符,给那些脏东西贴了上去。 这静心符贴上之后,那些脏东西的体内就慢慢地散出一股黄色的妖气来,随着那些妖气散去,这些魂体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时高政、弓泽狐,以及邵怡几乎同时说了一句:“妖气!” 我点了点头。 邵怡更是惊讶道:“那刚才的流浪猫,也是妖,猫妖?” 我道:“还不太确定,不过眼下,继续询问这些脏东西问题才是正事儿。” 我看了看陈正乘那边问:“还能否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陈正乘就慢慢地飘了过来,我这才把自己周身的符箓外周天给收了起来。 陈正乘对我点了点头表示还能继续回答问题。 我直接问他刚才怎么回事儿。 陈正乘直接写道:“它回来了。” 我问,它是谁。 陈正乘这才写出一个名字:“狐小莲。” 我又问:“你们是被狐小莲杀的?” 陈正乘这次没有写,而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不过他又继续写下另一个名字:药茗桀。 我诧异道:“药茗桀和狐小莲两个人杀了你们?” 陈正乘点头。 我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药茗桀活到了清末,甚至他现在可能还活着。 而狐小莲我则是通过陈正乘确定,她还活着,而且在我们的身边露面了。 很显然,我已经要接近春西楼戏行的真相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陈正乘:“当初药茗桀和狐小莲为什么要杀你们?” 说话的时候,我也再用天目观察他的面门相气成色,虽然他已经变成了魂体,可生前事迹留下的相气还是不会变的,具体的事情我看不出来,可大致事件的走向我却能够断的清楚明白。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陈正乘明显有些愣住了,他举着笔半天没有落下。 而我也是从陈正乘的财帛宫看出,他身前曾有走偏财,走邪财的前科,而这些财形成黑气直逼他们的命宫,正是这些偏财,邪财害了他们的命。 换而言之,药茗桀和狐小莲是因为钱财杀了他们。 这就让我心中有些糊涂了,药茗桀、狐小莲会因为钱财而杀人吗? 看出这些后,我就对陈正乘说:“你们想清楚了再写,我知道你们是因为偏财、邪财而死,你们走了偏门,犯错在先,若是你胡写一通,我定不能轻饶了你。” 陈正乘犹豫了一下还是落笔了。 接下来他写了这么一件事儿。 春西楼戏行,表面上是唱冀地梆子的戏行,可却在私底下做着贩卖国宝的生意。 而且他们还是把各种各样国宝级的文物卖给西洋人,从中谋取暴利。 当时荣吉乱的很,加上市局不稳,谁也顾不上谁,所以他们披着荣吉的外壳,很少被人查处。 直到有一天三个人找上门,要让他们唱荣吉的内部戏《小狐闹荣吉》,那些人并不是荣吉的人,却知道荣吉的内部戏。 春西楼戏行的人,就吓坏了,他们以为是荣吉本部派人查他们的。 可很快三个人就表明了身份,他们自称是戏里面的三个人物。 神秘老道、药茗桀,以及狐小莲。 神秘老道? 祸事者的老道!?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泛起了无数的惊讶。 我继续往下看,故事还在继续。 三个人报出身份后,春西楼戏行的人,也是十分的惊讶,可三个人施展神通镇住了他们,其中药茗桀更是说,让他们退出荣吉,然后带着他们去海外发展。 去挣更多的钱。 毕竟药茗桀曾经是荣吉大朝奉,所以他们商议了一番话就同意了。 等他们唱完戏,神秘老道就走了。 在他们宣布退出荣吉之后,药茗桀和狐小莲便带他们来到了马王蒲的义庄里。 这里早就准备了几十口棺材。 药茗桀和狐小莲不由分说,就大开杀戒。 这些人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全部被杀,然后药茗桀封了他们的出纳官相气,然后将他们放进棺材封了起来。 然后药茗桀一把火烧了义庄,棺材上,以及尸体上都被倒了煤油,所以这些人就被烧了一个精光。 至于他们唱戏的行头,药茗桀选择了另一个地方埋了起来。 也就是这栋楼的楼下。 那些人被烧死后,魂魄没有散去,而又被药茗桀抓住,并和唱戏的行头一起深埋地下,并封印了起来。 药茗桀要让他们受够五百年的孤魂之苦,才肯放他们入地府。 看完这个故事,我又觉得药茗桀的形象好像又没有我想的那么负面了。 我看着陈正乘又问了一句:“《小狐闹荣吉》的戏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陈正乘写道,他是从荣吉一些内部资料里找到的,那些资料都是闲置的没用资料,没人愿意看,他也是翻了半天才选出这么一本来。 然后改成了荣吉的内部戏。 不过他并没有表演过几场,也不知道药茗桀等人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这部戏的。 果然有些问题还要等见到药茗桀或者狐小莲之后才能弄清楚。 而我也是清楚,从这些脏东西身上,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 看着陈正乘等魂体,我缓缓说道:“要说你们的死也是活该,打着荣吉的名义,竟然贩卖华夏的瑰宝,若是我发现了这些,我生在当时,也会取你们的性命。” 陈正乘等魂体低下了头。 他们已经见识到我符箓外周天的厉害,根本不敢反抗。 很快我又继续说:“不过你们人已经死了,也算受了百年的孤魂之苦,差不多也该让你们入地府了,到了地府,各种小地狱的苦难,你们该受还是要受,至于能不能轮回,那就全靠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陈正乘等魂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入轮回道,哪怕是去地府,他们也愿意,如果留在人间,那等到他们的,就是阳气对他们的消磨,然后最终让他们魂飞魄散。 毕竟药茗桀封他们的印记,已经在挖工地时候给挖破了。 他们的唱戏的行头也都被收入了博物馆。 所以陈正乘等魂体就同时对着我点头,然后缓缓跪了下去。 而我这边则是慢慢抬手,几张募阴兵符就出现在我的符箓外周天。 随着我的手一挥,符箓飞天,同时贴在周围的那些破灵符也是“轰轰”散掉了。 再接着数个城隍阴差就出现了。 他们一起把那些脏东西给抓了起来,然后全部带走了。 这工地的脏东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不一会儿李成二、夏薇至也是回来了。 两个人对着我摇头,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抓到目标,李成二说,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因为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 我则说了一句:“追不上就正常了,你们追的,很可能是狐小莲。” 李成二惊讶道:“不会吧,没妖气啊!” 我问李成二:“有没有一种可能,通过修行把自己身上的妖气给修没了?” 李成二愣了一会儿说:“倒是有这样的可能的,妖修的终点有二,第一便是妖王升仙,第二要是妖身成人。” “第一种情况会保留妖气,而第二种情况就会完全散去妖气,身上的气息和人无异。” 说到这里,李成二嘀咕了一句:“难不成狐小莲已经妖身成人了? 这种情况可和妖化出人形是两码事儿啊,妖身化人,便是大道已经将其默认为人体。” “单纯化体,虽然有了人的身体,可大道之中还是妖体!” “狐小莲是妖身成人?” 正文 第741章 会面 第741章 会面 李成二还是很惊讶,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夏薇至此时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妖者修人极少,能修成者,比直接修仙的难度还要大,那狐小莲,了不起啊。” 李成二继续说:“可是我们两次看到的,都是一个黄色的动物的影子,一个动物怎么能是人呢? 妖身成人,那前提得有一个人的身体吧!” 夏薇至耸肩摇头说:“这个只能等以后找到了狐小莲才能清楚了。” 又说了一会儿,我们便返回了住的宿舍那边。 这里的问题基本解决了,狐小莲和药茗桀应该也不会留在这边了,我们明天该回省城了。 这个任务好像有点顺利,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保定这边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呢。 这么一想,我就准备在这边再多住几天,当然明天开始,我们不住这边的简易房了,要去找个酒店住下。 夜里很冷,我没有怎么睡,而是拿着手机翻看了很久,后半夜的时候才睡下。 早起的时候,因为屋里的电暖不给力,我又给冻醒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我们便离开了这边。 我们出门的时候,裴小鸣已经在工地门口等着我们了,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张芸。 张芸比之前长了很多,还戴着一个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样子看起来挺飒的。 裴小鸣的穿着就比较正式一点,她外面披着黑色的风衣,里面穿着正装,不过气质这一块却是好的出奇。 见面打了招呼,裴小鸣就说:“宗大朝奉,你今天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我带你们去泡个澡放松下。” 我刚准备反对,李成二就先说了一句:“能泡澡自然是最好了。” 我一想反正直觉告诉我保定这边还有事儿,便道:“也行。”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裴小鸣也是有些意外,立刻说道:“好,我车也来了,你们跟着我。” 张芸也是跑去坐了裴小鸣的车。 裴小鸣的车在前面开,我们的车在后面跟着,很快我们就去了一个叫云山会馆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吃饭、住宿、休闲一体的地方。 在这边泡过澡之后,裴小鸣又提出带着我们去唱歌。 我好久没有放松过了,便也干脆答应了下来。 张芸的话自然也是全程作陪。 去到包房,李成二直接要了不少的好酒,还找了几个陪酒的姑娘,我自然免了,直接拉着苏夜坐在我旁边。 苏夜说,她不会喝酒。 我说:“你不用喝,我也就是对付几口,你坐我旁边,我不尴尬。” 我们的酒局才刚开始,张芸就去厕所接了一个电话。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就去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问我:“宗老板,我有个朋友也想过来玩,我可以让她来吗?” 说着,张芸又看了看裴小鸣问:“可以吗,小鸣姐?” 裴小鸣也是看了看我。 李成二则是关心问道:“是美女吗? 是美女就可以,要是你男朋友就算了。” 张芸就说:“是女的,我在网上认识的,我准备把她招到我的公司上班呢。” 裴小鸣立刻警觉到:“小芸,网上认识的,靠谱吗,别被人骗了。” 张芸笑着说:“你见多识广,正好给我把把关,我准备让她去我店里做店长。” 我这边说:“那你就叫过来看看吧。” 虽然我和张芸早就分开了,可我俩当初也是在父母的逼迫下,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感情说不上有,可朋友的那点情义总还是有的。 很快张芸就发了一条微信。 接着对方回了信息,张芸就去穿衣服说:“她说十五分钟到,我去下楼接她去。” 说着张芸就先出去了。 裴小鸣看着张芸的背影说:“小芸最近真的很上进,她……” 我打断她说:“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了。” 裴小鸣“哈哈”一笑。 我心里清楚,她和张芸是闺蜜,她还是想要撮合我和张芸。 而我打断她也是对她的警告,她应该也明白我的心意了。 不一会儿张芸就领着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儿进来了包房。 那女孩儿穿着米色的大衣,齐肩发,挎着一个小包,衣服看起来很拘谨的样子。 她是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不大,但是也不小,鼻子小巧可爱,一张樱桃小嘴也是涂的有些红,看样子她化妆的技巧还有些生疏。 我稍微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儿的面相,本来一切如常,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鬼使神差开了天目,结果在天目之下,我就在那女孩儿的命宫中看到她的真实寿命,将近一千三百多岁。 我正惊讶的时候,张芸就介绍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药小脸,她的网名叫狐小莲。” 听到这个名字,同伴们都愣住了。 狐小莲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好,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张芸见我们的表情都不太正常,就说:“你们要是不欢迎我的朋友,我们就去旁边再开个包厢。” 我摇了摇头说:“怎么会不欢迎呢,十分的欢迎!” 说着,我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说:“来,坐我这边吧!” 张芸有些不开心说:“宗禹,你能不能别这么轻浮。” 我说:“我不是李成二。” 李成二喝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咽下去咳嗽了几声说:“宗老板,你这是骂我轻浮呗,不带这样的。” 狐小莲笑了笑然后对张芸说:“没事儿,我去坐那边,既然是你朋友,那以后说不定也是朋友了。” 说着狐小莲就走到我旁边,然后很大方地坐了下去。 她拿起一个空杯子,直接倒上一杯啤酒说:“我来晚了,先罚一个。” 说着,狐小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哪是千年的化人狐妖,这分明就是一个常年混迹夜场的小太妹啊。 喝完了,狐小莲又说:“这样,我一人敬大家一杯。” 狐小莲也不客气,倒了酒第一个就敬我。 我自然也是一口闷了下去。 等狐小莲敬了一圈后,李成二就说:“老实说,你是不是跑我们房间里下酒来了,你在这上班?” 张芸连忙说:“小莲才不在这里上班呢,她可是一个才女,等以后她去我店里做了店长,你们就知道她本事有多大了。” 我则是放下酒杯对着狐小莲说了一句:“你要是找工作的话,我们荣吉正好有个职位也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这么一说,裴小鸣愣住了,她吃惊地看了看我,见我并不是开玩笑,便去打量狐小莲,她向看出狐小莲的长处在什么地方。 张芸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宗禹,你别太过分了,她是我看重的店长。” 我说:“让狐小莲在你的电竞酒店做店长,有些屈才了,你要是需要人才,我可以给你指派一个人过去,我保证百分百胜任,但是狐小莲的话,如果她愿意,我还是想要把她争取到我们荣吉的。” 张芸刚准备说话,狐小莲却忽然开口:“好啊,我愿意啊,不过你们荣吉是一个怎样的公司,我去荣吉又能做什么?” 我道:“做我的助理,荣吉大朝奉的助理。” 张芸立刻说:“小莲,你不能去荣吉,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裴小鸣拉来一下张芸,然后在其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小芸,你没看到宗禹的表情吗,狐小莲,他势在必得,不要和宗禹争!” 张芸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想要争辩什么。 裴小鸣又说:“宗禹看上的人,一般都是江湖中人,你确定自己能够驾驭得了江湖中人吗?” 张芸这才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狐小莲。 狐小莲那边听到我说出的职位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啊,既然宗大朝奉诚意满满,我也就不推辞了,那咱们以后共事愉快。” 我说:“我祝你打工愉快!” 说着我和狐小莲碰了一下酒杯,又一杯啤酒下肚。 我很清楚,狐小莲用自己的真名来见我,就没有打算在我们这些人面前隐藏,她是挑明了想要和我接触,而我正好也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 一杯酒下肚,我又问:“对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抽空见一下你的父母?” 狐小莲说:“他们都不在了。” 张芸小声喃喃了一句:“又不是谈婚论嫁,找个工作还要看人家父母,事儿真多。” 狐小莲被我抢走,张芸心里肯定不爽。 狐小莲也是看着张芸说了一句:“小芸,你放心,我也会去帮你,经营上的事儿,你不懂的话,可以来问我。” 张芸有些不舍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上的人,也不管你有没有利用我,我认你是我的姐妹,要是宗禹欺负你,或者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我这边随时向你敞开大门。” “要是没有你,我的电竞酒店也不会做这么好。” 我心中一惊,听张芸这话,她和狐小莲接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我浑然不觉! 正文 第742章 入伙 第742章 入伙 狐小莲听了张芸的话,也是笑了笑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收拾他。” 张芸笑着和狐小莲再次碰杯喝酒。 接下来,就是比较轻松的喝酒时间,这里人多口杂,我也不好问狐小莲什么问题。 喝了一会儿酒,狐小莲和张芸就放了几首劲爆的歌曲,在包房里扭了起来。 裴小鸣犹豫了一会儿,也上去扭了。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李成二。 看着他们在上面扭动,我就往沙发上一摊,深吸了一口气。 苏夜此时在我另一边说:“宗大朝奉,我一直觉得坐在大朝奉的位子上很古板,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生活。” 我说:“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们最近喝酒唱歌还少了,以前我们经常性的这样聚会。” 苏夜点了点头。 她毕竟也是年青人,很快也就被这里的气氛带入了,不自觉也起身要去跳。 裴小鸣见苏夜放不开,干脆过来将其扯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带着苏夜扭了起来。 我们一直喝到后半夜,大家喝多了,也喝好了,同样也跳累了,便在云山会馆住了下来。 回房间的时候,我就对狐小莲说了一句:“你到我房间去一趟!” 张芸那边一下就误会了:“宗禹,你别太过分,别以为你是什么大朝奉,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让狐小莲去我房间是给她布置工作,我的同伴也都会在。” 我指了指御四家,以及高政。 张芸这才放心。 很快,除了裴小鸣和张芸,其他人都去了我的房间。 进了房间,邵怡就去找了茶壶、茶叶,泡了一些茶水。 而她往茶水里也是加了一些她自己带的药,说是给我们醒酒用的。 等我们都坐下后,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狐小莲的身上。 狐小莲则是不紧不慢端起一杯茶喝下去说:“看样子,你们有很多的问题要问我。” 我则是直接问:“药茗桀呢?” 狐小莲说:“我养父他最近很忙,就不来见你了,他说三月三的时候,他会在龙虎山等着你。” 又是龙虎山。 那边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儿啊,就连千年都没有踪迹的药茗桀、狐小莲都露面了。 同时我也清楚,狐小莲能够如此轻易的融入我们的夜场活动,那就说明她拥有丰富的世俗生活经验。 换句话说,她和药茗桀一直都在这世间,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只不过普通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我继续问狐小莲:“你们一直生活在保定吗?” 狐小莲摇头说:“并不是,我们一直全国各地跑,毕竟我们这样的人,样貌多年不变,常年在一个地方待着,是会引起周围人的怀疑,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身份。” 我再问:“你们这次来马王蒲的目的是什么?” 狐小莲说:“我养父的封印破了,我们过来看看,不过恰好碰到了你们,昨晚就是你们两个追的我吧,可把我累坏了。” 说着狐小莲指了指李成二和夏薇至。 李成二立刻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是如何修成人身,又能以妖的身体来回乱跑的?” 狐小莲笑道:“我妖身即人身,人身即妖体。” “不管我是以那种形态出现,我的身上都不会有妖气,因为大道之内,我已经是一个人了。” 我说:“可你作为人,活的也有点太久了。” 狐小莲笑了笑没说话。 很显然在寿命问题上,她和药茗桀的问题都很大。 至于狐小莲的实力,自然也是大天师的水准,只不过她是几段的大天师,我就有点搞不清楚了。 那药茗桀不用说,作为荣吉的大朝奉,肯定也是大天师,这世间的大天师凭空又多出两个来。 不会在什么地方,还藏着什么大天师修为的人吧! 想到人这个字,我又觉得药茗桀和狐小莲跟这个字不沾边。 至少我的直觉是这么认为的。 可我面前的狐小莲,的的确确是人的体质啊!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狐小莲就主动说:“其实你们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的,我知道的事情,只能选择性地告诉你,我这次接近你们,也是我养父的意思,他说我需要荣吉的保护。” 我疑惑道:“有人对你构成威胁了吗?”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至少我现在没有发现。” 我继续问:“祸事者的是何人,你能告诉我多少,当年蛊惑你和药茗桀的那个老道还活着吗?” 狐小莲说:“死了。” 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被我养父杀死的。” 我问狐小莲:“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你不怕我直接对你动手吗,毕竟你和师父做了不少脏事儿。” 狐小莲“哈哈”笑着说:“脏不脏老天自有定论,你就算是荣吉的大朝奉,也不能看了几页纸上的几行字,就构陷我们,污蔑我们。” “另外,我养父已经暗中观察你很久了,他说,你可能是云之寒之后,荣吉最伟大的大朝奉,若是我这次来,你对我动手了,那我养父就算是瞎眼看错人了。” 我笑道:“你捧我也没用!” 狐小莲道:“从你的表情来看,我这句话对你来说,很受用。” 我收住笑容认真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加入荣吉,如果你加入了,那你就要一心为荣吉办事,我不管你以前多憎恨荣吉,害了荣吉多少人,可你一旦接受我的邀请,那你必须将荣吉,将天下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你做不到,你现在就走,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为难。” 狐小莲也是认真道:“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我所杀之人,从未有无辜的,不管是荣吉,还是非荣吉的人,另外我接受你的邀请,我自然是要一心做荣吉的人,荣吉大义我会守,天下的道义和我无关!你让我做你的助理,我对你一个人的行为负责。”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立刻就走,你想要为难我,甚至是把我拘禁起来都可以,我奉陪!” 狐小莲这话说的很认真。 本来我以为她说完了,可她却又用相对平和的语气说了一句:“另外,我养父对我说,我可以回家了,而荣吉就是我的家。” 我忽然觉得狐小莲、药茗桀当初离不管是以什么形式离开的荣吉,其中肯定有隐情。 感觉到狐小莲的诚意后,我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欢迎回家。” 说着我对狐小莲伸出了手。 狐小莲也是和我的手握在一起说了一句:“希望你这个大朝奉,以及现在的荣吉,不会让我失望。” 我说:“我尽量。” 接下来我也不问狐小莲,便说了一句:“好了,再多的事情,我们就等三月三的时候,见到你养父再细说。” 狐小莲点头说:“你问,我也不会说了。” 接下来,我就让大家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而我这边没有睡,而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我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当我说到把狐小莲收入荣吉,而且是做我助理的时候,他“啊”了一声,明显是有些吃惊的。 不过他很快就说了一句:“既然你的直觉没有问题,那就是没问题,我作为你的后盾,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是错的,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所有行为的损失降到最小。” 我道:“我不会错的。” 袁氶刚“哈哈”笑了笑说:“你越来越自信了,不过这才是咱们荣吉大朝奉该拿出来的气魄。” 我问袁氶刚能否联系上我爷爷,如果能的话,就让他把这件事儿和我爷爷说一下。 袁氶刚说:“我会的,你放心吧。” 很快袁氶刚还是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药茗桀也好,狐小莲也好,他们还活着,本就问题很大,加上他们以前的种种事迹都比较负面,你还是小心一点。” 我说:“我明白,袁叔叔。” 挂了电话,我揉了揉太阳穴,便上床睡觉。 这个时候,我手机微信传来一条微信添加好友的信息,我接受之后,是狐小莲的微信,她的微信名字,就是狐小莲。 而且她还给我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我则是回了一个晚安睡觉的表情。 这便是我和狐小莲第一次微信沟通。 次日清晨,我就起的很晚,这次不用再被冻醒了。 而且一觉醒来,我的直觉一阵放空,说明保定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接下来,我只要让裴小鸣跟紧一下戏曲博物馆的建设就好了。 所以我们一行人便离开了这边,驱车返回省城。 狐小莲也是跟随我们回了荣吉。 一路上狐小莲也和我们有说有笑,我们说什么话题她都能跟得上,这一切应该和她一千多岁的阅历有关。 回到省城,车子刚进市区,我的手机便响起了袁木孚的电话。 接通之后,他的第一句便是:“拖拉机厂出事儿了!” 正文 第743章 惊蛰 第743章 惊蛰 听到袁木孚话,我就赶紧问:“什么情况!” 袁木孚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挂了电话,就对开车的高政说:“走,去拖拉机厂!” 李成二也是好奇问:“怎么了,宗老板,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说:“袁木孚没说,不过听他的语气,问题不小。” 高政车开的很快,进了市我们便直接奔着拖拉机厂去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拖拉机厂门口。 袁木孚正在门口等着我们,还亲自给我们开了门。 等我们车子开进去之后,我们就发现拖拉机厂里面的人,竟然全部穿了防护服。 袁木孚虽然没有穿,不过却是在衣服里面贴了很多的符箓。 我想把袁木孚拉上车,他却没有上车,而是示意我下来,同时给了我们每人一叠厚厚的符箓说:“你们塞到衣服里面去。” 说话的时候,袁木孚看了看狐小莲问了一句:“这位是?” 我和袁氶刚说了,还没告诉袁木孚,就准备介绍。 可狐小莲已经先开口说:“我叫狐小莲,是宗大朝奉的贴身助理。” 我说:“是助理,但是不贴身!” 袁木孚有些惊讶,狐小莲的这个名字他也是知道来头的。 我道:“别这个表情,以后让袁叔叔给你解释吧,先说拖拉机厂的事儿。” 袁木孚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拖拉机厂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些犯人出现了奇怪的传染病。” “被传染的人,皮肤都会起红疹,然后瘙痒难忍,挖皮了那些红疹,就会有虫子从里面爬出来。” “而且虫子的种类繁杂,各式各样的寄生虫,花样百出。” 我疑惑道:“是蛊虫吗?” 袁木孚摇头说:“我们已经找人鉴定了并不是蛊虫。” “而且要是一种虫子的话,我们也好溯源,能够查清楚来路,可虫子的种类实在太多,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查明来路。” “那些虫子好像是突然间就出现了,凭空而来。” 说着袁木孚指向一栋平房说:“昨天到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了。” 我诧异道:“死人了?” 袁木孚一脸愧疚说:“抱歉,是我的责任。” 我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带我去看看。” 袁木孚说:“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场面可能有点……” 我打断袁木孚说:“我知道,带我去。” 往那边走的时候,李成二就看了看塞到衣服里的符箓说:“这些驱虫符是谁画的啊?” 袁木孚就说:“我画的,我画符虽然不比宗老板,可也是有些功底的,至少现在用来应付这里的虫子,足够了。” 而我也是看了看这些符箓,心中已经掌握了画符的方法,我的符箓外周天,也就画出这种符箓来了。 很快我们走到了平房的门前,看门的是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 看到我们这些人过来,也是立刻去给我们开门。 这平房的四周也是全部贴满了符箓。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就传了出来。 我们捂着鼻子进去,就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护罩,而是玻璃护罩里面有一大推的虫子爬在地上,那一堆隐约看着是个人形。 黑糊糊的虫子种类极多,有蚂蚁、蜈蚣、蚰蜒、蚱蜢、水蛭,甚至还有苍蝇、蚊子等等。 所有的虫子拧巴在一起,密集恐惧症看了恐怕要当场晕倒。 就算是正常人看了,心里也是极为膈应,有点头皮发麻。 我疑惑道:“死的人,被虫子吃了?” 袁木孚点头说:“是的,我们试过各种方法杀死那些看似普通的虫子,可是它们好像会复生一样,死了之后不到几秒钟又活了过来,哪怕是用火烧,火灭了之后,剩下无数活烧不死的虫卵,又孵化出很多的小虫子,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吃人的身体长大。” 听到袁木孚这么说,我就慢慢开了天目。 我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虫子其实并不普通,它们被一股阴戾的气息包裹控制着,正是那股气息给了它们可以复生的能力。 而那种能力好像是祸根胎! 看到这里,我就问袁木孚:“咱们拖拉机厂这边,有关押着祸根胎吗?” 袁木孚摇头说:“没有!” 我诧异道:“那就奇怪了,这些虫子,全部都是被祸根胎控制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狐小莲扒着透明玻璃往里仔细看了几眼。 再看我的同伴们,全部扭着头不想再看了,可狐小莲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而且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问她:“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狐小莲说:“你们知道惊蛰吗?” 我道:“惊蛰不是节气吗,惊蛰到,万物苏。” 狐小莲说:“这种祸根胎便是惊蛰,惊蛰之后各种各样的虫子就会接二连三地出现,惊蛰祸根的能力,就是让虫子无限复活、繁殖,甚至是变异。” “不过这种祸根胎应该被我养父送到了昆仑废墟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狐小莲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惊骇。 我道:“你们和惊蛰打过交道啊。” 狐小莲点头道:“是的,差不多是明初的时候,那会儿到处闹饥荒、蝗灾,惊蛰四处害人,我养父发现后,和惊蛰大打出手,最后将其降服,送到昆仑废墟封印了起来。” “惊蛰本身,不死不灭,也拥有复苏的能力,杀不死。” 我“嗯”了一声说:“你前脚刚加入我们荣吉,随后惊蛰就袭击了我们荣吉的拖拉机厂监狱,这事儿恐怕不是巧合?” 狐小莲疑惑道:“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养父故意放惊蛰出来,然后给我立功用的吧?” 我摇头说:“你想多了,我不会那么想,我是觉得你和你养父一直被什么人监视着,这次针对荣吉,同样也可能是针对你们,惊蛰是你们送到昆仑废墟的,如今再出现在你眼前,你应该很震撼吧。” 狐小莲说:“是有点。” 狐小莲的表情陷入了深思。 我继续问:“知道什么人在针对你吗?” 狐小莲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养父说,我到荣吉,荣吉可以保护我,想必他是知道的。” 果然所有的问题都要等到三月三见到药茗桀的时候才能弄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直接浑身抽搐着瘫倒在地上,接着他开始隔着防护服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身体。 见状,袁木孚立刻上前,一张符箓拍下去,同时扯着那工作人进了旁边一个空着的玻璃罩子内。 接着他迅速从里面出来,然后关好了玻璃罩子,然后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和他接触较多,都别动。” 几个人也是同时点头。 接着袁木孚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电话接通后,他就道:“来一个人,这边有人染虫了。” 接着他就挂了电话。 邵怡这个时候走到玻璃罩子旁边说:“让我试试,我是医生。” 我有些担心,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邵怡,她是一个医者! 袁木孚看了看我,显然也是在等我的意见。 见我点头,他才去把玻璃罩打开,邵怡慢慢地走了进去,袁木孚又给了邵怡几张驱虫符。 我这边犹豫了一下,也是跟进了玻璃罩子内。 袁木孚道:“宗老板,你就被跟着裹乱了。” 我缓缓开启自己的符箓外周天,几张驱虫符漂浮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而后才道:“你看我会裹乱吗,我这样可以保护着邵怡,你们在外面看着,别进来。” 邵怡感激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谢谢你。” 我说:“别客气,抓紧。” 我和邵怡进去后,袁木孚就把玻璃罩子关好了。 同伴们在外面看着,神情一个比一个紧张。 邵怡看着地上躺着的工作人员说:“你忍着点,我现在解开你的防护服!” 那工作人员躺在地上抽搐不停,很显然抓挠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邵怡很快解开那工作人员的防护服,我们也是看到,工作人员的脸上、脖子上全部是红疹,就算是眼珠子上,都长了红色的血丝疙瘩。 最恐怖的是,那些红疹也好,红色的血丝也罢,它们里面好像都有东西在蠕动。 邵怡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取出一包药粉,然后飞快地撒在那人的面部、脖子上。 至于眼中,自然是不能撒的。 邵怡又取出一个瓶子,里面是一些液体,她将粉末混在液体里面,将其点在那人眼中。 被粉末和药水覆盖的位置,红疹开始慢慢地停止蠕动。 躺在地上的工作人员就显得没有那么痛苦了。 邵怡开始脱工作人员其他的衣服。 那工作人员全身都被红疹覆盖了。 邵怡绝望道:“宗禹哥哥,我药不够!” 我立刻说:“需要什么药,你写个条子,然后让袁木孚派人准备。” “噌!” 此时,地上躺着的工作人员忽然坐了起来,而他的鼻子里已经开始往外爬虫子了…… 正文 第744章 染虫 第744章 染虫 地上的工作人员忽然坐起来,把我和邵怡吓了一跳,我俩同时向玻璃罩子的旁边退了几步。 看着一些虫子从他鼻子里面掉下来,我心里一阵膈应,同时符箓外周天中的透明驱虫符也是“休咻”地飞出,然后贴在那人的身上。 “轰轰!” 符箓瞬间烧起来,一阵黑烟从那工作人员的毛孔中冒出来,那一片的红疹便消失了几秒钟,可很快又是一片新的红疹出现。 袁木孚那边有些担心道:“宗禹,十三,你们快出来,那人已经没救了,我这符箓只能预防和治标,不能治本,一旦染上了虫病,而且还爆发了,那就没办法了。” 说话的时候,袁木孚就要去开玻璃罩。 我立刻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说:“先不开。” 同伴们也是全部担心了起来。 我对邵怡说:“十三,你先去给袁木孚说,需要准备的药,这个人身上的虫子,我来应付。” 说话的时候,我缓缓深吸一口气,然后几张驱虫符就在我的外周天的符箓中出现。 而随着我在战斗中对符箓的使用,现在我的符箓外周天,已经能够同时操控八张符箓了。 八张驱虫分别对着那工作人员的要害部分飞去。 “嗤嗤嗤……” 那工作人员的身体开始冒黑烟。 不过我天目之下,我也是看到,那工作人员体内的虫子,以及虫卵少了很多。 我继续对那工作人员施展符箓,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是数百张的符箓飞出。 外面的工作人员也都看傻了,他们没想到我凌空画符的本事竟然如此的厉害。 随着我符箓增加,这工作人员体内的虫子数目骤减,最后消失。 而我这边消耗也是很大,我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符箓外周天停了下来。 坐起来的工作人员也是重新躺下,然后昏迷了过去。 不过他的性命已经无碍了。 袁木孚见状也是惊讶地看着我说:“驱虫符可以根治?” 我说:“你画的不行,只有我通过符箓外周天将其打到染虫者的体内才能实现根除。” “而且按照这消耗来说,我一天最多救治三四个,要是发病的人多了,我也救不过来,还是会有人要死的,所以,还得邵怡想办法!” 邵怡这个时候眼神动了几下就对袁木孚说:“袁大哥,给你说的那些药,你迅速准备,然后按照我说的方法煎煮出来。” “还有,这驱虫符,你尽量多画一些,把你手下所有会画符的全部召集起来,能画多少,画多少。” 袁木孚立刻说:“好,我这就安排人准备。”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敲了敲玻璃罩子,示意他给我们打开。 袁木孚开了玻璃罩子,我们走出来后,我看了看里面躺着的工作人员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时刻观察着他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以及十三通报。”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又去其他的平房看了看,还有十多个工作人员感染。 不过他们的感染情况比较轻,靠着驱虫符还能压制着。 我这边也没有给立刻给他们根治的意思,毕竟我的力量都要留着,万一再有突发的急症,我还能救下那些荣吉同事的命。 袁木孚也是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也没有多要求我。 看过工作人员后,我也是去看了一些犯人,这些犯人的实力偏低,被单独隔离,暂时也没有性命危险。 看过这些犯人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夜就问道:“我爷爷他没事儿吧?”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他没事儿,毕竟他是大天师,一般的虫体,可近不了他的身,现在感染的,基本都是实力偏低的。”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利用天目开始搜寻这些祸根胎力量的来源。 惊蛰的能力在这里出现,那它肯定来过这里。 所以我就问袁木孚:“最近拖拉机厂这边,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陌生人?” 袁木孚一口否认。 我四下寻找了一下,就发现这些祸根胎的力量似乎是无根的,好像就是在拖拉机厂中凭空出现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第一个感染者呢?” 袁木孚说:“就是带你看过的,那个已经变成一堆虫子的那个,他已经死了。” 我说:“你现在就去查,把他昨天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些事情全部给我查清楚了。” 袁木孚也是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虫子,可能是从外面进的拖拉机厂,而非祸根胎亲自来了这里。” 我说:“先去查吧。” 袁木孚点了点头。 同时他也是很欣慰地笑了笑。 我心里一下明白了,其实袁木孚早就安排人去查了,他现在不说出来,是为了让我能够在拖拉机厂这些人面前树立威严。 明白了这些,我就对袁木孚说了一句:“你费心了。” 袁木孚笑了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再看了看苏夜,然后对袁木孚说:“带我去看下苏朋昌吧。” 袁木孚“嗯”了一声。 本来我以为苏朋昌会被严加看管,没想到我们去的地方,也是一个普通的平房,平房的外面只有一个初段的天师在看管,那天师也没有穿防护服,只是带着一些驱虫符。 见我们过来,他也是立刻向我们行礼。 袁木孚指了指大门说:“开门吧。” 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就给我们开了门。 推门进去,我们就发现苏朋昌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他身上的气息很足,并没有打限制内息的针,他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正在写什么东西。 见我们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着我们行礼,同时对我说道:“见过大朝奉。” 我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我带苏夜来看你了。” 苏夜从我身后走出来,看到苏夜的时候,苏朋昌也是十分的激动。 两个人拥抱了一下,然后苏朋昌看着苏夜说了一句:“小夜,你跟着宗大朝奉感觉如何?” 苏夜说:“比在苏家的时候精彩很多,而且我学了很多的东西。” 苏朋昌笑了笑说:“好好跟着宗大朝奉,将来咱们苏家还得靠你重振呢。” 苏夜点了点头。 袁木孚这个时候就说:“苏老,你的身份特殊,不便和苏夜小姐接触太久,你们说点重要的话,就要分开了,另外我们这边也出了点事儿,更不能让您待太久。” 苏朋昌点了点头说:“好了,我没什么要和小夜交代的,小夜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很好,他们也没有限制我的实力,我除了不能出门,吃喝不愁,而且还能安心地学点别的东西,感觉比在苏家的时候,还要充实,自在。” 苏夜“嗯”了一声。 接下来,他们没什么说的了,我就带着苏夜出来了。 我问袁木孚:“苏朋昌这边没有打限制实力的针,这是你父亲的主意吗?”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嗯,我爸说,对苏朋昌不用打针,说着他看了看苏夜。” 我也是明白了,我们荣吉控制苏朋昌的手段,就是苏夜。 只要苏夜在我们荣吉手上不出问题,苏朋昌就不会离开拖拉机厂。 相反,他从一定程度上,还能维护拖拉机厂的安稳。 苏夜对我们说了一句:“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爷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么轻松、开心了,苏家以前走的路,真是错的一塌糊涂啊。” 我没有再讨论苏家的事儿,而是深吸一口气说:“这次惊蛰袭击拖拉机厂也是给咱们荣吉敲响了警钟,这里的防守人员再多一两个实力过硬的天师来。” “不光是这里,荣吉其他重要的场所,也要加派人手。” “我总觉得着江湖上有一股势力,正是试图挑战我们荣吉的权威。” 袁木孚疑惑道:“X小组吗?”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 “你去江湖查一查,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新兴起的江湖组织需要注意的。” 袁木孚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抓紧去办,别不当回事儿。” 袁木孚再次点头。 我又问:“对了,暗三家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袁木孚摇头说:“没有,应该在为三月三龙虎山的事儿使劲儿呢。” 我继续问:“客家呢?” 袁木孚继续说:“客家最近也没有什么动作,而且……” 我问而且什么。 袁木孚说:“徐坤被张承一老天师邀请住到了龙虎山。” 我诧异道:“张老天师邀请徐坤?” 袁木孚点头。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袁木孚说:“就是昨天的事儿,拖拉机厂这边的事情,让我差点忘了向你汇报。” “对了,你刚才问了这么多组织的活动,难不成和这次惊蛰的袭击有关。” 我说:“直觉告诉我,操控惊蛰的不是一个人,惊蛰也不是单独活动,而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运作他。” 袁木孚道:“那这江湖真要出大事了。” 我道:“怕是不止这江湖!” 正文 第745章 合作 第745章 合作 听到我的话,袁木孚一脸惊愕问道:“难不成这世间大众也会遭殃?” 我说:“处理不好的话,很有这个可能,就拿惊蛰来说,他能对我们荣吉拖拉机厂出手,那就能对世间大众出手,如果他真的就在省城的话,那说不定普通人已经有人中招了。” 说到这里,我立刻拿起手机给薛铭新打了一个电话。 薛铭新接了电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在那边笑着说:“宗大朝奉,怎么想起来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这可不多见啊。” 我立刻说:“许立今天能到省城来吗?” 薛铭新一听说我直接要找许立,便诧异道:“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吗?” 我再次问:“许立今晚能不能来?” 薛铭新这才说:“能,许大领导这会儿在帝都,过来用不了多久。” 我道:“那就请许立晚上到董福楼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儿要和他谈。” 薛铭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我说:“可能有一个甲级祸根胎出现在省城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薛铭新“啊”了一声说:“我人就在省城这边,为什么我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我道:“你这会儿也安排人赶紧查一下吧,这祸根胎叫惊蛰,我也会让荣吉加大排查力度。” 薛铭新立刻说:“好,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我把惊蛰的一些能力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了薛铭新。 接下来我和同伴们继续留在拖拉机厂这边。 袁木孚安排的人动作很快,下午的时候,邵怡需要的药就弄来了很多,而且基本都煎煮好了。 袁木孚还准备了很多的驱虫符。 这些驱虫符并不是一般的符纸画出来的,而是邵怡提供的药纸,这些纸是可以直接食用的,邵怡身上的不够,她就让袁木孚去找邵元培要,邵元培那边还真有很多,画上千张的驱虫符还是够的。 画好符箓,邵怡就把符箓全部浸泡在药汤里,然后再用术法将符箓的功效封存在药汤里,再让袁木孚端给拖拉机厂染虫的人给喝下去。 每人一次喝一碗,每天三次。 三次之后,这些人体内的虫子就基本被清除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邵怡让他们多喝一天的量。 我这边利用天目也是发现,这些人在喝下这些药汤后,体内的虫子数量明显减少,而且这些药会抑制虫子再生。 看到药效之后,我便对邵怡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十三,这次你立大功了。” 邵怡笑道:“没有,还是宗禹哥哥你给我的启发呢,我开始有点慌乱,没想到符箓内服的方法,我都把自己身上的那张药纸给忘记了。” 拖拉机厂的染虫算是得到了控制,众人也是放心了下来,而此时也到了傍晚十分。 因为晚上要去见许立,我们在这边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邵怡对袁木孚说,让他晚上再喂那些病人吃一次药,如果不够了,就赶紧再去准备,符箓也是。 袁木孚就说:“小十三,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联系全国的荣吉都在准备这些了,如果惊蛰真的袭击民众,我们也要早有准备。” 袁木孚果然还是有些远见的。 等我们离开了拖拉机厂,高政便开车带我们去了董福楼。 我们过来的时候,蔡徵耀、薛铭新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见我们过来,两个人立刻迎着我们上楼。 期间薛铭新对我说:“我们许大领导已经在楼上等你了。” 我也是点了点头。 说话的时候,薛铭新也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身边的狐小莲,然后还问了一句:“你身边又来新人了?” 我说:“这是我的助理,你们以后应该有共事的机会,一会儿相互加个联系方式吧。” 上了楼,进了房间的时候,我就听到许立在打电话,他正在给手下布置什么任务。 薛铭新去敲了敲门,许立就对电话那头儿说了一句:“别跟我废话,按我说的去做,你要是办不了,老子让刑蔺撤你的职。” 说罢许立挂了电话。 薛铭新这才过去说道:“宗大朝奉来了。” 许立点了点头说:“我看到了,来吧,菜我点了,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进了房间,我也是对蔡徵耀说了一句:“你在门口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 蔡徵耀点头。 我们都坐下后,许立也是问了狐小莲的身份,我简单介绍她是我的助理,许立就说:“恭喜宗大朝奉手下又加了一员虎将。” 我没有继续说狐小莲,而是把话题扯到惊蛰上说:“许大领导,关于惊蛰你们应该也掌握了一些消息了吧。” 许立说:“没错,我们查了一些,不过内容却不多,还是你们荣吉给我们分享的内容比较靠谱,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便把拖拉机厂那边发生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我讲完,许立就问:“你的意思,惊蛰被一个危险的组织操控着,不仅仅会对江湖人出手,还可能会对普通人动手?” 我说:“是的,目前我们对惊蛰背后的组织一无所知。” 许立说:“世间有这个能力的组织应该不多,荣吉、我们X小组,客家、暗三家,除了他们就是境外的一些组织了。” 我说:“还有灭世者,你们X小组应该也有关于他们的线索吧。” 许立惊愕道:“你的意思,可能是灭世者显身了?” 我道:“我也不确定。” 许立又问我:“你这次来找我,是要寻求合作吗?” 我说:“难不成,我让你来吃饭的啊?” 许立“哈哈”一笑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真有必要合作一下,这样,前期我们情报共享吧,有关惊蛰的消息,我们实时互通。” “后期如果需要动手,我们X小组也会全力以赴。” 我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单靠我们荣吉的情报系统,怕是有些不够。” 接下来我们又对具体计划简单制定了一些合作协议,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这次的行动,荣吉是主力,X小组从旁全力协助。 消息互通之后,最后的行动决策权,在我们荣吉手中。 X小组这次十分的配合,比我想象中谈判要顺利很多。 要是换做以前的葛西安,恐怕要和我们讨价还价半天。 等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定夺,我就端起一杯酒对着许立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许立也是端起酒杯笑道:“合作愉快。” 一起喝了酒,放下酒杯的许立忽然问我:“对了,宗大朝奉,三月三你会去龙虎山吧?” 我说:“自然是要去的。” 许立笑道:“我也会去,那边到时候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希望X小组和荣吉能站到同一阵线上,相互帮助。” 我说:“我也有此意。” 接下来,邵怡也是把治疗惊蛰染虫病的方法和薛铭新说了一下,让薛铭新发动X小组的人也准备一些,万一惊蛰祸害世间大众,我们也能够从容地应对灾变,让其变成一次可控的普通的传染病事件。 不得不说,和许立连手之后,我的压力就感觉少了许多。 许立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吃过饭,我们便分开了。 临别的时候,许立就对我说:“对了,我们欧阳老领导最近在湘西弄了茶园,他让我转告你,要是你有空了,可以去找他喝喝茶,在上龙虎山之前。” 我说:“好,一定去。” 许立继续说:“对了,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咋俩一块儿。” 我再次点头。 我们离开了董福楼,我就让高政先回了高家,其他人和我一起回了别墅。 我在这边也是给狐小莲安排了一个房间。 蒋苏亚和兰晓月还没有从龙山寺回来,看来蒋苏亚的龙魂问题并不好解决。 我也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兰晓月,她告诉我,让我不用担心蒋苏亚,她现在正在闭关,三天后才能结束。 有兰晓月和邵元培的照顾,我心里还是放心的。 放下手机,我就准备洗个澡睡觉,毕竟在拖拉机厂待了半天,我现在浑身的药味。 可手机刚扔到一边,我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我去开了门,就发现狐小莲站在门口。 她对我笑了笑说:“宗老板,我想和你聊会儿天。” 我请她进了房间。 狐小莲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床上,然后直接往后一趟说道:“你这床上很舒服啊。” 我问狐小莲要和我说什么。 狐小莲这才坐起身说:“说一下我和我养父掌握的一些有关暗三家的线索消息。” 我道:“我听说药茗桀在做大朝奉的时候,暗三家还在天字列的时候,他就很重用暗三家,还让他们做了很多不齿的事儿。” 狐小莲说:“我们可没做什么不齿的事儿,我们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你还听不听了?” 我道:“听!” 正文 第746章 壮举 我那“听”字出口,狐小莲盯着我看了几眼说:“是这样的,自从暗三家在国内的行动连连受挫后,他们在国外也受到了重创,前不久他们已经把总部搬到了南洋的爪哇。” “暗三家自视甚高,和当地的江湖组织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方双在爪哇一个索龙的地方大打出手,最后暗三家惨胜。” “当地江湖那些巫术大家损失惨重,暗三家一些中高层的头目也是死了不少,包括之前在水官解厄大会上露过面的那些名义上的头目,基本全部战死了,战况空前之激烈。” “现在他们在三元贵的领导下,勉强在索龙站稳了脚跟,不过他们和当地江湖的关系已经恶化,如果不能及时修补,未来十多年,恐怕还有大战。”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道:“你们对江湖上的事儿,怎么如此的清楚,我甚至怀疑,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你们也在场!” 狐小莲摇头说:“我们当时在成都,并不在大会的现场,南洋那边出事儿的时候,我们倒是在现场,不过我们没有出手,我养父说了,非必要的时候,我们不要介入江湖之事。” “如今我介入了,那说明,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就是说,我被不知名的势力给盯上了。” 我问狐小莲:“你跟我说暗三家在南洋的境况,是想让我们荣吉做什么吗?”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是我养父授意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毕竟我在荣吉做你的助理,也该给你做一些贡献,我告诉你信息,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这个大朝奉拿主意。” 说着狐小莲缓缓站起来,然后向门外走去:“太晚了,我该去休息了。” 我则是又问了他一句:“你和你养父一直联系着吗?” 狐小莲说:“是啊,我们不是老古董,一直牢牢跟着社会的发展节奏,我养父也用着手机呢。” 我道:“我能不能和你养父通个话?” 狐小莲立刻拒绝说:“不能!” 我耸了耸肩。 狐小莲此时已经走出了房间,她回头对着我说:“好了,你也不用想太多,毕竟你目前的首要目标是惊蛰。” 我点了点头。 看着狐小莲离开,我便把房门关上,然后又给袁氶刚打了电话。 一来我是询问有关惊蛰线索,二来我想把暗三家的情况给他分享一下,听听他有没有什么建议。 电话拨通后,我们两个也是简单说了几句,袁氶刚告诉我,荣吉并没有查到有关惊蛰的任何线索,省城也没有其他活动的江湖势力。 惊蛰好像已经不在省城了。 我就对袁氶刚说:“袁叔叔,让咱们荣吉加大搜寻的范围。” 袁氶刚道:“放心好了,已经吩咐了。” 我又提起暗三家的事儿,袁氶刚就说:“按照狐小莲跟你说的内容来看,暗三家如今在海外的境况很不好,或许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 “当然,具体要不要对暗三家出手,还得看你的意思。” 我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荣吉在海外作战,胜率有多高,外部条件允不允许,有没有什么限制之类的,您都给我讲一讲。”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笑了笑说:“小禹啊,你真是越发让我刮目相看了,你考虑事情也是越来越全面了,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顾虑,我们荣吉在海外也有不少的势力,爪哇岛的话,小地方而已,当地江湖组织连暗三家都打不过,更别提我们了。” “你若是当真要对暗三家出手,我就事先安排布局,争取三个月内完成对暗三家动手的全部准备。” 我说:“三个月时间太长了,最多一个月准备时间,春节左右动手。” 袁氶刚在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说:“好,一切都听宗大朝奉的安排,原来你心中早有打算了啊。” 我说:“袁叔叔,咱俩私下里,你还是称呼我小禹好了。” 袁氶刚那边没有说称呼的事儿,而是继续说:“暗三家目前肯定会遭到当地江湖的针对,要不要联合当地的江湖势力?” 我则是立刻拒绝道:“袁叔叔,不能联合当地人,相反如果当地人要为难暗三家,我们还要出手维护他们,暗三家往根源上来说,是从咱们荣吉出去的,解决暗三家是咱们荣吉的内部事情,我不予许别人对咱们荣吉内部实力指手画脚,哪怕是叛逃的暗三家。” “如果有可能,将来我想把暗三家,以及徐坤的客家,全部收回到我们门下。” “他们本来就是我们荣吉分出去的。” 袁氶刚在电话那头儿沉默了许久说:“自张合一师尊以后,你爷爷,以及我,我们所做的所有荣吉的工作,重头都在荣吉的天字列维稳和地字列的扩展上,我们一步步地恢复荣吉的元气,可却从来没有规划到暗三家和客家的问题上。” “我们一直以对抗的态度视之,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们重新收回来。” “小禹啊,你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心里十分的欣慰,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我也会助你实现这一壮举。” “如果暗三家、客家真的能够全部回到荣吉怀抱,那我们荣吉当年荣光,就真的可以重塑了。” 我道:“那袁叔叔,你尽量安排下南洋的事物,这次暗三家遭受重创,在南洋的境况极其危险,正是百年不遇的收回暗三家的绝佳时机,一定要安排好了,恩威并施。” 袁氶刚道:“好。” 又和袁氶刚聊了一会儿,我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一晚,我躺下之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又一次感觉到大朝奉这个位置上的不容易。 如果我还是什么也不懂,手里什么权力都没有,那我这会儿会过的很轻松吧。 差不多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才稍微眯了会儿。 可在七点多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手机响声,我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袁木孚的声音:“宗老板,拖拉机厂的染虫病已经得到控制了,所有染虫的人,情况都在快速的好转,小十三的药很管用。”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不仅仅是小十三的药管用,可能和惊蛰已经离开了省城有关,他距离远了,那些虫子身上的力量也就变弱,恢复力变弱,所以更容易被杀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惊蛰故意让我控制住病情的,他这次出现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或许也是给狐小莲,以及药茗桀的警告。” 袁木孚的语调也就没有之前兴奋了,他继续说:“你的意思是,惊蛰压根没打算袭击拖拉机厂,只是给我们的警告?” 我说:“没错,他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用他的能力杀了我们一个人,还让很多人染了虫病,这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他是在警告,也是在试探我们荣吉的反应和处理速度。” “他在密谋一场更大的阴谋。” “那阴谋或许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阴谋。” 袁木孚愣了一会儿说:“兴许没有那么严重。” 我则是苦笑着说:“希望吧,我总觉得是我当了大朝奉,一切才变得这么糟糕,以前我不做大朝奉的时候,也会有大的危机出现吗?” 袁木孚道:“好了,你就别发牢骚了,我的大朝奉,这么说吧,宗禹,你在大朝奉的位置上干的比我父亲好,我父亲太过保守,荣吉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道:“袁叔叔很厉害。” 袁木孚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就是汇报下情况。” 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我也睡不着,换了干净衣服,就起身准备吃点东西。 兰晓月不在家,做饭的工作就换成了邵怡,她的手艺也不错。 吃饭的时候,我就简单给同伴们说了一下惊蛰可能已经离开省城的消息。 李成二就说:“看来解决惊蛰祸根胎,是一个长期的问题。” 我“嗯”了一声,然后把可能要去南洋的消息说了一遍。 听到我的话,李成二就说:“惊蛰的问题还没解决,我们现在去南洋,万一这边出什么事儿怎么办,我倒是觉得暗三家的问题可以放一放,毕竟已经是几百年的问题,惊蛰是大问题。” 夏薇至说:“我也同意李成二的看法,另外收回暗三家,我觉得对荣吉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们坏事、烂事做尽,收回荣吉,我们荣吉就要替他们背很多的黑锅。” 我说:“问题清算之后,再收回他们,黑锅背不了太多。” 邵怡这会儿就说:“我不懂这些大事儿,但是宗禹哥哥说什么,我都会支持。” 弓泽狐也是附和。 李成二转头对夏薇至说:“是啊,宗老板说什么我们都支持,我刚才也只是说下自己的建议,并不打算抗命,老夏,你怎么回事儿,牢骚怎么那么多。” 夏薇至笑骂道:“你的脸呢?” 收回暗三家,我心意已决。 正文 第747章 解答 第747章 解答 接下来,我在省城休息了两天,也是等了两天的消息,和我想的一样,惊蛰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和消息流露出来。 所以我就给袁氶刚打电话,让他给我安排去南洋的爪哇的事儿。 袁氶刚也是疑惑道:“不是一个月后再去吗,现在就要去吗,我布置的人才刚刚过去而已,他们什么都没有布置呢?” 我在电话里道:“宜早不宜晚,你先安排吧,越早越好。” 袁氶刚沉默了一会儿说:“让地煞谢冕跟着你吧,你们也见过面,他对你的印象也很好,对你十分的崇拜,再者,你把高政也带上,高家的人,你用的也顺手。” “至于高齊的话,你暂时带不走,你给他安排的职位很重要,他在国内需要负责很多工作。” 我道:“明白,总监视官吗,肯定是繁忙一些。” 挂了电话,我就坐在客厅里休息,邵怡也是给我弄了一些茶过来,她今天出了一趟门,去了一下拖拉机厂,为那边的病号做最后的诊疗,看看他们是不是痊愈了。 所以泡茶之后,邵怡就对我说:“宗禹哥哥,拖拉机厂那边的人,都已经康复了,身体也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说:“幸苦你了,十三。” 邵怡笑了笑说:“我才不辛苦呢,倒是你幸苦的不得了,你这两天打了快几百个电话了吧,我刚跟着你的时候,你就没有这么忙过,那会儿的你天天闲的发慌,还经常出去喝酒。” 我说:“你这是变相地说我以前不称职了。” 邵怡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的调皮。 不一会儿别墅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我让邵怡去看看是谁回来了。 邵怡跑过去一看,然后就对着我开心道:“宗禹哥哥,是蒋姐姐和晓月姐姐回来了。” 说着,她就跑了过去,应该是帮着拿东西。 我这两天脑子有些累,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开心,可就是不想离开沙发,便大声喊道:“小亚,我在客厅。” 蒋苏亚放下行礼,然后对着我跑了过来。 见我坐在沙发上不起来,就问我:“你在拖拉机厂受伤了吗?” 我赶紧摇头说:“没有,没有,就是这几天事儿太多,累的不想动。” 蒋苏亚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抱着我的肩膀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则是转头,直接亲在了她的嘴唇上,接着我俩便吻在了一起。 兰晓月那边拉着邵怡,就赶紧上楼去了。 吻了一会儿,我们缓缓松开,蒋苏亚就对我说:“小禹,我身体的情况有些不太好,邵元培前辈说,让我回一趟帝都,然后在发现龙魂的地方修行一段时间,因为龙魂最近变得不太稳定,好像是记忆方面出了问题,需要让龙魂在曾经待过的地方让记忆变得稳定一点,你最近这么忙,肯定不能陪我,我只能自己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说:“要不,让晓月姐陪着你。” 蒋苏亚摇头说:“不用了,我带蒋毓?回去吧。” 接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慰我说:“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蒋家现在可是我的天下,加上荣吉在背后撑腰,我不会有事儿的。” 我问蒋苏亚:“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帝都?” 蒋苏亚说:“明天就走。” 我一想到刚和蒋苏亚见面,又要分开,我便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拦在了怀里。 可惜没过多久,我就的电话就又响了,这次是我爷爷打来的。 蒋苏亚笑了笑从我怀里挪开说:“你先接电话,我上去洗个澡,在房间里等你。” 蒋苏亚这话说的我春心一动,可我心里知道,我和她也做不了什么,毕竟有那个龙魂在她体内,她的气脉受影响很大,我俩就没有办法行房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龙魂,也是为了帮我度过伪仙劫她才收入自己体内的,说到头来,只能怪我自己。 我接了电话,那头儿便传来爷爷的声音:“我听说你小子想要去爪哇。” 我说:“是!” 爷爷“嗯”了一声说:“我听说,你还要把暗三家收回荣吉。” 我再说:“是,爷爷您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可以告诉我,我再斟酌。” 爷爷道:“你现在是荣吉的大朝奉,一把手,你的所有决策都是荣吉行动的准绳,都关系到荣吉的未来,我和袁氶刚把荣吉交到你的手上,就是对你放心,让你放手大胆地去干,我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你这次行动我也是支持你的。” 我好奇问:“那您这次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我的语气可能有些生硬了,连忙补充了一句:“爷爷,我这两天电话接的太多,语气可能一时调整不过来,您别介意。” 爷爷那边“哈哈”一笑说:“我理解,说话多了,偶尔嘴飘一句,也是正常的。” “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聊聊南洋爪哇的形式,爪哇那边对我们华夏江湖的印象及其不好,甚至有些敌对。” “你到了那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开展工作,你想想看,哪怕是暗三家那种在海外扎根多年的江湖组织,都会被爪哇当地的江湖组织排挤,而且还产生了死战之局,更别说咱们这些纯粹国内过去的了。” “这是我给你提的第一个醒。” 我“嗯”了一声,不等我继续问,爷爷便继续说:“我再给你提第二个醒,那就是暗三家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总部从北美移到南洋,移到索龙,这个原因,你安排人查了吗?” 我愣了一下说:“还没!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爷爷说:“不用了,我现在告诉你,不过你下次有什么行动,一定不能这么着急,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你现在是荣吉的大朝奉,身系荣吉的稳定,什么事儿都要多考虑一步,更要给自己想好退路。” 我连忙说:“是爷爷,您教训的是。” 爷爷继续说:“暗三家从北美迁过去的目的其实和索龙的一处地脉有关,那里有几个南洋的大巫师镇压的一头妖兽,庄家那位被夺了麒麟侍魂的人,想要将那头妖兽练成自己的侍魂。” “这也是为什么,暗三家一到爪哇,就和当地江湖开战的原因。” “你别看暗三家是三个不同的家族,可他们在海外的行动可是团结的很,无论是大事小事,全部共进退,这是咱们荣吉很多天字列家族之间都做不到的关系,这一点上,我还是很钦佩暗三家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团结,暗三家才能在海外站稳脚跟。” 听到这里,我继续说:“那庄相明成功的把妖兽练成侍魂了吗?” 爷爷说:“你以为南洋的大巫师是吃素的吗,他们布的局暗三家暂时还没有破解,还没有得到妖兽,你要是先一步行动也好,免得庄家的那个老家伙真得手了,那你对暗三家动手的难度又会增加不少。” 我“嗯”了一声。 爷爷那边忽然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我听袁氶刚说,他会安排地煞跟着你,你见过地煞了,也该见见天煞了,你去了爪哇之后,我会尽快安排天煞过去见你。” 我道:“那太好了。” 就在爷爷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给爷爷说了一下惊蛰的事儿。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件事儿袁氶刚和我说了,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多,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我又问他关于药茗桀、狐小莲的看法。 他道:“药茗桀的记载,荣吉所见甚少,他既然说会在三月三的龙虎山露面,还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你耐心等便是了,他能把狐小莲安排在你身边,说明他目前肯定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狐小莲分分钟变成我们荣吉的人质。” 我又问起了清子沟的事儿。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感悟是不能和你分享的,不是我自私,而其中因由极深,你还是不要问了。” 我再问:“那七彩大蛇的由来吗,是清子沟的蛇妖所化吗?” “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吗?” 爷爷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关于七彩大蛇的事儿,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不是现在,等你从南洋回来了,我到时候也差不多该回省城了,到时候我仔细给你说说其中的故事。” 我说:“好。” 又和爷爷说了一会儿,我心中的很多问题就算没有确切的答案,也是明朗了许多,心中的很多事儿,也不再是一团乱麻了。 挂了电话,我便起身上楼去找蒋苏亚了。 可惜我俩并没有清净的二人世界,我的电话每隔一会儿就要响一次。 大事小事一大堆,不过总体都是围绕着惊蛰。 相信过一段时间,惊蛰没有线索,我的电话会清静下来。 这一日的晚上,袁氶刚给我通了电话,他告诉我说,去索龙的专机已经给排好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出发。 南洋,我来了。 正文 第748章 必须 第748章 必须 次日清晨,蒋苏亚早早起床,她不仅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礼,还把我的行李也收拾好了。 知道我要去南洋,她还嘱咐了我几句。 看着蒋毓?和蒋苏亚一起离开,我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我总觉得这次分开好像时间会很长。 难不成我在南洋要待很久吗? 看着他们离开,我在门外待了好久才回到别墅。 我们在别墅待了一会儿,然后高政过来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地煞谢冕也是赶了过来。 见了面,谢冕就拱手招呼道:“宗大朝奉,能和你一起完成任务,我已经期盼许久,更何况这次是出国,我更为开心。” “不瞒您说,我除了在北美、欧洲活动之外,我在南洋也活动过一段时间,对南洋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您让我去,实在的太对了。” 我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我们没有在别墅待太久,等人到齐了,我就驱车向机场去了。 这次不用X小组的人帮助,全程都是我们荣吉的人安排,袁木孚亲自领着我们进了机场,然后上了飞机。 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袁木孚就对我说:“到了南洋那边,会有咱们荣吉的人接待你,那人的修为和级别不是很高,不过却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说着,袁木孚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让我到了那边直接联系。 这次飞行全程需要十多个小时,我们上了飞机之后,谢冕就问我:“宗老板,我听袁氶刚,袁老板说,咱们这次是去南洋,是为了解决暗三家的问题,是要清剿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说:“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 谢冕一脸疑惑。 我继续说:“机会合适的话,把暗三家剩余的实力收回荣吉,带他们回国。” 谢冕一脸惊骇:“收复暗三家?” 我点头说:“是!” 谢冕愣了一会儿就笑着说:“还真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啊,不过我喜欢,宗老板,你还真是厉害了,这件事儿别人想都不敢想,您竟然要去做,哈哈,厉害,厉害。” 此时李成二就问谢冕:“你觉得咱们这些人面对暗三家,人手够用不?” 谢冕就道:“放心好了,足够用,暗三家和南洋本地江湖一战甚是惨烈,爪哇的江湖实力倒退了几十年,暗三家的水准也是一连跌了好几个档次了。” “除了三元贵,其他人都不是问题。” 我“嗯”了一声。 谢冕则是继续说:“我听说,天煞也安排过去了,咱们过去之后不久就能看到他,我很久没有和那位老哥一起出任务了,有我俩在,那三元贵也是不在话下。” 看着谢冕一脸的自信,我就更加的放心了。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们聊了一些事儿,便各自休息了。 李成二的精力最旺盛,他全程都和空姐在聊天。 把空姐都给聊困了,他还不困。 这次没有带着兰晓月,毕竟别墅那边要留一个人看家,所以这李成二又放荡了起来。 我开始还说他几句,可发现不管用后,也懒得管他了,只要他身体上别胡来就行。 次日的清晨时分,我们抵达了多米尼克爱德华奥索机场,下了飞机我就拨通袁木孚给我的一个电话,和他联系了一下。 电话是生活在当地的一个华人,名叫陈寒,他是荣吉在当地的负责人,实力只有二段真人的样子。 他安排了一辆大巴,直接在我们下飞机的位置等着我们。 这个陈寒穿着一条花色大裤衩,带着一个大花帽子,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李成二的时候。 不过陈寒的表情却很严肃,没有李成二那般不羁。 见了面,陈寒就对着我们一行人问道:“您是宗禹,宗大朝奉对吧?” 说话的时候,陈寒拿着手机翻出照片进行比较了一番。 我说:“是,你是陈寒吧,刚才电话联系过,好了,我们住什么地方? 酒店吗?” 陈寒说:“不,我们不住酒店,我在当地给你们租了一栋别墅,我们这就过去。” 我们上了大巴,陈寒用当地话给大巴司机巴拉了几句,车子便启动了。 而后陈寒跑回我身边说:“宗大朝奉,您这次来索龙,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吗,和暗三家有关吗?” 我笑道:“先不说任务的事儿,给我介绍下索龙这边的江湖情况吧!先说说咱们荣吉的处境。” 陈寒立刻说:“咱们荣吉的处境一直那样,索龙不是咱们终点发展区域,所以我就是这一片地域的主要负责人了,我们在这边处理江湖任务也是比较少,主要是经营一些生意,比如商超、外贸这些的。” “规模做的也不算大,当然在当地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公司。” 我点了点头问:“荣吉员工有几个人。” 陈寒说:“一共就四个人,其他人都是属于咱们子属公司的员工,算不上荣吉的人,更不知道荣吉的存在。” 我又问:“其他人呢?” 陈寒无奈说:“前段时间暗三家和当地江湖不是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吗,为了了解当地的江湖发展情况,几个人都被我分派出去了,你们要是想见他们的话,我让他们晚上到咱们住的别墅处集合。” 我摇头说:“暂时不用了,任务重要,对了,暗三家没有为难你们吗?” 陈寒笑道:“您放心好了,我们荣吉在当地的组织属于是比较私密的,当地的江湖组织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发现我们,更别说刚来没多久的暗三家了。” 我放心地点了点头。 陈寒忽然收住笑容说:“宗大朝奉,您这次来索龙行踪不算隐秘,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暗三家的人就会有所察觉。” 我说:“我本来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有所察觉也是正常的。” 陈寒又说:“另外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当地江湖在经历了一次惨败后,又组织了爪哇其他地方的一些江湖实力,准备二次进攻暗三家,要把暗三家从南洋江湖给清除了,第一次暗三家已经受了重创,这一次肯定坚持不住了,其实我们不动手,暗三家的气运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必须动手!!!” 正文 第749章 留物 第749章 留物 听了我的话,陈寒疑惑道:“宗大朝奉,我们要落井下石吗?” 说这话的时候,陈寒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我摇头说:“落井下石不是我们荣吉的风格,我们要做的是雪中送炭。” 陈寒更为疑惑地看向我。 我说:“暗三家是我们荣吉的内部事件,就算是叛离了我们荣吉,也是我们荣吉的叛徒,容不得外人教训,所以谁要对暗三家出手,就是对我们荣吉出手,你多收集一些南洋江湖的情报资料,然后交给……”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狐小莲说:“交给她,让她汇总之后再交给我。” 高政、谢冕在来的路上已经认识了狐小莲,可陈寒却不认识,他一脸疑惑。 我道:“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助理,狐小莲,不管什么事儿,不用回避。” 我这么说,就让狐小莲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我如此信任她。 很快她就笑着对陈寒说:“一会儿咱们留个联系方式,随时保持联系。” 陈寒立刻过去和狐小莲交换了联系方式。 经过狐小莲筛选一次,需要我直接过目的情报就会少一些,我的工作量也会少一些。 当然狐小莲会把不太重要的情报给我汇总一下,然后讲给我听,比我自己去看,去总结,也省力的多。 至于狐小莲的工作能力,虽然我没有怎么见识过,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能够胜任。 毕竟她拥有千年的阅历和经验,这些是我们这些人所不具备的。 接下来,我也是给陈寒介绍了一下我们这一行人,然后道:“相互都认识了,我们以后交流也方便。” 陈寒连连点头。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陈寒才说:“宗大朝奉,说真的,我没想到您会选择帮助暗三家。” 我则是看着陈寒说:“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同情暗三家?” 陈寒愣了一下,然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说:“这些天我也收集了一些情报,从情报中,我多多少少体会到了暗三家在索龙立足的不容易,他们牺牲了三分之二的家族力量,就为了得到索龙东北部海域的一头被封印的海兽。” “他们的执行力是我见过最好的,那些人和当地江湖人士拼命的时候,没有一个后退的,一个个的,只知道向前冲。” “而且他们来到当地之后,对当地华人,以及华人公司的帮助很大,他们的财力雄厚,直接投资很多资金短缺的华人企业,甚至是让几家华人工厂起死回生。”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为华人撑腰,俨然已经成了不少华人心中的守护者。” “相反,我们荣吉在索龙已经很多年了,我们因为隐藏身份的原因,很多事情,很多人,我们都没有帮到。” “所以我有时候心里会有些愧疚。” 狐小莲就说:“你也不用愧疚,暗三家是三家之力过来的,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自然有能力和当地江湖叫板,咱们荣吉就不一样了,你们只是荣吉第一个分部,只有四个人,最强的你也才二段真人,怎么和当地江湖抗衡。” 陈寒说:“可是我们荣吉整体实力比暗三家强的多!” 狐小莲再说:“我们荣吉在世界的分布也多啊,每个地方的人都需要帮助,都需要撑腰,我们荣吉本部恐怕没有那么多人派出去啊,而且国内江湖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们荣吉顾不过来。” “你只看到了局部,却看不到全局,这是不行的。” 狐小莲几句话就把陈寒说的顿悟了。 他笑了笑说:“是我不够全面了。” 暗三家利用祸根胎,拿人做实验不假,可他们也有仁义的一面,那就是帮助有困难的人,他们和荣吉的分歧大概就是在祸根力量的利用上吧。 荣吉讲究封印,而暗三家却要直接利用祸根胎,这和葛西安有些像。 他们都以为能够完美控制的祸根胎,都想着使用祸根胎的过程中万一造成了无辜的死亡,这都是正常的。 他们一边帮助苍生,一边又枉顾苍生的性命。 他们的行为本身就是矛盾的。 葛西安做组长的时候,也出过很多的任务,不管他的最终目的如何,他完成任务对江湖,对苍生也是有利的。 想着这些事情,大概过了五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陈寒给我们安排的别墅。 这别墅并不靠海,而是在索龙东边的一片山林里。 索龙这边的建筑也很奇怪,这里大部分的城区都在沿海地区,可山中偶尔也有几个孤立的建筑,比如与世隔绝的中学,还有一家开在山区里面的当铺。 我了解了之后,就问那家当铺和我们荣吉有没有关系。 陈寒就说:“没有关系,是当地人自己的当铺,我们荣吉在索龙不涉及典当和文玩行业,都是正常的生意。” 我“嗯”了一声。 别墅很大,类似一个庄园,花园有专门的园丁修建,还有大游泳池,以及一个私人的足球场地。 看着这夸张的别墅,我就说了一句:“够奢华的啊?” 陈寒脸色微微一变,我知道陈寒肯定是用荣吉的钱弄的这些,而这些应该为了满足他自己。 我并不打算追究这些,因为索龙这边荣吉的生意一直都很好,陈寒给荣吉挣到钱了。 而且荣吉给他们的政策就是放养,除了交到荣吉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钱他们怎么支配,荣吉也是不会管的。 当然生意最终还是荣吉的生意。 所以我就对陈寒说:“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陈寒就说:“因为我们很少有江湖任务,所以我就组织了一支业余球队,他们平时没事儿就来别墅这边训练,现在您来了,我就安排到市区的一家足球场馆去训练了。” 别墅的房间很多,陈寒给我安排了别墅里面最豪华的一间房间,里面的套间套了好几层,我觉得第一次住进去的人,都会晕。 其他人的房间也都不错。 我们住下之后,我就把所有人集中到我房间简单开了一个会。 简单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当然前期的主要工作还是陈寒的,他需要给我们传送大量的情报。 至于我们,则是暂时休息一天,适应一下这里炎热的天气。 简单交代了几件事儿,我们就结束了会议。 这个时候陈寒忽然说了一句:“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宗大朝奉,在您房间的保险柜里有一样东西,是宗延平之前来南洋的时候留下的,说是万一哪一天你来了,让你取出来,保险柜的密码我不知道,宗老前辈说,您会猜到的。” 猜到? 我缓缓走向保险柜,同时对陈寒说了一句:“你平时不住这个房间吗?” 陈寒摇头说:“我哪敢住这房间,这是您或者宗延平前辈那个级别的人来的才能住的,我平时就住一楼,和他们的房间规格一样。” 说着他指了指李成二等人。 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急匆匆往房间的保险柜走去。 这保险柜一个多高,看着就好像有贵重的东西在里面。 只是这保险柜旁边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这密码该从何猜起来呢? 省城别墅也有一个保险柜,我小时后经常从那保险柜里面拿零钱花。 当然这一切都是爷爷默许的,我没钱了,他就告诉我保险柜的密码,让我自己去拿。 爷爷训练我的时候对我很严格,可平时还是很宠溺我的。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这里的保险柜可能和省城别墅里面保险柜的密码一样? 想到这里,我伸手开始试了起来。 正文 第750章 曝露 第750章 曝露 密码并不复杂,就是我的生日加我爷爷的生日,只不过是把年份和月日打乱的。 我试了一次,保险柜直接开了。 同伴们全部凑过来要看保险柜里面有什么。 保险柜的下面和上面一层都是空的,只有中间的一层放着一个黑漆盒子。 那盒子并不算什么古物,做工也谈不上精致。 我拿起盒子,就发现盒子竟然沉甸甸的。 将盒子打开,我就发现盒子放着的竟然是一个铁疙瘩。 李成二在旁边疑惑道:“这是啥玩意儿?” 我也是一头的雾水,那铁疙瘩的表面粘着很多的锈迹和尘土,这东西倒是上了一些年头,应该是明朝的玩意儿。 我将铁疙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就皱了皱眉头说:“这东西外面包裹的杂物太多了,我也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既然爷爷留给我们的,肯定有大用,我先收着了。” 说着,我就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接下来我又在保险柜里翻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我就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先休息下,晚上我们到索龙市区转一转。” 陈寒立刻说:“好了,你们先休息,晚上我来安排接风。” 别墅这边有专门的人给我们做饭,打扫房间,就和住酒店差不多。 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休息了一天,差不多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就集合到一起去了索龙市区。 索龙市的规模还可以,陈寒带着我们去了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家酒店吃了一些海鲜大餐。 然后又找了个酒吧喝了酒。 等我们准备回别墅那边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二点多了。 可就在陈寒准备开酒吧包厢门的时候,我直接叫住他说了一句:“等下!” 陈寒一脸疑惑看向我说:“宗大朝奉,还没喝够吗?” 我则是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忽然停了下来,我听到了庄进的声音,他是东方韵娣安排在暗三家的奸细。 庄进好像在和什么人说,今天玩的很开心之类的。 好像是庄进在送什么人离开。 等着外面没有动静了,庄进忽然“呼”的一下推开了我们的包厢门。 我也是被突然而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庄进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人,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愕:“宗大朝奉?” 我对着庄进笑了笑说:“亏你还记得我。” 庄进笑道:“您的照片,我们暗三家人人有份,要认出你,太简单了。” 说话的时候,庄进旁边有一个人的脑袋凑了过来。 那人是一个胖子,皮肤偏黑,一看就是爪哇当地人。 他脑袋凑进来看了看我们这边,然后问庄进:“你朋友啊?” 庄进说:“不算,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打过交道。” 庄进身份隐蔽,他还不想现在就暴露。 那黑胖子笑了笑说:“那就是仇人了,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了,我们既然要合作,那我总的拿出一点诚意来。” 说话的时候,那胖子笑了笑,然后袖口忽然爬出一条绿油油的青蛇。 庄进一把拉住黑胖子说:“邦尼,不要声张,别因为几个外人坏了我们的合作。” 说着,庄进就把叫邦尼的胖子拉出了包厢,同时他对包厢里的我们说了一句:“自求多福。” 说罢,包厢门就关上了。 等他们离开后,陈寒一脸沮丧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被暗三家的人发现了,我真不该带你们来这里。” 我说:“这也是好事儿。” 庄进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我确定外面没有人后,就简单说了一下庄进身份的真实情况。 狐小莲听罢就说了一句:“东方韵娣安排的人啊,我听说过她,东方家的大天才,说真的,我很想认识下她。” 谢冕则是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把庄进的身份告诉我们所有人,是不是准备结束庄进在暗三家的卧底生涯了。” 我点头说:“没错,反正我们要对暗三家动手,庄进也卧底不了太长时间了。” 等庄进和黑胖子邦尼回了房间,我们才离开包厢。 回别墅的路上,东方韵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了电话,东方韵娣直接笑着说:“我听说你在索龙的一家酒吧和庄进碰上了?” 我说:“是的,他联系你了?” 东方韵娣说:“没错,他让我问下你这次行动的目的,他说,如果你要落井下石,他不欢迎。” 我疑惑道:“不欢迎?” 东方韵娣说:“是的,他虽然是我们的卧底,可毕竟从小生养在暗三家,对暗三家还是有些感情的,他给我们提供情报,只是不希望暗三家做太多的错事,并没有想要铲除暗三家的意思。” 我对着东方韵娣说:“你可以大胆告诉庄进,我这次来并不是铲除暗三家,而是准备将暗三家收回到荣吉,我要让天字列家族重回十二家。” 东方韵娣在电话那头儿愣了一会儿就说:“宗老板,好气魄,我得到情报,知道你去了南洋,对你的行动也有所察觉,可听到你这般说,我的心里还是很震撼。” 我问东方韵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你的很多想法和决策还是对我帮助很大的。” 东方韵娣想了一会儿就说:“送你八个字,‘顺势而行,乘风而动’。” 我道:“你这建议太隐晦了。” 东方韵娣笑道:“以宗老板的聪明才智,我点一下你就通透了,还用我吧嗒吧嗒给你讲一个小时啊。” 我说:“不用了,对了,龙虎山那边怎样了,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东方韵娣说:“没有,除了徐坤住进来后,一些客家人相继搬到附近住外,就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我疑惑道:“很多客家人搬到了龙虎山?” 东方韵娣说:“你放心好了,那些人住进龙虎山,都是张承一老天师同意的,不用担心。” 看来龙虎山的那盘棋很大啊。 此时东方韵娣又说:“不说龙虎山,还是说说南洋的情况吧,你们今天碰到庄进,是因为庄进代表暗三家在离间和拉拢当地的江湖组织,他们想要以索龙为中心重塑爪哇的江湖秩序。” 我说:“可惜庄进联合的并不是爪哇的一流江湖实力,对吧!” 东方韵娣说:“自然,一流的势力都想着独霸爪哇,哪能允许暗三家立足啊。” 我问:“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东方韵娣说:“庄进暂时没有提出诉求,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他回了家族就会向家族回报你到了索龙的消息,让你小心点。” 我道:“应该的,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看到我,如果他不汇报,那他就有危险了。” 东方韵娣也是立刻说:“宗老板,你知道就好,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我说:“让我必要的时候保护庄进吗?” 东方韵娣在那头儿笑道:“是啊,庄进为我们工作年头不短了,我不想他出什么事儿。” 我说:“放心好了,我已经把庄进当成正式的荣吉员工了。”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说:“那就拜托你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回去了记得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在索龙的清闲时光结束了,明天应该就会有暗三家的人找上门了。” 陈寒说:“他们还不敢直接挑事吧。” 我说:“他们现在四面楚歌,可能不会和我动手,应该谈判,或者直接寻求帮助,等着吧,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而且索龙当地江湖也会很快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会有人登门拜访,那个邦尼,不是省油的灯!” 正文 第751章 伴生 第751章 伴生 提到邦尼,我又想起他袖口窜出来的绿油油的小青蛇来。 于是我便问陈寒:“对了,那个邦尼袖子里的蛇是怎么回事儿,他也是御蛇者吗?” 陈寒摇头说:“并不是,那个邦尼是索龙当地的一个江湖帮派,叫做蛇神帮,帮派的人善于利用蛇来施展术法,不过他们可不是控制蛇,而是和蛇共生,他们奉蛇为神,对蛇很是尊敬。” “我知道,咱们荣吉天字列家族中也有一家是控蛇的,他们的御蛇只是把蛇当成工具而已。” 我“哦”了一声说:“那你说的有些片面,蒋家是御龙,不是御蛇。” 陈寒点头然后继续说:“蛇神帮的人,只有气脉和阴属性的蛇先对应的人才能被选中和蛇伴生,那些人一出生就会被选中和刚出生的小蛇一起养。” “等孩子满周岁的时候,蛇已经长的很大了,然后蛇和孩子之间签订伴生契约,通过契约,孩子的寿命会分给蛇一些,只要人不死,那蛇就不会死。” “同样,因为契约的存在,蛇的灵性也会提升不少,而且会和伴生的人十分的亲近,他们的意识都是相通的,伴生者想什么,蛇立刻会明白,然后照做,从不犹豫。” “蛇一般会缠在伴生者的胳膊上,腰上,或者腿上,藏在伴生者的衣服里。” “因为伴生者的衣着宽松,走在路上,一般也不会被发现。” 李成二此时就问:“对了,要是伴生者养的蛇被杀了,那伴生者怎样,他没有蛇,是不是就没有神通了?” 陈寒说:“这个是我刚要讲的,伴生者的蛇可没有那么容易死,他们的蛇都是喂养一些名贵药材,以及一些特殊的材料长大的,蛇的鳞片十分的坚硬,一般的刀根本伤不到它。” “所以伴生者的蛇没有那么容易死。” “再者,就算是伴生者的蛇死了,伴生者也有办法留住它们的魂魄,然后寻找新的合适的蛇的身体,将魂魄移植进去,然后伴生者的蛇就等于是复活了。” “为了防止蛇在战斗中死去,所以蛇神帮养了很多的蛇,那些蛇可以随时代替伴生者的蛇。” “而且那些养的蛇也可以直接拿来战斗,即便是没有伴生关系,因为是从小养大的,也很有灵性,很听伴生者的话。” “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邦尼,我一直在调他的资料。” 说着陈寒就不停地翻看自己的手机。 过了几秒钟他才继续说:“那个邦尼伴生蛇可不简单,是一条蛇王,别看个头小,却是蛇神帮所有养的蛇的王,哪怕其他的人的伴生蛇,见到那条小青蛇都要俯下脑袋,不然可能被视为挑衅,然后被咬死。” 我问:“那邦尼具体什么修为?” 陈寒说:“应该是二段天师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他表面上来看,一段天师的水准,真打起来的话,我觉得是二段天师。” 我点了点头。 我们才来一天,这南洋江湖的雏形已经开始显现,并且迫不及地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回到别墅,因为喝了一些酒的缘故,我们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我起床洗漱下楼去到餐厅,几个当地的佣人就给我们送来了一些食物,这些人都是陈寒请来的,所以简单的中文交流还是可以的。 他们知道我是陈寒的老板,所以对我更加的尊敬。 专门伺候我的人,是陈寒安排的一个年纪只有十九岁的当地美女,名字叫迪拉雅,她的父母都是农民,上完初中就出来工作,因为在社会上学了很多的不良行为,进过警局,后来在酒吧遇到了陈寒,被陈寒带到这里工作。 迪拉雅已经在别墅这边工作两年多了。 我吃饭时,迪拉雅递给我一条热毛巾,让我擦脸,同时用流利的汉语问我,今天的行程,她说陈寒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让她来帮忙。 陈寒能让迪拉雅直接和我接触,自然是信任我的。 而我看了迪拉雅的面相,她的奴仆宫很好,说明她是一个很忠诚的人,而且这种忠诚是对陈寒,并不是对其他人。 所以我就放心地对迪拉雅说:“没有什么安排,今天如果有人来别墅找我,你都给请进来,安排在会客厅。” 迪拉雅点头。 我没有发现陈寒,就问她:“对了,陈寒呢?” 迪拉雅说:“他去公司了,公司那边有些急事,昨天半夜他就走了。” 急事? 我问迪拉雅知不知道陈寒遇到了什么急事。 迪拉雅就说:“主人他公司里的事儿,从来都不对我说。” 我摆了摆手让迪拉雅先退下了。 等迪拉雅走后,李成二人就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陈寒那小子不厚道啊,给你安排了一个美女,凭什么给我安排一个叫桑尼的大妈啊,你看看那小迪拉雅,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那线条好的不得了,你再看看桑尼大妈,整个一个水桶。” 我则是懒得搭理他。 而我的目光也盯着不远处迪拉雅的背影,我倒不是在意她的长相,而是我在她的命宫看到了一丝索命的黑气,今日她可能会遭大难,而她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别墅这边,也就说,她会在别墅里面出事儿。 我们这些人自然不会对迪拉雅动手,难不成是会有人袭击别墅? 李成二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就问我:“宗老板,那迪拉雅小妹不会要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对李成二说:“她的命宫悬着索命黑气,情况不妙,这样,这两天就便宜你了,你去跟着她,也算是保护她了,不过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李成二对我比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奔着迪拉雅跑了过去。 谢冕此时就问我:“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该不会就是在别墅等吧。” 我说:“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当地江湖的情况,以及暗三家的情况,我们所知甚少,还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谢冕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我都忍不住想要大展手脚了。” 我说:“放心,肯定会有机会的,对了,天煞和你有联系了吗,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谢冕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不着急,我们行动之前,他肯定到。”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哪里也没去,就在会客室等着,差不多当地时间九点多钟的时候,迪拉雅就告诉我,有一个姓庄的先生要见我。 我直接让迪拉雅请过来。 结果来的人就是庄进。 而且他没有带其他的暗三家的人。 所以进了会客厅,我就好奇道:“你是自己见我,还是代表暗三家?” 庄进说:“我是代表新三家来的,宗大朝奉,之前一场恶战,我们三家损失惨重,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程度,所以我们被迫寻求和蛇神帮合作。” “而且我也才有机会代表家族来和您谈判,要是我们三家盛世的时候,我在家族连个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我“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暗三家上次行动损失惨重啊。” 庄进道:“您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听东方韵娣说,你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是来雪中送炭的,你要帮助我们三家度过这次危难在南洋站稳脚跟吗?” 我说:“我的确是来雪中送碳的,不过我不是帮你们站稳南洋,而是想要带暗三家回家,回国,回荣吉。” “让荣吉天字列,重回十二家格局。” 庄进神色间露出一些不可思议来! 正文 第752章 威严 第752章 威严 我看着庄进一脸不可思议,便问了一句:“怎么,东方韵娣没有告诉你吗?” 庄进淡淡一笑说:“我可以坐下说话吗?” 我笑了笑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说:“那把椅子给你留的,我放了半晌了,你来的有些晚了。” 庄进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坐下,然后笑着说:“我是来晚了,来之前,我总得准备好一些,调查一下你们这次行动的每个人的基本信息吧?” 我问:“你查清楚了吗?” 庄进摇了摇头说:“除了你和御四家,以及那个高家的高政,查清楚了,剩下的,暂时没有查清楚。” 我笑了笑,让同伴们都进来。 我指了指狐小莲、苏夜,以及谢冕道:“是不是他们的资料你查不到?” 庄进继续摇头说:“查不到的只有一位!” 说着庄进指了指狐小莲。 然后又指了指苏夜和谢冕说:“他们两个的资料查到了一些,只不过不详细。” “比如苏夜,我知道她是苏朋昌的孙女,可她为什么会被留在你的身边,我还没明白过来,她身上肯定有过人之处。” “再比如那个谢冕,他是荣吉本部的,不过他的很多资料也是十分迷糊的,他执行的很多任务也都是机密的,根本查找不到。” “我断定,他不是一般的荣吉本部成员。” 我一脸惊诧。 说到苏夜就算了,她是苏家的人,信息外露很正常,可谢冕是我们荣吉的地煞,庄进竟然能够接触到谢冕的任务资料,虽然没有弄清楚具体内容,可这已经很可怕了。 所以我就皱着眉头问了庄进一句:“你这些情报是哪里来的? 东方韵娣告诉你的?” 庄进摇头说:“她对荣吉,对你可是忠心耿耿,肯定不会告诉我这些,我有我的途径。” 我追问:“什么途径。” 庄进说:“这个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吧!” 我“哼”了一声道:“你要是不说,那我们就没有继续谈的必要了,我来收复暗三家的计划也可以随时变成和当地江湖联合将其彻底剿灭。” “我不允许威胁到荣吉本部的危险存在。” 我的态度很坚决。 庄进也是从刚坐下的椅子上站起来说:“不合作就算了,我们暗三家挺的过去。” 我直接对李成二说:“送客!” 庄进这下愣住了,他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这么轻松改变了自己的决策。 而我这么做也是要庄进明白,和我们荣吉合作,主动权在我们荣吉这边,而不在他暗三家那边。 他们必须百分之百的坦诚,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否则合作根本无从谈起。 在李成二准备请庄进出去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松了口气说:“我说!” 我摆摆手,李成二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苏夜在旁边也是看的一脸精彩,看我的眼神越发的崇拜了。 狐小莲只是笑了笑,好像早就看透了我的手段。 庄进这才继续说:“我得到消息的渠道其实并不隐秘,就是荣吉的长老会,他们虽然下台了,可手头还是有一些资料,不过这一次,他们给我的资料就有所保留,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大不一样了,要不是我手里还有他们的把柄,他们恐怕这点消息都未必给我。” “现在的长老会,已经被你彻底驯服了,宗大朝奉!”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庄进是东方韵娣安排在暗三家的卧底,同样也是暗三家利用收集荣吉资料的情报探子。 而我这边并不打算追究长老那几个闲人的责任,毕竟他们这次做法比以前已经有了较大的改观。 想到这里,我就对庄进说:“你也不用查了,我来告诉你吧。” “首先是苏夜,她是我们荣吉培养的,将来苏家的继承人。” “至于谢冕,是地煞,仅次于荣吉御四家,以及夜当天地护卫的存在。” “至于最后一个狐小莲,她是我的助理,帮我总管荣吉所有事物。” 庄进一脸惊愕地看向狐小莲说:“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荣吉或者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狐小莲就说:“那是你孤陋寡闻。” 庄进没有再追问,而是主动回到谈合作的话题说:“我们说的有些远了,我们还是说说,荣吉准备怎么帮我们新三家的事儿吧,以及您说的,让我们新三家重回荣吉的计划,你们又会给我们新三家怎样的好处!” 我冷笑一下说:“好处? 你们竟然还想着要好处?” 庄进道:“我们新三家重回天字列,对你们荣吉是极大的补强,我们虽然经历了一次恶战,损失不小,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三家家族的家主都是中段天师顶级的实力。” 我说:“那三个家主,要为暗三家所做过的种种过错埋单,重回荣吉之后,他们不可能再领导暗三家。” “甚至还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庄进有些生气说:“宗大朝奉,您觉得您这态度是来谈判的吗?” 我说:“是谈判,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变,收回暗三家,你们的屁股,要你们自己擦干净,荣吉不会给你们背锅。” “荣吉收回的暗三家,要的是一个干净的暗三家,一个准备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暗三家。” “而不是原封不动的收回一个烂摊子!” 庄进说:“你这个条件,我们新三家的三位家主肯定不会同意!” 我说:“我要争取的也不是他们的意见,而是暗三家其他阶层人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悔改之心,我这次来收复暗三家,也不是必要的决策,如果考察一番后,我觉得不合适,那在击退了南洋江湖的进攻后,我会亲手送你们上路。” 庄进看着我们说:“就凭你们几个?” 我说:“其实不用他们都上,我一个人就足够收拾你们了。” 庄进笑道:“宗大朝奉,别说笑了,你的很多事迹我都听说了,别以为X小组一个退休的老干部给你编排到九天师之中,您就觉得你真行了。” 我说:“嗯,信不信由你,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谈的,就走吧。” 庄进收住笑容说:“宗大朝奉,我很想真切地问你一句,你真的是来带我们新三家回家的吗? 你这态度,是吗?” 我则是看着庄进说:“那你扪心自问,你们暗三家是真心悔改,真心想和我回荣吉吗? 还是只想着把我们荣吉当成这次避难的挡风板?” 庄进深吸了一口气说:“宗大朝奉,我们这次沟通有很多分歧,不过我觉得我们并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这样,我回去给家族做下工作,有什么新进展,我再来找你沟通。” 我点了点头说:“好。” 我没有起身,高政这次先起来,送庄进离开了。 等着庄进离开了,狐小莲就对我说了一句:“你刚才的措辞可真厉害,说不上滴水不漏,也是极有水准了,有大朝奉的风范了,让我有点想起我养父做大朝奉的那段时间了。” 狐小莲的身份,在我们这些人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也都不意外。 包括高政、谢冕,也都是我能信得过的人。 庄进走了之后,迪拉雅就跑到我身边小声说:“刚才庄先生和您谈事情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位叫邦尼的先生,他不想让庄先生看到,先躲起来了,现在庄先生走了,他想见见您,您看……” 我说:“让他来会客厅吧,我也等他很久了。”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午饭的时间,就又说:“准备好饭,那位邦尼先生可能要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 迪拉雅立刻转头离开了。 李成二则是好奇道:“你要留他吃饭?” 我说:“直觉告诉我,这个邦尼会给我带来一份儿大礼,这顿饭还是要请的。” 正文 第753章 巫墓 第753章 巫墓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既然这么说,那这顿饭肯定是值得。” 不一会儿邦尼就在迪拉雅的引领下来了会客厅。 他穿的还是很随意,宽松的衣衫,还带着一个边沿帽。 进屋之后,他主动脱下帽子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失敬失敬,昨晚的事儿,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说:“客气,客气,请坐吧。” 邦尼慢慢地坐下去,我就问道:“看来你已经了解了我的身份,消息很灵通啊。” 邦尼立刻笑道:“荣吉的名号在我们南洋还是很响亮的,你也知道,特别是我们爪哇,华人很多,华人江湖分布也很广。” “不过,还是请宗大朝奉介绍一下,你们一行人,我只是知道您的身份,其他人我都是不认识的。” 接下来,我便把同伴们一一给邦尼介绍了一下。 简单认识了之后,邦尼直接说:“宗大朝奉,我也不废话了,我直接开门见山和你念叨念叨。” 李成二此时插了一句:“没想到你的中文说的不错。” 邦尼说:“在爪哇会说中文,也是很正常的。” 说罢,邦尼又看向我这边说:“我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荣吉本部对暗三家的态度,我知道你和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对立的。” “你们的态度直接决定我们蛇神帮和暗三家的合作关系是否成立。” “你们要是来剿灭暗三家的,那我们不搀和了,我们可不想与荣吉为敌。” “如果你们另有目的,比如趁机把暗三家收回到荣吉门下,那我们就有的合作了。” 我诧异道:“你是如何推测出,我们有收复暗三家的可能性呢。” 邦尼说:“因为华人在南洋向来都很团结,我了解华人江湖,你们应该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举动,哪怕是敌对的实力,你们在国外也经常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我说:“你对我们华夏的江湖还是有一点研究的。” 邦尼说:“只是打交道多了而已。” 我继续说:“这么说吧,我们要不要收回暗三家,还要看暗三家的态度,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在我们正式解决暗三家的问题之前,南洋江湖如果对他们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荣吉都不会袖手旁观。” 邦尼点了点头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目前来说我和暗三家还是可以合作的,不过我也提前和您打个招呼,您要是准备收拾暗三家了,一定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立刻扯出。” 说着邦尼就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刚说自己没有带名片,狐小莲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邦尼说:“这是我们大朝奉的名片。” 我不由惊愕,我都不知道狐小莲什么时候给我印了名片。 果然,在很多事情上,狐小莲考虑的都比我周到,准备的也比较充分,让她做我的助理也是对的。 而我也是简单看了看自己的名片,上面写的职位是荣吉大朝奉,然后就是我的名字和一个简单的联系方式。 不过那联系方式却不是我的,而是写的狐小莲的,并且标明我助理电话。 邦尼收起来之后,忽然问我:“对了,宗大朝奉,我还想问一下,您和宗延平前辈是什么关系啊?” 我道:“那是我爷爷,你和他认识?” 邦尼说:“我帮宗延平前辈收集过情报,他老人家的厉害,我可是心服口服的。” 说话的时候,邦尼脸上的崇敬也是不自主的流露了出来。 我刚准备细问的时候,邦尼又说:“对了,据我所知,荣吉的大朝奉,应该是荣吉内部权力最大的人,按理说,应该也是实力最强的人吧,可我看宗大朝奉似乎还只有道人的水准而已。” 我笑道:“荣吉内部卧虎藏龙。” 我看似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让邦尼的眉头皱了皱。 而后他缓缓说道:“宗大朝奉,您回答我的时候十分自信,这种自信不该是道人水准的人能够显现出来的。” 此时谢冕就说了一句:“你算是说对了,我们宗大朝奉,可不是简单的道人水准,等有机会了让你见识下,好不夸张的说,你这样水平的,我宗大朝奉能打你仨,这还是谦虚的,我说这话,可没有半点对你不敬的意思。” 邦尼看着谢冕有些惊骇。 不过谢冕的实力,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六段顶级的天师。 谢冕都这么对我唯命是从,这也让邦尼不禁开始重新审视我的实力。 邦尼这个人很聪明,肯定看得出来谢冕这么尊敬我,不仅仅是因为我大朝奉的身份。 我则是说了一句:“好了,不说我实力的事儿,这都快中午了,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 邦尼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继续说:“距离开饭还有点时间,我们再聊几个问题。” 邦尼点头。 我继续问:“我爷爷让你打探的消息是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下。” 邦尼说:“自然是可以的,宗延平前辈让我打探的消息,就是北部海域的妖兽。” “不过查到的线索并不多,我只查到在北部海域的一处临海悬崖旁边,有一个海下的墓穴,那墓穴是曾经一个封印妖兽的大巫师的。” “只不过墓穴危险重重,我们这知道的人很多,可进去能出来的人却没有一个人,那是我们当地江湖人的禁地。” “可宗延平前辈却进去,还顺利出来了,并且还带出了一样东西,据说是某种法器,我也见过,只是一个铁疙瘩,我实在看不出是何种法器。” 我赶紧从背包里取出爷爷留在保险柜里的铁疙瘩给邦尼看,并问了一句:“是这个吗?” 邦尼点头说:“对,就是它,宗延平前辈给你了? 这是什么法器啊,我实在看不出来。” 我笑着说:“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这东西既然是从那大巫师的墓穴里翻出来的,那墓穴里肯定会有答案,那墓穴在什么位置,我也想去看看!” 邦尼说:“我在地图上给您发一个定位,那里的气息波动很强,您到了之后就能找到,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那里很危险,我们当地的江湖人士,哪怕是最强的几个巫师都不敢进去的。” 我说:“我明白,我也不会贸然前去,我会找我爷爷打听一些情况,然后再说进不进墓室的事儿。” 邦尼拿出手机翻出地图,然后指给了我们。 我们也是记了下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邦尼给我的大礼就是这一条消息,那个墓室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等着我呢。 接下来我们简单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邦尼也是在我们这边吃了午饭才离开的。 临走的时候,邦尼又说:“对了,除了江湖上的合作,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在生意上有些往来。” 我说:“这样,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和我的助理沟通吧。” 我指了指狐小莲。 邦尼也是立刻说:“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邦尼离开,狐小莲就说:“这个邦尼并没有把那个巫师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毕竟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正式交谈,他不可能全盘托出,他总得留一些后续谈判的资本。” 狐小莲问:“要我去查一下吗?” 我说:“先不去了,我们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给东道主最起码的尊敬还是有的,等我们行动之前,我们再搞清楚就好了,现在不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所以先不急。”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陈寒打来了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陈寒什么事儿,他那边就匆匆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出事儿,我们的一家公司,被当地一个江湖组织给洗劫了……” 正文 第754章 神祭 第754章 神祭 陈寒的话,让我直接愣了一下,然后又询问了一遍:“江湖组织,洗劫了我们的生意?” 陈寒在电话那头着急道:“是的,我过来的时候,那些当地的江湖人士刚走。” 我问:“洗劫的是我们什么生意。” 陈寒说:“是我们北部海域沙滩上的一家小型的商超,是卖海边用品的店。” 我疑惑道:“那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吗?” 陈寒道:“没有啊,就是普通的海边用品。” 我道:“你先不要急,统计下损失,然后看看是哪家当地江湖组织干的,及时向我通报。” 挂了陈寒的电话,我就笑了笑说:“这就奇怪了,江湖组织洗劫一家普通的海边用品商超?” 狐小莲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那些人是在找东西。” 我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他们找的东西,可能就是我手里的铁疙瘩,而且这次袭击,还可能和暗三家有关。” 高政有些不解问道:“为啥还和暗三家有关系啊,暗三家不是和当地江湖都打的你死我活了吗?” 我解释说:“当地江湖人士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去寻找妖兽,更没有主动接触那大巫师墓的意思,我爷爷去过一次,从中带出了线索,这事儿邦尼知道,邦尼和暗三家有接触,然后暗三家知道了,所以他们就开始在我们荣吉经营的门店中查找。” “还有,暗三家的目的就是妖兽,爷爷给我留下的东西肯定和妖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邦尼今天来,看到我手里的铁疙瘩,暗三家也会知道铁疙瘩在别墅这边,所以从今天之后,当地的江湖组织就不会在袭击我们荣吉的生意,转而可能袭击别墅这边。”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迪拉雅的命中的黑气,便又说了一句:“都对上了。” 高政还是有些不解。 我继续说:“至于当地江湖组织被暗三家操控,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上一次是暗三家打赢了,一些当地的江湖组织听命于他们也是说得通的,还有就是邦尼都在和暗三家谈合作了,保不齐暗三家还和其他的江湖组织也有合作。” 高政点了点头。 解释了一通后,我就对同伴们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机灵着点,防止陌生人混入别墅。” 众人齐刷刷地点头。 谢冕此时就问了一句:“宗大朝奉,要是暗三家真的扇动当地的江湖组织和我们为敌了,那我们和暗三家不是等于闹翻了吗,还有将它们收复的可能性吗?” “我说,可能性还是有一些的,我们等庄进的消息,他接下来给我们带来的消息,将会决定我们对暗三家的态度。”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陈寒也是回到了别墅。 他直接去找了我,然后给我汇报了一下情况,被洗劫的海边用品店损失并不算很大,而袭击我们荣吉的生意的,是索龙当地一个和蛇神帮不相上下的江湖帮派,当地人称之为古瓶帮。 而古瓶帮是典型的拜物教信徒聚集地。 拜物教是一种原始宗教,以某种特定的物体为信仰,不同的部落就会有不同的信仰。 古瓶帮的信仰就是一个从海中打捞起来的瓶子,据说那个瓶子有神力,现在古瓶帮的帮主的修为,就是从那瓶子中获得的。 而且古瓶帮是一个新兴的拜物教帮派,建帮不超过二十年,虽然是本地江湖组织,可对当地的归属感却不怎么强,能和暗三家合作,也是正常的。 等陈寒讲完了这些情报,我就道:“接下来,那些古瓶帮的人可能会来袭击别墅,我们还是早做准备。” 陈寒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说:“对了,让迪拉雅暂时不要离开别墅,她的命理有些问题。” 我刚说完,陈寒就愣了一下说:“我刚安排迪拉雅和别墅的两个佣人到城里去采买去了。” 我赶紧说:“快把她叫回来。” 我同时也对李成二说:“李成二,你和夏薇至一起沿路去找,把人给我追回来。” 李成二和夏薇至也是立刻动身了。 陈寒则是一脸的自责说:“这次是我安排不妥当。” 我则是问了一句:“哪有晚上安排采买的。” 陈寒说:“我寻思着不是大朝奉你们来了吗,就让别墅里的人多准备一些高等的食材,今晚恰好有一批是空运过来的,我就让他们直接去机场那边给拉回来……” 我白了陈寒一眼说:“我没有那么挑剔,普通的饭菜就可以了,净整这些没用的。” 陈寒说:“我也去找吧。” 我道:“你就不用去,我的人足够了。” “你留在这里,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陈寒点头说:“您问。” 我想了想就说:“爪哇这边最大的江湖组织是哪个,具体的消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陈寒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以为您已经知道了。” 我说:“我要听更详细的,你在当地办公多年,知道的肯定比资料里的详细。” 陈寒点了点头说:“当地最大的江湖组织被称为‘神祭’,这个江湖组织没有任何的宗教或者官方背景,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士组成的大联盟。” “里面最厉害的人被称为大祭司,负责主持每年一次神祭,据说那位领袖大祭司可以通灵真神和真神对话,而后真神降下神迹,决定神祭组织未来一年的主要工作。” “据说,上一年神迹的预示是潜修,所以今年这一年,所有的神祭成员全部都蛰伏了起来,整个神祭组织都好像从江湖上消失了一样。” “当然,我们掌握了一些情报,知道了一些神祭成员的修行位置,要不是有这些情报,我也以为神祭解散消失了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上一次和暗三家的对战中,爪哇当地江湖中,并没有出现神祭者的踪影。” “如今这一年马上过去了,新的神祭差不多就是三天后在雅加达举行,到时候所有蛰伏的神祭组织高手就会露面,只要神祭中出现的神迹,预示不是继续潜修,那神祭组织就会对暗三家出手。” “所以这次暗三家面对的危机,比上一次要严峻的多。” “爪哇江湖组织重新组织起来,也是在等神祭组织的神祭仪式结束。” “只要神祭参战,他们会立刻追随而战。” 我点了点头说:“神祭? 这个组织听起来很神秘啊,他们的领袖,也就是那个大祭司,是什么实力?” 陈寒想了想说:“应该是大天师的水准了,可能在八段天师左右,这也是爪哇,唯一一位大天师水准的人,也可能是爪哇近五百年最后一个大天师水准的江湖高手,其他的爪哇高手,距离突破大天师,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高政说:“这么说来,这江湖实力,还得看咱们泱泱华夏啊!” 我说:“爪哇这种小地方,不配和咱们华夏的江湖比。” 狐小莲说:“战术上藐视对手,可思想上却不能轻蔑,能修到八段天师的人,每个人都是天纵奇才。” 我点头说:“这倒是。” 此时陈寒就说:“可惜那神祭组织的神祭仪式,是不对外公开的,否则的话,我可以马上安排飞雅加达。” 我摆摆手说:“等吧,我们目前就死死钉在索龙,暗三家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过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李成二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问有没有追上迪拉雅。 李成二那边就叹了口气说:“追是追上了,可还是晚了一步,迪拉雅重伤,车子撞到了一颗大树,不过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被撞的树上贴有迷惑人心智的符咒符箓!” 正文 第755章 夜袭 第755章 夜袭 听到李成二这么说,我就道:“那些后面再说,你们先把迪拉雅一行人接回来,回来的路上小心点。” 李成二说:“你放心好了,我觉得那些符箓不是专门对付迪拉雅的,很可能是为咱们准备的。”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迪拉雅不过是别墅的一个佣人,在江湖上又没有得罪谁。” 挂了电话,差不多四十分多钟,李成二就带人回来了。 邵怡早就准备好了,连忙去救治迪拉雅等人。 同时李成二也是把撕下的符箓给我看了看。 这是巫术符箓,可以让人意识陷入短暂的迷惑,误以为贴符的方向是一条路。 这符箓并不高级。 但是对付普通人足够了。 而这些绝对不是暗三家的手笔。 我问李成二和夏薇至,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线索。 夏薇至就说:“暂时还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别墅的灯忽然一下就灭掉了。 我的直觉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陈寒也是纳闷说:“好久没有停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宗大朝奉,您别急,我们这里备用的发电机,佣人们应该很就会重新发电。” 我看了看夏薇至说:“你和陈寒一起去备用的发电机那边看看,其他人戒备起来。” 众人点头,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们拿着手机照亮,不一会儿就下了楼,来了别墅的院子里。 我们这是在主动引蛇出洞。 果然,我们刚在院子里面显身,黑暗就有一个黑影向我窜来,那人手中握着一把极短的匕首,那匕首上还贴着一张巫符。 不等他靠近我,高政八门遁阵开启,一个闪身挡在黑影面前,然后一拳便将黑影直接砸翻在了地上。 “嘭!” 黑影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一掉在地上,然后弹跳起来的瞬间,匕首上的巫符忽然“轰”的燃烧起来,接着便幻化出一个火人。 那火人忽然握住匕首向我再次冲来。 这一幕看的我也是极为惊骇,这南洋的术法,真是稀奇啊。 不等那火人继续靠近我,弓泽狐挡在我的面前,他手中的鲁班尺对着匕首直接打了过去。 “当!” 匕首再次被挡下,同时弓泽狐的鲁班尺中蹿出几道气息,分别穿过火人,那火人的火苗摇晃了几下,然后就散掉了。 那匕首在空中停滞了半秒,也是“咣当”一声再次落地。 弓泽狐就说:“刚才那火人是阴灵操控,阴灵将自己置身火焰之中,术法不管成功与否,都会魂飞魄散。” “这术法太过阴戾了。” 弓泽狐话音刚落,周围又冲出十多个黑衣人来。 他们全部手持带着巫符的匕首,从各个方向冲向我。 同伴们也是迅速把我围在中间。 谢冕此时也准备动手,我就拉住谢冕的手腕说:“一群臭鱼烂虾而已,还不用你出手。” 谢冕笑了笑也就没有动。 李成二巫器匕首此时已经扔了出去,匕首上绑着金丝,同时配合李成二的御物之术,那巫器匕首“当当当”地将周围一圈人的匕首全部给打掉在地上。 接着李成二一拽金丝,巫器匕首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再看那些掉在地上的匕首,全部燃起火焰,几个火人就把我们围住了。 外围的黑衣人也没有闲着,匕首被李成二打掉了,他们就从身上纷纷取出巫符,然后原地念起了咒诀。 接着他们手中的巫符燃起火焰,然后变成了一把把火焰长弓。 几个人同时弯弓搭箭,一支支火焰箭矢便对着我们射了。 高政这边把门遁阵已经开启,坤卦土遁也是迅速开启,一道环形的尘土壁垒就在我们周围出现,所有人的黑暗箭矢全部被挡了下来。 我看着高政说了一句:“你这八门遁阵的外放也运用的很纯熟了啊!” 高政说:“这只是初级的,威力很小,不过用来对付那些三脚猫的巫符还是足够了。” 高政说着,又把周围坎卦水遁,一道道水雾凝聚长矛,直接把周围的火人就给刺的消散掉了。 再看那些黑衣人,见状不妙,就想要跑。 此时别墅院子里的灯也是全部“咔”的一声亮了起来。 再接着无数的水雾从草地上升起,接着犹如弹珠一样打进那些黑衣人的身体里。 “嘭嘭嘭……” 一瞬间,那些黑衣人疼的“哇哇”乱叫,同时也是倒地扭捏着起不来。 夏薇至捏着指诀从别墅里缓缓走出来,嘴里慢慢说了一句:“诡术——水虫!” 再看那些倒地的黑衣人,他们的身上起满了红疹,而那些红疹里面好像还有虫子在蠕动。 看着那些红疹,我都觉得自己身上要痒起来了。 至于别墅那边,灯自然也亮了。 陈寒也是看到了我们这边的手段,也是惊讶地瞪大了嘴巴。 他看的出来,我们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大家都没有拿出真本事来。 走到我们身边后,夏薇至就说:“不用备用的发电机,电闸被人拉了,合上总闸就好了,那边也有黑衣人捣乱,不过也被我收拾掉了。” 我看着陈寒说:“你去问问那些人的来历。” 陈寒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个黑衣人的面前,接着便用当地的话和他们沟通。 过了一会儿陈寒就转头对我说:“这些人招供很快,他们都是古瓶帮的人,他们帮主的命令,来杀你的。” “他们的手机里,都有你的照片。” 我问:“没有提到暗三家吗?” 陈寒说:“目前没有。” 我“哦”了一声。 陈寒问我怎么处理这些人,我想了下就说:“把他们的修为废了,然后放走吧。” 陈寒犹豫了。 我问他:“怎么? 你怕得罪当地的江湖?” 陈寒说:“是啊,您在这里任务结束后就离开了,我们还要在这边继续经营,不宜结仇。” 我说:“他们都要杀我了,你给我说不宜结仇,陈寒,你是在爪哇当缩头乌龟,当出惯性来了。” 陈寒吓的一哆嗦。 我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我走之前,会把当地江湖和荣吉的关系搞好的,不会让你为难。” 陈寒点了点头,不再反驳,立刻开始照做了。 同伴们也是去帮忙。 我问陈寒:“你知道古瓶帮的总部在什么地方吗?” 陈寒点头。 我说:“找个卡车,明天把这些人给他们送过去,我亲自去,我去会会那个古瓶帮的帮主,让他知道一下得罪荣吉的下场。” 陈寒疑惑道:“您要大开杀戒吗?” 我说:“视情况而定。” 陈寒不再吭声。 而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正文 第756章 符袭 第756章 符袭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别墅这边就安静了许多。 我相信古瓶帮那边的人,应该也已经知道今晚偷袭失败的事儿了,他们明天应该也会有所防范了。 古瓶帮这些人,被废了神通,然后捆绑起来,扔在陈寒找来的一辆卡车上。 到了次日清晨,陈寒就在别墅的楼下等着我们,而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要向古瓶帮的人复仇了。 陈寒亲自坐在卡车上在前面引路,我们这些人则是坐着大巴车在后面跟着。 临出门的时候,我也是问了一下迪拉雅的情况,邵怡就告诉我说,迪拉雅的伤势稳定,只不过伤筋动骨,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古瓶帮的位置也在索龙的北部海域。 那边也有他们独立的别墅,只不过他们的别墅建造的像一个教堂似的。 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院子。 我们用了三十多分钟就抵达了古瓶帮的别墅门口。 他们的别墅门口紧闭着,还有十多个人守在别墅的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些人的实力都很低,只有道人的模样,而且只有道人初段,也就算刚入了修行的那种人。 这些人也就比普通人厉害一点。 所以在看到他们后,我就对陈寒说:“告诉他们,让他们开门。” 陈寒也是叽里呱啦的翻译了几句。 此时对面看门的几个人中就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衣的人,他对着我们拱了拱手说:“我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这个人的汉语不流利,不过我们却是能够听明白的。 我道:“没什么误会的,让你们老大出来见我,否则我们就直接杀进去了。” 我说话很不客气。 古瓶帮这种三流的帮派,我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 此时,狐小莲也是对我说:“宗老板,我怎么觉得你亲自找上门,有些掉我们荣吉的价啊,我觉得御四家中,随便来一个,都能给他们灭了门。” 我说:“我这是给暗三家看的,让他们老实一点,至于这个古瓶帮,既然能帮着暗三家做杀人越货的事儿,平时也正派不到哪里去,灭了就灭了,顺手的事儿。” 说着,我就缓缓走出了人群。 李成二看着我说:“怎么宗老板,手痒了吗?” 我说:“我可不想和在国内的时候,什么人都觉得我这大朝奉的位置是虚的,都想着挑战我,在爪哇,我要打几场漂亮的仗,让南洋江湖都知道我的威名,这样他们以后再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至少不敢有非分之想,我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李成二耸肩笑道:“好吧,你既然要动手了,那我们就在旁边给你加油鼓劲了。” 我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这个时候,古瓶帮看门的那些人都愣住了,有一个人还拿出手机和我对照了一下。 我说:“别看了,我就是你们的任务目标,想动手吗,可以来试试?” 这个时候,陈寒已经把昨晚偷袭我们的那些爪哇人全部扔下了卡车,看着那些被废掉的伙伴,门口这些看守就不敢妄动。 刚才会说汉语的那个人也是立刻又说了一句:“您是华夏荣吉的宗大朝奉吧,我觉得咱们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去叫我们帮主出来。” 说着他飞快后撤,然后跑进了别墅里。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中年男人,在几十个白衣人的簇拥下就来到了别墅门口。 如此以来,门口的古瓶帮的人已经来到了五十多个人。 按照陈寒的资料来看,所有古瓶帮的人都在这里了。 至于古瓶帮的帮主,差了邦尼不是一点半点,只有真人七段的水准。 见我一个人站的很靠前,距离我们的队伍相差了十多米,这古瓶帮的帮主眼神就闪过一丝杀意。 他看着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叫古柯,古瓶帮的帮主。” 这个古柯长着一张华人脸,不过一脸的阴戾小人模样,特别是他的奴仆宫虽然鼓起来不少,而那种鼓,是只有一点的凸起,高出周围太多。 这预示他可以做领导,但却是一个不合群,而且还会压榨下属的领导。 他对下属好不了。 而他统领下属的方法,便是绝对的权威和力量,甚至是恐吓。 因为他高高在上。 所以他为所欲为。 我也是看到,在古柯的身后,还有一些女的成员,而那些女性成员很多的妻妾、家宅宫,都有古柯的相色。 这说明古柯和他们都有不正当的关系。 古柯这是在利用拜物教控制这些人的思想,把这些人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看到这里,我就对古柯说了一句:“看样子,你生活的不错啊,汉语说的也不错!”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在古柯的命宫中看到一丝悬着的黑气,那黑气向他周身蔓延,牵连着他的性命,同时也是他一身力量的来源。 而那黑气的性质,好像是某种祸根胎。 古柯对我拱手说:“宗大朝奉,我的父亲是华人,母亲是当地人,我从小跟着父亲和华人做生意,汉语肯定是会说的。” 我没有继续和古柯废话,而是指了指那些被我们废掉的古瓶帮的人说:“那些是你的手下吧。” 古柯点头说:“是,不过宗大朝奉,你听我解释,我们是受新三家的指示,你也知道,我们是小帮派,自从新三家统治我们这边的江湖后,我们一直被他们控制,如果我们不按照他们说的做,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说实话,在对你们动手的之后,我才查到你们是荣吉的人,以及您的身份,我是悔不当初啊!” 我道:“是吗,既然你知道悔改,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执迷不悟,你和你的手下一起上,和我一较高下。” “第二个,把你们古瓶帮的那个古瓶交出来,那古瓶里面有着不该在世间存在的东西。” “然后你们自费修行,成为普通人继续生活!” 古柯立刻摇头说:“宗大朝奉,您这是往绝路上逼我们啊。” 我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在给你们生路。” 古柯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你不过道人的水准,你真要一个人和我打吗?” 我说:“是,我的同伴们不会插手!” 古柯露出一脸狰狞的笑容说:“既然如此,就算我们古瓶帮今天被灭,我们也要杀了你,拉你垫背。” 说话的时候,古柯手一挥,说了一句当地的话。 那些人便同时抽出匕首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这边也没有任何的留守,符箓外周天直接开启。 十张御火灵符漂浮在我的外周天中,这些天随着我潜心修行,符箓外周天的符箓数量也是提升了不少。 而且全部提升到了蓝阶。 不等那些人靠近,我的御火灵符便化为一道道火蛇向着那些古瓶帮的人扑了过去。 这是蓝阶的符箓,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一瞬间,数十个人便被火蛇击飞,有的直接都被火蛇携带的气息给震的气脉碎掉了。 就连古柯本人也是被我符箓撞飞,重重地撞在身后别墅的大铁门上。 大铁门也是直接凹陷下去一个大坑来。 不过古柯却是邪魅一笑,那些掉在地上的匕首忽然燃起火焰,一个又一个的火人站了起来。 而我这边也是露出了同样的邪笑。 因为那些火人要攻击的不是我,而是剩下的古瓶帮的帮众。 还有两个挥舞着匕首刺向了古柯本人。 我笑着对古柯说了一句:“你的符箓,已经全部被我控制了,在我面前用符箓,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的符箓外周天,早就释放出气息,把那些巫符给控制住了。 正文 第757章 血红 第757章 血红 随着火人们挥舞着匕首冲进古瓶帮的人群,那些人已经彻底没有了斗志,剩下能动的人便开始抱头鼠窜。 可我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火人在我的操控下异常的灵活,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古瓶帮的帮众全部倒在火人的匕首之下。 再看古柯,他已经面如死灰。 这一下陈寒那边也是张大了嘴巴,古瓶帮的人虽然弱,可人数众多,他没想到几十人连我的身前三米都没有靠近就全部倒下了。 而这一切不过十多秒的时间。 荣吉本部,以及荣吉大朝奉的恐怖,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荣吉的认知,也让他对荣吉的忠诚度提升了不少。 我看了看同伴们说:“废掉这些人的修为。” 一边说,我就向着古柯走了过去。 同伴们也是纷纷行动起来。 古柯靠着凹下去的铁门缓缓站起来,他一手扶着铁门,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宗大朝奉,饶命,饶命,我交出古瓶,我交出来,求求你,别杀我,更不要废我的神通,我还想要修行!” 我嘴角微微上扬说了一句:“暗三家命令你暗杀我的时候,你本来有机会告诉我,和我打个招呼的,可你却没有这么做,你已经失去了和我谈判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古柯的身边。 我的左手缓缓抬起,然后慢慢凌空画了一张符,这是一张封灵符,封住气脉,让丹田气息散尽的一种废除神通的符箓。 也是《术法天录》中的符箓之一。 随着我符箓外周天的增强,我能画出的符箓种类也在增多,我画符不再受到我的气脉的限制,而是直接和我的符箓周天挂钩了。 这也让我的符箓神通进步极大。 当然,即便如此,术法天录中,我能画出的符箓也不过才一半而已,还有一半的符箓,我无法画出。 等我的符箓外周天到达中段天师的水准,就是我画出三分之二《术法天录》符箓的时候。 我站在古柯的附近,那封灵符直接“嗖”的一声钻进了古柯的身体。 古柯双眼发白,然后刚站起来的身体,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我轻轻推开别墅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我现在的目标是别墅里的古瓶。 高政、谢冕、狐小莲三个人跟了上来,御四家则是在这边负责废掉那些人的神通。 苏夜的话,暂时留在外面,她什么也不用干,就在那边看着,思考着。 此时苏夜忽然叫住邵怡问了一句:“十三,你说宗大朝奉是不是比去我们苏家的时候更加的厉害了。” 邵怡点头说:“是啊,宗禹哥哥的符箓天赋,在天生仙气脉的加持下增长迅速,特别是在开了外周天之后,进步更是快的很,我觉得宗禹哥哥的符箓外周天,已经到了中段天师的临界点上了。” “不过宗禹哥哥的符箓外周天也有很多的缺陷,那就是害怕近身,万一被近身了,他的实力就和他本身的气脉有关了。” 苏夜点了点头。 李成二则是说道:“别忘了近身搏斗的时候,宗老板还有仙御,仙御一出,大天师都要避让三分,我们不用为宗老板的近身战斗而担心。” “不过仙御的消耗有些大,提升实力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们走进了教堂式的别墅门口。 狐小莲这个时候就说:“御四家对你的情况都很了解啊。” 我说:“那是自然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 推开门进了别墅,我就发现这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楼梯口还有两个纯金的瓶子雕饰。 看着那雕饰,我就说了一句:“一个小小的帮派这么有钱,那古柯还真是一个敛财的高手啊。” 狐小莲说:“摄人心智的宗教都是这样。” 进了别墅,我就皱了皱眉头说:“这么大的房间,看来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来找了。” 狐小莲说:“不用,我对祸根胎的气味有着敏感的感知力,跟着我来吧。” 我的嗅觉也很厉害,可也没有到了在一楼可以嗅到楼顶的程度,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识别祸根的气味。 跟着狐小莲到了顶楼,我们就发现这边有一个巨大的会堂,进去之后,我就发现前面摆着一架钢琴。 在钢琴的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柜子,而在柜子里面放着的,就是一个古怪的黑色瓷瓶。 那黑色的瓷瓶上还有几个奇怪的血色符文。 那些符文只是看上几眼,就会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而那骨瓶里面的东西好像也感知到了我们这些人的威胁,血色的符文忽然化为一滩血水从瓶子上流了下来。 接着那些血水汇聚在一起,然后形成一条红色的毛毛虫就从水晶罩子的缝隙里钻出来,要往其他的地方逃。 狐小莲一个箭步冲上去,我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她就把红色的毛毛虫给捏了起来。 那毛毛虫挣扎了一会儿,狐小莲忽然张开嘴,然后一口把红色的毛毛虫给吞了下去。 我当时就给愣住了。 那红色的毛毛虫是祸根胎的本体,我本来还想着吸收了,提升自己的修罗气脉的。 看到我的表情,狐小莲就说:“宗大朝奉,不是不给你吸收,是这玩意儿不适合你的修罗气脉,品阶太低了。” 我看着狐小莲说:“那你?” 狐小莲说:“我养父抓过很多的祸根胎,基本都是喂给我的。” “我的身体,就是一个大型的祸根胎消化器,再厉害的祸根胎,也会被我吞掉。” 这让我想起了李成二的吞噬脏东西的神通。 狐小莲的师父是药茗桀,曾经荣吉的大朝奉,他懂一些御四家的神通也是极为正常的。 我对着狐小莲点了点头。 狐小莲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然后对我说:“这祸根胎的种类是精神麻痹,它可以制造信仰,也可以制造幻象,还可以将一些生灵的魂魄注入巫符之中,通过符箓来控制。” “就好像刚才的那些火人。” 我点了点头。 狐小莲自己品味了一会儿又说:“如果要评等级的话,最多也就丁级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那水晶罩子里的黑色瓷瓶“哗啦”一声碎成了粉末。 我深吸一口气说:“看来祸根胎的问题,不仅仅是我们华夏的问题啊,整个世界应该都有份。” 狐小莲说:“是的。” 我们又在这边寻找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们才下楼出了别墅。 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古柯已经坐了起来,他靠在大铁门的旁边,神情已经恢复了不少,不过他的修为是再也恢复不了。 看到我们出来,他就说了一句:“古瓶被你们毁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那是一个邪物,该被毁掉的,你们这些人应该庆幸,我还留你们一条命,要知道,刺杀荣家大朝奉,就算我把你们杀了也不为过。” “可我心怀悲悯,饶你们一命,希望你们能够改过自新。” 古柯却“哈哈”笑了起来。 我问古柯笑什么。 古柯就说:“你是很厉害,可我也见过新三家那几位长老的厉害,他们身上的气势比你要强。” 我说:“他们在国内受了重创逃出来的,你觉得我们荣吉能够重创他们一次,就不能重创他们第二次!听你说话的意思,你还是很不服气啊。” 古柯说:“你废了我的神通,对一个江湖人来说,和杀了我没有什么区别,我已经算是死了,我自然有什么说什么,我自然是不服气,这次你们荣吉来爪哇,必将有来无回!” 我则是笑了笑说:“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关注着江湖的消息,别错过了什么,对了,在这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那古瓶,我听说是你从海里捞上来的,具体从什么地方捞的。” 正文 第758章 无选 第758章 无选 听到我的问题,古柯“哈哈”一笑说:“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把我的神通废了,毁了我的古瓶帮,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够要挟我的,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笑了笑,然后露出一脸邪恶的表情说:“这个别墅里,我没有看到正式的家人,你把他们应该送到国外去了吧,你在这里赚了钱给了他们,你也知道古瓶的力量是邪恶的,不想牵连他们吧,我们荣吉很强大,消息很灵通,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们。” 古柯脸色骤变,然后瞪着大眼道:“你要是敢动他们,我和你拼命!” 我也是笑了笑说:“你已经和我拼过命了,昨晚在我们荣吉别墅,你们败了,今天在你的别墅面前,你们又败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拼命。” “你要拿你家人的命给我梭哈吗?” 狐小莲在旁边掩嘴轻笑。 古柯面如死灰。 他缓缓底下头说:“我回答你的问题。” 我缓缓在他旁边蹲下。 古柯这才继续说:“这个古瓶就是在索龙附近海域打捞出来的,具体的话,就是在北面,传说中的大巫师墓不远的地方。” 我笑道:“你也知道大巫师墓?” 古柯说:“当然是知道,爪哇江湖几乎人人都知道,每年也有几个不要命的,不过都是有去无回,除了你爷爷宗延平,近年来去大巫师墓的,没有生还的。” 我继续问:“打捞上来之后,你是怎么从里面获得神通术法的。” 古柯说:“我被瓶子划破了手指,然后就感觉身体出现了变化,然后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的懂了,可我检查过那个瓶子,上面没有任何划手的地方。” “后来瓶子还让我做了几次梦,在梦里一个奇怪的影子教了我很多本事,不过我也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那瓶子了,而且我越来越想要杀人,越来越想要让更多人去信仰那个瓶子。” “我是在理智消失之前,把家人送出去的,否则我的家人,现在应该也是它的信徒了。” 我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谎。 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缓缓起身说道:“好了,你好自为之吧,现在那邪物已经被我们毁掉了,能否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那古瓶上的血色毛毛虫,只是丁级的祸根胎,传染力并不强,根源被清除了,这些人身上的修行也被废掉了,等于是祸根胎的余毒消失了,恢复正常人的心智也是迟早的事儿。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这边待着,而是直接驱车离开了。 回别墅的路上,陈寒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您这让我大开眼界,知道这江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我真的对你崇拜的五体投地。” 谢冕则是笑道:“宗大朝奉这才打了一些小虾米,就给你激动成这样,你是没见过宗大朝奉打甲级的祸根胎,那场面才叫精彩呢。” 陈寒点头,眼神越发的崇拜了起来。 回到我们别墅这边,我就让大家先去休息。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庄进再一次找上门了。 因为迪拉雅受伤的缘故,是陈寒亲自领着庄进来会客厅见我的。 见面之后,大概是因为古瓶帮的事儿,他知道理亏,看我的眼神一直在闪躲。 我让邵怡给庄进端了一杯茶,然后看着他问了一句:“暗三家又有什么新情况需要和我沟通了吗?” 庄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试探性地问我:“古瓶帮的事儿,我听说了,他们有没有提到我们新三家?” 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庄进继续问我:“那你什么态度。” 我道:“没什么态度,你们暗三家想要杀我已经不止这一次了,魔都的时候你们暗杀过我,陶家的陶佳然为我而死,成都柳家水官解厄大会上,你们也想过置我于死地,可我父亲,以及荣吉的实力庞大,我扛过去了。” “之后还有数次遭遇,比如朱耷仙身墓前,你们暗三家的三元贵也想杀我,可惜他们又失败了。” “这次你们叫古瓶帮的杀我,也只是让他们送死罢了。” 我说的这么多,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 特别是想起陶佳然的时候。 她就是死在段家的千刃之下。 庄进也是听出了我的怨气,就说道:“我们新三家和荣吉一直不死不休,以前有那些过节也是正常的。” 我“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庄进问:“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你们暗三家的三元贵,是不会同意我之前提出的那些条件吧。” 庄进说:“是的,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才有了古瓶帮暗杀的事儿。” “对了,你和邦尼也见过面了吧,我们新三家的后路,已经被你给抄了。” 我说:“你让邦尼做你们的后路,有点不可靠吧。” 庄进说:“我们新三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这次南洋行动,三元贵一意孤行,整个暗三家基本都要折进去了。” “这么说吧,南洋之行,是我们新三家近百年来,做出的最错误的一次决定,也是最离谱,最荒唐的。” 我说:“三元贵不可能不知道这次行动的风险,他们一意孤行,说明风险后面的收益也很大,侧面也说明了,那头被大巫师封印的妖兽,非同寻常。” 庄进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这样吧。” 我没有吭声,庄进继续说:“因为这次行动,我们新三家的老一辈干将基本断层,剩下的都是我这样的年轻人,我们的实力自然是差了很多。” “不过我们这些人的思想却不一样,我们不想在南洋继续冒险了,我们想要离开南洋,想要新三家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神祭组织马山就要从潜修中苏醒过来,他们第二年继续潜修的概率几乎是零,如果神祭参战,我们新三家必亡无疑,所以我们不想在南洋继续坚持了。” 我道:“说重点!” 庄进说:“我们新三家中年轻一辈的人,想要寻求荣吉的帮助,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回归荣吉。” 我笑着说:“什么叫必要的时候,你们必须回归荣吉,而且回归之后,谁领导暗三家,由我们荣吉筛选,并且培养,在新的家主成长起来之前,暗三家全部由我们荣吉代管。”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将暗三家的某一个家族踢出天字列,让其他的地字列家族补进来。” “也就是说,你们暗三家即便是回了荣吉,也只是带回来的名额,至于这个名额的分配权,还在我们荣吉手里。” 庄进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着我说:“宗大朝奉,你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我指了指苏夜说:“她是苏家未来的家主,苏家作为我们荣吉原本的天字列家族,都可以被废止,你们这些叛逃者为什么不可以?” “别给自己估价太高,否则可能砸在手里。” 庄进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收复我们新三家做什么,你直接找三家地字列,提升到天字列不就好了。” 我说:“你们暗三家毕竟是从荣吉出来,而且是挂着天字列的名号出去的,收回你们,就等于是收回了三个天字列的名额,这样比较有信服力。” “所以,你们暗三家在我的眼里,就是三个名额而已,活的,死的,都无所谓,你们配合,我就带活的回去,你们不同意,我就带死的回去。” 庄进脸色瞬间呆住了。 我的气势,让他无法再进行任何的反驳。 正文 第759章 介入 第759章 介入 我蛮横的态度让庄进在谈判中十分的被动,我最后的一番话更是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我也没有着急表态,而是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尝了起来,我静静等着庄进思考。 庄进沉默了几分钟,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我明白了,新三家想要保住根,就必须向荣吉做出最大的妥协,包括我们天字列的名号。” 狐小莲此时就说:“那你们不回荣吉,那你们暗三家就是暗三家,和天字列不沾边,所以天字列的名号,你们其实已经放弃了,我们需要的你们占据的名额,仅此而已。” 庄进继续说:“我明白了,我回去后会和家族里几个年轻一辈的人商量一下,我们随时保持沟通,下次我来的时候,我们的合作能不能成,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我也是点头。 庄进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 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不稳,身体歪斜了一下。 看样子他的精神被我折磨的不轻。 我对庄进又说了一句:“别压力太大,顺其自然。” 庄进苦笑着说:“我们新三家对您来说,只是三个名额,可对我来说,是上百条的人命,您可以顺其自然,我却不可以。” 我说:“你们要是同意我的条件,那你们就是我们荣吉的人,几百条人命我们荣吉就保下了。” “可如果不是我们荣吉的人,还是我们的敌人,那我们荣吉没必要自寻烦恼。” 庄进点了点头说:“道理我都懂。” 庄进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离开了房间。 我也是让陈寒亲自送庄进出门。 此时高政就在旁边问:“如果暗三家不同意我们荣吉的条件,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我道:“不会,暗三家就算要毁,也是毁在我们荣吉手里,南洋江湖的人,谁碰谁死。” 听到我这么说,高政也是点了点头。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真是越来越有大朝奉的样子了,师父让我来跟你,果然没跟错。” 狐小莲也是说道:“这是我们和庄进的第二次谈判了,每次都有不小的进展,下一次就会有答案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 不等我说话,谢冕就问了一句:“准备什么?” 狐小莲说:“去大巫师墓。” 谢冕立刻说:“去大巫师墓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等着三家的事情结束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大巫师墓吧。” “狐小莲说,如果暗三家的人此时已经在行动了呢?” 我道:“放心好了,他们已经输不起了,他们行动之前,肯定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我手里的这个铁疙瘩,应该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们应该会先抢走,或者用什么条件换走这个铁疙瘩,然后再行动。” “等吧!” 我看狐小莲,她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我就问她:“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内情,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我怎么觉得你很赶时间啊。” 狐小莲深吸了一口气说:“吃了古瓶帮的那个祸根胎之后,它的部分记忆也是在我的意识里出现了。” 我问什么记忆。 狐小莲说:“三个大天师们附带着随手封印,然后掉进了海里的。” “真正的妖兽,其实是一条龙级别的巫师,他们封印妖兽的画面,瓶子里的祸根胎只是他!” “万一被暗三家的人抢了先,那这件事儿就不好弄了,真龙侍魂,说不定是真仙级的侍魂,我们是没有办法对抗的。” 真龙? 我说:“如果是真仙级别的真龙,三个大天师级别的巫师,也没有能力封印吧。” 狐小莲摇头说:“那真龙是在神祭组织的神祭意识中出现,伴随着所谓的神迹而来。” “真龙出现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 “包括那瓶子的祸根胎,也是和真龙一起从别的世界掉进我们这个世界来的。” “因为记忆缺失太多,太多的片段消失了,我也不知道那些大巫师怎么和真龙打起来了。” “可我能够确定,那三个大巫师,都是神祭组织的。” 我疑惑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狐小莲说:“我也想早说,可这些记忆,就是在庄进走了之后才在我意识里出现的,我消化祸根胎也需要一些时间的。” 我点了点头说:“这的确也是我们必须注意的事情,这样,让陈寒的人时刻注意着暗三家的情况,万一他们有什么行动,及时向我们通报,我们这边的话,也别闲着了,开始确定妖兽藏身的位置,同时大巫师墓的话,我们也准备下,走一遭。” 李成二就说:“万一我们的行动,和南洋江湖进攻暗三家重合了怎么办?” 我说:“那我们就尽快行动,在神祭组织的神祭仪式之前行动。” “没有神祭的人参与,爪哇本地的江湖其他实力,应该对暗三家构不成威胁。” 众人也是点头。 这个时候,陈寒又进来了,他对着我说:“总大朝奉,邦尼又来了。” 我疑惑道:“他和庄进碰面了吗?” 陈寒点了点头说:“两个人正好撞了一个对脸,邦尼和他都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就分开了。” 我问:“邦尼呢?” 陈寒道:“就在门外,让他进来吗?”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陈寒就把邦尼请了进来。 一见面,我就直接问邦尼:“暗三家要偷袭我们的消息,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邦尼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宗大朝奉,这话怎么说?” 我道:“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暗三家在我们手里找东西,还要杀我,他们首先找到的肯定是实力更强你的,然后才是古瓶帮,你应该是拒绝了,然后古瓶帮的人,就成了替死鬼。” 邦尼立刻摇头说:“宗大朝奉,您真的误会了,没有的事儿。” 我说:“你不用担心,你能拒绝暗三家,已经看出你和我的合作诚意了,我不会怪责于你,古瓶帮的下场,你听说了吧?” 邦尼立刻点头:“听说了,我还听说,是你一个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把那些人全部放倒了。” 我没吭声。 邦尼继续说:“我这次来,是想要向您汇报一些事情的。” 我问:“什么事情?” 邦尼道:“我的人,在北部海域发现了另一股境外的江湖实力。” 我疑惑道:“我们华夏的?” 邦尼摇头说:“不是,是欧洲的。” “而且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大巫师墓。” 正文 第760章 登门 第760章 登门 欧洲的? 我连忙问道:“是巫师协会的吗?” 邦尼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是小帮派,有些详细的情报我们搞不到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你继续跟进,有什么详细的情报记得告诉我,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能够帮到我们,我们荣吉肯定不会亏待你们蛇神帮的。” 邦尼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我们蛇神帮还真有一件事儿需要荣吉帮忙的。” 我还没吭声,李成二就说:“你这还没有真的帮到我们呢,就开始和我们谈条件了。” 邦尼说:“我以为我带来的这个欧洲人的消息就够了呢。” 我笑了笑说:“那些欧洲人的目的是不是大巫师墓,其实对我们荣吉不是很重要的,那是为了妖兽而来的,我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暗三家。” 邦尼愣了一下,表情略微有些尴尬说:“那我回去再汇总一些消息来,针对暗三家的。” 我说:“欧洲的消息也一并调查着,万一他们的目标也涉及到暗三家,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邦尼点头。 我继续说:“你有什么事儿要求我们荣吉啊,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可以考虑下。” 邦尼立刻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知道你们荣吉实力十分的雄厚,所以我想让荣吉帮我蛇神帮掌控索龙一带的江湖势力。” 我疑惑道:“你要做这边的地头蛇?” 邦尼说:“可以这么理解,称霸南洋的话,我就不想了,毕竟神祭在,我们蛇神帮还是不够格的,可要是称霸索龙这一带的话,我觉得我们蛇神帮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我的实力是初段天师的水准,在这边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我道:“称霸索龙这一区域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邦尼说:“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想的应该是发展帮众的势力,以及我们帮会的公司吧。” 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必须看到这次我们对暗三家行动中,你们蛇神帮发挥的作用,如果我看不到,那一切免谈。” 邦尼起身说:“我一定会让您看到的。” 我们算是谈妥了。 又聊了一会儿邦尼就离开了。 我们在南洋开战行动一直不算顺利,加上线索不够,我们只能继续在别墅这边等着。 至于大巫师墓,我们准备明天汇总一些消息再行动。 转眼又到了黄昏。 我们正吃晚饭的时候,别墅门口忽然来了一个老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拄着一个拐杖,头顶上花白的头发绑着几条小辫子,每个鞭子上都挂着青铜的骷髅头饰。 那东西沉甸甸的,光看着我就觉得脑袋重的很。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我们别墅的院子里。 再看狐小莲,她和我一样,也是起身站到了床边。 和狐小莲一起起身的,还有谢冕。 其他同伴也都觉得奇怪,纷纷凑到窗边,当看到那个白衣老头后,全部露出惊愕的表情来。 那老者的皮肤有些棕黄,身上的气势看着也很强。 狐小莲就说:“那人的实力不低,宗老板,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我说:“我隔着窗户都能感知到他的杀气,那我就去会会他吧。” 高政立刻说:“宗老板,如果是要杀人,那你不能去,让我去吧。” 我说:“只是有杀气,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而是想要最大程度上试探我的神通。” 说话的时候,我就推开了房间门,然后缓缓下了楼。 同伴们也是跟了上来。 陈寒走在最前面,对着那位老者说了一句当地话。 老者也用当地的话回了陈寒一句,然后直接转身对我说出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你就是华夏荣吉的大朝奉吧。” 我点头问了一句:“您是谁?” 那人慢慢介绍自己:“我是神祭的第三大家祭祀,众人都叫我‘T’,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我说:“子母‘T’?” 老头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我听说,你们神祭的大祭司都在潜修,您怎么可以随意走动啊。” 老T缓缓说了一句:“我的潜修已经在几天前结束了,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几日后我们神祭,以及爪哇一众江湖人士对着新三家行动的事儿,我听闻,你们荣吉可能会出面组织?” 我说:“是,毕竟暗三家的根在我们荣吉,我们现在要把他们收回荣吉了。” 老T继续说:“他们在爪哇江湖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荣吉也准备负责吧?” 我说:“不负责。” 老T一脸困惑说:“那你们就准备盲目地保护暗三家。” 我说:“如果你们爪哇江湖承诺不对暗三家出手的话,我们荣吉就会代为出手,到时候暗三家的三元贵,也就是爪哇江湖灾难的罪魁祸首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比如被我杀了。” 老T犹豫了一会儿说:“看样子,我们谈不到一起了,我们神祭的意思,暗三家由我们神祭出面铲除,你们荣吉捡现成的就行。” 我说:“那我们是谈不到一起了,我们荣吉的底线,便是南洋江湖不能对暗三家出手。” 老T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就来一场比试吧,我赢了,我们神祭动手,你们荣吉赢了,那就你们荣吉动手,我们神祭不再插手。” 能够通过一场比试化解了暗三家的危机,也未尝不是好事,可要赢面前的这个老T,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同伴们也都看向我,他们在等我的态度。 我想了想就说:“好吧,那我就和你打一架吧。” 老T“嗯”了一声说:“能和荣吉的大朝奉交手,十分荣幸。”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一挥,身上白色的袍子就飘了起来,他周身的气息也是迅速游走了起来。 不过那些气息并没有形成外周天,而是单纯地绕着他的身体游走,好像是在熟悉整个院子里的环境。 我这边也不敢懈怠,符箓外周天也是缓缓开启。 这算是我和爪哇顶级江湖实力的第一次碰撞,胜负关乎我们荣吉的荣誉。 正文 第761章 攻心 第761章 攻心 我走出了人群,高政和谢冕还是不放心,还是不断地说,要替我和老T打之类的话。 等我走到距离老T差不多四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我才挥手说了一句:“好了,你们打住,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两个人这才不吭声。 李成二就说:“你们就是太不放心宗老板。” 谢冕说:“不是不放心,我只是觉得宗老板这个时候应该保存实力才对,以便应对突发的情况。” 李成二说:“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我们吗,什么突发情况,有我们也都足够了。” 他们说了几句,也就不争辩了。 而我已经站到了老T的对面。 他缓缓抬手,拐杖周围的气息飞快地凝聚在一起,再接着他身后的外周天也是显露了出来,是一条体形巨大的白蛇。 我看的出来,那巨蛇外周天虽然看着很有气势,却没有什么意识,一点内在的神都没有,也就是说,他的外周天还没有形成小元神的趋势,他距离大天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我观察他的面相,他的命宫受限,红润的气息被一层看不到的屏障顶着无法逾越。 这也说明,六段天师已经是他最高的修为了,他已经很难再进一步了。 所以我就对老T说了一句:“前辈,你这辈子的修为也就这么高了,你再潜修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是违背神迹中的神的旨意,提前结束了潜修对吧。” 我说话只是为了诱导老T情绪,他的情绪不稳,出招的时候多多少少就会有所影响,我便可以从中寻找出一些破绽了。 招式未出,攻心已始。 老T则是笑了笑说:“小子,你不用在我做个老头子面前耍这些心机,你的这些话刺激不到我,我的器量如何,我心中早有觉察,我的心态也早就放平了。” 我拱手说:“我自然没有质疑前辈心境的意思,我这么说,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违背,你们神祭组织通灵的那个神的旨意,如果违背了,你会不会受到惩罚。” 老T说:“我刚才就说了,我是提前结束潜修出来的,你不用再套我的话了,我们神祭组织每一次神祭仪式后,神的旨意颁布下来,半个月之内开始执行即可,我是较早的那一批。” “再送你一个消息,我们三个大祭司中,另外两个也醒过来了,他们正在积极接见爪哇江湖的各方势力,以及筹备下一次神祭仪式,留给你们荣吉的准备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说:“咱俩这不是要开打了吗,打赢了你,你不是说,你们神祭就不再插手暗三家的事情了吗?” 老T点头说:“的确是如此,可前提是能够打赢我,我观察你的实力,觉得你未必能够赢我,宗大朝奉。” 我们两个互相试探,互相攻心,都想把对方给逼急了。 而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外周天气息也是偶尔碰撞一下,从外周天的强度来看,我比老T的要弱一些。 所以还没开打,我便主动向后退了两步。 从气势上看,我似乎已经先输了一成。 老T嘴角微微一笑。 我心里也不着急,因为我的直觉很明确地告诉我,面前的老T赢不了我,他可能会给我带来一些威胁,可最终胜利的还是我。 接下来老T还是先动手的一个,在我后退的瞬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手中的拐杖一挥,身后的白蛇外周天便“呼”的一声对着我扑咬过来。 而我外周天中一张御火灵符也是快速形成,并且“轰”的一声飞出去。 那火焰在飞出的瞬间化为一条火龙,和老T的白蛇外周天直接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滚滚气浪在我和老T之间散开。 老T白蛇没有退让,而是在撞散了我的符箓后,向后退了几米,然后歪了一下,回到了老T的身边,老T也是快速将气息灌入自己的外周天之中。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凌空画出了蓝阶符箓,虽然是初阶的,可已经有了比肩一般大天师的力量,我还真是有些小瞧你的符箓外周天了。” 我道:“你的外周天平平无奇,有形无神,还需要多多努力啊。” 老T笑了笑说:“你小子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啊,不管我的外周天有没有神,我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你的实力靠着符箓的等级衡量,咱俩应该差不多水准,可在内息的储存上,你却差了我不知道多少,所以你的赢面不大。” 说话的时候,老T一挥手,白蛇“呼”的一声向我的侧面绕去,接着老T挥舞着拐杖正面冲了过来,他要和我打近身搏斗。 我这边也是快速抽出地尺,天路十六诀也是运用了起来。 当然我也给自己身上加持了一张醒力符,这样可以保证我在力量不输给老T。 老T的拐杖较长,直接对着我胸口戳了过来。 我用地尺猛的挡开,然后一个闪身靠近老T,想要还以颜色。 可老T的拐杖却在被我挡开后,迅速收回,然后对着我横扫过来。 冲到一半的我,只能将地尺竖在身前。 “当!” 老T的拐杖打在我的地尺上,一股强劲的力量顺着地尺传到我的手腕,震的我虎口发疼。 我忍着疼痛才没有松手把地尺扔出去。 而我整个人也是向后退了几步,老T击退了我,那白蛇外周天也是迅速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一直有注意着老T外周天的情况,一张御水灵符从我符箓外周天飞出。 他飞快凝聚周围的水汽,然后形成一个水汽巨鲸,发出一声鲸鱼的嘶鸣,便张开大嘴对着白蛇白周天就吞了过去。 “轰!” 白蛇外周天撞进水汽巨鲸的身体里,那巨鲸瞬间就炸掉了。 不过白蛇外周天也不好受,无数的水汽迅速凝结成冰霜,然后化为细小的冰霜飞镖对着白蛇和老T飞去。 白蛇身前猛的出现一团外气屏障。 飞镖被挡下。 至于老T则是已经躲到了白蛇外周天的身后。 初始交手,我们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这还是我们相互试探的阶段,接下来的战斗会越发的激烈,节奏也会越来越快,而之后的战斗,也才是胜负的关键。 我的心里已经浮现出几种新符箓,和老T的对战,正好可以给我试试手! 正文 第762章 天水 第762章 天水 我正在琢磨新符箓的时候,老T那边已经率先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这次他没有先冲上来,而是让白蛇外周天先从侧面迂回攻击。 我这次用的御土灵符,无数的尘土配合着气息在我周围形成一道壁垒,白蛇外周天直接撞到了那壁垒上。 “轰!” 随着一声巨响,白蛇撞碎了壁垒,不过它身上的气息也是大肆减弱。 它也是向后退去。 老T则是正面已经冲了过来。 一张御木灵符也是飞出,在我身前“轰”的一声炸开,接着那符箓将无数的木属性元素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老T撞去。 老T也是迅速打出一拳,他的内息化为劲风,就把我的御木灵符给挡住了。 我这边早有准备,手中一张御火灵符扔出。 木遇火,便会让火烧的更旺。 “轰!” 一条数十米长的巨大火龙在老T的身前出现。 他顿时吓了一跳,飞快向后退去。 可火龙在我符箓外周天气息的控制下,飞快追去。 白蛇外周天飞回来,同时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从侧面撞到我的火龙上。 “轰!” 火化四散,白蛇的提醒也是迅速缩小了一倍。 不过我的火龙威力也是散尽了。 老T继续调整自己的内息,那缩小的白蛇迅速扩大了原来的程度。 老T深吸一口气也是说道:“没想到啊,我差点中招,你将五行关系运用的很熟练啊。” 我说:“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老T没有再回我的话,他已经感受到我给的压力了。 至于老T这边,也没有留什么间歇,身上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提供给自己的白蛇外周天。 一瞬间,那白蛇气势增加了好几个档次,接着白蛇便“呼”的一声向我冲来。 我一边酝酿新符箓,一张御火灵符已经飞出。 火龙和白蛇直接缠斗在一起。 老T的身形也是随后而至,他的速度比刚才又提升了不少。 可我根本不惧这一切,天路十六字诀施展,就算是没有仙御的支持,我照样可以防御下老T的攻击。 比起我在国内遇到的那些高手,面对老T的时候,我的压力小了很多。 我挥舞着手中的地尺,将老T每一次的攻击都完美挡下。 而老T的外周天白蛇也是被我的符箓彻底拖住了,一张符箓耗尽,另一张符箓已经飞出,火龙缠绕在白蛇外周天的周围,那白蛇也是被压制住了。 看到我逐渐占据了优势,陈寒大惊道:“总大朝奉到底有多强啊,怎么感觉神祭的三长老还没有办法逼出宗大朝奉的全力啊。” 谢冕也是惊骇道:“宗大朝奉也是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拥有如此程度的,超修为的实力。” 李成二笑了笑说:“如果你们看到宗老板在燕山的表现,那你们就会觉得这一切只是小儿科,根本不用为他担心。” 的确,此时就算是一直小心翼翼的邵怡、弓泽狐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而是安心地看着我和老T的对决。 老T还在加速,可他的速度依旧没有办法将我逼到使用仙御的程度。 我这边应对的从容了,我的符箓外周天中第一张新符箓也是画好了。 这是一张天水符。 符箓开头是乾卦和坎卦,两侧水纹,中间符文为:吾心在中,无根水来。 御水灵符,是操控周围的水汽,而天水符,则是直接唤雨而来,而雨水来之后,我还可以直接操控雨水的形态,或成气,或成冰。 天水符完成之后,我直接通过符箓外周天将其释放出去。 符箓飞出,直接在空中“轰”的炸出一团烟花来。 紧接着便是濛濛细雨落下,几秒钟便是倾盆大雨。 我缓缓抬手,那些落下的水滴全部被我符箓外周天的气连接在一起,它们同时悬浮在空中,画面看起来极其梦幻。 老T,也是被面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身体飞快地向后退去。 期间他也撞碎了不少的水滴。 包括白蛇也是被他急速召回到了身边。 我的左手微微翻动,空中的水滴飞快凝结,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水滴形状的暗器。 而那些水滴在我的控制下飞快地倒转,将水滴的尖端全部对准了白蛇和老T。 于此同时,我体内的仙气脉也是运作起来,因为控制如此巨大的数量的水滴,我的附录外周天本身的气息是不够用的。 这一下,老T也是感觉到我这招之中的杀气,如果我全力出击,那老T就算不死也残了。 而我自己也没想到天水符竟然如此的好用,只不过消耗也是巨大的。 我还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再厉害的符箓我也用不了几张。 老T考虑一会儿,就在我准备完全释放神通的时候,他忽然收了自己的白蛇,然后说了一句:“我认输!”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将神通散掉了。 此时老T身上的杀气已经完全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种对我的恐惧。 我收了神通之后,无数的水滴再次变成了水形态,然后“哗哗”地落下。 老T也是深吸一口气说:“多谢宗大朝奉手下留情,我先告辞了。” 我忙说了一句:“那我们之间约定?” 老T说:“算数,你们荣吉可以放心地去收拾暗三家了。” 说罢,他飞快的就往门外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出了我们别墅的大门。 邵怡这个时候跑过来检查我的身体情况。 我收了神通,深吸一口气说:“除了消耗有些大之外,其他方面都还好。” 陈寒也是跑过来对着我恭敬地说了一句:“我们华夏江湖看样子真的高了爪哇不止一个档次啊。” 狐小莲此时说了一句:“我觉得神祭组织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这次比试,应该只是他们试探我们的实力用的,那口头的约定,不一定会作数。” 我道:“的确,神祭组织不一定会完全遵守约定。” “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对暗三家动手了,我也算是救了暗三家一次,接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行动了。” 同伴们也是再次点头。 次日清晨,我让陈寒通过南洋各地的荣吉组织打听神祭,以及爪哇本地江湖的情报。 同时我也让狐小莲给邦尼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别墅来见我,带我去大巫师墓,在对暗三家行动之前,大巫师墓,我也要走一遭。 我必须把欧洲江湖介入的风险降到最低。 绝对不允许他们抢先我们荣吉一步在爪哇这里占得先机。 邦尼很快就过来了,听说我们要去大巫师墓,他就说:“我给了你们具体的地址了,还需要我引路吗,宗大朝奉,我提前说好了,我可不想进大巫师墓,你给我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进。” 看来邦尼对大巫师墓是真的很恐惧。 我对邦尼说:“你其他的不用管,带一些你的手下,暂时对大巫师墓周围戒严就好了。” “万一有人在我们进墓的时候靠近,你们只要出面阻拦就好了。” “当然如果有实力强的人硬闯,你们也不用拼命,适当拦一下就好了。” 邦尼有些不理解道:“那我们的阻拦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说:“我让你们在周围阻拦,其实是变相在告诉南洋江湖,我们要进大巫师墓了,等我们从里面出来了,你还要多多帮我宣传了一下。” 大巫师是爪哇的禁地,如果我们平安进出大巫师墓,那我们在南洋江湖的声望,将会提高不少,这有利于我们荣吉以后在爪哇江湖上的主导话语权。 正文 第763章 入洞 第763章 入洞 听到我的话,邦尼也是微微皱眉,显然他是在揣摩我的心思。 很快他就舒展眉梢笑着说道:“总大朝奉,您说怎么做,那我们就怎么做,只是万一有人进去捣乱,你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不会!” 我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过多的解释。 邦尼这个时候又问了一句:“对了,我听说昨晚有神祭组织的一位大祭司去了别墅那边,还和总大朝奉发生了摩擦,最后宗大朝奉还打赢了。” 我疑惑地看着邦尼问了一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是昨晚才发生的事儿,南洋江湖上知道这事儿的,除了我们别墅的人,就是那位大祭司了,他自己打输了,不可能到处炫耀,难不成是别墅里面的人?” 听到我这么说,邦尼就道:“是陈寒,他故意把消息告诉了你们荣吉几个传递情报的人,现在索龙当地,应该有很多人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 陈寒? 我看向狐小莲。 她对我摇头说:“别看我,不是我的主意。” 陈寒这个时候已经外出办事了,我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这件事儿。 陈寒立刻说:“回禀大朝奉,的确是我让人散播的消息,我觉得这件事儿太振奋人心了,必须让我们爪哇当地的所有荣吉人士知道这件事儿。” 听到陈寒这么说,我就说了一句:“下次你再有这样的行动,提前告诉我,不然我会很被动。” 陈寒那边笑道:“我明白,大朝奉,我会的。” 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 狐小莲就说:“像陈寒这种地方性的领导很多,他们绝对服从荣吉的指令,对荣吉也是忠心不二,可每个人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利用荣吉一把,不过这样的人往往能干事,你也没有办法 。” 我说:“是啊,单纯听话的话,放在地方管理层,基本就是混日子了,这些地方的领导不能没主见,也不能太有主见,这个陈寒就属于太有主见了,我离开爪哇之前,必须得敲打他一下。” “不然他肯定会给荣吉惹祸的。” 狐小莲点了点头。 谢冕此时就说了一句:“宗老板看事情越来越全面了。” 简单说了一会儿,我就看向邦尼说了一句:“好了,你去安排你的人行动吧,你顺便也带着我们去北部海域。” 邦尼点头。 我、狐小莲、邦尼、高政一辆车。 其他的同伴一辆车,我们直接出了别墅向北面去了。 这树林里有两条路,一条向东延伸,另一条则是直接向北部海域延伸。 不过延伸到北部海域的,并不是直接到禁地,而是北面的旅游沙滩。 车子向北开了三十多分钟,我就到了北面沙滩的停车场。 这边沙滩上的游客不少,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的美女。 李成二到了这边就走不动了,他看着人群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对我说:“宗老板,咱们来索龙也有段时间了,都没有好好出来玩,改天有空沙滩上走一走啊。”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儿。” 我们一行人去码头租了一辆游艇,然后便向北部海域走了。 而我们租游艇的时候,几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就过来用英文搭讪,问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出行。 李成二刚要同意,我就把李成二拉到一边对那几个美女用英文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人满了。” 那几个美女只能悻悻而归。 游艇出发,李成二又开始抱怨:“咱们船上也有美女,你们要不要也换上比基尼呀。” 狐小莲直接对李成二说了一句:“别以为你是御四家,我就不敢打你,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给你扔海里。” 李成二连连摆手。 邵怡就说了一句:“现在除了宗禹哥哥,终于又有一个人能管住李大哥了。” 我们这边有说有笑,邦尼就说了一句:“你们一点也不像是荣吉来的人,就像是一去朋友来玩的。” 我问邦尼:“那你觉得荣吉的人应该是怎样的。” 邦尼想了想说:“应该是尊卑分明吧,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 我说:“我们荣吉没有下人,上下级只是职位高地,不决定人格的高低。” 李成二过去拍了拍邦尼的肩膀说:“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荣吉的企业文化可是很人性的。” 游艇向北开了一会儿,然后一路向东开。 从地图上看,东面有很大一片海域是未开发的,那边有很多的断壁,还有茂密的树林,属于一片无人区。 而大巫师墓就在那边。 我们的游艇上有很多的潜水准备,到了那边,我们就需要借用潜水装备下去。 那一片海域还有很多的暗礁,所以游艇在距离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邦尼对我说:“我的人还没有过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们是等我的人来了再行动,还是你们先下去。” 我看了看天空,空中的气息稳定,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不会出现大风的情况。 所以我就说:“我们先过去,你的人来了,你自己安排。” 邦尼指了指一处断壁的方向说:“就在那块断壁下面,这周围一些小的气场结界,普通人很难靠近,你们潜水游过去有几百米,你们确定吗?” 邦尼一直在向我们询问。 他是担心我们出事儿,若是我们这些人在这边出了事儿,那他带我们过来,肯定脱不了关系,他担心我们国内的荣吉来找他麻烦。 看透了邦尼的心思,我就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儿,就算有事儿,我们荣吉也不会找你问责的。” 我们这些人已经开始换潜水衣。 我经过各种各样的训练,潜水自然又不在话下。 而狐小莲活了一千多岁,学的东西也很多,她是我们这些人中潜水衣穿得最快的。 穿上潜水衣后,她完美的身材也是更加的诱人了。 邵怡那边也是不错,她看着自己的身条展露出来有些脸红躲到了狐小莲的身边。 等我们所有人都穿好了潜水衣,狐小莲就说:“基本的潜水要领你们都懂吧。” 御四家全部点头。 很显然大家的师父都是全方位的训练过大家的。 高政说:“以前在北美的时候,我没事也经常潜水玩,我也没问题。” 谢冕说:“我肯定也没事儿,我以前在南洋执行任务的时候,潜过一次水,算是有经验了。” 我们相互确认了人员和装备都没有问题后,狐小莲牵头,我们依次跳入了水中。 在水中,我们跟着狐小莲往断崖那边游。 这里的水很清澈,水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礁石、海草,以及各种各样的鱼类,我们穿行在其中,仿若自己都已经成了海洋的一部分。 心里也是感觉格外的舒爽。 我们一边往那边游,一边彼此确认人数,确保没有人掉队。 我们一直前行,十多分钟后我们便到了断崖的前面,这下面有一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洞口。 我们确定人齐了之后,先后钻进了洞口,那洞口首先是向下,然后穿过一个“U”形的通道开始往上。 最后我们穿过通道,来到了一个平台上。 我们一个一个爬出来,然后脱下装备开始呼吸这边的气息。 这里的空气还算是新鲜。 海水也可以把水中的空气送过来的。 当然,速度会很慢。 在弓泽狐爬出来后,我皱了皱眉头,因为半天没有看到谢冕的踪迹。 他跟丢了吗? 我们刚进这巫师墓就要丢一个人吗? 正文 第764章 毒舌 第764章 毒舌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谢冕爬出水面,我就说了一句:“你们有谁看到谢冕了吗?” 我们四下看了看,李成二就说:“不应该啊,刚才进洞之前,我确定过人数的,没少人啊。” 夏薇至整理一下自己的箱子说:“是啊,我也确定了人数,没有少人啊。” 我们打开携带的照明工具把这个平台照亮,就发现瓶体的四周竟然刻着四个石头的瓶子。 瓶子上有很多奇异的兽纹。 石头瓶子上面有一部分是空的,里面放着的是松油块,这些瓶子应该是灯台。 观察了四周的环境,还是没有看到谢冕的影子,狐小莲就说:“你们不要乱走,我下去看看。” 我们点了点头。 狐小莲穿戴好潜水工具,又潜回到了水里。 邵怡担心地说道:“谢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我说:“应该不会,他可是中段天师的水准,我们荣吉的地煞,怎么可能轻易出事。” 看着水纹波动慢慢停止,狐小莲也下潜了好久。 等待总是煎熬的,一直看不到狐小莲浮出水面,我的直觉开始变得很不好起来。 李成二拿着手电往平台的深处看了看,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那通道上还有一座石桥连接更深处。 我们所在的平台也不是很大,头顶只有两米多高。 又过了好一会儿,狐小莲才回来。 等她爬上来,我就问了一句:“谢冕呢?”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没有看到他,通道里,以及通道外面,我全找了,没有找到他。” 众人的表情也是凝重了起来。 高政疑惑道:“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说:“他不是短命相,应该没事儿,或许只是在海底迷路了。” 李成二问我:“我们要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我们刚进墓就少了一个人,这是出师不利啊。” 我想了想说:“继续前进吧,我们在这里留下记号,万一谢冕追上了,跟着我们的记号就能找到我们。” 众人点了点头。 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我也是直接让小白龙从我的背包里出来。 在这地下我不担心被旁人看到。 小白龙这些天很少出来,早就憋坏了,飞出来之后,就奔着洞室的深处飞去了。 我赶紧把它叫回来,让它别乱跑。 这大巫师墓里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呢。 走到桥边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桥下都是海水,我用手电照了照,还看到一些黑糊糊的东西在里面游动。 就在我疑惑那些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水里钻出来,忽然张大嘴对着我手里的手电咬了过去。 “当!” 那黑影咬住半个手电,就往水里扥。 我人也是往前倾倒,见状我赶紧松开手电,那东西咬着手电就“扑通”一声掉回了海水里。 手电不一会儿也就熄灭了。 而我也是看清楚了黑影,是一条长一米五左右的海鳗。 不过那海鳗和一般的海鳗又有些不同,它们眼睛的上下眼皮是长在一起的,可在闭合的眼皮下,我还能看到海鳗的眼珠子在乱动。 它们看不到东西,可对光有着感知能力。 同伴们看到我遭受了袭击,也都不敢拿手电直接往水里照了。 李成二此时就说:“这海水和外面应该是通着的,这里的海水水质和外面差不多,也就是说,进入这大巫师墓应该不只是一条路。” “你们说,谢冕会不会游进其他的岔路里面去了。” 我说:“可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就只有一条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什么岔路啊。” 不过李成二分析的很多,这里的海水的味道和外面的差不多。 我们没有在石桥这边多停留,而是慢慢地过了石桥。 接着我们就在桥的这边,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的青铜箭头,很显然这些都是机关射出的。 我们也是往四周看了看,墙壁上有很多的小洞口,这些青铜箭头应该就是从那些小洞口射出来的。 这里的机关应该是我爷爷来的那次给破坏的。 爷爷走过一趟,我们遇到的危险也就小了很多。 我回头看了看石桥,隐约觉得在石桥下面,应该不只有闭眼的海鳗,肯定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只不过那东西可能被我爷爷给灭了。 可越往石桥那边看,我就越觉得,下面有危险。 我总觉得过一会儿会有什么冒出来。 李成二问我:“怎么宗老板,那石桥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我担心一会儿跑出什么东西把我们的潜水装备给弄坏了,那样的话,我们想出去就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石桥这边的通道里面也是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 “嘭,嘭、嘭……”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洞的深处向我们这边跑来。 我赶紧说:“备战!” 高政守在我们最前面,李成二、夏薇至挡在我们后面,守着石桥方向。 因为石桥下面的海水也是“哗啦啦”地躁动起来,变得极其的不安分。 我不由诧异道:“这才刚进大巫师墓,先是走丢了,如今又出新状况,真是一波三转,怪不得这里是禁地呢。” 我说话的时候,身后石桥下忽然蹿出一个长十多米的黑蛇来。 那黑色脑袋是三角的,双眼也是禁闭在一起,上下眼皮长在一起,里面的眼珠子“咕噜噜”乱动。 它的蛇信子缓缓吐着,它的脑袋缺了一角,好像是被人用拳头给打掉的。 直觉告诉我,上次胖揍这条闭眼海蛇的,应该就是我爷爷。 再看我的前面,洞口位置缓缓出现了一头巨大的蝾螈。 那蝾螈浑身上下长满了鳞片,眼睛和黑海蛇一样,眼皮是长到一起的。 这是什么风俗? 蝾螈的额头陷下去一个洞,也是被人打出来的,我觉得应该也是我爷爷打的。 两头怪兽把我们挡在中间,高政就说道:“你们看好后面,这闭眼蝾螈,我来。” 说着,高政八门遁阵开启,一拳对着蝾螈的脑袋九砸了过去。 那蝾螈也不好对付,巨大的蛇头猛的伸出,直接把高政的拳头就給缠住了,而且这蝾螈的蛇头上全是倒刺,高政的手腕、拳头瞬间被倒刺刮破,鲜血开始飞快地往下滴。 高政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蝾螈的蛇头上竟然会长倒刺。 很快高政跄踉了一下,他脸色大变说了一句:“不好,这倒刺上毒!” 我这边也是瞬间大惊失色,我们节奏全乱了…… 正文 第766章 复生 看到狐小莲率先进了洞口,我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同伴们也不敢耽搁跟着我一起往里面走。 我们进去之后,就发现大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这个空间里面有四根石柱在圆形空间中间形成一个四方形,而在那四方形的中央是一个直径四米左右的圆形的祭台,而在祭台的中央就放着一口石棺。 我们并没有看到跑进来的蝾螈,而这圆形的空间又没有其他的出口。 另外奇怪的是,那个蝾螈跑进来后,一直在流着的黑色液体也是消失不见了。 那蝾螈好像进洞就消失了似的。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狐小莲又说:“那洞口也是被人用拳头暴力破开的,那拳力还在我之上。” 在我不知道说啥的时候,狐小莲已经迈步向巨大空间的中央位置走去。 高政这个时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在我往前走的时候,就赶紧挡在我的身前。 狐小莲则是说了一句:“你们不用保护宗禹了,以他的实力,你们这些人保护不了他,反而可能成为他的累赘,四下分开在这里面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高政脸一红,下意识往旁边走了。 我赶紧说:“你也不能这么说,高政大哥刚才只是失手,他很厉害的,我见过他的身手。” 狐小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对我说:“你跟我来。”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还是跟着狐小莲往前走,我的同伴们则是分散开来,开始寻找线索。 当然,我也不是很放心,就嘱咐他们小心一点。 至于我的小白龙,一直在我周围飞来飞去,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它也是神情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它好像是感觉到了害怕。 小白龙跟在我身边,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可我从来没有见它害怕过。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四根石柱的旁边。 这四根石柱上有很多的浮雕,我仔细看了看,每个住上的图案都不一样,不过四根石柱上的浮雕内容却是可以联系到一起的。 这四根石柱上画着的百鬼入侵人间的画面,那些鬼物一个个凶神恶煞,甚至有些鬼物的嘴巴张的很大,嘴里还叼着活人,那活人的表情自然是一脸的恐惧和狰狞,那人在呼喊,大概是在求救吧。 而在四根石柱的头顶,都悬浮着一条巨龙,从画面上看来,那条龙似乎并不是来救那些人的,反而是站在恶鬼这边的。 巨龙张着大嘴,表情同样狰狞,而在其中一根柱子的石雕上,巨龙的爪子上还抓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铠甲,像是一个大将军的模样。 不过那人的脑袋却是耷拉着,好像已经被巨龙给杀死了。 因为巨龙的爪子,其中一段还穿破了那人的胸膛。 看着四根石柱上的浮雕画,我愣在了原地。 狐小莲就说了一句:“这应该是当年神祭组织封印那条恶龙的场景,或者是那恶龙作恶时候的画面,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壁画不弄降服恶龙的过程,而是描述恶龙作恶的过程?” 狐小莲说着说着,就转头看向我开始问问题。 我耸肩摇头说:“有一种可能,这并不是巫师墓最终的墓室,这里的棺椁里面放着的也不是大巫师。” 狐小莲点了点头。 我们很快走到了圆形的祭台边缘。 这祭台上也有很很多的字符,这些字符全部都是繁体的汉字。 我不由惊讶道:“难不成神祭组织,是一个华人组织吗?”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则是问狐小莲:“你刚才叫我跟着你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狐小莲指了指那棺材说:“那棺材的盖子被人动过。”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被挪动的痕迹。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狐小莲说的是对的。 所以我就问狐小莲:“你是怎么发现的?” 狐小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这双眼睛可以看到过去的一些景象,刚才那只蝾螈钻进了棺材里面。” “而且它在进入这个墓室后,头顶的伤势就长好了,当然陷下去的部分没有凸起来,只是不再往外流东西了。” 我一脸惊愕道:“你这是什么神通?” 狐小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说:“我每天只能用一分钟,今天的一分钟已经用完了。” 我说:“就算是一分钟也很逆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狐小莲说:“这个我以后慢慢和你讲,和我的一次冒险经历有关。” 说话的时候,狐小莲就迈步走上了祭台。 我赶紧说道:“小心!” 狐小莲说:“这些符文你看到了,都是一些封禁魂魄的符咒,对我们这些实体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说罢,狐小莲直接“咔嚓”一下推开了石棺。 可奇怪的是,石棺里面并没有蝾螈的尸体,反而有一具穿着白色祭祀袍子的骸骨。 在骸骨的旁边还有一根已经朽掉的木杖。 大祭司的头发上也有很多辫子,还有很多青铜的骷髅头饰。 这不会真是大祭司的骸骨吧。 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我所猜想的没错,这就是大祭司,我们所寻找的大巫师,这墓室的主人。 可石柱子上的浮雕又显示,这里不应该是墓室的终点啊! 此时我缓缓取出爷爷给我的铁疙瘩,那铁疙瘩也是爷爷从大巫师墓里找到的,可看这墓室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土,这铁疙瘩再生锈也不会和沙土锈在一起。 也就是说,爷爷找到铁疙瘩的位置,并不在这个墓室里,这墓室肯定还有通往下一层的机关。 想到这里,我就大声说了一句:“大家认真找!” 这个时候狐小莲忽然看着石棺的大巫师骸骨皱了皱眉问我:“总老板,你看看那骸骨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拿着手电仔细照了照,就发现大巫师的骸骨下面,好像有一些黑色的液体在缓缓流淌。 还有一部分的液体已经流进了大巫师的木杖之中。 那本来腐朽的木杖变得坚固起来。 再接着,那些黑色的液体开始在大巫师的身体上包裹、凝聚,最后形成黑糊糊的肉质。 大巫师好像要活过来了! 正文 第767章 溶尸 见状,我就准备用御火灵符把那大巫师给烧了。 可大巫师旁边的木杖在一股黑色胶装物体的缠绕下忽然飞出了棺材,对着我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我赶紧向后躲避,御火灵符画到一半也是瞬间散掉了。 再接着那木杖对着狐小莲也是甩了过去。 狐小莲飞快退了几步来到了我的身边,同伴们此时也靠了过来,大家都发现了木杖乱飞的一幕。 李成二跑过来后,也是快速对我说了一句:“其他位置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现在最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那棺材了吧。” “啪!” 一声手掌拍在棺材上的声音传开。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就发现大巫师已经变成一个黑胶颜色的人,而且还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那黑胶缠绕着木杖送到他的手里。 他缓缓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他手中的木杖也是填满了黑色的胶装物体,看起来比刚才结实多了。 高政下意识又往我身前挡,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看了看狐小莲,然后又低头走到一边去了。 我则是对高政说道:“你保护好十三,她是我们的‘医疗兵’,不能让她有事儿。” 高政立刻靠到了邵怡的旁边去了。 此时站起身的大巫师一挥手,整个墓室周围墙壁上的灯台全部亮了起来。 接着一股很难闻的油脂味道在墓室里传开,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鼻子。 大巫师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光着黑色的脚丫子踩着祭台上的铭文缓缓向我们走来。 同时他也是张嘴说了一句“爪哇话”,大概的意思是在问我们是谁。 我则是皱了皱眉头用汉语问道:“你懂不懂我们华夏的话?” 大巫师点了点头,然后用很流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来自华夏江湖,我叫宗禹,荣吉现任大朝奉!” 大巫师缓缓说了一句:“你们华夏人来我们爪哇做什么,还下到我的墓室里?” 我说:“我是为了被你们封印的恶龙而来,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对那恶龙进行处理的话,它可能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大巫师冷笑道:“你们才是心怀不轨的人吧,你们现在从我的墓室里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们。” 说着,大巫师的外周天缓缓开启,一头黑色的蝾螈出现在大巫师的身后。 刚才的蝾螈,是大巫师的外周天? 可那黑色的液体是什么? 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那黑色的蝾螈直接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狐小莲“呼”的一声冲了出去,她的掌心忽然排出一股强悍的气息。 一瞬间,那股气息就和蝾螈外周天撞在了一起。 “轰!” 那蝾螈外周天竟然直接被狐小莲给击退了数米。 狐小莲则是原地不动。 她周身的气息缓缓流动,可却没有半点开启外周天的意思。 大巫师见状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大天师?” 狐小莲微微一笑说:“算你有眼光。” 可大巫师并不惧怕,因为他周身的气息还在提升,那大巫师生前毕竟也是大天师级别的。 看他身上的气息恢复速度,转眼间也到了大天师之上。 我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巫师用的什么神通,靠着那黑色的胶装物体复活就算了,实力竟然也全部回来了。” 狐小莲说:“那是南洋的一种上乘巫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溶尸之术,使用的方法就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水,死者在寿终之前,将药水喝下去,然后下葬,那死者的身上除了骨头以外的血、肉、皮就会慢慢地胶化,而这种胶还可以把死者的魂魄、内息、以及外周天全部黏住,然后把他们留在人间。” “必要的时候,那黑胶会回到死者的身上,让死者复活过来,黑蛟也可以到外周天的身上。” “让外周天活过来。” 我疑惑道:“刚才还有一条黑蛇,那黑蛇也是如此吗?” 狐小莲说:“情理上来说是这样的。” 李成二就说:“难不成这个大巫师拥有双外周天吗?” 我则是说了一句:“应该不是,黑蛇身上的相气和蝾螈身上的完全不一样,那黑蛇是其他人的外周天,看来这墓室里不止大巫师一个人生前用了溶尸之术啊。” 大巫师的实力来到大天师级别后,那蝾螈也是“吼”的发出一声怒吼。 我看得出来,这大巫师的外周天,其实也已经成了小元神。 见状,我也准备开启我的符箓外周天。 狐小莲就说:“你们都不用出手,这个大巫师交给我了,接下来应该还有更麻烦的东西交给你们了。” 的确,我们不用全上,现在节省精力才是正事儿。 对面是一个大天师,万一我的同伴们不小心中招,那后果不堪设想。 交给狐小莲一个人对付,是最好的。 狐小莲也是大天师的水准,对付大巫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想看看狐小莲的神通。 目前狐小莲只展示了自己的工夫和一些内息,很多术法她都没有表露。 狐小莲缓缓往前走了一步,然后缓缓抬手,接着她周身的气息也是慢慢成形。 不过她的外周天并不是什么形状的动物,而是九条气息尾巴。 狐小莲的耳朵也是迅速狐化,包括她的双眼,也是变成了邪魅的狐瞳。 狐小莲笑了笑说:“这是我外周天的第一种形态,很久没有认真过了,我内心还有点小兴奋啊!” 第一形态,难不成狐小莲的外周天还有其他的形态吗? “嗖!” 狐小莲话音刚落,身体就化为一道残影冲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快的速度。 转眼间,她就到了大巫师的身前。 而大巫师一抬手,蝾螈外周天也是迅速扑了过来,纵使狐小莲的速度极快,也突破不了同为大天师的界别的蝾螈外周天。 “轰!” 狐小莲直接撞在蝾螈的身体上。 一股气浪四散开来。 再看狐小莲身体再次化为残影,瞬间来到了大巫师的身后,她再次挥拳对着大巫师的后颈位置砸去一拳。 大巫师猛的回头,手里的黑拐杖直接挡了过去。 “轰!” 两位强者对拼,再次掀起一股气浪来。 狐小莲身体迅速推开,大巫师也跄踉了几步从祭台上走了下去。 蝾螈外周天从地上弹跳而起,然后对着狐小莲后退的位置扑去。 大巫师挥动手中的木杖,一道火蛇在木杖上缠绕,然后“嗤”的一声对着狐小莲也是飞射了过去。 战况转眼间便进入了白热化! 正文 第768章 铜钉 第768章 铜钉 看到蝾螈,以及大巫师的火蛇同时飞来,狐小莲身后气息所化的尾巴其中两条忽然变长,直接“嗖嗖”飞出,又一条对着蝾螈缠绕而去,另一条则是打在了大巫师打来的火蛇上。 “轰!” 火蛇直接被狐小莲的气息尾巴给拍碎了。 那蝾螈也是和狐小莲的气息尾巴撞在一起,然后向后退了数米远。 挡住了大巫师的攻击,狐小莲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身体化为一道虚影“咻”的飞出,转瞬间就来到了大巫师的身前,同时挥着重拳便对着大巫师的面门砸去。 大巫师连忙抬起手中的黑木杖挡在面前。 “嘭!” 狐小莲一拳打在黑木杖上。 同时狐小莲身后又是一条气息尾巴猛的蹿出,对着大巫师的胸口直接插了过去。 “噗!” 大巫师的胸口忽然凸起一个黑胶疙瘩,狐小莲的气息尾巴就插在了那疙瘩里面。 同时我也发现,狐小莲尾巴上的气息,正在被黑胶疙瘩吸收。 见状,狐小莲立刻拔出尾巴,然后“咻”的一下转换方位对着大巫师的侧面砸去一拳。 可狐小莲刚变换方位,大巫师的蝾螈外周天已经杀了回来,直接把刚落位的狐小莲就给撞飞了。 “嘭!” 狐小莲飞出去六七米,在地上滚了几圈,她才一个驴打挺站了起来。 而此时蝾螈又扑了过来。 这次狐小莲闪身躲过,然后双手直接抱住蝾螈的粗腿,接着猛的用力直接把蝾螈扔回到了大巫师的身边。 “轰!” 蝾螈直接扔在祭台的棺材上,棺材也是晃动了好几下。 大巫师也是连连躲避,这才没有被自己外周天的气息所伤。 此时大巫师和狐小莲第一轮的快攻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开始彼此观望,都在等对方动手。 第一次快攻,狐小莲吃了一些亏,她的眉头皱了皱,一双狐瞳微微转动了几下就说了一句:“我倒是把你用了溶尸之术的事儿给忘了,你的尸体可以吸收周围的气息,而且可以在固体和胶装之间切换,一般的攻击对你来说是无效的。” 大巫师也是说道:“你也不简单,你要是不用神通,我竟然看不出来,你是一支千年的妖修,只是一千年你都没有修成正果,真是白瞎了你这千年的道行。” 狐小莲笑了笑说:“正果这种事儿,可遇不可求,我不着急,倒是你,我很好奇,你这墓室修建,是为了守护什么,这里肯定不单纯是你的墓葬。” 两个人看似在说废话,可实际上都不断在观察对方的气息弱点。 果然狐小莲说完,一个猛子就冲了出去。 她这次没有去攻击大巫师,而是径直对着大巫师的蝾螈外周天冲了过去。 大巫师见状多少也有些意外,不过接下来他便大喜说:“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说话的同时,大巫师挥动手中的木杖,外周天蝾螈正面对着狐小莲碰撞了过去。 同时大巫师的黑木杖也是再次燃起了火焰,数条火蛇对着狐小莲疾驰而去。 狐小莲拳头对着蝾螈猛砸,身后的气息尾巴则是不停地甩动,数条火蛇全部被狐小莲的气息尾巴给挡住了。 而狐小莲的拳头则是如同雨点一样砸在蝾螈外周天上。 狐小莲的每一拳都带着强悍的气息,随着狐小莲的拳头落下,蝾螈开始还能够吐舌头,用前爪,尾巴等反抗。 可慢慢地蝾螈逐渐失去了招架之力,蝾螈外周天中的气息,正在被狐小莲的蛮力打的快要散掉了。 大巫师此时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忙挥动黑木杖,又是几道火蛇冲出,可火蛇还是被狐小莲的气息尾巴给挡住了。 大巫师见术法对狐小莲不管用,也是“呼”的一下冲了出去,正在攻击蝾螈外周天的狐小莲嘴角上扬,露出邪魅一笑。 大巫师很快来到了狐小莲的身后,手中的黑木杖也是带着火焰对着狐小莲的后背直接插了过去。 狐小莲砸向蝾螈外周天的拳头忽然收住,接着身体猛的转过来,对着大巫师的木杖就砸了过去。 大巫师的黑木杖也是一下扎到了狐小莲的手上。 “嘭!” 先是大巫师黑木杖上的火焰被撞散了,接着整个木杖也是直接碎掉 ,狐小莲的一拳直接打碎了木杖,而且拳头的速度丝毫不减,直接打在大巫师的胸膛上。 大巫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整个人就被打飞了出去。 “轰!” 大巫师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棺材上,整个棺材都被撞的出现了裂纹。 再看那些黑色的胶装物体,竟然慢慢地从大巫师的身体缓慢地流了出来。 很快那些胶装物体想要流回去,可却没有办法再和大巫师的神通融合在一起。 大巫师有些变形的面庞扭动了几下,然后看着狐小莲问了一句:“你对我的溶尸之术做了什么?” 狐小莲就说:“你也知道我是千年妖修,那我肯定见多识广,溶尸之术的是我们华夏的道门术法,不过它被打到了偏门之中,很少有正派的人修行,不过我还是知道,也了解这一片的弱点。” “溶尸之术靠的一口气支撑,没有了那口气,溶尸的黑胶就没有办法和骨骸融合,而我刚才就把你那口气给逼出了体外。” “你以为,我刚才被你打飞,是你比我厉害。” “那只是我在确定你的弱点,故意被你打飞的,而我被你打飞的时候,你的气息还在护着你的胸膛。” “我刚才诱你出招,你觉得你的黑木杖挡在前面,你的弱点就不会被我打中了,可你还是错估了我的力量,因为从一开始和你对战,我从来都没有用过全力。” “一根朽掉的木杖,就算是加上你的溶尸的黑胶,在我的力量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说话的时候,狐小莲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几根铜钉,然后飞快对着黑胶抛去。 “当当当……”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黑胶就被狐小莲的铜钉给钉在了祭台上。 正文 第769章 巨甲 第769章 巨甲 铜钉落定之后我们这边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也是缓缓走向了狐小莲。 在狐小莲和大巫师交战的时候,我们始终大气不敢喘,生怕影响到了狐小莲,现在战斗结束了,我就猛吸了几口气。 来到狐小莲的身边,我便问道:“小莲姐,你真的厉害啊,我们队伍中有你加入,以后什么任务都不在话下了。” 狐小莲说:“别把我捧那么高,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很多怕的东西,以及人。” 简单说了几句话,我就看向地上的一滩黑胶问道:“现在可以说说看,你这墓室下一层怎么走了吧。” 大巫师的声音缓缓从黑胶之中传出来:“你们如果是冲着真龙来的,那就赶紧回去吧,那真龙你们碰不得,我们这些人自愈降服了真龙,可世人不知道,不是我们降服了真龙,而是真龙控制了我们,我们都是给真龙看门的。” 给真龙看门? 他们? 我疑惑道:“这么说来,这墓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了?” 大巫师的声音继续从黑胶之中传出:“没错,我和我的两个兄弟,我们的墓地都在这里,不过我其中一个兄弟的溶尸之术被人破解了,现在已经不见了。” 我问:“被谁?” 大巫师说:“也是你们荣吉的人,几个月前,那人的实力可比你们这些人强多了。” “和你们打的时候,我还愿意出手觉得自己有胜算。” “可和他打的时候,我是直接认输的,我连一招都没有出。” “他的名字就是宗延平。” 我不禁惊诧,我爷爷那么强吗? 我见过爷爷出手,我觉得他的实力和狐小莲差不多,并没有到大巫师说的夸张程度,难不成是我对爷爷了解不够。 此时狐小莲忽然说道:“宗延平果然有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狐小莲就说:“实力上的问题,从进门看到宗延平出手的痕迹开始,我就觉得他的实力有问题,他的实力,绝对不是他在外面表现出来的程度,说不定你父亲那个最强大天师的名号,都要易主给你爷爷了。” “还有,那个X小组的欧阳震悳,他的九天师排名,是错的,大错特错,特别是前三!” 我刚准备仔细追问,狐小莲就对大巫师说:“好了,反正你已经输了,告诉我们,真龙藏在什么地方吧,别人都以为这里只是有真龙的线索,却没想到真龙就藏在其中。” 大巫师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你们从祭台西南侧径直对着墙壁走去,看到那根灯台,然后按照左三右四的圈数转动,就会有一道石门打开,你们沿着石门进去,就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们,真龙现在还在睡着,别吵醒它,否则不仅仅你们要死,整个爪哇,甚至是南洋都会生灵涂炭。” 狐小莲说:“我知道了。” 大巫师继续说:“就算是宗延平,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问我:“宗老板,你的直觉感知一下,这老东西有没有骗我们?” 我说:“直觉告诉我,没有。”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得嘞,老高,你打头阵。” 李成二这次没有身先士卒,而是走到大巫师的旁边蹲下,然后用武器匕首割下一块黑胶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瓶子里。 我问李成二做什么。 李成二就说:“这溶尸之术还是很值得研究一下的。” 而身为诡家的夏薇至却没有动手的意思,见我看他,夏薇至就说:“控尸的方式,我们诡家有很多,这溶尸之术只是下九流的低端方式,我还是不屑于去研究。” 我笑了笑也就不问了。 很快高政就走到了灯台的前面,他抬手按照大巫师的方法开始旋转灯台。 狐小莲此时也对被钉在地上的黑胶说:“好了,我不杀你,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放了你,给你自由。” 大巫师没有吭声。 高政那边很快就旋转结束了,墙壁上也是“咔咔”地动了起来。 一道大石门就缓缓出现了。 我看着弓泽狐就说:“小狐狸,你这次表现的不好啊,这机关你都没有发现。” 弓泽狐低头说:“是,我回去一定多多努力。” 我笑道:“没有怪你的意思。” 说着话,我们便进入了那继续向下的通道之中。 这通道并不深,我们往前走了几十米,就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室。 这个洞室比大巫师的墓室还要大,不过这里就显得有些捡漏了。 这里的山石只是被粗略打磨了一下,而在洞室的中央,有一大堆的沙子,然后是一个巨大的沙堆。 沙堆的四周有很多的尸骨。 那些尸骨有些还完整,有些已经拼不出一个人形来了。 狐小莲就说:“这些应该就是当时修建大巫师墓的人。” 我点了点头。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就发现沙堆的一角有被人用手挖过的痕迹。 见状,我就凑过去,拿着手电照了照,全是沙子。 我用手轻轻拨开那些沙子,结果我很快就碰到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是铁质的。 我立刻想到了自己背包里的铁疙瘩。 我飞快将其取出,然后和面前铁板一样的东西做比较。 我就发现,那铁板上的确少了一块,而这一块正是我手里的这个铁疙瘩。 李成二好奇问道:“宗老板,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了摇头说:“完全没有。” 一边说,我把手电递给李成二,让他给我照着,然后我继续拨沙子,我想看看铁片的全貌。 拨动了几下,我就发现那铁板其实并不大,只有半尺左右的长度。 而且那铁片不止一块,还有铁丝环将它和旁边的铁片连接到一起。 看到这样的组合,我首先想到的是盔甲。 可一片夹片就有半尺多长,这么大的夹片,真的是给人做的盔甲吗? 我继续挖,越来越多的铁片出现,每一片都是铁丝连接在一起,而我手中的铁疙瘩,就是连接甲片之间的铁丝扣。 而且我也看到,有很多的铁丝扣都生锈了。 这盔甲该不会是给真龙穿的吧。 在觉察到盔甲的巨大后,我的脑子冒出一个念头来。 可真龙的铠甲已经很坚硬了,它真的需要盔甲吗? 正文 第770章 残龙 第770章 残龙 看到那些串联在一起铁甲片,我心中倍感惊讶,同伴们也是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来。 李成二在旁边说了一句:“宗老板,要不咱们停下来别挖了,我怕你挖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东西来。” 我也是停了下来说:“的确是不能挖下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爷爷为什么扣一个甲片连接的铁丝扣给我啊,还是沾满了泥沙的。” 我拿着那块铁疙瘩一阵无语。 难不成是爷爷给我的恶作剧?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狐小莲就问我:“不挖的话,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如果真龙就在这里,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那等暗三家来的时候,恐怕就要麻烦了,万一暗三家再得手了,那就更麻烦了。” 说话的时候,狐小莲指了指沙堆说:“我已经感觉到这沙堆中的气息不一般了,这里面埋着的说不定就是真龙。” 众人看向我,好像是要听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就说:“万一是真仙级别的,我们恐怕应付不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本来是就冲着真龙来的,没理由见到了,临阵脱逃。” “如果真是真仙级别的,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招呼同伴们来一起挖。 可不等同伴们动手,巨大的沙堆微微动了一下,顶部的沙子缓缓往下流了一些。 我挖开的部分也是瞬间被覆盖了起来。 我们下意识向后退却了几步。 沙地的起伏还没有停止,不一会儿的工夫,沙堆顶部的沙子就往旁边流的更厉害了。 再接着一个巨大的脑袋就从沙堆的顶部缓缓露出。 那脑袋真是真龙。 一条黑色的真龙。 而一直飞在我旁边的小白龙也是吓的一哆嗦,直接飞回到了我的背包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看我这边的情况。 看着它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不禁苦笑着说:“你这条龙,现在也只能当当宠物了。” 说话的时候,我和同伴们也是纷纷向墓室的入口处退去。 这条黑龙比七彩大蛇还要大一圈,他的龙角断掉一根,另一根也是千疮百孔,它的眼神十分狠厉,在它脑袋竖起来的时候,沙子就顺着它身上的夹片“哗啦啦”都往下流。 沙石摩擦甲片的声音,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而我也是感觉到,这条真龙并没有真仙的实力,不过它曾经肯定是,它身上的气息也是千疮百孔,受了重伤之后的它,依旧拥有大天师顶级的实力。 尽管他身上的气息破败不堪,可还是能够比肩我的父亲,甚至比我父亲还要强一点点。 感到那股气势之后,我也是缓缓说了一句:“我们这次真是碰到大家伙了。” 李成二已经召唤了麒麟外周天,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说道:“只要不是面对真仙级别的,我们都有胜算。” 我说:“先不要着急出手,我看下能不能和真龙聊几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打量身披铁甲的黑龙,而它也在仔细打量我们几个,眼神中除了狠厉也有一些惊讶。 它最终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你是谁!” 同时问出这个问题后,我们两个又都愣了一下,而后我先开口回答说:“我是华夏荣吉典当行大朝奉,宗禹。” 黑龙则是慢慢说道:“我忘记我是谁了,可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杀光我所能看到的人,特别是那些来自荣吉的人。” 说着,黑龙猛吸一口气,接下来便是一口巨大的龙息对着我们喷吐而来。 我们纷纷躲避。 可还是被龙息余威击中,巨大的风力,直接把我们全部吹散了。 “嘭嘭嘭……” 我们所有人全部撞到了洞壁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在只是风,我们虽然被摔的有些疼,可大家都没有受伤。 狐小莲最先站起来,然后身后的九条气息尾巴再次出现。 而李成二也是利用麒麟外周天把邵怡和弓泽狐给接住了,他们虽然摔了一下,可完全没有我摔的这么重。 高政身下布置了八门遁阵的土遁防御。 夏薇至则是更离谱,他的尸新娘从箱子跳出来,被他给抱住了,他只是碰了一下墙壁,并没有掉在地上。 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摔的最结实了。 我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说:“也没人看我。” 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一身的神通自己不用怪谁。” 我笑道:“刚才被龙息的威势吓到了,完全忘记了,不过接下来,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这真龙得逞了。” 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迅速开启,两张御火灵符一左一右漂浮在我的肩膀上。 夏薇至也是把自己的外周天气息连接到了尸新娘的身上。 邵怡周身的气息也在变化,也有开外周天的意思,不过她的外周天并没有成型,而是一团白雾。 狐小莲说道:“看来你的外周天还没有完全确定形态,或者说,你的外周天拥有多种变化啊!” 弓泽狐那边,直接召唤了出一间小屋子。 弓泽狐、邵怡也都有了初段天师的水准。 这些天进步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大家都进步不小啊。 真龙看到我们全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也是缓缓说了一句:“你们这群卑微的人类,我有点想起来了,我是从仙界来的,是来打通仙界到人间的大门的。” “我想起来了,我在这里是因为我要恢复实力,可这么多年了,我身上的气息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恢复。” 黑龙自言自语了起来。 它的脑袋左右晃了晃,然后又说了一句:“肯定是神祭的那些家伙没有按照我教的方法去做,我白白沉睡了这么多年。” 越说,那条黑龙越是生气。 再接着,它“嗷”的一声龙吟,然后对着我径直冲了过来。 此时狐小莲一下挡在我的面前,身后的九条尾巴同时延长到了身前,然后对着龙头撞去。 “轰!” 龙头向后弹了一下,狐小莲则是直接被撞飞,然后径直撞到旁边的洞壁上,那洞壁都被她撞裂了,击垮碎石也是“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黑龙继续说:“我想起来了,荣吉就是一次次阻止祸根胎开启人、仙两界大门的那个组织!” “我在仙界,便有耳闻!” “你是他们的大朝奉,我在人间杀了你,将来我要是有机会回仙界的话,那我肯定能够荣登仙榜。” “哈哈哈……” 黑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大笑了起来! 正文 第771章 挑战 第771章 挑战 黑龙的一番话,也是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仙界的存在。 虽然已经见过了真仙,可我对另一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一直持怀疑的态度,可黑龙的话可以让我完全确定了。 黑龙笑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们说:“你这群人太弱了,就算我受了重伤,依旧可以杀了你们。” 说完,黑龙再次对着我撞了过来。 这一次李成二挡了过来,他的麒麟外周天迅速变大,然后对着黑龙撞了过去。 黑龙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直接用自己的脑袋对着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脑袋撞了上去。 “轰!” 黑龙再次被弹飞,李成二,以及他的麒麟外周天,同时被一股劲风推的飞出去,李成二也是撞到了墙壁上。 再看李成二的嘴角,已经开始往下淌血了。 不过李成二还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麒麟外周天也是迅速站起身,接着李成二,以及麒麟外周天全部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再看高政,已经从侧面主动对着黑龙的铠甲砸去一拳。 他那一拳带着极强的威势,配合着八门遁阵的风、土两遁,以极快的速度对着黑龙的身躯就砸了下去。 高政看似强悍的一拳,打在黑龙的铁甲上,只是“当”的一声轻响。 那锈迹斑斑的铁甲竟然没有被打烂,只是往下掉了一些尘土和锈掉的碎片。 随着尘土和锈迹脱落,被高政打的一片甲片竟然变得明亮了许多。 黑龙都没有正眼看高政,只是用眼神的余光轻轻地瞥了高政一眼,接着就听黑龙说了一句:“蝼蚁而已。” 说话的时候,黑龙的尾巴已经在高政还在惊讶铁甲防御的时候,已经打在高政的身上。 高政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也是“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 我们所有人的攻击,都好像是以卵击石。 而黑龙从没有把注意力从我的身上移走,他始终紧紧盯着我。 我注意到,黑龙的注意力不仅仅是放在我身上,它一并注意的,还有我身后背包里探出小脑袋的小白龙。 高政也是慢慢爬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是瞬间弱了三分之一。 夏薇至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对着李成二说了一句:“老李,咱们几个需要配合一下,各自为战没有胜算的。” 黑龙此时“呼”的一下,又一次向我冲来,就在邵怡、弓泽狐准备帮我挡的时候,我直接开启仙御,然后“呼”的一下率先冲了出去,然后一拳对着巨龙的脑袋中央砸去。 “轰!” “嗡!” 一声爆炸,一阵轰鸣同时传开,仙御状态下的我,直接凭借一己之力抗住了黑龙的这次冲击。 我们两个直接僵持在了空中。 只不过我的身体在黑龙巨大的身躯面前有些渺小,它双眼瞪着我,鼻子里的气息犹如劲风一样呼啸而出。 听着它粗重的喘息,我又挥一拳对着黑龙的面门砸去。 黑龙的脑袋用力一甩,鼻子里喷出的龙息,就变成了一股力道极强的气流。 那气流撞在我的身上,我便迅速向后退了数米。 黑龙的脑袋也是往后缩了一下。 我回到同伴们的身边,迅速从仙御中醒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酸。 之前和十恶交手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压力如此之大。 同伴们相互看了一眼,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夏薇至的尸新娘就从左右两个方向冲向黑龙。 黑龙还是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用余光扫量着他们的动向。 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正面冲向黑龙。 黑龙直接一口龙息喷出,麒麟外周天便不能再前进了,只能原地抵抗龙息的侵袭。 弓泽狐这个时候飞快捏动指诀,数道气息就从他的外周天房子里蹿出,然后钻进了麒麟外周天的身体里。 那麒麟外周天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在龙息中没有后退,反而“吼”的怒吼一声,接着前进了两步。 而我也是发现,从弓泽狐外周天中飞出的气息,竟然在麒麟外周天的身体外面组成气息铠甲。 弓泽狐也是说了一句:“我外周天可以变化各种形态,或者庙宇,或者监狱,也可以是现在的工具房。” 工具房飞出铠甲来,也说得通。 这弓泽狐的外周天,也是厉害的很啊。 再看邵怡,她的外周天气息环绕之后,也是化为一团白雾飞进了麒麟外周天的体内。 那麒麟外周天的身体迅速扩大了不少,看起来更为的壮实了。 邵怡也是说道:“我的外周天不稳定,但是它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寄生到任何的外周天身上,让其变得强。” 于是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再前进一步。 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尸新娘,已经全部握着手中的兵器刺刀了黑龙的身上,只不过他们和高政差不多,根本破不了那一层铁甲的防御。 更何况,在铁甲的里面还有龙鳞。 我们想要伤到黑龙,简直比登天还难。 对付黑龙,从某种程度来说,比和我父亲打还难。 毕竟我父亲怕中招,可这黑龙不怕啊。 黑龙的尾巴左右横扫了几下,这次李成二、夏薇至都有了准备,他们和是新娘一起向旁边躲避。 黑龙的尾巴这次并没有击中他们。 此时高政、狐小莲同时起身,然后对着黑龙也是再次冲去,这边自然没有闲着,符箓外周天中数十张御火灵符,化为火蛇对着火龙的身躯就撞了过去。 无论我们谁的攻击,打在黑龙的身上,他都不躲避的。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传开,我们所有的攻击都打中了,可随着爆炸的余威散去,黑龙纹丝不动,他看着我们众人缓缓说了一句:“区区凡人之力也想要伤到我的仙躯,你们太自不量力了。” “嗷!” 说罢,黑龙忽然发出一声龙息。 它面前被邵怡、弓泽狐加强过的麒麟外周天,那燃着金色火焰的麒麟外周天,直接“轰”的一声消散掉了。 李成二“扑”的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再接着是弓泽狐、邵怡也是纷纷吐血跪地不起。 而刚刚击中黑龙的高政、狐小莲,此时也被黑龙体内爆发出来的一股气息给震飞了。 夏薇至也不好受,他看到李成二倒了下去,就冲到李成二的面前,将从黑龙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气息全数挡下。 他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而夏薇至尸新娘这个时候好像有意识一样,在夏薇至倒下的瞬间就挡在夏薇至的身前。 夏薇至愣了一下,然后流下了眼泪。 至于我这边,仙御状态开启,我原地纹丝不动,龙息从我身边吹过,而我迎着龙息冲向了巨龙。 我们这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正文 第772章 紫气 第772章 紫气 “轰!” 仙御状态下,我拥有不输给黑龙的力量,一声巨大的碰撞,黑龙的冲击被我挡了下来,而从黑龙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气息也是消散掉了。 黑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我的身上。 这个时候,小白龙也是从我的背包里探出脑袋,对着黑龙喷吐了一口龙息。 “噗!” 可惜小白龙的龙息和黑龙的龙息比起来,显得就和放了一个屁没啥区别。 那小一股气流撞在黑龙的脑袋上,黑龙甚至都没有感觉到。 我再次挥拳,就在我第二拳要打在黑龙的面门的时候,黑龙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甩过来。 我变拳为掌,对着龙尾挡去。 “嘭!” 这一股力量来的有些突然,虽然我做出了反应,可还是被打飞了出去。 “轰!” 仙御状态下的我,直接被打的撞到墙壁上,我身后的墙壁直接列出数道纹路来。 不过我的身体并没有停下来,我双手扶着墙壁,“嗖”的一下弹射出来。 转眼间,我又来到了黑龙的面前,一个天路十六字诀的打字诀,被我用了出来。 打讲究是快、准、狠,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第一拳是对着黑龙的双眼过去。 黑龙瞬间张开嘴巴对着我喷吐一口龙息。 我猛的跳开,那龙息直接轰在地面上。 “轰!” 一瞬间,地面沙石乱飞。 而我飞快绕到黑龙的侧面,然后弹跳起来,快速出拳。 “嘭!” 黑龙身体猛的扬起,一只龙爪就对着我拍了过来。 那簸箕般大小的龙爪和我拳头碰在一起,龙爪迅速合拢,想要抓住我的胳膊。 我一个游字诀,晃动身形,闪到黑龙的侧面,然后又一个打字诀,对着黑龙的侧身打去一拳。 “轰!” 我原地不动,黑龙庞大的身躯,竟然被我打的向侧面飞出五六米。 沙堆也是瞬间扬起无数的沙子,很多的沙子也是落到了我,以及小白龙的脑袋上。 我和小白龙同时抖索着自己的脑袋。 而我这个时候,也赶紧从仙御状态中停了下来。 超高强度的运动让我身体十分的难受,我需要休息一下。 这样我才能战斗更长一段时间,一直不间断地使用仙御,只会把我整个人用废了。 我的同伴们此时也是都慢慢站了起来。 李成二召唤麒麟外周天护住我的左边,夏薇至擦干眼泪带着尸新娘来到我的右边。 邵怡、弓泽狐也是开启外周天站到我的身后。 高政和狐小莲则是同时站到我的身前。 高政八门遁阵,以及狐小莲的外周天九尾也是同时开启。 我被围在中间,但是我的正前方却是没有人遮挡,我正对着黑龙。 被众人拱卫在其中,我也是感觉自己身上的气势在缓慢地提升,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慢慢地受到了影响。 狐小莲回头看了看我说:“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让人站到你身边,就算是再强的人,都愿意给你当绿叶,宗禹你可别让我失望。” 说罢,狐小莲缓缓爬到了地上,她的身躯彻底的狐化。 不过她只长出了一条尾巴,她身后另外八条尾巴,还是气息状态的外周天。 狐小莲一身黄棕色的长毛,而且还异常的光亮,那光芒好像是有火焰会随时冒出来似的。 狐化之后的狐小莲就说道:“这是我第二种形态,我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 说罢,狐小莲化为一道黄棕色的残影对着黑龙冲去。 黑龙“嗷”的一声龙吟,伴随着一口龙息便对着狐小莲喷吐过去。 狐小莲这次并没有躲避,而是靠着自己狐化的身体硬扛下了这次龙息。 “轰!” 狐小莲的气息尾巴断掉几根,身体也停了下来,不过她只是稍作停顿,很快再一次对着黑龙冲去。 高政那边风遁开启,身形矫健,也是迅速冲去。 巨龙爪子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直接对着高政砸过来。 高政没有躲避,因为他的身后还有同伴,他直接原地开启土遁的遁阵,然后一股沙石在他的面前形成盾牌。 “轰!” 巨石撞碎了高政的土遁阵,高政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抗。 石头顶着高政后退了几米,高政才停下来,石头也是“嘭”的一声落地上。 高政还站着。 李成二、夏薇至、尸新娘已经从黑龙的两侧冲去。 而我这边,外周天符箓扔出几张天火雷符的同时,仙御状态又一次开启,也是迅速冲向了黑龙。 这个时候邵怡、弓泽狐也没有闲着,也是全速冲来。 我们一行人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黑龙。 黑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无惧,而是显得有些惊讶。 甚至有一丝丝的害怕。 转瞬间,我们所有人的神通全部打在黑龙的身上。 “轰轰轰……” 一连串的气息爆炸声音传开,黑龙一身的盔甲,仍旧没有被我们击破。 我们在黑龙的身旁停留了几秒,黑龙的身体,猛的抖动,接着便翻滚了起来。 再接着我们一行人就被撞飞了。 “嘭嘭嘭……” 我们一个个跟下水饺似的掉在地上。 黑龙那边好像也不好受,它没有趁势攻击我们,而是向后退了几步。 而我落地之后,背包里的铁疙瘩忽然“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同时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爷爷留给我这个铁疙瘩,绝对不是没用的,他在向我传递一些消息。 而这个消息就是我们战胜黑龙的关键。 爷爷可能已经算到了我和黑龙之间会有一战。 我环顾同伴们,狐小莲已经先站了起来,断掉的几根气息尾巴,也是重新长了出来。 李成二和麒麟外周天也是同时起身。 麒麟外周天又一次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夏薇至和尸新娘也是缓慢地爬起来,接着两个人的身上就燃气了黑色的火焰。 夏薇至的尸新娘双眼也是变成了黝黑色,一点眼白都没有了,样子极其的诡异。 夏薇至更是缓缓说了一句:“我们的黑诡状态,终于觉醒了,师父看到的话,肯定高兴坏了。” 黑诡状态? 虽然不懂是什么,但一定是诡家的绝学。 此时我也发现,夏薇至和尸新娘身上的气息连接的更加的紧密了。 至于其他人,则是没有什么战斗力。 高政、邵怡、弓泽狐都伤的很重,勉强还能站起来,可已经丧失了冲锋陷阵的能力。 而我周身仙御状态再次开启,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骤然增强。 在我的身后缓缓出现了一股紫气,那紫气正在慢慢地凝聚成符文,然后形成一张全新的符箓。 这张符要么画不来,只要画出来,就是比拟大天师顶级,甚至是真仙实力的紫符。 这张符箓,将会是我的杀手锏! 黑龙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后,脑袋缓缓竖立起来说道:“没想到,竟被你们这些逼到这样的境地,要知道,当年我可以一个人扛着数万人大战。” 我说:“那个时候,你是真仙。” 仙御状态下,我靠着最后一丝意识的倔强说了一句。 黑龙则是说道:“可不管怎样,你们还是无法战胜我,你们连我身上的战甲都破坏不了,你们怎样赢我。” 我没有再说话,毕竟仙御是意识和身体分离状态,我的意识太过干预身体的行动,是会影响到仙御的威力的。 狐小莲、李成二、夏薇至,尸新娘已经再一次冲了出去。 而我则是在仙御状态下,全神贯注地操控身后的紫气成符。 同时我也发现,那一股紫气抽了我仙气脉将近九成的仙气。 这一击失败,那我们的胜算就会变得很低! 正文 第773章 无鳞 第773章 无鳞 在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击后,我变得异常谨慎了起来。 邵怡此时就对我说:“宗禹哥哥,不要紧张,我虽然不能再冲了,可我却能把我剩下的力量都给你。” 说着,邵怡的外周天气息变为一团浑浊的气息就附着到了我的身上。 弓泽狐也是说道:“我们匠家也有一些本事可以辅助你画符!” 说话的时候,弓泽狐捏了几个指诀,他的房屋迅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擂台天坛的建筑,而那建筑就把我笼罩在了其中。 我迅速感觉周身的风水灵位发生了偏移,而我站的位置,正是风水最佳的位置。 弓泽狐竟然可以短时间内强行改变一处的风水? 高政那边也没有闲着,他缓缓说了一句:“我的八门遁阵应该也能为宗老板助力。” 说着高政走到我身边,然后开启了八门遁阵,而我就在八门遁阵的正中心! 高政把开启的遁阵交给了我。 也等于是把他的力量交给了我来使用。 再看李成二、夏薇至、尸新娘,以及狐小莲那边,虽然每一个人都把力量运用到了极致。 可他们还是差了黑龙不少。 “轰!” 黑龙的周身忽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洪流般的气息。 几个冲锋的人撞到了气流上,瞬间一声爆炸。 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尸新娘再次后退了数米。 狐小莲没有后退,而是靠着自己的一股气息,竟然全数接下来了黑龙爆发的气流。 黑龙的目光终于正眼看向狐小莲说了一句:“小狐妖,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会为你的鲁莽而付出代价的。” 说着,黑龙抬起一只巨大的爪子对着狐小莲就拍了过去。 狐小莲纵身一跃,身后的几条气息尾巴迅速变长,然后飞快卷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拳头的形状,便对着龙爪撞了过去。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黑龙向后退了几步,狐小莲则是直接飞出去,再次撞到我们身后的墙壁上。 “嘭!” 这一次,狐小莲直接在墙壁上撞出一个深坑来。 黑龙的身躯后退之后,也是喷出一口龙息。 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尸新娘也是直接被炸飞。 好在尸新娘的速度极快,她飞快抱住李成二、夏薇至连续跳了数十米,才逃脱龙息的余威。 黑龙此时也有些失去耐心了,它看着我们说了一句:“该结束了!” 夏薇至这个时候,看着尸新娘很悲伤地说了一句:“虽然我很不想,但是我觉得该用那招了,再见了,我的挚爱。” 说着,夏薇至就要开始结印。 李成二一把抓住夏薇至的手说:“老夏,别胡来,还没有那一步,你要是用了那一招,你就会永远失去她。” 夏薇至摇头说:“不会,我也会随之而去,就当这是我为荣吉的最后一战吧。” 虽然不知道夏薇至要用什么术法,可一定是很恐怖的。 李成二此时就说:“真是麻烦,我师叔白夭夭被我师父要走了,不然可以让它出来顶一下。” 夏薇至就要再次结印的时候,小白龙在我意识的感知下,直接飞到夏薇至的面前,然后狠狠在夏薇至的手指上咬了一下,然后小白龙对着夏薇至便开始呲牙咧嘴起来。 夏薇至也是愣住了,他转头看向我。 我在仙御状态下,虽然不能过多的说话,可身上的气势却是能够完全表露我的状态。 我周身的符箓外周天已经全部被紫气环绕,一张半尺多长的巨大的紫色符箓缓缓从我身后飞到了我的手中。 而我周身的仙气脉也是急速开启,我整个人开始进入完全的仙御模式。 符箓缓缓飞入我的右手,我在周身紫气的帮助下,整个人直接“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我整个人化为一道紫光,转瞬间就来到了黑龙的身边。 同时我手中的符箓,也是对着黑龙身上铁甲被我爷爷扣下锁扣的位置打了下去。 而我嘴里也是缓慢说了一句:“化仙符!” 随着我符箓爬出,一道紫色的气息,就从破裂的铠甲处钻进了铠甲的里面。 再接着黑龙的身体迅速被一团紫光环绕了起来。 黑龙在中招后,也是立刻做出了反应,它的龙爪对着我用力一挥。 打出符箓的我,已经没有了力气,于是整个身体就飞了出去。 狐小莲此时从墙壁的深坑中跳出来,一把抱住我。 可巨大的力量推着我俩继续后退。 “轰!” 我们两个同时撞在狐小莲刚才在墙壁上撞出的深坑处。 不过狐小莲为我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力,我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伤。 不等我说一些感激狐小莲的话,冒着紫光的黑龙忽然“轰”的炸开,无数的铁甲碎片到处乱飞。 同伴们也是纷纷爬在地上,躲避空中乱飞甲片。 再看黑龙一阵爆炸之后,巨大的身躯竟然被炸地向后退去,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 山洞“轰隆隆”晃动着,无数的碎石落下,直接把黑龙给掩埋了起来。 而我们的头顶也时不时有碎石落下。 有些碎石和乱飞的铁甲撞在一起,发出火花,“叮呤咣当”的洞室里面乱响。 过了十多秒,声音才逐渐停止,铁甲片终于全部落地,落石也停止了。 洞室里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狐小莲这才松开我,我也是赶紧从狐小莲的怀抱里离开,她的身体也恢复到了人形。 我问狐小莲的身体情况。 狐小莲说:“伤的不重。” 我也是赶紧一个一个地喊同伴们的名字,在听到每个人的回应后,我差点流下眼泪来。 除了一开始就失踪的谢冕,我们一个人都没有少。 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还不知道黑龙的情况到底怎样了,它要是还能战斗,那我们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此时小白龙也是飞到了我的身边。 我踩着沙石、铁甲的碎片往石堆的方向走去。 狐小莲和同伴们也是纷纷站起来了跟着我一起往那边走。 我则是举手示意他们站在原地别动。 狐小莲说:“让他们留下,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身边总不能连个带你脱困的人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 一边走,狐小莲就问了一句:“你刚才用的符箓是什么水平,我怎么看到了仙级的水准。” 我说:“是紫阶符箓,是我术法天录中除了登仙符以外,排在倒数第三的符箓。” “这符箓可以将我周身的气息转化真仙的仙级力量打出去。” “不过这种符箓,一天我只能用一张。” 狐小莲诧异道:“术法天录,你难道只剩下登仙符不能画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的。” 经过这一战,我明显感觉我的符箓外周天,已经提升到了中段天师的水准,而且还可能是顶级的中段天师。 简单说了几句话,我们已经来到了黑龙被埋的石堆旁边。 狐小莲也是直接拉住我的手腕,让我不要向前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龙的脑袋缓缓从巨石中钻出来。 几块石头还向我和狐小莲滚了过来。 幸好狐小莲动作快,给我拉到了一边。 躲开了滚落的巨石,我抬头看去,就发现黑龙的脑袋再次竖立起来。 可我也是飞快发现,这黑龙的模样有些惨,它脖子以下,除了腿部和爪子,整个身上被铁甲覆盖的地方,竟然一片龙鳞都没有。 它被人剥去了龙鳞。 看到这黑龙的模样,我便说了一句:“怪不得你穿着铁甲,原来你在仙界混的这么惨啊!” 黑龙则是直接暴怒道:“你毁掉我的盔甲,就是揭开我的伤疤,我决定了,要杀光你们,要毁掉这个世界!” 正文 第774章 小黑 第774章 小黑 听着黑龙的叫嚣,我心中也是不由颤栗。 就在我觉得我们已经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手上的束兽环忽然动了起来。 黑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吓的就要往后躲避。 可束兽环直接从我手腕上飞出,然后化为一根细长锁链,直接就把黑龙的脖子给捆住了。 黑龙在束兽环的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在束兽环的作用下,黑龙的身躯逐渐开始变小,它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了起来。 它的意识和记忆正在飞快被束兽环清除。 不一会儿的工夫,黑龙就变成了一条和小白龙差不多大小的龙了。 束兽环则是直接飞回到我的右手腕上,小黑龙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飞了过来,就要往我的肩头上落。 可小白龙却是“呼”的一下飞出,就要去撕咬小黑龙。 我一把拽住小白龙的尾巴给它拽回来说:“从现在开始,它就是你的小弟了,以后照顾好他。” 小白龙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这才允许小黑龙飞到我的肩头上。 而我也是明确感知到,这小黑龙已经成了我的宠物。 只不过小黑龙身上遍体鳞伤,鳞片不全就算了,龙角也是有一根残缺掉了。 是敌人的时候,看着挺过瘾的,可变成了自己的宠物,我又开始心疼了起来。 同伴们这个时候也是缓缓靠了过来。 李成二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不亏,我们受了伤,却让宗老板收获了一条龙,赚到了。” 夏薇至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找到自己的箱子,把尸新娘装了回去。 尸新娘这次消耗也是十分巨大,回到箱子里,应该能够好好恢复下吧。 高政、邵怡、弓泽狐也是纷纷说了一些祝贺的话。 狐小莲也对我说:“这样的结果,总算是好的,宗延平也是厉害,竟然给你在黑龙的身上留下了那么一个弱点,而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弱点,竟然被你用到了。” 我说:“的确,我爷爷算的是有些深远啊。” 就在这个时候,这巨大的墓道入口处,缓缓传来了有人鼓掌的声音。 我们顺着掌声看去,就看到暗三家的三元贵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庄相明、师相奕、段相楚,三个人缓缓走来。 三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 特别是庄相明,曾经被李成二夺走了麒麟侍魂,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却又看着生龙活虎了起来。 同伴们相互看了一眼,李成二就对狐小莲说:“狐大娘,接下来就只能看你了。” 狐小莲瞪了李成二一眼说:“你叫谁大娘呢。” 李成二摆摆手说:“开玩笑呢,狐姐姐,对付三个,你应付得来吗?”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也不好动手,不过他们要是想拼命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说话的时候,狐小莲挡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我看了看肩膀上的小黑龙,又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束兽环说:“这小黑龙现在还没有形成战斗力,我的束兽环,只是暂时控制了它,让它臣服于我,我还没有办法操控它,能操控它作战,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庄相明缓缓走向我说:“宗大朝奉,我听闻你们是为了收复我们新三家回荣吉而来的,这件事儿太容易谈了,你把真龙给我,让我练成侍魂,我就同意新三家回归荣吉。” 我冷笑着说:“我不会和你们谈条件,在我收回暗三家的计划里,并不包括把你们也带回荣吉,暗三家做的那些脏事,你们三个需要背锅,收复暗三家,也是在我们荣吉对暗三家完成清算以后。” 庄相明笑了笑说:“那就对不起了,你们这些人受伤很重,连半条命都没有剩下的人,就准备被我们杀死吧。” 说话的时候,三元贵就同时迈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狐小莲严阵以待,高政也是试着运气。 可他受伤太重,已经连八门遁阵都无法开启了。 夏薇至拍了拍自己的箱子,已经准备好,让刚回到箱子里的尸新娘再出来了。 就在我们全部觉得所有事情都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入口处传来了谢冕的声音:“宗大朝奉,抱歉,我给迷路了。” 我听到谢冕的声音差点哭出来。 这可真是天降甘霖啊。 而我也是发现,在谢冕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一身中山装,身体站的笔直,一身正气,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华夏的军人。 这一下三元贵同时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我们这边竟然还有同伴。 谢冕则是继续说:“宗老板,不过我这次迷路也不是没有收获,我碰到了天煞,然后我就带他进来找你们了。” 天煞? 这样我们荣吉的天地双煞就凑齐了。 天煞看了看谢冕说:“地煞,你能不能要点脸,是你迷路了,正好碰到往这里赶的我,然后是我带着你进来的。” 谢冕笑道:“都一样!”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一边走向三元贵,一边相互离开了几米。 接着两个人身上的气息也是迅速提升。 谢冕身后出现了六段横线的坤卦,而天煞背后则是出现了三条实线的乾卦。 三元贵也是瞬间如临大敌。 师相奕直接开启自己的暴武魔尸,而段相楚周身的千刃也是瞬间乱飞了起来。 庄相明没有出招,他的眼神中已经露出了绝望。 此时天煞就说了一句:“你们三元贵也只能吓唬吓唬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的宗大朝奉等人了,在我们面前,你们身上的弱点,我们一眼便能看出来,和爪哇当地江湖的一战,你们损耗很大吧。” 地煞谢冕也是点头说:“是啊,你们想要捡便宜,却没想到被我们哥俩当成便宜给捡了吧。” 说话的时候,谢冕身后坤卦外周天已经飞了出去,六道淡黄色的短线化为六支箭矢对着三元贵就飞出去。 段相楚则是操控千人全部把短线给挡住了。 短线飞回到谢冕的身边,然后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把六节鞭,他缓缓晃动手中的六节鞭笑道:“你们三个虽然受了伤,可当陪练还是很不错的。” 天煞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看了看我这边,特别是我肩膀上一黑一白两条龙的时候,就慢慢感叹了一句:“老谢,你果然没有骗我,咱们的这位大朝奉,真有可能成为超越云之寒存在的最强大天师。” 狐小莲这个时候却在我身前说了一句:“超越云之寒,他还早的很,云之寒孤身一人就敢闯进昆仑废墟的深处,而且时至今日,云之寒去过的地方,后世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谢冕和天煞没有和狐小莲争辩的意思。 谢冕更是挥舞着手中的六节鞭对着三元贵冲了过去。 师相奕猛的跳出去,用自己的拳风,以及强悍的气息挡下谢冕。 三元贵毕竟是顶级的中段天师,实力和天煞、地煞差不了多少,就算是受了伤,天地双煞也没有那么容易讨到便宜。 师相奕冲出的时候,段相楚的千刃也是飞出,想要袭击谢冕。 天煞这个时候才出手,他身后的三根乾卦的实线便化为了三把长剑对着千刃飞了出去。 “当当当!” 无数的千刃,就被天煞乾卦化为的长剑给挡下了。 而天煞则是继续慢悠悠地往三元贵那边走。 他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荣吉复兴,已经是不可阻止的趋势,你们三个人的命,就用来做这复兴先驱的祭品吧。” “当当当!” 三只长剑直接把三根千刃插到了地面上。 其他千刃想要飞去袭击谢冕的时候,天煞和地煞谢冕的嘴角同时诡异的上扬! 正文 第775章 双煞 第775章 双煞 看着千刃飞向谢冕,天煞笑了笑,直接站在原地不动了。 而谢冕嘴角也是笑了笑,他手中的六节鞭猛的一甩逼退了师相奕。 师相奕看到千刃逼近,也担心自己被误伤,所以也趁势向后退了数米。 此时恰好千刃已经刺向谢冕的颈部、胸部等多处要害的位置。 可就在那些千刃距离谢冕还有半寸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 再看谢冕手中的六节鞭早就不知所踪。 转而数道淡金色的细线直接将数十支千刃给捆绑了起来。 段相楚这下愣住了。 他用力控制那些千刃,可千刃却纹丝不动。 再看谢冕,手轻轻一挥,那些距离他身体半寸的千刃全部缓缓掉头,把尖端对准了三元贵。 师相奕大惊:“老段,你干嘛?” 段相楚也是惊愕道:“我的御物之术,好像失灵了。” 天煞缓缓抬手,三把淡金色的长剑飞回他的身后,重新组成了乾卦。 而被长剑钉着的千刃,不知什么时候,也都被谢冕的金丝细线给牵引了起来,缓缓飞到了谢冕的身边。 谢冕此时也慢慢地说道:“是不是很惊讶啊,我们的乾卦、坤卦可以随意组合,只要我们两个愿意,另外的六卦,我们也能组合出来。” “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那我们便可御控万物,包括你的千刃。” 天煞则是说了一句:“别废话了,杀了他们,赶紧结束!” 谢冕明显还没说够,不过听到天煞的催促,也是迅速动了起来。 数十道千刃对着段相楚飞去。 段相楚想要躲避,天煞的三把金色长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身后消失。 等我再发现的时候,三把金色的长剑已经出现了段相楚的身后,而且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段相楚的身体。 段相楚躲避动作停止,数十根千刃贯穿了段相楚的身体,将段相楚扎成了一个筛子。 师相奕、庄相明立刻退到了一起。 庄相明这才说了一句:“看样子,我们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我们想着在南洋打一次翻身仗,没想到,却在南洋给自己选了一块坟。” 师相奕冷哼一声说:“老庄,你说什么丧气话呢,咱们三个一起决定叛出荣吉,出逃外邦,什么困难,什么绝境没遇到过,咱们不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样。” 说话的时候,师相奕看了看段相楚,眼神里满是心疼。 这三个人能够联合经营暗三家这么多年,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啊。 再看刺穿了段相楚的那些千刃,转头便向着师相奕、庄相明飞去。 师相奕一身暴武开启,拳拳带飞,前面的几根千刃,就被他的拳头给打飞出了。 庄相明周身气息环绕,也是靠着气息挡下了一些千刃。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煞的三把长剑再次消失。 等我在看到那三把长剑的时候,长剑已经到了庄相明和师相奕的身后。 并且悄无声息地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两个惊愕地吐了一口血出来,再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被谢冕操控的千刃全部刺穿了身体。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元贵就此覆灭。 而我还在震惊天地双煞的战斗力上。 两个人几乎没有怎么出力,这受伤的三元贵就被他们给杀了。 他们的实力,说是大天师我都信。 可他们的修为,实际上也都只有中段天师。 此时狐小莲就在我身边说:“天地双煞,本就是荣吉的暗杀组织之一,地煞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天煞利用善于隐匿外周天气息的神通,在旁边行暗杀事宜,就算是我,也不愿意对上这两个人。” “太麻烦了。” 三元贵全部倒下之后,天地双煞才收了神通。 此时天煞走到我面前拱手说道:“鄙人张昭,荣吉天煞,在这里见过宗大朝奉。” 我也是深吸一口气说:“张大哥不必多礼。” 张昭立刻说:“宗大朝奉,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吧,大哥这个称呼,我担不起。” 谢冕就说:“怎么叫,你就怎么听,那那么多的话。” 我这才问谢冕刚才是怎么走丢的。 谢冕就说:“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和你们一起进了洞,可游着游着忽然来了一阵乱流,等我稳定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你们已经全部不见了,我在通道里游来游去,始终找不到出口,也找到入墓室的口。”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出了洞口,然后浮上水面,就到了一艘船附近,再就看到了他。” 说着谢冕指了指张昭。 张昭那边就说:“宗大朝奉,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地煞,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路痴,你平时和他走一起可能发现不了,因为你怎么走,他就怎么走,或者说,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帮着他指路。” “可一旦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那就糟了,他会迷路迷到你都替他崩溃。” 我看向谢冕,谢冕就说:“是有点这个问题,不过没像天煞说的那么严重。” 简单说了谢冕的问题,我就问张昭:“你怎么知道我们进了大巫师墓。” 张昭就说:“我在其他的地方忙完了事情赶过来,然后听陈寒说,你进了大巫师墓,就找人开船赶过来了。” 我问:“蛇神帮的人没拦你?” 张昭说:“拦了,我没理他们。” “幸好他们没动手,否则我沉了他们的船。” 我只能笑了笑说:“是我让蛇神帮的人拦着的。” 在向张昭说明我的用意后,我又继续说:“好了,三元贵已经没了,他们的尸体全部烧了,然后我们出墓吧。” “对了,这墓里还有一个溶尸之术的黑蛇,大家要小心点。” 谢冕就说:“那个大蛇啊,也是一个大巫师控制的,被我和天煞给降服了,要不是他认怂快,我就把他给杀了。” 天煞说:“魂魄被我们给散了,应该能入轮回。” 我点头。 我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来到大巫师的棺椁前面,看着被狐小莲用铜钉钉着的黑胶大巫师,谢冕就说:“这手段,是狐大助理的手笔吧。” 狐小莲没说话。 这谢冕自从天煞出现后,就变得话痨了起来。 就连一旁的李成二都显得有点黯然失色了。 狐小莲看了看黑胶大巫师说:“我们活着出来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这个时候,我也是让小黑龙在我的面前飞了一圈,故意给大巫师看了看。 大巫师愣了片刻说:“你把恶龙降服了?” 我说:“是的,我们赢了那条恶龙,它现在是我的宠物了。” 大巫师“啊”的一声! 他半晌没吭声,我则是继续说道:“好了,你的另一位兄弟,已经被我同伴们给送走了,现在就是你了,你也可以安心入轮回了。” 大巫师笑了笑说:“也罢,你来送我走吧,被恶龙囚禁、奴役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在接下来谢冕和张昭同时动手,两个利用他们的外周天,形成一条特殊的通道,直接把大巫师的三魂散开。 然后将其魂魄顺利送入了地府之中。 我在旁边也是拍手说了一句:“好手段。” 此时大巫师墓的所有麻烦终于全部解决了,眼下就只剩下暗三家,以及可能会有的神祭组织的麻烦了。 我们的潜水设备都还在,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回到游艇上,邵怡才开始给大家救治。 我的伤势是最轻的,我只是消耗稍微大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邵怡重点救助其他的同伴。 此时,张昭走到我身边说:“宗大朝奉,我这次除了来帮你解决南洋的事务外,还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是你爷爷宗延平老朝奉给你的。” 我赶紧问什么消息。 张昭就说:“宗老朝奉说,让你在南洋过年,年后再回国。” 我问:“为什么?” 张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老朝奉就是这么让我给你说,他还说,如果你问原因,就说不知道,再告诉你一句,千万要照做。” 我想给爷爷打电话确认,可他的手机又开始关机了。 我问张昭,我爷爷此时在什么地方。 张昭就说:“应该在国内。” 在国内,还打不通电话? 爷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正文 第776章 汇气 第776章 汇气 听到张昭的话,我便更加的疑惑了。 此时船已经开始往回开了,附近还有十几条船,那些是邦尼手下的,当然,还有一条是暗三家的,以及一条是张昭开过来的。 在路过暗三家那条船的时候,邦尼就说道:“他们的船我拦了,没有拦住,对了,我看到新三家的三元贵好像在也在船上,他们好像进大巫师墓,你们没碰到吗?” 我说:“你不用试探了,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三元贵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杀了,包括大巫师墓里面的所有凶险,也都被我们一一清除掉了。” 邦尼脸色骤变,还是有些不相信说:“宗大朝奉,你就别耍我了,我对里面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的。” 我说:“我没耍你。” 邦尼直接呆住了。 此时小黑龙和小白龙在背包里还算是安稳,大概都在睡觉吧。 我也没有理会邦尼,而是闭目养息,让自己的气息开始和小黑联系在一起,我必须尽快掌控控制小黑龙战斗的方法。 就像当初我和无损兽的关系一样。 我们返回码头,我已经打电话让陈寒安排专门的医护车子。 一上码头,同伴们就在医护车子的护送下到了别墅那边。 本来陈寒想留下一批医护人员的,不过却被邵怡给拒绝了,因为邵怡的医术太过高超,爪哇的这些医护人员,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可能因为对中医的不理解,做出错误的配合,导致医疗的延误。 等我们在别墅这边彻底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至于同伴们的伤势,也都不致命,在邵怡的照顾下,大家只要好好休息,恢复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邵怡一直忙到深夜,然后才打着哈欠准备回房休息。 而我已经在她房间门口等她很久了。 看到我之后,邵怡就好奇说:“宗禹哥哥,你怎么还没睡,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到这里,邵怡就过来给我搭脉。 我缓缓抬手,摸了摸邵怡的脑瓜子说:“我没有不舒服,我来找你,是有几个气脉方面的问题想要问你的。” 邵怡一脸担心地说:“你气脉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小十三,你太紧张我了,我的身体好的很,我只是在这次战斗中,感知到气脉的一些变化,我想找你确认一下,本来我是想着等明天再找你的,可我躺下后,就有一口气一直在丹田憋着,这股气让我很难受。” 邵怡紧张了起来,她打开房门放我进去,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让我躺下去。 我也是照邵怡说的做。 她先是在我胸口,腹部摁了几下,然后说:“宗禹哥哥,你的气脉好像有几个节点开启了,你上半身开启仙气脉的范围增加了不少,那些在你节点上积攒的气息第一次汇入你的丹田,加上你体内有三条气脉,所以一些初入丹田的气息就不知道该走哪条气脉了。” “所以便导致了你丹田的拥堵。” 我疑惑道:“这些气息还会迷路吗?” 邵怡笑着说:“也可以这么理解,内息在身体里面周天运行,是讲究规律的,气息会在这种规律下运行,而你丹田有三种规律,新来的气息属于是无主的气息,这三种规律就会去争抢这股气,最终导致这股气那条气脉都不去了。” 我说:“我节点里的气息,不是仙气脉的节点,那就应该是仙气脉的规律啊,这有什么好抢的。” 邵怡就说:“我们知道,但是你的气脉并不知道啊,毕竟都是你身体的产物,三条气脉又都属于你的身体,它们想当然认为你身体产生的就是它们的。” “之前你身体也是不断产出三种气息,不过都是在各自气脉运作下生成的,规律也比较明显。” “还有你之前节点开启,也有气息汇入,可那个时候,你另外两条气脉还不强,你的仙气脉规律还可以占得先机。” “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其他两条气脉已经变强了。” “特别是……” 说到这里邵怡忽然愣住了。 我就赶紧问:“特别是什么啊?” 邵怡说:“特别是你的符箓外周天达到中段天师的水准后,你的仙气脉规律就表现不出原有的强势了。” “宗禹哥哥,你应该也发现了,你的符箓外周天并不算单一气脉的产物,而是三条气脉汇合在一起的产物,也是符箓外周天搭建了一个让你三条气脉可以交汇融合的周天系统。” “三条气脉交集多了,导致另外两条气脉也在暗自增强,虽然现在看不出修为增加,可在你体内,已经具备了强劲的基础。” 经过邵怡的解释,我也是基本懂了。 于是,我便问,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 邵怡想了想说:“我来给你行针吧,给你的丹田进行规律的矫正,然后你通过调息,就能让一切归于正常。” “这次行针之后,宗禹哥哥,你的实力将会再次增加。” 我“嗯”了一声。 邵怡就说:“宗禹哥哥,脱下上衣吧。” 我点了点头,同时对邵怡说了一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邵怡笑道:“才没有呢。” 邵怡准备了一会儿,就开始对着我丹田的穴位开始行针。 随着邵怡落针,一股股暖流钻入我的身体里面,我也是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逐渐变得稳定了起来。 特别是我丹田内,那一股让我难受的气息正在逐步地融入我的身体。 我的仙气脉又强了不少。 这大概也是我符箓外周天增强的原因吧。 邵怡给我行针的时候,我的意识开始有些不争气,毕竟我在大巫师墓里那一张化仙符的消耗太过巨大,我回来之后,又因为丹田里的气息搞的没有休息好。 现在身体一放松,我便不争气地在邵怡的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的七点多钟。 我缓缓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单子,还有一股淡淡地香味传来。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邵怡的房间。 我连忙起来,就发现邵怡躺在沙发上,一脸憔悴地熟睡着。 见状,我赶紧穿好衣服,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邵怡的身边,然后给她盖上一层单子。 看她在沙发上睡的不舒服,我又抱起她,给她放到了床上。 邵怡估计是太累了,加上对我的信任,我抱她的时候,她竟然没醒。 她睡的很香,很甜。 给她放到了床上,我才离开了房间。 而我走出邵怡房间的时候,李成二恰好从楼道里经过。 看到我之后,邵怡惊讶道:“宗老板,你在十三的房间里过夜了?”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想我,邵怡给我扎了扎针。” 李成二笑着说:“哦,是吗?” 我懒得理会李成二,就问:“你的伤势怎样了?” 李成二说:“我这伤不算什么,麒麟外周天的潜力恢复能力,也影响到了我的身体,我现在只要休息一两日,就基本和没事儿人一样。” “对了,老夏也没事儿,诡家的恢复能力也是很恐怖,特别是黑诡模式开启之后,现在的夏薇至,我看着都有些怕。” 我问啥意思。 李成二就说:“黑诡模式,是诡家一种至高无上的控尸术法,据说诡家历史上,只有三人觉醒过这个模式,夏薇至是第四个,这种模式觉醒后,诡家修者的器量至少是仙级的,从目前来看,咱们这些人中,能够修成正果的,除了你,就是夏薇至了,我还没有看到任何的希望。” 我诧异道:“夏薇至这么厉害了。” 李成二说:“是啊。” 我们正在聊天的时候,陈寒急匆匆跑了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说道:“宗大朝奉,您在这里啊,我找了您好久。” 我问陈寒有什么事儿。 陈寒就说:“邦尼和庄进,以及另外两个暗三家的人想要见您。” 我笑了笑说:“早就知道他们会坐不住,没想到这么快。” “这样,你先让邦尼一个人到会客厅来见我。” “其他人安排在其他的房间等我。” 陈寒疑惑道:“您先见邦尼? 不是庄进。” 我对陈寒说:“你照做就是了。” 正文 第777章 回归 第777章 回归 接下来,我没有直接去会客厅,而是先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早餐也是放到了我的房间里,我也是随便吃了几口。 期间李成二一直跟着我,他说,反正也没有美女陪着他,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今天这些拜访者。 等我吃了东西到会客厅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二十了,邦尼在这边等了我足足一个小时。 见我进来,邦尼还是喜笑颜开说:“宗大朝奉抱歉,耽误您休息了。” 我说:“不耽误,我休息的很好。” 说话的时候,我示意邦尼坐下。 邦尼也是笑嘻嘻地坐下。 我继续:“知道我为什么要先见你吗?” 邦尼一脸忐忑说:“宗大朝奉,实不相瞒,我猜不出您的用意来,您是专门为了暗三家的事儿来南洋的,现在暗三家的三元贵死了,新一代能够掌控三元贵的人上门拜访了,您却避而不见,先见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我想不明白其中的用意。” 我说:“在我看来,暗三家的事儿,我们在大巫师墓杀死三元贵的事儿就基本已经结束了,剩下暗三家的那些人不成气候,所以先晾他们一下,让他们着急一会儿,为自己的命运忐忑一会儿。” 邦尼疑惑道:“您的意思,暗三家的事儿您已经放下心来,我让您不放心了?” 说话的时候,邦尼显得紧张了起来。 毕竟我们荣吉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只有顶礼膜拜的份儿了。 我对着邦尼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我没有不放心你,再说了,你和我们荣吉又不是上下级关系,我能有什么不放心你的啊,我让你先来,是因为我们荣吉把你,还有你的蛇神帮当成了我们荣吉以后在南洋的重要合作伙伴,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事儿。” 邦尼立刻认真了起来:“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和您谈合作的。” 我笑道:“你看,我们不谋而合了吧。” 说则,我指了指桌子的茶水,让邦尼喝茶。 邦尼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我的谈话节奏之中,我们直接谈合作,那就是谈合作,我绕了一圈,再回到说合作的事儿上,这就让邦尼觉得,是我们荣吉在照顾他,甚至是施舍他,这样既没有明面上的威胁,又可以让邦尼觉得我们的谈判好像是平等的。 可实际上,主动权,已经牢牢地被我掌控在了手里。 邦尼喝了一口茶,就迫不及待地说:“这样,我们蛇神帮,并没有想要在江湖上有什么大的建树,我们只要能够自保就可以了,我主要想和荣吉谈下生意上的合作。” 我说:“生意上的事儿都好说,等回去之后,我会安排一些荣吉的企业来这边投资,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给你们股份。” 邦尼笑的更开心了。 我继续说:“不过江湖上的建设,你们蛇神帮也不能落下,这样除了生意上,我们荣吉帮你们外,我们荣吉再派遣一个监视官过来吧,当然不是监视你,而是监视南洋的江湖形式,同样,我们荣吉的人,也会给你们培养江湖人才,以备不时之需,争取让咱能有生意合作的地方,就有你们蛇神帮的影子。” 邦尼点了点头说:“可是神祭应该不会允许我们蛇神帮到索龙以外的地方发展势力吧。” 我说:“神祭方面的话,由我们荣吉来沟通吧,你只管发展你们蛇神帮就好了。” 邦尼点头。 我继续说:“对了,我在大巫师墓的事儿,你宣传了没有?” 邦尼赶紧说:“宣传了,而且大力宣传,不久整个南洋甚至都会知道您的这次壮举,大巫师墓是神祭的禁地,他们肯定会来找您麻烦的。” 我说:“这样正好,我也有些事儿要向他们问清楚。” 我要问的事儿,自然是他们是否知道大巫师墓的真相。 那里根本不是囚禁恶龙的地方,而是恶龙囚禁了他们三位大巫师的地方。 恶龙在利用那里恢复实力,休养生息。 如果他们被蒙在鼓里,那还好。 如果他们一早就知道真相,却选择将其视而不见,或者暗地里还在帮恶龙的话,那他们的立场就变得有问题了。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给邦尼说,而是缓缓说道:“好了,我们先说到这里,我会在南洋过年,等过完年,我回国后,我会安排我们荣吉的企业来和你交流。” 邦尼点头,然后也是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邦尼就说:“如果您要在南洋过年的话,有什么活动,我是否可以参加。” 我说:“可以。” 邦尼这才安心地离开。 我这才让陈寒去把暗三家的人叫到了会客厅来。 而此时,夏薇至也是背着箱子过来,他看起来的确精神了很多,眼神也是比以前深邃了很多。 打了招呼,夏薇至也站到了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庄进,以及另外两个暗三家的年轻代表就进了会客厅。 他们三个人的神情明显十分的紧张。 我对着他们笑了笑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暗三家的事儿,已经有了定论了。” 其他两个人立刻看向庄进,他们以为庄进和我谈成了什么条件,庄进则是一脸困惑问:“宗大朝奉,什么定论,我们新三家什么时候和荣吉达成定论了。” 我说:“不用你们谈,我也没必要和你们谈,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和我回荣吉,你们的天字列名额,归荣吉支配,你们每个家族要有一名我们荣吉的监视官,你们家族的所有事情,都必须经过监视官过目认可,才可以进行。” “不过监视官,并不是永久,过几年,我们荣吉会评估一次,如果荣吉感觉你们暗三家已经真的改邪归正了,监视官会撤回来。” “你们家族实现自主管理。” “另一个选择,就是你们离开这里,我们荣吉武力剿灭你们,名额我们照样拿回来。” “你们今天来这里,就已经没有资格和我谈其他的条件,要么同意,要么回去备战。” 庄进等三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庄进还好,他听过我的这番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另外两个就不一样,他们第一次听我当面说,而且他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自己,就被我用这些条件给怼了。 我这也是告诉他们,他们的名字在我看来并不重要。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庄进率先说了一句:“新三家之一,庄家,任凭宗大朝奉处置!” 另外两个人见状也是分别附和。 “新三家之一,师家,任凭宗大朝奉处置!” “新三家之一,段家,任凭宗大朝奉处置!” 我心里已经很兴奋了,这算是坐上荣吉大朝奉之后,做的又一件大事,收复暗三家,我等于结束了荣吉天字列将近两百年的分裂局面! 可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对三人说道:“好了,我会让天地双煞去你们三家查看,并帮助你们登记人数,以及安排回国的事儿。” 这个时候,恰好有人敲门。 我说:“进!” 谢冕和张昭也是赶了过来。 谢冕直接问:“现在情况怎样了。” 我把两个人的任务说了一遍。 谢冕就笑道:“我们总算是赶上了,这算是见证荣吉历史的一刻啊。” 张昭也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荣吉有一招日还能收回这三家。” 谢冕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天地双煞陪着庄进等人离开了。 庄进临走的时候,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幽怨,也有些释然。 暗三家这个地下亡国,终于覆灭了。 而新三家终于走到江湖的台面上来了,以荣吉附属家族的身份。 他心很清楚,他们的天字列迟早要被拿掉,换成其他的强大地字列成员。 而这一切,都会发生在我回国之后。 等着他们离开了,我深吸一口气,才拿出手机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 我先把我这边的事情进展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袁叔叔,您在地字列中帮我选三家准备晋升天字列吧,等我回去了定夺。” 袁氶刚那边也是有些激动地说:“这次机会,如果换做以前的我,我可能抓不住,我不想冒险,可你抓住了,而且还成功了,宗禹,你让我更坚信了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袁氶刚说:“把大朝奉的位置让给你,并辅佐你是我这一生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正文 第778章 美好 第778章 美好 听到袁氶刚的话,我心里变得暖洋洋的,同时也有一种被夸上天的感觉,说实话,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荣吉大朝奉的位置上干好。 只是随着我在这个位置上的积累,我干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儿,仅此而已。 所以我就对电话那头儿的袁氶刚说了一句:“袁叔叔,您过奖了,我先不说了,您尽快筛选地字列家族名单,我年后才能回国。” 袁氶刚疑惑道:“年后,这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善后的事情,你们抓紧一点,应该赶得上回来吧?” 我说:“你不知道吗,天煞张昭来帮我的时候,带来了我爷爷的一句话,让我一定在南洋过完年再回去,爷爷没有和你商量过吗?” 袁氶刚说:“没有,既然是天煞说的,那应该不会有错,你就先在那边过年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我立刻给你安排。” 又和袁氶刚说了几句话,我也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有些发烫了,就扔到一边,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李成二此时就说:“宗老板,能跟在你身边,我们这一代的御四家,也是荣幸之至啊。” 我道:“少煽情了,说点有用的,对于神迹组织,你们怎么看?” 李成二和夏薇至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夏薇至开口说道:“大巫师墓是神祭的地盘,咱们这次行动肯定是触碰了神祭的逆鳞,宗老板,你还让邦尼到处宣传,神祭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神祭的那个长老,也只是答应了不会在咱们对暗三家动手之前出手,可没说,咱们出手之后,他们不动手,我觉得神祭会有行动。” 李成二也是点头说:“我同意老夏的看法,我们得早做防范。” 我说:“你们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先见了邦尼,然后再见了庄进他们。” “庄进如果能够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荣吉和邦尼连手,守住索龙问题应该不大。” “以索龙为中心,我们就可以开始反击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荣吉在南洋的行动不会止于暗三家的消失,和神祭的碰撞,才是这次行动的正戏。” 李成二和夏薇至同时点头。 李成二又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的心思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很快陈寒就回到了会客厅,他看着我汇报道:“宗大朝奉,天地双煞两位前辈,已经跟着暗三家的人走了,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点什么吗?” 我对陈寒说:“以后要改改称呼了,这个世界之后没有暗三家了,只有回归的三家,暗三家的时代结束了。” 陈寒立刻点头。 我继续说:“接下来,你主要还是和其他地方的荣吉联系,时刻保持对神祭行动的探查,我要知道他们接下里的每一步动作,包括他们的神祭仪式会发生什么。” 陈寒点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基本都在别墅这边养伤。 除了李成二和夏薇至,狐小莲是我们之中伤势恢复最快的,邵怡和弓泽狐还好,高政的伤这次有点重,还需要时间静养。 所以在会见庄进等人的第三天,我就安排高政先回国了。 高政也是知道自己伤势问题,留在这边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也就同意了我的安排。 高政回国后,袁氶刚给我打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再派一个高手到南洋。 我就说:“不用了,我觉得有狐小莲,以及天地双煞在,对付南洋江湖的大佬们,足够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我先是给我母亲视频了一下,知道我不能回国后,她显得很心疼,还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什么的。 而后,我又给爷爷、父亲通电话,可惜他们的电话,我一个也打不通,一个个,都这么喜欢玩失踪。 接下来,我又给蒋苏亚打去了视频。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端着一杯茶,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的清闲。 蒋苏亚很快接了视频,她的头发成马尾辫,好像正在化妆,她的口红才涂了一半。 接了视频后,她就开心地对着视频继续涂。 我笑了笑说:“怎么大晚上的还开始化妆了,是要参加你们家族的什么活动吗?” 蒋苏亚说:“才不是呢,我准备和你打视频了,就化下妆,可没想到你直接打过来了。” 说着,蒋苏亚随便涂抹了一下口红,就把其扔到一边,拿着手机照了照说:“好不好看。” 我笑着说:“挺好看的。” 接下来,我随便聊了一会儿,我就问蒋苏亚她的气脉情况。 蒋苏亚就说:“这几天应该就能彻底平复下来,等我这里结束了,你要是还在南洋的话,我就去找你。” 我说:“好啊。” 我心里也是真的想她了。 我也是简单把我这里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蒋苏亚就说:“我知道,你做的丰功伟绩,已经在国内江湖上传遍了,收复暗三家,清除南洋大巫师墓,江湖上传的很响了,我听说最近欧阳震悳又有动作了。” 我疑惑道:“欧阳震悳? 他都从X小组大领导的位置上退休了,还有什么动作。” 蒋苏亚说:“给天师排名啊,我听说,他这次准备排出前二十名来,之前的九天师,也要重新排名。” 我笑道:“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江湖百晓生了啊。” 接下来我们随便聊了一会儿闲事,江湖上的八卦。 可就是这么闲聊,我们也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手机实在烫的不行了,我们才挂断了视频。 蒋苏亚很快又给我发了一个她对着屏幕亲亲的照片,我则是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一切都很美好。 和蒋苏亚聊完,我就往别墅的院子里看了看,陈寒带着别墅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放烟花了,这里也有了过年的气氛。 每一个人都玩的很开心。 挂了电话,我也准备下楼加入其中。 此时我手机上传来一条微信消息。 是东方韵娣发来的。 只有简单的一句:“除夕快乐。” 我看到之后,也是回了一句:“除夕快乐!” 我来到了别墅的院子里,陈寒一边放烟花,一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便一脸错愕地向我跑来了。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出事儿了。 正文 第779章 除异 第779章 除异 陈寒急匆匆跑到我跟前,我就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不要急,慢慢说。” 陈寒平静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道:“神祭组织的神祭仪式已经结束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笑道:“那你倒是说啊,非得等我问啊。” 陈寒这才说:“形式对我们荣吉十分不利,神祭仪式给神祭组织的新一年的指令是‘除异’。” 我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除异? 难不成神祭组织要对爪哇以外的江湖实力动手了?” 陈寒点头说:“是的,神祭组织每一年的神迹指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咱们荣吉估计要遭殃了。” 此时狐小莲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我说了一句:“怪不得你爷爷让你留在南洋,他可能一早就知道了神祭仪式的结果,让你留在南洋是为了让你带着南洋的荣吉脱困啊。” 同伴们也是先后靠了过来。 谢冕直接说:“神祭组织厉害的,也就那三个老家伙,宗老板上次不是打服了一个老T吗,其他两个,我和天煞一人一个,也给他们打服了。” 我说:“现在不是打服不打服的事情了,而是我们荣吉南洋分部和神祭只能二存一的问题。” 谢冕直接说:“那留下的,肯定是咱们荣吉。” 我想了一会儿就对陈寒说:“传我的命令,让咱们荣吉在南洋的产业,特别是在爪哇地区的,全部停运,然后所有负责人全部到索龙来集合,在神祭组织还没有大规模动手之前,我们必须收缩我们的防线,不能给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陈寒立刻点头,然后开始打电话。 我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烟花也是无奈说了一句:“多好的除夕夜,别让神祭给搞的没有气氛了,来来来,咱们继续玩!” 除了陈寒,我们继续沉浸在过年放烟花的喜悦之中。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李成二就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一脸疑惑。 李成二就说:“你手机没电关机了,薛铭新电话打我这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接了电话,然后问:“薛警官,这是要给我拜年吗?” 薛铭新说:“我都说了,你不要叫我警官了,我现在已经不当值了,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只是顺便给你拜个年,我想和你说一下有关南洋神祭组织的事儿。” 我笑道:“你们X小组的消息还挺灵通啊,这么快,你们就收到消息了。” 薛铭新愣了一下:“看样子, 你也知道结果了,那我就废话了,我们直接说正事儿,你准备怎么对付神祭组织?” 我道:“你们X小组,不会又是担心引发什么江湖冲突,让我荣吉退让或者收手的吧?” 薛铭新说:“你放心好了,我这次打电话,是给你撑腰来着,咱们华夏江湖,在国内,那不能乱,倒是到了国外,别人要欺负我们,甚至是铲除我们,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这次打电话来,是问你们需不需要我们X小组支持的。” 我还没吭声,薛铭新那边又传来了许立的声音:“唉,你这么说太费劲了,你就问,他们打架缺不缺人,我给他弄几个过去。” “不行我亲自去。” 薛铭新用无奈地语气说道:“许大领导,注意影响。” 我这边听到许立的话,心里也是觉得暖暖的,便对电话那头儿的薛铭新,以及许立说了一句:“放心好了,小场面,我们荣吉还应付得来,咱们还是等三月三龙虎山再见吧,我预感那天会出大事儿,你们留着点力气。” 许立立刻说:“好嘞!” 薛铭新则是说了一句:“那你们小心点,神祭毕竟人多势众。” 我说:“我会把握分寸的。” 挂了薛铭新的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狐小莲说:“明天,你联系一下庄、师、段三家的负责人,让他们来别墅见我,还有蛇神帮的邦尼。” 狐小莲点头说:“我会一一通知到位的。” 除夕夜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少了许多的欢愉。 晚上我们也没有玩到太晚,还是早早地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们差不多同时起床,然后到餐厅吃了早饭。 毕竟是新年,所以今天一整天的饭菜都会是华夏菜肴,我们吃的也很顺口。 吃了早饭,我们刚休息了一会儿,陈寒就告诉我,庄、师、段三家的人就已经来了。 只是迟迟不见邦尼的踪影。 所以李成二就在旁边说:“那个邦尼该不会看到形式不妙,临阵倒戈了吧。” 我说:“再等他一会儿,要是不来,我们就不等他了。”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让陈寒把三家的人请进了会客厅。 不过我还没有进去。 而在书房这边等着。 很快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邦尼的消息,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不等他了。” 说罢,我就起身去了会客厅。 我一进门,三家的代表立刻起身。 我摆摆手说:“坐下吧,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庄进这个时候就说:“宗大朝奉,前些天你威胁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该不会是因为神祭的事儿,这才要和我套近乎,然后拉着我们三家人当炮灰吧?” 我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很犀利,不过的确不得不让人往那个方面想,不过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三家刚回归荣吉不久,还用不着你们出力,我让你们来这里,是商量安排你们回国的事情,在神祭开始对我们行动之前,送走你们。” 我这话一出,三家人都愣住了。 狐小莲不动声色,李成二则是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我。 庄进疑惑道:“送我们走,难不成荣吉要从南洋撤走了?” 从庄进的眼神里我也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替荣吉感觉到不甘心了。 我说:“放心好了,荣吉肯定不会离开南洋,我只是不把神祭组织放在眼里罢了,一个爪哇,只有一个大天师,几个不成气候的中段天师,我身边的这些人收拾他们,妥妥的够了。” “倒是你们暗三家,留在南洋,反而成了我们的累赘,我得分人看着你们,还得担心你们家族有些心怀不轨的背后捅一刀,所以送走你们才是上策。” 被我这一说,庄进有些生气。 师家的代表更是直接气道:“宗大朝奉,你不能这么看不起人,我们既然决定回归荣吉,那我们就把自己当成荣吉人了,遇到事情,我们不敢说出多大的力,可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我们绝对不会干。” 段家的代表也是说:“是啊,宗大朝奉,你那一番话,有些伤人了。” 庄进深吸了一口气说:“宗大朝奉,不管你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在用激将法,我都可以告诉你,这次遇上神祭,我们三家不会撤,也不会走,因为我们已经把荣吉当成我们的靠山了,我们想让荣吉看到我们的真心。” 我则是对庄进说:“你们能这样说最好,可该送走,还是要送走的,你们三家应该有很多是家眷,是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他们留在这里很危险。” 庄进立刻说:“这样,真人以下水准的全部送走,真人以上修为的都留下!” “还有,孩子、女人无论实力都走。” 听到庄进这么说,我不由觉得他还挺爷们的。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庄进一早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说一句,他答一句,他是在故意和我打配合。 这庄进不亏是做情报工作的,揣摩人的心思,还是有一手的。 师家和段家的代表,最后也是同意了这些提议。 我们接下来又洽谈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所有的细节都才敲定下来。 我也是给袁木孚和薛铭新打了电话,让他们合作安排几架包机过来,把我们要送的人接走。 而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迷惑神祭,让他们觉得我们荣吉要撤退了,顺便麻痹下他们。 我刚挂了袁木孚的电话,正准备再和三家人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寒就敲门进来。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邦尼来了,而且还把蛇神帮的帮众,全部给带来了,只不过人数上好像少了许多。” 正文 第780章 一心 第780章 一心 听到邦尼来了,我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也赶紧让陈寒把邦尼请进来。 邦尼进来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好像是刚和人动完手没多久。 见状,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邵怡使了一个眼色。 邵怡也是立刻冲上去给邦尼把脉。 邦尼则是对着我笑了笑说:“无妨,抱歉,宗大朝奉,我来晚了,我这次是把自己的后路彻底给绝了。” 我指了指一把椅子让邦尼坐下说。 同时亲自端了一杯茶送到了邦尼的面前。 此时邵怡也对我说:“宗禹哥哥,邦尼没什么事儿,就是消耗有些大。” 我点了点头,这才问邦尼:“你们蛇神帮出什么事儿了吗?” 邦尼点头说:“是的,实不相瞒,昨天晚上神祭的人就去了我们蛇神帮,甚至还教唆了我们帮里一些人,要加害于我。” “今天一早,我接了狐助理的电话,也没有办法立刻动身,因为我们帮内正在举行很重要的会议。” “那个神祭的人要求我们和他们一起对抗荣吉,把荣吉从爪哇彻底赶出去。” “争论的过程很激烈,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在荣吉这边,那个神祭的使者,也因为想要杀我,被我杀了,我还杀了帮里一些吃里爬外的叛徒,现在我们蛇神帮的身家性命,就全部交到荣吉的手上了。” 我也是对着邦尼严肃道:“你放心,我们荣吉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我看向陈寒,让他先去把蛇神帮的兄弟们都给安排好了。 庄进此时也有讶异地说:“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神祭,而是选择了远在华夏的荣吉。” 邦尼看向庄进说:“神祭虽然强,可他们却极度自私,从不帮助本地的帮众,我们蛇神帮自己心里有杆秤。” 说到这里,邦尼又道:“对了,宗大朝奉,还有一个重要消息,我得告诉你。” 我赶紧问是什么。 邦尼道:“之前不是有消息称欧洲江湖来南洋了吗,今天被我杀了那个神祭的使者,在我们蛇神帮和我争吵的时候透露给我,那个欧洲的江湖组织会帮助神祭对付荣吉。” 邵怡此时就疑惑地说了一句:“神祭的策略不是除异吗,为什么还会和欧洲人合作?” 我道:“欧洲人只是帮忙,又不打算在南洋发展,所以不算是爪哇的异己。” “而且神祭要对付我们荣吉,也需要外来的帮助,神祭很清楚,单靠他们,以及南洋的这些战斗力,根本不可能是我们荣吉的对手。” 邵怡点了点头说:“那些欧洲人可真是卑鄙。” 我笑了笑问邦尼知不知道那些欧洲江湖人的身份。 邦尼就说:“巫师协会,还有骑士协会,他们的人都有参与。” 欧洲两大江湖组织都有参与,看来他们是想着把我们荣吉从南洋赶出去啊。 那我就更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了。 想到这里,我就说:“看来上次在国内,欧洲人还是没有领教到我们荣吉的厉害,马叔下手还是太轻了啊。” 李成二也是说:“西洋人一向如此,喜欢趁火打劫,这次要是真碰上了,我多少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我说:“我觉得他们不会直接出面,最多是暗地里支持一下神祭,以及南洋的那些小的江湖组织。” 说罢,我又看了看时间说:“午饭时间到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聊着,对了陈寒,给蛇神帮的兄弟们也准备一些饭菜。” 陈寒说:“已经在准备了。” 我点了点头,这陈寒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 我们一起去了餐厅,大家围坐在餐桌旁边,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午餐,以及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家也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们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已经是一条心了。 我没有先吃菜,而是先满了一杯酒说:“好了,咱们一起喝一个,祝大家,新年快乐。” 众人也是一起举杯。 一杯下肚,我就说:“好了,吃菜。” 就在大家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邦尼忽然端起酒杯说:“宗大朝奉,这件事儿,我本来想着以后再说了,可现在气氛到这儿了,我就直接说了,我想带着蛇神帮加入荣吉,成为荣吉地字列家族的一员。” 我愣了一下。 邦尼就继续说:“我知道,荣吉没有招收海外地字列家族的先例,我们可以举家搬到华夏去,然后在南洋开展生意。” 我对邦尼说:“你知道荣吉地字列意味着什么吗?” 邦尼愣了一下说:“成为荣吉的一份子,生死交给荣吉,全力维护荣吉的荣誉。” 我说:“荣吉地字列家族,所有事情都要听从荣吉的安排,所做的事情,不能超过荣吉的允许范围,当然,荣吉也会给地字列家族提供最周到的帮助,生意、安全,都有。” 邦尼说:“我能做到。” 我看得出来,邦尼得罪了神祭,他现在急需一个坚实的靠山。 我没有立刻答应邦尼,而说道:“等我们这次击退了神祭,我再考虑是否收纳蛇神帮吧,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解决神祭问题之前,我们荣吉会给你们蛇神帮最完善的保护。” 邦尼稍微放心一些。 接下来的饭局上,我没有让大家再说正事儿,而是让大家专心吃饭、喝酒。 饭局上我也接了一个电话,是袁氶刚打给我的,他直接说:“你让木孚准备的包机我已经安排了,为了不浪费这次包机机会,我安排一个十人组的天师小队过去。” “都是中段天师的强者。” “当然,他们不会直接出手,只会在暗中帮你们,万一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他们也会直接显身。” “不过我并不想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毕竟这支小队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我们荣吉对爪哇江湖的全面战争了,到时候就算消灭了神祭,爪哇的江湖也不会太平。” “相反,我派去的小队如果不露面,那冲突,就是冲突,就算神祭在这次冲突中消失了,也不会上升到整个爪哇江湖与我们荣吉为敌的程度。” “毕竟这次和荣吉冲突,很多江湖组织也是被神祭裹挟的。” “解决了神祭,冲突就会平息。” “毕竟暗三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南洋江湖和暗三家的冲突也没有了。” 我“嗯”了一声说:“话虽然如此,可这里面涉及的关系很复杂,冲突结束之后,哪怕是神祭消失了,小冲突也会时不时存在,我们要做好在南洋长期战斗的准备。” “当然,我也相信我们荣吉迟早会化解所有的冲突,这个时间,我估计至少三到五年吧。” “所以,等我办完了这边的事儿,你就安排一个能干的人过来,一个足以能够解决所有小冲突的人。” 袁氶刚说:“你想的比我远,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这就开始选拔这些人。” “另外,祝你们早日凯旋。” 我和袁氶刚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饭桌上的人,无论是暗三家,还是邦尼,他们都很吃惊地看着我。 他们没想到,我连未来三五年的事儿都想到了。 而这个前提是,我认为荣吉肯定会在和神祭的冲突获胜。 看着他们,我只是笑了笑说:“吃菜!” 众人也是笑了起来。 我的镇定自若,也让所有人镇定了下来。 可是我心里却没有表面上这么轻松,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我表现的轻松,只是想让军心更加稳固一下。 吃了饭,我就让三家的人回去准备撤离人员的事儿。 至于邦尼和他的手下,我就让他们暂时在别墅这边住下。 等安排了所有人,我就一个人去了书房,然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同时,我也是把小黑龙和小白龙出来放风。 小白龙开心的飞来飞去,小黑龙则是卷缩在我的身边,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摸了摸小黑龙脑袋,它歪着脑袋对着我的手蹭了蹭,这是它信任我的表现。 这也让我想起了无损兽。 看着小黑龙身上少掉的鳞片,我就说:“你身体没有鳞片,暴露出了不少弱点,以后我得想想办法,让你长出新的鳞片来,或者也给你准备一套可以自由变化的铠甲。” 小黑龙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对着我的手又蹭了蹭。 这个时候,小白龙“咣当”一声撞碎了书房的顶灯,然后一脸无辜地飞向我。 看到小白龙飞向我,我的意识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正文 第781章 骑士 第781章 骑士 小黑龙既然已经被我的束兽环降服,而束兽环可以小黑的体形变化,那是不是也可以重塑小黑的体态呢? 比如修复它的龙角,以及身上的鳞片。 直觉告诉我,我这想法是有希望实现的。 于是我越发兴奋起来,我低头看了看小黑龙,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束兽环。 可具体要怎么操作,我完全没有头绪。 看来这不是有了想法就能实现的事儿,还需要慢慢地摸索啊。 这个年大家都过的很紧张,接下来的两天不断有荣吉的工作人员来到索龙的别墅这边,好在这庄园里面房间够多,所有人挤一挤还是能够住下的。 而我们荣吉安排的包机也已经抵达了南洋,庄、师、段三家该送走的人已经被送走了,另外还有一些我们荣吉一些南洋工作人员的家眷也是逐一被送走。 我们这次输送人员,也是真的把神祭给麻痹住了。 虽然神祭在爪哇各地潜修的人逐渐醒了过来,也开始了行动,可却没有和我们荣吉有正面的大冲突。 毕竟我们荣吉正在急剧收缩爪哇的防守阵线。 在神祭看来,这是我们荣吉撤逃爪哇的前兆。 而我们也是通过各方面的线索得知,神祭内部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并不是真想和荣吉正面冲突的。 同时,我们也是先后收到了荣吉各地零散传来的消息,他们打探到西洋人就在索龙北部海域活动,而且还下了一趟大巫师墓,当然,他们是没有任何的收获的。 这一日,我们最后一批荣吉的工作人员终于撤到了索龙的别墅里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大年初四了。 别墅一共住了四百多人,餐厅、议事厅都住上了人。 所以我们要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只能来我房间来开。 我房间比较大,也站的开。 这些天,我们也没有全闲着,别墅的周围已经布置了很多的岗哨。 明少暗哨不下几十个。 这一日的中午,别墅中的人刚吃了饭,陈寒就走到我面前说:“宗大朝奉,别墅门口来了一个欧洲人,说是找你的。” 我笑道:“神祭的人没有找上门,这欧洲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吗?” 说着,我就对陈寒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我们别墅门口就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这爪哇如此炎热的天气,可我看他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冰冷。 他还戴着一副墨镜,人看起来还挺酷的。 我没有让他进别墅,而是在别墅的门口见了他。 见面之后,他就开口说了一句英文,说他叫凯·路易斯。 我则是用中文介绍了一句:“我叫宗禹。” 他没介绍他的职务,我也没有必要详细介绍我。 他看了看我,然后继续说,他是欧洲骑士协会的寒光圣骑士,这次是代表欧洲的圣骑士协会,以及巫师协会来和我谈判的。 我好奇说:“你还能代表巫师协会了?” 凯笑了笑说:“是的,我们两个协会私下关系很好的。” 我也是笑了笑说:“你想和我谈判什么?” 凯说:“我们联手剿灭神祭,然后平分爪哇的地盘。” 我“哦”了一声说:“我听说,你们不是支持神祭,还给神祭提供各种支持吗,怎么忽然又要转头对付神祭了?” 凯说:“因为我们在神祭仪式中嗅到了恶魔的气息,恶魔会毁灭人间,而我们巫师协会、骑士协会的职责就是守护人间的稳定,所以我们不会和神祭为伍。” “至于之前我们和神祭的合作,亲爱的宗,那是我们获取神祭资料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我说:“你还是称呼我宗禹吧,而且不要在称呼前面加上亲爱的两个字,我和你不是很熟。” 我和凯一个中文,一个英文,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可我们的谈话却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我们都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彼此的态度。 此时狐小莲就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了一句一句:“向他们要诚意!” 我立刻明白了狐小莲的意思,就对凯说:“既然是你来找我们谈判的,那你们总得先拿出一些诚意来吧,还有我们具体怎么合作,你们应该有个计划吧,说来听听,我看看能够保留多少。” 凯立刻说:“诚意? 亲爱的宗,据我所致,你们现在被神祭围困,已经开始准备撤出爪哇了,我们骑士协会,以及巫师协会的帮助,是你们强大的助力,你们应该给与我们好处才是。” “所以,我们帮你们度过这次危机,你把从大巫师墓中得到了那条真龙给我。” 我摇了摇头说:“那我们没得谈了,送客!” 我转身就要离开。 李成二、夏薇至就要做出逐客的动作。 凯立刻大声说:“宗,你会后悔的。” 我看了看凯说:“应该后悔的是你!” 凯忽然大声说:“我想挑战你!” 挑战我? 李成二、夏薇至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李成二说了一句:“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 凯说:“我今天来这里,其实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就是和你谈合作的事儿,让你交出真龙,既然你不肯,那我来说第二件事儿。” 我疑惑道:“挑战我吗?” 凯点头说:“没错,不过准确的说,不是我,而是我的顶头身上司,乔恩·凯撒!” 听到这个名字,我没什么感觉,可狐小莲却愣了一下:“他竟然来了?” 我问狐小莲乔恩·凯撒是谁。 狐小莲就说:“骑士协会的副会长,也是骑士协会仅有的两个神圣龙骑士之一,实力的话,应该在大天师的水准。” 大天师? 看来这次欧洲江湖真是下血本了。 凯继续说:“不过在你和我上司交战之前,我先来试试你的水平,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狐小莲说:“我们没必要答应你们的挑战。” 凯则是继续说:“不,你们有必要,三天后,我们会邀请神祭的三位长老,以及数十位掌权者前往北部海域做个见证。” “如果我们赢了,你就要交出真龙,荣吉也要撤离爪哇。” “如果我们输了,那你们荣吉可以继续留在爪哇,当然,江湖人员还是要撤出,你们只能留下普通的生意工作人员。” 我笑道:“凭什么。” 凯冷笑着说:“你们荣吉虽然撤走了荣吉不少的工作人员,可为你荣吉工作的当地人,你们撤不走吧,如果你们不去,神祭就会对那些人动手,到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你们而死!” 我听的出来,凯没有吓唬我的意思,他说的是真的。 这也让我越发坚定了剿灭神祭的决心了。 那些为荣吉工作的人,不管是他是那一国的,我都不能看着他们出事儿。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对凯说:“我会和你的上司打,至于你,还不配和我交手。” 凯开始有些不服气。 而我则是仙御直接开启,下一秒已经冲到凯的身后,我的一只手已经掐在凯的后脖子上,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滚,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宰了你。” 说罢,我直接把凯直接扔到一边去了。 凯也是瞬间吓傻了,他和我面对面站着,竟然都没有看清楚我的动作。 凯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灰溜溜地跑开了。 李成二对着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这算是暴露实力啊。” 我说:“到时候我会给那些欧洲人一个更大的惊喜。” 狐小莲此时就对我说:“那个乔恩·凯撒身边也有一条龙,据说是西方的那种龙,不好对付。” “你要小心点,但凡是和龙沾点边的,都不简单。” 我说:“我身边还有两条呢。” 小白龙和小黑龙也是同时从我的背包里探出了小脑袋来。 小白龙的话,我应该指望不上,我现在只希望小黑龙能在三天的时间里和我配合变得默契起来。 三天后的北部海域会有一场大戏要唱啊。 想着这些我也对陈寒说:“北部海域可能会成为我们和神祭决战的主要战场,你这两天把人安排过去。” “同时,你也多派人调查一下神祭和欧洲人更详细的情报。” “这次我要给南洋人,还有欧洲人,迎头痛击!” 正文 第782章 报复 第782章 报复 听到我的话,陈寒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却还是显得十分的担心。 所以他就愣在原地,没有立刻行动。 我便说:“行了,赶紧动起来。” 陈寒这才问了一句:“宗大朝奉,这次您有把握能赢吗?” 我说:“直觉告诉我,我没有那么短命。” 陈寒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做了。 接下来,我也是让同伴们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把身上的伤养好,毕竟三天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做一件事儿,那就是磨合和小黑龙的关系,我身上的诸多神通短时间没有多少提升了,而小黑龙就不一样了,它的实力能够发挥多少,跟我和它的默契度有着极大的关系。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也收到了不少来自神祭和欧洲江湖那些人的消息。 他们在北部海域一座没有开发的无名小岛上安插了营地。 还在那座小岛的海边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擂台。 并且还利用阵法结界,在周围布置起了防护,防止被普通人窥探到岛上的情况。 而且神祭组织竟然还运用了自己的能力,调动了当地的海警,对附近的海域进行了短暂的封管。 很显然,那座岛将会是我和乔恩·凯撒的决斗地点,而我们的人却没有上岛去布置。 我们只能在北部海域的岸边布置,这就等于让我们的布置全部显得毫无作用了。 陈寒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就说:“既然上不了岛,那就在岸边布置吧。” 布置了,总比没有布置的强。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也是和袁氶刚沟通了一下,他告诉我,他安排的那些荣吉精锐已经悄悄潜伏在北部海域了,我登岛的那一天,他们都会在周围出现,一旦有什么情况,他们就会强行驾船冲卡,直接上岛。 同时袁氶刚还给我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有什么事儿,只要拨通那个号码,我们荣吉的精锐立刻就会明白什么意思。 而我也是存下那个号码。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决斗的日子。 我们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一行人就一起开车去了北部海域的码头。 神祭和欧洲江湖只派了两个人来迎接我们,而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神祭的老T,另一个就是凯·路易斯。 一见面,那被我教训过的凯就说了一句:“宗,上次被你偷袭得手,是我大意了,我回去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只要我全神贯注,你的偷袭就不会得手,说不定你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我笑了笑说:“如果? 如果有如果的话,你早死在我的手下了。” 凯还准备说话,老T就打断他说:“好了,我们还是请宗大朝奉等人上船吧,对了,宗大朝奉,你们此行不能超过十个人,你选十个人跟着吧。”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御四家、狐小莲要带着,然后就是天地双煞,加上我也才八个人,所以我就把陈寒和邦尼也带上了。 看着邦尼上船,老T就说了一句:“你竟然还敢来,你杀了我们的神迹的使者,不怕我们报复你吗?” 邦尼立刻说:“三长老,话不能这么说,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我只是自保而已。” 老T还准备说什么,我就打断他说:“邦尼现在是我们荣吉的朋友,你威胁他,就是威胁我们荣吉。” 老T深吸一口气说:“请上船吧。” 我们也是登上了这一艘游艇。 船启动后,船上的一个比基尼女郎,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些红酒。 我没有喝,李成二倒是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杯,手还在那女郎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一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样子。 我们在船上坐了一个多小时,船才在一个小岛的码头上停靠了下来。 而我也是发现,这岛上得有至少上百人,而且都是真人以上的实力的人,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看到我们,就露出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表情来。 下了码头,就是一条木板搭建的小路,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小岛的山上。 这山顶距离海面七八十米,山顶很平,这里没有建筑,不过搭建了很多的帐篷。 我们过来的时候,一个最大的帐篷里就走出五个人来。 两个白衣白袍,头上扎着鞭子的南洋人,三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那三个西方人中,有两个同样身着白色的袍子,手里还拿着一根长仗。 一个人和凯一样,西装笔挺。 不过他手里却拎着一把重剑。 站定不动之后,他就把重剑狠狠地杵进地面,然后双手搭在了上面。 我也是看的出来,那个男人是几个西洋人实力最强的。 不过这些南洋中也有一个实力和他不相上下。 他走在五个人的最前面,看到我之后用很标准的汉语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们神祭已经几百年没有和你们荣吉的当家的正面接触过了。” 很显然,说话的,就是神祭的大长老。 我“嗯”了一声说:“大长老,我听说你们肃清南洋江湖的外来势力,还准备对我们荣吉,甚至对我们荣吉工作的本地人出手,可有此事?” 大长老点头说:“确有此事,这是神给我们的指示,我们只是按照神的旨意办事儿,希望荣吉能够配合。” 我说:“神,我现在倒是很想看看你们的神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轻蔑。 老T就在旁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注意你的态度。” 周围一些南洋江湖人,也是迅速围了上来。 我的同伴们也是迅速围在我的周围。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骗我们上岛,连决斗的环节都跳过了?” 听到我这么说,那个手持重剑的西装革履的西洋人就说:“我们骑士从不违背誓约,说是决斗,那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儿,在我们决斗之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很显然,他就是乔恩·凯撒。 而我又仔细看了他几眼,他的年纪应该是四十岁左右,身体格外的壮实,个头并不高,只有不到一米七五的样子。 听到乔恩的话,那些南洋人相互看了一眼。 然后大长老挥挥手,那些围上来的南洋人才退下去。 而我也是发现,岛上的几百人中,不仅仅有神祭组织的人,各大南洋门派的精英也都在这里。 这岛上的精英,基本就可以等于整个南洋的江湖了。 南洋人都冷静了下来,乔恩凯撒就指了指悬崖边上说:“请吧。” 我顺着方向看去,就看到在悬崖的侧面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木质擂台。 乔恩直接扛着中间就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同伴们也是说了一句:“我去了,你们小心点,别被他们给阴了。” 同伴们点头。 邵怡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要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 从悬崖的侧面往下有台阶,我是沿着台阶往下走的,可乔恩则是直接从悬崖上纵身跳下去十多米,“嘭”的一声直接落在擂台上。 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霸气。 我慢慢地沿着台阶走到擂台上,乔恩缓缓走到擂台的一边,然后对着我郑重介绍道:“我,骑士协会副会长,神圣龙骑士,乔恩·凯撒,代表欧洲教廷挑战荣吉大朝奉!” 我也是严肃地走到乔恩的对立面,然后也是自我介绍道:“我,荣吉大朝奉宗禹,代表荣吉,接受你的挑战。” 乔恩·凯撒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着我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挑战你吗,宗大朝奉。” 我没有回答乔恩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你的汉语说的不错。” 乔恩笑道:“我从小就对华夏的文化很感兴趣,特别是华夏的龙,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学了汉语,读过很多有关龙的书籍。” 我点了点头。 乔恩继续说:“我挑战你,是因为你爷爷。” 我爷爷? 难不成是我爷爷安排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乔恩继续说:“你爷爷曾经在教廷偷走了一样东西,这件事儿是我们骑士协会无法接受的,也让我们骑士协会蒙了羞。” “他曾经说,他代表的是荣吉,那你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就该承受我们骑士协会所有的报复!” 正文 第783章 神圣 第783章 神圣 说着乔恩将重剑的剑鞘也是一下拔了下来。 “铛啷啷……” 剑鞘被扔到一边,乔恩手中的重剑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十字架印记。 我这边自然也不敢怠慢,也是把天地双尺取出。 乔恩还是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继续对着我说:“如果我这次赢了你,希望你能回去告诉你爷爷,让他把从教廷偷走的东西还回去。” 虽然不知道爷爷到底在教廷拿了什么东西,可既然爷爷拿了,那肯定有爷爷的道理。 所以我没有着急回答乔恩,而是说了一句:“如果我赢了呢。” 乔恩就说:“如果你赢了,我可以说服神祭不对你们荣吉在南洋工作的本地人员动手,但是你们荣吉还是要撤出爪哇。” 我摇了摇头说:“那咱们先打吧,打完了,谁能争取到手里多大的利益,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乔恩没有动手,我已经召唤了一张御火灵符直接化为火蛇冲了出去。 乔恩周身也是迅速布置了一层强悍的气息,他直接把重剑挡在身前,我的火蛇便“当”的一声撞在了他的重剑上。 乔恩周身的气息也是迅速布满他的身体,在他的体表形成一层气体的防护。 而我看的出来,那股气息不仅仅能够防护,用来进攻也十分的犀利,这应该就是乔恩的外周天了。 他的外周天没有化形,而是像师家的暴武一样,将气息练到和自己的肉体完美融合。 不过师家暴武,气息内敛,这也是很多华夏功夫的共同点。 气行内,强身、强体。 而西洋的以武入道,是将气外置与表,是一种外张的表露。 不过从根本上来说,以武入道,讲究的还是身法和力量。 想到这里,我心境已经开始默念天路十六字诀了。 乔恩挡下我的攻击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原地一晃,双手持剑便对着我冲来,在靠近我的时候,他猛的抬手一击横斩就对着腰间劈来。 我手持天地双尺,醒力符上身,直接挡了过去。 “当!” 随着双尺的碰撞,还有一股外来的气力直接穿过双尺,打在我的心口,我整个人瞬间飞出了三四米。 “嘭!” 我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乔恩没有追上来,而是将重剑握紧对着我说了一句:“怎么,荣吉的大朝奉就这么点能耐吗?” 邵怡那边也是担心地大叫:“宗禹哥哥!” 狐小莲安慰邵怡:“放心好了,宗老板只是被气震飞罢了,而且那股气已经被他化解了一部分,不会伤到他。” 我缓缓从擂台上坐起来,然后看着乔恩说了一句:“你这外气很强,可以随着你的招式形成气浪,攻击方位也会大大加强。” 乔恩则是说:“用你们华夏的一句成语来说,就是小试牛刀,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此时悬崖边上的凯则是有些不解说:“乔恩骑士怎么不冲上去一刀斩了那个宗禹,他明明已经被乔恩骑士给打倒了。” 神祭的大长老就说:“乔恩要冲上去,那就上当了。” “宗禹虽然被打倒了,可他一没有受伤,二他已经做好了防御,甚至可以说是布置好了口袋等着乔恩往里面钻。” “你看他肩膀两边漂浮的符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两张天火雷符,乔恩靠近那符箓就会发作。 近身之后,乔恩将会避无可避。 “乔恩站的距离,是他能够挥剑挡下,以及可以靠着身形躲避的距离。” 凯深吸一口气说:“那小子肩头两张透明的符印,这么厉害。” 神祭大长老纠正说:“是符箓。” 我这边看到乔恩并没有靠近我,也就站起来说了一句:“你还挺谨慎的。” 乔恩说:“自然,我们会长和你爷爷交手的时候,就因为太过大意吃了不少的亏,你和你爷爷都是荣吉的人,我也应该小心着你。” 见我站起来,乔恩原地挥了两剑,两股气浪就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也是没有丝毫吝啬直接释放了两张天火雷符。 “轰!轰!” 随着巨大的爆炸传开,我的符箓便和乔恩的气浪碰撞在一。 乔恩挥剑之后,人也是冲了过来,这次他直接原地跳起老高,一个跳劈对着我的额头正中央劈来。 我没有用双尺硬挡,而是用天路十六字诀中的游字诀,身体一晃犹如一条鱼一般,直接躲过了乔恩的攻击,然后闪到了侧面,同时我还对着他用双尺砸去。 乔恩一剑劈空,他竟然硬生生靠着蛮力纠正了重剑因为惯性的下落,横在侧面,挡住了我砸去的双尺。 “当当!” 挡住我的双尺之后,乔恩飞起一脚对着我的膝盖踹来。 我也是早有预料,也是抬腿对踢。 “嘭!” 我俩的腿同时被弹开。 我们的兵器也是趁着这劲儿分开了。 当然,我们兵器碰撞的时候,乔恩也有气息从他的长剑上迸发出来。 而我则是利用御风灵符,控制五行的风力将那些气息全部给挡下了。 我们两个分开之后,乔恩就皱了皱眉头说:“你的符箓外周天还真是麻烦,符箓竟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出现。” 我说:“你的一身外气才是麻烦,每次出招都会有多余的气息窜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也都在不停地打量对方,我们在找对方的破绽。 我这边没有用全力,乔恩同样也没有用全力。 相互看了一会儿,乔恩没有先打出气浪平衡我的符箓,而是选择直接冲过来。 我自然也是直接释放了符箓。 数张天火雷符直接砸向乔恩。 凯在旁边大惊:“乔恩骑士!” 乔恩没有退,依旧选择先前冲,同时他闷哼一声,说了一句西洋话,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成金色,然后在他的身前形成了金色的盾牌。 我的几张符箓全部打在那些盾牌,符箓的雷电、火焰全部被弹开。 再看乔恩重剑上,也是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挡下我的攻击后,他一个猛冲来到我身前,手中重剑便劈了下来。 我再利用天路十六字诀的游字诀躲避。 可我身体动的一刹那,乔恩的速度竟然跟了上来。 我竟然无法躲避。 见状,我心中惊恐万分,一边御风灵符飞绕在我的双尺上,一边挥动双尺聚力对着乔恩的重剑挡了过去。 “当!” 一声巨响,我感觉手腕一震,整个人向后飞出五六米。 而在我飞行的过程中,乔恩并没有打算放过,他闪着金光,一个猛冲来到我的身前,重剑举起就要对着我拦腰斩下。 见状,我直接道了一句:“仙御!” 就要被乔恩斩中的我,身体猛的“嗖”的一声挪开。 避开乔恩的一击的同时,我向侧面躲了六七米。 仙御状态告诉我,六七米才是安全距离。 乔恩这一剑以为得逞了,并没有收剑,所以在被我用仙御躲过后,乔恩的这一剑已经收不回来。 他“轰”的一剑,站在我们脚下的擂台上,几根木梁直接被闪断,他落剑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木梁断落之后的大洞。 乔恩收了剑,看着躲开的我说了一句:“好身法!” 而我从仙御中解脱出来的同时,也是对着乔恩说了一句:“你刚才那一套连续攻击的剑诀,也很了不起。” 经过这次比拼,我们都没有了对彼此的轻视。 我们的表情也是变得格外认真了起来。 凯在悬崖上看着已经热血起来,他紧攥着拳头不停地呐喊,一会儿“耶”,一会儿“FK”的,看起来比乔恩还要激动。 特别是看到乔恩护身闪着金光的时候,凯更是对着旁边大人炫耀道:“看到了没,那就是神圣圣气,神圣圣骑士的象征。” 而我对骑士也应有些了解。 骑士等级分为,骑士、大骑士、圣骑士和神圣骑士。 骑士对应道人,大骑士对应真人,圣骑士便是中段一下的天师。 而神圣骑士,便是大天师级别的。 至于神圣龙骑士,那便是大天师带条龙的意思。 和修为无关了。 我的同伴就比较安静一点。 包括李成二,这个时候忽然也安静了下来。 因为我们的处境很不好,我们深处整个南洋江湖的包围之中,同伴们已经谋划,这次决斗之后的事情,到时候肯定还有一场恶战。 想到这里,我就对乔恩说了一句:“我们来谈一个条件吧!” 正文 第784章 真格 第784章 真格 听到我说要谈条件,乔恩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筹码和我谈条件吗?” 我说:“我的筹码,就是我爷爷从教廷拿走的东西。” 乔恩的笑容立刻收住,他没有着急进攻我,而是将重剑狠狠插在脚下的木梁上看着我说:“你想怎么谈。” 看样子,这件东西对骑士协会,以及对骑士协会背后的教廷,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所以我就说:“我们停止决斗,一起对付神祭!” 听到我这么说,神祭的大长老皱了皱眉头。 而一些翻译把我们这边对话告知神祭,以及其他南洋的江湖的势力后,悬崖上观看的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 有的已经开始对着我破开大骂了起来。 乔恩笑了笑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既然拒绝了,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而且,我们骑士也有最起码的操守,我们不会背信弃义。” 我说:“是吗?” 乔恩坚定地点头。 我就继续说:“那就太可惜了。” 我刚说完,乔恩已经挥着重剑对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 他的重剑上,金色的气息环绕,然后对着我的周身袭扰而来。 他这次剑未致,气先到。 我还是老样子,利用御风灵符去挡。 几股气旋就把乔恩的重剑气息挡下了。 乔恩的身体随后而至,高举重剑已经落下。 我抬手就将双尺挡了过去。 “轰!轰!” “当!” 随着气息的炸开,以及我的双尺和他重剑的碰撞,我们再次僵持住了。 乔恩没有收剑,而是选择将重剑使劲儿往下压。 我也是奋力抵抗。 这个时候乔恩对着我再踹来一脚,我也毫不犹豫抬脚去挡。 “嘭!” 与此同时,我身后也是飞出两张御火灵符,那符箓化为两条火蛇直接对着乔恩的双肩撕咬了过去。 乔恩这次收剑,重剑横扫,两条火蛇直接被他重剑给斩散掉了。 我这边在他收剑的瞬间,也是飞快将双尺对着他的胸口凿了过去。 乔恩横扫击散我的符箓,重剑猛的向下斩来,我的双尺毕竟有些短,在我碰到乔恩之前,我肯定会被斩中。 所以我只能向后急退几步。 “轰!” 乔恩这一剑带着极强气息直接站在木梁上,又是一根木梁直接断掉了。 乔恩收剑看向我说了一句:“荣吉的大朝奉,果然非同凡响啊。” 我也是看着乔恩说道:“骑士协会的副会长,也不是浪得虚名啊。” 我的话音刚落,乔恩骤然抬起重剑对着我再次抡了过来。 他的速度看似不快,可却将所有的防御死角都覆盖得死死的,想要绕过他的重剑反击几乎不可能,要么退,要么正面对抗。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开启了仙御。 “当!” 我的天尺迎上,同时地尺也是缓缓发力,便对着乔恩重剑的剑身敲了下去。 “当!” 随着乔恩重剑发出轰鸣的声音。 他眉头一紧,手有些要松开重剑。 而我仙御状态下的一击也是极为的强悍,本来我以为可以震脱乔恩的重剑,却没想他忍着痛苦竟然握的更紧了。 我也是看到一股金色的气息流转到他的手上。 正是气息帮助了他。 握紧重剑之后,乔恩也是怒吼一声,嘴里说了一句:“风怒!” 他重剑忽然挥动,我抵挡着的身躯忽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 不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被数道气息击退了,我的身体飞出去几米,险些落到擂台下面。 我不由一阵惊骇。 仙御状态下,我竟然被乔恩类似蛮力的神通给击退了。 欧洲骑士协会的副会长,果然还是不能小觑啊。 击退了我之后,我也是从仙御中清醒过来,我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说:“看样子,你快要用全力了。” 乔恩说:“全力?” “你想多了,等你什么时候逼着我召唤出巨龙一起作战的时候,我才算用出了全力,别忘了,我是神圣龙骑士。” 乔恩将那个“龙”字说的格外的重。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擂台下的水面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移动,同时也有一股极强的气息从擂台下传来。 很显然,那就是乔恩的西方巨龙。 我稳固了自己的气息,然后看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得稍微认真一点了,否则我都没有机会看你的龙了。”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出现数十道御火灵符。 接着我手一挥,数十条的火蛇对着乔恩飞去。 再看悬崖上那些普通的江湖南洋江湖人士,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人已经冷汗直流。 这样的战斗场景对他们来说,那简直是神仙打架。 神祭的三个长老也是彼此看了一眼,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在惊讶我的实力,而是惊骇乔恩的力量。 因为我数十道符箓打出,乔恩只用了一剑,就斩出一道外气的屏障来。 而那屏障将我的符箓尽数挡下。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谁知乔恩再挥动手中的重剑,那屏障竟然化为一道强刃对着我袭来。 我冲到一半的身躯也是飞快扭动。 强悍的风刃擦着我的面门而过,撞到了我身后的悬崖峭壁上。 “轰!” 数十块碎石掉下。 “哗啦啦……” 听着落石的声音,我缓缓一笑说:“看样子,你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 乔恩回道:“你也一样。” 说话的时候,我身旁一道御水灵符飞出,不过那符箓并没有去攻击乔恩,而是悬浮到了海面上。 接着无数的海水就向符箓上聚集。 顷刻间,一条数十米长的海水鲸鱼就出现在水面上。 与此同时一声鲸鸣传来,巨大的海水鲸鱼在我的操控下,便对着乔恩撞了过去。 悬崖的众人这下全部愣住了。 邦尼也是咽了下口水说:“这真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李成二对着邦尼笑了笑说:“这就是我们荣吉的大朝奉!” “轰!” 巨大的海水鲸鱼撞在擂台上,尽管乔恩拼命抵抗,可还是被海水鲸鱼打趴在擂台上。 雷天在海水的重压之下,也是塌掉了一部分。 很多地方,擂台表面的横梁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擂台的架子。 爬在擂台上的乔恩,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海水“哗哗”往下流。 而我则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有资格见到你的龙坐骑吗?” 正文 第785章 双龙 第785章 双龙 乔恩站在身边全是破洞的木梁上,让身上的水往下流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对我说:“想见我的龙坐骑,你还差了一点。” 说罢,他猛挥手里的重剑,踩着脚下的木梁就跳了起来,同时重剑对着我再次斩了过来。 因为距离较远,我有充足的反应时间,我没有正面去接乔恩的这一记重剑,而是利用游字诀向侧面躲避。 “轰!” 巨大的气息斩在横梁上,又是一根木梁断裂,然后掉进了水里。 “扑通!” 随着木梁落水,水花溅起,我再次利用御水灵符法器攻击,这次我直接发动了两张御水灵符,两头巨大的水鲸在空中形成,然后分别从左右两侧攻向了乔恩。 乔恩原地站定,右手持重剑挡住右边,左手握拳,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气盾挡住右边。 “轰!轰!” 巨大的水晶再次撞向乔恩的身上。 虽然发生了巨大的水花爆炸,可乔恩的身体却没有直接被水鲸击中,两头水鲸,一头被重剑击碎,另一头则是被金色的盾牌给挡住了。 水花四溅,犹如一场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我的衣服也是被打湿了。 挡下我的攻击后,乔恩就说:“你这符箓攻击也不过如此,比起我们西方的炼气神通来说,简直脆的和纸一样。” 说罢,他左手中的金色盾牌忽然化为十字风刃,然后对着我丢了过来。 我飞快挥舞手中的天尺“当”的一声将其挡下,同时我踩着木梁也是冲了上去,一个打字诀,对着乔恩张开了快攻。 重剑的缺点就是速度慢,我必须在速度上拖住他,将他逼入绝境。 乔恩那边也是明白我的意图,一边挥舞重剑抵挡,一边利用重剑长切有利的优势,封堵我可能利用速度进攻的路线,他的一剑往往可以化解我数剑的攻击。 这乔恩能在我用了天路十六字诀的情况下,还能在招式和我平分秋色,足以见得他神通的不一般。 他毕竟是骑士协会的副会长,欧洲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当当当……” 我的快攻身法如燕,在乔恩周围的横梁上跳来跳去,我的进攻次数虽多,可却无法奏效。 所以我便准备退回去。 可就在我心生退意的时候,乔恩忽然猛的挥剑,将我后退的横梁斩断。 “轰!” 随着那根横梁在气浪的攻击下掉入水中,我慢慢皱起了眉头。 同时我的快攻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当!当!” 在几十次攻击之后,我猛然发力,天地双尺对着乔恩猛敲了过去。 乔恩也是直接将重剑往身前一横,便把我的攻击给挡下了。 他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打的正过瘾呢,你这就想要退回去,可是有点太扫兴了。” 我说:“那好,那就如你所愿!” 说话的时候,我身后十多张御火灵符同时飘起,数十条火蛇对着乔恩撞击过去。 乔恩那边也是猛的吸了一口气,周身金色的气息直接迸发出来。 金色的气焰绕起来,我的火蛇便撞到了他金色的气焰上。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传开,我们两个也是纷纷向后退了数米。 最后,我们两个人分别在一根孤零零的木梁上站住了身形。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已经都快把全力都用出来了。 我用了仙御,而直觉告诉我,乔恩也已经把自己最厉害的神通用过几次了。 等我们各自战斗后,乔恩手中的巨剑指着我说了一句:“我承认,你有资格看到我的龙坐骑了。” 说话的时候,擂台下面的水中忽然“轰”的一声,掀起一团水浪,那水浪直接撞向乔恩。 就在乔恩被水浪淹没的瞬间,一个庞然大物从水浪中冲了出来。 那东西,通体红色,身上长满了坚固的贝壳形的鳞片,双翅张开将近三四十米。 而乔恩就站在那东西的头顶。 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头巨大的西方巨龙。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神祭的三位长老,我的同伴,哪怕是欧洲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凯,也都愣住了。 看样子,那些欧洲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看到乔恩的这条巨龙。 那巨龙没有说话,而是拍打着翅膀打量着我们这边。 乔恩则是说了一句:“火焰,好久没有并肩战斗了,今天我给你找了一个厉害的对手。” 说着,乔恩用重剑指向了我。 此时我背包里的小白龙、小黑龙也是在感受到西方龙的气息后,纷纷探出了脑袋。 它们丝毫不害怕,反而显得很兴奋。 接着两条小家伙就从背包里飞出来,绕着我的身体转了起来。 这一下,就让神祭的众人,以及整个南洋江湖的人都呆住了。 龙这种东西本来就少见,而我竟然还有两条。 而我这两条龙中,还有一条是奴役了神祭很久的黑恶龙。 乔恩皱了皱眉头说:“两条小龙而已,不值一提。” 我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小黑龙的脑袋,小黑龙的身体便迅速开始变大。 一条长数十米长的黑色巨龙直接出现在我的身前,而我也是站到了小黑龙的脑袋上。 小黑龙带着我一飞冲天,来到了和西方龙飞向的同等高度。 “嗷!” “嗷!” 两头巨龙同时发出怒吼,两股龙息在空中碰撞。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随之散开。 两条巨龙巍然不动,反而是地面观战的人,纷纷向后退了几米。 看着空中的一幕,下面的人全部看傻了。 邦尼咽了下口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东西方的龙交战,谁会赢啊?” 李成二就说:“肯定是咱们东方的。” 神祭这边的老T就说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你没看你们大朝奉的那条龙吗,龙鳞都没了,龙角也坏了一根,这恶龙被我们神祭镇压了几百年,早就没啥实力了。” 李成二就说:“你们镇压恶龙? 是恶龙奴役你们吧!” 老T还想争辩,大长老就说:“不必做口舌之争,先好好看空中的战斗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说不定能让我们在境界上有新的领悟。” 而我和乔恩这边也是做好了实力全开的准备。 接下来的战斗场景,也将会是我第一次看到…… 正文 第786章 宣战 我和乔恩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乔恩手中的重剑对着我一指,那巨大的西方龙拍着翅膀就对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小黑龙也不示弱,直接张开龙口,一口巨大的龙息便喷了过去。 西方巨龙也是扬起头,瞬间喷出一团火焰。 龙息和火焰碰撞在一起,随着“轰”的一声爆炸,火焰直接散掉了,而龙息也是消失了。 再接着西方巨龙就和小黑龙撕咬在了一起。 西方巨龙拍打着翅膀张口就要去咬小黑龙的脖子。 我直接几张御火灵符扔出去。 可乔恩却不给机会,手中的重剑猛挥,几道金色的外气袭来。 我所有符箓便被他给挡了下来。 西方巨龙的大口已经过来,小黑龙不急不慢,身体猛的往后一缩,一龙爪就抓到了西方巨龙的脸上。 虽然西方巨龙的脸上也有很坚实的鳞片,可还是被小黑龙抓出一道口子。 恼怒的西方巨龙直接近距离对着小黑龙喷吐火焰。 小黑龙也是立刻纵身躲避。 可喷出的火焰,还是烧到了小黑龙的后半身。 小黑龙的身体迅速烧了起来。 我赶紧说了一句:“下水!” 小黑龙也是一头对着海面栽了下去。 西方巨龙一边拍打着翅膀追赶,一边喷吐火焰,后来的龙焰小黑龙都迅速的躲开,然后带着我一起“噗通”一声钻入了水中。 我自然是赶紧憋气,同时抓进小黑龙仅剩下的那一根破损的龙角。 入水之后,小黑龙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了,我回头看了看,也是发现小黑龙尾巴的位置,已经被烧伤了。 乔恩并没有追进水里,而是骑着西方巨龙在海面上徘徊。 小黑龙带着我在水里游了几圈,直接绕到西方巨龙的身后“轰”的一声掀起巨浪直接从水中蹿了出来。 西方巨龙似乎早有准备,猛的回头,一口龙焰喷了过来。 小黑龙直接一口龙息还了回去。 “轰!” 火焰和龙息沿着海面爆炸,几股巨浪也是瞬间掀出了水面,向着小黑龙,以及西方巨龙的脑袋砸了过去。 无论是乔恩,还是我,现在都跟落汤鸡差不多。 小白龙看到小黑龙受伤,也是飞在我的肩头,对着西方巨龙放出稚嫩的嘶吼声音。 “嗷!” 小黑龙也是轻轻甩了下脑袋,然后发出了一声气势极强的龙吟之音。 西方巨龙也不示弱,也是发出一声吼叫,以示自己的强大。 小黑龙直接猛的飞入空中,西方巨龙拍打着翅膀紧跟其后。 小黑龙飞到空中几百米后,猛的掉转头,然后垂直向下撞去。 西方巨龙见状想要躲避,可它需要拍打翅膀改变方向,就是它拍打翅膀的间隙,小黑龙张开大口,一口咬到了西方巨龙的脖子上。 西方巨龙也是痛的大叫一声后,反口过来对着小黑龙的身体咬去。 它们迅速撕咬在一起,而我也是挥舞着双尺和乔恩的中间碰撞在一起。 “当!” “轰!” 小黑龙和西方巨龙同时落到水面上,我和乔恩被巨大的海浪推开。 不一会儿,两头巨龙又从水里钻出来,然后继续扭扭打在了空中。 我和乔恩浮出水面, 并没有继续战斗,而是向擂台的方向游去。 小黑龙的力量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西方巨龙已经渐渐不是对手了,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被小黑龙给压制了。 乔恩也是看出了西方巨龙的颓势,在爬到擂台那边,抱住一根木桩的瞬间,就大声说了一句:“我们认输!” 西方巨龙这才发出求饶的“哀嚎”声音。 那西方巨龙也是厉害,乔恩不说认输,哪怕是再痛苦,也不求饶。 我这边也是让小黑龙停止攻击,小黑龙直接飞到海面上,让我爬上它的脑袋后,才带着我从海面上飞起来,然后直接飞向了悬崖边的人群。 神祭的人,南洋的众多江湖组织,以及西方两大协会的几个人,也是纷纷后退。 小黑龙没有攻击他们,而是在悬崖边落下,然后俯下脑袋,让我平稳的落地。 接着小黑龙就慢慢地变小,然后飞到了我的肩头,和小白龙亲近了一下。 而我看的出来,小黑龙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对着邵怡喊了一句:“十三!”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给小黑龙检查伤势,涂抹药物。 西方巨龙此时也把乔恩驮到了悬崖边,乔恩直接从西方巨龙的脑袋上跳下来,然后摸了摸巨龙脸上,以及脖子上被小黑龙留下的伤口。 接着乔恩心疼地说了一句:“去休息吧!” 那西方巨龙也是转身拍打着翅膀,钻进了水中。 西方巨龙潜入水中,随着越来越深,也是看不到了。 不过它肯定一直在附近,一直通过某种方式保持着和乔恩的联系。 等西方巨龙走后,乔恩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失败了,我向你做出许诺,所有为你们荣吉工作的爪哇本地人,不会被神祭的人迫害,如若神祭组织胆敢那么去做,那就是与我西方两大协会为敌。” 我缓缓笑了笑说:“谢谢你们的热心帮忙,不过呢,这是我们荣吉自己的事儿,我们荣吉有办法自己解决。” 说罢,我从乔恩的身边经过,同时慢慢悠悠又补充了一句:“想做世界警察啊,那你们首先要比我们荣吉强。”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神祭的三大长老面前,看了看这三位长老,我缓缓一笑说:“这样吧,你们神祭不是要肃清我们荣吉吗,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就站在这里,咱们再来一场比试,一场不分胜负,只决生死的比试,不分生死,誓不罢休!”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从此之后的南洋,有荣吉无神祭,有神祭无荣吉!” 说话的时候,我缓缓抬起左手,天尺直愣愣地指向大长老的脑门。 这下不仅仅是神祭的人,西方两大协会的人也是怔住了。 他们本来觉得这是和荣吉的小冲突,双方小规模的打一架,谁输了,谁就稍微损失点利益。 可没曾想,我直接把这件事儿升级成了整个荣吉的全面战争。 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可是乔恩那一番话有些惹到我了,他分明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参与这件事儿的,他们觉得所有的事儿,都在他们的斡旋之内。 我要让他们知道,荣吉不是他们能够把控的。 斡旋荣吉的事物,他们的能力还差得远。 不等神祭三位长老回话,我又继续说:“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谁来打第一阵!” 此时神祭的大长老才回过神,他看着我怒道:“宗大朝奉,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挑起荣吉和南洋的全面战争。” 我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毫并不避讳。 这反而让神祭的大长老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慌了。 狐小莲此时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她明白我的意思,已经开始通知藏在周围的荣吉高手们准备登岛了。 乔恩看到场面失控,也是站出来说道:“宗大朝奉,三思后行啊,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有回旋余地,神祭改变政策,允许荣吉存在南洋,你们双方回到谈判桌上如何。” 大长老那边也是知道荣吉的实力,如果荣吉不计后果的要到南洋来和神祭开战,神祭根本顶不住。 大长老有些期待地看着乔恩,希望乔恩的话能够管用。 可我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从我们登岛的一刻,所有挽回的余地,都被你们神祭给封死了。” 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岛上所有南洋江湖的人说了一句:“这是荣吉和爪哇江湖的全面战争,这里的所有人,你们全部都是我们荣吉的敌人。” 李成二缓缓开启麒麟外周天,第一个走过乔恩站到我身边说道:“荣吉御四家,仙家李成二,请战!” 正文 第787章 开打 李成二刚站出来,夏薇至也是背着木箱子走到我身边,木箱子往地上一放同时大声道:“荣吉御四家,诡家夏薇至,请战!” 接着是弓泽狐缓缓走上前,他周身气息环绕,一根草绳飞出,而在那根草绳上还带着数张符箓,同时他手握鲁班尺直接开了房屋的外周天说了一句:“荣吉御四家,匠家弓泽狐请战。” 邵怡缓缓紧接着上前说:“还有我,荣吉御四家,医家邵怡请战!” 说话的时候,邵怡手握剔魂刀,周身混沌外周天开启。 我们五个人站成一排气势滔天。 而这还没完。 谢冕、张昭也是同时上前,然后齐声说道:“荣吉天煞/地煞,张昭/谢冕,请战!” 两个身后的乾卦外周天和坤卦外周天也是同时开启。 最后狐小莲也是缓缓走过来说道:“荣吉大朝奉助理,狐小莲,请战!” 这次狐小莲也是故意释放了极强的气息,身后九尾外周天迅速出现,而且还慢慢地变成了火焰的赤色。 见状,欧洲两大协会的人都已经傻眼。 可是乔恩还不死心,还准备说点什么。 我就对着乔恩说:“你们可以走了,如果你们再不走,那荣吉就对欧洲江湖宣战了。” 乔恩的怒火也是上来了,可此时一个巫师协会的老者上前拉住乔恩摇了摇头,然后用英文说了一句:“我们该走了,事态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 乔恩也是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的人那边。 凯那边则是有些兴奋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神祭的三大长老却是兴奋不起来,因为他们即将承受来自荣吉的怒火。 我们这边站了很多人,神祭那边也不甘示弱,一些神祭的高手,也是叽哩哇啦地说了一些话,站到了神祭三大长老的旁边。 这下三大长老就被架起来了,没有了退路。 于是大长老就对着我们说道:“既然你们荣吉非要闹翻,那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了,这是爪哇,你们再厉害,也就这么几个人,你觉得你会是我们几百人的对手吗?” 说罢,他一挥手,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向我冲来。 弓泽狐往我们身前一站,草绳直接扔出去,草绳上的符箓忽然全部燃烧起来,再接着草绳就分成了数段,好像是一条条小蛇似的冲进了人群。 南洋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草绳迅速分解,变为更细的绳子,将那些人的手脚都给捆住了。 那些人也是接二连三地摔倒在了地上。 弓泽狐缓缓说了一句:“极致草绳化蛇之术,蛇舞!” 那些被缠住脚的人,不仅仅是摔倒,草绳还有一些诅咒用的煞气,随着煞气进入那些人的体内,所有人便开始嘴唇发紫,口吐白沫,顷刻间丧失了战斗力。 见状,我也是对着弓泽狐竖起大拇指说道:“干的漂亮啊!” 弓泽狐笑了笑,很显然,这些只是开胃菜。 他继续看着还在冲来的人群说:“草绳化蛇之术——绳蟒!” 那些分开的草绳迅速编织成网,然后迅速扭曲,竟然形成了一条十多米长的蟒蛇。 而蟒蛇身上的气息,全部由弓泽狐背后的房屋外周天提供,绳蟒冲入人群,凡是被绳蟒撞到的人,就会被绳蟒身上掉下的草线缠住脖子、胳膊、腰部、腿,然后再被煞气所诅咒。 顷刻间就有二十多个人倒在了我们面前,而这些人最厉害的竟然有真人三段,可即便是如此,也扛不住弓泽狐的匠家术数。 这一下,那些爪哇的江湖人就不敢上前了,冲杀的人瞬间哑火,那些人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了。 弓泽狐也是深吸一口气,手一张,那些草线飞快编织成草绳,然后又飞回到了弓泽狐的旁边。 我看的出来,刚才的消耗其实还挺大的。 我走到弓泽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小狐狸,进步不小啊。” 弓泽狐赶紧说:“我再不进步,你就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我还得更加的刻苦。” 这弓泽狐,将来在匠家术数的成就上,肯定要比他师父强的多。 我们说话的时候,神祭的大长老不淡定力量,他大声说:“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别退,我们几百人,他们只有几个人,就算是耗,也能耗死他们。” 说着,他迈步上前,然后继续说:“我来打头阵,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见状,狐小莲准备上前。 李成二就一把抓住狐小莲的手腕说:“狐姐姐,这还用不着你,我来吧,杀鸡儿焉用牛刀?” 听着李成二带着儿化音的强调,狐小莲忍不住都笑出声音来了。 看到狐小莲笑了,李成二就继续说:“狐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狐小莲收住笑容说:“拿开你的脏手。” 李成二说了一句“得嘞”,然后立刻拿开手,然后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是迅速消失,转而一脸严肃地走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身前说:“宗大朝奉,这第一战就让我来打吧,我的排名都进华夏九天师的序列了,总不能输在南夷之人的手里。” 一边说着,李成二又往前走了几步,麒麟外周天紧跟他的身后,显示很淡的颜色,然后蔚蓝的颜色,最后变成了深蓝色。 随着深蓝色的麒麟外周天逐渐变得像是实体一样,李成二右手也是微微张开,然后做了一个微微平举的姿势,巫器匕首也是随之在他的右手掌心旋转了起来。 再看李成二身体微微下蹲。 他身后的深蓝色麒麟也是微微下蹲,做出了一个即将冲锋的姿势来。 接着,李成二右手一挥,巫器匕首便对着大长老飞了过去。 于此同时,李成二和麒麟外周天也是一同冲了上去。 大长老也是往前紧走几步,手中的拐杖对着李成二扔来的匕首就砸了下去。 “当!” 随着李成二匕首被打开,大长老的身边便直接出现一头白色的巨蟒外周天。 那巨蟒缠绕着大长老,将大长老牢牢地围住。 而李成二和他的麒麟外周天,已经冲到了大长老的身边,李成二接住飞回来的匕首,就往大长老的外周天上刺去。 他的麒麟外周天也是狰狞地张开大嘴,对着巨蟒外周天撕咬了上去…… 正文 第788章 失控 第788章 失控 李成二的攻势很猛,可神祭的大长老毕竟是大天师的水准,他的外周天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 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刺在巨蟒外周天上,顿时一股极强的力道就把他反弹了回去。 而他的麒麟外周天也没有如愿咬中大长老的蟒蛇外周天。 只见那蟒蛇外周天,忽然脑袋竖立起来,直接对着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反冲了过去。 顷刻间,反倒是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被那巨蟒给死死地缠住了。 而且巨蟒还张开大嘴,对着麒麟的一只蹄子撕咬过去。 麒麟一条腿被咬住,转身张开也是一下咬到了巨蟒的身体上,两个庞然大物就那么撕咬在了一起。 它们所过之处,气息乱飞,一些没有及时躲避的,就被两个强大外周天散发出的外气给击飞了。 被弹飞的李成二也没有闲着,站定之后,重新对着没有了外周天防御的大长老冲去。 他手中的巫器匕首再次扔出,可仍旧是被大长老给打飞了。 “当!” 巫器匕首飞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李成二的手中,而李成二恰好已经来到了大长老的面前,便又挥舞着匕首对着大长老的颈部割去。 大长老抬起手掌的木杖猛挡在身前。 李成二的巫器匕首沿着木杖划出一道深痕,李成二右手忽然松开,左手猛抬过来反握住暂时滞留在空中的匕首,然后再次倒割了回来。 “当!” 还是刚才的深痕,匕首过后,又将痕迹加深了不少。 就在李成二再次准备将匕首换到左手的时候,大长老辫子上的一个青铜骷髅头饰忽然“嗡嗡”叫着然后脱离了大长老的头发,对着李成二的面门砸了过来。 这一下,李成二换到右手的匕首就没有再去斩大长老的木杖,而是“当”的一声斩在那青铜的头饰上。 火花四溅的同时,青铜头饰也是被弹开。 而大长老的木杖对着李成二的胸口也是刺了过来,而且还带着一股极强的气息。 李成二左手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大声诵念了一句:“泰山印!” 他左手猛挡出去,大长老的木杖就直接刺在了李成二的掌心。 “嘭!” 李成二后退几步,并没有受伤,大长老木杖这个时候反倒“咔嚓”一声断掉了。 再看远处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和大长老的蟒蛇外周天,已经在一番厮打之后分开了。 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气势稍微弱一些,率先退回到了李成二的身边,之后大长老的外周天才缓慢地回到了大长老的那边去。 外周天的较量上,李成二输了一成,可在近身对战的时候,大长老的木杖断了,算是输了一成,两个人第一番的较量算是平局。 分开后,大长老把手里的木杖扔在了地上,接着慢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颗青铜的骷髅头饰来。 他看着李成二开口道:“没想到,你看似只有初段天师的实力,竟然能和我这个大天师水准的老家伙掰掰手腕。” 李成二笑了笑说:“华夏九天师的排名可不是排着玩的,我没点实力,欧阳震悳那个老家伙也不会把我放进去,既然把我的名字放进去了,那我就不能让他再拿出来。” 说着,李成二忽然抬起左手,麒麟的脑袋迅速靠在李成二的左手上。 李成二慢慢地说了一句:“正道金——燃!” 一瞬间李成二的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而那火焰通过李成二的左手传递到麒麟外周天的身上,那麒麟外周天也是“轰”的一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来。 我看的出来,李成二这是活力全开了。 他心里很清楚,和大天师打消耗战是不可能赢,要想赢,就要利用仙家术法的强大之处,和大天师拼爆发。 所以李成二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和金色的火麒麟一左一右便向着大长老冲了过去。 再看南洋江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已经傻眼了,这样的战斗在南洋江湖可不多见,可在我们华夏江湖,李成二这手段可施展了不止一次了。 大长老旁边的巨蟒外周天,依旧是去找麒麟的麻烦。 大长老手中的青铜骷髅头饰对着李成二直接扔了过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好像是子弹一般。 李成二侧身躲过。 “呼!” 那核桃大的青铜小骷髅和李成二擦身而过,李成二身上金色的火焰,也是“呼”的晃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那小骷髅会继续向后飞的时候,那小骷髅忽然猛的停下来,然后周身竟然散发出黑色的气息,接着那些气息就以骷髅为头,形成了一个半尺来长的小人。 那小人“哇哇”地诡叫着,便对着李成二扑了过去。 这南洋的巫术还真是诡异啊! 李成二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挥舞手中的巫器匕首猛的一下就斩在了那黑色的小人的身体上。 “轰!” 金色的火焰燃遍小人的身体,那小人立刻掉在地上,地面上一大片土地也是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且有些石子还嗤嗤地在融化。 见状邵怡就对着李成二大声喊了一句:“成二哥哥小心,那青铜头饰里面的黑雾,有毒,可能是蛊毒。” 李成二则是说道:“放心,我现在正道金护身,这些毒雾近不了我的身,再说了,你觉得我怕毒吗?” 说话间,李成二已经冲到了大长老三米开外的地方。 大长老辫子上的青铜骷髅头饰全部掉下来,然后化为毒雾小人冲向李成二。 李成二迅速挥舞巫器匕首,挡下了几个,可还是有几个冲进了李成二身体的金焰之中,在被烧光之前,咬在了李成二的脖子上一口。 一瞬间,李成二的脖子迅速变黑。 接着脖子上的血管全部爆了起来,他的半边脸也是变成了黑色。 冲的正猛的李成二,忽然跪倒在地上,一手扶着地面,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他周身的金色火焰,也在慢慢地消失。 而李成二的巫器匕首也是早就扔到了旁边。 再看麒麟外周天身上的金色火焰也正在消失,巨蟒找准时间,再次把麒麟给死死缠住,眼看已经无法脱困了。 此时地煞谢冕就准备冲过去,我则是一把拉住他说了一句:“别着急,我还没看到李成二的败势,直觉告诉我,那个大长老,闯祸了。” 说完,我看向了邵怡。 邵怡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我点了点头。 夏薇至则是补充说了一句:“邵怡一个人可能不够,一会儿我和小狐狸也一起帮忙,不能让李成二胡来!” 听到我们这边的分析,谢冕疑惑道:“您站哪一边的,不会叛变了吧,没道理啊,宗老板才是头儿啊?” 此时张昭就拉住谢冕说了一句:“这是大朝奉和御四家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 其实我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接下来如果不控制李成二,会出大事儿。 而且直觉还告诉我,能够控制李成二的,就是身怀医家绝技的邵怡。 大长老那边却全然不以为我们的话是真的,他只是觉得我们在故弄玄虚。 他缓缓走到李成二的身前,捡起李成二的巫器匕首说了一句:“华夏九天师,也不过如此吗,看样子,我也能排在华夏全九啊。” 说罢,大长老就挥着匕首对着李成二的头顶刺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猛然抬头。 此时李成二周身全部被黑气环绕,他一身暴戾的气息格外的恐怖。 而且李成二还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大巫师的手腕。 李成二缓缓站起来,大巫师愣了一下,便挥动另一个拳头去打李成二。 只是那些拳头打在李成二身上,全部不痛不痒。 李成二慢慢地说了一句:“你用什么不好,偏偏用这魂系的蛊毒,这可是我吞噬到体内那些力量的钥匙!”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左手猛的掐住了大巫师的脖子,然后把大巫师从地上举了起来。 接着就听“咔嚓”一响,大巫师的喉咙就被李成二给捏碎了。 大巫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已经一命呜呼了。 李成二继续转头看向我们这边说:“别让我失控,快!” 夏薇至、弓泽狐、邵怡三个人同时冲出去,可南洋的那些人却有些误会了,他们以为我们要开始全面的冲杀了,数十人跳出来要挑战御四家,他们阻碍了夏薇至、弓泽狐和邵怡靠近李成二…… 正文 第789章 突变 第789章 突变 看到御三家其他三家被阻拦,我心中不由有些着急,便也准备去帮忙。 可顷刻间,那些靠近李成二的人,就被李成二身上释放出的黑气缠绕住了脖子,再接着他们的气息就被李成二给抽干,有些直接昏死了过去,有些则痛苦地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还有的甚至直接没了性命。 此时神祭的二长老、三长老也是看出了端倪来,赶紧让自己的人扯下来,可就在刚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十多个人倒在了李成二的旁边。 神祭的人撤回去了,夏薇至就从背包里掏出一根锁链对着李成二抛了过去。 可不等那锁链将李成二缠绕起来,李成二就猛的抬手,直接把锁链的一段拽住,接着李成二猛的一转,夏薇至就向李成二的方向飞去。 此时最致命的是,麒麟外周天也是变成了通体黑色,它“吼”的叫了一声,竟然对着夏薇至扑了过去。 弓泽狐猛的上前,巨大的房屋外周天直接变成了一个牢笼。 然后直接把麒麟外周天给困住了。 不过麒麟外周天的力量太大,只是轻轻撞了一下笼子,弓泽狐就“噗”的吐了一口血。 邵怡忙问:“小狐狸师侄,你没事儿吧!” 弓泽狐点头说:“没事儿,不过我撑不了多久,最多五分钟这麒麟就会脱困。” 邵怡点头,然后一针扎在弓泽狐的胸口说:“这一针可以稳固你的气息,让你多撑几分钟。” 说罢,邵怡手握剔魂刀冲了过去,夏薇至那边也没有直接飞到李成二的身边,而是原地站定,开始用那根锁链和李成二拔河。 邵怡冲到李成二的时候,李成二身上的黑色气息犹如黑色的触手一样,就对着邵怡缠绕了过去。 邵怡猛地挥刀,那些黑色的触手就被邵怡的剔魂刀给斩了下来。 这时那些黑色的气息好像很惧怕邵怡似的开始躲避。 邵怡则是趁机一跳,来到李成二的身后,接着剔魂刀毫不犹豫对着李成二的肩膀刺了下去。 李成二的身体没有动,我知道,李成二本身的意识,正在和被他吞到体内诸多邪物的意识做斗争。 随着那一匕首刺下去,李成二肩膀流出了鲜血,那黑色的气息开始收敛到李成二的体内。 邵怡抓紧时间走到李成二的身前,对李成二的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 吃下药丸后两三分钟,李成二停下了和夏薇至的对抗,黑色的麒麟外周天也是慢慢变成了白色。 李成二脖子上凸起的血管也是平复了下去,那魂系的蛊毒,全被解掉了。 李成二也是瞬间恢复了原样,然后自己从肩膀上拔掉了邵怡插进去的剔魂刀。 鲜血染红了李成二的肩膀,他却对着邵怡笑了笑:“小十三,你这一刀扎的够准的啊。” 邵怡脸一红说:“对不起,成二哥哥!” 李成二摇摇头把刀还给邵怡说:“你不用说抱歉,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对魂系蛊毒的免疫程度其实已经很高了,只是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的魂系蛊毒竟然如此厉害,是我大意了,不过他也是自讨苦吃了,丢了性命也算是活该吧。” 弓泽狐看到李成二恢复意识,也是撤掉了自己的房屋外周天,他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李成二走过去拍了拍弓泽狐的肩膀说:“小狐狸师侄,做的不错啊,竟然困住了我的外周天。” 弓泽狐说:“那是因为你意识失控了,不然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最后李成二看了看夏薇至说:“老夏,你也太扯淡了,就扔了根链子给我玩,一点力也不肯多出啊!” 夏薇至一脸无语说:“你能要点脸不。” 同伴们说笑的时候,神祭的人再次围了上来。 他们的大长老战死,让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愤恨了起来,现在仇恨已经大过了他们对我们的恐惧。 二长老那边已经跑到大长老的尸体旁边,抱着尸体开始落泪。 反而是三长老一脸的淡漠,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偶尔两大协会的人也是看傻眼了,虽然御四家的表现,比不上我和乔恩的对战惊艳,可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极为不凡的。 特别是李成二刚才失控秒杀大长老,那力量已经完全碾压了八段的天师。 所以乔恩就用英文对着身边的几个欧洲人说了一句:“那个李,他的身体里住着一群强大的恶魔,谁唤醒了他们,谁就要死。” 凯则是说了一句:“我倒是想去试试那个李的实力。” 乔恩摇摇头说:“你去了,只会是送死,你可能连他的师弟师妹都打不过!” 凯还不服气,乔恩又说:“如果你想送死,就以自己的名义去挑战,别把我们两大协会牵扯进去。” 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听副会长的劝告吧。” 神祭那边的二长老,抱着大长老哭了一会儿,就准备让自己的手下一起上。 此时我们身后不远处缓缓出现十多个身影。 接着我就听到一个高坑的声音传来:“荣吉天师团,请战!” 那些人一边走,一边亮出了身后的外周天,有蛇、有虎、有狼,还有一些奇怪的树木,或者有些人直接外周天御物。 这一行总过十六个。 结结实实的,十六个中段天师。 看到这一幕,凯愣道:“整个荣吉的高手都来了吧!” 乔恩则是摇头说:“这根本不是荣吉全部的实力。” 凯诧异道:“这也太疯狂了。” 这一下,神祭那边,刚被仇恨盖住的恐惧,又一次增加。 刚才还准备冲的人群,直接向后快速退去,最后直接变成了退逃。 几百人的队伍,跑的最后二长老和老T的身边只留下了十多个人。 这些人面对我们荣吉的天师团,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也庆幸袁氶刚给我派来了援军,不然刚才就要有一场恶战了。 我之前给袁氶刚说我计划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料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爆发全面的战争。 此时天师团中领头的一个人来到我身边。 这个人,我见过,曾经在燕山行动的时候,他跟我爷爷一起去支援过我。 这是第二次支援我了。 这个人对着我笑了笑说:“我们又见面了,宗大朝奉!” 说着,他对着我拱了拱手,表现的极为恭敬。 其他的天师也是对着我行礼。 我则是赶紧说:“各位前辈,不用多礼,谢谢你们前来相助。” 领头的人就说:“大朝奉,你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荣吉兵!” 说话的时候,领头人又自我介绍说:“我叫林淼,荣吉天师团第一队队长!” 第一队,那这么说,荣吉天师团,还有其他几队了? 这实力,让我腰杆子瞬间又直了不少。 林淼继续说:“看样子,不用大打了,他们谈判的话最好,不谈的话,就把这些顽固分子杀了,就行了。” 我也不想真的把南洋江湖给绝了,就看向剩下神祭的十几个人说了一句:“要打,还是要谈!” 二长老直接说:“杀了我们大长老,还想谈,你们做梦……” 可他的“梦”字刚出口,胸膛就被一根木杖给戳透了,而做这一切的人,正是三长老,老T! 二长老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老T,其他神祭的人,也是一脸的惊疑。 老T则是缓缓说了一句:“二哥,我不能看着你继续把神祭往悬崖上推,我一早就给你们说过,神祭今年的预言不可执行,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神祭的名望在爪哇,不复存在了吧。” 说着,老T拔出木杖,二长老倒地不起,不一会儿就丢了性命。 老T看向我说:“我们神祭投降!” 投降? 本来我还想着给他们谈判机会的,没想到这老T这么干脆,谈都免了。 我笑了笑说:“算你识趣。” 老T继续说:“而且我当着荣吉的面,还想宣布一件事儿?” 我疑惑道:“什么事儿?” 老T说:“那就是通灵上界的神祭仪式,从此废除,神祭不再接受所谓的神的指示,不再做那些任何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儿,不再是任何的工具。” 老T的忽然表态,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正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老T继续说:“宗大朝奉,如果你有时间,我想把有关神祭的秘密,全部分享给你。” 狐小莲走到我身边说道:“听听吧,说不定会有灭世者的消息。” 正文 第790章 恶魔 第790章 恶魔 听到狐小莲的话,我也是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老T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老T转身看向岛上南洋江湖的众人,以及神祭的那些散兵游勇说了一句:“从此以后,在爪哇,在南洋,我们将会和荣吉和平相处,至于神祭仪式,彻底废除,从此以后,咱们神祭就是正常的江湖帮派了。 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 神祭的大长老没了,二长老也没有了,所以三长老说话的份量自然是最足的。 我在旁边补充了一句:“那以后你们和蛇神帮也要多多合作下,他很可能成为我们荣吉在海外的第一个地字列家族,到时候他可能会代表我们荣吉在南洋的很多业务。” 老T立刻说:“宗大朝奉你们放心,既然神祭和荣吉合作了,那这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说着老T指了指岛上的一个帐篷说:“我们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 老T又对其他爪哇江湖人士说:“好了,你们都可以撤离了,回去好好准备和荣吉合作的事儿,不要再让爪哇江湖再起波澜了。” 众人点了点头。 零零散散的人就开始撤去了。 林淼这个时候对着我拱手说:“宗老板,看样子我们不用出力了,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我们也先撤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我本来想留林淼多待些时日的,可不等我开口,林淼继续说:“国内还有很多任务等着我们呢,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我这才说:“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有什么需求,也直接向我提。” 林淼笑道:“宗大朝奉,说实话,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荣吉待了这么多年,我们往常行事,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和其他的江湖组织发生冲突,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对外宣战了,所以咱们荣吉这些年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您上任两年多,荣吉的行事风格大大改变,无论是您对天字列家族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是对暗三家的政策的雷厉风行,以及对爪哇江湖的当机立断,都彻底改变了荣吉往日的行事风格。” “虽然有些高调,可却极大释放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心中的憋屈,我只能说过瘾!” 其他队员也是跟着附和道:“是啊,过瘾!” “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可看着结局,也很过瘾。” 我笑了笑说:“这都是爷爷和袁叔叔给我打的基础好,也要仰仗各位前辈对荣吉的奉献!” 林淼摆摆手,然后对着我拱手,又说了一些告别的话,就带着荣吉天师团第一队的人,全部离开了。 看着那些人离开,老T才缓缓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身边这些人算是荣吉的支系队伍,实力就足以对付我们南洋江湖了。”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这几百人同时上的话,我们也会很麻烦的。” 老T摇了摇头说:“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爪哇江湖大部分的江湖实力,那天师团更为恐怖,清一色的中段天师,着实让人压力极大。” “神祭挑衅荣吉,果然是不明智的。” 等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我们缓缓走向营帐。 我的同伴们,以及天地双煞自然也是跟了过来。 来到营帐这边,我们一起进去,这里面有些酒还有菜。 而这个时候跟过来的,还有欧洲两大协会的几个人。 他们也想跟着进营帐,我就说了一句:“这爪哇江湖没有你们的江湖利益,你们还是不要搀和了吧。” 乔恩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的确,南洋现在没有我们欧洲的势力,可不代表未来不会有,我现在就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欧洲两大协会将来在南洋发展的事儿。” “我们来发展的时候,南洋江湖的主体应该是神祭和荣吉,以及蛇神帮,所以我想提前和你们谈一下,你们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两大协会来发展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欧洲两大协会实力也是很强的,他们想要发展海外实力,我们不可能阻止,毕竟这不是我们华夏的地盘。 如果我们管的太宽,反而会让爪哇江湖高度紧绷,物极必反,到时候我们荣吉在爪哇也不会有好发展。 想到这里,我就说:“的确,那你们也进来吧。” 好在这营帐不算小,我们都进来,里面也不算挤。 老T直接把我请到了主位上,我也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我打神祭,只是为了让荣吉在南洋生存下去,而不是让荣吉统治南洋,毕竟统治这里的江湖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我们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还不能直接统治这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持一个实力代为管理。 而要让神祭认清楚自己的地位,我就需要坐到主位上。 所以坐到主位上后,我就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了一句:“今天我们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又何必大打出手呢?” 老T立刻接话说:“都是大长老、二长老太过固执,他们觉得南洋江湖和暗三家碰撞了一起,暗三家已经不堪一击了,所以下意识就觉得荣吉和暗三家差不多。” “他们自认为了解荣吉,可实际上……” 说到这里,老T叹了口气,然后说:“一言难尽啊!” 乔恩此时站出来说:“不过结局总算是好的,现在恶人没了,剩下我们这些善良的人来谈一谈了。” 我们三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大长老、二长老,自然而然成了背锅的人。 乔恩继续说:“你先说你们的合作,而后我再说我们欧洲两大协会的发展。”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在说合作之前,还是请三长老说一下有关你们神祭的那些秘密吧。” 老T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先从神祭仪式说起吧,你们也都知道神祭仪式是通过某种特殊的献祭,连通我们这个世界和神的世界的大仪式,不过神的世界不仅仅有神,还有灭世的恶魔!” 正文 第791章 同行 第791章 同行 提到恶魔两个字,欧洲两大协会的人,也是有所动容,看来他们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老T没有停太久便继续说:“而我们最近这几次神祭仪式连接的,几乎都是恶魔,他们给我们的计划中,明里暗里都是让我们摧毁现有的江湖秩序,包括我们潜修的那一年,说是潜修,其实是让我们暗中杀死爪哇江湖的几个人。” “这一年,爪哇江湖死了几个厉害的人物,大家都说是寿终正寝,可只有我们神祭的高层知道,我们是利用一些恶魔的手段,索取了他们的性命。” “包括暗三家来了爪哇会后,爪哇江湖对他们的围剿,这其实也是我们神祭在暗中促成的。” “可我们没想到的是,暗三家竟然那么强大,大半的爪哇江湖人士,竟然被他们打退了。” “包括这次驱赶荣吉,其实也是恶魔的指示,他们甚至还有直接的命令,让我们杀了你!” 说着老T指了指我。 我疑惑道:“我? 他们指名道姓要杀我宗禹了吗?” 老T说:“他们虽然没说你的名字,可说让我杀掉荣吉现在的大朝奉,这已经足够的明显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够明显了。” 老T继续说:“所以,我觉得恶魔肯定也害怕荣吉,我们神祭替恶魔做了太多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带着神祭走向正途,不再为恶魔服务,还有,恶魔既然忌惮荣吉,那我们就会和荣吉合作,希望将来万一我们神祭遭到恶魔报复的时候,荣吉可以伸出援手。” 我说:“义不容辞。” 老T继续说:“好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则是问:“那个你们联系的恶魔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每次神祭仪式,联系到的恶魔都是同一个吗?” 老T愣了一下说:“这倒不是,至少在恶龙袭击我们神祭之前,我们联系到的不是恶魔,而是给与我们正义指引的神。”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一次我们忽然联系不到那位了,换来的一条恶龙从天而降,后来我们神祭,以及整个爪哇江湖出动,还配合了一些外来的江湖势力,才把那恶龙给降服了。” “据说,那次行动也有你们荣吉的影子。” 我则是点了点头说:“不意外。” 老T继续说:“从那之后,我们神祭再联系到的几乎都是恶魔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那你们神祭能存活这么久,也真算是一个奇迹了。” 老T尴尬地笑了笑。 我则是继续说:“好了,我们接下来就来说说咱们合作的事儿吧。” 老T点了点头说:“您请说。” 我道:“我们荣吉也不会太注重南洋的发展,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参与进去就好,我们荣吉现有的产业不变,将来可能还会有所发展,或者减少,这都说不准。” “不过我们荣吉未来在南洋,肯定不会只做普通的生意,江湖上的事儿,也会参与进去,到时候就需要神祭的帮助和支持了。” “当然,你们大可放心,南洋江湖的主体依旧是你们神祭,我们荣吉不会喧宾夺主。” 老T笑道:“宗大朝奉多虑,我们神祭全力配合荣吉。” 我再看向邦尼说了一句:“今天,当着神祭,以及欧洲两大协会的面,我也直接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荣吉开始招收海外的地字列家族,这蛇神帮就是第一家,以后荣吉在爪哇的江湖事宜,就通过他的帮派来代办吧。” 老T也是立刻笑道:“这样最好了。” 蛇神帮是南洋的人,由他们代办,这样不至于折损了南洋江湖的声望,我这是在给南洋江湖台阶下。 此时乔恩则是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可真是大气魄啊,说的再深一点,宗大朝奉这是深谋远虑。” 我说:“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乔恩笑了笑说:“好一个实事求是。” 我没有理会乔恩,而是对老T说:“好了,具体细节方法,你就和邦尼,以及陈寒商量吧,这个就等我走后,你们再商量,下面说说欧洲两大江湖将来入住南洋江湖的事儿吧。” 巫师协会的没有吭声,而是看了看乔恩,显然这一切都要乔恩拿主意。 乔恩深思了几秒钟,然后缓缓说道:“这样,我们也仿效神祭……” 不等乔恩说完,老T直接说:“恕我直言,你们仿效不了,我可以允许你们两大协会在南洋开展生意,可是你们想要插手南洋江湖的事儿,那是绝对不行的。” 乔恩说:“我们两大协会的势力曾经遍布世界各地,包括南洋,只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我们退出了这些地方,现在我们重新回来,难道还比不上荣吉吗?” 老T说:“你们当初是跟着殖民者遍布全世界的,现在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时代也不一样了,你们自然也没有以前的特权,你们来南洋做生意,我们欢迎,插手江湖的事儿,我们不欢迎,你们也看到了,荣吉都在南洋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才能插手我们的江湖的事儿。” 说着老T看向我,一副寻求支持的眼神。 我也是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 乔恩则是无奈笑了笑说:“三长老,你这是有了荣吉当靠山,就嚣张起来了。” 老T则是赶紧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乔恩深吸了一口气说:“也罢,那就先从一些简单地生意开始吧,可如果我们遇到江湖上的事儿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全力维护我们的利益。” 老T说:“我们肯定会秉公处理的。” 乔恩也不再争辩,而是看了看身边的凯说:“你留下来负责和神祭的人接洽吧。” 凯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说:“好了,事情谈到这里也算是谈的差不多了,我国内还有事儿,明天我就直接回去了,等有机会了,也欢迎你们到华夏找我喝茶。” 说罢,我就带着同伴们往营帐的外面走,老T也是赶紧追了上来。 走了几步,乔恩忽然叫住我说了一句:“宗老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同行,直接去你们华夏去,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们荣吉谈!” 我想了想说:“好吧,明天上午十点前,到别墅那边找我,过时不候。” 正文 第792章 飘了 第792章 飘了 我们退出那座小岛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敢阻拦我们了。 回到岸边后,看到我们的荣吉,以及蛇神帮的接应人员,我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我对他们总算有个交代了,也总算没有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 这次冒险,我又成功了。 等着大家都围上来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狐小莲就说:“大家都散了吧,从今以后荣吉将会一直在南洋存在下去,再没有人敢拿荣吉说事儿了。” 我也是笑了笑说:“的确如此。” 众人这才开始欢呼了起来。 看着众人的欢呼,我才反应过来,其实很多常年生活爪哇的荣吉人,他们也是不舍得离开这里的,因为有些人已经在这里安了家。 他们的家人就在这边。 陈寒此时也凑过来说:“宗老板,我安排的车子已经到了,我们赶紧坐车回去吧。” “另外明天的专机我也帮您订好了!” 我对陈寒笑了笑说:“你这是巴不得我快点走。” 陈寒立刻说:“怎么可能,我恨不得宗大朝奉能够常驻爪哇啊,您住在这里,这些南洋的江湖人才是真的不敢欺负我们荣吉。” 我说:“你放心好了,这次和神祭的战斗之后,神祭元气大伤,如果没有其他的江湖实力介入,未来五六十年,爪哇江湖局势再无变动。” 李成二则是打断我们的谈话说:“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儿回别墅再说吧,凯旋归来,妹子、美酒总得有一样吧。” 陈寒说:“我已经在别墅庄园那边都安排好了。” 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李成二这次的确是立功不小,美酒的话可以,妹子的话就算了,这李成二的性子,我必须得帮他收敛一些了。 回别墅的路上,我也没有休息,而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南洋发生的情况简单做了一个陈述,并且告诉他,准备给蛇神帮的邦尼做一个地字列家族号牌的事儿。 其实之前荣吉天师团一队的人,已经给袁氶刚汇报过了,所以在我又做陈述的时候,袁氶刚就显得并不惊讶,而是等我说完缓缓说了一句:“我建议,海外的地字列家族,在享有的权力上要比国内的地字列家族少一些。” “比如每年出入夜当的次数,我们要有限制,海外的话,一年只有三次的机会,而且没有购买古董的权力,毕竟我们夜当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流到海外就不好了。” “他们每次想要大朝奉卜算的话,那就只能从海外收来东西,典当给我们夜当。” “这样也能让海外的一些文物回归我华夏大地。” 我道:“还是袁叔叔你想的周到,那具体的细则您就来定吧。” 说到这里,我忽然停了一下,我再追加一条:“海外家族,每个家族都要有一个咱们荣吉派去的顾问,这个顾问的实力最少也得在五段真人之上。” “顾问负责向我们汇报海外地字列家族的情况,防止他们出什么问题,影响到我们的荣吉的信誉。” “而且这些顾问得三年换一次。” “不能时间太长,防止被收买。” 袁氶刚说:“嗯,这个我去安排,只是短时间内,咱们海外地字列家族的数量不要太多,不然我恐怕安排不出那么多的人手来。” 我说:“放心好了,我又不经常出国。” 袁氶刚电话那头儿“哈哈”大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以后你出国的机会多的是。”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忽然又道:“对了,这次你和乔恩一战,总算是扬了我们威名啊,你爷爷去欧洲,虽然也把教廷,以及欧洲两大协会搅和的天翻地覆,可终究没有遇到什么高手,也没有和高手交手的机会。” “他们心里一直是很不服气的。”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直接打败的是欧洲骑士协会的副会长,而且还是在他用出了坐骑巨龙的情况下,这一战,咱们荣吉在世界上的名望会大大增加。” 我说:“我也是侥幸获胜。” 袁氶刚说:“任何的胜利都没有侥幸可言,都是天时地利人和所驱。” 我“嗯”了一声,袁氶刚继续说:“好了,我也不给你念叨什么了,早点回过,荣吉这边会给你安排一场规模宏大的欢迎会,届时荣吉主要干部都会到场,是时候让大家重新认识你了,我们荣吉的大朝奉,宗禹!” 我再一次“嗯”了一声,这次我“嗯”的十分自信。 在荣吉摸爬滚打两年来,我终于混出一些模样来了。 挂断了和袁氶刚的电话,我们的车子已经到了别墅庄园的门口。 这边也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别墅里的佣人全部在外面迎接我们。 还有礼花、红毯。 我对陈寒说:“你这准备的也太过了。” 陈寒却是笑了笑道:“不过,一点都不过,是您守住了我们荣吉在爪哇的全部产业,就算是我请几个世界巨星,来这里开几场演唱会也不过分。” 我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我们这些江湖组织,还是低调点好。” 李成二那边已经手不老实,准备去楼礼仪妹子的腰了,我“咳咳”了两声,李成二就看向我说:“宗老板,你该不会想让我和你一样禁欲吧?” 我说:“不禁酒。” 李成二无奈,只是在礼仪妹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行吧,去给我弄些酒过来。” 我们回房间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就和庄园里的人们开始了胜利的狂欢。 我们都喝了不少的酒。 特别是我,今天和乔恩一战之后,说实话,我心里的确有些小膨胀了。 我至少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上也能够排的上名了。 酒过微醺,我缓缓坐在花池旁边。 狐小莲此时走过来问我:“还能喝吗?” 我说:“还行。” 狐小莲递给我一瓶当地的灌装啤酒说:“喏,喝这个。” 我说:“怎么不弄点贵点的红酒。” 狐小莲就说:“你着实有喝的点飘了,喝点这个,找找最初的味道,顺便也找找你的初心。” 说着狐小莲扯开啤酒的拉环和我碰了一下。 我也是顺势拉开了啤酒。 狐小莲喝了一口啤酒对着我继续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实力现在算是不错了,可你绝对不能一直以现在醉酒的状态看待其他的高手,否则你现在多开心,将来就会摔的多伤心。” “不过呢,你现在只是醉酒,稍微放松一下也无所谓。” 狐小莲这么一说,我也是笑了笑,内心的谦虚和谨慎也是慢慢地回归,不过我应有的气势和威严却也是保留了下来。 所以我就对狐小莲手里的啤酒罐子也是碰了一下说:“我懂了,分寸,对吧!” 狐小莲笑着说:“是的,分寸!” 不得不说,狐小莲的确厉害,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我从漂浮的状态中给拉回来了。 又喝了一会儿,我就先回房间去休息了。 小黑龙和小白龙也是被我放出来自由活动了。 不过小黑龙并不活泼,喜欢腻在我的身边,我睡觉,它就小憩,我起身了,它也是立刻醒来跟着我走。 小白龙就不一样了,听到我说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立刻飞出了房间,开始在庄园里乱逛了起来。 我已经在大战中曝光了小黑龙,那我拥有真龙的情报就不再是秘密了,我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藏起来了。 当然,在非江湖人士的面前,我还是要把它们隐藏一下的。 我还不能做的太高调了。 正文 第794章 槐树 听到我说要去龙虎山,东方韵娣那边就笑了笑说:“好啊,这里现在可热闹了,人多的和集市一样,而且都是修行中人。”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蒋苏亚也是立刻问了一句:“你才刚回来,就要出门了吗?” 我说:“是啊,越早越好,三月三龙虎山大会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不做好完全装备,我怕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蒋苏亚说:“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说:“好。” 接下来,我也是在微信群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并且简单列出了一个随行名单,这次除了狐小莲、御四家和蒋苏亚外,我没有再带其他人。 毕竟龙虎山是道门重地,我在那边应该也不会有危险。 次日清晨,我们起床都起的很早,大家也都收拾了东西,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袁氶刚忽然出现在了别墅的门口。 看到我要出门,袁氶刚就说:“龙虎山的事儿我听说了,不过你不用着急去,再玩两天,过了正月十五再去,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这才想起来袁氶刚要给我开欢迎会的事儿,便揉了揉脑袋说:“袁叔叔,要不等我从龙虎山回来吧。” 袁氶刚轻轻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等你再回来肯定三月三之后了,这得俩多月,我等得及,荣吉的老家伙等不及啊 ,大家还有任务呢,能聚在一起不容易。” 我想也是,既然大家都已经来省城看我了,我也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便又说:“好吧!” 袁氶刚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你这小子,我再晚回来一会儿,就被你跑掉了。” 我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忘记了欢迎会的事儿。” 袁氶刚看了看狐小莲说:“你应该记得吧,你不是他的助理吗?” 狐小莲则是笑着说:“宗老板怎么高兴就怎么来了。” 简单说了几句,我就带着狐小莲、御四家一起跟着袁氶刚走了。 蒋苏亚也想跟来,袁氶刚没有让其跟过来,他说,蒋苏亚虽然是天字列九家的家主之一,可这是荣吉本部的会议,天字列也没有资格参加。 蒋苏亚也没有多说什么。 袁氶刚这次没有带随行,便亲自开车带着我们往省城的西边走。 袁氶刚开的是那种内改过的小巴车,所以车内的空间很大,而且很豪华。 车上还有酒柜,里面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红酒。 所以在车子开了一会儿后,李成二就准备开瓶红酒打发时间,不过却被我给拦下道:“先别喝了,一会儿欢迎会上肯定会有酒喝,留着点肚子。” 李成二耸肩,然后把红酒放回去,接着问了一句:“袁叔叔,要不要我来开车,这坐着太无聊了。” 袁氶刚就笑着说:“无聊,你们就聊会儿天,你们都是欢迎会的主角,怎么能让你们开车呢。” 李成二不好意思地挠头说:“我们算什么主角,宗老板才是主角呢。”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我也是问了一句:“这是龙山寺的方向?” 袁氶刚说:“并不是,不过距离龙山寺只有二十多里。” 车子缓缓进了西山,开始还有大路走,接着我们便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 小路绕山,七转八弯,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见几个村子,可时间长了,我们就连村子也看不到了,而且山路也是越发的陡峭,这小巴车稍微开偏一点,都可能坠入了山崖之中。 虽然那些山崖最高的也才三十四米,可摔下去,也是能死人的。 这条路保养的还不错,可是却没有车经过。 我便随口问了一句:“这路是我们荣吉自己修的吗?” 袁氶刚说:“是的,前面几个村子只是掩护,半路有个岔路口,然后就是一个玄门道阵,所以这条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就算偶尔有人勿入了这条路,玄门道阵的生死门路,也会把人往外引,他们转两圈,就会又出去了,回到真正的路上去了。” 我疑惑道:“我实在没想到,这省城四周还有如此规模的道阵。” 袁氶刚说:“这省城是咱们荣吉的中心,自然门道众多。” “拖拉机的大监狱,夜当,以及这荣吉道阵,都是咱们荣吉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 “之前我其实一直想带你来的,可你爷爷总说不肯,说是时候不到。” “这次我再提,你爷爷没有反对了,我这才领你过来。” “其实我明白你爷爷的心思,他是怕你的功绩、实力都不够,过早接触这里面的荣吉高手们,镇不住他们,到时候会折损了你的名望。” 听着袁氶刚这么说,我也是笑着说了一句:“的确,刚接手荣吉的时候,我根本就是一个小白,在这些人眼里,估计和废物差不多吧。” 袁氶刚说:“也不能这么说,人总有个成长的过程,谁能生下来就无敌呢?一个不能接受别人成长,在别人底谷的时候,骂别人是废物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废物。” 很快我们车子终于进了一个山谷,这山谷三面环山,只有我们来的方向有一条入口。 山谷中央,地势缓平,这里除了有一片石头房屋的建筑群外,竟然还有良田数顷。 而且地里全部种上了小麦。 这里的建筑物并不华贵,更像是一个旧时代的老村子,这和燕山之中X小组的那个神秘基地有些像。 村口还有一个马厩,马厩的旁边还有马栓和马镫,可里面喂的不是马,而是牛和驴。 停车场的旁边,还有磨盘。 磨盘收拾的很干净,看样子是经常使用。 我好奇问:“这是世外桃源吗?” 袁氶刚就说:“这是宗延平前辈和我父亲一起重组荣吉的时候,在山中开辟的小村子,这村子也才几十年的历史,虽然后来咱们荣吉越做越大,可却从来没有再扩建过,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所有荣吉本部的人,都要记住荣吉复建时候的初心和困难。” 我们随着袁氶刚很快就走到了村子中间,这里有一颗巨大的槐树。 那大槐树,五六人环抱粗细,三十多米。 大槐树的树身上缠着红布,下面还摆放着香炉,在一人多高的树身上还贴了一副联字,上书四个大字:神威浩荡。 而在大槐树的四周,站着差不多一两百人。 这里面不乏天师级别的高手。 而我的注意力却没有被周围的人吸引,而是被那棵大槐树给吸引了。 这大槐树身上好像有种难以形容的气息,而它的气息连同了站在树下的每一个人。 说是连通,倒不如说是护佑。 而我能够看到这些,是因为我开了天目。 袁氶刚看到我开了天目就对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更不用惊讶,咱们荣吉拖拉机,有高手护卫,不过你还没见过,下次,那家伙生性古怪,喜欢住在地下,不愿意见光,更不愿意见人。” “那个人是咱们荣吉三大怪物之一。” 我好奇道:“你从大槐树扯到三大怪物?” 袁氶刚则是继续说:“那个拖拉机厂的家伙,三大怪物中排名最末。” “然后我再给你说说排在中间的怪物,那就是荣吉夜当的马叔、马婶了。” “马叔的能力,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我就不多说了。” “马叔在怪物中排第二。” “而在荣吉排名第一的怪物,就是你眼前的这棵大槐树。” 我已经有些要惊掉自己的下巴了。 这大槐树比马叔、马婶儿还厉害吗? 马叔可是大天师啊! 正在我惊讶的时候,袁氶刚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今天你所看到的,就是完整的荣吉了。” 我说:“真的完整了吗?” 袁氶刚犹豫了一下:“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就是还差点了。 我也不多问了,因为我需要消化一下。 正文 第795章 槐公 第795章 槐公 我还愣在原地消化袁氶刚所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大槐树那边所有人忽然一起对着我大喊道:“恭迎荣吉大朝奉!” 那声音震天,气势如虹,激得我一身豪气也是荡漾了起来。 袁氶刚在我旁边轻声说道:“大朝奉清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往那边走。 袁氶刚继续说:“把你的双龙召唤出来,让大家也开开眼吧。”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拍拍背包,小白龙和小黑龙也是纷纷飞出,它们一左一右悬浮在我的身侧。 接着我也是把天地双尺挂了腰间显眼的位置。 袁氶刚点了点头。 很快我就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所有人再次拱手齐声喊道:“恭迎荣吉大朝奉!” 那声音犹如惊涛骇浪,震耳发聩。 我深吸一口气也是大声回应道:“大家免礼。” 众人这才站直了身体。 而我也是发现,天煞张昭,地煞谢冕,以及荣吉天师团第一队的队长林淼也在其中。 当然,这些人里面还有高政在,他虽然是高家的人,可在荣吉本部也是任职的。 初次之外,还有很多熟面孔。 看着这些人,我心里也是异常激动。 袁氶刚此时就说:“这里有很多的熟面孔,也有不少生面孔,接下来,我着重给你介绍两个你没有见过的。” 说着袁氶刚环顾人群,然后随手指了指,人群中就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的实力并不比林淼差。 两个人上前,袁氶刚便说:“你们自己和大朝奉打招呼吧。” 于是两人中,就站出一个人,他对着我拱手说道:“荣吉天师团,第二队队长何不温,见过宗大朝奉。” 这何不温,身着灰色的中山装,头发齐整,鼻子很扁,可眼神却十分的坚毅,若是年轻一些,像极了电影里的热血青年。 接着第二个人站出来对我拱手道:“荣吉天师团,第三队队长贾卿,见过宗大朝奉!” 这贾卿和何不温恰好相反,他的长发过耳,略够不着肩头,好像是刚剪掉辫子的晚清顽固,特别一身黑色的长大褂,配上他的造型,就更有那气质了。 我也是纷纷对着二人还礼说道:“两位前辈不必多礼。” 说话的时候,我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轻蔑。 而是十足的尊重。 此时袁氶刚又继续说:“我们荣吉自庄、师、段三家叛离之后,元气大伤,期间还有柳家把权吞噬荣吉的事儿发生。” “自洪、张两位先辈经营之后,荣吉有所好转,可却有出息了本、克分家的磨难,荣吉势力一减再减。” “好在宗延平前辈和我父亲重塑荣吉,将荣吉重新带回江湖之首。” “不过荣吉积弱,对很多家族的控制力度名存实亡,外来江湖势力虎视眈眈,遗留问题层出不穷,内部问题如日剧增。” “我做大朝奉十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可也勉强才能守得住这份基业。” “我行事保守,很多事情,能忍的都选择了忍,这也让诸位跟着我受了不少的委屈。” “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袁氶刚拱手躬身。 众人也是齐刷刷拱手弯腰回礼。 同时大家也都说道:“袁老板已经做的很好了!” 袁氶刚起身,然后笑着说:“直到两年多前,宗禹登上大朝奉的位置,起初他并不被人看好,可他的成长有目共睹。” “柳家水官解厄大显神威,只身挡仙门,燕山战十恶,平复天字列九家,覆灭苏家叛乱,收复暗三家,爪哇江湖显神威,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我没有说到的。” “总之荣吉已经彻底站起来了,以前荣吉在江湖中充当的平衡的角色,现在不一样了,荣吉现在要制衡江湖,甚至是要成为江湖的主动管理者,新秩序的缔造者。” “不仅如此,荣吉还将制衡世界江湖的秩序,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这让我想到了灭世者。 袁氶刚转身看向我,拉着我的手走到大槐树下,然后忽然抬头对着大槐树说了一句:“您老也听到了,荣吉有希望了。” 大槐树身上的气息慢慢扩散我的周身,然后开始和我的气脉连接。 这让我的浑身感觉到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同时我还能感觉到自己仙气脉的几个节点缓缓开启了。 等我那些仙气脉的节点开启后,大槐树缓缓收回了大部分的气息,只留下少部分的气息在我的身上,像护佑着别人一样护佑着我。 当然,我的同伴们也是被这些气息覆盖了起来。 袁氶刚就说:“这位前辈已经认可你们,以后就算我不领着你们,你们也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了。” 我问袁氶刚:“这位前辈怎么称呼啊?” 袁氶刚笑了笑说:“你就叫他槐公吧。” 槐公? 见我有些疑惑,袁氶刚就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别看他不怎能动弹,就算大天师来了,也不敢在我们荣吉的本部造次,他是我们本部的守护神。” 我点了点头。 我有点想象不出来,这大槐树会怎样战斗。 而我也不想看到,毕竟我看到它战斗的时候,那就说明我们荣吉本部遭遇了袭击。 都认识之后,袁氶刚又说:“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咱们开饭,喝酒!” 接着又有几十个年青人从旁边的巷子里跑出来,他们飞快在大槐树下的广场上摆满了桌椅,铺上了桌布。 然后就是丰盛的菜肴往上端。 这有点农村吃席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这个时候,我也是看到袁木孚和张丽。 不过他们并没有入席,而是跑来跑去的忙活着。 吃席期间,我也是介绍了一下御四家,李成二不认生,挨桌敬酒。 当然,这些荣吉的前辈们,也是依次来找我敬酒,就算我酒量再好,这些人一人敬我一杯,我也是受不了的。 这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 这里是我们荣吉重地,也不用担心有危险或者被外人看见什么的,所以小白龙也是玩疯了,四处的乱飞。 小黑龙还好,他除了在我旁边待着,就是飞到大槐树上,找一个树枝挂着休息。 而我也是发现,大家喝酒的时候,也会把一些酒撒给大槐树,而大槐树的气息就从地面上,将那些酒气全部吸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等酒敬的差不多了,袁氶刚就在我旁边缓缓说了一句:“小禹啊,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我看的出来,袁氶刚也是有些醉了。 我说:“我也很开心。” 说话的时候,我想找酒杯和袁氶刚碰杯,可抓了几次都没抓稳,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给摔碎了。 袁氶刚“哈哈”一笑说:“你小子酒量不行啊。” 我也是“哈哈”地笑着,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想笑。 周围的人,也是被我和袁氶刚的笑声感染了,每个人都仰天大笑。 袁氶刚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有再和我说什么,就去找别人继续喝酒了。 此时邵怡走到我旁边,轻声问我:“宗禹哥哥,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啊?” 我摆摆手说:“不用,我没醉。” 邵怡无奈摇了摇头。 而我不一会儿就爬在桌子上昏沉的睡下了。 邵怡要来扶我,我就说:“我没事儿,爬一会儿就好了,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还要继续喝呢。” 邵怡只好搬了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下。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不过在我模糊的意识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披青色的道袍的老者,他的肩膀飘着一条小黑龙,那正是我的那条。 我问那老道:“你抢我小黑龙作甚。” 老道微微一笑,脸颊微红,看起来也是一身的酒气,接着老道就说:“我与这小东西有些缘分,看它龙鳞缺失,龙角残断,我就给它一身木磷,一只木角,算是我和它的缘分,也是我和你的缘分。” 我打了一个嗝说:“你是槐公?” 那青衫道袍的老头儿就说:“嗯,我是你大槐树爷爷!” 正文 第796章 公道 第796章 公道 大槐树爷爷? 我的意识猛得一凉,感觉自己人就要清醒过来了。 可青衫老头却忽然闪到我的身边,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别醒,醒了你就看不到我了。” 我“哦”了一声,逐渐放松自己的意识,我再次昏沉了下去。 青衫老头儿继续说:“你是宗延平之后,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和我说上话的荣吉人,不容易啊,我开始都以为荣吉要毁在袁氶刚那个小子的手里了。” 我赶紧说:“袁叔叔才不会毁掉荣吉,他为荣吉做了不少。” 青衫老头儿说:“你懂个屁,做的好,不代表不会毁掉荣吉,他的确把荣吉守护的很好,可他教导儿子、徒弟的方式却太过保守,他的儿子和他的性格一样,太过谨慎,凡事不思险而进三分,却想安然退一门,荣吉不会犯大错,可终究要被摸去了锐气。” 我说:“那是荣吉的实力不够,需要隐忍。” 青衫说:“隐忍和摸去锐气是两码事,你爷爷在位的时候,也隐忍了很多事儿,可却能把天字列、地字列管的服服帖帖的。” “袁小子上位,御四家跑了仨,你说为啥?” 我没说话。 青衫老头儿继续说:“当然,这和你爷爷有着很大的关系,他因为师兄的死,撒手不管了,袁家小子是被临时拎到大朝奉的位子上,他能做到那样的地步,也是为难他了。” 我这才道:“我就说,袁叔叔不简单的。” 青衫老头儿继续说:“这次和你小子谈话,我有一件事儿要问你。” 我问什么事儿。 青衫老头忽然严肃起来,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有一天让你用荣吉换这江湖太平,换这天下的苍生的安稳,你换吗?” 我想了一会儿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衫老头儿愣了一会儿就说:“你要是没想好,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以后你想明白了,来我跟前一声,我能听见。” 我说:“不用以后,现在我就能回答你。” 青衫老头疑惑道:“你的回答是啥?” 我道:“不换,我不换,这荣吉我要,这江湖太平,苍生的安稳我都要,我即为荣吉大朝奉,那我扛的起荣吉,扛的起这江湖,扛得起天下苍生。” 青衫老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子大话倒是敢说啊,我也问过宗延平这个问题。” 我问:“他怎么说。” 青衫老头儿说:“换!” 我愣了一下说:“这倒是附和我爷爷的个性,大义面前,一切皆可抛舍。” 青衫老头儿笑道:“你倒是了解你这爷爷,他是一个真的心怀天下之人,心里一点私事儿都没藏着,这样的人是很可怕。” “不过呢,有时候天下就需要这样的人。”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我愣了一会儿却说:“可是这天下有很多人,却不配为公,为那些人而死,岂不是可惜了。” 青衫老头儿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呢,天下就是这么复杂,小害大害也皆出于自天下。” 听到这一番话,我不由笑了笑说:“咱们这是讨论起来哲学了吗?” 这个时候小黑龙已经飞回到我的身边,在意识里,我看到小黑龙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木鳞,一侧断裂的犄角也是被木角取代。 可这木却异常的结实,感觉并不亚于龙鳞多少。 青衫老头此时继续说:“我这手段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龙鳞、龙角,可也马马虎虎能用了。” 我拱手对着青衫老头说道:“多谢大槐树爷爷。” 青衫老头儿打了个哈欠说:“好了,我和你小子相谈甚欢,现在我有些乏了,下次再聊!” “嗡!” 我的意识一阵轰鸣,我整个人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见我从酒桌上爬了起来,邵怡立刻过来问我:“宗禹哥哥,你咋了,撒癔症呢?” 此时我发现,自己的酒劲竟然退了三分有二,脑袋清醒了不少。 小黑龙还爬在槐树的树枝上,不过它的身上已经长出了新的龙鳞来,那断裂的犄角也是被木角取代。 大槐树的气息环绕在小黑龙的身上,让小黑龙体内的一些旧伤也是在快速的恢复中。 见状,我就从桌子上随便找出一个杯子,然后又拿起酒坛子开始倒酒。 邵怡在旁边阻止道:“宗禹哥哥,你别喝了。” 我摸了摸邵怡的脑袋说:“小十三,我没事儿了,今天开心,大家不醉不归。” 此时李成二也是晃晃悠悠地回来说:“小十三,你就别管宗老板了,你也来喝点?” 我端着酒杯就走到了大槐树的跟前,举杯撒酒,不等那酒落地,一团气息直接接住了那些酒,迅速将酒气化,然后吸入了大树的身体里面。 我缓缓笑道:“谢了,大槐树爷爷。” 此时树身晃动了几下,小黑龙也是清醒了过来,它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开心地绕着槐树飞了几圈,然后飞到我的肩头,再慢慢地钻回到背包里面。 我心里清楚,要适应木鳞和木角,小黑龙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宴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也不知道喝倒了多少人。 我这边也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反复好多次,最后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就到了袁氶刚给我安排的房间里睡觉。 而我后面几次酒睡,就没有再遇见青衫老头儿了。 那老家伙应该也喝多了吧。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白雪茫茫,这个冬天的雪格外的多。 小黑龙睡在我的枕头边,小白龙则是睡在我的被子上,嘴角还挂着一些哈喇子,这模样简直把龙的脸都丢光了。 我起身闻着自己一身的酒味格外难受,就去洗个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 等我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小十三和弓泽狐两个人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扫雪了。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一套拳,然后也是爬到了屋顶上。 屋顶上的雪还没有扫,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想着昨天身上通了几个仙气脉,还没有试试这气的量足不足。 所以我缓缓行气,转身间周身的气息紧缩形成了一个气流的塌陷漩涡,周遭的气息全部被那漩涡给吞噬了。 我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情况,那漩涡忽然“轰”的一声炸开,一阵狂风骤起,整个房顶上的雪全部被吹到了院子里。 而这房顶安然无恙。 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气好像和外界有了某种特殊的联系。 虽然是仙气脉在运作,可我的圣免、修罗气脉也是参与到了其中。 包括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有参与。 如果仔细体验,说不定我能参悟出新的神通来。 正当我入神的时候,就听到院里邵怡带着哭腔喊道:“宗禹哥哥,你干嘛!” 我走到房檐旁边往下一看,就发现我刚才弄飞出去的那些雪撒了弓泽狐和邵怡一身。 弓泽狐只是敲打了几下,没说话,邵怡则是嘟着嘴抬头看着房顶这边埋怨了起来。 看着邵怡一身的雪,我就笑着说:“抱歉,抱歉,刚才不小心行了一口气,没控制好。” 再看附近其他房屋的房顶上,也是纷纷出现了扫雪的人,不过大家都没有像我这样用神通,都是用扫把一下下的扫。 那些人看到我,也是纷纷对着我打招呼。 我也是和大家回礼。 这荣吉的本部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啊。 这房屋外面看着不好,可内部的装修却是相当不错的,要是在这里一直生活着,那应该能够忘却很多的烦恼吧。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袁氶刚打来的。 接了电话,袁氶刚就说:“宗大朝奉,起床了吧。” 我说:“起来了。” 袁氶刚继续说:“我已经离开本部返回省城了,不少本部的同事们也相继离开了,你走的时候,也不用和大家道别,直接走就行了。” “荣吉本部,每一个人,都对你十分的认可。” 我说:“谢谢你,袁叔叔。” 袁氶刚则是说:“是我应该谢谢你。” 说罢,他又道:“对了,你也不用着急去龙虎山,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和你母亲过了元宵节再走吧。” 我道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整个荣吉本部的村子,又看了看村子中央的大槐树说了一句:“再见了,大槐树爷爷!” 正文 第797章 城府 离开荣吉本部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惊动什么人,简单在这边吃了一些本部人员送来的早餐,我们就收拾了东西离开。 袁木孚和张丽还在这边,就简单送了一下我们。 我们上车的时候,袁木孚就对我说:“以后我媳妇可能就要一直在本部这边工作了,荣吉典当行那边,已经把吴秀秀提成了经理,又招了几个评估师,你以后可以不去那边了,毕竟你是咱们荣吉的大朝奉。”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你的机缘的。” 我笑了笑说:“好,秀秀那丫头出息了。” 袁木孚说:“这两年,你不在,我媳妇也教了她不少的东西,只要不是太复杂的东西,她都拿捏的很准,古物类的,她会联系我,我去掌眼,我看不准的,再找你。” 我再次点头说:“好。” 和袁木孚、张丽丽简单说了几句话,我们便离开了。 按照袁氶刚所说,我们并没有立刻离开省城,而是先在这边待到了正月十五。 当天我也是和蒋苏亚一起去了一趟教工宿舍的那边,和我妈一起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会儿天。 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乔恩也没有闲着,几次提出要参观我们荣吉夜当,不过都被我们回绝了,外来之人是没有资格进我们荣吉夜当的,这是规矩。 再之后,我就让乔恩直接和袁氶刚联系,我不再接他的电话。 这一日回到家中,我再提前往龙虎山的事儿,同伴们也都做好了准备,就等我下命令。 我便说了一句:“明天一早出发。” 此时狐小莲忽然问我:“你的那条小黑龙好像被大槐树救治过了。” 我点了点头。 狐小莲说:“那颗老槐树的修为不在我之下,他的神通偏治愈系一些,在它的周边战斗,初段天师便是中段,中段天师便是大天师,大天师水准的,可能能够摸到仙门。” “荣吉的怪物,也不知道宗延平从哪里找来的怪物。” 我疑惑道:“这是荣吉以前没有的?” 狐小莲说:“是的,以前荣吉是没有的。” 我也是陷入了沉思,看样子我爷爷的确让荣吉增强了不少,不说别的,单是这个槐公就让荣吉提升了一大截。 在大槐树旁边,提前对下一个境界领悟,那对修行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我就问狐小莲:“你怎么忽然提起大槐树的事儿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狐小莲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道:“你要说啥?” 狐小莲道:“我觉得,你爷爷可能会把荣吉带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必要的时候,你要利用你大朝奉的权力,命令荣吉本部的人,让他们不要什么事儿都要听你爷爷的,而且你要告诉袁氶刚,让荣吉本部,凡是涉及到你爷爷的行动,都要向你汇报一些,以免出现了什么差池。” 狐小莲的话,的确让我有些不开心,我爷爷一心一意为了荣吉,为了这江湖,怎么会把荣吉带向深渊呢? 见我皱起了眉头,狐小莲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一个直觉,你可以选择不听。” 我说:“我暂时还不想去探听一些我爷爷不想告诉我的事儿,等以后我想的时候再说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狐小莲的话,我却已经记在心里了。 所以回到房间后,我没有睡觉,而是在简单和蒋苏亚聊了几句后,拿出手机用微信和东方韵娣聊了起来。 我开头的第一个字便是问她在不在。 东方韵娣很快回了一句:“在,怎么了。” 我则是直接开门见山问东方韵娣:“如果在我和我父亲,以及我爷爷之间选一个人来效忠,你会选择效忠谁,只能选一个。” 东方韵娣那边半天没有回话。 我也没有催促,而是盯着手机屏幕在等她思考。 蒋苏亚端了一杯参茶给我,然后瞥了我一眼我的手机,看到我和东方韵娣的对话内容后,她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接着她就退到一边去,也不打扰我了。 过了几分钟,东方韵娣才回了一段:“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我会选择你,首先,我们两个之间是有婚约的,当然,你可能不承认这个婚约,你也不用承认,我也未必会遵从,但是这婚约是拉近我们关系的第一调和剂。” “其次,因为师父的原因,师父是你的父亲,对你无二话,也曾对我说,他教我,就是为了你。”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下半辈子估计是要缠着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介入你的感情,除非你和蒋苏亚结束了。” “最后,我是荣吉情报系统的实际掌控者,我本就应该为了荣吉而战,你现在是荣吉的大朝奉,我自然是要站在你这边了。” 看着这一段话,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触动来。 我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缓缓敲字:“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听着,以后我爷爷,我父亲,以及袁氶刚,不管是谁,让你对我保密的事儿,一律要上报给我,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再者,他们一些隐秘我不知道的事儿,你要是打听到了,有了什么线索,也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东方韵娣很快回了一句:“你的意思,让我监视你爷爷、你父亲还有袁氶刚。” 我说:“错,不用刻意地调查,但是一旦你们有了消息,必须立刻向我汇报。” 东方韵娣立刻回道:“我明白了,是尺寸,你放心好了,我会控制好尺寸,不会让三位前辈反感,又会完成你的任务。” 我回了一个“好”字。 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东方韵娣又发来一句:“宗大朝奉,你变了。” 我问:“我变什么了。” 东方韵娣又发来一句:“你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有城府,越像是荣吉的大朝奉了,头脑简单,脑子里只有一腔热血,是做不好大朝奉的这个位置的。” 看着这些话,我微微一笑说:“我也不想,只是重权在身,责任重啊,心态是会发生变化。” 东方韵娣又回道:“挺好的,这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我则是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这两天我们就会到龙虎山了。” 东方韵娣先是说了一句:“好!” 随后她又发来两个字:“恭迎。” 放下手机,我叹了口气。 蒋苏亚走到我旁边轻声问道:“东方韵娣选择的是你,对吗?” 我笑了笑说:“我是荣吉的大朝奉。” 蒋苏亚说:“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你。” 我抱了抱蒋苏亚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蒋苏亚道:“才没有想多,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到东方韵娣对你的感情不一般。” 我笑了笑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明天咱们还要长途跋涉去龙虎山呢。” 蒋苏亚“嗯”了一声,也就上床睡觉了。 我从蒋苏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惶恐。 所以睡觉的时候,我就一直抱着她。 次日清晨,蒋苏亚还是早早的起来,她给我准备好了衣服,还帮着兰晓月一起准备了早饭。 吃了早饭,我们再次踏上行程。 这次就没有人再阻拦我们了,我、蒋苏亚,御四家,以及狐小莲这就上路了。 苏夜的话,暂时将其留在省城这边,让袁氶刚帮着照顾一下。 而我们刚离开省城,袁氶刚的电话也是打了过来。 我问是什么事儿。 袁氶刚就说:“首先是暗三家的安排,他们的元气大伤,不过家族还有地字列家族的气候,所以我全部给安排在省城,他们有资金方面的优势,应该很快就能在省城站稳脚跟,当然我们荣吉也会给予支持。” 我说:“好,袁叔叔安排便是。” 袁氶刚又说:“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荣吉天字列补缺的事儿,不少地字列家族都听说了这件事儿,已经向我提供了不少的资料。” 我说:“这个先不急,等我从龙虎山回来再说,天字列补缺这件事儿要从长计议,反正名额回来了,后续的事儿,就不用那么急,正好我们也可以好好筛选一下。” 袁氶刚说:“好,那就等你从龙虎山回来再说。” 而我心里清楚,这次龙虎山之行必将风波不止! 正文 第798章 回山 第798章 回山 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有太过着急赶路,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停车在服务区休息,该吃饭的时候一顿也没有落下。 就这样,我们在次日后半夜清晨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龙虎山的景区。 这龙虎山我们并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路我们熟悉的很。 我们刚到景区,正在找去后山的路,迎面东方韵娣就走了过来。 她裹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羽绒服,头发很长很柔软地搭在衣领上,她面带微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 同伴们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显得有些吃惊。 见了面东方韵娣就说:“你们比我想象中来的晚了一些,后半夜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我说:“我们知道进山的路。” 东方韵娣说:“山中有些情况,我需要在你们进山之前详细地讲给你听。” 我问:“你怎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 东方韵娣说:“这些消息也是刚刚汇总出来的。” 我“哦”了一声。 我们说话的间隙,李成二也是凑过来打招呼:“东方大美女,这小俩月不见,你越发的好看了啊。” 东方韵娣则是笑道:“李大哥也是英武了不少。” 李成二一拍大腿指着东方韵娣笑道:“有眼光。” 此时东方韵娣也是看了看狐小莲,然后微笑着伸出手说:“狐小姐好。” 狐小莲也是和东方韵娣握了握手说:“东方家的丫头,果然非同凡响,这资质就是不一般。” 最后东方韵娣看向蒋苏亚也是打了一个招呼:“来了。” 蒋苏亚也是点头说了一句:“嗯,来了。” 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我就说:“好了,还是赶紧赶路吧,最好能赶上进山吃早饭。” 因为我们来的较早,景区还没有什么人。 一路走着,东方韵娣就对我说:“龙虎山对你考验的事儿,详细的细节你知道多少?” 我说:“完全不知!” 东方韵娣道:“这么说吧,这次对你的考验,是龙虎山历来考验中最难的。” “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据说当年张承一荣登天师宝座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这么难的考验。” 我“啊”了一声,心中不免有些惊撼。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问:“你这消息准确吗?” 东方韵娣点头说:“十之七八,我也侧面找张承一老天师请教过这件事儿,他给我说了这么一句,‘我似冬寒梅,他乃雪封莲’。” 听到这话,我就说道:“冬寒便有梅,无需再舔雪,雪莲需有雪,无雪不生莲。” “很明显张老天师在告诉我,我所经之考验,比他更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考验也是我爷爷安排的,而龙虎山竟然还同意了,这龙虎山和我爷爷,到底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听到我在这里自言自语了起来,东方韵娣就说:“兴许是要委以重任。” 狐小莲也说:“委以重任是肯定的,只不过龙虎山出面考验这事儿略显蹊跷,龙虎山考验外来强者,一般是针对创山之人,我们算是受邀而来,不算创山,所以这个因由说不通。” “而龙虎山还有一个考验,只是针对内部人员的,而且只针对未来龙虎山继承人的考验,宗老板已然是荣吉大朝奉,自然不能再接管龙虎山,而且宗老板也不是龙虎山的人,这内部考验也说不通。” “所以啊,这次考验,名不正,言不顺。” “这对最讲究规矩的龙虎山来说,有些不同寻常。” 我道:“龙虎山曾经送我版本《术法天录》,我也算是半个龙虎山的人了。” 狐小莲笑了笑说:“你这么认为,那我便无话可说了。” 我则是看向东方韵娣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东方韵娣就点头说:“这次考验,将会在龙虎山的校练场进行,到时候住在龙虎山的各派高手都会前去!” 我问:“都有谁?” 东方韵娣说:“龙虎山的高手们就不用说了,除了龙虎山,其他很多门派的人也会去,武当、少林、青城、泰山、衡山等等!” 我诧异道:“这些门派还在江湖中存在啊?” 东方韵娣说:“老江湖的传承,一代接着一代,是不会断的,除非哪一天找不到传承了,那气运传承也就该断了。” 说到这里东方韵娣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我问东方韵娣怎么了。 她就说:“张承一说,曾经云之寒独占荣吉上百年的气运,导致荣吉由盛变衰。” “洛千秋私去昆仑,又毁了荣吉百年气运,导致荣吉分崩离析。” “这俗话说的好,否极泰来,荣吉到了宗延平这一代气运回转,而你父亲、以及你,包括你爷爷,将来必将是三大天师同族,你们之中,两个是荣吉的人,你父亲也因为你为荣吉做事,所以荣吉这是把几百年衰败的气运全用出来了。” “特别是你,张承一说你,秉承天命,独占荣吉积攒气运之八成,将会是云之寒后,荣吉另一位名流千古的大朝奉,你之后,荣吉盛世可维持三代。” “而后,荣吉将会破落。” 我心中大惊:“张承一老天师算出了我们荣吉的气运,这卜算气运可是相卜之术中大乘术数,像我们荣吉这种大的江湖团体,气运更是涉及到了天机。” “也就是说,张承一老天师,推演出了天机。” “这位前辈,实力怕是要超出我的想象了。” 说到这里,我看向东方韵娣说:“这些话,是张老天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东方韵娣笑道:“就是前些日子你在南洋的时候。” 我又问:“只和你一个人说了吗?” 东方韵娣摇头说:“不是,当时你父亲,你爷爷也在场。” “我也不知道他们因何谈起了此事,我进去的时候,之间地下铺了一张很大的蓍草纸,上面画着太极、四象、八卦。” “蓍草纸上扔着一个龟壳,还散落了几枚铜钱。” “张老天师盘腿而坐,宗延平前辈半蹲着,眼睛死死盯着几枚铜钱。” “你父亲站在旁边,表情最为自然,见我进来,他就招呼我过去,而后张承一老天师,便讲述了荣吉的气运,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张老天师、宗延平前辈,宗子明大天师,三位当今江湖公认的实力前三的强者,他们聚集在一起卜算荣吉气运,这件事儿恐怕没有东方美女讲述的那么简单。” 我说:“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的原因我也要弄清楚,如今我们已经到了龙虎山,也就不用急于一时了。” 我们一行人到了后山,行走山间小道,岩壁断崖,最终沿着下山的小道进入了龙虎山所在的山坳盆底之中。 再次看到龙虎山的上门,我不禁感慨良多,当年我初到龙虎山的时候,还是一个几乎完全什么也不懂的状态,也就符箓画的有些好,其他本事稀松平常。 这次再回来,我已经数种神通傍身,修为入了中段天师,实力可进大天师之列了。 来到龙虎山的山门前,那三块牌匾依旧熟悉。 “万宗归山”、“监察六天”、“盛协中天”。 当初初登龙虎山的时候,守门的道士还用这三块牌匾来考我呢。 如今再来,守门的道士已经不是那二位了。 这两位也是新面孔,看到是东方韵娣引着我们来的,就问了一句:“东方姑娘,这些位可是荣吉的人?” 东方韵娣笑道:“两位是新入山的,未曾见过他们,喏,这位是我们荣吉的大朝奉,他旁边这位是荣吉大朝奉未来的夫人,身后御四家。” “另外,那位带着仙气的,一身青衣的,是荣吉大朝奉的助理。” 东方韵娣介绍的很仔细,不过却没有提及我们的姓名。 那两位道士听到我们的名号,也是开了正门,让我们进山。 我们刚进门,过了门口的影背,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衣的小道士向我跑来。 这小道士我见过,是庆绥,他曾经给我们送过饭菜。 他好像叫风承清师爷,称呼张承一大师爷。 庆绥看到我们之后,笑着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宗大朝奉了。” 上次来这里,还是差不多两年前了,两年不见,这庆绥长高了不少,说话也是更为粗狂了,应该是在变声期了。 我笑了笑说:“小伙子,长高了不少。” 庆绥笑着说:“几位师爷,让我请你们直接去校练场!” 正文 第799章 一餐 第799章 一餐 我问庆绥:“现在就去吗? 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庆绥笑了笑说:“师爷说了,饭就在校练场那边吃。” 我问哪个师爷说的。 庆绥说:“大师爷。” 说罢,庆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便随着庆绥穿过了大院的偏门,沿着一条卵石小路往龙虎山院落的深处走去。 一边走庆绥还说:“风师爷这两年和我讲了不少江湖上的事儿,大多数都和你有关,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偶像了,大师爷也说,以后我要是接管龙虎山的话,也要像你那样,做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名满江湖,而不是像大师爷那样,在山门里窝上一辈子。” 说到这里,庆绥又喃喃了一句:“你说,我大师爷那么厉害,为什么就不下山呢?” 我笑着说:“我哪知道啊,对了,我记得两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内向的很,现在怎么感觉你变得有些话痨了啊。” 庆绥笑着说:“风师爷一直在锻炼我说话,他说,说话少的人,将来在江湖上会吃亏,要敢说话,多说话,哪怕说的都是废话。” 我说:“那你很听话。” 说笑间,我们走过一片类似花园的地方,那边有个凉亭,里面站着一个身着浅灰色道袍的中年道者,他怀中抱着一把剑,眼神犀利,眉宇间正气环绕,一副邪魔不近的样子。 见我们过来,他对着我们这边笑了笑。 庆绥则是立刻躬身说了一句:“师叔,您怎么在这里啊?” 中年道者缓步上前对着我拱了拱手说:“宗大朝奉,可否识得我的声音?” 我想起之前在西北执行不死祸根胎任务的时候,受到过龙虎山弟子的帮助,而且我还和一个叫张竞之的人通过电话。 所以我便道:“你是张竞之?” 他点了点头说:“正是贫道,听说你要去校练场,我特意在这里等你,顺便也送你一程。” 我忽然意识到,能够进龙虎山的教练场参加考验,好像规格还挺高的。 庆绥看到张竞之要带路,就说:“这样,师叔,你带着他们继续走,我快跑几步去告诉几位师爷去。” 张竞之点了点头,庆绥就往更深处跑去了。 今日的龙虎山,看起来并不热闹,甚至有些冷清,偌大的院落,我们目前也只碰到了张竞之一个人,龙虎山的弟子,以及住在这里的江湖人,我们一个也没有遇到。 或许他们都在教练场等着了吧。 张竞之此时也对我说了一句:“快到了,早走几分钟。” 随着张竞之继续往前走,他的话就少了很多,脚下的步子也是快了不少,看样子他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在校练场中的表现了。 很快我们进了一个类似祭天仪式的场所。 这里是环形的,周围站着很多人,而在台子的北面摆放着四把椅子,张承一、风承清坐中间两个。 风承清右手边坐的张承志,而张承一左手边的椅子却是空的。 而在祭台周围的空地上,则是摆放着很多的长条板凳,龙虎山的弟子几乎全部坐在这边,初此之外还有一些外来的人士。 比如徐坤,徐坤并没有带自己的手下,只有他只身一人。 而在徐坤的旁边,坐着的人是黑皇。 黑皇现在已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脸的淡漠,徐坤则是一脸的笑意。 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除了徐坤,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其中还有僧人打扮的人,看样子那些人应该都是江湖名士了吧。 另外自然也少不了X小组的人,欧阳震悳,许立这一旧一新两任大领导亲临。 这些人加上龙虎山的人,将近三百人。 我进了校练场也是感到一股极强的威严,不等我想说什么,张承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张承志、风承清也是相继起身。 校练场内的龙虎山人士,以及其他的江湖人士也是纷纷起身。 张承一走下台子,缓缓走向我说:“龙虎山现任大天师张承一,喜迎荣吉大朝奉。” 我也是赶紧还礼道:“荣吉大朝奉宗禹,拜见老天师!” 这张承一的名望和辈分都受得我的躬身一拜。 张承一来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还没吃饭吧,来,咱们先吃饭。” 我这才发现,在台下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四方桌子,桌子旁边放着几把小椅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粥和咸菜,还有几个馒头。 李成二看着说:“这量也不够啊。” 张承一说:“只有宗大朝奉和我的份儿,这里其他人,都要饿肚子的,大家都没得吃。” 李成二一脸的疑惑,不过在疑惑之后,就是说不出来的认真。 而我则是一脸的问号。 不等我细想,张承一已经拉着我坐在小桌子的旁边,然后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不客气。” 我没有立刻开吃,而是环视四周,风承清,张承志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而是认真地看向我这边。 其他龙虎山的人,包括周围的江湖人士,也都是一脸的认真。 我笑了笑说:“我这要是吃了,会不会拉仇恨啊,毕竟大家都饿着呢。” 张承一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咸菜送进嘴里,又咬了一口馒头说:“无妨。” 我笑了笑,也不多想,就拿起筷子和馒头也夹了一口咸菜吃。 这咸菜脆的很,咸是有点咸,可吃起来却十分的可口。 张承一此时忽然说:“宗大朝奉,你如何看待现如今的江湖。” 我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说:“虽有变数,可局势整体平稳。” 张承一又问:“那你觉得这咸菜如何?” 这两个问题,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着实给我问的有些莫不着头脑,我便只能顺着问题回答:“咸菜很可口。” 张承一说:“这是我自己腌制的,多吃几口。” 我点头。 张承一又说:“别光吃咸菜,这粥你也喝上几口,这粥也是我亲自熬的。” 我赶紧拱手谢礼。 张承一打断我说:“吃饭,吃饭,我们不谈礼节。” 我也是笑着喝了一口粥,这一口粥下肚,我感觉身心倍感舒畅,可见这粥里加了不少的好料,所以我便下意识说了一句:“好粥。” 张承一又问我:“你觉得江湖和这一桌饭菜相比,又当如何?” 这两者要怎么比?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难不成前辈是想告诉我,饭菜的好坏不在于多少,而在于品质,而品质的好坏也不在于外表面的华丽,而在于内涵。” “这江湖和修行也是如此?” 张承一摇头说:“你想多了,我只想说,一是江湖,一是饭菜,如果让你二选一,你选哪个?” 我说:“那自然是选择饭菜,江湖不混,我可以活着,饭菜不吃,那我可就活不成了。” 我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露出唏嘘的表情来,还有些人难掩失望。 张承一却是笑着说:“今天本来有两个考验,一个是较为霸道的修行考验,也就是你选江湖,不过眼下看来,这个是用不到了。” “另一个便是你选了饭菜之后的温和考验。” “看到那祭台了吗?” 我点了点头。 张承一说:“你一会儿登台,用心感知周围之气运变化,我给你们荣吉占卜了气运,你也来给我们龙虎山卜算一下气运,像荣吉、龙虎山这样的江湖重地,气运往往都藏了天机,卜算之中必将困难重重,甚至招来天象诡辩,天谴罚身,你若能经受得住这些,便算是经受得住考验了。” “至于卜算完成之后,龙虎山的气运,你愿意说可告知我们,不愿意说,便可不言。” 我这才明白,江湖代表修行,而饭菜代表生活。 修行是霸道,是夺取天机,逆天而为。 生活是问道,是窥察天机,避害从善。 而我选择的是问道之考验。 我站在校练场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江湖,只有面前这一桌早点是生活。 而我却选择了生活。 怪不得那些江湖人看我的眼神会有变化。 此时许立那边小声问欧阳震悳:“这堂堂荣吉大朝奉,怎会为了一桌饭菜而舍弃了江湖,想不明白。” 欧阳震悳说:“我们看到的是饭菜,他可能看到的是苍生。” 许立笑道:“或许吧,只是这问道的考验,就没有霸道的那般精彩了吧。” 欧阳震悳说:“那可未必!” “无论是霸道,还是问道,都是和天机打交道,一个不小心,都是会万劫不复的。” 正文 第800章 天象 第800章 天象 周围的声音虽然嘈杂,可以我现在的修为,欧阳震悳和许立的对话,我也是可以听的很清楚。 张承一不动神色继续陪着我吃饭。 这一餐吃的简单,却也特别。 吃完之后,张承一就问我:“你可准备好了。” 我说:“好了。” 张承一指了指祭台说:“你先去吧。” 我缓缓走上祭台,同伴们也是在老天师附近的闲置凳子上落座。 此时旁边又缓缓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庆绥,另一个看起来只比庆绥大了一两岁的样子,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走上张承一所在的台子,然后在张承一的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去。 张承一还转头对着那年轻人点了点头。 那四把椅子应该是只有平辈才可以坐的吧? 庆绥也是对着那年轻人说了一句:“洛师爷,我们赶上了。” 年轻人摆摆手,庆绥才走到我的同伴们旁边,还对着我招了招手。 站在祭台中央,看着祭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符笔、蓍草纸、铜钱、龟壳、罗盘等等卜算的工具。 我并没有立刻开始卜算,而是看了看张承志方向问了一句:“我父亲此去昆仑废墟没让你跟着?” 张承志说:“是的,因为你,我留了下来。” 我没有再细问。 而是看向那个年青人那边。 张承一就说:“那位是家师仙游之后收的弟子,名洛承诗,平时很少露面,今日出来,算是和江湖人打个招呼。” 洛承诗起身,简单拱手后又坐了回去。 他不是冷傲,而是显得单纯的冷。 至于这洛承诗的实力,俨然已经中段天师的顶级了。 此时我发现周围的江湖人,甚至不少龙虎山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看来对洛承诗的存在大家都很惊讶。 我这边也是陷入了深思。 张承一师父仙游之后收的徒弟? 仙游一般是死的意思,死了之后收的徒弟? 张承一、风承清、张承志之间都差了四十岁。 这洛承诗和张承志不会也差了四十岁吧? 不过这些事儿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众人还在谈论洛承诗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收拾桌面。 这里的东西,除了墨和蓍草纸之外,我什么也不准备用,其他的东西,我准备用我背包里的。 我缓缓摘下自己的背包,把它放到桌子上。 小白龙和小黑龙也是缓缓飞出,二龙环绕,我周身的气场也是随之发生了改变。 看到二龙出现,周围的人也是纷纷震惊不已。 他们或许早有耳闻,可当亲眼看到双龙围着我身体出现的时候,肯定还是被震撼到了。 我则是缓缓打开一张蓍草纸,然后将其平铺在桌子上。 接着我取出背包里的渊沁玉竹笔,在旁边特制的墨水中蘸了一下。 不过我并没有立刻提笔在蓍草纸上写下什么,而是轻轻抬笔在蓍草纸的正中央点了一个圆点。 接着我便收了笔。 看到我的这番操作,台子上坐着的龙虎山四位表情不变,一个比一个镇定。 而龙虎山的一些弟子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有人问:“谁知道他写了什么?” 此时有人就说:“好像只是点了一个圆点。” 再又问:“是何意啊?” 无人回答。 只引得众人摇头。 此时还是许立,他直接问欧阳震悳:“您怎么看那个点呢?” 欧阳震悳说:“不要人云亦云啊,你看看台上四位的关注点在哪里?” 许立往台子那边看去。 自张承一,从上到下,他们并没有看向祭台上我的,而是看着祭台的上空。 果然龙虎山的众人是懂我的。 我这一手正是爷爷教我的相术之中的问道之法。 蓍草纸可并卜算之用,是因为它的气藏了周围的运,所以在命理之气靠近的时候,会长生一些特殊的反应,相卜者往往利用这边特殊的反应来推断命理事宜。 我这一点墨为圆,圆为始,也为终,一始一终便是一世。 我这一个圆,就表示我要问这龙虎山这一世的气运。 太多了,我不敢问,也不敢太贪。 而龙虎山的四位看向天空,是知道我要借助天象来问道了。 我这边缓缓开口:“冬日暖阳最少见,烈日挂空也当寒,无生是无气,无气接青天!” 说话的时候,我也缓缓捏动了几个指诀。 这是将我自己的命理气息扩散出去,连接周遭杂乱的气息,从而唤醒天象。 以前的时候,我或许做不到,可随着修行提升,已经领略了中段天师符箓外周天的我来说,相术上的气理也是可以运用的得心应手了。 欧阳震悳大惊道:“这宗大朝奉是要开自己可以控制的第二个外周天了。” 许立看了看欧阳震悳。 欧阳震悳就说:“第一个自然是他的符箓外周天,这第二个便是相门的命理周天。” “普天之下,已经很久没有人开过命理周天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命理周天是命兽的形态,还是……” 不等欧阳震悳说完,以我周遭为中心,忽然狂风大作,桌子上很多蓍草纸都被吹飞掉了,唯有我点了墨的那张蓍草纸没有动弹,只是上面的墨随着风吹开始流动起来。 而我缓缓抬笔运气,将新的墨滴在圆点的中央。 这风就是我换气的天象,这天象中便藏了龙虎山的气运,我这蓍草纸上的墨,便可以将这些气运抽丝剥茧地显示出来,让我参透。 许立见状就问:“怎么不见宗大朝奉的命理外周天成型啊?” 欧阳震悳就说:“已经成型了。” 许立疑惑道:“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到。” 欧阳震悳笑道:“早就让你小子别只顾着练剑,有空了修修心你不听,现在知道‘识短’了吧。” 许立笑道:“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没办法,话说回来,宗禹的命理外周天到底是什么。” 不等欧阳震悳说话,一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就缓缓上前说了一句:“宗施主的命理外周天就是天象本身。” “这里不是说的大天象,而是小天象,以宗施主本身为中心一个无形小天象。” “最主要的是,他的小天象可以唤醒大天象,随着宗施主的实力提升,他可能会拥有操控风雨,甚至斗转星移的神通。” “当然,这些本事应该只有真仙、大佛可为吧。” 欧阳震悳拱手说:“慧月禅师说的极是。” 几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我周围的天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风在吹,现在我的头顶飘来的一片乌云,乌云中还有滚滚雷音。 看到这一幕,我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显然是我抽丝剥茧巡检天机,这是惹怒了天道,这是要用天谴来惩罚我了。 看到这一幕,我又转头去看了看张承一。 他左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右手轻轻地捻着自己的胡子。 此时,我一边控制蓍草纸上的命理汇聚,一边看着张承一问了一句:“张老天师,您让我算龙虎山的气运,一方面是考验,一方面是不是真想自己宗门的气运?” 张承一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在一边剥离气运的同时还能和我闲谈,我倒是有些轻看了你这小子。” “你说的没错,我前不久卜算荣吉气运,从中也是感觉到了龙虎山的一些情况,说实话,并不太好,而我自己又不能短时间内连窃两次天机,所以只能求教宗大朝奉了。” “不过,这次考验也是你爷爷安排下的,如果你看不到龙虎山的气运,那三月三的那次天机、仙迹,你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懂了,这天谴我扛了。” 张承一说:“莫要逞强!” 我道:“我自有分寸。” 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小白龙和小黑龙,两个小家伙也是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意,飞快起身向着空中飞去,真龙和天象一直都有十分密切的联系,真龙的龙息便是天象类的神通,以气聚强风天象,而后射出。 所以真龙入天象,可助我更快地从中获得有关龙虎山气运的线索。 同时也能预警天谴什么时候来,又是以什么形式来。 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天谴以天雷形式出现居多。 看着漫天的乌云,欧阳震悳笑道:“宗大朝奉去了一趟南洋,又进步了不少,九大天师的排名,三月三之后,就要重新排列了。” 许立也是笑着说:“这次记得把我排进去。” 正文 第801章 斩云 第801章 斩云 听到许立的话,欧阳震悳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得看你在三月三大会上的表现了。” 许立随后也是一笑说:“那前辈就等着开眼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这边头顶的乌云已经越发的浓厚了起来,乌云中的雷网也是显得更为的密集起来了。 祭台下观看的龙虎山弟子也是显得有些惊慌,他们害怕这天谴的雷会殃及到他们。 看着那些人,张竞之就忽然大声说了一句:“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怕什么,这天谴是冲着窥察天机的人去的,就你们现在这副模样,天雷劈你们,都是对天谴的侮辱,出去别说你们是龙虎山的弟子。” 众人不禁感觉到羞愧。 台子上的张承一等四人依旧只言不发,他们的目光一直在我头顶的乌云之中。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这天谴是因为天机而来,换句话说,这天谴之中藏的天机是最多的,如果能够破之,那我便能知晓龙虎山这一世的气运了。 就在此时,“轰隆隆”一声惊雷随着闪电的跳动忽然响了起来,再接着整个龙虎山下起了濛濛细雨。 我赶紧抬手一张御水灵符飘到了蓍草纸的上空,控制着落下的细雨形成几条水流向着桌子外流去。 整个祭台,只有我面前的桌面还是干的,其他地方的地面均已被细雨打湿。 我看到出来,天象骤变而来的雨水,是要毁掉我对龙虎山气运的卜算成果,它并不想我看到龙虎山的气运。 而我这边也不会就这么妥协,我能否完成这次卜算,关乎到我是否有资格参加三月三的大会。 所以保险期间,我左手微微抬起凌空画符,又是一张御水灵符缓缓出现,不过它没有立刻启动,而是被我藏在第一张御水灵符制造的雨棚之下。 一旦雨棚被破,第二张就会立刻补上。 我在准备两张御水灵符的时候,那些没有见过我手段的人更是变得瞠目结舌了起来。 龙虎山一个曾经和我比试过符箓的道士就诧异道:“凌空画符? 随心驾驭? 我副修画符二十多年,却也做不到如此成就,而且还是蓝阶符箓,这是何等的逆天资质。” 另一个人也是附和道:“是啊,怪不得当年张三师爷要把《术法天录》给人家呢。” 众道者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了起来。 他们口中的张三师爷,自然就是张承志了。 而此时台子的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洛承诗终于最先开口说了一句:“他的资质很好,我承认,《术法天录》给他是没错的。” 张承志那边随口也是付之一笑说:“小师弟,能让你说天资好的,这天下应该也就宗禹一人了吧,就算是宗延平、宗子明,你的评价也就四个字——不过尔尔。” 洛承诗说:“宗家三代分了荣吉两百年的气运,这小子独占八成,如果还不能有如此资质,那荣吉也就到头儿了。” 风承清忽然也是转头插话:“那洛师弟,你占了我们龙虎山多少年的气运啊。” 洛承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抬手指了指我说:“等他卜算出来,自然会有结果。” 张承一此时也开口:“好好看,这种天象中寻天机的际遇可不多见,看的透彻了,说不定能让修为境界更上一层。” 张承一这话是说给在场的每个人听的,包括我。 所以一瞬间台下的议论声音就小了许多,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屏息凝神,开始观察我这边的变化。 而我这边也早已加速,我时刻注视着蓍草纸上的墨迹变化。 次日墨汁已经将蓍草纸三分之二的区域给染黑了,密密麻麻的黑网条,象征着复杂的龙虎山气运。 而这这些复杂的黑条之中,有四根较粗的,三十多根中等的,其余全部都是细小的。 我也是明白,中间的圆点象征着龙虎山,而那些细条线象征着龙虎山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的命理和龙虎山的气运息息相关。 此时卜算已经要进入尾声了,除了风、雨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天象落在祭台上。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会很顺利完成的时候,一道天雷忽然“咔嚓”一声落下。 直接劈向我这边。 好在小黑龙及时飞了过去,用自己的身躯就将雷电给挡下了。 “轰!” 小黑龙的身上出现一团火球,小黑龙安然无恙。 我心里则是有些担心,生怕小黑龙的木龙鳞被烧坏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大槐树的厉害,那木龙鳞在雷击之后变得黝黑不假,可却没有损毁,反而更加的坚固了。 见状,我就对小黑龙说:“之后的天雷,就交给你了。” 小黑龙也是“嗷”的发出一声龙吟,似乎整个龙虎山都被震的晃动了一下。 再看小黑龙已经化为巨龙盘旋在了祭台的上空。 将祭台保护的严严实实。 小黑龙的威压变得更为强大,这校练场的人不由地“唔”的惊呼一声。 小白龙飞在小黑龙的身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派头却很足,一副我是大哥的模样。 我缓缓低头继续操控蓍草纸这边的变化。 此时墨迹的变化就要停止,可偏偏在尾声的时候,一道更粗的黑条从圆形墨点的中滋生出来。 它变得比其他四根最粗的黑条,都要粗。 而这个黑条象征着的人是——庆绥。 当我通过命理对比得出结论的时候,我下意识看向台子下已经呆住的庆绥,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当然惊呆他的不是我的卜算,我还没说,也没有人知道。 惊呆庆绥的,只是周遭的变化。 而此时天空骤降数道闪电,好像是因为我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天象有些坐不住了。 数道天雷齐下,不过并没有伤到我,它们尽数被小黑龙挡下了。 小黑龙身上的木龙鳞,以及木龙角也是越发的黝黑了起来。 同样也是越发的坚硬了。 我继续解读蓍草纸上的龙虎山气运,因为我发现,一旦天象停了,这龙虎山的气运就会在蓍草纸上形成乱流,到时候再想分析就难了。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直接开启了天目。 天目之下我便看到了蓍草纸中心墨点中的惊天变化。 那墨点开始一团黑,其实则是藏着一副深浅交织的泼墨画,那画中所述正是当今的龙虎山,只不过龙虎山被黑云崖顶,数十个黑影同时从天而降,而后那些黑影便在龙虎山大开杀戒。 无数的楼阁、院落被毁,无数的人丧命其中…… 再看周围黑条,大部分所含之命理也会随之消陨。 特别是那几根最粗的黑条,除了庆绥的,其他四根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 而我心里清楚,那四根分别象征着台子上的四位:张承一、风承清、张承志、洛承诗。 我继续看,就看到其他的黑条都在不停吸收龙虎山的气运,唯独他们四人的黑条在向龙湖上输送生机,在反补龙湖山的气运。 这样下去,他们四个人可能都要死。 看到这里,我心中大惊,而龙虎山的气运又全部送到了庆绥的黑条之中。 很显然,龙虎山的下一世的气运在庆绥身上,看他黑条的粗细程度,他的成就,将来可能会在张承一之上。 看到这里,整个蓍草纸上的天象,我已经全部解读完毕。 天空中的雷电,雨水也是更为的猛烈。 而且完全没有停的意思,这天谴好像是铁了心要给我一顿教训。 我这个时候则是忽然拿起蓍草纸,撤去了御水灵符。 雨水迅速打湿了蓍草纸,而我也是在雨水中把蓍草纸撕成了碎片,将其扬在了雨水里。 我周身的符箓外周天气息全开。 看到我这模样,许立那边有些惊讶地问:“卜算不是结束了吗,这宗大朝奉是要干嘛?” 欧阳震悳没有吭声,也是显得有些惊骇。 张承一微微撵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宗大朝奉这是要破了这天象,破了这天谴啊!” “人不屈天,何以惧之!” 而我的面前已经缓缓出现了符箓咒印。 乾卦开头,剑纹两开,中书:天门咒开,万神祥来,御气成剑——来! 符成之后,一道天雷落下,正好劈在我的符箓上,符箓未毁掉,而是化为一把雷剑。 我右手伸出,一把握紧长剑。 “吱吱吱”的雷音在我周身传开。 我抬头看去,小黑龙也是明白了我的心意,直接落在了祭台上,我翻身上了龙背,然后小黑龙拖着我直冲云霄,顷刻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乌云雷电之中。 我缓缓抬手,手中雷剑便向那云层之中斩去。 雷剑斩出,无数的雷电向我倾泻而来。 我咬紧牙关,周身的仙气脉也是飞快运转,聚集仙气操控雷剑,一剑破雷云。 “嗡!” 雷云被我斩出一道口子,缓缓裂开,一道阳光从雷云之后落下,缓缓撒在我的脸颊之上。 天象已破,当以晴空! 正文 第802章 斗天 第802章 斗天 随着阳光穿透了被我斩出缝隙的云层,雨水慢慢停了下来,我手中的雷剑缓缓消失,而云层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成为两片巨大的乌云,而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我蹭着黑龙落在祭台上,而后小黑龙变小,和小白龙一起绕着我飞了两圈,便钻进了我的背包里。 我拿起背包,以及桌子上属于我的东西,缓缓下了祭台,向着老天师那边走去。 老天师也是起身相迎。 众人这才从惊骇中醒过来。 当我经过慧月禅师身边的时候,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许立那边则是对旁边的欧阳震悳说了一句:“老领导,这一幕你也没想到吧?” 欧阳震悳笑道:“是啊,这小子竟然以天剑符破天象,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竟然做了,而且仗着身上的仙气脉,竟然还给他成功了,就算是他老子宗子明来了,要破这天象,也得费一番心思。” 许立又问:“那老领导,你能破了这天象吗?” 欧阳震悳苦笑道:“我?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许立沉默一会儿说:“看样子我和宗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了。” 欧阳震悳说:“别气馁,他比你多一条真龙呢,给你一条真龙给你挡天谴,送你入云霄,依你的手中那剑,也是有希望破了天象的。” 许立摇了摇头,显然不想拿自己和我比较了。 我这边已经来到了张承一老天师的面前,老天师等人也是从台子上下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龙虎山气运,可已了然?” 我点头。 张承一看了看一边的庆绥说:“小庆子,弄些茶水送到登云阁去,顺便安排宗大朝奉的朋友去休息,宗大朝奉,你随我去登云阁,顺便给我讲讲这气运的事儿。” 我点头说:“好。” 邵怡那边就小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宗禹哥哥的考验结束了?” 张承一说:“是的。” 说罢,张承一忽然又说:“对了,狐小莲,你也跟着来吧,药茗桀有些话,让我带给你。” 狐小莲愣了一下,也是跟了过来。 接着风承清、张承志,以及洛承诗也是相继跟了过来。 张竞之的话,则是留在这边对着一众龙虎山的弟子,以及江湖人士说道:“好了,今日宗大朝奉已经通过龙虎山最高规格的考验,仪式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大家散了吧,如果饿了想吃饭的话,可以到我们食堂那边去,记得带好饭票哈。” 我回头笑了笑说:“还要饭票啊?” 张承一笑道:“一下多了好几十口子的人,让他们白吃白喝,我们龙虎山岂不是赔死了。” 我不禁笑道:“那得多收点。” 张承一笑道:“你到时候也得去买饭票!” 我:“……” 说话的时候,张承一带着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前行,这石路十分的平缓并没有什么曲折。 五六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差不多四层楼高的楼阁前面。 这应该是龙虎山中最高的建筑了。 来到楼阁前,风承清就先去开了阁楼的门。 这阁楼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陈设。 不过却在墙壁上画着很多的祥瑞之兽。 我们沿着楼梯直接上了四楼,这顶楼放着一张茶桌,一张古琴,几把椅子,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棋台。 棋台的旁边有一个熏香的炉子,不过熏香已经灭了。 来到这里之后,张承一就从棋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截熏香,点上之后,将其缓缓放入熏香的炉子里,里面的香灰,也是被他轻轻压平整了。 盖上了熏香的炉子,他才回到茶桌附近说:“都坐下吧。” 我们坐下之后,张承一就说:“茶水一会儿才来,我们先说下龙虎山的气运吧。” 我点了点头,便把这次卜算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等我言毕,张承一就道:“庆绥吗,那小家伙的资质算不上上乘,却是一个心性极好的孩子,龙虎山交到他的手里,我也是放心。” “若是将来成就真能在我之上,那即便是龙虎山遭难之时,我丢了性命,那也无妨了。” 风承清立刻说:“我虽然一直很喜欢庆绥那孩子,可他一点也不适合继承龙虎山的基业,宗大朝奉,你是不是算错了?” 我笑了笑没有争辩。 张承一则是笑道:“错不了,那天象你们也看到了,若是宗大朝奉辨错了,天象压根不会来。” “再者说了,宗大朝奉看到的,只是我们四人给龙虎山续了气运,并没有说我们一定就得死,所以啊,我们也不用太杞人忧天。” “所谓气运一说,也不过是大致走向,谋事者,人也。” 洛承诗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可成事者,天也。” 张承志摆手说道:“小师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信命了。” 洛承诗也没有去争辩什么。 而我则是十分的奇怪,这洛承诗并不比庆绥大多少,可却一副老朽的姿态,心性也好似六七十岁的老家伙,甚至显得比张承志还要老。 张承一则是继续问我:“宗大朝奉,我们龙虎山这次气运劫数,是不是和三月三的天机大会有关?” 我点了点头说:“从我对气运的推断来说,这是近期即将发生的事儿,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墨点之中看到如此清楚,而近期的大事儿,只有三月三的天机大会了,所以应该不会错了。” 张承一点了点头说:“也罢,早点来比一直悬着好!” 洛承诗忽然问我:“宗大朝奉,你可曾看出那墨点画面中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是何来头? 难不成是天上的仙人?” 我说:“不是,应该是祸根胎之流,不过很强。” 洛承诗一脸疑惑:“天降祸根? 和我们收留黑皇有关吗?” 我摇头说:“我在龙虎山的气运中,并没有发现和黑皇相关的联系。” 洛承诗“哦”了一声说:“那就是龙虎山该当此劫了。” 此时房门外传来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张承一就说:“看样子是庆绥那小子送茶水过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庆绥叫门的声音。 张承一道了一句:“进来吧。” 庆绥推门进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我们摆茶杯,倒茶。 而后张承一便对庆绥说:“你下去吧,记得好好修行。” 庆绥点头,然后端着托盘离开了。 等庆绥离开了房间,风承清就说:“该给庆绥找个正式的师父了。” 张承一想了想就说:“那就让张竞之教他吧。”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同意了。 此时我们也没有再提龙虎山气运的事儿,狐小莲也是趁机问道:“该说我的事儿了吗,我义父给我留了什么话?” 张承一说:“药茗桀前不久还是在龙虎山住着的,不过在宗子明、宗延平要去昆仑废墟后,他也跟了去,临走之前,他对我说,如果你来了龙虎山,让我告诉你,以后就待在荣吉吧,荣吉是你的家,你近千年的漂泊和劫难,结束了。” 狐小莲疑惑道:“我义父亲口说,我的劫难结束了?” 张承一说:“是的,以后便不再是妖,这千年劫之后,你便是人,堂堂正正的人。” 狐小莲疑惑道:“可我的身体还会妖化……” 张承一笑道:“人最重要的是修心,心已成人,身便随性,你说对吧。” 狐小莲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说:“也是,起初我只是接近人,现在我真的成了人,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来了。” 张承一说:“你的三魂是人,轮回道也是走的人路。” 狐小莲对着张承一拱手说:“多谢老天师提点。” 张承一摆手说:“算不上提点,只是说了几句废话而已。” 又喝了几口茶,张承一便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站了起来。 我们其他人也是跟着站了起来,张承一走到楼阁的床边,轻轻推开窗,一阵凉风吹入,让人不由心神一凉,瞬间精神了起来。 张承一看着窗外道了一句:“这天,这气运,我也想斗一斗了!” 正文 第803章 剑绝 听到张承一这么说,我就在他的身后笑了笑说:“要斗就都斗吗,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张承一转头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啊,我有点看不准你,你时而为苍生舍己,时而又要逆天而为,去夺那天命,你是像你爷爷呢,还是像你父亲呢?” 我说:“我谁也不像,我是宗禹。” 张承一转头继续看着窗外“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豪迈,犹如悍将冲阵,让本来寂静的山谷,一下活跃了起来。 不少在阁楼附近行走的弟子驻足观看,他们被这笑声感染,也是不知所以地笑了起来。 这些人,这次从我刚才一剑破天象的震撼中彻底走出来。 每个人心头的那份压抑也是随之消失。 张承一笑了几声随后又对我说:“宗大朝奉,你和狐小莲都去休息吧,让承志带着你们去住处。” 张承志对着老天师拱手,然后转头看向我们说:“跟我走吧。” 我们也是紧随其后。 洛承诗也没有继续待着的意思就说:“我也走了。” 张承一点头没有留他的意思。 风承清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往窗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有话对老天师说。 我们也不好打听。 出了房间,下了楼梯,来到了阁楼的门外,跟在我们后面的洛承诗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对你的仙气脉我有几个建议给你。” 我赶紧拱手说:“请赐教。” 洛承诗说:“我师父仙游之后才收了我为徒,我也不知道为何,对仙气脉格外的敏感,虽然我自己没有,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你仙气脉的流动。” “你体内有很多仙气脉节点并未开通,刚才你破天象的时候,强行运转仙气脉,虽然威力是释放出来了,可也让你的仙气脉未通节点变得更为强硬,更为的不好打通了。” “所以在你的仙气脉完全开启之前,你还是尽量少用你的仙气脉吧,多练练你的符箓,以及命理天象之术,或者你的修罗、圣免也行。” “否则的话。” 我赶紧问:“否则会怎样?” 洛承诗微微一笑说:“否则的话,你将来登仙无望,就算可以登仙,那仙劫的威力也是常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说:“我从未想过成仙,所以我可以放心地用了。” 洛承诗愣了一下说:“修行不为登仙,真是少见。” 说罢,洛承诗快走几步到了我们身前,然后离我们而去。 张承志看着洛承诗的背影就说:“我这位小师弟整个人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不过呢,他说话向来很有道理,你听听没错。” 我说:“登仙我是真的从来没想过,这都几百年了,没有人修成仙,我肯定也不是那一个。” 张承志说:“万一呢?” 我说:“我不想去想那万分之一,我只去想那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的概率,这样生活才有乐趣,只去想那万分之一,生活岂不是很累。” 张承志笑道:“这话倒是也有道理。” 我们并没有和洛承诗走同一条路,而是往另一条小路走了。 很快我们走到了一处较小的庭院,院子里只有些许的花池,以及一颗古松树,就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了。 比起我们上次住的院子,这里稍显破落了一些。 张承志对我们说:“那些大院子都是很多江湖人挤着一起住,这里虽然相对简陋一些,不过却十分的清静,这旁边都是我们龙虎山内门弟子住的地方,内门弟子偏重修行,外出不多,所以也相对安静一些。” 我点了点头。 我们进了小院子的时候,蒋苏亚,以及御四家也是纷纷迎了出来,也包括东方韵娣。 我看了看众人说:“你们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我又没事儿。” 蒋苏亚就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张承志接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看着张承志远离了人群,我就缓缓说了一句:“龙虎山,我终于是来了。” 李成二就说:“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就在山门等着三月三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我说:“少废话,正好好好清修一下。” 李成二“哦”了一声说:“看样子,要做差不多俩月的和尚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也是完全融入了龙虎山的生活节奏,每天早睡早起,整整一白天我们除了做功课,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做。 而这样的修行也是效果显著,几天下来,我感觉自己吞吐的气息中杂质少了很多,自己的心肺也都干净了很多。 不仅如此,我整个人也是精神奕奕,周身的气息也是变得稳固起来,当然力道上也是提升不少。 这龙虎山还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啊。 到了第五日清晨,我们一行人正在院子里打拳,门口就缓缓来了一个道人。 这道人看起来三十来岁,身上的道袍和龙虎山稍有差别,龙虎山多为浅灰或者蓝灰色。 而这位道人穿了一身灰白色的道袍。 一进我们的院落,和我四目相对,他就笑了笑说:“院门开着,我就走进来了,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东方韵娣的声音在我身后提醒道:“这位是武当这次来的代表,他叫黄信亭,是当今武当掌门人的大弟子,也是公认的武当下一任掌门人,目前五段天师的水准。” “不过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自创剑法,欧阳震悳曾评价说,单论剑法,无人出其右。” 我愣了一下说:“这么一说,我都想试试我的天路十六字诀能否一较高低了。” 和东方韵娣说完,我才起身对着拱手半天的黄信亭说了一句:“原来是黄道友,失敬,失敬。” 黄信亭则是摆手笑道:“宗大朝奉言重了,我只不过是替家师来凑个数而已,这江湖大事儿还得看荣吉和龙虎山的。” 东方韵娣在旁边也是搭腔说:“黄道长,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武当实力雄厚,只是深藏功名罢了。” 黄信亭连连摆手。 我就问:“黄道长登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 黄信亭说:“是这样的,宗大朝奉前些天一剑破天象,惊动了江湖,家师也对其中天象倍感兴趣,所以想在三月三天机大会之后,请宗大朝奉去一趟武当,家师想要与宗大朝奉探讨一下道法精髓。” 我对这些没兴趣刚准备拒绝,黄信亭又说:“家师还说,如果宗大朝奉能够驾临武当,那我们便将术法天录两页缺失奉还。” 术法天录缺两页? 难不成不是荣吉加上龙湖山的就齐全了吗? 见我露出惊讶的表情,黄信亭继续说:“《术法天录》,江湖人都以为荣吉和龙虎山各得一半,却不知,还有一页在分书的时候,落在了我们武当手里,龙虎山、荣吉分书之人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 “宗大朝奉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的因由吗?” 黄信亭这话倒是唤起了我的兴趣,我便说道:“三月三后,我可登武当,只不过具体时间,还得看到时候的情况。” 黄信亭点头说:“明白。” 说到这里,黄信亭忽然微微一笑说:“我刚才听说宗大朝奉想要与我切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比试一下,不过咱们提前说好了,只比剑招,不比修为。” 东方韵娣立刻说:“欧阳震悳都说你剑法无人能其右了,你和我们大朝奉比剑法,不是欺负人吗?” 我拦下东方韵娣说:“不打紧,我们只是切磋,胜负不要紧,重要的是切磋。” 黄信亭笑了笑说:“没错,胜负看的太重,不利于修心。” 我们两个也没有用剑,而是找来了两根长度相当的树枝,而后我俩便站到了院子的中间。 同伴们也是纷纷站到了屋檐下开始围观。 黄信亭抬手道:“请。” 我也不客气,挥着树枝一个天路十六字诀的“打”字诀就用了出来,树枝猛挥,左右快打。 黄信亭手腕翻动,树枝也是动了起来。 随着树枝的摆动,他的身体微微扭动,脚下步子不紧不慢地迎合着。 一瞬间我们便过了数十招。 黄信亭防的滴水不漏,让我倍感压力。 忽然,黄信亭在防下我一招后,树枝猛敲我的树枝,趁着我树枝向下的间隙,他把树枝对着我的胸口刺来。 这一剑刁钻而又迅猛,我也是立刻变化身形,“游”字诀动了起来。 我的身体灵动躲过了这一剑,可黄信亭一只手背在身后,脚下一蹬紧随其后。 我的游字诀被他剑招缠得死死的,我根本游不起来。 此时的我,就好像一条被渔网捕住的鱼,极难脱身! 这黄信亭的剑术,还真是厉害。 正文 第804章 三绝 第804章 三绝 被黄信亭剑术缠上之后,我的游字诀完全失效,眼看着我就要坚持不住了,我只能再换字诀,这一次,我用了“缠”字诀,既然他用剑术缠我,我也给他反缠回去。 我首先发力,手中的树枝和他的树枝紧紧贴在一起,他进我退,他退我进,不给他丝毫分身的机会。 黄信亭稍微愣了一下,嘴角轻笑,手中的树枝忽然以诡异的姿态开始翻滚,他的速度很快,我还能看清楚他的招数,被我缠字诀缠着的树枝,竟然如同泥鳅一样给滑走了。 我的缠字诀瞬间失效。 黄信亭反手一树枝对着我的额头刺来。 我立刻利用缠字诀再次缠上,可两招之后,黄信亭的树枝又如同泥鳅一样滑走了。 我不禁大感惊讶。 刚才我剑入游鱼的时候,可是没有顺溜,现在他剑入游鱼的时候,我的这张剑网反而不给力了。 所以在他的树枝再次滑走之后,我立刻变了缠字诀为截字诀,他的每一剑,我都用断其出处,让其只能挥出前半剑,后半剑无法出手。 “啪!啪!” 随着我们两个树枝对碰,黄信亭又是微微一笑,并不惊讶,而是继续出招,给我截他剑的机会。 可我慢慢发现,黄信亭虽然只出半剑,可依旧让我不敢分神,因为他的剑招好像拉长了许多,我截了半剑,他的剑仍是差一点威胁到我的要害。 而且以我目前的水准,我也只能截半剑。 眼看截字诀要失利,我便准备再换字诀,可门口忽然传来拍巴掌的声音。 我和黄信亭也是就此停了下来。 我往门口一看,是欧阳震悳和许立走了过来。 拍手的正是欧阳震悳。 黄信亭拱手对着欧阳震悳说了一句:“欧阳前辈!” 欧阳震悳笑道:“你们两个不用继续切磋下去,如果单纯比剑,黄信亭必胜。” 我扔掉手中的树枝说:“的确,在剑术的造诣上,我的确差了黄大哥很多,输了,输了。” 我的同伴们也是纷纷给黄信亭鼓掌。 黄信亭也是放下手中的树枝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用的并非剑诀,能和在下过这么多招,已然不易,如果给宗大朝奉一些时间练习,将来在剑术上的造诣,怕是不会在我之下。” 我忙着摇头说:“还是算了。” 欧阳震悳这个时候又对我说:“我除了排了江湖上的九天师,还排了三绝,剑绝、书绝、气绝。” “黄信亭就是三绝中的剑绝。” 我则是笑道:“书绝还好说,气绝那位岂不是很晦气?” 同伴们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当然,我们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 李成二也是问道:“那书绝和气绝的两位是谁啊?” 欧阳震悳说:“书绝柳长路,一手书法尽飘然,三笔两化入乾坤。” “蜀地,柳家人,不过他已五十年未曾出世。” “至于让你们觉得好笑的气绝,名叫郭霖毅,太行小八宗宗主,用气一绝,吞吐似无凭,却已惊山河。” “柳长路天师五段、郭霖毅天师五段,包括你面前的这位剑绝黄信亭,也是天师五段。” 我忙问:“他们都会来三月三大会吗?” 欧阳震悳说:“柳家那位未必会来,黄信亭已经在你面前,至于那位气绝前辈,应该也会来,不过不会这么早。” 我说:“我已经很想见识他们了。” 欧阳震悳笑道:“你是九天师之中的人,你的江湖名望比他们高。” 我摆了摆手然后问欧阳震悳和许立:“对了,你们两个过来干嘛?” 欧阳震悳就说:“来和宗大朝奉谈下三月三大会的警卫工作。” 黄信亭此时对着我拱了拱手说:“那你们谈,我的事情已经都和宗大朝奉说完了。” 我也是拱手说了一句:“黄大哥慢走。” 看着黄信亭离开,我才问欧阳震悳:“你刚才说三月三大会的警卫工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龙虎山这些弟子还不足以应对危机吗?” 欧阳震悳说:“怕是真不够,所以我想请宗大朝奉劝说一下老天师,让他同意荣吉和我们X小组派遣更多的人进山。” 我疑惑道:“这么说,你已经和老天师提过了,老天师不同意?” 欧阳震悳点头。 我则是说:“既然老天师不同意,那就不要再提这件事儿,我们应该尊重老天师的意见。” 欧阳震悳则是皱了皱眉头说:“这种事儿不能全凭着老天师的性子来。” 我没有回答欧阳震悳,而我看了看许立说:“他不是退休了吗,你才是X小组的大领导吧,你的意思呢?” 许立则是笑了笑说:“我啊,我其实是支持老天师的,人家不同意,咱们何必强人所难呢,别把老天师惹生气了,我们这些人再被赶走了。” 欧阳震悳有些恼火地看着许立说:“你这小子,站哪一边的?” 许立忙说:“不过呢,这江湖安危,也是大事儿,我们或许也该尝试再和老天师沟通一下。” 我说:“行吧,不过我只是去提一下,最后怎样,还要看老天师的意思。” 欧阳震悳笑道:“你肯去就好。” 说罢,欧阳震悳就准备转身离开。 我看了看扔在地上的树枝,又捡起来对着欧阳震悳的背影问了一句:“三绝之中,我已经听了你对书绝和气绝的评价,那剑绝黄信亭,你是怎么评价的?” 欧阳震悳转身笑道:“剑绝黄信亭,一剑逢穹顶,两剑已破天,普天之下,单轮剑招,他已然无敌。” 说罢,欧阳震悳就准备离开。 我又问:“许立也是剑诀高手,他和黄信亭差多少。” 欧阳震悳毫不犹豫回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许立他没得比。” 许立在旁边无奈道:“老领导,你多少给点面子,就算我不在天上,你给我山上行不行,别给我弄地上啊。” 看着欧阳震悳和许立离开,李成二就问我:“那黄信亭的剑术真这么厉害,我刚才看你和他打的有来有回啊。” 我说:“黄信亭压根没有和我认真打,他怕是三分的实力都没用出来,而我用的天路十六字诀。” 李成二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笑道:“有意思啊,我以前都不知道武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那欧阳震悳也是厉害,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的详细资料啊。” 我摇了摇头。 狐小莲问我:“你真要去找老天师吗?” 我说:“事关重大,我还是去问问吧。” 狐小莲说:“我陪你去吧。” 我们毕竟是要去谈正事儿,同伴们也就没有跟过来。 狐小莲带着我往老天师的住处走,我们住的这些天,已经对这里有些熟悉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老天师修行的院落前。 门口没有道士守着,我们敲了敲门,那大门好像没有关严实,自己“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和狐小莲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也是一起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要比我们住的大很多,院子里还种了很多的竹子。 而在那小竹林中还跑了很多的老母鸡。 老天师正拿着一个篮子,在小竹林中捡鸡蛋。 看到我和狐小莲过来,老天师笑道:“你是来替欧阳震悳劝我的?” 我说:“劝说不上,就是过来问一句,我想知道老天师拒绝荣吉和X小组派更多人来帮忙的原因。” 老天师说:“那些人不是来帮忙,是来送死,来了又有何用,你爷爷,你父亲,欧阳震悳、许立,你们两家最厉害的人基本都来了,就已经足够了,欧阳震悳这人心里装着天下,所以他有很多事儿便看不透彻了。” “心怀天下,而心无天下,这才是达济苍生的最好状态。” 我有些不解。 老天师便说了一句:“你就慢慢地悟吧,你现在的状态啊,就不错。” 说话的时候,老天师提着篮子从竹林里出来,他对我说:“对了,你爷爷和父亲从昆仑废墟传消息回来了。” 我赶紧问:“什么消息。” 老天师道:“情况不好。” 我问:“有人出事儿了?” 老天师说:“那倒没有,只是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祸根胎被仙迹劫走了三十六个。” “我估摸着,你在天象中看到龙虎山遭的劫,就是那三十六祸,他们会在三月三当日,随着天机祸临龙虎山。” 我有些懵了:“仙迹劫走了祸根胎?” 老天师指了指天空说:“上面有人,嫌我们人间过的太安省了。” 我道:“灭世者。” 老天师笑道:“是啊。” 老天师拍了拍道袍上的尘土问我:“晚上要不要在我这里吃饭,我弄个蒜苗炒鸡蛋。” 我刚准备拒绝,狐小莲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 我转头看了看狐小莲,她似乎另有他意。 正文 第805章 灾变 第805章 灾变 我和狐小莲随着张承一进了他的房间,他先给我俩沏了壶茶,便让我先坐着,他自己奔着厨房去了。 我本来想去帮忙,却被张承一推回到了房间里。 等着张承一出了房门,我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狐小莲的面前问道:“你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老天师吗?” 狐小莲说:“是的,不过这些事儿和你没啥关系,一会儿吃了饭你可以先走,我是修行上的一些事儿想要问老天师。” 我疑惑道:“什么事儿,你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狐小莲直接说:“你的境界还不够。” 我一脸无奈。 张承一并没有让我多等,不一会儿他就端来了一盘蒜苗鸡蛋,然后又端来了一个砂锅,里面是小米粥。 张承一做的饭说不上美味,但是吃起来很舒服,菜也好,粥也好,馒头也罢,我们三个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吃过了饭,张承一就对我说:“好了宗大朝奉,你可以先走了,我和狐道友有些话要聊聊。” 我愣了一下,不等我吭声,老天师又说:“咱俩接下来再聊什么,也要等到三月三,这些天,你还是在龙虎山好好修行,说不定能在境界上再有所提升。” 听到老天师有些逐客的意思,我便离开了。 狐小莲的话,则是留在了老天师这边。 从老天师的宅子里出来,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欧阳震悳和许立在一条鹅卵小径的拐角处等我。 欧阳震悳问我情况。 我直接摇了摇头。 欧阳震悳叹了口气说:“其实不难猜到。” 我把老天师的意思和欧阳震悳说了一遍,然后又阐述道:“我觉得老天师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些人如果不行,那就是真不行了,再来更多的人,只是增加一些炮灰和死亡人数罢了。” 欧阳震悳说:“我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我想增加一重保障,买一手奇迹,万一那些所谓的炮灰能够发挥奇效呢?” 我笑道:“我们还是把奇迹寄托在自己身上吧。” 欧阳震悳也不再说啥。 当日狐小莲很晚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周身的气息环绕而行,不用她控制,就会有强大的气流出现,甚至撞击她身边的人。 所以她一回来,就跑到房间里打坐调息去了。 见状,我也不便多问。 次日清晨,狐小莲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已经平缓了下来。 我也问了她昨天的情况,狐小莲就说:“我在大天师的指引下化了小元神,修为精进了不少。” 我好奇道:“你之前没有小元神吗?” 狐小莲说:“有,但是有些残缺,没有你父亲那般完美,现在我的小元神已经十分的完美了,应该可以和你父亲的小元神相媲美了。” 我惊讶道:“你也是半仙水准了?” 狐小莲摇头说:“那倒不是。” 接下来我也就没有多问。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二龙抬头。 我的小白龙当日又长出了新的龙鳞来,这次不是一片,而是长出了两片的龙鳞,分别长在小白龙的脖子和背部。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小白龙表现的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痛苦了。 小黑龙的旧甲难生,幸好有槐公给的木龙鳞,在小白龙长出龙鳞的时候,它在小白龙的身边,不停地安抚小白龙,同时还将自己的一些气息输送给小白龙。 所以小白龙这次仅用了一天,就生出两片新的龙鳞来。 随着小白龙多了两片龙鳞,我明显感觉它比以前更加的壮实了。 除了小白龙长龙鳞,期间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整个龙虎山也没有任何危险临近的先兆。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十五,这一日我父亲、爷爷,以及父亲手下的怖逢、燕洞也是一起回了龙虎山。 我没有看到真仙的影子,不过直觉告诉我,真仙已经到了龙虎山。 得知父亲和爷爷回来,我自然赶紧跑去找他们。 他们先去了张承一的宅子,我去的时候院门紧闭,我在院门口等了很久,还是怖逢过来给我开的门。 怖逢高大的块头横在门口,对我笑了笑说:“我今天才明白,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你搭建舞台而生的。” 我一脸疑惑。 此时燕洞就从怖逢的身后出现,他轻轻拨开怖逢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各自的生活里,大家都是主角,可如果把所有人的生活都放在一起,那有些人是主角,有些人就要做配角了。” “命也。” 两个人说完,就请我往院子里走。 蒋苏亚和同伴们也要跟着进来,就被燕洞和怖逢拦下了,燕洞还说了一句:“宗小老板一个人去,里面的事儿,咱们这些人没资格听,命格不够。” 说罢,燕洞和怖逢出了院子,然后当着我的面,把院门给关上了。 看着我被关到了院子里,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是绕过那一片竹林直接来到了老天师的房门前。 我刚准备敲门,房门就打开了,给我开门的是父亲。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又进步不少。” 爷爷坐在茶桌旁边对着我招手。 我往那边看去,就发现整个房间包括我在内,一共五个人。 张承一、我爷爷、父亲,真仙,都在这里。 我走到茶桌旁边,在真仙的正对面坐了下去。 真仙慢慢地说了一句:“你离我又近了一步,如有一日,你真登了那天门,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沦为阶下囚。” 我刚想问真仙几个问题,爷爷就直接打断我的对话,说道:“好了,我们这次还是说说三月三的仙迹吧,我们所有资料汇总到一起,已经很明显了,三月三的时候,会有仙界的恶人破天门下凡尘,利用祸根胎清洗龙虎山,以及祸乱世界。” 我赶紧问:“仙界? 他们为什么要与龙虎山为敌啊?” 父亲那边说道:“因为龙虎山的气运触及到仙界一些人的利益,如果放任不管,龙虎山将会出一个天才少年,那少年将会入仙界,将那恶人一族斩杀殆尽。” “所以,那恶人要灭了龙虎山,并拉着这世间的苍生陪葬。” 我道:“不合理啊,仙界没人管吗?” 父亲说:“那个恶人家族,在仙界,没有人和势力敢去撼动,若不是这仙、人两界的天道之门被锁,这人间早就生灵涂炭了。” 我问谁锁的。 父亲道:“难说,反正是昆仑废墟形成之后,仙人两界的天道之门就被锁了,仙人极少下凡尘,这人世间成仙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普通人生活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我看向真仙,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说:“所有的答案都在昆仑废墟之中。” 这等于是没说。 张承一继续说:“宗大朝奉初来龙虎山的时候,通过了我们龙虎山的考验,也给我们龙虎山卜算了气运,宗大朝奉说,我们龙虎山未来的气运会集中在我们门里一个叫庆绥的晚辈身上。” “我这才知道,上面的恶人,要杀的人是庆绥,而非我那个小师弟洛承诗。”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仙级爆发的当天,让张竞之带着庆绥离开龙虎山,以保龙虎山之气运。”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张承一的意见。 见我没有表态,张承一就问我:“宗大朝奉,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我说:“当日龙湖上方圆数十里都是仙迹的范围,若是仙级奔着庆绥而去,那又当如何,张竞之一个人护不住啊,而如果提前把庆绥送走的话,仙迹可能也会发生偏移,到时候我们会刚加的措手不及。” “所以我觉得送走庆绥可以,但是送的时机,以及送的人,还要重新筛选,一个张竞之怕是不够的。” 爷爷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若是保护人的话,我觉得匠家人最合适,当天让弓泽狐跟着张竞之吧。” 我有些担心,毕竟小狐狸的实力才刚入天师不久。 见我面露担心,爷爷就说:“御四家迟早是要独当一面的,你一直护着他们,那他们永远长不大,你放心好了,弓泽狐那小子,命硬的很,缺一门之列,他必将成为前后三百年都难再遇的匠家宗师。”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也是放心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而我差不多也明白了,这次小会议,就是为了分配任务。 所以我就问道:“那我当日需要做些什么。” 真仙忽然开口说:“当天你跟着我们,我们两个负责最难的任务。” 我问什么任务。 真仙说:“封禁祸根胎,以及狙击那仙界来的恶人。” 我诧异道:“你让我和真仙打?” 真仙说:“用不着你出手,你还差得远,你只需要紧盯那些祸根胎就足够了。” 我问:“其他人呢?” 真仙说:“他们会配合你盯着那些祸根胎,这次的三十六祸,全部为甲级祸根!” 正文 第806章 侠名 第806章 侠名 全部为甲级? 听到这里我不禁头皮发麻。 十恶给我的压力,我现在仍旧记忆犹新,如果三十六个十恶同级的祸根胎同临龙湖上,这江湖说完了,也不足为过。 看着我的一脸的震惊,真仙又说:“这规模比起当年昆仑县城的灾变,还要小了几百倍,所以你也不用太惊讶。” 我爷爷也是站出来说了一句:“是的,你不用太担心,我在从昆仑废墟回来的路上,对整个江湖的气运卜算了一下,江湖气运虽有衰败,但是紧接着就会反弹,而且是两到三年的时间里,整个气运就会提升很多,这次灾变总有英雄殒命,可江湖不会绝。” 有高手殒命? 那肯定是我们这些首当其冲的人,我是怕死,可我更害怕爷爷和父亲有事儿。 父亲这个时候也说:“好了,三十六祸到时候必将和恶人一起降临龙虎山,真仙负责拖住那下凡的仙人,在那仙人适应凡间之前,尽量将其击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和张老天师会帮你。” 真仙点了点头,竟然没有拒绝。 看样子我父亲和老天师真的能够帮上忙了。 真仙很快又说了一句:“三十六祸,还是要有人帮一下宗禹那小子,他一个人带着其他众人,怕是有些困难。” 爷爷说:“我在卜算看到,届时将会打一场仙人擂,那仙界恶人应该会给我们一对一的机会,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真是打仙人擂,那宗禹的压力应该不会很大,压力都会转介到其他的人身上,我们必须找出另外三十五个可以对抗甲级祸根胎的人。” 我说:“我可以多打几场。” 张承一却说:“你不能消耗太大,我们还是来计算一下人数。” 这个时候,院门口传来敲门,以及欧阳震悳大叫的声音。 我父亲看着门外方向说了一句:“让X小组的人也进来吧,人手的话,X小组也是不少的。” 爷爷则是说道:“人手不少,可是能打甲级祸根胎的人,怕是没几个。” 这里的都是长辈,所以只能我跑去开门请了欧阳震悳和许立进来。 来到房间,我们把分配人手的事儿说了一下,欧阳震悳立刻表态:“如果打仙人擂的话,我们X小组可出十人。” 爷爷笑了笑说:“别吹牛了,甲级祸根!你和许立,一个人一个,其他X小组的人,还是算了,别浪费了名额。” 爷爷这话很不给欧阳震悳面子,可他也不好反驳。 很快爷爷继续说:“我算一个,天煞、地煞,算两个,荣吉三大天师团的三个小队长算三个,荣吉目前暂时这些人了。” 欧阳震悳说:“这才九个,还差二十七个呢,荣吉不是还有三个怪物级别的高手吗,让他们也可以出战啊,还有老一辈的御四家?” 爷爷说:“你是想让我们荣吉死绝了吗? 先想下其他人,如果不够,我再来凑。” 欧阳震悳说:“三绝或许能够胜任。” 爷爷道:“三绝只来了两个,柳家那个你能说动吗?” 欧阳震悳说:“这需要你们荣吉做工作,毕竟也算是你们荣吉的人。” 我则是好奇道:“他们的实力,不是只有五段天师吗,可以打败甲级祸根胎吗?” 爷爷说:“欧阳震悳本事一般,可眼光却是很高的,能被他排到三绝里面的人,应该能和甲级祸根胎有一战之力。” 我想了想说:“这样,我给柳辛柏写一封信,让他转交给了书绝柳长路,请他出山。” 爷爷说:“那老家伙清高的很,这样,一会儿商量完了名单,你亲自飞一趟成都。” 我说:“好。” 欧阳震悳说:“三绝都算上,也才十二个,还少二十四个。” 张承一:“我师弟风承清、洛承诗,可挡二甲。” 父亲说:“张承志、怖逢、燕洞,可挡三甲。” 欧阳震悳继续数道:“这才十七个。” 说话的时候,欧阳震悳看了看真仙、老天师,以及我父亲。 我父亲直接说:“别看我们,我们三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欧阳震悳说:“对了,慧月大师也算一个,他是少林禅宗大师,对付甲级祸根,也是没问题的,而且他这次就为了龙虎山的这次大劫而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十八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又都沉默了,因为还少十八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御四家中的弓泽狐有事儿,邵怡战斗经验不成熟,暂时不能出战,但是李成二、夏薇至可挡二甲。” 欧阳震悳说:“二十个了。” 我继续说:“还有狐小莲,是我的助理,可挡一甲。” 欧阳震悳点头道:“二十一个。” 爷爷犹豫了一会儿说:“把药茗桀也算上吧,他在三月三的时候,肯定也会回龙虎山。” 欧阳震悳愣了下,然后点头说:“好,二十二个了,还差十四个人。” 我这边也是好奇问了一句:“对啊,药茗桀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昆仑废墟吗,他没回龙虎山?” 爷爷说:“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说是要给自己赎罪。” 我还准备细问,父亲就说:“先凑人。” 我便说:“天字列九家的家主,能不能凑出两个来。” 爷爷说:“荣吉派出这么多的高手,那些家族现在不想着怎么叛乱就好的了,你还想着他们来帮龙虎山?” 我不禁叹气道:“看样子,这天字列九家还得改革啊。” 父亲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说:“让我徒弟上吧,东方韵娣算一个!” 我立刻怀疑道:“东方韵娣虽然聪明,可如果单挑甲级祸根胎,那还是不行的吧?” 父亲说:“我对我的徒弟很自信,到时候找一个最弱的给我这徒弟打就可以了,你要不要给你的小女朋友也安排一个?” 让蒋苏亚也上? 我心里还是抗拒的。 见我不说话,父亲也没吭声。 欧阳震悳说:“二十三个了。” 我则是慢慢地说了一句:“我回去问问蒋苏亚吧,她有真龙魂傍身,应该是可以挡一甲。” 欧阳震悳说:“那先算上,二十四个了。” 爷爷叹了口气说:“如果实在不行,我把御四家仅剩下的三个老家伙也全部叫来吧。” 父亲则说:“徐坤算一个吧。” 爷爷则是“哼”了一声说:“小人不可信。” 欧阳震悳说:“那把徐坤也算上,二十五个了。” 父亲又说:“荣吉老一辈的人呢,就别麻烦他们了,他们跟着你重组荣吉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几十次的人,不该让他们再身处险境了。” 爷爷叹了口气。 欧阳震悳却是一脸的期待,他很希望爷爷能把老御四家的人叫来。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荣吉仙家,伍承风求见新、老荣吉大朝奉。” 伍承风? 李成二的师父。 我赶紧再去开门。 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以及一个小男孩儿站在门外。 李成二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已经跪在台阶下了。 伍承风见我开门,就对着我拱了拱手。 我说:“伍前辈,里面请。” 伍承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成二说了一句:“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李成二说:“徒儿知错。” 伍承风说:“记得,好好修心,你这一身仙法精进不少,可心境却是乱的一塌糊涂,不修心,你这一身修为迟早会毁了你。” 李成二连忙说:“徒儿知错。” 伍承风也没有再说李成二,而是拉着伍一豪往里面。 在快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伍一豪忽然回头,对着李成二扔了一块糖,应该是在安慰李成二。 李成二接过糖也是对着伍一豪笑了笑。 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出来,李成二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师弟。 进了老天师的房间,伍承风想着众人见礼,然后又对着真仙郑重的拱了拱手。 真仙看伍承风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可当看到伍一豪的时候却直接脱口而出:“此子可挡一甲。” 我不由震惊。 同时向伍承风介绍了一下仙人擂的情况。 伍承风立刻说:“这样吧,我和小徒弟算两个人。” 我诧异道:“小豪还小,不好吧。” 伍承风说:“别看他年纪小,修为也不高,可九道仙火,他可是全通的人,像我、李成二这样的,一人只能掌握一种火,九火全通,自有仙护,诸邪不侵,和祸根胎打,只要不是仙级的,他稳赢。” “当然,和人打的话,那这孩子就没那么强了,但是一般的修者也欺负不了他。” 我点头。 欧阳震悳说:“二十七个了,还差九个了。” 伍承风说:“邵元培也说要来,可能稍晚一些,算他一个,至于诡家那位,应该来不了,他在破大天师境,现在抽身功亏于溃不说,还能丢了性命。” 欧阳震悳立刻数道:“二十八了,还差八个!” 他生怕我们这边反悔了一样。 我们荣吉真是把老本都搭进去了啊! 正文 第807章 前夜 第807章 前夜 想着荣吉一下这么多人参与进来,再看欧阳震悳的态度,我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了,便说了一句:“欧阳前辈这数儿啊,数的挺好。” 欧阳震悳笑道:“宗大朝奉,荣吉这次付出,江湖会记得的。” 我说:“我不要江湖记得,我要所有人都活着。” 爷爷此时问了一句:“还少几个人?” 欧阳震悳说:“现在二十八个了,还差八个!” 爷爷深吸了一口气说:“还差八个啊,不行去一趟魔都,看看杜梅笙的伤势如何了……” 父亲直接说:“不用去看了,他的伤还没好,来不了。” 爷爷一脸的无奈:“难道真要把我们荣吉薅干净了吗?” 此时张承一就说:“荣吉不用出人,剩下的八个人我来想办法吧。” 欧阳震悳立刻说:“老天师,你把名字给我,我统计一下。” 张承一看了看欧阳震悳说:“统计什么,你害怕我乱说不成? 这三十六人,全凭自愿,中途谁走,谁不来,都行,你统计了做什么,强迫每个人必须来吗?” 欧阳震悳愣了一下。 我看的出来,欧阳震悳心里是有这个打算的,他公布了名字,把这些人推到江湖人的视线里,用江湖的舆论来强迫这些人必须参加。 他是为了江湖好,为了苍生好。 可他的做法还是太自私了,我认同不了。 我爷爷、父亲也都认同不了。 许立这个时候就说:“大领导,你做任何事儿的度都太紧了,有时候这也可能会引起相反的效果,你看,我现在是X小组的大领导,有些事儿,也该我自己拿主意了吧,你不能看护我一辈子,你看看人家宗大朝奉?” 欧阳震悳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罢了,罢了。”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讨论什么,张承一让其他人都走了,房间里又剩下了我们最初的五个人。 我、爷爷、父亲、张承一,以及真仙。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我便问其他四人:“你们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真仙说:“我说过,到时候你要紧跟我,除了封禁祸根胎外,你还有一件事儿要做,那就是收集那位仙人的命理,从他身上尽量多的查到上界的一些情况,以及他们在下界的其他阴谋。” “用你的天目。” 我说:“好,我尽量。” 真仙说:“这样的大行动,上面的那些家伙也不是一直都有的,你得到的消息越多,对你们将来对抗他们越有利,这次不成功,他们肯定还会有下次的。” 我说:“我懂。” 爷爷也是对我说:“咱们宗家三代一起出现在灾变之中,说的难听点,咱们宗家可能绝后。” 父亲就说:“这能怪谁,当初我介绍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您一个也看不上,最后都给黄了,不然小禹早就结婚生子了,你大孙子早抱上了。” 爷爷则是说道:“小禹是不世之材,岂能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回家,配得上他的,必须也是人中凰。”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了,我就说:“我命没那么短,不会让你们绝后的。” 父亲没有理我,而是看着爷爷说了一句:“你当初给小禹定东方家那娃娃亲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怎么现在也不见你支持东方丫头了?” 爷爷老脸一红说:“我曾经给小禹定过几桩婚事,因为小禹的桃花劫太多了,必须得用几条婚约给化解了,你放心,现在就剩下蒋家丫头和东方家的丫头了,其他的女人基本都已经嫁人了,他们也都替小禹挡了桃花劫。” 我愣了一下说:“我说我大学的时候怎么找不到女朋友呢,原来我的桃花运,都被您给挡了。” 爷爷说:“什么叫当你的桃花运啊,我挡的是你的桃花劫。” 我说:“一个意思。” 我们仨越说话题越跑偏,不过真仙也好、张承一也好,都没有阻止我们,而是在旁边看热闹。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就道:“我们还是说说三月三的龙虎山大会吧,还有半个多月了。” 此时父亲就问我:“你来了龙虎山之后,又和黑皇沟通过吗?” 我说:“黑皇前辈没有主动找过我,我倒是主动找了他两次,可他都没有见我,他和徐坤走的很近。” 父亲说:“他不见你就对了,这龙虎山的仙迹,多多少少也和不死祸根胎有些关系,而黑皇呢,他和不死祸根太的关系也不浅。” “不过从大体上来说,这件事儿怨不着黑皇,龙虎山气运,大势所趋。” 我点头“嗯”了一声。 父亲继续说:“好了,就说到这里吧,你就好好地在住处修行,能加点修为,是点修为。” 我点头。 就我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爷爷忽然叫住了我。 我转头问爷爷什么事儿,爷爷忽然说了一句:“小禹,拉你入局,或许真是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父亲的,让你找个普通的女孩儿结婚,生子。” 我笑道:“我觉得现在挺好,不一样的人生,还挺带劲的。” 说罢,我摆摆手离开了。 爷爷这么说,想必是贺词龙虎山大会是真的危机四起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了同伴们,我就把分配名单的事儿简单给大家说了一句。 弓泽狐就说:“我不想去保护庆绥,我想留在宗老板的身边。” 邵怡也说:“凭什么李大哥和夏大哥都可以去打仙人擂,我不可以啊,我也要打。” 我说:“到时候再说。” 当我看向蒋苏亚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抱歉,毕竟也算是我把她牵扯了进来。 蒋苏亚却是对着我笑了笑说:“能进三十六人名单,我感觉很开心。” “而且我保证,我一定能够挡下一个甲级祸根胎。” 我四下寻找了一下没有看到东方韵娣,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已经不在这边住了,据说是搬到我父亲所住的院落去了。 至于狐小莲,我问她的意见。 她就说:“我身处荣吉,你怎么给我安排我就怎么来。” 我笑了笑。 东方韵娣虽然搬走了,可我们这院子里又住进来两个,伍承风和伍一豪。 因为伍一豪的缘故,我们的院子也是热闹了起来。 和那小家伙相处,一定要注意不能和他打闹的厉害,因为稍微有点伤害他的迹象,他身上就会散发出九道仙火来。 李成二有几次带有爱意的弹伍一豪脑瓜崩,都差点被不明火焰给烧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伍承风打伍一豪的时候,伍一豪身上的九道仙火就不会出现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基本每日功课翻倍,也准备了不少的符箓,我的符箓术虽然没有精进多少,可我对一些符箓的掌握却是越发的纯熟了,最主要的是,我不仅仅学习了术法天录,很多的道符、巫符,我也融汇到了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而且我的符箓,也是能够通过驾驭七七四十九道符箓了。 直觉告诉我,当我能够驾驭八十一章符箓的时候,我的附录外周天,将会突破进入大天师的境界。 时间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二,这一日阳阳高照,春风拂面,龙虎山花园里的桃花已经开了。 当然这段时间里,我也去了一趟蜀地,在柳家的本部见到了柳长路,我并没有废什么口舌,只是说明了来意,他就同意来龙虎山了。 今日,名单上的那些人,除了药茗桀以外,其他人都在了。 邵元培也是住到了我们的院子里,邵怡自然也是开心的很,她不知道的是,明日,他的师父可能就要冒死一战了。 日光西下,繁星漫天。 我坐在院落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漫天的星辰。 蒋苏亚旁边坐着,靠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一点有仙迹的迹象都没有,会不会是大家白恐慌了。” 我笑着说:“其实已经有迹象了,整个龙虎山周围的气已经开始聚集了。” “虽然变化十分的微小,可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犹如浩瀚汪洋,人力不可阻止。” “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这一切的发生。” 蒋苏亚点了点头说:“终究还是要来了……” 正文 第808章 紫瀑 第808章 紫瀑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怎么睡,整个龙虎山灯火通明,龙虎山的弟子们以校练场为中心开始设置封山大阵,只要那些祸根胎全部出现,这封山大阵立刻启动,确保不会放任何一个祸根胎入世。 差不多在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收到了父亲发来了一条消息,只有两个字:“走了。” 我没有回话,而是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蒋苏亚也是缓缓起身,我看了看身后,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出发!” 只是十多秒的工夫,同伴们就全部跑了出来。 当然也有伍承风、伍一豪,以及邵元培。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越走,我们周围的人越多,包括住在我附近的天地双煞,以及荣吉天师团的三个队长。 等我来到校练场的时候,名单上的人,除了药茗桀其他的都来了。 除了名单上的人,真仙、我父亲、张承一,以及张竞之、庆绥也在这边。 一见面,欧阳震悳就问张承一:“老天师,那空缺的八人,可有安排?” 张承一说:“一切妥当,你无需担心。” 欧阳震悳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不过老天师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是把心放宽了下来。 校练场这个地点,是爷爷最近卜算出来的,整个仙迹的最中心地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气旋已经形成了狂风,狂风吹过,犹如野兽咆哮。 再看空中,乌云蔽日,漫天的繁星也是瞬间不见了。 而在乌云之中,隐约有紫色的光芒闪烁,数道紫气开始从乌云中泄露,流向尘世。 此时恰好是午夜的十二点。 三月三,到了。 我这边也是一下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双尺。 站在我旁边的真仙缓缓说了一句:“不用担心,这仙迹来不了那么快,这前奏至少三四个时辰。” “我当时入蜀地的时候,那仙迹前奏至少一天多,不过我只是逃下来,前奏也没有夸张,规模也没有这么大。” 父亲也是说道:“仙人紫气,不可多得,好好感受一下吧,说不定对你们的修行会有帮助。” 就算是灭世者的人,就算是仙界的恶人,那也是仙,这仙气也是货真价实的。 张承一看了看旁边的张竞之和庆绥说:“你们一会儿跟紧我,我让你们走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走,离开龙虎山,去冀地省城找袁氶刚。” 张竞之拱手说:“一切都听师父安排。” 我也是看了看弓泽狐说:“你记住你的任务,他们出发后,你紧跟他们左右,好好保护他们。” 弓泽狐点头说:“是!” 紫气入瀑,悬空三千尺而下,那气势滔天,让我心中敬畏。 伍承风这个时候忽然走到张承一的身边说了一句:“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的,今日一战,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明天,还请师兄不要在于我计较。” 张承一笑道:“我从未与你计较,我若真与你计较了,你觉得我和荣吉的关系还能那么近吗,当时你离开龙虎山的时候,师父就说了,他收你为徒,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台阶,你的路不在龙虎山,是你自己觉得心中有愧,始终不肯回龙虎山,就算偶尔回来,你也是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模样。” 伍承风笑了笑说:“终究还是我小气了吗?” 张承一道:“是的,师父仙游的时候曾经对我说,有朝一日,你重回龙虎山,重新叫了我师兄,让我交代你一句话。” 伍承风问:“什么话?” 张承一说:“你只是师父的一个挂名弟子而已,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伍承风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个死老头儿!” 笑着笑着,伍承风就哭了。 我清楚,伍承风和龙虎山之间肯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伍一豪看到自己的师父抹眼泪,就过去挡在伍承风的面前对着张承一道:“你是不是欺负我师父了?” 说着小拳头攥了起来。 伍承风拍了拍伍一豪的脑袋说:“那是你师伯,还不快叫师伯。” 伍一豪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承一叫了一声:“师伯!” 张承一笑了笑伸手就去摸了摸伍一豪的脑袋。 接下来,风承清、张承志、洛承诗也是纷纷和伍承风打招呼,只不过他们好像和伍承风都不是很熟了。 紫气倾泻,落地之后,气息散去,因为龙虎山的地域很大,所以紫气很快就变得十分的稀薄,然后直接被周围的气息稀释到了透明的程度。 这紫气瀑布流了将近两个时辰。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瀑布停下,天空中的乌云也是裂开一道缝隙,不过迟迟没有东西出现。 抬头看那缝隙之中,黑糊糊的一片,好像是悬空倒挂的深渊。 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下来。 此时蒋苏亚又在我身边问了一句:“这仙迹的前兆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办法直接阻止掉吗?” 我耸肩看向真仙。 真仙就说了一句:“阻止不了,天道之门是借用天道之力开启的大门,哪怕是仙人,也不可能逆转。” “而且无论是升仙,还是下凡,都要承受巨大的天道之力洗礼,都是极其不易的。” 一转眼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已经了凌晨的五多点,将近六点了。 东边的缝隙里飘出一道霞光。 那霞光照射在乌云之上,整个云层变成了黑红色。 真仙、我父亲,以及张承一缓缓往前迈了一步,几乎同时说道:“来了!” “嗖!” 一道黑影从玄空倒挂的深渊中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校练场中央的祭台上。 “轰!” 那黑影犹如陨石一般砸下去,重重地落地声之后,祭台周身出现了无数的龟裂,而祭台之上尘烟扬起,再接着在尘烟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衣,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的头发盘在头顶,一副画里古人的模样。 他站的很直,一脸的淡漠,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一群鸡鸭猫狗一般。 眼神中的高傲,犹如擎天之峰。 他身上的威势更是强大,站在校练场中,我感觉自己肩膀好像被人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呼吸也好像被人给扼住了。 这气势要比我们熟悉的那位真仙还要强很多。 我四下看了看,大家一个个神情紧张,不少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而我则是四下观察,想要看那三十六祸身在何处。 毕竟这黑衣真仙并不是我的目标。 那黑衣真仙环视一周,然后抬头看了看,那玄空倒挂的深渊缝隙缓缓闭合,然后消失在了空中。 乌云散去,朝霞不见,大地也是被阳光彻底给照亮了。 黑衣真仙慢慢开口说了一句:“严阵以待啊,看样子你们早就知道我要来了,这世间的相卜高手还真是不简单的,竟然能够窥探天机。” 黑衣真仙四下观望,好像是在寻找那个窥探天机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真仙的身上。 我们熟悉的这个真仙身着白衣。 黑衣真仙看到他,微微一笑说:“原来是你啊,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真被你逃到了人间来了,是你透露了仙界的秘密给这些凡人吗?” 白衣真仙笑道:“你觉得可能吗,仙界的事情,夺位天机,说多了,你觉得我还能在这人间待下去吗? 这里的人远比我们想象中有趣的多,他们自己算出来的。” 黑衣真仙迈步跳下了祭台,我们这边的人瞬间紧张了起来,大家纷纷运气,有的人已经把自己的外周天开启了。 黑衣真仙并没有继续靠近我们,而是看了看我爷爷那边说道:“你身上,有这次天机的气息,是你最先发现这些是的吧。” 爷爷说道:“正是老夫。” 黑衣真仙又看了看张承一:“你身上也有。” 张承一只是轻轻撵着胡子,也不作答。 最后黑衣真仙看向我说道:“你也有,你这小子天生仙气脉? 这是仙界的血脉,这人间能出,也真是奇迹啊。” 我也没吭声,被这黑衣真仙点名,我的心里显得十分的紧张。 接下来黑衣真仙又又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锁定在庆绥的身上:“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样吧,你们把那小子交给我,让我杀了他,我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你们这些人也不用陪葬了。” 白衣真仙此时慢慢地说了一句:“你们家族对人间迫害,千年来未曾停息,他既然有覆灭你们家族的能力,你觉得这人间强者会把他交出去吗?” “在仙界我输给了你,这人间,咱们再来较量一番吧,赵青焕。” 原来那黑衣真仙,叫赵青焕。 同时白衣真仙又对我说了一句:“注意祸根胎!” 我点头,可我现在完全感知不到那三十六祸的踪影! 正文 第809章 仙擂 第809章 仙擂 说话的工夫,白衣真仙腾空而起,一个飞身来到了黑衣真仙赵青焕的眼前。 他没有过多的废话,一掌对着赵青焕的胸口便拍了过去。 赵青焕左手轻轻一拨,白衣真仙的一掌就被拨开,白衣真仙左掌再拍,赵青焕身子一侧,白衣真仙一掌拍歪来。 再看赵青焕左手收回,对着白衣真仙肋骨处轻轻推去。 白衣真仙不敢怠慢,右手拍掌迎上。 “嘭!” 一声巨响,一股力量在两掌交汇处迸发开来,赵青焕纹丝不动,而白衣真仙则是向侧面飞出五六米,他翻身落地,身体很快站稳。 这是短短两招,我们就能看出,这赵青焕的实力,在白衣真仙之上。 赵青焕看着被自己击退的白衣真仙微微笑道:“手下败将,你以为换了一个地方,你就能够赢我了?” 白衣真仙也不气恼,而是主动后撤了一步说:“我一个人可能不是你对手,可要是三个呢?” 此时我父亲,以及张承一也是缓缓走出了人群,他们从左右两侧围住赵青焕。 赵青焕一脸不屑说:“两个凡人而已,能帮得了什么忙?” 白衣真仙笑道:“你刚经过天道之力的洗礼,下这凡尘,消耗了不少吧,他们两个单独或许在你面前撑不过一个回合,可如果他们要是联手,我再略施手段的话,你可能就要三思了!” 说话间,我父亲和张承一已经全部开启了自己的外周天。 我父亲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外周天,而在张承一的身后则是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透明仙鹤。 那仙鹤两人多高,双翅展开足足有四米之多。 这仙鹤正是张承一的外周天。 从两个人的外周天形态来看,全部是小元神的境界,而两个人的实力皆是半仙级别的。 这也让欧阳震悳感慨道:“没想到老天师也入了半仙境界。” 白衣真仙那边飞快抬手,一股紫气飞到我父亲和老天师的外周天周围,将两个外周天的气息竟然串联在了一起。 我父亲的外周天也是愈发的清晰,五官的模样赫然就是我父亲的自己,只不过外周天的发型是古人束发的模样。 那外周天,就好像是我父亲穿上了古装。 只见我父亲的外周天纵身一跃上了仙鹤,一人一鹤瞬间飞入空中,鹤唳之音惊响了整个龙虎山。 那组合在一起的外周天,竟然隐隐来到了仙人境界。 再看我父亲和张承一,全部盘腿坐下,闭目养息。 他们都在专心控制自己的外周天。 看到这一幕,我也是惊叹:“没想到外周天还能如此操作。” 爷爷就对我说:“气的契合度足够高,才能实现这样的神通,而且还有仙人紫气的调和,寻常人是无法完成,这不是人间的神通。” 我点了点头也就不多再问什么了,因为我父亲的外周天骑着仙鹤已经冲向了赵青焕,而且我父亲的外周天手中还多出了一柄长矛。 在靠近赵青焕的时候,那外气长矛就对着赵青焕的眉心刺去。 赵青焕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后退。 父亲外周天那一长矛刺空,退后的赵青焕忽然又迈步回来,一把抓住了我父亲外周天手里的那把长矛。 他用力一拽,想要把我父亲的外周天从仙鹤上拽下来。 可他拽了一下后,竟然发现我父亲的外周天竟然能在力道上和仙人抗衡了。 正当赵青焕一脸疑惑的时候,张承一的仙鹤外周天忽然传出一声鹤唳,巨大的鸟喙犹如长剑对着赵青焕啄了过去。 赵青焕连忙松开长矛,一掌拍去。 “嘭!” 又是一声剧烈的气息碰撞声,赵青焕纹丝不动,仙鹤驮着我父亲的外周天,拍着翅膀向后退了十多米。 白衣真仙此时也是冲了上去,身影如游鱼,在赵青焕的侧面浮游出击,可赵青焕不紧不慢,单手劈出气浪,将白衣真仙的身形去路截断,逼的白衣真仙只能停下来,挥拳攻其面门。 赵青焕左手握拳,单拳打出。 “轰!” 气息碰撞,赵青焕纹丝不动,白衣真仙后退十多米,来到了我父亲和张承一的外周天身边。 白衣真仙也好,我父亲和张承一也好,一番交手下来,虽然处于下风,可却都没有受伤。 只是我还看不到胜面。 这也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丝的绝望。 此时赵青焕却缓缓抬起了右手,我也是看的出来,他不是不想用右手,而是右手里握着东西,让他不便出拳。 所以他抬起右手后,我心中就更加的紧张了。 赵青焕主动退了一步,这是他和白衣真仙,以及我父亲、张承一交手后,第二次主动后退。 第一次,是他被我父亲外周天的长矛逼退一步,虽然他后面又站了回来,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父亲和张承一联合,已经能够威胁到赵青焕的安全了。 主动退后的赵青焕缓缓抬起右手说道:“前些日子,我利用仙人之力,从昆仑废墟劫走一百零八祸根,虽然最后只带走了三十六祸,可这些却都是实实在在的甲级祸根,如果把他们放到这人间,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我这才明白,赵青焕右手握着的,就是三十六祸。 白衣真仙神情逐渐松弛了下来。 我心里明白,这是仙人擂要开始了。 赵青焕继续说:“三十六祸同出,天象必乱,到时候说不定会引来天雷庇世,为了消灭三十六祸,天雷会无差别攻击这一区域,到时候咱们这些人都得死。” “你们这些人,死不足以,毁我千年修行,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我给你们一个一对一的机会,我在这里设下仙人擂,一人打一个祸根,生死交于天命。” “祸根赢,祸根入世。” “你们赢,祸根死!” 此时爷爷在旁边说了一句:“这三十六祸,是成熟的祸根,而非祸根胎,实力比起祸根胎更为强悍,大家要小心应对。” 看到我们这边并不惊讶,赵青焕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说:“该不会这仙人擂,也有人算到了吧?” 他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投向了我爷爷。 我爷爷笑道:“我洞察天机无数,小小仙人擂,还逃不出我的法眼。” 赵青焕只是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我则是问爷爷:“那仙人擂的结局,你看到了吗?” 爷爷摇头说:“没有,我只看到了一片混沌。” 此时赵青焕才说道:“一片混沌就能要了你的命,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天机,寿元减了不少吧,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你会死在这里。” 我刚要争辩,爷爷就拉住我对着赵青焕说了一句:“你杀不了我。” 赵青焕说:“不是我要杀你,是这天要你死。” 爷爷忽然笑着说:“我顺天而为一辈子,末了了,我这个老头子也想逆天一次,天让我死,我偏偏活给它看!” 爷爷身上散发出一阵豪气。 这也让周遭人身上感觉到的仙人威压减轻了不少。 赵青焕笑了笑,缓缓张开右手,一团黑气飘出,接着一条满身戾气的黑蟒从黑气中爬了出来。 那黑蟒长十多米,比人的身体还要粗。 它的脑袋是三角形的,两只眼睛闪着凶光,脑袋正中央有一只独角。 赵青焕笑道:“仙人擂,第一擂,蜕皮之祸,甲级下等祸根。” “你要不要来试一试啊!” 赵青焕看着我爷爷,一脸的挑衅。 不等我爷爷说话,李成二就说:“让我来,这小东西还不配宗前辈出手。” 可伍承风却是一把拉住李成二说:“这个比较弱,让你师弟先来。” 说着伍承风低头问伍一豪:“那大蟒,你可害怕?” 伍一豪说:“不怕。” 伍承风说:“那你去和它打一架,记住要下死手!” 伍一豪点头。 我这边还是有些担心,这毕竟是仙人擂的第一擂,要是输了就太影响士气了。 更何况,伍一豪的修为不过真人水准,以他的年纪来说,虽是天纵英姿,可对方毕竟是甲级祸根啊。 见我担心,李成二就说:“我师父是不会害自己的徒弟的,你放心,宗老板。” 我也是笑了笑。 再看我父亲和张承一那边,则是暂时收回了各自的外周天。 我心中不由好奇,他们不准备和仙人打了吗,也要等着仙人擂打完? 等着仙人解放了双手,他们的胜面不是更小了吗? 我开始疑惑了起来。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我没发现的玄机吗? 想到这里,我便开启了天目,开始去观察那赵青焕周围的气场。 他的身体被一股紫气环绕,哪怕是我的天目开了,也看不到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不过直觉却告诉了我一点,身上携带三十六祸根,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累赘,而他又没有办法同时放出来,因为那样的话,他也有危险,所以他才要打仙人擂。 而我们这边同意,难不成是怕赵青焕狗急跳墙。 也就是说,我父亲他们有办法把赵青焕逼入绝境! 正文 第810章 气海 第810章 气海 我还在思索其中一些利害关系的时候,伍一豪已经慢慢地走向了祭台那边。 白衣真仙也是微微动了几步,他好像是担心黑衣真仙直接对着伍一豪出手。 黑衣真仙笑了笑,就向后退了十几步,远离了祭台。 祭台本身并不大,直径只有十米不到,祭台的周围还有一个直径三十多米的平台,这个平台是祭祀仪式中一些随从祭拜人员站立的地方,可现在,这里成了擂台。 伍一豪过去之后,看着不远处的大蛇,真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他反而很悠闲的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开始翻找东西。 蜕皮祸根吐着信子,看了一会儿伍一豪,也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便张开大嘴对着伍一豪咬了过去,看样子它是准备把伍一豪一口吞下去。 而伍一豪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 就在蜕皮祸根的大口就要碰到伍一豪的时候,伍一豪的周身忽然燃起了九色仙火。 那九色仙火拧在一起,形成一支长剑,然后直接从蜕皮祸根胎的口中射入,从其额头犄角处穿出。 蜕皮祸根胎额头破洞处依然是随之燃起九色的火焰,还有淡淡的黑烟,以及烧焦的味道传出。 那蛇头失去了生机,也是随着箭矢的力道偏移了半尺多,正好擦着伍一豪的周身而去。 伍一豪安然无恙,不过忽然窜来的一道影子,给小家伙吓了一跳,他后知后觉地跳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柄木剑,双手握柄对着蜕皮祸根的脑袋刺去。 同时伍一豪的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喃喃着:“让你吓唬本小爷!”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看呆了。 就连赵青焕也是目瞪口呆,缓了好几秒他才慢慢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人间竟然还有这等资质的奇才。” 再看伍一豪,周身护他的仙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这仙擂,让我小师弟打吧,这本事,一个人单挑了三十六祸。” 伍承风说:“他这护身仙火,一天只能用一次,你以为可以无限用啊,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说话的时候,伍承风对着伍一豪招了招手,伍一豪便跳下台子,往我们这边跑来。 而我这个时候,修罗手忽然动了起来。 我脑子里竟然飞快闪过蜕皮祸根胎的信息,我也是脱口而出:“蜕皮祸根胎,因为蜕皮时候被人袭击而死,怨念不散进而通过怨念和气息将灾病传到人群,凡是被感染者,蜕皮人皮,浑身血肉而死。” 说话的时候,我缓缓抬起右手,那黑气便钻进了我的修罗手里,我的修罗手也是直接加了一层。 这一幕让赵青焕也是诧异道:“你的修罗手运用还真是熟练啊,现在不光龙虎山那个小子该杀,你也该杀。” 我看了看庆绥、张竞之,还在人群中,并没有离开。 此时,我们这边众人才彻底醒悟过来,伍一豪赢了,大家的信心也是瞬间被提了起来,在众人眼里,甲级的祸根胎,好像并不是太可怕了。 伍承风则说:“大家不要大意,我小徒弟完全是靠着傍身九道仙火的奇袭才获胜的。” 此时赵青焕右手再放出一道黑影来,这道黑影形如人,却干枯嶙峋,仿若一张皮披在骨头上一般。 这已经不是皮包骨了,而是披在上面,显得十分的松散,一阵风吹过,那皮囊都会随着风摇摆,身上的皮肤还会大面积的错位。 那奇怪的人走了几步,风就把他的脸吹到了后脑上,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把自己的脸又拉回到正面来。 赵青焕这才说道:“仙人擂,第二擂,皮瘫之祸,甲级下等祸根!” 而我脑子里也是随之出现了这个祸根胎的资料,接着我便直接说给了众人听:“皮瘫之祸,正主生前面瘫,被人嘲笑,自尊心受损,选择跳江而死,水泡肉烂,魂魄不散,最终形成皮瘫祸根,凡是被它盯上的人,皮囊都会变得和它一样松垮,最终五脏六腑移位,交错、缠绕而死。” 此时我们这边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头毛寸,穿着黑甲皮衣。 这人正是太行小八宗宗主,郭霖毅,被欧阳震悳誉为三绝之中的气绝之人。 看到郭霖毅缓缓走出,爷爷那边就说:“那这一场就让郭道友来打吧。” 郭霖毅跳上台子,然后转身对着我们众人说了一句:“我在境界上与那祸根差了两层,此战想必是凶多吉少,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舍命挡下此劫。” “只是我小八宗以后在江湖上,就仰仗各位了。” 众人齐声道:“定护小八宗百年无恙!” 郭霖毅转头看着皮瘫祸根缓缓说道:“杀了你这怪物,能换我小八宗百年无恙,值了!” 说罢,郭霖毅直接猛跑几步来到了皮瘫祸根的身边,一记手刀带着犀利的外气便对着皮瘫祸根的肩膀劈去。 那皮瘫祸根身体诡异地扭动了一下身上的皮,瞬间滑下去很多,一大片的皮囊摊在了地面上。 这皮瘫祸根的上身这才显得紧致了一些。 只不过他的五官已经被拉的夸张变形。 皮瘫祸根像提裤子一样,把自己掉下的皮提起来,他的五官才稍微没有拉的太夸张,不过却是拧巴在了一起,样貌还是十分的怪异,甚至是诡异。 郭霖毅一记手刀打空,也没有着急再出招,而是向旁边跳开了两步。 他刚才要是不跳开,那摊在地上的皮囊可能就会碰到他了。 直觉告诉我,那四处流动的皮肤很危险,若是被它包裹起来,那可能九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提醒郭霖毅。 从郭霖毅跳开来看,他应该已经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 李成二在我旁边说道:“这东西怎么看着这么恶心啊。” 我说:“的确。” 李成二又说:“真要打三十六场仙擂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打不了,后面可能会群体仙擂,组队仙擂,有点耐心。” 李成二说:“我不是没耐心,只是觉得局势没有我们想象中乐观。” 的确,在现场打仙擂的,赵青焕那边,只是通过仙迹从昆仑废墟偷走了三十六祸根,而我们这边是半壁华夏江湖。 我们是在用华夏江湖一半的势力在打擂。 这才一个仙人下界,若是两个,三个,甚至几十个,那这人间还能撑得住吗? 我们谈话的时候,那皮瘫祸根没有去攻击郭霖毅,而是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敢为祸者,可祸之天下,你把自家门派的命运交到那些所谓的江湖人手里,你就不怕他们出尔反尔?” “江湖人士,最为狡诈。” 郭霖毅笑了笑说:“你这小小祸根,可曾听闻侠之名?” “你为祸,我为侠,我心里只要装着这个字,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为你所动!” 说罢,郭霖毅再次挥拳冲了出去,再看郭霖毅的周身,无数的气旋翻腾,那气看似杂乱,却都以在各自的方式运行着,那气即便是惊涛骇浪,也能被郭霖毅随意控制。 郭霖毅只是小施手段,就让我看到了他行气的高明之处。 而郭霖毅的外周天更绝,便是无形之气,是修行的——炁! 见状爷爷也是说了一句:“这运气之奥义,算是被郭霖毅摸的明明白白,说他是气绝,再合适不过,常人用气的本事,能有他八成,便称为宗师了。” “若是有朝一日,他到了大天师,最强大天师之名,指不定会是谁的呢!” 皮瘫祸根,见郭霖毅不为所动,便直接原地跳起,一道气息对着郭霖毅打了过去。 郭霖毅的外周天,忽然出现一个气洞,皮瘫祸根打出的气穿洞而过,直接打在台面上。 “嘭!” 石面被砸出一个坑,瞬间溅飞几块石子。 其中一块正砸向郭林的后背,可郭霖毅身后的气忽然如盾牌一样,直接又把石子给弹开了。 短短一瞬,那气在郭霖毅的操控下,数次变化形态,让我忍不住给他拍手叫好。 郭霖毅躲过了皮瘫祸根的攻击,他周身的气海化为一条气蟒便对着皮瘫祸根撞了过去。 “嘭!” 本来我以为皮瘫祸根他会被撞飞出去。 可谁曾想皮瘫祸根竟然纹丝不动,那气蟒只是吹的一张皮囊前胸变成了后背。 皮瘫祸根稍微动了动手,把自己的皮囊重新弄正了,他扭动了一下自己扭曲的五官说:“你这气再厉害,在我面前也没有用,我的皮囊受到了诅咒庇护,气伤不了我。” 见状,邵怡就说:“啊,那皮瘫祸根岂不是正好是郭霖毅的克星吗,我们安排错人了。” 我说:“如果气绝郭霖毅都没有办法用气伤到皮瘫祸根,其他人就更难了。” “让郭霖毅打,最合适!” 正文 第811章 炁鱼 第811章 炁鱼 我的话音刚落,爷爷也是随之说道:“的确如此,让别人打,或许也能赢,可消耗肯定要比郭霖毅打,甚至一些比郭霖毅还厉害的人,都赢不了这皮瘫祸根。” “如果郭霖毅都赢不了,我们这边能赢皮瘫祸根的人,超不过四个。” “而这四个人不能立刻被派出去,因为甲级中等,甚至上等的祸根都没有出现呢。” 爷爷的神情也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郭霖毅一招失利,并没有太过惊骇,而是单手绕气,形成一个手刀对着皮瘫祸根的胸口劈下。 皮瘫祸根右手挥出,那松垮的皮肤也是犹如一滩烂泥一样对着郭霖毅的手刀缠绕过去。 郭霖毅这次没有躲闪,而是闷哼一声:“炁流刀!” 他手刀周围的气迅速动了起来,好像是电锯的锯条一样,对着皮瘫祸根的皮肤就锯了过去。 “嗤!” 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皮瘫祸根迅速收手,同时向后退去。 郭霖毅自然趁胜追击,挥舞炁流刀紧跟其后,皮瘫祸根连忙挥舞双臂,一股气流也是随之而出,而他的皮肤松垮处忽然开始凸起,接着长出一根两三米的触手。 那触手便对着郭霖毅抽了过去。 郭霖毅手刀来不及收回,只能让周围的气形成气盾去挡。 “嘭!” 那一触手的力道极大,郭霖毅的身体也是一下停了下来。 郭霖毅的手刀马上就要碰到皮瘫祸根了,却被这一触手给阻隔了。 郭霖毅反应也是极快,手刀够不着那就用脚,他身子一弯,一个抬腿侧踢,带着极强的外气,就踢在了皮瘫祸根的腹部。 “嘭!” 又是一声碰撞的声响,那皮瘫祸根直接被踢飞出去六七米。 “啪!” 皮瘫祸根犹如一滩烂泥撞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大片不规则的形状。 郭霖毅趁势追上去,可皮瘫祸根周身忽然长出数十条触手,同时对着郭霖毅抽打了过去。 郭霖毅周围气海化为盾牌,将这些触手全部防下。 可我明显感觉到,触手状态的皮瘫祸根更为强大,郭霖毅的气海已经被抽打的颤抖起来。 若是换做我,那种程度的攻击,我的外周天说不定已经散掉了。 可郭霖毅靠着对气的领悟,竟然让气海在一次次震动之后完全平复了下来。 再后退了几步,躲出了皮瘫祸根的攻击范围后,郭霖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愧是甲级祸根,果然难缠。” 李成二在旁边也是感叹了一句:“这气海控制简直绝了,几息之间便可平复惊涛骇浪,厉害,厉害。” 皮瘫祸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身后慢慢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气体水母,那正是皮瘫祸根的外周天。 松垮垮的水母,倒是很契合皮瘫祸根的性质。 气体水母出现后,也是挥舞触手向着郭霖毅打了过来。 皮瘫祸根的本体也没有闲着,松垮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郭霖毅冲来,同时身上不断有地方凸起形成鞭子一样的触手,对着郭霖毅猛抽过去,一时间,几十根触手全部带着极强的气落了下来。 郭霖毅再退就要接近人群了,所以他只能控制气海幻化为鱼群,一条条炁鱼从他的气海之中跳出对着那些触手撞了过去。 “轰轰轰……” 一时间擂台上的气体爆炸犹如鞭炮一样。 炁鱼跃出气海,犹如鱼跃龙门,气势瞬间提升,可即便如此,也是难挡皮瘫祸根强悍的触手。 毕竟皮瘫祸根是甲级祸根,是大天师级别的,而郭霖毅虽然是气绝,但是只有天师五段。 不一会儿的工夫,炁鱼的数量明显开始减少。 不过皮瘫祸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上已经千疮百孔,那些被炁鱼撞毁的触手,直接成了他皮囊上留下的洞。 皮洞之后,便是森森白骨。 “嘭!” 忽然一只触手穿过了气海,径直戳在郭霖毅的胸口。 我心中大惊,郭霖毅气海中的炁鱼还有很多,不应该给触手可趁之机啊? 随着触手没入郭霖毅的胸口,郭霖毅直接双手猛的一抓,将那触手给握紧了。 皮瘫祸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不妙,就想把触手给抽回来。 可郭霖毅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再看气海中的炁鱼群直接钻入皮瘫祸根的触手之中,从它触手的内部向着皮瘫祸根的身体游动而去,皮瘫祸根运气防御,可那些气流根本阻止不了炁鱼,炁鱼逆流而上,速度依旧很快,顷刻间,就钻进了皮瘫祸根的身体里面。 皮瘫祸根的皮囊开始鼓动了起来,他的骨架也在炁鱼的撞击蚕食之下,开始出现断裂。 可郭霖毅却不能松手,因为一旦松开,炁鱼和他的联系就会断掉,现在炁鱼对皮瘫祸根的伤害还不足以致命。 皮瘫祸根想要斩断那根触手,可郭霖毅气海中剩下的炁鱼全部跳出,将皮瘫祸根想要斩断触手的动作给阻止掉了。 皮瘫祸根见状恼怒道:“既然你愿意,那咱们就一起死吧!” 这一下,皮瘫祸根不再抽回自己的触手了,而是将触手继续往郭霖毅的胸口里面插。 “噗!” 郭霖毅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又喷出一股血流来。 我的双手紧握,我心里明白,再这下去,郭霖毅必死。 所以我就微微动了几步。 赵青焕那边立刻说:“你要是坏了仙人擂的规矩,那就准备和我一起承受这天雷吧。” 说着赵青焕张开右手,一股黑气环绕,如果他把所有祸根胎都放出来,直觉告诉我,这里将无人生还,而如果继续打仙人擂,我们还有胜面。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郭霖毅赴死。 正在我陷入两难的时候,郭霖毅忽然大声喊道:“宗大朝奉,不必管我,我心已赴死,不愧侠名于江湖!” “啊!” 说着,郭霖毅大声吼叫,剩余的炁鱼没有再防御,而是尽数通过触手钻进了皮瘫祸根的身体里面。 没有了气海、炁鱼的防御,皮瘫祸根的水母外周天,一击皮瘫祸根本身的触手,全部刺向了郭霖毅,瞬间数十根触手全部刺入郭霖毅的身体里面。 郭霖毅已经成了血人。 可即便如此,郭霖毅还是操控炁鱼将皮瘫祸根身体里最后一根骨头搅碎,最后的一丝生机破去。 不一会儿,皮瘫祸根的水母外周天消失了,皮瘫祸根的触手没有收回,不过整个身体却是如烂泥一样瘫软了下去。 皮瘫祸根身死。 而郭霖毅战在那里,纹丝不动。 可我却能感觉到,郭霖毅已无生机。 我右手抬起,皮瘫祸根的残魂也是被我收进了修罗手中。 奇怪的是,这次修罗手竟然没有升段的迹象,我没有过多思考其中的原因,而是急速跑上了擂台,跟着我一起跑上去的,还有邵怡和李成二。 我们一起把郭霖毅抬了回来。 邵怡给郭霖毅搭脉,然后无奈地摇头。 我看向邵元培,他直接摇头说:“已经死了。” 这是名单上为了江湖战死的第一人,气绝,小八宗宗主,郭霖毅。 再看擂台上,那皮瘫祸根的身体,也是被李成二打出的一缕道火给烧掉了。 欧阳震悳感慨道:“今日凡是登台打仙人擂的人,我会全部冠以侠之名,三十六侠战三十六祸,此迹必将名留江湖青史。” 赵青焕那边则是笑了笑说:“三十六侠? 你们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等你们都死了,我看看这江湖还有谁记得你们。” 说话间,赵青焕右手张开,又是一团黑气冒出来。 这次走出的一头如同犀牛一般的怪物, 那东西体形如同犀牛,可却浑身是毛,四只蹄子上长满了奇怪的咒文,头顶四角,双目赤红。 赵青焕嘴里也是大声说道:“仙人擂,第三擂,天罡火兽,上等甲级祸根。” 这第三个就是上等了吗? 本来我觉得那怪物很普通,可在赵青焕说出其名字后,我的脑子里没有出现相应的信息,我的修罗手、圣免手也是全部关闭了。 “吼!” 天罡火兽的体形此时也已经来到了三米多高,那东西俨然一副大天师顶级的模样。 爷爷慢慢说了一句:“看来,该我出手了,这玩意儿曾是仙人坐骑,昆仑仙城大乱的时候,被镇压在了昆仑废墟,属于昆仑废墟的初代祸根,实力极为强大。” 就在爷爷准备上前的时候,洛承诗却是站出来说:“还是让我来吧,后面应该会有更适合你的祸根,而我恰好少一个坐骑,我看它很顺眼!” 爷爷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毕竟那是顶级大天师水准的祸根。 张承一那边却说了一句:“让我小师弟去吧,他看上的东西跑不了。” 洛承诗走到擂台旁边,轻轻一跃上了擂台,他看了看脚下郭霖毅留下的鲜血,缓缓走向了另一边,同时他也是对着天罡火兽说道:“我看你很眼熟,你可认得我?” 正文 第812章 道字 第812章 道字 天罡火兽也识得人语,听闻洛承诗的话,也是瞩目而看,可盯着洛承诗看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这天罡火兽虽然识得人语,可好像并不会人言。 洛承诗那边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认得我,那我便打到你认识我为止。” 说罢,洛承诗转身看向台下问道:“敢问那位道友可借我长剑一用。” 张竞之立刻说:“小师叔,我的给你。” 说罢,张竞之将自己手中长剑扔上擂台。 洛承诗单手伸出,一道气浪缠住剑柄,而后猛的一拽,便把长剑抽出剑鞘,而且一下拉入了自己的手中,至于剑鞘,则是被气浪推了回去,回到了张竞之的手中。 见状,欧阳震悳惊骇道:“御物之术,这手段比起荣吉天字列的陶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洛承诗手提长剑迅速前踏一步,手中长剑再次脱手而出,气浪环绕之下,那长剑漂浮不定,犹如蝴蝶飞舞,又如落叶轻飘,它以完全不规则的轨迹直刺天罡火兽的赤目。 天罡火兽也是被洛承诗的举动惹怒,大嘴张开一道烈焰喷出,直接将洛承诗祭出的长剑挡开,同时天罡火兽高高跃起,前蹄上符文灵动,瞬间也是燃起火焰,对着洛承诗直接践踏而去。 洛承诗左手拍出气浪,借助气浪反弹向侧面飘出一段,那飞出的长剑也是重新回到洛承诗的手中。 洛承诗长剑在地上一刺,借着这股力道,让自己站稳,然后右手轻轻一甩,长剑斜指地面,剑身抖动“嗡嗡”作响。 再看天罡火兽,四个蹄子上符文全部燃起了火焰,它的火焰蹄子踩在擂台上,还在擂台上留下了火苗,每个火苗要燃烧三四十秒才熄灭。 凡是染过火焰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黑糊糊的烧焦的蹄子印记。 能在石头上烧出印记来,这天罡火兽的火焰,也不普通啊。 洛承诗看了看那些黑蹄子印记,就又说了一句:“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说罢,他右手猛的一甩,长剑再次脱手而出,长剑如游蛇,在空中化为一道气体的残影,便再次对着天罡火兽的赤目而去。 天罡火兽这次没有喷出火焰,而是脑袋微微一摆,用头上的犄角将洛承诗的这一剑给顶开了。 洛承诗也已经快步来到了天罡火兽的面前,他猛的跳起,一掌对着天罡火兽的面门拍去。 天罡火兽这才张嘴,一口火焰喷出。 洛承诗没有躲避,竟然用气息护住自己的身体,直接穿过火焰,将这一掌劈在了天罡火兽的面门上。 “嘭!” 天罡火兽挨了一掌,可洛承诗身上好几处也是燃起了火焰。 天罡火兽“吼”的叫了一声,向后趔趄了几步。 洛承诗的身体也是倒飞出去七八米,他落地之后,立刻行气灭火,可他的头发、眉毛还是被烧没了,脖子、手臂上也有了十分严重的烧伤。 那些伤口,皮肤被烧没了,只留下里面有些泛着红血的肉层。 偶尔还能看到肌肉的跳动。 看到洛承诗的模样,庆绥大声道了一句:“小师爷,您没事儿吧?” 洛承诗看着自己的伤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了一句:“能伤我道体,你这天罡之火还真是不错,我给你一个机会,留下来做我的坐骑吧,我施道法,控制你体内的祸端,你和我一起,守护这龙虎山之气运。” 天罡火兽脑袋被拍的不轻,现在它也有点懵,它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对着洛承诗怒吼一声:“吼!” 这一声充满了愤怒,很显然,它不领情。 洛承诗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右手再伸出,那落地的长剑顺便被气浪环绕,然后“嗖”的一声飞到洛承诗的手中。 洛承诗这次没有把剑扔出去,而是身体在气浪的环绕之下,自己变成了游蛇,变成了落叶,飘忽不定地冲向了天罡火兽。 天罡火兽,喷火,用犄角顶,用蹄子踩。 可却无法捕捉到洛承诗的动作。 最后洛承诗翻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天罡火兽的后背上。 天罡火兽大怒,奋力跳跃,想要把洛承诗摔下来,可洛承诗此时好像是一个斗牛士一样,压根不想下来,他抬手一剑便对着天罡火兽的背后刺下一剑。 “嗤!” 只是洛承诗这一刺,只刺进了一寸不到,根本伤及不到天罡火兽的要害。 天罡火兽“吼”的大叫,接着浑身上下都燃起了火焰,整个天罡火兽,真的变成了一头火兽。 洛承诗也是瞬间被火焰包裹了起来,成了一个火人。 无奈洛承诗只好猛地跳下天罡火兽的背后,在擂台上滚了一圈,同时通过运转气息,让自己身上的火焰熄灭。 此时洛承诗的后背衣服被烧没了,一些皮肉也是被烧焦了。 我甚至还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洛承诗的身体此时也开始有些抖了。 那天罡火兽也好不到那里去,背上那把被插的剑还留在它的身体里,鲜血从伤口处慢慢地流出。 火焰一直在烧那把剑,可却没有办法将剑烧毁。 难不成是那剑不普通。 我深吸一口气用天目去看,就发现那把剑的周围缠绕着一股气浪,燃烧的只是气浪,根本烧不到那把剑本身,而那气浪正是洛承诗控制的。 隔着天罡火兽的火焰,洛承诗还能以气御物,这御物神通,俨然已经在陶家之上了。 而我也发现,洛承诗控制长剑,还在不断往天罡火兽的身体里面刺。 刚才只刺进了一寸,现在已经两寸有余。 天罡火兽痛苦嘶吼,在擂台上对着洛承诗冲撞,而洛承诗利用气浪的御物之术,来控制自己,以极快的身形一次又一次躲避着天罡火兽的撞击。 擂台上,那凸起一部分,已经出现龟裂的祭台,被天罡火兽撞了几下,接着便“哗啦”一声彻底的崩塌了。 整个擂台上,到处都是火焰蹄子的印记。 就这样,两个人在台子上追逐了将近半个小时,洛承诗也好,天罡火兽也罢,都显得有些气不够用了。 天罡火兽后背上那把剑,此时已经没入了半尺有余,再刺下去,就要伤到天罡火兽的内脏了。 此时洛承诗大声说:“我再问你一遍,可愿做我的坐骑,如果你肯屈服,我便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我这就用我一口道气送那长剑入你脏腑,取你性命!” 再看天罡火兽,身上的火焰开始减弱了。 它蹄子上的火焰率先灭掉,接着那怪异的符文慢慢多了几笔。 每个蹄子上迅速出现一个“道”字符文,接着天罡火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洛承诗跪了下去。 随着道字的出现,天罡火兽身上的戾气也是减轻了不少。 此时张承一慢慢地说了一句:“天结道字印,这是天意啊。” 赵青焕那边却是皱了皱眉头说:“你是昆仑仙城中的某位大能转世,这天罡火兽曾经就是你的坐骑?” 洛承诗没有理会赵青焕的话,而是走到已经灭了火的天罡火兽旁边,纵身一跃,上了其后背之上。 之后他单手握剑,将长剑从天罡火兽的身体里面拔出。 鲜血飘溅,天罡火兽也是“吼”的叫了一声,仰头站立,而后前蹄又重重地砸了擂台上。 “嘭!” 擂台迅速被砸出一个小坑来。 擂台表面落蹄的位置,也是出现了小范围的龟裂。 洛承诗将长剑还给了张竞之,然后拍了拍天罡火兽说:“走,带我去养伤!” 天罡火兽纵身一跃,出了人群,然后向着龙虎山深处去了。 众人有些惶恐。 可张承一却说了一句:“大家不用惊慌,我那小师弟赢了,他虽然身负重伤,可那天罡火兽,已被他降服,我终于知道师父仙游之后为什么还要托梦给我,让我替他老人家收下小师弟了,原来小师弟是仙人转世,身体里藏着仙人道法。” “虽然降服了天罡火兽,可也苦了我那小师弟了,没有十年,他是出不了关了。” “否则性命难保。” 天罡之火更为强悍,被烧了几次,能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 看着洛承诗消失的方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赵青焕那边也是缓缓开口说道:“仙人转世,昆仑那些战死的仙人也已经开始入轮回了,我就说最近人间的天象有些不稳,原来他们要回来了。” 张承一说:“我小师弟已经长大,更多的人,或许也已经转世长大,他们不是开始回来了,是已经回来了。” 赵青焕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更有必要灭了这人间江湖了。” “顺带着,让普通人的生活,也乱一乱吧。” 说着赵青焕再次张开右手,这次直接飞出了两道黑影来…… 正文 第813章 反杀 第813章 反杀 随着两道黑影飘出,赵青焕也是慢慢地说了一句:“仙人擂,第四擂,风獜祸根,甲级中等祸根,障目祸根,甲级中等祸根,此为双人擂!” 赵青焕话音落下,一个身入犬,却身披鳞甲,脚踩虎爪的妖兽率先缓缓走出。 我直接说道:“这应该是《山海经》中的獜兽,擅长跳跃,食其肉,可防止风痹病。” “如果按照祸根来算,它应该会传播一种疾病,专门破坏人的关节,让人骨头坏烂,最后活活疼死。” 此时,另一个黑影中的妖兽也是露面。 所谓障目祸根,其实只是一团迷雾,迷雾中藏着魂体,雾气中藏毒,可以致人眼盲,甚至将人拖入环境,在环境中被活活困死。 我将两种祸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看向人群问了一句:“这一战谁和我一起去打?” 李成二刚要说话,风承清就对我说:“宗大朝奉,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你这个名额要慎用,这次让其他人上吧。” 李成二说:“既然是两个的,就让我和夏薇至去吧,我们两个配合默契,二对二胜面较大。” 我拿不定主意,就转头看了看爷爷,爷爷就对我点了点头。 我这两年多虽然成长了不少,可在大事决断上,我的经验还欠缺的很,有时候还是需要听一下前辈的意见。 当然我也不会盲目地去听,我在心里也是问我的直觉,派李成二和夏薇至是不是合适。 当直觉给与我肯定的时候,我才对李成二和夏薇至说道:“你们两个别给荣吉丢脸,别给这人间的江湖丢脸。” 李成二、夏薇至同时对着我拱手道:“是,宗老板!” 说罢,两个人纷纷向擂台走去。 两个人在擂台下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同跳上了擂台,此时我用天目也是往赵青焕那边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前三的祸根,两死一降,没有一个可以入世的。 当然,我们这边损失也很大,小八宗宗主郭霖毅战死,洛承诗重伤,十年闭关不能出山门。 唯独伍一豪赢的轻松。 想着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已经取出了巫器匕首,同时麒麟外周天直接启动。 李成二紧盯障目祸根,因为他可以吞噬毒邪,用来对付有毒的障目祸根最为合适。 夏薇至则是负责对付风獜祸根,他一身诡术可避风邪骨害,拥有一战之力。 在开始动手之前,李成二就对夏薇至说:“老夏,今天让你看点新鲜的招式。” 夏薇至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以前的招式都不许用,如何?” 李成二说:“那不行,九道仙火,我得用。” 夏薇至说:“让你!” 说罢,夏薇至打开箱子的盖子,双手紧握短剑,在尸新娘跳出箱子的瞬间,他已经对着风獜祸根冲了过去。 尸新娘跳出箱子后,悬在他的上空,紧跟其后,也是冲向了风獜祸根。 障目祸根想要帮忙,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缠绕着银丝,便“唰”的一声扔了出去,正好封住了障目祸根的去路,同时麒麟外周天也是跳起来,对着障目祸根的黑雾撕咬了过去。 夏薇至顷刻间就冲到风獜祸根的面前,两把短剑,便向风獜祸根他的面目刺去。 风獜祸根猛的跳起,跃起数丈,夏薇至一招斩空。 尸新娘也是扑空,便在夏薇至的肩膀上站立不动。 夏薇至将一把短剑抛入空中,尸新娘伸手接下,夏薇至缓缓说道:“亲爱的,咱们来点新花样!” 尸新娘纹丝不动,看似没有回应,可她身上的气却已经和夏薇至的外周天连接在了一起。 李成二那边,麒麟外周天扑了一个空,障目祸根躲到了一边,同时发出了“咯咯咯”地怪笑声来。 李成二一拉银丝,那巫器匕首也是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李成二这次没有着急攻击,让麒麟外周天护住自己的同时,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几个铜铃铛,然后将它们挂到了绑着巫器匕首的银线之上。 虽然隔着很远,可我依旧能够清楚看到,每一个铜铃上都有精雕细刻的道纹。 看到李成二取出铜铃,伍承风也是道了一句:“这小子倒是刻了一手的好道纹,我这徒弟除了心性不强,其他方面都很卓越。” 此时一旁边的欧阳震悳就问了一句:“那障目祸根,迷惑视线,遮人心智,李成二心性不强,会不会……” 伍承风说:“我说的心性不强,不是指的修行方面,而是他的私生活方面,他修为的心性,不会受到障目祸根的多少影响,至少他扛得住!” 日常的心性对修行也是有影响的,伍承风也是知道,他之所以这样给欧阳震悳说,只是单纯的护犊子,自己的徒弟,不能让别人说道。 欧阳震悳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便也不吭声了。 高高跃起的风獜祸根落地之后,正好落到了夏薇至登台的位置,它正好和夏薇至换了换地方。 落地之后的风獜祸根没有去攻击夏薇至,而是转头,对着我们这边的人群“嗷”的一声怒吼,好像是在挑衅我们。 同时一股邪风向我吹来。 不等我出手,邵元培轻轻挥手,一股带着药香味的气息将那股邪气挡下,同时邵元培也是缓缓说道:“这邪气可袭人筋骨,那祸根恶毒的很。” 我这边则是大声说:“你要是再攻击我们,就算是破了仙人擂的规矩,别怪我们场外出手了。” 赵青焕那边咳嗽了一声,风獜祸根这才底下头,一副知错的狗模样。 不过它很快又转头紧盯夏薇至。 夏薇至深吸一口气,尸新娘立刻心领神会,“呼”的一声挥舞手中的短剑先一步冲向了风獜祸根。 风獜祸根忽然抬起前爪,那带着虎纹的爪子,带着一股劲风,竟然直接把尸新娘的一剑给挡住了。 夏薇至原地捏动指诀,脚踩七星,他和尸新娘之间连接的气也是越发的紧密了起来。 而尸新娘本体的实力也是骤然提升另一个档次。 被挡开的尸新娘没有后退,短剑右手换左手,反手一刺,对着风獜祸根的颧骨而去。 风獜祸根再次起跳,它越过尸新娘,直接对着夏薇至冲去。 尸新娘没有追上去,而是做起了和夏薇至一模一样的动作,夏薇至这边反而停了下来,他反手出剑,一个一字竖劈斩下,一道气浪从他面前飞出。 风獜祸根躲避不及,只能挥舞虎爪带着气浪将其挡下。 尸新娘继续捏动指诀,脚下七星步法已经化为了天罡之步。 如此以来,夏薇至的进攻便越发的猛烈,此时夏薇至身上的气息,竟然一副大天师的模样。 李成二那边在挂好最后一个铜铃后,也是看着夏薇至笑了笑说:“诡家杠杆之术,一人一尸连一线,阴阳两极撬乾坤,乾坤开,道气来,阴阳两极可洞天。” 李成二说话的时候,障目祸根也没有闲着,它试图攻击了几次,都被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给挡下了。 障目祸根的试探性进攻,威力也不强,所以李成二这边压力也不是很大。 看着夏薇至舞剑、气势都是一副大天师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信心倍增。 许立那边拍了拍手赞叹道:“荣吉御四家,每一家的术数都不容小觑啊,特别是这诡家,这阴阳杠杆之术,可谓是诡道之极致啊!” 伍承风则是笑了笑说:“这才哪跟哪儿啊!” 我爷爷也是说道:“的确,诡家还有更为厉害和诡异的术法。” 我们谈话的时候,那风獜祸根已经又一次掉转头攻向了尸新娘,夏薇至这边接着尸新娘的指诀,身法继续动起来,尸新娘则是挥剑死战,气势,剑意都强悍无比,完全是压着风獜祸根在打。 李成二那边看似一直在划水,可我却看得出来,他在准备一个大的“礼物”给障目祸根。 那障目祸根在试探了几次麒麟外周天后,终于也是加速动了起来。 可李成二早有防备,周身的正道金仙火也是直接燃烧了起来。 金色的火麒麟也是随之出现,速度也紧跟着提升了一大截,那障目祸根想要绕过金麒麟去攻击李成二,就被金麒麟一脑袋给撞了回去。 “吼!” 于此同时,尽量发出怒吼,像是在驱赶账目祸根。 李成二又取出一些类似香灰的东西在地上撒了一个圈,然后手中的巫器匕首,在他御气操控之下,直接飞入了空中。 就在众人觉得李成二要攻击障目祸根胎的时候,那巫器匕首忽然折返回来对着夏薇至飞去。 众人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成二已经被障目祸根影响了啊? 他这是要杀夏薇至!? 正文 第814章 登绝 第814章 登绝 在匕首飞向夏薇至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我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李成二绝对不会杀夏薇至。 就算被障目影响了,也不会。 就在巫器匕首靠近夏薇至的时候,夏薇至忽然伸手接住巫器匕首。 然后对着风獜祸根抛了过去。 那些绑在银线上的铜铃晃动的厉害,可是没有发出任何的铃铛声响。 扔出接住和认出巫器匕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夏薇至的咒诀和步伐都没有停下来,尸新娘依旧拥有天师的力道。 风獜祸根想要躲避,可却被尸新娘的剑意缠的死死地。 那巫器匕首便直接刺向了风獜祸根的尾部。 风獜祸根周身立刻气体环绕,巫器匕首没有刺进去,而是卡在了风獜祸根的气体防御上。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二猛地施展神通,那银线上抖动的铜铃全部“叮铃铃”响了起来。 随着铜铃的震动,巫器匕首也是随之震动了起来。 风獜祸根防御李成二的那些气也是直接被震散了。 巫器匕首直接刺在风獜祸根的尾部。 “嗷!” 在风獜祸根惨叫的时候,李成二继续用力,那震动的铃铛竟然开始震散风獜祸根身上的气。 障目祸根这个时候也是终于沉不住气了。 身体的气团迅速扩大好几倍,接着一个气体拳头就从气团里窜出来,正好打在麒麟外周天的面门上。 金麒麟被打飞。 障目祸根飞到李成二的身边,一团毒气就要去进攻李成二。 可李成二脚下的香灰圈忽然“轰”的一声,燃起了白色的火焰,那白色的火焰还燃到了障目祸根的气团上,障目祸根吓的连连后退,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也是迅速跳回来再次挡在李成二的身边。 我瞬间明白了,刚才麒麟外周天被打飞,是李成二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引障目祸根入那香灰的陷进。 障目祸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熄灭了身上的白色火焰。 李成二则是笑了笑说:“白师叔的火,还真好用啊。” 李成二说的白师叔,自然是那白夭夭。 只不过那道符被伍承风给要走了,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载着白夭夭的那张符,现在并不在伍承风的身上。 李成二那边也是感叹了一句:“可惜被障目祸根给跑了,不然我们现在就能一下宰杀两个祸根了。” 说着李成二的手再一抖,银线上的铜铃也是随着震动的更厉害了。 风獜祸根瞬间气散了三分之一,身体也是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尸新娘趁机一剑斩下,直接刺入了风獜的头颅之中。 风獜怒吼一声,然后蹒跚倒地。 我的修罗手终于再次开启,风獜直接被我收入了外周天之中。 可惜我的修罗手还是没有升段的迹象,我的修罗气脉好像也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风獜祸根战败,夏薇至和尸新娘才同时停了下来。 尸新娘看着没什么变化,可夏薇至却已经一脸的汗水,身体看起来也是有些虚脱了。 此时许立就说了一句:“这风獜祸根的外气修来强体了,若是他拥有其他形态的外周天,那本体和外周天就可以分别对付夏薇至,以及他的尸新娘了,夏薇至就没有胜算了吧?” 伍承风说:“你大概不知道诡家人有多少外周天吧,如果风獜祸根拥有另一个外周天,那夏薇至在布局的时候,肯定会再多放一个外周天出来。” 欧阳震悳说:“没错,不过不得不说,夏薇至和李成二的配合真是没得说,两个人没有什么沟通,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一套完备的行动方案,着实让人震撼。” 爷爷慢慢说道:“这是仙、诡两家独有的默契。” 擂台上就剩下了障目祸根胎,那家伙的状态明显有些懵,他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赵青焕此时也是少见的开口评述道:“道纹铃铛,这道纹刻制极其困难,非道心极强者而不能为之,很难想象,凡人之中竟然有如此道心之人。”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看向伍承风说:“您不是一直说李成二需要修心吗?” 伍承风点头说:“是啊,还不够。” 再看擂台上,夏薇至走到李成二的身边说了一句:“我这阴阳杠杆的风头都被你的铜铃铛给枪了。” 李成二笑了笑说:“只能说大家有眼光。” 此时李成二已经把巫器匕首收了回来。 看着障目祸根夏薇至便道:“好了,就剩下了一个,速战速决,我这杠杆撬动乾坤,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我可不想自己也闭关十年。”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已经指挥燃着火焰的金麒麟率先冲了出去。 夏薇至也是原地站好,尸新娘挥舞短剑“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障目祸根立刻释放毒气,可尸新娘却并不惧怕,径直穿过毒气,一剑对着障目祸根的气团刺去。 障目祸根胎赶紧躲避。 而那些毒气还在飞行,李成二一道金色火焰打出,那毒气直接“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 再看尸新娘,不停挥舞匕首,逼的障目祸根只能后退。 我这边也是看的清楚,夏薇至已经快到极限了,他体内的气力正在枯竭。 这撬动乾坤而来的大天师力量不是自己的,终究用不了多长时间。 李成二这边也是操控麒麟外周天一直在帮着尸新娘对障目祸根围追堵截。 可效果却不明显。 再这样耗下去,两个人就要被动。 只是两个人一直不出新招,难不成是黔驴技穷了? 我也开始为两个着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李成二终于动了起来。 他这次直接把巫器匕首,以及银丝铃铛全部收了起来。 他拍了拍肚子,对着夏薇至说了一句:“帮我!” 夏薇至立刻点头。 尸新娘的进攻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李成二飞快捏动指诀,然后猛的张开大口,再看那麒麟外周天也是忽然张大嘴,那嘴瞬间变得三丈多高,尸新娘迅速出剑,一剑击退障目祸根。 障目祸根也是瞬间落入麒麟的口中。 李成二再次结印说了一句:“吞!” 麒麟外周天猛的消失,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障目祸根,再看李成二的肚子也是忽然鼓了起来,好像是怀孕了三四个月一样。 外周天吞下的东西,李成二通过相连的气脉,将其送到了自己的腹中,这种和外周天换气的神通,也是仙家独有啊。 再看夏薇至,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收了神通之后,他就直接瘫软倒地。 尸新娘则是自己回到了箱子里面。 李成二刚吞下障目祸根,也是动弹不得。 所以我和弓泽狐也是跳上擂台,把李成二、夏薇至,以及尸新娘抬了下来。 邵怡给夏薇至搭脉说道:“夏大哥没事儿,只是有些消耗过度。” 说话的时候邵怡又给李成二搭脉说:“李大哥的情况不太好,他吞的毕竟是甲级祸根胎,就算消化了,也会负伤。” 听到邵怡这么说,伍承风就说:“放心好了,有我在,我这徒弟不会有事儿的。” 说话的时候,伍承风在李成二的旁边蹲了下去,同时在李成二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李成二瞬间端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欧阳震悳那边也是拍手称赞:“太好了,我们又下两城,三十六祸,我们已经顺利应对了五祸,有希望,有希望!” 爷爷那边则是说道:“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六分之一不到。” 赵青焕慢慢抬手,这次他没有再放出两个,而是放出了一个黑影。 只不过这个黑影不同寻常,竟然是一个人的模样。 赵青焕嘴里也是说道:“仙人擂,第五擂,魔剑祸根,甲级中等祸根。” 此时一个面色黝黑,带着一个斗笠的老人慢慢走上了台子,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 此时人群里的徐坤说道:“长眠棺里有这个祸根的资料,这个人生前善于用剑,嗜剑成魔,在一次铸剑的时候,不小心掉入剑炉而死,阴魂不散终成祸根,凡是被他感染的人,也会慢慢变得和他一样,拿住带刃的物件便杀,无论是菜刀、剪刀,一旦碰了,就会疯魔杀人。” 徐坤刚说完,武当黄信亭笑道:“用剑吗,这不是我的菜吗?” 说着黄信亭走出了人群。 我和他交过手,同时觉得黄信亭这个人不错,便说道:“你小心一些,黄大哥。” 黄信亭笑道:“宗大朝奉朝奉放心,剑法登绝,亦可逆天!” 说罢,黄信亭就走到擂台的旁边,轻轻一跳,便上了擂台之上。 他今日带来佩剑,一把竹鞘、竹柄,寒铁剑身的长剑。 而对面的魔剑祸根,手中是一把宽剑,上面全是血锈。 他们两个各自站到擂台的一边,像极了高手对决的开场! 黄信亭缓缓拔剑,寒光刺眼,剑为全出,剑意却已经布满全场。 我能预感到,接下来,我会看到一场剑法对拼的盛宴! 正文 第815章 知音 第815章 知音 黄信亭出剑之后,将剑鞘扔到擂台下面,随着“啪”的一声剑鞘落地,黄信亭一个箭步蹿了出去,手中寒铁剑并没有多少花里胡哨,而是直刺魔剑祸根的心口。 魔剑祸根手中宽剑也是挥舞了起来。 “当当当!” 我还没看清楚两人出招的动作,他们却已经拼了三剑,因为这整个场地都被黄信亭的剑意所覆盖,所以魔剑祸根开始的时候,所有剑招都用在了防御上。 一人快攻,一手快守,两人剑法形如流水,意如薄冰,那看似平缓的剑招对攻中,处处杀机,一个不慎,薄冰破碎,就会坠入对方的 陷阱之中。 再转眼,两人已对了三十多招。 魔剑祸根抓住一个时间,猛斩宽剑。 黄信亭脚下生风,步子如舞,唰唰急退两步躲开魔剑这一斩。 三十多招过后,黄信亭的剑意在擂台上丢了三分之一的地盘,而那三分之一被魔剑暴戾的剑意所覆盖。 此时魔剑祸根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这剑已入画境,每一剑都完美无缺,你这后生,竟然能与我对拼三十余招,而且一直抢得先机,着实了不起!” 黄信亭笑道:“前辈过誉了,我一直压着您打,您还能破了我三分之一的剑意,所以前半段,是您赢了。” 魔剑祸根愣了一下疑惑道:“你竟然称呼我前辈,还用您的敬语称呼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祸根吗?” 黄信亭笑道:“知道,不过丝毫不影响我对您剑意的敬意,后生黄信亭,讨教了。” 魔剑祸根胎又愣了一下,左手轻轻往下拉了一下自己的斗笠,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同时我也看到,魔剑祸根的嘴角微微上扬。 黄信亭再次箭步冲出,手中长剑翻转舞动,每一招,每一式的剑气和剑意都运用到了极致。 魔剑祸根同样从容,手中宽剑舞动,剑气暴戾,剑意凶狠,丝毫没有避让之意。 两股剑意、剑意针锋相对,一时间两个人周遭的气息就不停地碰撞在了一起。 “轰轰轰……” “当当当……” 剑气碰撞的爆裂声音,以及双剑碰撞的金属剑音,络绎不绝。 而我从中受益匪浅,我能感觉到我的天路十六字诀的,十六种攻击方式都在进化。 “当!” 两人长剑碰撞,剑意剑气也是随之对拼,两股剑气没有僵持,而是径直冲向云霄。 “嗡!” 天空好像被斩出了一条缝隙,气流翻滚,运气下落,形成了一条白色的云雾瀑布,直接撒到了擂台上。 黄信亭后退几步,微微收剑说了一句:“前辈,我这一招剑落九天如何?” 魔剑祸根也是越发对黄信亭感兴趣了,就说:“好剑,不过还是被我放下了,你既然斩出这么漂亮的剑招,那我也送你一招。” 说罢,魔剑祸根第一次抢攻,他的手中宽剑简单的几个斩击,组合在一起,瞬间把黄信亭逼的向后紧退几步。 同时一股寒意布满雷天,天空落下的云雾,在那寒意中凝结成冰霜,覆盖了擂台。 黄信亭剑身也是结霜,不过很快就化为水珠,然后从剑身上落下。 魔剑祸根收了剑看着黄信亭也问了一句:“我这一招寒川剑意,又当如何?” 黄信亭笑道:“受教!” 我这边已经瞪大了双眼,两个人的剑招不仅仅是剑招,陪着剑意、剑气已经能够影响周遭的环境了。 此时赵青焕就说了一句:“魔剑祸根,别忘了我放你出来是干什么的。” 魔剑祸根笑道:“我因剑入魔,嗜剑入痴,遇到知音的时候,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阻止我与他论剑,除非我觉得他的剑意穷尽,已经无剑可论,否则我不会下杀手的,哪怕是你杀了我。” 赵青焕笑道:“也罢,随你了,我相信,你的剑招,会让他走到无剑可论的程度。” 而我也是终于明白,现在看似祥和论剑场面只是暂时的,一切的温顺皆是表面。 黄信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再次挥剑出招,他这一剑挥出,身形随剑而动,他的身体好像成了剑的一部分。 斩、刺、挑、砍,一顿流畅的攻击之后黄信亭手中的长剑忽然“嗡嗡”作响。 于此同时,魔剑祸根手中的宽剑也是随之抖动了起来。 “嗡嗡嗡……” 剑音回荡,那宽剑上的血锈也是慢慢地脱落。 一把明亮的宽剑也是出现了众人的视线里。 黄信亭看着宽剑说了一句:“这才是剑该有的样子。” 魔剑祸根皱了皱眉头笑道:“我越来越惊讶你的剑意了,竟然能让我手中的魔剑与你长剑产生共鸣,了不起,了不起。” 我这边则是发现,不仅仅是宽剑,魔剑祸根自己也和黄信亭的剑意产生共鸣。 黄信亭笑了笑没有说话。 魔剑祸根就问:“你刚才这一剑叫什么?” 黄信亭说:“我刚才的几招都是剑诀中的普通招式,最普通的招式,交最知心的朋友,所以我这一招叫做知音,实不相瞒,我阅剑无数,普天之下,能让我知音一剑产生共鸣的,只你一人。” 魔剑祸根笑道:“我这剑也是第一次与人产生共鸣,也罢,我再送你一招。” 说罢,魔剑祸根手中宽剑挥舞,一道道寒光随着剑意迸发而出,擂台上的霜雾就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股美酒的香气,沁人心扉。 我不由震撼:“这是剑招,还是魔术?” 爷爷就说:“我终于明白欧阳震悳为什么称黄信亭为剑绝了,能和魔剑祸根论剑论到这种程度,已经当得起绝字了。” “至于他们的剑意,与本身的心意早就相通,心中有酒,剑意中便有酒香……” 不等爷爷说完,黄信亭再次舞剑,顺着我爷爷的话说了一句:“这心中有琴,那剑招之中便是琴音,我来请你们听一曲,高山流水……” 随着黄信亭长剑挥舞,嗡嗡轰鸣的剑音,震动周围的空气,我耳膜中接收到的,果真成了琴音,而曲子正是那《高山流水》。 此时魔剑祸根胎也是挥剑迎上,两个人看似舞剑一般,可却不是舞来好看,每一招,每一式都藏着杀机。 一曲高山流水之后,两个人又过了数百招。 而台子上两个人却好像经历了百年似的。 两个人相聚五米,魔剑祸根缓缓压低自己的斗笠,黄信亭则是左手指诀饮长剑,一股气浪灌入剑身之中。 不过黄信亭并没有立刻出招,而是说了一句:“前辈,也是一个苦命人,沦为祸根非你本意,何不在今日将你一身剑意赠予我,以后我黄信亭将改命黄韦,以你我二人之名,将你我二人的剑意传遍天下。” 我这才明白,通过刚才的剑招对招,黄信亭已经了解了魔剑祸根的过去。 而那魔剑祸根可能姓韦。 我这边看着热闹,可却完全领略不到其中的剑意。 许立此时说了一句:“这知音剑意只有知音能懂,我也用剑,却自愧不如啊。” 魔剑祸根深吸一口气说:“说真的,我数千年的仇怨,因剑而生,却也因剑而解,在我仇怨消失之前,我们再过几招吧,你如果真的改命叫了黄韦,那你这个朋友,我便没有白交。” 说罢,魔剑祸根奋力向前,手中长剑挥舞,同时嘴里说道:“这一招饮恨,也是我心魔之中最强一招,你若破了,我便自行散去,不入轮回,彻底消散。” 黄信亭立刻说道:“我也有一招送你。” 说着,黄信亭舞剑而起,他和魔剑祸根再次对拼在了一起。 一边打,黄信亭一边说:“我的这一招名为生机,我希望借这一招为你开了那轮回之门!” “当!” 两人长剑交织。 一招饮恨。 一招生机。 就在空中要开出一道通往地府的轮回之门的时候,赵青焕忽然抬手,一道仙气飞去,那刚出现的轮回路直接被封堵了。 白衣真仙、父亲,张承一也是同时向前一步。 白衣真仙更是直接说道:“你要插手这仙人擂?” 赵青焕笑道:“那轮回门岂是他想开就开的,竟然敢以剑意破天道,开轮回,我代表天道杀了他都行。” 魔剑祸根笑道:“看来这就是命,祸根千年,已无生机。” 我则是举起左手说了一句:“刚才黄信亭斩开的不仅仅是轮回道,还有我的圣免手。” 我这不是胡说,这次圣免手的开启,完全不是我控制,而是因为黄信亭的剑意而开。 看到我的圣免手,黄信亭就说:“我就说了,你有生机,做朋友的,是不会骗你的。” 赵青焕那边怒道:“魔剑,你可想好了,杀了你面前的小子,你就能入世报仇,报复这世界。” “可入了圣免手,你就等于失去了自由,能不能再入轮回,也还两说着呢。” 魔剑缓缓抬头,然后慢慢抬手,他这是要摘掉头上的蓑笠了…… 正文 第816章 乱流 第816章 乱流 魔剑举手碰到了自己的斗笠,然后慢慢摘下。 他被挡着的半边脸终于露了出来,是一张被火烧毁掉脸,双眼充斥着红光。 黄信亭点了点头。 魔剑祸根就说:“我把你当成了朋友,希望你记住我的样子,虽然有些吓人,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 黄信亭说:“你放心,从今以后,你的剑意,剑招,我统统会学过来,而我的名字也会改为黄韦。” 魔剑祸根把自己手中的长剑递给黄信亭说:“这把剑送你了,这是我最后铸的一把剑,名字我还没给它起,你以后给他起个名字吧。” 说罢,魔剑祸根双眼中的赤红就消失了。 他把手中的长剑也是扔给了黄信亭。 而后,魔剑祸根看向我,我的圣免手启动,他就被我吸入了圣免手中。 奇怪的是,我的圣免手好像也是被堵死了,我完全感觉不到升段的迹象。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我可以肯定,我的圣免手和修罗手出问题了。 此时黄信亭拿起魔剑的剑,以及自己的剑缓缓跳下了擂台,然后捡起了自己的剑鞘。 赵青焕那边“哼”了一声说:“没想到,这魔剑祸根数千年的心魔竟然被一个凡人用剑意给化解了。” 白衣真仙笑道:“魔因剑起,再因剑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赵青焕说:“对你们是好事,可对我来说,就不是了。” 说罢,赵青焕右手张开,一股黑气冒出,这次又出来两个黑影,赵青焕继续大声说:“仙人擂第六擂,风祸、雷祸,双祸根出战。” 擂台上迅速出现两个妖兽模样的家伙。 它们的身形像极了鹿,只不过它们嘴里有獠牙,身上披鳞甲,体形也是比一般的牛还要大。 左边的是白色,右边的是黑色。 它们除了颜色不一样,身体其他方面都一模一样。 看到它们出现,爷爷就对我说:“风祸祸根和雷祸祸根分别死于大风天和雷雨天,本来自然灾害也是无法避免的,可这两头鹿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天机,拥有了操控风和雷的能力。” “最主要的是,它们内心嗜杀,它们为祸人间,残害了不少人,而被它们杀死的人,魂魄下一世轮回,就好像受到了诅咒一样,三岁之前,要么死于风灾,要么死于雷灾,它们的祸根能力,已经影响到了天象的平衡。” “它们都属于甲级中等的祸根。” 此时不等人群里有人站出来,爷爷就说:“张昭、谢冕,你们两个去,他们是天象类的祸根,而你们的外周天是乾坤两卦,打天象,比较合适。” 张昭、谢冕也是走出人群说:“是!” 我则是愣了一下,张昭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不用担心,老朝奉也是很了解我们的。” 我说:“我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你们跟我爷爷的时间,远比我长的多。” 张昭、谢冕两个人也是缓缓走向了擂台。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开始担心了起来。 我总觉得,那除了颜色,其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两头鹿兽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只是甲级中等,可应该是目前出现的祸根中最强的。 风祸和雷祸相互对视了一眼,鹿首的面部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 见状,我就说:“兽面拟人,这两头妖兽不简单啊。” 爷爷就说:“甲级祸根,能够简单到哪里去?” 此时张昭和谢冕已经登上了擂台。 赵青焕这次没有只是安静地看着,而是缓缓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好像是在等什么时机。 而我也是抬头往天空看去。 我隐约发现,天象之中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在流动着。 同时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转头往张竞之那边看去。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竞之、庆绥,以及弓泽狐已经不在这边了,他们应该是离开了。 赵青焕没有发现吗? 不对,他们还没有离开龙虎山,不过应该也快行动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赵青焕那边底下头看向擂台说了一句:“那个小子身负龙虎山的气运,他走不出龙虎山,不信咱们打个赌。” 说着,赵青焕竟然直勾勾地看向我这边。 他竟然能够猜透我想的什么? 同时我也十分的疑惑,在场的这些人,有白衣真仙在,还有我父亲、张承一,我爷爷之类的高手在,再怎样,也不该是我引起关注啊? 见我露出一脸的迷茫,赵青焕又说:“如果我没看错,这龙虎山的气运也被你分走了三分之一吧?” 听到赵青焕这么说,张承一、张承志、风承清三人全部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摇头说:“胡说八道,我算过龙虎山的气运,不曾有其他的分流。” 赵青焕笑道:“这三分之一的气运,是临时起意。” “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天象在变。” “风祸、雷祸,都是能够影响天象的祸根,擂台上的两个人,我听你们说,他们掌握了乾坤两卦的力量,也是能够引发天象的神通。” “这些能力汇聚在一起,天象乱流已经形成。” “你们这些凡人看不清乱流的走向,但是我却可以,这些乱流的最终目标是你。” 赵青焕说话的时候,擂台上的两头鹿兽齐头并进,缓缓靠近张昭和谢冕。 谢冕也是笑着说了一句:“老张,这两个家伙看样子要打配合,咱们两个也打个配合吧。” 张昭也是点头说:“也好,咱们多少年没有合作过了,你可别拖我后腿。” 说话的时候,张昭和谢冕同时开起了自己的外周天。 乾卦、坤卦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 他们一上来就要用出全力,两个人也是无比的认真。 再看两头鹿兽,周身的气息也是发生了改变。 白色的是风祸,周身的风浪旋绕,那风强劲如刃,吹过地面,都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来。 黑色的是雷火,周身的气息混着雷纹,“吱吱”的雷电声音,让人听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再看空中的天象乱流好像越发的明显了…… 正文 第817章 天变 第817章 天变 看着天空中越发明显的天象乱流,我的心也是变得忐忑了起来,爷爷此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不用胡思乱想,这不仅是龙虎山气运的事儿,而是整个江湖气运的事儿,大气运牵扯到小气运,也是正常之事。” 我疑惑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气运和整个江湖的气运是连接在一起的?” 爷爷点头说:“是的,你是承载大气运之人,你一出生,就有祸根将你的魂魄掳到昆仑废墟,怕的就是你主宰着这江湖,你父亲不让你走江湖路,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准备断了你这气运。” “你这主宰江湖的气运,成则凌驾江湖之上,享受江湖人士万世敬仰,败则粉身碎骨不留全尸于世,与那轮回无门。” “我这些年也不敢轻易让你进江湖,因为我是你爷爷,也担心你出事儿,可直到有一天徐坤找到了我……” 说着爷爷看了看徐坤那边。 徐坤则是拱手笑了笑。 爷爷继续对我说:“徐坤和我说了一些事儿,这件事儿不禁关乎到江湖兴亡,也关系到天下苍生,更关系到你的安危,所以我才选择离开省城,让袁氶刚安排你入这江湖大局。” “你父亲起初是反对的,可在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后,也觉得你入江湖,让你修行,是救你的唯一的一条路,所以退出江湖十多年的他,也是毅然决然重回了江湖。” 我好奇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爷爷说:“你已经调查过了,是灭世者,你的气运让灭世者害怕,他们迟早会来杀你,所以你唯有抗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赶紧打断爷爷说道:“不对啊,那赵青焕不是灭世者吗? 他们的目标是庆绥吗? 怎么又是我了。” 爷爷说:“你真觉得赵青焕那一家能代表灭世者吗? 他们只是灭世者的一份子,他们为了自己的安稳下界来杀庆绥的,可灭世者是仙界近半数的家族联盟,换而言之,这穹顶之上的仙界,有一半的人,要杀你!” 我心中震撼,然后问了一句:“那另一半呢?” 爷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看戏!” “轰!” 我和爷爷正在谈论这些的时候,雷天上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我们一起看过去,就发现风祸和雷祸与张昭、谢冕之间竟然炸起了一团狼烟。 正当我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说:“风祸的气浪、雷祸的雷电,一起打在天、地双煞的乾坤双卦形成的盾牌上。” 爷爷也是对我说:“你的事儿,以后再说,先看仙人擂。” 我也是点头。 张昭捏动指诀,身后的乾卦越发的明显起来。 本源是淡黄色,现在竟然变成了金黄色。 谢冕身后的坤卦也是如此,两个人的身上也是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见状张承一那边就说了一句:“秉承天地者,可得道晕,道晕护体,功法金刚。” 许立那边问欧阳震悳:“功法金刚,是金刚不坏的意思吗?” 欧阳震悳说:“不是,金刚经总知道吧,张承一这里说的金刚,便是金刚经,金刚经分三十二品,一品凡尘,每加一品修行就会增加许多,三十品出一合相,就是外周天。” “三十一品出法相,就是小元神!” “三十二品便是金刚,可留凡尘,可入仙界,可踏鬼门,差不多是半仙的水准,当时金刚,只有一人!” 说着欧阳震悳指了指我父亲。 许立疑惑道:“天、地双煞明明是道家的人,张老天师也是道家的人,为什么说佛家的修为?” 欧阳震悳说:“比喻而已。” 许立“哦”了一声。 此时张昭就说了一句:“我们可没有半仙的水准,只是道晕开的早一点而已!” 说罢,张昭一挥手,乾卦中的一道横线化为一把金色的长剑来到他的右手之中,他迈动步子,脚下生风,便对着雷火鹿兽斩去。 谢冕身后坤卦此时化为无数黄金色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对着风祸鹿兽撞击而去。 风祸远远躲开,那些如同雨点一样的金色箭矢,在擂台上打的“轰轰”直响。 张昭那边,挥剑已经来到了雷祸鹿兽的面前,手中的长剑对着鹿兽的脑门劈了下去。 雷祸鹿兽双角之间,忽然生出一个雷球,张昭一剑劈在雷球上,雷电随着张昭手中乾卦所化的长剑,便向张昭的身体蔓延而去。 可在那些雷电行至剑身一半的时候,忽然全部消失掉了。 张昭身后剩下两道乾卦的金色横线,此时也化为飞剑,对着雷火鹿兽的双目刺去。 雷祸双目入炬,接着是发出两道雷电,将张昭的乾卦进攻全部挡了下来。 张昭起身后退,因为雷祸周围的雷电已经形成一道雷网,对着张昭网了过去。 雷网落空,铺在擂台上,原本全是烧蹄子印记的擂台上,又多出了一道雷电烧出的网。 谢冕捏动指诀,金色的箭矢回到他的身后,再次形成六段三排的坤卦。 风祸和雷祸也是再一次靠近。 他们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在进行眼神的交流,好像是准备打配合了。 我则是趁机问了爷爷一句:“我父亲真能够入仙界、留凡尘、踏诡门吗?” 爷爷说:“身体留凡尘是真,其他两个有些夸张,不过你父亲的意识,的确可以单独入仙、入鬼门了,他的身体现在是阻挡他飞升仙界的唯一屏障。” 我心中无比震撼, 这世上有人快要修成了真仙,而这个人就是我亲爹! 我往父亲那边看了看,他没有看我,而是紧紧盯着擂台上的比试。 我这边也是稍微收了收心性,目光放到了擂台上。 而此时的天象乱流已经引得乌云蔽日,三月三的龙虎山,下起了濛濛细雨。 这可雨没下一会儿,气温骤降,小雨变成了小雪。 天象乱流导致周围的天气忽变,而这天象变化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气息正在灌入我的身体。 我惊讶道:“这道进入我身体的气,您发现了吗?” 说着话,我抓住了爷爷的手。 因为这股气,让我心生寒意,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爷爷说:“不用怕,那应该是龙虎山和江湖的气运,这是天命在发生变化。” “我感觉不到,拥有天目的你,才能体会到。” 天命在变,谁的天命? 我的意识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庆绥!” 只是庆绥现在不在这边,他的身体应该也在发生变化吧。 听到我和爷爷对话,擂台上的两个祸根,以及天、地双煞全部停下了攻击,谢冕一脸的担心,张昭则是说道:“你们保护好大朝奉,别让姓赵的真仙得手了。” 很显然,大家都猜到了,这里秉承天命的人,最明显的就是庆绥和我了。 天命变化,那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变化了。 赵青焕那边微微笑了笑说:“看样子,你们想把另一个小子送出龙虎山的法子不管用啊,是天命要把他留在龙虎山,他走了,可气运留下了,哈哈,让他走!” 说话的时候,赵青焕指了指风祸、雷祸说:“杀了擂台上的两个人,你们便是自由的,这天下,这人间,任由你们驰骋。” 张昭冷哼一声说道:“杀我们,别以为甲级祸根胎相当于大天师的修为,我们就怕了,对付祸根胎,我们的乾坤双卦有着得天独厚的的优势。” 说着张昭看了看谢冕说:“既然引发了天象,那我们就拿出一些真本事来吧,接下来,给与我们自己的气运,强行入卦。” 说话的时候,张昭的乾卦下沉,谢冕的坤卦上浮,双卦组合,形成了六十四卦中的泰卦。 泰卦,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 属于上上之气运。 泰卦形成之后,雷祸立刻引来一道雷电想要劈中二人。 大雪弥撒的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闪电,将雷祸的雷电给挡下了。 接着便是“轰隆隆”的惊雷,震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借来的泰卦护体,天地护佑,祸根这些邪祟的身体,也被天地代替挡之! 想明白了这些,我心中无比震撼。 我着实没想到还能利用卦象从天地之间借来气运。 看到这一幕,许立大惊:“这天地双煞不算荣吉的怪物?” 欧阳震悳:“还真算不上!” 许立看着欧阳震悳问:“老领导,你看我现在辞职加入荣吉,还来得及不?” 欧阳震悳在许立后脑勺上敲了一下笑骂道:“小兔崽子!” 雷祸、风祸,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再靠在一起,而是分开,要从两个方向进攻已经联合在一起的天、地双煞。 而直觉也是告诉我,十招以内,便要分出胜负来了! 正文 第818章 色祸 第818章 色祸 天地双煞一招“泰来”,让我对相术有了新的认知,风祸、雷祸更是直接放弃了打配合,它们心里清楚,想要破除泰卦的天象防御,必须分开两个人! 而我这边则是发现,两个人身上的气运在积攒了差不多七、八招的的数目后,两个人再次捏动指诀。 恰好此时,风祸、雷祸从两侧扑向两个人。 天空中缓缓落下数道天雷,将风祸、雷祸逼退,可又没有逼的太远。 再看天地双煞,手指捏动,乾卦和坤卦变化了位置,泰卦瞬间成了否挂。 否之为恶卦,他周身的气息迅速发生变化。 两个人同时大声道:“请君入难!” 否挂周身带来的气息,没有落在天地双煞身上,因为他们身上有泰卦残留的气息护体。 所以否挂的气息直接奔着风祸、雷祸而去。 这气运无形,甚至连气的流向都没有,所以不善相术的风祸、雷祸瞬间中招。 两个祸根瞬间被一身的霉运环绕。 就在此时,天空中雷云密布,正当没有引子引那些雷电落地的时候,风祸、雷祸周身的霉运触动了天象。 “轰隆隆……” “咔嚓、咔嚓……” 雷电的声音,先在空中散开,那些雷电在空中拧在一起后,化为两道雷电光柱从天而降。 风祸、雷祸躲避不及,硬生生两跟雷柱劈的倒地不起。 张昭、谢冕趁机补刀,两个人好像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把风祸、雷祸给降服了。 我修罗手再次张开,风祸、雷祸的残魂也是入了我的修罗手。 和之前一样,我的修罗气脉完全没有升段的迹象。 张昭和谢冕也是赶紧收了否挂,否则的话,整个擂台都要被天雷给劈烂了。 此时东方韵娣就说:“这天地双煞,分开和合在一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 张昭、谢冕看似轻松获胜,可我也是发现,他们体内的气息波动很多,向卦象借气运,这神通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在张昭、谢冕走下台之后,我就让邵怡帮着去瞧一下,两个人并没有拒绝,显然都在强压着心口的一股气,如果这口气压不住,那气脉就会彻底乱掉,说不定到时候就会伤到五脏六腑了。 邵怡搭脉之后也是迅速的发现了症结,便开始行针,在两个人丹田位置各扎了一针,又给他们吃了一些药丸。 两个人的气这才慢慢地顺了下来。 赵青焕那边则是笑了笑说:“有趣啊,没想到这么多场下来了,你们竟然还能占据优势。” 我们这边并不轻松,因为到目前为止才出了八个祸根,三十六祸,还剩下二十八祸呢。 我们这边接连取胜,我心里也是逐渐放轻松了,目前除了郭霖毅,我们这边还没有死人,这或许是一个好现象。 赵青焕见我们这边不说话,张开右手,又是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身子婀娜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白袍孝服,美目流转,如同清水东流,让人新生留恋。 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臀部,她的双手纤细,仿若柔软无骨,让人不忍触碰。 赵青焕也是慢慢地说了一句:“色祸之根,甲级中等,就让她来打这第七擂吧。” 而我也是发现,在场的不少人,春心异动,不过大家又很快靠着自己的修为,把色心收了起来。 这让我想起了情胎祸根。 只不过情胎讲究的是真心,而色祸只是以表皮的诱惑而已。 比起情胎,这色祸还是要低级很多。 我这么想的时候,李成二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这个我来,我的菜!”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和夏薇至已经打过了,一边儿待着去。” 此时爷爷就说:“这个人应该是心境最好的慧月大师去。” 慧月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刚要动身,书绝柳长路却是率先迈步上前说:“这一擂我来打吧,这色祸和我柳家也算是有些渊源。” 和柳家有渊源? 慧月大师笑了笑,便退了回来。 柳长路身披长袍,步子走的不紧不慢,一副年迈老书生的模样。 不过他身上的气势却也很强,不知不觉间,我竟然随着他周身的气场变换了自己的心境,不仅仅是我,周围的众人也是受到柳长路的影响,全部变得不再受色祸影响。 柳长路沿着台阶上了擂台,那身披白色孝服的女人缓缓抬起衣袖遮住自己一般的脸庞说了一句:“你这老书生也好这口?”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要想俏寡穿孝,这话说的真在理!” 我对李成二说道:“再乱说话,信不信扣你一年工资。” 柳长路并没有对那色祸不敬,而是拱手问礼道:“蜀地柳长路,讨教了。” 色祸愣了一下,然后诧异道:“柳长路? 你是蜀地柳家人? 是柳公绰的后人?” 李成二在我旁边问道:“柳公绰是谁,我们荣吉有这一号人吗?” 我道:“柳公权知道是谁吗?” 李成二说:“知道,唐代的大书法家啊!” 我道:“柳公绰就是柳公权的兄长,六十八岁病逝,获赠太子太保,柳公权八十八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名号。” “柳公绰,制科及第,柳公权,状元及第,两个人的书法、文采不相上下的。” “柳公绰曾在成都任少尹,后来入了京城,可蜀地却留下了柳公绰的一支血脉,而这支血脉就是如今我们荣吉的柳家。” 爷爷点了点头说:“大孙子,看来你下了不少工夫了解荣吉啊。” 我们在这边谈话的时候,柳长路拱手对着色祸说了一句:“是也!” 色祸忽然“哈哈”大笑着说:“这天下还真是小啊,柳公绰当年一行青书逼我赴死,武侯祠三绝碑前,我跪了三天三夜他却不肯见我,我这才接了李师道的赏金,去刺杀那宰相裴度,可惜啊,还是给那裴度逃过一劫!” 看来这里面故事多了,八卦自然也不少。 而这件事儿,我在史书上也略有耳闻。 据说元和十年的时候,唐朝的两位节度使排出了两波刺客入京城,一波是刺杀宰相武元衡,另一波就是刺杀宰相裴度,而裴度、武元衡,都是柳公绰的好友。 特别是裴度,更是和柳公绰、鲁健合作了三绝碑,这块碑,今日依旧能见。 史书记载那次刺杀,武元衡被人取了首级,而裴度则是被随从丢了一条胳膊的保护下,跌入水沟,刺客以为得手随即离去,裴度逃过一劫。 这件事当时震惊朝野。 没想到,我们今天面对的祸根,竟然就是当时的刺客之一。 而色祸说的李师道,就是当时买凶杀人的节度使之一,平卢节度使。 听到色祸的一番话,柳长路并没有立刻搭话,而是沉思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往日之事,我也曾有所耳闻,可我也听说,你是丧夫在先,纠缠我先祖在后,纠缠我先祖不成,你又去纠缠裴公,想要攀附权贵,我先祖赠予你那一行青书,只是让你认清现实,迷途知返。” “可谁曾想,元和四年,你在三绝碑前装模作样哭了三天,结果我先祖、裴度等人都已经离开成都,也没人搭理你。” “你随后也离开成都,后一路向东北而行,最后平卢节度使李师道收了你,也给了权贵,不过他却给不了你名分,终究你只是他的玩物。” “李师道教你习武,不仅把你当成玩物,还把你训练成了刺客。” “六年后,也就是元和十年,你随另一批刺客入京行刺,另一批刺客得手,你失手,你逃回了李师道那边,可面对龙颜盛怒,李师道只好杀了你换取太平。” “你说,是我先祖一行青书逼死了你,这话从何而起啊。” “你死后,变成了祸根,带着这奇怪的逻辑来蜀地找柳家报仇,可不曾想,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荣吉的人,你就被我们送到了昆仑废墟,没想到,千年已过,你心中的诡辩逻辑竟然还能使你作恶,你仰慕三绝,想要富贵,他们就要因为你的美色而收了你吗?” “你这是强盗逻辑啊!” 色祸“哼”了一声说:“废话少说,我这姿色比柳公绰的妻室,比裴度的妻室哪里不如了?” “为什么不能带我,就因为我是寡妇吗?” 柳长路摇头笑道:“你还记得我先祖那一行青书的内容?” 色祸说:“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 柳长路又问:“知道什么意思吗?” 色祸道:“就是嫁到我丈夫家,我就是我丈夫家的人了,要按照丈夫家的规矩行事,这是妇道。” 柳长路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先祖只是告诉你,你想改嫁可以,但是要守妇道,不守妇道的人,旁人是看不上的,哪怕你国色天香。” 色祸冷哼道:“少说那么多,今天我就杀了你,这是对柳公绰的报复。” 柳长路说:“那我就用那一行青书,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正文 第819章 青书 第819章 青书 听到柳长路的话,色祸“哈哈”一笑说:“就凭你,一个小小五段天师,你凭什么是我的对手。” 说罢,色祸一挥衣袖,轻轻一跃,纵身跳出十多米,一掌便对着柳长路额头劈去。 柳长路缓缓绕行,动作看似缓慢,可却丝毫不差地躲过了色祸的一掌。 接着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祭出指诀,在空中轻轻划动,一招横斩不紧不慢挥出。 他这一划看似简单,却是蕴含无数的变招,出招直下,看似竖劈,实为横斩,横斩之力,指尖力道又收了几分,七分攻,三分守,是为攻守兼备。 横斩行至一半,指尖力道再次变化,手指折转之间,招式更为犀利,攻九分,守一分。 横斩尾段,指尖阴阳顿挫,变化极多,似功非攻、似守非守,指尖力道最后全部转化为守势,可守势中又暗藏杀机。 最后指尖化阴阳为太极,指尖收回,柳长路一记横斩落地,色祸却显得极为慌张,手中猛拍几掌,靠着蛮横的力道才化解了柳长路的这一招。 我不由惊叹:“好功夫!” 许立也是感叹一声:“好剑法啊。” 欧阳震悳摇头。 许立疑惑道:“我说的不对。” 欧阳震悳看向我说:“宗大朝奉,你觉得如何。” 我说:“这不是剑法,是术法,刚才那攻守的无双的招式,其实正是术法中最常用的横的写法,切笔直下、提笔、折转笔锋、右上提笔、顿笔、提笔、圆转收笔。” “这写法是人都懂,可将其用到炉火纯青和心意相通的,这柳前辈怕是当世第一人,三绝中的书绝,当之!” 欧阳震悳也是补充说了一句:“是啊,要不我怎么说他,一手术法尽飘然,三笔两划入乾坤呢!” 我们这边说的热闹,柳长路和色祸打的更热闹。 色祸一击失利并不死心,追上去撵着柳长路去打。 柳长路指诀变化,一会儿竖字的写法招式,一会儿撇、捺的写法招式,每一招都藏着书法的玄机,明明大家都懂术法,可仍旧参不透他招式中的攻守规则,以及无常的变化。 一时间,柳长路和色祸斗的不相上下。 若不是色祸靠着一身大天师的修为强压着柳长路的招式,早就落败了。 换句话说,柳长路靠着书法境界,让他已经可以抗衡大天师了。 而我也是发现,柳长路指尖所述内容,正是那句“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也”。 色祸也是发现了这些,于是更加愤怒,招式打的越发急躁了一些。 柳长路终究只有五段天师的水准,行“笔”之时,还是被色祸抓住了时机,一掌闷在了心间。 “嘭!” 柳长路被迫后退,可他指尖所化的术法指力也是点在色祸的肩膀上。 他和色祸同时后退数米。 色祸看似并无大碍,反而是柳长路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色祸大笑道:“你这书法写的漂亮,去卖字多好,偏偏跑来学人打架,做什么三十六侠,真是笑话。” 柳长路擦了擦嘴角的黑血缓缓说道:“你看下你肩膀上的伤势。” 色祸低头看去,她肩膀上绕着一股气,迟迟不肯散去。 柳长路继续说:“刚才那一行青书的最后一笔,也字最后一次提笔,笔锋似勾,那气勾的很紧。” 色祸冷笑道:“那又如何,这气并不强,就算现在清除不了,一刻钟总能清除个干干净净,杀了你,别说一刻钟,要多少时间,我有多少时间。” 柳长路笑道:“你可曾看到了我的外周天。” 色祸笑容瞬间凝固,然后说了一句:“与你交手,并未看你的外周天,难不成你和我一样,都是以气养体,修的体魄,自己的体魄便是外周天?” 柳长路说:“我不善武学,只是一个书生,修体魄不符合我的性子,我修的心,而我心中装的便是这些众生之字,便是我心中一幅幅字帖,所以我的外周天,便是天下之文字,便是我写出的每一幅字帖。” 柳长路话音落下,那些他写出的比划,忽然以透明的姿态聚气而显,横竖撇捺开始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工整而有力的字,一行字排列在一起,形成字帖。 而挂在色祸身上的最后一笔,忽然牵动起了色祸的内息,色祸大惊,想要甩开那一笔,可那一笔却勾得死死的,色祸一直甩不掉。 最后,以勾在色祸身上那一笔为起始,整副字帖穿过色祸的身体,色祸倒地不起,周身的气息散尽。 柳长路靠着一行青书赢下了这一擂。 我的修罗手再收一祸。 只是修为仍不见精进。 柳长路收了神通,想要慢慢地走下擂台,走到台阶处,整个人支撑不住,直接摔倒在了台阶上。 我赶紧冲过去将其扶起,这柳长路毕竟是我入蜀地请来的,他出了什么事儿,我难以心安。 邵怡也是赶紧为柳长路把脉,然后说道:“他的气脉受损,这一战之后,修为应该会降一段,而且以后再也弥补不回来,他的器量也因为这次伤情被封死在了天师四段……” 邵怡说着,面容尽显惋惜。 此时柳长路已经从昏沉中醒了过来,他看着邵怡说一句:“医家的小丫头,你不用为我惋惜,刚才这一战,我虽然丢掉了一段的修为,可在书法上又有了新的领悟,值了,值了。” 这柳长路也是难得的豁达,怪不得他在蜀地几十年不出山,原来是和柳家那些人脾气不对付啊。 于是我也上前对着柳长路拱手说了一句:“多谢柳前辈前来相助!” 柳长路摆摆手说:“我虽然是一个书生,可心中也有侠义,也有江湖,也有荣吉!” 柳长路说到荣吉二字的时候,那口气格外的重,我看的出来,他对荣吉的情感也是真的。 我再次拱手谢礼。 此时赵青焕那边沉了一口气说:“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破我仙人擂,我着实有些生气了,看来得放一些厉害的东西给你们瞧瞧了,不然要被你们给瞧扁了。” 说罢,赵青焕张开右手,又是一道黑气直接蹿出。 那东西犹如一个猴子一般,直接跳上了擂台,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可奇怪的一幕很快便发生了,那猴子转头看了看赵青焕,竟然变成了赵青焕的模样。 赵青焕也不生气,而是慢慢地说道:“第八擂,人间祸,甲级上等祸根!” 甲级上等? 那就是顶级大天师的水准啊。 爷爷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燕洞却一个箭步冲出。 这让我父亲,以及邵元培都愣了一下,邵元培更是直接说:“燕洞,你干嘛?” 燕洞对着邵元培笑了笑说:“师父,徒儿不才,愿一战人间祸根。” 邵元培有些生气说:“胡闹,你不是那人间祸的对手。” 燕洞却说:“我知道,可我有办法让他下不了龙虎山,您应该知道这后面还有数种更为棘手的祸根,若是让宗前辈这个时候出手,那一会儿我们便没有了依仗,所以这一战,就算是舍命,我也要打。” 邵元培有些气恼:“胡闹!” 燕洞忽然笑着对着邵元培跪下说了一句:“师父,当年您选中我,让我跟宗子明,是准备让我继承你衣钵的,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宗子明会接管荣吉,可是您没想到,他心中另有他志,而我也成功被他带上了另一条道路,所以这些年,您一直在心里生我的气,我也一直担心,您不肯原谅我,今日看到师父对我的关心,我心中已经没有了遗憾,所以这一战,我去的安心。” 燕洞说罢,不等邵元培说什么,转身紧走几步,上了擂台,好像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父亲那边叹了口气对燕洞说道:“你若赴死,我定然杀了那真仙,让他给你陪葬。” 燕洞对着我父亲拱手说道:“宗子明,跟你一程,胜过碌碌一生,今日纵使身死也值得。” 说话的时候,燕洞手中的剥魄刀也是旋转了起来,一个闪身对着幻化赵青焕模样的猴子斩去。 那猴子动作灵巧,轻轻一跳从燕洞的头顶跳过,然后落在燕洞的身后,还反手一掌对着燕洞的后背打去。 燕洞回身,剥魄刀横斩。 猴子向后急退几步,放弃了进攻。 接着猴子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了看我们这边,最后竟然变成了邵元培的模样。 燕洞大怒:“你这猴崽子,竟然敢变我师父的模样,这是辱我师门,该杀!” 在燕洞和人间祸交手的时候,爷爷也是说道:“人间祸,尝尽人间疾苦,会将人心中一个小小的创伤无限放大,最后让人轻生而亡。” “而这人间祸,因为尝尽人间疾苦,所以一身的神通,也是强的离谱,要赢他,很难……” 连爷爷都说难,看样子燕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正文 第821章 尸祸 第821章 尸祸 我问邵元培:“是哪一步?” 邵元培没有说话,而是用颤抖的右手指了指擂台上。 此时的擂台上,我隐约看到燕洞右手除了不停地滴血外,还有一丝重影出现。 本来我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揉了揉双眼继续看,那重影依旧还在。 人间祸那边没有再变化为谁的模样,而是变成了最初的猴子模样,他看着燕洞也是一脸的好奇,嘴里再次“吱吱”叫了两声,那声音和之前一样,好像可以冲刷我们的灵魂,让我们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丧劲儿来。 好在我们这些人心智都比较简单,虽然心境受了一些影响,但还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若是换成普通心性修士,怕是已经有人走火入魔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欧阳震悳也是说道:“果然,被我看重,身负三十六侠的人,都不简单啊。” 许立在旁边则是问道:“先不说这个,老领导,你说说看,燕洞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在刺中自己后,人间祸也不攻击他了?” 欧阳震悳沉思了一会儿说:“燕洞是在以自己的魂魄祭刀,剥魄刀,本来就对魂魄有着独特的杀伤力,以魂魄饲养,会有意外效果,可具体效果,这是医家的秘密,我也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欧阳震悳看向邵元培。 邵元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说了一句:“奇效就是短时间内,让剥魄刀可以封禁一切邪物的魂魄,而且是无法逃避的那种。” 邵元培话音刚落,燕洞“啊”的痛苦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跪到在地上,接着他右手被刺中的位置,飞出无数类似蛛丝一般的气线来,那些气线成百上千地飞向人间祸。 那人间祸想要躲避,可飞丝的速度明显更快一些。 而且人间祸打出的各种气息根本打不烂那些飞丝,顷刻间就有四五条的飞丝缠到了人间祸的腿上。 有了那些飞丝的拉扯,人间祸的速度就更慢了。 人间祸见逃不过飞丝,就想着飞到燕洞面前,先斩杀了燕洞。 “嗖!” 人间祸瞬间来到燕洞的身前,接着挥拳对着燕洞的胸口砸去一拳,此时半跪在地上的燕洞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嘭!” 燕洞被直接击飞了出去。 可在燕洞跪地的位置却留下了燕洞的一道虚影。 不对,被打飞的是只是燕洞的身体,而留在原地的是燕洞的魂魄。 不仅如此,剥魄刀也是留在原地,紧紧刺在燕洞魂魄的右手之上。 燕洞的魂魄回头看了看自己被打飞的身体,又看了看眼前的人间祸,忽然张开双手一把将人间祸给抱住了。 顷刻间,燕洞的魂魄化为数条飞丝紧紧把人间祸缠绕在其中。 人间祸想要挣脱,可却没有半点的办法。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飞丝便结成了一个巨茧。 里面开始还能看到人间祸在挣扎,可片刻之后,人间祸也没有了动静。 再接着,整个飞丝茧开始不停地缩小,最后被飞丝拉入到了剥魄刀中。 在最后一点魂魄飞丝进入剥魄刀后,那剥魄刀“当”的一声掉落在擂台上。 燕洞的身体一动不动,已经再没有半点的生机。 人间祸也是被封禁在了剥魄刀中,已无冲破封禁的可能。 而燕洞的魂魄则是化为了剥魄刀的一道封禁,从此失去了轮回的资格。 邵元培忍不住落泪说了一句:“燕洞,我的好徒弟!” 邵怡直接冲向了擂台。 我担心邵怡出事儿,也是紧跑了进步,跟在邵怡的身后。 邵怡没有捡剥魄刀,而是直接奔向燕洞的尸体。 我在路过剥魄刀的时候,将其捡起,走到邵怡和燕洞的身边,我缓缓蹲下去,把剥魄刀塞给了邵怡说:“你二师兄的,他的魂魄还在里面,收好它。” 邵怡这才点了点头。 赵青焕此时也是陷入了深思,他看着擂台上燕洞的尸体,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我怕再生变化,就扶着邵怡起身,我自己抱起燕洞的尸体,准备走下擂台。 赵青焕那边忽然说了一句:“那小子为了一个侠字的虚名,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没想到现在的凡人竟然还有如此的气魄。” 我回头看着赵青焕说了一句:“虚名? 你只看到了虚名,却没看到那个侠字后面隐藏的全是我们这些侠者要保护的人和物。” 赵青焕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右手。 见状,我也是赶紧抱着燕洞跳下了擂台,回到了人群。 我把燕洞的尸体和郭霖毅的尸体放到一起,邵元培便冲过去大哭了起来。 张承志、怖逢也是缓缓走过去,神情间也尽是悲伤。 我父亲看了看燕洞那边,也是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他没有落泪,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赵青焕说:“燕洞,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这赵青焕,我会亲手宰了他给你陪葬。” 赵青焕右手中又蹿出一道黑影来。 黑影这次是一个人形,那黑影浑身穿着破烂,全身尸斑,一身的尸气格外的重,不用那东西袭击,在他身边五六米的位置站一分钟,就会被尸气影响,进而中尸毒而死。 赵青焕嘴里大声说道:“第九擂,尸祸,甲级下等祸根。” 虽然这玩意儿只有甲级下等,可破坏力却是极大的,这玩意儿要是入世,那短时间内就会引起大规模的尸变,届时就真能看到人间地狱的恐怖场景了。 此时许立就想着出手了。 欧阳震悳拉住他说:“你不合适这个,发挥不出你的剑意。” 许立说:“都这么久了,咱们X小组一个人不上,我心里有点说不过去了。” 欧阳震悳说:“那我来吧。” 爷爷忽然说:“这个,你们对付起来不方便,搞不好,你们会输,这个让徐坤来。” 徐坤愣了一下 ,然后“哈哈”笑着说:“师兄,你可真会给我安排任务啊,你就不能看我太闲了。” 爷爷则是对徐坤说道:“你们客家人也该出点力,什么也不做,你可是上不了龙虎山的。” 徐坤笑道:“师兄放心,我们客家人不吃闲饭。” 说罢,徐坤已经迈着大步走向了擂台。 在登上擂台之前,他也是抬头看了看,然后说了一句:“还有两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这句话,徐坤才一个弹跳上了擂台。 尸祸看到徐坤忽然“咯咯咯”地笑着说了一句:“好久没有看到活人了,还是很想念这个味道的,我还以为仙人救我们出昆仑,是要带我入仙界,在仙界闹事呢,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给我们仍回到了这凡间,竟然还要打这仙人擂,可真是麻烦。” 赵青焕说:“你不想打,我可以现在就换人,你去死!” 听到赵青焕的声音,尸祸摆摆手说:“我没说不打,我是发个牢骚而已。” 刚才的人间祸没有什么灵智,可这尸祸却是灵智极高的。 尸祸看了看徐坤,鼻子又猛吸了几口气,然后说道:“你身上有长眠棺的味道,你是荣吉的人。” 徐坤笑道:“荣吉客家人,掌柜徐坤。” 尸祸疑惑道:“荣吉客家? 荣吉分家了吗?” 徐坤说:“分了没多久。” 尸祸“哦”了一声,然后慢慢攥紧自己的拳头说:“荣吉客家,还是个掌柜,那本事应该不小吧,来吧,试试招。” 说罢,尸祸纵身一跃,竟然一下跳起六七米,然后从空中对着徐坤砸来一拳。 徐坤不紧不慢掏出一枚七星五铢钱,然后将其抛向空中嘴里念道:“五方徘徊,万物归真,切莫之道,四方震慑,急急如律令——威!” 那七星五铢钱在空中直接闪起金光,霎时间一面金光八卦镜悬于空中,金刚照耀之下,几道金色的火焰还从金光八卦镜中喷出,尸祸打出一股黑色的尸气,扛下几道金色的火焰后,也是落到了原地。 它眉头紧锁说了一句:“七星五铢钱? 灵宝?” 徐坤笑道:“你倒识货,不过说来有趣,我那长眠棺记载了无数祸根的出处信息,却唯独没有你的,只提到了你的等级和出现位置,你是什么时候被封禁在昆仑都没线索,这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尸祸笑道:“你不知道我太正常了,说句实在的,就算是那些真仙也未必知道我的来历。” 说着,尸祸转头看了看赵青焕,然后忽然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你刚才说,我不想打仙人擂可以不打,你要杀了我对吧,我现在忽然想看看,如果咱俩打起来,是我杀你,还是你杀我了。” 擂台的形势变化,让我们不由大惊。 甲级下等的祸根,竟然敢叫板仙人? 赵青焕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说:“你再出逆悖之言,我当下就杀了你。” 尸祸微微一笑说:“好啊,你来杀了我,我等着呢!” 我怎么觉得这尸祸在故意引赵青焕出手,他好像有什么阴谋。 正文 第822章 种符 第822章 种符 我正在想那尸祸有什么阴谋的时候,下意识用天目去看了看尸祸的身体,这么一看,我着实吓了一跳,这尸祸体内的心脏竟然还在跳动,寻常的尸,靠着一口尸气而活,气脉虽在,血脉全无。 可这尸祸竟然还有心脏周围一小部分的血脉在流转。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有一股气环绕在尸祸的心脏周围,那股气好像在封禁着那颗心脏的力量。 而那股封禁的力量,凡人之力无法破除。 即便是我父亲,也不行,甚至我父亲旁边的白衣真仙,也不一定行。 我正看的认真,那尸祸忽然转头看向我说:“小子,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的秘密,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我劝你,最好不好把这事儿说出去,否则的话,你会倒大霉的。” 直觉告诉我,那尸祸绝对没有说谎。 而我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也不打算告诉别人自己的发现,所以就对着尸祸说了一句:“你放心,你若是不和我为敌,我是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 尸祸笑道:“你这是要和我谈合作吗,我是祸根。” 我说:“你知道青苔祸根吗,我和她也成了好朋友。” 听到我说和祸根成了好朋友,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我,而我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欧阳震悳则是提醒我说:“宗大朝奉,注意你的言辞,江湖人士和祸根,势不两立。” 我没有理会欧阳震悳。 此时赵青焕那边看不下去了,就对着尸祸催促道:“快些动手。” 尸祸却是直接坐到擂台上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打,无趣!” 这一幕显然爷爷没有预想到,就轻声说了一句:“天象中并没有这个变数,也算是说,他并不在三十六祸的命数之中。” “又或者说,他是有着大命数的人,我算出的只是大势之下的小命数,而大命数还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赵青焕刚准备出手,我忽然大声说了一句:“别动手!” 赵青焕疑惑道:“你要阻止我杀祸根?” 我说:“我并不是阻止你,我只是觉得,你杀了他,会给我们人间带来更大的麻烦,他只是想借用仙家的力量解开自己身上的牢笼,那牢笼不破,我们虽然杀不死他,却可以封禁他,毕竟他只是甲级下等祸根!” “可是那牢笼若是破了,那他应该就不是甲级祸根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说不定,他能够弑仙!” 赵青焕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看了看我父亲说:“爸,你信我不?” 父亲说:“信。” 我道:“若是赵青焕对尸祸出手,一定阻止他,尸祸只能封印,不能杀!” 父亲笑了笑说:“好!” 说着,父亲上前一步,身上的气势立刻提了起来。 张承一也是跟着我父亲上前一步,显然是准备紧跟我父亲的步伐,他也选择相信我。 白衣真仙笑了笑说:“这小子的话还是可信的,我也愿意相信。” 看到真相都站在我这一边,众人也是逐渐变得无话可说了。 欧阳震悳则是深吸一口气说:“不管从哪一方面看,杀了尸祸,都对我们有利,三十六祸少一……” 爷爷忽然打断欧阳震悳说:“你修为一直上不去,就是因为你目光看的太短了,心里只装了眼前那点事儿,怎么看到远处的台阶?” 说罢,欧阳震悳,爷爷又大声说:“荣吉天师团三位队长听令,协助大朝奉,阻止真仙杀祸根,并且想办法封印了他。” 尸祸干脆一屁股坐到擂台说:“要封禁就赶紧的,我不还手。” 说话的时候,尸祸还把自己周身的尸气主动收回到了体内。 赵青焕见状,又看了看天空说:“现在打,为时尚早,你们要封印他就封印吧,反正是一个不听话的家伙而已,三十六祸,出现一个没用的,也正常。” 说罢,赵青焕后退一步。 徐坤看着尸祸说:“那我可真要封禁你了?” 尸祸摆摆手说:“你不行,让那小子来。” 说着,尸祸指向我这边。 我说:“仙人擂还没打完。” 尸祸说:“早就打完了,我认输,你们赢了,你来封印我吧。” 爷爷立刻说:“别上当,我看那东西狡诈的很。” 我说:“我知道,他身体的情况,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徐坤收回那一枚七星五铢钱,然后叹了口气说:“本来还想表现一下的,没想到捡了一场胜利。” 说话的时候,徐坤跳下了擂台,赵青焕没有着急召唤出下一个祸根来,他在等天象,等着天象消失,他把剩下的一起放出来,那威力才大呢。 所以他只是盯着擂台上的尸祸,想搞清楚它要搞什么。 我这边同样如此。 我盯着尸祸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尸气被他收入体内后,他身上的尸斑竟然全部消失了。 他变得和正常人无异。 不过他体内流淌着的,还是尸气。 尸祸问我:“怎么还不来封禁我,你们这么多人,不杀我的话,我也跑不了,快点把我封了,我继续睡觉去,再睡个一千年,说不定我就有机会了。” 我说:“我可以不封你。” 尸祸有些意外看着我。 我们这边的人,更是震撼。 尸祸问我:“放我走?” 我摇头说:“自然也不会放你走,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让你做我的手下,暂时。” 尸祸“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震悳更是直接警告我:“宗大朝奉,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养祸为患!” “你这样置江湖义理与何地?” 我道:“我不害江湖,江湖也少来管我们荣吉的闲事,这就是我的江湖义理!” 爷爷本来也想说几句话,可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就说:“荣吉以我大孙子的话为准。” 不少江湖人士还在议论,大部分都觉得还是要封禁祸根的。 谁承想,许立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了一句:“我觉得人家大朝奉说的没错,为江湖出力,给江湖填补窟窿出力最多的就是人家荣吉了,你拿江湖义理给人家讲道理,那不是自寻难堪吗,说人家之前,咱们想下咱们自己都做了啥。” 欧阳震悳皱了皱眉头说:“让你做X小组的大领导,不知道我是不是选错了。” 许立继续说:“而且我也觉得,那祸根可用。” 我是荣吉的大朝奉,许立是X小组的大领导,我们两个人都开腔了,其他人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赵青焕则是说了一句:“这个江湖疯了,有你们这些疯子在,这个江湖迟早会完。” 我没有理会赵青焕,而是看向正在狂笑的尸祸说了一句:“你可愿意暂时留在我身边,为我效力?” 尸祸问我:“你不怕我害你?” 我说:“我要你立下毒誓,同时我会在你身体里种一道符咒,如果你害我,那道符咒会立刻反噬你的身体,将你就地封禁。” “如果你同意,那我便不会立刻封禁你了。” 尸祸笑道:“一般的符箓,我很容易就清除了,你限制不了我。” 我说:“我的符箓不一般!” 说话的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开启,然后数道符文开始在我的面前缓缓生成。 这是一张天道誓言符。 这符箓乾卦开头,正文中书:九九天道,无上尊量。 旁边是雷纹符花。 成符之后,这便是世间罕见的顶级紫符。 看到紫符出现,尸祸忽然从地山站起来说:“你竟然凌空画紫符? 虽然只是初等的紫符,可对大天师,甚至半仙水准的人,已经具备了杀伤力,有些真仙甚至都要怕上三分。” “若是你画到中品紫符,那仙人也要绕路。” 我说:“可惜,我紫符画出的不多,只有那么几种,而且都是下品紫符,我能预感到,要想更上一层,我需登临仙门才可。” 尸祸说:“登临仙门,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这张符用来限制我倒是足够了,我跟你,不过我也提前给你说好,你看到的我体内的屏障,一旦解开,你种在我体内的符箓,就是一张符纸。” 我说:“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再谈。” 尸祸笑了笑说:“有意思,好了,种符吧。” 说着,他直接站到了擂台边上。 我则是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再种符,我希望你说实话。” 尸祸说:“问吧。” 我问:“你的名字。” 尸祸愣了一下说:“我叫后顾。” 我疑惑道:“姓后,后姓之中,可有一个神话级的尸王啊。” 尸祸说:“后卿吗,我熟。” 我心中大惊。 不等我继续发问,后顾就说:“好了,你还种不种符了,你别想问我更多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了,我来种符!” 正文 第823章 人祸 第823章 人祸 说罢,我伸手便对着后顾一指,那天道誓言符便飞向了后顾。 后顾也不担心我使阴招,丝毫防备都没有,就让我的符箓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种符也是很顺利。 赵青焕那边也是没有阻止,而是轻轻念了一句:“后顾? 我怎么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啊,你和上古四大尸王之一的后卿很熟,没印象!” 后顾被我种完了符,就跳下擂台,径直向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这边的众人也是紧张了起来,一个个严阵以待,全部摆出一副随时出手的情况。 后顾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 我则是走到一块没人的地方说:“暂时还不能消除大家的戒心,你过来和我站一起吧。” 后顾笑道:“好!” 此时,蒋苏亚、东方韵娣,以及御四家也是全部走到我旁边来。 后顾站到我身侧后,又看了看我的朋友说:“你的朋友们都不错,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和你站一起,我可是祸根。” 我说:“你现在是我的手下,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以后得听他们的。” 后顾反问我:“为啥?” 我说:“凭你有求于我,你能站在我这边,不仅仅是为了不被封禁,你还有其他的目的,对吧?” 后顾愣了一下说:“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屈一下吧。” 这后顾倒是大气度。 爷爷往我这边看了看说:“我就不站过去了,不过你放心,你是荣吉大朝奉,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我点头。 赵青焕此时右手张开,又是一道黑影跑了出来。 父亲那边深吸了一口气说:“最后一擂了。” 欧阳震悳也不等赵青焕报那祸根的来历,径直跳上擂台说:“这一擂,我来!” 许立也是有些意外。 爷爷则是说了一句:“欧阳,你还是先下来,先看看擂台上的情况。” 欧阳震悳说:“为了避免再有意外发生,我亲自来。” 很显然,这欧阳震悳是在赌气,是在抗议我收复尸祸。 他心眼小吗? 不小,可是在祸根这件事儿上,他的心眼会变得极小,他好像容不得任何一个祸根留存于这个世界上。 赵青焕那边黑影跳出之后,一直没有成型,一直是一团黑雾。 正当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 赵青焕忽然说了一句:“这一擂,我要指定人来打!” 说着,赵青焕直接指向了我这边。 爷爷立刻说道:“你这是要坏了仙人擂的规矩?” 赵青焕笑道:“仙人擂有什么规矩,所有的规矩都是仙人定的,那小子上,就打,不上,就算我赢,我立刻放这祸根胎入世,谁也不许阻止,否则咱们就一起承受这天劫,我纵然扛不住,可你们连一点渣也不会剩下。” 父亲那边则是问我:“敢打吗?” 我说:“迫不及待。” 父亲点了点头说:“去吧,这是最后一擂了,天象散去,所有的祸根将会同时出现。” 说罢,父亲看了看张承一。 张承一就说:“我喊的八个人随时待命,只要祸根全部出现,他们就会立刻冲进来。” 父亲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三十六侠,只有药茗桀还没有来。 而我猜测,张承一说的八个人,多半也都是龙虎山的人了。 爷爷见我父亲都同意了,便也问:“你直觉怎样? 输还是赢。” 我说:“不明确,胜负都有,但是我想试一试。” 爷爷也点了点头。 而此时,我已经缓步走向了擂台那边。 后顾那边笑了笑说:“小子,你可小心点,擂台上的那个家伙可不简单。” 我说:“简单的反而无趣了。” 说罢,我就往擂台那边走了过去。 欧阳震悳此时就显得极为尴尬。 我看着他说了一句:“欧阳前辈,您还是退下吧,别让擂台的祸根给入世了。” 欧阳震悳看了看赵青焕,又看了看已经走到擂台边上的我,只能退下擂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认同你养祸在人间。”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和欧阳震悳争辩。 我沿着台阶上了擂台,小黑龙和小白龙也是分别飞在我左右肩头上,我周身的气息也是和两个小家伙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此时赵青焕才开始介绍祸根道:“第十擂,甲级上等祸根,人祸!” 那黑影终于慢慢形成了人形。 那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人样貌长的较为中性,让我瞬间竟然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我借天目去看,就发现她身上的相气是女性。 看来这人祸是一个女人。 她的双眼是一种鬼火的幽蓝,嘴唇画的通红,好像是刚吮吸完鲜血似的。 她的头发很短,身上是古人的长袍,腰间配着一把短剑,短剑剑柄上全是骷髅头的雕饰。 这人看起来除了打扮有些怪异,性别难以辨认外,其他方面看着也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 这是人祸? 我站在擂台上,看着这个女人不禁有些疑惑。 此时徐坤在台下就提醒我说:“这人祸在长眠棺中有提示,甲级祸根分为三等,上中下,说她是上等祸根,还是有点小瞧了她,我将其定义为甲级祸根中最强祸根。” “这就好比你父亲,最强大天师的名号。” “你父亲无限接近真仙,这祸根也是无限接近真仙级别的。” 我“啊”的惊呼一声。 此时那人祸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仙人擂就让我打这么一个小子,也太无趣了,我想和他打。”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我父亲。 我父亲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赢不了我。” 人祸也不生气,而是笑了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罢,人祸就转身向我父亲走去。 而我这边则是直接在符箓外周中画出一张天火雷符,一道火蛇直接从人祸的面前经过,挡住了她的去向。 她只是站立躲过我这一张符箓,然后很淡定地看着我说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说:“我爷爷说了,我占了江湖很多的气运,所以我觉得自寻死路的不是我,也可能是你。” 说话的时候,我身后缓缓又升起四张天火雷符来。 这天火雷符,我还画不到紫阶,只能是蓝阶的顶级。 不过这威力足以危及到人祸了。 人祸轻轻皱了皱自己的眉梢说道:“那我就先收拾了你。” 我这边也不敢迟疑,四张天火雷符已经化为火蛇带着雷电飞出。 人祸一挥手,周身的气息也是迅速形成了外周天,四道人形外周天同时冲出,径直撞到了我的符箓雷火上。 “轰轰……” 我的符箓全部被挡下。 而人形外周天也是被炸烂了,不过那些烂掉的外周天迅速在人祸的身后凝结,这次出现的不是四个人形,而是瞬间出现了十四个透明的人形外周天。 这些外周天不同于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单体并不是很强,可每一个却都拥有灵智一般。 那些外气人形出现后,缓缓从人祸的身后迈步向两侧走去,然后直接将我围在了其中。 这些人慢慢有了自己的五官,每一个人的样貌都不一样。 很快,他们的穿着也有了,外气幻化之下,他们手里还有了兵器,不过他们的兵器却很奇怪,都是一些镐头、锄头、镰刀、斧子、叉子之类的。 再结合他们身上的装扮,他们好像是古时候的农民。 此时徐坤才对我说:“人祸的资料又有一些了,人祸的厉害之处,在于,每一个被杀死的人,其魂魄都会永远被囚禁在她的外气之中,和她的外气结合,形成她外周天的一部分。” “而他们的外周天人数,是无上限的!” 无上限? 听到这里,我也是大惊失色。 他要是同时召唤出千军万马来,那我还怎么挡。 徐坤那边还在继续说:“人祸曾经一个人,释放了数十万的外气周天,一晚上的时间屠灭了一个城。” 正当我震惊的时候,徐坤又说:“不过你放心,在五胡乱华的时候,我们荣吉曾经触动了数百名高手围攻她,她的外周天被我们毁掉了不少,最后被我们封禁,现在她的外周天规模已经大打折扣了。” 爷爷那边则是说了一句:“我们荣吉? 你还知道自己是荣吉的人啊?” 徐坤笑道:“我们意见不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脱离了荣吉。” 人祸那边没有理会爷爷和徐坤的争吵,而是看了看台下说道:“大打折扣,那一会儿你们可睁开双眼看一看,我的千军万马!” 直觉告诉我,人祸并没有开玩笑,她说的事实。 她的体内的确藏了千军万马。 而且肯定还有不少的修行高手。 想到这里,我也是下意识把天地双尺拿在了手中。 这人祸的能力,怕不只是徐坤描述的那些,她肯定还有什么大神通。 正文 第824章 全能 第824章 全能 人祸召唤出的那十四人的人形外气强度都不够,而我这边也是不慌不忙在自己的符箓外周天结成了十四张御火灵符。 十四张符箓绕着我的周身缓缓旋转。 此时人祸的人形外气终于开始动起来,最先动起来的是我身后一个举着镐头的人形外气,而我十四张符箓中,一张转到我身后的符箓也是“嗖”的一声飞出,出了我的符箓外周天便化为一把火剑,“噗”的一声穿过了那拿着镐头的人形外气。 “轰!” 那人形外气瞬间化为火人,随后便消失掉了。 接下来其他的人形外气也是纷纷动了起来,我周身的御火灵符也是一张张飞出,一把把的火焰长剑将十多个人形外气全部斩杀。 这一回合,我防守了下来。 人祸笑了笑说:“有趣,能将符箓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别说人间,就算是仙界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吧。” 赵青焕那边搭腔道:“仙人修身、修心、修气,这符箓修者甚少。” 说话的时候,赵青焕也是认真地观察我,仿若也是渐渐地对我的符箓来了兴趣。 人祸再挥手,他的周身又出现了一个人形外周天。 那人形外气出现后,迅速变成一个侠客的模样,手持长剑,身披长袍,虽然都是透明的气所化,可神态样貌却都栩栩如生。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人形外气,比起之前的农夫外气强了许多。 我周身也是迅速出现了几张符箓,五种属性的御气灵符各一张。 侠客模样的人形外气迅速挥剑向我斩开,我手中地尺一拨,与土灵符挡在我的身前,我只道一个“盾”字,周围碎石散沙便在我身前形成了一个盾牌。 那侠客人形外气,一剑便斩在我的盾牌上。 “轰!” 一声爆炸,气流乱窜。 此时的我,符箓外周天已经来到了中段天师的水准,所以这气流自然也是无法击退我的。 我左手天尺一拨旁边的御火灵符,那符箓便化为两道火焰锁链,从我土盾牌飞出,对着侠客人形外气缠绕而去。 侠客挥舞手中长剑,“轰轰”几声响动,火焰锁链全部被斩落。 我再次挥舞天尺波动御水灵符。 周围水汽迅速凝结,一条水雾大鲨鱼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侠客猛撞而去。 那侠客再次挥剑,我再用天尺去拨御金灵符,金属性气息迅速化为一把金色的长剑,配合着水雾鲨鱼,从侧面攻击那侠客,我天尺顶着的土盾,将其退出,在我的意识控制下随心变化,成为数根长矛刺向那侠客。 那侠客纵使三头六臂,也难逃此劫。 最终他躲过了水雾鲨鱼,躲过了金属性的气剑,却被沙石所化的长矛刺穿了胸膛,最后在我面前散去。 不过我依旧不敢怠慢,周身又是环绕起了五张五属性的灵符来。 人祸接连失手,也不着急,反而给我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 声音入耳,而让我后背发凉。 人祸说道:“没想到,你倒是有一些小手段。” 说罢,她直接将腰间短剑拔出又说道:“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他!” 她用短剑指了指我父亲,又看向我继续说:“所以,我要尽快杀了你,要省点力气来对付他。” 说罢,人祸“呼”的一下向我冲来。 她的本体过来了? 我连忙挥舞手中的天尺去挡。 “当!” 两张醒力符钻入我的身体,我才勉强挡住了她的一剑,不过我的左手腕还是被震的疼痛难忍。 “嘭!” 在我手腕疼的分散我精力的时候,她的一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踢到了我的小腹上,我径直向着擂台外飞去,按照擂台的规矩,跌出擂台,也算是输了,所以我就看着小黑龙说了一句:“送我回去!” 小黑龙并没有变大,它张开嘴咬住我的衣领,然后小脑袋猛的一甩,就给我仍回到了擂台上。 我在擂台上滚了一圈,然后才站稳身体。 此时人祸再次挥舞短剑冲来。 我周身五张五属性的灵符,在我控制下化为五色飞剑对着人祸撞击而去。 那人祸只是挥舞手中短剑,几声“嘭嘭”的气流爆炸声音过后,五张五属性灵符,就被她彻底化解了。 而她手中短剑,已经对着我的喉咙刺来,只有一尺的距离。 “当!” 此时小黑龙忽然从侧面飞出,一口咬住了人祸的短剑。 人祸愣了一下说:“带着仙气的真龙,你小子养的东西倒是不简单啊。” 小白龙此时也“嗷”的喷了一口龙息。 只是它的龙息太弱,对人祸来说,就是吹了一口气而已。 所以人祸看都没有看小白龙一眼。 人祸说完那句话,迅速变为左手握剑,右手呈手刀姿势,对着小黑龙的身体就要斩下去。 我大声道了一句:“变大!” 小黑龙猛然变大,人祸一手刀就劈在巨大的龙头上。 只是有坚固的木龙鳞防御,人祸一手刀竟然没有破其防御。 人祸趁着龙头变大的间隙,迅速把短剑抽回。 因为小黑龙已经张口吐息,她不收剑的话,那短剑就被龙息喷的稀碎了。 “嗷儿!” 随着一声龙吟,一口龙息喷出,人祸也是顺势后退了十多米。 “轰!” 擂台上,也是被小黑龙一口龙息喷出了一个大坑来。 台下的人中,被震撼到的,也不在少数。 黑龙巨大的身躯挡在我的身前,我缓缓绕到它的侧面,摸着它身上的木龙鳞对人祸说道:“太急的话,你是赢不了我的。” 人祸笑道:“有趣,不过这样也好,让我越来越想认真了。” 说话的时候,她轻轻挥舞手中的短剑,做了一个反握短剑的姿势,剑柄向前,剑刃贴合着她的胳膊向后。 人祸又缓缓说道:“我被称为人祸,是因为这人间的修为能力,我全有,不过呢,我也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的能力中少了一个符箓修为高的人,我也会一些符箓,不过都无法脱离纸张,出现符箓外周天的人,我还没遇到过。” 人间修为的能力她全有。 正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人祸又说:“首先,就让你见识下我的武技。” “噌!” 人祸猛的冲出,黑龙迅速撞过去,她一个纵身跳上龙头,脚在龙头上猛踩几下,趁势跳过黑龙,反手握剑对着我反刺而来。 我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她已经越过黑龙来到我的身边,我也不敢怠慢,连忙施展天路十六字诀中的游字诀。 我的身形灵动,手中的天尺、地尺也是格外的灵活。 “当!” 天地双尺挡下人祸这一击,我趁势向后急退几步。 人祸动作十分的好看,她一个反刺,原地转了一拳,她一只脚蹬在黑龙的腹部的龙鳞上。 接着弹跳向我再次冲来,她手中短剑变化,反握变成了正握,目标仍是我的喉咙。 我的符箓外周天中,一张天火雷符形成,就在符箓飘向人祸的时候,她手中的短剑带着一股怪气猛的一斩,我那透明符箓瞬间一分为二,然后直接哑火了…… 我自知靠着本身的实力躲不过,仙御开启,身体“嗖”的一下向侧面躲去,瞬间来到龙头的位置。 黑龙这个时候在第一次扑空之后,也是猛的转头,对着人祸再次碰出一口龙息。 “轰!” 人祸正握的短剑,忽然变成反握,她手中的短剑对着龙息猛斩几下,那龙息竟然变成了六七瓣直接飞向了擂台外。 “轰轰轰……” 擂台下好几个地方都被轰出大坑来。 碎石、尘土乱飞。 我这边也是从仙御状态解除,我必须省着点力气,直觉告诉我,即便是天象结束了,我也不一定能够打败这人祸。 她自称样样精通,现在她只展示了一项武技,我都要快支撑不住了。 斩碎了龙息后,人祸并没有直接冲来,而是原地站定,抬头看了看天空。 我也是赶紧抬头,就发现,天象所剩不多,再看赵青焕那边,已经蠢蠢欲动。 人祸低头看我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本来以为能够轻松杀了你,可现在看来,似乎做不到了。” 看到人祸不攻击了,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心中的战意却没减少,现在是一对一,人祸无法对旁人出手,如果是混战,这人祸进了人群,我们这边的三十六侠之流,或许还能反抗一下,可要是进了龙虎山那些普通的弟子之中,又或者进了人间,一夜屠一城的灾难,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发生。 所以我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看着人祸说了一句:“不管一会儿天象如何变化,也不管一会儿的局势如何变化,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和我打完这一场。” 人祸随即“哈哈”大笑着说:“你想凭个人之力拖住我吗,实不相瞒,我是这次三十六祸中最强一祸,也是三十六祸的核心,你觉得一个人能拖住我吗?” 正文 第825章 祸临 第825章 祸临 人祸所言之事,我心中早有猜测,所以在她言毕之后,我立刻说道:“能不能拖住你这个问题,总要试试才知道。”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各式各样的符箓缓缓出现了,我的符箓外周天中,悬浮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张各式各样的符箓。 人祸反握短剑看着我笑了笑说:“你这符箓,连我的武技都破不了,还像拖住我? 也罢,反正天象退去,还有一小会儿的工夫,我就陪你玩一玩。” 说罢,她手中短剑猛的一挥,一道气浪犹如利刃便对着我撞来。 我也是迅速挥手,两张御土灵符飞出,在气浪撞上我的符箓之前,符箓启动化为一道土属性的墙壁。 周围的沙石也是迅速向这边汇聚。 “轰!” 那气刃顷刻间便击碎了墙壁,不过气刃本身也是碎裂掉了。 人祸动作并未停止,我这边也没有闲着,两张天火雷符已经化为带着雷纹的火蛇扑咬而出。 人祸冲向我的身体,也是被两条火蛇拦下。 “轰轰!” 人祸手中短剑只是轻轻划了两下,两条火蛇就被她劈碎掉了。 雷纹蔓延,可却在靠近人祸的时候,被一层透明的气息给拦下,那些雷纹在那气息所化的气膜上“吱吱”闪动了几下就消失了。 此时人祸已经快到我跟前了。 我拍了拍黑龙的脑袋,它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一口龙息喷出。 人祸不敢怠慢,挥剑斩开龙息,龙息分成数瓣再次飞向场外,黑龙趁势也对着人祸冲去。 而我这边同时将十张天火雷符升空,紧随黑龙对着人祸冲去。 人祸看到黑龙冲来,不退反进,她一手反握短剑,一手撑掌对着龙头拍去。 “嘭!” 顷刻间,人祸便一掌拍在了龙鼻子上。 黑龙猛的仰头,人祸借着这股力飞入空中。 而我操控的十张天火雷符已经化为十把带着雷纹的火剑对着人祸而去。 人祸短剑飞快斩出十道气刃。 “轰轰轰……” 随着空中一些列的爆炸传开,我的符箓全部被挡下,而人祸却是爆炸中冲过来,转眼间就来到我身前三尺处。 我仙御状态飞快开启,天尺、地尺,迅速挥舞起来。 “当当当……” 瞬间我和人祸便开始短兵相接起来,不仅如此,我也是操控着剩下的所有符箓,化为一把把的火剑、雷剑、水剑、木剑、土剑等等属性的气剑对着人祸飞刺而去。 一时间,我周围气剑乱飞,仿若一副仙人御剑的场景。 见到这一幕,剑绝黄信亭不由说道:“宗大朝奉将来绝对也是一流的用剑高手,竟然能将剑意和符箓完美融合在一起,这手法,这剑意都是上乘。” 欧阳震悳说:“你竟然都夸赞那小子,想必是那小子做得真的不错。” “当当当……” “轰轰轰……” 我周围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气流爆炸的轰鸣之音,此起彼伏。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和人祸已过了数百招。 单靠武技,人祸奈何不了我和黑龙。 我这边出招,黑龙时不时吐息,或者冲撞。 最后逼的人祸只能猛然发力,接着一招对碰之后,她迅速后退了十多米,主动和我拉开了距离。 黑龙也没有再攻击,而是缓缓盘踞在我的旁边。 而我也是沉了一口气,将仙御状态解除,开始大口的喘息。 人祸后退之后,缓缓站稳身体,对着我说了一句:“一人一龙,配合的不错。” 而我心中早已震撼无比,因为我开了仙御,还配合着黑龙才勉强和只用了武技的人祸打了一个平手。 这人祸的强大,足以让我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再看天空中,最后一丝天象也已经彻底散尽。 赵青焕“哈哈”大笑了起来。 父亲、张承一,以及白衣真仙那边,也是神情肃穆,他们缓缓站在一起,然后一同往前走了一步。 爷爷为首的三十六侠那边,也是瞬间紧张了起来。 此时祭台场地的入口处,缓缓走来八个身披白衣道袍的道者,他们全部手持铁剑,一身白色素衣道袍,年龄均已过了古稀。 而他们的实力,全部都是中段天师五段或者六段的样子。 张承一看着那些人缓缓说道:“麻烦各位师弟了。” 那些人一起对着张承一拱手,并未多言。 欧阳震悳说:“张承一一脉,嫡传弟子不多,可旁系的弟子却有不少,这些都是龙虎山的老怪物。” 赵青焕那边笑道:“好了,仙人擂到此结束,从现在开始,祸临人间,而这一切,就从龙虎山开始吧。” 说罢赵青焕右手张开,剩下的二十四道黑影齐刷刷飞入天际,然后在龙虎山的各处落下。 “轰轰轰……” 只是一瞬间,整个龙虎山的后山,狼烟四起。 爷爷那边也是大声说:“分开去寻找三十六祸,迅速找到它们,然后全部拖住,不能给它们下山的机会。” 张承一说:“我龙虎山弟子不死尽,祸根休想下得龙虎山。” 众人已经全部行动起来,包括蒋苏亚、东方韵娣、以及御四家,狐小莲。 龙虎山的乱战开始了。 张竞之则是护着庆绥继续留在这边。 白衣真仙,那边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和赵青焕再次开战。 赵青焕笑道:“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龙虎山,而是坏我赵家气运的两个小子,既然他们都在这里,那我也可以省下一些力气,至于那飞出去的二十四祸,它们谁能入世间,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你,你随意发挥。” 赵青焕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人祸的。 人祸那边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她缓缓说道:“我感兴趣的两个人也都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急,剩下的二十四祸,由它们闹去吧,我先在这里杀两个人。” 说罢,人祸挥剑再次向我冲来,这次他周身的外周天也是开启,是一尊浑身透着黑气的大佛。 那大佛凶狠煞戾,出现的一瞬间,一手念珠,一手撑掌,念珠之手纹丝不动,撑掌之手便对我面门拍了过来。 我这边一张象天秘符横在身前,那符箓瞬间化为一团带着星辰、天象之力的雾气挡下了大佛的一掌。 “轰!” 一声巨响,我向后退去六七米远,黑龙怕我飞出擂台,直接蹿到我的身后,用身体将我挡了下来。 小白龙此时也是飞到我身边,对着人祸呲牙咧嘴,似乎是在争辩着什么。 那黑气大佛一击之后,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回到人祸的身后。 人祸缓缓说道:“武技既然赢不了你,那就让你看看我的佛门法神,人间伪善,便是极恶,我这佛门法神,修那恶道,极恶成佛,你可见过!” 人祸说话的时候,那黑气大佛禁闭的双目忽然睁开,一双恶狠狠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睛里面掉出来了。 此时白衣真仙已经和赵青焕再次战在了一起,我父亲,以及张承一也是重新开启了自己的外周天。 我父亲的无相法身,驾那张承一的仙鹤外周天挥舞长矛配合白衣真仙围攻赵青焕。 因为白衣真仙在,所以局势并不是很艰难,不过赵青焕依旧是处于优势。 人祸对着我笑了笑又说:“你还有心思关注那边啊,不用看了,赵青焕赢定了,两个人间的半仙,靠着一缕仙气牵在一起形成的伪仙,和一个仙界的受了重伤逃到下界的阶下囚,是不可能战胜有备而来的的真仙赵青焕的。” 我看着人祸这才说了一句:“凡是没有结果之前,皆无定论,一切微末,皆可成为变数,就好比我和你的这场战斗,你觉得你赢得了,我也觉得自己未必会输。”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的符箓外周天中,再次出现七七四十九张符箓来,黑龙也是将头俯下,做出一个随时和我一起冲阵的动作来。 小白龙虽然没啥用处,可气势也很足,盘旋我的肩头,也是一副冲阵的模样。 我看着人祸说了一句:“对了,纠正你之前的一句话。” 人祸疑惑道:“什么?” 我说:“我不是一人一龙,而是一人两龙!” 小白龙“嗷”的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它的气势好像提升了不少。 人祸缓缓说道:“这样啊,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巅峰武技和佛门法身之前,撑多久。” “去!” 人祸大喝一声,那黑气大佛手中的念珠便对着我扔了过来。 黑龙张口便是一个龙息。 “轰!” 佛珠飞回,大佛抬起一掌便对着黑龙劈去,黑龙也是丝毫不退缩,仰头便对着大佛冲撞而去。 一龙一佛,就这么从地上斗向了空中。 而人祸那边也是挥舞短剑向我冲来,她嘴里更是说了一句:“我倒要看看,剩下这一条稚龙,还能不能像黑龙一样与你配合出那般威力,拖住我的巅峰武技!” “受死!” 正文 第826章 真人 第826章 真人 随着人祸一句受死,他整个人反手握剑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我这边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手中的天地双尺飞快舞动。 “当当当……” 电光火石立刻在我和人祸之间迸发开来,我的仙御状态也是再次开启。 在双尺对抗人祸短剑的时候,我周身的符箓也是时不时飞出袭击人祸,可人祸在从容应对下我所有招式的同时,还能抬手挥剑,将我的符箓斩落。 一时间,我表面上和人祸斗的不相上下,可实际上,我已经开始逐渐落了下风。 再看黑龙那边,和黑气大佛斗入空中,黑龙突袭冲撞,大佛撑掌应对,念珠飞窜。 空中斗的亦是天昏地暗。 白衣真仙和赵青焕那边也是激烈交手,出了全力的白衣真仙,并不像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那般落得太多的下风。 而我父亲和张承一的外周天组合也是威力越发的惊人,虽然被赵青焕说成了伪仙,可却也能将赵青焕逼退几步了。 而龙虎山其他地方,也是“轰轰”直响,各个地方的战斗都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当!” 我和人祸再拼一剑,人祸纹丝不动,我却被一股怪力弹的退后了五六米。 站定之后,我稍微解除了一下仙御的状态。 然后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微微有些酸了。 人祸没有着急冲向我,因为我的周身再次出现了四十九张各式符箓,这些符箓绕着我的符箓外周天旋转,将我死死护在其中。 小白龙漂浮在我的肩头,只能通过稚嫩地嘶吼为我助威。 我看的出来,小白龙自己也很着急,可它毕竟还小,没有什么战斗力。 “嗷!”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龙吟,接着一条金色的龙影冲天而起,似乎在天空中撕咬住了一个黑影,然后金龙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又咬着黑影向着地面撞去。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音传来,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人祸稍微愣了一下,看着爆炸的方向说了一句:“龙王级的真龙魂魄?” 赵青焕也是在激斗中感叹了一句:“原来那条老龙真的是死在了人间啊!” 他们说的老龙我很熟悉,正是蒋苏亚身上的那条,它曾经为我挡过伪仙劫。 那气势,我还是清楚的。 听人祸和赵青焕的话,那真龙魂似乎不简单啊。 从那边的情况来看,蒋苏亚应该是已经斩杀了一个祸根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我左手天尺对着人祸一指,两张风之秘符飞出,我嘴里也是默念一句:“万象唯动——起!” 那两张风之秘符立刻调动周围的气息形成气流,然后数柄风气长剑在我面前列阵,接着“唰唰”地飞向人祸。 同时“呼呼”地狂风骤起,地上的沙石都被吹动,整个擂台上也是尘烟一片。 人祸手中短剑猛斩几下,几道气刃飞出,我的气剑和狂风竟然被她凭空斩掉了。 接下来,我一边后退,一边操控着各式各样的符箓和人祸打游击,同时我的天目也是开启,我在寻找人祸的弱点,如果我不能出奇制胜,这么打下去,我便只有败局。 人祸想要追上我,无奈我的顶级蓝阶符箓着实太多,她只能挥剑应对,暂时近不了我的身。 “嗡!” 就在此时,不远处又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 那声音犹如洪钟响彻了整个龙虎山,接着苍穹之上出现一尊金色的大佛,佛光普照,一个黑影也是随之在半空中消失。 可很快那大佛也是随之消散。 随之消散的还有一股生机。 而那生机好像是高僧慧月大师的。 他和自己面对的祸根,同归于尽了…… 看到那大佛,张承一也是道了一句:“无量天尊,竟然以一身的佛法修为,还有自己的性命,换来真佛力量临世,了不起!” 不过他没有动弹,他在和我父亲一起配合,正在和真仙赵青焕激战。 虽然看不到各处的情况,可这一次又一次的异象证明,龙虎山各处的战斗异常的惨烈。 三十六侠,这次怕是要死很多人。 “嗖!” 就在此时,人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过我几张符箓,挥着短剑来到了我的身边,短剑正冲着我的喉咙划来。 我惊出一头冷汗的同时,天路十六字诀的意字诀随之启动,我的身体好像被意念操控,诡异地向侧面躲去。 不过人祸的这一斩还是划到了我的耳垂。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便是鲜血直流,那血从我耳垂流下,滴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肩膀也是被染出了几朵血花来。 躲过人祸的一击,我的符箓外周天中,飞快出现四十九张天火雷符。 我随之一挥右手地尺,四十九章符箓同时飞出。 在我意识控制下,四十九张天火雷符的威力交织在一起,我随之大吼一声:“天门藏火,行雷而致,契——大神龙!” “轰!” 一条缠绕着雷纹的巨大火龙在我面前横空出世,那雷纹火龙长数十米,一头便对着人祸撞击而去。 人祸大惊,短剑扔出,在其面前迅速凝聚气息形成一头巨大的怪异妖兽外周天,那外周天形如巨虎,一身红毛,脸如人形,腿脚像虎,尾长八尺。 这是和穷奇齐名的梼杌! 这人祸除了那大佛外周天,竟然还有梼杌外周天。 “轰!” 雷纹火龙直接撞到了梼杌外周天之上,一声巨大的爆炸掀起无数的气浪。 我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小白龙学着小黑龙的样子咬住我的衣领,想要让我停下来,可这次爆炸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我的身形根本停不下来。 就算是号称三十六祸之首的人祸,也同样被冲飞了出去,我和她几乎同时跌落到了擂台之外。 其实擂台已经在这次爆炸中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剩下的一半也是坑洼乱石。 “嘭!”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这比我预想中要摔得轻的多,我知道,这多亏了小白龙的拖拽,它的力量虽然不及黑龙,可也是不小的。 “嘭!” 人祸那边也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出了一口浊气。 再看赵青焕、白衣真仙那边的战局,也因为我这边的一次爆炸给分开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 看来我刚才的这一击,已经撼动了真仙。 不过我身体里着实不好受,将四十九道符箓融为一体,消耗了我将近六成的气力。 此时的我,已经显得有些虚弱了。 黑龙和大佛也是已经分开。 不过在分开之前,黑龙的龙息喷中了大佛一次,大佛外周天,虽然没有直接散掉,可也显得气势弱了很多。 而我这边也是清楚,大佛之所以被黑龙喷中,是因为大佛是人祸的外周天,受到人祸的影响,人祸震飞,大佛肯定短暂的失去控制,没有了动作。 而黑龙就不一样了,他是束兽环控制的,不受我的外气影响,依旧可以自由战斗。 黑龙没有去追击大佛,而是直接飞到了我的身边来。 其他地方的战斗震撼了我,我这边的战斗,他们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这边的众人暂时停下后,白衣真仙就率先开口说了一句:“好小子,四十九道顶级的蓝阶符箓拧成一股绳,这威力如果打在真仙的身上,真仙都吃不住。” 赵青焕则是慢慢说道:“看来,杀你,越发的有必要了。” 父亲则是开口说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赵青焕没有反驳,而是缓缓抬手,周身的气息也是变得更强了几分。 人祸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说道:“我现在对他的兴趣没有那么浓了,我现在更想和你打,那梼杌外周天被你一击破碎,从此我便再无梼杌,既然如此,我就抓了你的黑龙,将其炼化为我的外周天。” 说罢,人祸一只手伸向大佛,他周身的黑气迅速灌入大佛之中,本来气势全无的大佛瞬间恢复到了全胜状态。 而人祸的身后也是迅速出现了狮、虎、豹、狼、鬣五头野兽外周天。 不仅如此,在那几头野兽身后,还出现了一支百余人的长矛兵人形外周天。 好像奔赴了上古战场一般。 我这边也是扶着黑龙的鳞片缓缓起身,黑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战意,对着人祸那边“嗷”的发出一声龙吟。 随之一起嚎叫的,还有小白龙。 我双手八字分开,天地双尺斜垂地面,符箓外周天再次开启,不过我这次并没有立刻画符,而是慢慢地酝酿。 再看我的修罗手、圣免手,也是缓缓开启,好像曾经被吸进去的东西,也想要出来一战似的。 可下一刻我的心头却是一震,因为我的修罗手中所有的祸根的躁动全部化为了一摊浑浊的气息。 而圣免手中的各种魂魄也是瞬间安静了下去,一股强大的圣洁气息随之升起。 我的修罗、圣免同时升段,步入真人境。 正文 第827章 助阵 第827章 助阵 而我也是发现,我的修罗气脉、圣免气脉入了真人境界之后,之前我吸收的那些祸根、魂魄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不由心头一震,因为香姨、张合一这样我关心的人,还在圣免手中,他们的魂魄消失了? 不对,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扇阴森的大门,无论是圣免、还是修罗,他们的魂魄直接从我的身体中飞出,然后钻进了阴森的大门之中。 随即阴森的大门关闭。 而我也是发现,我的修罗手吸收的祸根量早就超过了升段的需求,而圣免那边的话,好像才八段,还差两段。 可修罗却把部分的气,补给了圣免,让圣免也随之步入真人境。 我的修罗气脉和圣免气脉中的气都在一瞬间变得格外的精纯。 这些气息变化说来繁琐,可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看到我的身体变化,父亲那边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修罗手和圣免手,倒是和我听说的不一样,书中有说,这两个气脉到了天师之后,所有被吸收的祸根、魂魄,都会以外周天的形式出来与你一同作战。” “可你却提前把他们送入了轮回道,现在看来,你这两个气脉进入了天师境界,恐怕会出现什么惊世骇俗的外周天来,绝对不是你吸收的那些祸根、魂魄那么简单。” “你香姨也走了?” 我说:“嗯,走了,入了轮回,和香姨一起走的,还有情胎,以及张合一师祖,还有……” 不等我说完,父亲就说:“你不用都告诉我,你心里记住就好了。” 说来也奇怪,在我的修罗气脉和圣免气脉步入真人境界之后,我原本只剩下一小半的符箓外周天迅速增强了不少。 气量也是瞬间布满。 不过我驾驭的符箓数量却没有增加,还是七七四十九道。 人祸看着我慢慢地说了一句:“这样杀你才有趣。” 大佛率先飞出,黑龙紧跟其后,两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打斗间又一次飞入空中。 此时门外缓缓走回一个身影来,他的出现,让人祸身后准备冲锋的几头兽形外周天忽然停了下来。 人祸转头看去,那人便“呵呵”一笑道:“我手痒了,想要找人练一练。”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投靠了我的尸祸后顾。 我看了看后顾说:“我以为你趁乱跑了呢?” 后顾笑道:“你在我体内种了符箓,我要是真跑了,你早就杀了我。” 的确,这尸祸始终藏在附近,一直在观察我和人祸的交手。 我没有吭声。 后顾则是继续说:“既然投在你的门下,总得做点什么,我来拖住那几头兽形态的外周天,其他的长矛兵,不足为惧,你小心应对。” 说罢,后顾直接飞出,一身尸气爆发,一拳便对着人祸打了过去。 人祸大为恼怒:“混账,你别忘了,你是祸根,要为祸人间的。” 后顾笑道:“老子是为祸仙界的祸根,可不是你们这种低级的人间祸根!” 为祸仙界? 后顾的这番话倒是给我吓到了。 赵青焕也是吓了一跳。 人祸躲过后顾的一拳,后顾也不追击人祸,而是和人祸身后的五头猛兽斗在了一起。 人祸心里也清楚,他的目标是我,便也没有去管后顾,而是一挥手,那数百长矛兵向我飞来。 我这边符箓外周天中的符箓再次出现四十九张符箓,都是普通的破灵符,不过也是顶级的蓝阶破灵符。 我一挥手道了一句:“去!” 那些符箓便化为四十九柄气剑飞入了人群。 人祸冲出,不过他这次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她的短剑在刚才化为梼杌的时候,被我归一符箓化为的雷火巨龙给撞碎掉了。 不过人祸依旧强悍,她挥舞的拳头带着外气,犹如利刃。 我不敢怠慢,挥舞着双尺,同时双尺周围一直缠绕两张御风灵符来化解人祸的气刃。 “嘭嘭嘭……” 短短一瞬,我们便过了数十招。 我的破灵符飞入长矛兵群,一串二,二串三,不一会儿的工夫,长矛兵陨落无数,而我破灵符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我的外周天中飞出。 此时人祸再出一拳。 我双尺猛然交叉,直接卡住人祸打来的一拳。 我双尺犹如剪刀一样,猛的剪了一下,人祸手腕便“轰”的燃起一团火焰。 人祸愣了一下,没有收拳,而是忍着我双尺的剪击,竟然向前打来一拳。 那一拳直接打在我的腹部。 不过人祸的整条胳膊也是在我双尺的剪击下,冒起了火焰。 我倒飞出去,同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人祸的胳膊也是被火焰烧成了炭黑。 接着她直接把自己的胳膊拽了下来。 她的一条胳膊废掉了。 她不惜废掉一条胳膊,只是伤我,看来她也是黔驴技穷了。 而我这边其实也差不多,能用的神通都用了,也没有什么新花样。 想着这些,我又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只剩左臂的人祸看向我冷哼一声:“等我杀了你,我再造身躯,重塑右臂,我要用你的身体,来祭我右臂。” 说罢,只剩下左臂的人祸再次冲向我这边,我猛吸一口气,仙御开启,双尺挥舞。 可人祸的身后忽然又跳出两个黑色的人形外周天来,他们二话不说跳到我的左右两侧,一人便对着我一直手臂抓去。 我的符箓全部飞向长矛兵群,面对忽然出现的两道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的仙御忽然自行停止,这样我便有些反应不及。 我的双手被抓住了。 人祸挥拳对着我的胸口重重砸来一拳。 小白龙见状,飞身挡在我的身前。 “轰!” 小白龙毕竟力弱,挡不下人祸这一击,只能随着人祸的左拳一切贴在我的胸口。 “轰!” 我整个人向后飞去,而我在后退的瞬间仙御才再次启动。 可已经晚了,我的身体遭受了重击,我直接觉得心口一闷,疯狂咳嗽了起来。 几口血从我口中喷出。 “嘭!” 我摔在地上,小白龙嘴角也流出了血来,可它毕竟是真龙,虽然嘴里吐血,可还是漂浮起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人祸笑道:“小子,你这还不死……”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人祸这一拳打在普通人身上,或许可以要了那人性命,可我不同,我天生仙气脉,恰好还是上身开的仙气脉多一点。 刚才一拳很猛,可是却被调集仙气脉的气息护住了胸口,我的胸膛的骨头或许断了几根,可内脏完好,死不了。 我对着人祸笑道:“我不死,你又能怎样?” 小白龙张口对着人祸“嗷”的叫了一声。 稚嫩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的屈服。 再看那些长矛兵,已经被我符箓外周天中的破灵符统统击破。 而我之前刚补充回来的气息,消耗又一次过半。 几百张符箓的消耗,我也是有点承受不起的。 哪怕只是破灵符。 那空中,黑龙趁着人祸受伤,已经咬住了黑气大佛的肩膀,目前正咬着黑气大佛翻滚。 在我抬头的瞬间,黑龙咬着大佛栽倒在地上。 “轰!” 剩下的一半破烂的擂台也是被撞的稀碎,大佛外周天也是完全碎掉了。 “噗!” 梼杌、大佛两个强悍的外周天相继碎裂,人祸的身体终于遭受到了反噬。 她吐了一口黑血出来,人也终究站立不稳了。 我缓缓张开右手的修罗气脉道:“你的最后一线生机,便在我的修罗气脉中,你自己进,还是选择魂飞破散。” 人祸大笑:“笑话,就凭你!” 说罢,她还要冲。 可已经解决了五兽的后顾忽然杀回来,在人祸的身后对着人祸打出一拳。 人祸匆忙躲避,我趁势冲过去。 人祸想要再躲,后顾却又冲了上去。 黑龙也是从擂台的废墟中蹿出,堵住人祸的另一条退路。 我趁势将右手拍在人祸的身体上。 她的魂魄瞬间被我修罗手从身体里给拽了出来。 人祸入了我的修罗手。 后顾向后退了几步说:“别牵连到我,我可不想进去。” 我也没有收后顾的意思,随即关闭了修罗手,人祸的身体化为黑烟消失,接着她身体内,被她当成外周天囚禁了数万亡灵同时飞出,整个龙虎山除了面对祸根,还要面对数万亡灵的袭扰。 后顾笑道:“这麻烦,我可管不了。” 我说:“不用你管,我自有法子。” 说话的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出现七七四十九道募阴兵符,等我祭出的时候,数百名阴兵出现,然后不用我说什么,他们就对着周围的亡灵飞去。 后顾说:“几百个恐怕不够。” 我说:“我还有!” 就在我准备继续使用募阴兵符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出现十道一身的虚空大门。 接着夜游神,一手持剑,一手提着灯笼从其中一扇门中走出,他嘴里更是说道:“城隍夜游神,携十殿阎罗十万阴兵前来助阵!” 十道门中纷纷飞出阴兵。 布满了整个龙虎山! 正文 第828章 落难 第828章 落难 看到夜游神我心里愣了一下,这夜游神和我之前见的时候模样差不多,只不过矮了几头。 不过我还是惊讶地问了一句:“你没有入轮回?” 夜游神笑着说:“我倒是想入轮回,可轮回道不收啊,加上我的任期还没满,所以阎罗殿给了我特权,只是削了我一些魂骨,让我重新回城隍任职了。” 削魂骨? 怪不得夜游神这个时候变得有些矮了。 看着夜游神,以及数万的阴兵驾临龙虎山,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那人祸释放出去众多亡魂,终于有了着落。 赵青焕那边抬手击退了白衣真仙和我父亲,以及张承一的围攻后,缓缓退后几步看着夜游神说了一句:“城隍也想要插手仙界的事儿吗?” 夜游神完全不惧赵青焕,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是你们仙界插手人间和地府的事儿吧,你们仙人一门心思夺天机,续寿命,妄图跳出轮回断了因果,断了和我们地府联系,就算是死了,你们借着元神寻找新的躯体,也不愿意入轮回道,你们和我们地府早就没有了联系。” “反倒是这人间,是我们地府轮回道的基础,也是因果轮回的遵从者,善恶终有报,在人间不是空话,所以我们地府就算插手人间的事儿又当如何,我们和人间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们仙界,是外人。” 夜游神这话说的很有气魄。 不过他很快又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们地府也有规矩,不能对活着的东西动手,所以我们这次只能抓走那些亡灵,至于祸根胎,那还有那真仙,还要你们人间自己来应对。” 地府的人如果像仙界那般做事不讲规矩,那整个人间就完了,所以地府的人守规矩,对我来说,是好事。 所以我就对夜游神说了一句:“没事儿,我们应付得来,你去吧。” 夜游神点头,带着十门冲出的阴兵便飞向龙虎山的各地捉拿亡灵去了。 赵青焕听到夜游神不会对祸根,以及他出手,也是笑着说:“还是怕了我们仙界。” 我则是对着赵青焕说了一句:“你要点脸吧,人家是遵从地府和人间的规矩,不曾僭越,不像你们所谓的真仙,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觉得人命如蝼蚁,说的难听点,你们就是一群二百五。” 我这话说的逻辑性不强,可骂出二百五的时候,我却觉得十分的解气。 赵青焕被我骂的有些气恼,抬手一股仙气就要对我打来。 白衣真仙一闪身,挥舞手中一柄长剑,便将赵青焕打向我的仙气给拦下了。 同时白衣真仙也是缓缓说道:“赵青焕,别对一个孩子出手,你的对手是我们。” 说话的时候,我父亲的无相法身骑着张老天师的外周天仙鹤挥舞长矛再次杀了过来。 那长矛直刺赵青焕的眉心。 赵青焕抬手一拳,对着长矛的尖端就砸了过去。 “轰!” 父亲那边被逼退,赵青焕则是原地不动,白衣真仙飞身冲杀过去,手掌的长剑雾飞起,对着赵青焕身体各处命门,连刺数十剑。 可赵青焕全部避开,在避开白衣真仙最后一剑的时候,他身形诡异地一闪来到了白衣真仙的侧面,然后一把抓住白衣真仙握剑的手腕,猛的一弯,好像是要把白衣仙人的仙骨给折断了。 白衣仙人目露惊色,连忙丢了手中的长剑,身体一翻,整个身体竟然漂浮起来,同时一脚对着赵青焕的面门踢来。 赵青焕这才松开了白衣仙人的手。 白衣仙人挣脱以后,赶紧远离了赵青焕几步。 我父亲的无相法身此时想要乘鹤攻击,却被白衣真仙给拦下了:“等下,那赵青焕周身有些不对劲儿,不要贸然靠近他。” 父亲也是立刻停了下来。 再看赵青焕的周身,仙气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后顾此时“咦”了一声说:“赵青焕,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对我出手了吗?” 我一脸疑惑看向后顾。 后顾就对我说:“赵青焕把杀气都集中在我这边了,你离我远一点。” 我则是直接挡在后顾的身前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想要做什么,你这是想要借他的仙气解开心中的枷锁吧,我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后顾笑道:“你倒是聪明,也罢,反正机缘未到,现在开了枷锁,反而会有诸多的劫难降临在我身上,所以这赵青焕给的机缘,我不要也罢。” 说罢,后顾竟然径直向着场外飞奔而去,一边跑他还一边大声说:“我在出龙虎山的入口的等你,别死了。” 看着后顾逃走,赵青焕起身追去,白衣真仙这次出手阻拦。 我这边也是召唤出十多张天火雷符化为雷纹火蛇飞出,和白衣真仙一起拦下了赵青焕。 赵青焕道:“他刚才说自己是仙祸,那我就要把他留在人间,不会给他登临仙界的机会。” 赵青焕还要追,我的黑龙此时也是对着赵青焕吐了一口龙息。 “轰!” 面对我们的阻拦,他突破不了。 赵青焕眉头紧锁缓缓说了一句:“一群碍事的家伙,既然如此,就把你们都杀了吧。” 白衣真仙说:“要是能杀,你还不早杀了,你在人间逗留越久,回仙界的机会就越小,你不如和我一样,都留在人间吧。” 说罢,白衣真仙一伸手,那把被他扔出的寒光长剑,便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次他更是主动冲向赵青焕。 全力出手的白衣真仙虽然不及赵青焕,也却能够逼的赵青焕无暇分身了。 我这边也想要使用仙御试着参战,可仙御状态一开启便瞬间自行解除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之前和人祸打的时候,仙御状态自行解除,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难不成我的仙御模式无法再次开启了吗? 父亲那边也是看出了我想要出手的心思,就对我说:“你去庆绥那边,和张竞之一起,带着庆绥离开这里。” “你和庆绥,都不能有事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往庆绥和张竞之那边走的时候,我忽然双脚一软,腿上的筋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一般,我直接摔平在了地面上。 黑龙,小白龙也是赶紧护在我的周身。 这是什么情况? “嗡!” 接着,我体内的气脉出现了一阵轰鸣,我的修罗气脉、圣免气脉是稳固的,可仙气脉却是因为周围弥散了大量的仙气,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而我体内的仙气脉还未全通,无法形成大循环,所以躁动的仙气脉在无法周天循环的情况下就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暴走。 它们开始冲击我体内那些阻塞的仙气脉节点。 只不过那些节点,是能靠机缘开启,单纯的冲击,非但开不了,还可能彻底摧毁我的那个气脉节点,甚至摧毁我身体某一部分的仙气脉。 见我忽然倒下,父亲有些惊讶,可很快父亲也是发现了原因,就对张竞之喊了一句:“快带我儿子离开这里,再被这里暴躁的仙气共鸣下去,他一身的本事,就要废掉了。” 张竞之点头,背起昏迷中的庆绥,就要过来拉我。 我说:“你先不用管我,先带庆绥离开这里,我有小黑龙和小白龙护着,可以自己走。” 我说话的时候,黑龙已经吊住我后背的衣服,一甩头,将我甩在了龙背上。 “啊!” 我被摔的有些疼,下意识叫了一声。 小白龙便不满意了,它对着小黑龙凶叫了一声:“嗷!” 黑龙也是不由一哆嗦,好像是真的害怕小白龙。 张竞之见状,带着庆绥就往外走,我心里也是清楚,父亲可能是觉得要护不住庆绥了。 我爬在黑龙的后背上,护着张竞之先离开,然后再准备让黑龙带着我离开。 可此时赵青焕那边忽然发威,一拳击飞了真仙,以及我父亲和张承一的外周天,接着便向我这边冲来。 黑龙见状回身喷吐一口龙息。 “轰!” 赵青焕再一拳破了龙息,同时一股劲风向我袭来。 我直接从龙背上摔了下来。 小白龙吊住我的后脖领,使劲给我往上拽。 黑龙直接冲过去,想要阻拦赵青焕。 赵青焕一拳便打在了黑龙的门面之上。 “轰!” 黑龙直接被打飞。 赵青焕来到我的身前,左手轻轻一拨,小白龙直接被拍飞了出去,而赵青焕的一只手已经掐了在我的脖子上,我浑身上下的气脉也是瞬间被封死。 手脚便无法再动弹了。 父亲那边也是大惊道:“赵青焕,你敢!” 赵青焕手劲儿越来越大,可我发现,我体内的仙气脉也开始做出抵抗。 赵青焕想要立刻杀死我,可他却做不到。 所以他便笑了笑说:“你小子天生仙气脉,却没有半点真仙的觉悟,留着你是祸害,既然不能一下杀了你,那我便慢慢地折磨你,耗尽你的仙气脉,我看谁还能护你!” 正文 第829章 道运 第829章 道运 赵青焕话音刚落,我父亲的无相法身,便挥舞着长矛对着赵青焕刺了过来。 赵青焕嘴角泛起邪笑,抬手就把我当成盾牌挡了过去。 见状,父亲赶紧控制无相法身收招,并且向后退了几十步,他担心误伤到我。 白衣真仙也试探性偷袭几招,赵青焕要么躲,要么拿我当盾牌,白衣真仙只能躲避。 黑龙在旁边急的只转圈,因为赵青焕一直拿我当盾牌,它也不好喷吐龙息,更没有办法直接撞过来。 小白龙想着偷袭,可赵青焕却是随手一拳,就把没有什么神通的小家伙给砸飞了出去。 小白龙忽然掉在地上,身体有些飞不起来了。 见状我也是十分担心。 赵青焕则是对我笑道:“你还有心思担心那条稚龙? 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 周围的人一时间不敢上前了,赵青焕环视一周继续说:“你们可以继续来围攻我,这样的话,这个小子死的更快。” 的确,被赵青焕这么甩来甩去,我的仙气脉也是消耗更快了,因为我仙气脉现在是不受控制的自主防御,任何可能伤到我的攻击,仙气脉都会自动做出反应,包括我父亲那些人的攻击。 看明白了这一点,父亲等人的攻击也是全部停了下来。 赵青焕掐着我的脖子,对着我继续笑道:“不过,你小子竟然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我想要动下手,想要启动符箓外周天,可我根本做不到。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好像就是等死了。 可我心中不甘! 我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让给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然而,真仙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就在此时,黑龙忽然对着赵青焕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吟之声:“嗷!” 整个龙虎山似乎都被震的颤动了一下。 赵青焕转头看向黑龙笑道:“气势不错,可你又能怎样呢,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也是灭世者的一员吧,怎么投到那小子的门下了?” 说着赵青焕看了看我的手腕,然后笑道:“是束兽环的缘故吗,这么好的灵宝,给这小子可惜了,我现在用仙术破了这灵宝,放你出来,你与我一同大战,我们一起毁了这龙虎山,杀了这小子,还有刚才那个跑掉的小子,彻底断了龙虎山的气运。” 说着赵青焕就把一股仙气打在了我的束兽环上。 束兽环对黑龙的束缚也是缓慢地出现了松动。 黑龙的眼神也是变得迷离了起来。 完了,黑龙要是真的被解放出来,那还得了?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感觉自己的气都要断掉了,呼吸已经变得有问题了。 我的仙气脉,快要扛不住了。 “嗷!”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龙吟声音传来。 这声龙吟,不是来自黑龙,更不是昏迷中的小白龙,而是来自天空中的云层之中。 紧接着一道光束从天而降,这光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小白龙的身上。 原本已经无法动弹的小白龙竟然慢慢地漂浮起来,精神也是迅速恢复了。 再看大地也是轰隆隆震动了几下,一些风水灵气也是从地下冒出来,然后全部聚集在小白龙身上。 见状赵青焕就惊讶道:“你这是借了天地精华? 这龙虎山的灵脉会因为你这一举动,大打折扣。” 张承一那边却是大声说:“不打紧,要多少,龙虎山都给,这灵脉没了,可以靠人脉来养,可气运没了,再好的灵脉迟早也会废掉。” 我还不明白小白龙要做什么的时候,小白龙的背部,竟然“咔咔”地蹿出两个白色的翅膀来。 白色的翅膀扇动,身上的气势便更强了。 这是天生应龙? 应龙的等级还在真龙之上,龙修的上一层,便是应龙,传说比拟远古大神的存在,比真仙还要高了一个品阶。 看到这一幕,赵青焕也是愣了一下道:“竟然是天生地养的应龙,少见,少见,可惜你只是一条稚龙,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赵青焕话音刚落,小白龙拍打着翅膀“嗖”的一声向他冲了过来。 赵青焕立刻抬手,用我的身体去挡。 小白龙飞到我的身前,一个急刹车,直接咬住我的后脖衣领,然后开始和真仙拔河。 白衣真仙最先反应过来,挥着手中的长剑对着赵青焕和小白龙拔河的手斩来。 父亲见状,也是控制无相法身冲来。 黑龙也是动了起来,目标赵青焕。 赵青焕拽了几下,却发现小白龙的灵气竟然不输给他,他根本拽不走我,所以只能松开手,向后退了二十多米。 白衣真仙、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张承一的仙鹤外周天,以及黑龙全部护在我的身前。 小白龙将我向后拖了几米,然后也是平安送我落地。 我发现,小白龙和赵青焕拔河的时候,它在我身上护了一股气,它实际上是拽的那股气,若是真的直拽我衣领的话,我的衣服恐怕早就被扯烂了。 我正要夸赞小白龙几句的时候,它眼睛一闭,就要往地上掉。 我赶紧伸手接住它,幸好它身上的生机还很活跃,应该只是简单的消耗过度吧。 看着小白龙昏厥了过去,父亲就说:“不用担心,那小家伙借来是天地精华,是天地之气,它那不成熟的龙体还承受不住,只是太累,昏迷过去了,休息下,就能醒过来。” 我点头。 赵青焕这个时候嘴角忽然上扬说了一句:“既然杀不了小的,那我就杀老的。” 说罢,赵青焕直接向我父亲,以及张承一的本体冲去。 此时,他们的外周天全在我这边,而他们的本体因为受到仙气的连接,要操控外周天,所以活动不是很方面。 所以在真仙冲过去的时候,我父亲和张承一都没有办法做出反应来。 赵青焕杀我假? 利用我,我父亲他们所有防守力量集中我身上,然后去杀我父亲和张承一才是真? 我心中大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忽然出现,一朵巨大的黑莲花在我父亲何张承一的面前绽放。 赵青焕一拳打碎了黑莲花。 可白衣真仙,以及我父亲的外周天也是趁机回防。 赵青焕只能回头。 落在我父亲和张承一面前的黑衣男人嘴角已经流了一丝鲜血出来。 正面抗住真仙一击,他伤的不轻啊。 这个时候我父亲也是开口说话:“药茗桀,你终于来了。” 来的人,正是狐小莲的养父,药茗桀。 药茗桀点了点头说:“没办法,更换外周天,耗费了一些时日,另外斩杀真仙这种事儿,需要完全的准备,现在可以收网了。” 赵青焕眉宇间已经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来。 他盯着药茗桀看了看一会儿说:“你就是千年杀了三个真仙的药茗桀!” 药茗桀笑道:“咦,你知道我啊,看来我药茗桀的名号,已经传到仙界去了啊。” 我这边更为震撼,药茗桀杀过真仙,而且还杀了三个? 看药茗桀的实力,和我父亲或许差不多,正面杀死真仙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药茗桀是通过其他的方式捕杀的真仙。 说话的时候,药茗桀已经开始捏动指诀,原本晴空忽然开始出现了无数的乌云,而在乌云之中,好像还有雷纹在蹿动。 赵青焕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了一句:“这是……” 药茗桀直接说:“不用猜了,这就是当年昆仑废墟困死了无数真仙的锁仙大阵,我这威力比起昆仑废墟那锁仙大阵的规模,肯定是天壤有别,差的很多,可对付你一个,肯定还是够用了。” 赵青焕大惊,就要冲过来,可白衣真仙,以及我父亲他们自然不会给赵青焕这个机会,纷纷冲了过去,将赵青焕拦下。 这次他们死死地缠着赵青焕,完全不给赵青焕可乘之机。 赵青焕看着白衣真仙说:“你也是仙,你不怕这锁仙大阵?” 白衣真仙说:“它锁的又不是我!” 就在我心中满是震撼的时候,狐小莲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的衣衫有些破,脸上还挂了彩,显然是在和祸根的搏斗中受伤的。 不等我询问她的情况,她就说了一句:“我赢了,正好回来看看,我师父的锁仙阵是能够打败真仙,可布置起来极为繁琐,而且这东西还必须隐秘,不能被真仙发现,否则一切布置都将前功尽弃。” “不过这阵法一旦启动,那真仙逃出的概率就只有万分之一不到。” 我点了点头。 药茗桀笑了笑说:“锁!” 无数的天雷从云层中落下,那些雷纹全部冲向了赵青焕。 赵青焕本来还想抵挡一下,可那些雷电直接击溃了他的仙气,将他的气脉给锁了起来。 锁仙大阵,锁的不是真仙的身体,而是真仙的气脉! 赵青焕大惊:“这锁仙大阵,用的是大道气运,怎么可能,你区区凡人,怎么能借到大道气运? 这是真仙都做不到的事儿!” 药茗桀笑道:“因为我是药茗桀啊!” 正文 第830章 叩谢 第830章 叩谢 赵青焕的气脉不一会儿就被数百道带着道运的雷网给封得死死的。 白衣真仙此时也是飞身过去,一把长剑横在了赵青焕的脖子上,他看着赵青焕笑道:“当日你们在仙界折磨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赵青焕的表情已经不是害怕了,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药茗桀那边立刻说:“我这锁仙阵毕竟是缩水版的,坚持不了太久,别装叉了,赶紧一刀削了他!” 白衣真仙看着赵青焕还是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记住了,我叫赵奕,我和你一样,都姓赵!” 说罢,白衣真仙一剑摸了赵青焕的脖子。 而在赵青焕真仙元神出窍的时候,白衣真仙又是一剑斩碎了赵青焕的元神。 赵青焕就这么死了…… 一个真仙,我有点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药茗桀那边。 药茗桀则是“噗”的吐了一口血,然后跪倒在了地上,天空中的乌云也是慢慢散去,这个阵散掉了。 药茗桀对着我招了招手说:“宗大朝奉,你过来。” 叫我? 我的身体现在也不太能动弹了,因为仙气在我体内的冲撞依旧没有结束。 父亲也是发现了这些,就说:“先让他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仙气太多了,那小子的身体受不了。” 药茗桀却摇头说:“不想他一身本事就此废掉,就让他过来。” 狐小莲也是赶紧扶起我说:“你信我义父吗,如果信的话,我就扶你过去。” 我点了点头。 狐小莲就把我扶到了药茗桀的跟前。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药茗桀说:“三十六祸,还有一些余孽,我去帮下忙。” 张承一并没有离开,而是原地收了仙鹤外周天,然后席地而坐。 白衣真仙则是说了一句:“那些祸根胎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先走了。” 说着他就起身一跃入了天际。 黑龙此时也是缩小了身体来到我的身边。 我到了药茗桀的身边,他指了指地面,狐小莲便扶着我在药茗桀的旁边坐下了。 药茗桀紧挨着我坐下说了一句:“这次锁仙阵能够成功,全靠你手里那条小白龙的帮忙。” 我疑惑地看了看手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小白龙,没有吭声。 药茗桀则是继续说:“它招来天地精华,让我的锁仙大阵可以更快的运行起来,若非如此,你父亲、张承一,两个家伙都要死在这里,小白龙是这次龙虎山大局中最大的变数,我们所有人都欠它的。” 听到药茗桀这么说,我更是心疼的摸了摸小白龙。 药茗桀继续说:“你体内仙气很乱对吧。” 我点头。 药茗桀随收一挥,一张透明的,闪着金光的符咒就从他的掌心跑出来。 狐小莲看到,眼神惊愕说了一句:“老爹,你干啥?” 药茗桀对着狐小莲笑道:“我大限将至,千年杀了第四仙,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说罢,药茗桀示意我抬手。 我有些犹豫地缓缓抬手。 药茗桀对着我右手掌心拍过来。 “啪!” 那透明的符箓直接钻进我的掌心,然后融汇到了我的气脉之中。 我体内的那暴躁的仙气脉也是瞬间平复了下来。 不仅如此,我能感觉到,自己刚升了真人境的修罗和圣免气脉也是全部提升到了二段。 这是…… 不等我询问。 药茗桀就说:“这是道运印记,这里面封了五次道运,我已经用去了四次,杀了四个真仙,最后一次我赠予你,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可能大限将至。” 狐小莲已经痛哭了起来。 药茗桀摸了摸狐小莲的脑瓜子说:“咱们的事儿啊,你不用给宗大朝奉解释,燕山之中那几百人的性命,的确也是我夺去的,不仅如此,咱们这些年杀的人,远比真仙多的多,罪与过,都让我一人背了入那黄泉,走那阎罗殿。” “与你无关!” 狐小莲哭的更伤心了。 药茗桀继续看向我说:“这道运印记是我在昆仑废墟偶尔所得,我穷其一生想要找出它的真相,以及制造它的人是谁,可却没有查明白,不过它帮了我不少忙,这一千年了,加上这一次,仙人四次下界乱世,全部被我截杀在仙迹之中。” “倘若有下一次,而你小子还活着的话,截杀仙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说:“可万一是好的仙人呢? 就好像赵奕那样的。” 药茗桀说:“该杀谁,道运印记会有提示的,至于赵奕,这次虽然帮了我们,可他的目的是复仇,所以他,不可信。” 我点头。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便对着药茗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仪。 药茗桀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张承一说:“老天师,咱们一起上路?” 张承一点头说:“嗯,一起走吧。” 张承一好像并没有受伤吧? 见我露出了疑惑,药茗桀就说:“其实在开战之前,老天师已经用自己的寿元为锁仙阵加了三分的气运,锁仙阵不开,老天师享寿百年,这锁仙阵一开,那百年寿元瞬间全无,老天师也要油尽灯枯了。” 看着老天师,我不由“啊”的一声。 我没想到,那看似平常的锁仙阵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巨大的损失。 老天师百年的寿元,药茗桀的一条命! 若是没有小白龙借来的天机,我父亲也可能死在这里…… 越想,我越觉得真仙下界祸乱太可怕了。 我对着张承一也是恭敬地拱手见礼,然后缓缓说道:“老天师,请受荣吉一拜。” 张承一笑道:“荣吉在每次江湖动乱,都是牵头而出,这次龙虎山,若是没有荣吉助力,龙虎山已经没了。” “宗大朝奉,龙虎山有几分气运到了你的身上,我仙游之后,万一龙虎山有什么好歹,烦请宗大朝奉和荣吉多多帮衬。” 我说:“老天师,您放心,龙虎山的江湖地位,无人撼动!” 老天师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目。 不过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利用身体最后一丝的力气在开地府轮回道的大门。 药茗桀则是看了看,然后把痛哭的狐小莲的手交到我手里说:“以后小莲就交给你了,你娶她也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也罢,请善待她,无论以后江湖如何看她,对她,请你护着她。” 我点头说:“一定!” 说罢,药茗桀闭眼。 张承一的气息也是随之消失。 两个人的魂魄没有任何留恋地飘入了地府,进了轮回道。 我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看着面前两人,他们全部挂着微笑,走的很安详。 狐小莲已经哭成了泪人。 此时张竞之带着庆绥也是去而复返,张竞之放下昏迷的庆绥,扑倒在老天师的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转身看了看小黑龙,然后说了一句:“给你一个任务,帮助三十六侠,诛杀祸根!” 小黑龙点头,然后身体窜入天际,迅速变大,然后对着正在大战的地方飞去。 我父亲,小黑龙去支援,就说明我们已经打赢了真仙,整个龙虎山都应该受到鼓舞吧。 至于我,并没有乱动,我的身体虽然恢复了自由活动,可却半点的气都提不起来,现在的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我现在过去,就是去添乱。 我缓缓坐下,正准备说点什么。 药茗桀给我的那张道运印记符咒,“嗡”的一声,钻入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而后随之沉了下来。 不过我气海中始终有一条线牵引着那符咒,我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将其找出来。 此时,天空阴沉了下来,虽然没有飘来乌云,却是显得又黑又闷,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冬日里的雨,格外的冷,格外的凉。 龙虎山战斗的动静越来越小,而往我们这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荣吉这边并没有什么损失,三十六侠中非荣吉的人员除了慧月大师战死之外,龙虎山的八人团也是全部陨落。 不仅如此,龙虎山外门一百零一人,战死十六人,外事三十二人,战死十二人,而内门七十二人,损失最为惨重,战死四十人。 龙虎山作为这次劫难的最中心,已经伤到了根基。 所有祸根胎全部被杀,被封,此次仙人祸端,就此结束。 张承一的死,也让曾经的九大天师,又少了一位。 我环顾人群,这些人明显已经把我们荣吉当成了牵头者,他们都在看我,等着我表态。 我沉思了良久才说了一句:“结束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而后我转头对着老天师,药茗桀行了跪拜之礼,同时大声说道:“荣吉代表江湖,代表苍生,叩谢老天师,叩谢龙虎山,叩谢药老!” 众人也是随着我一起下跪。 而我在这些人中,并没有看到我父亲和爷爷,以及黑皇、徐坤,这龙虎山事件中,还有秘密,我没有弄清楚! 正文 第831章 躲着 第831章 躲着 不过眼下不是寻找那些人的时候,真仙亡故,三十六祸尽数铲除,这龙虎山,这江湖总算是太平了。 龙虎山的几个弟子,已经在整理张承一的遗体,要给张承一来一个风光大葬。 至于药茗桀,也是我们荣吉历史上的大朝奉之一,今日也是为了江湖,为了苍生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我也是让荣吉的众人把药茗桀的遗体也妥当安置了一下,送回省城那边安葬。 对此狐小莲也没有异议。 至于在龙虎山阵亡的非龙虎山人士,也由我们荣吉安排送回各自的门派。 龙湖山这边的传承,我也是问了一下,下一任的龙虎山天师由风承清接任,而风承清之后,已经提前确定是庆绥接管龙虎山了,在庆绥拥有接任实力之前,龙虎山也会重点培养。 老天师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也就是说,老天师早就知道自己要在这次事故中丢了性命。 明知危险,却义无反顾,我越发钦佩老天师了。 江湖人士在这边待了一天,基本没有离开的。 而我则是选择在龙虎山多待了一天,一来是帮着龙虎山处理后续的一些事情,并且参加张老天师的葬礼,再者是等我父亲、爷爷他们回来。 老天师的葬礼很简单,全龙虎山挂白,而后便是一个柴堆,烧了老天师的仙骨,而这也是老天师生前安排好的,我们也是选择尊重老天师的遗愿。 而老天师的仙骨在被烧的时候,还有一个透明的仙鹤从火堆中飞出,直冲云霄,最后消失了在天际。 为此我们更愿意相信,老天师可能是驾鹤飞升了。 老天师的葬礼之后,江湖人士才散掉,而我父亲、爷爷等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我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找了张承志、怖逢,他们也不知道我父亲去了什么地方。 邵怡在张老天师的葬礼之后,便随着邵元培先离开了,他们要去安排燕洞的尸骨。 狐小莲也是先回了省城,她要去筹备药茗桀的葬礼。 我的话,则是和御四家剩下的三家,以及蒋苏亚、东方韵娣又在龙虎山多住了一天。 至于李成二的师父、师弟,也是除了我们之外走的最晚的,临走的时候,李成二的师父看着他说了一句:“你以后跟着宗大朝奉好好干,我有预感,荣吉将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说完,李成二的师父还对着我行了一礼。 我赶紧拱手还礼。 这一日的晚上,夜色星星不多,月光不亮,龙虎山的灯火也没有往日亮堂了。 我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拿着手机又给父亲、爷爷,甚至徐坤、真仙的电话挨个拨了一遍。 无一例外,全部关机了。 蒋苏亚始终陪着我,看我失落地收起手机便问了一句:“又没接电话?” 我耸肩点头,一脸的无奈。 此时东方韵娣也走了过来,看到我和蒋苏亚站在一起,她脸上有些别扭,不过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对我说道:“师父他们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做,你不用纠结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说:“今天没有消息,明天就回去,药茗桀前辈的葬礼就在后天,我得回去参加。” 东方韵娣说:“嗯,我得在这边多住半个月。” 我下意识问:“为啥?” 东方韵娣说:“师父给我安排的修行,不过我准备再多待几天,等着阴历四月份了再离开龙虎山。” 我问:“然后呢?” 东方韵娣说:“然后回荣吉啊,我可是掌管荣吉情报系统的人,不能缺职太长时间。” 我点头笑了笑。 听说东方韵娣会回荣吉,我心里下意识也是很开心的。 我又问东方韵娣,知不知道我父亲的行踪。 东方韵娣笑道:“不知道,我要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这一夜很长,却又很短。 谈了一会儿话,我们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次日清晨,我们便在张竞之、庆绥的相送之下离开了龙虎山。 张承一、怖逢还没有走,他们还在龙虎山等我父亲回来。 回去的路上都是李成二、夏薇至轮流开车,我的话基本都是在睡觉和休息。 龙虎山和人祸一战,我收获良多,除了圣免、修罗两大气脉提升到了真人境界外,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提升了不少,当然,四十九张符箓,已经是我的一道屏障,暂时没有办法突破。 不过,我的符箓外周天,使用的时间,增加了至少一倍。 这对我以后持续战斗来说,十分的重要。 蒋苏亚那边使用了真龙魂,身体并没有大碍,这大概和邵元培之前对她的气脉治疗有关。 当天的晚上我们就回到了省城,然后回了西山总部的那个村子里。 药茗桀的遗体就放在大槐树下。 我们在村子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便给药茗桀举办了葬礼,并在村子的后面选了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将药茗桀安葬了。 狐小莲这些天大概是哭的太多了,这次没有再哭,整个葬礼上,她都看的呆呆的。 赢了真仙,救了江湖,大部分的人都开心不起来。 这次葬礼,许立、薛铭新代表X小组也来参加了,葬礼结束后,许立找到我,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郭霖毅的小八宗,以后由我们X小组老照顾吧,你们荣吉……” 我打断许立说:“小八宗在太行山内,是我们荣吉的根基所在,你们的根基在燕山,所以太行山之内的事儿,还是我们荣吉来吧,就不烦扰你们了。” 许立耸肩说:“好吧,既然如此,那告辞了。” 走了几步,许立站住,然后回头对我说了一句:“其实我本人对小八宗没什么兴趣,这是欧阳老领导的意思,宗禹我很羡慕你,作为大朝奉,手里也有大朝奉的权力,不像我,名义上是X小组的领导,可手里的各种权力都受到了极大的掣肘,唉!” 听到许立这么说,一旁的薛铭新也是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许立,显然她觉得许立不该这么说,至少当着我的面不应该这么说。 许立也是对着薛铭新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就是发个牢骚,走了。” 说罢,许立对着我摆手,然后离开了。 看着许立离开,狐小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旁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看着许立的背影说了一句:“许立忽然这么说,是想要寻求你的支持,他这是想要摆脱欧阳震悳的管束了。” 我说:“欧阳对他不错。” 狐小莲说:“是啊,可欧阳震悳这个人,眼光太近,手里握着的东西又舍不得松手,要不然葛西安也不会在X小组发展那么大。” “现在到了许立了,他想要做闲人,可又觉得许立太年轻,一丁点的权力都不给许立,这让许立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傀儡,你以前做荣吉大朝奉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说:“曾经有过,不过随着我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也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狐小莲说:“这就是咱们荣吉的高明之处,你手里的全力在一点一点的增加,而且都是在你能力的承受范围内的。” “你压力不会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架空了。” “欧阳震悳也想要学习咱们荣吉的法子,培养下一个继承人,可惜这里面的度,他没有把握好,他给了许立名声和地位,许立本身也有能力,可欧阳震悳却不敢给许立权力,这是导致许立发牢骚根源。”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狐小莲:“你的心里好受点了?” 狐小莲说:“前两天很难受,这两天想通了,心里也就好受了。” 我说:“那就好。” 狐小莲对我说:“回省城吧,你也应该去一趟龙山寺那边,燕洞就安葬在那边。” 我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我就回了省城,然后和蒋苏亚、狐小莲、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泽狐去了一趟龙山寺。 燕洞的遗体也被火化了,只留下牌位和骨灰放到了邵元培的住处。 邵怡这两天都在陪着老人家。 我去给燕洞上了香,邵元培就对我说:“你父亲没有照顾好燕洞,你不能再让十三有什么闪失,否则我和你们宗家没完。” 我说:“您放心,我不会让十三有事儿,另外,燕洞大哥都安葬了,我父亲也没有来,我替他向您赔不是。” 邵元培说:“不用你,你父亲那天来了,他在燕洞的牌位前坐了一夜,啥话也没说,就那么坐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六点多的时候才走的。” “出门的时候应该是落泪了,我瞧见他擦眼角了。” 我父亲来过了? 我赶紧问:“他有说,接下来去什么地方了吗?” 邵元培说:“应该是回龙虎山了,你们可能在路上给错过了吧。” 我有点怀疑,父亲是在躲着我,可他们是在躲什么呢,我身上有刺吗? 正文 第832章 悬符 第832章 悬符 我还在思索我父亲的问题,邵元培就对我说:“下山吧,带上十三,记得我的话,好好待那丫头。” 我说:“会的。” 邵元培看了看燕洞的牌位,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悲凉,我心里清楚,他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和燕洞说说话了,便对邵怡说:“十三,跟我下山。” 邵怡还是有些不情愿。 邵元培便道:“小十三,乖,记住师父的话了没?” 邵怡说:“都记得了。” 邵元培点头:“去吧!” 看来,邵元培对邵怡有特别的吩咐。 至于是什么吩咐,这是医家的秘密,我也就不多问了。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怎么说话,一向话不多的邵怡却说了一路,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二师兄燕洞。 而我从邵怡的话里也是听的出来,邵元培在自己的那些徒弟中,除了邵怡,最疼的人,就是燕洞了,不然当初也不会让燕洞跟了我父亲,把燕洞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另外,邵怡也说了很多她小时后和燕洞的事儿,比如燕洞偷偷带她去买糖了,去农户家田地里偷玉米啊,河里抓鱼啊,等等…… 说着说着,邵怡最后哭了起来。 蒋苏亚抱着邵怡小声说了一句:“燕大哥是个好大哥,他更希望你快乐。” 邵怡点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龙虎山一战,我们捍卫了江湖,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些天,我来回奔走,几乎都是在参加葬礼,整个人也是丧的厉害。 回到别墅这边,蒋苏亚担心邵怡有问题,所以就去陪邵怡睡了。 而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小白龙已经没心没肺地酣睡了过去。 小黑龙虽然也闭着眼,可它却没有睡,它躺在我的枕头旁边,时不时睁眼看了看,好像是担心我出什么事儿似的。 见状,我就摸了摸小黑龙的脑袋说:“好了,去睡吧。” 小黑龙点了点头。 我们从龙山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可这后半夜还是很长,我在等天亮,可这天却怎么也不亮。 整整一夜没睡,终于熬到了太阳东升。 清晨七点多的时候,袁氶刚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我问他什么事儿,他就说:“是有关小八宗的事儿。” 我一听说是郭霖毅的门派,就问:“小八宗什么事儿?” 袁氶刚就说:“小八宗虽然出了郭霖毅这么一个气绝高手,可整体还是小门派,门派大部分人都是道人的水准,之前在太行上中,也是籍籍无名,郭霖毅这次龙虎山扬名立万,小八宗也是名满江湖,而小八宗没有了郭霖毅,换来了名气,却没有了实力,所以……” 不等袁氶刚说完,我就说:“所以江湖中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就想要踩着小八宗打出自己的名气来?” 袁氶刚说:“是!” 我深吸一口气说:“袁叔叔,您把小八宗的具体地址给我,我今天就赶过去,三十六侠为了江湖拼命,这些人却想着踩着三十六侠的名声上位,那些人不配留在江湖之中!” 袁氶刚说:“的确,这件事儿你亲自出面比较好,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袁氶刚就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也是立刻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楼下集合!” 等我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都等在这里了。 包括兰晓月和苏夜。 看到众人,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丝微笑说:“吃饭,然后去小八宗,晓月姐,还有苏夜,你们也跟着去,一起去透透气。” 他们也是点头。 吃过早饭,我们开了一辆下巴车便向山里去了。 小八宗位于太行山的中段,是一个道观,而道观的名字,酒窖八宗观,小八宗没有远离世俗,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这里,偶尔还会有人到道观里上香。 甚至还有一些游客来这里玩。 不过小八宗毕竟不是旅游区,山路难行,景色也是太行上中普通的山景,并不出众,所以名气并不大,来的人也不是很多。 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几个人上山的。 小八宗的人也不多,只有二十多个,其中还有六七个是郭霖毅收养的孤儿。 那些孩子上学之后,自愿回到了小八宗修行。 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出了当世江湖三绝之一的气绝。 郭霖毅一人,独占了小八宗百年的气运。 时也,命也,然…… 我们车子停在小八宗所在深山之外的一个村子,再往里,我们的小巴车就进不去了,只能换较小的车,或者步行。 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我们也都不想再坐车了,就步行往那边走。 走了几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小八宗的山脚下。 这里停着七八辆几十万的车子,我心里也是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便让同伴们加快速度。 好在这里的山不是很高,我们加快速度,也只用了二十分种就登上了山顶,来到了小八宗的道观门前。 现在才是初春,虽然到了杨柳吐新芽的时候,可天还是很凉,上山人也很少。 小八宗的门前挤着二十多个人,他们不少人手中都拎着剑,这些人,每一个修为都在真人以上。 并无天师。 小八宗的道观大门紧闭,这些人有的嘻嘻哈哈,有的则是在门前叫骂:“小八宗不是出了气绝的高手吗,徒弟们也了不起啊,我乃鲁地天仓门掌门,前来讨教。” “别做缩头乌龟啊,这丢了你们三绝门派的风范。” 这些人也是注意到了我们一行人,见我们有男有女,而且有些闲庭信步的意思,就觉得我们是来游玩了。 其中一个人就对我招手说:“这里今天不营业,你们下山去吧。” 而我这边,早就气火攻心,真应该把这些人放在龙虎山,江湖这次浩劫,死的为什么不是他们。 我攥着拳头没说话。 见我不吭声,同伴们也都没吭声。 见我们不动,那人也不阻拦我,反而是说了一句:“你们不想走随你们,一会儿可别吓傻了眼。” 说着,那人还很挑逗地看了蒋苏亚、邵怡等女性几眼。 李成二最先忍不住就小声对我说:“宗老板,让我去削了他们。” 我说:“我亲自来。” 就在我准备上前的时候,又是一个人上前直接砸门道:“我说,小八宗的缩头乌龟们,气绝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要打就出来,不打,就摇白旗投降,然后诏告江湖说你们输给了我们天仓门。” “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进去了,我们来了第三天了,你们也够了。” 那人说完,小八宗道观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人。 这些人竟然清一色的道人水准,领头的男人实力最高,也才九段道人的水准,距离真人还差一大步。 这小八宗的实力的确有些寒酸。 开门之后,男人就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天仓门的掌门上前说道:“江湖讨教,怎么能叫欺负人呢,你们打不过就认输,承认小八宗技不如人,又有什么的。” 小八宗门口站着的男人大怒:“我可以自己认输,但是我们师门不可以认输,家师是为了江湖大事去了龙虎山,也是为了江湖才殒命龙虎山的,家师葬礼,荣吉都来了人,都肯定了家师的功绩,可你们这些人,却在家师刚下葬后便上门挑衅,还要辱我师门,你们良心何安。” “这如果是江湖,那江湖也太寒心了。” 天仓门的掌门人立刻说:“少说那些没用的,要打就打,不打就整个师门认输,否则我拆了你们小八宗的门匾!” 说着,他直接把剑,一股气息对着牌匾打去。 小八宗门前那男人抬手,用自己的气挡下了那道气。 可他毕竟只有道人水准,瞬间被威力反弹,后仰摔倒。 身后纵使有人扶着,也都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天仓门的掌门人,还准备上前。 我就缓缓迈步上前,左手轻轻一挥,一张御火灵符化为火蛇飞出。 天仓门的掌门人挥剑来挡,可他真人的水准,又怎能挡住我的蓝符。 “轰!” 他直接被我符箓轰飞了十多米。 而我继续往前,天仓门众人就想要围上来,而我周身符箓飘出,每一张符箓都化为一把火剑悬空,挂在那些人的头顶上。 一时间天仓门的众人便不敢动弹了。 而我已经走到了小八宗道观的门前,然后转身看着小八宗的门外说:“从今天开始,我宗禹便是小八宗的客卿长老,江湖若是有人挑战小八宗,那就先过我宗禹这一关。” 天仓门的掌门人,缓缓爬起来,符箓我收了几分力道,只是废了他一身的修为,断了他的气脉,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他看着结巴道:“你是宗禹? 荣吉的现任大朝奉!?” 我看着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怎么,你有意见。” 正文 第833章 重磅 第833章 重磅 听到我的话,那人立刻跪了下去道:“宗大朝奉饶命,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要找小八宗切磋一下。” 我问那人:“小八宗掌门郭霖毅,刚在龙虎山大显神威,名气也才刚刚在江湖上显露出来,你们就找上门来,思路倒是够清晰的,消息也够灵通的。” 天仓门的掌门磕头继续说:“不是我们消息灵通,是有人告诉我们,想要扬名就去挑战三十六侠所在的门派,大的不行,就挑战小的,那样就可以扬名了,虽然那人没有指名道姓说可以挑战小八宗,可是我们对比之后,好像也只有小八宗可以被我们挑战,其他的门派,我们去挑战,那就是自寻死路。” 我疑惑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天仓门的掌门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的短信,我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想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很有道理,便动身来了太行山小八宗,我们天仓门在鲁地籍籍无名,身为天仓门的掌门人,我想要广大门楣,广招弟子,可无奈名气一直在江湖上打不出去。” “所以看到那条消息后,我就被猪油蒙了心,宗大朝奉饶命。” 我缓缓收了自己的符箓对着那些人说了一句:“滚吧,以后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这些人在江湖上恃强凌弱,那我直接灭了你们的门派,让你们天仓门就此从江湖上消失。” 那些人见识到了我的神威,哪里还敢逗留,直接转身就跑了。 他们的掌门受了伤,也是被架着跑掉了。 等着那些人走远了,小八宗门口站着的男人就对我拱手说:“小八宗代掌门,任华见过宗大朝奉。” 我看了看他就说:“以后你就不是代掌门了,而是正式的掌门人,小八宗要靠你发扬光大,希望你能重振郭霖毅大侠的气绝威名。” 任华无奈说:“师父天纵英才,我怕是比不了了。” 我道:“郭霖毅的修行法门你都会吧?” 任华说:“都会,师父从不藏私,他是怎么修行的,就怎么教我们。” 我说:“那就好,郭霖毅大侠的神通总算有了传承。” 任华要请我进小八宗,我却摇了摇头说:“我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来的匆忙,去也要匆忙了,因为荣吉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我处理,以后小八宗有事儿,你就直接打我电话。” 说罢,我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任华。 他显得格外激动。 任华送我们下山,一直送到我们山脚下。 我们要分开的时候,任华就问我:“宗大朝奉,你做我们门派客卿长老的事儿……” 我说:“不会反悔,你们只要不除我名,我就一直是。” 任华再次对着我拱手弯身。 他这次躬身的幅度很大。 我们离开的时候,这里的小轿车都已经不在了,天仓门的人,已经跑远了。 再回大巴车的路上,狐小莲就在旁边说了一句:“郭霖毅独占小八宗百年的气运,你倒好,让自己做小八宗的客卿长老,等于把自己一部分的气运给了小八宗,你这是在坏自己的前程。” 我说:“郭霖毅如果不死,那小八宗气运正盛,郭霖毅为了江湖而死,把自己的气运留在了龙虎山,我在龙虎山得了气运,再把气运还给小八宗,也算是理所应当,再说了,江湖侠名的门派,不该被辜负。” 狐小莲摇了摇头说:“行吧,只要你心中有了打算就好。” 此时李成二忽然叉开话题说了一句:“最近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每天过的都很丧,这样,今晚我请客,请大家去喝酒如何?” 我说:“还是算了,才参加完这么多的葬礼,我们这个时候灯红酒绿有些不太合适,等俩月吧。” 李成二笑了笑说:“也罢,跟着宗老板,我老李这个情圣,迟早也得变和尚。” 我看了看旁边的兰晓月说:“晓月姐,你会让成二大哥变和尚吗?” 兰晓月有了我的撑腰,也是笑着说了一句:“他才变不了呢。” 说笑了一会儿,我们之间的气氛也是好了不少,狐小莲就说:“对了,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给天仓门出的馊主意,让他们挑战小八宗的。” 我说:“小八宗这事儿十分的蹊跷,需要着重查一下,挑战小八宗,郭霖毅大侠的门派,这是寒江湖人士的心,出这种注意的人,居心叵测,查出来后,一定得严惩。” “另外,我们在来小八宗之前,在我们面前提过小八宗问题,并且和我们荣吉有分歧的人或者势力只有一个。” 众人立刻齐声说了一句:“X小组?” 我说:“是的,不过,这件事儿应该不会和X小组有关,欧阳震悳虽然心眼不大,目光也短浅,可一直站在江湖大义的角度办事,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缺德的事儿。” “至于许立应该不会了,我和他接触了几次,他一身的傲气,不会耍这些手段。” “如果给天仓门出主意的人,知道我们和X小组在小八宗的问题上有分歧,然后再利用天仓门来寒江湖人的心,同时激发我们和X小组的矛盾,那这谋划之人,心眼就真的坏的极致。” 听到我的分析,狐小莲也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要有这样坏心思的人,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知道X小组和我们荣吉在小八宗的问题上有分歧,那出主意的人,就算不是X小组的人,在其内部也会有眼线。” “至于这第二吗,那就是和这江湖,和我们荣吉、X小组,都有深仇大恨。” 李成二那边脱口而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多,头号怀疑对象,那便是死而复生的岳心怡。” 提到岳心怡,我不由背后冒了冷汗,那小妮子本来就坏的很,被祸根胎复活之后,心中善已全无,只有一身的恶气傍身。 如果是她的话,倒是有可能。 不过最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我就给东方韵娣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东方韵娣就问我:“宗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任务安排给你。” 东方韵娣那边“哈哈”一笑说:“你说说,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主动联系过我吗?” 我说:“帮我查下岳心怡,看她最近在什么地方活动,另外查下葛西安的旧部,他们有些人还在X小组中,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东方韵娣那边迟疑了一会儿就说:“查岳心怡还好说,毕竟她是江湖上的通缉对象,可查葛西安的旧部就不太好了,那些人现在毕竟也是X小组的人,我们等于是直接查X小组的人,这会不会影响我们和X小组的关系?” 我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该查,还是要查的,我也会给许立打个招呼。” 狐小莲看了我一眼之后说:“你明知道许立在X小组权力是虚的,你还和他打招呼,不怕欧阳震悳有意见吗?” 我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许立之前抱怨过自己手里没有权力的事儿,那我就把这事儿只告诉许立,至于许立怎么选,我们就不用管了。” “反正招呼打了,我们就开始查。” 东方韵娣在电话那边也是笑着说:“好吧,既然你心中有了打算,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安排人开始着手调查,你也尽快给许立打招呼。” 说完这些事儿,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又给许立拨了过去。 我也没有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到我的话之后,许立就说:“调查葛西安的旧部吗,这的确是有必要的,这样吧,你们查,但是要注意分寸,我们X小组也会内部自查,另外,万一查出什么问题,我希望你们不要动手,把人交给我们X小组来。” 我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许立笑道:“怎么成按我说的办了,是你提出来的要查的,我们X小组只是配合。” 我说:“都一样,咱们谁跟谁啊。” 许立那边又说:“好了,宗大朝奉,我知道你心思深,我也不去纠结那些了,这事儿涉及江湖稳定,不管你谋划什么,我都会让X小组配合的。” 我说:“许大领导,你也放心,我们荣吉不会僭越,有什么问题,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毕竟你才是X小组的大领导,你们的人,到时候你们自己处理。” 我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许立手中的权力。 又聊了一会儿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狐小莲在旁边就说:“宗老板,你这是明着挑事儿啊。” 我说:“没办法,谁让我光明正大呢!” 狐小莲很快又说一句:“接下来我们准备做什么?” 我说:“等我爸和我爷爷消息吧,我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扔给我一个重磅炸弹!他们总不能一直躲着我!” 正文 第834章 古怪 第834章 古怪 听到我这么说,同伴也都点了点头。 坐上大巴返回省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小饭店吃了点东西,便返回来别墅那边。 我们刚进别墅,我就接到了薛铭新的电话。 电话接通,就听到薛铭新问我:“你要查葛西安的旧部?” 我说:“许立告诉你的?” 薛铭新说:“自然是,许大领导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我问:“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薛铭新说:“我就是和你说一声,这事儿以后直接和我交接就行了。” 我问:“这是许立的安排,还是欧阳震悳的吩咐?” 薛铭新道:“是许大领导的安排。” 这许立也是聪明,薛铭新和欧阳震悳的关系也不错,他把任务给了薛铭新,也算是缓和了和欧阳震悳直接的矛盾,许立想要权力,可却并没有着急,他还是有些城府的。 我没说话,薛铭新便在电话那边问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是欧阳老领导让我问你的。” 我问:“什么事儿?” 薛铭新就说:“是有关尸祸的事儿,自从龙虎山之后,尸祸便不见了踪影,他跟了你,你总得有个交代吧,不能让他危害世间。” 我笑着说:“你去告诉欧阳震悳,尸祸我们荣吉安排的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薛铭新那边也不追问,就说:“有你这句话我也就能交差了。” 我还没说话,薛铭新又说:“宗大朝奉,许大领导和欧阳老领导之间是有些分歧,但是我不希望你利用这个分歧来破坏我们X小组的安定。” 我说:“放心好了,X小组出现动乱,对江湖不利,我是有点小心思,可不会蠢到让X小组再次出现动乱。” 薛铭新那边“嗯”了一声说:“好了,没别的事儿了,后面有什么问题了,咱们再联系。” 挂了薛铭新的电话,我也是深吸一口气,我把尸祸藏那么好,欧阳震悳竟然还惦记着,他真就是看的近,紧盯着眼前这点事儿不放了。 说起尸祸,当日在龙虎山,大战结束后,我就见到了尸祸,碍于他祸根胎的身份,又是三十六祸之一,所以我留在龙虎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荣吉的人将尸祸带到了荣吉的总部。 然后安排到了总部的村子里。 他现在算是被软禁了,不过我也给他配了手机,联系他还是很容易的。 尸祸后顾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目前在那边过的不错。 另外,参加药茗桀葬礼的时候,我也去见过尸祸,不过都是秘密去的,外人并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我的生活算是进入了平静期。 白天的时候,在别墅睡觉,要么去一趟典当行,晚上的时候就去夜当画画符,一切仿若都回到了我刚做大朝奉的时候。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时间就来到了四月初,这一日我们正吃饭的时候,爷爷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赶紧接了说道:“您终于肯联系我了,你再不联系我,我都以为你和我爸要和我断绝关系了呢。” 爷爷在电话那头儿说:“我们倒是想要和你断绝关系,让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这关系已经断不了,好了,不和你废话,我们直接说正事儿,我和你爸这些天带着黑皇出了一次海,对了,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还有跟你一起回省城的那位骑士协会的乔恩·凯撒。”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还带了骑士协会的人,这事儿还牵扯到了西方?” 爷爷说:“是的,黑皇的逆生长激活了一种不稳定的因素,这种东西一直藏在他的身体里,是一种可以引诱天机的存在,所以这次上界的家伙才能找到机会下界来,否则的话,真仙是没有那么容易下来的,就算能下来,也要像白衣真仙那样,实力大损。” 我好奇说:“这么说,只要真仙肯损耗实力,就能下界了,那还是麻烦的。” 爷爷说:“并不是,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楚,那白衣真仙懂,可他不愿意多说,以后有机会了,你问他吧,我们来说黑皇的事儿,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帮我去办。” 我问:“关于黑皇的?” 爷爷说:“是的,明天,最多后天,张承志就会往省城送一样东西,你到时候拿了东西去一趟东北陈家,把东西给了陈子安、陈子平,他们就会带你去黑皇老宅子,那里藏着黑皇留下的一些手稿,你全部拿出来,然后送到荣吉本部村子去,在大槐树下面给烧了。” 我疑惑道:“怎么听起来有些绕啊,凭借我大朝奉的身份,不用东西也能去找陈子安、陈子平吧,再说了那手稿拿了,不研究,反而烧给大槐树,这是为何啊,不关联啊!?” 我一头雾水。 爷爷说:“你就不要多问了,按照我说的做,等你送到大槐树那里的时候,你就全懂了。” 说完,爷爷深吸一口气。 我预感爷爷又要挂电话,就赶紧问:“对了,您还没说,你们出海做什么了。” 爷爷深吸一口气说:“去了一趟客家的老巢,不得不说,徐坤把客家经营的不错。” 我问:“客家也要回归吗?” 爷爷说:“理念不同,回归不了,或许以后你可以做到吧,至少目前,徐坤不改变他的行事风格,我是不可能让他回荣吉的,另外,他现在自己也不会想着回来,他的目标也是大朝奉,除非你能把大朝奉的位置让给他。” 我笑着说:“这就有点困难了。” 爷爷则是继续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记得我交代的事儿,别耽搁太久。” 我说:“好。” 爷爷这才挂了电话。 看了看吃饭的众人说:“你们都听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次去东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这次我就带御四家和狐小莲去,其他人就留在省城,该干嘛,干嘛。” 蒋苏亚虽然也想跟着,可听到我的安排后,也没有说出来。 她在心里还是知道尊重我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是讨论了一下有关黑皇的问题,结果自然是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至于这里面牵扯到西方的事儿,爷爷没有细说,我能感觉到,并不是爷爷要瞒着我,而是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弄清楚。 次日下午,张承志就来了别墅这边,还给了我一个盒子。 临走的时候,他就说:“抓紧时间去办,我先走了,那边还有很多大事儿等着我呢。” 我则是赶紧问了一句:“你们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 张承志想了想就说:“我们应该会分头行动,你爷爷这次留在国内,行踪的话,我不太清楚,你父亲的话,我们要去欧洲,和那个乔恩一起走,从魔都那边的机场走。” 我问:“能和我说说,你们这一行的事儿吗?” 张承志说:“乔恩说,让我给他保密的,虽然我看不上那家伙,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不能食言,对吧。” 我点了点头。 张承志又对我说:“宗大朝奉,你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以后很多事儿都会落在你头上,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准备了。” 等着张承志离开了,我们也没有废话,直接开车启程奔着东北去了。 去之前,我也是给陈子平、陈子安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我们这一行的用意。 张承志送来的盒子,我一直没有打开,出发之后,我在车上打开,就发现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铜铸的钥匙。 这不是什么古物,而是现代工艺赶制的一把普通青铜钥匙。 箱子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箱子本身也没有什么问题。 拿着手里的钥匙我疑惑道:“这钥匙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符文,更没有什么气息,就是一把普通的仿制钥匙,这东西有什么重要的。” 说话的时候,我把钥匙递给同伴们看了看。 众人都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最后狐小莲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说:“宗老板,这东西有古怪……” 正文 第835章 砸门 第835章 砸门 听到狐小莲的话,我赶忙问这东西古怪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也察觉不出来。 狐小莲把东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把一股气息灌入其中,那本来普通的一把钥匙瞬间产生了变化,钥匙竟然慢慢地溶化,然后形成一只狐狸的模样。 “嗤嗤嗤……” 那红彤彤的狐狸周围还冒着气,看着就很烫。 狐小莲收了气息,那东西“咣当”一声掉进盒子里,青铜钥匙上的温度也是瞬间恢复如初。 我惊讶道:“这是幻术?” 狐小莲说:“是的,这钥匙有着很强的迷幻作用,所以我们粗略的查探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我是狐妖一族,精通魅惑之术,所以对幻术也是有着超强的感应,这也是我能够发现其中奥妙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说:“还是你厉害。” 狐小莲继续说:“这钥匙和狐有关,说不定也和东北的五仙有关,这次行动,看来黑皇藏的东西不简单,你不拿这钥匙,还有可能真的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一路上没有怎么休息,一直在倒替着开车,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才进了哈尔滨。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陈子安、陈子平两个人亲自来了高速路口这边接我们。 随行的,还有陈楠昕。 见了面,陈子安就把我请到了他的车上,随我一起上车的,还有狐小莲。 我的其他同伴则是还坐在我们的车上。 上车之后,陈子安就对我说:“宗大朝奉,黑皇前辈让您带来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我说:“带来了。” 说罢,我把箱子给了陈子安,同时说了一句:“你迎接我的规格越来越高了。” 陈子安接我的车是加长的林肯,里面还有红酒、茶水。 陈子安没有打开箱子,而是先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是在埋怨我以后有些怠慢了吗,我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 我笑着说:“无妨。” 如今我在荣吉的地位,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陈子安这才开了箱子,看了看里面的钥匙后,显得有些忌惮说:“希望那位老前辈,能让我们顺利取走黑皇前辈的东西吧。” 我好奇问:“黑皇前辈的东西,有人守着?” 陈子安说:“是一个狐仙前辈,那位前辈守着黑皇前辈的宅子很多年了,除了黑皇前辈,还没有一个人,进过那院子,就算是我,每次也只是站在大门外远远地往院子里瞅几眼。” 我道:“看样子,那位狐仙前辈,很不好打交道了。” 陈子安点头说:“是的。” 陈楠昕此时也说了一句:“我也去过一次,那会儿我还小,我想翻墙进去,结果被一阵妖风吹落下墙壁,摔断了腿,床上躺了仨月,而且还被妖气缠了很久,发烧了一个多星期。” 陈子安接过话说:“是啊,最后还是我去求情,那位前辈才散了妖风,你才捡回一条小命来。” 我问陈子安:“黑皇前辈的住处,距离市区远吗?” 陈子安说:“是有些远,今天咱们先休整一天,明日动身。” 我说:“我赶时间,就不歇息了,换个车,咱们直接动身。” 陈子安想了想,然后点头说:“好,我这就安排换车。” 最后我们换了一辆SUV,然后便动身向着哈尔滨东北方向的香磨山水库去了。 而黑皇前辈的老宅子,就是水库北面的深山里。 车子一边往那边开,我就好奇问了陈楠昕一句:“那里那么远,你小时候怎么会跑那边玩啊?” 陈楠昕说:“您还不知道吗,我们陈家的大本营就在那附近,山中有一个大阵,我们就藏在山里,和荣吉本部的村子差不多。” “我跟你说,我们那个村子有五仙守护,隐秘的很,除了我们陈家的人,以及我们陈家的客人,外人根本进不去。” 我笑了笑说:“那是挺神秘的。” 陈子安就说:“别听小孩子瞎说,没那么神秘,这些年,一些高手进出我们陈家的大本营,也是很平常的事儿。” 因为一些山路不好走,我们抵达那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沿着山路又转了很久,才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我们进了陈楠昕说的那个小村子。 那村子是典型的东北老村子的模样,十分的朴素。 不过比起我们荣吉本部,看着还是稍微现代化一些的,这里停着很多的拖拉机,而且都是新买的。 见状,我就好奇问了一句:“这些拖拉机是干嘛的?” 陈子安就笑着说:“是拉建筑材料的,我们最近准备新加一些房子,用汽车往山里跑太显眼,而且不好走,所以就弄了一些拖拉机。” 我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你们陈家人丁兴旺了啊。” 陈子安似乎不打算和我细聊他们要盖什么的事儿,而是指了指村子西北的方向说:“那边有一个小山坳,黑皇前辈的老宅子就在那边,我们现在过去吧。” 村子也来了一些人迎接我们,不过都被陈子安给打发了。 我们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就进了那条小山坳。 里面有一条石板路,十分的干净,看样子时常有人打扫。 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很快我们就能看到那栋石头房子了。 房子上的青瓦,看着有些破旧,院门并不高,成年人,手搭在围墙上,一个翻身就能进去。 大门不大,一辆拖拉机都进不去。 黑漆木门,门上还贴了门神,不过门神像已经有些泛白了。 门框上没有对联,一旁贴了一张符箓。 我隐约看到,那是普通的祈寿符,用途不大,不过坚持使用,是能够改善一些自己的气运,多多少少增加一些寿命的。 门前两个石狮子,不大不小。 而整个院子被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笼罩,在那股气息的笼罩下,我总觉得挡在院子的正前方有一个无形的气门。 陈子安走在前面,一边走,他一边说:“你们跟着我,我停下来的时候,你们也停下来。” 陈子安缓缓伸手,一边在掌心聚气,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好像看不到那道气门,只能凭着自己的气去感知。 见状我就问陈子安:“你在找一道无形的气门吗?” 陈子安惊讶道:“宗大朝奉,您看得到?” 我笑道:“我有天目。” 说着,我就拽着陈子安快走几步,来到了气门前,我对陈子安说:“就是这里了,你一伸手,就能摸到那扇门。” 陈子安惊讶地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您的实力,比起上次来东北,可是强的太多了。” 我笑着说:“没觉得。” 说罢,陈子安取出青铜钥匙说:“只有拿这青铜钥匙开了这五行的气门,院子里的狐仙前辈,才不会为难我们,若是我们直接穿过气门,进院子,那我们就会落入前辈的幻境之中,或者直接被前辈一顿暴走,运气不好的丢了性命,也不能怪责前辈。” “这气门开了,里面的幻境就不会伤害我们了。” 说话的时候,陈子安拿出青铜钥匙,开始在钥匙上运送气息。 几分钟后,钥匙才缓缓开始动了起来,和狐小莲启动钥匙的情况一样,那钥匙化为一只青铜狐狸。 不过我这次开了天目,就发现,并不是钥匙真的变了,而是周围气息配合着一些独特的气息流动,干扰了人的视线,让人觉得那是钥匙溶化了之后形成的。 其实则不然。 钥匙根本没有溶化。 那气体的气息包裹着青铜钥匙在门口飞了一会儿,却被一股妖风给击退了。 “咣当!” 钥匙落地,门并未打开。 陈子安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里面的前辈,好像并不想让我们进去。” 我捡起钥匙,对着院子说了一句:“前辈,我是荣吉现任的大朝奉宗禹,特来取黑皇前辈留下的一些东西,烦请行个方便!” 说着,我把钥匙给了狐小莲,让她开门。 狐小莲顷刻间就启动了钥匙,身为狐妖的狐小莲,速度要比陈子安快很多。 可那钥匙再次被妖风吹开。 守着院子的狐妖,似乎并不打算让我们进去。 我皱了皱眉头说:“我就知道这钥匙没用。” 此时李成二问我:“宗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我再和里面的狐仙前辈絮叨几句,行得通,我们就拿钥匙开门,行不通,就砸门吧。” 我拱手再次自报家门。 此时里面就传来一声悠悠的声响:“滚!” 我深吸一口气说:“砸门吧!” 正文 第836章 降狐 第836章 降狐 听到我说要砸门,李成二便要上前,狐小莲则是拦下李成二说:“里面也是一只狐,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李成二看我,我便点了点头。 于是他便退后几步说:“狐姐姐,你小心点,里面的家伙戾气重的很。” 狐小莲慢慢上前站到气门的前面说了一句:“那狐仙不过区区几百年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说罢,她直接一伸手,一股狐妖气息便直接灌入到了气门之中。 气门之内的狐仙也是暴脾气,一股强悍的气息直接对着狐小莲打了过来。 狐小莲一伸手,同样一股强悍的气息甩了出去。 “嘭!” 两股气息在空中对碰,爆裂的声响在院门前散开。 周围那笼罩着院落的妖气也是瞬间消散掉了。 “咯吱!” 院门缓缓打开,一个六七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儿走了出来。 他拄着一根拐杖,然后一脸错愕地看向狐小莲。 狐小莲微微一笑说:“四百年的修行,本事不大,脾气你倒是不小啊,荣吉的大朝奉来了,你都敢用‘滚’字招呼,是谁给你的勇气,你可知晓,这东北陈家也是荣吉天字列家族,整个陈家都要受荣吉的管辖,你一个住在陈家的狐仙,有什么资格对荣吉的大朝奉说不。” 那老头儿模样的狐仙被狐小莲训的面红耳赤。 陈子安、陈子平也是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这被他们封位老祖宗的狐仙,在狐小莲的面前竟然成了晚辈。 老头模样的狐仙,在愣了一会儿后,慢慢跪了下去,她看着狐小莲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您为什么愿意跟着荣吉这个新上任的废物大朝奉,您可是千年的修行,距离登仙也很近了吧?” 陈子安立刻说:“老祖宗,你这话可不能说,你理解的宗大朝奉,还是他刚上任的时候吧,您一只闭关不出,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宗大朝奉,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流高手,实力前三不敢说,可前五之内,绝对有他。” 我赶紧摆手道:“没有那么厉害。” 老头儿模样的狐仙皱了皱眉头,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 此时狐小莲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儿就说:“我叫张大牙!” 张大牙? 听到这个名字狐小莲就笑道:“是什么人和你有仇,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你不在涂山之类的狐仙大姓之中,是一个小姓的狐仙,和我一样,没了大姓的靠山气运,修行起来很辛苦吧。” 张大牙说:“前辈是厉害,可也不能污蔑赐予我姓名之人,那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给我起的名字也不好听,可却是一个给我赐名,给我封名的人,有了这个名字,我才有了修行的契机,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他打猎抓到了我,不过他没有杀我,而是养了我,我成了一只家狐之后才开始修行的。” “我现在的模样,就是我恩人的模样。” “后来恩人走了,我就跑到了山中修行,后来遇到了黑皇,他打败了我,我成了他的仆人,然后我又跟着他来了陈家,成了陈家的狐仙老祖之一。” 我道:“从你的生平中,我并未听出你脾气暴躁的原因啊。” 张大牙说:“我这一生,只对我的恩人,以及比我厉害的表示尊敬,其他人得不到我的尊重,包括你,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也承认自己住在陈家,可我并不是你们荣吉的手下,我只是给黑皇看门的,你虽然拿了那钥匙来,可只要不是黑皇来,我不想让你们进,你们仍旧进不去。” 张大牙虽然对狐小莲示弱,可对我们依旧很强硬。 狐小莲则是说了一句:“我们大朝奉如果非要进去拿东西呢?” 张大牙说:“你进去可以,他不行,如果他非要进,要么他自己打败我,要么你杀了我。” 说着,张大牙拿起拐杖从地上站了起来。 狐小莲看了看我说:“你爷爷安排你拿的,应该有什么用意,别人代替你拿或许会丢了某种契机,你看,是你自己和他打一场,还是我替你杀了他。” 我说:“我又本不是恶魔,逮谁都杀,我来和他打一场吧,顺便我也领教下,出马仙家的厉害。” 众人看了看下意识后退。 他们都不担心我。 陈子安、陈子平也没有阻止,显然,他们也想看看我的身手。 而我这边也已经察觉到,那张大牙不过是五段水准的中段天师,而如今,我的符箓外周天等级就已经超过了它。 其实不光是我,陈子安、陈子平也都能打败这个张大牙,他们不对这狐仙出手,一来,这老家伙是长辈,二来它是黑皇的看门人,三来就是五段天师水准,也是陈家的顶级战力层面了,需要拉拢。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缓缓开启了自己的符箓外周天。 我左手缓缓抬起,一张御火灵符捏在手里。 张大牙手中拐杖猛的一抬,整个人如同猴子一样跳起很高,然后对着我的面门就砸了过来。 我这边左手符箓轻轻一甩,周身就被无数的符箓咒文环绕了起来。 只要我愿意,那些咒文可以在我符箓外周天任何地方组成我想要的符箓。 “轰!” 我的御火灵符和张大牙的拐杖撞在一起。 一团火球爆炸,张大牙身形猛的一蹿,在空中消失。 它能逃过普通人的视线,却逃不过我天目的追踪,他是利用幻术干扰对战者的视线,说是消失,其实就是利用视觉的死角,来到了对战者的身后。 而我身后的符箓早就准备好了。 他换到我身后的一瞬间,数十张御火灵符化为火剑悬浮在空中,所有的剑尖全部指向了张大牙。 他握着自己的拐杖瞬间愣住了。 我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说了一句:“前辈,恕我很冒犯地说一句,再来三个您,也不够我打的。” 张大牙瞬间愣住了。 陈子安、陈子平也是傻掉了,他们或许能够打败张大牙,可要费一番功夫,而我只是用了两招。 而我能够获胜,是因为我天目捕捉到了张大牙的招式路线,我的所有招式都先他一步。 而它自己也有小看我的地方。 张大牙看着我,显然有些不服气,他知道自己刚才也是大意了。 而我这边不想和张大牙浪费时间。 便让小黑龙和小白龙也同时飞了出来。 小白龙目前还是吉祥物级别的,可小黑龙就不一样了。 他的威势直接让张大牙汗流浃背,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符箓的包围圈中。 我笑了笑说:“我赢了吧。” 张大牙说:“宗大朝奉,您赢了,赢的很彻底。” 我说:“从今以后,你就算我们荣吉的狐了,黑皇看门人的角色,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了。” 张大牙点了点头。 我这才一挥手散了符箓。 至于小黑龙和小白龙,我并没有收起来,而是让它们继续在外面飞一会儿。 我也没有再理会张大牙,而是缓缓走进了那院子里。 院子里面铺着石板小路,还有几个小花池。 不过现在是冬天,花池里面看着破败许多。 张大牙紧跟在我身后说:“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在黑皇的书房了,是侧面你的那间。” 我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 房间的门没有锁,这里毕竟有张大牙守着,又在陈家的大本营,也不用上锁防贼。 推门进去,我就发现这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桌,还有许多的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不过关于修行的书籍很少,大部分都是历史、诗词。 而这些书的内容,大部分也都是我爷爷让我读过的。 我在里面沿着书架转了几圈,然后回到了书桌旁边,旁边有个抽屉,抽屉上贴着一张静心符。 我伸手过去准备开抽屉的时候,那静心符忽然“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我赶紧缩手,随后抽屉自行打开…… 正文 第837章 预警 第837章 预警 抽屉打开的同时一股难闻的气息飘出,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同伴们也是赶紧照做。 那股气味来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味道便淡了许多,再一会儿就消失了。 而我则是紧紧盯着抽屉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红漆木盒,那红的颜色有些艳,像是涂抹的鲜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抽屉里除了那盒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很显然,我要找的东西就在盒子里。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盒子拿了出来,那盒子表面极为的光滑,好像是抹了油一样。 拿到手中之后,我就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个上千年的物件,不过具体年限我拿捏不准,因为它经过翻修很多次。 我初步估计,应该是唐末的东西,可具体是什么年份,还得打开盒子后,看看里面的结构再说。 我正要打开盒子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先把手缩回,接了电话。 是爷爷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就听爷爷说:“东西看到了吧?” 我说:“看到了,不过我还没有打开那盒子。” 爷爷说:“你先不要打开那盒子,等到了大槐树那边的时候,直接烧掉它,到时候你就会看到里面的东西,在烧掉它之前,你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到时候告诉你,怎么烧。” 我问:“这东西有古怪吗?” 爷爷说:“玄机很多,我在电话里一句半句的说不清楚,等到时候烧的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了,你应该能够弄清楚。” 我道:“那我现在就往回赶。” 爷爷那边又说:“先不着急,还有一件事儿得交给你去办,我这会儿在南方,不方便去北面,你继续往北走,去一趟大兴安岭,到塔河镇找一个姓林的人,我一会儿把电话给你,你到了那边和他联系,然后他会带你去一个深山中的老营地,那是东洋人留下的,那里兴许有些危险,你去那边再找一样东西回来。” 我问是什么。 爷爷就说:“这件事儿我会把详细的资料发到你手机上,你和你的同伴都好好看一下,你们仔细研究下。” 我笑了笑说:“好的,这次您除了盒子的事儿,倒是没有其他的事儿瞒着我了。” 爷爷那边也是“呵呵”笑了笑说:“我以前瞒着你,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够,现在你的能力已经很超前了,自然不能瞒你了,另外盒子的事儿,我也不算瞒着你,因为里面很多的东西,我也拿捏不准,只知道,里面的东西可能和祸根胎有关,而且里面的信息,只有大槐树才能读的懂。” 我好奇问:“黑皇自己也读不懂吗?” 爷爷说:“东西是他收集起来的,不过却不是他写的,而且里面用的阴曹地府的纸张记述的,如果不用特殊的工序打开,那盒子一打开,里面的纸张就会消失,上面的内容也就没有了。” “所以你一定不要打开。” 我道:“这原因啊,您刚直接告诉我就好了,还说什么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什么的……” 不等我抱怨,爷爷又说:“瞒你瞒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我不由的一阵无语。 又和爷爷说了一会儿,他就把塔河镇林姓人士的电话发给了我,还在微信里面发来了一份儿资料,我也是把资料共享到了微信群里,让同伴们也一起看了看。 至于那盒子,我则是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没有先查看资料,而是从黑皇的书房里先出来看着陈子安、陈子平说了一句:“好了,事情完成了,我们还得继续往北走,为了方便行事,你们陈家也安排一个人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不等陈子安、陈子平说话,陈楠昕就自告奋勇说:“我,我去!” 陈子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就陪着宗大朝奉,记得一路上都给安排妥当了。” 陈楠昕说:“没问题。” 很显然,我和爷爷讲电话的时候,他们也都听到了内容。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陈家的总部住,直接驱车向着北面去了。 正常来说,从这边到塔河镇需要十多个小时,我们舟车劳顿,一直没有怎么休息,所以车开的就慢了一些。 我们在路上,也是把爷爷给我的资料详细看了看。 资料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抗战期间,东洋人在大兴安岭地区修建的一座祸根研究所,他们研究祸根的力量,将其移植到人的身体里,试图把人变成可以控制的战争机器。 可惜他们的计划最后落空了,而负责研究这项计划的东洋忍者头目,阴阳师头目,双双消失。 研究所的几百口人全部殒命。 他们研究的祸根胎也是不知所踪。 后来东洋人就将这里的档案销毁,当作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 而那边地处深山,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只到黑皇去过一次,然后才被世人所知。 黑皇书房里的红色木盒子,就是从那里取出来的。 也就是说,木盒子曾经落到过东洋人的手里,而他们可能是通过木盒子里的东西,开始研究的祸根胎。 而在资料的末尾,爷爷强调说,黑皇逆生长之后,他的一些记忆也没了,他丢失的记忆部分,就包括它在那个祸根研究所的所见所闻,而他身上种下的天机,以及他逆生长的根源,可能就在那研究所中。 只有搞清楚了这里面的原因,才能修补黑皇身上的天机线索,防止仙人再次临凡。 看完了这些资料,我深吸一口气说:“这次的任务总算是明确了,大家说说看,对这些资料,有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众人摇头。 此时陈楠昕忽然说了一句:“我想起一件事儿来。” 我问她想起了什么。 陈楠昕就说:“差不多一周前,有一支东洋的人的队伍,进了大兴安岭,说是旅游团,可里面混入了两个阴阳师,不过对方手续齐全,我们也不好拦截,他们就是去了塔河镇那边。” 我说:“你们的人能找到那个旅游团吗?” 陈楠昕说:“容易,我这就打电话,让我们在那边的人帮着查一下。” 陈楠昕拨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武当剑绝黄信亭打来的。 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改名黄韦了。 接了电话,就听黄韦说:“宗大朝奉,什么时候光临下我们武当呢?” 我说:“最近手里有些任务,等我任务完成了,就去武当。” 黄韦说:“好,等你来了,我也有些事儿想要和你商量下。” 我说:“你现在说也行。” 黄韦说:“有事儿当面说才显得正式,等你上武当的时候再说。” 我说:“好。” 黄韦继续说:“好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儿,就是问了一下,怕你给忘了。” 我说:“忘不了。” 又废话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陈楠昕那边也是已经打完了电话,见我挂了电话,就说:“好了,都安排妥当了,很快就会有回复了。” 我点了点头。 陈楠昕问我:“宗大朝奉,最近怎么没有看到东方姐姐啊,她怎么不跟着你了。” 我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打听。” 陈楠昕对着我吐了吐舌头说:“你才比我大几岁啊,不过你身边的这位狐仙姐姐也很漂亮,还很厉害,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啊,怎么啥美女都往你身边凑啊。” 狐小莲微微一笑,并未搭腔。 李成二却是说了一句:“还能为啥,我的桃花运被宗老板给劫走了,自从跟了宗老板,身边的美女少了,艳遇也少了,好的美妞都跟着宗老板跑了,唉!”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少扯淡!” 夏薇至此时忽然说:“我觉得李成二说的有些道理。” 我笑道:“你俩啥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陈楠昕打开了话匣子,再加上李成二、夏薇至的搭腔,让这些天一直沉闷的气氛忽然变得好了不少。 我们这些天太过压抑了。 大家需要找点开心的话题,从阴霾中走出来。 我回头看了看众人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我的心里也是好受了许多。 就在此时,小白龙、小黑龙忽然从我背包里爬出来,然后对着车尾的方向“嗷”的一下,齐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显不是吼的我们车内,是车外的人! 正文 第838章 老林 第838章 老林 两个小家伙忽然咆哮,把一车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坐在后排的陈楠昕,差点被吓哭了。 我赶紧说了一句:“不是吼你,看看车后!” 此时我们车后面的一辆车,忽然停下,然后打着转向灯原地调头了。 我开启天目去看的时候,就发现那车被一股邪祟的气息包裹了起来。 我对陈楠昕说:“记住车牌号,让你的人调查下那辆车。” 李成二问我:“要追吗,现在调头,还追的上。” 我说:“办正事要紧,先查查那些人什么来头,竟然能让我两条真龙这么大的反应。” 陈楠昕已经记下了车牌号,并且直接打电话告诉了陈子安、陈子平。 很显然,她也知道这件事儿关系重大。 此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我们这算是被人盯上了吗?” 我说:“有可能,不过不用担心,在江湖上能动我的人,没几个。” 夏薇至说:“明面上是这样,可宗老板,你也不能太大意,高手之间,分毫的差错,都会成为你落败的原因,哪怕对方的修为不如你,也是如此。” 我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们的车子深夜才到了塔河镇,我还是拨通了林姓男人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不过语气很是尊敬:“宗大朝奉,你们来了,现在在什么位置,我给您一个定位,你们过来找我。” 我说:“好!” 很快,我加了他微信,他就给我发了定位。 他的住处在塔河镇的北面,几乎已经出了镇子。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老林的门前。 他的院子装修的很好,门口旁边还有一个车库。 他的门前地方也很大,可以随便停车。 我们停了车,就看到老林走了过来,他穿着皮夹克,带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 我不禁疑惑,这大晚上的,又戴墨镜,又打手电筒的,是搞那样啊。 打了招呼,老林也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就让我们直接喊他老林,他还说,他的眼睛有些问题,必须一直戴着墨镜。 至于祸根研究所,距离这里比较远,所以我们一行人先在老林家里住一晚上。 老林有个儿子,不过出国深造去了,他的老伴走的早,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家。 老林的家境不错,院子加了玻璃顶,里面很暖和,还种了不少的植物,每一株的长势都不错。 看来老林平时没少在这些花草上下功夫。 老林家的屋子不够我们一个人住一间,所以我们几个男人一间,邵怡、狐小莲和陈楠昕一间。 大家都有些累了,所以很快就睡下了。 我这边也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却忽然醒来了,而且身上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我知道,自己神满了。 我这次神满的速度有些异常的快,我感觉自己的心神好像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睡不着了,我就背起背包,想要到院子里活动下。 结果就发现老林好像一晚上没睡似的,他在玻璃顶上清理着什么东西。 见我起来,他开门回到院子里,然后看着我笑道:“这么早就醒了,这才睡几个钟头啊。” 我说:“一路上坐车休息了。” 老林看了看玻璃顶突兀地说了一句:“这个顶好处就是院子里暖和,啥季节都能养出自己喜欢的花来,坏处就是一直得清理,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清理起来最麻烦了。” “东北的雪又厚,清理的不及时,可能会被压塌了。” 我说:“凡事都有利弊。” 老林点了点头说:“是啊,凡事都有利弊。” 说着,他就去洗了洗手然后问我:“想吃点啥。” 我说:“来点粥就行了。” 老林去了厨房,我也就跟了过去。 老林说不用我帮忙,我就笑着说:“我不帮忙,就过来问你俩问题。” 老林笑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问:“那个研究所,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我爷爷让你做向导啊,你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啊?” 老林笑着说:“那研究所不是我发现的,是黑皇发现的,我只是去过而已。” 我问他和谁一起去的。 老林就说:“和你爷爷宗延平,我以前也是荣吉的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荣吉,不过荣吉这些年对我并不薄,我儿子上学、深造,结婚,全是荣吉帮我操办的。” 荣吉这么对老林,肯定也是因为老林有功于荣吉。 老林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和你爷爷以前关系不错,我也在荣吉的本部任过职,那研究所,我也是和你爷爷一起去的。” “我这一双眼,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从研究所回来,我也就退出了荣吉,留在了塔河镇生活。” “当初我们离开研究所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东西没有处理,你爷爷说了,那东西得留着,给你留着,我当时也不知道为啥。” “现在他让你来取,多半是时机到了,我也正好等个结果。” 我的直觉告诉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老林眼睛坏掉的原因。 只是我不明白,老林的眼睛是怎么坏了,他绝对是可以看到东西。 老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好了,这些尘年往事,你要是想听,等去的路上,我慢慢给你讲,当年研究所一行,可是很凶险的,东洋人留下的东西很麻烦。” 我说:“我对研究所的好奇心上来了。” 老林说:“要进深山老林,赶过去就得好几天,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点了点头说:“我说,好,一会儿我就让人到镇子上采购一些物资。” 老林摇头说:“我说的心理准备,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够咱们来回的了,还富裕了十多天的。” 我对老林说了一句:“谢谢了。” 老林摆手笑道:“谢啥,咱们之间不说那个。” 我们聊天的时候,老林就说:“你要是闲不住,就在院子里活动一下,要是嫌这里面太闷,就到院子外面活动下。” 我点了点头。 我并没有出院子,就在院子里的花草之间打了一套拳。 不一会儿陈楠昕也是起来了,不过她的精神看着并不好,一直打着哈欠,手里拿着手机。 看样子是手机吵醒的。 看到我之后,陈楠昕就说:“宗大朝奉,那个旅游团的消息有了,他们已经离开塔河镇了,咱们来的前一天走的,不过团里少了两个人,据说是做了报备,两个人的签证也是工作签证,不是旅游签证,暂时不清楚那两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我问:“有他们的资料吗?” 陈楠昕就说:“目前还没有,正在查。” 我点头。 陈楠昕又说:“对了,之前我们从哈尔滨那边出发的时候,在路上跟踪我们的车,有线索了,那车也是租车公司,租车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不过我们仔细调查之后就发现,车是那小混混租的,却不是他开的,开车的是两个东洋人,是两个东洋人让小混混租的。” 东洋人? 这东北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的东洋人? 见我皱起来眉头,陈楠昕就问我:“怎么了,宗大朝奉,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我说:“继续查这东洋人,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陈楠昕点头。 此时老林从厨房里走出来,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东洋人肯定是冲着研究所去的,几年前那些东洋人就来找过我,想让我做向导,不过我给拒绝了,他们自己去了,五个人死了四个,有一个逃了回去。” “看样子,那些东洋人,卷土重来了。” 我疑惑道:“你和我爷爷留下的东西这么厉害?” 老林面露难色…… 正文 第839章 入林 第839章 入林 看到老林不说话,我就笑了笑说:“你是要为难,可以不说,没事儿的。” 老林说:“你都要去研究所了,我也没啥为难不为难的,你爷爷留下的东西,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准确的说,是一个群体。” 我愣住了? 老林说:“当年东洋人利用祸根胎做研究,抓了不少我们的同胞,将他们做成了祸根人,当年他们研究的祸根失控,那些研究对象也同样失控,因为那些祸根胎人太过强大,东洋人才被迫撤离。” 我疑惑道:“那些祸根人不会离开研究所?” 老林说:“这也是困扰我和你爷爷的一个问题,当年在研究所的周围,我和你爷爷发现了一个十分强大的阵法,我们仔细比对过,是利用奇门盾术制造出来,而且并不是出自东洋之人之手,也不是出自黑皇之手。” “黑皇之前去的时候,那奇门盾术就存在了。” “正是那奇门盾术,限制了祸根人的离开。” “黑皇之前一个人,不是那些祸根人的对手,这才退出了研究所。” “而我和你爷爷一众荣吉人士去的时候,我们绝对有能力剿灭那些祸根人,可你爷爷却选择了收手,你爷爷说,这些祸根身上有你的契机,我们不能夺了去,另外,你爷爷还说,那些祸根良心尚存,不能一味的抹杀,需要有更好的办法来拯救他们,所以我们嘴中选择了放弃,离开了研究所,并且加固了周围的奇门盾术。” 我这边不由皱起了眉头,然后问了一句:“一群那样的人,大概有多少个,他们的实力如何?” 老林道:“实力的话,大部分都是真人,偶尔有几个天师级别的,不过你爷爷也说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祸根人的全部,有个更厉害的东西在控制着那些人。” “至于他们的数量,说不清楚,一百,或许两百,不会更多。” 我不禁头皮发麻道:“那么多真人级别的祸根人?” 老林说:“那些祸根人机械的很,实力相当于真人,可战斗力因为智力原因,并不能完全施展出来,寻常厉害一些的道人,只要足够的机敏,一样可以应对,所以数量不是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给我们说的这些很有用。” 老林道:“我只是回答了一些你的问题罢了。” 在老林这里吃了早饭,老林就去打开了车库的门,里面是一辆改装过的十三座,里面装了很多的物资,也足够我们这些人坐,而且老林说他要开车。 李成二赶紧说:“可别,您老眼睛有些问题,虽然可能不影响,可让您开,我们心里总是没个着落,我来开车,您给我指路就行。” 老林也不争辩。 车子离开塔河镇便向西北方向开去,开始的时候,路还算好走,可走了几个小时,我们就拐进了一些山道。 最后我们在一个叫老盘营的村子停下。 这里以前是个林场,这个村子也是因为林区修建的。 后来这里封了林,林场不对外承包了,这个老盘营也就荒废了。 而且老盘营并不大,只有三个石头院子。 院墙、房屋都已经很破败了。 我们车子就停在其中的一个院落前。 老林说:“到了这儿,我们就要换成步行了,大家都搭把手,拿下车上的东西。” “主要是营帐和吃的东西,水不用带,这一路上我会找有溪流的路径走。” 众人点头去帮忙。 因为我们人少,所以几个女士多多少少也被分配背了一些东西,好在大家都是有修行的人,也不会觉得太累。 不过我们也没有立刻动身,弄下来东西后,我们先在这里生火起锅,煮了一些面吃。 林场里面就有水井,我们直接在水井里面取水。 烧水的时候,老林就对我们说:“这里的井很多年没用了,一会儿烧水的时候,多烧几分钟,把里面一些肉眼看不见的虫子都给杀死了。” 烧水煮面的活,也是老林在干,他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滚烫开水,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下面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李成二在旁边没心没肺的说道:“您煮个面,还要运口气,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老林说:“人老了,爱回忆了,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忘记呼吸了。” 人在全神贯注的时候,的确会出现忘记呼吸的情况。 我问老林在想什么。 老林就说:“当年,我们荣吉来到这儿的时候,这林场还住着十多个人,当时我们还一起喝酒,一起吃肉,那山里的野味啊……” 李成二说:“您要想吃,我现在给你打点去,别的不敢说,兔子总是能抓到的吧。” 老林说:“这野味,已经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算了,就吃点面吧。” 我也没让李成二去瞎折腾。 吃过了饭,我们便开始进山,山路并不难走,只是林子太密,我们必须得跟紧点,不然落下几十米,就可能看不到人了,只能看看密集的林影。 这山中无人,我也是把小黑龙、小白龙放出来撒欢。 小黑龙不爱玩,就飞在的左右,小白龙倒是喜欢乱跑,经常跑出几百米开外。 不过它的嗅觉、感知都很灵敏,我根本不担心它跑丢了。 这一下午的路,并没有什么凶险,唯一的插曲,就是小白龙给我们逮回了几只兔子,它每次叼着兔子回来,都会洋洋得意。 晚上我们能够改善生活,吃上野味,我自然也是好好夸了夸小白龙。 而小白龙也是小孩子的脾气,越夸它越上劲儿。 后面赶着一头老虎来我们跟前,那老虎哪里见过真龙,被吓的不轻。 我也是赶紧对小白龙说:“这个咱们不能吃,吃这东西,是犯法的。” 小白龙一脸的问号。 我见解释不清楚,就说:“你只要记住,只能抓兔子,偶尔抓个山鸡也行。” 小白龙点了点头。 晚上我们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这大兴安岭地区晚上还是很冷的。 老林晚上给我们把几只兔子都给烤了,我们带来的食物反而没怎么吃。 李成二也是在旁边说:“早知道还带啥吃的,让小白龙一路野味给我们供给到目的地不就行了。” 老林说:“光吃肉不行,得营养均衡。” 邵怡也说:“是这样的。” 吃过了饭,我们就全部进了营帐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老林早早起来,给我们用昨天剩下的兔子骨头和肉,给我们熬了一些粥,喝起来也是美味的很。 这第二天的路就比第一天更难走了。 可在快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却在一颗树上发现一根绑着的布条。 那白布条经历风吹雨打,已经好几年了,已经朽掉了,用手轻轻一扯就烂掉了。 老林说:“这应该是几年前那些东洋人留下的记号。” “除了他们,这几年,没人走过这条路。” 此时李成二忽然问了一句:“对了,林前辈,那些东洋人来的时候,您怎么不跟着,万一他们破坏了研究所周围的遁阵,把那些祸根给放出来了,怎么办?” 老林笑着说:“当年荣吉都拿那遁阵没有办法,那些东洋人就更别说了。” 我说:“也不能太轻视他们了。” 我们说到东洋人的时候,陈楠昕拿着手机晃了晃说:“终于有点信号了,你们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东洋人的消息。” 这里的信号很差,陈楠昕断断续续地打了几次电话,把所有不清楚的语言组在一起,我们才得到了一个线索。 东洋人紧随我们的步伐进了大兴安岭,而且最开始旅游团失踪的两个东洋人,在我们之前进了大兴安岭,不过他们走的是和我们不一样的路线。 得到这个消息后,老林就说:“东洋人还分成了两队,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一起的。” “他们每一队的人数都没有当年多,想必是这次来的人,实力都很强吧。” 李成二就说:“强不强碰一碰就知道了,我们要不要沿途留下一些东西,给咱们身后的东洋人?” “或者干脆停下等等他们,问问他们想干啥。” 我说:“有两个东洋人已经先我们一步进了林子,为了防止东西落入他人之手,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沿途可以留下一些障眼法,拖延一下后面跟着我们那些人的步伐,但是不能太耽搁时间。” 弓泽狐就说:“那我布置几个阵法吧,都是小玩意儿,搭几根树枝就能产生一些迷幻作用,不过对高手用处不大。” 我说:“布置吧,正好也告诉身后那些东洋,我们发现他们了,看他们会不会识趣点自己离开。” 弓泽狐点头。 研究所那边,看样子应该要和东洋人动手了。 正文 第840章 大局 第840章 大局 接下来的几日,弓泽狐都沿途设置了一些匠家的小阵法,而我们的行进速度也是刻意提升了一下。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用了四天才来到研究所所在的山谷。 而且我们赶到这边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十分的透彻了。 老林说晚上进研究所太危险,所以我们就在山谷的入口处起了火堆,扎了营。 我们在山谷的入口处,并没有看到东洋人来过的痕迹。 老林说:“咱们走的这条路是最近的,其他地方的路要么过悬崖,要么走断壁,难走的很。” “之前东洋人修研究所的时候,修过一条路,后来他们撤走的时候,路都被毁掉了,而且那条路需要过几座桥和隧道,桥和隧道也都毁了。” “这次先出发的东洋人,应该走的是那条路。 我问:“我们在路上看到前几年那些东洋人留下的布条,几千年他们走的是您这条路吗,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条路的?” 老林说:“这条路知道的人很多的,不过中间的细节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们走同样的路,也会比我慢两三天。” 看样子,爷爷找老林做向导,还是很正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们所在的这条山谷比其他的地方更黑,特别是山谷的深处,总是有阵阵哀怨之气传出。 我盯着山谷深处看了一会儿,老林就对我说:“别看了,明天一早就能进去了,这山谷里面有很多同胞的怨灵,偶尔有几只脏东西忽然冒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生前魂魄就被摧残的很厉害了,死了也变不成什么厉害的脏东西,只不过他们的轮回路早就断掉了,也没有办法入轮回,只能在山谷里面游荡。” “机缘好了,补点阴气继续维持,机缘差了,便直接散掉了。” 听到老林这么说,我就道:“那些东洋人,也太没人性了。” 老林点了点头说:“是啊,很没有人性。” 我们正在对话的时候,李成二那边也是起了一个术法。 我问他布置了啥神通。 李成二就说:“这山,越深,人打搅的越少,它的灵性就会越高,因为人这种生物很奇怪,总能悄无声息的从万事万物中带走气运,我们仙家有一种神通,就是通过气和山相连,形成了一个情报网,如果有人再踏足这边山区,那这座山就会立刻给我回应。” 我道:“你这神通很厉害啊。” 李成二笑道:“马马虎虎了。” 我们吃了饭,正准备各自回营帐休息,李成二忽然“咦”了一声。 我问李成二怎么了。 他指了指山的北面说了一句:“好像有人来了,两个,顺着我们的火堆来的。” 我顺着李成二指的方向看去。 同伴们也是纷纷打起了精神。 不一会儿,我们就真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衣衫褴褛,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两个人冻的直哆嗦。 这两个人的修行都不高,只有真人五六段的样子。 看到火堆之后,两个人便跑的更快了。 我们看到这两人的模样,也是放下了警惕。 他们跑到火堆旁边之后,才和我们打了招呼,他们说的汉语,并不流利,有明显的东洋口音,而且他们和东洋人一样,喜欢鞠躬。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们是不是要先自我介绍一下。” 而我也打量了这两个人,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另一个年岁较长,看起来四十来岁。 年轻人听到我的问题,就用不流于的汉语说道:“我叫东野雾幸一,旁边这位是我的司机兼助理,名叫山本林井。” 我则是淡淡一笑说:“你们是东洋江湖人士?”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知道瞒不过我们,东野雾幸一便说:“是的,我们是来自东洋,而且我们是和各位的目的地一样,都是里面的那间研究所。” 这东野雾幸一倒是够坦诚,我继续问道:“哦,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冲着里面的研究所去的?” 东野雾幸一“呵呵”一下说:“你们华夏这么多的江湖人士聚集在这里,总不能是游山玩水的,前辈,你就别问我这些没用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回答的,都回答你。” 我说:“你不用叫我前辈,说不定我还没你大呢。” 东野雾幸一在火堆旁待了一会儿,身上的精神也是好了不少。 我便继续问:“第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你们的实力,应该不至于连基本的严寒都抵御不了吧。” 旁边的山本林井立刻说:“我们遭遇了山妖,那东西的幻术很厉害,我们差点没走出来,等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成这副模样了,而且我们的气息也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若不是遇到你们,我们恐怕就要被冻死了。” “对了,你们有吃的吗,我们带的那些吃的东西,都在幻境中给丢掉了。” 山本林井的汉语要比东野雾幸一的好很多。 我让李成二拿了一些剩饭给两个东洋人吃。 我猜想,那山妖,应该是大兴安岭中散修的出马仙家。 至于是哪一类的,就不好说,毕竟出马仙家,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幻术。 我继续问:“你们是怎么知道里面的研究所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东野雾幸一直接说:“实不相瞒,我的太爷爷就是在里面失踪的,说起来惭愧,我的太爷爷,就是在华夏大地上犯下滔天罪行的一个入侵者,他参与了研究所的祸根研究。” “我这次来,是根据太爷爷寄给家里人的一些笔记来这里寻东西的。” 我问:“是什么。” 东野雾幸一看了看周围,然后笑着说:“我们似乎没有权力保留这个秘密,也好,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太爷爷留下的笔记里,曾经记述到他已经找到了利用祸根来提升阴阳师实力的捷径,而且阴阳师本身,还不会受到祸根的影响。” “我们东野雾一族,曾经是东洋的阴阳师名家,因为我太爷爷忽然失踪,导致我们家族很多阴阳师的秘术,秘符全部消失,也让我们东野雾一家开始走向破落,如今我们家族只是东洋末流,不对,是不入流的阴阳师家族,所以我们来这里寻找一些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太爷爷说的那种方法,从而光大我们东野雾一族的门楣。” 我笑道:“那你们失望了,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吃点东西,我们给你们点衣服,你们回去吧。” 东野雾幸一立刻说:“你们应该是华夏江湖上比较有名的江湖组织的人吧,是X小组的,还是荣吉的。” 我没吭声。 他便继续说:“你们不回答我也没关系,我这里有你们肯定不知道的一些研究所的消息,如果你们带上我们,等我们进研究所的时候,我们就会给你们共享这些情报。” 李成二在旁边骂道:“真是给你们吃太饱了,竟然开始给我们讲条件了。” “宗老板,你吱个声,我就把他们剁碎了喂猪。” 我笑了笑说:“先不急。” 而后我又看着东野雾幸一问道:“你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来研究所?” 东野雾幸一说:“是因为你们华夏的一个人,他曾经去过我们东洋,还大闹了几个阴阳师家族,然后托人给我们家族传了一个消息,让我们今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来一趟研究所,说是会有收获。” 我问:“那个人是谁?” 东野雾幸一说:“华夏荣吉的宗延平,曾经荣吉的大朝奉,我听说,他的孙子,现在也是荣吉的大朝奉。” “对了,刚才他们称呼你什么来着,宗老板? 莫非你就是荣吉的大朝奉?” 东野雾幸一一脸的意外。 而我这边也是震惊不已,我爷爷让东野雾幸一来的,这是为何? 我爷爷绝对不可能帮助这些在华夏大地上犯下过大错的东洋人,哪怕是后人,除非爷爷并不是帮他们,而是让他们来做我的棋子,或者说是垫脚石。 想到这里,我便看了看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这两个人的手里好像真有我需要的一些资料。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好吧,不过你们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东野雾幸一好奇问:“什么心理准备。” 我说:“被我们甩下,进了研究所,我们忙起来,可顾不上你们。” 东野雾幸一立刻说:“没关系,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我这才对他伸手说了一句:“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宗禹,荣吉现任大朝奉。” 东野雾幸一也是立刻伸手。 简单握手的时候,我心里就说了一句:“欢迎入局,冤大头!” 正文 第841章 进所 第841章 进所 我看着东野雾幸一或许笑太明显了,他就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怀好意啊,宗大朝奉。” 李成二在旁边说道:“你放心,我们宗老板对男人不感兴趣。” 东野雾幸一此时已经收回了手,我也是让同伴们给他和山本林井一人加了一件衣服。 另外李成二和夏薇至挤到了一个营帐,留一个给了两个东洋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东洋人在帐篷里用东洋文谈了很久,他们的声音很小,可对我们这些修行天师以上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说的啥,我们都能听清。 而我的话,也是懂东洋文的,所以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听的一清二楚。 东野雾幸一说:“山本,你觉得荣吉那些人这么爽快让我们入局是不是有些阴谋啊,本来我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我还想好好地发挥一下,没想到一句也没有派上用场。” 山本林井回道:“我也觉得他们有阴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那些人很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咱们手里的研究所资料是咱们立身保命的筹码,一定不能轻易给他们看。” 东野雾幸一没回话。 山本林井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件事儿,咱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松下奇和他的手下也来了华夏东北,目标也是研究所,而且在东洋的时候,他就曾出高价钱买您手里的资料,为了那份资料,他更是用尽手段,来打压咱们的生意。” “甚至可能要给咱们上升到江湖冲突了,咱们必须尽快找到老太爷留下的东西,让家族的实力变强。” 东野雾幸一有些悲观说:“我就怕找到也来不及,提升实力,哪有那么容易,而且因为我太爷的关系,我来华夏这片土地上,心里总是一些说不出来的罪恶感,以及深深的愧疚,毕竟我太爷爷他们当年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我甚至觉得,那么过分的事,我们现在真的还要继续吗,带回东洋,用在我们自己的人身上?” 山本林井说:“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咱们家族的命运,为了家族的命运,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去牺牲,哪怕是咱们两个命。” 东野雾幸一“嘿”了一声。 两个人的谈话,并没有涉及到研究所资料的内容,没多久他们也就睡着了。 我这边也是缓缓睡下。 这几天,我总是入睡的快,醒的也很快,而且每次醒来都是精神奕奕,好像美美睡了一整天似的,可实际上我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我醒来的时候才凌晨的四点多钟。 我实在睡不着了,就到帐篷外面找了一片空地打拳,吐纳呼吸。 小白龙和小黑龙也是陪伴在我的身边。 一番拳打下来,我不由的神清气爽了起来。 拳毕的时候,我还吐了一口浊气出来。 我刚收了拳,狐小莲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之前在龙虎山,你吸收了不少祸根胎,体内也藏了不少他们留下来的浊气,你最近精神饱满,其实只是一种假象,实则是你因为精神匮乏,你感觉神满,是因为你的身体一直在消耗元气,元气是丹田的根基之前,若是消耗过度,会影响你以后的修行,甚至还会让你现在的修为下降。” 我“啊”了一声,顿时感觉有些慌了。 狐小莲则是继续说:“不过你调整的很及时,每次打拳,运气,都可以将体内的一些浊气排出来,渐渐的你的作息就会恢复正常,你的元气也会补充回来的。” 我问:“那我最近的消耗,会不会影响到我以后的修行?” 狐小莲说:“还不会,人的元气是人的根本,这根本之气哪有那么脆弱,除非大病大灾的,否则不会有事儿。”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同伴们也是纷纷起床出来了,大家也都忙着做了早间的功课。 两个东洋人估计被昨天他们遇到的出马仙前辈折腾的够呛,我们的一轮功课做完了,他们还在呼呼地大睡。 等老林起来做好了早饭,那两个东洋人才起来。 一起吃了早饭,两个人的精神头儿也是看着好了不少。 东野雾幸一此时就问我:“研究所应该就在山谷里面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说:“马上就出发,吃完饭你们也别闲着,一起来帮忙收拾东西。” 东野雾幸一愣了一下,没有动,显然他是那种不经常干活的主儿。 山本林井就说:“我来吧,让我们少爷休息下。” 我说:“他有这么娇气吗?” 东野雾幸一也是笑了笑说:“不打紧,一起收拾。” 收拾了东西,我们把这里的火堆处理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往山谷里面走了。 两个东洋人也被我们安排背了不少的东西。 沿着山谷往里面走了一段,我们就看到了一些没有被完全毁坏的路,不过因为时间太长,路面上全是植被,好在因为路基太硬,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植被,都是一些低矮的树木,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哪里原来是路。 我们顺着低矮的植被区,往里面走,走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墙院落。 整个院落差不多一个半足球场大小,周围还有很多的碉堡似的建筑,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类的植物,墙头上也长出了杂草,还有一些不是很大的树木。 院门口的大铁门还在,不过依旧锈迹斑斑,那铁门很厚,虽然满是锈迹,但还不至于烂掉。 铁门是紧闭着的,门的缝隙中间还贴了一张黄符。 那黄符有年头了,不过风吹不坏,雨淋不掉。 我好奇地说:“这大门上的符箓得有七八十年了吧,之前我们荣吉的那些人,难道不是从这里进的研究所吗?” 老林说:“的确不是从这里,这铁门好几吨重,得有专门的机关才能开启,人为开启太难了,除非像你父亲、爷爷那样的逆天人物,兴许你的真龙也可以,一般的天师,打不开。” 说着,老林指了指侧面说:“院墙那边有一个缺口,我们当初就是从那边进去的。” 此时东野雾幸一就说:“前几年,我们家族也曾来过一次……” 老林说:“就是来了五个,死了四个那次吧!” 东野雾幸一尴尬地点头。 老林说:“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东野雾幸一说:“我这次和宗大朝奉谈判的筹码就和那次我们的人带回的资料有关系。” 我“哦”了一声道:“说说看!” 东野雾幸一说:“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一本临终笔记,记述了那次事故的全部经过。” 我问:“哦,那你快讲下。” 我们一边说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大铁门这边,向着缺口的方向去了。 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前者就道:“我先说那边的缺口的事情吧。” “这个研究所在围墙上全是电网,然后研究所后面有一个自给发电站,当时出事儿的时候,发电站被人控制了,没办法断电,而且大铁门也被人做了手脚,开关根本打不开。” “研究所内发生了祸根的灾变,好多人都逃不出去。” “所以他们便用炸药在研究所的一处院墙位置炸出了一个缺口。” “从那个缺口一共逃出了五十二个人,我太爷爷本来也可以逃出去的,可他却选择留了下来,他想要挽回研究所的损失。” “只可惜,他……” 说到这里,东野雾幸一不吭声了。 我则是问了一句:“你那位太爷爷能够留下临终的笔记,还能记述的这么详细,那他死的时候,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东野雾幸一想了想说:“等你们带我们进去,我才能说更多的资料消息。” 我也没有逼他,毕竟我们现在最终目的是研究所,而不是东野雾幸一,我现在需要他脑子里的,那本笔记的内容,那里面应该有爷爷想让我知道的一些消息,而那些消息,我爷爷可能都是不知道的。 东野雾幸一,就是爷爷送到我面前的线索。 很多事情,我终于要走到爷爷前面了,这是一个开始,以后越来越多的事情,我都将走到爷爷的前面去。 想到这里,我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那个缺口的位置,这里的碎石滚落一地,经历了风吹雨打,当年被炸的痕迹已经被冲刷的厉害,现在给人的感觉是,这里好像是自然倒塌的。 那缺口一米来高,我们很容易就沿着乱石堆翻了进去。 研究所里的房子不少,每一间都是阴森森的,院子里还有不少白骨,不过那些白骨都是不完整的,这里扔个头骨,那边扔条腿骨什么的。 那些骨头肯定是经过了动物的啃食、叼衔。 而且,这院子,阴冷的厉害…… 正文 第842章 花印 第842章 花印 院子里不同于院墙外,这里面的植被除了一些生命力极强的杂草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连一棵超过人身高的树都没有。 不过风却是把周围树林的叶子吹进来不少,地上随处可见腐烂的叶子,整个院子都弥撒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等众人都进来之后,我就发现老林的神情明显有些激动,对他来说,这算是“故地重游”吧,这是他离开荣吉之前最后一个任务,印象肯定十分的深刻吧。 我没有去打断老林的回忆,而是看了看东野雾幸一说:“进了院子,你是不是又该透露一些消息了,你的那个罪恶滔天的太爷爷,他为什么可以在灾变发生的时候,还能留下那么详细的笔记?” 东野雾幸一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宗大朝奉,您向我要情报的频率也太高了,这墙里墙外就隔着几米。” 我说:“这研究所总共就这么大,你难道还准备全部搜索一圈再说那些资料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直接把你们绑了扔出去,或者干脆把你们在这里干掉。” 东野雾幸一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害怕地说:“是这样的,我太爷爷在灾变发生之后,想着返回来挽回研究所的损失,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可他却被人抓了起来,那人逼着我太爷爷写下了悔过书,而这笔记,就是我爷爷在写悔过书的时候,留下的。” 我疑惑道:“还有一个人?” 东野雾幸一说:“是的,按照我太爷爷笔记所记载,那人凭借一己之力压制了灾变,甚至在后来我们东洋的特殊部队去的时候,都被他一个人给打退了。” “那大铁门上的符咒也是他贴的。” 我问:“那人叫什么?” 东野雾幸一说:“那人叫老白,具体名字,我太爷爷的笔记中并未记载。” “而且里面有一段我太爷爷和老白的谈话,让我记忆深刻。” 我道:“说来听听。” 东野雾幸一说:“我太爷爷当时问老白,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放任我们东洋人的特殊部队在山里搞祸根胎的实验,等出了事儿再来管。” “老白回答,他不是不管,而是我们东洋人靠着洋枪大炮打死了不少华夏江湖人士,老白纵使神通广大,也照样被枪打死,老白私下也杀了不少东洋的江湖人士,这研究所,也是他最近才查到的。” “我太爷爷问老白,你的修为都快成仙了,为什么不去好好修行,争一个飞升的机会。” “老白就说,修行争的一口气运,一口可以抗衡天命的气运,而国运更是气运中的大运,不争国运,那修行还有什么用。” 老白这是为国尽忠了。 我好奇看了看身边的老林那边问:“张合一在大朝奉位置上的时候,国内江湖上出过那么一个快成仙的,姓白的高人吗?” 老林摇头说:“没听说过。” 不过很快老林又说:“世间散修很多,也说不定有那么一两个不入世的绝世高手呢,那老白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点了点头。 心里也在回味那些话,争气运,争国运。 我父亲也说过夺天机之类的话,这都是在和天争。 修行或许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东野雾幸一此时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等待我的反应。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我透露一点吧。” 说着东野雾幸一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指向西边的一个房子说:“如果我太爷爷画的研究所结构图没有错的话,他当时应该就在那边的房子里写下的悔过书,还有这笔记。” 我好奇问:“悔过书呢?” 东野雾幸一说:“带回笔记的人,觉得悔过书有些侮辱我们家族,就给烧了。” 我皱着眉头说:“你们的家族看来没啥存在的必要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知道悔改。” 山本林井立刻说:“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家族可是全东洋最大的阴阳师家族!” 老林站出来说了一句:“那又怎样,当年还不是被我们荣吉摁在地上捶,要不是你们有着先进的洋枪大炮,就凭你们那二流的江湖实力,也能入我们华夏大门?” 山本林井还想争辩,就被东野雾幸一给拉住了。 他对着我陪笑道:“抱歉,我代表我的祖父给你们道歉。” 我说:“你要是真心知道错了最好,否则这研究所,就是你的坟墓。” 我们接下来,也没有废话,而是先往东野雾幸一指的房间那边走去。 我这边也是已经开了天目,那个房间很普通,周围虽然有一些阴气,但是明显没有什么脏东西活动。 老林则是对我说:“这边的房间,我们曾经也检查来,并没有找到什么笔记。” 我看了看东野雾幸一,他的眼神闪躲,显然是隐瞒了什么。 于是我就问道:“这个房间里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东野雾幸一立刻说:“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害你们的意思。” 老林也是说:“研究所的西区,我们都已经搜查完了,没什么问题,留下的问题在东区,只是不知道那些祸根胎,现在还存活了多少。” 东野雾幸一有些诧异道:“您就是塔河镇的那个向导,我们曾经请您,没有请动。” 老林“哼”了一声,显然不想和那些东洋人打交道。 李成二推了一把东野雾幸一说:“你先进那房子,以防万一。” 东野雾幸一并未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山本林井大怒:“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我也是瞥了山本林井一眼说:“是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你们把所有的资料都说了,我们或许能够坦诚相待,可你们现在躲躲藏藏的,很难不让我们怀疑你们的居心。” “另外,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这研究所有什么研究成果,你们一样也别想带走,特别是涉及到祸根的,更是如此,否则你们就等死吧。” 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相互看一眼,却是不敢反驳我。 因为我的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气。 最主要的时候,我身后背包里的两条真龙爬了出来,两个人已经吓傻掉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我的真龙。 他们早晨起来的时候,双龙早就回到我的背包里休息了。 小白龙虽然威力不强,可气势很足,小黑龙就更不用说了,那杀气比我还强。 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已经双腿开始打哆嗦了。 过了片刻,东野雾幸一就在惊吓中带头进了那房间。 房间的玻璃早就碎掉了,这里有一张书桌,书桌的角落还有一个长满了铁锈的铁质煤油灯笼。 老林就说:“和我们来的时候差不多,这里的抽屉什么,都是空的。” 东野雾幸一立刻说:“不是空的,我们的人,就是在那桌子里发现的笔记和悔过书。” 说着,他还走到桌子的旁边,直接一把将抽屉给拽开了。 因为他拽的太快,尘土扬起很高,他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们也是赶紧捂住了口鼻,都在很警惕地看着东野雾幸一,我们得防止他耍什么花样。 东野雾幸一说:“你们看,这里还有家族的人留下的印记。” 我们凑过去看了看,就发现里面画着一朵诡异的樱花。 说那樱花诡异,是因为每朵花瓣上都有符咒。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东野雾幸一是在确认里面有没有印记,而有无无印记和当初里面有没有笔记,根本就是两回事,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 所以我就说:“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 说话的时候,我的身后已经飘起了两张顶级的蓝阶御火灵符来。 它们分别化为火蛇,然后冲到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的面前,在火蛇的凝视下,两个人瞬间满头的汗水! 正文 第843章 惊人 第843章 惊人 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瞬间怔住了,因为他们没想到看似只有真人初段实力的我,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符箓外周天。 我则是继续发问:“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让我们进这个房间,看到这个符文樱花标记是为了什么?” 李成二此时也在旁边小声问老林:“林前辈,几十年前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抽屉里有这个吗?” 老林摇头。 东野雾幸一已经嗅到了我的杀意,他咽了一下口水说:“我说,我全说,还请宗大朝奉手下留情。” 我只道一字:“说!” 东野雾幸一立刻道:“这符文樱花烙印其实是我的太爷爷亲手留下的,我们的人上次来的时候,我太爷爷并没有死,不过他已经被祸根侵蚀的面目全飞,时而意识清醒,时而犹如恶魔。” “我们家族上次来这里,死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是被我太爷爷杀的,最后一个逃出来的,是我太爷爷忽然意识清醒了一会儿,给放走的, 笔记也是我太爷爷清醒的时候从身上取下来给他的。” “还有这个符文樱花印记……” 说到这里的时候,东野雾幸一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想说下去。 我则是让悬在他面前的火蛇更为逼近了一些。 东野雾幸一下意识后退一步立刻说:“宗大朝奉,我说,您别急,我组织一下语言。” 我没有逼迫他。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这印记是我太爷爷留下的,说是只要打开抽屉,在这符文里面灌入我们东野雾家族的特殊阴阳师气息,那我太爷爷就能感知到,如果他意识清醒,那他就会来这里见我们。” “上次我太爷爷意识清醒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没有留下其他重要的线索。” 我问:“还没有其他的?” 东野雾幸一说:“没有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阵极为嘈杂的脚步声音,在整个研究所的东边好像有几百人在跑步似的。 听到那声音,同伴们也是向研究所的东边张望。 老林说:“那些房子的后面是一个大操场,应该是以前用来给试验品活动,观察试验品身体情况的地方,那边还有一个封闭的实验室,不过实验室的大门已经坏掉了,上面也贴了符箓,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就在实验室里,而且实验室很大,剩下的祸根人全部生活在实验室里。” 我点头。 这个时候,我没有再威胁东野雾幸一,而是在收了符箓神通后缓缓说了一句:“现在已经在研究所的深处了,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边的动静,应该就是那些祸根人发出来的。”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收拾我们,在彻底开战之前,我想你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请你把你所掌握的资料全部说出来吧。” 东野雾幸一想了一会儿就说:“好吧,不过你们现在还有时间听我们讲吗,毕竟……” 东野雾幸一话音还没落下,东边一栋房子的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人,那老人的模样十分的恐怖,他的脑袋看似已经腐烂掉了,半个下巴已经缺失,眼珠子凸起。 他的头发很长,不过却只有一边有,另一边连头皮都没有了,只露着森森白骨。 那怪人往我这边看了几眼,就转身缩回到了墙后。 老林立刻说:“那就是祸根人。” 接着那房子后面的脚步声音更大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拐角处就跑出三十个模样相似的怪人。 他们身上都有缺失的地方。 同时我也发现,那些怪人的弹跳力十分的惊人,三四米高的小平房,他们纵身一跃就上了房顶。 所以我们对面的房顶上,也出现了几十个怪人。 他们死死地盯着我们,一个个目漏凶光,恨不得把我们生吃活剥了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东野雾幸一说:“好了,现在没有机会听你讲故事了,希望你的隐瞒不会给我们这次行动带来什么麻烦,否则的话,我轻饶不了你。” 东野雾幸一想争辩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也没有追问,而是吩咐同伴们小心应对。 同时我也问老林:“你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老林说:“我们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我疑惑道:“类似?” 老林继续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群体基本也是如此,不过那些都是东洋人,这次的不一样,在我们面前的人是咱们的同胞,以及一些高丽人。” “这些是试验品。” 我点了点头说:“看样子,要清理面前的危机,还需要慎重一点,都是我们的同伴,魂魄要留,能送入轮回是最好的。” 同伴们也是点头。 我此时也转头看了看东野雾幸一说:“看到面前的这些人了吗,这都是你们这些东洋人造成的,你们简直是泯灭人性,就这样,一封悔过书,你们还给烧了,难道你们没错吗?” 东野雾幸一此时也已经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了。 山本林井也是一直在狂吞口水。 隔了几秒,东野雾幸一才说:“这些只是我在笔记里看到了,当时看着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震撼了,如今我亲眼看到了,已经不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了,宗大朝奉,你或许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其实很为我太爷爷的所作所为感觉到羞耻,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祸根人已经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戮,没有半点的情感可言。 看着那些人冲过来,我周身的符箓也是瞬间出现了几十张。 可他们冲到一半的时候,东面的房子后面却传来一阵巨大的咆哮声音:“嗷!” 那些冲到一半的怪人也是被吓坏了,竟然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见状,我们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可当我追到老林说的那一片操场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怪人正在往一闪破损的铁门里面钻,而铁门上还贴着半张的符箓。 那符箓的下半截已经不见了。 老林说:“你爷爷给你留的东西,就在那个里面!” 正文 第844章 祸变 第844章 祸变 听到老林的话,我也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李成二则是立刻问我:“宗老板,你干啥,你不会想着一个人去吧,我们现在正好有时间了,先听听这两个东洋鬼子怎么说。” 我并没有想上前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东西有些近了,想要凑的更近一些。 听到李成二的话,我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旁边的东野雾幸一说了一句:“好了,赶紧把你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 东野雾幸一这才继续说:“我太爷爷留下的笔记中,记录很多灾变之后发生的事儿,西方中世纪的一种黑暗生物。” 我皱了皱眉头说:“吸血鬼?” 东野雾幸一点头说:“是的。” 我让他仔细讲下,东野雾幸一说:“这个研究所研究的东西除了祸根胎,还有就是从西方买回来的一只吸血鬼,那只吸血鬼买回来的时候,不是很强,可研究所的人却给那只吸血鬼融合了祸根胎的血液,让其变得极为的厉害。” “据说,研究所每天要给那只吸血鬼打几百倍剂量的镇定剂才能让其没有反抗的力气。” “而融合祸根胎血清,就需要大量的试验品,从试验品的体内提取血清,而且还得是能够存活下来的祸根感染者的血清,如果被感染的死了,那血清就会变质,或者存在问题,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所以,当时我们东洋人的研究所,抓了很多华人、高丽人来做实验。” “初步估计,仅仅是这个研究所,使用的活人实验的数量可能在六千人以上。” 六千人? 听的我不由头皮发麻。 那可是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啊。 现在研究所里,只剩下两百左右的祸根人,也就是说,有将近五千多人已经死在了东洋人的研究中。 东野雾幸一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也是变得极为的沉重,他好像是在忏悔,可我又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除了忏悔以外的东西。 而那种东西十分的可怕。 沉默了一会儿,东野雾幸一继续说:“这都是灾变之前的事儿,接下来我来说说,笔记里记载的灾变当天发生的事儿吧。” “研究所当时除了我们东洋阴阳师联盟的人外,还有很多东洋部队的人,那些人都是普通人,有些人比较懒,有一天,一个看守喝醉了酒,就把当天的镇定剂给打翻了三分之一。” “他担心受罚,就偷偷去药房,拿了一些其他的药剂混入其中。” “而每天打针的工作人员,也都不是太专业,他们只是根据送来的药打针,所以就没有仔细检查。” “结果,那天那只感染了祸根胎的吸血鬼,就失去了控制。” “他先是咬死了那个打针的,然后又把看守他的人全部咬死。” “后来,太爷爷和另一个十分厉害的忍者一起出手,将那吸血鬼困在了实验室中。” “不过作为代价,当时研究所中的不少阴阳师都战死,还有一些受了重伤,送到医护室抢救。 “然后,大家还是低估了,那只吸血鬼的厉害,他打伤的人,成功感染了祸根胎,然后开始攻击周围的人,医务科出了问题,然后蔓延到整个研究所。” “而我太爷爷,为了防止有人携带他们的研究成功逃出去,招来华夏江湖的报复,所以就让人去把发电厂控制了,还控制了一些电路开关的关键位置。” “所以大门无法启动,厚厚围墙上的电网也没有办法关闭。” “研究所的人,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伙伴被撕咬而死。” “再后来,那些试验品也开始失控。” “整个研究所枪声乱响,火光冲天,宛如人间炼狱。” “我太爷爷那边也开始撑不住了,那吸血鬼感染了祸根胎,自愈能力超强,眼看着整个研究所的人都要死亡了,里面的人才开始找出炸药,他们顾不上什么领导的命令,直接用炸药炸了墙。” “也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段断壁。” “然后就有五十几个东洋人从缺口跑了出去。” “本来那些被感染的人,也要追出去的,可人群中忽然出现一个身上闪着金光的老者。” “那些逃出去的东洋人本来开枪袭击那个老者,却不料那个老者已经闪身来到了断墙的缺口处。” “那些逃出去的东洋人就吓坏了,以为是看到了神,就扔下武器逃跑了。” “而那个浑身闪着金光的老者,也顾不上那些东洋人,他的目标只有研究所了成百上千的怪物。” “那老者十分的强悍,一个人站在缺口,打退了数百想要冲出去的怪物。” “而且他也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在研究所周围布置了一个强悍的遁阵。” “然后他便离开了缺口,往正门的位置走去。” “那些怪物,就想着从缺口冲出,可是他们却撞到了五行的墙壁上,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把那些怪物全部给挡了回去。” “那闪着金光的老者不紧不慢走到正门,然后一张符箓便贴在正门上。” “符箓贴好之后,遁阵就变得更为强大,凡是想要冲阵的怪物,就会被金色的化为灰烬。” “贴好了符箓,那老者才回到缺口处,从缺口处进入了研究所。” “而我太爷爷那边,强大的忍者已经战死,我爷爷贴在研究所大门上的符箓,毁掉了一半,而跟着符箓一起撕掉的,还有半扇铁门。” “同样是符箓,我太爷爷的阴阳师符咒,连个实验室都守不住,而那位老者,却是一张符箓,一个遁阵,守住了整个研究所。” 说到这里,东野雾幸一满脸的崇拜。 我逐渐意识到,东野雾幸一根本不是冲着什么祸根胎的研究成果来,他很可能是冲着那位强者前辈留下的某些成果而来的。 不过我并未言明,东野雾幸一那边看了看实验室门口继续说:“那老者进入研究所后,所有的怪物都自行退避三舍,直到那个带着祸根胎吸血鬼出来后,才敢和那老者一战。” “那老者面对数千怪物,以及吸血鬼,依旧处于上风。” “可他刚布置了遁阵,加上怪物和吸血鬼的数量众多,那强者最终还是以受伤为代价,击杀了那只吸血鬼。” “准确的说,是暂时杀死了,因为那吸血鬼体内有祸根胎的缘故,所以它几天后就能复活。” “无奈,老者只好用火去烧。” “可普通的火对吸血鬼没有用,老者便用自己的元神心火为引子,引来了仙火,把感染了祸根胎的吸血鬼给烧了个精光。” “而那老者,因此变得更为虚弱。” “所以我太爷爷当时就起了坏心思,想要挟持那位老者,让其把神通秘术交出来。” “可太爷爷还是太天真了,他刚出手,就被那位老者给打趴下了。” “老者说,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很多感染了祸根胎的同胞,还是人身,心中还有一些人的意识,所以下手的时候有所掣肘。” “可面对东洋人,他就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外面那些全部是东洋,他挥挥手,就随便杀了。” “正是因为东洋人和华夏人混杂了一起,他才没办法下杀手。” “后来老者逼着我爷爷写下了悔过书。” 我打断东野雾幸一说:“逼着? 难道你们不该认错悔过吗,要我是那个老神仙,你们要是不想写,我直接给杀了,还逼你们这些东洋鬼子作甚。” 面对这些东洋人,我心里总是翻涌着一股怒火。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抱歉,我还要继续说吗?”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说吧,我想知道,那位老神仙后来的结局怎样了。” 东野雾幸一说:“我太爷爷写下了悔过书,也写下了这里的一些笔记,就是我刚才给你讲的这些。” “期间,我太爷爷也是知道,那位老者叫老白,是一个山中隐世,因为华夏蒙难,这才放弃了飞升仙界的契机,投入世俗,为华夏争一口国运之气。” “研究所,就是凭借他一人之力给封存了起来,否则的话,这里的祸根胎跑出去,怕是会有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人遭难,甚至还会更多。” “可惜,老白在我太爷爷写下悔过书后,就直接咽气西去了,临走之前,老者并没有杀我太爷爷,而是对我太爷爷说,如果不想死,就守着研究所,等一个更强者来彻底化解这里的危机。” “如果我太爷爷,继续为非作歹,会有天道来收。” “那强者死后,我太爷爷试着离开这里,可他始终无法跨越遁阵一步。” “后来,我太爷爷便继续控制那些怪物为自己做事,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逃出这里,他开始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他把剩下的吸血鬼血清和祸根的血清注入自己的身体。” “笔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大概是我太爷爷,后面意识开始不清楚了……” 正文 第845章 破灵 第845章 破灵 听到这里,我也是眉头一紧,东野雾幸一看似把所有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可他肯定故意忽略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而那些线索中应该藏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所以我就追问了一句:“凭借这样内容的笔记,你们就来这里找你太爷爷留下的所谓可以提升阴阳师修为的东西,你说过,你太爷爷的笔记里提到了如何完美利用祸根胎,可你刚才讲的时候,却没有说,你这是故意隐瞒的吗?” 东野雾幸一赶紧说:“抱歉,抱歉,我刚才是想着快点讲完,所以忽略了一些东西,我太爷爷笔记里记述,在实验室的深处,有一个地方存放着完整的祸根胎血清,那是我爷爷在老白死后研究出来的,他没自己使用,是因为体内已经有好几种提炼之后的祸根胎的血清,再注入新的,他可能会因为那些血清相互作用,进而暴毙。” “就这样了,没有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你隐瞒的恐怕远不止如此吧?” “刚才你给我说的这些,是你故意留给我的破绽,等我发问之后,你再回答,这样就让我觉得你已经做出了补充,你的回答是完整的了,让我下意识放弃想要找破绽,进而你就可以隐藏资料里更隐秘的秘密了,对吧。” 东野雾幸一瞬间愣住了。 就在刚才,我追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也表现的很惊慌,可那只是表情上的惊慌,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的沉稳,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也有些慌了。 显然,他是被我看透了内心。 山本林井则是攥紧了拳头,好像都打算要动手了。 李成二直接上前一只手拍在山本林井的肩膀上道:“你最好别乱动,否则十个你都不够我打的。” 东野雾幸一也是给了山本林井一个眼神,让其不要乱动。 就在东野雾幸一放下所有的坏心思,准备全盘托出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口忽然“呼”的一声飞出一个黑影来。 那东西的体形很大,差不多三米多高,身后还有两个很大的翅膀,“呼啦”,随着一声巨大的翅膀拍动的声音传出,那黑影已经来到了东野雾幸一的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他,就往实验室的方向飞。 山本林井见状,挣开李成二的手,就要去救东野雾幸一,可那长翅膀的黑影,忽然一回头,一甩手,一个黑气团就飞向山本林井。 山本林井抬手去挡,可却根本不是黑气的对手。 只听“嘭”的一声,山本林井便被黑气打的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嘴角直接流出了鲜血来。 再一看,那黑影已经带着东野雾幸一钻进了实验室的大门里面。 “少爷!” 山本林井急忙大喊。 而我则是看清楚了,那黑影的模样怪异,他的翅膀是黑色,一身腐朽的气息,有点像是西方的吸血鬼,同时他的身上还有祸根胎的味道,而这种祸根胎,好像是我们曾经见过的不死祸根的气息。 很显然,刚才那个怪物,很可能就是东野雾幸一的爷爷,他把自己试验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同时我脑子里也不禁联想起黑皇当初去参与不死祸根胎案子的详细情况。 该不会就是因为黑皇在这里发现了不死祸根胎的危害,这才参与到那案子里面的吧,或许他发现了其他什么东西。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骑士协会的乔恩也会参与进来,因为这里涉及到了西方中世纪的黑暗霸主——吸血鬼。 一切的谜团,正在逐渐的揭开。 这些想法则是转瞬间闪过,我看着地上的山本林井说:“抓走东野雾幸一的应该是他的太爷爷,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儿。” 山本林井大怒:“怎么可能,我家老爷怎么可能是怪物!” 我说:“东野雾幸一刚才讲的资料你没听到吗,还是那资料你没有见过,再说了,东野雾幸一的太爷爷本来就是恶魔,是怪物,变成这样反而更适合他的人设。” 山本林井还想反驳,我就对李成二和夏薇至说:“他要是再敢聒噪,就给他扔出研究所。” 山本林井还是不肯罢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家老爷,他是我们东野雾一族的英雄。” 我看了看李成二说:“别扔出研究所了,扔到实验室的大门里。” 李成二问我:“现在吗?” 我说:“嗯,现在,送他去见他的英雄吧。” 李成二伸手去拽山本林井,同时喊弓泽狐说:“小狐狸,来帮忙!” 弓泽狐也是立刻扔出一条草绳,那草绳直接就把山本林井就给捆了起来。 李成二则是一把拎着绳子,拽着山本林井就往实验室那边走。 我也是示意同伴们跟上去,不管东野雾幸一太爷爷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 而且,我们一直被动等着也不是办法,要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那就得主动出击。 来到实验室的门口,我们就发现,实验室门后的通道里,站着十多个怪物,他们对着我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音来。 山本林井还在嘴硬:“我不怕你们,老爷本来就是我们东野雾一族的英雄……”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成二用力一扔,山本林井就滚进了实验室的大门。 同时李成二大声喊了一句:“前辈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些都是不知悔改的东洋鬼子。” 里面的祸根胎同时扑向山本林井,不一会儿就把山本林井给撕碎了。 我看着都不由扭过了头。 里面的祸根胎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 李成二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前辈们,你们的胃口可真好!” 看着山本林井暴毙,我心中不由的痛快了一些,夏薇至也是说道:“终于少了一个聒噪的人,清净多了。” 我看了看实验室里面的祸根胎,他们在撕扯完了山本林井后,转头看向我们。 李成二那边继续笑道:“前辈们,动起手来,记得下手轻点呀。” “嗖!” 一道祸根胎的影子就蹿了出来,目标正是站在实验室门口的李成二。 李成二直接拔出巫器匕首,反手一挡,就把扑来的祸根胎给挡开了。 同时他自己也后退几步,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前辈们,你们不厚道啊,下手没轻没重的。” 此时旁边的夏薇至已经再次扔出草绳。 那冲出的祸根人瞬间就被绳子给困住了。 我也是直接凌空画了一张破灵符,然后对着那祸根胎扔了出去。 “嘭!” 在破灵符碰到祸根胎的瞬间,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同时祸根人的魂魄就被我的破灵符震出了体外。 我再用道门的安魂符将其送走。 安魂符是最初的道门符箓,我闲来无事也是学来了。 随着那魂魄被送走,祸根人便直接倒地,然后尸体迅速腐朽掉,化为了一堆的粉尘。 清风吹过,那祸根人所化的粉尘也是消失掉了。 见状,实验室里那些好像被什么东西管束着的祸根胎好像发了疯一样,全部向着我们这边冲来。 李成二直接召唤出来了,麒麟外周天,麒麟猛的冲出去,然后一蹄子就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些祸根人给打翻在了地上。 狐小莲也是露出一条狐尾的外周天。 弓泽狐拿出了鲁班尺,而邵怡则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左右环顾。 夏薇至的话和邵怡差不多,只是靠在我身边,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李成二、弓泽狐、狐小莲三个人就可以完全应对面前的情况,其他人一来要保存实力准备随时补上,二来也是观察周围的情况,防止突发情况的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包里的小黑龙、小白龙再次飞出,同时变得暴躁起来,它们对着实验室缺口处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咆哮。 “嗷!” 我下意识往那边看去,不过那边现在被房子遮掩,看不到什么情况。 不过从小白龙和小黑龙的反应来看,和我们在来实验室的路上,遭遇到东洋人跟踪时候的情况一样。 看样子,是那时候的东洋人也来了。 我的眉头下意识紧皱了起来。 正文 第846章 介入 第846章 介入 于此同时,实验室门口后面那条通道里面的祸根胎已经被同伴们收拾完了,他们的魂魄也是被我们送入的地府之中,过程十分的轻松。 李成二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看来咱们的实力还是太强了。” 老林却说了一句:“我们以前遇到的祸根胎不是这样的,他们一个个战斗力都十分的凶悍,不管是东洋人变的,还是我们华夏人变的,都十分的厉害,怎么这些祸根人……” 老林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而我这边目光还是看向入口的位置,解决了通道里祸根人的狐小莲转头问我:“那两个东洋人也来了吗?” 我说:“大概是的。” 我的话音刚落,一栋房子的拐角处就走出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西装革履还带着墨镜,像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另一个则是穿着东洋人特有的阴阳师服饰,还戴着一个十分高的阴阳师帽子。 帽子的系带系在下巴上,还打了一个好看的花节。 他的左手还拄着一根很长的禅杖。 那禅杖的顶端有很多的圆环,和普通阴阳师禅杖不同的是,他的那些圆环上还绑着许多的细小的银质铁链。 “叮铃铃……” 他每走一步,禅杖跟着晃动,圆环以及铁链摩擦的声音就会随之传出。 那声音越近听着越发的阴森。 而这种阴森之中又带着一股令妖邪惊惧的力量。 狐小莲皱了皱眉头说:“虽然我已经修成了人,可那声音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那两个人很快就在距离我们十多米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东洋阴阳师打扮的人就笑了笑说:“荣吉大朝奉,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我本来以为,我会代表东洋江湖造访荣吉本部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你呢。” 代表东洋江湖。 这个东洋阴阳师的来头不小啊。 而他的实力也是很强,他已经是天师六段顶级的实力,距离大天师仅仅一步之遥。 我没吭声。 李成二就从实验室的门口退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小子,跟我们荣吉大朝奉讲话,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的吗?” 那东洋阴阳师对着我微微点头鞠躬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仓木葳,是东洋江湖最大的阴阳师家族,仓木一族的次代大阴阳师。” 说到自己职位的时候,仓木葳并没有表现的多兴奋,反而显得有些沮丧。 此时李成二就对我说:“次代阴阳师,就是大阴阳师的副手,一旦成为了次代阴阳师,按照东洋人的规矩,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坐上大阴阳师的位置了,也就是说,有天资更好的人,被当成了大阴阳师的继承人来培养。” 夏薇至也是补充道:“不过毕竟是次的,资质和实力都不容小觑。” 李成二说:“我没有小看他的意思。” 见我一直不肯说话,仓木葳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作为仓木一族的次代阴阳师,没有资格和你说话吗,宗大朝奉!” 这个时候,陈楠昕也是上前说了一句:“我听说,日本最大的阴阳师家族,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家族,而是由两个家族同盟组成的,在同盟中的两个家族,分别都称呼自己是最强阴阳师家族,他们分别是仓木一族和松下一族。” 我说:“你们知道的还挺多。” 既然开口说话了,我也是看着仓木葳缓缓说道:“哦,你来干什么?” 仓木葳见我一脸的蔑视,就皱了皱眉头说:“你对我们东洋人有很深的敌意啊。” 我说:“怎么? 我对你应该抱有善意吗,我可不觉得你来这里会做什么好事。” 仓木葳还准备说话,旁边的黑西装男人就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主动上前说了一句:“你好,我是松下奇。” 我眉头紧锁。 我在东野雾幸一和山本林井前一夜的谈话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而我也是意识到,他并不是什么保镖,我的小黑龙和小白龙凶的对象也是他。 他摘下眼睛放进西装的口袋里,然后露出一脸温和的微笑说:“你对我们东洋人抱有敌意也很正常,毕竟这是历史问题,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松下一族,包括仓木一族,在我们东洋,一直坚持战争有罪的说法,我们主宰东洋江湖之后,也是先后几次,代表曾经在华夏犯下过大错的阴阳师向华夏的江湖道歉,我们恳求你们的原谅。” 直觉告诉我,这个松下奇说的话是真的,可他本人不可信。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仓木葳此时回答说:“很简单,杀人!” 我问:“杀谁!?” 仓木葳就说:“第一个,东野雾幸一,他试图营救被关押在这里的他的那位恶鬼太爷爷,这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因为他的目标是将其接回东洋。” “第二个吗,便是替我们东洋阴阳师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我们来负责清扫这里的一切,还这里一片安静。”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在我们华夏的地盘上抢任务。 这里的任务和黑皇有关,便是和天机有关,换句话说,那些东洋是为了天机而来。 所以我便直接说道:“我们荣吉自己能够解决这里的情况,不需要你们的帮忙,请回吧。” 仓木葳有些着急。 松下奇继续说:“我听说,你们和欧洲的骑士协会,以及巫师协会都已经开始合作,那为什么不肯让我们东洋江湖也参与进来呢,这里的事情,说到底也和我们东洋江湖有些关系。” 我隐约感觉,这实验室里埋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是阴谋。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往实验室那边看了几眼。 可惜破门背后,就是一条并不是很长的通道,通道拐角之后的东西,我就看不到了。 我对着松下奇说了一句:“西洋人没有入局,你们东洋人也不会入局,你们各怀鬼胎,指不定期待着我们华夏大地的江湖上起什么乱子呢。” 见我还是不肯松口。 松下奇又说:“如果,你肯让我们入局,我可以把一个人送给你们荣吉。” 我问:“人? 什么人?” 松下奇说:“岳心怡,我听说你们华夏江湖可是在通缉她呢。” 我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她在你们东洋?” 松下奇点头。 我继续问:“你们收留了她?” 松下奇摇头。 而我可以看出,就是东阳江湖给了岳心怡栖身之所。 所以我便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想都别想了,我们是没有机会合作的。” 松下奇见岳心怡的份量还不够,又赶紧说了一句:“我们还可以归还一批,当年从荣吉本部抢走的一批文物!” 从荣吉本部抢走的? 我愣住了。 松下奇赶紧解释说:“是当年南京城破的时候,我们东洋江湖靠着强大的军方力量,洗劫了荣吉在南京的本部。” 我的拳头紧攥说了一句:“你先跟着吧,至于那些东西,我会亲自去一趟东洋,找你们讨回来。” 松下奇松了一口气,很显然他现在不想和我们动手。 即便是动手,他们两个纵然是阴阳师联盟家族的天才,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此时松下奇又说了一句:“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觉得这里的祸根人实力减弱了,对吧!” 李成二问松下奇:“怎么,你知道其中的缘故?” 松下奇说:“是的,不瞒你们说,当年实验室的资料,我也有一份,而且还有详细的实验数据,包括实验的缺陷。” 我让松下奇别卖关子,赶紧说明里面的情况。 松下奇就道:“因为这些试验品体内的祸根血清是一种缓慢的消耗品,三十年为一个期限,三十年之前,消耗比较慢,实力下降并不快,可三十年之后,就不一样了,那血清便不会在祸根胎的体内继续复制,而且会逐渐的减少。” “直到最后消失。” 我问:“血清消失后,他们会变成了什么,恢复到人吗?” 松下奇说:“不会恢复到人,应该是变成没有了战斗力的怪物吧,因为他们除了灵魂,其他的部分都已经死了,只是靠着血清的作用,在机械的行事。”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东洋人,可真是造孽啊。” 松下奇无奈叹气。 仓木葳则是说:“你们放心,这里的人,我负责给你们清理,不用你们动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仓木葳微微邪笑,手中的禅杖在地上猛的一杵,顿时周围的阴风大起,我们脚下形成了一个阴气聚集而成的八卦。 而这八卦对魂魄有极强的杀伤力,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魂魄的粉碎机,那些祸根胎只要踏入了这里,他们孱弱的躯体根本保护不了他们的魂魄。 他们的魂魄就会立刻被阴气搅碎。 我则是阴沉了下来。 正文 第847章 二流 第847章 二流 我表情阴沉下来的瞬间,左手直接抽出地尺,然后对着地面上猛的一扔,那地尺“嘭”的一声便插进了地面之中。 而分布在地面上阴气八卦也是“嗡”的一声散掉了,那组成阴气八卦的阴气也是化为环形的气浪直接散掉了。 我再伸手慢慢拔出地尺说了一句:“在这里,要用我们荣吉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们跟着看就行了,至于东野雾幸一,你们随便杀,我们荣吉不插手。” 仓木葳和松下奇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小黑龙、小白龙这边对松下奇依旧十分的凶狠,好像会随时冲上去咬松下奇一口似的。 松下奇手里有我们荣吉的东西,现在不是对他动手的时候,所以我就安抚了一下两条小龙,让它们暂时安静了下来。 松下奇也是随后说了一句:“真龙,宗大朝奉还有两条,可真是稀奇的很啊。” 仓木葳的表情中哆哆嗦嗦也有一些羡慕,甚至是嫉妒。 而这种表情,在仓木葳看松下奇的时候,也有流露出来。 难道松下奇身上也有真龙? 就算不是真龙,也有级别差不多的妖兽。 我没有再细想那些事儿,而是指了指实验室的入口说:“你们的资料里有没有记述祸乱发生之后的事情。” 松下奇摇头说:“有一些,不过应该和东野雾幸一手里的资料差不多,他和你讲过了应该,我这里的资料是从这里逃出的研究人员记述的,而那些研究员,在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为了防止秘密泄露,东洋江湖的高层就对他们进行了秘密清理。” “不过现在看来,清理的很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儿还是被公布了出来。” 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松下奇点头。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就开始进入实验室。 为了防止两个东洋人捣乱,我们就把他们放在队伍的中间,我和夏薇至、邵怡在他们的后面,他们要是耍了什么花招,我们会立刻出手制止,甚至是击杀。 进入实验室的破门,我们就发现这里面腐朽的味道就更浓后了。 经过了通道,我们开始往右拐,然后是一个老式的电梯,只不过这里早就没有了电,电梯也被破坏了,旁边还有楼梯,环形向下的。 我们顺着楼梯向下,往下走了几十米才停下来,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个破铁门。 那铁门锈迹斑斑,在锈迹里面还能嗅到血的味道。 而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能看到很多的骷髅,那些骷髅有的穿着东洋人的军服,有的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还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这里的尸骨密集程度,让人头皮发麻。 我粗略数了一下,将近两百多具,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东洋人。 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是祸乱中想要逃走的华夏人,他们在这里被当成了试验品。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周围气息中的怨念忽然把我带进了当年的场景。 无数穿着破烂,浑身是伤的华夏人,铁门的里面往外涌,而东洋军人则是一边想要关闭铁门,一边开枪射击,想要逼退逃出的人群,他们是想要把祸变控制在实验室内。 至于实验室内,那些被当成试验品华夏人,他们根本不管他们的生死,哪怕他们压根就没有祸根化。 我也才明白,不是所有被实验过的人,都会变成祸根人。 “嘭嘭嘭……” 激烈的枪声打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人,而那些人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往往冲,他们宁愿死在东洋人的枪下,也不愿死在祸变之后的那些祸根人的手里。 可见祸变的恐怖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冲出一队祸根人,他们几乎每一个嘴角都是血淋淋的,不少人脸上的肉正在腐烂,并且当着那些人的面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些好像不是血肉,而是烂泥。 有些祸根人还下意识抓起瞎掉的血肉往自己的脸上,身上糊,好像想要给粘回去似的。 还有的抓起自己下掉的血肉,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吃掉了。 想要逃跑的人,瞬间被扑到,而这些祸根人根本不怕枪击,子弹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却跟没事人一样,冲向东洋军人,然后将他们咬死,甚至是撕烂。 铁门最后还是被外面的东洋人给关上了。 可紧接着铁门背后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铁门直接被撞烂了,而里面飞出一个长着大翅膀,个头四米多高的黑色西洋人。 那人脸色惨白,嘴角长出獠牙,浑身上下都是血。 子弹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因为他的身上也有不死祸根的血清。 他是一个拥有不死祸根力量的吸血鬼。 吸血鬼冲出铁门,喷了一股黑气,这门口的东洋人就全没了。 而另一部分的东洋人则是早就跑出了实验室。 所以从实验室到这里的通道才没有尸骸。 吸血鬼飞出这道铁门,飞快向着实验室的大门飞去…… 怨气到这里就全部散掉了。 我看到的这些影像也是随之消失。 仓木葳愣了一下道:“这里的怨气怎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松下奇则是转头看向我说了一句:“是宗大朝奉的天目显威,据我所知,天目不仅仅有洞察玄机的功用,还有驱邪降魔之效能,天目看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怨气有人了解了,自然也就从根本上化解了。” 我没有理会松下奇,因为我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我抬手一看,自己掌纹的生命线开始变得通红了起来。 汗水一直从生命线里面往外浸,也就是说,接下来,我可能会遭遇有生命危险的事儿。 我随即抓住一旁邵怡的手,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满脸通红,不过她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我抓着看。 她的手情况和我差不多,虽然生命线也出现了异样,可表现的并没有我这么明显。 毕竟我相术厉害一些,对命理的感知更加的强烈。 接下来我把同伴们的手掌都看了个遍,然后眉头紧锁了起来。 李成二问我:“宗老板,形势不妙吗?” 仓木葳那边愣了一下,也想伸出自己的手给我看看,可他碍于情面还是没有伸出,而是下意识攥紧拳头,把拳头缩回到长长的衣袖里。 我则是说了一句:“进的话,我们的生机可能是一到两成,退的话,我们有十成的把握全身而退,我们是进,还是退?” 李成二说:“宗老板,你的意思呢。” 我说:“里面有我爷爷让我拿的东西,我是要进的。” 李成二就道:“那就进,咱们早就是一个共同体,以后类似的事儿,宗老板,你尽管拿主意就好了,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们也没啥说的。” 其他人跟着点头。 陈楠昕则是说:“我还不想死,我先退出去了。” 我想了想,这里的危险都在实验室里,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就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先退出去,一天后,我们还是没有回到地面,你就去你家族喊人来。” 陈楠昕点头。 她看了看我说了一句“保重”,然后就返回往地面走了。 仓木葳和松下奇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后退的意思,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要继续吗?” 仓木葳说:“我们东洋人可没有那么怕死。” 我说:“鸟为食亡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勇敢,其实你们只是贪心。” 仓木葳还想争辩,松下奇就拦住他,让他不要再吭声。 我们进了铁门,就发现这是实验室的一个公共空间,这里差不多一个篮球场大小,这里除了满地的尸骸外,还有几台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当然那些仪器已经破旧不堪了。 而在这公共空间的墙壁上,全部都是弹坑,弹洞。 墙壁上还有很多的电线,头顶还有破碎掉的电灯。 当然,电灯这个时候是亮不起来了。 我们只能借着手电给周围照亮。 我们正准备检查的时候,那些不知名的仪器后面忽然钻出几道黑影来。 他们都是虚弱不堪的祸根人。 我们也是轻松降服了他们,然后我再用符箓给他们送走。 松下奇见状就说了一句:“他们的魂魄被困在邪体之内几十年了,即便是入了地府,也不见得能经受得起地府的重重磨难,迟早还是要散掉,既然如此,倒不如现在给他们一个痛快。” 我说:“一线生机,也是生机,我们只是在轮回路上推他们一把,至于以后的路怎样走,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予人大造化者,便是予人生机,哪怕只是一丝的生机,也是功德无量。” 松下奇笑了笑说:“我们阴阳师不讲究那些。” 我说:“所以你们是二流的江湖!” 松下奇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正文 第848章 被锁 第848章 被锁 松下奇的表情垮下去后,仓木葳直接伸手指着我怒道:“宗大朝奉,我们东洋江湖未必会输给你们华夏江湖,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我们两大江湖可以相互较量一下,谁是二流的江湖还不一定呢。” “另外,你别忘了,当年我们东阳江湖可是在你们华夏江湖的地盘上横行了很多年。” 我回头看了看仓木葳说:“没有你们东洋军队的介入,你觉得你们东洋江湖能进得了我们华夏江湖吗?” 此时的松下奇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拦下还要争辩的仓木葳说了一句:“多说无益,宗大朝奉,你如果不能放下心中对我们东洋人的成见,那我们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合作。” 而我心里也不想在这里和松下奇闹翻,毕竟他手里还有我想要的东西。 松下奇见我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就说:“我们还是先合作解决面前的问题吧。” 说话的时候,松下奇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来。 他直接把图纸递给我说:“宗大朝奉,这是地下实验室的图纸,你自己看一下,上面很多地方都用汉语标注了,很容易就看得懂。” 我拿到图纸打开一看,不禁惊呆了,这里的工程十分巨大,地下错综复杂,好像在整个研究所的地下都有分布。 旁边还附带着一些资料。 上面记述,在这里的试验品,前期并不是试验品,而是建造研究所的劳工,苦力。 那几千人在研究所修好之后,已经死了一半,剩下差不多两千多人,不到三千人。 而剩下不到三千的人就成了试验品。 为了保证实验的质量,东洋人又从外面抓来了不少人,数量大概了五六百左右。 而我也是通过那图纸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才是实验室的真正入口处。 里面的结构就和医院差不多,过了这公共区域,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房间。 那些房间有实验室的研究房间,也有关押试验品的房间。 还有存放器械和物资的房间。 这里没有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看来工作人员,每天都会到地面休息。 整个布局是一个不闭合的正方形。 下面的房间将近两百多间。 再加上地面上的屋子,这里容纳上万人,轻轻松松。 而且在下面的房间中,有很多房间都十分的大,是用来集中关押实验品的。 我正盯着那图纸看的时候,往深处走的通道里又传来一阵“吼”的怪物嘶吼声音。 接着便是一股浓重的黑雾被一阵强风吹了过来。 邵怡大惊道:“屏住呼吸,这黑雾有毒。” 我们赶紧照做。 可那黑雾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快整个公共空间,甚至实验室入口的通道就被黑雾给布满了。 这里是地下,这些黑雾散去很难,就算我们能够憋气,可也憋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先撤退的手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钻了出来,刚才带走东野雾幸一的怪物扑向了我们。 我们憋着气应对,实力根本办法发挥出来。 如果一动不动,十几二十分钟,我们还能坚持,如果超长发挥憋半个小时也是没问题的,可如果一直战斗,那一两分钟就是极限了。 黑雾浓厚,我们还没有和那巨大的黑影过几招,就全部憋不住气了,一口黑气吸进去,整个人从喉咙到肺全部疼的厉害。 然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再接着我便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 而我身边,小黑龙、小白龙同时飞出,可它们没有活动几下,也是全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即便是真龙这样的圣物,也逃不过那毒性强烈的毒气?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镣铐给锁上了,小黑龙,小白龙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的同伴们也没有在我身边,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此时我的脑袋仍有些昏沉,肺里面也还是疼的厉害。 不过我的意识却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使劲拽了一下镣铐,想要运气挣脱,却发现自己体内的气息好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样,整个丹田都空空如也。 我现在什么神通也用不了。 我想要开口大声喊,却发现自己吸入的毒气太多,导致自己失声了,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好,舌头也好,根本不听使唤,我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我瞬间有些害怕了,我的同伴们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我赶紧往四周又看了看,周围同样的镣铐有很多副,只不过上面锁着的人早就变成了尸骨,我的脚下也有一副尸骨,很显然,我的这副镣铐之前是锁他的。 镣铐的两端有几个铆钉,被焊死在墙壁上。 地上也有几个铆钉,把锁着我脚的镣铐也是焊死在了地上。 我只能有半米不到的活动范围。 这境地属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嗓子还是疼的厉害,我咳嗽了几声,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来。 可说话,还是有些困难,更别说呼喊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吸收周围气息,恢复自己的实力。 我必须冷静下来,现在惊慌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相信同伴们安然无恙! 就在这个时候,我这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咯吱!” 那铁门厚重的摩擦声音刺耳地传开,进来的人竟然是东野雾幸一,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针管,还有几支绿的诡异的药剂。 他对着我笑了笑说:“没想到啊,宗大朝奉,你竟然醒的这么早,本来我以为你得明天才能醒,没想到你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你这身体自愈能力可是太强了。” 我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东野雾幸一也没有着急给我打针,他把托盘上的一个煤油灯笼放到一张破烂的桌子上,然后吹了吹上面的土,一屁股坐了上去看着我说:“没想到,堂堂华夏荣吉大朝奉,竟然也会沦为我的阶下囚,不仅仅你,东阳江湖的仓木葳,还有松下奇,也都成了我的阶下囚。” “他们是一个次代的大阴阳师,另一个是松下家明确的继承人,哈哈,我手里的筹码好大啊。” 我张了张嘴,终于挤出几个字来:“你要干嘛!” 这几个有些模糊,而且很轻,东野雾幸一没听清楚,而是疑惑了一下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张嘴,这次又发不出声音来了。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不过无所谓了,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宗大朝奉,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只能点头。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我把你放了,你帮我杀了仓木葳和松下奇,然后帮我们东野雾一族,重回东洋阴阳师家族第一的位置。” 我说不出话。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我想要和东野雾幸一谈判,我还想要确认我的同伴们是否安全。 见我没有反应,东野雾幸一就问:“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再说一遍。” 我忍着喉咙和肺里面的疼痛,对着东野雾幸一说:“我听清楚了!” 我这话说的很是没有力气,但是却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一些。 而且,我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已经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我发现,我的语言功能开始慢慢地回来了,只不过说话对我的消耗却是比原来大了数十倍。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说话了,虽然很费力气,但是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太爷爷说,这毒物可以让一个人七天七夜都在昏迷之中,就算是醒来了,也要当半个月左右的哑巴。” “你的身体,很特殊。” 我没吭声。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你同伴们,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都好的很,只是被毒气影响,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他们的体格可没有你这么好。” 我心中有些疑惑,李成二不是对所有的毒气都应该免疫吗,他也中招了吗? 东野雾幸一继续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帮我杀那两个人吗?” 我问:“你如何保证,我帮你杀了他们,你就会放我,以及我和我的同伴们。” 东野雾幸一笑道:“因为我太爷爷什么都听我的,包括对你们的实验,我说不做,他就会不做。” “另外,仓木葳和松下奇,他们的任务之一就是杀了我,我和他们之中必须得有一方要死掉。” “我不能自己动手,否则的话,我将没有办法再回东阳江湖,他们两家的力量,我必须考虑,所以,我只能让你动手,你还得大肆宣传,说你杀了他们两个。” 我皱着眉头说:“如此以来,华夏江湖岂不是要和东洋江湖开战?” 正文 第849章 尽头 第849章 尽头 听到我的话,东野雾幸一就说:“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我做过调查,东洋阴阳师联盟,根本不可能是华夏江湖的对手,一旦开战,东洋的江湖秩序必将崩溃,那样的话,我们东野雾一族就有了喘息和崛起的机会。” 我说:“为了你的野心,很多人就要丧命,而且就算华夏江湖和东洋江湖开战,以你们东野雾一族现在的实力而言,也很难有什么建树吧?” 东野雾幸一则是笑道:“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们东野雾一族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我们会以一种世人想不到的形式飞快崛起。” 我从东野雾幸一的嘴角看到了一丝邪恶。 他所说的形式,恐怕会和祸根胎有关。 和这研究所有关系。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东野雾幸一说:“那我只能按照太爷爷的安排给你注射这血清,让你变成了怪物。” 说着,他就把手伸向了托盘里的针管和药物。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隔壁也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松下奇的。 东野雾幸一皱了皱眉头,然后放下针管说:“你再考虑一下,我先去看看那一位。” 说着东野雾幸一起身开门离开了。 针管和药就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而此时我的身体里,已经缓缓流转了一股气息,这股气息贯穿我的丹田,然后让我的气脉各处开始流动,圣免气脉、修罗气脉,也同时运转了起来。 而我身体里孕育出来的符箓气息也是慢慢地觉醒。 我身体这极快的恢复速度,让我自己都觉得十分的惊讶。 这些恢复力量中,有一部分的力量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外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我细想,我就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了东野雾幸一的笑声:“松下奇,我听说,你们松下家族和仓木一族要杀我?” 我没有听到松下奇的声音,大概是松下奇也说不了话吧。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松下奇就说:“东野雾一族罪孽深重,我们早就觉察到,你们想要把祸根胎的力量引回东洋,你们还和岳心怡有过接触对吧,可惜她瞧不上你们东野雾一族,觉得你们太弱了,转头她又找到了我们,还告诉了我们很多,你们一族的秘密。” 这松下奇怎么感觉恢复比我还快啊? 东野雾幸一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你比旁边的宗大朝奉恢复的一点也不慢,看来传说不假,那位神的魂魄,真的在你身上吗?” 松下奇说:“没错。” 东野雾幸一“哈哈”大笑的声音传出了出来:“果然,夺走我们东野雾一族能力的,是你们松下一族的人!” “啊!” 接着我便听到松下奇一声痛苦的尖叫,大概是东野雾幸一对他行刑了吧。 松下奇的声音很快传来:“你会后悔的。” 东野雾幸一的声音再次传来:“后悔,你现在没有资格对我说这话。” “你干嘛!” 松下奇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 东野雾幸一“哈哈”笑道:“自然是给你打针了。” 听着松下奇的吼叫,看样子是被注射了桌子上的那种绿色的血清。 我盯着托盘旁边的煤油灯发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此时东野雾幸一已经推门回来。 他看着我问:“刚才那边的声音,你都听到了。” 我说:“听到了。” 东野雾幸一说:“我已经再给他注射了这种血清,他会变成祸根人,你杀他就有理由了,怎样,条件我也给你制造了,你也该做决定了。” 我道:“我必须先确认我同伴是不是安全的。” 东野雾幸一道:“我现在不能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不过我可以发誓,你的同伴暂时是安全的,我还没有给他们注射这种血清,可如果你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话,那我就要给你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注射这种血清了。” “宗大朝奉,我知道,脱的时间越长,变化也就越多,所以我不能给你太长时间了,十分钟,最后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再过来,如果你不能给我答案,那我就先给你同伴打血清了。” “嗯,就从那个叫陈楠昕的人开始打吧,他对你来说,好像显得不是很重要,先拿一个不重要的人,试试!” 我不由怔住了,他们把回到地面的陈楠昕也给抓下来了吗? 东野雾幸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离开了。 十分钟,对我来说过的很快,时间嘀嗒流逝。 很快,东野雾幸一就回来了,他看着我笑道:“有答案了么,宗大朝奉。” 我说:“有了。” 东野雾幸一一脸的兴奋问:“答应了,还是……” 我说:“我不能答应你,我是荣吉大朝奉,我不会在任何的胁迫下做任何的事儿。” 东野雾幸一脸色阴沉,他转身就要去拿针管。 可他手刚碰到针管,煤油灯直接“嘭”的一声就炸掉了。 不少的煤油溅到东野雾幸一的手背上,他的手直接烧起来,他赶紧甩手,针管扔掉,那一支绿色的血清,也是扔到了一边去。 “嘭!” 血清摔的粉碎。 东野雾幸一转头看向我,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支匕首,便向我的胸口刺来。 我身后已经飞出两张御火灵符。 两条火蛇对着东野雾幸一飞去。 东野雾幸一立刻挥着手中的匕首去挡,可还是被火蛇给撞到了。 “轰轰!” 东野雾幸一重重倒地,嘴里直接喷出一口血去。 而我也是发现东野雾幸一倒地的时候,手摁到了,装有血清瓶子摔碎的玻璃上,一些残留的液体,侵染到了他的身体里。 同时东野雾幸一嘴里也连喷了几口血。 我御火灵符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那火焰直接灼烧了他的内息和魂魄,他已经重伤,而且没有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我又召唤了四张天火雷符,我手脚的镣铐也是瞬间被雷火给熔断了。 我的手腕、脚腕,也有被烫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走到桌子的旁边,因为我的背包也在这边扔着,我把背包拎起来,就发现小黑龙和小白龙竟然不在其中。 我看着东野雾幸一问道:“我的两条小龙呢?” 东野雾幸一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了一句:“看来,我给你的时间还是太多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杀了你,价值不大,只有你活着,只有和你合作才能光大我们东野雾一族,唉……” 我打断东野雾幸一继续问:“我再问你一遍,我的小龙呢?” 东野雾幸一缓缓说道:“哈哈,他们啊,被我太爷爷拿走了,我太爷爷说了,它们的血液有着很好的研究价值,所以拿去做研究了。” 我问:“我的同伴们呢?” 东野雾幸一此时已经动弹不得,他指了指外面的走廊说:“就在附近的几个房间,你自己去看吧,他们还在昏迷中。” 我点了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理会他。 东野雾幸一则是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扎破的手掌。 我出门之后,先看了看旁边的房间,是松下奇的,他虽然已经醒来了,可身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看着十分的虚弱。 他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应该是被东野雾幸一注射了血清之后,显得有些失落吧。 可我很快发现,旁边扔着一支玻璃针管,地上还有很多的绿色的液体,如果那些绿色的液体被全部注射到了松下奇的身体里,应该不会有残留这么多啊。 我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去了其他的房间,很快我就找到了我的朋友们。 除了李成二! 附近的几个房间我都找遍了,松下奇、仓木葳我都见到了,就是没有看到李成二。 不过大家都在昏迷中,我利用天火雷符给大家打开了锁链,可他们还是昏迷中,我又把他们全部抬到一个房间里,并把房间门关好。 仓木葳和松下奇我也给救了下来,毕竟这个时候,我们还是需要合作一下的。 不过我并没有让他们和我的同伴们待在一起,而是给他们另外安排了一个房间。 而后,我再返回我自己的房间,我想要问下他把李成二关到什么地方了,而且我也想知道,这里的祸根人都到哪里去了。 因为找我同伴的时候,我一个祸根胎都没有碰到,按理说,这下面应该还有几百个祸根人才对的。 可当我返回原来关押我的房间时,却发现东野雾幸一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不由一震,后悔刚才没有下手更重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到这研究所的更深处去看了一看。 继续往前走,按照松下奇给我的图纸来看,再过一个直角拐弯就到研究所的尽头,那里是曾经关押西方吸血鬼的地方,曾经引起研究所大灾变的那个带着祸根能力的吸血鬼,就是在那里被制造出来的。 越靠近那边,我就越觉得气氛凝重! 正文 第850章 绝境 第850章 绝境 最后这段路,走廊差不多一百多米长,而在整个走廊上到处都是祸根胎碎掉的粉尘,还有一些烂掉的衣服。 我体内的气息不多,可我还是开了天目,很快我就发现,这个走廊里到处都是飘散的魂魄,他们都很虚弱,全部远远地避着我,稍稍靠近我,就会被我身上的阳气给冲散了。 刚才那些祸根人,全部消散掉了? 在我距离最终实验室大门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一个厚重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竟然还恢复了一些内息。” 说话的时候,那道好像经过修补的残破的铁门缓缓打开。 之前把东野雾幸一抓到地下的那个长着翅膀的庞然大物缓缓走了出来,他一手抓着一条小龙,两条小龙都还在昏迷中。 它们在那大怪物的手中,就好像是两条死鱼一样。 我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 我并没有看到东野雾幸一,看来他好像并没有回到这里。 看到这个大怪物之后,我也是抽出了天地双尺,同时几张符箓环绕在自己的身边。 只不过我现在体内的气息匮乏的厉害,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最多战斗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不能分出胜负来,我就死定了。 可我面前的这个怪物,依然是七段天师的大天师水准,想要解决它,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怪物出来之后,稍微拍了拍自己的翅膀,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你是东野雾幸一的爷爷,对吧。” 怪物笑了笑说:“我叫东野雾臧,那个来这里的小子,的确是我的血脉,不过他太过普通,我有点瞧不上他,他也太蠢了,竟然让你给跑了出来,你把他杀了吗?” 我说:“没有,他大概是逃走了吧。” 怪物东野雾臧慢慢地说道:“逃走了吗,那他也太没出息了,要是能够把我带回东洋,我觉得可以让东野雾一族重回阴阳师家族的巅峰,甚至是东洋江湖的巅峰。” 说话的时候,东野雾臧就忽然把小白龙送到自己的嘴边,接着他张开嘴,就要对着小白龙咬下去,他要吃掉小白龙? 我大怒道:“住手!” 同时一道御火灵符化为火剑飞出。 东野雾臧一抬手竟然用小黑龙来挡,我赶紧收了符箓,让火焰在他的面前散掉。 而东野雾臧嘴里的獠牙已经接触到了小白龙。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白龙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怪异的气息。 两道白色的气息直接钻进东野雾臧的嘴里。 东野雾臧“嗷”的叫了一声,然后把小白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同时他握着小黑龙的手也是松开,“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东野雾臧的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然后面目狰狞,好像是要把自己体内的两股气给逼出来。 而我见状,也是赶紧把身后几张符箓全部释放出去。 几条火蛇飞出,直接撞到了东野雾臧的身上。 “轰轰轰!” 东野雾臧的身体被撞的连连后退,最后跌进了研究所尽头的房间里。 而我也是赶紧冲出去,把地上的小黑龙、小白龙全部给救了起来。 带上两个小家伙,正准备后退的时候,东野雾臧巨大的身体忽然从铁门处蹿了出来。 他直接挥着拳头对着我的胸口打了过来。 我双手抓着小黑龙和小白龙,没有办法用手去挡,只能硬生生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这一拳。 当然,我也是胸前悬了一口气。 那口气给我卸下了部分的力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倒飞了出去。 当我重重落地之后,我的尾巴骨好像碎裂了一样,疼的我发出“啊”的尖叫声音。 同时我胸口闷着一口气。 我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 东野雾臧那边也是张嘴一口怒吼,两股白气喷出,它们飞快回到小白龙的身体里,小白龙晃了晃脑袋,也是慢慢地醒了过来。 它一脸疑惑,看着吐血的我,又看了看东野雾臧,便发出愤怒的龙吟:“嗷儿!” 只可惜它的声音还是太过稚嫩了。 再看小黑龙,还是在昏迷之中。 小白龙瞅了小黑龙一眼,也是“呼呼”地叫了几声,好像在催促小黑龙醒过来。 东野雾臧好像在忌惮小白龙,竟然没有再追上来给我致命一击,而是看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刚才那两口气差点杀了我,那小白龙身上的气是怎么回事儿。” 这让我想起了三气惩天铃,它已经成了小白龙的项圈,刚才应该是它释放出的气息。 我自然不会告诉东野雾臧,而是慢慢站起来准备后退,因为我已经确认,李成二也不在这里。 不过我还是向东野雾臧确认了一下:“我的另一个同伴呢,你们应该还有一个没抓到吧?” 东野雾臧缓缓说道:“的确没有抓到,那小子不怕毒物,我本来想抓住他的,可没想到他退的很快,已经先一步退出了地下研究室,我追出去的时候,没抓住他,而是抓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自然是倒霉的陈楠昕。 东野雾臧继续说:“那个不怕毒的小子,已经退到了研究所的缺口之外,因为大门那道符箓,以及周围遁阵的缘故,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出去。” 听到李成二是逃出去了,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准备后退的我,东野雾臧忽然笑道:“你逃得了吗,就算你能逃,你的那些还在昏迷中的同伴们能够逃的出去吗,你再多退一段距离,到了他们的门前,我杀他们也方便一些。” 的确,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退了。 我收住想要后退的双脚,看了看东野雾臧说:“看来,我只能和你搏命了。” 说话的时候,我胸口忽然蹿出一团混乱的气息。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东野雾臧笑道:“看来,你们还是都要死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东野雾臧似乎也是发现,小白龙刚才的神通并不是主动释放的,而是保命的时候,激发出来的,所以便大胆了。 他的翅膀一拍,直接沿着通道向我扑了过来。 这通道很宽,并排两辆卡车也没有问题,所以东野雾臧的翅膀甩开,也是显得不太拥挤。 转眼间,他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此时我已经空出了一只手,我随手抽出地尺,对着东野雾臧砸来的拳头就抡了过去。 “当!” 我这一下仿若打在了坚固的岩石上,我的手腕震的极疼,下意识还是松了手,手里的地尺也是瞬间就被弹飞了出去。 东野雾臧拳头力道继续前挥。 这一拳径直打在我的面门,我直接倒飞了出去。 小白龙对着东野雾臧喷了一口不痛不痒的龙息,东野雾臧挥拳去打小白龙,小白龙便直接闪开,飞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小白龙笑了笑说:“你先跑吧,这次我怕是劫数难逃了。” 说话的时候我张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我的生命线已经变成了黑色,当然这是相色,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 小白龙摇头。 东野雾臧则是笑道:“那小东西的血很好用,我刚才已经用注射器吸了一点了,那个小黑龙的血也不错,不过它的皮太硬,我暂时还么有办法吸它的血。” 小黑龙有木龙鳞护体,小白龙的话一身的龙鳞还没有长全。 东野雾臧,拍打着翅膀,准备再次袭击我。 我则是把天尺抽了出来,同时把小黑龙小心翼翼赛回到了背包里。 与此同时,我周身也是同时出现四十九张符箓,这些都是御火灵符和天火雷符。 没有其他的符箓。 因为对付吸血鬼最好的神通就是火。 东野雾臧看着我身后的一片符箓,抖动了一下身后的翅膀说道:“这是你全部的内息了吧,没有了内息,你就是死路一条,你觉得你这四十多张符箓,能够杀了,拥有不死祸根能力的我吗?” 一边说,东野雾臧一边缓缓向我靠近。 我试探性地打出第一道天火雷符。 随着一道火蛇飞出,东野雾臧周身外周天气息也是随之出现,一条黑雾大蛇忽然从他的身后飞出,然后扑向了我这边。 我的天火雷符撞在黑蛇上。 “轰!” 一声巨响,通道里直接炸开,我被气浪推的向后飞去,而东野雾臧则是原地拍打着翅膀一动不动。 而他的黑雾大蛇外周天也是一阵晃动,鲜血给散掉了。 他赶紧给自己的外周天松了一口气,这才将其稳固下来。 东野雾臧看着我说了一句:“我以为我看错了,原来是真的,你身后的那些凌空画符出现的符箓,竟然全部都是顶级的蓝阶符箓!” “看来,杀掉你,越来越有必要了。” 正文 第851章 无路 第851章 无路 我看着东野雾臧,心中也是有些害怕了,因为我的仙气脉此时也是空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发动仙御。 我只能靠着符箓外周天最后的这一口气硬撑着。 东野雾臧拍打着巨大的翅膀缓缓向我靠近,我飞快打出第二道符箓。 随着火蛇冲出去,再次被他周身的黑蛇给挡下了。 东野雾臧看着我继续笑道:“怎么不后退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明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的同伴就在我身后!” 说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主动向东野雾臧靠近了一步。 同时,我将周身的符箓全部汇聚在一起,然后化为一条火龙被我打了出去。 东野雾臧周身的黑气也是变为一条巨大的黑色对着我的火龙撞了过来。 “轰!” 爆炸掀起巨大的气浪,整个通道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我也是瞬间被吹飞了出去。 小白龙飞到我的身后,拽着的衣领,让我不至于被吹飞的更远。 气浪吹的我脸部肌肉都要变形了。 气浪很快就过去了,本来以为东野雾臧那边会稍微缓一下,可没想到的是,气浪刚结束,他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对着我的胸口砸来。 而此时我的身体还没有落地。 小白龙瞬间松开我的衣领挡在我的身前。 我想要抬手去拽开小白龙。 可因为惯性,我身体向后的速度很快,而小白龙则是选择的继续向前冲。 我根本无法够到小白龙。 “嘭!” 小白龙用自己小小的身躯,竟然挡下了东野雾臧。 我的身体落地。 小白龙的身体向后飞去,而东野雾臧的身体竟然也是落地,拍打着翅膀向后退了几步。 我落地之后,忍着身体的剧痛,弹跳起来,赶紧伸手抓住小白龙。 “嘭!” 小白龙直接撞在了我的胸口,我的身体径直向后退了几米。 我的胸口也是再次遭受到了重击。 当然,这重击程度要比东野雾臧直接打在我的胸口轻的多,小白龙为我卸去了九成的力道。 东野雾臧拍打着翅膀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后,看着我说了一句:“真龙之力,这就是真龙的力量吗,一条不起眼的稚龙,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若是把真龙的血液和我的血液完全融合,我拥有了真龙的力量,那我便可以挣脱这里的束缚,从这里逃出去了,而我也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好像中世纪吸血鬼可以主宰西方一样,整个世界都将笼罩在我的阴霾之下。” 越说东野雾臧越是兴奋,他准备再次飞向我这边。 我深吸一口气,此时的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只能把小白龙放进自己的背包,然后握紧拳头准备和东野雾臧肉搏。 虽然我的力气也没少,可我更没有的,是退路。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忽然蹿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擦着我的身体飞过去,然后直接撞向了东野雾臧。 等他们撞到一起的时候,我也才看清楚,竟然也是一条黑雾凝聚而成的大蛇。 东野雾臧再次后退。 而我身边的黑雾大蛇也是瞬间消失。 我这边虽然没有了多少内息,可对周围的内息感知却还是十分的敏感。 我感觉到东野雾臧的黑蛇和刚才经过我身边击退他的黑蛇完全不一样,很明显后者要更为强大一些。 而它的强大,并不是在量上,而是在质上。 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我身后传来了一阵东洋话:“东野前辈,抱歉了,我不能让你从这里出去。” 说话的是松下奇。 他的身体周边环绕着一股极强黑气,而那股黑气阴戾无比,好像已经接近真仙等级了。 我的眉头紧皱。 东野雾臧也是惊讶地说了一句:“原来是八岐大蛇的力量,它可是神明级别的存在,怎么会甘心做你的魂侍服从呢?” 松下奇走到我身边,缓缓搀扶住我的胳膊说:“你的同伴,已经被我送出了研究所,有符箓和周围的遁阵挡着,东野雾臧暂时出不去,他们安全了。” 说着松下奇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很明显是在暗示我后退。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松下奇说:“这么短的时间,你把所有人都送出去了?” 松下奇点头说:“我有八岐大蛇的力量。” 此时东野雾臧也是看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他们走了,你们两个就别想走了。” 说话的时候,东野雾臧再次拍打着翅膀向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松下奇一抬手,他的右手中心忽然多出一个黑色的符文,接着两道黑气从其中飞出。 再接着两道黑气化为两个巨大的三角蛇头。 东野雾臧翅膀飞快扇动,周身的黑气化为大蛇也是冲出。 同时东野雾臧本人也是挥舞拳头,对着其中一条黑色砸了过去。 我没有继续看,而是转身就跑。 松下奇那边跑的更快。 他开始还搀扶着我,见我跑的慢,就扔下我先跑了,他还喊了一句:“宗大朝奉,我能来这里救你一次,已经是尽到了情分,别怪我!” 我自然不会怪松下奇。 小白龙却是对着松下奇“嗷”的叫了一声,那一声十分的虚弱。 不过我还是听的出,小白龙不是对着松下奇叫的,而是对着他身上的八岐大蛇。 毕竟八岐大蛇的力量太过邪性了。 松下奇身体有八岐大蛇,加上没有恶战,恢复远比我好的多,他跑的也快。 而我这边,很快就被东野雾臧给追上了。 见跑不了,我就想着抽出命尺拼死一搏,可此时我才发现,命尺刚才在战斗中,已经全部丢失了。 无奈我只好赤手空拳去对东野雾臧。 松下奇没有仍旧没有回头,他已经逃过了拐角。 东野雾臧一拳就要打中我的时候,我身后的背包忽然产生一股怪力,在那股怪力的作用下,我的身体翻滚了下。 勉强躲过了东野雾臧的一拳。 可我想要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背包被东野雾臧抓住了。 接着东野雾臧抓着我的背包就把我提了起来。 他看着我缓缓笑道:“该结束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背包带子忽然断裂,我直接落在了地上。 东野雾臧手一松,身体也向后稍稍晃了一小步。 而我落地之后抬头,就发现是小白龙从背包的里面,把背包和带子的连接点给咬断了。 小黑龙掉在地上,小白龙却是被东野雾臧给抓到了手中。 东野雾臧好像是被松下奇给激怒了,眼中的杀气更浓了,他带着愤怒说道:“你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个的,都这么难缠,我要撕碎你们。” 此时我才意识到,松下奇刚才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戏虐,他并不是真的来救我,而是激怒东野雾臧的。 我的朋友被他救出去了,他是我朋友的恩人,他来看了我,最后我没有出去,并不是他没有救,而是他救了,没有救到,那样就算是我死了,他依旧是我们荣吉的恩人。 我们华夏江湖将会欠东阳江湖一个大大的人情。 而松下奇敢回来,也是仰仗着自己身上的八岐大蛇,他有把握自己能平安逃出去。 心里瞬间闪过这一切,我也是“哈哈”冷笑着站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我对松下奇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东野雾臧却是被我的冷笑吓了一跳。 他看着我说了一句:“你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说话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小黑龙,抬脚就要踩下去。 我的身体直接窜出去,然后把小黑龙推到一边,东野雾臧一脚踩在我的后背上。 “嘭!”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踩扁了。 “噗!” 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 正好喷到了小黑龙的身上。 小黑龙身上的木龙鳞忽然发出淡淡的微光,再接着小黑龙直接醒了过来。 此时东野雾臧也是笑道:“你要护着这个小家伙,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它!” 说着,他挪开自己身上的脚,转头对着小黑龙踩了过去。 小黑龙醒来,身上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也是有些僵硬。 我便再次拼命冲了出去,推开小黑龙,在小黑龙的注视下,东野雾臧再一脚踩在我的后背上。 这一次,我感觉自己要断气了,根本没有办法再呼吸了。 小黑龙瞬间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它的眼睛瞪着很大,周身的气势陡然起了变化。 再看小白龙也是急的“嗷嗷”直叫。 可它已经被东野雾臧制服,没有任何的办法。 东野雾臧笑道:“好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说着东野雾臧抬脚又要去踩小黑龙,我的身体已经真的动不了了,我对着小黑龙喊道:“跑!” 小黑龙并没有跑,而是径直对着东野雾臧的身体撞了过去! 正文 第852章 撕碎 第852章 撕碎 小黑龙的身体一瞬间就撞到了东野雾臧的胸口,同时小黑龙的身体也是急速的变大。 “嗷!” 一声巨大的龙吟之声震得整个研究所都动了起来。 再看东野雾臧直接被小黑龙撞飞出去数米,小白龙也是趁势从他的手中挣脱,急速飞到了我的身边。 此时小白龙的身体上,已经被东野雾臧攥出了一个红红的手印。 它没有顾着自己,而是绕着我的周身飞,它还在关心我。 再看小黑龙那边,已经完全变成了巨龙的模样,而且身上的气势,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悍。 我的束兽环忽然变得热乎乎的。 而且通体变成了黝黑的颜色,黝黑之中透着一股气势极强的龙威。 小黑龙挡住了整个通道,我只能看到东野雾臧的一部分翅膀,东野雾臧那边拍打了几下自己的翅膀对着小黑龙就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的内息竟然一下就恢复了,早知道,我刚才就该弄死你,你的血可以不要,要那条小的就可以了。” 小黑龙被束兽环控制,还是无法道出人言,只能对着东野雾臧“嗷”的一声龙吟,用以反驳。 而我这边也是安心了不少。 可我的身上也是疼的厉害,刚才被东野雾臧踩那几脚,虽然没有杀了我,可是也要了半条命。 我看了看自己的掌纹,已经开始慢慢地恢复到平常的颜色,这次危机看来就要解除了,救我的是小黑龙。 是我的束兽环! 刚才小黑龙忽然发力,和束兽环也脱不了干系。 小黑龙对着东野雾臧再次怒吼,不过这次怒吼并不只是气势上的压制,而是喷吐出了龙息,开始以强悍的神通还击了。 东野雾臧周身黑气,幻化而成的巨大黑蛇也是蹿了出来。 一瞬间就和小黑龙碰撞缠绕在了一起。 可小黑龙的身体此时变得异常的灵活,哪怕是变得巨大之后,依旧如此。 它的身体翻滚,黑蛇第一次冲击就被小黑龙闪过,同时小黑龙找准时机,一口对着黑蛇的脖子撕咬了过去。 黑蛇的动作明显慢了小黑龙几倍,一瞬间黑蛇就被小黑龙扼住了咽喉。 东野雾臧这个时候,拍打着翅膀飞出,手中聚集着强悍的黑气,对着小黑龙就砸了过去。 小黑龙那边早有防备,尾巴用力一甩,东野雾臧的一拳便打在龙尾上。 “嘭!” 东野雾臧的身体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小黑龙用力撕咬,那黑蛇直接“嗡”的一声散掉了。 东野雾臧嘴里喷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黑蛇散去后,对他本体的气脉产生了反噬。 东野雾臧落地之后,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说道:“曾经我只是一个七段天师水准的阴阳师,经过这里的试验后,我虽然变得没有原来的试验品吸血鬼强,可我也是到了八段天师的水准,再给我几年,我觉得有希望突破到九段,甚至是飞升。” “可惜天不助我啊!” 我这个时候也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我靠着墙壁,忍着剧痛深吸一口气说:“你说这些话是想说明什么,或者抱怨什么吗,你输了!” 东野雾臧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看到我身上的实力,绝对不是当年试验品的实力,当年的那只吸血鬼,带着祸根的血脉后,十分的强大,当年我们的实验十分的成功,如果是当年的试验品,你的两条龙,包括你,都已经被它撕成了碎片。” “我们的实验是成功的!” 我的眉头紧锁,这东野雾臧临死的时候,竟然还在吹嘘当年那罪恶滔天的实验。 他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啊,那悔过书,肯定也不是心甘情愿。 正当我准备痛斥他一顿的时候,东野雾臧又说道:“其实再多给我一些试验品,我也能够把自己做成当年的试验品那样,可惜我的试验品太少了。” 我心中的怒气更胜,我看着小黑龙说了一句:“撕碎他!” 我已经不想在口头上再训斥他什么了,我现在只想他从我面前消失。 小黑龙已经张开大嘴,怒吼着冲出。 小黑龙冲过去的同时,喷吐了几口龙息,东野雾臧用自己的翅膀保护住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几下龙息。 等小黑龙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张开翅膀用翅膀猛扇小黑龙的脑袋。 小黑龙的脑袋向高处一蹿,两只巨大的龙爪便来到前方,一下抓住了东野雾臧的翅膀。 接着小黑龙的身体一扭,两只龙爪直接把东野雾扔向了通道的最里面。 “轰!” 东野雾臧撞到了他出来房间的铁门上。 那铁门都被撞烂掉了。 小黑龙继续追出去,而我则是依旧无法动弹。 很快,小黑龙就到了东野雾臧的面前,面对现在的小黑龙,东野雾臧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小黑龙飞过去,一口咬住东野雾臧的肩膀,两只龙爪分别抓住东野雾臧的两个翅膀。 接着小黑龙的龙爪用力撕扯。 “啊!” 东野雾臧痛的大叫,他的翅膀便被小黑龙给撕扯了下来。 黑糊糊的液体从东野雾臧翅膀的伤口处流出,一股恶臭味充斥满了整个通道。 我被呛的一直咳嗽。 小黑龙把东野雾臧的翅膀扔到一边,龙爪继续撕扯东野雾臧的身体。 东野雾臧试着反击,可小黑龙身上的气势竟然还在增加,而我明显感觉到,小黑龙身上的力量来自束兽环,而束兽环的力量好像又和我的仙气脉有些关系。 也就是说,小黑龙从某种程度上在用我的力量。 接下来的场面异常的血腥,东野雾臧的身体,在不远处,被小黑龙撕扯成了碎片。 通道里的恶臭味也是更浓了。 不过东野雾臧对我们的威胁,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的束兽环也是终于变得凉了下来,小黑龙也是恢复成小龙的模样,向我这边飞来。 此时通道的入口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头去看,就发现一群人跑了过来。 等他们再近一些,我就发现是我的同伴们,而李初二也是其中。 东洋人则是全部不见了。 同伴们的身体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毒素的影响,气息全部恢复了。 很快同伴们也是发现了我,急匆匆向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邵怡眼红红的,两行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她冲过来后,立刻给我把脉,检查身体。 李成二、夏薇至、狐小莲则是看向远处那一地的残渣。 我说:“死的那个是东野雾臧,当年实验室的罪魁祸首之一,我不明白,当年那位高手老白,为什么要留他一命。” 邵怡则是让我别说话。 李成二上前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就回头看了看我说:“我刚才逃出去,并不是抛弃你们,宗老板。” 我笑着说:“我知道。” 邵怡也是带着哭腔,一边给我伤口伤擦药,一边说:“李大哥,他对周围的灵气有着很敏锐的感知,在大家中毒的时候,这大山已经给他发出了信号,告诉他哪种草药可以解毒,他逃出去后,就去寻找那种草药。” “而且在那些东洋人把我们带出去后,也是李大哥给我用草药一一解毒,不然我们也恢复不了这么快,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说着邵怡还小声的抽泣起来。 她是真的心疼我。 我则是下意识摸了摸邵怡脸颊上的眼泪说:“傻丫头,你的宗禹哥哥没事儿!” 同时我转头问李成二:“那些东洋人呢,特别是那个东野雾幸一!” 李成二就说:“和仓木葳,以及松下奇一起走掉了,他们说,他们再也不想进实验室了。” 东野雾幸一威胁我的时候,同伴们都还没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简单说了一下。 李成二立刻说:“我立刻安排人给他们拦下来,对了,按照你说的,东野雾幸一也威胁了松下奇,可他们一起走的时候,松下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要杀东野雾幸一,反而在刻意的保护他,这是为何。” 我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我经过松下奇被关押房间的时候,里面的药剂洒落了一地,东野雾幸一应该没有给松下奇注射药物,他只是让松下奇大喊,是为了恐吓我,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好像已经开始合作了。” “松下奇心甘情愿的和东野雾幸一合作,肯定是东野雾幸一手里有了什么大的筹码。” “而这筹码,很有可能是东野雾幸一从实验室里面获得的。” “毕竟东野雾臧把他抓了进去。” 李成二继续说:“看来,拦下他们越发的有必要了。” 此时旁边的陈楠昕就说:“这里没信号,我先出去,我这就联系我们陈家,想办法留住他们。” 我的伤口这会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对邵怡说:“十三,扶我起来,我们去最里面的房间看一下,我要取的东西,还在不在!” 正文 第854章 变风 第854章 变风 听到我的话,爷爷那边半天没有搭腔,他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我则是继续说:“爷爷,就按照我说的做,不管您现在身处何地,请您务必在三日之内返回荣吉夜当!” 爷爷那边淡淡说了一句:“三天,我恐怕回不去!” 这个时候我下意识说了一句:“爷爷,我现在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你,三日之内返回荣吉夜当,如果您还觉得自己是荣吉的人,那请您务必听从我的安排。” 爷爷那边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了很久,因为信号不好,那笑声也是断断续续的。 十多秒后爷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也罢,那就三天后,咱们夜当见,小禹,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说罢,爷爷就挂了电话。 而我心里在忐忑,我在担心爷爷会不会生气。 第一次做爷爷的主,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我以后的态度就要更加强硬一些。 打完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向着研究所的周围打量了一下。 这一片区域的阴戾气息极盛,在它的笼罩之下,这一片的风水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过现在研究所的事情解决了,这里的气息也会渐渐地恢复正常,风水也会慢慢地好转。 不一会儿李成二处理完了事情,也是跑到房顶上来找我。 他见我在打量四周的景色,就对我说了一句:“我想和你说说附近山灵的事儿。” 我“嗯”了一声问:“就是指引你去采药的那个山灵吗?” 李成二点头继续说:“是的,那山灵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山灵,刚才他通过一些气息又来联系了我,它说,它想见见你,和你单独聊一聊。”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便问道:“他这么说的?” 李成二继续说:“山灵虽然开了智,可要像我们这般的说话,还是有些困难的,他们通过特殊的意识来传递消息,而我们仙家恰好可以捕捉这种消息,进而和山灵沟通。” 我点头,李成二便继续说:“所以和它的沟通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宗老板,您看?” 我说:“没事,三天后我们回夜当就行了,现在时间还很充足。” 见我要起身,邵怡赶紧扶住我。 李成二就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小十三,下次成二哥哥要是受伤了,你也这么扶着我吧。” 邵怡摇头说:“我才不呢,成二哥哥的手不干净!” 李成二一脸的无语。 我则是“哈哈”笑了几声,此时悬在我心头的阴霾才算是彻底散去,东野雾臧刚才给我们的重创,让我久久缓不过气来。 这次只差一点,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接下来我们一起从房顶下来,然后李成二扶住我另一只手说:“那山灵有些不愿见生人,我们就不要太多人去了,十三,你留下来帮帮大家,我和宗老板去。” 邵怡看了看我,我也是对她点头,她这才去找同伴们。 很快李成二就扶着我从缺口位置出来了,我们并没有直接去见山灵,而是先去了研究所的正门。 李成二看着我说:“那山灵感觉到你使用符箓的厉害,所以想请你取下那张符箓。” 我点了点头说:“为什么非得是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受到这符箓的伤害,取下它很容易。” 李成二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山灵的意思,要不我帮你问问。” 我说:“算了,反正那符箓也没啥用了。”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便搀扶着我走到了正门的符箓前。 我抬手要去碰那符箓的时候,几道透明的符印忽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手好像碰到了电门一样,不由一麻,便缩了回来。 李成二赶紧将我往后拉了一段说:“那山灵该不会想要阴我吧。” 我说:“应该不会,这或许就是它让我揭下这符箓的真正原因,只不过它的表述能力不强,跟你说不清楚,不懂符箓的人,是破不了眼前的几张雷符的,这些雷符是专门针对人的,而且是可以重复使用的符箓。” 说话的时候,我将体内所剩无几的气息释放了出来,紧接着我的周身便出现了符箓外周天。 我再次伸手,试着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和几张雷符连接。 这些雷符本来是抗拒的,可在我的外周天气息将其包裹住以后,几张雷符瞬间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一尺多长的雷符。 我也是发现,这雷符最多可以分为八张,而且这雷符和我的符箓外周天是伴生的关系,并不影响我使用符箓的数量。 想到这里,我就笑了笑说:“捡到宝了。” 收了雷符之后,我便顺手去扯门上的符箓。 可在我刚碰到那符箓的瞬间,那张符箓就直接化为了粉尘消失掉了。 接着还有一股微妙的力道融入到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等着符箓散去,覆盖了整个研究所的遁阵也随之消失,我皱了皱眉头,这才收了自己的符箓外周天。 李成二看着疑惑道:“宗老板,那符箓是你毁的,还是它……” 我说:“它自己毁掉的,大概是撑的年头太长了,若是我们晚来几年,这符箓也会自行消散,这符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说:“宗老板,我扶你去见那山灵,就在研究所六七百米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内息恢复也是越来越快,身体的力气也是越发的充足。 只是身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 特别是胸口,我稍微大口喘气,都会让我疼的,好像被人往肺里扎了根钢筋似的。 因为我的速度较慢,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一处小山包上。 这小山包和周围的地貌明显不同,这周围的林子都很密,唯独这小山包,除了野草外,偶尔有几颗小树杈,而在山包的顶部却有一棵参天大树。 我问李成二那大树就是山灵? 李成二摇头说:“不是,山灵是大山之灵,它是附近数十里的山脉汇聚而成的一股灵气儿,它可以依附在任何生命体的身上,或许是大树,或许是树上的鸟儿,也可能是山中的猛兽,还可能是一块儿石头,一片落叶,总之,只要不是人,它都可以依附。” 李成二说话的时候,我们面前的大树“哗啦啦”动了几下,接着一阵“嗡嗡”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之中。 初闻,好像是无序的杂言,可仔细琢磨,却好像是有人低声碎语言。 等着时间长了,我才琢磨清楚,好像是有一个空旷的嗓音在向我做自我介绍:“我叫白长渊!” 而听清楚这句自我介绍就用了将近三四分钟的时间。 听明白之后,我也是拱手回了一句:“我乃荣吉大朝奉,宗禹。” 接下来我和李成二用了几个小时才听山灵讲完了这么一件事儿,这山灵的名字并不是它自己起的,而是当年震住研究所诸多邪物的那个高人老白给起的。 至于为什么老白会给山灵起名字,山灵并未细说。 山灵还说道,当年东洋人研究出来的那个融合了不死祸根的西洋人吸血鬼,实力很强,老白在打败那玩意儿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了,所以他只能震慑着诸多邪物,以及东洋人东野雾臧,没有办法彻底清理了他们。 而老白在死之前留下了天机图,一份儿画成了图,放在研究所里,一份儿则是变为记忆,存在山灵的意识之中。 山灵讲完故事,又用了十多个小时,才把天机图的所有内容讲述给我,我在脑子里也是有一个大概,现在即便是没有东洋人手里的真图,我也已经知道其内容了。 也就是说,东洋人手里的筹码不再那么重要了。 不过该追回来,还是要追回来的。 山灵在把记忆告诉我之后,也就散去了,它大概是传递了这么多的消息,也是累坏了。 我这边也是累的够呛,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等着山灵的气息散去之后,李成二就说:“它太累了,去休息了,我们也该走了,陪你站了一宿,腿都酸了。” 我说:“回去请你喝酒。” 李成二瞬间眉飞色舞道:“花酒?” 我说:“花的!” 李成二瞬间来了精神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感觉精神抖擞。” 我们这边一晚上没休息,同伴们也差不多,见我和李成二回来,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和山灵沟通的内容,同伴们并不知晓,看样子谈话的内容,没有山灵的同意,外人是听不懂的,除了仙家的人。 打了招呼,我就说:“好了,回省城夜当,荣吉的风向,又要变一变了!” 正文 第855章 要会 第855章 要会 听到我的话,同伴们也都是愣了一下。 回去的路就没有那么难了,老林带着我们一路上也没有多做停留,我们连夜赶路出了深林。 而后我们又连夜马不停蹄赶到哈尔滨,从那边包机回了省城。 即便如此,我们回到省城的时候,也已经是和爷爷约定的第三天晚上了。 在那林子里还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回到省城,我带着同伴们就连夜赶回了省城,而在回来的路上,我也知道了东北的情况,陈家的人,并没有找到那几个东洋人的消息,松下奇,仓木葳,以及东野雾幸一都好像在东北消失了一样。 到了省城,我便直接去了夜当,马叔见我回来,也是看出了我受伤,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谁给你打成这样了?” 我笑着说:“打伤我的家伙性命已经丢了,而且我是被他给阴了,若非如此,我可受不了伤。” 马叔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指了指夜当电梯那边说:“去吧,你爷爷等你很久了。” 同伴们跟着也要去,却被马叔给挡下了。 马叔对着我笑道:“今天他们暂时不能上去,老爷子的意思,不过你们的谈话,他们都可以听到。” 说着马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们明白了,我们谈话的内容,将会通过电话的形势传下来。 同伴们看了看我,我就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们就在下面等着吧。” 邵怡还是不放心地问我:“宗禹哥哥,你没事儿吧。” 我说:“已经没事儿了,大可放心。” 我的身体有着仙气脉护着,伤势也就显得那么不明显了,不过距离康复还早。 走近电梯之后,我就往里面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胸口的几根骨头,还是疼的厉害。 等电梯来到顶楼,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夜当并不是爷爷一个人。 除了爷爷,还有袁氶刚,袁木孚。 看到我之后,爷爷笑了笑,然后过来亲自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说:“你小子,命大。” 我说:“我还以为您不会回来呢。” 爷爷说:“我怎么敢不回来呢,你都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我了,我为荣吉操劳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荣吉的身份,你用它威胁我,我不得不乖乖就范啊。” 说着,爷爷亲自把我扶到夜当的掌柜席上坐下。 袁氶刚也在旁边说了一句:“宗老前辈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什么事儿啊?” 袁木孚也是对着我耸了耸肩膀,显然是感觉到了这松弛气氛下的那一丝紧张。 我还没有回答袁氶刚的问题,爷爷先问了我一句:“老林那边还好吧?” 我说:“还不错,我们回省城这边的时候,他就回了老家。” 爷爷点了点头说:“嗯。” 爷爷接下来掏出两部手机,一个打给了楼下的马叔,另一个则是打给了我不认识的一个陌生号。 边打电话,爷爷边说:“一个楼下的,让你的同伴听的,另一个是打给咱们荣吉总部村的,那村子里的人都会听到咱们接下来的谈话,这算是你继任荣吉大朝奉的位置后,第一次正式大会议。” 我点了点头,也是瞬间严肃了起来。 爷爷则是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很多安排都不是很满意,特别是你实力越来越强,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多之后,你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也有了更多自己行事准则。” “而有些准则可能和我是冲突的。” 我说:“爷爷,冲突说不上,我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办事,您的安排是从您的角度来考虑,我的原则是我从我自身的情况来考虑,正如您所说,当我有了独立的行事能力,您的很多安排都会成为我行动的桎梏。” 袁氶刚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小禹,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怎么能说这些是桎梏呢,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荣吉,为了天下,为了苍生,也是为了你。” 我看着袁氶刚说道:“袁叔叔,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为了荣吉,为了天下,更是为了苍生。” 爷爷那边则是打断我们的争论说了一句:“我觉得小禹说的并不算没有道理,我们既然决定让小禹做荣吉的大朝奉,而小禹也渐渐有了成为大朝奉的能力和城府,那我们也就是时候该放手了。” “我们一直以保护小禹的由头来隐瞒一些事情,甚至是安排他的一些事情,其实把他当成了荣吉的傀儡,是对大朝奉这个位置的不尊重。” “如果后人都学我们,前一代的大朝奉继续操控下一代的大朝奉,那荣吉恐怕会重新进入一次大的动乱之中。” 袁氶刚也就不说话了。 袁木孚则是找了门口的一个角落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爷爷继续说:“我们先从眼下的一件事儿说起,那就是荣吉,你父亲,客家,真仙,以及西方的骑士协会、巫师协会联合谋划的一次行动。” 我点头。 爷爷继续说:“你这次东北一行应该也发现了,无论是吸血鬼也好,还是研究所的祸根人一样,他们都和不死祸根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再次点头。 爷爷继续说:“根据我这两年世界各处的打探来看,其实不死祸根影响远不止这些,在世界各处,都有不死祸根的影子,甚至是昆仑废墟之谜,都可能和不死祸根有些关系。” “所以,你们消灭了不死祸根的本体,并不能代表不死祸根的事情就此打住了,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了解不死祸根的开始。” “不死祸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你们也是知道,它的能力残留和渗透,是我们无法想像的,而存留着不死祸根的人形成了许多逆天的种族,比如西方的吸血鬼,当然我们东方也有,只不过我们这边出现的更早,而且早早就被铲平了。” “西方那次吸血鬼灾难,却是造成了西方整个中世界的黑暗。” “根据我的调查,不死祸根近些年将会再次涌现出一个新的种族来,可究竟是什么种族,我还不能知道,甚至从什么地方出现,将会爆发出怎样的规模,我都不知道。” “所以我就需要很多有关不死祸根,以及西方吸血鬼的资料。” “我去欧洲打闹教廷,从教廷的图书馆抢走的资料,也是关于西方吸血鬼的。” “里面记述了很多教廷在吸血鬼面前吃的败仗,所以被教廷视为耻辱,他们很不想这件事儿传出。” “我去南洋、东洋,甚至是美洲,则是收集各种各样形式和不死祸根有关的信息。” 我这才明白,三月三的龙虎山只是一次小的危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呢。 爷爷则是继续说:“这就是我对你隐瞒的秘密,我所掌握的资料其实少到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我不告诉你,是我的自私,我不想过早的把你牵扯进来。” “另外,我也没有万全之策,我甚至都向客家妥协了,我都没有办法在调查上取得一丝一毫的进展。” 我点了点头,也是体会到了爷爷的困难。 于是我就说了一句:“爷爷,您以后就站在我的身后吧,不要再往前冲了,这种往前冲的活就交给我们这些年青人吧。” “您把更详细的资料发给我,我自己慢慢研究,没有的话就算了,我布下局,重新调查,您放心,如果真有什么新的,危害到天下苍生的种族出现,我会第一个站出来行动的。” 爷爷点了点头。 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又说:“不死祸根还可能牵扯到真仙界,有机会你和真仙好好谈一谈,他手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资料,对了,你从龙虎山带回来的那个后顾,你有时间也找他好好谈谈,他嘴里也会有有价值的消息。” “真仙一直想要从人间得到什么,数次降下仙迹,仙家临凡,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猜测,这多多少少,和昆仑废墟,和不死祸根有些关系!” “甚至可能和祸根的起源有些联系!” 正文 第856章 符灵 第856章 符灵 和祸根的起源有关? 听到爷爷的话,我的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爷爷那边也是稍微缓了两秒然后继续说:“祸根起源一直是一个迷,哪怕是放在真仙界也是如此,所以这件事儿牵扯极大,而我们掌握的资料又太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爷爷笑了笑说:“您老以后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儿了,你负责的事儿,我以后负责对接。” 爷爷立刻摇头说:“小禹,我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你是怕我有什么危险,想要给我安排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是吧?” 我没有吭声。 爷爷则是继续说:“你在研究所那边经历的事情,肯定给了你不小的触动吧。” 我点头说:“是的,我距离死亡只差了那么一点,我感觉,那可能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忽然害怕失去了。” 爷爷笑了笑说:“投身荣吉,这些事情都要放在脑后,心中装着的应该是整个江湖和天下。” 我则是摇头笑着说:“家人都装不下的话,还怎么能装得下天下,装得下苍生?” 爷爷继续说:“你想要保护我,我能够理解,可有些事儿啊,总要有人去办,你不让我去,那就得让别人,我不危险了,可别人就危险了,别人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亲人,你这样的保护,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等我说话,爷爷继续说:“好了,电话在这里放着,我要做的事儿,以及你想要做的事儿,整个荣吉差不多都知道了,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向你汇报。” 我说:“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爷爷继续笑着说:“这次一定。” 我说:“您确定不是下次一定?” 爷爷点头说:“嗯,确定不是!” 我知道想要把爷爷留在省城是不太可能的,他这是委婉的拒绝我,如果我来强硬的,他恐怕真会舍了荣吉的身份去做自己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哪怕是豁出性命去。 想到这里,我长长叹了口气。 爷爷继续说:“好了,还有一件事儿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下,三月三大会之后,江湖看似平静,实则风起云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出乱子,你不是要去武当吗,尽快去吧,武当回来之后,你就动身去一趟东洋。” 我点头。 爷爷又说:“对了,去武当之前,把伤养好了。” 我疑惑道:“怎么,武当还有人要对我动手吗?” 爷爷说:“保不齐。” 我反问爷爷:“您还是有事情瞒着我,我还说让荣吉变下风向呢,到头来,还是您在安排我。” 我心里不由有些泄气。 可爷爷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对我说道:“荣吉的风向已经在变了。” 我满脸疑惑看向爷爷。 爷爷继续说:“你没有发现吗,从现在开始,我做任何事情,都要向你请示了,不像以前那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摇头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爷爷说:“那你是太迟钝了,荣吉这次的改变是骨子里的。” 骨子里的? 不等我琢磨过来这话的具体意思,爷爷继续说:“这次你去武当山,危害你的并不是武当山本身,而是武当山的护山灵物,术法天录缺失的那一页,便在那灵物的守护之处,别说你,就算是现如今武当山的掌门人,都不一定能够近得了那护山灵物的身。” 我疑惑道:“护山灵物?” 爷爷说:“是一顶得了大造化的仙鹤。” “那是武当山气运孕育而出的绝强之物,武当剑诀黄信亭,现在改名叫了黄韦,他一身的剑意也和那护山灵物有关,包括现在的武当掌门人,紫青道人,他一身的道门的禅法,也全部由护山灵物亲传。” “那护山领悟,是武当山真正的老祖宗。” 我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它应该会听武当掌门人,或者黄信亭的话吧,不至于对我大打出手吧。” 爷爷摇头说:“外界对那东西了解的少,我一声去过五次武当,和那东西打了四次,唯一没打的一次,是那东西在闭关,我侥幸躲过一劫。” 我问:“谁输谁赢?” 爷爷却忽然卖关子说道:“这个啊,秘密!” 我又问:“那东西为什么要打?” 爷爷说:“我也不知道,登上武当山的高手如云,唯独我们荣吉的人,会被护山灵物追着打。” 我“哦”了一声。 爷爷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起身看向两部电话说道:“好了,大家都听到了荣吉下一步的主要任务在武当和东洋。” 袁氶刚那边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说了一句:“那调查不死祸根的事儿呢?” 爷爷说:“还是老样子,有我们这些老东西继续,不过这已经不是荣吉主要的任务了,在这件事儿,荣吉投入太多的精力,也是不会有收获,有些事儿不是人多就能够解决的。” 说完这些,爷爷就挂了电话。 我想要改变的事儿,仍旧没有改变,只是爷爷口头上竖立了一下我的威严罢了。 爷爷这是在给我找台阶下。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的沮丧。 爷爷挂了电话之后,将两部手机都收起来,然后对我说:“以后只要我是在有信号的地方,你就能随时电话联系我,我不会不接电话,若是电话找不到,你还可以通过地府的人,让他们帮你传话给我。” 通过地府? 爷爷继续说:“是的,我们荣吉和地府,特别是跟城隍庙关系很好,鬼灵传递消息的速度也是不慢的,你用募阴兵符就可以了。” 我点头,这倒是我头一次听说。 爷爷这个时候忽然伸手掐住我的手腕,然后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道:“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孙儿的体内寄生,还不速速显身。” 被爷爷这么一说,我给愣住了,我身体被邪物附体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正当我一脸疑惑的时候,被爷爷抓的手腕忽然变得热腾腾的,接着还开始冒起了热气,我的手腕也是瞬间变得红了起来。 再接着,我体内一股暖流乱动,最后聚集在手腕的位置,从我手腕的位置飘出了体外。 这正是我在撕掉研究所那张符箓的时候,除了那几张雷符外,另外一股钻入我体内的力量。 那股力量出现后,飞快化为最后那张被我撕掉的符箓的模样,不过是一张虚化的符箓。 看到这张符箓,爷爷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符灵,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那虚化的符箓并未舍得离开我的身体太远,就在我的身体四周晃悠。 它身上散发出很谨慎的气息,只不过这些气息不是对我,而是对我爷爷。 袁氶刚、袁木孚也是吓了一跳。 袁氶刚刚准备上前说点什么,却被爷爷拦下。 爷爷看着那符灵说了一句:“还未认主,你就寄生在我大孙子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妥吧。” 符灵绕着我的身体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爷爷松开我的手腕,然后对我手:“张开手掌。” 我点头,然后把手掌张开。 那虚化的符箓便落在我的掌心,在我掌心留下了一个虚化的符号。 爷爷看着那符号点了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我掌心的符号,也是随之消失了。 手腕上的痕迹也是随之消散。 我这才问爷爷:“什么是符灵?” 爷爷说:“一种生出了灵智的符箓,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得满足很多的条件,比如符箓贴出去的时间足够长,符箓本身足够强,还有符箓周围的灵气比较充足,最好有其他的灵物相伴,比如研究所附近的山灵。” 我点了点头。 爷爷继续说:“符灵如果不忍住,它强大起来后,可能就会离你而去,到时候还会带走你的一些力量,降低你的修为,一旦认主,你不死,它不走,它还会加强你的所有符箓神通,至于其他的妙用,就得你自己领悟,毕竟这东西可是极其少见了,世人所知甚少。” 我点头,爷爷则是继续说:“你这种超强的符箓外周天,也是世间罕见,罕见的符箓外周天,遇上罕见的符灵,不知道在你身上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啊,这或许是这两个组合第一次撞到一起吧。” 此时旁边的袁木孚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际遇真是让人羡慕啊。” 袁氶刚说:“我或许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袁木孚立刻说:“爸,你还保护我,我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了,别闹,那际遇我虽然羡慕,可并不想要,我现在挺好的。” 袁氶刚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爷爷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好了,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该走了,联系我的方式,都和你说了,荣吉以后就真的交给你了。” 我点头,心里总觉得爷爷的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正文 第857章 酒劲 第857章 酒劲 可不等我回过味儿的时候,爷爷已经坐上电梯下楼了。 一起离开的,还有袁氶刚、袁木孚,现在这夜当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个时候我才稍微缓过来,爷爷的那句话好像是在交代后事,这么一想我心中就一凉,便动了去把爷爷追回来的想法。 我跑到电梯附近,摁了几下。 等电梯再上来的时候,我的同伴们都已经坐着电梯上来了。 不等我说话,李成二就说:“宗老前辈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管好荣吉。” 我知道,再追上去,也于事无补了,我改变不了爷爷要冒险的想法,他这次回荣吉,只是单纯地给我一个台阶下。 想到这里,我便无奈说了一句:“果然,我改变不了的事情太多了。” 狐小莲这个时候就对我说了一句:“的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我们没有权力为了自己的想法,去限制别人追求的东西,你心里不是也不喜欢别人一直安排你吗,武当山、东洋,这两个都是你自己的路,你爷爷说这两件事儿是荣吉的头等大事,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 我说:“我要的不是面子。” 狐小莲说:“可你爷爷能向你妥协的,可能就只有你的面子了。” 听狐小莲这么一说,我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了一句:“搞了半天,我在爷爷眼里,还是一个耍混账的孩子啊,得亏他还考虑我的面子。” 狐小莲说:“你看我,都一千多岁了,在我义父的眼里,不也是一个孩子吗?” 提到药茗桀,狐小莲显得有些悲伤,不过她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还是笑着安慰我说:“好了,你在研究所杀了东野雾臧,气势上却被他给打败了,心境上你也出了问题,你现在看事情都是消极的,或者说,你是谨慎过了头。” “这谨慎也得有个度,少了谨慎,那就是莽撞,太谨慎了,那就是优柔寡断,甚至可能成了胆小怕事。” 被狐小莲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心境上出了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说:“得亏你提醒了我。” 说罢,我看向旁边的李成二说:“想不想喝酒?” 李成二笑着说:“这不等着你请客呢,宗老板上哪儿?” 我说:“你选地方吧,我结账。” 李成二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接着他就摁开电梯说:“好了,爽起来吧!” 同伴们可能都压抑坏了,自从三月三大会之后,我们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多高。 所以即便是邵怡也没有反对,她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一会儿你得听我的,喝多少,我说的算。” 我说:“好,都听你安排。” 李成二并没有带我们去太奢华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然后定了一个包厢。 我们坐下之后,李成二又喊了几个漂亮的姑娘过来。 我身边坐着邵怡,李成二、夏薇至则是一人找了一个,他们还给弓泽狐身边安排了一个。 等酒都上来了,李成二就说:“这个地方是新开的,有三个月了。” 我看着李成二说:“这几个月我们这么忙,你还有时间拓展新‘业务’?” 李成二笑道:“专业技能不能丢。” 说罢,李成二又说:“知道这酒吧的老板是谁吗?” 我皱了皱眉头说:“该不会是我认识的吧?” 李成二说:“张芸,你前女友。” 我疑惑道:“她不是在搞电竞酒店吗,怎么又开始弄酒吧了?” 李成二说:“酒店、餐饮本来就是她家族的强项,她的电竞酒店做的不错,不过那东西总是有时效性的,谁也不知道未来电竞酒店会是怎样的局面,所以提前布局其他行业,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道:“也是。”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张芸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裙,披肩发,画着淡妆,手里拎着一瓶上好的红酒。 这里的姑娘看到张芸过来,也都赶紧打招呼:“老板好。” 张芸挥挥手让大家坐下。 张芸的身上有些酒味儿,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她直接来到我的身边紧挨着我坐下。 她把手中的红酒放到我面前,然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了一句:“这酒我请你,宗大朝奉。” 她的脸红彤彤的,眼睛里已经显得有些迷离了。 我问她:“喝了不少吧?” 张芸说:“还行,宗大朝奉,你说咱们算是朋友吗?” 我说:“算啊,怎么了。” 张芸说:“帮我一个忙!” 我笑道:“你这生意也红红火火,面上看,也不缺钱,我能帮你啥忙?” 张芸说:“我爸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家族也很显赫,可我并不喜欢那个纨绔子弟,我还不想结婚。” 我道:“那你给你父亲说啊。” 张芸摇头说:“自从我错过了你之后,我父亲在婚事上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纵容我了,他老是在我嘴边念叨,当初能管我严一点,我已经是……” 张芸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他现在要求我必须和那个男的结婚,而我私下也是听说,那个男人光女朋友就有十几个,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托付终身啊,再说了,我还不想结婚,至少再过个五六年,我才会考虑结婚的事儿。” 张芸说话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酒劲儿上来,有些晕了。 我问:“我要怎么帮你?” 张芸说:“你就和我爸说,让他不要管我,说我是荣吉的人,荣吉地字列的会员,他就管不了我了。” 我问张芸:“你想成为荣吉地字列的会员?” 张芸说:“想啊,可惜我没有资格?” 而我则是笑了笑说:“资格吗,我说有,你就会有的。” 张芸瞬间清醒了一些,她直起身子问我:“你同意我加入地字列了? 不对,哈哈,你是在开我的玩笑,哈哈……” 张芸一边说,一边笑,她的酒劲估计越来越大,她眼神也是越来越迷离了。 而我打算让张芸加入地字列,并不是因为徇私情,而是因为我在张芸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丝江湖气,而这一丝的江湖气正在逐渐扩大,也就是说,有一天张芸会在江湖上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不过目前来说,还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文 第858章 多事 第858章 多事 看着张芸的眼神,我淡淡一笑说:“我没有在开玩笑,你从现在开始,就去准备一件有价值的古董,趁着我在省城期间,我会去看一下,如果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会让你加入荣吉地字列,记住了,是你,不是你的家族,你父亲并不在其中。” 张芸这下直接脑袋离开了我的肩膀,她看着我,露出一脸的诧异道:“你真没有开玩笑?” 我笑着说:“我从来不拿荣吉的事儿开玩笑,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一周吧,一周之内你找不到合适的古董,那你就没有希望加入荣吉了,因为一周后我就会离开省城这边,再回来可能是几个月后了。” 张芸点头,然后就要伸手去开桌子上的红酒。 我摁住她的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酒放下我们自己喝,你就不用敬酒了,去休息下吧。” 张芸点头,然后就要站起来。 可她的身体晃的厉害,是她体内的酒劲彻底上来了。 我看了看对面弓泽狐身边的一个姑娘说:“你,去把你们老板送回房间休息吧,然后你不用过来了,你的那份钱照样结。” 那姑娘也是立刻点头扶着张芸离开了。 李成二就说:“那小狐狸身边没有美女了,再喊一个。” 我说:“不用了,你喊这些人坐在小狐狸的旁边,他很别扭,这样,我叫一个朋友过来吧。” 说罢,我给吴秀秀打了一个电话。 小狐狸看到我给吴秀秀打电话,也是显得有些紧张,脸也是瞬间红了起来。 吴秀秀听说我们在酒吧喝酒,不到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而且还化了淡妆。 进了包厢,她毫不避讳地坐到了弓泽狐的旁边。 甚至还拿肩膀撞了一下弓泽狐说:“你啥时候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弓泽狐脸瞬间就更红了。 很快吴秀秀又对我说:“还是我师父对我好,一回来了,就请我喝酒。” 我说:“那是,另外,我们是今晚刚回的省城。” 吴秀秀点头,打了招呼之后,我们边喝边聊了起来。 酒过三巡,夏薇至就把身边的美女也给打发走了。 李成二本来想着带着美女出去鬼混,不过却被我提前把美女也给打发了。 李成二只能无奈摇头。 我则是对着李成二说:“好了,回家了,去看看晓月姐,刚回来,你就想胡来啊。” 同时我也看了看弓泽狐说:“你打个车,送吴秀秀回家,把她送回去,确定她安全了,你再回来。” 弓泽狐点头。 吴秀秀也喝的有点多了,直接挽起了弓泽狐的肩膀,这下弓泽狐的脸就更红了。 本来我们准备找个代驾回去的,可到了门口,裴小鸣就从一辆车里钻出,笑脸迎来。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等我们很久了。” 裴小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我问她:“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裴小鸣就说:“我助理开车跟着我们,等到了您的别墅那边,我再离开。” 我点了点头说:“这样,让你助理开我们的车,你开车,我坐你的车。” 我看的出来,裴小鸣是有话要对我说。 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等着。 裴小鸣连忙答应了下来。 车子启动之后,裴小鸣就说:“宗大朝奉,这次我等您,是想给你汇报一个好消息,我们在北美的那个项目拉到了很多的投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欠荣吉的钱,我可以先还了。” 我说:“不急,你先拿着,防止再出意外,你专门等着我,该不会就是说钱的事儿吧?” 裴小鸣立刻说:“自然不是,是有关阖麟的一件事儿。” 我疑惑道:“阖麟? 他们又捣乱你的项目了?” 裴小鸣摇头说:“那倒没有,不过他们却是卖给我父亲一样东西,说是古印第安人制造的,我父亲自从买了那东西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次和他视频的时候,他都……” 裴小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 于是她就把手机递给我说:“里面有我录下的视频,你自己看下。” 我拿了手机,屏幕是锁着的,裴小鸣直接把密码告诉我。 打开之后,我点开了相册,里面有很多的裴小鸣的生活照,甚至还有两张照片,是她穿着性感的衣服在浴室拍的。 我把相册往下翻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裴小鸣父亲相关的视频。 在视频中,裴小鸣的父亲裴邵岩坐在一个狮皮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根黄金权杖,那黄金权杖顶部是一头不知名的恶兽头,上面还刻满了奇异的文字。 古印第安文字? 我曾经学过一些,立刻认出了上面那些文字中的几个关键字符:韦拉可卡。 在我的印象中,韦拉可卡是南美洲古印第安人帝国,印加帝国的宗家中的生命,在印加宗教中,韦拉可卡是高位神,是一切神明、人类的创造者,他不断的创造人类,再将人类毁灭,然后再用石头创造出新的人类,周而复始。 而裴邵岩嘴里絮絮叨叨念的东西,好像是印加帝国曾经的祭祀咒语。 在印加帝国,宗教的大祭司往往掌握着一个国家的主要权力,包括册封国王。 而每次册封国王的时候,他们都需要有活人做祭品,献给所谓的神明。 也就是说,裴邵岩正在册封国王。 而他册封的王,正是他自己,而他献出的祭品是——裴小鸣! 在读懂了那些印第安咒语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父亲在北美那边?” 裴小鸣点头。 我说:“找人把你父亲接回来,你要不要亲自去,算了,这件事儿我来安排吧,你不要出面了,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先把他安排在我们荣吉的拖拉机厂住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了,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再安排你们见面吧。” 裴小鸣加入荣吉地字列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拖拉机厂也是有所了解,赶忙问:“我父亲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了。” 我把情况给裴小鸣说了一下。 裴小鸣一脸不可思议说:“应该不会吧,我父亲怎么会把我当成祭品呢,我可是她的独生女啊,我是他唯一的孩子。”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见得管用,都是骗人的。” 很显然,裴小鸣并不想自己的父亲被关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你父亲的状态你也看到了,而且,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你单独坐一辆车,因为我在你的疾厄宫看到了一丝可夺你性命的黑线,那正是外来的诅咒之气,这诅咒你的人,正是你的父亲,裴邵岩。” 裴小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则是继续说:“你父亲这个时候肯定是被阖麟的人施了什么迷幻术。” 裴小鸣不敢相信地说:“难不成因为我们抢了他们的项目,他们就要这么对我爸?” 我说:“恐怕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我们荣吉地字列的人,虽然你名义上是家主,可当初加入地字列的时候,你父亲的名字可也是在会员名册上的。” 裴小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则是继续说:“既然是冲着我们荣吉来的,那这件事儿,我们荣吉接了。” 说罢,我把手机还给了裴小鸣。 然后又给袁木孚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电话之后,听到我的话后,袁木孚就说:“这样,我亲自走一趟吧,毕竟涉及到我们荣吉地字列的会员。” 我说:“那最好,你去的时候,从本部带两个高手去,北美那边毕竟是阖麟的大本营。” 袁木孚道:“放心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挂了电话,我又对裴小鸣说:“手机相册少放一些隐私的照片,别被人偷了去。” 裴小鸣愣了一下,然后从后视镜看了看我说:“宗大朝奉又不是外人。” 我愣了一下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我没有再和裴小鸣说什么,而是闭着眼开始休息。 很快我们就到了别墅这边,分别的时候,我还是对裴小鸣说了一句:“你父亲的事儿,你就不用多管了,照顾好你们公司的事儿,对了,我准备把张芸也纳入地字列,她在选古董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手足无措,你帮帮她。” 裴小鸣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眼神中明显露出了一丝羡慕。 回到别墅的时候,兰晓月、苏夜,以及蒋苏亚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还准备了醒酒汤。 几口下肚,我也是感觉舒坦了很多。 蒋苏亚也是问我接下来的安排。 我就说:“在省城待几天,然后去武当山,再然后就是直接去东洋。” 蒋苏亚刚准备说要和我一起,我就打断她说:“你现在毕竟是蒋家的家主,不能一直跟着我乱跑,你还是留在国内,免得蒋家再出什么乱子。” 蒋苏亚只能点头。 而我说到蒋家的时候,蒋苏亚的眼神也有一些闪动,看来蒋家有什么事瞒着荣吉,而这事儿蒋苏亚知道。 正文 第859章 小闹 第859章 小闹 看到蒋苏亚的表情,我本来想着问一下,可蒋苏亚却想开口说:“正好,这段时间,我准备回一趟帝都,蒋家不会有事儿的。” 显然蒋家内部发生的事儿,她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说给我听。 我便也没有多问。 毕竟在蒋家的监察官还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那蒋家目前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一夜睡觉的时候,蒋苏亚一直背身对着我。 而我这些天一直在赶路,也是乏累的很,也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的床头放着一张便签,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蒋苏亚人已经不见了。 我拿起便签看了看,就发现上面写着:“我回帝都了,蒋家无事,请心安。” 落款是:“爱你的蒋苏亚。” 看到便签,我也是有些心疼蒋苏亚了,或许我该调查一下蒋家? 可在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选择了放弃,蒋家那边的事情还是让蒋苏亚自己处理吧,如果我一直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管束蒋家的事儿,那蒋家内部一些人肯定会把蒋苏亚当成傀儡。 有损蒋苏亚的威名。 我换洗了衣服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也是喝下了邵怡给我准备的药。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家里养伤,不过我对外面的消息却是全部掌握的,每天都会有我们荣吉的人,传递各种各样的消息给我们。 而我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便是松下奇、仓木葳,以及东野雾幸一回了东洋。 他们的逃跑路线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他们并没有直接向东逃,而是先向西逃进了蒙古国内,然后从那里坐飞机回的东洋。 而陈家人安排调查的人,则是全部向东找的,路线完全是错误的。 我一早就知道拦不下这些东洋人,也就没有多少的失落。 倒是陈家人连连向荣吉本部请罪,我的回应则是两个字:“无妨!” 东洋那边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陈家人能够应对的范畴。 毕竟松下奇、仓木葳身后站着的,可能是整个东阳江湖。 这两天张芸那边还没有消息,显然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古董来。 我也没有催促。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张芸终于打来了电话。 接通之后,张芸立刻有些激动问我:“你在哪里,我去把我的古董给你送过去。” 我笑着说:“这样,你说一个地方,我去找你。” 张芸点头说:“好,就在盛府茶楼吧。” 我愣了一下问:“那不是你爸名下的一个茶馆吗?” 张芸说:“嗯,你考核我加入地字列的事儿,我父亲也很重视,他说,他要亲眼看着才肯相信,才不会再逼婚。” 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次去我也没带太多的人,就带了李成二一个。 李成二开车很快,我们到楼下的时候,张建年、张芸两个已经在楼下迎接我们了。 张建年还让自己的保镖给我们泊车。 一边往楼上走,张建年就说:“我这茶楼是我专门用来招待老友的地方,很清静,平时没什么人来,能请到荣吉的大朝奉,我这里也算是蓬荜生辉了。” 张建年的茶楼位置很好,他的茶馆前面是一条步行街,而步行街的对面就是人民公园,搁着不过几十米,茶馆的门口还有两棵大槐树,每年槐花开的时候,伸手都能够到树杈上的槐花。 比如现在,正是槐花开的时候。 张建年把我们请到一个紧邻槐花枝的房间,窗户打开一些,槐花的香味都飘了进来,十分的淡雅有情调。 这也迎合了茶馆的名字——槐花茶社。 坐下之后,我便说了一句:“张伯父,你这茶馆不错呀。” 张建年就说:“你要是想要,我送给你。” 我连连摆手说:“我没那个意思。” 张建年亲自给我沏茶,然后又说:“你尝尝,这不是老茶,是从云贵那边送来的,不是什么名茶,是我自己包的茶园,自己采,自家炒的。” 我喝了一口说:“嗯,新茶的味道很浓,没有老茶饼的香,却是朝气蓬勃,适合年青人的口味。” 张建年又开始旧事重提:“唉,当年要不是芸芸不懂事,你现在应该叫我爸了,而不是什么张伯父。” 张芸立刻打断张芸说:“爸,你能不能别老提以前的事儿啊,人家宗禹,额,宗大朝奉,现在有女朋友。” 说着,张芸就转身出门,同时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拿东西。” 张芸出去后,张建年又问我:“这次真的可以让我张家加入荣吉地字列吗?” 我对着张建年笑道:“伯父,不好意思,张芸可能没和你说清楚,这次张芸只代表她自己,她的后代才行,她的长辈的话,就不行了。” 张建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我明白,能让芸芸进荣吉,我心里也是开心的,打心里高兴!” 我看的出来,张建年其实心里很疼张芸的,她给张芸找有权势的人结婚,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给张芸谋幸福。 很快张芸就搬着一个木箱子进来了。 那木箱子做工普通,漆料用的也一般,不过盒子里面的东西散发的古朴气息却是让我不由心神一震,自从我的修为提升了之后,我的感官也是越发的敏锐了。 不等张芸打开箱子,我就听到楼下一阵吵闹,甚至还有人大喊张芸和张建年的名字,言辞之间,尽是不敬之语。 我探头往下看了看,就发现下面站着二三十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黑墨镜,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似的。 为首的是一个小寸头,他的脖子上露出半个龙头纹身来,撇着嘴,一副说不出来的痞气。 张建军也是探头看了看,那寸头小子,直接扔了一个饮料瓶子上来,我一伸手就给接住了。 然后看着楼下说了一句:“别乱扔垃圾。” 张建年则是对着楼下说了一句:“宋左,赶紧走,别惹事儿。” 被称为宋左的年青人冷笑道:“岳父大人,惹事,我就惹了,你能怎么着,你之前怎么说的,拍着胸脯跟我说,芸芸肯定嫁到我们家来,我TM琼地的新房别墅都买好了,你跟我说芸芸不嫁了,玩我呢?” 张芸推开张建年来到窗边对着楼下说了一句:“那别墅不是你TM给你上一个女朋友买的,啥时候,成了新房了!” 张建年对着我一脸无奈说:“楼下的宋左,宋文春的四儿子,您可能没听说过,宋文春在咱们国内有名的贵金属大亨。” 贵金属?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在魔都阖麟拍卖行见过的那个叫辛良的人。 他也是贵金属圈的大佬。 所以我就问了一句:“宋文春和辛良谁的实力更强一些?” 张建年立刻说:“自然是辛良了,他是真大佬,宋文春是辛良的手下。” 我点了点头。 张建年则开始擦汗。 我拉住张芸,让她不要隔着窗户喊了,毕竟街上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 所以我就对楼下说了一句:“宋公子,茶社里面说吧。” 宋左也是反应过来,没有仰头继续喊,而是带着手下进了茶社,我则是对张建年说:“好了,今天的生意不做,把门关了吧。” 张建年也是点头,给楼下的服务人员打了电话。 “咚咚咚……” 随着一连串上楼梯的声音,宋左带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包厢外面。 “嘭!” 宋左狠狠推开了门,然后盯着里面看了一会儿后,对着我说:“不让芸芸嫁我,是要嫁给这个小子吗?” 张建年连忙说:“你误会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荣吉典当行的大朝奉,宗禹。” 宋左冷笑道:“什么荣吉典当行,压根没听说过。” 我则是当着宋左的面慢慢打开了张芸刚才拿来的木盒子。 里面是一个青铜老虎油灯,而且是汉制的,距今已经两千多年了。 看到那东西,宋左就说:“这就是你送给芸芸的礼物吗,古董吗,我家多的是,比这个好,贵的,也多的是。” 张芸说:“你说反了,不是他送给我,是我给他的。” 我说:“是典当!” 张芸还准备说话,宋左却说:“典当,你们遇到什么资金问题了吗,你只要肯嫁给我,我一句话,我爸就给你们钱,几个亿,随随便便的事情。” 张芸说:“我不稀罕!” 宋左有些恼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宋左看上的女人,谁也抢不走,你要是不嫁我,别说你们张家,那小子的什么荣吉典当行,也会跟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建年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我和李成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左脸上挂不住,就说道:“来人,去查下,荣吉典当行在什么位置,把他们的生意,资金链,银行贷款什么的,全给我断了去。” 正文 第860章 训子 第860章 训子 听到宋左的威胁,我只觉得好笑。 宋左的手下飞快往楼下跑,张建年则是对宋左说了一句:“我觉得事情没必要闹成这样!” 我看得出来,张建年并不是担心我和荣吉,而是担心宋家。 看来张建年在生意上也和宋家有些瓜葛,他是怕牵连到自己。 宋左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接在我的旁边坐下,然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威胁道:“你不信是吧,最多一个小时,我就让荣吉受到各种的中断合作的电话,等你手机被银行打爆的时候,就是求我的时候。” 说完,宋左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又看向张芸说了一句:“看你的眼神,你好像有点喜欢这小子,你现在就当着这小子的面,求我,和我在一起,我就饶了这小子,给这小子一条活路。” 张芸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蠢货。” 张建年还准备说话,我就打断他说:“好了,您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们来说说这个青铜虎油灯吧,这东西并非宫廷出品,不过却也是达官贵人府邸上用的东西,估价应该在三千万以上,按理说呢,这东西的份量是有些不够的,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张芸加入荣吉的考核算是通过了。” “这两天就让袁叔叔给你们把手续办了。” 宋左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可张建年和张芸却一个比一个激动。 张建年更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说:“宗大朝奉,我以茶代酒,敬你,替我们家芸芸谢谢你。” 张芸也是激动的不知都说什么,嘴里不断重复着“谢谢”二字。 宋左旁边看的着急,就准备要动手打我,可他一抬手,就被李成二抓住了手腕,宋左的手下想要上前,李成二就把宋左抓的“哇哇”大叫。 同时,李成二还对着宋左的手下大声道:“你们谁再上前,我就废了他这只手。” 宋左疼的厉害,嘴上却不屈服,他另一只手竟然从口袋里抹出一把匕首,对着李成二的腰间猛刺。 他丝毫没有犹豫,看来这么捅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成二也没有惯着他,只听“咔”的一声,,宋左的手腕被掰断了。 他“啊”的大叫一声。 他的那一刺也是被李成二躲过去,他的另一只手也是被李成二抓住,再看李成二的嘴角上扬说道:“这是买一赠一啊,那我就断你一双。” “咔!” 宋左双手尽断。 “当啷!” 匕首也是掉在了地上,见状宋左的手下也是冲了上来,要揍我和李成二。 可他们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李成二挡在我的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全部给打趴下了。 等这些人都倒下的时候,张建年和张芸还在惊慌之中。 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他们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太快了。 宋左的手下也是傻掉了,他们只看到了李成二的身体晃动,而他们的拳头却一下也碰不到李成二,然后他们莫名其妙地挨了拳头。 将所有人都打倒之后,李成二叹了口气说:“没劲,我都还没热身,都躺下了。” 宋左那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们,还是一脸的不服气说:“你们敢这样对我,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弄不死我,我就把你们全部弄死!” 听到宋左这么说,我就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然后走到宋左的面前,将匕首慢慢地放在宋左的脖子上说:“这样啊,那就弄死你吧。” 见我一脸的冰冷,宋左一脸的嚣张也是瞬间退去的大半。 张建年和张芸也是赶紧上来拦我。 张芸更是劝我:“宗大朝奉,你要冷静,杀人是犯法的。” 我笑了笑说:“对哦。” 宋左见我不敢动手,也是忍着双手断掉的疼笑道:“怎么你不敢杀我啊,那就等着被我杀吧。” 我笑着说:“你这人有点蠢,杀你啊,还不配我动手。” 我把匕首放到宋左的旁边,然后坐回椅子上,接着我找出了辛良的手机号,然后拨了过去。 很快辛良就接了电话,并且先开口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您能给我打电话,我辛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则是笑道:“辛老这话言重了,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儿不打您的电话。” 辛良说:“宗大朝奉尽管说,有什么需要辛某做的。” 我说:“您是不是有一个宋文春的手下。” 辛良说:“是,怎么,他有什么地方冒犯到荣吉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他有个儿子,叫宋左,他省城要整死我们荣吉,还要杀了我,我听说宋文春是您的手下,我怕万一我们荣吉不小心回个手,再伤着您。” 辛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宋文春,净给我惹事,若不是他曾经给我立过功,我早就把他踢出团队了,您稍等,我这就给宋文春打电话。” 我说:“好嘞,那就麻烦您了,辛老。” 宋左那边爬在地上听我打完这个电话后,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说:“装神弄鬼的,什么辛老不辛老的,他是谁啊,他算哪根葱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此时,宋左的手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爬了起来。 不过他们不敢再靠近我们这边,而是全部护在宋左的旁边,并且把宋左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们想要扶着宋左离开,宋左却说:“干嘛,别动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这小子给我跪下道歉。” 我也不着急,继续喝茶,同时看向窗外的槐花。 张建年已经开始擦汗,他心里也是清楚,现在的局面他已经把控不好了,他和宋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次宋家遭殃,他的生意也会有所波及,不过这已经挽回不了了。 再者,他心里也是清楚,张芸加入地字列是天大的好事,其他什么损失,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张建年现在一言不发,只是一脸恶狠狠地瞪着宋左,心中肯定也是少不了一通咒骂。 就在这个时候,宋左的手机响了,他自己手断了接不了,就让自己的手下接,还让手下摁免提。 同时嘴上还对着我说:“是我爸打来的,你等着,我让我爸动用关系,弄死你。” 电话接通后,宋左立刻说:“爸,我被人打断了手,我……” 不等宋左说完,电话那头大怒道:“你个混账玩意儿,你怎么不死外面!” 宋左一脸错愕继续强调:“爸,我手被人打断了。” 电话那头的宋文春暴跳如雷:“断了手,你怎么不被人给打死,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招惹荣吉了?” 宋左愣住了。 宋文春那边则是继续大骂:“你个小王八羔子,你真是给老子作死啊。” “你知道辛良不?” 宋左说:“知道,咱家上面的老板,不过咱们家族做这么大,就算没有了辛良,咱们照样吃得开,无论国内,国外,都有咱们自己的客户。” 宋文春大怒:“你他妈吃错药了,你懂个屁,离开了辛良,我啥也不是,只要他一句话,贵金属圈将没有咱家容身之地,一寸也没有。” “我们在辛良的面前,啥也不是,而辛良在荣吉的眼里,也是如此。” “我一直没有向你提过荣吉,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做个层次的,接触不到荣吉,没想到你这王八羔子……” 宋文春那边越说越气。 最后宋文春又问:“你现在在哪里,旁边有没有荣吉的人?” 宋左看着我呆呆地说了一句:“有。” 宋文春问:“叫啥,在荣吉的职位高不,是不是你得罪的那个?” 宋左说:“是我得罪的人,不过我不知道职位高不高,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大朝奉。” “咣当!” 电话那头儿传来了宋文春掉东西的声音。 过了几秒宋文春才说:“你真是作死啊!” 听到宋文春的话,宋左也是怕了,他这些年在外面横行霸道依仗的就是他的老子,现在他老子都怕的人,他能不怕? 宋文春那边继续说:“把手机递给那位大朝奉,记住,给我恭敬带点,不,你给我跪着送过去!” 宋左说:“我开的免提。” 宋文春那边声音又停住了。 宋左看了看我,他旁边那些手下也是全部愣住了。 过了几秒,宋文春才说:“宗大朝奉,您能听到我说话,犬子得罪了您,等他回来,我一定严加管教,无论如何,还请您,留犬子一命,我四个孩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娇惯的太厉害了,都是我的错。” 宋文春开始向我认错,这就让宋左更加的绝望了。 我则是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他也没伤到我,这事儿就算了,对了,记住你的话,好好管教你这儿子,不然的话,你们全家将来都会有大难。” 宋文春如释重负,长长松了一口气说:“我会的。” 这个时候辛良的电话也是打了过来,我笑了笑,摁下了免提键…… 正文 第861章 仙山 第861章 仙山 免提键摁下之后,辛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宗大朝奉,宋家给您赔礼道歉了吗?” 我赶紧说:“辛老,您言重了,我可担不起这个‘您’字。” 辛良立刻说:“怎么会担不起,说句实在话,当初还在阖麟的时候我并不看好你,当时荣吉的形势复杂,天字列九家各怀鬼胎,还有长老会的人背后捣乱,我都觉得你在荣吉待不久,所以当初也没有想着和你亲近,可你这两年的成就,真是有目共睹,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笑道:“您对江湖上的事儿还是很了解的啊。” 辛良说:“不瞒您说,我和欧阳震悳关系不错,很多事儿都是他跟我说的。” 辛良这个时候搬出欧阳震悳来,也是为了让我不要为难他。 我自然也没有打算为难他,我的目的只是宋左,以及他背后的宋家,现在我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 我说:“那有机会咱们一起聚一聚。” 宋文春在电话的另一头,也是听到了我这边和辛良的谈话,也是立刻说道:“辛董,我已经教训过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了,宗大朝奉也已经原谅我们了。” 辛良立刻说:“宗大朝奉原谅了,我可没有原谅,从今天起,你们家族不要再碰贵金属的生意了,你手里的业务,我会找人接手,你要是实在没生意做了,回保定老家开个驴肉火烧店吧!” 宋文春在电话那头儿“啊”了一声,瞬间失语。 宋左也是彻底愣住了。 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的嚣张,因为他心里清楚,无论是辛良,还是我,都是能够随手捏死他的人,他怕了。 我看了看宋左说:“好了,你们还不走,等着我请您吃午饭吗?” 宋左这才在手下的搀扶下,离开了茶馆。 茶馆门口看热闹的人早就散去了,不过他们灰溜溜跑掉的时候,还是有人惊愕地指指点点。 我则是伸手拉了一枝槐花过来,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真香。” 张建年看到宋左等人离开,也是松了口气。 辛良那边也是在电话里对我说:“宗大朝奉,等我忙完了最近的事儿,我亲自去一趟冀地的省城,咱们碰个面?” 我说:“好,不过您可能得等几个月,最近几个月,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辛良立刻说:“明白,您忙您的。” 又和辛良寒暄了两句,我就挂了电话。 张芸这个时候看我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崇拜了,她对着我笑了笑说:“我以后也是你的手下了呗?” 我说:“现在还不算,等手续正式下来吧。” 说罢,我便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我把事情说了一下,袁氶刚有些惊讶说:“你确定吗?” 我说:“确定。” 袁氶刚问我:“没有徇私情?” 我说:“从有利于的荣吉的角度出发。” 袁氶刚说:“你在荣吉才算刚把威望竖立起来,我信你,可不一定所有人都信你,可能会有人拿张芸的事儿做文章,给你制造非议。” 我说:“无妨,会有他们明白的一天。” 袁氶刚“哈哈”一笑说:“也罢,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又在张建年这边待了一会儿,他说要请我吃饭,却被我给拒绝了。 我带着李成二,拿上东西便离开了。 路过夜当的时候,我也是把东西放进去,顺便登记了一下。 不过我却没有再去典当行那边,以后我可能会去的越来越少了。 回到了别墅这边,同伴们基本都在,也没有人出门。 而我这两天伤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神通方面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我们就早点动身去武当山。 同伴们也都同意了。 包括邵怡,也觉得我的身体无碍了。 当然,每天的汤药还是不能断的。 次日,我们准备厨房的时候,苏夜却忽然来找我。 我以为她要跟着我一起去,正准备拒绝的时候,苏夜却说:“我想要去拖拉机厂那边工作,我一直这么闲着,总感觉有些不好,我不知道你还不太放心我,先给我最基本的工作,扫地都可以。” 我愣了一下说:“这样,我给袁叔叔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安排在那边工作吧。” 苏夜没想到我直接同意了,也是开心的跳了起来。 她在我们身边待久了,也是越发的阳光了。 我们车子动身的时候我,我先给袁氶刚打电话,把这件事儿说了一下,袁氶刚也没有什么意见,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了袁氶刚的电话,我也是给黄韦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他我们动身南下上武当的事儿。 黄韦就说:“那太好了,这样我在武当那边等你们,我们宗门也和龙虎山差不多,比较隐秘,普通的外人,是很难进去的。” 挂了黄韦的电话,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武当山的内室宗门,我也不曾去过,不知道比起龙虎山如何。” 狐小莲就说:“从实力方面来说,以前是比不了,毕竟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太强了。” “现在的话,应该比龙虎山略强一些,毕竟龙虎山在三月三大会的时候,折了太多的宗门高手在其中。” 我点头。 当天晚上我们就到了鄂地的丹江口市,我也是打电话告诉黄韦,我们先在市里住一天,然后次日一早上武当山。 约好了时间,我们也没有在这边乱转,都早早的休息了。 结果次日一早,我们还没有出发,黄韦就赶到了丹江口市,并且找到了我们住的酒店。 见到黄韦,我也是恭敬地问候了一句:“又见面了,黄大侠。” 黄韦笑着说:“你还是称呼我老哥吧。” 此时的黄韦,身着一身浅蓝色的道袍,头顶还盯着道士的帽子,谈笑的时候,我就对黄韦玩笑道:“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坐豪车上武当,这要是被人拍到放在了网上,你会被世俗非议的。” 黄韦笑道:“修道者,修的是道者本心,而不是世俗人的眼光,既然我不休那些,又何必在乎呢,你说是吧,宗大朝奉。” 我笑道:“的确,这样,我不称呼你大侠,你也别叫大朝奉,称呼我一声老弟好了。” 吃了早饭,我们便一起乘车前往了武当山。 来到这边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去内室的宗门,而是先在武当山的道观转了一圈,而后他才领着我们向武当山南面的一条小路去了。 一边走,我们也是看到了很多游客止步的牌子。 黄韦也是向我介绍说:“这武当山南望神农架,这山里藏着一座山,我们内室宗门称其为,武当仙山。” 这个名字我并不意外,就算不是内室宗门所在的山,这世人皆知的武当山,也有仙山的美誉。 一边走,这小路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期间还有几个小型的阵法,寻常人入了这阵法,打个转就会绕出去,而我们这些有修为的,便能看透其中的玄机,游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就在崇山叠嶂之中看到了一片巍峨耸立的高山。 数座山的山顶,直插云霄,半山腰上隐约可见道观的影子。 山下还有溪流缓缓,山的侧面,还有数百丈的瀑布落下。 小溪的不远处便是一片很大的湖泊。 这里在景致上的确更接近仙山的韵味。 而此时,已经是傍晚。 山中灯火亮起,云层渐渐散去,那山上的灯火连成一片,好像是给大山披上了一条彩带。 本来我还沉浸在这美景之中,可当我们来到内室仙山山下入口处的时候,山顶却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鹤唳之音。 那声音划破苍穹,震的人耳膜发疼。 我向前迈着的步子,也是不由地向后退了半步。 这武当山的护山灵物,的确不欢迎我们荣吉的人。 见状黄韦一脸尴尬说:“要不我们缓一些登山,我再上山给我们那位老祖宗沟通一下?” 我说:“不必了,我亲自去会一会你们的那位老祖吧,这或许就是荣吉人和武当见面的习俗。” 我将退回的半步正式迈出,我这一步便正式入了武当山的内室宗门仙山。 这一次武当之行后,我手中的《术法天录》便是完整的了,便是能够送我入仙境的秘法之书了。 正文 第862章 云开 第862章 云开 沿着台阶往上走,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便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白玉石牌坊处,牌坊中央横匾上书着四个大字:“武当室宗。” 而在牌坊的下面,还站着两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他们看到黄韦全都恭敬地弯身称呼:“黄师叔。” 黄韦摆摆手说:“都精神着点,守山门也是道心修行的重要一环,我当年也是从这一步走过的。” 两个本来没什么精神的道士,只能再次拱手。 很显然,黄韦的话,他们并未真的听进去。 过了石牌坊,走了几十级台阶,黄韦就说:“现在的年青人,仗着自己有些资质,就不肯脚踏实地,总是往自己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看,这举手间能够碰到的,他们反而视而不见,实在是好高骛远啊。” 说罢,黄韦又看了看我说:“他们要有宗大朝奉这际遇,我也就认了。” 我无奈笑道:“您这话说的,怎么还扯上我了。” 又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下就问:“对了,这山门的牌坊,不都是应该放到山下,或者干脆放到山顶的入口处吗,怎么武当仙山的牌坊放到了山腰处?” 黄韦解释说:“我听说,我们这儿的山门牌坊,本来是在山顶上的,后来被我们宗门内的某一代的掌门人迁到了半山腰。” 我问为啥迁。 黄韦就说:“说是那位掌门人有一位朋友来拜山,恰好碰到了云雾天气,山门在山顶,被云雾遮住了,那朋友没有看到,就走了,我们那位掌门人也没有见到自己的那位朋友,后来那位掌门人在江湖上又碰到了那位老友,听说了其中的缘故后,就下令把山门迁到了半山腰,也就是他那位朋友折返回去的位置。” 我笑着说:“还有这样的事儿?” 邵怡在旁边说了一句:“既然是来拜山的,那应该知道山门的位置啊,怎么会走到一半就走了呢,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黄韦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件事儿里面的故事深了,等有机会了再深究吧。 过了牌坊,这山上的气息就清爽了很多,周围的气息竟然主动向我的身上靠。 黄韦也是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息变化,就对我说了一句:“看来我们武当山的环境很适合宗大朝奉啊,以后可以考虑常来我们武当山走一走。” 忽然山顶云层之上,再传来一阵鹤唳之音。 那声音好像距离我们这边更近了,我们这边都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鹤唳声音过后,黄韦又说:“我们那位老祖宗今日越发的暴躁了,平时很少发火的,宗大朝奉,要不我还是先上山找我们老祖宗说一下吧。” 我摇头说:“不用了,对了,我爷爷是不是来过几次?” 黄韦点头说:“是的。” 我问:“我爷爷和你们那位老祖宗切磋过?” 黄韦点头说:“是的,说来也奇怪,你们荣吉的人,每次来,只要登顶,我们那位老祖宗必定现身一战,所以很多你们荣吉的来客,都是在半山腰的紫云殿落脚,你们一行,我也是这么安排的。” “一般来说,你们不登顶,我们那位老祖宗就不会现身,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恐吓。”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它三番五次地发出恐吓之音。” 说着,黄韦也是若有所思地望向山顶。 我再问黄韦:“我爷爷登顶了?” 黄韦点头说:“你爷爷住山顶的盘龙殿。” 我再问:“我爷爷和你们武当的那位老宗祖交手,谁胜谁负?” 黄韦说:“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们每次开打之后,我们老祖宗都会带着你爷爷飞到后山。” “你爷爷回来的时候,每次都会带点伤,我们那位老祖宗也是几个月没有动静,谁也寻不着它。” “我猜可能也受伤了。” 我问黄韦知不知道,他们老祖宗针对荣吉的原因。 他摇头说:“这个还真不知道,兴许我师父知道,对哦,我师父就是当今武当的掌门人,龙鹤真人。” 说到这里,黄韦又说:“我们师父的道号,不跟我们宗门走,是他自己起的。” 我说:“你师父是个有趣的人。” 黄韦说:“您可能不知道,我师父是宗门柴房长大的,我师父的父母在我师父很小的时候就死于战乱,后来我师爷把我师父从山下带回来,扔给了厨房的烧火师父养。” “我师父那会儿才两岁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啥,所以大家都称呼他火棍,因为我师父那会儿瘦瘦的,黑黑的,跟个棍子似的。” “后来我师父慢慢地长大,也没有展露出什么过人的天资来,修行马马虎虎,连个正式的宗门弟子都不算。” “可忽然有一天,我们家的老祖宗忽然飞到我师父的房间前,硬是把我师父拽到了后山,亲传了不少的宗门秘术,几年后我师爷没了,好多个师叔为了争夺掌门的位置大打出手,我师父跟个英雄似的杀了出来,一人单挑宗门六个小派系,最终力压众人,坐上了武当掌门的位置。” “而我那些师叔,也是被打服了,这些年对我师父,对武当山也不敢再有二心。” 听到这里,我也是立刻说:“龙鹤真人真乃传奇啊。” 黄韦也是很自扰地说了一句:“我师父一直是我心中的传奇,不过最近这些年,一直是我师兄代掌门,我师父的真正的掌门人,已经不知所踪数年了,说在山上,可谁也找不到他。” 一边说,一边走,我们还是来到了紫云殿前。 这紫云山是靠近山顶的一处别院,再走十分钟,就能登顶。 我们来到这边,黄韦就说:“你们就住这里吧。” 我却笑了笑说:“让我的同伴们住这里,我想去山顶盘龙殿,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冒昧了。” 黄韦这边显得有些为难了。 我则是继续说:“不让我住盘龙殿也可以,我去山顶一趟,我听说《术法天录》最后的一页也在武当那位老祖宗的手里,迟早是要见它的。” 黄韦说:“容我去问下我的掌门师兄。” 我此时叫住黄韦问了一句:“那残页要还给我,是谁提出来的,是你,还是你的代掌门师兄,又或者是你的师父,又或者是你们武当山的那位老祖宗?” 黄韦说:“是天意。” 我愣了一下说:“何解?” 黄韦说:“我师父虽然一直不知所踪,可却在一天同时托梦给我和我的掌门师兄,让我们把残页还给你,我们两个做了同一个梦,自然是有些蹊跷的,我们便认定是师父的意思,所以我才在龙虎山的时候,向你提了一下。” 我又问:“冒昧问一下,你师父现在修为?” 黄韦说:“应该是六段天师的顶级,现在的话,兴许已经步入大天师的行列了。”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山顶天空中的云层之中再传来一阵巨大的鹤唳之音。 这次鹤唳之音比前几声都要响亮,而且云层都被震的抖动起来,抖动之间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再看一道白影从云层中飞出。 “呼!” 云层裂缝周围云朵向水浪一旁缓缓扩散。 而从云层中飞出的白影直接飞向了紫云殿这边来。 黄韦大惊:“老祖宗!” 同伴们想要挡在我身前,却被我拒绝说:“你们都退下,我来!” 黄韦也准备挡在我身前,我说:“黄老哥,你还是退到一旁吧,你们这位老祖是冲我来的,而我也想领教下,更想从前辈身上,打听一些我爷爷的事情。” 黄韦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开了。 而我周身的符箓外周也是开启,那云中白影越发接近,我也是逐渐看清楚,那正是一顶翅膀展开,长达十多米的巨大白鹤…… 正文 第863章 大鱼 第863章 大鱼 在白鹤将要靠近我的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已经燃起了七七四十九张御火灵符来。 在白鹤距离我还有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时,我已经将周身的符箓全部打了出去,因为我已经感觉到白鹤的敌意,如果我再不出手,等它近身了,我不死也得残废了。 四十九章御火灵符化为数道火焰飞出,在空中交织,我这边也是大声诵念:“万法加身,幻化随心——去!” 数十道符箓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顶和白鹤不相上下的火焰鹤来,白鹤那边却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一个猛子就撞到了我的火焰鹤上。 “轰!” 天空中一声巨响,那火焰鹤直接被撞的七零八落,再看白鹤的周身,有一层薄薄的气息护卫着,我的御火灵符根本伤不到 它。 白鹤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 此时与我外周天半生的那张一尺来长的雷符忽然出现,它挡在我的面前化为一道屏障。 “嘭!” 白鹤的爪子直接抓到了这一层雷电屏障上,紧接着一声震耳的鹤唳之音传来,白鹤爪子上带着一团电光腾空而起。 而我符箓外周天中已经换成了四十张的御水灵符。 在御水灵符的最前面,还飘着那张伴生的雷符。 我手指轻轻一点说了一句:“分!” 雷符瞬间分成了八张正常的符箓,分布在我的符箓外周天八个不同的方位。 我的外周天变得更加的完备了。 看着白鹤飞天,我拍了拍背包,小白龙和小黑龙也是同时飞出来,我给了小黑龙一个眼神,小黑龙直接化为巨大黑龙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嗷!” 龙吟的声音,震的整个武当仙山动了起来。 我纵身一跳,上了小黑龙的头顶,小黑龙驮着我腾空而去,奔着白鹤而去。 黄韦在旁边大为惊讶道:“这才多久没见,宗大朝奉又强了不少啊。” 我升空之后心中对白鹤也是有了一些了解,刚才我的符箓外周天失利,并不是因为我的符箓不够强,而是因为白鹤是风神通的强者,火是伤不到风的,风可以助力让火变得更强,可以改变火的走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可以控制火。 所以我的御火灵符在遇到强悍的风神通的时候,就显得不那么灵了。 风轻则灵动,羽乘风则飞舞。 而水属性则是可以限制羽毛乘风而起。 小黑龙驮着我飞入空中,白鹤在飞入云层之中之后,小白龙也是驮着我钻进了云层。 破云而入,我们瞬间来到了云顶之上。 这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像是仙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我距离仙级还差的早,我完全是依仗着小黑龙,没有了小黑龙,我跳起几米都显得十分困难。 更别说直入云霄了。 来到云顶之上后,白鹤再次发出鹤唳之音,周围的云朵化为气剑,唰唰地向我飞来。 我将符箓外周天中的御水灵符全部打出,他们在我的操控,将周围的云层雾气转化为水滴,一条几十米长水鲸出现在半空中。 再看半空中的云层,也是因为化为水滴而消散掉,整个天空变得有些透明了。 那透明的水鲸在空中翻跳,犹如巨鲸遨游在深海一般。 “嗖嗖嗖……” 无数的云雾气剑,撞在水鲸的身体上。 云雾气剑消失,巨鲸的身体也受到震动,直接“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化为细雨飘洒在了武当仙山的山巅之上。 再看山顶,那些连成一片的道观之中,已经冲出数百人仰头看向天空,他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一龙、一鹤在空中对战,那气势宏大,犹如梦幻。 水鲸化为雨点落下,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越来越多的云层受到温度影响开始凝结成水滴,一场大雨迅速扩散,不光是武当仙山,这周围数十公里都开始降雨。 白鹤并没有再攻击我,而我也是拍了拍小黑龙的犄角,让它暂时不要进攻。 白鹤看了一会儿,竟然口吐人言:“荣吉几百年后,终于出了一个像样的大朝奉,那残页,我可以给你。” 白鹤的声音,浑厚有力,让人觉得仿佛是仙人训话一般。 我拱手对着仙鹤说了一句:“多谢前辈认可。” 我这边十分的清楚,这仙鹤绝对是大天师顶级的存在,若它生为人,那九大天师之列,肯定会有它的名字。 白鹤没有再理会我,而是直接转头离开了。 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追上去。 仙鹤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武当多住几天,三天后,到后山找我,我还你残页。” 我道了一声:“好!” 然后让小黑龙载着我,落到了武当山巅。 等我落下去的时候,几个武当的道士也是迅速围了上来,不过他们并不敢靠近,毕竟我身边有一大一小两条真龙。 黄韦也早就从半山腰跑了上来,他让围上来的道士全部退下,然后对着我笑道:“宗大朝奉,你这算是得到了我们那位老祖宗的认可?” 我说:“算是吧,我现在已经能够住在山顶的盘龙殿了吧?” 黄韦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的同伴们最好别上来,毕竟老祖宗好不容易认可了你,别再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我点头笑道:“懂。” 说话的时候,小黑龙变小,然后和小白龙一起钻回到了我的背包里。 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收了起来。 黄韦又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觉得九天师排名要是重新排的话,你能够进前二。” “在你父亲之下,你是我见过目前最强的大天师。” 我说:“我还没有迈入大天师之列呢。” 黄韦说:“我说的是实力,并不是修为。” 我继续说:“那我也进不了前二,别的我不知道,我肯定没有我爸和我爷爷强。” 黄韦摇头:“那还真不一定。” 我刚准备反驳,武当那些道士的人群中忽然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师弟说的没错,你绝对可以进前二,真是搏命的话,你父亲都不一定能够杀得死你。” “而你可有杀了你父亲的实力。” 我摇头说:“您这个比喻,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黄韦也是拱手对着男人说了一句:“掌门师兄。” 看来,说话的是武当的代掌门了。 这人也穿着一身素色的道袍,没有戴道帽,梳着发髻,有几缕头发飘散在外,梳理了,好像又没有完全梳理的样子。 男人笑了笑说:“武当代掌门,秦苗苗。” 秦苗苗? 这个名字倒是秀气。 我这边拱手说:“荣吉大朝奉,宗禹。” 这秦苗苗也是六段天师的实力,修为比黄韦还要高上一些。 打过招呼之后,秦苗苗就说:“宗大朝奉,盘龙殿内已经准备了茶水,我们入殿内,边喝边聊吧。” 看样子武当这次请我上山,绝对不是归还书页那么简单,还有其他的事情有求于我。 或者说是,归还我书页的交换。 我们入了山顶的道观大门,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秦苗苗一言未发,倒是黄韦一路上给我介绍了不少景观。 盘龙殿并不深,就在大门入口的第二进院子。 这大殿的门口有一个巨大的假山,那假山被水环绕,而在假山上有很多不该出现的凹陷,看起来十分的不规整,一点也不美观。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秦苗苗就说:“那些凹陷的地方,曾经盘着一条石龙,所以这大殿才叫盘龙殿。” 我问:“石龙呢? 坏掉了?” 秦苗苗笑着摇头说:“没有坏,据说是化为真龙飞走了,不过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也不太清楚,这盘垄殿也是翻修了数次,可这假山一直未动过。” 石龙飞天? 秦苗苗见我一脸的怀疑又说:“我觉得不太可能,石龙怎么能飞天呢,这应该是传说。” 我笑着说:“保不齐。” 秦苗苗笑了笑,指了指大殿的门说:“请。” 进了大殿,我才发现,这里虽然称之为殿,可完全不是大殿的布局,这里更像是一个书斋,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道门书籍,还有一张很小的茶桌,边看书,边喝茶,已经能够想到爷爷曾经在这里的惬意了。 进门之后,房间秦苗苗打发了其他人,只留下我和黄韦,然后对着我笑道:“现在这里就只有咱们三个人了,我便开门见山了。” 我说:“那最好了。” 秦苗苗继续说:“宗大朝奉,你觉得现如今的江湖气运如何?”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了。” 秦苗苗却自顾自地说道:“这江湖好比一个鱼塘,这里面能够承载的鱼是有限的,特别是大鱼,多一条都会挤死其他的,可如果少了,那就会有新的大鱼补进来,大天师也是如此。” 不等我开口,秦苗苗又说:“宗大朝奉,你觉得这次江湖鱼塘里的大天师,我们武当能补进大鱼否?” 正文 第864章 茶思 第864章 茶思 秦苗苗的话此时我已经明白了过来,他觉得江湖的气运整体有一个大的器量,在这个器量的范围内,大天师的数目是有限的,一旦达到了一定的数目,那就补不进来大天师了。 而当某一个大天师去世之后,那就有了器量就有了空缺,便会有新的大天师得气运而生,来填补空缺。 所以我就对秦苗苗说了一句:“武当能否补进大鱼,你问我也没有用,我可不是鱼塘的管理者,这江湖气运走势,以及这气运的器量,都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秦苗苗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大殿的门口,对着门外说了一句:“去烧一壶水来,再拿些我自己种的茶来。” 不远处的一个小道士连忙答应。 吩咐之后,秦苗苗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说道:“宗大朝奉,这江湖气运,你们荣吉独占鳌头,所以对这气运的走势,你们荣吉还是影响很大的。” 我好奇问:“哦,就算是如此,我也做不了什么,你们又需要我做什么?” 秦苗苗说:“我们把《术法天录》的残页还给你,你在我们武当山挂个名,这样算是把我们武当山的气运和荣吉绑到了一起,我们武当山多多少少能够沾到一些机缘,哪怕是一点点,也可能会成为我们武当山放入大鱼的契机。” 在武当山挂名? 如果这真和气运有关,我可不敢随便答应,便敷衍地笑了笑说:“没必要吧。” 秦苗苗立刻摇头说:“不,很有必要。” 他说的很坚决,仿若是在暗示我,如果我不挂名,就没有办法拿到残页。 黄韦在旁边也是说道:“宗大朝奉,你也不要误会,这一丝的机缘,我们也不是为自己争,而是为我们师父争的。” 我纳闷地问了一句:“龙鹤真人?” 黄韦点头:“没错,我师父年事已高,境界上再无突破,仅剩的那点寿元便守不住了,等待他老人家的便只有仙游地府一条路可以走了。” “若是,他能够跻身大天师的行列,那寿元说不定还能增长一大截,最少能再续上三五十年,若是日后还能提升,续上百八十年是最少的,说不定还能活个上千岁呢。” 我问:“你们想要让我挂什么名?” 黄韦和秦苗苗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秦苗苗开口说:“武当的客卿长老,就和小八宗一样。”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武当的请求,而是说了一句:“我得仔细琢磨一下,不能立刻答复你们。” 秦苗苗就道:“不急,你和我们老祖宗约定的日子是三天后,咱们还有时间。” 不一会儿,一个小道士提着一壶滚烫的开水过来,还拿来一个铁罐子。 秦苗苗在沏茶上没有什么手法,就是茶杯放茶叶,开水往里灌。 和寻常人喝水无异,也不讲究手法,更不讲究水温什么的。 不过我能闻出来,秦苗苗的茶叶还是很不错的,若是他能够在手法和水温上讲究一些,那这茶将会更加的好喝。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就开始品茶,连着好几分钟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黄韦打破僵局说了一句:“三月三龙虎山的大会是结束了,可灭世者的事儿却没有结束,不知道荣吉做了怎样的布局。” 我说:“我爷爷已经专门在调查这件事儿了。” 说罢,我又问黄韦:“武当山呢,又作何应对?” 黄韦苦笑着说:“并未做任何的应对。” 我刚要说什么,秦苗苗却是先开口说了一句:“我们这些帮派,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巩固自身,我们自身稳固,那就是江湖稳固,江湖太平,我们山中修行,江湖有事儿,我们则是倾山而出。” “荣吉不一样,荣吉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是江湖的管理者,我们各司其职。” 秦苗苗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喝完了一杯茶,我自己拿着水壶又倒满了水。 秦苗苗忽然说了一句:“有人喝茶,喜欢洗茶,那这第一泡的茶给倒了,甚至第二第三泡茶都倒了,后面的茶涩味淡了,茶香味出来了,喝起来也爽口了。” “可我却很不喜欢那样,我觉得这喝茶,就要喝那种又涩又苦的,茶之苦,亦是茶之精髓。” 说罢,秦苗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在嘴边吹了几口气。 我笑了笑说:“人口味不同,喝法也不同。” 秦苗苗问我:“那宗大朝奉喜欢哪一种喝法?” 我说:“我啊,都行。” 秦苗苗笑道:“是啊,荣吉也是如此,这江湖之杂,荣吉皆可容之。” 不等我开口,秦苗苗又说:“好了,宗大朝奉休息吧,需要什么就吩咐门口的小道士,你的同伴,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得好好的,只是山顶,他们暂时还是别登了,紫云殿那边也还是不错的。” 说罢,秦苗苗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梳理了一下自己散着的几撮头发。 黄韦也是起身说:“那我也不多待了。” 我起身拱手相送,黄韦又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善意地提醒您一句,你和我们那位老祖宗的切磋可能还没有结束,三天后拿残页,可能还要一战,就算不斗法,肯定也要比点其他的,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另外,您要是不同意在我们武当山挂名的话,那残页您想拿走,就更难了,我和我师兄可能也会向你讨教一二。” 我愣了一下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黄韦笑道:“宗大朝奉,你觉得我会威胁你吗,我们只是在为自己的师父争一线生机,仅此而已。” 黄韦说完,转身就离开。 他们走远后,我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小道士,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比我小不了多少。 我看他的时候,他便直接拱手弯腰,把头埋的很低。 我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我怎么称呼你。” 小道士立刻说:“我叫戚文和。” 我点头说:“文和? 这个名字不错,你入门几年了,对武当了解多少?” 戚文和说:“我三岁就拜入山门了,老家是渝地的,每三年回家一次。” “对武当山,我很了解,我曾经跟过龙鹤师祖一段时间,也是因为这段经历,我至今没有正式拜师,龙鹤师祖没有收我,其他人则是不敢收我,所以我的处境挺尴尬的。” 我疑惑道:“你还跟过龙鹤师祖?” 戚文和说:“没错,我三岁上山,五岁的时候就跟着龙鹤师祖去了后山修行,一直到十六岁,我才被送到宗门这边来。” 戚文和已经是真人九段的实力,距离天师只差一步。 这年纪,这修为,已经算是天才之列了。 我点了点头说:“关于龙鹤真人,以及现在代掌门秦苗苗,还有黄韦,他们的故事,你知道多吗,可以跟我讲下吗?” 戚文和说:“可以,龙鹤师祖跟我讲过,而且我在这边照顾您,也是代掌门吩咐的,他说,我知道的事情,只要您问,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道:“那最好了,我反正闲着没事儿,你就和我说下他们之间的一些事儿吧。” 戚文和说:“您想听哪方面的?” 我说:“哪方面的都行,你知道什么,就和我说什么。” 戚文和想了想说:“那我就从师祖碰到代掌门开始说起?” 我点头,让戚文和到殿内说话。 戚文和则是让我等一下,又跑去提了一壶热水,拿来一些新茶叶。 倒上水,戚文和就开始说:“这些事情都是龙鹤师祖跟我说的,我开始讲了啊。” 我点头。 戚文和说:“师祖第一次见代掌门,那个时候年景不好,有些地方还没解放,还有些地方闹土匪。” “代掌门就是师祖从土匪窝里带出来的。” “师祖说,那些土匪人不多,三十多个人,住在深山里,官家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而那些都是旧衙门的兵匪,吃了败仗,躲在深山里也是无恶不作,杀人如麻。” “他们还专门抢小孩儿,想着把小孩儿养大了接自己的班。” “甚至还想着联系反动派搞反动活动。” “师祖那个时候游历到了附近,听说了这些事儿,就决定亲自去收拾了那些土匪,我师祖那会儿也还年轻,用他的话说,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特别是有着一身的本事,就想着施展一下。” 说到这里,戚文和忽然问我:“我这样讲会不会太啰嗦了。” 我摇头说:“没有,你尽管说。” 戚文和越是讲的详细,我越能了解龙鹤真人、秦苗苗,以及黄韦,我甚至还能靠着这些事儿剖析出他们的命理来,这对我考虑是否在武当挂名,很有用。 戚文和继续说:“本来我师祖觉得会很顺利,毕竟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中段天师的修为,可还是出了一些叉子……” 正文 第865章 猫缘 第865章 猫缘 说到出岔子的时候,戚文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我正准备催促的时候,他又开始继续说道:“我师祖上山的时候,发现那些土匪竟然一股虎妖的妖气保护着。” “他们能够在山中隐匿好自己的身形,也完全亏了那虎妖的帮助。” “而且那虎妖十分的厉害,我师祖发现了这些后,施展了神通术法,引得虎妖显身,和那虎妖斗了两天两夜,最后虎妖败下阵来,被我师祖给击杀了。” “对了,那两天两夜的战斗不是一直进行着的,而是断断续续的,因为打一段时间,虎妖就会选择在深林中隐匿自己的身形,而后我师祖再去寻找虎妖。” “这样持续了两天,才打败那虎妖。” “没有了虎妖的保护,那些土匪很快就被官家人找到了,然后顺利剿灭了。” “不少的孩子也是得救。” “我师祖在和虎妖对战的时候也受了伤,就准备回武当养伤,可一路上被他击杀的那只虎妖的魂魄却始终不散,一直纠缠我师祖,而我师祖也是脾气上来了,就想着把虎妖的魂魄也给打散了。” “他们两个又折腾了几天,最后虎妖的魂魄把我师祖引到了一个山洞前,虎妖魂魄消失,我师祖好奇,进洞探查究竟,就发现山洞里面竟然有两只黑猫,而在黑猫的中间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也是黑不溜秋的,双眼发光,蹲窝的姿势和黑猫无异。” “那黑不溜的孩子,就是代掌门。” “你们别看他现在年轻,跟四五十岁一样,其实他已经是七十多岁了,而且他每一年还都在不断的年轻,这就是他的功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愣住了,我见秦苗苗的时候,虽然没有开天目,却也是粗略看了他的面相,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在相术上看走眼的时候。 戚文和继续说:“师祖收养了代掌门,并给代掌门起名秦苗苗,而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就是因为代掌门的身上有一个绣着秦字的肚兜,所以便用秦为姓,名字的话,猫叫的音,‘喵’,取字苗。” 我笑道:“没想到龙鹤真人还是还挺有趣的。” “对了,那两只黑猫最后作何处理了?” 戚文和说:“那两只黑猫,我师祖也是一并带回了山上,现在也和代掌门生活在一起,我们武当不少弟子,见了两只黑猫都要称呼师叔呢。” “甚至是师爷呢。” 猫也活了七八十年,那肯定有了灵气,甚至可能是成妖,成精了。 戚文和继续说:“我师祖收徒很少,武当山大部分的弟子,都是我师祖的师兄弟收的。” “在收了代掌门之后二三十年,师祖都没有再收徒弟,直到后来遇到了我那师叔黄信亭。” 我这才打断戚文和说:“你在武当不是没有辈分吗,怎么也称呼黄信亭师叔啊?” 戚文和就说:“没办法,我自己给自己找的辈分,我可不敢直接认师祖当师父。” 我没有说话,戚文和便继续道:“师祖遇到我师叔是在一个铁匠铺,老铁匠家里也养着一只黑猫,那黑猫平时不着家,经常出去乱窜,时常大半夜回来。” “就算如此,老铁匠家里也没有老鼠,老铁匠打光棍打了半辈子,四十岁那年,村里死了人,他去给人家帮忙,和村里人闲聊的时候,就指着一个纸人说,那纸人扎的真俊俏,要能带回家当媳妇就好了。” “村里人都笑话他,还有人撺掇他把纸人抱回去。” “老铁匠只是逞下口舌,肯定不敢真把纸人抱回去。” “村里人下葬有些规矩,人和棺材要在室外搭的灵棚里停三天,而那些纸人啥的,就在灵棚里摆着。”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老铁匠家里的黑猫就去了灵棚那边,当时灵棚里面守灵的死者家属都已经睡着了,黑猫跳上棺材转了一圈,然后就叼起铁匠白天说的那个女纸人,将其往铁匠家的方向扯。” “一些动静惊扰了死者的家属,那死者的家属也不敢跟上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纸人离开。” “黑猫那天的力气变得很大,叼着女纸人跳上了围墙,再扯进老铁匠的被窝里。” “老铁匠就抱着女纸人睡了一晚上。” “等他醒来,发现纸人已经被他压烂掉了,他不敢吱声,只能把纸人扔进自家的灶台给烧了。” “烧了纸人,老铁匠就准备喂下自己的黑猫,结果就发现自己的黑猫爬在粮仓上,已经断气了,死的很安详。” “这件事儿老铁匠不敢对外人说,接下来,他整个人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他白天上工打铁,晚上一睡着就会进入了一个特别的梦里,在那个梦里,他有个媳妇,那媳妇和女纸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女纸人还怀孕了。” “他白天打铁,晚上梦里和女纸人过幸福的生活。” “直到十个月后,他的梦里,女纸人生了孩子。” “老铁匠激动地哭了,结果这么一哭,他就给醒了,这不是单纯的睡醒,而是从十个月的幸福梦乡生活中彻底醒了过来。” “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个光棍的铁匠,他只是做了十个月的梦。” “就在老铁匠那么想的时候,深夜大门口的一声婴啼传来。” “老铁匠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来越听声音越清楚,他就跑出去看,结果就在大门口看到一个孩子。” “那孩子裹着一层报纸,身上的脐带还在,浑身湿漉漉的。” “老铁匠四周去查看,也找不到孩子的妈妈,就只能抱回家自己养。” “那个时候,很多条例还不健全,捡到的孩子也很容易就能办了收养证自己养,那孩子,老铁匠也就养了下来,他甚至觉得,他的梦是真的。” “后来,师祖路过那个村子,看到了老铁匠,以及老铁匠的孩子,师祖发现,那孩子有着很深的道缘,就在村子里住下,做老铁匠的工作,让孩子入道门。” “同时师祖也是调查发现,那孩子母亲已经不在世了,跳河死的。” “只不过……” 说到这里戚文和愣了一下。 我问你只不过怎样,戚文和说:“只不过,那孩子母亲死的时候,是老铁匠正好开始做梦的时候。” “那孩子的母亲因为未婚先孕,被人指指点点,最后只能投河自尽。” “尸体都没有找到。” “说来也奇怪,那河里恰好住着一个‘河神’,是一条鲤鱼修成的精怪。” “因为鲤鱼精心底善良,才被当地的村民封为了河神。” “只不过随着年代的更迭,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它是河神了,它在河底救下了那个女子,不过她只能维持女子身体是活着的,女子的魂魄却没有办法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进而苏醒过来。” “所以河神照顾着那女子,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健康的成长。” “女人的魂魄四处游荡,然后被扎纸匠,扎纸人的时候,当作孤魂野鬼唤来,然后扎进纸人里。” “本来女人的魂魄要被送走,女人就会彻底死了,河神也救不了她。” “可老铁匠的一句玩笑话,让黑猫记在了心上,黑猫有些灵性,真把纸人给叼了回去,不过那也耗尽了,黑猫最后的寿命。” “后来老铁匠在自己家里烧了纸人,没有送葬仪式,女人的魂魄也自由了,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后来女人感念老铁匠的救命之恩,便每天晚上进入老铁匠的梦里,和老铁匠过夫妻生活。” “后来孩子到了出生的时候,在河神的帮助下,女人产下一子,然后河神又帮助女人,将其把孩子送回到老铁匠的门前。” “最后女人身体回到河里,慢慢变成了一副骨骸,随着河流向下游飘去,后来被发现了骨头,才确定是十个月前跳河自尽的那个女人。” “当然这些事儿,师祖并没有给老铁匠说。” “而其中的一些过程,就是黑猫叼走纸人的过程,也是镇上的扎纸人给我师祖说的。” “那扎纸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后来师祖说通了老铁匠,老铁匠把黄师叔送上了山。” “老铁匠,没过几年也就死了,师祖带着黄师叔去给老铁匠办了葬礼。” “扎纸人又送了一个女纸人。” “而后,几年,扎纸人也死了,师祖便再没有去过那个镇子上。” 听到这里,我也是大为感慨,没想到龙鹤真人两个徒弟的出生就这么的精彩。 我深吸一口气说:“长见识了。” 戚文和说:“黄师叔的姓是老铁匠起的,名字是师祖起的。” “因为自己两个徒弟都和黑猫结缘,所以师祖后山修行的地方养了很多的黑猫。” 我好奇问道:“不是说,武当山的人找不到龙鹤真人了吗?” 戚文和说:“不是找不到,是不敢找。” 不敢找? 这里面还有文章。 正文 第866章 殇养 第866章 殇养 想到这里面可能还有事儿,我就问戚文和:“方便说一说,为什么他们不敢找吗?” 戚文和就说:“其实也没啥原因,就是我们武当山的那位老祖宗脾气不好,外人去了,肯定会被打出去。” 我问:“白鹤?” 戚文和说:“是的,我们师祖就住在老祖宗的鹤巢深处,这谁能找到他啊。” “我有幸在那边生活过几年,最后还是师祖给我送出来的,要不然我都快成了野孩子,与世隔绝了呢。” 说到这里,戚文和就又沉默了几秒中,顺手拎了一下桌子上的水壶说:“水都喝完了,我去添点水来。”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在喝水,一会儿就光往厕所跑了。” 戚文和笑了笑。 我心里也明白,这个话题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 戚文和知道的,基本也都告诉我了。 所以我就对戚文和说:“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我也稍微休息会儿,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戚文和点头,然后收拾了茶杯,拎着茶壶就出门了。 给我关上门之前,他还对我说了一句:“我就住在偏房那边,您有事儿喊我就行。” 我说:“行。” 戚文和给我关上门之后,我没有休息,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蓍草纸来。 小黑龙和小白龙也是从背包里爬了出来,这是武当仙山,我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小黑龙乖巧地卧在蓍草纸的旁边,小白龙则是满屋的撒欢。 我放下蓍草纸之后,又从背包里取出八枚铜钱来。 随后我心里想着龙鹤真人、秦苗苗,以及黄韦的过往,将手中的八枚铜钱全部撒在蓍草纸上。 “铛啷啷……” 随着铜钱落下的清脆声音传来,八枚铜钱散落在蓍草纸上,四正四反。 八枚铜钱看似排列十分不规律,可我在看了几眼后,就能看到四正四反八枚铜钱之前的运势线来。 而我卜算的正是武当未来八年的气运。 四反为殇,四正为养。 殇者示死,养者示生,殇来则养起,这就说明未来八年,武当会有大变,而这种大变并没有多少汹涌的波涛,而会来的十分的平稳,大变过后,武当大能者仙游,有才智者登临江湖“大鱼”之列。 推算到这里,我继续观察几枚铜钱,就发现几枚铜钱落下的位置,蓍草纸不太平整的纹路。 这些纹路将八枚铜钱联系在一起,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远实则近。 我本来想要一枚铜钱算一年,可现在却变成了一枚铜钱算一天。 八年之变竟然在外力的推动下,变成了八天之变。 我开始怀疑这股外力是我,可在仔细推算了一会儿后,我就发现这外力不是我,而是武当山本身。 是那欲将大鱼放入江湖鱼塘的武当山本身。 发现这些之后,我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未来八天武当将会一场巨大的变化,而我已经深处这股暗流之中。 想到这里,我再从背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来。 我将自己的几分相气注入铜钱,然后将铜钱放到蓍草纸上,轻轻一滚。 这枚铜钱便滚到了八枚铜钱相对中央的位置,而象征我的那枚铜钱是正。 这表示,我已经武当山的气运给钓住了,我现在想要脱身,也于事无补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将蓍草纸和铜钱收了起来。 接下来,我在心里反复推演了四五次,无论是殇、养的关系,还是铜钱之间的线、气联系,都在预示着一个无法改变的结果。 武当山八天之内,要么有可以抵四殇命数的大能归天,要么会有大量的武当山弟子遭难,直到填够了四殇的劫数为止。 四殇过后,四养命数的那个人将会出现,惩戒武当气运,入江湖鱼塘的“大鱼”之列。 而目前武当能够承载四养命数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龙鹤真人,一个是代掌门秦苗苗,再一个便是剑绝黄韦。 至于四殇的话,那就不一定了,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转眼间,便到了晚饭的时候,戚文和给我送来了武当的饭菜,这里吃的比较清口,而我也不挑。 吃了晚饭,我就提出想要出去走走,戚文和也没有拒绝,就说陪着我走走。 我们没有往武当山的深处走,而是往半山腰的紫云殿去了,我想去看看同伴们住的是否习惯。 走出了山顶道观的大门,正准备往半山腰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秦苗苗的声音:“宗大朝奉。” 我扭头看去,秦苗苗已经快步跑了过来。 我问他什么事儿,秦苗苗就说:“没什么事儿,你要到武当四处走走吗,我陪你。” 戚文和听罢,主动退到了一边儿。 秦苗苗走过来之后,又说:“你也跟着吧。” 戚文和点头。 我则是对秦苗苗道:“我只是去看看我的同伴,不用代掌门一直陪着我。” 秦苗苗笑道:“我反正闲来无事。” 走了几步,秦苗苗就问我:“宗大朝奉,我听闻你的相卜手段一流,不知道能不能空暇之余,给我卜算一卦。” 我愣了一下笑道:“您在和我开玩笑吗,您是武当的掌门人,这相卜肯定也十分的精通,说不定还比我厉害,我怎么给你算啊?” 秦苗苗说:“宗大朝奉,你这算是说错了,我学了不少的本事,唯独相卜之术师父没有教我,我自己倒是研究过一些,可都是一些皮毛之术,不成气候,不成气候。” “再者说了,我给自己卜算,难免会夹杂着一些私人的情感在其中,在推演的时候难免会有偏差。” 我点了点头说:“卜算是可以,不知道您是想问哪方面的事情。” 秦苗苗没有回答我问题,而是说道:“这个等你见完了你的朋友们,我们再细说。” 我们继续走,今晚的月光比较好,山顶也不会有云雾遮挡,走在这条路上,我们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在平静之后,又让人觉得藏着十分凶险的东西,而这个东西随时会跳出来攻击我们。 而我们周围有的东西,便只是地上那属于我们的影子了。 我甚至怀疑,地上的影子会跳起来袭击我们。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武当山的某样东西,已经影响到我的心境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了看武当山道观的深处。 秦苗苗问我怎么了。 我便问秦苗苗:“道观里,有什么?” 正文 第867章 行运 第867章 行运 听到我的问题,秦苗苗愣了一下,然后说:“能有什么,我们武当山的弟子啊,前辈啊。” 我笑道:“我心境刚才受到了冲击,如果我的感知没有出错的话,你们武当应该养着精神类的妖物吧,我和妖接触很多,对妖身上的气息也算是敏感了。” 秦苗苗笑道:“这算是我们武当山的秘密吧,宗大朝奉就不要追问了。” 他这么说,我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便只能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紫云殿,同伴们并没有休息,大家凑在一起正谈论这次武当之行可能遇到的情况。 见我进门,众人也是查看我的情况。 毕竟我落在武当山顶之后,他们就不知道我的情况如何了。 见我平安无事,李成二就说了一句:“那白鹤没有为难你啊?” 我说:“只斗了几个回合,估计两天后,还得打。” 李成二问我:“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说:“暂时不用了,你们就在紫云殿待着,那边的情况我能够应付。” 说话的时候,我给李成二使了一个眼色,而我这个眼神的意思,是让他到时候见机行事。 李成二不动声色,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领悟了。 我又看了看狐小莲,不等我有什么表情提示,她直接说了一句:“这武当山妖气很重,道门之地,妖气横行,可不是什么好事。” 狐小莲本身就是妖物成人,对妖气有着天生的敏锐。 秦苗苗直接转移话题说:“我们那位白鹤老祖宗是我们武当的门面,或许它老人家的修行太强了吧。” 狐小莲说:“不是它。” 秦苗苗见转移不了话题就说:“兴许是我养的两只黑猫吧,他们是我的兄弟,如今也是有些灵气了。” 狐小莲没有再搭话。 我则是说了一句:“我听戚文和跟我讲了,你和黑猫之间的渊源,有机会的话,我想亲眼看看那两只黑猫,可否?” 秦苗苗说:“行,明天我给你安排吧。” 又在同伴们这里待了一会儿,确定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儿,我们便直接返回了山顶的盘龙殿。 在我和戚文和进盘龙殿的时候,秦苗苗又对我说:“宗大朝奉,明天有劳您跟我卜算一下,今天就不打扰了。” 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了一句:“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我便睡下了。 我越发觉得在武当山还有一些危险要应对,我需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 次日清晨,随着一声鸡鸣,我醒了过来。 清晨六点多,阳光刚出来一点,天还有些冷,特别是山顶。 我洗漱好了,走到院子里,就发现戚文和在院子里打拳、炼气。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在另一边也开始打拳,做自己的早间功课。 等我一套拳打完,戚文和那边也才刚刚结束,他吐纳了一口浊气,面色红润,对着我问道:“宗大朝奉,早饭想吃些什么?” 我没有说吃的,而是打量了一下戚文和的周身说:“你的周天气息已经很强大了,距离外周天的形成只差一步了,行气之后,你的血脉也是变得十分的活跃,你们武当的功法,还真是不简单啊。” 戚文和说:“宗大朝奉过奖了,我距离外周天的形成,还有一大步要走,目前还只是摸到了门槛而已。” 我问戚文和:“对于武当山的妖气,你有没有什么了解?” 戚文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我看得出来,他是了解一些的,只是他不愿意说。 吃过了早饭,没一会儿秦苗苗就亲自过来了,黄韦也是跟在他的身边。 见面拱手打招呼之后,秦苗苗主动说:“我昨日回去,思来想去,总觉得让宗大朝奉给我卜算,有些冒昧了,今天我把昨天的话收回。” 这秦苗苗怎么感觉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黄韦也是在旁边说道:“荣吉大朝奉的卜算,是讲机缘的,咱们是没有这个机缘的。” 我则是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八天,准确的说,是七天。” 戚文和一脸疑惑。 秦苗苗、黄韦则是全部愣住了。 我继续说:“武当山的气运,殇养各半,殇者无序,养者有数。” “你,你,还有武当山的龙鹤真人,都在养者之列。” 说话的时候,我指了指秦苗苗和黄韦,然后继续说:“这殇者目前还不好说,不是一人抵四殇,就是整个武当山的一场浩劫。” 戚文和不懂我在说什么。 秦苗苗和黄韦却是听懂了。 秦苗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戚文和说了一句:“文和,你先下去吧,去殿外候着,没我吩咐不要进来,有其他人来了,也全部去给挡在殿外吧。” 戚文和虽然一脸的疑惑,可还是照做了。 等戚文和出去后,秦苗苗才问我:“宗大朝奉,看来你已经私下里对我们武当上的情况进行了卜算。” 我说:“是,我本来想算武当上未来八年的气运,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干扰,结果八年变成了八天,而且这八天里竟然藏着武当山的一次浩劫。” 秦苗苗说:“不会是武当山的浩劫,是我一个人的劫数,我会以自己的性命抵那四殇之灾。” “殇者,未成而死者,或为大义而战死者,为亲、为国而舍身者。” “我不为大义,不为国,只为亲。” 我问:“为了你师父?” 秦苗苗点头。 黄韦始终一言不发,他也是知道这件事儿的。 我叹了口气问:“这武当山的妖气是怎么回事儿?” 秦苗苗就说:“宗大朝奉,您放心,我武当山再不济,也不会做危害苍生的事儿,那妖气的确是猫妖的,不过不是我养的两只猫,而是请来的转运猫妖,那猫妖还不是活的,而是从地府拉回来的。” “不过你放心,我们并没有用任何的邪术,都是用正规的术法拉回来的。” 我看着秦苗苗问道:“除了你和黄韦,还有其他人参与了?” 秦苗苗点头说:“是的,戚文和给讲的那些事情中,提到我黄师弟的时候,是不是提到了一个扎纸匠?” 我点头。 秦苗苗说:“帮我从地府拉回转运猫妖的,就是那扎纸匠的后人,他现在也在我们武当山。” 我问:“故事里不是说,那扎纸匠死了,你们武当便和他们再没有联系了吗?” 黄韦这个时候接过话说:“本来是这样的,可前几年我们又联系上了,这件事儿,我们师父都不知道。” “而且那扎纸匠还给我们说了另一个故事。” 我道:“哦,关于你师父的?” 黄韦和秦苗苗同时点头。 而后秦苗苗指了指屋内说:“我们坐下说吧。” 我点头。 进屋坐下之后,秦苗苗和黄韦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黄韦点了点头示意他来说。 之后,他便转头看向我说:“我师父养了很多猫,这事儿是真的,不过这些猫并不是他收了我们当徒弟之后养的,而是在收我们当徒弟之前就养了的。” “我师父小时候又黑又瘦,还有个不好听的外号,他养了一只小黑猫,觉得那小黑猫和他很像。” “后来我们师祖随鹤学艺,小黑猫也沾了光。” “不过小黑猫福薄,道缘也浅,一次修行中迷失了本心,跑下山去,它教了一头老虎做徒弟,帮着山匪为祸。” “而且小黑猫在外期间,还生了两只黑猫,收养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儿就是我的掌门师兄。” “我师父下山,并不是游历,而是替小黑猫收拾烂摊子。” “我师父带回了黑猫,还有我大师兄,不过小黑猫却再次跑掉了。” “后来,小黑猫化身普通的猫,去了老铁匠的身边。” “那个时候,小黑猫的本性已经收敛了很多,毕竟过了好几十年。” “小黑猫最后在河神的感召下成全了老铁匠和那个跳河的女子,自己却魂入地府。” “不过小黑猫因为生前犯下很多过错,在地府受了很多的劫,它在受劫期间,魂魄竟然慢慢沾染了运势气运,成了一只可以转运的猫灵。” “于是地府就给它赐了官——行运星官。” “这世界上常有气运出现混乱的地方,没有大能出手,那个地方必然生出灾变。” “可行运星官出手就可以很轻松地化解大部分的危机。” “不过它的心里始终觉得亏欠了,我师父。” “因为我师父在修行最重要的时候,下山寻它,耽误了修行,错过了进入大天师的机缘,至今仍被困在中段天师之列。” “所以小黑猫在做了些年行运星官之后,就想着补偿我师父,所以他通过地府的关系找到了扎纸匠的后人,让扎纸匠用扎纸匠的手法,将其带回人间,然后联系上我们,为我师父谋那大鱼之气运。” 正文 第868章 咪咪 第868章 咪咪 听到黄韦的话,整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也终于清晰了。 我叹了口气说:“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原来你们是想要替龙鹤真人迈入大天师之列啊。” “可舍一个人的性命,你师父又怎么想? 黑猫不是报恩的吗,丢了一个人的性命,这报恩的性质可就变了。” 秦苗苗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没变,我这一身的命数,都是我师父给的,不信宗大朝奉你可以卜算一下,本来我在黑猫窝里的时候,就该死了,是师父折损自己修为给我改命,让我苟活了七十多年。” “我这一生活够了,也赚到了。” 不等我们这边再说什么,秦苗苗继续说:“宗大朝奉,你知道我为什么昨晚忽然想要你给我算命吗?” 我摇头。 秦苗苗就说:“我其实也舍不得死,我想看看自己还有多少的阳寿。” “后来我反悔了,不想让你算了,因为我已经能够感觉自己的气绝将近,我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活头儿了,我想在自己气绝之前,为师父做点什么,以报答师父的救命,以及养育之恩。” 我看了看黄韦,他也是对我点了点头。 秦苗苗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轻轻在自己的面门一挥,那挡着他相门那层道气就散掉了。 面相外露,额头黑气压顶,这是气数将近之相。 看那压顶的黑气,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了吧。 我看了几眼后,秦苗苗再挥手,道气又遮住了他的面相,他变得精神奕奕,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这隐匿相门的神通倒是厉害,寻常的道者,就算隐匿相门,可年岁上,我一般不会出错,而你,我看你的第一眼,便看走了眼。” 秦苗苗笑着说:“没办法,谁让我的命本来就是改过的呢。” 我又问秦苗苗:“你想好了?” 秦苗苗说:“想好了,只不过……” 秦苗苗忽然愣住,死死盯着我。 我笑了笑说:“我懂,只不过我是这个转运仪式的关键一环,你们用《术法天录》的残页引我上山,就是为了从我身上的江湖大气运中剥离出来一些给你的师父,《术法天录》是鱼饵,我是鱼。” “我没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只欠东风,现在我这股东风吹到了,一切便开始了。” “正因为转运仪式开始了,所以我卜算的时候,受到了那仪式的影响,从八年的气运卜算,变成了八天的。” 秦苗苗点头,然后对我拱手说:“宗大朝奉海涵!” 我说:“我并不生气,我在卜算中已经算到自己被牵扯到了其中,只不过我的气运并不会缺失多少,影响不了大局,所以我便给你们武当转运的机会,至于能够成就“大鱼”,那就看你师父的造化了。” 秦苗苗点头。 黄韦也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此时我们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大概一分钟,秦苗苗才继续开口说:“宗大朝奉,还有一件事儿,正式转运需要八天,在此期间,你会去见白鹤老祖宗,还可能会碰到我师父,白鹤老祖宗应该对此事已经有所察觉,而我师父肯定不知道,他一只在闭关,不会察觉到这些。” 我对秦苗苗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保密吗?” 秦苗苗点头说:“没错,假如你见到我师父,希望你守口如瓶。” 我说:“没问题。” 说到这里,我又说了一句:“既然这件事儿我也知道了,也成了参与者之一,能否带我去见一下那位扎纸匠的后人,以及行运星官。” 秦苗苗点头说:“没问题,您随我来吧。” 说着秦苗苗起身,黄韦也是紧跟起来。 我们出了盘龙殿,秦苗苗就对着站在门外的戚文和说:“你在这边等着,就不用跟着我们去了。” 戚文和点头。 我们沿着一条大路往更深处,山顶的道观分布并不紧凑,有些建筑之间,要走上几分钟。 一直往里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才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这院落大门紧锁,周围更是布置了一些简易的阵法,那阵法不伤人,却可以预警,一旦有人靠近,它就会响动起来。 院门口没有人守卫。 不过院门却是用老式的门锁锁着的。 秦苗苗走过去,拿出钥匙开了门,大门错开一道缝隙,然后他自己先进去看了几眼,然后对我说:“没什么问题,进来吧。” 我这才随着秦苗苗一起进去。 黄韦在我身后,也是跟我一起顺着门缝挤了进去。 进到院子里后,我就看到在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纸制黑猫,那黑猫高两米多,长将近三米,气势很足。 而且黑猫之中还有浓厚的妖灵之气,以及魂魄之气。 这是妖、魂结合的产物。 我正在打量那纸造黑猫的时候,侧面一间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她梳着两根马尾辫,穿着吊带的牛仔裤,还有一副大框的无镜片眼镜。 脚上踢着一双限量款的A字开头的球鞋。 她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我和她看了一个对眼后,她就笑着说了一句:“咦,武当山还有这样的帅哥,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 秦苗苗摇了摇头说:“他可不是我们武当山的人,他是荣吉的大朝奉,宗禹。” 女孩儿有些意外说:“他就是那个江湖上吹上天的宗禹,除了帅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啊。” “对了,你的龙呢,和白鹤打斗的时候,带着你飞上天的那条龙,快让我看看。” 说着,女孩儿就蹦蹦跳跳来到了我的身边。 秦苗苗赶紧拦下女孩儿,然后对着我一脸歉意说:“我来给你介绍下吧,这位是那位扎纸高人的后人,名叫钱咪咪,她人和名字差不多,基本上掉到钱眼里了。” 钱咪咪笑道:“这天下谁不爱财,不过代掌门大人还是不了解我,我不禁贪财,还好色,色眯眯哦。” 说着钱咪咪又多看了我几眼,我被她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之前影响我精神的,不是猫妖,而是钱咪咪,是她这个人! 正文 第869章 合作 第869章 合作 见我不说话,钱咪咪绕着我转了几圈,伸手就要摸我的臀部,我抬手打开她说了一句:“小闺女家家的,别乱动。” 钱咪咪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问我:“我听说荣吉很有钱?” 我说:“马马虎虎。” 钱咪咪又笑道:“兴许咱们可以合作下,我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我这边也是看得出来,钱咪咪的实力竟然在中段天师,虽然她刚迈入中段天师之列,可依着她的岁数来说,绝对是江湖中少有的天才了。 想到这里,我便开启了天目,可在天目之下我就发现,钱咪咪强大的精神力背后,竟然藏着无数个阴戾的魂魄。 更重要的是,那些魂魄和她的魂魄竟然是纠缠在一起,准确的说,那些魂魄是寄生在她的魂魄之上的。 离开了她的魂魄,那些魂魄便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这里,我便对钱咪咪说了一句:“合作,你倒是说说看,咱们怎么合作?” 不等钱咪咪回答,院子中央,那扎纸而成的黑猫就忽然“喵”的一声。 我在开着天目的情况下,周围的一举一动,已经了然于心,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并没有吓到我,反倒是钱咪咪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扎纸黑猫说了一句:“怎么,你有意见啊,我和帅哥聊天呢,你别搭腔。” 扎纸黑猫缓缓扭动自己的脑袋,对着钱咪咪就说了一句:“小丫头,若不是看着你祖上于我也有恩,就凭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我就可以对你予以惩戒了。” 钱咪咪摆摆手说:“在地府当个官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我警告你,对我说话客气点,不然我随时撤了今天的局,你们改运,改个锤子哦。” 说着话,钱咪咪的蜀地口音就飙了出来。 秦苗苗此时立刻出来打圆场说:“好了,两位别吵了,我带宗大朝奉过来,是让大家认识一下,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我们就需要通力配合了。” 钱咪咪笑了笑,又贴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和帅哥配合的话,我还是很愿意的。” 扎纸黑猫没有理会钱咪咪,而是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自我介绍下,我是地府一名普通的阴差,行运星官。” 扎纸黑猫的声音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的样子,她的声音并不是很温柔,可却让人听着十分的舒坦。 我也对着扎纸黑猫说道:“你认得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的行为,是地府允许的吗?” 黑猫说:“您放心好了,若是地府不允许,我可不敢在这里胡来,当然也有交换,那就是我为地府再工作三十年。” 秦苗苗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修补气运可不是什么好工作,它身上的气运数也是有限的,若是再消耗三十年,就算不魂飞破散,那它也与轮回无缘了。” “到时候气运数耗尽,他做不了行运星官,那便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地府能不能给他容身之地了。” 黑猫看着秦苗苗说了一句:“没办法,这些都是我们欠他的。” 黑猫说的他自然是龙鹤真人。 钱咪咪则是说了一句:“你们说的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拿钱办事,我祖上和龙鹤的事儿,对我来说,值不了几个钱,我给你们打九九折,已经很给面子,别在这里给我讲感情,付尾款的时候让我抹零,那是绝无可能的。” 本来还有些沉重的气氛,被钱咪咪这么一搅和,众人都不由的面面面相觑。 秦苗苗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这算是全部认识了,这件事儿希望大家可以保密。” 我说:“这件事儿我会通报荣吉的,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儿只有荣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不会流传于江湖的。” 秦苗苗点头,然后不放心地看了看钱咪咪。 钱咪咪立刻说:“放心好了,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拿钱办事,替客户保密,这是我能立足于江湖的基本底线。” 秦苗苗笑了笑没说话。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大家相互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便说要离开了。 钱咪咪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留个微信号啊?” 我想了想,还是加了钱咪咪的微信。 谁知我刚加了她好友,她就给我发来了一张老色批才有的表情包里的图来。 我回头看她,她则是笑得十分的开心。 见她一脸恬不知耻的表情,我也只是无奈地收好手机,并没有理会她。 接下两天,武当山的日子就过得十分的清闲,每天我除了做功课之外,就是看看这盘龙殿里的道门书籍。 这里有一些道符类别的书,我看了两天,就觉得受益匪浅,而且还多掌握了数种道门的符箓。 秦苗苗也来拜访过我,而我则是发现,自从转运仪式开始后,秦苗苗就衰老的特别的快。 本来,他脸上的皮肤是紧绷的,这才两天,就显得有些褶皱了。 头发之中也是搀杂了少许的银丝。 他来的时候,看到我在看有关符箓的书籍,便对我说:“宗大朝奉,若是喜欢,就做了我们武当的客卿长老,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书籍你也随便看,想看多久都行,你带到山下看都行。” 其实这两天里,我也是和袁氶刚做了沟通,对于做武当客卿长老的事儿,他并不反对。 包括我爷爷,也是持支持的态度。 所以在秦苗苗再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很干脆地回答了两个字:“好啊!” 秦苗苗愣了一下,随即就要对着我下跪。 我赶紧扶住他说了一句:“当不起啊,秦掌门。” 秦苗苗说:“代的。” 我说:“代的也是掌门。” 有了这次谈话,我和武当山的合作关系才算是正式的确定,我的气运也才算正式介入这次报恩计划之中。 两天后的清晨,戚文和早早地打了水供我洗漱,还给我准备早饭。 我刚吃完早饭,秦苗苗、黄韦就赶了过来,他们要亲自送我去后山白鹤的巢穴处。 我们都清楚,我并不会那么顺利拿到残页,白鹤恐怕还要和我好好打一场。 不过我能预感到,这次打过瘾之后,我应该就能知道白鹤为什么非要和荣吉的人过不去了。 如果顺利,我也可能会看到龙鹤真人,这个武当山的真正的掌门人。 正文 第870章 鹤缘 第870章 鹤缘 秦苗苗、黄韦送我去武当山的后山,这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什么人,武当山那些弟子,好像刻意被两个人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 武当仙山的后山,其实就是主峰的姐妹峰,和主峰不同的是,另一座姐妹峰四周十分的陡峭,常人根本无法攀登,而从主峰到姐妹峰那边有一个铁索桥,这铁索在云雾中穿梭,压根看不到尽头。 更重要的是,铁索桥上根本没有铺着桥板,只有光秃秃的铁链,光是想象着走在上面,就需要十足的勇气啊。 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秦苗苗就在旁边说:“现在云雾这么多厉害,你看不到对面,就觉得很长,其实并没有多长,只有六百多米,这铁索桥虽然有些晃,可坚固的很,宗大朝奉不用担心。” 我笑了笑,还是沉了一口气,准备迈步上去。 毕竟我背包里还有小黑龙,万一失足还有小黑龙护着我,我完全不用担心。 可我才上去第一步,就已经感觉到了铁索桥的摇晃,五六百米的铁索桥,这才刚开始,要是走到中间,还不得跟荡秋千一样。 秦苗苗同时也对我说:“我们就不跟着您了,毕竟后山的那位老祖宗脾气不好,贸然过去,会被打一顿的。” 我笑了笑说:“无妨。”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给自己身上加持了几张让自己身形变得轻便的符箓。 这样一来,走在铁索桥上,就不会晃的那么厉害。 抓着铁索桥,往前走了二十多米,我就低头往下看,下面也是云雾翻滚,根本看不到这山谷到底有多深。 我沉了一口气,不再往下看,而是继续往前走。 虽然我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便,可空中的风却是很大,越是靠近中央的位置,那铁索桥就被风吹的晃动的越发厉害。 若不是我气息稳固,仗着各种稳住身形的符箓防身,恐怕早就掉进万丈深渊了吧。 差不多走到中央位置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云雾尽头的姐妹峰。 这姐妹峰并不是很大,山顶也不是很平坦,这山上也没有什么住处,随处都是茂密的林松。 铁索桥的尽头,有一条小路,路上的草很多,可却依稀能够辨认出,这是一条路。 我沿着这条路,往山的深处走去,忽然间,那松林之中便传来一声鹤唳之音,那松林被震的“哗啦啦”直响。 小黑龙,小白龙也是从我的背包里爬了出来。 小白龙毫不示弱,对着松林里面发出一声稚嫩的龙吟之声。 小黑龙一脸的严肃,却没有做声。 我稍微停了一下,继续前进。 松林里就传出白鹤的声音来:“你过铁索桥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你的龙驮着你?” 我说:“我自己能过。 一边说,我一边继续迈步向前。 “嗖!” 这个时候,旁边的树丛中忽然蹿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并不是偷袭我,而是直接从我眼前跳出来,然后沿着杂草山路,往松林的深处跑去了。 我也是看了一个清楚,跑掉的黑影,是一只黑猫。 此时白鹤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样子你是做好和我彻底一战的准备了。 我笑着说:“不是我愿意做好准备,而是前辈让我做好了准备,当然,打不打的主动权在前辈的手里,我说的不算。” “哗啦啦……” 松林传出一阵躁动,一个巨大的鹤影从我头顶掠过,然后直接飞到了两座山峰的中央位置。 接着白鹤抖动自己的翅膀,那两座山峰之间的云雾便彻底的散去了。 我回头望去,就看到秦苗苗、黄韦站在铁索桥的另一边。 就在我还不明白白鹤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它忽然在空中盘旋一下,对着我便发出一声巨大的鹤唳。 随着声音传来,一股极强的劲风也是吹来。 我整个人就向后退去。 退了几步,我就扶住一棵松树,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刚才只是白鹤打的一个招呼,紧接着,便是云雾形成的箭矢向我袭来。 我赶紧躲避。 “嘭嘭嘭……” 松木上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大坑来。 这箭矢,打在我身上,估计能够把我骨头给打骨折了。 而这肯定也不是白鹤全部的力道。 躲开了数道云雾箭矢后,我便在自己的符箓外周天中布置了很多的木灵符,然后对着白鹤说了一句:“既然要打,那我总要打个明白,不知道前辈对我们荣吉有什么样的误会,为何要针对所有上武当山的荣吉人士?” 白鹤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再次发出数道云雾箭矢来。 我周身的御木灵符也是随之启动,无数的松针直接从松树上脱落,在我的身前布置成一道屏障,所有的云雾箭矢就被御木灵符操控的松针全部给挡住了。 再接着,无数的松针也是在御木灵符的控制下,犹如雨点一样射向白鹤。 白鹤周身迅速起风,随着空中一阵飓风转动,所有的松针也是尽数被挡了下来。 而后白鹤才说了一句:“在符箓神通上,你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 我说:“过奖。” 白鹤又说:“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针对荣吉?” 我点头道:“是!” 我们说话的时候,白鹤在空中不停拍打着翅膀,刚才散去的云层,全部在它的身后出现,而我这个时候也终于看清楚了,那白鹤的外周天就是云雾,飘渺无形的云雾。 白鹤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我针对荣吉的原因很简单,是你们荣吉断了我飞升仙界的机缘。” 断了飞升的机缘,这仇怨可比杀生。 我仔细追问其中的细节。 白鹤才说:“云之寒不陌生吧?” 我点头。 白鹤继续说:“他曾经号称荣吉历史上的最强大朝奉,有一次他造访武当山,而那个时候,恰好我闭关领悟飞升之时,云之寒造访了我的山洞。” “我本来还是很欢迎的,可谁知他却做了一件断送了我飞升的事儿。” 白鹤越说越恨,不由地对我发出一声鹤唳。 我耳膜发疼,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接着我就问白鹤:“云之寒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白鹤还没说,可我心里已经开始猜测了,不管云之寒做了什么,肯定不是大恶之事,否则白鹤绝对不会只是限制我们荣吉的人登山那么简单,肯定会杀下山的,杀到我们荣吉去的。 白鹤这个时候也终于缓缓开口:“云之寒周身气运太强,我飞升的机缘,竟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说,他不需要,反手将那机缘送还给了整个武当,保了武当几百年的道运昌隆。” “武当人敬他,我却恨他,那机缘本应该是我的。” “我也恨武当山的这些小子,所以凡是靠近我的,我都要教训一顿。” 听到这里,我不由一阵无语。 飞升机缘这种事儿根本不会随便到别人的身上,这白鹤恐怕只是为自己飞升失败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它没有领悟飞升的时机,反倒是云之寒领悟了,这白鹤的心里应该是气不过吧。 想着这些我并没有说出口。 白鹤这个时候却忽然说了一句:“前不久,仙界降下仙迹,又给了我一线生机,仙界有人告诉我,杀了荣吉的大朝奉,就可以在仙界开天门,迎我飞升。” 仙界的人? 这个时候,白鹤的眼神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杀意。 此时铁索桥对面的秦苗苗就说了一句:“老祖,万万不可,事关武当、江湖的安危,你杀了宗大朝奉,荣吉肯定会大举进攻武当山,到时候……” 白鹤忽然打断秦苗苗说了一句:“闭嘴!” 随后一阵巨大的鹤唳之音也是随即传开。 正文 第871章 千变 第871章 千变 那鹤唳的声音很大,震的秦苗苗和黄韦向后退了几步。 同时那白鹤身上的杀气就变得更重了。 我这边深吸一口气便问道:“你和我爷爷打的时候,也曾想过杀他吗?” 白鹤立刻说:“那个时候还没有仙迹降下,也没有仙人的指示,我和他打,只是想要教训他,并没有想着杀了他,可现在和你打就不一样了,仙人明确说出了给我开天门的条件,那就是杀了你,我错过了上一次机会,等了几百年,这次我不愿意再错过了,哪怕是拿整个武当山来陪葬!” “我守护武当山数百年,就算是武当山对我的补偿吧。” 秦苗苗、黄韦已经彻底傻眼了,因为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见无法劝动白鹤,秦苗苗就对着我大声喊道:“宗大朝奉,你先撤回来,坐着你的龙,我和师弟护送你们下山。”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这白鹤已经有些变节的意思,牺牲整个武当山这种话它可不是说说而已,天目之下,我已经看透了它的心思,它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而且马上就会付诸行动,为了武当山的安稳,也为了江湖的安稳,更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觉得事情还是要在武当仙山全部了结的好。” 听到我这么说,秦苗苗、黄韦相互看了一眼,而后秦苗苗又问我:“宗大朝奉,准备作何处理。” 我说:“你家老祖可能有些老糊涂了,我就把它给打清醒了,如果活着打不醒,那就让它在轮回道上慢慢地反省吧。”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也是弥撒出了杀气。 秦苗苗、黄韦那边已经束手无策。 两个人小声讨论了几句,最后秦苗苗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武当山的未来,交到您的手里了。” 秦苗苗对我用了敬语,这也说明,他和黄韦已经决定站在我这边了,我可以放开手脚随便来打了。 而我这个时候,也不再是出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了,而是站在荣吉最高位,站在江湖之巅的荣吉大朝奉——宗禹,我现在做事,需要的就是果决。 因为我的犹豫,会牵动整个江湖的局面变化。 说话的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再次发生了变化,七七四十九张符箓已经挂满。 不过这次不再是单一的某一种符箓,而是有七种符箓,每种符箓七种。 其中五属性的灵符各七张,天火雷符七张,风之秘符七张。 除此之外,和我符箓伴生的那张雷符也是一分为八,再次护住我的符箓外周天八个方向。 小黑龙也是瞬间在我的周身变得巨大起来。 不过我却看着小黑龙说了一句:“一会儿开打,你尽量不要动手,我要拿这个白鹤试试水。” 小黑龙点了点头。 白鹤那边却是有些动怒道:“拿我试水,你可知道,我也是大天师级别的实力,而且已经登临九段天师之列多年,距离飞升仙境只差一线之隔,你有什么资格拿我试水?” 我则是看着它缓缓笑道:“你要是没有这样的实力,我还不会拿你试水,我这么做,只是单纯的衡量一下,在不用仙御,以及小黑龙不帮忙的情况下,我和你的差距有多大。” “这样我就能大概知道,我和爷爷,和我父亲的差距有多大了。” “你现在,就是我心中丈量这一切的尺子。” 听我笑着说完这一切,白鹤那边就显得更为恼火了:“你拿我当作工具? 你可知道,惹怒我,你会死的更惨,你别以为我会因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就惧怕你,我告诉你,我不会怕,杀了你,我就可以飞升仙界,到时候你们荣吉的人,还能追到仙界来找我吗?” 我道:“仙界,不过虚无渺茫之所。” 说完这一句,我已经将符箓外周天中的七张御火灵符打了出去。 而我口中的咒诀也是大声诵念:“火以重名,乃化天下,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鹤!” 那七张灵符在空中飞快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顶火鹤对着白鹤冲击而去,而且那火鹤也是发出一声带着熊熊烈火燃烧的,粗狂的鹤唳之音。 看到一顶火鹤冲来,白鹤展翅,身后的云层中竟然飞出一顶云雾组成的仙鹤。 那云雾仙鹤做了一个俯冲的动作,直接撞到了我的火鹤之上。 “轰!” 一声巨大爆炸,火鹤和云雾仙鹤炸成一团火球,无数的碎裂火焰在空中散开,然后熄灭。 我这边的攻击并未停止,七张御水灵符也是从我的符箓外周天中飞出。 我口中再次送念咒诀:“水通吾身,万宗法一,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蟒!” 七张御水灵符扭在一起,空中水汽飞快凝聚,一条十多米长的水蟒腾空飞去,径直对着白鹤冲去。 “嘶嘶!” 飞行中的水蟒还吐着水信子,发出尖细的声响。 白鹤那边也是道了一句:“雕虫小技!” 白鹤随后发出一声鹤唳,它身后的云层中,再次飞出一只云雾仙鹤,那云雾仙鹤再次俯冲,速度极快,直接撞在水蟒的七寸出。 “嘭!” 漫天水花散开,云雾仙鹤也是随之散掉。 这个时候,白鹤也是终于不再给我先手的机会,它身后的云层好像锅里的沸水一样,开始“咕噜噜”地翻滚了起来。 再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云雾气泡从云层中冒出,不过那些气泡并不是向天上飞,而是向下坠,犹如陨石一般向我这边“噗噗”地袭来。 我这边也没有迟疑,七张御土灵符飞出我的符箓外周天,不过它们并没有飞入空中,而是钻进了我周围的地面,结合我脚下的地面开始迅速凸起,在我周围形成了一道土层壁垒。 白鹤的所有云雾炮弹便全部打在了我的土层壁垒上。 “轰轰轰……” 那些云雾炮弹犹如雨点一般落下,我的土层壁垒开始还能扛得住,可随着气息消耗的巨大,土层壁垒已经开始出现松动。 而白鹤的攻击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小黑龙、小白龙这个时候躲得远远的,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敢来参战,两个小家伙此时显得心急如焚。 小白龙更是对着空中的白鹤发出一声怒吼:“嗷!” 只是它的声音太过稚嫩,穿透力也不够,迅速就被爆炸的声音给吞没了。 白鹤见我土层壁垒撑不了多久了,就笑着说:“很快就能结束了,你会被我打成烂泥!” 我笑了笑,符箓外周天中的七张御金灵符也是飞出,这七张灵符直接飞入土层壁垒之中,周围的金属性全部聚集在土层壁垒上,一瞬间我周围的壁垒防御变得更牢靠。 白鹤的云雾炮弹已经无法再撼动我的壁垒分毫,白鹤继续打下去,也只是消耗内息罢了。 所以又打了几轮之后,它才停下来。 而我也是缓缓从壁垒中走出来,此时我和白鹤,都安然无恙。 我在走出壁垒的同时,符箓外周天的御木灵符也是随之启动,我周围整片的松林受到我御木灵符的召唤,开始“哗啦啦”地响动起来。 整个武当仙山的木属性都感受到我七张御木灵符的召唤,无数的木属性气息瞬间集中到我的七张符箓之中。 我口中的咒诀也是骤然响起:“万法加身,幻化随心,急急如律令——猿!” 几张符箓交织在一起,一只巨大的绿色木属性猿猴在空中出现,巨大的拳头径直对着白鹤打去。 白鹤身后的云层之中,也是快速飞出两顶云雾仙鹤应对。 可受到整个武当仙山木属性加持的巨猿,威力巨大,那两顶仙鹤瞬间被击碎。 巨猿的拳头也是随之砸到了白鹤的身前。 白鹤一拍翅膀,“呼”的一下飞走,它身后的云层就被巨猿击中,整个云层随之化为无有。 白鹤躲在远处,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你这符箓化形之术,并不是单纯的化形,每一种化形,竟然都相当于一个外周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白鹤说,我自己也是发现了这些,所以我才试着让符箓幻化出更多的形态来。 而催化这一切产生的关键,就是寄生在我体内的符灵。 我的所有符灵,好像全部都有了灵气儿一般。 这种灵气儿,我也将越用越熟练。 我没有回答白鹤的问题,而是慢慢地问了它一个问题:“现在,你还有几成的把握杀我?” 白鹤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答道:“几成杀你的把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飞升的机会只有一次了,那些小家伙,为了他们的师父竟然可以舍身改运,可我为了武当付出这么多,又有谁想过我?” “我在武当只是一个外人,在江湖也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所以我在武当,在江湖已经死了,既然如此,杀你的把握有几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舍得搏命!” 正文 第872章 百鸟 第872章 百鸟 舍得搏命? 听到这里,我就对白鹤说了一句:“你的内心早就被嫉妒占据,在云之寒领悟飞升,却转手把飞升机缘扔掉的时候,嫉妒就让你变得面目全非,只不过你心中多年的正义还尚存,还能够遮住你嫉妒下丑恶的嘴脸。” “可现在,你看到了可以飞升的机会,那仅存的一丝正义对你来说即已经不算什么了,对吧?” 我们对话的时候,那只御木灵符幻化而出的巨猿也已经消失了。 毕竟白鹤的云层外周天是大天师级别的外周天,我的符箓外周天始终在等级上差了对方一截。 而白鹤的云层外周天,则是再一次出现在它的身后。 这个时候,我也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如果我让小黑龙参与进来,我就没有办法飞上天,我无法靠近白鹤,只是靠符箓的话,就很难取胜。 我必须换一种战斗方式。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小黑龙,不过我心中依旧没有让小黑龙参战的意思。 我将自己符箓外周天中的七张天火雷符,先打了出去。 无数的火焰和雷电在空中交织,一瞬间一道火雷网张开,直接向着白鹤网了过去。 白鹤那边发出一声鹤唳,它身后的云层外周天直接化为数顶云雾仙鹤飞出。 火雷网也是瞬间被冲烂掉了。 同时还有几顶云雾仙鹤飞向我这边,我此时也将符箓外周中的剩下的七张风之秘符打出。 无数的风刃就和仙鹤碰撞。 “轰轰轰!” 那些云雾仙鹤直接在我周身炸开,我的身体也受到冲击,向后退了几步。 我旁边的几颗松树也是被冲击波给折断了。 我原地站稳之后,符箓外周天再次动了。 而这一次,我的符箓外周天再次布满了符箓,依旧是四十九张符箓,只不过这四十九张符箓各不相同,七七十九张符箓,也是四十九种符箓。 看到这样的场景,白鹤笑了笑说:“几道符箓合在一起的威力都奈何不了我,你现在搞这么多种符箓,不同的符箓,应该没有办法组合在一起,单独符箓,你又能够奈我何?” 说罢,白鹤张开翅膀猛地扇动了几下,一瞬间狂风大起。 而白鹤身后的云层外周天,也是瞬间化为一只将近百米长的巨大仙鹤。 那云层外周天所化的仙鹤,张开翅膀就遮住了很大的一片天空,整个武当仙山都被笼罩了仙鹤云层之下。 一股说不上来的阴冷也是传遍了我的全身。 不过我身体里面的内息飞快流转,随着周身圣免气脉和修罗气脉的运转,那股阴冷逐渐的消散,我周身也是变得温暖无比。 白鹤在空中继续说道:“该结束了,这一招我便结果了你的性命,从此我便可以飞升仙界!” 说罢,白鹤直接发出一声鹤唳。 它身后的巨大的云层仙鹤也是同样发出一声嘹亮的鹤唳之音。 那声音比白鹤本身的更强,我的魂魄好像都要被震的有些出窍了。 随着一声鹤唳之后,巨大的云层白鹤就对着我俯冲而下。 那是顶级大天师的威力,我自然不敢硬抗,我瞅准时机,施展天路十六字诀的身法,飞快地在松林之中穿梭。 “轰!” 云层白鹤终于落地,我在地上滚出十多米,才躲开了云层仙鹤的第一次攻击。 “轰!” 整个山顶都被云层白鹤撞出一个巨大的坑来,无数的松树被折断,随着这次撞击,整个姐妹峰好像都抖动了几下。 姐妹峰本来就不大,长达百米的云层白鹤落下之后,姐妹峰就显得更小了。 躲过一次攻击后,巨大的云层仙鹤那如利剑一般的长喙忽然对着我滚出去的位置啄了下来。 我连忙再次躲避。 “轰!” 云层仙鹤的长喙再次在地面上啄出一个深坑来。 我躲过这一击后,也是将自己周身的四十九种符箓全部释放了出去。 这四十九种符箓,小到破灵符、静心符,大到天火雷符、天剑符、天象秘符,甚至有一些道符搀杂在其中。 这些符箓飞出我的符箓外周天后,迅速漂浮到了巨大云层白鹤的周围。 我站定之后,也是迅速双手结印,同时嘴里慢慢地道了一句:“谁说不同符箓就不能合到一起了,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后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我会超越云之寒之上的,当之无悔的荣吉最强大朝奉!” 这话自己说出来,虽然有些不要脸,可我却迫切地想要表达出来。 在我双手结印完毕后,我也开始慢慢诵念咒诀:“破灵符——麻雀!” “嘭!” 一张漂浮在空中的破灵符化为一只小麻雀,带着一丝不弱的气息就对着云层仙鹤撞击而去。 云层仙鹤翅膀一抖,几根类似羽毛的云层飞出,直接把小麻雀给撞散了。 而我这边咒诀还在继续:“静心符——喜鹊。” “嘭!” 又是一声轻响,静心符化为喜鹊,也是对着云层仙鹤飞去。 云层仙鹤故技重施,依旧用云雾羽毛将其挡下。 我这边嘴里继续诵念咒诀:“辟邪符——乌鸦!” “镇魂符——雄鹰!” “困灵符——斑鸠!” …… 随着我不停地诵念,云层仙鹤周围的符箓开始变为无数的飞鸟,腾空而起。 它们化形之后,便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撞向云层仙鹤。 开始的时候,云层仙鹤还能应对,可随着飞鸟的数目越来越多,有些飞鸟已经能够撞到云层仙鹤的本体上来。 随着飞鸟撞到云层仙鹤的本体,它们就会化为一道符印,彻底烙印在云层仙鹤的身体上。 四十九张符箓消耗很快,所以我的符箓外周天不断有新的符箓出现,然后飞出我的符箓外周天,悬浮在空中,再被我的咒诀唤醒,化为飞鸟开始撞击。 白鹤本体在空中,也不敢贸然落下,它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因为在我的符箓外周天还藏着一道秘符,只要它敢靠近,这秘符杀不了它,也会要它半条命。 不过这秘符也有个缺陷,那就是不能像其他符箓那样远离我的符箓外周天,只能在我周身两米之内使用。 白鹤不近身,我就奈何不了它。 我这边咒诀还在继续:“御火灵符——火鸟。” “御水灵符——鸳鸯!” “御木灵符——鹈鹕!” …… 越来越多的飞鸟出现,而云层仙鹤身上被撞击出来的印记也是越来越多。 最后,当云层仙鹤身上的符印满七七四十九处的时候,我的施咒才停下来。 我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云层仙鹤刚才忙于对付各种飞鸟,现在飞鸟全部消散,它也是有点不适应,谨慎地看着我,不敢贸然进攻。 而空中的白鹤则是说了一句:“攻击怎么停下来了,你在我外周天上留下的那些符印有什么用,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 我则是看着白鹤说了一句:“看来拿你做尺子衡量我和爷爷,以及我父亲之间的差距,是一件很错误的事儿,因为你的心境不稳,虽然气息还停留在大天师的层面上,可施展出来的战斗力,也就是稍微厉害一些中段天师的水准。” “而中段天师境界之内,我没有敌手。” 白鹤笑道:“好小子,你竟然这么嚣张,你以为你是谁,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以真仙之躯降临这凡尘,毁掉你引以为傲的荣吉,我让你做鬼都会后悔得罪了我!” 说着白鹤就要操控自己的外周天。 而我这边也是猛的结印,那些印在云层仙鹤上面的符印迅速开始闪动了起来。 白鹤也是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外周天了。 白鹤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控制我的外周天?” 我则是缓缓说道:“符箓的最好奥义,就是将所有的符箓化为符印,符箓不相同,但是符印却是相通的,不同的符印组合,就是不同的符箓,所以不同的符箓拆分为符印后,也可以完美的组合在一起。” “现在我在你符箓外周天上布置下的符箓,便是我刚刚自创出来的一张专门用来对付你的符箓。” “或许这张符箓,也只对你有用,我将其命名为——百鸟朝凤!” 白鹤努力控制自己的外周天,可以依旧不起作用。 而我这边则是怒喝一声:“凤凰——来!” “锵锵!” 一声尖锐的凤凰鸣叫之音从云层的深处传出,再接着云雾仙鹤体内开始射出一道道的红光,接着白云变成了晚霞,晚霞一瞬间化为了一只凤凰。 它是凤,也是凰,因为他的雄雌无法界定。 而此时的它,受到我的控制,它是我符箓外周天下的产物。 我手一挥,巨大的凤凰便对着白鹤冲了过去。 正文 第873章 释寿 第873章 释寿 白鹤看到那晚霞一般颜色的凤凰向自己飞来,也是愤怒地发出一声鹤唳,随即释放出了几道云雾的箭矢来。 只是那些箭矢已经奈何不了凤凰,转眼间凤凰就来到了白鹤的面前,长喙猛的一下就对着白鹤啄了过来。 白鹤拍打着翅膀,飞快闪避。 再看凤凰巨大的翅膀用力一扇,刚刚躲开长喙的白鹤瞬间被强风吹的在空中摇曳起来,它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好像是狂风卷着的纸片,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碎。 白鹤再次发出一声鹤唳。 鹤唳之音过来,被我控制的凤凰竟然开始慢慢地瓦解,随着数道晚霞的光芒冲凤凰的身体里射出,那只巨大的凤凰也是化为了乌有。 再看白鹤那边,也是在一声惨叫之后稳住了自己在空中的身形,它的长喙处已经有鲜血流出。 不仅如此,它拍打翅膀的节奏明显慢了很多,而且显得有些无力。 凤凰散去,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那凤凰的内在是白鹤的外周天,我只是用符箓夺取了它外周天的控制权,可外周天的存在和消失,还是白鹤自己说的算。 它刚才强行废掉了自己的外周天,它的实力大减不说,外周天强行散去给它身体带来的反噬,已经让它身负重伤了。 飞在空中的白鹤,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我没有再继续进攻,我符箓外周天中除了我藏的那道秘符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符箓了。 白鹤看着我终于再次发声:“我还剩半口气,杀了你,我依旧有飞升的机会。” 说罢,白鹤的翅膀收起,径直对着我做了一个俯冲的动作。 我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话的时候,符箓外周天中的秘符符印已经开始组合。 这秘符乾卦和坤卦两头,两侧符文印花,富含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 在符文印花中间符文显现,露出八个字来:天道长存,地承轮回。 此符名为天地符。 随着我的秘符在我身后结成,白鹤已经俯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右手轻轻一挥,嘴里轻念符咒:“天道长存,地承轮回,急急如律令——天地牢——来!” 随着我符箓飞出,天空降下雷电,地面升起数道阴气,在天雷和阴气的交织中形成了一个紫金色的牢笼,这牢笼不偏不倚,恰好把白鹤锁在了其中。 “轰!” 牢笼落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 再看牢笼中的白鹤,已经被雷电、阴气彻底控制,它的内息,甚至魂魄都被直接锁住了,它变得无法动弹。 我这边,经过刚才一番消耗,也是有些气虚,在深吸几口气后,我才缓慢地走到了牢笼的旁边。 白鹤的眼睛转了转,而后看着我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我输了。” 我说:“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刚才你强行解散自己的外周天,导致自己被反噬受了重伤,不仅如此,你的怨念横生,心中魔障已然乱了你的道心,现在的你,无论是心境,还是实力,都跌到了天师之下。” “天师之下的实力,可承载不了你这数千年的身躯,三天之内,你必将归西,我不杀你,我等你自己死。” 白鹤“哈哈”大笑,魔障侵蚀了心境的它,没有半点的悔改之意,反而大笑着说了一句:“也罢,我最终还是死在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手里,护了武当山几百年,最后却落的如此下场,哈哈哈……” 听着白鹤大笑,秦苗苗、黄韦在铁索桥的另一端也是把头低了下去。 我看着白鹤则是说了一句:“凡是都是相互的,武当上奉你为老祖,武当上的气运,你也占了不少,这姐妹峰灵脉长久以来也都是你自己在这边,龙鹤真人也是近年才到这边修行,你自己占了武当山这么多的资源,你修不成仙,反而来怪起武当山来了,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白鹤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松林中“嗖嗖”跑来十几道黑影。 小黑龙和小白龙也是迅速护在我身后。 我心中并不紧张,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背后那些影子的恶意,就对小黑龙说了一句:“不用紧张,对方并无恶意。” 很快我就发现,在周围的松树上出现了十几只黑猫。 那些黑猫都隐隐有了一些灵气,不过距离成妖,成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其中一个松树下缓缓走来一个鹤发老者,他长须长髯,两只手背在身后,身体虽然略显佝偻,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看到老者出现,秦苗苗、黄韦在铁索桥的那头已经跪下,同时大声拜礼:“拜见师父!” 龙鹤真人笑了笑,然后对着桥的另一头说了一句:“起来吧,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去盘龙殿那边等着我吧。” 这言下之意,龙鹤真人这是要出关了。 秦苗苗、黄韦也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去了前山,他们布置的转运仪式效果就更好了。 看着秦苗苗、黄韦起身离开,龙鹤真人再一挥手,那些黑猫也是转身钻入了林中,进而消失不见了。 他这才看了看我对我微微拱手。 我赶紧还礼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宗禹,见过老真人。” 龙鹤摆了摆手说:“咱们都别客气了。” 说话的时候,他也是走到了我的身边,看了看牢笼里的白鹤,他又摇头说了一句:“这器量是修行中的一座山,你想要翻越它,就必须承认它的存在,正视它的巍峨,同时也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无视它的是小人,难以突破。” “不正视它,总想着走偏门,想着绕它而过的人,心中生魔,非但蹬不了山,甚至还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而没有做好粉身碎骨的人,勇气不足,只会苟安,也难以突破。” “老祖啊,你第二种,而我是第三种,咱们这两种人啊,一辈子都突破不了自己的器量,你成不了仙,我则是迈步入这江湖‘大鱼’之列。” 听到龙鹤这么说,我忽然觉得,秦苗苗做的事儿,龙鹤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他全知道。 于是我便皱了皱眉头。 白鹤听到龙鹤的话,还是魔心作祟,嘴里怒道:“别给讲这些,我只是倒霉,是命运不公。” 龙鹤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说:“宗大朝奉,这白鹤毕竟是我们武当的护山灵物,可否教给我们武当来处理。” 我点头说:“老真人请便。” 龙鹤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掏出一张符箓,将其扔到了天地的牢笼之中。 那符箓直接燃起一团火焰,一瞬间白鹤的身体就直接被烧了起来。 白鹤疼的不停地嘶叫。 可龙鹤的眼神总却没有半点的同情,反而缓缓说了一句:“坏我武当名节、气运者,死!” 说完,龙鹤又转身对我说:“我这张符箓,是我们武当山的秘符,这火焰可以燃尽一切沾染魔障之物。” 我点头。 龙鹤又对笼子里嘶鸣的白鹤说道:“念你护了武当山几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的魂魄我暂且留下,去入轮回吧。” 白鹤忍着剧痛大喊道:“我会带着对你们武当的恨意、怨念进入轮回,来生,我必屠尽武当!” 龙鹤笑着说:“你做不到。” 他一挥手,白鹤的魂魄飞出,接着龙鹤右手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 白鹤的魂魄直接漂浮到了姐妹峰和武当仙山之间的裂谷上空。 再看龙鹤手猛的向下,白鹤的魂魄直接坠入了山谷之中。 我没有追上去看,因为我知道,白鹤的魂魄在落到一半的时候,就会坠入通向地府的大门。 我这边也是把天地符收了起来。 龙鹤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刚才的符箓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吗?” 我点头说:“是的,老真人。” 龙鹤从怀中抹出残页递给我说:“这是我那弟子承诺给你的,不过我觉得《术法天录》对你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能不能将《术法天录》上所有的符箓都画出来,也不重要了,你可能会创造一本全新的符箓书籍出来。” 我连忙道:“老真人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龙鹤则是说:“《术法天录》也是人写的,既然同样都是人,那就会被超越。” “人就是这样,总能够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然后创造出更强的存在。” 不等我搭腔,龙鹤又对我说:“对了,宗大朝奉,可否让你的龙,驮着我们过桥,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铁索桥的乱晃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小黑龙。 它早就乖巧地匍匐在我身边。 小黑龙驮着我们飞到铁索桥的上空,龙鹤就说了一句:“我的两个好徒弟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惜啊,他们的这情,我领不了。” 我下意识开了天目,从龙鹤的面相中,看到了一股沧桑的腐朽之气。 而且那股气息正在释放,龙鹤这是在释放自己的寿元…… 正文 第874章 挡殇 第874章 挡殇 看到龙鹤的情况,我就准备说点什么。 龙鹤却打断我说起了残页的事儿:“那残页一直藏在白鹤老祖的巢穴里,平时很少有人能够接近,更别说接触了,也就是说白鹤老祖将其视如珍宝,毕竟《术法天录》也能够让人飞升仙界的东西。” “哪怕只有一页,也是宝贝。” “刚才你和白鹤老祖交手,我趁机进了巢穴,找到了它,我也看了几眼,上面的符箓是相门的符箓,符箓的开头是用八卦为眉,两侧符文应该没有固定样式,这种符箓除了连接人的内息,还和大道内的运势息息相关,常人根本驾驭不了。” “一般人用一两种符箓,已经是极限了,同时掌握数种符箓,必定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掌握出所有符箓的人,自然是站在气运定点的人,画出登仙符,冲破天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而像宗大朝奉这样,既能掌握数种《术法天录》的相符,又能创造出新的符箓神通的人,更是大气运的宠儿,仙界或许才是你的归宿,不过……” 说到这里,龙鹤忽然停下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我。 此时小黑龙已经飞过大半的武当仙山,马上就要到盘龙殿了。 我问龙鹤真人,不过怎样。 他笑了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道:“不过成仙比成为大天师要更难,这大天师,是江湖气运大池塘的大鱼,每一段时期,也就那么几个人,这登临仙境,便是大鱼跃出池塘,看到池塘之外景象的时机,大鱼上岸,若是能活,那便是管理池塘的人,甚至可以称为垂钓池塘大鱼的钓者,是凌驾于池塘里所有鱼之上的存在。” “可上岸的大鱼若是活不了,那就是臭鱼干了。” 我笑着说:“您这个比喻很恰当。” 说话的时候,小黑龙已经驮着我们在盘龙殿的门口停下。 我和龙鹤从龙背下来,戚文和站在门口相应。 我和龙鹤真人毕竟是骑着龙过来,要比秦苗苗和黄韦快很多。 戚文和看到龙鹤很激动,直接跪在地上。 龙鹤却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弄些茶水、点心过来,然后在门口守着。” 戚文和连忙点头。 龙鹤又对我说:“我们先进去吧,一边聊,一边等我的两个徒弟。” 我点头。 见到院子里,龙鹤看了看四周说:“这里搭理的不错。”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他走。 进了房间,龙鹤忽然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其实仙人未必会有鱼塘里面的鱼自在。” 我问:“此话何解?” 龙鹤说:“这人一旦成了仙,就好比大鱼适应了陆地上的生活,成了陆地上的物种,它就没有办法再回到鱼塘里面生活了,鱼塘里的水保护着鱼,让鱼可以生活。”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大道规则保护,大道规则就好像是鱼塘里面的水。” “仙人跳出大道规则,就是仙,可它们并不是凌驾于大道之上,而是被大道摒弃。” “他们想要再回到大道之中,那就要摒弃仙人之躯,重新成人。” “所以,所有下凡到人间的仙人,所发挥的实力,并不是真仙全部的实力。” “他们要想在鱼塘里发挥全部的实力,就必须毁掉大道规则,也就是放干鱼塘里面的水。” “这也是仙和人的主要矛盾。” 我看着龙鹤真人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对这件事儿看的如此透彻?” 龙鹤真人笑道:“透彻? 我要是看得透彻,早就入了大天师的行列了,我所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比喻也终究是比喻,大道又岂能是一池塘水所能比喻得了,大道更为复杂。” “所以仙人下界这种事儿,才能时有发生。” “这仙人为什么能够下界,又是如何逃脱了大道的限制,我都不懂。” 我们说话的时候戚文和也是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就去大院的外面守着了。 我问龙鹤真人:“你有打算收戚文和做自己的第三个徒弟吗?” 龙鹤真人笑道:“已经是了,我教了他几年的东西,带他在我旁边住了几年,他已经算是内门的弟子,只不过那孩子心中的世俗烦礼太多,总觉得我要搞个什么正式的收徒仪式。” “他一日放不下那些,他便一日成不了我的徒弟,现在是不是我徒弟,问题不在我这里,而在他自己的身上。” 我笑了笑说:“那就等他自己琢磨过味儿来吧。” 这时,秦苗苗、黄韦也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盘龙殿。 两个人来到门前,又对着龙鹤真人磕了个头。 而我也是发现,在两个人的身后还站着钱咪咪。 她没有行礼,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对着我们这边比了一个爱心。 龙鹤真人也不计较这些,反而也是学着钱咪咪的样子还了一个爱心回去。 钱咪咪立刻笑道:“老道,你比他们有趣多了,你要是再年轻七八十岁,我估计能够看得上你。” 龙鹤真人笑道:“老钱的后人能出你这么一号人,他的手艺算是没丢。” 钱咪咪笑了笑,然后自己先进了房间,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点也不客气。 龙鹤真人这才让秦苗苗和黄韦也是起身进门。 进门之后,两个人也不敢坐。 还是龙鹤真人发话之后,他们才找了位置坐下。 不过大家坐下之后,就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只有钱咪咪咀嚼泡泡糖吹着一个又一个泡泡的声音。 几分钟后,还是龙鹤真人先开口说了一句:“那大猫是你们从地府请回来的?” 秦苗苗不由一愣,然后看向了我这边,他以为是我泄密了。 我赶紧摇头。 龙鹤真人则是对着秦苗苗说了一句:“别看宗大朝奉了,是我自己发现的,我虽然人在后山,可我的眼睛却一直观察武当山的一举一动。” 秦苗苗一脸疑惑。 黄韦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说:“是那些黑猫吗,他们竟然通过铁索桥来武当山觅食,而我们都知道,那些黑猫是师父养的,也都专门进行投喂。” 龙鹤真人说:“你小子还算是有些灵性。” 回想龙鹤真人的那些黑猫,除了灵性过人之外,身法也是厉害的很,它们化为黑影在松林里穿梭的时候,那速度我都比不过,那样的身法,过一个铁索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更何况它们是猫。 这些猫充当龙鹤真人的耳目,的确十分的合适。 秦苗苗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原来师父这些年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啊?” 龙鹤真人笑道:“是啊,你们做什么,我都清清楚楚,你们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也都了然于心,说实话,为师心里面很开心。” 秦苗苗和黄韦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说啥。 钱咪咪那边则是继续咀嚼着泡泡糖,不过她的眼神却没有闲着,她一直在偷瞄我这边的情况,她在观察我的反应。 很快秦苗苗就说道:“师父,这些都是我应该为您做的,我的大限将至,已经无力再争那池中大鱼之位,反而是您,您还有机会,加上行运星官又想着补偿您,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更何况我这条命本就是您给的。” 龙鹤真人“哈哈”一笑说:“我给的,那就不能让你做傻事了,这仪式已经开始了,停下来怪可惜的,武当山也该出一条大鱼了。” 说着,龙鹤手中的茶杯竟然“咔嚓”一下裂开了,茶杯中的茶水撒了他一道袍。 秦苗苗见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龙鹤真人的面前说:“师父,您在做什么?” 黄韦也是傻眼了。 包括钱咪咪也是停止了咀嚼泡泡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龙鹤真人。 我已经看明白了其中的一切,龙鹤真人这是舍去自己的性命,先了秦苗苗一步,将自己的寿元和气运放入了转运的仪式之中。 他用自己的性命挡下了武当山的四殇之劫难。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是晴空万里的武当山再次被乌云遮住,天空中雷电肆虐。 “轰隆隆”的雷声犹如数万人在空中擂鼓一般。 龙鹤真人这个时候才慢慢地说了一句:“仪式到这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我挡下四殇之劫,你接着四养之势,一跃成为江湖大鱼,再活个二三十年也是轻轻松的。” 龙鹤真人很温柔地看向了秦苗苗。 秦苗苗摇头,嚎啕大哭,他脸上的道气消失,露出一张枯老的面庞来。 钱咪咪这个时候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看着龙鹤真人说了一句:“你们武当山的人还真是喜欢胡来啊,竟然强行修改仪式,提前终结四殇,你这不仅仅是要死,更是拿着自己的轮回在开玩笑啊!” “咔嚓!” 一道天雷落下,我们所在的房间被劈出一个洞来,而闪电直接落在龙鹤真人的头顶,他直接烟消云散! 只是这天雷还没有完全停下…… 正文 第875章 道体 第875章 道体 看到天雷没有完全停下,龙鹤真人却被天雷劈的烟消云散,众人都有些傻眼,包括我在内。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刚才被天雷披散的只是龙鹤真人的躯体,而龙鹤真人的魂魄早就从房顶的破洞飞了出去。 我赶紧跑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钱咪咪紧跟而出,秦苗苗、黄韦好像也是反应了过来,随着我出来。 我们抬头看向空中,就看到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道袍打扮的龙鹤真人。 只不过此时他的身体影子竟然高达十多米,挡住了大半院子的上空。 钱咪咪见状,更是把泡泡糖吐到自己手里的一张纸巾上说道:“这是本心道体?” 秦苗苗和黄韦也都愣住了。 钱咪咪继续说:“我曾经听我家老爷子说过,这修道者修到最后,无非是修得与天地同寿,而这修行的法子有很多种,不过大类者有二,一类就是咱们通常理解的修仙,跻身仙界,跳出大道寿元的限制。” “这第二种便是修心,将自己与这大道融为一体,修心者终了是个人的身体,不过这身体对修心者来说不重要了、,因为修行者一切皆修在虚无缥缈之中,魂魄除了人的身体,还有一副虚无缥缈的大道躯体,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本心道体。” “有了本心道体,并不代表实力有多强,但是这样的人,寿命肯定长,与天地同寿不敢说,活个几千年,应该问题不大,上古时期,人类之中就有很多修心者,所以常有几百岁的古人,现如今人心浮躁,修心者极少,也就少见几百岁的人了。” “现如今的世界,灵性有那么一两个修心有成者,而且都是那种不入世的,所以修行基本已经绝迹。” 听到钱咪咪这么说,空中的龙鹤真人慢慢回头说了一句:“别人我不知道,当我真的能够与天地同寿的时候,我却觉得活着无用了。” 说话的时候,龙鹤真人巨大的身影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直接飞入雷云的云层。 “轰隆隆……” 天空中雷电肆虐,不过那些闪电却没有落下,在被龙鹤真人的本心道体挡下后,就在空中向着两侧飞去。 我们好像在下面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雷电烟花一般。 闪电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而龙鹤真人的魂魄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本心道体也是一并烟消云散了。 钱咪咪在旁边也是说了一句:“果然,修心还是不靠谱啊。” 秦苗苗瞪了钱咪咪一眼,钱咪咪立刻捂嘴躲到一边。 再看天空,雷电散去,降下了一场福泽之雨,这场雨覆盖了整个昆仑山。 将整个昆仑山洗的更干净了。 再看秦苗苗那本来已经枯老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是慢慢地恢复到了年轻的模样。 这次他不再是四五十岁,而变成了三十来岁的样子。 这一幕让我再次想起了黑皇前辈,他的身体曾经也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不过秦苗苗的情况,好像又和黑皇不太一样。 秦苗苗不禁身体变得年轻了,他的实力也开始提升,他本来距大天师只有一线之隔,在雨水冲刷之后,他体内那一层大天师的屏障终于破碎。 他身上的实力急速增加,转眼间,便来到了七段天师的实力。 在龙鹤真人的帮助下,秦苗苗不禁延寿三十年,还跻身了江湖气运池塘的大鱼之列。 众人的衣服都被淋湿了,包括钱咪咪,不过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走到我的旁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武当山三十年内,都有大天师坐镇,他们也要感念你三十年。” 我道:“感念我做什么,这都是老真人的手笔。” 钱咪咪却说:“的确,老真人功不可没,可若是你不上武当,没有你身上牵连的大气运,武当山想要有大天师,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罢,钱咪咪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离我更近了。 同时她也继续说道:“我决定了。” 我一脸疑惑问道:“你决定什么了?” 钱咪咪说,加入荣吉。 我道:“我还没同意呢。” 钱咪咪说:“我不用你同意,我去找袁氶刚,去你们荣吉的本部参加入门考试,你放心,我进了荣吉也不会留在你身边办事,我要去荣吉本部办差。” 我问钱咪咪,为什么忽然想要加入荣吉了。 钱咪咪好不避讳的说:“我贪财,好色。” “而这两样,你都有,我贪啊!” “另外,除了贪财好色,我还贪你身上的那份气运,加入荣吉便也可以站在你的大气运之中,说不定将来我也有希望跻身大鱼之列呢。” 说罢,钱咪咪对着我摆摆手,然后又对秦苗苗和黄韦说道:“两位道长我先下山了。” 看着钱咪咪离开,秦苗苗和黄韦也没有去拦着,因为两个人正沉浸在龙鹤真人仙游的悲痛之中。 此时道观的深处,忽然一道黑影在雨中飞入空中,正是扎纸黑猫。 不过那黑猫并没有飞太高,在空中飞了一小段,在雨中化为蓝色火焰烧没了。 黑猫也是重新回了地府,做起了它的行运星官。 而它的任期,也是三十年。 “嗖嗖嗖……” 雨中的道观中也是蹿出十多道黑影来,那些都是龙鹤真人喂的黑猫,它们有的蹲在屋檐上,有的蹲在门口的地上,还有的蹲在树上,所有的黑猫都呆呆地看向空中。 它们都是来给龙鹤真人送行的。 见状,我才说了一句:“人已逝,愿节哀!” 我本来想留下来参加龙鹤真人的葬礼,可秦苗苗却对我说道:“宗大朝奉,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师父的葬礼,我想在武当山内部小规模的进行,并不想惊动江湖。” 我明白秦苗苗的担心,他是不想让武当转运这件事儿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 毕竟这种事儿传的多了,容易落下口舌。 于是我干脆对着秦苗苗、黄韦拱手说了一句:“那咱们日后再见,我先行下山了。” 秦苗苗、黄韦拱手相送。 我沿着下山的路淋雨前行,很快就追上了钱咪咪,她不紧不慢地走着,见我跟上来了,还故意等了我几步。 来到她身边后,她就笑着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们下山的时候,我可否搭个便车啊?” 我问她要去哪里。 钱咪咪就说:“给我送到丹江口就行了,我到时候自己买票北上,你们呢,我觉得你好像不准备回冀地了。” 我想了想就说:“我去魔都,然后可能会去东洋。” 钱咪咪笑着说:“等你从东洋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在荣吉本部混个一官半职了呢。” 我道:“那祝你顺利了。” 又走了几步,我们就看到了紫云殿,同伴们也是被刚才的动静惊动,站在紫云殿上山的必经之处等我。 见我平安回来,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同伴的身边,李成二就盯着钱咪咪问道:“这小丫头是谁啊,宗老板,你艳福不浅啊,这小丫头稍微打扮下,绝对也是很好看的。” 钱咪咪笑道:“不打扮,我也挺好看的吧,你们好,我叫钱咪咪,不久后,我就会是荣吉本部的成员了?” 李成二问我:“你新收的荣吉成员?” 我说:“不是,她要自己去我们本部参加考核。” 李成二继续靠近钱咪咪,同时把手里的伞递给她,想要继续搭话,钱咪咪接过伞,并没有理会李成二,而是对着我问了一个问题:“宗大朝奉,你学的第一个术法,或者第一个符箓是什么?” 我疑惑道:“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钱咪咪说:“我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虽然不明白钱咪咪说的意思,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的第一种术法,应该是相面之术吧,我爷爷教我的。” 钱咪咪摇摇头说:“你不是我找的另一半。” 李成二说:“我的第一个术法,是引魂术。” 钱咪咪看着李成二说:“你更不是了,年纪对不上。” 李成二不甘心地问道:“你要找的人,人生中的第一个术法是什么?” 钱咪咪陷入了沉思,然后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口诀:“天灵灵地灵灵,快给我买冰激凌。” 本来是一句无厘头的话,可钱咪咪却是挂着十分温馨的笑容,在她的记忆深处肯定有一段很温暖的回忆吧。 李成二说:“这是啥。” 钱咪咪说:“我要的人,就会这个,还会下半句。” 李成二又问:“下半句是啥。” 钱咪咪笑道:“我告诉你了,你在江湖上给我乱传,万一有人来冒充我的如意郎君怎么办?” 我则是打断李成二和钱咪咪的对话说道:“好了,先打住,我们收拾一下准备下山,路上我给你们说说山上的情况。” “接下来把钱咪咪送到丹江口市,我们去魔都,然后准备去东洋的事宜。” 正文 第876章 重见 第876章 重见 听到我说去东洋,同伴们也都精神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武当多待,离开了紫云殿,我们沿着原路返回,等着找到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们在景区附近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们便把钱咪咪送到了丹江口市,她也没有纠缠我们,走的十分的洒脱。 反倒是李成二还想要上去纠缠,大有志同道合的意思。 我则是对李成二说道:“你可别胡闹,那小妮子厉害的很,再说了,有我看着你,你的桃花运就算是没了。” 李成二一脸的无奈。 车子向魔都前行,在路上,我也是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武当山的事儿,包括钱咪咪的事儿,我都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 袁氶刚听到钱咪咪会去荣吉本部参加考核的时候,就说:“这倒是稀奇的事儿,听你这么说,那小妮子是有大本事的人,如果本性不坏的话,倒是可以留在我们荣吉。” 我笑着说:“袁叔叔,这件事儿你来把关吧,对了,东洋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没,东洋江湖有没有向我们发来邀请,请我们过去?” 袁氶刚在电话里说道:“暂时还没有,要不要我主动联系一下他们?” 我说:“暂时不用了,我到魔都之后,应该会住几天,东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袁氶刚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松下奇、仓木葳等人回去后,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动静,东阳江湖还是和以前那样,阴阳师们没事儿的话,就小打小闹地收拾几个恶灵。” “几个小阴阳师家族,偶尔打个架什么的。” 松下奇带回去的东西,应该能在东洋江湖引起很大的动静才对,怎么会没有反应呢,除非他们找到东西的秘密还没有公开,又或者他们在谋划其他的事儿? 想到这里,我就说:“继续关注东洋的情况。” 又和袁氶刚聊了一会儿,我们也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去魔都,一路上我们没有太赶,我们也没有通知魔都天字列家族。 甚至连我们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通知。 我想要把我们一行的人的踪迹彻底的隐藏起来。 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如果东洋人邀请我们,我们就大张旗鼓地过去,如果在我准备动身之前,他们没有发出任何的邀请,那我们就要悄悄地过去,让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我们荣吉内部的人。 到了魔都之后,我们便找了一家商务酒店住下。 而且我们也是事先调查过的,我们住的这家酒店没有任何的荣吉背景。 住下酒店之后,李成二便闲不住了,要出去喝酒,不过被我拦了下来,这魔都人多口杂,万一不小心被江湖上的人看到,知道我们到了魔都,那我们的所有行动都会公之于众。 甚至可能会被东洋人有所察觉。 在魔都这边住下后,我也没有出门,就在房间里研究了两天的《术法天录》,此时我手中的《术法天录》已经是完全体了,所有的咒印、符文都涵盖其中。 只不过我的符箓外周天在没有突破大天师之前,我还是有一小半的符箓画不出来。 那些符箓要求极为严苛,心神,境界都是条件之一。 在研究那些符箓的时候,我自然也有了一些新的领悟,在符箓的操控上,我会变得更加的灵活。 这大概也和符灵与我的外周天越发的契合有关吧。 一转眼,我在魔都就住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我也在安排去魔都的事儿了,我们要过去就要带不少的装备,如果走正规途径,我们很多东西都带不过去,特备是夏薇至背的那口箱子。 所以,我们就绕了好几个弯,最后还是用荣吉的力量 ,包了一架飞机,飞机的目的地是东洋的京都,因为废了一番周折,又没有说明飞机是给我用的,所以时间上也很受限制,需要在三天后才能登记。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魔都再住三天。 而东洋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这一日的早起,我刚洗漱了,在餐厅吃东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我的旁边坐下了。 她穿着休闲的长裙,婀娜的身躯凸显无疑。 特别是她笑的时候,好像能把人的魂魄都给摄走了。 这人正是东方韵娣。 打了招呼,东方韵娣就对我笑了笑说:“怎么看到我也不打个招呼啊,被我的美色吸引了。” 我回过神笑道:“是你应该和我这个大朝奉打招呼吧。” 东方韵娣调皮地对着我拱手,然后看了看四周说:“其他人都还没来吃饭啊。” 我说:“我一般来的比较早,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东方韵娣笑了笑,伸手从我的餐盘里拿走一根小油条送到嘴里吃了一口说道:“我昨天晚上就住进来了。” “你问我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怕是忘记我在荣吉负责什么工作的了?” 我笑道:“情报。” 东方韵娣笑道:“那就对了,要是找不到你们,我这情报官就可以辞职了。” 吃完一个小油条,东方韵娣又要伸手来拿,我把餐盘推给她,然后起身说:“我去给你弄点粥。” 东方韵娣笑道:“荣幸,荣幸。” 我和东方韵娣在这里说笑,旁边的男士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只是因为东方韵娣太漂亮了。 给东方韵娣放下了粥,我就笑着问道:“说说吧,这次有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东方韵娣一边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对着我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给我盛粥,原来是惦记我这里的消息啊。” 东方韵娣也没有继续没大没小的开玩笑,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找了一个文件,随即发给了我。 接着她将手机锁屏对着我笑了笑说:“你先看看,这是东洋目前的一些形势,仓木葳、松下奇,包括那个看似无能的东野雾幸一,他们回去之后可都没有闲着。” 我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资料。 这资料的开头的消息就很劲爆,日本的阴阳师联盟,其中最大的梁家联盟便是松下奇背后的松下家,以及仓木葳背后的仓木一族。 这两个和睦的阴阳师家族,松下奇和仓木葳回国后,竟然在内部招来了不下二十次例会。 每一次例会结束,所有的参加者都会十分的愤怒。 无论是松下一族,还是仓木一族。 而且在两家的生意,最近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摩擦,虽然摩擦的规模并不大,往年也有过,可近些天却格外的多。 外界还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东方韵娣已经将其汇总成了消息。 在消息的结尾,东方韵娣还写出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仓木一族和松下一族已经有了十分严重的分歧,等荣吉到了东洋,把情况在搞清楚一些,找准时机,暗中再操作一下的话,就可以让松下一族和仓木一族彻底决裂。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说:“插手东洋的事儿,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东方韵娣说:“的确,在历史上,我们有些仇怨,可如今华夏江湖和东阳江湖,已经秋毫无犯数年,贸然挑起事端的确不好,所以我在上面写了,需要找准时机,我会和您一起去东洋,时机我来找。” “另外一个分散、破裂的东洋江湖对我们来说有益无害。” “我向你保证,即便是我们荣吉出手了,也不会把矛盾带回我们华夏江湖。” 我道:“你办事,我还是很相信的。” 东方韵娣继续说:“另外,东阳江湖看似和我秋毫无犯,可暗中却一直耍花样的,我们这次去了,找到了证据,也可以敲打一下。” “还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东方韵娣停了一下,然后降低声音说道:“还有,我了解到,松下家,还有仓木家,他们之所以能够取代东野雾一族,称霸东阳江湖,是因为从我们华夏江湖盗走了一块石碑,那石碑好像是昆仑废墟的产物。” 听到昆仑的东西,我立刻来了兴趣…… 正文 第877章 灿灿 第877章 灿灿 不等我细问,东方韵娣就说:“那些东西是战乱年代东洋人从一个华夏富商手里收走的,那富商的后人也已经移居东洋了,算是汉奸一类的人。”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另外,那石碑的内容,以及在昆仑的具体出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涉及到仓木和松下两族的机密。” 不等我继续发问,忽然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跑了过来,她在靠近我们桌子的时候,脚下忽然一个趔趄,脑袋就对着桌角磕了过来。 我下意识捂住桌角,那小女孩儿的脑袋就磕在我的手上。 此时小女孩儿的妈妈也是跑过来,她扶起自己的女儿,同时连忙对着我道谢。 同时也不停地在表达歉意。 这小女孩儿的母亲,看起来还很年轻,手腕戴着卡地亚最新系列的玫瑰金腕表,那手表少说也得十来万的样子。 她手指上的戒指也是卡地亚的LOVE系列,包括身上的香水,也是卡地亚的味道。 看来她很喜欢这个系列。 她的模样自然也是不错,身材极好,特别是她俯身向我道谢的时候,胸口位置一道鸿沟格外的吸睛。 好在她很快站直了身体,我点了点头说:“不用客气。” 女人这才带着自己的孩子往旁边的位置去了。 本来这只是一场小意外,可在小女孩儿走过我旁边,我看到小女孩儿后背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因为在小家伙的背后竟然挂着一个干枯的婴儿。 那婴儿应该是胎死腹中的那种,因为他的体形太小了,只有一个手掌大小。 当然,那干枯的婴儿也只是魂物的状态,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母女俩在我们不远处坐下,我则是盯着小女孩儿的脸仔细看了几眼。 小女孩儿虽然挂着微笑,笑的很阳光,可她的脸色却十分的苍白,在苍白的面容下,疾厄宫的位置还藏着一丝阴邪的黑气。 这小孩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受到病痛的折磨。 东方韵娣也是发现了小女孩儿身后的东西,就对我说:“你也看到了?” 我说:“当然。” 东方韵娣问我:“要不要出手帮她解决了?” 我摇头说:“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东方韵娣说:“一个小魂体而已,轻松就解决了。” 我摇头说:“你没有天目,只能看到表象,那小魂体虽然不强,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帮小女孩儿给驱散了,可通过相门的手法去观察的话,你就发现,那魂体和小女孩儿的魂魄是共生的关系,散了那小魂体,小女孩儿也就没命了。” 东方韵娣“啊”了一声说:“这我倒是没有看出来,相门的东西,我懂的少。” 这个时候,邵怡正好进了餐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和东方韵娣,连忙跑了过来,打过招呼之后,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主意,就对邵怡说:“你能瞧一瞧那孩子的身体不?” 邵怡看过去的时候,女孩儿的妈妈已经给小女孩儿弄了一些牛奶和面包。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到小女孩儿妈妈的面前说了一句:“你好,我是一个医生,我瞧你女儿的身体好像有些虚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着瞧一瞧吗?” 女孩儿的妈妈看着邵怡有些年轻,眼神里尽是不相信。 我起身走过去说:“我朋友虽然年轻,不过却是国内顶尖的中医专家,瞧一瞧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女孩儿的妈妈应该对我的印象不错,见我开口便答应了下来。 邵怡坐在女孩儿的旁边,然后对着小女孩儿柔声道:“小美女,可以把你的左手给姐姐看看吗?” 看向小女孩儿左手的时候,邵怡也是微微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儿的身后。 她也是发现了症结所在。 邵怡一边给小女孩儿把脉,一边问道:“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儿回答说:“灿灿,灿烂的灿。” 邵怡说:“嗯,很好听的名字。” 小女孩儿也是问邵怡:“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 邵怡笑着说:“我叫邵怡,你可以叫我十三姐姐。” 小女孩儿乖巧的点头。 旁边女孩儿的母亲则是略显焦急,她关心女孩儿的病情,任何的希望她都不想错过,哪怕是我们这种自称医生的路人。 搭脉结束后,邵怡就向小女孩儿的母亲询问道:“灿灿的心脏问题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小女孩儿的妈妈连忙点头,她看了看灿灿,好像有些话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 东方韵娣立刻说:“灿灿,你过来姐姐这边坐。”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就把灿灿的面包和牛奶端了过去。 灿灿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她妈妈点头后,她才坐到那边。 接着灿灿妈妈才开口说:“他一出生就被诊断出心脏功能不健全,而且有加速衰老的趋势,按照医生的说法,灿灿八岁的时候,心脏就会彻底的停止跳动。” 说着,灿灿妈妈就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我在旁边问道:“你这次是带着孩子旅行还是?” 灿灿妈妈立刻说:“不是旅行,是去东洋就医,我们通过一些特殊的关系找到了适合孩子的心脏,这次就是带她过去做手术,更换心脏。” 我道:“三天后我们也去东洋,你要去东洋的什么地方啊?” 灿灿妈妈说:“去京都。” 我道:“那正好顺路,如果你们没定好机票,可以坐我们的包机过去,三天后出发。” 灿灿妈妈立刻说:“可以,孩子的手术是一周后。” 我当下愣住了,一般心脏配型成功之后,肯定是越快手术越好,因为心脏存放不了太长时间。 听灿灿妈妈这话,心脏配型成功,可带着配型成功心脏的人,还活着! 这灿灿不会是找的什么黑团伙吧? 想到这里我就问:“冒昧问一下,你们要去京都的哪一家医院啊?” 灿灿妈妈立刻说:“京都的合谷斋医院。” 我一脸的茫然,表示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医院。 旁边的东方韵娣就对我说:“合谷斋医院是一家有着高超中医水准的医院,当然西医方面也很发达,不过他们的定位是富豪医院,专门为世界上的有钱人看病的,医院的背后,有松下家族的影子。” 听到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女人的面相已经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她的这次东洋之行变得和我们息息相关了。 灿灿妈妈听到东方韵娣的话,就问:“合谷斋医院好不好,也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东方韵娣说:“很不错的,在东洋,我们的中医很受推崇,合谷斋里面有不少中医名家,当然,他们都是东洋人,不过在中医传承上却很厉害。” “他们的西医也都是世界一流的。” 我这边又问灿灿妈妈:“冒昧问一下,你女儿心脏移植的问题,这配型成功了,为什么拖那么久才手术啊?” 灿灿妈妈好像也看出了我的担心就说:“是一个植物人心脏,那个植物人的家人放弃了治疗,不过那边家属要等一周后才肯彻底放弃,一旦撤掉了所有的设备,那个植物人就会立刻死掉,那个人的家属已经同意捐献遗体了,包括心脏,所以我们过去等着就好了。” “说真的,自从孩子生病之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批主动帮助我的,而且能够帮助到我的人,真的谢谢你们。” 我问:“孩子的爸爸呢?” 女人就说:“孩子的爸爸在东洋工作,这次我们过去就能看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则是隐隐觉得,那合谷斋医院说不定会是我们调查东洋江湖的一个突破口。 女人这个时候又主动说:“对了,说了半天,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刘蔷薇。” 我们这边自然也是自我介绍了一下。 聊了一会儿,刘蔷薇对我们的戒备心也是越来越弱。 我则是发现,她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家庭主妇,而且戒备心很差。 看样子,她从小的生活就很有优厚,家庭对她的保护也很好,她对世界的复杂和丑恶见识的并不多。 也幸好,她遇到的我们不是坏人。 再聊了一会儿,我们就相互留了联系方式,我们这边吃完饭也就离开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我就问邵怡,那小女孩儿的身体情况怎样了? 邵怡就说:“其实那孩子不用换心脏的,她的心脏衰竭,是因为一心养六魂,心神疲衰而致,只要将她背后的脏东西顺利送走,再仔细调养几年,那孩子的心脏就会恢复。” “反之,如果不处理后面的脏东西,就算是换了心脏,也是多挺几年的事儿,治标不治本。” 东方韵娣就说:“可宗老板说,那魂魄和灿灿是共生,不能除掉啊。” 我则是道:“十三的剥魄刀可以一试,不过不急,直觉告诉我,灿灿和东洋江湖瓜葛很大!” 正文 第878章 背后 第878章 背后 听到我这么说,邵怡就问我:“宗禹哥哥,你准备利用灿灿吗?” 我摇头说:“不是我们要利用她,可能是其他人在利用她来试探我们。” 邵怡愣住了。 东方韵娣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开始打电话安排人差刘蔷薇的底细。 同时东方韵娣也是问我:“你觉得刘蔷薇是演出来的?” 我摇头说:“刘蔷薇和灿灿,都不是演出来的,她们都很真实,正因为真实才让这次的相遇变得无懈可击,我在餐厅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背后可能会有幕后推手。” “可在离开了餐厅之后,我重新审视刘蔷薇的命理变化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她的命理被人动了手脚,这酒店,包括餐厅相遇,都是有人通过命理的干扰在遥控她,而她完全不自知。” “通过命理遥控一个人,能用出这种手段的人,肯定也是一个相门高手,看样子,我们这次东洋之行,还是暴露了。” 东方韵娣问我:“需要取消包机吗?” 我说:“不用,我们按照我们的计划来,我倒是要看看,这幕后的推手给我安排了一场怎样的好戏。” 邵怡和东方韵娣都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我,来了我的房间,我也是给两个人泡了一些酒店的茶。 这里的茶加工的痕迹太重,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茶叶味道。 可能是好茶喝太多,我的嘴被养刁了,就把茶水倒掉,干脆喝起了白水。 东方韵娣见状就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这是讲究起来了啊。” 我说:“没办法,被好茶养的。” 邵怡则是打断我们的废话,问我:“宗禹哥哥,那个灿灿的事儿,你打算帮到底吗?” 我知道,邵怡身为医者的同情心已经开始泛滥,她已经把灿灿当成了自己的病人,她想要灿灿得到好的救治。 所以我就对邵怡说:“这两天,你和她们母女多走动一下,也更好了解一下灿灿的病情,到时候我们在手术之前,试着说服刘蔷薇放弃手术,至于灿灿的共生魂,我应该有办法拿掉,当然到时候还得借助你的剥魄刀。” 邵怡点头。 接下来,因为邵怡和刘蔷薇的走动多了起来,我们这边的同伴们也和刘蔷薇熟了起来。 我们从中了解到,刘蔷薇的老公是一个日籍华人,做的就是中药的生意,刘蔷薇的家境也还算不错,家里是种药材的,是国内比较有名的中药商人。 她和她老公结婚没多久,她的父母,以及一个弟弟,就因为一场车祸全没了。 而后,刘蔷薇家里的生意,就有她的东洋老公打理。 后来逐渐并入了她老公的东洋公司里面。 随着刘蔷薇讲述这些事情,我也是渐渐发现,刘蔷薇相门中的气息再一次发生变化。 她命理中,遮住她真实命相的那一层伪装正在逐渐的脱落。 她的父母宫和妻妾宫相冲,而她妻妾宫中的黑气,冲破了她的父母宫,也就是说,刘蔷薇父母的死,很可能是她婚姻中的另一半搞的鬼。 也就是那个吞并了刘蔷薇家族产业的那个东洋老公。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刘蔷薇妻妾宫中,属于她东洋老公的那一份气息竟然逐渐变得阴邪,甚至有些狰狞起来。 她的老公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甚至还可能是一个修炼邪术的江湖人士。 想到这些,我就准备找刘蔷薇,再探下她的口风,从她的口中更了解一下她的老公。 这已经是我们出发的前一天了。 这天晚上,我们就在酒店的餐厅包了一个包厢用餐,当然也是把刘蔷薇和她的女儿一并邀请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闲聊,气氛也很和谐。 当我觉得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问刘蔷薇:“灿灿的病生的有些特殊,你们有没有找过什么大师给看过?” 刘蔷薇立刻道:“找过的,我们华夏国内的,东洋的,都找过,不过都找不出问题所在。” 我没想到她们还真找过。 不等我细问,刘蔷薇忽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和丈夫认识的时候,也是在京都的一场阴阳师的法事上认识的。” 看到刘蔷薇准备回忆,我自然不会打断她,就“嗯”了一声说:“你们相识、相恋到结婚的过程能给我们讲一下吗?” 刘蔷薇还是没有丝毫的防备,就说:“也没啥,我当时在京都大学留学,我一个朋友的家里经常出现怪事,还总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的角落里,看到黑影子。” “她的家里人就请来了当地有名的一个阴阳师家族,据说,那个家族里面,所有人的都是阴阳师。” “我当时不知道东洋的阴阳师是怎么驱邪的,就去我朋友家里看热闹,然后我就在阴阳师的人群中看到了我老公,他高高帅帅的,法事结束之后,他竟然还主动找我要了联系方式。” “后来我们相互了解的过程中,我才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有名的阴阳师家族的人,只是临时去打工的,他扮演阴阳师的徒弟,每个小时多少钱。” “他也是京都大学的学生。” “后来我们开始谈恋爱,我也是知道,他家里是做药材生意,正好和我家一样。” “我就觉得我和他的缘分简直妙不可言。” “毕业后,我就在日本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我们相互见了家长,家里的大人也都同意,我们便举办了婚礼。” “那会儿我丈夫家族的企业正好拓展和中国的合作,我家里也因为我的关系,拿到了很大的订单。” “我丈夫那会儿天天待在国内,也是那个时候,我怀孕了。” “我本来是怀的双胞胎。” 听到这里,我就下意识看了看灿灿,邵怡正在拿着手机陪着她看动画片,她对我们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很关心。 而她背后那个干枯的婴孩,却是已经爬到了灿灿的肩头,只不过灿灿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 刘蔷薇也是看了看灿灿那边,随后继续说道:“我怀孕的时候,反应特别大,啥也吃不了,别人怀孕体重增加,我怀孕体重不增却减,家里人着急,我老公也着急。” “后来,也不知道我老公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符,他把符箓做成了锦囊让我随身携带。” “后来我还真的爱吃东西了。” “不过后来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就发现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我还出了不少血。” “后来我老公又给我拿来一张符。” “还在我面前念了一段咒诀,然后我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不过到了我邻近生产的时候,又出了怪事,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人打我的肚子,然后我就开始大出血。” “到了医院,医生说两个孩子可能都不行了。” “后来我丈夫,又弄了一张符箓给我,这次我是直接喝的符水。” “然后,我便顺产下来两个孩子,只不过一个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另一个,也就是灿灿活了下来。” 我问:“是国内的医院吗?” 刘蔷薇说:“是的,不过那家也是一家私立医院,是我老公家族开的,后来我老公家族调整产业,那医院就关闭了,现在是一家美容院了。” 我点了点头。 刘蔷薇继续说:“我这些年一直带着孩子在国内,我老公他在东洋,而我因为签证,以及其他的一些问题,一直没能过去。” “所以,孩子的身体问题,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奔波,我心里有点感觉没有依靠。” 我问:“孩子的父亲没有来看过他?” 刘蔷薇说:“经常视频,但是没有现实中见过,毕竟孩子的父亲实在是太忙了。” 我没说话,李成二却说了一句:“不对劲儿。” 刘蔷薇问怎么不对劲儿。 李成二却摆摆手说:“没啥。” 刘蔷薇有点着急,要继续追问,我便对刘蔷薇说:“他说着玩呢,对你老公,你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你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学校,以及毕业之后,他之前的事儿,以及家族其他的成员,你了解的多吗?” 刘蔷薇说:“就结婚前,我们见过一次面,还有我们双方的家长见过一次面,后来基本没有怎么接触过,平时也很少联系。” “准确的说,是没有再联系过。” “我一直和我老公联系。” 越发了解刘蔷薇,我就渐渐发现,她面容上的相门伪装越多,我现在可以肯定,刘蔷薇不过是被他老公利用了,而他老公给她的符箓也都不是安胎的,而是要害刘蔷薇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这些话,我并没有当着刘蔷薇说出来,就问了一句:“对了,一直没听你说,你老公的名字,他叫啥啊?” 刘蔷薇说:“他姓蔡,叫蔡阗。” 听到这个名字,东方韵娣不由“啊”的惊呼了一声,她知道蔡阗这个人,而且这个蔡阗来头应该不小! 正文 第879章 雲示 第879章 雲示 东方韵娣忽然的失态也是引起了刘蔷薇的注意,她看着东方韵娣问道:“怎么了,你认识我老公?” 东方韵娣笑着摇头说:“没,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其他的事儿。” 刘蔷薇也没有多想。 我心里清楚,东方韵娣的失态是装出来的,她是故意用这个反应在试探刘蔷薇。 她想试探刘蔷薇是否知道更深层的东西。 可从刘蔷薇的态度来看,她并不知道蔡阗更多的内容。 我自然也没有当面问东方韵娣什么。 接下来的饭局,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也就散掉了。 等着刘蔷薇和灿灿回了房间之后,同伴们便全部聚到了我的房间来。 我直接问东方韵娣是不是知道蔡阗是谁。 东方韵娣说:“其实我也是刚刚调查出来的消息,刚才在饭桌上,刘蔷薇给你讲述那些事儿的时候,我正好收到了一份调查报告,而这份儿调查报告是关于刘蔷薇,以及刘蔷薇现在的丈夫,蔡阗的。” “我当时故作惊讶,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刘蔷薇知不知道蔡阗的真实身份,而我这资料上记述的蔡阗的身份,可是很复杂的。” 说着,东方韵娣就把那份资料发到了群里。 我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跳过刘蔷薇的资料,去看蔡阗的,蔡阗的母亲叫蔡明澜,爷爷蔡和山,太爷爷蔡文鄂。 蔡文鄂正是当年将昆仑石碑卖给了东洋人的汉奸。 蔡文鄂当年因为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居家东迁去了东洋,并在那边定居成了东洋人。 靠着优厚的家业,以及逐渐如日中天的仓木和松下两大家族的支持,蔡家在药材行业说不上独步天下,也占据了药材行业的半壁江山。 蔡家的人本来就有一些江湖本事,加上仓木、松下的影响,有时候她们还会和两大家族通婚,所以蔡家其实也是东洋阴阳师联盟的一份子。 蔡阗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的母亲是蔡家的人,父亲其实是仓木家族的人,只不过后来他父亲死了,母亲因为又和其他人结婚,被逐出了家族,蔡阗跟着她母亲生活,没多久,她母亲车祸死亡,蔡阗没人收养,就被蔡家接了回去。 然后蔡阗才姓了蔡,之前他都是姓仓木的。 蔡阗因为母亲的缘故,即便是到了蔡家,也受到蔡家诸多晚辈的排挤,所以蔡阗早早地独立,靠着自己打工养活自己读完了大学,在大学期间,蔡阗又拜了松下家的一位阴阳师做师父。 那个阴阳师十分看重蔡阗,而蔡阗进步很快,也没有让其师父失望,很快蔡阗就开始在一些阴阳师集会上崭露锋芒。 蔡家也开始重视蔡阗,把他安排到了家族的药材公司上班。 这里面也记述了蔡阗和刘蔷薇认识,以及结婚生子的事儿,和刘蔷薇亲自讲述,并没有什么出入。 不过在最后,还有一条,那就是蔡阗在东洋又认识了新欢,他的新欢是她师父的女儿,而他师父也是同意蔡阗和他女儿交往,不过前提条件是,蔡阗必须解决好他现金妻子刘蔷薇,以及女儿蔡灿灿的事儿。 看到这里,李成二好奇说了一句:“这么说来,这次蔡阗让刘蔷薇带着孩子过去,可能会有危险,他不是为了给孩子治病?” 我没有回答李成二的话,而是在观察东方韵娣给我资料里的时间线。 很快我就发现,根据资料里显示,刘蔷薇肚子里的孩子频繁出事情的时候,正好是蔡阗和他师父的女儿认识的时候。 这时间点赶的有些巧啊。 包括刘蔷薇父母、弟弟出事儿之前,也显示她们的家人和蔡阗有过一些冲突,不过只是争吵,并没有动手。 刘蔷薇的父母、弟弟车祸死后,蔡阗迅速接受了刘家的生意,将其并入了蔡家的产业,而后蔡阗就回东洋了,从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过华夏,也没有看过自己的妻儿。 包括它的孩子生病,奔波,也都是刘蔷薇一个人在照料。 很明显,蔡阗从那个时候起,已经想着抛弃刘蔷薇母女俩了。 或者更早。 我把自己看到的,以及自己的理解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蔡阗野心不小啊,这是打算混入东洋阴阳师联盟的核心里面去啊。” 李成二说:“如果真像宗老板说的那样,杀我华夏人,我们可不能放过他,刘蔷薇多好一个妹子啊,这不是被蔡阗给糟蹋了吗!” 李成二愤愤不平。 我继续说:“这个蔡阗无论做什么事儿,目的性都很强,我怀疑他和刘蔷薇结婚也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夺取刘家的药材产业。”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刘蔷薇就被推开了。” “当然,蔡阗如果一心谋江湖的话,那他接近刘蔷薇就不只是想要刘蔷薇背后的家业那么简单了,好好再查下刘蔷薇的家族,多查几代,说不定会有线索。” 说话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资料上现有的有关刘蔷薇的线索,都是一些和江湖无关的。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点头说:“我懂了。” 大家讨论了一下后,我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现如今,有一个人,或者一股实力,通过命运安排的方式,暗中将刘蔷薇、灿灿推到我的面前。” “不管那人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必须小心,因为在东洋江湖的情报上,他绝对是走在我们前面的,说不定我们在东洋江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其算计之中。” 李成二就说:“能在相术上让宗老板都犯难的,那对方一定是棘手人物,我们这东洋一行还没有开始呢,就已经冒出这么多事儿来,我们到了东洋江湖,那还了得?” 此时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狐小莲就道:“江湖上一直有这么一个组织。” 我问狐小莲什么组织。 狐小莲看了看就说:“天机盟。” 东方韵娣接过话说:“我也听说过,不过据说在晚清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已经解体,天机盟里的几个大相师也是相继离世了。” “近一百多年,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过天机盟了,也再没有他们的踪迹出现。” 狐小莲说:“我和养父也活了一千多岁,当年天机盟解体的时候,我们也接触过天机盟的一位大相师。” “天机盟一直有四位相术极强的大相师掌管,而在天机盟解体之前,四个大相师曾经连手卜算过国运,他们前脚刚卜算结束,戊戌变法就结束了,皇帝被囚禁,变法义士被杀了很多,逃到国外的也很多。” “而我们接触的那位相师,是谭嗣同的好友,谭嗣同是变法义士,也是戊戌六君子之一,在谭嗣同被杀之前,我见到了那位相师,当我们问及他们卜算国运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解散天师盟的时候,那位大相师只回答了我一个字。” 我问是什么字。 狐小莲道:“雲。” “他还用手给我们写了一下,当时的笔路,我还记得十分清楚。” 我赶紧拿出纸笔,让狐小莲写给我。 狐小莲拿着我的符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慢慢写下那个字。 写完之后,狐小莲把符笔还给我说:“我无法完全的还原,不过也有七八分的模样,精气神差了一些。” 我看着那个字说:“我只能试着解下看看了。” 在我解字的时候,李成二就问狐小莲:“你说到天机盟,难不成觉得这次背后的推手,是在江湖上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天机盟?” 狐小莲说:“在相术上,我见过的,能在宗老板之上的,除了宗延平,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天师盟的几位离世的老相师了。” 这繁体的雲字,上面雨字头,下为我们现在的云字。 古人说话,讲究是整齐,特别是紧凑。 可狐小莲还原的这个雲字,上下分开有些明显,可能是那位大相师故意将其分开的。 现如今,在我们看来,雨字头还是雨,而下面的云字却成了独立的云字。 我不由得恍然大悟说道:“那位大相师的字,不是写给你和义父看的,而是专门为了写给后人看的,比如现在在研究这个字的我。” “他是在告诉你,他真的看到了未来。” 狐小莲问:“这里面有天机盟解体的原因吗?” 我说:“或许有,但是这个字里没有,至少你还原的这个字里面是没有的。” 狐小莲摆摆手说:“白说,还是没啥线索。” 我道:“也不一定没有线索,天机盟解体,就好比这个云字解体,拿走了雨字,那还是云,也就是,天师盟没有了四个大相师,那还是天机盟,天机盟还在,四个大相师不过是雨字头而已,他们代表了不了天机盟。” 听到我说天机盟还在,狐小莲也是皱了皱眉头说:“我也调查了一些年,没有发现啊。” 东方韵娣则是说:“我安排人来查一查吧,说不定他们最近开始活跃了呢!” 东洋一行,越发有趣了。 正文 第880章 不解 第880章 不解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就让大家睡下了,毕竟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前往东洋了。 晚上,我躺下之后,东方韵娣又给我发了几条微信,我们没有聊什么私事儿,说的都是有关天机盟的事儿,她汇总了一些之前的资料给我。 天机盟,即便是在没有解体之前,也是很神秘的存在,而它的创立也没有我们荣吉久远,据说是李淳风和袁天罡联手创立的,天机盟以守护天下道运为己任,字李淳风、袁天罡之后,天机盟的领导者就全部隐匿了起来。 太平盛世不见她们的踪影,可每逢乱世的时候,天机盟的人都会化为朝廷的文武权臣,对国之大运推波助澜。 比如明朝的刘伯温,据说也是天机盟的大相师之一。 东方韵娣是给了我不少资料,不过都是以前的,晚清之后的消息,一丁点都没有,天机盟好像真的是消失地彻彻底底了。 聊了一会儿,我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手机上又有两大段的资料,都是东方韵娣深夜汇总给我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天机盟的,小部分是关于蔡家的,以及我们即将要了解的合谷斋医院的详细情况。 这对我们以后在东洋,在京都开战活动,都十分的有用。 吃了饭,我们收拾了东西,我们租的大巴车已经来接我们了。 至于我们自己的车子,则是找了一个收费的停车场扔了进去,等我们的行踪不用隐蔽了,找人开回去就行了。 吃了饭,准备出发的时候,我们也是帮着刘蔷薇搬了一下她的行礼。 她打扮的很精致,可随身携带的化妆品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衣服,而在衣服中,有一半都是灿灿的。 我们用了一个多小时到机场,又花了一个小时登机,等待。 最后飞机起飞,我们用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东洋京都的羽田机场。 下飞机之后,我们的行程也是做了简单的安排,东方韵娣给我们在这边安排酒店,我们住的地方,距离羽田机场并不远,就在东京都南面的品川区。 而刘蔷薇要找的合谷斋医院,也是品川区。 下飞机之后,刘蔷薇就没有再和我们同行,他的丈夫也没有来接她,本来我们想着帮忙送她去见她的丈夫,可是却被刘蔷薇拒绝了,她还是怕她的丈夫会误会。 另外她还对我们说,她在京都读了几年的大学,日语很好,对这边的一切也熟悉,让我们不用担心。 听到刘蔷薇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我们还是看着刘蔷薇打了一个车离开了,她的日语说的很流利,灿灿也会说日语,所以开车的司机,直接认为她们两个是东洋人了。 看着刘蔷薇离开,李成二有些担心地说了一句:“你说,要是那个蔡阗兽性大发,直接把刘蔷薇和灿灿给害了,怎么办?” 我说:“不会吧,虽然刘蔷薇和灿灿的相门中,有很多的相术伪装,可我确定,我已经卸下了绝大部分的伪装,我能看到她们的未来,她们不会有事儿的。” 李成二“哦”了一声说:“宗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我还说暗中保护呢。” 我看着李成二说:“你别色心大起,人家是有孩子的人。” 李成二挥挥手说:“宗老板,你把我想成啥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点头。 李成二一脸无语说:“你要这么说话,咱们就没得聊了。” 送走了刘蔷薇,我们便找了两辆出租车,往品川区去了。 东方韵娣找的那家酒店规格不算低,不过却没有阴阳师家族的影子,也就是没有东洋江湖的介入。 我们住着也比较安全。 到了酒店之后,我就带着同伴们办了入住,我虽然能够听懂东洋话,可说的不利索,好在东方韵娣口语说的很好,一切手续都办理的还算顺利。 等我们住下的时候,大家也都累坏了,加上已经到了傍晚,大家也就没有出门,各自在酒店的房间里洗个澡,就准备休息了。 差不多京都时间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刘蔷薇的电话。 接了电话,我就问她咋了。 她在电话那头儿哭着就说:“我,我老公不要我了,他给了我一大笔钱,把我赶出家门了,因为我和我老公是在日本登记结婚的,所以他在这边直接办了离婚,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我都没有在场,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我现在有点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你能帮帮我吗?” 我问:“灿灿呢?” 刘蔷薇说:“她们想要留下灿灿,不过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带着灿灿在街上,我们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能帮帮我们吗?” 我让刘蔷薇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打电话,让夏薇至、狐小莲和东方韵娣一起去接刘蔷薇母女过来,并且在我们这边的酒店给她们安排了住处。 等我们看到刘蔷薇的时候,她的双眼都已经哭肿了,灿灿眼睛也是红红的,不过她见到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哭,而是一个劲儿地在安慰刘蔷薇,还说将来会保护刘蔷薇。 李成二则是直接当着刘蔷薇的面骂道:“你那洋鬼子老公,可真不是个东西,你孩子手术的事儿呢?” 刘蔷薇哭着说:“我老公……” 刘蔷薇顿了一下,然后改口说:“蔡阗说,合谷斋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可以如期安排手术,他让我等孩子做完了手术了,稍微恢复一下,就赶紧离开东洋。” 说着刘蔷薇又哭了起来。 我问刘蔷薇:“蔡阗有没有告诉你,你女儿即便是不用动手术,也能慢慢地康复?” 刘蔷薇一脸的疑惑。 我继续说:“看来你丈夫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丈夫蔡阗,是一个实力不弱的阴阳师,他应该也能看出你女儿的身体的情况是因为一心六魂所致,有三魂,并不是灿灿的,而是她双胞胎姐妹的。” 刘蔷薇更加的疑惑了。 不过很快,她竟然相信了,她说:“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魂魄的存在,不然我老……蔡阗他给我的符箓就不会那么好用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刘蔷薇是改不了对蔡阗的称呼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先让邵怡带着灿灿回屋睡觉,然后把刘蔷薇带到我房间,我觉得有些事儿,是时候告诉她了。 安排好一切后,我就对刘蔷薇说:“实不相瞒,我懂一些相卜之术,我从你的面相中看出,你丈夫没有半点保护过你的举动,他给你的符箓,可能是害你的。” “而灿灿本身的命比较好,你前夫的阴阴术法,并没有把灿灿害死在你的腹中。” “相反是灿灿的双胞胎姐妹,被你前夫给害死了。” “你生产的医院,不是你前夫家族的产业吗? 我怀疑是你前夫串通了那里的医生,故意那么说的。” “因为我观察灿灿的命理,即便是在你腹中的时候,她也是健康的,不应该有事儿才对,是外力让她变得不健康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心中也是闪过一丝灵光,这灿灿的命这么强,蔡阗用阴阳术害了几次都没有害死她,那生出灿灿的刘蔷薇也应该不简单才对。 我越发怀疑蔡阗接近刘蔷薇的真实目的了。 蔡阗应该已经得到了刘蔷薇身上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提出离婚。 可既然要离婚,为什么还要刘蔷薇来到京都呢,也就是说,蔡阗很可能是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刘蔷薇! 正文 第881章 古药 第881章 古药 看到我的眼神,刘蔷薇下意识扭过头,她不敢和我对视。 见状我便发问道:“你这次来见你的前夫,你有没有给他什么东西? 从我们华夏带过来的?” 刘蔷薇仔细想了一下说:“没有啊,他什么也没有要我的,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还给我了一本离婚证。” 听到这里,我就说:“如果只是离婚,他把离婚证快递给你就好了,让你来,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刘蔷薇说:“会不会是因为灿灿,他毕竟是灿灿的亲生父亲,他想着给灿灿治病?” 我说:“如果他真想治病,那他早就出手了,还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女儿的病,不用动手术。” 刘蔷薇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则是继续分析道:“你这次来京都,唯一带的就是你女儿了,你前夫唯一提出要你留下的东西,也是你女儿,只不过他没有和你争抢,让你走了,所以才让你觉得他什么都没有要,不过他却说会给你女儿治病,如果我没猜错,手术那天,你女儿一旦上了手术台,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女儿了。” 刘蔷薇“啊”了一声,瞬间慌乱了起来:“你别吓唬我!” 我说:“我没吓唬你,我说的是我的直觉,说句你可能不信的事儿,我的直觉堪比预言,一向很准的。” 同伴们跟着点头。 我怕刘蔷薇不信,就让李成二给李蔷薇开了法眼,带着她先去看了看已经睡下的灿灿。 在灿灿睡下后,那个干枯的婴孩就会爬到灿灿的心口位置,随着灿灿的呼吸,一起一伏。 在看到那个干枯的婴孩后,刘蔷薇下意识“啊”的一声,然后使劲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并没有后退,甚至有些想要往前走,想要去救自己的孩子。 我也是跟着刘蔷薇一起去的,就在她的身边拽住她的手腕对她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你最好别去惊扰到那个小东西,他和灿灿的魂魄是共生的,命理甚至都纠缠在了一起,寻常人,一心养六魂,早就耗尽而亡了,你女儿的心脏其实很强大。” 听到我这么说,刘蔷薇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赶紧去翻自己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就说:“蔡阗曾经给我发过一个信息,让我收一个包裹,那个包裹里面是一张符,他让我贴在灿灿的身上,不过灿灿现在有点自己的主见了,一贴上就又哭又闹的,我就没有再贴了。” “不过我骗蔡阗,说是一直贴着的。” 说着刘蔷薇又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找出了一张符箓的照片来。 我凑过去一看,上面是一张黑糊糊的阴阳符,上面的符文是阴阳师符咒中一种极其阴戾的驱邪符纹,这种符箓爷爷曾教过我,名为焚魂咒符,字面的意思,可以烧毁一些邪灵。 而这里的邪灵,并不是指罪恶滔天的魂物,而是指所有的魂物,不留一线生机的那种。 这种符箓是东洋阴阳师最常用的,他们不会像我们华夏那样,还想着会留一线生机,在他们眼里,所有魂物,皆为邪灵,全要赶尽杀绝。 爷爷常说,阴阳师多冷血。 我皱了皱眉头说:“幸亏你没有坚持给灿灿贴,不然的话,灿灿都不用和你来京都了,在咱们华夏的时候,就要死掉了。” 说完话,我也是带着众人退出了灿灿的房间,邵怡留在这边继续照顾灿灿。 到了刘蔷薇的房间,我就对刘蔷薇说:“蔡阗是想杀了你女儿,而且还是那种悄悄地杀了,让任何人,包括你都不怀疑的情况下杀掉。” “他害怕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来。” “这么算计着杀掉你的女儿,应该是为了他的大好前程吧。” 刘蔷薇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说:“蔡阗这种畜生可不是虎!” 刘蔷薇不说话了。 我对刘蔷薇说:“我知道,你可能无法完全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刘蔷薇就打断我说:“我相信,女人也有自己的第六感,你们是真心帮我的,我看得出来,仔细回想一下,蔡阗好像是有很多地方做的很奇怪的。” “跟我谈恋爱,再到和我结婚,到继承我家的家业,他好像一直在变,越变我越觉得陌生。” “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他的那副皮囊还和原来一模一样,我都觉得是换了一个人。” “对了……” 刘蔷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我们则是全部认真听她继续说,她在停了一两秒后继续道:“我家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吗,所以家里以前藏了不少药材,我听我父亲说,有一些是在世间绝迹的古药,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那些药材是不卖的,具体留着干啥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很多事儿,他都只讲给了我弟弟听。” “我从小对医药的兴趣不大,也没有把那些当回事儿。” “后来,我家人出了车祸,那些古药,以及一本记载古药的书籍,都被蔡阗带到了东洋。” 李成二在旁边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刘蔷薇说:“我对这些不感冒,一时没想起来。” 我也是打断李成二说:“好了,今天有些晚了,都早点睡,这些事儿,我们明天再说。” 同伴们也是点头。 刘蔷薇则是问我:“那我家灿灿手术的事儿?” 我说:“你如果放心,我来给你家灿灿治病,手术就算了。” 刘蔷薇点了点头,不过她眼神里面还是带着犹豫的。 离开了刘蔷薇的房间,在回我房间的路上,狐小莲就说道:“宗老板,你觉得蔡阗为什么非要刘蔷薇带着灿灿来京都,只是为了杀她那么简单吗?” 我说:“蔡阗要杀灿灿,这件事儿毋庸置疑,他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好,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也好,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如果我们出手阻止了蔡阗,那我们想要在京都藏匿起来的计划就要全盘落空了。” “我觉得刘蔷薇的事儿,就是一个助推器,有人想要利用刘蔷薇的事儿,把我们推向东洋江湖的台面上。” “那些人,不愿意看到我们隐藏在东洋江湖的暗处。” 狐小莲问我什么人。 我只能摇头。 又讨论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结果,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灿灿的精神状态比平时好了很多,问过之后才知道,是灿灿昨晚在睡觉之前,邵怡给她扎了几针安神的针。 那些针对魂魄有益。 吃了饭,我们便直接聚集到了刘蔷薇的房间,我准备当着刘蔷薇的面,将另一个魂魄给送走了,而那个魂魄,那也是刘蔷薇的孩子。 在房间里面,我也是让李成二再次给刘蔷薇开了法眼。 此时那干枯的婴孩,已经爬在了灿灿的肩膀上。 刘蔷薇显得有些紧张。 我搬了一把椅子让灿灿坐好,然后又看了看灿灿肩膀上那干枯的小家伙说了一句:“你也乖乖坐好。” 那小家伙愣了一下,然后就被我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它就乖乖地坐在了灿灿的肩膀上。 灿灿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她什么也看不到。 让灿灿坐好之后,我又搬了一把椅子,让刘蔷薇在灿灿对面两米开外的地方坐下。 而后,我就说:“灿灿,你觉得现在的身体怎样?” 灿灿想了想说:“我每天都觉得好累哦。” 灿灿说话奶声奶气的,格外的惹人怜惜。 刘蔷薇听到灿灿的这一句话,直接绷不住了,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流了。 我则是继续问灿灿:“你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吗?” 灿灿说:“在梦里就有,她经常来我的梦里找我玩,还说是我的姐姐,可她不长个,没有我高,不过我不欺负她。” 此时灿灿肩膀上那个干枯的娃娃,很温柔地伸手摸了摸灿灿的小脸颊。 灿灿愣了一下,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 刘蔷薇那边说:“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做过这样的梦?” 灿灿就说:“因为妈妈每天也好累啊,要照顾我,还要给我看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不过我不怕,姐姐说,我就算死了,姐姐也会保护我的。” 灿灿的懂事和聪明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这两天,我们一直避讳着她,把她支开,实际上,这个小家伙什么都懂。 我们都在白忙活啊。 我看着灿灿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活下去,但是你姐姐可能就不会经常出现在你梦里了,你愿意吗?” 灿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干枯的婴孩竟然在灿灿的肩膀上站起,然后直接钻进了灿灿的脑袋里…… 正文 第882章 解怨 第882章 解怨 看到那干枯魂魄的动作,我下意识伸手去阻止,可已经太晚了,它已经钻进了灿灿的脑袋里。 我愣在原地,刘蔷薇想要起身,却被李成二摁回到了椅子上。 同时李成二也是对刘蔷薇说道:“别乱动,相信我们。” 刘蔷薇这才点了点头。 再看灿灿,她的眼神先是变得迷离,然后忽然又变得明亮了起来,不过眼神明显变得和之前的灿灿不一样了。 灿灿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掌,然后又瞪了几下自己的小腿,再看向远处的刘蔷薇说了一句:“妈妈!” 刘蔷薇“嗯”了一声,然后说:“灿灿别怕。” 灿灿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 我赶紧对刘蔷薇说:“现在的不是灿灿,是灿灿姐姐的魂魄占据了灿灿的身体,她有话想要对你说。” 刘蔷薇愣了一下,然后对着灿灿点头。 灿灿忽然面露微笑说道:“妈妈,我想知道,我有自己的名字吗?” 刘蔷薇愣住了,很显然,她并没有给死去的胎儿取名字。 看着刘蔷薇一脸的尴尬,灿灿没有任何的责备的意思,而是看着刘蔷薇继续说道:“没关系,名字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在灿灿的身体里,并不是因为我要害她,而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离开,我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绑在了灿灿的身上。” “在知道灿灿可能会死后,我就知道是我的缘故,我没有完全的轮回,也就是我的轮回路没有完全走完,我回不去,也走不出这一世的轮回,我脑子里一些关于地府的记忆都逐渐在苏醒,我懂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那个父亲,他一直在害我们,所有的符箓都是为了要我们的命,当时我们还在轮归路中,意识不是很清醒,我们是靠着自己的本能意识保护自己。” “可惜,我和妹妹只能活一个,因为他往我们的身体上注入的阴邪之气实在太重了。” “所以我最后把所有的阳气都给了妹妹,我变成了死胎。” “妹妹被生下后,就被检查出心脏有问题,大概是觉得妹妹活不久了,那个男人才没有继续下杀手。” “可他没想到,妹妹竟然熬过来五年,所以男人再一次行动,想要杀了我们,给了你符箓,当时妹妹没有反应,还是我控制妹妹的身体,又哭又闹,最终我们才得救。” “妈妈,你太傻了,太相信那个男人了。” 刘蔷薇已经泣不成声。 灿灿姐姐操控着灿灿的身体继续说:“如果我能平安离开妹妹的身体,那妹妹一定会得救的,我这次轮回路走的好短,一点有趣的记忆都没有,妈妈,你能抱我一下吗?” 刘蔷薇点头,然后起身往这边走。 我并没有阻止刘蔷薇。 等刘蔷薇到了灿灿面前,她就把灿灿从椅子上抱了起来,用力的搂在了怀里。 灿灿笑了笑,然后在灿灿脑袋里面的干枯婴孩,就慢慢地退了出来,重新坐在了灿灿的肩膀上。 刘蔷薇很快也是发现了那个婴孩,她并没有害怕,而是慢慢地伸手去摸。 可惜刘蔷薇的手,触碰不到那干枯的婴孩。 她只能在快碰到的时候,停下自己的手。 干枯的婴孩则是自己靠在了刘蔷薇的手指上。 那一幕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就发现干枯婴孩和灿灿之间的共生命理竟然断掉了。 不仅如此,干枯婴孩那迟迟未能散去的三魂也是慢慢地散去。 一缕魂魄随着阴风钻入地下,它再次进了自己的轮回道。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灿灿的姐姐,之所以一直和灿灿的魂魄共生,是因为它的轮回路没有走完,它没有七魄,却有三魂,三魂不散。 轮回路走完了,它的三魂才能散去,才能再归轮回。 而它轮回路走完的征兆,就是得到亲人的承认,承认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出自真心地给予它一份儿爱。 现在,这份儿爱刘蔷薇给它了,它也可以安心轮回了。 看到这一幕,刘蔷薇傻眼了,她看着消失的干枯婴孩说:“我的孩子呢?” 我说:“她的心愿达成,入轮回了,天道命理自行开解,这一切的机缘,竟然都在那一份爱上。” 李成二在旁边看着我问:“宗老板,你一早就算到这一切?”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么厉害,我的手段要强硬一些,没有这般机缘自解的好。”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谦虚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比我们想象中顺利很多啊。” 刘蔷薇已经又哭了起来,灿灿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她看着刘蔷薇说道:“妈妈,我刚才又做梦了,梦到姐姐说她走了,她让我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好好地保护妈妈。” 刘蔷薇这下彻底绷不住了,抱着灿灿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中有不甘,有委屈,也有仇怨。 灿灿也是哭了起来,同时还在不停地安慰刘蔷薇:“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手机看了几眼,然后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一看,这上面竟然是刘蔷薇更详细的资料。 不过这些资料并不是直接关于刘蔷薇的,而是关于刘蔷薇的祖上。 资料里显示,刘蔷薇的祖上曾经是天机盟的人,不过她的祖上并不是相师,而是有着大能耐的医者。 在天机盟解散后,刘蔷薇的祖上便在帝都开了一家医馆,而当时的医馆的旁边,也有一家的医馆,那医馆便是蔡家的。 两个是竞争的关系,当时的关系并不好。 后来过了几代,蔡家的医馆没落,就迁出了帝都,去往了魔都做生意,再后来过了几十年,战争爆发,蔡家人做了汉奸,最后从魔都移居到了东洋,也是那期间,蔡家人卖了昆仑石碑。 资料里还记述着,当年蔡家医馆在帝都没落,就是因为收药的门路没有刘家多,而且老克扣药材商的钱,另外蔡家药材的功效,也不如刘家的。 资料提出,刘家的药材质量好,可能是受到了古药的熏陶。 具体原因待查。 我越来越相信,蔡阗是有意接近刘蔷薇的了。 刘蔷薇抱着灿灿哭了一会儿,邵怡就去将两个人分开,然后给灿灿搭脉。 很快邵怡就说:“心脏的压力明显少了不少,我再开一些药,你给我一个地址,回国后我寄给你,按照灿灿的情况,调理一年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了。” “我会给你寄一年的份儿,不够了,你再联系我。” 刘蔷薇连忙对着邵怡说谢谢。 邵怡则是道:“不用谢我,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好了,你们休息吧,让灿灿也休息下。” 说着邵怡看向我了,我也是让同伴们离开了刘蔷薇的房间。 而后在我的房间集合。 集合之后,我就说:“事情越发的明朗了,接下来我们只要防止蔡阗对着刘蔷薇和灿灿下手就好了。” 李成二说:“他敢动一下,我就拧下他的脑袋。” 我笑了笑,然后说:“等着蔡阗在行动的时候,我们大概也就要暴露在了东洋江湖面前,在我们暴露之前,我想去一下合谷斋医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我们不暴露的情况下,混进去呢?” 东方韵娣说:“我来安排吧。” 大家也是点了点头。 李成二就说:“你对合谷斋医院,有着很大的执念啊。” 我道:“直觉告诉我,那是我们切入东洋江湖的一个契机,我自然有大执念了。”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京都当地第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那边很快传来一声日语问好的声音。 我没吭声,那边立刻换成了中文:“宗大朝奉,好久不见,你猜我今天在京都的一家酒店看到谁了。” 这声音,好像是岳心怡? 我不由怒道:“你还敢给我打电话,胆子不小啊。” 岳心怡笑着说:“别这么生气,我现在也只敢和你打打电话,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马上登机,你来了东洋,我就在这边待不下去了,东洋人已经商量好了要把我送给你了,可惜啊,他们拦不住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问岳心怡:“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干嘛?” 岳心怡就说:“天机盟的人最近有找过你吗?” 我更为震撼了,她竟然提到了天机盟。 不等我回答,岳心怡就说:“天机盟的人找过我,你们绝对想不到,天机盟的人竟然会找我合作,哈哈……” 岳心怡笑的十分夸张,周围的人看她,肯定跟看神经病差不多吧。 岳心怡继续说:“我和天机盟合作的条件,就是你,天机盟已经在东洋给你布置下了一盘死棋,我现在很期待,你怎么从里面走出来。” 天机盟的人,要对付我? 正文 第883章 芥蒂 第883章 芥蒂 不等我仔细问清楚,岳心怡就挂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显示无法接通了。 这下我有些茫然了,我们这边才刚刚联想到天机盟,岳心怡就已经和天机盟连手了,而且还要对我下手,这是为何啊? 正当我看着手机郁闷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说:“天机盟正式介入了? 不过这都是岳心怡的一面之词,我们不用当真,毕竟天机盟的事儿,还在调查中。” 我说:“现如今这事儿,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我怀疑这件事儿是天机盟开始,我就已经觉得这个局,来者不善。” 众人都不说话。 大家都在思索这里面的事儿,可惜我们对天机盟近些年的了解太少了,几乎是零,所以也想不出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狐小莲便说:“天机盟向来都很正派,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天机盟会对付荣吉大朝奉,历史上,有很多天机盟的人,都是拥有双身份的,他们既是天机盟的人,又是我们荣吉的人。” “当然,我们荣吉的身份是他们表露出来,他们天机盟的身份呢,一般都是保密的。” 李成二则是疑惑道:“天机盟难不成被仙界那些恶仙给控制了?” 我说:“或许吧,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必须启动对天机盟的彻底调查了。” 说到这里,我就给袁氶刚打了电话。 当我提及对天机盟的调查时候,袁氶刚就说:“调查天机盟,这件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毕竟天机盟在江湖上消失已经一百多年了。” “可不管是大,是小,我们开始调查后,江湖上肯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这些流言可能是好的,比如共同构建江湖稳定秩序之类的,也可能是坏的,比如说我们荣吉被天机盟针对,要大打出手之类的。” “前者虚无,后者则是有些动摇人心。” 袁氶刚这话说的逻辑性不强,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劝我三思。 我则是直接对袁氶刚说:“袁叔叔,如果天机盟真的再一次重组,而且要对我们荣吉动手,那我们现在开始调查,就已经有些晚了,不能再拖了。” 袁氶刚说:“我懂,我只是觉得贸然调查,总归是唐突了一些,不能仅凭岳心怡的一番话,就全部动员起来,再说了,岳心怡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也都还不知道呢,万一她是挑拨离间呢。” 我说:“就算是挑拨离间,那岳心怡也可能和天机盟联系过了,要不然她肯定说不出那些话,总不能我心里想的啥,推测的啥,她都知道吧?” 袁氶刚那边道:“我懂了,我这就安排下去,全面彻查有关天机盟的所有事儿。” 又和袁氶刚说了几句,我们就挂了电话。 袁氶刚大概是觉得我太过锋芒毕露了。 和袁氶刚打完电话,我又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也就接通了。 电话接通之后,我就把天机盟的事儿简单和爷爷说了一下。 爷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关于天机盟,我也有些事儿想要给你说一下。” 我连忙就问:“你也和天机盟接触过了吗?” 爷爷说:“是的,就在昨天,一个年青人找到了我,那年轻人实力一般,可却说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儿,其中有一些是我都无法理解的。” 我问:“那年轻人是天机盟的人?” 爷爷道:“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我问:“他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爷爷道:“他告诉我说,这人间的大道秩序正在枯萎,就好比鱼塘里的水,正在一点一点被蒸干,而盗取大道的罪魁祸首有两个,一个是仙界的那些恶仙,再一个就在人间。” 说着爷爷停住了。 我疑惑道:“他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爷爷道:“你很聪明,天机盟的人说,另一个正在吸收天道的人,就是你,你也好,仙界的恶仙也罢,你们都在加速天道的崩溃,这天道如果崩溃,群仙下凡,普通人将会永无宁日。” 我说:“天道不是鱼塘里的水吗,天道没了,鱼是不是都死了。” 爷爷说:“那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恰当。” “天道规则并不是指的水,而是水淹死人的规则,天道规则消失,指的是水不能淹死人了。” “那人下水捕鱼,岂不是肆无忌惮了。” “鱼在人面前,就没有半点的优势了。” “天道规则也是如此,他本是限制仙人临凡的存在,若是消失了,那人间就完了。” 我道:“还是爷爷的比喻透彻,我懂了。” 爷爷继续说:“天机盟的那个年轻人,还邀请我加入他们,还说让我废掉你的修为,重新选一个大朝奉,以保人间安稳。” 我问爷爷:“你答应了吗?” 爷爷笑道:“我答应了,就不会告诉你了,你集江湖大气运与一身,的确可能会损耗天道,可你对天道的贡献,绝对要比损耗的多,天机盟的人,虽然看透了一切,可却太过保守了,舍不得那天道规则冒险,那天道规则就要永远被恶仙胁迫,然后慢慢地蚕食。” 我问爷爷:“我是冒险的选项?” 爷爷说:“是的,不过你别误会,你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谁安排的,你是天道选中的人,是大气运选出来,让你代表人间和恶仙相争的人。” “天机盟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必理会。” 我说:“不理会,已经不行了。” 接下来,我便把我在东洋的遭遇说了一遍,同时我还补充说:“我怀疑,这次的幕后的推手真的是天机盟,而且他们还是不怀好意的。” 爷爷道:“无论是谁出招,我们荣吉都接着。” “你只管安心地办你的事儿就好。” 我则是对着电话那头儿的爷爷说了一句:“谢谢你,爷爷!” 爷爷说:“不用谢我,如果是十多年前的我,我可能真就让你做个普通人,平安一生了,可现在我的心境已经发生变化,我看到了更远处的东西,我的想法也是发生了改变。” 我问爷爷看到了什么。 爷爷就说:“很模糊,不过我看到最高处的人是你。” 不等我细问,爷爷又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我再跟你说点别的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爷爷道:“其实也是关于天机盟的,你是不是介绍了一个小女娃子去参加咱们荣吉的本部的考核?” 我说:“是,她叫钱咪咪,很厉害的一个丫头。” 爷爷说:“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已经通过了考核,你知道她在加入咱们荣吉本部的时候,自己的资料上是怎么写的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爷爷道:“在过往的履历中,她这样写,‘原天机盟成员’。” 我“啊”的惊呼一声,我是打死也没想到,钱咪咪是天机盟的人,而且她在荣吉参加考核的时候,还写了出来。 很快我就问:“袁叔叔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一情况,我刚才也给他打了电话啊?” 爷爷说:“兴许他这两天忙别的事儿,这种小事儿,他没过多关注吧。” 这明显说不通,当钱咪咪写下天机盟经历的时候,负责审核履历的人,肯定会上报,袁氶刚会不知道? 我刚才和他谈天机盟的事儿,他还有些推诿,难不成他和天机盟也有些关系? 我在猜测这些的时候,爷爷又对我说:“你不用怀疑你袁叔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袁叔叔肯定不会背叛荣吉。” 我道:“自然,毕竟荣吉现在的基业,都是爷爷和袁叔叔积累出来的,我不敢有所怀疑。”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已经冒出了很多的问号来,当然,交给袁氶刚办的事儿,我目前还是放心的。 只是其中的困惑不解开,我心中多少会有一些芥蒂。 爷爷那边又对我说:“好了,你没事儿了可以给钱咪咪那个丫头通通电话,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对你说的。” 我道:“好。” 挂了爷爷的电话,我的表情更为复杂了。 同伴们也都显得一些意外。 李成二在旁边说了一句:“没想到啊,我们早就和天机盟的人接触过了。” “不知道我们以往接触的人中,是不是还有天机盟的人。” 东方韵娣忽然说:“如果天机盟联系了岳心怡,那我们就可以怀疑,天机盟是不是曾经和葛西安也有勾结。” “葛西安做的那些事儿,会不会天机盟的人,在做幕后的推手。” “我之前就觉得,以葛西安之前在X小组的时候,搅起的风浪有些大了,按理说,他不应该有那样的能力。” 我说:“这个真说不准,看来很多事儿,我们都需要重新调查了。” 正文 第884章 药院 第884章 药院 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大家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们又在酒店待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东方韵娣终于安排好了去合谷斋医院的事儿。 我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只有东方韵娣和李成二两个人陪着我。 合谷斋是贵族医院,整个医院建的和一座公园差别不多,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建这么一个医院,可见其背后的实力不见得。 另外合谷斋医院,是不接待急诊的,所有看病的人,都需要提前一周甚至数周的时间预约。 东方韵娣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安排我们去合谷斋医院,也是动员了和东方家合作的一些东洋企业的力量。 动用了那些力量,就说明东方家的人已经来了东洋,当然,按照东方韵娣所说,东方家其实每年都会有人来东洋,来京都的,他们和东洋企业的生意往来很大。 他们每次来东洋,那些东洋企业也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我这也才明白,为什么东方韵娣的东洋话会那么好了。 我们打了一辆车,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合谷斋医院门口,在医院的门口站着两个类似安保的人员,他们站的笔直,腰间还佩戴着电棒,所有进出合谷斋医院的人,都要核查身份。 东方韵娣也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卡片来,这张卡牌是昨天一个东洋企业的代表给她的,说是合谷斋医院的诊疗卡。 我们到了门口,在门口的仪器上刷了卡,两个安保人员才放我们进去。 进出合谷斋医院的人并不多,可这医院里面的人却不少,不过大部分都不是病人,也不是医生,而是专门服侍这里有钱人的年青人。 有西装革履的帅哥,也有年轻靓丽的美女。 也有一些病人,他们坐在轮椅上,被美女或者帅哥推着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 进了医院之后,也有专门的美女和帅哥来接待我,问我们看什么病,去什么科室。 东方韵娣就用东洋话告诉他们,我们不需要带路,我们自己知道去找医生。 毕竟有钱人除了需要周到的服务,也需要隐私,那些美女、帅哥也就不跟着我们了。 我们一边走,在人少的地方,东方韵娣就问我:“宗老板,你觉得这家医院如何?” 我说:“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自己的天目开启。 这里的一切如常,除了奢华一些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了,难不成我把这里当成切入点的想法是错的?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就去到了合谷斋医院的后花园,这里的病人相对多一些,其中有七八个病人坐在轮椅上,围了一个圈,好像是互相倾诉着什么。 旁边还站着几个美女帅哥,他们一言不发,脸上却始终保持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人群走去,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OL装扮的女人,那女人身条很好,戴着眼镜,长马尾,看起来十分的精明能干,像是助理。 男人走到那些围在一起的老人附近,鞠了一个躬,然后周围的那些服务的帅哥、美女就远离了。 我这边则是用气息强化了自己的听力。 我就听到那个男人用东洋话对几个轮椅上的老者说道:“各位前辈,松下家族已经同意我们请求了。” 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就说:“答应没用,他们付出实践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抓紧时间催促他们,你还等得及,我们这些老家伙等不及了。” 那老者说话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那些围成一圈的老家伙,好像一个个都不简单,都有着相对于中段天师的实力。 这一圈八个人,八个中段天师,这在东洋也算是大势力了。 只不过这些老家伙,好像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若不是我开了天目,也很难察觉到这些。 中年男人对着那位老者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还有一件事儿,按照你们的安排,我已经把岳心怡送出了东洋,她现在应该在北美的路上,如果松下和仓木两家知道是我们把岳心怡送出去的,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刚才说话的老者就说:“放心好了,岳心怡对那两家来说是一个烫手山芋,别看他们这次华夏之行得了大好处,可实际上,他们是捅了马蜂窝,如果我没猜错,华夏荣吉的人,应该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了。” 中年男人立刻说:“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岳心怡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她在一家酒店碰到了荣吉的人,据说还是荣吉那个最近上风头正盛的大朝奉。” 几个佝偻着身躯的老者瞬间都挺直了一下身子,为首的那位老者就缓缓说道:“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些,你没有打草惊蛇吧? 蔡阗?” 原来,那个中间人就是蔡阗。 蔡阗立刻说:“没有,我没有派人去探查,毕竟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阴阳师联盟,跟我们关系不大。” 老者点了点头说:“嗯,你处理的不错,对了,你的那个妻子,还有孩子处理的怎样了,老刘家不能留血脉,哪怕是有你的血脉,你也不能心慈手软。” 蔡阗说:“已经在安排了,明天他们就会来这里做手术,到时候孩子会先被送走,至于我的那个前妻,我会安排成悲伤过度,自杀身亡的。” 原来不是蔡阗要对付刘蔷薇和灿灿,而是他背后的家族,这里面还涉及到家族的仇怨。 难不成是因为当年,刘家的医馆把蔡家医馆给挤出帝都而结怨? 蔡家虽然是汉奸家族,可应该不会只有这点器量吧。 难不成是因为刘家曾经是天机盟一份子的缘故? 我正听的入迷的时候,蔡阗的手机响了,他向几个老家伙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接了电话,蔡阗转头看向几个老者说:“前辈们,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我的前妻取消了我女儿明天的手术,她们准备要回国了,而且她们住的酒店,正是岳心怡发现荣吉大朝奉的那家酒店。 那几个老家伙顿时有些生气了,为首的老者用东洋话骂了脏字,然后用中文继续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对了,你那个松下家族的阴阳师父如何了?” 蔡阗说:“他的寿限也快了,而且他已经同意我和美夏婚事了,不过美夏那边也是要求我尽快除掉我的前妻和孩子。” 为首的老者“哼”了一声说:“你自从华夏回来之后,办事就变得不利索了,是不是对那个刘家的女人产生感情了?” 蔡阗立刻说:“前辈,我没有,我发誓。” 为首的老者则是继续说:“在华夏的时候,你能把身为天机盟高层的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干掉,而且还能不引起丝毫的波澜就全身而退,这也让我大感意外。” “那么棘手的几个人都杀了,这个没有修为的人,你为什么偏偏下手变得磨磨蹭蹭了。” 蔡阗道:“前辈,在刘家的那几个有修为的人,被我制造成车祸死掉之后,江湖上虽然没有动静,可天机盟已经私下开始调查,并且有人暗中在保护那对母女,我几次符箓都失败了,使用符箓术,已经是冒很大的险了。” 为首的老者缓缓说了一句:“国内的天机盟也插手了,你怎么不早说?” 蔡阗说:“我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儿,就没有向您汇报……” 不等蔡阗说完,为首的老者就说了一句:“跪下!” 蔡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敢有半点的悖逆。 为首的老者再对蔡阗说道:“过来。” 蔡阗跪着走到几个老者的身边,那老者直接“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蔡阗的脸上。 蔡阗动都不敢动,脸直接被打的肿了起来,嘴角也开始往外流血。 为首老者看着蔡阗说道:“这一巴掌是提醒你,别刷小花样,我知道你野心大,将来我也会给你施展野心和抱负的机会,别把那些心思花在我们身上,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蔡阗已经满头大汗。 为首的老者,又递给蔡阗一个手帕说:“擦擦起来吧,天机盟当年解散,两个大相师留在国内,两个大相师跑到了国外,而掌管天机盟药院的两个掌柜的,也因为理念不合一分为二,大家都在对赌国运。” “很显然,国内的天机盟的成员,他们赢了。” “而我们这些人输了,不过我们再怎样也都是天机盟的人,流淌着天机盟的血液,命运一早就绑在了大运的齿轮上,要么被碾碎,要么推着齿轮向前走。” “国内的那些家伙,他们有什么动作,必定牵扯大事儿,要不他们蛰伏了这么多年,也不会露面。” “如果这次因为你没有及时汇报消息出了纰漏,你就自行了解吧!” 正文 第885章 清酒 第885章 清酒 听到那老者的话,蔡阗额头上冷汗直流。 而我这边也早就惊讶不已了,好在花园里人多,也有一些看热闹的,我们三个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不过大部分看热闹的,都以为是某个大家族的长辈教训晚辈,看上几眼,也就散开了。 在东洋,有钱人的家族,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看到蔡阗不说话,那老者继续说:“好了,你前妻和孩子的事儿,暂时不用你管了,你去专门跟进下家族的事儿,那边的事儿,别再出什么纰漏了。” 蔡阗立刻点头,就要把手帕还给老者,那老者便道:“给你了,留个念想。” 蔡阗点头。 等他带着自己的美女助理离开,我隐约看到在他转身的时候,他脸上在几个老者面前表现的惊惧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走出了院子,我深吸了一口气,那老者则是一挥手,一个美女走到他的面前,用日语说了一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老者立刻说:“安排几只恶灵,晚上去把刘家的余孽给我杀了,如果碰到荣吉的人,也一并铲除了吧,恶灵怎么挑选,你应该知道吧?” 那美女立刻点头说:“是,我懂的先生。” 那美女转身离开了。 我这边已经编辑消息,发给了狐小莲,让她保护好刘蔷薇和灿灿的安全。 我们也不敢在后花园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另外,我们也没有继续探查合谷斋医院的情况,这医院绝对不是单纯的医院那么简单,这背后的势力也绝对不是松下家族,而是蔡家。 蔡家的医药背景,东洋的中医医院,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 我们出了花园,直接出了合谷斋的医院大门。 我们进医院之前,蔡家还不知道我们来了京都,这医院的方位也是松散,我们混进去很容易。 可如果我们不及时离开,等他们把守森严起来,那我们想走应该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出了合谷斋医院,我们就准备打车回酒店那边,可半天也没有一辆出租车过来,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我们面前,蔡阗的女助理摇下窗户对着我们说了一句:“上车吧,我的老板想要见你们。” 我疑惑道:“蔡阗?” 女助理点头。 我和东方韵娣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便决定上车。 李成二的话,我不用考虑他,在我点头的瞬间,他已经坐到了副驾驶上,并且开始用蹩脚的日语开始和蔡阗的女助理搭讪。 我真怕他一会儿词穷,整出一个“八嘎”来。 上车之后,我就问去哪里。 蔡阗的女助理就说:“一家小茶馆,你们放心,东洋的江湖实力没有华夏那么庞大,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查到我们的行踪,我们这次的会谈,不会被东洋江湖的任何一方实力发现。”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了蔡阗女助理几个问题,可她都不回答。 我便不再问了,而是在消化刚才偷听来的那些话。 天机盟分裂,是在国运的问题上出了分歧。 一方坚持抗敌,另一方则是直接投敌。 由此看来,天机盟的卜算者,也不是每个都拔尖的,也有个别凑数的,比如投敌的那些人。 天机盟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的人,无论是忠义者,还是汉奸,他们都还在关注大运的齿轮。 他们沉寂了多年,如今又冒出来,肯定是在大运之中看到了一些问题。 而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天道的问题。 至于岳心怡说的天机盟联系她,指的应该就是蔡阗这些人,他们这些人,叛逃出了华夏,在我看来,已经不再是天机盟了。 我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也是终于解开了。 蔡阗的女助理也没有带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十多分钟的车程,我们连品川区都没有出。 我们来到一家东洋酒家。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和服,进门我们都要先拖鞋,最后蔡阗的女助理把我带进了一个全是榻榻米的房间。 蔡阗已经端坐在对面,见我们进来,他立刻起身,然后笑着说:“宗大朝奉,我们终于见面了。” 看到蔡阗,我都想上去揍他一顿。 可还是忍了下来,李成二则是直接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 蔡阗丝毫不生气,而是对女助理说:“你先出去吧。” 女人出去,然后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蔡阗先端坐下去,然后开始给我们斟酒,同时还缓缓说道:“这是东洋的清酒,味道一般,不过这浅浅淡淡的味道,喝多了也会上瘾。” 李成二一屁股坐下,就说了一句:“局气!” 我没有端坐,而是直接盘腿坐下,就好像是东北上炕一样。 东方韵娣也差不多。 蔡阗自然也不会纠结我们的坐姿,一边给我们斟酒一边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恨我的,可我也是被逼无奈,有时候,他们不死,我就要死。” “这世界上,谁又不想活着呢,如果只有杀了别人才能活下去,那我只能杀人了。” 我没有吭声,也没有去碰蔡阗给我倒的酒。 蔡阗继续说:“说实话,在合谷斋碰到你们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我差点就要在我家几个长辈面前露馅了。” “我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调查的这么快。” “竟然已经查到了合谷斋医院。” 我问蔡阗:“你没有当着你家那些前辈面前揭露我们的身份,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我们合作吗?” 蔡阗说:“自然是,我知道,你们这次来是为了松下、仓木两大家族,我的这些事儿,只是你们顺道遇到了,或许是顺道,也可能是保护刘蔷薇和灿灿的那些天机盟的人背后推了一把。” “可不管怎样,我想说的是,我已经放弃杀死她们两个人了,我当年急匆匆离开华夏,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天机盟的恐怖,他们不在你身边出现,却又好像和你形影不离,那一段时间,我简直要被逼疯了。” “我每次杀刘蔷薇和灿灿,我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心里是喜欢蔷薇的,也是很喜欢灿灿,毕竟她是我的女儿,只是……” 我打断蔡阗说了一句:“只是你要活命,你就必须牺牲她们,对吗?” 蔡阗说:“是的。” “我知道,你对我的这种行为很不齿,可我还是想对你说,在东洋,我可以帮到你,特别是对付松下和仓木家族,我比你们更了解他们。” 不等我说话,蔡阗继续说:“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们一些有关天机盟的线索,你们应该已经在查天机盟的事情了吧,我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我问蔡阗:“你们算是天机盟的人?” 蔡阗笑道:“我们家里的长辈一直这么觉得,我并不觉得,因为我们现在的术法,基本都是阴阳术数,正统的华夏术法,已经快忘光了,背叛了华夏大运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称呼自己是天机盟了,你说我说的对吗,宗大朝奉?” 我笑了笑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蔡阗继续说:“我深知蔡家已经回不了华夏了,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所以我想要把蔡家留在东洋,做东洋江湖的第一豪强,我能够掌握蔡家,能够做到这一切,需要荣吉的帮助。” “所以我们需要合作,宗大朝奉。” 我看了看蔡阗,心里也是深知,岳心怡说的死局,就是蔡家自称天机盟给我布置下来的。 如果有一个蔡家人帮我,那我破局就简单了很多。 我的同伴也可以少冒一些险。 如此看来,我看不惯蔡阗也无所谓了。 所以我就对蔡阗说:“好,不过具体怎么合作,我说的算,我希望自己是合作的主导方!” 蔡阗举起手里的清酒杯子说:“一切都听宗大朝奉安排!” 正文 第886章 大棋 第886章 大棋 看到蔡阗举杯,我也是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我愣了几秒,也是把酒杯举起,李成二、东方韵娣见状也跟着举杯,蔡阗要和我碰杯,我却把杯子往后收了一下。 蔡阗疑惑道:“宗大朝奉,您这是?” 我问蔡阗:“你也不问问我和你合作的条件,你就要和我碰杯吗,要是我说的条件,你不答应,那怎么办?” 蔡阗说:“条件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我给你们提供松下和仓木家的情报,你帮我……” 我打断蔡阗说:“你觉得我们荣吉的人都傻吗,你想要蔡家一家独大,傲视东洋江湖,那就要对付松下家和仓木家,而且还要帮助你掌控蔡家,你连蔡家都没有掌控,那蔡家东洋江湖独大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你还没有伟大到了,为了家族事业,心甘情愿去献身吧?” 蔡阗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说的极是,我现在举杯是早了一点。” “那您说说看,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说:“合作这件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保持几次沟通,把应有的问题都说透了,没有发现的问题发现了,然后才能合作。” 蔡阗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在我掌握的情报里,你是一个行事高调,做事不计后果,不会深思熟虑的人,现在看来,这些资料抖是错的,或者在别人眼里看到的你,都是假象,你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我继续说:“对付松下和仓木家族的事儿,先靠后说,毕竟我这次来,不一定要和他们交手,如果他们配合,我拿走了应有的东西,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就不用和他们动手了。” “我也没有必要趟你们蔡家的这浑水了,除非你们能拿出更多的筹码,是让我们荣吉心动的筹码。” 蔡阗脸上的笑容收住了。 我继续说:“我们先说说帮你在蔡家掌权的事儿,帮你掌权,对我,对我们荣吉有什么好处呢?” “别拿天机盟的情报说事儿,就算你不告诉我们,以我们荣吉的能力调查天机盟的情报,了解他们的所有事儿,也是迟早的事儿,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蔡阗深吸了一口气说:“宗老板,你可真是一个谈判的高手啊,也罢,我就说说我手里的筹码,蔡家手里有一块昆仑石碑,当年卖给了东洋人,换来了我们现如今在东洋的江湖地位,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吧。” 我说:“怎么,你还能把石碑给我。” 说话的时候,我假装胳膊酸了,就要把酒杯放下。 我这也是在告诉蔡阗,他的诚意不够,因为那石碑如今在东洋人的手里。 蔡阗赶紧又说:“我可以把石碑上的拓本给你们。” “上面有石碑的内容。” 我说:“一些术法的,我不需要,我们荣吉的神通已经很多了。” 我对石碑上的内容感兴趣,可却不足以打动我。 蔡阗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宗大朝奉,你需要我们蔡家做什么?” 我说:“首先正视历史,为你们蔡家做过的一切道歉,然后允许我们荣吉在蔡家安插暗使,允许我们荣吉的暗使过问蔡家所有的案宗、资料,一些案件我们荣吉也要过问。” 蔡阗皱着眉头说:“那我们蔡家岂不是变得和荣吉的子家族一样了?” 我说:“我可不敢收你们蔡家,你们是汉奸家族,收进了荣吉,对我们荣吉的影响不好。” 蔡阗尴尬地笑了笑问:“那您安排暗使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道:“你们东洋江湖在华夏私下的活动不少,我想通过监控你们蔡家,进而监控整个东洋江湖,将来,我要了解你们的一举一动,确保你们不会威胁到我们荣吉。” 蔡阗思考了一会儿说:“可以,那你要如何帮我做到蔡家的掌权位置上。” 我道:“我们只是从旁协助,不是谋划者,你身为当事人,如果你连这些都谋划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干事儿的人,而不是一个让我操心的傀儡。” 蔡阗也是愣了一下。 而我这话说的欲情故纵,我是告诉蔡阗,我将来监视他,并不是要把蔡阗变成傀儡。 我把这话挑明了,就是为了降低蔡阗心中的疑虑。 蔡阗思考了一会儿就说:“好,我答应你。” 我说:“好了,咱们第一杯可以碰了。” 我这才和蔡阗真正意义上碰了杯,喝了第一口酒。 李成二则是有些不开心,显然他不想和蔡阗这种人合作。 我也不想,可我在大朝奉的位置上,就要考虑的更多,我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来,我要为同伴们的安全考虑,所以我要谋划出一条最安全的路来,当然,是在不触碰我们底线的情况下。 东方韵娣则是有些赞赏地看向我,她大概也在惊讶我的成长吧。 喝完一杯酒,蔡阗立刻又给我倒上,继续说道:“这次我家的那些长着要对刘蔷薇出手,你们要小心点,他们出动的恶灵可能是天师级的,破坏性很强,加上我们家族长期用阴阳术加以培养,攻击力更强。” 我说:“这得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放心,什么脏东西,都不会在我们荣吉的保护下得手的。” 蔡阗点头。 我问蔡阗:“你是真想让刘蔷薇和灿灿死,还是只是为了苟且活命。” 蔡阗说:“后者。” 我道:“行吧,现在你家的长辈,不让你动手,你以后还会再动手吗?” 蔡阗说:“不会了,刘蔷薇的背后有天机盟的人在,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点头说:“对了,关于国内的天机盟,你了解多少?” 蔡阗说:“说实话,我知道的不多,天机盟的消息,基本都掌握在我们家族那些老家伙的手里,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比如现在国内、国外的天机盟都不约而同的从隐匿中显露出来,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一致的,不过他们的行事方法却不会相同,国内可能相对保守温和一些,国外的可能就要激进一些了。” 我点了点头。 此时蔡阗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宗大朝奉,我还有一个消息送给你,知道阖麟吗?” 我点头。 蔡阗说:“阖麟的背后,就是国外的天机盟,而不是什么北美江湖。” 阖麟也有天机盟的背景,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看样子,我很有必要和钱咪咪打个电话好好沟通一下了。 她忽然加入我们荣吉,肯定和天机盟的安排也有关系。 不知不觉间我,甚至是整个荣吉,都成了天机盟操控世间大运的棋子! 这天机盟,了不得啊! 正文 第887章 身份 第887章 身份 见我这边没有答话,蔡阗就笑着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的诚意够吧,我知道你们一直关注北美那边的情况,还派人去北美接了你们地字列的一位会员回来。” 他说的自然是裴小鸣的父亲,而去办这件事儿的人,是袁木孚。 我盯着蔡阗疑惑道:“你对我们荣吉的事儿,竟然这么清楚?” 蔡阗立刻说:“宗大朝奉,你不要误会,这件事儿也是天机盟那边透露给我们蔡家的,毕竟我们蔡家也算是国外天机盟的一部分。” “当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天机盟的人,我的眼界没有那么开阔,我能看到的,就只有我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儿,只有这东洋江湖。” 我问蔡阗:“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东洋人了?” 蔡阗说:“我啊,我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我生在东洋,国籍也是东阳国籍的,我体内也流淌着华人的血,对华夏也有着独特的情愫,我心里清楚,以我现在的情况,以蔡家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是不可能回到华夏故土的。” 蔡阗说的好像很有感情的样子,可我却是看得清楚,他心里想的只有自己,他想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怎么让自己过的更好。 我没有和蔡阗再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合谷斋医院,是你们蔡家把持,还是松下家?” 蔡阗道:“是我们蔡家,松下家有股份,但是没有说话的权力。” 我继续问:“刚才在合谷斋医院,蔡家那些老家伙,让你催促松下家落实的事情是什么,听他的语气,那件事儿好像对你们蔡家很重要。” 我问到这里的时候,蔡阗就愣住了,他在犹豫该不该如实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也没有催促他,而是又喝了一口面前的清酒。 蔡阗思考了一会儿就说:“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吧,方正这是天机盟的秘密,又不是我的,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国外天机盟的人。” “那些长辈交代给我的事情,就是敦促松下家和仓木家的人同意,让我们蔡家的几位长老,去看一看曾经的昆仑石碑。” 我疑惑道:“你们不是有石碑内容的拓本吗,为什么还要去看石碑,那拓本不全,还是内容不对。” 蔡阗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敢多问,那几个前辈的脾气都不好,每次见面,我轻的被骂,重的就像今天你们看到的这样,被打,今天还算是打得轻的,小时候,我曾经被打断过好几根肋骨。” “而他们打我的理由也很奇葩,我记得有一天,我因为超额完成功课,让族内其他几个孩子没面子,然后一个前辈就揍了我一顿,说我年纪那么小,就耍心机。” “还有一次,我因为吃饭的时候,掉了一根筷子,捡起来之后,我擦了擦,就去夹菜,然后又被一个长辈打了,说我的筷子弄脏了菜,他们不但打了我,还把那盘菜撒在了我的身上。” 蔡阗说着,自己的拳头攥了一下,然后又松开了。 他的这个动作并不是很明显,常人难以察觉。 不过却是逃不过我的天目。 我对着蔡阗笑了笑说:“你心里那么恨他们,还能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称呼他们前辈,你还是很克制的。” 蔡阗笑了笑,然后给我倒上酒,又和我碰了一下杯子。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谈什么,我们初步的合作联盟已经成立,至于其他的合作细节,我们之后再找机会沟通。 为了让我们在京都行动更方便,蔡阗还送了我一辆本田系SUV。 我也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是拨通了钱咪咪的电话,其实在和爷爷通过电话后,我也试着联系过钱咪咪,可她并没有向我透露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只是胡搅蛮缠地打断我的询问。 因为距离太远,加上她现在已经是荣吉本部的成员,我也不好太为难她。 今天我再和她打电话,是因为我从蔡阗这里掌握了一些天机盟的消息,我想试一下能够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电话接通后,钱咪咪很快就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频繁地和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要不要我去东洋找你啊?” 钱咪咪在电话那头嬉笑道。 我说:“暂时没有让你过来的打算。” 说罢,我就简单把自己从蔡阗那里听到的消息讲给了钱咪咪听。 她也没有打断我,就等我讲完,而后说了一句:“蔡阗,这个人我在天机盟的时候就听过,他就是设计杀害了刘家一家人的那个恶徒,你竟然和他合作了,我觉得国内天机盟的人,不会放过他,别因为这个,再让国内天机盟的人也盯上你了。” 我说:“我也有自己的考虑,刘家的仇,你们该怎么报,怎么报,我不会拦着,哪怕你们杀了他,也与我无干,我和刘家的人不熟,没到了让荣吉为了刘家人报仇的情分。” “刘家的人是命,我们荣吉的人也是一个个鲜活的性命。” 钱咪咪笑道:“你倒是实在,可你把自己和蔡阗合作的事儿告诉我,不怕我是天机盟的奸细,把这件事儿告诉国内的天机盟啊?” 我说:“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把这事儿转告给天机盟的人,另外再替我带一个话,他们要杀蔡阗可以,别借我的手,我不会杀蔡阗,因为他是我的一颗棋子。” “一个随时可以抛弃,但是又多少有点用的棋子。” 钱咪咪那边继续带着笑声说道:“行吧,反正我这身份,大家心里都清楚,各自之间也有默契。” 我问钱咪咪什么身份。 钱咪咪继续笑着说:“这个啊,宗大朝奉,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猜不到吧?” 我说:“猜不到。” 钱咪咪道:“那你自己慢慢地领悟吧,挂了宗大朝奉,你别总给我打电话了,目前来说,你从我这里能到的消息,也就是我的默契身份了,仅此而已。” 说罢,钱咪咪挂了电话。 李成二直接说:“钱咪咪是天机盟安排在我们荣吉内部的卧底吗?” 东方韵娣就道:“卧底的话,她没有必要直接在履历中公布自己天机盟成员的身份。” “既然她写出来,那就是希望我们知道,进而引起我们的注意,她是要做荣吉和天机盟沟通的桥梁。” “换句话说,她是天机盟放到明面上和我们荣吉进行沟通的人。” 李成二又问:“那她写前天机盟成员,表示自己退出天机盟,也是假的了?” 东方韵娣就说:“这个就难说了。” 我心里也在思索这些问题,直觉告诉我,钱咪咪退出天机盟是真的,代表天机盟和我们荣吉沟通也是真的。 她的身份很复杂! 正文 第888章 恶袭 第888章 恶袭 挂了钱咪咪电话没多久,我们就返回了酒店这边。 同伴们已经警戒了起来,同伴们早就收到了我的消息,为了防止恶灵,大家在各自的房间里面都做了一些布置。 而我也是画了一些破灵符,分给大家。 在把符箓给刘蔷薇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抗拒,大概是蔡阗的原因,让她对符箓有些忌惮了吧。 我则是微笑着把符箓塞给刘蔷薇说:“放心吧,我这符箓,可不是什么邪符,而是能够护你们平安的灵符,收好它们。” 刘蔷薇这才点头收下了符箓。 我看着刘蔷薇继续说了一句:“我们今天看到蔡阗了。” 刘蔷薇“啊”了一声,她的表情有些动容,显然在心里还是忘不了蔡阗的。 我趁着刘蔷薇精神有些恍惚的时候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天机盟?” 刘蔷薇疑惑道:“啥是天机盟?” 看样子刘蔷薇对自己家族的背后的江湖势力,是真的一无所知啊,换句话说,刘家人对刘蔷薇的保护简直太好了。 这就好像是以前在荣吉典当行做柜台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宗家背后竟然有一个如此庞大的江湖。 想到这里,我就对刘蔷薇笑着说:“没啥,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了,你家的产业是不是在帝都,你们怎么跑到魔都坐飞机来东洋了啊?” 刘蔷薇就说:“本来我们是打算直接从帝都机场飞东洋的,可灿灿说,她想去迪士尼玩,我就带她飞了魔都,在迪士尼玩了两天,然后再去东洋的路上,遇到你们。” “其实我们原本是遇不到的,我定的酒店不是我们碰面的那家酒店,是出租车司机拉错了地方,还一个劲儿给我们推销说,那个酒店好之类的。” “然后我们稀里糊涂地办了入住,我原本定的酒店只能取消了。” “再之后,我们才在酒店里遇到了你们。” 果然,这一切都有人在安排。 我问刘蔷薇,还记不记得那出租车司机的样貌、车牌号。 刘蔷薇就说:“不记得了,那司机长的一张大众脸,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认出他来……” 刘蔷薇一边回忆,一边说,显然她是真的记不住那张脸了。 这也不能怪刘蔷薇,有些人天生就是脸盲,对人的面容记忆,就是短暂的。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出租车司机施展了某种精神干扰的术法,影响了刘蔷薇的记忆,让她不记得前者的面容。 我对刘蔷薇点了点头说:“好了,你们去休息吧,对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就不要出酒店了,让狐小莲一直陪着你们,有她在,什么最脏东西都害不了你们。” 刘蔷薇赶紧问了我一句:“还是蔡阗要害我们吗?” 我说:“这次不是蔡阗,是蔡阗背后的家族,这里面的事儿很复杂,我也给你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和我们在一起才是安全的就好了,等这次危机度过了,我就安排你回国。” 刘蔷薇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也是开始谋划在京都的下一步行动。 蔡家人的野心也很大,他们想要与松下、仓木的联盟家族在东洋争霸,我们只要隔岸观火就好了,我们目前对东洋江湖也有了很深程度的了解。 已经不需要继续在暗中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向东洋的阴阳师联盟摊牌,告诉他们,我来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同伴们,同伴们也都没什么意见。 夏薇至还说道:“公布了我们的行踪也好,那样的话,我们被松下、仓木两大家族关注,蔡家就不敢胡来了,刘蔷薇和灿灿也就安全了。” 我点了点头。 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日的晚上,我们等了一白天,并没有恶灵袭击,不过我们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深夜才是恶灵出动的时机。 吃过了晚饭,我便自己回了房间,我正在琢磨以怎样的方式联系松下家族和仓木的家族的时候,睡在我旁边的小黑龙和小白龙忽然竖起了脑袋。 我也是感觉到一阵阴凉的气息从窗外飘过。 街道上的灯还是亮着的,穿梭的车辆也不少。 可我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出现。 小白龙发出“呼呼”地警惕声音。 小黑龙却是十分的镇静。 我指了指背包,两个小家伙直接钻进背包里,而后我一把抓住背包背在身后便出了房间。 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同伴们也是全部出来了,这一层基本都是我们在住,其他的客人这个时候应该都睡熟了。 我们相互看了看,我就对夏薇至说:“你和小狐狸守住这一层,狐小莲、邵怡,你们去刘蔷薇的房间,李成二,你和我去楼顶。” 见我飞快安排好了这一切,同伴们也是立刻照办, 我和李成二坐电梯来到最高的一层,然后又通过安全通道去了楼顶。 这楼顶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蓄水罐,而在蓄水罐的旁边,还有避雷针。 我走到楼的旁边,低头往下面看去。 一股劲风直接沿着楼的墙壁“呼”的一声冲了上来。 我赶紧躲开,可还是被强悍的阴风冲的向后退了一步,头发都被吹的乱七八糟。 李成二一边扶住我,一边挡在我身前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往后一点,那恶灵好像直接奔着楼上来了。” 李成二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冲到了楼顶,同时猛的挥拳就对着李成二打了过去。 同时那玩意儿还发出“呼呼”地,类似粗重喘气的声音。 李成二那边也是闷哼一声,一拳打出,自己的内息也是急速运转。 我这才看清楚那黑影的模样,是一个差不多两米多高的人形,只不过那黑影并没有人的五官,只是隐约有一个人的形状,它的周身被邪气包裹着,在邪气的里面禁锢着一个魂魄。 挡下黑影的攻击后,李成二就对我说:“这是东洋阴阳术里面的魂傀之术,这些阴气就好比这些魂傀的盔甲,没有了这些盔甲,那些魂魄就比纸还脆。” “可有了这层阴气盔甲,即便是最普通的魂魄,也可以变成战斗力极强的恶灵。” 我笑了笑道:“你对东洋的阴阳术了解不少啊。” 李成二笑道:“没办法,来东洋了,自然要了解一些,这些天我做了不少的功课,好了,宗老板,你在旁边看着,对付这些小玩意儿,还不用你出手。” 李成二那边在击退恶灵之后,缓慢地捏起了指诀,他并不打算施展自己的我周天,只有内息在缓慢的运转。 那恶灵被李成二击退之后,在楼外的空中盘旋一圈,然后又飘了回来,直接对着李成二的面门再次砸来一拳。 这一拳的威力不小,得有几百斤的力道。 可李成二却只是慢慢伸出右手,对着恶灵重达几百斤的拳头轻轻一点说道:“卸甲之术——破!” “嗡!” 一声轰鸣,那恶灵周身的阴气盔甲直接散掉了。 那盔甲里包裹的魂魄,见状就要扭头逃跑。 李成二则是把我给他的破灵符甩出去,那符箓化为一道火焰绳索直接把那魂魄捆了起来。 那魂魄也是直接掉在楼顶。 随着破灵符的火焰缓缓燃烧,那魂魄也是慢慢地散掉了,它不是被杀了,而是进入了地府之中。 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华夏的地府,我明显感觉到这里地府之门和我华夏不太相同。 这里的阴冥地府,好像更加的阴戾一些。 而我这些天也对江湖有所了解,地府和仙界一样,是一个庞大的位面空间,在地府那个空间里面,也有不同地域的神,他们掌管着阳间不同区域的轮回事宜,他们各司其职,很少越界。 我这个时候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在这里用募阴兵符的话,那我召唤出来的是华夏城隍的阴差,还是东洋阴冥地府的阴差呢? 如果是东洋地府的,他们会帮我,还是帮东洋本地的恶灵呢? 我想这些的时候,李成二已经检查了魂魄消失的地方,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就走到我这边说了一句:“宗老板,你这破灵符很好啊。” 我说:“蓝符,能不好用啊。” 说话的时候,我的眉头紧皱起来,因为我感觉到周围的阴气非但没有散掉,反而更加的浓郁了。 我赶紧跑到楼顶的边缘往楼下看去,就发现下面的街道上,一个又一个恶灵正在从地下往外冒,那数量至少得几百个。 李成二见状也是说了一句:“蔡家人是疯了吧,这可是闹市区,竟然敢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东洋江湖没人管吗?” 看着那些逐渐往上冒的恶灵,我便说了一句:“或许真的没人能管得了他们,别忘了,他们背后站着的,可是逃过国外的那一半的天机盟的人!” 正文 第889章 探弈 第889章 探弈 听到我的分析,李成二还是一脸不敢相信说:“那又如何,这是东洋人的地盘,这蔡家人是作为汉奸跑过的,在这边总是要低人一等的,他们这么肆无忌惮,除非是……” 我接过李成二的话说:“除非是东洋江湖默许的,对吧。” 李成二点头。 我则是笑了笑说:“看样子东洋江湖,是想着借着蔡家的手,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而蔡家则是借着这个东洋江湖袖手旁观的机会开始搞事,他们让我们荣吉多少有点损失,然后挑起东洋江湖和华夏江湖的争斗,如此一来,他们可能就有机会重回华夏江湖了。” 李成二看着我说:“宗老板,看着下面的几百个恶灵,你还能笑的出来?” 我说:“这些恶灵奈何不了我们。” 李成二说:“是奈何不了,只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说明我们以后在东洋江湖的处境,不会太好啊。” 我说:“这才有意思。” 李成二也是跟着笑了笑说:“宗老板,你这两年的成长,可真是肉眼可见啊,特别是近几个月,前面两年,你也有成长,可大多数的时候,你都处于被安排的一方,实力,权谋之术,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我对着李成二说:“人总要进步。” 李成二道:“你这是厚积薄发。” 这个时候,几百个恶灵已经同时升空,受到恶灵的影响,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暗了下来。 周围的狂风骤起。 李成二也是严肃了起来说道:“好了,大干一场吧。” “呼呼呼呼……” 这些恶灵,一部分向着刘蔷薇的房间飞去,一部分直冲楼顶而来。 刘蔷薇那边,有狐小莲等同伴守着,不会有问题,而我们这边,我也完全不担心。 符箓外周天迅速开启,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并没有什么厉害的符箓,清一色的破灵符。 那些恶灵飞上楼顶,不等他们冲向我,就被我符箓外周天中飞出的破灵符捆住了手脚。 这些恶灵的等级并不高,只有真人初段的水准。 完全不是我蓝阶符箓的对手。 李成二这边,也是开启了麒麟外周天,巨大的麒麟站在我们的身前,麒麟蹄子左右乱踢,那些恶灵便被踹散掉了。 一边防御着这些恶灵,我也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松下奇的电话。 很快,松下奇就接了:“宗大朝奉,你怎么想起来主动联系了我?” 我则是直接说道:“我在京都。” 松下奇“啊”了一声,听着是惊呼,可我明显能听出来,他是装出来的。 看样子,蔡家已经和阴阳师联盟打过招呼了。 他们一直拖到晚上动手,大概是在寻找某种默契吧。 周围这些恶灵根本不够看的,随着我符箓外周天中飞出一半符箓的时候,几百只恶灵魂傀已经剩下不到几十只了。 我的破灵符有时候,能一张符箓击落三四个恶灵魂傀。 外加李成二麒麟外周天挡下的符箓,以及我的同伴们在楼下解决的部分,恶灵魂傀已经马上要被全部消灭了。 而这一切的战斗,在我们这些修行者眼里,眼花缭乱,可在寻常人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最多听到“轰轰”的轰鸣声音,可这些声音又被周围的狂风呼啸给掩盖了。 过了好几秒,我才对电话那头的松下奇说了一句:“明天中午,我们找个地方见面吧。” 松下奇立刻说:“好啊,明天我们要在什么地方见面。” 松下奇丝毫没有安排的意思,我也不含糊,直接说:“东京都蝉鸣院。” 听到我这么说,松下奇当下缓了一口气说:“宗大朝奉,您真会开玩笑。” 我们来之前,我已经掌握了一些东洋江湖的形势,这东京都的蝉鸣院是松下家那些前辈养老的地方,在京都里面,有不少的保留下来的古寺院,有些是对外开放的,有些则是禁制任何人入内的。 这蝉鸣院就属于是后者。 我对松下奇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松下奇,你说过,等你回了东洋,就会安排归还我们华夏文物的事宜,也是因为你的这一番话,我才允许你在大兴安岭的时候,随我们一起进入了研究所。” “你带着东野雾幸一从我们华夏回到东洋后,你却只字不提这些事儿,怎么,是想要赖账吗?” 松下奇连忙说:“宗大朝奉,您误会了,是最近我们联盟内部问题太多,事情也太多了,我是想等着联盟稳定一些了,再请你过来。” 松下奇虽然是在解释,可安排见面的事儿,还是没有肯定的回答。 显然,他是在躲着我。 我这边冷笑一声,符箓外周天中剩下的破灵符全部释放了出去。 顷刻间,空中剩下的那些恶灵魂傀,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呼啸着的狂风也是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对着电话那一头的松下奇也是缓缓说了一句:“明天中午,蝉鸣院,不见不散。” 松下奇不答应,我只能强行去闯了。 听到我的话,松下奇立刻说:“宗大朝奉,这里是东洋江湖,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我则是说道:“我再说一遍,明天正午,蝉鸣院。”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在我挂了电话后,李成二也是收了自己的麒麟外周天,然后看着我说道:“宗老板,咱们这是要大闹东京都啊。” 我说:“差不多吧,既然蔡家背后的天机盟给咱们安排了一盘死局让咱们解,那咱们也就不必客气了,动静搞的大一点,最好让整个东洋江湖都知道。” 李成二问我:“那咱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危险肯定会有,可相比危险来说,我们更不能折咱们华夏江湖的威严。” 我们正对话的时候,松下奇的电话打过来。 我直接挂了。 很快松下奇再次打过来,我这次没有再挂,而是接了电话问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松下奇这才说:“蝉鸣院真的不能去,首先蝉鸣院是我们和仓木家族几个老前辈养老的地方,那些老前辈,我们得罪不起,再者说了,那是东京都的腹地,你们那么大招旗鼓的过去,势必引起社会和江湖的关注,不太好。” 我说:“人多口杂,不方便你们对我们动手吗?” 松下奇连忙说:“宗大朝奉,你总是喜欢开玩笑,你想啊,我们要谈的事儿,是归还华夏江湖文物的事儿,我们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这件事儿,我觉得咱们私下谈是最好的,最好,别在江湖上,特别是在社会上引发什么关注,或者再让什么媒体给报道出来了,万一这件事儿被放到了台面上,那这私下的运作就更难了。” 我刚才的强硬也只是为了逼松下奇让步,并不是真要去蝉鸣院,如今松下奇松口了,我也是稍稍松口说道:“好吧,那你说说看,明天咱们什么地方见?” 松下奇立刻说:“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在东京都外海上的一座小岛上见,那里是我们松下家族的私人地带。” 我说:“好。” 同时我又立刻说了一句:“对了,今晚品川区的恶灵魂傀可真多啊,我顺道帮你们东洋江湖给收拾了。” 松下奇假装不知说:“啥,你们遭遇袭击了吗?” 我说:“已经结束了,我也特别提醒一点,别玩火,否则迟早会引火烧身。”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松下奇也没有再打过来。 李成二在旁边问我:“宗老板,要是松下奇不打电话回来,咱们明天还真去蝉鸣院啊?” 我说:“为啥不去!” 李成二笑道:“这办事风格,我喜欢啊!” 我们仔细检查了一下楼顶以及周边,确定所有的恶灵魂傀全部被解决后,才下楼。 同伴们这边自然也是安然无恙。 相互确定没事儿之后,东方韵娣就说:“蔡家的人说要把我们一起解决掉,可这些恶灵明显不是能够解决我们的程度,看来蔡家也不是真想对我们动手啊。” 我说:“蔡家也好,松下和仓木家背后的阴阳师联盟也好,他们都不想冲在和咱们荣吉撕破脸的最前线,这样的程度刚刚好,蔡家那几个老家伙,看样子也不是冲动行事的主,我们偷听到的内容,看样子也是片面的。” “说不定,当时在合谷斋医院的时候,不仅仅是蔡阗发现了我们,那几个老家伙也是发现了我们,教训蔡阗,以及说对付我们的话,都是故意被我们听到的。” “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我都渐渐有点摸不透对面的棋路了。” 同伴们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则是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和阴阳师联盟的那些人见面了,局势肯定会打开一点,那个时候再考虑后续应对吧!” 明天的会面,肯定十分的精彩。 正文 第890章 地位 第890章 地位 恶灵魂傀袭击之后,酒店周围也是恢复了平静,我们讨论了一会儿也就各自回房睡下了。 次日一早,松下奇安排的人就出现了在我们酒店旁边,不过并不是来接我们的,而是负责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那些人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甚至有些人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晃来晃去,还主动向我们点头微笑打招呼。 我们吃过早饭,几个东洋人刚和我们点头微笑离开,松下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接了电话,松下奇的声音立刻传来:“宗大朝奉,我安排的人你已经看到了吧,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们荣吉在我们东洋江湖活动,是一件大事儿,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这次机会,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伤害,那可能会导致华夏江湖和东洋江湖的大危机。” 我问松下奇,在东洋江湖谁是那个要害我的有心之人。 松下奇就笑道:“你有没有听过,在东洋江湖有一个叫暗影的组织。” 暗影,东方韵娣给我的资料里,有这个名字。 在资料里显示,暗影是一个纯粹由忍者组成的暗杀组织,几十年前的东洋江湖,忍者和阴阳师是同等的地位,忍者家族和阴阳师家族,各自掌控了东洋江湖一半的势力。 可在东洋人从华夏战败回来后,阴阳师联盟,特别是松下家和仓木家,飞速崛起,他们这些年逐渐蚕食了不少的忍者家族的世俗生意,以及江湖势力。 不少的忍者家族从此销声匿迹。 目前东洋江湖,虽然也有忍者家族在苦苦支撑,可是却只能占到十分之一左右的份量。 而那些被打压的没有生存空间的忍者家族,出现了大量空闲的忍者,那些忍者就联合起来成立了暗影组织。 他们虽然不明面上和阴阳师联盟为敌,可私下里面却极为的仇视。 暗影的人,几乎从来不和阴阳师联盟联系。 而这个暗影组织在江湖中的口碑极差,因为他们为了钱财,为了修行的资源,可以去杀任何人,无论那个人是否善良。 我脑子里过了一下有关暗影的资料,就对松下奇说了一句:“略有耳闻。” 松下奇在电话里继续说:“我们得到消息,暗影组织可能会对你们一行人下杀手,所以我才安排了一些人去保护你们。” 我道:“那你倒是费心了。” 松下奇继续说:“我们的会面时间是中午,可出海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宗大朝奉,如果你们没事儿的话,就收拾一下,然后准备跟着我们的人一起出发吧,车子已经在你们楼下了。”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就让同伴们收拾东西,至于刘蔷薇、灿灿,我也是准备带在身边。 一来我们可以保护她们的安全,二来她们的背后是天机盟,我将来或许能够借助她们了解国内天机盟的一些资料。 很快我们就收拾了东西下楼,酒店的门口停着一辆中巴。 上车之后,我就安排邵怡和刘蔷薇、灿灿坐在一起。 刘蔷薇现在对我们很信任,无论我们带她去什么地方,她都无条件的信任我们。 而负责来接我们的,是一个头有些秃的东洋中年人,在我们上车之后,他就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说:“大家好,我叫松下井澈,是各位贵客在东洋一行的负责人,以后大家的饮食起居全部都由我来安排,大家有什么条件,尽管向我提,我也会尽量满足大家。” 这个中年大叔看起来十分的温和,他本身的实力也不低,他最少是四段天师的水准。 这实力在松下家族里面,至少也得是中层的干部了。 打了招呼之后,松下井澈就用东洋话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出发,那司机也是在“嘿”了一声后,发动了汽车。 车子驶出之后,我还看到有几辆黑色的轿车在我们的车子后面跟着我们。 应该是松下奇安排“保护”我们的吧。 刘蔷薇坐在邵怡的旁边,显得十分的拘谨。 自从我们让她看到干枯的婴孩之后,她就一直在猜测我们的身份,如今看到我们被这么大的场面迎接,更是疑惑了起来。 所以在车子启动了一会儿后,她就小声问邵怡:“十三姑娘,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该不会是什么大领导吧,这阵仗也够大的。” 邵怡有些害羞地说:“没有的事儿,我们只是普通做生意的。” 刘蔷薇虽然心思单纯,可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便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看了看灿灿。 灿灿这两日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的心脏自从压力减少之后,变得更有活力了,小家伙一直苍白的脸上,也是逐渐恢复了血色,有时候一阵小跑过后,小脸还会红扑扑的。 看着逐渐恢复了活力的灿灿,刘蔷薇也是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来。 此时松下井澈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捋了一下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撮头发说:“宗大朝奉,你们多带的两个人,是蔡家要除掉的人吧。” 他的声音不大,可刘蔷薇却是听到了,她的身体一哆嗦,然后下意识搂住灿灿,很警惕地看向松下井澈。 我则是答了一句:“是啊,怎么了。” 松下井澈就说:“蔡家也是我们阴阳师联盟的一份子,这次会面,除了我们松下家,以及联盟仓木家的代表外,还有蔡家的代表,带着她们恐怕多有不便。” 刘蔷薇把灿灿抱的更紧了。 我则是说:“她们是我们荣吉要保护的人,没有什么不方便,蔡家的人,谁敢当着我面动手,我就把谁的手打断。”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松下井澈愣了一下。 刘蔷薇却是很感激地看向我。 邵怡就对刘蔷薇说:“你放心好,宗禹哥哥可是很可靠的。” 松下井澈在愣了一会儿就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提醒一下。” 车子接下来把我们送到京都沿海的一个私人码头,我们乘坐游轮出海。 这游轮上的设施很豪华,红酒也都是昂贵的法国货。 李成二酒瘾很大,上船之后,便自顾自地开了一瓶,喝酒的时候,他还抱怨道:“这船不错,酒也是马马虎虎,唯一缺少的就是美女。” 同伴们不约而同地白了李成二一眼。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还是很明媚的,海风也不大。 我们的船在向东南方向行驶了一个小时后就看到了一座小岛。 这小岛周围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阵法,往来的船只,很难发现这里。 这艘游轮是松下家的,自然知道阵眼的位置,很容易就靠近了小岛,很快我们就在小岛的码头登陆。 我们下船的时候就看到松下奇、仓木葳都在迎接我们之列。 在他们的身旁还有一个老者,而那老者正是我们在合谷斋医院看到几个蔡家的老者之一。 那老者依旧是坐在轮椅之上,推着他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美女。 在这些人的身后,还有十多个穿着黑色阴阳师长袍的男人,他们全部都是真人水准的阴阳师。 看到我们下船,松下奇立刻笑道:“宗大朝奉,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说:“是啊,好久不见。” 毫无营养的寒暄,我们两个心里却是各怀鬼胎。 仓木葳也向我打招呼,他还是一身阴阳师的装扮。 松下奇今天也是换上了阴阳师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却是纯白色的。 他的阴阳师帽子上,还有一个很显眼的八卦标志。 当我看向轮椅的老者,便假装不认识问了一句:“这位是?” 松下奇立刻介绍说:“是我们阴阳师联盟里,第三大家族,蔡家的大长老,他的名字叫蔡立伈。” 在松下奇介绍完之后,蔡立伈也是看着我说了一句:“你好啊,宗大朝奉。” 在合谷斋医院,正是他打的蔡阗。 蔡立伈在和我打招呼,目光却锁定在了我身后不远处的刘蔷薇和灿灿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杀气。 刘蔷薇在听到对方姓蔡后,就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 我这边则是慢慢地走向了蔡立伈那边,仓木葳想要伸手阻拦,却被松下奇拉住,摇了摇头。 我走到蔡立伈的身边,看了看他身后的东洋美女。 那美女保持微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则是缓缓弯腰俯身在蔡立伈的耳边说了一句:“我警告你,别再打那对儿母女的主意,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蔡立伈愣了一下,表情已经开始有些动怒。 我则是已经直立起了身体,笑着说了一句:“你们阴阳师联盟的代表,不会就你们几个吧,没有更高地位的人了吗?” 松下奇也是快走几步,来到蔡立伈的轮椅旁边,同时一只手摁住蔡立伈,让其不要轻举妄动。 接着松下奇便对我说:“宗老板,我想你有需要重新了解一下我和仓木葳在阴阳师联盟的地位!” 正文 第891章 论茶 第891章 论茶 听到松下奇的话,我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松下奇。 松下奇继续说:“先介绍我旁边这个仓木葳,是我们阴阳师联盟最年轻的次代阴阳师,别看他年纪不大,实力却是一等一的,他虽然一辈子成不了大阴阳师,可却从现在开始,到他死,他都是仓木家族的二把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么理解,仓木葳作为仓木家的二把手来见我,规格已经算是可以了。 松下奇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至于我,已经确认了,是松下家族下一任的继承者,将来要坐在大阴阳师位置上的人,在我们松下家里,我也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最后松下奇指了指蔡立伈说:“至于蔡老,那就不用说了,现如今蔡家的实际掌权者,我们阴阳师联盟最强的三家,说话有分量的人,来迎接你,还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们怠慢了你。” 旁边的东方韵娣也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这才道:“好了,我们在什么地方谈,不会就是码头上吧。” 松下奇说:“自然不是,宗老板,跟我来。” 我打断松下奇说:“你还是称呼我宗大朝奉吧,你叫我宗老板,我不习惯,松下先生。” 松下奇点头说:“那我直接称呼你宗先生好了。” 我说:“也行。” 这座小岛很大,我们并没有靠着不行前进,而是乘坐几辆电动的小车。 沿着岛上一条小路绕了几圈,我们就来到小岛山顶的别墅处。 这个别墅全部都是日式的,除了整体的别墅外,旁边还有两个寺庙,,其中一个佛门的,另一个则是怪异的生剥鬼庙。 佛门的寺庙不用多说,里面也都是具有东洋特色的神像,其实和华厦的佛门,差别不是很大。 而生剥鬼庙就比较独特了,生剥鬼庙中有两尊神像,一尊是红脸的男鬼,一尊是蓝脸的女鬼。 生剥鬼长相凶恶,专门惩治所有的犯错的小孩,不过他却被东洋很多人尊敬,因为生剥鬼上门的时候,只要向生剥鬼诉说一年的不顺,它就会带走这家一年的霉运,保佑其这一年万事顺遂。 生剥鬼在东洋有些地方是地位很高,可专门立庙的,却也不多见。 见我一直盯着生剥鬼的庙门看,松下奇就解释说:“据说我祖上受过生剥鬼的恩惠,所以我们松下家,一直祭拜着生剥鬼庙。” 我问是什么样子的恩惠。 松下奇也不避讳,就说:“据说,我太爷爷,他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十分糟糕的病,当时找了很多的医生,都没有丝毫的办法。” “甚至有的医生,已经让我们家里准备后事了。” “后来大年三十的那天,我们家来了两波生剥鬼,第一波是人假扮的,我们向其诉说了我们家的不幸,那人离开了。” “可没多久,我们家里又来了两个生剥鬼,一个红脸的男性,一个蓝脸的女性,它们一进门就问,‘家里有没有哭鼻子的,不听话的小孩啊’,我家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剥鬼会来两次,还是热情招待,并且诉说了这一年的不幸,包括我太爷爷的病情。” “生剥鬼临走的时候,就对我太爷爷的家人说,‘那孩子会好起来的’,谁知,从生剥鬼走后,我太爷爷只用了十多天,就彻底康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家族就开始祭拜生剥鬼了。” “我们的家人也试着寻找那次生剥鬼节上,扮演生剥鬼的人,可所有人都说,当时只有一波生剥鬼,没有人看到一男一女。” “我们更加坚信,是真的生剥鬼帮助了我们。” “包括现在,我对生剥鬼也是很尊敬的。” 我点了点头。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进了那日式风格的别墅里面,这院子里面还有一个汤池,是专门用来泡温泉的,这个温泉也是真的,看样子这小岛的下面,应该有个火山之类的。 穿过有温泉的院子,就是日式宅子二进院落。 这里有个花园,还有不少的房间。 正中央还有一个主殿。 松下奇对我们说:“主殿就是我们谈事情的地方,这院子里所有的厢房都是我们的住所,你们可以随便挑,愿意住哪一间都行,对了,我和仓木,还有蔡老,都住在前面的院子里。” 李成二说:“你们可真狗贼的,前面的院子,可是有温泉的。” 松下奇笑道:“这院子有一个偏门,从那里出去,还有几处汤池,要比前面院子好很多。” 李成二笑道:“男女混浴的吗?” 松下奇说:“那就要看你们随性的女伴是不是愿意了,如果她们不愿意,我还可以给你安排。” 李成二笑道:“安排,安排,你来安排。”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我们住下之后,中午一起吃了个饭,我们便去了主殿。 当然,我和同伴们没有都进去。 我只带了东方韵娣一个人,狐小莲虽然是我的助手,可对东洋的局势,东方韵娣却是了解的更多一些,带她更有利。 狐小莲也没有什么意见,就和其他同伴一起留在外面等我。 当然,刘蔷薇、灿灿,我也是安排好了,留邵怡、弓泽狐在房间那边保护她们。 进了主殿,我就发现这里设计的竟然和朝堂差不多。 我便开玩笑说:“你们家族的野心好像不小啊。” 松下奇说:“这应该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我们绕到主殿侧面的一个偏殿,这里正常一点,像是一个偏房。 有书柜,书桌,还有一个可供几人环坐的圆形茶台。 我们几个人也就围着茶台坐下了,这里有水,有茶,还有一个烧水的炉子。 坐下之后,蔡立伈身后的和服美女就开始给我们煮茶。 她的手法很干净,但是又十分的程序化。 松下奇、仓木葳,包括蔡立伈都对和服美女的手法很满意,我却是摇了摇头。 松下奇问:“怎么,宗先生对我们这里的茶艺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我就笑着说:“茶,养生,养性,养神,也养人,规矩多了,茶看着雅,却是在给茶的味道上了一种紧箍咒,再好喝的茶,也多了几分的局气。” 松下奇说:“这是喝茶的程序,而不是规矩,少了一些程序,茶会不好喝的!” 我摇头说:“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规矩多了,只是说规矩多了,没说你们程序繁杂。” “再繁杂的程序,也有好的手法让其看着自然,而不是拘谨。” “说白了,茶艺讲究的自然,是浑然天成,而不是机械的执行每一个步骤丝毫不差,煮出来的茶都是一个味,那茶喝起来岂不是很无趣。” “同一种茶,味道是有个浮动,这种浮动,会让你的味觉更宽,觉得茶更香。” “这样,我虽然不会什么茶艺,但是应该比你们这位茶艺师弄的好喝。” 说罢,我拿起茶壶,茶叶,洗茶,煮茶,沏茶。 我的手法和和服美女在程序上可以说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动作并不是机械化的,而是自然而然,添水多少,我也不苛求,水多了,我就小火慢煮,水少了,我就干脆再加一点。 这让松下奇看的直摇头。 我则是不以为然。 等我沏好茶,让他们品尝的时候,松下奇却是愣住了。 正如我所说,他们长时间品尝同一种的味道,味道已经被固定了,再好喝的茶,他们也会厌倦。 而我泡出来的茶,味道整体虽然相似,可其中也有变化,茶的味道变得更宽,今天是一种味道,明天又是一种味道,变化又在这种茶叶最好味道的一个范围之内。 同一种味道,又好像不是一种味道。 我笑了笑,然后让和服美女尝了一杯。 和服美女喝过之后,愣了片刻,然后对着我直接跪了下去说:“多谢赐教。” 我让美女起来,然后看着松下奇说:“这茶也好比是江湖,你们东洋江湖的路走窄了。” 松下奇笑道:“精确,有精确的好处。” 仓木葳那边也是说道:“茶艺而已,不用上升到江湖的高度来,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仓木葳却多看了几眼我沏的茶,显然他已经喜欢上新的味道了。 蔡立伈也是开口说:“归还文物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宗大朝奉过目。” 说着,蔡立伈看了看身后的和服美女,那美女野也是立刻从轮椅后面挂着的书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就皱着眉头说:“你们诚意不够啊。” 这名单上,都是一些晚清的东西,少部分是宫廷的,大部分都是民间的,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东洋人,是准备给我耍花招了啊。 正文 第892章 放手 第892章 放手 听到我的话,松下奇也是略微显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慢慢地说道:“这些东西的名单的确显得有些诚意不够,不过这是咱们第一次谈判,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这松下奇倒是敞亮。 仓木葳没说话,旁边的蔡立伈却是缓缓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我瞥了一眼蔡立伈说:“最大的诚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松下奇则是赶紧打断我说:“宗先生,蔡老的话,并不是不能谈的意思,只是谈判需要的筹码份量多少的问题。” 我则是冷笑道:“筹码? 怎么,你还想从我们荣吉头上得到什么东西吗? 在大兴安岭研究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松下奇也是笑道:“宗先生,我那会儿是答应归还文物了,你看,这些文物就是我答应还的那些,你想要更好的,更多的,那就另外再有筹码才行。” 这松下奇是要坐地起价。 东方韵娣直接怒道:“你们冬洋鬼子都这么不讲信用的吗?” 仓木葳也是猛敲桌子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八嘎!” 东方韵娣丝毫不示弱,双手抓住桌角就要把我们面前的环形茶桌掀翻。 我用手轻轻摁住东方韵娣,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右手拿起茶杯就把里面的水对着仓木葳泼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纵使仓木葳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完全躲过去,水浇在他的胸口,把他的阴阳师长袍,淋湿了一大片。 仓木葳立刻准备结印还手,松下奇大怒道:“都给我住手!” 仓木葳这才冷静下来。 松下奇看向我说:“宗先生,你这样做是不是有失风度了?” 我看着松下奇说:“跟无赖讲什么风度?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们荣吉这次来,就是来拿回你们东洋人从我们荣吉拿走的那些文物,我们荣吉内部也有一份单子,你们看一下。” 说话的时候,小黑龙就从我背包里叼着一份资料出来。 当小黑龙露头的时候,松下奇、仓木葳的表情还好,毕竟他们是见过的,蔡立伈直接双眼放光,整个人一下从轮椅上坐直了。 我把资料扔到松下奇的面前说:“当年,你们东洋人靠着洋枪、火炮攻下南京城,并且大肆屠戮我们的同胞,还抢占了我们在南京城的荣吉本部夜当,夺走的文物达上千件之多,资料上有的,一件不能少。” 松下奇看着我说:“宗先生,你这口气并不像在谈判?” 我说:“这是我们在大兴安岭说好的事情,本来不在谈判的范畴之内,只要回答我,给,还是不给就行了。” 松下奇问我:“万一,我的意思是,万一我们最后协商失败,我们无法归还这些东西呢?” 我说:“那你们东洋江湖就准备承受我们华夏江湖的怒火吧,特别是你们阴阳师联盟。” 仓木葳大怒:“你在威胁我们?” 东方韵娣笑道:“威胁?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威胁你们吗?” 我这次并没有阻止东方韵娣。 而我心里也清楚,东方韵娣之所以今天的脾气这么暴躁,完全是为了配合我,故意表现出来的。 仓木葳还想要发作,松下奇再次将其拦下,然后对蔡立伈说了一句:“蔡老,您去统计一下,这个名单上的东西,咱们还能凑齐多少来吧。” 说罢,松下奇就把资料给了蔡立伈。 蔡立伈将其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看着松下奇问道:“你这是打算屈服了吗?” 松下奇笑道:“蔡老,我让您办什么,你就照办便可以了,有些事儿不要问那么多,不然你们蔡家,永远也别想再见到那块昆仑碑。” 蔡立伈一下就被松下奇捏住了软肋,只能拿起资料示意身后的美女推着自己离开。 等这个蔡立伈离开之后,松下奇再继续对我说:“看样子,第一回合的交锋,你们荣吉胜利了,不过我向你提前声明一点,我们当年的确是从荣吉夜当抢走了不少东西,可东西拿回来之后,很多的阴阳师家族都参与了瓜分,而当时还是最大的东野雾一族,首当其冲,我们松下、仓木两族接管阴阳师联盟之后,虽然收集了不少的东西,可数目和你给我的资料,有很大的出入。” 我道:“你们先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吧,我希望你们尽力。” 仓木葳没说话,而是站起来说道:“既然都谈妥了,那我在这里待着也没啥事儿了,先走了。” 很显然,仓木葳并不认同松下奇的做法。 松下奇苦笑着看着仓木葳离开。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才收住怒气,然后带着微笑看了看我。 松下奇对我说道:“宗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对松下奇说:“看来你们东洋江湖对我们荣吉的态度有很大的分歧啊,你们松下家好像是态度较好的那一个啊。” 松下奇说:“我们没有什么分歧,宗先生说笑了。” 我刚才那些话就是在试探松下,我想确定下东洋江湖内部的分歧的大小。 松下奇矢口否认,表情也还算正常,我并没有试探出有价值的东西,这松下奇的智商是在线的,城府也是很深。 所以我就对松下奇说:“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等见到东西后,再说其他的事情吧。” 松下奇点头。 而后我们一起离开了这大殿的偏房。 出了门,看到同伴们,我就笑了笑说:“好了,大家都散了,我们暂时在这里住下,等阴阳师联盟的好消息吧。” 松下奇也是简单招呼之后,就往前院去了。 等着松下奇走远了,东方韵娣才问我:“刚才松下奇让你补充的时候,你怎么不趁机问下他们从研究所带走的东西?” 我说:“不急,一件事儿一件事儿解决,再说了,那些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带走资料的内容已经在我脑子里。” 东方韵娣也不再说什么。 这岛上的环境不错,闲来无事,我也是四下转了转。 很快我就发现,这岛一点也不像是松下家的重地,因为看守这个岛的保卫,全部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任何的修为。 他们的装备也没有枪械,只有电棒。 总的来说,这里的防卫太松散了,好像是故意给人机会。 所以在转了一圈回来后,我就把情况给同伴们讲了一遍,然后说道:“这可能是阴阳师联盟故意露出的破绽,是在引什么人对我们出手,我们现在可能被当成了鱼饵。” 听到我的分析,李成二就说:“这些冬洋鬼子未免太狡诈了吧,反正岛上他们人不多,我去把前院的几个杀了喂猪。” 我对李成二说:“别胡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保持克制,如果真有人袭击,大家不用留手,也不用留活口,不给这些东洋人一个教训,不把那些怀着坏心思的人给打疼了,他们肯定花招不断,我们也麻烦。” 李成二点头。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我就去泡了一个温泉,这里的温暖并不像松下奇说的那样是混浴,有一道假山,两个池子是分开的,李成二在洗浴的时候,一直抱怨假山碍事,说是明天要给拆了。 泡了温泉,回到房间不久,我就感觉这别墅的气氛有些不对了。 因为原本巡逻的那些普通的保卫人员也不在了。 这些东洋人的花招,还真是耍的飞起啊。 想到这些,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放手干吧,亲们!” 正文 第893章 黑锁 第893章 黑锁 我发出消息之后,同伴们也是迅速回了消息,不过大家的消息都没有回复文字,而是各种各样的表情。 李成二是一个色色的表情,其他人基本都是笑脸。 收起手机,我便直接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此时我已经看到屋顶上有几个黑影闪动了。 紧接着同伴们也是纷纷推门出来。 就在大家同时出门的瞬间,一个黑影就从黑暗之中急速向我靠近,然后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对着我的腰间斩来。 换做常人,黑夜之中未必能够发现这道身影,可我们都不是普通人,在他靠近我的瞬间,我右手握着地尺猛的一下砸在了那武士刀上。 “当!” 武士刀迅速下坠,那人一刀劈在地面上。 而我左手的天尺则是做了一个向上抽击的姿势,直接打在黑影的下巴上。 “嘭!” 那黑影直接被我抽的向后仰翻倒地,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接着黑影便动弹不得了,大概是摔晕了过去。 此时又有几道黑影向我袭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 只不过他们还没能靠近我,李成二、夏薇至率先迎了上去。 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直接抛出去,冲到一半的黑衣人立刻挥动武士刀去挡。 “当!” 火花四溅的同时,李成二的巫器匕首划着武士刀的刀刃再次刺向黑衣人的颈部。 黑衣人的脖子一扭。 “唰!” 巫器匕首还是划破了黑衣人的脖子,一股鲜血染红了黑衣。 黑衣人还准备继续攻击,可刚迈了两步,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李成二微微一笑,收回了巫器匕首。 我这边是则是看的清楚,李初二扔出的巫器匕首带着一股巫术的诅咒气息,划破黑衣人颈部的瞬间,那股诅咒的气息便侵入了其气脉,几秒钟那人便会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夏薇至那边握着两把短剑,直接双剑交叉架住了一个黑衣人的武士刀。 接着夏薇至猛的用力,那武士刀就断掉了。 那黑衣人惊讶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准备继续攻击,可拔出匕首的瞬间夏薇至开口说了一句:“诡术——黑昼梦魇。” 那黑衣人的身后也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直接从黑衣人的背后将其抱住,并且一只手还抓住了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 黑衣人瞬间动弹不得。 最后黑影从背后抱着黑衣人,像是影子一样,重合到黑衣人的身体里。 那黑衣双眼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接着便转身对着另一个黑衣人扑去,手中的匕首也是猛的一刺。 旁边的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同伴给刺中了肋骨,瞬间倒地不起。 李成二见状就说了一句:“夏薇至,你这精神类的诡术神通用的可以啊。” 夏薇至则是笑道:“小试牛刀而已。” 其他同伴也是已经靠到了我的身边,大家并不显得十分紧张,因为这些黑衣人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眉头忽然紧皱,然后直接转身一脚踢在身后的门板上。 “嘭!” 门板向房间内飞去,很快两个黑影就用武士刀劈断了我踹进去的门板,然后继续向我冲来。 狐小莲周身气息暴涨,两耳瞬间狐化,接着她“呼”的一声冲进房间,在两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拳打在两个黑衣的腰间。 “嘭!嘭!” 两个黑衣人就被打飞了出去。 他们撞坏了屋子里的桌椅,然后也是倒地不起了。 狐小莲的动作是快,可并不是无法躲避,那两个黑衣人之所以没有躲避开,肯定是被狐小莲一并发出的狐媚之术给诱惑住了。 此时我也是收住了自己微笑的表情说了一句:“看样子我们不能大意,这些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忍者暗影组织的家伙们,他们隐匿身形的神通还是相当厉害的。” 说到这里,我也是把小黑龙、小白龙从背包里放了出来,它们的感知能力比我们所有人都强,有它们两个警戒,我们便可更加的安心一些。 “嗖嗖嗖……” 黑暗中数只忍者飞镖向我们这边袭来,东方韵娣刚准备动手,李成二已经把手中的巫器匕首再次扔出。 “当当当!” 所有的忍者飞镖,全部被挡下。 接着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些家伙全部藏在暗中,虽然能够确定几个的位置,可总是有一些漏网之鱼,贸然出击恐怕会遭了埋伏。” 弓泽狐看了看李成二,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手中捏着指诀,嘴里诵念咒诀:“四门归宅,八门归仙,吾神以匠名,封此宅为——牢!” “嘭嘭嘭……” 所有原本开着通风的门窗全部关闭了起来。 接着所有藏着黑衣人的地方,全部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或是草木晃动,火是瓦片松动,或是老鼠“吱吱”,或是小鸟“喳喳”,总之这些人,藏无可藏。 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后,同伴们也是立刻出动,这些所谓的暗影忍者,实力不过都是真人,而且是初段真人的水准,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只是十多分钟,这宅子里的二十多号黑衣人,全部被我制服,我们并没有杀了他们,而是废了他们所有的神通。 很快这些人就被扔到了我们面前的院子里。 看着堆成小山的二十多个人,我就问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 我怕他们听不懂,又用东洋话问了一遍。 那些人不停地“哀嚎”着,却没有人回答我。 此时东方韵娣就对我说:“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阴阳师联盟的人都不露面,看样子他们是串通好的。” 我则是说了一句:“就算是串通好的,我们抓住了这些人,他们为了避嫌也该露面了,现在还不露面,那就说明,暗杀我们的人还没有完全露面,还有更厉害的,更危险的角色在等着我们呢。” “阴阳师联盟的人,还在看热闹。” 李成二直接转身问弓泽狐说:“小狐狸,这宅子里还有人吗?” 弓泽狐就说:“我的术法里显示,已经没有外人了,阴阳师联盟的那些人也不在。” 狐小莲已经结束了狐化,她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我也感觉不到周围还有什么人。” 我看了看小黑龙、小白龙,它们两个也是摇头,显然也没有感知到有其他的敌人出现。 见状李成二就问:“虽然我们感觉不到,可我也觉得今天晚上来杀我们的这些东洋人不应该这么菜。” 弓泽狐就说:“或许是我的术法还不够精纯,没有办法……” 不等弓泽狐说下去,我就打断了他,然后快速跑到院子里那些东洋人的身边。 同伴们一脸的狐疑,也要跟上来,我则是挥手制止他们:“都别过来。” 同伴们一脸的诧异,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些家伙,他们的生命力都在燃烧。” 说话的时候,我撕开一个黑衣人的胸口的衣服,就发现这个东洋人的胸口纹着一个诡异的符咒,而那符咒正在缓慢地冒着黑气,正是那符咒在消耗他们的生命力。 而我也是没有办法阻止这符箓的。 见状,我又撕开了两个黑衣人的衣服,结果也是一样。 我正准备后退的时候,地下忽然冒出一股黑气,那黑气一瞬间化为一只黑手,然后直接抓住了我的脚腕。 与此同时,那些人体内的黑气也冒得更厉害了,无数的黑气交织成锁链,瞬间就向着我的身体锁了过来。 它们有的锁我的喉,有的锁我的手腕,还有的想要贯穿我的身体,锁住我的三魂七魄…… 正文 第894章 大通 第894章 大通 看到黑气开始袭击我,同伴们又要上前,我则是立刻大声喝止他们:“不要过来,这些小把戏,还奈何不了我。” 说话间,我的符箓外周天开启,数十张破灵符化为符剑刺向攻击我的那些黑气。 “噗噗噗……” 那些黑气瞬间散掉,包括缠住我脚腕的黑气也是涣散掉了。 我趁势向后退了几米,来到同伴们的身边。 再看那些黑衣人已经完全被黑气给包围住了。 东方韵娣就在我旁边说道:“这术法好像是忍术和阴阳术结合而来的一种召唤术法。” 我问召唤谁? 东方韵娣说:“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厉害的妖怪魂魄,也有可能是危害一方的恶鬼,可不管是哪一种,豁出二十多条人命召唤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个狠角色。” 听到东方韵娣这么说,我也是深吸一口气说:“大家往后退一点,这燃烧生命的仪式,我们好像阻止不了。” 李成二在旁边冷哼一声说:“我有理由怀疑阴阳师联盟那些人和暗影组织联手搞的这一切,要不他们怎么可能全部躲出宅子去了。” 东方韵娣说:“如果阴阳师联盟的人真的参与了,那么他们肯定觉得这次行动可以杀了我们,而我们不是即将召唤出来的东西的对手。” 在黑雾凝聚的时候,我们也试着用符箓、术法去攻击,可那些黑雾都是气体的状态,我们的所有攻击都不奏效,每次打散它们之后,它们又会飞快地聚集在一起。 不到两分钟,那召唤仪式已经进入了尾声,巨大的黑雾之中出现了两个光点,那两个光点好像是两个闪闪发亮的眼睛。 接着我就听到几句粗重的东洋话从里面传了出来:“铃鹿御前,是你吗,是你唤醒了我吗?” 铃鹿御前? 我忽然想起东洋的一个传说,铃鹿御前又被称为立乌帽子,这个立乌帽子是铃鹿神社最高统帅的象征,是一顶类似阴阳师帽子的样式,铃鹿御前还是东洋神话中,第四天魔王之女,而她本身也是第六天魔王,是东洋神话中一个相当厉害的修行者,或者说是天神级别的存在。 按理说,东洋的天神,就等同于我们华夏的真仙级别,可爷爷却说,东洋的天神水分很大,一些行走在人间,实力超强的大天师级别的修行也会被奉为天神。 铃鹿御前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个铃鹿御前长的十分好看,可以说是绝世无双的那种,而且她本身还是一个用剑高手,平生喜欢收集名剑,据说她曾经骗了东洋大三恶鬼之首的阿弖流为两把名剑,导致阿弖流为失去了神剑傍身,最后惨死在敌人的手中。 而这个阿弖流为,又被称为大岳丸。 我脑子里闪过这些资料的时候,那黑雾慢慢地形成人形,这人身后背了三把剑,一身盔甲,头盔也是遮住了他的面容,让我们看不到他的样子,可是我们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滔天的戾气。 三把剑,还有这样貌,已经和东洋传说中阿弖流为的样子对上了。 这阿弖流为被称为恶鬼,本是东洋虾夷之地的部落领袖,因为不服东洋天皇的统治,被当时的掌权者围剿,而负责围剿他的便是东洋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将军——坂上田村麻吕。 铃鹿御前在战前帮了坂上田村麻吕,骗走了阿弖流为三明之剑中的两把,导致阿弖流为神通大减,最后被坂上田村麻吕所杀。 而后这坂上田村麻吕又去讨伐了铃鹿社,手持鬼彻名刀击斩杀了铃鹿御前。 当然,有的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没死,这东洋的传说和我们华夏传说有很多的相同点,就是经常会出现一半的故事。 脑子里飞快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那黑影就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他问我:“看你的眼神,你好像认得我?” 我说:“你是大岳丸,阿弖流为?” 我的东洋话说的不标准,他就一脸疑惑说:“你不是我们东洋人,你是来自圣土的人?” 他竟然说了我们华夏的话。 很显然,阿弖流为口中的圣土便是我们华夏。 我也干脆用我们的话继续说:“你会说我们的话?” 阿弖流为说:“是玉藻前教我的。” 玉藻前? 这又是东洋神话传说的三大恶鬼之一,说是恶鬼,其实是妖,而且是一只来自我们华夏的九尾狐妖。 还有传说,说她就是我们华夏的妲己。 可这终究是无法考证了,这玉藻前在东洋,做了和妲己差不多的事儿,不过这玉藻前更厉害,直接想着杀了当时东洋天皇,后来被朝里有名的阴阳师发现,进而出逃。 在斩杀了东洋人数十万追杀的大军后,被射杀而死。 进而入了恶鬼之列。 不等我说话,阿弖流为便忽然冷笑着说:“是你们把我唤醒的,你们圣土的人,把我叫醒做什么?” 我摇头说:“不是我们。” 我话音刚落,弓泽狐就说:“不好,有人进了宅子。” 我问几个人。 弓泽狐就道:“只有一个人。” “铃铃铃……” 不等我继续问,我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铃铛的声响,阿弖流为黑雾所化的身躯也是忽然僵直住了。 很快阿弖流为就说了一句:“这是通魂之术,有人要我为他战斗?” “铃铃铃……” 铃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同时望向院门,一个身着红色碎花和服,头顶盘着发髻,插着一根凤凰金钗,脚穿木屐,露着大长腿的女人就缓缓走了进来。 那女人的背后也背着一把长刀。 她手中没有铃铛,而是在腰间系着一串铃铛。 她的腰很细,走起路来格外的妖媚。 阿弖流为换而大惊道:“你是铃鹿社的人? 铃鹿御前是你什么人?” 那女人看着阿弖流为笑道:“那是我的先祖,我现在是铃鹿社的立乌帽子,不过那帽子已经被我先祖在和坂上田村麻吕大战的时候给扔掉了,从那之后,我们铃鹿社的首席阴阳师,就没有再戴帽子的习惯了。” 我这个时候发现,女人背后除了背了一把剑外,还有一个剑匣,说完那一番话,她直接把剑匣扔到了阿弖流为的面前说:“这里面就是三明之剑,其中大通连、小通连两把名剑是我先祖从你手里骗来的,最后那把‘显明连’是你战死后,我先祖从战场上捡的。” “现在,全部还给你。” “我要你为我战斗,杀了那些来自华夏圣土的人。” 我心中不由疑惑,这铃鹿社和暗影组织有什么关联吗,为什么要和我们华夏江湖对着干。 阿弖流为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着那女人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我叫铃鹿美智。” 阿弖流为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铃鹿美智笑道:“为了我们东洋江湖,你面前的那个小子,身系华夏圣土江湖的大气运,如果能杀了他,将圣土的江湖气运留在我们东洋,那我们东洋江湖将可能同时出现六到七位的天神。” “而我也早就想要跻身天神之列了。” 阿弖流为继续说:“我要是不答应呢,别忘了,铃鹿御前可是骗走我大通连和小通连,害我死在坂上田村麻吕刀下的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铃鹿美智笑道:“就凭我是通魂之术的施法者。” 说着铃鹿美智掏出一张符箓,然后快速走了几步来到阿弖流为的身后,将其猛的一下贴在阿弖流为的后背上。 接着那符箓“轰”的一声燃起一团幽冥绿火,化为数道绿色的符文进入阿弖流为的身体里面。 阿弖流为眼神也是泛起了绿光,他本身的意识渐渐地消失了。 见状,我也是大声提醒同伴们:“备战。” 阿弖流为慢慢俯身,然后捡起了剑匣。 “嘭!” 三把武士刀破剑匣而出,然后飞到阿弖流为的身后,与他身后的三把剑重合在一起。 他刚才身后的三把剑,不过是虚影而已。 现在那三把剑,已经成了实体。 再看那些尸体中忽然站起一个黑衣人,那黑人的身体也是迅速和阿弖流为的身体重合在一起。 黑雾化为了盔甲,覆盖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拥有实体的阿弖流为。 铃鹿美智笑了笑说:“去吧,大岳丸,我亲爱的三恶鬼之一。” 铃鹿美智是用东洋话说的,声调格外的妖娆,听得我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李成二在旁边说了一句:“靠,必须抓活的。”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别大意,严肃点。” 李成二说:“那留给你。” 我不由骂道:“滚一边儿去。” 我们说话的时候,阿弖流为已经从自己的身后抽出第一把长刀,他看着我们慢慢地说了一句:“三明之剑,一目,大通连!” 这阿弖流为周身气势暴涨,顷刻间,已经接近大天师顶级。 这玩意有点恐怖啊! 正文 第895章 小通 第895章 小通 阿弖流为说罢,直接纵身向前,手中长刀一斩,我们面前的空气好像被劈成了两截,迎面向我们撞来。 夏薇至直接挡在我们的身前,用他的木箱子挡在我们的身前。 “嘭!” 那撕裂的剑气撞在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夏薇至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再看他的箱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的龟裂,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见状,夏薇至也是皱了皱眉头说:“东洋人这次好像是动真格的了。” 我说:“动真格的,我怕东洋江湖承受不起。”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要上前,我却直接拦下所有人向前迈了一大步说:“你们守好宅子,这次,我来。” 李成二连忙说:“宗老板,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则是说:“我不是逞强,就在刚刚,我把所有人的面相看了一遍,我在心中演算了各种击败他的办法,可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众人摇头,我继续向前,天地双尺已经握在了手中:“我看到你们一个又一个倒在我的身前,而我仔细推算之后,只找到了一条活路,那便是我自己打败他。” 李成二说:“怎么想也是一起上,胜算更大吧。” 我说:“我以荣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你们,都给我退到宅子外面去,任何敢靠近宅子的人,不用请示我,杀无赦!” 李成二虽然有些不甘,可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李成二又说了一句:“宗老板,一定得活下去,我可不想辅佐其他的大朝奉了。” 我对李成二说:“放心好了,这天机盟布的局,我要给他撕的粉碎。” 我已经十分肯定,东洋江湖对我的赶尽杀绝,完全都是天机盟在做幕后的推手。 此时东方韵娣也说了一句:“你有几成胜算,不如我们一起,先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她是术法的操控者,杀她,比打败面前的这个阿弖流为容易的多。” 我说:“没用,这术法停不下来了,那个女人你们不杀她还好,杀了她更麻烦,她身体里的东西,只有在她死的情况下,才会跑出来。” 天目之下,我已经看到,在铃鹿美智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极强的恶魂,那恶魂不亚于我们面前的阿弖流为。 我们说话的时候,阿弖流为并没有继续攻击我们,而是左右扭动自己的脖子,以及胳膊和腿,他好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 铃鹿美智也没有攻击我们,她躲在远处看着我笑道:“不亏是圣土江湖的领导者,竟然一眼就能看穿我身上的秘密,实话告诉你,在东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我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东西,哈哈哈……” 铃鹿美智说完,就在走廊的护栏上坐了下去,她的二郎腿敲的很高,从她的大腿侧面都能看到她的臀部了。 可她却一脸不在乎。 她在“哈哈”大笑的时候,腰肢晃动,腰间的铃铛也是跟着乱响了起来。 “铃铃铃……” 铃声和她的笑容重叠在一起,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了。 我则是深吸一口气对同伴们说:“好了,你们赶紧出宅子去。” 同伴们虽然担心,可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铃鹿美智也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等我的同伴们离开,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同伴,并不在她的猎杀名单之中。 所以,在我同伴们离开的时候,她又笑道:“你替我赶走了障碍,我一会儿让大岳丸杀你的时候,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我说:“不必了。” 铃鹿美智愣了一下说:“怎么,全尸都不要了?” 我则是看着铃鹿美智说了一句:“立乌帽子,那就等于是铃鹿社的大明神,铃鹿社这世间应该还有供奉吧,和你还有关系吗?” 铃鹿美智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铃鹿社如今的实力如何? 是站在东洋江湖台面上的,还是潜藏在暗中,被人当棋子驱使的跳梁小丑。” 铃鹿美智收住自己的笑容对着我说了一句:“你别太嚣张了,我已经调查过了,你虽然是圣土江湖那边荣吉的大朝奉,还携带圣土江湖的大气运,可你的实力却不拔尖,你靠的是自己一身的符箓神通罢了。” “对了,还有你的两条龙,不过你的这些战斗力加在一起,也不是大岳丸的对手,他是我们东洋三大恶鬼,是比肩神明的存在。” 铃鹿美智说完,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摆,阿弖流为瞬间挥动手中的大通连对着我的面门斩来一剑。 我这边一张醒力符钻进身体,手中的双尺也是架在了头顶。 “当!” 阿弖流为一剑斩下,一股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量向我双臂压来,我双臂也被震的巨疼,我下意识往下蹲了半截,靠着力道的缓冲才勉强抗住这一刀。 阿弖流为并未收刀,一边用力向下压我,一边抬脚,一脚对着我的面门踹来。 我身后的符箓外周天中,一张御火灵符化为火蛇飞出。 直接打在阿弖流为的脚面上。 “轰!” 火光四射,一股气浪推的我和阿弖流为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我跄踉了几步才站稳自己的身体,阿弖流为则是瞬间站稳,双手握住大通连摆出了再次挥刀的姿势。 铃鹿美智也是笑道:“宗大朝奉,你的力气不小啊,竟然能够正面挡住大岳丸的正面一刀,这一刀就算是当年的坂上田村麻吕来了,也要退让三分,选择从侧面破招。” 我这边天目运转,就发现在阿弖流为的身体里面,竟然环绕着一股极强的黑气,那黑气便是他的内息基础,他的内息外周天便是强化自己的本体,让他的速度和力量得到极致的提升。 这和我们华夏江湖的武修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阿弖流为再次迈步行前,他手中的一通连名刀,一记横斩对着我的腰部斩来,这力道,如果真给他斩中了,我的身体恐怕上下就要分家了。 我连忙挥着天尺、地尺去抵挡。 “当!” 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扩散,一股怪力向我整个身体袭来,我整个人双脚离地,然后向着侧面直接横飞出去,最后撞在了走廊的一根柱子上。 “嘭!” 碰撞之后,我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腰和后背疼的厉害。 再看被我撞过的柱子,也是出现了一丝的龟裂。 不等我有喘息的机会,阿弖流为跨着大步来到我的面前,抬手一刀便对着我脑袋斩来。 我用天尺匆忙挡了一下,身体迅速向侧面滚去。 “轰!” 阿弖流为一刀斩空,那走廊的栏杆瞬间被斩坏掉了一大截。 我向侧面滚了几米,身后符箓外周天中的两张天火雷符化为火雷光团对着阿弖流为撞了过去。 阿弖流为手中大通连名刀再斩,“轰轰”两声巨响,我的天火雷符瞬间被其挡下。 不等爆炸的余威散去,阿弖流为的身形已经从狼烟中冲出,手中的大通连再次向着我的面门而来。 这次我剑有些躲不开了,便开启了一秒的仙御。 “当!” 挡下大通连的瞬间,我还飞起一脚踹在了阿弖流为的小腹上。 “嘭!” 阿弖流为瞬间向后退了几米。 而我也是缓慢退出了仙御,很显然,阿弖流为还不适应我的作战节奏大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铃鹿美智也是微微挑眉说了一句:“这应该就是你神通里面的仙御吧,让你的仙人体质靠着潜意识驱动的一种本事,据我所知,这种神通用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吧。” 我冷哼一声说:“放心好了,在我身体出问题之前,这阿弖流为,已经成立我的尺下亡魂,不对,他已经死了,那我就替你们东洋江湖,灭了这一恶鬼吧。” 铃鹿美智笑道:“是吗,如果你真做到了,我还得感谢你呗?” 我道:“不客气。” 说罢,我符箓外周天中瞬间飞出几道符咒,这是几张威力巨大的天火雷符,它们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化为一头雷火巨虎,对着阿弖流为撞了过去。 阿弖流为猛挥手中的一通连。 一刀剑威从中迸发而出,我的符箓巨虎,就被他一刀斩碎。 “轰!” 巨虎虽然被斩碎了,可弥散的雷火还是覆盖在了阿弖流为的身体上。 眼看着阿弖流为的身体就要起火,他猛的一跳,周身的黑气铠甲,迅速弥撒出黑气,将周身的雷火全部给吞噬掉了。 这一击,我稍稍占了一点便宜。 见状铃鹿美智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随着那清脆的声响传开,阿弖流为抽出了自己背后的第二把名剑,同时他嘴里缓缓道了一句:“三明之剑,二目,小通连。” 阿弖流为一手一刀,身上气势再次提升,周身黑气缠绕,宛若修罗,此时的阿弖流为,依然接近半仙的水准。 就算是我父亲来,恐怕也要用出全力了。 正文 第896章 铃铛 第896章 铃铛 阿弖流为双手握剑,迅速向我斩来,他左手一剑冲着我的面门而来,我疯狂挥舞右手地尺,“当”,随着我挡下这一刀,阿弖流为右手一刀也是猛的劈来。 我抬起左手天尺去挡。 我的双尺挡下了阿弖流为的双刀。 阿弖流为头盔下的双目闪出一道凶光,然后竟然用脑袋向我直接碰了过来。 我自认为脑袋没有他硬,就叫了一声:“小黑龙!” 小黑龙瞬间从我的背包里钻出来,然后对着阿弖流为的脑袋撞去。 “嘭!” 我向后退了几米,阿弖流为也是向后退了半步。 他双手握刀,一左一后,整个人站的笔挺。 我这边则是稍微显得有些狼狈,后退几步,我撞到了走廊的栏杆上,又是一处栏杆被我撞坏了。 小黑龙此时也退到了我的身边,小白龙此时也缓慢飞了出来。 我转头看了看小黑龙,依旧没有让它直接参战的意思,而是让它和小白龙留在原地,静待时机。 退后的阿弖流为看了看我身边的两条龙,微微扭动自己的脑袋。 再看铃鹿美智那边,脑袋也是微微斜了一下,她的动作好像和阿弖流为的一致。 很快铃鹿美智就说:“两条真龙啊,可真是少见啊,要知道,在我们东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龙这种神兽了。” 我没有回答铃鹿美智,我的注意力,全在阿弖流为的身上。 再看阿弖流为,直接把左手的小通连扔出,那小通连带着一股气浪,犹如一条捕食的凶蛇,直接向我“咬”了过来。 我手中双尺猛的挥动,同时周身的符箓外周天中,两张御火灵符也是飞出,化为火蛇便把阿弖流为的小通连给缠绕住了。 可阿弖流为的小通连依旧快速向我飞来,我只能挥舞双尺,天路十六字诀的截字诀施展而出。 双尺猛敲在小通连的剑身之上。 “当!” “嗡!” 随着三把兵器碰撞在一起,金属的碰撞声音,空气震动的轰鸣声音同时传出。 我的身体也是被震的有些不稳。 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小通连也是“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阿弖流为再开口说了一句:“三明之剑,三目,显明连。” 说着,阿弖流为抽出自己的背后第三把剑,而原本落地的小通连也是漂浮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这阿弖流为竟然也是一个御物的高手。 小通连飞起的瞬间,还向我斩了一下,我向后躲开,小通连便“唰”的一下飞到阿弖流为的身边,悬浮在他的右手边。 见状铃鹿美智也是笑着用东洋话说了一句:“我终于看到了,阿弖流为的御剑三刀,这可是令坂上田村麻吕都忌惮的神通。” 我这个时候也是发现,此时的阿弖流为已经无限接近真仙了。 此时的他,距离真仙只有一层窗户纸那么薄了。 我深吸一口气,也是对一旁的小黑龙说了一句:“做好准备吧。” 小黑龙的身体迅速变大,一条巨龙出现,同时它还对着阿弖流为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吟:“嗷!” 那声势之大,周围屋顶上的瓦片都被震碎了不少。 还有些瓦片顺着房檐掉了下来。 “咣咣咣……” 那些瓦片掉在院子里,摔的粉碎。 阿弖流为此时再次主动冲向我,他这次的动作更快,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道残影。 小黑龙迅速挡在我的身前,一口龙息对着阿弖流为喷出。 阿弖流为并没有硬挡,而是直接起跳躲避。 那龙息便直接飞向了其身后的铃鹿美智。 铃鹿美智见状,直接纵身向侧面跳了几米。 “轰!” 龙息打在她原来的位置,那边的走廊,以及房屋被轰出一个大洞来。 停下来的铃鹿美智站在栏杆上,高挑的身材格外的吸睛。 “铃铃铃……” 她腰间铃铛的响声,也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当!” 此时,阿弖流为跳起之后,一剑斩在了小黑龙的龙角上。 小黑龙奋力仰头,想要挑飞阿弖流为,可阿弖流为猛地怒吼一声道:“重——气!” “嘭!” 小黑龙忽然力量不支,巨大的脑袋直接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那地面迅速被龙头砸出一个大坑来。 同时阿弖流为把右手的大通连也是对着我扔了过来。 我再次发动天路十六字诀的“截”字诀,身体向旁边偏移的同时双尺猛挥,瞬间砸到了大通连的剑身之上。 这次大通连没有落地,而是在挣扎。 我身后再次飞出两张御火灵符,在两张蓝阶符箓的打击下,那大通连才“咣当”一声落地。 再看阿弖流为,右手已经握住了小通连,并从空中落下,向我面门斩来两剑。 我符箓外周天启动,与土灵符飞出,无数碎裂的瓦片在我面前重组成一个石盾。 “当当!” 阿弖流为两剑便斩在石盾上。 开始我以为石盾挡住了阿弖流为的攻击,可下一秒石盾碎裂,两股剑气便打向我了。 我一时间反应躲不开,身体在偏移了几寸后,两道剑气交叉劈在我的左肩上。 “嘭!” 我再次被打翻在地上。 同时肩膀上多出一道十字形的刀伤。 看着肩膀被鲜血染红,我也是有些恼怒了。 小白龙也是对着阿弖流为发出一声稚嫩的龙吟。 小黑龙这个时候,脑袋已经从地上抬起来,对着阿弖流为就扑咬而来。 阿弖流为身体向侧面猛跳,然后向后翻跳了几次,拉开了和小黑龙的差距。 再看大通连,已经再次从地上飞起,然后重新回到了阿弖流为的身边,并且来到了阿弖流为的左手边,看样子,他下次扔出的应该就是左手的显明连了。 而我也是感觉到,阿弖流为扔出的每一剑威力巨大,特别是剑身周围环绕的气浪,足以将一个人劈成两半。 若是我的符箓不是蓝阶的,恐怕早就被他斩成肉泥了。 主动拉开距离的阿弖流为并不是忌惮我,而是在忌惮小黑龙。 而小黑龙的龙爪已经抓到了刚才阿弖流为站立的地方,那地方也是被小黑龙踩出一个大的龙爪形状的坑来。 小黑龙头顶虽然被斩了一剑,可并未受伤,它的防御力还是强的惊人。 大槐树给小黑龙的木犄角的强度,已经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 站在栏杆上的铃鹿美智也是说了一句:“你的龙,近身的破坏力还是很强的,就算是阿弖流为也不敢轻视啊。” 我道:“废话,那可是真龙,货真价实的龙!” 铃鹿美智笑道:“古往今来,屠龙者往往都是人。” “铃铃铃……” 她一说话,身体就会跟着动几下,腰间的铃铛也是会随之响起。 我这次明显感觉到,她腰间铃铛的声音,明显带着极强的精神干扰,她是试图影响我的精神。 想到这里,我也是猛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内息在脑子里流淌,进而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 我也是对着铃鹿美智说了一句:“我劝你不要耍那些小花招了,对我没用。” 铃鹿美智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戳穿,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笑着说道:“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管不管用。 说话的时候,她还故意开始在栏杆上左右踱步,每走一步铃铛就会乱响,一连串的铃铛声音,直接让我的意识出现了一阵的眩晕。 这应该是东洋忍者的幻术吧。 我继续用自己的内息强化自己的意识,眩晕过后,我的意识恢复如常,铃鹿美智这种程度的幻术,对我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目前我最大的麻烦,还是面前的阿弖流为! 正文 第897章 破龙 第897章 破龙 我不再理会铃鹿美智的铃声,而是全神贯注地去观察阿弖流为。 同时我的天目也是开启到了极致,阿弖流为身体里的内息流向,我甚至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呼!” 阿弖流为在稍作停留之后,也是瞬间把显明连向我扔来。 而我这个时候,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也是活跃起来,在显明连靠近我的瞬间,我侧身一躲,那显明擦踩着我的腰间划过,显明连周身缠绕的气息也被我的两张御火灵符给挡下。 “轰!” 随着我腰间泛起一团火焰,显明连直接插在我身后的一根走廊的柱子上。 那柱子瞬间劈裂,然后“轰”的一声倒塌,我在躲过显明连的攻击后,也是挥舞双尺对着阿弖流为发起了冲锋。 小黑龙的身体蹿动,也是绕到了阿弖流为的侧面。 阿弖流为手握大、小通连也是猛冲而来。 “当!” 我双尺猛敲,阿弖流为挥动小通连便将我的攻击挡了下来。 小黑龙的龙爪猛地一下对着阿弖流为的头顶踩去,阿弖流为猛抬大通连。 “当!” 龙爪也是被阿弖流为给挡下了。 此时的阿弖流为宛若神灵。 我给自己加持了两张蓝阶的醒力符,也才勉勉强挡住阿弖流为部分力量。 如果没有小黑龙给我分担,我恐怕…… 不等我细想,我就感觉自己身后有一股气息向我猛地靠近。 我符箓外周天中的御土灵符再次启动,刚才崩塌的走廊位置,无数的瓦片向我符箓外周天飞来,可我明显感觉这次瓦片的速度跟不上向我袭来的那股气息的速度。 我赶紧松开双尺想侧面躲去。 跄踉之下,我勉强躲过这一击。 可我侧身肋骨位置却被那股气息划破一道口子,鲜血将我侧面的衣衫也给染红了。 不过只是擦破了皮,并未伤及我的要害。 我也是看到,从我身边飞过的是显明连。 看着显明连从我身边飞过,我下意识猛地挥舞双尺,重重砸下。 “当!” 显明连并未回到阿弖流为的手中,而是被我重重地敲打在了地面上。 看着显明连落地,阿弖流为和铃鹿美智同时流出一丝的震惊。 他们没想到我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反击,而且反击的效果还这么好。 阿弖流为没有收回显明连,便奋力挥动手中的大、小通连,将小黑龙的龙爪挡开。 这阿弖流为的力气极大,就算小黑龙也是难以将其压制住,反而小黑龙还被阿弖流为推的向后退去,然后“轰”的一声砸烂了一间房屋。 我心里也是清楚,小黑龙的实力受到了束兽环的限制,如果没有束兽环的控制,让它完全释放,那它既有可能恢复到真仙水准,那个时候,阿弖流为就不算什么了。 可如果那样的话,小黑龙肯定也会杀了我的。 在南洋的时候,我们可是结仇很深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显明连,准备挥舞双尺将其打烂的时候,阿弖流为的身形已经向我逼近,同时他手中的大通连已经对着我的胸口刺来。 刚刚飞到我身后的那些没有帮上忙的瓦片,此时便被我的符箓控制来到我的身前,在我身前结成了盾牌。 而我瞬间也是将两张御金灵符灌入其中。 这盾牌的防御力便变得更强了。 “当!” 阿弖流为这次斩上去,就没有能够破碎我的盾牌防御,只是让其出现了一丝龟裂。 我这边也是再挥双尺,对着显明连砸去。 “呼!” 显明连这个时候忽然又动了起来,“当”,在我双尺砸下去的瞬间,显明连横了过来,用刀刃挡住了我的双尺。 再听阿弖流为缓缓开口道了一句:“鬼——气!” 我忽然看到,在显明连的刀柄上,忽然出现一只森森白骨的手,不过它并不是尸体,而是由气所化。 不等我天目看明白怎么回事儿。 那白骨手臂忽然一翻,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就把我的双尺扬起,我的身体也是跟着向后退了一大截。 小黑龙此时从废墟中爬出来,张开大口一口龙息对着阿弖流为喷去。 阿弖流为双刀猛挥,两股气息交织在刀刃之上。 竟然直接把龙息给劈开了。 小黑龙的身体也是猛扑过来,阿弖流为身体一晃,躲过小黑龙的冲击,转身来到我的身前,他手握大小通连,配合着鬼手握着的显明连对着我猛斩几剑。 我这边天路十六字诀的“缠”字诀飞快运用起来。 “当当当……” 阿弖流为的攻势极快,我的防守也不落下风,短短几秒,我们便交锋数十招。 小黑龙一下扑空,停在原地之后,向着阿弖流为撞来。 沿途我刚刚设置的金土防御盾,也是被小黑龙给撞碎了。 小黑龙一龙爪对着阿弖流为的脑袋拍去。 阿弖流为的身体往旁边一滚,然后后空翻跳的很远。 显明连也是顺势飞到了他的身边。 “轰!” 小黑龙一击拍出,地面又被拍出一个大坑来。 小黑龙好像是被阿弖流为给惹毛了,拍空之后立刻回身,化为游龙对着阿弖流为再次撞了过去。 阿弖流为再次跳跃躲避。 他越跳离我越远,距离铃鹿美智越近。 再看整个院子,已经崩塌了多处,我们战斗的区域,一片狼藉。 在阿弖流为躲避小黑龙的时候,我也是释放出数道天火雷符。 “轰轰轰……” 这些符箓全部在阿弖流为的身边爆炸,不过却未能伤及其分毫,因为阿弖流为手中的双刀挥舞极快,所有的符箓被他的双刀斩过之后,就会被卸去三分之二,甚至是更多的力量。 就在我停下攻击的时候,铃鹿美智忽然动了一下,她腰间的铃铛“铃铃铃”响了几声之后,一直进攻的小黑龙忽然停了下来。 小黑龙的精神好像被影响到了,双眼瞬间出现了呆滞的神情。 铃鹿美智看着我笑道:“宗大朝奉,你的这条龙,我收下了。” 铃鹿美智急速结印,虽然不知道她结印的种类,可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能发动束兽环,让其强行控制小黑龙变小,小白龙此时长出一双翅膀,猛地飞过去,然后直接咬住小黑龙的后脖子,将其“呼”的一声带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也是将一张蓝阶的静心符打在了小黑龙的身上。 小黑龙呆滞的眼神消失,可整个神情也是变得无精打采,周身的气息也是被某种力量给锁死了。 此时的小黑龙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我一脸惊愕看向铃鹿美智。 她看到自己没能控制住小黑龙,也是露出了一脸的遗憾,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生气,或者着急,而是对我笑着慢慢地说道:“宗大朝奉,你的反应真够快的,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够从我的生死服侍印中将那条黑龙强行带离,我刚才还以为,我得手了呢。” 生死服侍印? 我看着铃鹿美智也是震惊不已,这是我目前遭遇到的最棘手的敌人之一,没想到竟然是在小小的东洋江湖。 不过再一想,东洋江湖的三大恶鬼之一都露面了,能够操控它的人,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 见我不吭声,铃鹿美智继续笑着说:“不过我不着急,你现在已经是我案板上的鱼肉,我想什么时候收拾你,就什么时候收拾你,你的两条龙,迟早都是我的。” 说罢,铃鹿美智还看了看身边的阿弖流为说:“大岳丸,你说我说的对吗?” 阿弖流为竟然缓慢地回答了一声:“是的,主人!” 这阿弖流为不是被简单的控制了魂魄,阿弖流为的意识也在慢慢地发生改变,他开始从意识地深处变得服从铃鹿美智。 铃鹿美智“咯咯咯”笑了几声,腰间地铃铛也跟着“铃铃铃”响了一阵,而后她对着我又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还有什么神通尽管用出来吧,不然我怕你没机会了,你这两条龙,还有你这一身的华夏江湖气运,我全部收下了!” 我将小黑龙放入背包,然后对小白龙也说了一句:“你也躲起来,我要认真起来了。” 正文 第898章 自然 第898章 自然 小白龙听到我的话,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钻进了我的背包里。 铃鹿美智本来也是有些诧异,可在观察到我周身的气息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后,便对着我魅声笑道:“宗大朝奉,你还没有认真起来吗,你的最强战力黑龙已经被我的生死服侍印暂时给废掉了,那条小白龙不过是一跳稚龙,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的符箓神通对大岳丸来说也没用,你还有什么手段,哈哈哈” “铃铃铃……” 她一边笑,一边单手叉腰,站在栏杆上扭动自己的身体,腰间的铃铛也是跟着一阵乱响。 只不过那铃铛已经无法影响我的意识了。 不等我开口,铃鹿美智忽然又继续道:“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有一样叫做仙御的本事对吧,可你的那种神通在大岳丸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毕竟那不是真正神明的能力,而大岳丸,是我们东洋江湖的,神明级别的存在。” 我盯着铃鹿美智说了一句:“如果阿弖流为已经代表你们东洋人的神明实力,那你们这边的神明,可真够逊的。” 铃鹿美智笑容僵住,对着我冷冰冰地怒道:“狂妄!” 我则是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你还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家伙,刚才的生死服侍印,并不是你用出来的吧,而是你体内的那个东西,你的级别,就算真龙的意识受到我束兽环的干扰,无法百分之百保护自己,你也不可能控制得了真龙。” 铃鹿美智眼神闪躲,不过却开口否认说:“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就是我自己的实力。” 我道:“才怪!” 铃鹿美智好像有些担心我继续看出什么真相来,就对旁边的阿弖流为说:“大岳丸,杀了他!” 阿弖流为“呼”的一声就把手中的大通连对着我扔来。 我这次并没有躲避,而是让御土灵符和御金灵符同时发动,一个巨大的金色土盾,就挡在我的面前,大通连带着气浪也未能破得了我的符箓防御。 阿弖流为速度极快,从侧面杀来,一击横斩向我腰间斩来。 我挥舞手中的天尺,硬生生将阿弖流为的一刀挡下。 “当!” 随着碰撞声音传来,我的身体也是被一股怪力推开。 不过这次我的动作就没有之前的狼狈,我没有任何的趔趄,而是向侧面滑动了几步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我看着阿弖流为慢慢地道了一句:“东洋忍术的体术动作虽然不赖,可比起正宗的华夏武术,你们这些只能是班门弄斧。” 说话的时候,两张御火灵符已经缠绕在我的天尺和地尺之上,而我也是将天路十六字诀所有字诀的状态全部打开。 以前我和人对战,只能一次运用一个字诀。 最多是几个字诀之间切换使用,无法同时开启所有的字诀,可就在刚刚,天路十六字诀在我体内融合成了一个词汇,那便是“自然”。 在自然的状态下,我的力量可能没有仙御的力量高,可在招数上,我敢断定,已经超越了仙御。 毕竟仙御也是字诀的快速切换,而不是融合。 阿弖流为在听到我的那句话后,斗志好像也是燃了起来,挥舞双刀向我冲来,刚才被挡下的大通连也是急速向我袭来。 我猛吸一口气,这次我没有后退,而是径直迎了上去。 铃鹿美智站在栏杆上,轻轻发出一声“咦”,她对我的变化,也是略感惊讶。 “当!当!” 我双尺猛挥,直接挡住了阿弖流为的双刀,可飞来的大通连却是向我的腹部切来。 我的身体扭动,双尺擦着阿弖流为的刀刃向下猛砸。 大通连被我直接砸的落地。 不过脱控的小通连和显明连也是向我的后背招呼过来。 我没有顾忌自己的后背,而是用双尺猛的向前一戳。 “嘭!” 阿弖流为便被我击飞了。 阿弖流为身体向后退去的时候,斩的动作并没有停,不过他刀尖只是擦着我的肩膀划过,剑气划破了我的衣衫,却没有伤及我的衣服。 我对分寸的把握,刚刚好。 阿弖流为倒飞出去的时候,腹部也是“轰”的一声起火,我附着在双尺上的御火灵符,已经随着我刚才的一击打了出去。 我并不打算给阿弖流为喘息的机会,周身又是十几张御火灵符化为火蛇向着阿弖流为撕咬而去。 阿弖流为退后的同时,手中显明连猛斩一下,同时他嘴里大呼一声:“断——气!” 一瞬间,阿弖流为周身的气息竟然出现了一道割裂的真空地带。 我的符箓撞在那真空的隔离带上,瞬间散掉了。 而那真空的隔离带也是瞬间消失了,它虽然只存在了不到零点一秒,可却是让我心中惊骇。 靠着极快的速度,抽干了周围的空气,斩断了内息和外界的连接,让所有靠着气为基础的神通失效,包括符箓。 “嘭!” 阿弖流为落地,腰间的黑气铠甲也是出现了一丝破损,不过很快黑气环绕,就给阿弖流为把铠甲修补完成了。 被我打掉的大通连这次没有袭击我,而是专门绕开我,飞回到了阿弖流为的身边。 我在震惊中停下了攻击,我们彼此都有了几秒的喘息机会。 铃鹿美智那边对我的表现也是惊讶不已,在我们停下后,她看着我说道:“你竟然把神明级别的大岳丸逼到了如此境地?” 我则是看着铃鹿美智说了一句:“你说大岳丸是神明级别的,你体内那个家伙同意吗?” “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体内的那个家伙,是你们东洋的哪位神明。” “你背着鬼彻,该不会是坂上田村麻吕吧,不对,不是他,他的实力也到不了神明的级别。” 我脑子飞快过滤东洋的传说。 铃鹿美智越发担心被我看透了,再次对着阿弖流为喊道:“大岳丸,杀了他,快!” 阿弖流为听到铃鹿美智的命令,也是毫不迟疑地冲向我,他双刀一斩一刺,我这次没有正面抵挡,而是迅速躲避来到阿弖流为的侧面,挥舞天尺对着阿弖流为的肩膀砸去。 旁边飞着的大通连绕过来,“当”的一下挡住了我的攻击。 那银色的白骨手再次出现。 同时阿弖流为转身横斩,这次他斩的是我的脖子。 我地尺竖在侧面挡住了阿弖流为的攻击。 同时身体向下微微蹲了一下,右脚抬起,一个侧踢直接踢在了握着大通连的鬼手上。 “嘭!” 一声闷响,那鬼手直接散掉。 阿弖流为眼神惊愕,而我趁势向后退了几步。 “当!” 在我退回去的瞬间,大通连也是落在地上。 而我刚才踹出去的一脚,之所以能够踹碎鬼手,是因为我在自己的脚底附着了一张破灵符。 我对符箓的运用已经又上一个台阶了。 我退后的时候,阿弖流为并没有理会落地的大通连,而是挥舞小通连、显明连对着我猛斩而来。 我这边也是从容应对。 虽然我在力量上稍逊一筹,在我凭借着融合了天路十六字诀的“自然”身份将阿弖流为的所有的力量攻击全部化解掉了。 而且在防守阿弖流为猛攻的间隙,我还能找准时机进行反击。 “当当当……” 我们周身的火花四溅,彼此的进攻看似没有章法,可每一刀,每一尺都是冲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每一次攻击都是凶险万分。 就在我们激战正酣的时候,铃鹿美智忽然跳下栏杆,迈着小巧的步子缓缓走到了大通连落地的位置。 她轻轻俯身,然后将大通连捡了起来,然后一挥刀,将刀尖对准了我,看样子,她也是准备动手了。 正文 第899章 虚弱 第899章 虚弱 当我注意到铃鹿美智的动作后,下意识双尺发力,靠着一股爆发的推力暂时将阿弖流为击退了几步。 我本来想着趁势拉开距离,可阿弖流为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双刀挥舞再次逼近我,“当当当”,一连数刀对着我劈来。 我只能再次挥动双尺去抵挡。 当我双尺挡下阿弖流为攻击的同时,铃鹿美智挥刀也是冲了上来,她的动作很快,在靠近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猛的下俯,对着我的双腿就斩来一刀。 我这边则是打出一道天火雷符,那符箓直接撞在铃鹿美智握着的大通连上,“轰”,一声巨响,大通连被打的脱手落地,铃鹿美智也是向后跳了几米,然后看着自己的右手被烧的有些黑了。 而且她的右手还微微抖动了几下。 不过落地的大通连,并没有一直静静躺在那里,地下黑气滋生,一个鬼手再次出现,那鬼手握住大通连,也是学着铃鹿美智的动作,专门攻击我的下三路。 见状,我只能同时发出十多道天火雷符。 “轰轰轰……” 天火雷符化为雷火团在我和阿弖流为的中间炸开。 我们两个这才分开了一段距离,握着大通连的鬼手,也只能退回到阿弖流为的身边。 铃鹿美智看着我露出一丝疑惑道:“原来你一直可以自由的操控你周身的那些符箓啊,和阿弖流为打的时候,你怎么不一边挥动你的兵器,一边运用符箓。” 我说:“用了,我的双尺,脚底,都附着我的符箓。” 铃鹿美智继续说:“我的意思,像刚才这样,直接用符箓发动攻击。” 我笑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效果并不好,很难起到作用,我的符箓要么用来斩杀,要么用来偷袭,要么用来化解危机,就像刚才那样,没必要的时候,用了也没用。” 铃鹿美智摇头说:“不对,你好像是在密谋着什么,而这一切和你的符箓外周天有关,东洋江湖,会用符箓的人不少,可都是画出来,画到纸面上,能够凌空画符的人,屈指可数,有符箓外周天的,更是找不出一个来。” “所以我对符箓外周天的神通,并不很了解,不过我意识里的东西却一直在提醒我,让我小心你的符箓外周天,你的武技虽然精湛,可你好像刚开发不久,运用还不熟练,也压制不住大岳丸,你最可怕的,还是你的符箓外周天。” 我没说话。 铃鹿美智继续说:“所以,你的神通已经被我看透了不少,我和大岳丸只要防好你的符箓外周天,你就输了七八成了。” 我这才笑道:“这么说来,我还是挺能干的,面对东洋传说中的三恶鬼之一,加上一个铃鹿社的立乌帽子,我竟然还有两三成的胜算。” 铃鹿美智冷笑着说:“是啊,你很能干,可再怎样,你也难逃输掉这场比试,最后殒命与此的结局。” 我道:“那咱们走着瞧了。” 说完话,我主动打出一张御火灵符来,那符箓飞出之后,化为一只不是很大的火鹤撞向铃鹿美智。 鬼手握着的大通连猛挥一刀,“轰”,那火鹤便被直接斩了下来。 铃鹿美智刚准备抽出背后的鬼彻,阿弖流为忽然转头看向铃鹿美智说了一句:“您也要动手吗,主人?” 铃鹿美智犹豫了一下,又把鬼彻插了回去,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又找了一处相对完好的栏杆坐了上去。 而后铃鹿美智说了一句:“算了,以我的战力好像帮不了你什么忙,这个荣吉的大朝奉,有点强!” 阿弖流为没有回答铃鹿美智的话,挥舞双刀再次冲向我,他的招式变得比刚才更快更狠,而我也是能够体会到,这应该就是阿弖流为剑术的极限了。 他剑术中的剑意,只有一个字,那便是诡,别看他的招式很快,可其中蕴含的变招却是极多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他剑意的圈套,被找到弱点,而后中招。 这剑意的快,更是他剑意的伪装,快并不是他剑意的本质,如果一味地和阿弖流为比剑的速度,迟早也会被他找到破绽,一击即破。 好在我现在“天路十六字”诀已经融合为了“自然”,他的所有招式都被我完美的挡下。 说是我无法破解阿弖流为的剑招,倒不如说,我是拖住了阿弖流为,让这场比试陷入了僵局。 另外,铃鹿美智说的没错,我靠着“自然”拖住了阿弖流为,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没有闲着,我的杀招,就藏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自从武当回来之后,我的相术符箓,又增进了不少,其中包括我领悟的一张威力巨大的符箓,只不过这张符箓的画法极为复杂,哪怕是手绘,我也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凌空画符的话,成功率更低。 而我把其当成杀招来用,自然也要让其更加的隐秘,所以我的符箓外周天中,一直有几张符箓是暂时不使用的,那些符箓蕴含了我大秘符的所有的符文。 我正在调集符箓的气息,让其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以快速的重组在一起,形成大秘符。 只不过这种拼接,就算是非战斗状态下,我也有一成不到的把握将其完成。 现在是战斗情况,我的把握就更低了。 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 “当当……” 说话间,我和阿弖流为已经又过了数招。 靠着身上的几张醒力符的加持,我在力量也暂时能够和阿弖流为掰手腕了,阿弖流为之前的优势,此时几乎完全没有了。 在我看来,阿弖流为也就到这里了。 对战之初对阿弖流为的恐惧,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原本感觉阿弖流为还是顶级大天师,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他,是我被他出场的气势给吓到了,此时的阿弖流为虽然是顶级大天师的实力,可却只是一个九段初期的,比我父亲,差的太远了。 想到这里,我便更加的自信,挥舞双尺的频率也是增加了不少。 铃鹿美智那边也是露出了惊骇,不由喃喃自语说道:“这小子竟然在战斗中突破了?” 我自己这边也是明显感觉到,我的“自然”状态更加的纯熟,与此同时我挥舞双尺的时候,竟然也形成了一种剑意,而这种剑意时而柔和,时而刚猛,就好像是太极一般。 我和阿弖流为对战的时间越久,我应对的就越发从容。 阿弖流为却开始慢慢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当当!” 在我双尺再打出几下后,阿弖流为匆忙向后退了几步。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拖我的后退,你赢不了我。”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是阿弖流为的实力真的锐减了下来。 这身体毕竟不是阿弖流为自己的。 铃鹿美智此时也终于坐不住了,她“呼”的一声站起来,然后对着我大声道:“宗禹,没想到你这么难缠,阿弖流为用了将近两刻钟,还不能将你解决。” 说着,铃鹿美智就要捏动指诀。 可她的身体刚动了几下,双手就好像被人摆开了一样,她的身体也是向后退了一步。 铃鹿美智大声道了一句:“为什么!” 很显然,她不是在我问我,而是在问阻止她的那股力量。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股力量就是她身体里的那个让我觉得可怕的东西。 这个时候,阿弖流为没有上前,加上铃鹿美智那边的动作让他有些分心,我就飞快在自己的身后开始重组符文,构建我的大秘符。 顷刻间,符文品阶完毕,一张崭新的符箓便从我身后飘了起来。 这张符,太极八卦开头,太极闪烁,八卦环绕,两边是雷纹,中书符印:请天道,万劫余,受命天罚! 此符名为天罚咒符。 符箓出来之后,便在我身后飘然而起,最后化为一把雷电巨剑,对着阿弖流为斩去。 在这符箓斩出的瞬间,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瞬间被抽干,我的内息甚至瞬间丢失了三分之二,我的脑子一阵眩晕。 阿弖流为见势不妙,就想着躲避。 天罚咒符,受命天道,无论阿弖流为怎么躲,最终还是会主动找到他。 并且这雷剑速度极快,阿弖流为能躲过第一次,绝对没有办法躲过第二次。 “轰!” 阿弖流为三明之剑全部横在身前去阻挡,可随声一声爆炸,属于阿弖流为的三明之剑,瞬间被炸断了,三把剑,断成了六段。 同时一股雷电贯穿了阿弖流为的身体。 “啊!” 阿弖流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上的魂魄瞬间消散。 而这天罚咒符,是开启大天师级符箓外周天的门槛,越过了这一级,我便有希望在短期内完成大天师符箓外周天的构建了。 不等我为此感到高兴,铃鹿美智抽出鬼彻,慢慢向我走来,同时嘴里还说了一句:“你现在,很虚弱吧!” 正文 第900章 反击 第900章 反击 看着铃鹿美智靠近,我心中多少有些惊慌,刚才的天罚咒符让我消耗很大,我现在内息都是混乱的。 不过面对铃鹿美智的靠近,我还是强装镇定说了一句:“我是很虚弱,可你要杀我,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的符箓外周天中,“唰”的一下出现了七七四十九张天火雷符,这些符箓勉强还能稳定在蓝阶的水准,我的内息再混乱一点,这些符箓的品阶就会跌回黄阶。 看到四十九张蓝阶的天火雷符,铃鹿美智终于在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握着鬼彻反复打量我,好像是寻找我的弱点。 我这边紧握双尺,已经准备开启仙御了。 靠我自己,肯定没有办法打败铃鹿美智了。 就在这个时候,铃鹿美智忽然收了鬼彻,然后转身就往残垣断壁中走去。 一边走铃鹿美智还说了一句:“我的确杀不了你,我身体里的大人说了,我再靠近你,会把你身体更可怕的一面给逼出来,而那位大人暂时还不能直接对你出手,宗禹,你的命真大,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离开东洋,否则的话,我还会找时机杀你的。” 说着铃鹿美智走近了黑暗之中。 再接着她的气息竟然慢慢地消失了,她和刚才那些忍者用的同样的隐匿神通,不得不说这东洋的忍术还是有些厉害之处的。 随着铃鹿美智走远了,我才大声喊道:“李成二!” 闻声,李成二、夏薇至等同伴迅速向我这边奔跑而来。 我这才收了自己的符箓神通,身体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邵怡赶紧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很快她就说:“宗禹哥哥没事儿,身上几处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消耗有些大,休息一下,恢复和调整一下内息就好了。” 听到邵怡的话,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成二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铃鹿美智就说:“那个东洋妞呢? 那个阿弖流为呢?” 我说:“东洋三大恶鬼,从今天起正式少了一个,铃鹿美智的话,应该是走了,不过咱们和铃鹿社的梁子暂时结下了,这事儿没完。” 李成二说:“肯定没完,不仅如此,咱们和松下家、仓木家,以及整个阴阳师联盟都没完,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荣吉的头上了。” 我挥挥手对李成二说:“针对铃鹿社可以,可对松下家,还有仓木家还是不能逼的太急,毕竟这是东洋。” 李成二说:“我可不怕!” 我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承担多少风险的问题,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东阳江湖闹翻的。” 狐小莲也是说道:“的确,如果真把整个东阳江湖给得罪了,我们的确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东方韵娣也说:“今天晚上,松下家、仓木家既然选择了回避,就说明了,他们并不想直接和我们荣吉闹翻,这中间留了回旋的余地,如果我们忍得住,那一切平安无事,如果我们忍不住,那东洋人可能就要破釜沉舟了。” 狐小莲也是点头。 李成二说:“沉就沉,鱼死网破呗!” 夏薇至这个时候拽了拽李成二说:“要是宗大朝奉没来,那大家撕破脸也没什么顾虑,大不了一条命,可现在不一样了,宗大朝奉身系咱们荣吉的安危,再者宗大朝奉身上还有华夏的江湖大气运,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华夏江湖可不好受,到时候华夏、东洋江湖开战,东洋江湖覆灭无疑,可咱们华夏江湖也不会好受。” “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东洋江湖,而是藏在暗处的灭世者。” 李成二说:“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奶奶的。” 我此时说道:“我也咽不下去,松下奇和仓木葳既然选择留了回旋的余地,那就说明,他们也有忌惮,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冒险让暗影组织的人动手。” “他们也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这第一回的交锋上,我们稍微输了一筹,因为我们是真的不敢动手,而东洋人已经露出了杀机。” 李成二怒道:“妈的,心里憋屈。” 我悠悠笑道:“我心里也憋屈,我还是那句话,这笔帐,迟早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李成二问我:“什么时候,几年后?” 我说:“不会太久,等我们离开东洋之前,我绝对要让东洋江湖感觉到我们荣吉的恐怖。” 李成二赶紧问我:“宗老板,你已经有了报复的法子了?” 我说:“算是吧,你放心,这口恶气,必须出。”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还是需要认怂,让东洋人觉得我们是因为害怕让步了。” 李成二沉了一口气说:“既然宗老板有安排了,那我就装怂吧。” “对了,您报复的法子是啥!”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李成二“嘁”了一声说:“宗老板,你不会是想要先稳住我的情绪吧?” 我笑道:“你别忘了,我最近在荣吉的手段,我最近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刚才和铃鹿社那丫头交手的时候,我已经掌握了一些东洋江湖的……” 我停了一下,在找措辞。 李成二催促问道:“找到啥了,软肋?” 我摇头说:“不是软肋,应该算是东洋江湖的气运线吧。” 李成二问道:“气运线,你该不会要坏了东洋江湖的气运吧。” 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李成二也不多问了,因为这事儿的确涉及到了天机。 说话的时候,邵怡已经把我的几处外伤处理妥当了。 看着李成二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我才对东方韵娣说道:“你安排人查一下铃鹿社,还有暗影忍者这个组织,资料越详细越好。” 东方韵娣点头。 我再看向狐小莲说:“刚才我和阿弖流为交手的时候,他提到了东洋三恶鬼之一的玉藻前,同为狐类,我想让你通过你的一些手法,看下能不能和玉藻前取得一些联系。” 狐小莲沉默了一会儿说:“简单的通冥之术和一些阴物说话,倒不是很难,可要找玉藻前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它可能是上古时候的大妖。” 我说:“没关系,你尝试下。” 狐小莲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李成二说:“喏,给你个出气的机会。” 李成二问啥机会。 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松下奇、仓木打电话,一直到打通为止,打通了,你就开始骂,想怎么骂怎么骂。” 李成二疑惑着问我:“真的?” 我说:“真的!” 李成二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邵怡检查了我一下我的伤口,确定没事儿之后,就对问我:“宗禹哥哥,你刚才还说暂时不能和东洋人闹翻,那成二哥哥,要是骂的太凶,岂不是闹翻了。” 我说:“如果骂人就把东洋人给急眼了,那我就太高看他们了,再者说了,他们都默认暗影组织出手了,我们骂人怎么了,既然他留了回旋余地,就要做出相应的让步,挨骂只是第一步,他们还有更多的让步。” “另外,李成二骂,又不是我骂,当然,我也会骂,不过我不是在电话里面骂,我要当着那些东洋人的面骂!” 邵怡有些不太懂。 东方韵娣就对她说:“十三,你放心好了,这属于双方的一个默契,骂人而已,不会有事儿,如果真有事儿,那东洋人就真把咱们荣吉当成泥捏的了。” “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忍了,对吧,宗老板。” 我点头说:“是的,虽然东洋人大概率不会动手,可我们还是要做好完全准备,我给袁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些人,随时空降东洋吧。” 正文 第901章 亮底 第901章 亮底 听到我的话,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我也是随即和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详细讲述一遍。 袁氶刚听完之后,立刻说:“东洋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如此对待我们荣吉,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一批人过去,毕竟东洋江湖有很多人,从来都不是善类,这样,我再安排一些人过去。” 我道:“好。” 袁氶刚立刻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得给你提个醒。” 我问:“什么事儿?” 袁氶刚压低了声音郑重道:“欧阳震悳亲自去了东洋,据说还带了几个厉害的手下,具体带的谁,我不知道,他这次虽然说是不代表X小组,可我觉得他仍旧在为X小组做事,他这个退休退的有些不彻底。” 我点头说:“我明白了,不过他再怎样应该也不会和我们荣吉为敌,毕竟我可是身负华夏江湖大气运的人。” 袁氶刚“嗯”了一声,然后还是说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小心一些好。” 我说:“如果碰到的话,我会小心一些的。” 又和袁氶刚说了几句,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在我通电话的期间,李成二那边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试着给松下奇、仓木葳通电话。 在我挂了电话不久,李成二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到李成二破口大骂:“我干你……” 李成二骂的毫无遮拦,一口气把电话那头儿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而对面的人,几乎没有还口之力。 我趁着间隙问李成二,谁的电话通了。 李成二就说:“松下奇那孙子。” 回答完之后,李成二便质问电话那头儿的松下奇:“阴阳师联盟什么意思,要干架是吧,来,我和你单挑。” 松下奇那边立刻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这么生气,肯定是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口无遮拦,这样很容易引起东洋江湖和华夏江湖的冲突。” 李成二怒道:“冲突你大爷,你们不是已经和暗影组织联合起来,对我们下手了吗,不是已经对我们宣战了吗!” 松下奇赶紧说:“什么宣战,什么和暗影连手,这都是没有的事儿,李成二,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把电话给宗大朝奉,我和他直接说。” 李成二气还没撒够,那肯把手机给我,继续对着松下奇骂道:“我血口喷你大爷,你和宗老板说个锤子,我干你……” 李成二毫不讲理对着松下奇祖宗十八代又是一阵输出。 松下奇那边实在受不了,直接挂了电话。 李成二立刻更加愤怒了:“我去,敢挂我电话。” 并不等李成二回拨,我的手机响了,我笑道:“松下奇打来的!” 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手机给我,我还没骂痛快呢。” 我把手机给了李成二。 东方韵娣则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宗老板,你还挺坏的,你这样不怕惹怒了阴阳师联盟。” 我说:“我们在这里遭遇了袭击,虽然暗影组织失手了,可我们遭袭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在阴阳师联盟,没有百分之百确定和我交战之前,如果只是对他们进行辱骂的话,无碍。” 东方韵娣说:“万一,他们要下死手呢?” 我说:“东洋江湖的实力,也就这样了,我现在反而不是很担心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把小黑龙放出来,让邵怡看了看。 邵怡就对我说:“小黑龙没事儿,只不过是受到了一些精神术法的冲击,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心里越发的好奇,那铃鹿美智到底用了什么术法,竟然可以干扰到黑龙的精神。 那生死服侍之术,到底什么来头呢。 我也是问了一下东方韵娣,她也是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准确的说,我是没听说过。”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李成二拿着手机又对松下奇骂了一通。 松下奇那边实在没办法了就李成二说:“李成二大哥,我求你了,把手机给宗先生。” 我此时觉得李成二骂的差不多了,就对李成二招招手,示意他把手机给我。 李成二在骂来一局后,把手机给了我。 我接了电话没有吭声。 手机那头儿的松下奇听着我们这边安静了,就说:“宗先生,宗大朝奉,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我说:“幸亏我还能接电话,否则你们东洋人就要迎接我们荣吉,甚至整个华夏江湖的怒火了。” 松下奇忙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笑道:“怎么回事儿,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我们都是聪明人,都清楚对方的底线是什么,我们不用在这里装疯卖傻。”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次你们触碰了我们荣吉的底线,荣吉顾虑大局,不会和你们东洋江湖开战,可你们东洋江湖也要准备好,承受相应的报复。” “另外,我也得提醒你,如果再有下次,你们东洋江湖的阴阳阴阳师联盟也好,暗影什么的也罢,就做好消失的准备吧。” 松下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慢慢地说了一句:“宗老板,怀璧有罪,有些人可能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不过这并不是我们阴阳师联盟所有人的想法。” “我在这里向你说一声抱歉。” “另外,我也声明下,如果你们荣吉采取什么激进的报复手段,我们东洋江湖也不是吃素的。” 我笑道:“这样谈才有意思,既然如此,咱们到时候不妨碰一碰。”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松下奇那边似乎还想说什么,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被我挂掉了。 很快他又打了过来。 我再挂。 他又打过来。 我这才接了电话。 松下奇就说:“宗先生,宗老板,宗大朝奉!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挂我电话了。” “或许是我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阴阳师联盟大部分是不想和华夏江湖开战的,此时荣吉的实力有多强,我们大多数人的心里有数的。” “不过……” 我打断松下奇说:“不过后面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不怕我们荣吉之类的话,你在这里不用表决心了,没用,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下次对我们的暗杀,我又看不到你们东洋江湖任何组织,有任何阻止的行为,那咱们直接开战别废话。” “另外,这次我对你们东洋江湖的报复,不会太轻,你们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如果你们承受不住,或者你们觉得憋屈了,那咱们现在就开战。” 松下奇沉默了一会儿,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果然,惹了你,是很不对的,现在的荣吉,已经和以前的荣吉大不一样了,换做以前,我们在华夏江湖也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儿,你们也不会……” 我打断松下奇说:“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回去翻旧账,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松下奇赶紧说:“宗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东洋江湖,已经很久没有在华夏江湖采取什么行动了。” 我看了看狐小莲身后的惊魂未定的刘蔷薇和灿灿,对着松下奇说了一句:“是吗,不要把话说的太绝。” 松下奇赶紧说:“宗老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当面谈一下,另外,我们并不是袖手旁观,我们刚才没有在岛上,是真的不确定暗影组织会采取什么手段,我们刚才因为家族有事儿被找召回了,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我说:“我说了,我们都是聪明人,这些你们留的甩锅后手,不用跟我说,我已经都猜到了。” “现在这里大半个院子被毁了,我们还要继续住在这个岛上吗?” 松下奇说:“我这就重新给你们安排住处。” 我说:“不用了,我想好了,就在这个岛上住,就住你们前面的院子。” 松下奇愣了一下,也没有反对。 我说:“好了,等你们回岛上再说吧。” 挂了松下奇的电话,我又给袁氶刚打了电话,把我所处小岛的位置发了过去,我要第一批来东洋的人,在小岛的四周待命。 袁氶刚也是同意了我的安排。 等我们手头的事儿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刘蔷薇才敢问了一句:“刚才那是? 我好像看到了有龙,还有巨大的爆炸,还有雷电……” 我对着刘蔷薇说:“你会慢慢地知道的,你本身,或许也有某种潜力,包括灿灿。” 说着我看向了灿灿,她能够在一心养六魂的情况下,活到了现在,绝对算得上是奇迹。 普通人,应该能生下来就是奇迹,生下来能过三个月,又是奇迹。 所以灿灿绝对是奇迹中的奇迹。 我没有再和刘蔷薇解释什么,而是对同伴们吩咐道:“搬到前院去,另外大家都警惕好,万一东洋人抽疯了,不按常理出牌,给我把他们往死里打,给他们打怕,打清醒了。” 正文 第902章 夜见 第902章 夜见 吩咐了同伴们,我们就全部搬到了前院,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松下奇才带着几个手下赶了过来,仓木葳,以及蔡立伈并没有现身。 松下奇来到这别墅前,看着狼狈的后院也是彻底怔住了,他没想到战况竟然如此激烈。 看到我身上的包扎后,他也是假装关心地问了一句:“宗先生,你的伤没事儿吧?” 不等我开口,邵怡就说:“宗禹哥哥没事儿,只是皮外伤。” 松下奇继续假装关心地问道:“刚才是什么人和你们战斗,竟然把这里搞成这样。” 李成二立刻怒道:“你装什么蒜,跟谁打你不清楚啊?” 松下奇道:“我是真不知道。” 李成二正准备发作,我就拦住他说:“好了,收着点脾气。” 说罢,我看着松下奇问:“战,还是和。” 松下奇赶紧对我客气道:“当然是和,要是战,我还会亲自来这里吗,宗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东洋江湖不是人人都是好战者,目光短浅者。” 我看着松下奇问道:“如此说来,你对他们今晚的行动,也是很不满意了?” 松下奇深吸一口气说:“宗先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必须说,今晚的事儿,我事先的确发现了有些异样,可并不觉得他们会采取如此激进的行动,而且我事先对此事儿,也是一无所知。” 我疑惑道:“你们松下家不点头,谁还敢这么做,换句话说,你是松下家的继承人,松下家的事儿,你会不知道吗?” 松下奇一脸无奈说:“我们松下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不过请你相信我,我是绝对愿意和华夏江湖友好相处的,我知道,你这次来,除了要回一些曾经的文物外,你还想要回我们从大兴安岭研究所拿走的东西。” “我可以把那份资料给你。” 我对着松下奇笑了笑说:“你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儿,看来,你是在向我们妥协了?” 松下奇点头说:“算是吧,不瞒你说,我收集过很多华夏江湖的资料,你们的强大,让我望尘莫及,和你们华夏江湖开战,我们东洋江湖只能是自掘坟墓。” 我说:“你算是看的透彻。” 松下奇却无奈说道:“我一个人看得透彻并不管用,家族里总有一些人还沉浸在当年洗劫荣吉夜当的辉煌之中,他们总觉得荣吉,乃至整个华夏江湖都是泥捏的。” “他们的思想都太过老旧了。” 我道:“你能这么说,说明你还是带着一点诚意的。” 松下奇道:“何止一点诚意,简直是诚意满满啊。” 说话的时候,松下奇转头看了看自己手下,让他们先退到院子外面,然后又对我说:“宗先生,我想详细了解下,这次袭击你们的,到底是暗影组织的什么人。” 我问松下奇:“怎么,你想要给我报仇吗?” 松下奇说:“总要给你们荣吉一个交代。” 我说:“铃鹿社,立乌帽子,铃鹿美智!” 听到这个名字松下奇“啊”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这么惊讶,松下就说:“你把她给打退了?” 我说:“是的,而且你们东洋的三恶鬼之一,阿弖流为的魂魄,也被散去了。” 这下松下奇更为吃惊了:“什么? 大岳丸被你……” 我笑了笑说:“没错,他已没了,不过他的三明之剑被带走了,有点可惜。” 松下奇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说:“那可是神明级别的强者!” 我说:“真仙级的强者,我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没啥值得炫耀的。” 松下奇这下彻底无语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说:“没有和你结仇,我很庆幸。” 我则是直接说道:“既然咱们说到这个程度,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们东洋江湖肯配合,把我们需要的东西还给我们,再在一定程度上严惩暗影组织,我对你们的东洋江湖的报复也会稍有节制,如果你们做不到,我到时候的报复肯定会让你吐血。” 松下奇说:“严惩铃鹿美智有些不太现实。” 我问为什么。 松下奇说:“不怕你笑话,阴阳师联盟的总体实力虽然不弱,可在高手中却没有一个人是铃鹿美智的对手。” “我的父亲,曾经挑战过铃鹿美智,不过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从那之后,我父亲便一门心思开始闭关,至今都不肯离开自己的院子。” 松下奇想了想又说:“对了,还有仓木家的族长,也是被铃鹿美智几乎吊打,虽然我们阴阳师联盟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却是铃鹿美智是我们东洋江湖最强的阴阳师,而且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我笑了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东洋江湖的水准也不高啊。” 松下奇立刻说:“那要看跟谁比,很华夏比,自然是比不了,可要是跟南洋比,那就不一样了,别看南洋有几个大巫师,可他们在铃鹿美智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我说:“铃鹿美智不过中段天师顶级的实力而已。” 松下奇说:“不是,宗先生,您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她可不是中段天师,而是货真价实的大天师,不然她可没有资格做铃鹿社的立乌帽子。” 我道:“我刚才开了天目看了,她的确是中段天师,这一点,我天目绝对不会看错。” 松下奇疑惑道:“可是她和我父亲,以及仓木家的族长打的时候,实力展现出来的,的的确确是大阴阳师的水准啊,也就是大天师,而且最少是八段之上。” “宗先生,您确定,你今天见到的是铃鹿美智?” 我道:“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松下奇拿出手机翻了一张照片问我:“是这个人吗?” 我看了看就点头说:“对,就是她。” 松下奇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那不应该有错啊,就是铃鹿美智。” 被松下奇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了,难不成和铃鹿美智身体里面的东西有关? 可直觉告诉我,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见我一脸的疑惑,松下奇继续说:“这岛的侧面还有一套较小的别墅,要不你们先搬过去住,我明天早上,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我说:“不用了,就在这里吧,等我们走了,那你再收拾吧。” 松下奇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看了看周围又对松下奇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松下奇说:“从现在开始,我将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类似今天的事儿,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了。” 我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之后,我和同伴们便在微信群里聊起了有关松下奇态度的事儿。 李成二直接说,松下奇是猫哭耗子没安好心,心里肯定憋着坏呢。 夏薇至则说,他觉得松下奇这个人能处。 邵怡很简单,她说她看不透松下奇这个人。 弓泽狐没有发言,东方韵娣则说,松下奇这个人城府很深,不过他觉得松下奇并不是好战分子,他这次的立场可能是和我们一致的,不过也只是暂时立场一致,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狐小莲也在微信里说,她觉得,松下奇这个人很危险,不过这些危险,暂时没有波及到我们。 我则是回了一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简单聊了一会儿,我也就让大家休息了。 在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松下奇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打开消息一看,上面写着:“宗先生,我太爷爷,想要见你。” 我眯了眯眼睛,然后回了一句:“什么时候。” 松下奇说:“现在!” 我回道:“你们不会又给我设什么埋伏吧,这大半夜的。” 松下奇说:“就在后院的废墟中,没有其他人,就我和我太爷爷。” 我在思考这松下奇到底搞什么鬼。 松下奇又发来消息:“当年东洋人进南京城的时候,我爷爷跟随着当时的阴阳师联盟的人,进过南京城的荣吉夜当。” 我瞬间来了兴趣,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的愤怒! 正文 第903章 主角 第903章 主角 我这边没有回应,松下奇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又说道:“宗先生,你别误会,我太爷爷人很好,当年他只是一个小阴阳师,所有的决策都和他无关的,他只是一个被动的参与者。” 我冷笑着说:“参与就参与了,还什么被动参与了。” “好了,不用解释,我去后院等着他。” 说罢,我就穿好衣服,背起背包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的废墟,我就看到在废墟的中央放着一个轮椅,在那轮椅上坐着一个老者,松下奇则是站在老者的身后。 见我过来,松下奇推着轮椅改变方向,让轮椅上的老者面对着我。 很快轮椅上的老者便开口说:“你就是宗延平的孙子吧。” “果然,你们年轻的时候长的很像,另外,你的实力也不错,甚至可以说,你比年轻时候的宗延平还要厉害一些。” 我对那老者说:“你大半夜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几句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在这里给我套近乎。” 松下奇还想插话,却被老者打断说:“你闭嘴,不要说话。” 这老者的汉话说的十分流利。 松下奇被训斥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老者继续说:“我的名字叫松下田扈,是现在松下家族真正的掌权者,虽然我早就辞去了首席大阴阳师的职位,可阴阳师联盟松下家的权力,始终被我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我在松下家,说一不二。” 我盯着松下田扈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松下田扈立刻说:“很简单,我们合作一下,我归还当年阴阳师联盟从夜当带回来的所有文物,而你帮我剿灭暗影组织,以及仓木家族,让我们松下家成为东洋江湖独大!” 听到这话,我笑道:“我帮你们剿灭暗影组织,你是想让我们荣吉彻底介入东洋江湖吗?” “还有,你们和仓木家族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想着推倒他们了?” 松下田扈这才说道:“宗大朝奉,你来到了东洋,也接触过了蔡家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 松下田扈就继续说:“那蔡家背后站着天机盟的事儿,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我看了看松下田扈说:“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天机盟?” 松下田扈说:“看到我的腿了吧,还有蔡家那些老家伙的腿,都是拜天机盟所赐。” 我正要问其中的细节,松下田扈就说:“那些事儿,暂且不提,我知道,天机盟的人,借助蔡家在东洋布置了一个局,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就是搅乱东洋江湖,以及杀掉你。” “我不愿意看到东洋江湖陷入混乱,而你应该不想在这里丢了性命吧,所以我们合作一把,我们联手破了天机盟在这里的布局,如何?” 我摇了摇头说:“合作就算了,我不想搀和你们东洋江湖的事儿,我在这边陷的深了,就会让荣吉,甚至华夏江湖都深陷进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们把我给你们那份清单的文物全部归还,我立刻离开东洋,我走了,这个局,不攻自破。”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十分清晰看明白了松下田扈的想法,杀了我,把我的气运强行留在东洋江湖,只会给东洋江湖带来祸端,而且这大气运也不是说留就能留下的,需要有人来承接这个大气运,东洋未必有这样的人。 到时候,万一大气运留不下来,反而让东洋江湖陷入战乱,对松下家族是极其不利的。 而他想的办法,和我合作,将我拖入东洋江湖的乱局之中,那样我的气运就会不自觉的和东洋江湖纠缠在一起,我的气运也会多多少少留在东洋一些,华夏大气运,哪怕在这里留下一小点,也是够东洋江湖享用很久的了。 所以我才拒绝了松下田扈的提议。 松下田扈好像也是料想到了我会拒绝,并不是很惊讶地继续说道:“宗大朝奉,如果我们不合作,那些文物,你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拿回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是我归还你们文物的条件……” 我冷笑着打断松下田扈的话:“哈哈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可不怕,如果非要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倒霉的,肯定是你们东洋江湖。” 说罢,我扭头就要离开。 松下田扈立刻大声说:“宗大朝奉,你真的不考虑下我的提议吗?” 我没有吭声,径直回到了前院。 松下奇低头看了看松下田扈,说了一句东洋话:“太爷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松下田扈便道:“先等等,给那小子一点时间考虑。” 回到房间之后,我就发现东方韵娣在门口等着我。 我笑了笑说:“大半夜不睡觉,干啥?” 东方韵娣说:“你不是也没睡,还不出去转了一圈啊。” 我打开房门,让东方韵娣进来,然后问她:“刚才我和松下田扈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东方韵娣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说:“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既然都听到了,就说说你的想法。” 东方韵娣道:“我和你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和东洋人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来我们没必要进入东洋人的局,二来松下田扈是曾经对我荣吉犯下直接罪行的人,我们更不能和他合作。” “我们和松下奇合作,已经算是冒着风险了。” 我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上,你和我想的一样,不过眼下我们也有一个难题,那就是如果东洋人真的不给我们那些文物,我们是不是真要对东洋江湖采取武力手段,我心里一直没有想好这些。” 东方韵娣思考了一会儿就说:“暗影组织对我们进行了暗杀,你也想好了采取报复手段,不如就用那报复手段先威胁一些东洋人,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他们就范,归还了我们东西,那万事大吉,如果他们不就范,那就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包括和东洋江湖开战,我们现在也是站在了一个尴尬点上,进退两难。”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我们进退两难,同样两难的还有东洋人,等吧,这东洋江湖的一场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已,主角可能还没登场呢。” 东方韵娣看着我疑惑道:“我们不是这个局的主角吗?” 我笑了笑说:“谁知道呢!” 正文 第904章 泄密 第904章 泄密 听到我的话,东方韵娣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过了几秒,她就笑着说道:“你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深了啊。” 我说:“这不是心思深,而是深知江湖险恶后,进而思虑周全了。” 又和东方韵娣说了一会儿,就让她也回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昨天消失的那些松下家的守卫又回来了,另外还来了一群清理建筑废墟的工人。 那些人干活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三个小时不到,就把后院的垃圾清理完毕了。 虽然后院还是残垣断壁,可却显得没有脏乱了。 同样,第二天登岛的只有松下奇一人,仓木葳和蔡立伈并未露面。 这一日,松下奇只是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并没有提及任何正事儿,我也不主动提,现在我们和阴阳师联盟的人,暂时形成了静默期,双方都在思考,都在等对方先表态。 转眼又到了晚上,这一次就正常了很多,岛上的守卫都没消失,而且还增加了一些有修为的混杂在其中。 松下奇也没有消失,还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喝了一会儿茶。 等着松下奇回房休息的时候,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袁氶刚发给我的,他说荣吉已经安排了一些人抵达了京都,问我什么时候安排他们出海。 我想了想,觉得这小岛成为战场的机会已经不大了,就回了一条消息,让所有荣吉的人,全部在京都保持隐秘待命。 袁氶刚则是把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以及名单全部给了我。 这次荣吉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九个,而这九个人里面,有四个中段天师,五个初段天师。 而中段天师里就包括地煞谢冕,以及天煞张昭。 有这两个人,那我便可以又安心不少了,这两个人在龙虎山打仙人擂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过两个人的神通的。 特别是他们联手的时候。 所以在拿到联系方式后,我主动给谢冕打了一个电话。 谢冕接了电话,也是立刻笑着说了一句:“要行动了吗,宗大朝奉。” 我说:“还没,就是先给你们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天煞在你旁边吗?” 谢冕立刻说:“老张啊,在我身边。” 电话那头儿也是传来张昭的声音:“拜见宗大朝奉。” 我说:“隔着电话就不要多礼了,有你们两个在,我就安心了不少,最近东洋人可不安省。” 谢冕就说:“那就给他们打安省了。”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有所安排了,事情也在向我预想的方向发展,你们现在就在京都等待机会。” 谢冕立刻说:“放心好了,有我们在。” 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我们也是挂了电话。 此时东方韵娣却说了一句:“天地双煞,是荣吉的顶尖战力之一,在以往的时候,这两个人是很少一起执行任务的。” 我疑惑道:“为什么,因为他们之间有矛盾吗?” 东方韵娣摇头说:“并非如此,天煞、地煞,连接天地之气运,这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克主,所以大部分的荣吉大朝奉,都会将他们两个人分开。” “他们两个跟着你,你的大气运正好压制他们的克主的命理,你也就可以完美的驾驭他们。” 我愣了一下说:“克主? 你说的有些点吓人,你为啥就确定,我能够驾驭他们?” 东方韵娣说:“因为袁氶刚既然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你身边了,就说明他不不担心你出事儿,你能驾驭他们的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除非他要害你。” “当然,这种情况的概率微乎其微,让天煞地煞出动,你爷爷肯定是知道的,别人都会害你,你爷爷总不能吧。” 我点了点头说:“袁叔叔也不可能害我的。” 东方韵娣点头。 简单聊了几句,我们也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又是一日的清晨,松下奇早早地就等在了院子里,我起来做早间功课的时候,他就笑着迎了上来。 我问他有什么事儿。 松下奇就说:“宗先生,你还真是冷淡啊,不过我找你的确是有些事儿。” 我道:“有事儿你就说呗,别耽误我练早功。” 说罢,我就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打拳。 我现在打拳的时候,内息就会跟着一起动,我能感觉到,我的所有动作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肢体动作了,而是气息和肢体协调的周天运动。 有了内息的伴随,我的动作也是变得更为沉稳有力,这一拳挥出,让人感觉能有“陈年老酒”的味道了。 看到我的动作,松下奇也是大惊说:“宗先生,好拳法!” “如果没有符箓,我觉得你也能够以武入道啊!” 我让松下奇说正事儿。 他这才对我说:“我太爷爷让我问问你,你考虑的怎样了,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我则是对松下奇说:“我觉得那样的合作对我们荣吉无利可图,所以暂时没有和你们合作的打算,另外,你们得赶紧准备清单上的文物,我还着急验收,然后带着它们回国呢。” 松下奇一脸无奈说:“宗大朝奉,你不能一点也不想着付出吧。” 我瞪了松下奇一眼说:“当初在大兴安岭的时候,这可是让你们进入实验室的条件,现在你们这是要坐地起价吗?” 松下奇立刻摆手说:“宗先生,宗大朝奉,你不要这么容易上火吗,我是答应你了,我也能在我的权限之内给你一些文物,可你不一样,你自己列出了一个清单,那清单超出了我的权限啊。” 我看了看松下奇笑着说:“好了,你要是没权限,就找一个有权限的人来跟我谈,另外我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怕你们东洋江湖承受不住我的怒火。” 松下奇面色阴沉说:“宗大朝奉,你是一步也不肯让吗?” 我也是瞪着松下奇说:“在你们默许暗影组织在这小岛上对我动手后,我没有找你们麻烦,没有向你们东洋宣战,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让呢,松下奇?” “做人不能太贪心!” 松下奇被我瞪了一会儿,扭过头深深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的工作很难顺利开展啊。” 我没吭声。 松下奇继续说:“我们来说点其他的事情吧,宗大朝奉,我听说你们荣吉有人来京都了,而且一下来了九个天师。” 我心中一惊。 因为袁氶刚安排人过来,是秘密进行的,东洋江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得到消息才是。 除非我们荣吉内部有东洋人的眼线…… 想到这里,我头皮发麻。 松下奇此时继续说:“不瞒你说,就在昨天晚上,我太爷爷见了你们华夏江湖的一个人,你们荣吉来人的消息,是他告诉我们的。” 我问:“谁!” 松下奇就说:“欧阳震悳!” 正文 第905章 掌控 第905章 掌控 听到欧阳震悳这个名字,我心里虽然有些意外,可是却没有到了很惊讶的程度,我之前已经听说欧阳震悳来东洋的消息,也知道他私下和阴阳师联盟有所接触。 见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松下奇就好奇问我:“宗先生,你对此事,好像并没有觉得多惊讶啊。” 我心里清楚,松下奇告诉我这些事儿动机不纯,一来,他是告诉我,在东洋,主动权依旧掌握在阴阳师联盟的手里,二来,他是想说,能代表华夏江湖和阴阳联盟谈判的,不仅仅只有荣吉,还有X小组。 最后,松下奇也有挑拨我们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的居心。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可谓是一举多得啊。 而我自然不能按照松下奇设定好的剧情走,便对松下奇笑了笑说:“惊讶,我还是有一点点的,我没想到X小组那么快就和你们接触上了,不知道你们谈到何种程度了。” 松下奇也是立刻回答道:“我们才刚刚接触,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我笑道:“没有实质性进展,欧阳前辈就把我们荣吉的行动消息告诉你们阴阳师联盟了,我不信。” 松下奇也是陪笑道:“我说的是真的,可能是欧阳先生,先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 松下奇这是在暗示我,我们荣吉的诚意不够。 我也不和松下奇废话,就说:“既然你们和X小组的人接触了,那你们就和X小组的人谈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你们不能把我给你们的清单上的东西准备妥当,并且交到我们荣吉的手上,那就别怪我们荣吉不客气了。” 松下奇忽然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忽然间态度如此的坚决。 愣了几秒的松下奇赶紧说:“宗先生,你是向我们东洋宣战吗?” 我说:“不排出宣战的可能性,一天后再说。” 松下奇说:“一天时间不够。” 我道:“就一天,多一秒都没有,明天早起我起来打拳的时候,如果还看不到东西放在我的面前,那我们荣吉就要开始行动了。” 松下奇还准备开口说话,我就道:“你不用废话了,这件事儿,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松下奇问我:“为什么!” 我则是看着松下奇说:“你自己去想。” 说话的时候,我收了出拳的动作,将自己身上的气息也是缓缓散去。 松下奇还想说什么,我却直接扔下他回屋去了。 “嘭!” 在我关上房门后,我就听松下奇在院子里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我和松下奇的谈话,同伴们也是都听到了,所以在松下奇走后,同伴们也是聚集到了我的身边,其中也包括刘蔷薇和灿灿。 大家聚在一起后,东方韵娣直接说:“宗老板,你逼的太紧,我觉得东洋人很可能会狗急跳墙,至少有一部分人会做出过激的行动来。” 我说:“这些东洋人冥顽不灵,竟然还想用X小组来限制我们荣吉的行动,我不管以前的荣吉对待这些事儿是怎样的态度,可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这不仅仅是对东洋人的警告,同样也是对欧阳震悳,甚至是对X小组的警告。” 东方韵娣点头笑着说:“你心里想清楚了就好,我们反正是跟着你的指令行事。” 我说:“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都精神起来,多留意周边的变化,东洋人大概率会继续出手,我们必须给他们打怕,打服了。” 众人点头。 我看了看刘蔷薇和灿灿说:“你们的话,就和狐小莲在一起吧,她的实力强悍,又是女性,适合照顾和保护你们。” 对于我的安排,狐小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这一日的下午,松下奇一直没有露面,而且这别墅的护卫也是越来越少了。 我这边闲来无事,就走到别墅外面的生剥鬼庙。 这里庙门禁闭,往常附近还有两个看守,现在却全部不见了踪影了。 跟着我一起出来乱转的,还有东方韵娣,见状她就说了一句:“看样子,这东洋人是真的准备再动手了。” 我问东方韵娣:“你觉得松下奇真的想要动手吗?” 东方韵娣就说:“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东洋人里最不想动手的那一个,不过他说话的份量不够,既然不能说服我们妥协,那他为了东洋江湖的利益,肯定也是会站到主战派的一边,一些针对我们的措施和举动,他也会去做的。” 我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欧阳震悳打来的,就笑着对东方韵娣说:“麻烦来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示意我先接电话再说。 我接了电话,就听到欧阳震悳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听说你要对东洋宣战了?”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们X小组不来搅局,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宣战。” 欧阳震悳道:“宗大朝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我也懒得细说,便道:“你不懂就算了,没事儿的话,挂了吧。” 我正要挂电话,欧阳震悳就说:“等等!” 我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欧阳震悳说:“宗大朝奉,你要相信我,有我们X小组的人从中斡旋,你们拿回当年在南京夜当遗失文物的可能性将会变得更大,我们只要做出一点点的让步,而且那些让步又不是对我们不利。” “我们帮助松下家,把其他的阴阳师联盟铲除,这也就会挑起东洋江湖的大乱,看着东洋江湖陷入混乱,对我们华夏江湖也是好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和松下家合作?” 我冷笑着说:“欧阳前辈,你是真傻,还是揣着聪明装糊涂,我们荣吉介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荣吉的高手很可能会在东洋殒命很多人,这里不是南洋,而是继承了我们华夏更多文化的东洋,这里的修士也比南洋的那些大巫师,大祭司,强的多。” “而且,那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而是把我们荣吉,把华夏江湖当成枪使,成功了,我们冲在最前线,损失最大。” “失败了,我们不但要承担所有的损失,还会被松下家甩锅,说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我们华夏江湖,不对,准确的说,是我们荣吉。” “到时候我们荣吉在海外便多了一个死敌,他们很可能来华夏对我们荣吉进行暗杀、破坏,我们荣吉将世代不得安宁。” “这么一个无论成功、失败我们都捞不到好处的合作计划,我为什么要答应呢,欧阳前辈。” 听到我的话,欧阳震悳缓缓说了一句:“机会只有那么一次,让东洋人大乱,大不了我们灭掉东洋江湖,永绝后患。” 我“哈哈”大笑着说:“灭掉东洋江湖,永绝后患? 欧阳前辈,你告诉我怎么灭? 你以为除掉阴阳师联盟,除掉暗影组织,就能灭掉东洋江湖,江湖是人力,更是人心,你得不到这里江湖人的人心,那就要杀光所有东洋人,你问问自己,你做得到的吗?” 欧阳震悳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反问我:“那你向东洋人宣战呢? 这样的结果,不还是开战吗?” 我说:“我宣战,是因为东洋人出尔反尔,人心上不得,但是也不失。” “不失、不得,便不会酿成江湖的大仇怨,最多也是家族之间的仇怨,个人的仇怨,上升不到整个江湖。” “而这一切,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 正文 第906章 将军 第906章 将军 听到我的话,电话那边的欧阳震悳又沉默了几秒说:“宗大朝奉,听你的意思,你是真不打算听从我们X小组的意见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欧阳前辈,你已经从X小组退休了,现在X小组的大领导是许立吧,你让许立来和我讲这样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你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回家喝喝茶,养养鸟不好吗?” 欧阳震悳有些生气,在电话的那边怒道:“你,你……” 我打断他说:“好了,欧阳前辈,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我这次不等欧阳震悳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而且我还直接把欧阳震悳的号码给拉黑了。 东方韵娣在旁边看了看我的手机屏幕笑道:“宗老板,你觉得欧阳震悳在会是什么表情?” 我想了想说:“肯定不会太生气,反而可能有些得意。” 东方韵娣继续笑着问:“为啥呢?” 很显然,东方韵娣已经看出了其中原因,不过我还是回答道:“和东洋开战,又不会全面牵扯华夏江湖,这才是欧阳震悳最想看到的,这样的话,就是我们荣吉单方面和东洋江湖的战斗,无论胜负,最后削弱的,都是我们荣吉的实力。” “欧阳震悳,他一辈子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削弱和肢解荣吉,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和葛西安是一路人。” “只不过葛西安是什么事儿都操之过急,什么事儿都放到明面上来。” “欧阳震悳不一样,他是一个伪君子,喜欢耍阴的,喜欢背地里捅人刀子。” 东方韵娣点头说:“的确,当初他是大领导,要不是他的放任,葛西安也走不到那一步,换句话说,葛西安被他当成枪使了,只不过葛西安逼急了荣吉,为了缓和与荣吉的关系,他选择了弃车保帅,把葛西安给牺牲了。” “没有了葛西安,许立又不按照他的路来走,反而亲近了我们荣吉,所以欧阳震悳只能自己上了。” “如果我没猜错,欧阳震悳可能已经在物色下一任的大领导了,一个可以代替许立的。” “许立和你合作,想要尽快掌握X小组,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点头说:“你分析的很透彻,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还有一股暗流在推波助澜。” 东方韵娣很快领会,就说道:“你说的是天机盟吧!” 我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继续说:“目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天机盟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好说,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说话的时候,我和东方韵娣就绕到了生剥鬼庙的后面。 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小岛的码头,我们发现,在码头停着一艘船,不少小岛上的人正在通过那艘船撤离。 东方韵娣就说:“看样子,这些东洋人的意图很明显了。” 我说:“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谢冕和张昭,他们晚上带着荣吉的人也会赶到这里来。” 东方韵娣说:“我倒是不担心东洋人会得手,我担心的是,我们在东洋的下一步棋怎么走。” “一旦正式和东洋江湖的所谓的阴阳师联盟交手了,那我们再和他们谈判,余地就少了,除非我们手里有什么让东洋江湖不得不后退的筹码。” 我则是笑了笑说:“与其说筹码,倒不如说是软肋,东洋江湖的软肋,我现在已经把东洋江湖的软肋捏在了手里,而且越攥越紧。” 东方韵娣一脸惊疑看着我说:“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说:“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东方韵娣继续疑惑道:“可是你这两天除了在岛上什么事儿也没做啊,你怎么捏住东洋人的软肋啊,我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笑而不语。 东方韵娣开始分析:“这两天,你每天除了和我们在一起,晚上回房间好像会研究一些符箓,我听说,你还在纸上画了几张新的符箓,难不成是那些符箓有大用?” 我说:“那些符箓的确有大用。”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既然我猜对了方向,那我就不继续猜下去了,等你主动告诉我吧。” 我则是对东方韵娣说:“嗯,等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你自然会明白的,我既然敢留在这岛上和东洋人下这盘棋,那我肯定是要必胜之信心的。” 东方韵娣愣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你比以前可靠多了。” 我笑道:“你的意思,我以前不可靠了?” 东方韵娣笑道:“以前你的确有些不靠谱,很多事儿,你都拿不定注意,就算是有了我给你的资料,你也需要各种的协助,很难一个人拿出定心丸来给大家吃。” “现在好了,跟在你身边,操心的事儿,也会少的,我们要做的事儿,就是相信你。” 我道:“话不能这么说,大家的帮助都很重要,如果我身边没有你们,我可不敢说这大话。” 东方韵娣说:“你一个合格的领袖,就是要把所有人的能力发挥出来,你现在做到了。” 东方韵娣一直在夸我,让我有些小骄傲,就“哈哈”的笑出了声儿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远处的海平面上,忽然升起了一丝黑线。 我指了指那边问东方韵娣,看到了吗? 东方韵娣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疑惑道:“看到什么?” 我道:“天象!” 东方韵娣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看不到。” 我这才发现,我的天目,竟然在我不自觉的情况开了天眼,那道黑线也是我在天目的状态下看到的。 现在我的潜意识已经开始自动帮我识别,什么时候开始用天目了。 这说明我对天目神通的掌控又精进了不少。 见我不说话,东方韵娣又问我:“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天象。” 我笑着说:“那天象的黑线十分的长,几乎铺满了整个的天际线,这是连接整个东洋江湖气运变化的天象预示,看来东洋人今天晚上是准备动真格的了。” 东方韵娣有些担心说:“那他们的进攻应该会猛烈吧,会有不少的高手来吧。” 我笑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手里捏着东洋人的软肋是什么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已经捏住了整个东洋江湖的气运命脉,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东洋江湖未来一百年不出一个天师级别的任务,而未来三十年内,已有的天师,会全部因为气运衰减而死,除非他们离开东洋!” 东方韵娣一脸惊骇地看着我说:“凭一己之力能做到?” 我说:“在上龙虎山之前,我或许做不到,可从龙虎山一战之后,我便拥有了这个能力。” “说一句不谦虚的话,如果我现在放开手来打,就算我爸来了,也未必能在我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东方韵娣更是惊讶了。 因为这样的话,以前我是说不出来的。 看着一脸惊讶的东方韵娣,我就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挺得瑟的。” 东方韵娣点头说:“有点。”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尽量低调一点。”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不过有一说一,你刚才得瑟的样子,还挺帅的。” 我愣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海平面那边的黑线也是越来越重了,这岛上的气氛也是越来越诡异,因为这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了。 我看向东方韵娣说了一句:“你不是问我接下来的棋要怎么走吗,我就一步,将军!” 好在厨房还有食材,在邵怡检查了那些食材都没有问题后,还是我们的人自己下厨做了饭。 吃饭的时候,李成二就说:“这些东洋人太彪了,这不是明显挑衅我们吗!” 我对李成二笑道:“那就让东洋人吃些苦头吧,有些狗,打服帖了才不咬人。” 正文 第907章 序幕 第907章 序幕 岛上越来越黑,不过这里的电力设施都没有停,灯光还可以正常照亮。 我们这些人除了狐小莲照顾刘蔷薇、灿灿母女留在房间里外,其他人全部在吃了饭后聚集到了院子里。 这一日晚上的风很大,“呼呼”的风声好像有几百头的野兽在小岛的四周狂吼似的。 我拉紧衣领往门口走了几步,就发现生剥鬼庙那边已经有几个人影在晃动了。 同伴们也是紧跟上来,他们出了院门,站到了我的两侧。 那些人丝毫不避讳被我们发现,继续向我们快速移动。 于此同时我看到登岛的小路上,也是出现了一队人,那些人走在路灯下,格外的显眼。 他们清一色的黑色阴阳师服饰,头顶戴着较为短一些的阴阳师帽子。 而那些人的正前方的人,便是仓木葳。 仓木家组的次代阴阳师,二把手级别的人物。 很快生剥鬼庙晃动的几个人便走到了我们所在的院子前,这些人身着黑衣,面部被遮住,只露出眼睛来。 这些人,一见面,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我们扔出几个忍者的飞镖来。 夏薇至跳到我的身前,手中的短剑猛挥几下,就把那些飞镖给挡住了。 接着夏薇至“呼”的一下便冲入了那些黑衣人群中。 那些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夏薇至出招很刁钻,每一招都是冲着对方的要害去的,那些黑衣人从容应对,挡下夏薇至的进攻后,还能快速做出反攻,进攻的角度同样刁钻。 夏薇至以一敌众,明显几招后,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李成二拔出巫器匕首迅速上前,一下挡开了一个从背后偷袭夏薇至的人。 两个人背靠背和那些黑衣人激斗,兵器碰撞的火花一下就闪耀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是打的更凶猛了。 此时我发现我侧面忽然又跳出两个黑衣人,他们手握武士长刀向我飞奔而来。 弓泽狐手握鲁班尺也是冲了上去。 在弓泽狐出招的时候,一根草绳也是从他的背包飞出,那草绳犹如长蛇一般向黑衣人缠绕而去。 他们还想用武士刀将弓泽狐的草绳劈断。 可武士刀劈上去的时候,草绳非但没有断掉,反而是把武士刀给死死缠住了。 两个武士挥刀动作受阻,正在他们拼命抽刀的时候,弓泽狐已经“嘭嘭”两尺,打在了两个黑衣的人胸口,他们“噗”的吐了一口血,就倒退出去两三米。 弓泽狐这两下还是留了手,只是打的两个东洋武士内息混乱吐了口血而已,如果他不留手,这两个东洋武士,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两个东洋武士,都只有真人六七段的水准,看到自己和弓泽狐的差距,不敢再上前,只能向后退去。 再看李成二、夏薇至那边,两个人配合极好,几个黑衣人也全都被打翻在地上。 李成二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没有弓泽狐这么手下留情,那些倒在他手下的东洋武士,基本就剩下半条命了,就算是能活下去,也是基本废了。 李成二看着倒下的东洋人就说:“这开胃菜不得劲!” 我说:“正餐马上就到。” 说话的时候,我也看了看弓泽狐那边说:“小狐狸,你下手太轻了,忘记我刚才说的了,有些狗,打疼了才不咬人的,你越是手下留情,对方就越觉得我们好欺负。” 弓泽狐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是露出了少有的阴戾来。 就在这个时候,仓木葳带着一众阴阳师终于走到了距离我们二十多米的位置。 不仅如此,我看到黑暗中的生剥鬼庙方向,也是缓缓走出一个黑衣人来。 那黑衣人长的很瘦,黑矮,最多也就一米四的样子。 可他的周身却被一股黑气环绕。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腰间配着一把武士刀。 他的头顶带着一顶很高的阴阳师帽子,和他的服饰显得有些不搭,和他的身材更为不搭。 不过他的实力好像还在仓木葳之上。 那个男人出现之后,所有能动的黑衣人全部躲到他的身后去了。 仓木葳没有理会那个黑衣人,而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听说你对我们东洋江湖怨念不小,甚至还私下翻出狠话,要给我们一些教训。” 我看着仓木葳笑道:“怎么不应该吗,你们联合暗影组织对我进行行刺,别说给你们教训,就算是向你们东洋人宣战,也是情理之中的。” 仓木葳看了看地上几个不动弹的黑衣人,就从自己的阴阳师长袍的袖子里取出两张黑色的符箓来,他直接将符箓扔向那些躺在地上黑衣人。 符箓在接触到那些黑衣的瞬间,就化为一团黑气,将黑衣的魂魄从身体里抽取,那些黑衣人也是瞬间一命呜呼了。 接着仓木葳就说:“华夏江湖,荣吉典当行大朝奉宗禹,滥杀我东洋江湖的江湖人士,罪恶滔天,我仅代表东洋江湖,诛杀宗禹,以平息我东洋江湖人士之怒火。” 好家伙,这仓木葳还给我玩起这一套了。 我则是笑了笑说:“你们这借口找的,其实你不用自己动手,我来!” 说话的时候,我周身的符箓外周天也是迅速开启,两张天火雷符就对着仓木葳身边的两个人飞去。 仓木葳喊了一声:“小心!” 可他的手下并没有他反应快,两个东洋的阴阳师已经在我的天火雷符下被火焰和雷电吞噬,下一秒,他们就丢了性命。 这些阴阳师,就是奔着杀我而来,对于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不会心慈手软。 不然,死掉的就可能是我和我的同伴。 看着自己两个手下化为火焰丢了性命,仓木葳也是大为震撼,我则是继续笑着说:“开战啊,那你们带的人有些少啊。” 我直接敲了敲自己的背包,已经恢复了的小黑龙瞬间飞出,在我头顶化为巨龙,然后对着仓木葳等人所在的人群,发出一声怒吼:“嗷儿!” 随着巨大的龙吟,那些没有见过龙的阴阳师,全部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那个矮个子东洋人却是笑着说了一句:“这就是差点被铃鹿美智收复的那条龙吗,她收不了,那就让我来收吧。” 仓木葳并没有理会那个矮子,而是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龙说了一句:“龙并不是无敌的,宗大朝奉,一条龙而已,还压不住东洋江湖。” 那矮子感觉自己被忽略了,率先一步冲了出来,不等他靠近,李成二挥着巫器匕首迎了上去,匕首几次都是对着矮子面门刺去,那矮子只能左闪右躲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矮子没有出招,李成二也是见好就好,向后退了回来。 见状矮子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我查过你的资料,荣吉典当行仙家传人,李成二,是宗禹的左膀右臂。” 李成二冷笑道:“那你调查了一个屁,这点资料还用调查吗?” 矮子被李成二怼的有些生气,就要去抽腰间的武士刀。 可在这个时候,阴阳师人群的后面,又缓缓走来五个人。 为首一个,身后四个。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阴阳师服饰的男人,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实力比起黑衣矮子并不低,他和黑衣矮子一样,实力都在仓木葳之上。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通过某些秘术,仓木葳应该能够打过二人。 白衣阴阳师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同样白衣的女阴阳师,那些女阴阳师一个个身材高挑,露着大长腿,手里同样是拿着扇子的。 看到白衣阴阳师,仓木葳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个人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 黑衣矮子却是直接说了一句:“阴阳师联盟这次是玩真的了,没想到把你都请来了。” 正文 第908章 尸魔 第908章 尸魔 白衣阴阳师看着黑衣矮子说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暗影组织派来的人是你,铃鹿美智失败一次,就不敢再露面了吗,派你来,多少有些诚意不够,比起你妹妹,你还是有点差劲的。” 黑衣矮子冷哼一声道:“我那个妹妹就是命好,如果单论势力,他差我太远了。” 我这边也是有些意外,我没想到黑衣矮子竟然是铃鹿美智的哥哥,也是铃鹿社的人。 白衣阴阳师并没有再和黑衣矮子争辩,而是看向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千手白鹤,东洋阴阳师联盟的首席顾问。” 首席顾问?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在我旁边说:“我最近查到的消息,阴阳师联盟实力最高的,并不是仓木家和松下家的家族族长,而是阴阳师联盟的三大顾问,据说他们是促成阴阳师家族结盟的最大推手。” “他们促成东洋阴阳师家族结盟之后,还担当了联盟顾问,据说他们的权力,还在各大阴阳师联盟家族之上。” “这个千手白鹤就是其中之一,他应该有上百岁了,而且这三个顾问,据说都参加过当年的对华夏的侵略战争,抢夺南京夜当的东洋阴阳师,他们三个首当其冲,他们一身的实力,据说也是在进入荣吉夜当后,获得的。” 听到这里,我就看着千手白鹤慢慢地说了一句:“那我也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宗禹,华夏荣吉典当行现任大朝奉。” 千手白鹤继续用流利的汉话对我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号和事迹在我们东洋江湖也是广为流传的,我知道,你在华夏境内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事儿,所以你现在有些飘了,想要在我们东洋江湖也来这一套,我告诉你,行不通,如果东洋和华夏江湖爆发战争,那最后惨败的一定是你们的华夏江湖,我们当年入侵过你们华夏过一次,现如今,我们还有机会入侵第二次。” 我冷冰冰地打断千手白鹤说:“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 说话的时候,我便直接毫不客气将两张天火雷符打向了千手白鹤。 千手白鹤没有动,反而是手持阴阳师法杖仓木葳往千手白鹤的身前一站,手中飞快捏动指诀,一团阴戾的黑色气息拔地而起,接着一个人形的黑雾便挡在仓木葳的身前。 我的天火雷符也是撞到了黑影之上。 “轰!” 黑影直接炸碎,我的天火雷符也是被挡下了。 而我心里清楚,刚才仓木葳召唤的黑影之中,藏着的是一个鲜活的魂魄。 阴气在魂魄生命力燃烧的情况下,会变得十分厉害,可作为代价,那魂魄已经彻底失去了转生的可能性。 我皱了皱眉头。 仓木葳立刻说:“宗大朝奉,你不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用的都是恶灵,都是我寻访东洋江湖各处,抓回来的恶灵,这些恶灵能够成为我的魂祭之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千手白鹤走到仓木葳的身边,轻轻在仓木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仓木葳立刻吓了一哆嗦。 接着千手白鹤就对仓木葳笑道:“我没让你多管闲事。” 仓木葳额头上汗珠直冒,并且连连对着千手白鹤道歉。 千手白鹤并没有对仓木葳做什么,而是走到仓木葳的身前看着我说了一句:“刚才你的攻击,我视为你正式向我们东洋江湖宣战的信号,接下来,你的命就交给我吧。” 说罢,千手白鹤缓缓向我走来。 我也是直接从同伴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李成二则是在我身后说道:“老夏,我们两个对付黑衣小个子,剩下的人,对付那些杂兵,还有仓木葳。” 这个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已经飞出了几张醒力符,那些醒力符同时飘到我的同伴们身上,他们身上的力气也是瞬间提升了不少。 我心里清楚,从人数来说,我们是占据劣势的一方,所以我要多出一些力才行。 所以在李成二说完之后,我就一挥手,黑龙便飞入天空中,对着阴阳师联盟的人群直接吐了一个龙息。 几个东洋高手,能够快速地躲开。 可那些真人的水准的阴阳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轰!” 随着龙息在人群中爆裂,整个人群瞬间被炸的人仰马翻。 无数的真人水准的阴阳师,直接倒地不起。 有些运气好的,向旁边跑开,身上也是挂彩了。 此时黑衣矮子,忽然抽出腰间的长刀,然后对着黑龙的方向猛斩一刀,一道气浪直接“嘭”的一声撞在龙爪之上。 “嗡嗡嗡!” 一阵气浪回荡的声音,也是引起了黑龙的注意。 黑龙低头,黑衣矮子就缓缓说了一句:“我来做你的对手吧,屠龙这种事儿,我可是很有兴趣的。” 我也是看了看李成二说:“你和夏薇至还是对付仓木葳和那些阴阳师,那个矮子,就让小黑龙去收拾他好了。” 李成二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李成二看着仓木葳说了一句:“这个家伙交给我了,你们其他人别上。” 夏薇至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上,我去帮其他人收拾那些砸碎。” 李成二“嗯”了一声,然后手中的巫器匕首已经对着仓木葳扔了出去。 仓木葳手中的长仗猛的一挥,就直接被李成二的巫器匕首给击飞了。 “当!” 不过李成二此时的御物之术已经有了一些造诣,飞出的巫器匕首竟然没有脱控,而是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了李成二的手中。 而李成二这个时候已经冲到了仓木葳的身前,他手起刀落,手中的匕首竟然当成了刀来使用,迎头对着仓木葳劈了下去。 仓木葳将长杖横在身前,李成二的巫器匕首便劈在了仓木葳的长杖之上。 一时间火花四溅。 小黑龙那边也是完全不给黑矮子面子,猛的一个俯冲下去,黑矮子没有硬抗,而是飞快躲避。 可他身边的那些黑衣手下就没有那么走运。 直接被落地的小黑龙携带的气浪给冲翻在地上。 接着小黑龙一个猛龙摆尾,十多个黑衣人直接飞了出去,还有几个直接撞到生剥鬼庙的院墙上。 那院墙有几处已经出现了龟裂。 那些黑衣人自然也是失去了战斗力。 仓木葳带的那些阴阳师,有几个还有战斗力,可他们一上前就被夏薇至给挡住了。 夏薇至将自己身后木箱子放到旁边,然后手握两把短剑冲入人群,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开始那样留手,他的每一剑都直戳对方要害。 对方只能慌忙后退,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不过夏薇至毕竟只有一个人,无法拖住所有的阴阳师,有几个阴阳师绕过夏薇至,就要往我同伴们这边冲。 此时夏薇至放在原地的箱子中,忽然蹿出一个红衣人影来。 那人影直接跳入阴阳师的人群中,直接一手扼住一个阴阳师的脖子,让其断了气。 冲出的正是夏薇至的尸新娘。 其他阴阳师还想继续上前,尸新娘就把自己杀死的那个阴阳师扔向了阴阳师的人群,那些阴阳师瞬间被拦下了。 夏薇至那边微微后退一步,将一把短剑递给尸新娘说了一句:“亲爱的,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到夏薇至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走到尸新娘的面前,接着便在尸新娘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奇特的符印。 而后夏薇至缓缓捏起指诀道了一句:“诡术——禁咒——尸魔!” 正文 第909章 鏖战 第909章 鏖战 随着夏薇至的声音落下,尸新娘身上的气息明显变得不一样了,尸新娘的双眼由无神变得狠厉了起来。 而尸新娘额头上的咒印,竟然还隐隐闪动了几下红光。 那些阴阳师联盟的人,同时捏出东洋的镇灵符来,一起对着尸新娘扔了过来,可尸新娘根本不躲避,夏薇至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当镇灵符全部贴在尸新娘的身上后,夏薇至才慢慢地说了一句:“异想天开,这可是我的新娘,她是人,可不怕你们这些镇灵符!” 那些符箓“轰轰”地燃烧过后 ,尸新娘完好无损。 镇灵符起了反应,说明尸新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再是人,只不过她身上人的属性可能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镇灵符又对她没有什么作用。 不等我细细琢磨,尸新娘已经和夏薇至一起冲入了阴阳师联盟的人群之中。 此时的尸新娘动如飞雁,身形诡变,左闪右躲之间,已经刺穿了几个阴阳师的喉咙,不过鲜血却没有溅到她身上一点。 夏薇至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也宰杀了几个阴阳师,身上已经血迹斑斑。 弓泽狐、邵怡,以及东方韵娣也参加了战斗,不过他们都跟在夏薇至和尸新娘的身后,几乎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所以出了几招之后,东方韵娣干脆撤了回来,守住了院门。 毕竟刘蔷薇、灿灿还在院子中的房间里,不过东方韵娣也不用担心,毕竟狐小莲在里面守着呢。 周围打成一团,一时间我们这边占据了上风。 千手白鹤和我相互对视,我们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在观察周围的战局,以及对方的破绽。 只不过我们彼此防守都很严密,并没有给对方什么机会。 于是千手白鹤就对我说了一句:“你小子的战斗经验不少啊,竟然能在我这种老江湖面前镇定自若。” 我则是看着千手白鹤冷道:“你这老小子也不赖,竟然没有主动上来送人头。” 千手白鹤冷哼一声说:“嘴硬!” 说罢,千手白鹤猛的挥舞手中的扇子,几只飞镖就从扇子中飞了出来。 我向后退了两步,同时符箓外周天中几张御火灵符化为火剑飞出去。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音扩散,那几只飞镖被我全部挡下…… 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挡下那些攻击的时候,那些飞镖竟然拖着一股黑气从爆炸的烟雾中飞出,直接向我的身体刺来。 我赶紧挥舞天尺、地尺,同时“自然”的身法也是灵动了起来,那些飞镖拖着的黑气也是瞬间被我躲过。 千手白鹤那边微微一笑嘴里念叨了一句东洋话:“咒印,魂锁!” 那些从我身边飞过的黑气,瞬间化为黑气锁链,那些飞镖更是绕着我的身体急速飞行,然后用黑色的锁链直接把我给缠绕了起来。 我试着挣脱,可没想到那些锁链力量竟然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双手紧贴着身体就被锁了起来。 千手白鹤看着我笑道:“没想到荣吉的大朝奉也不过如此,结束了。” 只见他说话的时候,空中飞舞的飞镖,全部把尖端对准了我。 就在它们准备刺向我的时候,我慢慢道了一句:“雷动!” 伴生在我符箓中的符箓瞬间化为八支迷你的雷剑飞出,它们飞过的路线,还留下一道雷电的痕迹,一瞬间,那对准我的几个飞镖就全部被雷电击落,“当当”几声掉在了地上。 我周身的黑气锁链,也是顷刻间化为了无有。 我的身体脱空,然后微微活动了一下臂膀对着千手白鹤说了一句:“雕虫小技。” 千手白鹤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他把手中已经破损掉的扇子扔到一边,然后微微伸手。 旁边几个身材极好的和服美女立刻往其手里送了一把刀。 那是太刀类别的长刀,长超过了一米五,从样式上来看,好像是大了几号的东洋名刀——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是东洋国宝级的名刀,是三条宗近的代表作,而三条宗近又是东洋历史上最早的名刀工之一。 同时三日月宗金,又是东洋天下五剑之一。 握住长刀之后,千手白鹤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逼我用刀,你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则是看着千手白鹤说了一句:“你这刀虽然铸造的年头不长,工艺却十分的古朴,是一般镐铸的兵器,这是三条宗近常用的铸造工艺,不过他应该早就死了,能完美还原他工艺的人,你们东洋应该没有人能做到,除非你们请了他的魂出来。” 千手白鹤“哦”了一声道:“没想到宗大朝奉对我们东洋名刀的历史了解如此深刻,是崇拜我们东洋文化吗?” 我道:“你怕是想多了,就你们这点历史,一多半都是在我们华夏文化的庇护之下!” 千手白鹤也不再废话,挥舞手中的长刀就对着我冲了过来。 由于他的刀身很长,所以在他距离我两三米的时候,我就已经挥舞双尺开始应对。 “当!” 我的双尺对上千手白鹤的长刀,一时间火花四溅。 我和他的力量不相上下。 这一招,他没有用什么华丽的招式,只是想要在力量上压制我。 我和千手白鹤开始交锋,李成二和仓木葳也是斗的激烈。 他们近身搏斗了一会儿,仓木葳就处于了劣势,所以便用长杖猛的一抡,暂时逼退了李成二后,飞快捏动手印,他的身后迅速出现一团黑气。 李成二飞身向前,那黑气便射出几道黑气来阻挡。 见状,李成二赶紧侧身躲避。 “嘭嘭!” 黑气射在地面上,打出好几个指头深浅的小洞来。 与此同时,仓木葳身后的外周天也是出现,是一只黑色的巨型蝙蝠。 见状李成二也是毫不客气地亮出了自己的麒麟外周天。 两个在术法上的比拼,也是一触即发。 小黑龙那边和黑衣矮子也是战况十分的激烈。 不过一直都是小黑龙在进攻,黑衣矮子除了躲避,就是没有营养的挡击。 那黑衣矮子的力气着实有些大,小黑龙举起龙爪高高的一击,竟然很轻松地就被黑衣矮子挥刀给挡住了。 当然,黑衣矮子的攻击,对小黑龙也没有什么用。 双方算是坚持住了。 我没想到东洋江湖竟然如此下血本。 无论是黑衣矮子,还是我面前的千手白鹤,以及李成二对上的仓木葳,都是东洋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特别是这个千手白鹤,实力恐怕在东洋江湖的前五,甚至是前三。 想到这里,我就看着正在和自己比拼力量的千手白鹤说了一句:“你的实力,在东洋应该排行前三吧,这实力也不过如此!” 听到我这么说,千手白鹤猛的用力。 我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暂时拉开了和千手白鹤之间的距离。 千手白鹤看着冷笑道:“当今东洋的话,除了铃鹿社的那个丫头,无人再出我之右,你现在对上的是,东洋江湖排行第二的战斗力,所以你应该为自己的死,感觉到荣幸,宗大朝奉。” 我摇摇头说:“死在你们东洋,就会很丢人。” “所以,还是你们去死吧,我不想丢人。” 说罢,我挥舞手中的双尺主动冲向了千手白鹤。 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我毁掉东洋江湖大气运之前,先把这个千手白鹤给干掉。 千手白鹤,只不过是我一个练手的工具人罢了! 见我主动冲上来,千手白鹤,也是皱了皱眉头道:“找死!” 在我们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后,我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正文 第910章 武道 第910章 武道 说话间,我和千手白鹤的兵器也是碰撞在了一起。 “当!” 这一次,千手白鹤的力道明显增加了不少,而且我发现他身后隐隐有气息流动,他好像是准备用自己的外周天了。 我这边符箓外周天早就已经开启,我一直没用符箓,是因为千手白鹤一直在提防着,我放出符箓也是浪费自己的内息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千手白鹤释放自己外周天的间隙,便是他防守有一丝松懈的时候。 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七张御火灵符便从我的符箓外周天中飞出,然后直接撞向了千手白鹤。 千手白鹤猛的用力,将我击退一些后,又飞快挥舞手中的长刀将我的符箓全部给挡了下来。 “轰轰轰……” 御火灵符在千手白鹤的长刀之下直接化为火球给散掉了。 而千手白鹤的外周天也是随即开启,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顶白鹤。 这就让我想起了龙虎山的老天师张承一。 不过比起老天师的那顶仙鹤,这千手白鹤的最多是顶普通的白鹤,远远达不到老天师那样的仙鹤水准。 即便如此,我看着那顶白鹤,还是有些晃神。 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进攻。 见我出现了一丝的晃神,千手白鹤就笑着说道:“怎么被吓到了吧,在你们华夏,那位龙虎山的老天师,也有这样的外周天吧,他现在死了,这世间拥有鹤形态外周天的,应该只有我一人了吧。” 我道:“你不配拥有鹤形态的外周天,准确的说,你们整个东洋江湖都不配拥有这样的外周天,你们东洋江湖以后也没有机会拥有这样的外周天了。” 说话的时候,我握紧双尺,身体微微俯下,做了一个准备冲锋的动作。 千手白鹤那边手中的长刀一挥,身后的白鹤外周天便发出一声鹤唳,然后对着我猛的撞击过来。 同时还有一股气息形成的劲风伴随在白鹤的附近,同样对着我的身体撞击而来。 我这边没有用符箓外周天的任何一张符箓,而是缓缓挥动双尺,双尺犹如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舞动起来。 白鹤速度极快,马上就要撞到我身体的时候,我的双尺忽然加速。 “嘭!” 天尺打在白鹤的脑袋上。 于此同时,我的地尺也是落了下来,“嘭”,又是一声闷响,撞向我的白鹤外周天,直接头朝下栽在了地面上。 “轰!” 地面直接被炸出一个坑来。 至于白鹤周身而来的劲风,在接触到我身体的瞬间,我才释放符箓外周天中的御风灵符。 那些劲风在我御风灵符的操控下,化为风形态的仙鹤对着千手白鹤撞了回去。 千手白鹤飞快挥舞手中的长刀。 一瞬间,那些风形态的仙鹤就被斩碎了。 一时间狂风大作,吹的我们的衣衫“呼呼”作响。 这个时候,一头栽在地上的白鹤外周天也是猛的抬起头,长喙犹如长剑一般对着我的胸口啄了过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长喙擦着我的身体,啄到了地面上。 “轰!” 地面立刻被白鹤的长喙啄出一个大坑来。 我说了一句“好险”,然后双尺挥舞,对着白鹤的长喙打去。 同时几张御火灵符化为火蛇绕过白鹤,对着千手白鹤而去。 千手白鹤手中的大一号的三日月宗近忽然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接着一道圆弧形的气态刀刃就向我的那些御火灵符切了过来。 “嘭嘭嘭!” 我御火灵符所化的火蛇也是顷刻间被千手白鹤给挡下了。 我面前的白鹤一击啄空之后,拍打着翅膀扇起劲风来袭击我,只不过我的符箓外周天中早就飞出数张的御风灵符。 在御风灵符的操控下,那些劲风便成了我反击的利器。 我这边激斗正酣,夏薇至那边已经解决了战斗,几十个阴阳师,已经全部倒在了他和尸新娘的脚下。 夏薇至并没有打算停下来,而是转头看向了仓木葳那边。 感觉到了夏薇至的目光后,仓木葳操控自己的黑蝙蝠吐了一口黑雾,然后趁势向后退了十多米。 看到那些黑雾,李成二也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向后退了几步。 静等黑雾的散去。 仓木葳看着那些倒下的阴阳师,就着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一群废物。” 此时弓泽狐、邵怡也是走到夏薇至的旁边,他们的目标都是仓木葳。 就在这个时候,“咻”的一支冷箭从暗中射向了夏薇至。 夏薇至眉头紧皱,尸新娘却已经手起刀落,手中的短剑便把那支冷箭给斩落在地上。 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短弩,上面还搭着一支箭。 他将短弩的弦拉上,然后对着夏薇至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的对手是我。” 看到新出现的人,仓木葳就说:“松下家不是不参与吗?” 新出现的男人就道:“松下奇和他背后的那些人代表不了松下家,我们都在赌,赌我们能不能留下华夏的大气运在东洋,我赌的是能,我现在出手,将来肯定能在这大气运的浪潮中多分一杯羹。” 仓木葳笑道:“那咱们算是志同道合了,松下翯翯老弟!” 松下翯翯? 就在我回想这个人资料的时候,东方韵娣已经在我身后开始说道:“松下翯翯,松下奇的堂叔,实力的话,中段天师五段,实力马马虎虎,不过善于用阴招暗器,也善于用毒,你们小心应对。” 夏薇至那边则是笑着说道:“阴招啊,我喜欢,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的诡术更诡异,还是他的阴招更阴损。” 说着夏薇至和尸新娘的短剑同步指向松下翯翯,而后齐声道:“你的人头,我收下了。” 弓泽狐和邵怡也要上前去帮忙。 可黑暗中又走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实力都是三段天师的水准。 他们一左一右站到了松下翯翯的旁边。 松下翯翯这才开口说了一句:“在松下家,我们一直被排挤,现在是我们证明自己,给自己谋求翻身的机会,请诸君一定要把握好了。” 旁边两个人同时“嘿”了一声。 夏薇至看了看邵怡和弓泽狐说:“十三,小狐狸,麻烦你们了,一人一个。” 邵怡和弓泽狐也是同时点头。 这别墅门前的战局更乱了。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准备上前,可走了几步,她又退回到了大院的门口,她的心里应该有更全局的考虑吧。 我这边,御风灵符和御火灵符,交叉使用,就把千手白鹤的白鹤外周天,以及他的三日月宗近长刀的攻击全部给化解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千手白鹤还没有开始用杀招,他一直在试探我的神通威胁程度。 我这边自然也没有用自己的杀招。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这个千手白鹤比起铃鹿美智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千手白鹤这个时候,也是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可是大天师级别的强者,你和我相互试探,你是在玩火。” 我则是冷笑道:“中段天师顶级,这便是你的真实水准,你强行用自己的内息让外人觉得你是大天师水准,可实际气息,依旧是六段天师顶级,距离大天师,你还差了很大一截。” “你在别人面前自欺欺人就算了,你在我的天目面前还想睁着眼说瞎话吗?” 千手白鹤一脸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我则是继续说:“你没有铃鹿美智实诚,她至少还承认自己的修为,你这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骗了,跟别人说多了,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大天师了吧?” 面对我的嘲笑,千手白鹤一下就暴怒了。 他不再试探我,而是指挥白鹤疯狂地用长喙进攻我。 我发动“自然”身法,轻松躲避白鹤的每一次进攻,而我身下的气息也是随着我的身法灵动,气息铺在地面上,逐渐形成了一个虚化的太极八卦的样子。 太极八卦中蕴含着万物命理生机,也包含着自然的无上法则。 而我的身法已经和万物、万事融合。 白鹤毫无章法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我。 一边躲避白鹤的攻击,我嘴里一边说道:“你动怒,就注定你已经输了,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 “东洋阴阳师联盟的三大顾问之首,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说话的时候,我忽然站定。 我脚下那气息虚幻的太极八卦也是“嗡”的一声显现出来。 虚化是太极,真实的是内息。 这太极八卦便是我以武入道的外周天。 这也正式说明,我的武技迈入了天师水准。 我的武技不同于其他人以武入道修身,而是将武技和气完美结合,即可内敛,也可外放。 在我武技外周天正式形成的时候,白鹤的长喙已经到了我的胸口。 只有半寸的距离,可我却从容躲开,然后我双尺猛的交叉,直接卡住了白鹤的脖子。 接着我嘴里慢慢说了一句:“道法——武技——断头剪!” 正文 第911章 宗近 第911章 宗近 我嘴里轻声诵念的时候,双尺已经剪了下去。 “嘭!” 在白鹤脑袋被剪下的瞬间,千手白鹤的整个白鹤外周天也是一下炸裂散尽。 我缓缓收了自己的脚步,我脚下的武道太极外周天也是缓缓收敛进了我的内息之中。 “噗!” 这下千手白鹤猛吐了一口鲜血,嘴里大声说了一句:“不可能,绝无可能!” 我没有去追击,因为紧握三日月宗近的千手白鹤,周身正弥散着一股阴戾的气息,直觉告诉我,那股气息很危险。 于是我就停在原地对着千手白鹤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也得谢谢你,让我在实战中有了武技层面上的新突破。” “噗!” 听到我的那句话,千手白鹤再次吐了一口老血。 他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不过很快,他的嘴角就泛起一丝邪笑说道:“宗大朝奉你知道吗,当年你们荣吉狼狈出逃南京的时候,夜当中除了留下无数的珍宝外,还有一些功法秘录,当时也有你们荣吉的人守在里面,你知道他们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眉头紧皱,已经猜测到千手白鹤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千手白鹤继续说:“当时,我和另外两个兄弟,率先冲进去,也是被他们几个守卫挡下了,我们也是被打的很惨,就像现在一样,我被打的吐血。” “可他们最后还是死了,因为我们人多,我们有枪!” 说着,千手白鹤身后的四个女人,竟然同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我。 我不由吓了一跳,躲子弹,我可未必能行。 “嘭嘭……” 那四个人一下对着我开了数枪,这枪声也是打断了所有人战斗,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这边。 此时小白龙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前,然后“呼”的转了一个圈,所有的子弹竟然全被小白龙用自己的身躯给挡住了。 最令我惊讶的是,小白龙完好无损,它用身上仅有的两块鳞片挡下了所有的子弹。 这小白龙的速度让我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很快我也是明白了,毕竟小白龙已经长出了翅膀,是应龙,是站在龙界顶点的存在,它忽然爆发出非常规的力量,也是正常的。 几个女人看到子弹全被挡下,就准备换弹夹。 我则是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几张天火雷符就对着四个女人飘了过去。 想要我命,就算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为了防止千手白鹤出手,我也是将一张天火雷符同样打向了千手白鹤。 千手白鹤挥动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将我的天火雷符斩下。 那四个女人就没有这么好命,她们虽然做出了反抗,可面对蓝阶的符箓,她们的抵抗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轰!” 四张符箓齐声爆炸,四个女人瞬间被炸飞了。 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在用头顶的犄角撞飞了仓木葳的蝙蝠外周天后,对着我这边说了一句:“宗老板,你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那四个美女有点可惜……” 我瞥了李成二一眼说:“好好打你的,要是你比我先赢了,明天请你喝酒。” 李成二笑道:“一言为定。” 说罢,李成二指挥着麒麟外周天对着仓木葳撞去。 仓木葳这次没有硬抗,而是和自己的蝙蝠外周天一起躲开数米。 麒麟外周天一瞬间就撞到了生剥鬼庙的庙门上。 “轰!” 一瞬间,庙门所在的那堵墙都被撞倒了。 随着院墙倒塌,秒内的两尊生剥鬼相就显露了出来,它们一动不动,却在灯光下显得更为诡异了。 看到庙门被毁,松下翯翯也是大声道了一句:“大胆,竟敢毁掉我们松下家的圣庙。” 说罢,松下翯翯就准备去找李成二的麻烦,不过却被夏薇至忽然跳出来,一剑刺向了喉咙。 松下翯翯飞快捏动指印,一道黑色的咒印出现在身前,忽然化为黑气盾牌,挡下了夏薇至的一剑。 “嘭!” 夏薇至短剑碰撞黑气盾瞬间,那盾就碎裂了,同时一股黑气扑向夏薇至。 夏薇至赶紧向后退去,同时说了一句:“用毒?” 松下翯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笑着说了一句:“这是内息之毒,是我的术法。” 夏薇至则是冷笑说:“什么内息之毒,不过是一种把自己当成蛊来养的一种变态蛊术罢了。” 松下翯翯见自己的术法被夏薇至一眼看穿,也是往后小腿了半步说:“蛊术,那就是蛊术吧。” 说罢,他再次起手,又是一个周隐,他的身后竟然出现另一只黑色的蜈蚣形状的外周天。 见状夏薇至只是笑了笑说:“原来你是吃了一只厉害的蜈蚣蛊,将蜈蚣蛊的魂魄炼化为了自己的外周天!” “你这倒是和我朋友李成二的有点像啊。” 李成二那边也是听到了夏薇至的话,在和仓木葳激战的时候,也是回了一句:“他是只能吃蛊,把自己当成蛊来练,而我不同,我是吞尽天下一切邪祟。” 说罢,李成二大手一挥,麒麟外周天张开大嘴,便对着仓木葳的黑蝙蝠撕咬了过去。 仓木葳的黑蝙蝠,也是发出刺耳的鸣叫声音,腾空而起。 仓木葳本人也是挥舞自己手中的长杖和李成二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当!” 一瞬间火花四溅。 刚才的枪声让所有人停下,现在所有人再斗在了一起。 我也是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千手白鹤说:“东洋阴阳师联盟背后的三大顾问之首,原来只是徒有虚名啊!”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迈着步子一步步地逼近千手白鹤了。 千手白鹤开始的时候浑身颤抖,接着一道电光闪过他手中的长剑,千手白鹤脸上的惊慌失措慢慢地消失了。 千手白鹤的嘴里也是传出了另一个声音来:“一点也不沉稳,成不了什么大气。” 说话的时候,千手白鹤的身体竟然迅速增加,膨胀了一倍多。 他的身体全是坚实的肌肉。 只不过那些坚实的肌肉中,充实着的不是阳刚的血气,而是阴历的腐朽之气。 很明显,千手白鹤的实力,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自已故的亡魂。 此时远处和小黑龙纠缠的黑衣矮子也是说了一句:“东洋江湖的一代名剑大师,三条宗近,终于露面了。” 我往黑衣矮子那边看了几眼,就发现他和黑龙之间的战斗方式,竟然是消耗力气的游龙戏凤,他想要把小黑龙活活耗死。 和一条龙比精力,那黑衣矮子疯了吗? 可直觉告诉我,黑衣矮子并没有疯,他的确拥有常人难以比拟的耐力。 不过身为真龙的小黑龙,肯定也不会惧怕什么。 所以我的注意力,还是注意到了眼前的千手白鹤身上。 身形扩大之后,那一米五长的三日月宗近就显得没有那么长,和他的身躯一比,反而显得刚刚合适。 巨大的千手白鹤把长剑往肩膀上一抗,左手张开成爪状伸向我,然后身体微微下蹲,做了一个相扑马步的动作笑道:“三条宗近,觐上!” 我即将面对的不再是千手白鹤,而是这个东洋江湖上极为有名的铸剑大师,三条宗近。 这三条宗近,是铸剑的大师,本身也是剑道的高手,在东洋的一些地方,三条宗近甚至被奉为神明,可以通晓剑意,感化天下之剑的剑神。 我在天目之下也是发现,此时占据了千手白鹤身体的三条宗近,实力已然是八段顶级的大天师,甚至已经半只脚迈入了九段天师之列。 三条宗近的实力,很模糊。 看着三条宗近,我也是将双尺紧握,然后体内的太极八卦武道外周天再次显现出来,接着我便缓缓说了一句:“荣吉宗禹,讨教!” 三条宗近嘴角上翘,“呼”的一下,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 我这边也是弓步弹了出去。 “当!” 我的双尺和三条宗近的长刀碰撞在一起,在接触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三条宗近的实力,远在千手白鹤之上。 虽然我是在自己的武道太极的外周天之内,可三条宗近的身法灵活程度丝毫不输给我。 在一次碰撞之后,三条宗近飞快抬脚就对着我腰间踹来。 他的身躯很大,可我在自己的武道太极外周天之内,只要敌人的攻击不打在我的身上,我就有回旋的余地。 因为在这里,我的身法依然成了自然。 我往往向后挪了半步,躲过了三条宗近的一刀。 在我向后躲的时候,双尺也是离开了三条宗近的长刀,没有了我双尺的限制,长刀便对着我斜劈了下来。 我的身体正在后退,即便是身法自然的我,也开始有些无法躲避。 于是我只能启动自己的符箓外周天,一张御风灵符和一张与御土灵符飞到我身前。 风化为气盾,再由土属性加强。 “当!” 三条宗近一剑劈在盾上,我趁机向后多退了几步。 “轰!” 那盾直接被三条宗近给劈碎了。 这三条宗近,很强! 正文 第913章 神威 第913章 神威 面对三条宗近的问题,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未给他任何的回答,不过我的冷笑也算是说明了我的态度。 见状,三条宗近也不再废话,身后的数把剑影向我袭来。 我这边也是漫天的符箓飞起。 一瞬间我的数张符箓便和三条宗近的剑影们碰撞在了一起。 “轰轰轰……” 漫天火光照亮这个小岛。 三条宗近本人也是紧握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冲向了我。 “当!” 我用双尺挡下三条宗近的攻击,身后的符箓继续飞出,三条宗近的剑影也是绕在我们的周身,时而偷袭我几下。 不过他的偷袭都被我的符箓给化解了。 于此同时,我和三条宗近的兵器对拼频率也是急速提升。 他每一刀都奔着将我斩杀而来,我双尺挡下他的攻击,间隙之中也是出尺还击,我的双尺上附着了符咒,每一击也都奔着取他性命而去。 “当当当……” 一时间,我和三条宗近周围火花四溅。 而我们周围符箓和剑影的碰撞也是声势巨大。 我和三条宗近的较量,瞬间成了岛上战斗的焦点。 忽然间三条宗近冷不丁地变换了套路,他没有硬抗我的攻击,而是测身一躲,见我一击落空,他手中便趁势抡了过来,直接冲着我的脖颈而来。 我脚下身形灵动,也是躲过了三条宗近的一击。 不过他长刀所带的劲风还是划破了我脖颈,在我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脖子。 见状,邵怡大声惊呼:“宗禹哥哥,你怎样了!?” 我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对着邵怡那边笑着说了一句:“放心吧小十三,我没事儿,只是擦破皮而已,刚才我打的太急,有些大意了。” 说话的时候,我主动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三条宗近的距离。 我的符箓和三条宗近剑影的接触也是逐渐减少,最后也是相互拉开了距离。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三条宗近说了一句:“果然,不用仙御状态,只是靠我自己的武技和符箓,想要赢一个大天师,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三条宗近笑道:“你用什么手段都不行,刚才那一击只差一点就能要了你的命,接下来,我会把那一点补上。” 我则是看着三条宗近慢慢地说了一句:“哦,那就试试吧。” 说话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符箓外周天收了起来,脚下的武道太极外周天也是收进了体内。 三条宗近一脸疑惑说:“你这是打算束手就擒了。” 我没有理会三条宗近的嘲讽,而是嘴里慢慢地嘀咕了一句:“仙御——武技形态。” “嗡!” 我周身仙气脉迅速暴动了起来。 我脚下的武道太极外周天再次出现,而且从我自己能控制的一米五变成了三十多米。 周围一大片的区域,都进入了我的武道太极外周天的覆盖范围内。 在这个范围内,我的所有武技进攻都会得到自然的加成,而对方的所有套路,都会被我的自然给看透,然后破解。 三条宗近见状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假装冷静说了一句:“不管你搞什么鬼,你的修为终究是你的硬伤……”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手中的地尺已经对着三条宗近扔了出去,在武道太极的自然状态之下,我竟然也能够尝试御物之术了,当然,这还要仙御状态的加持,解除了仙御状态,那我就够呛了。 三条宗近剑影飞出,想要抵挡我的地尺。 可我的地尺,在仙御状态下,犹如一只灵巧的飞鸟,猛的变化身形躲过了一道剑影,然后直奔三条宗近的额头而去。 三条宗近挥动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将我的地尺挡飞。 “嗡嗡嗡……” 地尺轰鸣着飞入空中,然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又飞回到我的手中。 而此时的我,已经跑到了距离三条宗近只有两三米左右的位置。 我的身体下浮,手中的天尺便对着三条宗近的腹部猛刺过去。 三条宗近没有躲避,而是仗着三日月宗近的长度,想要在我碰到他之前,将我斩落在地。 可地尺飞回,我在接住地尺后,右手猛抬。 “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我接下来这一击。 三条宗近身后的剑影又飞出两道,想要阻拦我的动作。 可我的天尺在左手中犹如猛龙游云,轻轻甩动,就把两道剑影给打飞了出去。 “嘭!” 三条宗近的腹部被我击中,身体瞬间飞出了十多米,然后“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次三条宗近没有再笑,而是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的嘴角也是流出一些黑糊糊的液体,那液体还带着一股浓厚的恶臭味道。 我明白,那些黑色的液体都是血,只不过那些血已经被阴戾的气息给污染了。 我这边并没有解除仙御状态,而是一步步走向三条宗近。 起身后的三条宗近,再次召唤自己的剑影向我袭来。 我的身体飞快闪动,那些剑影没有一道能够攻击到我。 在闪躲了几下后,我便来到了三条宗近的面前,他瞪着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再次挥舞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向我斩来。 我的身体再次一闪,从容躲过三条宗近的一斩之后,我双尺再对三条宗近的腹部打去。 “嘭!” 三条宗近又被打飞了出去。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无论是我的同伴,还是东洋江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嘭!” 三条宗近落地,嘴里大惊道:“不可能,就算你忽然是大天师的水准,你也不可能压制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仙御状态的我,说话并不是很方便,不过我还是通过意识强制说了一句:“因为此时的我,在你们东洋人的眼里,就是神明级别的实力。” 神明级别,也不过是我们华夏江湖的大天师顶级罢了。 如果遇上我父亲,我的这些攻击,他肯定能够全部挡下。 我有预感,我即便是现在的仙御状态,也不见得能打赢我父亲。 这次在东洋大打出手,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提升,不过这次提升,也让我更加清楚了自己和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 就好比我自己的实力,连这个三条宗近都打不过。 当然,这仙御状态也是我实力的一部分,不过并不是自己清醒意识控制的能力,总归有些不可靠。 三条宗近再次站起身,他紧握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准备做最后一搏。 他周身的气息再次飞快地旋转了起来,那些剑影也是重新飞回到了他的身后。 “啊!” 他怒吼一声,主动向我冲了过来。 仙御状态下的我,自然不惧这些,也是直接握着双尺迎上了三条宗近。 在靠近三条宗近的时候,我的脑子忽然感觉有些疼,我的意识开始变得不清醒了。 不过我的仙御状态却越发的强大。 刹那间,我已经到了三条宗近的身边。 三条宗近猛地挥刀一斩,我直接“呼”的一声躲开,然后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因为我的动作太快,三条宗近这一刀好像是从我的身体里面划过去的。 躲过三条宗近的一剑,我双尺便对着三条宗近的肋骨位置猛砸了过去。 “咔咔咔……” 我听到数根肋骨断裂的声音,于此同时三条宗近倒飞了出去。 三条宗近后退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狰狞的笑容,数道剑影也是将我包裹了起来。 “轰轰轰……” 无数的剑影在我周身炸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仙御状态已经解除,我靠的是自己的十几张御土灵符挡下了所有的剑影。 此时的我已经惊出满头大汗来。 仙御状态的我,是准备靠着自己的身体硬抗三条宗近的剑影,仙御状态的我,已经默认自己是仙体了,可事实是,我还是凡人之躯,那些剑影如果打在我的身上,那我必死无疑。 好在我及时停止了仙御状态。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忐忑不已,仙御判断失误这种事儿,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难不成是刚刚的表现,太像是真仙了,把自己的潜意识也骗过了。 我冷静下来后,看向了飞出去的三条宗近,他躺在地上,三日月宗近扔在一边,身上的气息已经十分的虚弱。 他被断的肋骨处,皮肉也是被打裂开了,黑色的恶臭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地面都被染黑了一片。 周围的众人这下更加的惊讶了。 松下翯翯更是瞪着大眼说了一句:“千手大人,您怎么了?” 我这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迈着沉稳地脚步走向了三条宗近。 他挣扎着想要捡起身旁的长刀,可他爬起来一点,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他的那些剑影,也是散掉了,因为三条宗近体内的气息也被我打散了,他无法再支撑自己的外周天。 见我靠近,三条宗近就道:“打败我,战争也不会结束!” 我说:“我知道!” 正文 第914章 续战 第914章 续战 我的话,让躺在地上的三条宗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开始变得无比绝望了起来。 他慢慢闭上双眼,身体也开始慢慢地变小,恢复到了千手白鹤的模样。 此时的千手白鹤,已经无法再维持自己翩翩少年的形态,而是变成了骨瘦如柴的糟老头子。 他满脸的褶子轻轻抽动,好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来爬去似的,格外的诡异。 千手白鹤的眼神比三条宗近更加的绝望,甚至还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 “宗大朝奉,你不能杀我,我是阴阳师联盟的三大顾问之首,我在阴阳师联盟说话很有份量,只要我一句话,阴阳师联盟就会乖乖把当年从夜当抢走的珍宝,双手奉还。” 千手白鹤躺在地上,大声求饶道。 我看着千手白鹤慢慢地说了一句:“一切都太晚了,即便你死了,我手里依旧有筹码,让阴阳师联盟的人,乖乖奉还从我们荣吉拿走的一切。” “至于你,我听你刚才说,你杀了我们荣吉的不少前辈,你的命就用来偿还他们吧。” 我看着千手白鹤,手掌的天尺对着他的胸口重重落下。 “嘭!” 我一尺子戳在千手白鹤的胸口,同时一股浑厚的气力进入千手白鹤的身体里面,他的丹田气海瞬间被我冲散,接着魂魄也被我的这一击给彻底散掉了。 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千手白鹤断了气,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东洋众人说道:“东洋江湖,也不过如此!” 仓木葳、松下翯翯,以及黑衣矮子,此时全部聚在了一起,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 李成二、夏薇至、邵怡、弓泽狐也是慢慢地站到了我的身后。 小黑龙也是落在我的身后,它的身体盘下,脑袋前伸到我的头顶,好像是在帮我遮挡爆炸之后漫天落下的粉尘。 从气势上来看,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仓木葳手握长杖,也是浑身有些颤抖看着我说道:“你竟然敢杀我们阴阳师联盟的首席顾问,这意味着东洋江湖和华夏江湖的全面战争。” 我说:“在你们对我动手的时候,就意味着全面战争已经爆发了,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仓木葳脸部的肌肉都开始不自觉的抽动了起来。 反倒是黑衣矮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笑道:“打就打,怕什么。” 松下翯翯也是深吸一口气说:“荣吉的大朝奉,华夏江湖最大势力的掌舵者,能够展现出这样的实力,也是正常的,损失一个顾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他毕竟是身负华夏大气运的人,要杀他,那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说罢,松下翯翯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夏薇至和尸新娘也是慢慢向前,同时夏薇至说了一句:“就凭你,还不配和我大朝奉交手。” 这个时候,蜿蜒山岛的道路上又传来一个声音:“那我总有资格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发现两个身着黄衣阴阳师袍子的老者,正在慢慢地走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进了东洋人的人群中,然后站到了所有人的身前。 东方韵娣立刻对我说:“左边头发多一点的老家伙,叫和田垂奘,右边没头发的叫山本小四郎,他们都是阴阳师联盟的顾问,他们的三大顾问,来全了。” 李成二在旁边说了一句:“两个秃老头儿而已,不足为惧。” 仓木葳,松下翯翯瞪了李成二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和田垂奘的一个眼神给吓的闭嘴了。 和田垂奘腰间配着一把刀,还绑着几沓符箓。 他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去的千手白鹤,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你的实力比你来东洋之前,好像变得更强了吧。” 我没吭声。 和田垂奘继续说:“我们东洋江湖的气运,也被你吸收了不少,这才创造了你开启武道外周天的契机吧,宗大朝奉,想要结束这场战争,我们阴阳师联盟归还你们当年从夜当虏获的大量珍宝其实很容易,只要你配合我们的仪式,留下一些气运就可以了……” 我打断和田垂奘说:“啥也不用说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说话的时候,我还伸手很不屑地指了指和田垂奘,以及山本小四郎。 见我不肯谈判,东洋人开始有些慌了。 因为从我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杀掉我的机会很小。 继续打下去,他们三大顾问很可能会全部死在这里。 和田垂奘和山本小四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往前走了一步。 山本小四郎也是慢慢用东洋话说了一句:“我们是站在你们华夏江湖头顶说过话的人,我们也见识过你们华夏江湖所谓的高手,你打败千手君,只是说明你运气好,他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全部来自外界的三天宗近,并不是他自己。” “我,以及和田君的工夫不同,我们是完全靠自己……” 我打断山本小四郎道:“别废话了,要打就上,不打就赶快投降。” 而我这么着急,并不是单纯要在气势上压制住东洋人,更是因为我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我必须在意识还清醒的时候,使用仙御,这样我才能确保自己从仙御中醒过来。 所以,说话的时候,我迈着大步直接向两个人走了过去。 同伴们想要跟上来,我就赶紧说道:“你们都待在原地别动,包括小黑龙。” 小黑龙也是乖乖留在了人群中。 和田垂奘那边也是让东洋人留在原地。 他们在集中精力对付我。 此时东方韵娣就大声说:“你们两个打一个,不公平,我来……” 我回头瞪了东方韵娣一眼说:“还轮不到你。”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愣在原地。 她的眼神闪烁,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然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歉疚。 我转过身看向和田垂奘,以及山本小四郎。 两个人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虽然他们都用刀,可我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擅长武技,武技只是陪衬,他们都是阴阳术数的高手。 接下来,还是有一场恶战要打。 不过只要我用刚才打败三条宗近的仙御状态,杀掉这两个人,也不会超过五分钟,只是我的身体还能撑得起五分钟。 五分钟后,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我要做的事儿,才是我们打服东洋江湖的关键所在。 我在距离和田垂奘六七米的位置停下。 和田垂奘合山本小四郎也是分开,一左一右,分别距离我六七米。 他们没有上前,应该也是忌惮我的实力。 我也没有立刻攻击,因为我在调整自己的气息,我要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进入仙御模式。 见我不出手,和田垂奘握着手中的武士刀就问我:“宗大朝奉,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了吗?” 我看向和和田垂奘说道:“应该再考虑一下的是你们。” 山本小四郎则是说了一句:“和他废话什么,我不信他还能真把我们阴阳师联盟的三大顾问都给杀了。” 我说:“那就试试吧!” 正文 第915章 执棋 说完话,我沉了一口气。 不等和田垂奘、山本小四郎动手,我已经开启了武道太极,并且我的身体进入了仙御模式。 两个人直接被覆盖在我的武道太极范围之内。 两个人也不惊慌,和田垂奘从腰间那几沓符箓中抽出一张来,扔到自己的脚下,然后说了一句:“咒印——鬼雾!” 一瞬间,他和山本小四郎同时化为一团黑雾,竟然直接原地消失了。 而我心里则是清楚,他们并不是消失,而是利用了符咒引起了幻术,他们利用幻术做掩护,快速变化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我觉得自己后背一凉,我飞快转身,双尺一挡。 两个人砍来的双刀就被我接了下来,仙御状态下,我的观察力,还是很强的。 挡下他们的攻击,我双尺猛的用力,便将两个人击退了几米,在离开我几米之后,两个人的身影迅速变得虚幻了起来。 而这种虚幻竟然连我的天目也给骗过了。 当然,也是因为仙御状态下的我,潜意识里不屑于用天目,仙御状态下的我,完全是靠着气息在锁定和田垂奘,以及山本小四郎的位置。 很快,我便对着一片空旷的地方冲去,同时手中双尺对着空气猛的一戳。 “当!” 一瞬间,空气中冒出了火花,山本小四郎的身形显现出来,他用长刀挡住了我的攻击。 同时他的身体向后飞去,身上也是“轰”的一声起火,几片符箓灰烬落下。 很显然,山本小四郎能够融入幻术之中,也是因为身上符箓的缘故,只不过现在他身上的符箓被我破掉了。 倒飞出去的山本小四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平稳落地,样子并不狼狈。 我心中也是大惊,如果换做不是仙御状态的我,就算开了天目也不会这么快就锁定山本小四郎的位置。 山本小四郎飞出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凉意,我的身体一躲,一把长刀擦着我的身体落下。 我手中的天尺猛的一敲。 “当!” 长刀直接刺在了地面上。 于此同时,我转身地尺砸出。 和田垂奘俯下身,然后沿着地面滚了几圈,才逃离我的身边。 我自然不会让显身的和田垂奘那么轻易的逃离,猛的一下追上前去,手中的天尺、地尺,就对着还没有起身的和田垂奘猛砸了下去。 和田垂奘抬剑来挡。 “当!” 第一击挡下,和田垂奘已经显得很痛苦了。 “当!” 当我第二击落下的时候,和田垂奘的手都在颤抖。 “当!” 地三尺下去,和田垂奘手中的长刀断裂,我这一尺直接砸在了和田垂奘的胸口。 “噗!” 和田垂奘一口血喷得老高。 见状,山本小四郎就再次冲上前来。 他想要阻止我杀掉和田垂奘。 我这边已经不打算继续对和田垂奘出手,因为我刚才那一尺,已经在和田垂奘的身体里面留下了一股仙气,那仙气随时可以爆裂,到时候和田垂奘,难逃爆体而亡的命运。 所以在山本小四郎冲上来的时候,我就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想到我的速度如此之快,等他想要转身躲避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因为我的双尺已经敲在他的腹部。 “嘭!” 山本小四郎再次倒飞了回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鲜血狂飙。 我这个时候才慢慢地说了一句:“爆!” “嘭!” 我身后的和田垂奘直接扎成了一团肉泥,他的魂魄也是炸没了。 鲜血如雨从空中落下,我的衣衫也是被点点鲜血染红。 不过仙御状态下的我并不在乎这些,我一步一步走向山本小四郎。 我能感觉到,我刚才那一击虽然把山本小四郎打成了重伤,却不足以要了命,所以我想要尽快走到他的面前把他解决掉。 可走的每一步,我的意识都在昏厥,如果我彻底昏厥过去,那我可能将无法从仙御状态下清醒过来。 所以在距离山本小四郎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我便解除了仙御状态,因为这就是我的极限,再呈现去,我在仙御状态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说不定,我会连自己的同伴也给杀掉了。 见我身上的气势削弱,地上的武道太极也是锐减了不少,山本小四郎挣扎着站了起来,重伤的他也是苦苦支撑。 而东洋江湖的人,早就看傻眼了,千手白鹤还能和我打很久,可和田垂奘、山本小四郎却在我面前几个回合就要丢了性命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仓木葳就说了一句:“荣吉的大朝奉,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黑衣矮子却是笑着说了一句:“什么隐藏实力,你没听说过吗,这是荣吉大朝奉的仙御状态,这种状态下,他的仙气脉觉醒,大部分就会自觉使用体内的仙气,进而进入大天师顶级,甚至是超越大天师顶级的存在,不过这种状态,他好像维持不了太久,你看到没,他已经到极限了,现在是我们出手的机会。” 说着,黑衣矮子就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的同伴们也是拔刀相向,随时准备冲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同伴们缓缓说了一句:“你们不要过来……” 李成二打断我说:“宗老板,这次不能让你再任性下去。”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的麒麟外周天已经召唤了出来。 小黑龙也是“嗷”的一声飞入空中。 黑衣矮子的目的好像就是我的黑龙,看到黑龙出动,面色中露出了一丝的惊喜。 “嗖!”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忽然飞来一支黑箭,它直奔小黑龙而去。 小黑龙身体翻滚,躲过了黑箭的偷袭,然后看向了黑箭射来的防线。 此时岛边的密林里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叮铃铃……” 那人一出现就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音,来的人正是铃鹿美智。 她才是东洋江湖中最为难缠的那个。 看到铃鹿美智,山本小四郎立刻对着她大声说:“你来的正好,那小子已经很虚弱了,杀了他,华夏的大气运就留在东洋江湖了,你的本体就可以晋升大天师了,你就是当之无悔的东洋第一高手了,我也会代表东洋的阴阳师联盟承认暗影组织的正统地位。” 铃鹿美智一脸微笑,叮铃铃地走过我的身边。 她并没有对我出手,而是径直走到山本小四郎的面前,然后抽出腰间的鬼彻,一剑刺穿了山本小四郎的胸膛。 她一脸微笑对着山本小四郎说:“我不需要得到弱者的承认,从今天开始,东洋阴阳师联盟将成为过去式,东洋江湖,将会迎来暗影时代。” 山本小四郎一脸的惊愕,不等他说什么,铃鹿美智抽出自己的鬼彻长刀,然后一脚将山本小四郎踹飞了出去。 “嘭!” 山本小四郎重重地摔在仓木葳和松下翯翯的面前,两个人彻底傻眼了,东洋阴阳师联盟的三大顾问,全部战死。 铃鹿美智依旧没有看我,而是看着仓木葳和松下翯翯说:“从现在开始,铃鹿社将会统治你们,欢迎你们,加入暗影。” 仓木葳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快他便说了一句:“请多关照。” 仓木葳投降了。 松下翯翯却是大怒道:“仓木葳,你干嘛,你可是仓木家组的次代阴阳师。” 仓木葳笑道:“你也说了,我是次代阴阳师,我一辈子都没有希望成为仓木家族的大阴阳师,可凭我的实力、资质,整个仓木家那几个大阴阳师继承者里,又有哪个能够比过我的。” “铃鹿大人已经给了我许诺,只要我加入暗影组织,我便是暗影组织的二把手,一个是仓木家族的二把手,一个暗影组织,乃至整个未来东洋江湖的二把手,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松下翯翯,一脸鄙夷地看着仓木葳说了一句:“你个叛徒。” 他刚说完,仓木葳的长杖已经戳在了松下翯翯的胸口。 松下翯翯本来想要躲开,却被自己的两个手下摁住了肩膀。 他们刚才和邵怡、弓泽狐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们都没有出全力,只是在做做样子。 很显然,他们已经被仓木葳,被暗影组织给买通了。 松下翯翯大惊:“为什么?” 仓木葳说:“这是一局棋,从一开始,荣吉,阴阳师联盟,包括阴阳师联盟的三个首席顾问,都是暗影操控棋盘上的棋子。” “你也是,为了控制你,在你身边安插几个卧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说话的时候,仓木葳抽出自己的长杖,松下翯翯不甘的闭眼殒命了。 这个时候,铃鹿美智才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还能撑多久,我们两个是继续打,还是坐下来谈呢,你应该没什么筹码了吧,毕竟我才是执棋之人。” 我深吸一口气说:“是吗,如果我说,我还有筹码呢!” 说话的时候,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几张符箓来…… 正文 第916章 作死 第916章 作死 见我掏出了符箓,铃鹿美智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惊愕。 她直接纵身冲向我,就要抢夺我手里的符箓。 我飞快向后退,可因为使用仙御的后遗症,我的脑子瞬间懵了一下,动作也是迟缓了一下,我的右脚绊倒了左脚,我直接一个屁股蹲摔了下去。 说巧不巧,我这一摔恰好躲过了铃鹿美智的这次抢夺。 她擦着我的身体多冲出去五六米。 这个时候小黑龙也是俯冲了下来。 铃鹿美智向旁边躲避,我则是在小黑龙落地的瞬间,用尽全力猛的一跳,跳到了龙头之上,我抓稳龙角,小黑龙便驮着我飞入了空中。 “嗷!” 一声龙吟响彻整个海岛。 我也是稍稍喘息了一口气,无论是铃鹿美智,还是东洋江湖的任何人,他们都不具备飞行的神通,在空中,我暂时是安全的。 飞入空中,我并没有立刻使用手中的符箓,而是先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张昭、谢冕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张昭就问我:“宗大朝奉,你那边怎样了,你忽然不让我们去海岛,而是在东京都待命,可我听说,有不少东洋高手登岛了,您没事儿吧。” 我“呵呵”笑了几声说:“东洋江湖的人,都是杂碎而已,我现在命令你们,在东京都开始执行斩首任务,目标是阴阳师联盟中,松下家、仓木家,以及蔡家的族长。” “我要他们,死!” 我的死字说的很重,说明我已经生气了,很生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张昭那边也是立刻说:“好嘞宗大朝奉,我们这就行动,当年东洋人抢夺咱们荣吉夜当的仇,该报了。” 挂断了张昭的电话,我低头看向岛上的东洋人。 我刚才的话,他们也已经听到了。 松下翯翯一脸震撼说:“宗禹,你可想好了,你这样做,东洋和华夏的江湖关系,将会再无缓和的机会。” 我笑着说:“你不和我缓和,不代表别人不和我缓和,我说了,我手中还有筹码。” 说着,我再次祭出这些日子来,我在岛上画出的符箓。 这些符箓乾坤开头,八卦为翼,天干地支藏在符花之中。 启动这些符箓,需要我周身的命理大气运,一旦启用,我就成了东洋江湖大气运的操控着,我要斩尽东洋江湖未来百年的大机缘。 “唰唰唰……” 五张符箓飘入我的符箓外周天中,符箓上的咒印也是显现了出来。 这些符箓上的符文为:承启天运。 这便是天运咒符。 目前唯一一张,我只能在纸上画出来,还不能直接凌空画出的符箓。 五张符箓出现之后,我也是毫不客气将自己的气运灌入其中,一时间以整个小岛为中心,整个东洋江湖的气运线都在飞速地向我这边聚集。 我虽然不能直接拿走这些气运,可是我却拥有斩断其中部分气运的能力。 看到我这边的情况,铃鹿美智也是大惊道:“你干什么,宗禹,我警告你,不要胡来。” 我咧着嘴笑道:“乱来,你们东洋江湖之前的种种举动是不是乱来? 现在怪我乱来了,太迟了,你们要为你们所有乱来的举动付出代价。” 我继续将自己的气运灌入符箓之中。 整个东洋江湖的气运之线的命脉已经逐渐展现在我的眼前。 铃鹿美智见状,从身上解下一把黑弓,她弯弓搭箭,一只黑色的箭矢从中飞出,直奔小黑龙而来。 小黑龙身体翻滚,躲过了黑色的箭矢。 不过我因为身体的抖动,推迟了几秒使用符箓。 铃鹿美智看到可以拖延时间,便准备再射几箭,就在她弯弓搭箭的时候,李成二的武器匕首扔了过来。 铃鹿美智没有理会,反而是仓木葳跳出来,用长杖挡开了李成二的巫器匕首。 铃鹿美智趁机再射出一箭。 这个时候,小黑龙竟然不躲了,它准备用自己厚实的龙鳞挡下这一箭。 “当!” 这一箭撞击在小黑龙的龙鳞之上,虽然没有射入其中,却也是让小黑龙疼得“嗷”的痛吼一声。 见状,我就大声说:“为什么不躲!” 小黑龙一动不动,它在给我争取时间,我也不再废话,赶紧聚集东洋江湖的大气运,此时东洋江湖大气运的命脉已经越发的清楚,再有一分钟,我就会将其斩断了…… 只是铃鹿美智再次举弓,我能感觉到,铃鹿美智这一击威力比之前的两箭都要强。 她的眼神也是变得深邃了起来,我敢确定,铃鹿美智是把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可怕的家伙给放出来了。 这一击如果射中小黑龙,那小黑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嗖!” 一支黑箭射出,我不由惊骇,直觉告诉我,如果小黑龙不躲开,那小黑龙的身躯都会被贯穿。 我大声怒道:“躲开。” 小黑龙却依旧一动不动。 我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外又飞来一支纯白色的长箭,那长箭直接把铃鹿美智的黑箭给挡下了。 “嗡!” 一声轰鸣过后,随着一股气息散退,小黑龙完好无损。 我低头看去,就发现不远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正是我的爷爷,宗延平。 爷爷手里拿着他的那一把无相冥弓,身上的气息也是极强。 看着爷爷出现,铃鹿美智皱了皱眉头说:“没听说你来了东洋。” 爷爷笑道:“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你们知道,你们和天机盟的合作,我知道,所以我得绕过天机盟的耳目和命理卜算,来的稍微晚一点,多花了一些时间。” 铃鹿美智抬头看了看空中,又看了看我爷爷,没有再动手。 爷爷则是继续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打扰我孙子做事。” 仓木葳还准备去和李成二打,却是被铃鹿美智叫住说了一句:“好了,东洋江湖基本完了,这一局我们输的彻彻底底。” 此时黑衣矮子却还不服气,他看着铃鹿美智说了一句:“妹妹,你真是胆小,多一个姓宗的而已,让你体内的那位大人出来,不见得会输。” 铃鹿美智笑道:“谁说只来了一个姓宗的。” 此时黑衣矮子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无相法身,那无相法身迅速变成了我父亲的模样,然后一把长枪瞬间架在了黑衣矮子的脖子上。 那黑衣矮子瞬间愣住,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再看不远处,我父亲从生剥鬼庙的神像后面缓缓走出。 父亲藏在那里? 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我大惊道:“爷爷,爸,你们都来了。” 同伴们也是深吸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爷爷则是说道:“我们自然是要来的,这东洋江湖,主意都打到我们华夏江湖的头上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道什么是尊重的。” 我父亲也是说了一句:“你要是再强一点,就不用我们这么操心了。” 不知道说啥好,只是心里暖暖的。 这一场战斗,已经再无悬念。 此时东洋江湖的大气运的命门已经展现在我的符箓面前,我不再迟疑,直接将五张符箓拼接在一起,形成一把五行俱全的气剑,而后我对着东洋江湖的气运命门斩去。 顷刻间,一半的东洋江湖气运被我斩断。 随着无数的气运线散掉,未来百年,东洋江湖将再无中段天师,就算是初段天师,也会寥寥无几,甚至是绝迹。 未来十年内,所有高于这个水平的东洋修士,要么离开东洋,要么被气运反噬而死。 这便是我对东洋江湖的报复。 随着我这一剑斩下,铃鹿美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了一句:“通知暗影组织的高层,准备撤离东洋吧。” 仓木葳一脸气氛说:“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铃鹿美智笑了笑说:“那还能怎样,找华夏江湖报复,拜托别傻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咱们挑起来的,输了就要认,而且宗家三代都在这里,放眼整个世界,能打得过这三个的人,恐怕没几个,你要是不服气,自己上。” 说罢,铃鹿美智转头就要离开。 我父亲和爷爷也没有阻拦。 我心里清楚,铃鹿美智身体内的家伙很麻烦,即便是我父亲和爷爷与她交手,也要浪费不少的气力。 再说了,我们在东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不用再打没必要的战斗了。 我父亲那边也是放走了黑衣矮子。 黑衣矮子走了几步,然后忽然转头对着空中的我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来取走那条龙的。” 黑衣矮子说话的时候,表情也是十分的嚣张。 他的话音刚落,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忽然现身在矮子的身后,接着一长矛贯穿了矮子的胸膛,那黑衣矮子一脸惊愕,他不敢相信,我父亲竟然敢杀他。 他更想不到,我父亲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他。 父亲也是缓缓说了一句:“放你走,还回来作死,那就别走了!” 正文 第917章 叩见 第917章 叩见 黑衣矮子倒地殒命,铃鹿美智只是稍作停留,然后对着黑衣矮子死掉的方向笑了笑说:“哥哥,我平时是让着你的,别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喏,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再见。” 说罢,她摆了摆手,径直往码头的方向走去了。 仓木葳和他的手下也是跟着离开。 等着东洋人都撤退了,我才让小黑龙驮着我从空中落下。 在黑龙落地的瞬间,我腿一软,直接从黑龙头上摔了下来。 幸亏父亲动作快,一把扶住了我。 此时爷爷也是上前查询我的情况,确定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消耗太大之后,就说了一句:“好小子,你这次做的真是不错,连斩东洋阴阳师联盟三大顾问,还有你让张昭、谢冕在京都开战斩首行动,这东洋江湖怕是真要被你给打服气了。” 父亲却说:“你小子太过逞强了,要不是我和你爷爷赶来,你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在那个铃鹿社的丫头手里,她身体里的东西,就算是我,也要忌惮几分。” 我问:“您打不过她?” 父亲笑道:“那倒不至于,就是打赢太麻烦了,得付出一些代价。”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爷爷则是说道:“就算我们不来,小禹也能逢凶化吉,别忘了,那院子里还有一个厉害的人物没有露面,所以我们来并不是雪中送炭,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说着爷爷看向了院子那边。 此时狐小莲带着刘蔷薇、灿灿从院门处走了出来。 狐小莲对着我爷爷和父亲拱了拱手。 我父亲也是说了一句:“是啊,我们算是白来了。” 爷爷却摇头说:“也不算是白来,狐前辈是小禹身边最后的杀手锏了,用在东洋这种地方有些大材小用了,她应该有更大的舞台。” 我一脸疑惑看向狐小莲,爷爷这话的意思,以前的狐小莲从来没有施展过自己真正的实力? 父亲也是点了点头,竟然同意了爷爷的说法,他们两个可是很少做到意见统一的。 此时父亲看了看狐小莲身后的刘蔷薇和灿灿便说了一句:“那小丫头的资质不错。” 东方韵娣此时立刻上前拉住我父亲的胳膊撒娇说道:“师父,你不会想要给我找个师妹了吧。” 父亲笑道:“我可没有那精力再收一个徒弟了,要说资质,普天之下,比你东方韵娣好的,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父亲一直说东方韵娣的资质好,可东方韵娣在我面前很少显露神通,我也没有感觉到她的修为有什么精进,这里面难不成藏着什么秘密吗? 就在想着这些的时候,父亲看向邵怡说了一句:“十三丫头别愣着了,过来给宗禹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快速恢复他内息,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可不适合面对东洋人派来的谈判人士。” 邵怡这才跑上前,给我检查了一下,然后说:“恢复不能着急,不过我这里有几颗补气的药丸,可以让宗禹哥哥看起来像是正常人,可实际上内息还是很虚弱的。” 父亲说:“那就足够了。” 说话的时候,我们没有打扫战场,而是全部退到了院子里的房间中。 到了房间,吃了邵怡给我的药丸,我感觉身体的力气就稍微恢复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浑身无力。 此时父亲就说:“你在京都的斩首行动恐怕不会太顺利。” 我愣了一下赶紧问道:“怎么了,张昭和谢冕出事儿了?” 父亲摇头说:“那倒不会,只不过松下家、仓木家的家主都会被杀,只是蔡家的人,你们未必能找到,作为天机盟的代表,他们推演了棋局之后,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 我愣了一下说:“他们知道会输,为什么还要做这一切。” 父亲说:“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所以棋局在继续,我和你爷爷是这棋盘中的暗棋,他们一开始并未察觉到,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棋局已经开始,已经停不下来,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当他们看到结局的时候,自然是舍弃棋局,直接逃跑了,东洋江湖只是他们的弃子罢了。” 我好奇问道:“那他们逃到什么地方了?” 父亲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北美,或许是澳洲,反正不会是欧洲。” 我问为什么。 父亲说:“你自己调查吧,我都给你说了,还有啥意思。” 果然没多久,张昭、谢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们给我通报了情况,除了蔡家的高层,他们的任务全部完成了。 我问:“蔡阗也走了?” 张昭说:“蔡家的人,撤的很干净,除了一些本地的杂役,凡是姓蔡的,全部撤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们撤退的本事,也是一绝。” 接下来,我就通知张昭、谢冕带着荣吉的兄弟回国。 当然,我在电话里也是了解过了,我们荣吉的兄弟只有一个受了伤,其他人基本没啥事儿。 毕竟是荣吉的天地双煞合力出手的,东洋能抗得住的人,都在这岛上呢。 父亲和爷爷并没有在岛上多待,看着我的身体好转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他们告诉我,他们暂时不会回国,要去一趟欧洲。 我问去干啥,父亲就说了一句:“还能干啥,调查灭世者的事儿,天机盟的出现,让灭世者这件事儿,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爷爷也是点头,证实了我父亲的说法。 我虽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可还是送父亲和爷爷去了港口。 到了那边之后,我就发现,港口的船上还有张承志、怖逢,我本来想问一下怎么不见燕洞,却忽然想到燕洞已经身殒龙虎山了。 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伤神了。 父亲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保护好自己的同伴,至少要比我做的好。” 我没吭声。 这个时候,我发现船舱中又走出一个人,这人正是徐坤。 我惊讶道:“他也和你们一起去?” 爷爷说:“现在长眠棺,是他掌控着,去欧洲寻找灭世者的线索,长眠棺的作用很大,所以得带着他。” 徐坤也是对着我招了招手笑道:“好久不见啊。” 我点了点头,也算是回了一个招呼。 爷爷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徐坤不可以完全相信,总有一天,你还是要面对客家,因为他们做的事儿,是犯了我们荣吉的大忌。” 徐坤则是笑道:“师兄,你不要说的如此肯定嘛,说不定宗大朝奉也会学我呢。” 爷爷和我齐声说了一句:“绝无可能。” 徐坤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 我问:“船舱里还有其他人吗?” 父亲说:“没有了,对了,你回国之后,抽空多陪陪你妈,我不在国内,你得给我照顾好了。” 我说:“放心吧。” 父亲点了点头。 看着船开走,我们沿着山路登岛。 此时东方韵娣就在我旁边轻声问了一句:“宗老板,这次东洋之后,你在国内江湖上的声望又要上升一大截了。” 我说:“这些都是虚名而已,我并不在乎。” 东方韵娣说:“可是荣吉不少人都在乎。” 我说:“我现在在乎的是某一个人的行踪,我们和东洋江湖谈判只剩下最后一步了,他可别出来使什么幺蛾子。” 东方韵娣立刻会意说:“你是说欧阳震悳?” 我点头说:“是的,东洋江湖走到这一步,他在其中多多少少也起了一些作用,我担心他现在又跑去阴阳师联盟搞什么鬼,或者代表X小组截胡我们荣吉的东西。” “那样的话,我们和X小组合作的蜜月期就要结束了。” 东方韵娣说:“这个欧阳震悳有时候做事的确有些不按常理,不过这种反常的操作,他应该不会做,就算他做了,东洋人也未必会同意,这华夏江湖谁说的算,这一战,他们应该看清楚了。” “现在东洋江湖,阴阳师联盟的家族族长,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二把手,仓木葳跟着铃鹿美智走了,蔡家人全没了,就剩下松下家的松下奇了。” “松下奇这人很聪明,他知道该和谁谈判。” 我说:“但愿吧。” 接下来这一晚上,我睡的很舒服。 不过次日清晨,我还是起的很早,我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不少阴阳师联盟的人已经登岛,不过他们并不是来找事儿,而是处理战场,清理尸体的。 等所有尸体都处理好了之后,松下奇才姗姗来迟。 此时的松下奇一身白色的阴阳师长袍,头顶带着高高的白色阴阳师高帽,也就是所谓的立乌帽子。 他左手下垂,右手捏着一根代表阴阳师身份的禅杖。 他的每一走都走的很谨慎,来到院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院内恭敬道:“东洋阴阳师联盟,立乌帽子,松下奇叩见。” 说罢,松下奇弯腰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正文 第918章 归国 第918章 归国 听到松下奇的声音,我便转头往门口看了看,瞧着他九十度弯曲的身子,我心里这才泛起胜利的喜悦,我知道东洋江湖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东洋江湖被我打服帖了。 所以我看着松下奇说了一句:“进来说话吧,你自己一个人。” 松下奇道:“是,谢谢宗大朝奉。” 松下奇直起身子,然后沉了一口气才慢慢地走进了大院。 我指了指院子侧面的一个凉亭先走了进去,同伴们这个时候也纷纷走出了房间,聚集到了凉亭周围。 我在凉亭中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松下奇说:“你也坐下说话吧。” 松下奇摇头说:“不用了,我站着说话就行了。” 我道:“你随便吧,对了,你这盛装而来,想必整个东洋江湖已经被你牢牢掌控在手里了吧。” 松下奇点头说:“承蒙宗大朝奉多多关照。” 松下奇这话多少有些怨言,毕竟我一个人斩断了东洋江湖未来百年的气运,未来百年的时间里,东洋江湖滋养不了任何中段天师高手,东洋江湖的水准将会出现大衰退。 我也不计较这些,就问松下奇:“那么你们阴阳师联盟归还我们荣吉珍宝的事儿想的怎样了?” 松下奇说:“我已经连夜将名单上所有的文物都整理了出来,东西就在门外。” 我点了点头说:“嗯,让人送进来吧。” 松下奇拍了拍手,门外十多个人抬着几口大箱子就进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当年你们从南京夜当抢走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松下奇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则是看向旁边的李成二、夏薇至说:“你们两个去检查下箱子里的东西,看看对不对。” 李成二和夏薇至点头便上去查探了。 我继续问松下奇:“对了,蔡家人曾经还给过你们一块昆仑碑,那石碑还在你们家族吗?” 松下奇摇头。 我问:“被蔡家人带走了?” 松下奇点头说:“宗大朝奉明察秋毫,在我们家族族长被斩首之前,蔡家人就利用我们看守松懈,抢走了昆仑碑,不等我们找蔡家人算账,荣吉的天地双煞就出现在了我们家族内部,所以昆仑碑就被蔡家人顺理成章地带走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道了一句:“天机盟的人还真是老谋深算啊,大棋输了,竟然还能在小棋局上利用我们荣吉扳回一城。” 松下奇没有吭声,而是转头看了看检查珍宝的李成二、夏薇至,他也在担心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我对松下奇说:“你不用紧张,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们东洋江湖早先是这个态度,我们就不会大打出手,搞的这般不愉快了。” 松下奇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继续问松下奇:“对了,X小组的人有没有去找你?” 松下奇反问我:“您说的是欧阳震悳前辈吗?” 我说:“是他。” 松下奇立刻道:“他昨天夜里就找到我,说是愿意代替荣吉接收那些珍宝,还说可以替我们东洋人从中斡旋,进而最大程度地保持我们东洋江湖的独立性。” 我问:“哦,你是怎么想的。” 松下奇说:“就目前的形式来讲,东洋江湖已经没有必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了,没有了高手的守护,东洋江湖独立基本就是找死,所以我们继续找一个大树来靠,而这棵大树不会是X小组,更不会是欧阳震悳。” “我和他接触不多,可我觉得那个人不可靠,喜欢耍小心眼,说白了,就是度量不够。” “反观宗大朝奉,才是最合适的那个,您虽然也有心计,可每一步棋都是大开大合的大棋局,您看的全局,而不是小利益,您耍的是谋略,而欧阳震悳耍的是心计,这就是您和他的区别。” “所以东洋江湖未来的命运依附在谁的名下,就显而易见了。” 我笑了笑。 东方韵娣就在旁边说了一句:“松下先生也是一个目光长远之人,如果东洋江湖多一些你这样的人,那今日之局面就不会出现了。”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松下奇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对我说:“对了,欧阳震悳已经离开东洋了,不过他没有回国,而是去了澳洲。” 澳洲?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松下奇继续说:“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蔡家人,全部逃到了澳洲去了。” 我笑了笑问松下奇:“这么说来,在姓蔡的人里面,有你的眼线了?” 松下奇也不避讳直接说:“是的。” 我继续说:“澳洲,他们可真会选地方啊,那里是欧洲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控制的地方,同时又保持着很多的独立性,就算是教廷也不能完全控制澳洲的江湖。” “再加上澳洲江湖本来势弱,蔡家人迁入会大大增加澳洲江湖的实力,那边应该会很轻松地接纳蔡家吧。” 松下奇则是说:“据我所知,蔡家人去澳洲,并不是单纯地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 我好奇问道:“什么目的?” 松下奇就说:“塔斯马尼亚的精灵石器。” 精灵石器? 塔斯马尼亚是澳洲东南部的一个岛屿,上面曾经生活着一支澳洲本土的原著民,在被西方殖民之前,他们的生活非常落后,基本处于原始社会的层面。 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不同的部落有各自的图腾,他们崇拜月亮、精灵,族内也有许多的巫术高手。 只不过那些巫术高手,最后都倒在了洋枪火炮之下。 纯血统的塔斯马尼亚人基本绝迹,现在剩下的塔斯马尼亚,基本都是混血了。 至于精灵石器,我也曾经听爷爷说过,因为塔斯马尼亚人历史没有文字记述下来,所有不少事情,都是以传说形式流传下来。 精灵石器是塔斯尼亚一个部落的神器,据说那块石头放到干枯的土地上,那土地就会立刻复苏生机,还有汩汩泉水冒出。 精灵石器放到刚死掉的人身上,那人的魂魄就会立刻被唤回,身体也会瞬间变得年轻,然后那人就会复活。 据说,精灵石器能有这般的作用,是因为那块石头中住着一个远古精灵。 心里想着这些,我就问松下奇:“你有关于精灵石器的消息吗?” 松下奇摇头说:“我的眼线还接触不到这么深的消息,不过蔡家既然是准备在澳洲安家,那就说明,他们的线索和资料也不详尽,需要长期探索。” 东方韵娣也是说:“其实西方的巫师协会,以及骑士协会每年也都在找精灵石器,几百年了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我“嗯”了一声。 松下奇就说:“蔡家人找精灵石器,可能是为了解除昆仑石碑的诅咒,我听说,那精灵石可以通过纯净的精灵力量,化解一切诅咒。” “对了,蔡家人腿脚有问题,就是被昆仑石碑诅咒而致,那石碑很邪门的。” 我没说话。 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就变得无关紧要,一直谈到中午的时候,李成二和夏薇至才完成了对那些珍宝的清点。 我列出的名单,一样不少,甚至还有几样并不是我们荣吉的东西,松下奇也给送来了。 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华夏的,我便一并收下了。 清点好了名单,我就对松下奇说:“好了,我们差不多该离开东洋了。” 松下奇却是拦下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还有一件事儿,我们没有谈呢?” 我笑着问:“什么事儿。” 松下奇问:“关于荣吉会不会接受我们东洋江湖暂时附属的事儿。” “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实力来保护我们。” 我说:“这件事儿啊,你们附属就算了,我打你们东洋,并没有把你们纳入我们华夏江湖的意思,你们继续保持你们的独立性,但是你们有什么危险了,我们荣吉作为大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到我这么说,松下奇这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我们回国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松下奇先是安排船送我们到京都附近,然后又安排专机送我们回国。 我们飞的是帝都机场,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不过我们并没有通知帝都的天字列家族,而是连夜驱车赶回了荣吉本部的大槐树村。 跟着我们一行的,还有几辆小型卡车,我们从东洋带回来的珍宝就全部送到了这里。 袁氶刚、袁木孚,以及荣吉的主要干部都在这里集合欢迎我们。 当然也包括退出天机盟加入我们荣吉的钱咪咪。 见了面,不少荣吉的老前辈都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其中有一些是经历过反抗东洋入侵战争的人。 他们憋了一肚子的火,被我给出了。 我在那些前辈心中的印象也是变得更好了。 和大家聊过之后,我就单独把钱咪咪叫到了大槐树下问:“现在好好聊下天机盟的事儿吧。” 正文 第919章 内幕 第919章 内幕 听到我的问题钱咪咪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看着距离大槐树不远处正在欢呼庆祝的众人。 我问钱咪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钱咪咪笑道:“不难回答啊,只是你问的问题太笼统,关于天机盟的事儿有很多,你想知道什么啊,不过我先给你说好了,有些事儿我是不能回答你的,我立过誓的,就算离开了天机盟,有些事儿也是不能说的,不然我会丢了小命的。” 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俏皮的微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宗大朝奉,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你好像变得更帅了,特别是听说你在东洋的事迹后,我就觉得帅的都要发光了。” 我打断钱咪咪说:“少转移话题,我问你,国内的天机盟和国外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关系。” 钱咪咪想了想说:“应该是荣吉和客家的关系那样吧,不过好像关系比荣吉、客家之间的关系还要恶劣一些,我们国内的部分,一直把国外的部分视为华夏的叛徒,我们致力于将其彻底铲除。” “而且是无法和解的那种。” 我问:“这次在东洋的棋局,国内的天机盟有没有出手布局。” 钱咪咪说:“有,不过你放心,国内天机盟的布局仅限于两个人,他们是为了保护那两个人的安全。” 我道:“刘蔷薇和灿灿?” 钱咪咪点头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藏着了,天机盟让我找荣吉要人,他们要刘蔷薇和灿灿,把她们带走培养。” 我问钱咪咪:“你是荣吉的人,还是天机盟的人?” 钱咪咪说:“我自然是荣吉的人。” 我再问:“那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把刘蔷薇和灿灿交给天机盟的人?” 钱咪咪说:“肯定是交给合适了,我们留着没啥用,再说了,她们两个本来就有天机盟的背景 ,回天机盟就是回家,那也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而且通过这次,你也可以多接触几个天机盟的人,给人的时候,你就让天机盟亲自上门来领人,或许你能从其他天机盟人的身上,获取更多有关天机盟的消息。” 我对着钱咪咪笑道:“你这前脚刚离开天机盟,就要把天机盟给卖了啊。” 钱咪咪也是笑道:“我可没卖,不能说的消息,我可是一条也没说,再说了,我是荣吉的人,给帅哥大朝奉出谋划策也是我分内的事儿。” 我笑了笑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钱咪咪问我:“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摇头说:“暂时没有了,等我以后想了解的时候,再找你问吧。” 钱咪咪疑惑道:“就这?” 我说:“我问你问题,并不是真打算问出什么来,我要的就是你回答我问题的态度,你这态度我很满意。” 钱咪咪愣了一下,随即笑的跟花一样说道:“男人的心思复杂起来,有点可爱。” 我对钱咪咪说:“好了,你去把袁木孚叫来,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钱咪咪一脸不情愿地笑道:“可是人家还没有给你聊够呢。” 我白她一眼说:“少来,快去叫人。” 钱咪咪也没有再废话,径直走向了人群,我则是抬头看了看大槐树,一股让人舒坦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大槐树一身的灵气,真是让人受益匪浅啊。 很快袁木孚就过来了,他对着我笑了笑说:“这次东洋之行,你算是给咱们华夏江湖出了一口恶气啊。” 我说:“这些褒奖我的话就别说了,这么一会儿,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老茧来了。” 袁木孚就说:“你找我过来,是要问裴邵岩的事情吧?” 我点头。 袁木孚继续说:“裴邵岩现在被关在拖拉机厂,他身上的诅咒已经被解掉了,不过没有你的命令,暂时没放出来。” 我问:“是阖麟搞的鬼吗?” 袁木孚说:“应该是吧,不过直接出手的并不是阖麟,而是阖麟找的一个散修,现在那个散修死掉了,属于死无对证,我们查不到阖麟的头上。” 我“哦”了一声说:“看样子阖麟还是不死心啊。” 袁木孚说:“这次我去北美接回裴邵岩的时候,见到了Pixie,你猜她对我说什么?” 我说:“我怎么知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袁木孚笑了笑说:“他说,欧阳震悳其实是天机盟的弃子。” “而且在我们荣吉之中,还有天机盟的人,而且地位很高,是一个能够自由出入夜当的人。” 自由出入夜当? 我问:“多自由?” 袁木孚说:“你这个大朝奉不在的时候,也能够自由出入的人。” 我说:“这样的人,在我们荣吉,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御四家,我,你,袁叔叔,我爷爷,最多加上马叔、马婶儿,没有其他人了吧?” 袁木孚说:“如果拖拉机厂地下那位不出来,我们面前这位槐公化形的情况,的确是没有其他人了。” “听Pixie的意思,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天机盟的人。” 我道:“她可能是想要离间我们荣吉的关系,挑起我们的内部矛盾,我们都不知道的消息,那女人凭什么知道。”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其实,以前,咱们荣吉高层也有过天机盟的人,不过那会儿荣吉和天机盟的理念差不多,都是心怀家国天下,加上我们荣吉本身就很包容,所以也没有什么。” “可现如今的形式不一样了,天机盟一分为二,国内的部分好说,国外的那部分已经把天机盟的名声坏的够呛了,我们荣吉内部的天机盟的人,如果是国内部分的,那应该没事儿,如果是国外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问袁木孚:“会是国外部分的吗?” 袁木孚说:“肯定不会。” 我笑道:“那不就得了,好了,这件事儿到此打住,你也不要对外人再提这件事儿,这个消息,你就当没有听过。” 袁木孚看了看我,然后点头问道:“那裴邵岩怎么处置?” 我想了下就说:“通知裴小鸣带回家吧,告诉裴小鸣,不要再给裴邵岩任何的权力,公司的股权,什么的,全部收回,让裴邵岩安心养老,不要再出国搞事情了。” 袁木孚点头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袁木孚离开,我就深吸一口气,看着大槐树说了一句:“槐公,你觉得咱们荣吉的高层里面,会有天机盟的人吗?” 大槐树没有任何的回答,又是一阵舒坦的气息向我袭来,我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便在大槐树村住了一天,第二天的中午我们才驱车赶回别墅。 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让同伴们先回去,至于我则是先去了一趟母亲住的教工楼宿舍。 穿过那片校区,看着一群氧气蓬勃的大学生迎面走来,我也是不由感慨时光匆匆。 来到母亲居所的门前,我敲了敲房门,就听到母亲在里面喊道:“进来吧,门开着的。” 我推门进去,就发现房间里面并不是只有母亲一个人,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学生,她们正在探讨一些学业上的事情。 母亲讲的入神,第一眼回头,好像没有认出我,她转过头继续讲。 可讲了两句发现是我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文稿,对着我笑道:“小禹,你怎么来了。” 我说:“刚从东洋回来,就来看看您。” 母亲笑了笑。 此时那女生也是站起身对着我母亲说:“师母,要不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等改天我再来。” 母亲立刻说:“那行,你晚上再过来,争取把你的文章给改过了。” 女生点了点头。 那女生穿的很朴素,短发、苹果脸,没有化妆,整个人很干净。 女生走后,母亲就问我:“那是我学生,你小子别打什么坏心思。” 我愣了一下笑道:“妈,你瞎说什么,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啊。” 母亲笑着说:“给你开玩笑呢,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吧。” 我说:“好。” 接下来母亲和我聊天,刻意避开了所有江湖的事儿,她给我讲了不少学校的事儿,而我这边开口便是江湖,只能听着母亲一个人在说。 吃了午饭,我走的时候,母亲才对我说了一句:“下次见到你爸,告诉他,让他多给我打几个电话。” 我点头。 走出教工楼宿舍区,我再次穿过那片校区,结果我就在出校区的路上碰到了那个苹果脸的女生。 还是她主动叫住了我:“宗禹。” 我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女生点头说:“是师母告诉我的,师母的桌子上有你的照片,我问那是谁,师母说,是她的儿子,我问了名字,她就告诉我了。” 我道:“你叫我妈师母,你是我爸的学生?” 女生点头道:“是。” 我问:“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女生说:“我想确认一件事儿!” 正文 第920章 平凡 第920章 平凡 向我确认事情? 这女生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这个女生有些不同寻常了。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生笑着说:“我叫白燕,是宗教授的学生啊,我向你确认的事情是,宗教授还会不会回来上课?” 我用天目观察了一下,这女生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修为,不过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学生,她肯定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儿,而且和江湖有着很深的关系。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等你用真实身份面对我的时候,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我绕过白燕,从她的侧面离开。 白燕也没有追上来,而是愣在原地。 她大概是在疑惑自己是什么地方暴露了吧。 出了学校,我打了一辆车回了别墅。 同伴们都在休息,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蒋苏亚一个人焦急地等在客厅,见我回来了,她才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则是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了一句:“想我了。” 蒋苏亚点头“嗯”了一声。 我说:“我也很想你。” 简单说了几句话,狐小莲就从楼上下来了,江苏亚也是从我怀里出来然后站到了一旁。 狐小莲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刘蔷薇和灿灿。 一边下楼,狐小莲就说:“一会儿天机盟的人会来接人,你还有没有要和她们交代的?” 我看了看刘蔷薇和灿灿说:“其实也没什么交代的,就简单的一句话,江湖路远,请君珍重。” 刘蔷薇那边则是说:“宗大朝奉,我是应该这么称呼你吧。” 我笑着说:“你叫我宗禹也行。” 刘蔷薇摇了摇头说:“我还是称呼你宗大朝奉吧,这两天和你们在一起,狐小姐也是给我讲了不少江湖的事儿,我听的跟看电影似的,觉得一切都好梦幻,不过你们却又是真实存在了,我既然无法摆脱江湖,就只能带着灿灿投身其中了,你放心,我会让灿灿以你为榜样的,绝对不会成为江湖中的恶徒。” 我说:“我不是什么榜样,不过求善而存是必须的。” 距离天机盟来接人的时间越来越近,到了傍晚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别墅的门铃终于被摁响了。 兰晓月去开的门。 我就听到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宗禹在吗,我是来接人的。” 这好像是白燕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兰晓月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人正是白燕。 此时的白燕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身后背着一个普通的双肩包,依旧朴素的普通,走在大街上,谁也不会怀疑她有什么身份的那种。 一见面,白燕就对着我笑着说:“宗禹,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我以真实身份来到你面前,白燕,天机盟人间使,我全权负责这次刘蔷薇、灿灿母女的交接事宜。” 我疑惑道:“没想到,天机盟会用一个普通人来接头。” 白燕笑着说:“这有什么没想到,江湖的本质是人,而不是有修行的人,只是混迹江湖的人中,有修为的人多点而已。” 我问白燕:“你没有任何的修为,我很好奇,你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白燕说:“凭我天机盟的身份。”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追问。 接下来白燕拿出手机,拨了一下我的手机,然后问我:“这应该就是天机盟给你们留的手机号,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要把人带走了。” 我问白燕:“你把她们带走,你有能力保护她们吗?” 白燕说:“我是没有,不过有人有这样的能力,我只要把她们送到保护她们的人面前就好了,而在这期间,是绝对不会出事儿的。” 我问白燕:“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白燕摊手说:“凭我对天机盟的信任。” 见从白燕的嘴里套不出话来,我就让她带着刘蔷薇和灿灿离开了。 白燕开着一辆普通的白色轿车,等车子离开后,李成二就问我:“用跟着吗?” 我摇头说:“不用了,天机盟的人很谨慎,他们先让白燕在学校里和我偶遇,那个时候已经在试探我,我识破了她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天机盟的人才把她放到了明面上。” “表面看来白燕被重要了,实际上,她可能被天机盟给抛弃了,以后的白燕接触不到什么天机盟的重要事情了,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 “不过,她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她觉得这些都是天机盟的安排,她太信任天机盟了。” “话又说回来,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或许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旁边的狐小莲就说:“宗老板,你看问题,越来越透彻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跑出来问我:“宗老板,我们也回国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了,要不要今晚去放松下,找个地方喝喝酒,聚个餐?” 我说:“行,你安排地方吧,不过吃饭的话,就在家里吧,那里的饭,也没有晓月姐的饭好吃。” “喝酒的话,咱们出去喝。” 李成二点头说:“得嘞。” 兰晓月早就准备好了菜,晚上的这顿饭自然也是十分的丰盛,我们吃饭就吃到了九点多。 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下,才出门去喝酒。 李成二依旧是把我们带到了张芸新开的酒吧。 李成二打电话订的包厢,所以我们过去的时候,张芸便亲自来迎接我们。 毕竟我帮过张芸,而且我还给了她进入地字列的机会。 除了张芸,裴小鸣也来了。 进到包厢里,我就发现这里面放着的全是名酒。 我笑了笑说:“换普通的啤酒就好了,弄这么贵的红酒,你们不过了?” 张芸就说:“今天这顿,我请,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我摆摆手说:“你不用谢我,赶紧给我把这些酒都换了,我们是朋友聚会,用不着这么奢华,谁做生意都不容易。” 张芸还准备说什么,裴小鸣就推了推她说:“行了,你就听宗老板的吧,这样,留一瓶,其他的全换了。” 张芸这才点头喊人来换了酒。 喝酒的时候,裴小鸣也是向我感谢了一下救出她父亲的事儿,我则是摆摆手说:“那都是袁木孚的功劳,改天你请他吃顿饭好了。” 裴小鸣点头。 今天这顿酒并没有什么插曲,大家一直喝到深夜。 因为回到了省城,所以东方韵娣就没有跟着我们一起,陪在我旁边的一直是蒋苏亚,她一晚上除了喝酒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拦着我的胳膊,脸紧紧贴着我。 等着酒局散场的时候,张芸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对了宗大朝奉,我最近发现一件事儿。” 我问张芸什么事儿。 她说:“有两个学生打扮的女生经常来我这里喝酒,她们两个人坐在吧台聊天,有好几次提到了荣吉的名字。” “有一次,我试着去她们谈话的内容,可刚在她们旁边坐下,她们就起身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我立刻把白燕的模样形容给张芸。 张芸说:“是有个苹果脸的女生,不过她的穿着可不朴素。” 说话的时候张芸拿出手机,上面是一段关于那两个女生的视频,其中有一个正是白燕,不过视频里的白燕穿着前卫,身条也比学校里看着更好了。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这个人啊,我见过了,是江湖人士,你也是很细心,我得表扬你一下。” 张芸也是笑了笑。 她在为自己能够帮到荣吉而感到高兴。 想到白燕,再想到张芸,或许没有修为,真的也能够在江湖之中有一席之地吧。 喝完酒,还是裴小鸣安排的车子送我们回去的。 回到别墅这边,我简单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这些天的劳累,随着酒劲一下涌了上来。 隐约中,我听到蒋苏亚好像和我说了很多的话,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一句也记不住了。 而且我起来的时候,蒋苏亚早就起床了,我的衣衫她也给我整理好了。 换好衣服下楼,我就发现同伴们早就起来了,而且大家已经都吃了早饭,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李成二带着兰晓月逛街去了,夏薇至也出门了。 邵怡去了龙山寺看自己的师父,而弓泽狐则是去了典当行那边见吴秀秀去了。 狐小莲还在别墅,她坐在客厅看电视。 见我下楼,蒋苏亚就给我盛了粥,让我赶紧喝点。 狐小莲也是抬手和我打了招呼。 我笑了笑说:“这日子过的才有滋味啊。” 谁知蒋苏亚摇了摇头说:“你好像清闲不了了。” 我问蒋苏亚怎么了。 蒋苏亚说:“我通过我们蒋家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立刻严肃起来问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蒋苏亚说:“好像是有人准备劫狱。” 我诧异道:“劫狱,劫哪里? 拖拉机厂? 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正文 第921章 演技 第921章 演技 见我有些着急了,蒋苏亚立刻说:“我这消息也不一定准确。” 我问蒋苏亚:“你快些说,是家族里的谁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蒋苏亚道:“我接管蒋家之后,就在蒋家培养了一支专门在全国各地手机情报的队伍。” 我疑惑道:“你培养这支队伍做什么用的?” 蒋苏亚犹豫了一会儿就说:“我是担心东方韵娣有一天把你抢走,她掌控着荣吉的情报机构,我就想着自己也……”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蒋苏亚的脑袋说:“你真是胡来,这情报机构几个人?” 蒋苏亚说:“目前只有七个人,都是我从蒋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在收集情报的方面,都有过人的天赋,未来他们七个人,也是我们蒋家权力中心的人物,他们会逐渐接替蒋家目前权力位置上坐着的人。” “那个时候,我应该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接管了蒋家。” 听着蒋苏亚这么说,狐小莲也是有些意外地往这边看了几眼。 我道:“先不说这些,说说情报的事儿。” 蒋苏亚就说:“在省城这边,最近也有一个我们蒋家的情报人员活动,本来我是想让她监视这边X小组的一举一动的,可没想到她在收集X小组消息的时候,从X小组一个情报人员手里得到了一条消息,据说是最近省城可能会降下一次仙迹,而那仙迹里面的东西,目的是要从拖拉机厂中救出某一个可怕的人物来。” 我诧异道:“怎么可能,这么隐秘的消息,你的人是怎么获得的,不合理。” 蒋苏亚说:“我培养的情报人员,都是我们蒋家拔尖的美女,她成功混成了X小组那位情报人员的女朋友,如此以来,获取情报就简单多了。” 我诧异道:“牺牲色相?” 蒋苏亚立刻说:“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 的确,情报工作,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获取信息,其中包括一些牺牲,比如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生命。 蒋苏亚问我:“你是生气了吗?” 我说:“不至于,我只是感慨命运而已。” 蒋苏亚不吭声了。 我则是继续问:“那情报有没有更详细一些的事情,比如神迹降下的时间,或者神迹背后的势力,又或者说她们要救的人是谁?” 蒋苏亚摇头说:“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有这些消息了。” 我问蒋苏亚:“什么时候的事儿。” 蒋苏亚递给我手机,让我看了看上面的消息说:“就在刚刚,你下楼吃饭之前。” 我没有再喝粥的心思,而是拿起电话,拨通了袁氶刚的电话。 我把这个情报简单说了一下,他就迟疑道:“劫狱? 这可是大事儿,荣吉的拖拉机厂是关押了一些恶徒,可降下仙迹这种事儿,已经涉及到了仙界了,我并不觉得,拖拉机厂有值得仙界出手的人。” “而且,如果真是仙界出手的话,那肯定是灭世者没跑了。” 我问:“我们拖拉机厂监狱的地下,不是有一个怪物级别的高手吗,会不会是他?” 袁氶刚说:“那位前辈是我们荣吉的人,我们又不是关押他,他想出来我们从来不会限制,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罢了,要是冲着他,根本不用劫狱,说不通。” 说到这里袁氶刚又对我说:“这件事儿准确吧,别是一个假消息。” 我说:“宁可信其有,这样,袁叔叔,您安排人把拖拉机场地犯人名单整理一下,然后发给我看下,一个也不要遗漏。” 袁氶刚立刻道:“好!” 挂了袁氶刚的电话,我便直接给薛铭新打去了电话。 薛铭新接了电话,就笑着说了一句:“稀罕了,宗大朝奉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直接开门见山说:“关于我们荣吉拖拉机厂,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分享一下。” 薛铭新立刻说:“宗大朝奉,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一旁边的蒋苏亚也是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只听她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句:“你可能已经暴露了,来别墅这边找我吧。” 我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蒋苏亚,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蒋苏亚了,我在成长,蒋苏亚也在成长,甚至在某些方面成长的比我还快。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里的薛铭新说:“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X小组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消息?” 薛铭新直接说:“这样吧,我们约个地方见面谈吧。” 我说:“好,地方你来选。” 薛铭新想了想就说:“省城北郊有个水上茶楼,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 薛铭新说:“我们就在那里见吧,我正好在附近办事。” 我也是答应了下来。 见我要出门,蒋苏亚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点了点头。 狐小莲关掉电视说了一句:“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我再次点头。 出门的时候,蒋苏亚又给自己的手下打了电话,让她由别墅改到北面的水上茶楼去。 水上茶楼位于省城北面一条大河的旁边,不过他并不临河,只是在靠近河的地方挖了一个人工湖,在人工湖修了一座茶楼。 这茶楼实际上也是一个私人会所,不过他并不是普通的喝酒、吃饭的地方,而是一个探讨名茶的地方。 这里的会员都是爱喝茶的人,因为入会费很高,所以这里基本都是千万级别以上的富豪。 我们车子来到这边的时候,因为我们不是这里的会员,所以赌在门口,没能让我进去。 我只好给薛铭新打电话。 可偏偏这个时候,薛铭新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恰好,我们身后来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子在我们后面停了一会儿,见我们不进,就响了几声喇叭。 我也只好把车子挪开。 保时捷的车子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后车窗还摇了下来,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对着我露出了一脸的鄙夷,而在中年男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女人。 那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一看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他们的车子顺利进入。 此时,我只能再拨薛铭新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无奈我只好对着门岗位置问了一句:“多少钱能办会员卡。” 门卫看了看我就说:“抱歉先生,我们这里不对外营业,也不办理会员卡,这样我给你一个我们销售经理的电话,你给她打电话?” 我说:“好。” 门卫给了我电话,我直接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直接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我说:“我想在水上茶楼办一张会员卡。” 女人立刻在殷勤道:“可以,先生,能否告诉我,您是谁介绍的吗?” 我说:“没人介绍,我自己找来了,我人在门口,如果你方便,来门口吧,我现在就办卡。” 女人说:“我们这边会员的会费可不便宜,一年差不多三十万左右,不过我们也有很多的大礼包,其中包括一些名贵的茶叶,茶具……” 我说:“可以,礼包那些我不要,我要现在办卡,然后进去,你手机号,是你微信吗,我钱转你。” 说罢,我挂了电话,就通过手机号,加了对方的微信,并且问对方要了银行卡号。 对方正在打字的时候,我就转了三十万到对方卡上。 对方很明显吓到了,回了我一句,钱收到了。 我则是问:“我能不能进去说。” 对方立刻回了信息说,好,并且问我要了车牌号。 很快门卫接了电话,我们的车子就被允许进入了。 我们的车子直接停在水上茶楼附近的停车场里,我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OL的女人在等着我们。 见我们下车,她立刻迎上来说了一句:“您好,我叫赵琳雅,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说:“宗禹,卡什么时候能办好。” 赵琳雅立刻说:“你把资料发我微信上,我现在就给您办,对了,你们跟我先上楼,我给你找一个雅间,你们一边喝茶,一边等。” 我点头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薛铭新的会员?” 赵琳雅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我不能向您透露其他会员店消息。” 我也没有再问。 此时我已经注意到,这个赵琳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有些印象不深了。 跟着她身后走了几步,我忽然想了起来,张芸给我看我的视频里,有两个女孩儿,一个是白燕,另一个好像就是赵琳雅。 她也是天机盟的人? 如果是,那我说出宗禹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肯定已经猜到我的身份,或者说,她在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我,她刚才的一切反应,都是表演。 表演的好像不认识我。 如果是这样话,那她的演技就太好了,比白燕的还好。 这水上茶楼,背景不简单啊! 正文 第922章 调虎 第922章 调虎 等我们到了包厢,赵琳雅就去忙着给我们办卡。 我再打薛铭新的电话,还是没有办法打通。 正当我郁闷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我接了电话,对面就传来薛铭新的声音:“抱歉宗大朝奉,我手机给摔坏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说:“为了进水上茶楼,我花了三十万,我这会儿在名雅阁,你到这个包厢来找我吧。” 薛铭新说:“我马上过去。” 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薛铭新就过来了,她只有自己。 见面打了招呼,我就问薛铭新说:“你们X小组和水上茶楼是什么关系?” 薛铭新笑了笑说:“我们X小组在这里有股份,这个我没有必要瞒着你,你一查就能查到的,对了,你花的三十万,如果你觉得花的不值得,我一会儿让人退还给你。” 我摆手说:“那就不用了。” 薛铭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刚才一个不注意,手里掉水里了,我是找别人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幸亏我能背过你的号码。” 手机掉水里,以薛铭新的伸手,这得走多大的神才能犯这样的错误啊。 我没有细问这些,而是问有关劫狱的事儿。 薛铭新就说:“这个其实是我们最近在整理葛西安留下的一份秘密材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发现这个的是我们部门的资料员,级别不是很高,所以宗大朝奉,您也是通过他获取的资料吧。” 我没有否认,因为这件事儿,她也能一下就查到,更何况蒋苏亚已经让自己的手下撤回来了,暴露也是迟早的事儿。 见我默认,薛铭新继续说:“资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记载着葛西安通过天机盟获取了一次仙迹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仙迹出现的目的。” 我疑惑道:“有具体的时间,地点?” 薛铭新说:“是的,就是拖拉机厂,时间的话,就是下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 “目的的话,就是营救一个被你们荣吉抓了的人。” “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而且按照原计划,葛西安会带人协助灭世者对付你们。” “如果……” 说到这里,薛铭新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问薛铭新如果什么,她就道:“如果情报没有错的话,我觉得岳心怡到时候可能会露面,她会去完成葛西安的遗志。” 我问薛铭新:“你从什么地方做出的判断?” 薛铭新说:“属于我自己的直觉吧,我毕竟在葛西安的手下待了很长的时间,也和岳心怡共事不少,我对他们之间的一些感情,包括办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推开,赵琳雅走了进来,她把卡递给我说:“宗老板,您的卡,还有什么需要不,我找两个茶艺师过来?” 我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来这里打扰我们。” 赵琳雅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包厢的门关上后,我就对薛铭新小声说道:“赵琳雅这个人,你了解吗?” 薛铭新就说:“我们这里的一个销售经理,怎么了,她有问题吗?” 我说:“作为你给我们荣吉透露消息的回报,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她可能是天机盟的人。” 说着,我闭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直觉,然后肯定说道:“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了。” 薛铭新深吸一口气说:“可她是一个普通人!” 我说:“这就是天机盟的厉害之处,我就说这么多了,好了,我该走了。” 薛铭新则是拦下我说:“宗大朝奉,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下个月拖拉机厂监狱的事儿,那个地方周围也算是市区,出现仙迹也好,发生战斗也罢,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到时候可能江湖的一面就要昭示众人了,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吧?” 我说:“的确。” 薛铭新继续道:“所以,我们想一个办法,把你们荣吉那个重要的犯人转移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把仙迹引到没人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们再做应对,也会容易不少。” 我则是对薛铭新说:“不怕你笑话,我们荣吉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重要犯人是谁,我们拖拉机厂,也没有附和特征的人物。” 薛铭新还是有些不相信,就说:“我希望这个时候,我们X小组和荣吉之间能够更加的坦诚一些。” 我说:“我没有骗你,说起坦诚,你们X小组要为欧阳震悳在东洋的一些行径向我道歉。” 提起欧阳震悳,薛铭新也是显得有些无语说:“老领导他……” 唉! 说着,她直接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说:“我没有骗你,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查这件事儿,要是找不准对方的目标是谁,就算我把整个拖拉机监狱的犯人都迁走,也不见得有用。” 薛铭新说:“那你要尽快行动。” 我则是说了一句:“还有,如果你们X小组有关于天机盟的消息,也请和我联系一下,最近天机盟接二连三的浮出江湖,我总觉得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如果是好事儿那还好,可如果是坏事,肯定会让咱们手足无措的。” 薛铭新也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蒋苏亚的手机就响了,她接了电话就对那边说道:“你在入口那边等我们吧,我们马上出去。” 很显然,是蒋苏亚安排的情报人员来找我们了。 我们聊的差不多了,便离开了水上茶楼,薛铭新一直送我们下楼。 我们进了停车场,她才转身急匆匆地回了水上茶楼,很明显,在水上茶楼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等着她呢。 论演技的话,她比白燕、赵琳雅也是差了不少。 看着薛铭新的背影,我就深吸一口气道了一句:“果然,相信谁也不如相信自己。” 正当我们开车准备往门口走的时候,我们身后忽然传来“嘭”的一声。 好像是楼顶掉下了什么东西。 接着我就听到我们身后有人大声在喊:“有人坠楼了,有人坠楼了……” 坠楼!? 我下意识停下车,然后往事发点跑去。 此时已经有几个茶楼的工作人员跑过去,我跑过去之后,就发现从楼上摔下来的是一个女孩儿,好像就是刚才保时捷里面坐的那个。 我抬头往茶楼上面看去,这茶楼三四层楼高,三面环水,只有一面是桥连接陆地,而这女孩儿就摔在桥头,脑袋着地,碰在桥头的水泥地上。 周围溅了不少的鲜血,她的脑袋陷进去一些,死状非常惨烈。 上面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此时刚跑进茶楼的薛铭新也是跑了出来,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看到我们还没走,薛铭新就说:“不好意思,茶楼这边出了一些不该你们看到的事儿。” 我说:“没啥该不该的。” 薛铭新立刻指挥工作人员上楼去控制这女孩坠楼包厢的人。 同时她也直接选择了报警。 毕竟这事儿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能以江湖人的方式了结。 不过最后,X小组肯定会把案子交到他们手里处理。 而我这边也是发现,那女孩儿陷下去的那部分额头边缘,好像有几个可疑的符文。 这女孩儿好像并不是意外坠楼,是有人通过江湖术数,刻意制造了这场事故。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看向门口位置说:“不好,可能是有人要留住我们,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在门口等我们的人!” 我赶紧跑回停车厂,然后开车往门口走,等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一直和蒋苏亚电话联系的那个情报人员不见了。 正文 第923章 无关 第923章 无关 看到门口没有了人影,蒋苏亚也不停地打手机,可手机已经变成无人接听。 我们想要询问一下门卫,却发现门卫也已经跑进去看热闹了。 所以我就立刻返回茶楼那边,我想要查看门口的监控。 谁知薛铭新告诉我,今天门口的监控坏了,维修监控的人,下午才能过来。 除了茶楼本身的监控,周围就再没有监控了,因为这里很偏僻。 蒋苏亚一时间慌了神说:“怎么办,怎么办,筱荷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我说:“先别慌,这是省城,能在我们荣吉头上动土的人,不多。” 我立刻给东方韵娣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打探一下最近在省城活动的江湖势力。 东方韵娣问我什么事儿。 我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没有再多问,就道:“放心好了,人出不了省城,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找。” 此时薛铭新也已经明白这些事儿不是偶然,就说了一句:“主意同时打到荣吉和X小组的头上了,简直找死。” 我们现在没有再着急离开,而是跟着薛铭新回到了茶楼之中。 薛铭新的手下,也已经把和坠楼那位姑娘同包房的那个中年男人给控制住了。 那个男人好像着了魔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她疯了,她变成了鬼,她变成了鬼……” 看着精神恍惚的男人,我们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也是看了男人的面相,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却也不是杀人凶手。 所以警察来了之后,薛铭新就把人交给了警察带走了。 警察在这边调查取证,又录了不少的口供才离开。 等着一切都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半天的时间里,同伴们也是全部聚集到了茶楼这边,我们荣吉也是大规模的行动了起来,只不过我们仍旧没有找到蒋苏亚那位线报的消息。 至于茶楼这边,薛铭新每隔一会儿就会离开我们面前一会儿,然后再回来找我们,我可以确认,她是去见另一个重要人物了。 到了晚上,还是没有线报的消息,而薛铭新又要离开,我就问了一句:“薛大美女,你这是要去见谁啊,一下午见了十几趟了,能否介绍我们也认识一下哈。” 薛铭新摇了摇头说:“不能!” 然后她直接迈步出去了。 李成二见状就说:“我在这里等不住了,我出去找找去。” 同伴们来这边,见等不到消息,也就分头去找了。 至于我,并没有离开茶楼的意思,直觉告诉我,茶楼这边藏着重要的线索。 有坠楼女人的死因,也有蒋苏亚线报失踪之谜。 我甚至觉得,那个线报可能就被藏在了茶楼里。 同伴们出去找了,或许能够分散茶楼里某些人的注意力,让其露出马脚来。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多,薛铭新才回到我们这边来,她进门后直接说道:“看样子,你们今天是不打算离开了,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在楼上,这两天我们这里无法营业,你在这里待着也没啥问题。” 我点了点头。 在薛铭新带着我们去房间的时候,我就忽然对薛铭新说了一句:“今天白天你手机丢的时候,应该就是和茶楼里那位不和我们见面的大人物在一起吧。” 薛铭新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是。” 我继续说:“那人不是你们X小组的?” 薛铭新笑着说:“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你自己猜吧。” 我没再说话,薛铭新却问我“你的人丢了,你不去找,也不回别墅,或者夜当去做安排,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道:“其实我们荣吉丢的人在哪里,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听到我这么说,薛铭新有些意外问我:“那你们还不去救人,在我这里等着做什么?” 我说:“不着急,再看看形势。” 从薛铭新的反应来看,她似乎不知道今天我们情报失踪人员失踪的事儿。 至少她没有直接参与。 我在茶楼这边待的时间越长,我的直觉就越发的准确,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蒋苏亚的那名情报人员,就在水上茶楼的某个房间之内。 只不过我还不能贸然行动,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危害到我们的人的性命,那就不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不和情报人员见面,牺牲一个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还是说,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 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这里面的事情还有很多,肯定也很复杂。 晚上我和蒋苏亚一个房间,狐小莲自己一个房间,薛铭新就住我们隔壁。 她肯定是负责监视我们的。 我越发好奇,这茶楼里的人到底是谁了,其实我心中也大概猜了一下。 不是X小组的人,地位又很高,那不是官家的人,就可能是天机盟的人了。 而且后者的几率大一些。 等着房间只剩下我和蒋苏亚的时候,她就问我:“宗禹,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知道筱荷的位置了吗?” 我说:“基本可以确定,就在这茶楼里,而且她活得好好的,没有性命危险,对方既然要抓她,那说明她肯定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蒋苏亚大惊道:“茶楼,是X小组的人抓了她吗,难不成是因为她盗取了X小组的情报?” 我说:“不会是X小组的人,如果是X小组,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直接找我们要人,兴师问罪好了,这样搞,只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蒋苏亚疑惑道:“那会是谁。” 我说:“很可能是天机盟,只是我还想不通,天机盟为什么要杀人,而且非要抓你的情报人。” “按照我们以往对天机盟的了解,他们心怀家国天下,不会做出杀害无辜的事儿,这里面啊,文章很多。” 蒋苏亚听到我的话,就问我:“筱荷不会有事儿吧?” 我说:“暂时还没有,你放心好了,我会在她出事儿之前把她救出来的,就算是将这茶楼来个底朝天,我也在所不惜。” 蒋苏亚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而我心里却是依旧在糊涂状态,因为我还没找到死人和他们抓我们情报人员的必要联系。 要如何才能把两件事儿联系到一起呢? 正文 第924章 放平 第924章 放平 夜半,蒋苏亚没有睡着,她不停地翻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给筱荷发几条消息,偶尔再拨几个电话。 不过筱荷那边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自然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事儿。 差不多到了半夜的三点多钟,我就实在坐不住了,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蒋苏亚也是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问了一句:“小禹,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摇头说:“暂时没有,不过实在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蒋苏亚也是起身说:“我陪着你一起走走吧,我也睡不着。”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快走几步来到我身边,伸手挎住了我的手臂。 我们出了门,走廊的灯亮的很,狐小莲,薛铭新的房门紧闭。 走过一段走廊,我们直接沿着楼梯下楼,哒哒,下台阶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不由让人觉得这夜好静。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楼的大堂,大堂的门没有锁,门口站着一个门卫,不过他已经很困,靠着门口的一根柱子在打瞌睡。 我和蒋苏亚走来的动静惊扰到了他,他打了一个跄踉才站稳,他有些尴尬地对着我们笑了笑说:“先生,小姐,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说:“睡不着,院子里走走。” 门卫也不多问,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跑去给我们开门。 要去这水上茶楼的院子,就要走过白天死人的地方,这里的血迹还没有被清理,地上还有警用的标记,我们擦着桥边走过去,然后来到了水上茶楼的院子里。 这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花草,过了桥之后,我们便可以听到虫鸣的声音了。 这夜便没有那么诡异了。 我回头望向桥那边的茶楼说了一句:“我说我怎么心神不宁的。” 蒋苏亚往茶楼那边看了几眼,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我说:“我们在茶楼里面的时候,是不是一声的虫鸣也听不到?”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好像是。” 我继续说:“可过了桥,这虫鸣的声音是不是就格外的清晰,在桥的那一头,我们还是一点动静也听不到。” “这就说明,水上茶楼被人布置下了某种超强的结界或者阵法,不管是结界也好,还是阵法也好,目的就是为了消除某一个范围的声音。” “这水上茶楼里面的那个神秘人物,怕是不简单啊。” 蒋苏亚疑惑道:“这声音,岂能是说屏蔽,就能屏蔽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说:“声音的确没有办法被完全屏蔽,至少整个茶楼和外界,是不可能的,不过茶楼的阵法、结界并不是只接针对声音的,而是针对我们的精神,通过精神的影响,让我们在潜意识里自动屏蔽一些声音。” “这也算是一种催眠,或者说是幻术。” 蒋苏亚大惊道:“我们中了幻术?” 我道:“同样的精神类术法,我曾经在武当山的时候也遇到过,当时释放这种神通的,正是已经加入我们荣吉的钱咪咪。” “看样子这种精神类的神通,并不是天机盟的某一个人独有的神通,很可能是一种普遍性的神通,甚至可能是天机盟的标志类神通。” 听到我的分析,蒋苏亚也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薛铭新披着一件外套也是从桥的那边过来。 过了桥,她对着我们笑了笑说:“两位好雅兴啊。” 我说:“你也是。” 薛铭新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位前辈说要见见你,只能是你一个人。” 我看了看身边蒋苏亚,她有些担心。 而我心里也是同样担心蒋苏亚,毕竟这里的人已经对蒋苏亚的情报人员出手了,他们万一真要和荣吉撕破脸,直接对蒋苏亚出手,我不在她身边,会不会有些…… 很快,我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蒋苏亚的体内有一个真龙魂,一般的高手,奈何不了她。 就算是大天师级别的高手,蒋苏亚也不会那么快被制服。 想到这里,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我去一趟,你先回房间等我下。” 蒋苏亚点了点头。 薛铭新则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就对我说:“放心好了,我陪着蒋小姐,除非我死,否则她不会出什么情况的。” 我问薛铭新:“要见我的人,在什么地方?” 薛铭新说:“二楼的天藏阁。” 我转身往茶楼里面走去。 当我前脚迈进茶楼大门的时候,也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轻轻挥舞几下,一张宁神符从我手中飞出,然后径直飞向大厅的顶部。 “嗡!” 随着一声低频率的轰鸣。 透明宁神符直接贴在了大厅的顶部,这精神干扰类的阵法直接在那低频率的轰鸣中散掉了。 那个门卫也是微微感觉耳朵不舒服,不由的用手扣了几下,然后甩了甩脑袋。 一时间大厅里也是能够听到外面的虫鸣声音了。 那门卫也是瞬间没有了睡意。 同时我也听到薛铭新在桥对面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好手段。” 我沿着电梯上楼,很快就来到了二楼那个叫天藏阁的包厢。 这包厢的门是开着的,我直接进去,就发现茶桌的旁边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白衣白衫的老者,他的头发、眉毛也是白色的,他坐在茶桌的主位上,而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岁,双目紧闭,脑袋侧着,好像是昏睡了过去。 女人的样貌竟然和蒋苏亚有些相似,一看就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 她是蒋家人,难不成,她就是蒋苏亚口中的筱荷。 我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环境,老者就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刚才那一记宁神符破了我的幽冥魂阵,还是多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 我毫不客气地在老者对面坐下,然后对着老者问了一句:“敢问前辈如何称呼,为何要对我们荣吉的人下手,还有白天死的那个女人,你又为什么杀她呢?” 老者往我面前推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开口说道:“白天死的那个女人叫王苼熠,你可以找人去查下她的账目,最近三个月,她有三十多笔不明来源的收入,其中还有几笔来自境外。” “她通过境外势力提供的渠道,认识一些科技公司,或者更重要的一些事业单位领导,然后出卖自己的色相,从中获取一些情报,然后再转卖给境外的势力,最近她出卖了一条消息,导致我们华夏一家企业损失超过了千亿。” “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我说:“那的确是该死。” “可是我们荣吉的人,应该没有做危机华夏的事儿吧。” 老者点头说:“我旁边的这个丫头的确没有做这样的事儿,不过我还是要抓了她,把她的一些记忆给清除了,因为她掌握了我们天机盟的一份名单,这名单涉及到我们天机盟在国内的布局,天机盟不入世,名单自然也不能公开。”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宗大朝奉见谅。” 我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天机盟不入世,这就是你们对我们荣吉出手的原因吗,真是有些荒唐啊,假如某一天,是我知道了这个名单,你们是不是也要对我下手啊?”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看来我是看错人了,本来我以为你会通情达理理解我们天机盟的苦衷,没想到,你的眼中也只有你们荣吉的利益。” 我也是对着那老者笑了笑说:“家国大义不是你们天机盟一家的事儿,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如果为了你们心中的大义,就要牺牲我们荣吉,伤害我们荣吉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就算没有天机盟,我们荣吉也会以自己的方式维护这天下苍生,维护这家国大义。” 老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么说来,你要和我算账了。” 我看了看一旁昏迷的筱荷,然后又看了看那老者道:“我不问你姓名,是对你的尊重,等我们荣吉的人醒了,你给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老者笑道:“如果我要是不道歉呢?” 我说:“那以后你们天机盟的人万一也有个别人失踪的,也没了记忆,你可别来找我麻烦。” 老者收住笑容一脸的阴戾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宗大朝奉。” 我同样用低沉的声音回了一句:“你这语气是在威胁我吗,如果你要谈,就放平你的姿态,不要一副天机盟高高在上的语气,把所有的事情说的理所应当。” “如果你不要谈,要和我们荣吉搞对抗,我们荣吉奉陪到底!”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又“哈哈”大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宗家后生,领教了。” 说罢,老者深吸一口气,然后放平自己的姿态,好声好语道:“天机盟,居酒令,拜会宗大朝奉!” 正文 第925章 寄居 第925章 寄居 老者的名字叫居酒令?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稀奇。 我见老者已经让步,也是拱手说了一句:“荣吉,宗禹!” 居酒令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我继续说:“这次水上茶楼的事儿已经发生,我们天机盟在这里给宗大朝奉说一句抱歉了,不过你们的人我们抓了,也施展了手段,她脑子里的那份名单也没了,我一会儿向您的人道歉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希望荣吉和天机盟之间不要出现什么隔阂,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家国天下,都是为了苍生。” 我说:“只要你们天机盟不再针对我们荣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我也不愿意与你们交恶,毕竟我也听过,在百年前,你们天机盟很多人都在我们荣吉做过高层的。” 居酒令点头说:“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以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则是继续问道:“我现在只是好奇,我们荣吉的那个搞情报的丫头,是如何获得你们天机盟的那份名单的呢,她只是在X小组搞情报,并没有直接接触你们天机盟,难不成你们和X小组已经联合在一起了?” 想着居酒令今天和薛铭新会面,我不由的开始怀疑。 居酒令也不避讳,直接说:“联合的话,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和X小组有些合作倒是真的,既然有合作,那就少不了人员的碰面,我们天机盟的一大批人将会在X小组的成员面前露面,当然这种露面也仅限于X小组。” “我们不能让之外组织的人认识。” “你们那个情报人员,搞到的,就是我们给X小组的那份名单。” “说来也是一个笑话,X小组将那么重要的情报,竟然因为失误发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手里,辛亏那些人不知道那份名单是做什么的,就被闲置,并且在那些人手里传递了三天。” “还是你们荣吉的情报人员比较厉害,一眼辨出了名单中有猫腻,虽然她也不清楚名单是做什么的,但是就想着把名单带回荣吉。” “也幸亏她没有发现名单的具体功用,不然她肯定第一时间带回荣吉了,就不会拖到今天被我们发现,并且给了我们动手的机会。” 我疑惑道:“你们也是刚发现的?” 居酒令点头道:“是的,本来名单泄露,我们也不知道,是你的一个电话,让薛铭新知道自己内部有人泄露了X小组的内部的消息,然后蒋苏亚的一个电话,让你们安排的人主动退出,这样,你们的情报人员就浮出了水面。” “X小组知道了情报泄露,就开始查有没有其他的情报跟着一并泄露,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一跳。” “因为名单泄露,让我很是恼怒,因为这份绝密的名单,竟然被X小组当成了普通的新增成员名单给发放了出去。” “我和薛铭新也是争吵了许久,最后我发火,还把她的手机给打到了水里。” “后来我发现了王姓女人的问题,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转移你们的注意力,然后再找人把你们的情报人员给抓了。” “再之后的事情,宗大朝奉你就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详细,也给我透露了不少的消息,比如你们和X小组的合作。” 居酒令点了点头说:“这个是没有必要隐瞒的,不过这种合作也不是一直持续下去的,某一个时间段,让我们天机盟的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会退出X小组,继续在江湖上进入静默状态。” 我点头说:“好了,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那就把我们的人叫醒吧。” 居酒令点头,然后捏了一个指诀,在蒋筱荷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蒋筱荷也是慢慢醒了过来。 她醒来之后先是惊恐,然后在看到我之后,就一脸的诧异。 她的脑子有些疼,捂着脑子问我:“宗大朝奉,是您抓的我?” 不等我回答,居酒令就说:“不是宗大朝奉,是我,宗大朝奉是来救你,来上门要人的。” 蒋筱荷不由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而我心中则是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那个电话打的太过冲动,她或许还不会暴露,在情报方面,我还是差了东方韵娣不少。 包括蒋苏亚这个新手,在决策上,也是比不过东方韵娣,果然有些事儿,还得专业的来。 居酒令这个时候,就起身对着蒋筱荷说道:“姑娘,之前是我的人无礼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蒋筱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对她点头,她也是瞬间心领神会,便趾高气昂地说了一句:“既然你都道歉了,我就原谅你。” 说完,她捂着脑袋有些跄踉地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也是看着居酒令说:“好了,事情就到这里了,我也该走了。” 居酒令点了点头说:“好,宗大朝奉,以后我们应该会有很多的机会再碰面,甚至是合作。” 我说:“比如说哪些方面?” 居酒令就道:“灭世者!” 我笑了笑说:“那我还是很期待的。” 离开了这个包厢,我就奔着楼下去了,薛铭新陪着蒋苏亚还在院子里,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我带着蒋筱荷出来,蒋苏亚也是立刻跑过来,给了蒋筱荷一个大大的拥抱。 蒋筱荷则是有些愧疚地说:“抱歉苏亚姐,我给暴露了。” 蒋苏亚摇头说:“是我考虑和安排的不够周到。” 薛铭新往远处看了看,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对我说:“好了,我回房间睡会儿。” 我说:“我们就不上楼了,我们该回去了。” 薛铭新也是对着我们摆手再见。 此时狐小莲也是从楼上下来了,走到我们旁边。 上车之后,狐小莲忽然对我说:“宗老板,你觉得天机盟和X小组的关系如何?” 很显然,狐小莲也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直接把自己和居酒令的谈话给众人叙述了一遍。 听罢,狐小莲就笑了笑说:“天机盟这是准备行动了。” 蒋苏亚则是一脸愧疚说:“果然,还是我太莽撞了。” 我则是说:“咱俩半斤八两,都得给筱荷道歉。” 蒋筱荷则是摇头说:“不用的,我也是经验少,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份名单,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狐小莲说:“天机盟的精神术法,可是一绝,你的那段记忆,已经被封禁了,怕是想不起来了。” 蒋筱荷一脸的可惜。 不等我说话,狐小莲就对我说:“宗老板,你有没有听过寄居蟹这种东西?” 我说:“肯定听过啊,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我问题还没有问完,脑子里已经想明白了,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天机盟是寄居蟹,而X小组成了他们寄居的蟹壳?” 狐小莲点头说:“没错,天机盟是隐世的组织,他想要在世间开战活动,就必须借住一个强大的外壳,否则将来他们没有办法再次进入静默状态。” “X小组,就是目前他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外壳。” “葛西安的事情之后,X小组受到了很大的消耗,欧阳震悳一直揽权,这就让X小组新旧两派出现了不小的矛盾。” “天机盟这个时候介入,相信很快X小组就会完全在天机盟的控制之中。” 我疑惑道:“天机盟会对我们不利吗?” 狐小莲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暂时应该不会。” 我“嗯”了一声。 狐小莲继续说:“其实在荣吉历史上,我们荣吉也曾经做过天机盟的寄居蟹壳,而且还不止一次,我想天机盟这次肯定也考虑过我们荣吉,只可惜荣吉出了一个你,你的出现让荣吉变得有些无机可乘了,X小组应该只是天机盟的备选计划。” 我笑着说:“我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狐小莲笑道:“宗大朝奉,你可别小瞧了自己,你让荣吉变得空前的团结,现在的荣吉,是近百年来最强,最团结的时候。” “我们荣吉,极有可能赶超云之寒在位时候的高度。” “要知道,云之寒统领之下的荣吉团结,那是因为云之寒技压群雄,他以一己之力学会了荣吉全部天字列家族,地字列家族的绝技,从而让荣吉走到了一起。” “而你不一样,宗老板,宗大朝奉,你是凭着自己对荣吉的功劳,提升自己的声望,进而让荣吉人团结到一起的。” “到现在,你都不是天下最强,可却是天下人心中,最合适荣吉的人。” “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 听到狐小莲这么说,我不由觉得有些飘了,便“嘿嘿”傻笑了两声。 狐小莲也是忍不住一笑,她被我笑声逗乐之后说道:“宗老板,你还真不经夸啊。” 我深吸一口气说:“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调查拖拉机厂监狱的事儿!” 狐小莲有些疑惑问:“你在茶楼怎么没问居酒令这件事儿? 他们应该有情报吧!” 正文 第926章 会怪 第926章 会怪 听到狐小莲的问题,我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回答。 狐小莲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宗老板,你是觉得天机盟也不知道灭世者这次袭击拖拉机厂的目标是谁,你不问,是为了让天机盟的人觉得我们荣吉其实已经了解了所有的情况?” “这或许是未来我们和天机盟合作谈判的一个筹码?” 我说:“不会太久,到下个月的月圆之夜,也就二十来天的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天机盟的时间也不多,虽然我们要和天机盟,以及X小组合作,可在他们不知道的事儿上,我们就没有必要交底了。” 狐小莲摇头说:“可是你已经在薛铭新的面前交底了,薛铭新是知道我们荣吉的情况的啊!” 我道:“薛铭新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她以前是受到黄教授的信赖,而后被葛西安重用,再后来又投身到了欧阳震悳名下,再之后便是现在的许立,现在她又和天机盟的人纠缠在一起,看起来那些人都信任她,实则是所有人都不信任她。” “他们重用薛铭新,也是单纯的因为薛铭新听话,然后办事能力强,并不是因为信任,薛铭新说的话,在那些人耳朵里,都要过几遍。” 狐小莲笑了笑说:“果然了解一个人,还是更容易分析的。” 我继续说:“当然,这也和我的直觉有关,我的武道太极外周天开启之后,我对人,对事的直觉也是更加的敏锐了。” 我和狐小莲说话,蒋苏亚、蒋筱荷插不上话,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语。 所以在我和狐小莲都不说话后,整个车里就变得静悄悄的。 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打开了收音机,找了一个正在播放音乐的频道。 回到别墅这边,蒋苏亚和蒋筱荷聊了一会儿,就觉得把蒋筱荷调回帝都家族里去。 并且蒋苏亚还给了蒋筱荷一个外事长老的名号。 蒋筱荷还这么年轻,再过几年就是内门的长老,最后再坐上执事长老位置上,那就彻彻底底站在了蒋家的权力中心。 蒋苏亚培养蒋筱荷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蒋苏亚变得有些心计了,可她的心计在城府深的人眼里,又显得太幼稚了。 直到蒋筱荷走,我都没有提醒蒋苏亚,因为我觉得她需要自己成熟起来,不然总有一天,她会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 虽然我对蒋苏亚的心不会变,可我们距离大了,话题少了,感情就可能会出现间隙。 心不变和感情变不变是两码事。 接下来,我也是把同伴们全部叫了回来,我准备让同伴们在省城四周寻一处空旷的地方,然后从现在开始就要布置阵法,如果我们找不到灭世者袭击的目标,那就真得用最笨的办法,把整个拖拉机厂全部迁出来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次日的正午,李成二那边找到了一片合适的地方,就在龙山寺往西十五里的深山里,那边属于没开发的地方,而且因为山脉逐渐有些贫瘠,也没有什么村落。 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一片山谷,地势平坦,很适合搭建临时的房屋,用来充当临时监狱。 地方选好了,袁木孚就安排人带着材料进山去了。 等袁木孚带着人进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至于我,也没有闲着,这两天一直在汇总拖拉机厂的所有犯人的情报和资料,我把那些人的祖宗八代都快了解了一遍了,可仍旧找不出附和目标特征的人来。 到最后,我都怀疑,是不是X小组和天机盟的情报是错误的。 “唉!” 我叹了口气,整个人往沙发上一仰,同时把手里的资料扔在茶几上。 蒋苏亚在旁边赶紧过来,替我揉了揉太阳穴说:“累了就休息下再看吧,要不要喝茶?” 我点了点头。 蒋苏亚立刻起身去给我倒茶了。 狐小莲此时也在我旁边,她也看了很多遍资料。 我这边实在没办法了,就问狐小莲:“我们荣吉的大监狱,应该历代都有吧,这里面会不会关着几百前的犯人,我看资料,都是近些年的啊,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狐小莲说:“拖拉机厂,唯一一个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就是地下藏着那个怪物了,不过我对那人的了解也不多,他原来不是荣吉的,是你爷爷建立了拖拉机厂监狱之后,那人才过来帮忙的,你也知道,在南京陷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荣吉其实是处于瘫痪的状态。”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犯人的。” 我点头,然后也是说道:“这个我了解,我这两天也和爷爷打了几次电话,爷爷说的犯人名单,这里的资料上全有,爷爷这次并没有向我隐瞒什么,只是那个地下藏着的怪物,爷爷却不愿多言,只说,我要是想了解就自己去看,不过爷爷又说,不到万不得已,让我不要去见他。” 说着,我看向狐小莲问了一句:“你对那个人真不熟?” 狐小莲点头说:“不熟,所知甚少,我只知道,他有个两三百岁了,实力高的惊人,排大天师的时候,没有排到他,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是非人之列,是确确实实的怪物,跟荣吉总部村落的槐公是同一类型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 狐小莲继续说:“不得不说,你爷爷宗延平,自从坐上大朝奉的位置,为荣吉真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新的夜当,新的大监狱,新的荣吉总部,包括槐公的加入,拖拉机厂那位神秘怪物的效忠,都是荣吉立足江湖重新让天字列九家归顺的重要保障。” “要知道,当年南京陷落之后,天字列九家可是各怀鬼胎了数十年,有些开始都不愿意承认是荣吉的天字列了。” “好在你爷爷有手段。” “当然,你的手段也不错,如今的天字列被你们爷孙俩收拾的算是服服帖帖了。” 我说:“袁叔叔的功劳也不小。” 狐小莲则是轻蔑一笑说:“他只是老实本分,守住了你爷爷的这份基业而已。” 我正想替袁氶刚说几句,蒋苏亚端着茶过来了。 她弄了两杯茶,一杯送到我面前,另一杯给了狐小莲。 我问蒋苏亚:“你自己不喝啊。” 蒋苏亚笑了笑说:“我不渴,我在旁边也帮不上忙,就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了。” 我伸手抱了抱蒋苏亚,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我觉得蒋苏亚最近的心情很低落,她好像又开始自卑了起来。 一个人改掉自己的秉性,果然还是太难了。 喝了茶,我深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见一见拖拉机厂地下的那位怪物前辈了,爷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见,我觉得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时间经不起我们这么浪费。” 狐小莲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荣吉怪物。” 我点头,然后看着蒋苏亚说:“你也一起去吧。” 蒋苏亚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苏夜最近在什么地方啊,典当行、荣吉总部,还是……” 不等我说话,蒋苏亚抢着说:“现在在拖拉机厂监狱,她被袁木孚调了好几个地方工作,最后还是觉得监狱那边合适她。” 我点了点头说:“正好,我们去看看苏夜。” 狐小莲笑了笑,然后起身说:“我去准备车,你们收拾下,也准备出门吧。” 我和蒋苏亚同时点头。 等狐小莲走了,蒋苏亚就问我:“你刚才是故意让我接话的吧,是在给我自信,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用吗?” 我愣了一下道:“你怎么会那么想呢,你要相信自己。” 蒋苏亚微微一笑,忽然很郑重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宗禹。” 我愣了一下,然后随即笑着回道:“不客气。” 很快,我们便驱车赶往了拖拉机厂监狱,很快我们就能见到那位传说的荣吉怪物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们解开那些谜团! 正文 第927章 假报 第927章 假报 我们出门的时候,正好是堵车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特意绕路,车子便混入堵车的队伍之中。 城市的喧杂,我们却乐意在喧杂中等待。 很快狐小莲就说了一句:“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江湖会怎样,世人的生活会不会更美好。” 我笑着说:“或许会吧。” 狐小莲继续说:“我养父曾经给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说昆仑废墟的灾难,是这个世界去仙神化的开始,从那之后,世人少有能成仙者,真仙少有能入凡尘者,所以这世间迎来了属于凡人的盛世。” “凡人的江湖,对抗真仙,而江湖大了之后,凡人又开始对抗江湖,比如历史上就有数次朝廷剿灭江湖势力的大行动。” “后来江湖隐匿,不公布于世,才换来了稍稍的江湖安稳。” “江湖和世人也达成了一个默契。” “这才有了现在的江湖局面。” “江湖人不得已干扰和奴役世人,而且要以保护家国天下,保护苍生为己任,这也成了江湖的立世之本。” “毕竟这尘世间还需要江湖来对抗偶尔出现的仙迹。” “可如果有一天,仙迹断绝,凡尘和仙界的关系彻底断了,那这世间的江湖还有必要存在吗,如果没有必要存在,他们将来要何去何从呢?” 狐小莲的这些问题,让我心头一惊,任何不被需要的东西,最后都只能被世代的洪流所抛弃,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这江湖也是如此,荣吉也会随之消失。 一想到荣吉会消失,我心里就格外的不是滋味。 见我不说话,狐小莲就说道:“我只是感慨一下,江湖消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这仙迹断绝也不是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能做到的。” 说着狐小莲也开始有些心虚,她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或许吧。” 我则是笑着说:“你这表情好像我能做到似的,我做不到。” 狐小莲也是随之一笑说:“假如你做到了,我说的是假如,到时候江湖因为你而消失,仙迹因你而不复,你是这世间人的英雄,却成了江湖的大罪人。” “如果江湖人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说他们会不会现在就对你下手?” 被狐小莲这么一说,我立刻觉得后背发凉,便赶紧说了一句:“你可别胡说八道给我找麻烦,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狐小莲“哈哈”一笑说:“我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觉得天机盟这次忽然出世,不像之前那样是为了国运,现在我们这华夏,国运昌隆,根本不需要天机盟出世,现在天机盟忽然出世,不是为了谋求国运,而是很可能为了这江湖大运而来,宗老板,你要小心了啊。” “毕竟你现在身负华夏江湖大运于一身。” 狐小莲这句话不是玩笑话,而是实实在在地提醒我。 我也是瞬间有些恍然大悟。 天机盟现世,是为我而来!? 我再次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狐小莲也是随后问我:“这次,你让李成二、夏薇至那些人在新监狱附近布置的一些阵法,应该和龙虎山的那个锁仙大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你已经完全消化了我养父给你的那张道运大符。” 我点头说:“差不多,如果真是仙迹,真是真仙降世,我就必须用那最后一张道运符咒了。” 狐小莲点头。 聊天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已经慢慢穿过了堵车的洪流,开向了拖拉机厂那边。 拖拉机厂这边就没有那么拥堵了,很快我们的车子便开到了这边。 这两日袁木孚一直在督促建造新监狱的事儿,所以没有在拖拉机厂监狱,所以我们到这边的时候,就是苏夜和几个这边的负责人来迎接我们。 当我提出要去地下见见那位荣吉前辈的时候,苏夜直接说:“好啊。” 另外一个人则是直接笑着说:“好什么好,这得向袁掌柜请示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说:“我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做事还需要向下级请示?” 那人立刻摇头。 旁边另一个人则是赶紧说道:“大朝奉,看您说的,你想见,自然可以见,别听小孟瞎说,她新来的,啥也不懂。” 我也不去计较。 不过由此来看,荣吉纳新一直由袁氶刚和袁木孚把持,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家曾经执掌过荣吉,就会给那些新加入的人一些错觉,觉得他们家总有一天,还会是荣吉之主,会有想着效忠他们的心思。 这种潜移默化的心思很奇怪,一个两个可能成不了气候,可如果多了,那对荣吉来说就是灾难。 现在袁氶刚和袁木孚对我很忠心,这种外人的心里变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如果有一天,他们,或者袁木孚的后人不再忠心呢,那袁家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柳家,会不会分出第二个客家呢? 看来,我有必要在荣吉纳新这件事儿上安排一个自己人了。 可是我要怎么安排,才能不让袁氶刚和袁木孚觉得不舒服呢,毕竟他们对我很好,我也不愿意寒了他们的心。 心里想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几个工作人员,以及苏夜的陪同下,往监狱的深处走了。 苏夜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每天还能陪着爷爷,爷爷在这里住的也很开心,他说,他从来没有这么逍遥自在过。” 我笑了笑道:“人只有放下执念的时候,才是过的最快乐的时候。” 苏夜点头。 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很快就到了一个破旧的仓库前。 这仓库门窗看起来很破旧,可门锁却是新的,而且门前打扫的很干净。 看来时常有人进出这里。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是很快就给我们打开了这扇门,随着大铁门“咯吱”的声音响动,我们一行人也就进到了仓库里面。 仓库的西北角落,有一道没有上锁的铁门,铁门是虚掩着的。 门口还有一个架子。 旁边刚才那个拒绝我进入的女工作人员小孟立刻说道:“那是给前辈放饭菜的,我们每次送饭,只能送到门口,放到架子上,然后前辈自己来取,我们过一个小时来收拾残局。” “这里有规定,谁也不许进入铁门。” 我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向铁门。 狐小莲、蒋苏亚也是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我拱手先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宗禹,前来拜见前辈。” 仓库空荡荡的,我的回音还在房梁之间环绕。 等我回音散去,也没听到铁门后有任何的回应。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又大声道了一句:“荣吉大朝奉宗禹,拜会。” 还是没有回应。 我看了看身后的工作人员,以及苏夜说道:“你们先到门外去等着吧。” 他们也是退到了门外。 我直接伸手准备推门,可这个时候,铁门的缝隙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老太太的声音:“你和那个狐狸丫头进来,另一个人类的丫头,在门口候着。” 我愣了一下,然后抓着蒋苏亚的手说了一句:“你在门口等我。” 蒋苏亚乖巧地点头,可眼神中已经显得有些失落了,她的自卑心理怕是又要增加不少了。 因为我身边的事儿,好像都和她无干似的。 我只能对蒋苏亚说句:“你别胡思乱想,在这里等我。” 蒋苏亚点头,我和狐小莲便推开铁门进去了。 这铁门的后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我们沿着台阶往下,这里面太黑了。 所以我只能靠着灵气融入双眼,用来探查黑暗中的情况。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地下室,这里并不深,只有五六米的样子,地下室有一张冰冷的石床,石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黑影,我即便是通过灵气聚集的双目也只是依稀看出那是一个人影。 可她给我的感觉,却让我觉得她和狐小莲一样,属于妖类,并不是真正的人。 至少身体上,不完全是。 她们只是拥有了人类的人格。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那老太太慢慢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这次屈尊来找我,是为何事啊?” 我赶紧说:“前辈,您言重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屈尊,我来找您,是因为一件关乎大监狱安危的事儿。” 说着,我便把事情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一边说的时候,我也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地下室很冷,不过却异常的干燥,可按照厂里说,阴冷的地下室一般都应该很潮湿才对啊。 听我讲述完之后,老太太就说道:“这里并没有关押任何值得仙迹出现的人,这情报是假的!” 假的!? 我心头不由一激灵,不过还是疑惑问了一句:“天机盟应该没必要废这么大的心思来骗我们吧?” 老太太继续说:“仙迹可能是真的,冲着大监狱这事儿,绝对是假的,仙迹目标并不在拖拉机厂监狱。” 正文 第928章 九娘 第928章 九娘 听到老太太的话,我就问道:“那您知道仙迹的目的吗?” 老太太影子在黑暗中轻轻晃动了一下,好像是坐久了有些不舒服。 我有些不敢弄出大动静来,生怕声音盖过了老太太的音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 老太太喘了一口气,然后把手缓缓抬起伸到我这边说:“你把手给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照做。 当我的手碰到那老太太的手的时候,我感觉一阵说不出来的温暖传遍我的全身。 而且,她的手指好像十分的纤细、柔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老太太。 稍微触碰了一会儿,老太太就把手收回,我也是随即撤回了自己的手。 而后老太太说了一句:“你爷爷之前来过这里,也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儿,他没骗我,你果然是一个秉承大运的人,这江湖将会为你而变啊。”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老太太又对我身边的狐小莲说:“狐狸丫头,你的手给我。” 这老太太如果真像狐小莲说的那样,是一个两三百岁的人,那她应该叫狐小莲前辈吧,毕竟狐小莲可是一千多岁了。 以老太太的修为,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些的。 除非那老太太并不是两三百岁,而是比狐小莲的年岁更大。 狐小莲开始还在犹豫,可很快她就把手放了过去。 狐小莲和老太太的手碰到一起,我就感觉到狐小莲的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红光之下,那老太太的影子依旧很模糊,只是狐小莲的样子变了一些。 她身上的人气儿变得更多了,所谓的人格更真实了。 片刻之后,狐小莲身上的红光消失。 狐小莲这才收回自己的手,对着老太太的方向拱手说了一句:“多谢前辈!” 狐小莲都称呼对方是前辈,可见对方的年岁也是千年以上了。 我这个时候就问了一句:“对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辈。” 老太太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慢慢地说了一句:“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仙迹的目的,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仙迹的目的就是你身边的丫头。” 我不由的“啊”了一声,然后去看狐小莲。 狐小莲也是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老太太继续说:“我其实认识药茗桀,他在临死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什么话?” 我想了一下就道:“他说,我娶狐小莲也好,把她当成妹妹也好,让我照顾好她,还说,将来无论在狐小莲身上发生什么事儿,我都要保护好她……” 说到这里,我愣住了,难不成药茗桀早就料到了这些,他把第五次的道运符咒给我,也是为了让我保护好狐小莲? 听我说着那些话,老太太继续说:“我认识药茗桀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当时他就想要拉拢我加入荣吉,他做了大朝奉之后,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呢,却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他并不是我找的人。” “可没想到过了一千多年,我还是来到了荣吉,而带我入荣吉的人,也坐上了大朝奉的位置。” 我疑惑道:“你说的是我爷爷吗?” 老太太点头说:“是的。” 我没有再想这些,而是赶紧问她:“仙迹那些人,为什么要对狐小莲出手。” 老太太说:“那狐狸丫头身上的血脉并不是一般的狐血,在她的血脉深处,藏着一丝极为精纯的青丘九尾的血脉,那血脉如果被唤醒了,那力量连真仙都要主动退避三舍的力量,你说真仙他们想不想要呢?” 我又问:“天机盟也知道这件事儿?” 老太太点头说:“显而易见,天机盟在经历了分裂之后,就再也不是之前的天机盟了,而且如今天下,国泰平安,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再没有真龙天子一说,所以天机盟的存在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所以现在的天机盟不谋国运,开始搀和江湖气运了。” “想要执掌江湖,就要有一个庞大的躯壳,而这庞大的躯壳后面,更要有强大的力量,青丘九尾狐的血脉,这便是强大力量的一种,天机盟故意隐瞒这消息,应该是想着捡个大便宜,从而把狐狸丫头给骗走了。” 狐小莲立刻说:“我生是荣吉的人,死是荣吉的魂,谁也骗不走我。” 老太太笑了笑说:“荣吉的魅力还是真大啊。” 我这边则是沉了口气说:“这么说来,天机盟靠不住了?” 老太太说:“靠不住,国运已经不再是江湖能够左右的了,国运已经归于天下,荣吉是认同这一点的,也是在极力维护这一点,江湖是江湖,天下是天下,这二者在荣吉人眼中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界限。” “可天机盟的人,却没有,他们总是把江湖和天下混为一谈,总觉得没有他们的布局,天下会大乱,可他们却不知道,天机盟的数次布局,正是促使大乱的源头。” “这国运岂能是两三个人能够安排和左右的,他们心思再缜密,总有疏漏的地方。” “所以天下去江湖化之后,江湖的气运就和国运分开了。” “天下人掌握国运,天下人皆是国之主。” “天机盟染指江湖气运,其实是想借着江湖,再染指国运,这种行为是十分危险的,说不定还会给江湖带来灭顶之灾。” 我这边听的也是心惊胆战,如果天机盟真有这个想法,那就是把整个江湖往悬崖的边儿上推。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我心里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老太太继续说:“你有没有在想,我在这地下,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赶紧回答说:“我心里在想天机盟的事儿,倒是没这么想。” 老太太笑了笑说:“你倒是容易相信别人啊。” 我说:“您是荣吉的前辈,你说的话,我自然要从相信的角度去考虑,我的直觉也没觉得你要害我,所以您没必要给我说谎。” 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的名字叫九娘,加入荣吉已经快四十年了,荣吉并没有登记我的什么情报,你对我的了解自然也是很少。” 我点头。 这九娘回答问题,怎么总是东一下,西一下的,我问的好久的问题,这才回答。 九娘继续说:“好了,拖拉机厂监狱的临时地点,你们继续修着,到时候让狐狸丫头跟着你们一起去就好了,再把这里的不重要的犯人往那边迁一批,这样也能迷惑天机盟的视线,让他们觉得我们还没有掌握真相。” 我疑惑道:“天机盟的人,有人知道您吗?” 九娘想了一下说:“要是两千多年前的话,有,现在的话,就没有了。” 两千多年? 狐小莲一千多岁,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这位九娘前辈,竟然两千多岁? 她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妖啊。 我正在思考这些的时候,九娘继续说:“我这里啊,你以后要少来,你也看到了,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只要碰一下你,就能了解很多和你有关,和你碰到的事儿,我有点可怕的。” 我则是笑了笑说:“心里善良的人,再强也不可怕吧,心里黑暗的人,就算没有什么实力,也是一样让人胆寒。” 九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小子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好了,你们先离开吧,我得休息了,今天耗费的精神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就和狐小莲一起退出了这黑暗的地下室。 出了铁门,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给铁门留了一个缝隙。 狐小莲则是松了一口气说:“这前辈竟然不是两三百岁,刚才我还是有点紧张啊。” 我也是点头说:“是啊,这前辈太强了,我真是庆幸,她是站在我们荣吉一边的。” 狐小莲也是点头。 我四下看了看,蒋苏亚并没有在仓库里等着,出了仓库门,我就看到蒋苏亚在仓库的外面正和苏夜聊天。 两个人聊的很开心,一看就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见我出来,蒋苏亚就问我:“怎样了?” 我说:“有些头绪了,不过还不是很清楚。” 有些话,我是不能当着其他人面说的。 蒋苏亚也没有再问就说:“那我们回去吧。” 我点头。 蒋苏亚转身对苏夜说:“那我先走了,有空了再来看你啊,你没事儿了,也回别墅那边看看,别整天住这里,别墅那边给你留房间了。” 苏夜点头。 闲聊几句,我们便离开了拖拉机厂监狱。 看着送我们的那个工作人员小孟,我又想起荣吉纳新的事儿,不过眼下还不是调整这工作的时候,我们眼下的主要任务,还是应付好下个月十五的仙迹。 开车回去的路上,蒋苏亚就试探性地问我了一句:“你对那个叫小孟的女孩儿,好像格外的关注,你一直在看她,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我笑着说:“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这些天,你没事儿了就想想,我为什么会在在意那个小姑娘,想通了,有惊喜。” 正文 第929章 震撼 第929章 震撼 听了我的话,蒋苏亚白了我一眼说:“我才不去想那些呢,无聊。”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眼神却是出卖了她,她的眼神中已经进入了快速思考的状态,我也没有再打扰她。 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去了一趟夜当。 来到夜当的时候,我就发现袁氶刚在这边,对于我的突然到来,他显然也是有些意外。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在柜台里面写着什么东西。 见我进来,他便放下笔,摘下老花镜对着我说了一句:“马叔怎么没通知我你上来了。” 我笑着说:“我不让马叔说的,袁叔叔,这些天辛苦你了,让你一直在夜当这边顶着。” 袁氶刚笑了笑,从柜台里面出来,要把位置让给我去坐。 我摇了摇头说:“您坐!” 说话的时候,我又把袁氶刚推回到了柜台里面,而后我接着说:“袁叔叔,你就坐着吧,这儿又没外人。” 袁氶刚看了看我身后的狐小莲和蒋苏亚也是笑了笑说:“的确是没外人,我就不客气了。” 我问袁氶刚在写什么。 袁氶刚就把自己刚才写的那张纸递给我说:“这是拖拉机厂监狱布控的人员名单,以及身份背景,这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所以得把人员筛选妥当了,别让天机盟的人混入其中。” 我笑了笑说:“找人用电脑打出来得了,你还手写一份?” 袁氶刚笑着说:“手写有手写的好处,能够加深印象,你电脑打出来的印象就要浅很多,而且在记录每一个人的时候,你思考的时间也会变少。” “所以啊,还是手写的好,加深印象,又能有充分的思考时间。” 我点了点头,简单看了一下名单上的名字,并没有什么问题。 袁氶刚又对我说:“我准备把高家的一个人也添加进去,毕竟他们被你抬进了天字列后,就再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了,这次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机会,你觉得让谁去比较合适?” 我想了想说:“这次既然事关重大,就让高宠去吧,他是高家的一家之主,没点功绩,也难让高家在荣吉的天字列站稳。” 袁氶刚点头,然后就在名单后面写下了“高政”二字。 同时袁氶刚又对我说:“高家是从北美回来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要查下高家在北美的时候,有没有和那边的天机盟接触过,这件事儿上,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我也是点了点头,天机盟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不用担心这些,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不过很快,我也是说了一句:“调查高家的时候,要注意一些分寸,别引起高家的什么不满来。” 袁氶刚说:“这就需要你出面了,高家对你的忠心高于荣吉,你去提前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把这件事儿直接告诉他们,这总比他们自己发现的好。” “当然,说的时候,你可以把我给卖了,就说是我执意调查这里面的事儿,和你无关,你只是给他们提个醒,这样高家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对你就会更加的忠心。”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袁叔叔,这也不利于荣吉的内部团结,你要查也是我同意的,我们就如实说,高家应该会理解的,他们要是没有这点度量,我也不会让他们位列天字。” 袁氶刚笑了笑说:“你相信高家就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你去通知高家,我来安排人调查。” 我问:“是让东方韵娣吗?” 袁氶刚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目前还不是她,她和东方家还欠了一个了断,她掌握的情报机构,也是东方家的,虽然那情报机构完全听命于她,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混杂什么不听话的人。” “等东方韵娣正式加入荣吉的时候,我会把荣吉所有的情报机构全部交给她来指挥,她是一个能成大事儿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袁氶刚对东方韵娣很欣赏。 蒋苏亚那边则是默默底下头,她大概又开始自卑起来了。 我拉了一下蒋苏亚的手,算是安慰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直接给高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传来了高宠的声音,他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可我还是听的出来,我是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的。 我看了下时间,还不是很晚,才十点多钟,就笑着说了一句:“高家主睡的可真早啊。” 高宠尴尬地“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在电话那头儿对着我说道:“让宗老板见笑了,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就把天机盟的事儿,如实告诉了高宠。 听到我的话,高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宗大朝奉,你还记得我们回国的目的吗?” 我说:“寻仇!” 高宠立刻说:“是的,我们的仇家多多少少和天机盟有些关系。” “我们在北美的时候,的确也接触过天机盟,不过他们可不是帮我们,而是不断地在害我们高家。” “这件事儿,您可以随便查,我们高家全力配合。” 我则是对高宠说:“那你这样说最好,我害怕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呢。” 高宠立刻在电话那头儿道:“宗大朝奉,你这话说的有些瞧不起我高某了,你对我们高家恩重如山,如今又在荣吉给我们高家安排了天字列的地位,我们高家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痛快呢。” “我高宠,今天当着您的面放一句话在这里,以后您宗大朝奉的任何决定,我们高家都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哪怕是刀山火海!” 我则是笑道:“放心好了,再怎样,我也不会让你们高家去什么刀山火海的。” 又和高宠聊了一会儿,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袁氶刚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高家对你还真是忠心啊,那我这就安排人去调查了。” 我点头。 袁氶刚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那条消息是他一早就编辑好的,看来我不来这里,他也会给我打电话向我询问一下。 这个时候,袁氶刚又对我说:“对了,小禹,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向你说明一下。” 我问是什么事儿。 袁氶刚说:“我听说,你已经去拖拉机厂那边,见过了地下的那位前辈。” 我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那位前辈的厉害,你应该也见识过了吧。” 我再次点头。 袁氶刚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那位前辈还有一个背景,她应该没有告诉你。” 我疑惑道:“什么身份。” 袁氶刚说:“那位前辈,曾经是天机盟的守护神兽之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天机盟,我们荣吉拉拢了将近千年,到了你爷爷这一代,才拉拢那位前辈进了我们荣吉。” 天机盟的守护神兽?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我露出了惊讶,袁氶刚继续说:“所以,你觉得那位前辈用不用也调查一下?” 我直接摇头说:“不用了,调查高家还有得说,调查那位前辈就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而且那位前辈已经明确告诉我了一些天机盟的野心,以及下个月十五的仙迹信息。” 袁氶刚有些意外说:“那位前辈算出来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位前辈通过何种手段得知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告诉我的事情,九成是对的。” 袁氶刚小心翼翼问我:“可否与我讲一讲?” 我点头正准备说,狐小莲却是拦下我说:“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觉得还是等事发当日再说吧。” 我愣了一下,袁氶刚却说:“这倒也是,是我考虑欠佳了,小禹,你心里只要有安排就行,这件事儿就暂时不用告知与我了。” 我点了点头。 这事儿毕竟事关狐小莲,她不让我说,我也不好说。 接下来,我看袁氶刚没有离开夜当的意思,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儿,就先行告辞了。 回别墅的路上,我就问狐小莲,为什么不让我把真相告诉袁氶刚。 狐小莲就道:“知道的人多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现在我身上的秘密,还没有到了要公之于众的时候,再说了,我是你的助理,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笑了笑说:“我没说你害我,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对袁叔叔一直保持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警惕啊。” 狐小莲笑了笑道:“我养父在你爷爷,以及袁氶刚在大朝奉位置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和荣吉接触,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我摇头。 狐小莲说:“我养父说,宗延平、袁氶刚之中必有一个是天机盟的人!” 我“啊”的惊了一声! 正文 第930章 生怨 第930章 生怨 惊呼完之后,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了狐小莲一句:“你养父会不会是瞎说的,有没有什么证据,可别胡说八道。” 爷爷也好,袁氶刚也罢,都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我心里是有点不相信他们和天机盟有瓜葛的。 毕竟从最近得到的情报来看,天机盟并不是一个很正派的江湖组织。 甚至将来,我可能还要和天机盟的人大打出手。 听到我的问题,狐小莲就说:“我知道这件事儿你难以接受,所以我来荣吉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提及这件事儿,只是今天话赶话,事儿赶着事儿,我只能跟你说了,我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信不信无所谓,你心里有点警惕就好了。” 我知道狐小莲没有恶意便点了点头。 可我心里还是很乱的。 要调查我爷爷和袁氶刚吗? 越想我心里越乱,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回到住处,躺到了床上,我心里还在不停地思索着这些事儿。 蒋苏亚那边也是如此,她还在思考我给她布置的那个问题。 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全部在沉思中睡去了。 第二天,我清晨四点多就睡不着了,便醒了过来。 我发现蒋苏亚的身体卷缩在我的怀里,脸上表情看起来很忧郁,大概在睡梦里也在思考我给她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我有点心疼蒋苏亚,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过我并不打算直接告诉蒋苏亚相关的答案,毕竟她还是需要继续成长的,更需要通过找出问题的答案来找到自信。 将来她可是荣吉大朝奉的夫人,没有点自信可不行。 我轻轻地把蒋苏亚从我怀里挪出来,然后给她盖好了毛毯,便起身洗漱了一遍,然后下楼去练拳的。 我的拳路和以前明显有些不同了,特别是在我开了武道太极的外周天之后,我的每一拳似乎都牵动着周围的气,每一拳的挥动都伴随着周围的风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拳风吧。 不仅如此,我还能感觉到这些拳风在一定程度上,竟然和我体内的内息是联系在一起的,新鲜的拳风入体,一个周天轮回之后,我再吐纳出浊气。 周而复始,外气、内息的轮换让我的身体变得也是越发的强壮,越发的耐打。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六点多钟,小区里面已经有人开始起来跑步了。 就在我停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院子的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人,她隔着院门对着我打招呼:“宗大朝奉,我找你有点事儿。” 我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正是薛铭新。 我走过去并没有开门,而是一边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一边问道:“什么事儿。” 薛铭新就说:“不请我进去说吗?” 我这才给薛铭新开了门,然后走向了客厅那边。 进了客厅,我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兰晓月这个时候也已经起来,见我进来,先递给我一杯水,然后看着薛铭新问了一句:“要不要喝点什么?” 薛铭新说:“不用了兰姐,我说几句就走。” 兰晓月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厨房那边走了。 薛铭新在我附近坐下,直接开口说道:“宗大朝奉,我想知道,你们在西山那边的布局如何了?” 我看了看薛铭新说:“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怎么,你们X小组也准备帮忙吗?” 薛铭新笑着说:“是啊,这必将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儿,我们X小组总不能缺席吧,所以我们派遣一队人到西山那边帮忙,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说:“去干活的话,我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派遣名单……” 不等我说话,薛铭新立刻说:“这名单我带来了。” 说罢,薛铭新把名单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就皱了皱眉头说:“我熟悉的人,一个也没有,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天机盟的人吧。” 薛铭新也没有打算隐瞒,而是点了点头说:“有一些,但是远远达不到很多的程度。” 说着薛铭新伸出自己右手,比划了一个巴掌说:“这个数之内?” 我笑着说:“五十个啊!” 薛铭新笑道:“宗老板,你可真会看玩笑,我给你的名单上也才四十多个人,怎么能有五十个人呢,我说的是五个人之内。” 我继续说:“你知道这次仙迹可能会有真仙级别的人物从仙界过来吗?” 薛铭新说:“知道。” 我又问:“你知道上次在龙虎山,那真仙是怎么死的吗?” 薛铭新一知半解,所以在思考了一会儿后选择摇头。 我继续说:“他是死在了锁仙大阵之下,而锁仙大阵消耗极大,我们荣吉的药茗桀药老,龙虎山的老天师张承一,都是为了大阵而献身,最终身殒的。” “若是这一次真仙出世,我可能也要用锁仙大阵,到时候我作为大阵的启用者,显出自己的部分寿元是肯定的,我还需要其他人支持一些寿元,若是不小心用了天机盟那些人的寿元,还烦请X小组和天机盟的人不要追究。” 薛铭新一脸惊骇,不等她说话,我继续说:“这件事儿,你最好和居酒令沟通一下,也和许立、欧阳震悳知会一声,免得到时候引起荣吉和你们两方的不满来。” 薛铭新沉思了一会儿就说:“宗大朝奉,你该不会是想要借机削弱天机盟和我们X小组的实力吧,这样的想法可是很危险的。” 我则是看着薛铭新脸色一沉说:“那你们就不要来帮忙,让你们的人全部从西山滚蛋!” “上次龙虎山,献出自己寿元的是我们荣吉的药老和龙虎山的老天师张承一,以及无数龙湖山的门生,以及我们荣吉,还有其他门派的江湖人士。” “你们X小组奉献了什么?” “这次西山若是出现了仙迹,再有真仙降世,你们又想着从中博取江湖美名,又不想付出什么代价,只想着浑水摸鱼,那西山不欢迎你们,我们荣吉也不需要这么自私的盟友。” “说的再难听点,你们X小组和欧阳震悳差不多,都是伪君子!” 薛铭新脸色一沉也不再反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是理亏的。 我指了指门口说:“送客!” 薛铭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然后对着我说:“我们X小组去西山的人,全部愿意交出自己的性命,只是天机盟的人……” 我说:“没有赴死的觉悟,就不要来。” 薛铭新道:“我会和居酒令沟通一下。” 说罢,薛铭新转身离开了。 我则是往沙发上一瘫,心里越发的不痛快了。 兰晓月此时来到客厅,拿走我喝完水的杯子问我:“心里气不过?” 我笑了笑说:“是啊,气不过,我们荣吉兢兢业业,同为江湖大派的X小组也好,天机盟也好,整天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想着浑水摸鱼,想着捞些江湖美名,简直是越想越气啊。” 兰晓月沉思了一会儿就对我说:“宗老板,我虽然也是江湖儿女,可对江湖的大事也不是太懂,也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只能说,荣吉是我觉得江湖上最为可靠的地方,我相信大部分的人也都觉得江湖的靠山是荣吉,而不是X小组,更不是百年都不出世的天机盟。” “被大家所依靠,责任理所应当大一点,X小组和天机盟,也大概是习惯了依靠荣吉了吧。” 听到兰晓月这么说,我就笑了笑说:“兴许是这个道理吧,只是我还不习惯被他们依靠!” 兰晓月耸耸肩说:“好了,早饭好了,你先吃吧。” 我点了点头说:“好!” 兰晓月在我练拳的时候,就在厨房忙活,她是我身边绝对的大管家,家里的事儿,里里外外都靠她。 想到这里,我就对兰晓月说了一句:“兰姐,家里这么多的事儿,都靠你自己,你有没有怨言?” 兰晓月笑着说:“我没啥怨言,荣吉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稳,特别是你宗老板,自从二哥跟了你之后,花心虽然是有的,可收敛了很多,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没啥怨言,反而觉得很幸福,照顾大家,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我心里不由去想,要是没有江湖,我们这一家子应该很幸福吧…… 不一会儿蒋苏亚、狐小莲也起来了,然后陪着我吃了早饭。 早饭过后,我们便准备前往西山那边去看下。 我们先去看了看成傆大师,以及邵元培前辈,然后就步行进山了。 小路这边挂着游客止步的牌子,过了牌子往前走几百米就是一个迷惑视线的大阵。 当然这阵法只对普通人管用。 我们过了阵法继续往前,便会消失在普通人的视线里,而普通人来了这里,转几圈,就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返回,或者干脆下山去了。 这阵法深处,便是下个月仙迹的主战场! 正文 第931章 利用 第931章 利用 十多里的路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脚下运气,步步生风,虽然飞不起来,可这赶路的速度却要比寻常人快很多。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临时监狱的营地。 这里放着大量的建筑材料,还有不少荣吉的员工正在搭建临时的房屋。 正当我好奇这些材料是怎么运进来的时候,弓泽狐和邵怡最先发现了我们,就奔着我们跑了过来。 打了招呼,我就问询这边的情况,弓泽狐就说:“是我用的搬山之术,这种术法可用万物御化万物,靠着一些灵巧的机关把这些东西送到这里来,也不用废什么力气,这里的房屋也都是我设计建造的,用来关押拖拉机厂的那些犯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弓泽狐的肩膀说:“小狐狸,你做的不赖啊,只是你的搬山之术能演示给我看看吗?” 弓泽狐点头。 只见他从背包里取出几个木匣子,然后将其打开,里面扔着很多木头的零件。 弓泽狐再取出一张黄符,将黄符点燃扔在木匣子中的零件上,那些零件竟然开始自行组装,接着便成了一只木头蚂蚁。 弓泽狐笑道:“这只是我搬山之术中的一个机关玩意儿罢了,我造了几百个,它们力气很大,运送几吨的物件,不在话下。” 说着,弓泽狐指了指不远处一口黑箱子。 邵怡也是赶紧接话说:“那箱子里面全是这种木头蚂蚁。” 我对着弓泽狐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厉害啊,小狐狸,你的进步让我有点猝不及防啊,看来我对御四家的关心太少,以后得多了解你们的进步情况啊。” 我们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夏薇至也是走了过来。 打了招呼之后,李成二也是说道:“这两天小狐狸在这里也是大显神威啊,各种机关术,鲁班术,让我看的眼花缭乱,就算是当年小狐狸师父在的时候,我都没觉得有这么强。” 提到弓泽狐的师父,他还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弓泽狐还对我们说:“你们不用一副很谨慎的表情,在我面前提我师父,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我也知道大家并没有恶意,而我也很想听到有人在面前经常提起他,这样我会觉得他一直在,他一直在看着我进步,我心里反而暖暖的。” 李成二走到弓泽狐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小狐狸,你做到了,就凭你这一身的鲁班术,将来匠家必定在你手中重现辉煌。” 的确,如今御四家中,也就匠家最为没落了,这匠家的气运也该好转了。 聊了一会儿弓泽狐的事儿,我就问李成二:“这附近的阵眼布置的怎样了?” 李成二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就说:“宗老板,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阵法我越布置,就越觉得诡异,首先这阵法的威力太强了,其次启用这阵法所需要的代价太大了,搞不好施展大阵的人,可能会因此而身殒,你可想好了。” 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短命的,你只要告诉我,阵法布置的进度!” 李成二叹了口气说:“已经完成了七成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距离下个月十五还有将近二十天的时间,时间上肯定是来得及的。 蒋苏亚在旁边已经拉紧了我的手,她在为我担心。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袁木孚也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打了招呼,他就开小玩笑地说了一句:“你这是来视察工作了啊?” 我说:“我就是来打个酱油,这些天让你在这里盯着幸苦了。” 袁木孚说:“我是最清闲的一个,就负责调度一下人手,其他的工作都是御四家的人在做。” 这里的进度,我很满意,所以在这边和同伴们聊了一会儿,我就准备离开,因为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还可能会影响这里的进度。 接下来的几日我便没有再去施工的地方,而是待在别墅和夜当画符。 为了应对下一次仙迹,我必须多准备一些厉害的符箓。 狐小莲的话,这两天也时常去西山那边帮忙,蒋苏亚开始还陪着我,可觉得在我身边帮不上忙,也就每天往外跑了,至于她到底忙什么,我也没问。 一转眼就到了次月的初三,这一日天黑阴,但是一点也不凉爽,反而是异常的闷热。 别墅里的人都外出了,只留下我和兰晓月。 画了一张符,我便满身大汗,洗个澡,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下楼,兰晓月就递给我一杯冰凉的果汁说:“喏,消消暑。” 我也是说了一声:“谢谢了,晓月姐。” 兰晓月笑了笑,然后起身上楼去了。 她穿的很凉快,不适合在我面前乱晃。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家里的空调温度调到最低。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东方韵娣打来的。 这么多天她一直没有给打电话,我都要以为,她把我交代的任务给忘记了。 接了电话,我就听东方韵娣在电话那头儿说了一句:“宗老板,这次拖拉机厂监狱的仙迹事件,恐怕有诈。” 我“哦”了一声疑惑道:“仙迹是假的?” 东方韵娣说:“仙迹是真,不过仙迹很可能不是来自灭世者,而是来自天机盟在仙界的高手。” 我诧异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调查到这个消息的?” 东方韵娣说:“通过很多数据的分析。” 我说:“很多数据 ?” 东方韵娣说:“是的,首先我把天机盟将近两千多年的,能查到的资料,全部过了一遍,其次我把近些年天机盟现身,以及所做的事情也全部过了一遍,我从中发现了一些规律和线索。” 我让东方韵娣继续说下去。 同时我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到了茶几上。 东方韵娣继续说:“首先在过去两千多年的时间里,天机盟从未参与过对抗灭世者的重大行动,他们只争国运,只为某一个朝代的某一个帝王服务。” “或者,他们会推翻一个旧的帝王,扶持一个新的帝王!” “而少有的几次天机盟大举出手,甚至制造了仙迹,他们的目的不是灭世者,而是为了某种神兽,他们捕获神兽,充当天机盟的守护气运神兽,然后维持某一个朝代的气运。” “他们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介入仙迹的事儿。” “而最近,天机盟显身东洋,有八岐大蛇的踪影,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在东阳的所有谋划,都是冲着八岐大蛇去的,只不过他们后来放弃了,大概是觉得八岐大蛇不够格吧。” “包括这次在省城天机盟显身,他们很可能是冲着拖拉机厂监狱地下那位前辈去的。” 我疑惑地问东方韵娣:“你知道那位前辈的情况了?” 东方韵娣说:“我也是刚知道的,是你父亲告诉我的,他曾经去地下见过那位前辈。” 我父亲也去见过那位九娘? 东方韵娣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天机盟这次行动,也和捕获神兽有关,如果他们对我们荣吉的前辈出手,那就意味着开战了,而天机盟现在依附在X小组体制内,可能会演变成荣吉和X小组的江湖战争!” 我对东方韵娣说:“监狱地下那位应该不是天机盟的目标。” 东方韵娣“啊”了一声说:“宗老板,你这是知道更多的情报了?” 我说:“我去见过那位前辈了,她知道很多的事情,那位前辈曾经也是天机盟守护神兽,现在不是了,就说明她身上代表的气运,都被天机盟榨取光了,她现在没用了,这或许也是她无法面对光明的原因。” “这次天机盟的目标,是我们荣吉的另一个人——狐小莲!”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说:“看来我的情报工作做的不够详尽啊。” 我说:“已经很详尽了,你是第一个靠着资料分析出来天机盟意图的人,实在是了不起。” 东方韵娣沉思了一会儿说:“那我们现在修建新监狱,是您在将计就计了。” 我说:“是的,现在还不是和X小组,以及天机盟开战的时候,我们的主要敌人,还是灭世者。” “所以,我只有按照天机盟的计划,把这次仙迹当成灭世者来袭,才能放开手脚,毫无顾忌地出手。” “这样才不会引发所谓的江湖战争!” 东方韵娣说:“看来,我的情报还是滞后了一步。” 我则是说道:“一点也不滞后,你的这些情报更加确信了我的布局是对的。” 东方韵娣立刻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绿茶,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的。” 我疑惑道:“怎么还和绿不绿茶扯上了,有关蒋苏亚的?” 东方韵娣说:“是的,这两天,薛铭新和蒋苏亚走的很近,蒋苏亚她很单纯,我担心她被X小组和天机盟利用了!” 正文 第933章 乱棋 第933章 乱棋 正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蒋苏亚忽然离开我的怀里,坐直了身子问我:“你是觉得我帮不上你的忙吗?” 我则是看着蒋苏亚说:“你最近太敏感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能够帮我控制好蒋家,并且稳定整个帝都的天字列布局,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用想着所有的事儿上都能帮到我,这不切实际。” 蒋苏亚则是悠悠地说了一句:“可是其他人,好像都能在所有的事情上帮你,我却只能在一件事儿上帮你,而且也不算我帮你,控制蒋家,如果没有你,我啥也不是,我虽然能力不足,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叹了口气对着蒋苏亚说:“你是想的太多了,小亚,你看着我的眼神,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也不做,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别墅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你是觉得我碍事了吗?” 我赶紧说:“没,我可没有这么想。” 蒋苏亚深吸一口气,忽然对着我笑了笑说:“好吧,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抱歉,我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先上楼休息去了。” 说罢,蒋苏亚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便上楼去了。 看着蒋苏亚的背影,我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和蒋苏亚的感情,好像出现了危机。 而我好像又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调解这种危机。 想着这些,我便有些烦躁了。 我在家里待不住了,穿戴好了衣服便出门去了。 我开车走在大街上,忽然又觉得没地方去,思来想去,我还是去了夜当。 到了地下车库,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来,马叔就笑着问了一句:“宗老板,你这一脸愁容的,是心情不好,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 我则是笑着说:“算是吧,最近的事情比较多。” 马叔笑了笑说:“可惜,我的职责只是一个看门,帮不了你,对了,袁老板在楼上呢,你去问问他,兴许他有主意。” 我点了点头,便上楼去了。 来到夜当,我便看到袁氶刚戴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正在看一本书,见我进门,他拿起一片枯黄的叶子夹在书页里,然后把书放到一边问我:“你自己?” 我点头说:“嗯,有点睡不着。” 袁氶刚笑了笑说:“是因为这个月十五的事儿?” 我说:“是,不过不全是。” 袁氶刚问我:“还因为点啥?” 说话的时候,袁氶刚从柜台里面出来,取出茶叶、茶壶开始去烧水给我泡茶。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问袁氶刚:“袁叔叔,你个人觉得天机盟这个组织如何?” 袁氶刚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说:“天机盟啊,他们做过不少好事儿,不过也做过不少的蠢事儿,按照现在的形式来分析,这江湖最不需要的,就是天机盟了。” 我一脸疑惑问:“为啥?” 袁氶刚说:“天机盟谋求国运,想要把国运握在个别人,或者少数人的手里,这是典型的封建思想,现在这个社会你也看到了,所有人平坦的国运,国人盛则国运盛,这是国运大势最好的归宿,所以谋国运是倒行逆施之事。” 听到袁氶刚的这一席话,我忽然觉得他不是天机盟的人。 可按照狐小莲的说法,我爷爷和袁氶刚之间必有一个是天机盟的人,不是袁氶刚,难不成是我爷爷。 在这件事儿上,我的直觉彻底的失灵了,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这个时候袁氶刚笑着说:“小禹,要不要下会儿棋?” 我问:“象棋还是围墙?” 袁氶刚说:“围棋。” 我说:“好,我去拿棋子,棋盘。” 在柜台的里面有这些东西。 我把棋盘搬到了茶桌这边,然后问就对袁氶刚说:“猜子执先?” 袁氶刚说:“不用了,你用黑,先行。” 我点头,就把黑子拿起,然后起子放到了左上角的星位上。 袁氶刚则是放到了右上角的星位上。 我放左下,他跟着放右下。 四个星位全占了之后,袁氶刚就问我:“接下来,你是准备进攻,还是防守。” 我想了想说,我挂角进攻。 所以我便放棋子去进攻袁氶刚右上角的星位。 他直接落子来挡,开始了防守。 我们两个针锋相对,在右上角的棋盘上打成了一片,很快战局就扩大了左上。 从目数上来说,我们仍旧不分胜负。 可当棋局扩展到左上的时候,我忽然停了下来。 袁氶刚也不催促,只是笑着等我思考,然后端起茶说了一句:“凉了。” 我说:“我去弄点开水。” 袁氶刚把我摁在棋局前说:“你好好看,我自己来。” 等袁氶刚回来,他就问我:“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 我说:“左上我多一子,是我的主场,但是我忽然停下来,是有些担心把这个棋子拉入混战之中,进而失去了这个棋子所能影响的四分之一棋盘。” “想要保护这个棋子,成了我赢下这局棋的障碍。” 袁氶刚点了点头说:“你小子倒是有些灵性,知道我这棋外有棋,其实蒋苏亚的事儿,我也知道了。” 我“啊”了一声。 袁氶刚继续说:“荣吉的情报部门可不止东方韵娣一个人,而且对天机盟的监视,我们荣吉本部最近也是一直没有停下来。” “你想想看,我都知道这件事儿了,这就说明天机盟和X小组并没有打算瞒着这件事儿,他们这是给你下了一步明棋,就是要告诉你,他们要拉蒋苏亚下水。” “你太过保护蒋苏亚,注定你在十五那天,会受到某些牵绊,被一些事情束手束脚。” “这就好比现在的棋局,我明知道左上是你的棋局,可我还是要拼命地把战火往那边引,为的就是让你自乱阵脚。” “你如果太在意那颗棋子,而忽略了整个左上的棋局,那你就输了。” 我放下手中的黑子说了一句:“可是人和棋局不一样,棋子得失远没有一个人的得失重要,给人心里的影响也不同。” 袁氶刚说:“是的,所以人生的棋局中变数更多,天机盟之所以加了这么多的变数,就是为了在十五那天抢夺一些先机,西山是我们的主场,只有不确定的因素多了,他们才有趁势而入的可能。” “X小组的人员介入,包括蒋苏亚,甚至明天你和许立的会面,都可能是天机盟制造不确定因素的棋招,你不见许立,不确定的因素就会更多,因为许立毕竟是X小组名义上的大领导,他可以让X小组做出很多危险的事儿。” “你见了,就等于是接招了。” “蒋苏亚的情况也一样。” 我说:“我或许还能把蒋苏亚争取回来。” 接下来,我就把蒋苏亚准备用真龙魂为我启动锁仙大阵的事儿说了一遍,并说出了对天机盟可能谋取龙魂的担心。 袁氶刚点了点头说:“的确,不过天机盟的目标绝对不是蒋苏亚,他们的目标是你身边的狐小莲。” 我愣了一下。 袁氶刚则是笑道:“你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点头。 袁氶刚说:“其实那天你和狐小莲来见我之后,我就知道了,是荣吉大监狱地下那位前辈打电话告诉我的,他可是很少和外界联系的,还是通过电话的方式。” 我忽然有些尴尬,因为当初我还向袁氶刚隐瞒了这件事儿。 见状,袁氶刚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你也不用这副表情,狐小莲的担心,我清楚,她和药茗桀一样,都觉得我和你爷爷里面有一个是天机盟的人。” 我没想到袁氶刚竟然自己主动说到了这件事儿上。 所以我干脆问道:“那您和我爷爷之间有天机盟的人吗?” 袁氶刚说:“那要看怎么定义是天机盟的成员,如果为天机盟做过事就算是天机盟的人,那我和你爷爷都是天机盟的人。” “如果是以获得了天机盟的身份来说,那我和你爷爷又都不算是。” 我说:“您这等于没说。” “我现在也和天机盟的人合作,那我也不是天机盟的人,你跟爷爷,和天机盟之间,也是合作关系?” 袁氶刚深吸一口气说:“关系很复杂,是合作,又不算是合作。” 我说:“我被您说糊涂了。” 袁氶刚说:“不管我和你爷爷之间某个人的身份如何,我想让你知道,我们两个人都是站在荣吉一边的,任何时候,江湖、天下才是首位。” 袁氶刚这是向我默认了,他和爷爷之间有一个人有特殊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并不是单纯的天机盟成员那么简单。 这里面的关系,要比狐小莲说的更为复杂。 我彻底的愣住了。 而我从袁氶刚的话里也是听出,他和爷爷,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他们是彼此知晓的。 这一局棋,更乱了! 正文 第934章 魄魇 第934章 魄魇 见我不说话,袁氶刚继续笑着说:“狐小莲和药茗桀两个人一直提防着我和你爷爷,这件事儿我们一直是知道的,包括龙虎山事件之前,我和你爷爷已经跟药茗桀见过几次面,并且对天机盟的事儿探讨了很多次。” “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个比较平衡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推动了狐小莲加入荣吉,而这个决定狐小莲自己不知道,你作为荣吉的大朝奉,也还不知道。” “我觉得今天或许应该告诉你了。” 我疑惑地问:“什么决定?” 袁氶刚说:“钓鱼计划。” 我一脸的问号。 袁氶刚说:“不管我和你爷爷在不在天机盟,又在天机盟中扮演什么样的身份,有一点我们没有骗你,那就是我们对天机盟的了解都不是很深,天机盟潜藏在江湖之中,根深蒂固。” 我点头。 袁氶刚继续说:“天机盟很多思想已经不适应时局,他们倒行逆施毕竟引起江湖乃至天下的大动乱,所以我们必须将其根除,而想要根除天机盟就需要让天机盟彻底地浮出水面,所以根据江湖时局把没落的X小组当成了鱼饵,让天机盟上钩。” “天机盟一直想要依附一个江湖实力掌控江湖,我们荣吉始终不给天机盟这个机会,所以X小组就成为了他们的不二选择。” “我和你爷爷中的某人,利用在天机盟中稍有份量的话语权,诱导天机盟咬了鱼饵,不过帮他们和X小组的融入还不够深,随时可能脱钩,所以我们荣吉目前不能有太直接的行动,只能静观其变,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等到天机盟彻底融入了X小组,那个时候,钩子就被咬死了,他们再想脱身,就难了,到时候我们要么通过X小组的内部改革瓦解天机盟,要么通过时局的引导改造天机盟,要么……” 说到这里袁氶刚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则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前两者是上策,可实施难度极大啊,还有最后一种方法,那就是直接通过剿灭X小组,进而达到消灭天机盟的目的,可那样的话,华夏江湖就要经历一次浩劫,我们荣吉也可能背负千年骂名。” 袁氶刚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可不管怎么说,第三种方法是最直截了当的。” 我说:“兴许还有第四种方法。” 袁氶刚赶紧问我:“什么方法?”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会有第四种方法,一个更好的,解决这件事儿的方法。” 袁氶刚笑了笑说:“也许吧,好了,今天我们的谈话,你最好守口如瓶,就算是狐小莲,就算是御四家,你也不能说,目前我们荣吉,也只有你爷爷,我,还有你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儿。” 我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棋盘说:“好了小禹,继续下棋吧。” 这一局棋没有悬念,我被袁氶刚牵着鼻子走,开始最总觉得旗鼓相当,可到了终盘的时候,我却输的一塌糊涂。 我放下棋子摇了摇头说:“果然,我还是嫩了点。” 袁氶刚则是说道:“这下棋和生活还是有些不同的,棋路变化多端总归有迹可循,可人生就不一样了,命理多变,往往无迹可寻,即便是再厉害的相师,也不可能算透所有的事儿。” “而厉害一些的棋手,却可以算透所有的棋路。” “输了棋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笑着点头,就要去收拾棋子。 袁氶刚却说:“先别忙着收,我再研究下这局棋。” 我疑惑道:“您都赢了,还有啥需要研究的。” 袁氶刚笑道:“赢的凶险,还需改进。” 我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在夜当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蒋苏亚已经睡下,我也是随便洗漱了一下在旁边躺下了。 我刚躺下不久,蒋苏亚就翻了一个身,然后从身后把我给抱了起来。 她软软地身体紧贴着我,让我感觉十分的舒服。 接着我就听到蒋苏亚小声的抽泣声音。 我忙回过头,就发现蒋苏亚已经哭了一塌糊涂。 我擦了擦她的眼泪问:“怎么哭了。” 蒋苏亚就说:“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会进这个房间了,你会不会和我分手?”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的。” 蒋苏亚则是摇了摇头说:“我想要用真龙魂帮你,这件事儿是不是一步很差的选择?” 看样子,蒋苏亚准备很认真地给我聊这件事儿。 我便扶着蒋苏亚的肩膀,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看着她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给你出的主意?” 蒋苏亚正在犹豫的时候,我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见!” 蒋苏亚这才说道:“是薛铭新给我出的主意。” 我说:“你有没有见到水上茶楼里的那个神秘人?” 蒋苏亚摇头。 薛铭新一个人就把蒋苏亚给说服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就发现,在蒋苏亚的意识中混杂了一股浊气,正是那股浊气在影响蒋苏亚的心智。 也是那股浊气激起了蒋苏亚的醋意,进而演变为嫉妒,再由嫉妒变得不理智,最后对旁人的蛊惑听之信之。 我暂时没有处理那股浊气,而是问蒋苏亚:“薛铭新都和你说了什么?” 蒋苏亚道:“她就跟我说,东方韵娣虽然不经常在你身边,可为你出力很多,你也很依赖她,还有狐小莲,她经常陪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也让你形成了依赖,反而是我,什么事儿也帮不到你,蒋家还要靠着荣吉的帮忙才能稳定,我成了你的一个累赘。” “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你迟早会抛弃我,宗禹,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了,失去你,我可能会死!” 听到蒋苏亚的话,我心里不由被触动了。 我摸了摸蒋苏亚的额头,然后说了一句:“你一会儿可能会觉得有点头疼啊。” 蒋苏亚愣了一下。 就在她晃神的片刻,我摸着蒋苏亚的手变成了指诀,一张透明净神符赫然出现在蒋苏亚的额头。 接着一阵“嗡”的轰鸣,净神符便钻进了蒋苏亚的脑袋之中。 蒋苏亚“啊”的痛叫一声,一团黑影便从她的后脑勺飘了出来。 那是通过精神术法植入蒋苏亚精神中的一种意识,它类似于魄,可又不同于魄,魄是人身体的一部分,而这种植入的意识,是一种魇,无限放大人某一种情绪的魇。 蒋苏亚体内的这只魇,放大的是蒋苏亚的嫉妒。 看到黑影之后,我也没有丝毫客气,一张破灵符从我身后飞出,直接“呼”的一声穿透了魇,那魇“嗷”的尖叫一声,随之消散掉了。 蒋苏亚脑子在疼了一会儿也是随即恢复了正常。 我帮她清楚了魇,可并未清除她的嫉妒,所以她还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嫉妒对自己情绪的影响。 她开始变得惶恐不安。 不过没有了魇,她的情绪就会被理智战胜,她的神情也是慢慢地恢复如常。 她看着我说:“我的意识被人……” 我将蒋苏亚搂进怀里说了一句:“乖,一个人的嫉妒是因为爱而来,不要让这些情绪影响到你,我爱你,小亚。” 听到我的告白,蒋苏亚也是搂住我,然后哭着说了一句:“嗯,我明白了,这次真的对不起,我……” 我打断蒋苏亚说:“好了,你已经道歉很多次了,这件事儿就到这里了,以后不要和薛铭新来往,更不要去水上茶楼,那里面的老家伙精神类的术法,可是强的一塌糊涂。” 蒋苏亚则是说:“我怎么一点也没有觉察到,真龙魂怎么也没有提示。” 我说:“魇和魂魄很像,就算是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你更难发现了,至于真龙魂,平时都处于沉睡状态,感觉不到危险,它是不会显身的。” 蒋苏亚点头。 虽然蒋苏亚身上的问题解决了,可我们心中的一些结却没有那么容易清除,我明显感觉到,蒋苏亚在面对我的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已经没有了往常的自然。 这或许就是被魇寄生之后的后遗症吧,这种后遗症唯有时间来改变,其他任何办法都没用。 等蒋苏亚再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则是没有睡,躺了一会儿,就穿了衣服下楼去了。 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便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然后回到客厅,掏出手机给薛铭新打了一个电话,发现魇的这件事儿我不能假装不知道。 电话很快接通,我听到了薛铭新的声音,她好像是刚睡醒,声音中还弥散着困意:“宗大朝奉,这么早啊。” 我说:“薛大美女,你做的好事儿。” 听到我是在兴师问罪,薛铭新一下精神了起来问我:“宗大朝奉,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则是直接问:“蒋苏亚意识里的魇是怎么回事儿?” 正文 第935章 请杀 第935章 请杀 听到我的问题,薛铭新那边“啊”了一声说:“什么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宗大朝奉!” 我则是冷笑道:“别在这里装无辜了,自从蒋苏亚跟你见过面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变得极其不好,她随你去过水上茶楼吧,这魇是一种高级精神类术法制造出来的意识体,和魄伴生在人的身体里,很难被发现,蒋苏亚意识里的魇,就是居酒令的手笔吧!” 薛铭新立刻说:“我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儿,我承认,我是接到了命令,挑拨你和蒋苏亚、东方韵娣,以及狐小莲的关系,可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是我们合作和相互制衡的一些小手段而已,就好比你们荣吉也一直在监视我们X小组,甚至在我们小组内部搞什么小动作,道理是一样的。” 听到薛铭新这么说,我又想起来袁氶刚口中的钓鱼计划,那个计划等于是把X小组往悬崖深处推,一个不小心,X小组就会万劫不复。 和袁氶刚的计划比起来,薛铭新的挑拨反而不算什么了。 心里想着这些,不过我的表情还是很强势地说道:“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耍这些小花样了,比起相互争斗,我更希望荣吉和X小组能够更加坦诚的合作。” 我这是真心话。 薛铭新也是在电话那头儿说道:“我也希望如此。” 我继续说:“这次的事儿,我不打算追究,但是绝对不能有类似的事儿发生第二次。” 薛铭新“嗯”了一声说:“好!” 挂了薛铭新电话,我反而有些心虚了。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荣吉有些反派的意味,为了铲除天机盟,牺牲X小组,这本身就是不可取的计划。 我很难想象,这样的计划,真是爷爷和袁氶刚想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我拿着手机又拨了一下爷爷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过了很久爷爷才接了电话问我:“国内现在才是清晨吧,你小子醒这么早,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我直接问爷爷:“爷爷,关于那个钓鱼计划,是真的吗?” 爷爷那边沉默了很久说:“是真的,是我、袁氶刚,还有药茗桀一起商量后制定的计划。”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那边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很赞同这样的计划,因为这样的计划有些不仁义,甚至可能有些残暴。” “可为了江湖大义,为了不让天机盟影响和干涉国之大运,我们必须这么做,这个计划可能会有很多的负面影响,到时候,你只管把我和袁氶刚剔除荣吉便是,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亲手了结了我们。” 我大惊道:“爷爷,你说什么呢,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我现在让你们停下钓鱼计划,还有机会吗?” 爷爷说:“箭已离弦,你说呢?” 我想了想说:“爷爷,现在的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你,感觉印象有些不太一样了。” 爷爷说:“我和以前是一样的,我曾经和你说过,为了天下,为了荣吉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自己,X小组也在我的牺牲之列。” 听到这一番话,我彻底傻眼了。 我没想到爷爷是如此偏执的一个人,可再转念一想,爷爷这么做似乎又没什么错,如果真被天机盟的人倒行逆施成功,那天下将会再次进入混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相比于天下的稳定,别说牺牲天机盟和X小组,就算是把整个荣吉都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或许就是江湖最终的归宿! 我半晌不说话,爷爷就在电话那头儿问我:“想不通?” 我则是缓缓说了一句:“想通了。” 爷爷问我:“真的想通了?” 我说:“无毒不丈夫!” 爷爷那边“嗯”了一声说:“这或许就是江湖人的归宿。” 我没有再吭声。 过了几分钟,爷爷又说:“小禹,这件事儿牵扯甚大,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说:“我会的爷爷,只是我现在算不算也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了?” 爷爷说:“是的,我们以天下为棋局,以荣吉、天机盟、X小组,甚至国外的诸多江湖组织为棋子来下这盘棋,赢了,天下兴安,输了……” 我问:“输了会怎样!” 爷爷说:“输了,我们就只能迎接时代的后退了。” 我道:“我会全力来完成这个计划的,不过在实施这个计划的过程中,我可能会按照自己的风格行事!” 爷爷说:“既然袁氶刚把这个计划告诉了你,那你也是执棋之人,你自然也有发挥自己想法的权力,我不会干涉你的,反而我会支持,袁氶刚那小子不错,可惜他和我一样太过保守了,他没有自己的什么想法,整盘棋只有我自己在推动,我还是有些累的。” 爷爷虽然这么说,可我却觉得袁氶刚在其中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至少爷爷走的每一步棋,袁氶刚都帮着爷爷给稳住了,这样的能力,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来。 所以我就说了一句:“袁叔叔也不容易。” 爷爷说:“好了,这件事儿,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我说:“爷爷,这个月十五,你们会回来吗?” 爷爷想了想说:“你父亲可能会回去,我是回不去了,我这边有一件不输给国内的大事儿,两个地方都不容有闪失。” 我问那边是什么事儿。 爷爷就说:“有关灭世者的,我们必须在这边阻止他们。” 我有些担心说:“那您要多多小心。” 爷爷就说:“放心好了,这次事件并不是直接面对真仙,危险系数不是很大,倒是你那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真有真仙出来了,你就要仰仗你爸身边的那位真仙了,从目前来说,你要和他打好关系。” 我说:“我知道。” 爷爷又吩咐了几句,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沙发上消化着爷爷说的话,我现在还是有些分不清,爷爷和袁氶刚到底谁才是那个在天机盟内部说话有些份量的人。 是爷爷? 是袁氶刚? 都有可能。 还有这个钓鱼计划,未免太大了,华夏三个大的江湖势力都纠缠在其中,这样的魄力,似乎不是袁氶刚的风格。 难不成真是爷爷? 可我又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时间很快到了七点多钟,兰晓月喊我去吃早饭,蒋苏亚也是醒来,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下楼。 她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闪躲,被我清除了意识里的魇,蒋苏亚的理智虽然战胜了放大的负面心里,可那种心思却还在无时无刻影响她。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一些行为中的错误,所以变得更为的不自信了。 魇给蒋苏亚精神状态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她恐怕再也变不回之前那个单纯、可爱,还有点小洒脱的蒋苏亚了。 我对着蒋苏亚招招手,让她坐我旁边吃饭,然后又对她说了一句:“今天没什么事儿的话,陪我去一趟董福楼吧,给我当司机,对了,到时候,你在楼下等我,那个包厢你是不能进的,我有些事儿,要和许立单独谈一谈。” 蒋苏亚点头问我:“什么时候?” 我说:“中午!” 蒋苏亚点头。 而我也是给蔡徵耀打了电话,确定了一下中午的时间。 中午很快就到了,蒋苏亚开车带着我前去,她一路上没说什么话,都在认真的开车。 来到董福楼门口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外面有很多不是董福楼的女接待,她们穿的花枝招展。 她们在迎接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而那些客人,都算是有钱人。 我到了门口,蔡徵耀亲自迎接我,然后领着我们上楼去了。 蒋苏亚则是说:“我在楼下等你忙吧。” 蔡徵耀说:“楼下乱,这样,你到我楼上的办公室去。” 我点了点头,蒋苏亚这才说了一句:“好。” 上楼之后,我们分开,蒋苏亚去了蔡徵耀的办公室,而我则是随着蔡徵耀去了一间包厢,一边走蔡徵耀就说:“许立已经到了很久了,他在包厢里等着您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包厢,你帮我在门口守着。” 蔡徵耀连忙点头。 进了包厢,蔡徵耀替我关上了门。 房间里坐着的许立也是站起身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来了。” 我拱手回了一句:“来了。” 许立穿着一身很潮的黑色衣服,看来像是准备出道了。 他旁边还放着一个琴箱,我知道里面装的是剑。 于是我便开玩笑说了一句:“许大领导,你这是准备去什么节目做练习生了吗?” 许立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可真会开玩笑,我这形象还差了点。” 我问许立:“你这次找我单独来,是要谈什么事儿?” 许立说:“杀欧阳震悳!” 我不由愣住,没想到他这么着急动欧阳震悳。 正文 第936章 对酒 第936章 对酒 见我这边半天没有回应,许立就问我:“怎么了,宗大朝奉有所顾虑?” 我则是看着许立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得问你,你这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啊,你这好端端地怎么想着要杀欧阳震悳了?” 在杀欧阳震悳这件事儿上,我不能表现的太过积极。 许立则是完全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宗大朝奉,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再三思考之后提出的这个建议……” 我打断许立说:“别,你可别建议我,搞的好像是你在为我出谋划策似的。” 许立愣了一下说:“是我的措辞有问题,是我再三考虑之后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 我问许立:“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决定吗,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欧阳震悳不放权给你吗?” 许立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罢了,还有其他的原因。” 我没吭声,等着许立继续说下文。 而许立则是没有直接说,他先是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白酒,将其打开,也不往杯子里面倒,而是对着瓶口猛饮几口。 之后他才对我说:“宗大朝奉,你最近应该也发现了,天机盟和我们X小组纠缠在了一起,不瞒你说,在X小组内部,已经在不少位置上安排了天机盟的人,他们正在取代原来X小组的管理层,逐渐成为X小组的实际控制者。” 我依旧没说话,盯着许立,等他继续说下去。 许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酒,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而一直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儿的人,就是欧阳震悳,他是X小组实权的掌控者,我凭一己之力,根本无力回天。” “要想把X小组从天机盟的手里抢回来,那我必须重新掌握X小组的实权,而欧阳震悳就是我掌控X小组的最大绊脚石。” 我问许立:“你不希望天机盟和X小组的合作太过深入?” 许立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而是侵蚀,是奴役,X小组在天机盟介入后,完全会沦为傀儡,而且我觉得天机盟的人,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我知道,你们在准备这个月十五对抗仙迹的准备,不瞒你说,X小组内部也在准备着,我作为大领导,虽然权力掌握的不多,可还是知道一些内情,天机盟准备让X小组的人,在仙迹当天,趁乱对荣吉的某一个核心人物出手,而且天机盟的人还说,他们会给我们X小组找一个完美的出手理由,就连荣吉都无话可说的出手理由。”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震说:“他们要对谁出手? 又是什么理由?” 许立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骗你,宗大朝奉,尽管我是X小组名义上的大领导,我依旧无法探听到这些消息。” “你想想看,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儿,这才是X小组刚被天机盟介入,要是时间长了,是不是这些不清不楚的信息,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了?” 说话的时候,许立明显有些生气了。 而我心中差不多有了几个天机盟的目标人选。 第一个就是狐小莲,至于理由,无非是狐小莲妖的身份,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吧。 我应该有办法应对。 至于第二个可能成为天机盟目标的人,那就是蒋苏亚,她身上拥有真龙魂,可是出手的理由,我就想不出来了。 这第三个的话,应该就是我了,我身边可是跟着两条龙的。 对我出手的理由,就更难了,而且风险很大,所以我觉得他们的目标还是狐小莲。 见我这边在思考着什么,许立就问我:“宗大朝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说:“是!” 许立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喝酒,而是把剩下的小半瓶酒扔到一边说:“这次行动无论结果如何,X小组和荣吉的蜜月期就会结束,好不容易维持了一小段时间的江湖平稳又要结束了,华夏江湖的动荡,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相信荣吉也不愿意看到,对吧。” 我点头。 许立继续说:“目前X小组内部,欧阳震悳是连接天机盟的桥梁,欧阳震悳死了,我们X小组和天机盟的联系就断了一多半,剩下的部分,我有能力处理好。” 我说:“天机盟势力庞大,你这样等于得罪了天机盟。” 许立就说:“我现在是X小组名义上的大领导,不管得罪谁,我也不允许X小组折在我的手上,如果我不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继续在我们许家做我的逍遥剑客,我才不管这些,可既然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算是我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也要守护住X小组的完整!” 许立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豪气尽显。 我也是笑了笑说:“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喝一个。” 说着,我也开了一瓶白酒,一口干了小半瓶。 辛辣的味道过了喉咙,我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狰狞又享受的表情。 许立则是笑问:“那我们合作的事儿?” 我放下酒瓶对许立说:“我喝了这酒,并不代表我要和你合作杀欧阳震悳了。” 许立脸色微微一变。 我继续说:“首先我们荣吉当下主要的精力都是十五那天的仙迹,我们没有精力,也没有人力分出来去杀欧阳震悳,万一这件事儿败露了,我们十五那天的仙迹,承受的压力就会更大。” “其次,帮你杀欧阳震悳,我们荣吉有什么好处,我们总不能是义务帮忙吧?” “最后,刺杀欧阳震悳需要一个十分缜密的计划,不是咱俩一握手就能找人给干掉的,这里面不容有半点闪失,所以我想,等你有了周密的刺杀计划,然后时间在这个月十五之后,你再来找我,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够说服我,而我们荣吉又能够顺利通过这次危机,我们再谈合作也来得及,你说呢,许大领导?” 许立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我们两个拿起各自面前的酒瓶,就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了。 喝完之后,我有点懵了,便只能通过内息来调理气血,让酒精不影响自己的意识。 许立那边背好琴箱,带起帽子和口罩说:“好了,我走了,这次会面X小组内部,以及天机盟都会知道,当然谈话的内容他们估计想不到,万一他们想到了,我也有办法与之周旋。” 我点了点头,许立的处境,我还是有点同情的。 比起我在荣吉,在X小组的许立,要比我难的多。 所以我在点头之后又问许立:“你怎么周旋?” “这样吧,如果他们要调查我们的这次会面,你就说,我们商讨十五那天的合作,我想绕过薛铭新给我的那份名单,让你弄一个新的名单,找一些新的人来帮我。” “你回去,也抓紧安排这件事儿,能把天机盟的人踢出局,最好。” 许立点头。 我又趁机问了一句:“对了,薛铭新还是你的人吗?” 许立说:“从始至终都是。” 我疑惑道:“那她现在和天机盟?” 许立说:“我的命令,她只是奉命行事,她的办事能力很强,加上以前忠心过欧阳震悳,欧阳震悳也觉得能够彻底控制薛铭新,所以才能委以重任。” “可实际上,薛铭新是我的,不瞒你说,我以后是准备娶了薛铭新的。” “对了,这件事儿,你可别对外说,除了我和薛铭新,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现在多了你一个。” 我疑惑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就告诉我了?” 许立说:“这是我诚意。” 我郑重点头说:“谢谢你的信任!” 许立摆摆手出门,然后直接奔着货梯那边去了。 我没有出去,而是坐在椅子上醒酒,同时也在思考薛铭新和许立,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左右X小组的形势吗,我如果和他们合作,会不会把荣吉往危险的道路上推呢? 可再一想,如果不和许立、薛铭新合作,荣吉暂时是安全的,可在天机盟、X小组彻底合并在一起后,他们对荣吉的威胁将会是更大的,毕竟分解荣吉一直是X小组内部很多人的夙愿,葛西安是代表,而欧阳震悳也有明显的意图,只不过他比较虚伪,表现的没有葛西安那么明显罢了。 反观许立、薛铭新,他们好像一直在寻找X小组和荣吉的共存之道。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想到这里,我长舒一口气,心里也是下定决心和许立合作了。 这一场合作,关乎荣吉的未来。 几年稳换那百年乱。 倒不如用那几年的乱,去换那百年的稳。 就在我心中拿定注意的时候,蔡徵耀推门进来,见我坐在椅子上,一身酒气,就小心翼翼问我一句:“宗大朝奉,您没事儿吧?” 我点头说:“好的很!” 蔡徵耀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就说:“一个菜没有,干吹了两瓶白酒?” 我道:“那两瓶酒里面是江湖的未来!” 正文 第938章 隐伤 第938章 隐伤 我大喊一声之后直接奔着货梯的方向去了,同时不忘吩咐蔡徵耀把各个楼层的货梯都给封死了。 蔡徵耀也是赶紧联系董福楼的保安行动起来。 我往那边跑,蒋苏亚也紧随在我身后。 很快我就到了货梯的位置,我看了眼旁边的数字,货梯停留在二层,而我们这里是五层。 同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顺着电梯的门缝飘出来。 见状,我便踹开楼梯的安全门,跑到了二楼。 电梯的门已经有些变形,门缝里还冒着浓烟。 正当我准备扒开电梯门救人的时候,门缝里忽然“唰”的插出一把剑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拦下跟在我身后的蒋苏亚。 再接着电梯门就被扒开了。 许立浑身是血,颤颤悠悠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不要声张,救我!” 我赶紧上前去搀扶许立,而许立则是直接瘫软了下去,不过他的意识还在。 我扶住许立的时候,蔡徵耀终于也跟了上来,他一脸的惊骇,我让蔡徵耀拨120,许立却对我说:“我死不了,不能去医院,让医家的那个丫头来救我,这件事儿要保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然后背起许立就从楼梯上楼,蔡徵耀也是立刻说:“去我办公室,在六楼,那边有一个房间是我专门给自己留的。” 我们迅速从楼梯上了六楼,这一层人很少,加上蔡徵耀的封锁,没人发现我们。 到了蔡徵耀的办公室,许立就说:“蔡老板,让人把监控销毁了,告诉外人,电梯只是电路事故,失火,没有人员伤亡。” 蔡徵耀看了看我,我说:“按照他说的去做。” 蔡徵耀这才去安排。 我则是拿起手机给邵怡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迅速赶到董福楼来。 邵怡有些疑惑问:“宗禹哥哥,你出事儿了吗?” 我说:“不是我,你赶紧来。” 邵怡也没有再问。 挂了电话,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许立不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 电梯问题?” 许立摇头说:“不是电梯,是我的琴箱被人动了手脚,里面放着一颗炸弹。” “我身边有叛徒!” 我问许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许立说:“别忘了,我这把剑里有剑灵的,是剑灵发现了端倪,启动了术法将我保护了起来,不过这样一来,剑灵应该是被毁了,我这把剑,成了普通的剑了,我也是受了重伤。” 听到许立这么说,我有些可惜地看了看扔在许立旁边的这把剑。 许立则是苦笑着说:“宗大朝奉,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关心一下我的伤势吗,怎么看你的眼神,更关心我的旌阳剑啊?” 我则是笑道:“我不是不关心你的伤势,而是我看过你的面相了,你这次死不了,而且你是一个长寿之人,所以没啥可担心的。” 许立忽然收住一脸的笑容严肃道:“宗大朝奉,我这次在董福楼遇袭,索性是人没死,要是人死了,你们荣吉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点头,同时心里也明白,这也是许立不让这件事儿声张出去的原因之一。 许立继续说:“这次对我下手,我觉得背后指使的人,肯定是欧阳震悳,或者是天机盟的人,因为我在X小组内部,已经明确表态,不同意天机盟的深度介入。” “我是天机盟将X小组变成傀儡组织的最大绊脚石!” 我点了点头说:“他们可不用找帮手,直接选择了对你动手,而你和我密谋杀欧阳震悳还是晚了一步啊。” 许立“嗯”了一声说:“是我犹豫了太久,我也是顾念欧阳震悳对我的培养恩德,可现在看来,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听话的时候,他留着我,我不听话,那就是弃子,我死在董福楼,就是我这颗弃子最后的作用了。” “他这是让荣吉背负江湖的恶名啊!” 我说:“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欧阳震悳做的。” 许立说:“除了他,没有别人了,不瞒你说,在X小组的内部的会议上,我已经和欧阳震悳针锋相对争吵过很多次了,最激烈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而且不止一次的看到他对我流露出杀意。”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动了杀心!” 说着,许立咳嗽了起来,我让许立不要多说话,好好休息。 许立说:“没事儿,我的伤,我心里清楚,不会有事儿的,我的内息已经逐渐趋于平稳了。” “不过爆炸距离太近,我的内脏多多少少被震出一些问题来了,恐怕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了。” 许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这个时候,许立找我要手机,让我给薛铭新打个电话。 我问电话打通说什么。 许立就道:“你就说,君安,且行!” 我一脸疑惑。 许立说:“安好,意思就在字面上,我没事儿,让她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我点了点头。 然后就给薛铭新打过去电话,当我很突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那边“啊”了一声,随即恢复正常的语气说了一句:“知道了,宗大朝奉。” 说完,薛铭新就挂了电话。 而后我看着许立问了一句:“你信得过薛铭新吗?” 许立说:“信得过!” 见状,我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邵怡才匆匆赶到董福楼。 这期间,我们也是已经给许立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并且弄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 等到邵怡来了之后,不等她多问,我就拉着她到许立面前说:“爆炸的冲击波给震的,你看下。” 邵怡虽然一脸疑惑,可还是赶紧给许立观察伤情。 她先是看了看许立的眼球,然后又把手放到许立心口,肋骨侧面,以及腹部摸了一会儿。 最后邵怡才给许立搭脉。 一切结束差不多用了十分钟,邵怡才慢慢地说:“许立的伤很重,五脏六腑都有严重的震荡伤痕,这爆炸和他的距离应该很近吧。” 许立笑着说,脸贴着脸。 邵怡说:“那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许立看了看自己的那把灵剑说了一句:“是我的剑救了我。” 邵怡也是转头看了看那把已经毫无灵气的剑,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点了点头说:“我听说,好的剑灵,就算是散去了,也能够通过剑主的悉心培养重新凝结而成。” “剑灵散去,并不是意识的散去,而是灵根的散去,而灵根本来就是靠着剑主的内息供养而来的。” 我看着邵怡说了一句:“小十三,你还懂这些?” 邵怡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在宗禹哥哥身边也在不断学习和进步啊。” 许立看了看身边的长剑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确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邵怡不再在剑的事情上劝慰许立,而是拿出一个药丸说:“你先把这颗药吃了,这里面的药材可金贵的很,以前都是拿来炼制了灵丹,仙药的。” “它可以稳固你的内息,让你的五脏六腑被你的内息魂绕,进而加速恢复伤势,并且在内息的包裹下,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外面看起来,根本看不出你有什么内伤。” 许立笑道:“十三神医真是厉害,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就是别人看不出我受伤来,不过我更想,自己的伤能够彻底的痊愈,不知道十三神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邵怡摇了摇头说:“人的五脏六腑恢复是需要时间的,除非你是真仙,靠着仙气可以加速恢复,可就算是那样,也需要至少一两天才能痊愈,像咱们这样的修士,可能一个月左右,若是寻常人,没有小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恢复,而且还要在特别静心的调理下才可以。” 说话的时候,邵怡又开了一个药方说:“这上面的药,你准备下,然后每日按照我说的法子煎熬。” 许立想了想就说:“我手上的事儿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这还要麻烦十三神医了。” 我想了想也对邵怡说:“你来帮他搞定药的事情吧,今天的事儿,不能告诉其他人。” 邵怡这才点了点头说:“好吧,可是我把药给你送到哪里啊?” 许立说:“最近我都会住在西山寺,成傆大师会给我安排一间禅房,你到时候就把药给我送过去就好了。” “或者你给成傆大师,让成傆大师送给我,这样更隐秘。” 邵怡点头。 接下来,我不放心许立一个人走,就给刑蔺打了一个电话。 他虽然是X小组的人,可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我也是很感激的。 许立也没有反对,而是对我说:“如果你能让刑蔺协助我,那我在X小组内部的争斗中,就会有很大胜算。” 我笑道:“刑蔺是X小组的人。” 许立说:“可是刑蔺更听你的话,就算是欧阳震悳,也没办法!” 正文 第939章 行局 第939章 行局 我笑了笑说:“我不敢保证,毕竟刑蔺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强迫他。” 许立问我:“那如果刑蔺要站在欧阳震悳的一方呢,你也不管?” 我说:“那我和他就会是敌人,我相信刑蔺的为人,他不会做出糊涂的举动。”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没有什么底气,我虽然救过刑蔺,刑蔺也向我表过忠心,可他现在毕竟是X小组江湖小组的组长,深处X小组的高位上,难说心理层面没有什么变化。 说着话,我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刑蔺接了我电话,十分开心,先开口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总算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吗?”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有一件事儿,你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啊?” 刑蔺说:“我就在冀地的省城。” 我疑惑道:“你在这边做什么?” 刑蔺就说:“这个月十五荣吉大监狱要遭袭的事儿我听说了,所以我带人在这边候着,等您的吩咐。” 我疑惑道:“可是X小组给我的那份儿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啊?” 刑蔺笑道:“是没有,他们不让我来,我自己来的,我仅代表我个人,我带来的兄弟,都是您从火坑捞出来的兄弟们,宗大朝奉,有什么吩咐。”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带两个你最信得过的人,然后来董福楼找我。” 刑蔺说:“好!” 刑蔺也不问原因,直接挂了电话。 许立看着我笑道:“我说了,刑蔺更听你的话,X小组的江湖部分,其实已经不在X小组的掌控中,而是在刑蔺的控制下,而你又间接控制着刑蔺,所以江湖小组,其实算是您的势力。” 我说:“我可没有控制过刑蔺。” 许立点头说:“我知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刑蔺明明是你手上的一张王牌,可你却从来没有用过。” “或许你是真的不想趁人之危,是你品德高尚,可你越是这样,越能赢得刑蔺的好感。” “寻常人对刑蔺这样的人有恩,看着刑蔺手中的权势,指不定要求刑蔺做了多少次事儿了,可你对刑蔺是救命加再造之恩,可你却从未向刑蔺提过任何的要求,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俨然已经有点像是圣人了。” “这或许也是你的高明之处。” 我愣了一下:“我可没想那么多。” 许立点头说:“我知道,这也许就是你的可贵之处,认准了朋友,你就不会做利用朋友的事儿,我也想和你成为这样的朋友。” 我笑着说:“有机会的。” 接下来我便话锋一转问道:“你和成傆大师的关系很好吗?” 许立说:“还可以吧,不瞒你说,每半年我都会在龙山寺住一段时间,我练剑需要修心,这心都是成傆大师帮我修的。” 我问:“没听成傆大师提过这事儿啊?” 许立说:“为客户保密这不是基本的职业操守吗,再说了,成傆大师又不是荣吉的人,也不用啥事儿都向你汇报。” 我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 我又问许立:“对了,你从离开我的房间,到货梯出事儿,这中间很长一段时间,你怎么才走到货梯的二楼啊,还有,如果你那里面有炸弹,为啥不在咱俩一起的时候爆炸,那样咱俩都死了,对欧阳震悳岂不是更有利。” 许立则是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策划的这场刺杀,不过我猜测,是欧阳震悳不敢动你,别忘了,你身后站着的,可是当世排名前二的大天师。” 我说:“兴许有这些原因吧。” 接下来我没有再问什么,刑蔺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董福楼。 当我把刑蔺带到许立跟前的时候,他不由怔了一下说:“许大领导怎么也在这里啊,对了,我上楼的时候,看到楼下有不少的消防和警车,这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许立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被刺杀的事儿直接告诉了刑蔺。 刑蔺大为惊骇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对刑蔺说:“你不要声张,这也是我只带你一个人上来的原因。” 刑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那就是沈清风,他现在在楼下等着。 许立深吸一口气,直接把他怀疑这事儿是欧阳震悳干的情况也告诉了刑蔺。 刑蔺这下更为吃惊了,他一脸疑惑说:“这怎么可能,你可是老领导亲自扶上位的。” 许立笑着说:“你在X小组的江湖小组分部,对总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扶我上位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而且现在X小组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刑蔺说:“只是最近我们小组来了不少新人,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啊,我们X小组每年都会纳新,只不过今年纳新的规模好像有些大,我们江湖小组也被总部安插了一些人,不过这些事儿往年都有的,没啥值得注意的吧。” 许立摇头说:“并非如此,你知道天机盟吗?” 我这边则是有些意外,我没想到许立竟然要把所有的事儿向刑蔺摊牌。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许立的用意。 刑蔺感念我的恩情,对我算是言听计从,而许立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儿,就让刑蔺觉得这是我要说的话,毕竟是我把刑蔺叫过来的,许立这是要借机把刑蔺拉下水。 然后借着刑蔺对我的感激之情,让刑蔺站在他那一边。 就算不能效忠他,至少也能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我就打断许立说了一句:“忽然对刑大哥说这么多,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刑蔺那边不是傻子,当下就知道这件事儿背后很麻烦,我打断许立是不想拉他下水。 所以刑蔺直接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也已经深陷其中了,对吗?” 我说:“算是吧,脱不了干系了。” 刑蔺立刻说:“宗大朝奉,你不用顾虑连累不连累我,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不带眨眼的。” 看着刑蔺,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又被许立给算计了。 我出言打断,刑蔺肯定更感激我,这也越让刑蔺上杆子地要帮我。 我看了看许立,他对我笑了笑。 同时许立也对我说道:“宗老板,你放心好了,刑蔺是我们X小组的人,我不会让他深处危险之中的,这件事儿,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在荣吉度过这次十五的月圆仙迹之后,我就会开始我的报复计划。” 说到这里许立还是停下来了,准备刺杀欧阳震悳的想法,他并没有跟刑蔺说。 许立不说话了,我就对刑蔺说:“刑大哥,这样,你保护许立去龙山寺那边,把他安排好,你的人就以保护许立的理由,在附近部署下来吧,我们荣吉十五那天的危机兴许会需要你的帮忙。” 刑蔺立刻开心道:“好!” 许立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谁才是大领导。” 刑蔺看着许立说:“许大领导,能够保护你,我也是很荣幸的。” 许立没有再说什么。 安排刑蔺带着许立离开了,我和蒋苏亚也是离开了董福楼,我和许立见面的事儿,这才告一段落。 今天的事儿一波三折,许立遇袭,不仅仅是针对许立,也是在给我警告。 看来有了天机盟的加入,欧阳震悳又觉得自己行了,他已经开始向我示威了。 若不是眼前要面对十五的月圆仙迹,我肯定要找到他说道说道的。 眼下的话,我只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了。 坐上车,我就对蒋苏亚说了一句:“去一趟当铺那边吧。” 说罢,我就往副驾驶上一靠。 邵怡在后座上说:“宗禹哥哥,我要不要回西山那边。” 我笑着说:“休息半天吧,既然出来了,就别着急回去,对了,你吃饭了没。” 邵怡说:“还没。” 我这才想起,自己和蒋苏亚好像也没吃,就说:“典当行对面的小吃街,我很久没过去了,我们去那边吃点。” 蒋苏亚点头。 车子启动之后,蒋苏亚就说:“宗禹,我忽然有点想明白了。” 我疑惑道:“想明白什么了?” 蒋苏亚说:“你让我想监狱里面那个小孟的事儿,你那么在意她,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在意她,而是在意她背后的袁氶刚、袁木孚。” “小孟是他们招进来的,又效忠他们,你要改变这些,就要重新布局荣吉的纳新计划,所以从明年开始,你可能会把纳新的工作,从袁家父子的手里分出去。” 听到蒋苏亚这一番话,我瞬间愣住了,我没想到蒋苏亚真的想到了这一层面上。 见我愣住,蒋苏亚就问我:“我说的不对吗,那我再好好想想。” 我说:“你猜的很对,不过这件事儿等不到明年,今年年底之前,我就要把袁叔叔手里的纳新工作分出去,这样明天春天的纳新就是新局面了。” 蒋苏亚问:“谁接替这项工作?” 正文 第940章 介命 第940章 介命 听到蒋苏亚的问题,我转头看了看她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否接任这项工作?” 蒋苏亚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摇头说:“我? 我不行,我没有那个能力,如果交给我,我指不定找一些什么人加入荣吉呢。” 我不由笑了笑,从蒋苏亚的表情来看,她好像是真没有对这个位置抱有什么幻想。 所以我就对蒋苏亚说:“这个位置的人选,我暂时还没有决定,不过我会尽快找出合适人选。” 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第一个便是狐小莲,第二个是高齊,第三个是东方韵娣。 而这三个人里面,最合适的还是狐小莲,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家族背景。 高齊、东方韵娣,背后都站着荣吉的天字列,容易形成家族派系,是次要的考虑。 当然这件事儿上,我还要争取一下狐小莲的意思,时间的话,就在这个月的十五仙迹之后吧。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谈论什么。 在小吃街上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我们就奔着典当行去了。 此时已经下午的四点多钟,我们进到典当行里面的时候,就发现正有一个老大爷在办典当业务,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瓷碗,表情看着十分的激动,语气也不太好,他对着窗口里面的吴秀秀大喊:“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手里的东西是假的,你才多大年纪,我当年在帝都潘家园捡漏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我告诉你,这可是元青花。” 听到那边的争论,我就上前查看,吴秀秀看到我来了,就对我说:“师父,你终于来了,你来给这位老大爷看看,他手里的瓷器是不是元青花。” 我在远处已经瞧出来,那老大爷手里的瓷器并不是元青花,而是民初时期的仿品。 那时候民间有很多厉害的手艺人,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当时甚至形成了一个产业链,毕竟当时的洋人喜欢淘货我们老祖宗的物件,这也是催生这一行当的原因之一。 老大爷看了看,然后又问我:“同样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刚准备揭穿那老者,就发现他的腹部竟然盘踞了一团阴气,那阴气不停地游走,让他的腹部鼓起,好像是怀孕四五个月似的。 所以我就改口说了一句:“能否把你手里的物件好好给我看下。” 老大爷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把东西给我说:“你好好看,别给我弄坏了。” 我仔细观察之后,就发现这东西上并没有脏东西附着的痕迹,也就是说,老大爷肚子里的阴气和他手里的瓷碗并没有关系。 我再转头看瓷碗,然后说道:“元青花的碗,一般以卵白釉为主,这些器皿外圈通常会有浸釉时,手抓留下的痕迹,那些指痕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的。” “你这个瓷碗仿制者的手段并不高明,他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儿,而是用了某种器械代替了手抓,碗的外圈没有留下痕迹,反而是在碗底部留下了凹凸痕迹。” “这是破绽其一,其二,卵白釉每块釉斑周围都会有显色的火石红变线,口端,还会有因为高温烧制导致气泡溢出的破裂的毛痕。” “而这个制造者明显是自作聪明,降低了烧制的温度,让卵白釉的形态都没有显现出来,而且也没有毛边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的一些瓷土甚至还是生的,完全没有烧透。” “所以你这碗,还会略显得重一些。” 听到我这么说,老大爷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坐在窗口前的椅子上呆呆说了一句:“我只是想要换一点钱,我也知道这不是真货。” 我摇了摇头说:“五百块,我收藏了。” 老大爷笑着说:“你不用可怜我。” 我说:“我没有可怜你,我是想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换钱是为了什么?” 老大爷忽然很诡异地说了一句:“吃夜宵。” 我疑惑道:“吃夜宵? 很花钱吗?” 老大爷说:“很花钱,一顿饭要好几万,不吃那夜宵的话,我就会浑身难受,好像一万只蚂蚁在我体内乱窜,乱咬似的。” 我问:“哪家店?” 老大爷说:“不是店铺,是路边摊,是一个深夜的饺子摊。” 我好奇说了一句:“今晚能带我去看看吗?” 老大爷说:“你信我,我告诉别人,别人都以为我是神经病。” 我问老大爷:“你的孩子呢?” 我通过面相看出,老大爷的妻子已经离世多年,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而他还有两个儿子。 老大爷说:“我儿子都在国外,以前没钱他们还给我打钱,可我最近要钱多了,他们就不理我,甚至连电话都不打了,说是让我自生自灭,不管我了。” 我问老大爷花了多少钱了。 老大爷就说:“半年花了五六百万了!” 我不由惊呆了。 吴秀秀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报警啊,那饺子里面肯定有什么违禁的东西。” 老大爷说:“报警了,可警察说,那里半夜没有什么饺子摊,可我每天都能看到啊。” 很显然,那个饺子摊有问题。 本来这种小事,我直接交给荣吉下面去办就好了,可在观察了老者的面相之后,就决定亲自插手这件事儿。 因为,我在这老者的意识内也发现了魇的活动痕迹。 这老者也是被魇影响了,而这个魇的气息、操作手法,都和曾经在蒋苏亚体内的那只魇有些像。 难不成是天机盟的手笔。 可天机盟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下手呢,这个老大爷怕是有些问题。 所以我就问:“大爷,你叫什么?” 老大爷说:“常武。” 我说:“你可能是遇到脏东西了?” 老大爷好像选择性屏蔽我说的话,而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我今年六十九了。” 很显然,是魇在影响老大爷的意识。 我没有帮着老大爷清除掉魇,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我要等晚上到了那饺子摊,再一探究竟。 为了安抚住老大爷,我就说:“今晚的这一顿饺子,我请了。” 吴秀秀那边说:“我也要去!”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就不要胡闹了,下班早点回家。” 吴秀秀“哦”了一声问我:“小狐狸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我说:“我明天就给他放个假。” 吴秀秀毫不掩饰地笑道:“好啊,我有点想他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班的时候,这老大爷情绪还算稳定,他没事儿的时候,就一直喝水,然后上厕所,给自己折腾累了,就躺下睡觉。 我让他去办公室睡,他也不肯,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睡。 他的精神已经明显有些不正常了。 到了天黑的时候,高家两个小伙子终于回来了,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是被袁木孚调走处理一些小案子去了。 见我来了,我就对他们说:“以后你们哪也不用去,就在典当行这边待着,这里的安全才是你们负责的,谁的调令也不好使,除了我。” 两个小伙子对着我点头。 而我发现,这两个高家的小伙子也是换人了,这也正常,在这边干一段时间,高家调回去委以重任,而这里算是新人镀金的地方了。 我也没有问新来高家人的姓名。 下班之后,吴秀秀,以及两个高家新来的保安就都走了,只剩下我、蒋苏亚、邵怡和那个老大爷还在这里。 忽然,那老大爷猛的一下从沙发坐起来,双眼直愣愣地看向旁边的邵怡,那眼神好像是猎物看到了食物一样。 接着老大爷一脸狰狞地说了一句:“饿!” 邵怡自然不会怕,就掏出了一支银针。 我则是上前挡在邵怡的面前,然后一张坤卦开头的阴灵咒符,就从掌心飘出,然后钻进了老大爷的腹部。 我看着老大爷说了一句:“常老,你冷静点。” 随着老大爷腹部的阴气稳定下来,他的表情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同时我也发现,老大爷意识里的魇还在作祟。 魇在无限放老大爷意识里“饿”的这种感觉。 而这种感觉慢慢地滋生出一种情绪,暴怒,想要撕咬,吞咽的动作也是被这种情绪激发出来。 同时我还发现,这魇是被一股外来的意识线在干扰,而这股意识线传来的方向是北面,是水上茶楼的反向。 可那边距离这里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居酒令真能影响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同时我也逐渐意识到,白天在董福楼那些捣乱的人,以及今晚这个叫常武的老大爷,他们好像都是受到某种无形外力的控制,主动靠到我身边,来干扰我的。 这些人强行介入我的命理,进而达到干扰我的命理,甚至篡改我命理的目的。 觉察到这些后,我不禁后背发凉,手心冒起冷汗。 很快我也是慢慢镇定下来,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句:“是觉得我不敢下杀手吗?” 正文 第941章 不定 第941章 不定 在我说出那句话后,旁边的蒋苏亚就下意识问我:“怎么了吗?” 我说:“没事儿。” 说完,我检查了一下常武的情况,确定他短时间不会再被魇影响情绪后,便拿出手机给薛铭新打去了电话。 薛铭新接了电话,明显有些慌张,她以为我要说许立的事儿,就匆忙问了一句:“大领导让你打给我的吗?” 我稍微顿了一下就说:“不是,许立已经被安排到龙山寺了,有刑蔺陪着,不会有事儿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去告诉居酒令一句话。” 薛铭新听到许立已经被安排好了,也是放心了,便问:“什么话?” 我沉了一口气说:“你告诉居酒令,再搞小动作,我就杀人了。” 薛铭新“啊”了一声问:“杀谁。” 我说:“居酒令!” 薛铭新赶紧说:“宗禹你疯了!” 我说:“居酒令一直在我头上搞小动作,是觉得我不敢和天机盟闹翻吗,替我告诉他,我可不管他背后的身份如何,只要他不尽快收手,等我解决了十五的月圆仙迹,我就会找他算账!”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薛铭新没有再打过来。 蒋苏亚则是看着我问:“你的意思,这里的事儿和天机盟的人有关?” 我点头,然后补充说了一句:“不止这件事儿,白天的时候许立遇袭之前,那些捣乱的人,说不定也是受到了天机盟的影响。” 蒋苏亚有点不相信说:“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影响啊。” 我说:“别忘了,天机盟可是操控国运的一个组织,这样的家伙,你觉得他们操控人的命理又当如何?” 蒋苏亚就说了一句:“易如反掌。” 我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大概四十五分钟后,常武又发作了一次,我再用一张符箓给他稳定了下来。 在常武的情况稳定下来后,薛铭新也打来了电话。 接了电话就听薛铭新说了一句:“你的话,我原封不动地告诉居酒令了。” 我“哦”了一声。 薛铭新就忙问我:“你只是‘哦’一声,你不关心居酒令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说:“你会说的。” 薛铭新愣了片刻,然后回答说:“宗大朝奉,你现在把人拿捏得死死的,不管你问不问,我都要告诉你。” 我没吭声。 薛铭新沉默了一两秒继续说:“居酒令让我告诉你,他只是在试探你的命理强度,并没有恶意。” 我缓缓说了一句:“这就是恶意,你告诉他,到此为止。” 薛铭新说:“好。” 挂了电话,蒋苏亚说:“居酒令会停手吗?” 我摇了摇头说:“难说,大概率是不会停的,不过他的手段会更加的隐秘,他在不停地试探我的底线,我不能太过忍让,等着十五的圆月仙迹过了,我真得想办法对天机盟做点什么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 蒋苏亚点了点头,也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街上的车辆已经明显少了很多。 我转头去问常武:“那夜宵摊出摊了吗?” 此时的常武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他呆呆傻傻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无奈我只好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一抬头,我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绿色。 那绿光一闪而逝,接着常武就对我说道:“还没有,一般都要十一点多才出摊。” 我说:“没事儿,我们过去等。” 常武点头。 蒋苏亚来开车,我继续坐副驾驶,常武和邵怡坐在后排。 车子启动之后,我怕常武在车上出什么幺蛾子,又给他身上加了一道咒符。 常武领路,我们一路向着省城的西北方向就去了。 路上没什么车,没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到了常武所说的地方,这附近有一家外贸公司,常武说的夜宵摊在一个丁字路口的街边。 我们看向那边的时候,丁字路口的拐角处空荡荡的,可却没有什么夜宵摊。 而且这里的人烟稀少,路过的车辆也不多,在这里摆夜宵摊,实在是有些瞎了心了。 常武死死盯着拐角的位置。 我就问:“没有记错吗?” 常武点头。 我用天目看了一下,周围的气息都十分的正常,并没有阴气环绕的情况,这里并不像有脏东西出没的样子。 丁字路口这边不能一直停车,我们就把车子往里面开了下,就发现这里路边有停车位,而且很少有车停在这里。 我们的车子就随便找一个车位停下。 我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个丁字路口才发现,这附近是一片快要拆迁的地方,外贸公司要搬走,大片的房屋面临拆迁。 而且前期的搬迁工作已经完成,大部分的人都搬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一两个月后,这里就要动工了。 在翻查这片区域信息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条大概发生在十年前的一条新闻。 当时一辆小轿车,在凌晨两点冲向了路边的一个夜宵摊,当时摊主,以及摊主的老婆,还有暑假来帮忙的高中儿子,全部死在那场车祸里。 新闻里还有当时车祸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可依旧能够看出当时的车祸,异常惨烈。 我继续查找新闻的后续,就发现,当时的肇事者是常某,打了马赛克,是一个年青人。 最后那个肇事者因为危险驾驶,等一系列的罪行被判了七年。 在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我看了看肇事者的年龄,排出了面前的常武,就算年轻十岁,也不是常武。 从年纪上看,可能是常武的儿子? 带着这种怀疑,我看向常武,然后就准备问下这件事儿。 可常武却指向夜宵摊说了一句:“来了,他们来了。” 我低头看手机一直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况,一抬头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夜宵摊已经出现在了丁字路口的拐角处,一个不是很亮的小灯泡,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倔强”,饺子摊站着三个人,女人在包饺子,男人在锅旁边守着,小的在收拾旁边的小方桌。 这一看就不是刚来,而是来了很久了。 再看我们停车的地方,本来空荡荡的车位,忽然出现了十多辆的出租车。 而且出租车的样式全部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旧的蓝绿色的样式。 这还不是十年前的车,而是二十多年前的车了。 当然,附近也还有一些新车,这里好像是很多年代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景象。 不过很快天目就让我镇静了下来,这忽然出现的一切并非现实,而是阴冥鬼市。 而这个鬼市的基点就是那个夜宵摊,这里停下所有不应该出现的车,以及车里的人,都是因为那个夜宵摊而来的。 那个夜宵摊也是弥散出了滔天的戾气和怨气来。 这些怨气向四周飘散,吸引到这里来的冤魂,全部都是因为车祸而死的。 忽然,我觉得我们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了。 就在这个时候,常武推开车门下了车,邵怡想拉住常武,我则是一把摁住邵怡的手说:“先不要管他,跟上去看看。” 说话的时候,我画出三张通阴符。 这符箓可以让我们迅速的融入阴冥鬼市的环境,让我们看到周围的脏东西,同时也让周围的脏东西看到我们,而且觉得我们是同类。 邵怡被我抓了一下手,显得有些害羞。 我松开她,然后也是开了车门下车。 所有人都在下车往饺子摊那边走。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的人还在攀谈,可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却是滔天的怨气。 这些怨气一旦被刺激,那就会直接爆发出来,受到怨气的影响,这周围生活的人,就会变得狂暴,甚至失去理智,然后以为一些小事儿对旁边的出手,甚至是造成致命的伤害。 索性这周围住的人已经不多了,可即便如此,也会有几十人受影响,甚至更多。 这里过往的车辆虽然不多,可终究还是有的,万一那些车受到影响,那指不定多少车冲出马路…… 到时候这里将会变成真正的人间地狱。 跟在常武的后面,我越发感觉这里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这里的每一个冤魂,都是一个超强的不定时炸弹…… 正文 第942章 圈套 第942章 圈套 我还在担心这些的时候,常武已经走到了饺子摊的旁边,此时小方桌已经坐满了人,马路牙子上还蹲着好些个司机端着手里的饺子在吃。 而我都不知道,那些饺子什么时候跑到他们的手里的。 所有的情节都好像是拼接的电影片段似的,在不断地跳动。 我能感觉到,这阴冥鬼市对我精神意识的影响十分的强烈。 我都是快要入大天师境界的人了,竟然还能影响到,可见这阴冥鬼市的强度。 现在,我一点也不惊讶,刚才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端倪了。 蒋苏亚、邵怡也是一脸的惊讶。 常武向老板要饺子,那老板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两万一份,不讲价。” 常武看向我说:“他请我!” 老板看向我的时候一脸的错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对我说:“两万!” 我来的时候,从典当行那边拿了一些现金过来,便走上前去,掏出钞票放到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没有接,而是示意我把钱放到桌子上。 我照做。 可我知道,那桌子是阴气虚化的,根本承载不了这阳间钱财的,这一沓的钱会掉在地上。 可令我惊讶的是,那钱竟然被身为阴物的桌子给托住了。 我不由惊掉了下巴。 常武在旁边一脸期盼地看着锅里,老板则是对我说了一句:“年轻人,赶紧走吧,这饺子是今天最后一份儿了,没有你的了。” 老板话说的很温柔,可我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他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也是看着老板说了一句:“这里卖饺子应该很危险吧,没有城管查你吗?” 老板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给常武盛了一份饺子。 我用天目看了看,那些饺子里面全是阴气,以及无尽的怨念和戾气。 那东西吃下去,整个人能正常了才怪。 不过那些怨念和戾气并没有直接爆发,而是通过常武的血气,将那些东西输送给常武体内的魇,享受了这些东西的魇会更加的渴望得到补充,所以就会催化一种情绪,让常武对饺子上瘾的情绪。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常武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觉得无所谓。 我看的出来,常武把家里能卖的,估计都给卖光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着桌子上的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阴化,短短几分钟,那些钱就变成了阴物,老板将其拿起来,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火烧过的东西,会变成阴物,留下的只是那物体的灰烬而已。 可这次钱币的变化,连灰都没有剩下。 不是火烧,那就是直接用阴气强行改变了物质的形态,这得是大天师级别的强者才有的神通吧。 可我能明确地确定,我面前的这个饺子摊老板并没有大天师的水准,不是他,那就是有人在旁边帮忙。 我扫量了一下旁边的人群,并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 至于常武那边,已经不由分说地开始吞咽饺子,我想要拦,可是却被常武一把给推开了。 一份饺子下肚,常武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眼睛中的绿光更多了,他一脸痴想看着老板的饺子锅说:“可以再卖我一份儿吗?” 老板说:“两万!” 常武一脸乞求的表情看向我。 我说:“没钱了。” 就算有钱,我也不能让常武继续吃,再吃,常武是要没命的。 常武一脸乞求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脸的厌恶,同时还有一些愤怒,当下就直接扑向了我。 我抬手一张镇灵符就对着他的额头贴了上去。 一瞬间,常武就愣在了原地,他虽然是一个大活人,可身体已经被魇所支配了,我只要控制住他意识里的魇,就能控制住他。 我们这边已经动手,可饺子摊也罢,还是周围吃饺子的人也好,都完全没有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乎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似的,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手里事,吃着自己手里的饺子。 常武镇定下来之后,我刚想问饺子摊老板一些事儿,就发现周围原本存在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了。 饺子摊不见了,吃饺子的人不见了,就连路边停着的各式各样的车子也都不见了。 常武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对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我:“饺子没有了,我好饿,我还想吃。” 我看着常武说了一句:“不是你想吃,你是意识里的魇在作祟,在没有搞清楚这里的来龙去脉之前,我是不会清除你意识里的魇,现在你告诉我,在这里,十年前发生的那起车祸,和你有没有关系?” 常武愣了一下,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一脸狰狞地看着我问:“什么车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明显,常武在回避我的问题,他想要通过抵赖的方式,来抗拒对我提出问题的回答。 我则是看着常武问了一句:“我说什么你应该清楚,你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你应该也清楚,这是对你的报复。” 常武还准备狡辩,我直接又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是什么也不说,那我不管你,你就自生自灭吧,你的儿子最后恐怕也会落得和你差不多的下场。” 常武愣住了。 他的孩子再怎么不管他,终究还是他的软肋。 常武意识内魇的情绪已经被我压制下去了,此时的常武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理智。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当年,我大儿子在这里,开车撞死了三个人,就是一直卖给我饺子的饺子摊老板,还有旁边的老板娘,以及他们的儿子。” 我问:“你儿子坐了七年牢?” 常武摇头说:“并没有,我儿子只做了三年牢,然后就出来,接着便出国去了。” 我看着常武说了一句:“你的手段不小啊。” 常武说:“都是正规途径,不过我也陪了他们家里一大笔钱了。” 我问:“赔给谁了?” 常武说:“饺子摊老板的父母,不过他们年岁很高,又没有其他的孩子,那些钱听说最后落到他侄子的手里了。” “反正我钱也赔了,我儿子做了三年的牢,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们也付出代价了。” 我说:“代价? 对面可是三条人命,一条人命一年牢,也太轻了。” 常武立刻解释:“我儿子不是故意的。” 我说:“他当时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冲出马路……” 常武愣了一下说:“他喝酒了,不过最后我用了一些手段,把酒架这个给去了,是正常驾驶,说是玩手机,不小心车子失控……” 我盯着常武说了一句:“你家很富有?” 常武说:“我靠着倒腾古玩赚了不少,不过这短时间,除了给我两个儿子的,剩下的,已经被我败光了。” 我并没有说话。 常武继续说:“那些脏东西这次找上门,是想要让我们偿命的吗,如果是,我愿意偿命,我看的出来,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以不可以帮帮我,让那些脏东西不要去找我儿子的麻烦。” 我说:“这要看它们愿不愿意和你谈了。” 说话的时候,我就准备用通灵符,把附近的魂物召唤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穿着破烂,手里拿着一个木头的拐杖,还有一个破碗,一个叫花子的打扮。 他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棍子敲击破碗。 当,当,当…… 那声音有些刺耳,又让人觉得诡异,还有一些震慑人心。 这也是天机盟的精神类术法! 那人在距离我十多米的位置停下,然后看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引你进这阴冥鬼市可不容易啊!” “我可是煞费苦心!” 我看着他问道:“天机盟的人?” 叫花子冷笑道:“取你性命的人!” 正文 第943章 通冥 第943章 通冥 听到对方说要加害于我,邵怡和蒋苏亚下意识就往我身前挡了过来。 我则是轻轻将两个人拽到身后说了一句:“好了,你们退下吧,这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杀我,他还不够格。” 蒋苏亚犹豫了一下,然后拽着邵怡向后退了几步说:“我们还是不要干扰宗禹,保持距离,随时准备支援。” 邵怡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你要小心!” 叫花子模样的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轻视就变得生气,他依旧面带微笑,然后轻轻指了指那个已经搬空的贸易公司方向说了一句:“进去打,这外面打总归有些不太合适,万一被人看到了,我也不好交代。” 不等我答应下来,蒋苏亚就说:“不行,宗禹,那里面可能有陷阱。” 我说:“其实我们早就钻进了他的陷阱里面,这一段路,就是他通过精神类术法布置的陷阱,既然都是陷阱,那换个地方已经无所谓了。” 蒋苏亚不说话了,而是显得十分的紧张。 我看向叫花子说了一句:“在开打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叫花子也不着急,直接用棍子敲了敲手里的破碗说:“问吧!” 我问道:“你是国内的天机盟部分,还是国外来的?” 叫花子想了想说:“我是国内的,不过我听从国外部分的指挥,我不觉得国内这些人有远见,他们做事还是太保守了,拼命的试探你,还是抱有幻想,倒不如直接杀了的好。” 我疑惑道:“抱有什么幻想?” 叫花子笑了笑说:“秉承国运!天机盟历来操持国运,不就是找一个所谓的真龙天子出来吗,他们在想,你是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我不由“哈哈”大笑着说:“真是可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真命天子,现在的国是全天下人的运势,想把国运再凝聚在个人手里,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做不到!” 叫花子点头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很蠢,对于你,没必要抱有什么幻想,先不说有没有真命天子,你是不是真命天子,就算有,而你恰恰又是,那你也是不可能和天机盟合作操持国运的,我说的对吧,宗大朝奉。” 我笑道:“你好像很了解我,我觉得我们说不定不用打,我们能够做朋友也说不准!” 叫花子却摇头说:“做不了朋友的,该打还是要打,我的命,我的运,就在于此。” 我摇了摇头,然后直接对着已经废弃一些日子的外贸公司走去。 这个外贸公司的铁栅栏门已经被拆除,旁边还有很多废弃的垃圾,周围窗户上的玻璃已经被人拆走。 见我迈步往里走,叫花子也是跟着往里面走。 我一边走,一边问:“你用国内天机盟的身份来为境外的人做事,目的不就是为了挑起我们荣吉和天机盟的矛盾吗,你现在告诉我,计划不就落空了吗,我想知道,你告诉我的用意是什么?” 叫花子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你走在前面,不怕我偷袭你吗?” 我说:“我背后有眼睛,不怕你偷袭。” 我说话的时候,小白龙从背包里露出一个脑袋,然后一双小眼滴溜溜地乱撞,紧盯着那叫花子。 我和小白龙的意识联系已经很深,一旦有什么危险,就算我不往后看,也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的。 看到我背后的小白龙脑袋后,叫花子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向你说明真相,是因为有些事儿我必须要做,但是并非我的本意。” 我问:“比如说杀我啊?” 叫花子点头说:“是的。” 我问:“为何?” 叫花子笑道:“一诺!” 我不再追问。 这外贸公司的院子很大,之前这里应该有一个巨大的景观石,现在被人搬走了,没有了景观石,这院子里显得更为的空旷,旁边的一些绿植因为没有人照料,也是变得凌乱不堪,还有不少杂草冒出来。 “呼呼呼……” 这个时候,周围的空房子中忽然吹来一阵阴风,那些绿植被吹的“唰唰”直响。 叫花子走到院子的西侧,然后将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杵说:“天机盟,裴云志讨教!” 我也是拱手还礼说:“荣吉宗禹,领教!” 我话音刚落,裴云志已经一个箭步冲向了我,他手中的木棍当作长枪来用,一个猛龙出海,棍子的一段就从斜下方直接对着我的喉咙戳了过来。 我掏出天尺,一个千斤坠,将天尺从上而下打了下来。 “当!” 当我天尺打在裴云志木棍上的时候,我才感觉到那木棍材质特殊,并不是木头,而是一种特殊的金属。 一时间火光四溅,木棍被我打的落在地上。 裴云志身子继续向前,他左手的破碗对着我扔了过来。 我这边迅速左手握住天尺,右手飞快抽出地尺,对着破碗砸了过去。 “咣当!” 破碗被我打碎,我明明听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却感觉自己打在了什么金刚铁骨之上。 我耳朵也是不由“嗡”的一声轰鸣。 待我定睛一看,我砸的跟本不是什么破碗,而是一只黑糊糊的类似鬣狗的动物。 不过他比鬣狗更为凶狠,它用头更为尖利的爪子、獠牙,身上还披着一层厚厚的金属铠甲,我的地尺,就打在它的铠甲之上。 鬣狗被我打的落地,然后向后滚了几步,飞快站起身,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我这边大为吃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同时周围的符箓外周天也是迅速开启。 见我开启了符箓外周天,裴云志也是向后退了几步,鬣狗也是慢慢站到了他的左侧。 见状我就说了一句:“你这神通,是障眼法?” 裴云志笑道:“精神类术有很多种,我所掌握有三,一为障眼法,通过视觉影响精神,让人产生认知错觉。” “二为催眠法,通过精神干预,直接让人产生认知错觉。” “三便是我正用的这种,通冥术。” “通过冥想,聚集大量的精神力,进而影响某一个范围内所有人对某样东西的认知,对其造成认知错觉,而我隐藏的便是我的伙伴,冥牙,一条来自阴冥地府的恶犬。” 我疑惑道:“可是这条鬣狗并不像是阴物,难不成也是你通冥之术给我造成的假象?” 裴云志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让鬣狗冲向我了。 他自己则是留在原地飞快地捏动指诀,一瞬间,他的周身再次出现了强悍了阴气凝结,很快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黑色大门,那大门里面阴气极盛,已经达到了阴冥地府的极阴程度。 我不由皱起眉头。 裴云志缓缓开口说:“人的精神一直连通着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那些虚幻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活人死掉,死人复生,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地震、火灾,天崩、地陷。” “而这个虚幻的世界便是梦境。” “众人都觉得梦境是虚无的,可我的通冥术之术却能把这些虚无的感觉让你觉得异常的真实,让你觉得,梦境中的一切被我带到了现实。” 裴云志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挥舞天尺、地尺击退了鬣狗的几次攻击。 当裴云志背后那个黑洞出现的时候,鬣狗停下进攻,挡在裴云志的身前。 裴云志继续说:“欢迎你来到这个虚幻的世界。”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象全变了,本来我们在外貌公司的院子里,可现在这里却变成了一栋极大的古宅院子里,在院子的四周的走廊里,站着很多身着古装的人,他们看着我和裴云志,好像是在欣赏一场什么表演似的。 我皱着眉头说:“你这精神类术法的境界比居酒令要强不少吧。” 裴云志慢慢地说了一句:“居酒令,不过是天机盟中一个三流角色罢了。” 我问裴云志:“你呢,算几流。” 裴云志说:“我啊,不入流,当然,我说的是地位,可如果要说神通的话,天机盟中出我其右者,不过寥寥两人。” 这么说来,裴云志的实力在天机盟中排在前三了。 我这边试着用天目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之中,毕竟在幻境之中,我的术法会备受限制。 可我发现,就算我开了天目,我看到的景象也不是外贸公司的院子,而是古宅。 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周围的气息,甚至脚下的感知,以及周围的氛围,一切都太过真实了。 我看着裴云志说了一句:“这术法再强,也不过是幻术,都是假的。” 裴云志却说:“在我的通冥术之中,一切都是真的。” 说罢,裴云志一抬手,旁边观众席中,飞快跳出一个人,那人持剑刺我。 我毫不犹豫天尺砸下去。 那人被我砸中脑袋,当场毙命。 我说:“假的……” 可不等我话音落下,我就感觉自己命理中出现了一条人命债! 正文 第944章 魇王 第944章 魇王 这种命理的变化十分的真切,这是精神类幻术影响不到的。 有了这种名利变化,我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将天尺放到右手,张开自己的左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纹。 我的掌纹中出现了数道细纹,这些细纹预示着我接下来可能还要杀很多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裴云志说了一句:“你这是通过精神控制,让我产生了错误的判断,让我误以为命理发生了改变?” 裴云志笑了笑说:“那样的话,你就太小瞧我了,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你可能理解有些错误。” 我疑惑道:“什么话!” 裴云志笑了笑说:“我说,我在天机盟中的实力,出我其右者不过两人,这指的不仅仅是这凡间,还包括仙界。” 听到裴云志这么说,我不禁“啊”的惊呼一声。 此时再看裴云志,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强悍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程度,我甚至觉得就算是白衣真仙来了,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仙级? 不对,裴云志身上可没有半点的仙气。 所以我看着裴云志说了一句:“你不是仙,也不是大天师,你的实力,最多就是中段天师的顶级。” 裴云志笑了笑说:“因为修的不是气,而是神,古今以来修神者很少,而在修神上有所成就者更少,这么说吧,单论修神,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无人能超越我。” 裴云志笑的很自信,而我也感觉到裴云志说的是真话。 因为他的通冥之术已经让我的天目都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见我不说话,裴云志继续说道:“怎么你不信吗,这么说吧,去不去仙界不在于仙界接不接纳我,而在于我想不想去,我这通冥之术可通天地,亦可来往于仙界。” 我更为惊诧道:“你是仙?” 裴云志摇了摇头说:“相比于仙,我更倾向于做一个人,仙太无趣了。” 我问:“你去过仙界?” 裴云志笑道:“去过,在那边待过两年,觉得无趣,我就回来了。” 这下我更为惊骇了。 裴云志身上弥散出的危险气息,已经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裴云志继续说:“回到人间后,我还是觉得人间比较好玩,几个轮回下来,我体验了不同的人生,享受过荣华富贵,也受过屈辱磨难,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我说:“活着就应该追求美好,哪有去追寻磨难的!” 裴云志和我聊起天,也不着急动手,而是继续笑着和我聊道:“这你就不懂了,修神者,就需要各种情绪都经历了,也要把各种情绪都修行到极致。” “愤怒,开心,仇恨,宽仁,悲悯,大爱,或无,或有,或嗜,或贪,等等,所有的情绪到了极致,你就会发现,你可以在所有人的精神世界中,都构建出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你可以把这些世界联系到一起,然后把另一个人也拉入这个虚拟的世界中来。” “这里是虚拟的,可强大的精神力,让你周遭的命理都会做出错误的判别,你的命理也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无。” “等到虚无和现实反过来的时候,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这就是修神者的最高境界,仅存于心,仅存于神。” 我愣了几秒钟终于有些明白了,就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就是一个精神体,你的实体根本不存在?” 裴云志笑了笑说:“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可以在所有人的精神世界中穿梭,我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每个我想要出现的人身边,因为我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精神体。” 听到这里,我彻底愣住了。 因为裴云志彻底颠覆了我对精神力的认知。 我继续说:“说白了,你就是一只魇,一只包含了各种情绪的魇之王,只要有精神活动的地方就会有你,不管是地府、人间,还是那所谓的仙界。” 裴云志点头说:“你的理解能力很强。”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么说来,你本来应该是天机盟中最强的存在,可出你右者还有二人,那二人应该是现实中的人吧,如此说来,现实还是能够打败虚无的对吧。” 裴云志点头说:“现实的确能够打败虚无,可你在现实中的精神力必须在我之上,否则你就要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现实中的你,宛如一具死尸。” “不仅仅是你,你身后的两个丫头,她们也被我带到了不同的精神世界之中,那些精神世界之中,你也会死,你的死会刺激到他们,他们也会随你一起死去,等你们在精神世界死掉的时候,你们的精神,也就是你们的意识也会从此死掉,归于沉寂,你们在现实中也就算是死掉了。” 我看着裴云志说了一句:“如此说来,我在应战的时候,在进入你这精神中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死了一半了,所以你才不着急对我动手?” 裴云志点头。 我却摇头说:“不对,在和你打的时候,你用通冥之术之后,才算是将我彻底拉入了你的精神世界之中,在你使用通冥之术之前,我意识和身体还是连接着的,我还有机会离开,对吧。” 裴云志愣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说:“的确,你说的没错,没想到,你连这个细节也发现了。” 我继续说:“之前我们在马路上看到的脏东西,也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你用强大的精神力,构建出来的精神世界,常大爷脑子里的魇,是你引诱我上当的诱饵,常大爷身上发生的事情,包括那起车祸,也是你用来引我上当的筹码,让我觉得这里的脏东西很厉害,很了不起,误以为那些脏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意识中有了相信的情绪,你就可以无限放大我的这种情绪,让我觉得周围的阴气是真的,所有的脏东西是真的,包括钱莫名其妙的阴化也是真的。” “实际上,你是一步一步的引我入局,让我在你的精神世界中越陷越深,最后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而你这么做的时候,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也是一个不应该有的疏漏。” 裴云志问我:“什么疏漏?” 我说:“常武!” “在你出现之后,我很爽快地答应和你开打,你可能也是太高兴了,忽略了常武的存在,毕竟我入局之后,常武对你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存在有无,也不重要了,所以常武就从我的视界里消失了。”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的视线里就只有蒋苏亚和十三两个人,但是因为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干扰,我也没有太在意常武这个人消失了。” “现在回想起来,常武的消失,可能就是我破局的关键了,因为你布局变得不完美了,我只要找到你这精神世界的不完美之处,抽丝剥茧,你的这个精神世界也会随时崩塌,对吧!”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深吸一口气,仔细观察裴云志的反应。 裴云志沉默了一会儿就说:“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常武的确是一个疏漏,因为能杀了你,我觉得很兴奋,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这条命有多大的价值。” “你还是婴孩的时候,你的魂魄,就被昆仑的祸根们劫走过,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些祸根要劫走你的魂魄吗?” 我问:“我好奇,但是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你知道吗?” 裴云志笑着说:“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我是魇,是可以寄生在所有情绪之中,无所不能的魇,包括那些祸根胎,他们心中想什么,我也可以通过寄生他们的情绪从而获知。” “包括你!” 我没吭声,而是紧紧盯着裴云志说:“我们的战斗已经没有必要了……” 裴云志打断我说:“不,这里的你,代表你的精神世界,我在这里杀了你,你的精神世界就会崩塌,到时候你不会有抽丝剥茧的机会。” 我说:“在你的精神世界里,似乎也要尊重实力的规则,如果破坏了实力的规则,你的精神世界就会变得不完美,就会像梦境一样,忽然崩塌,所以我在这里,依旧能够发挥出我百分之百的实力,在精神世界里,你不能再用精神类的术法来攻击我,你只能用属于自己的实力来和我打,在这里你要怎么杀死我呢,中段天师!” 裴云志笑道:“我的精神世界中,只要我不改变你的实力,你的精神世界就不会崩塌,你就不会从我勾连的大世界中逃脱,至于我,我是魇,我所见,便是我实力巅峰!” “我是去过仙界,见过仙人出招的人,所以我在精神世界中的实力,也是仙!” “你在这里,你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真仙!” “是魇王,是魇之神!” 正文 第945章 拘魇 第945章 拘魇 裴云志说的越发激动起来,他身上的气势也是随即上升到了真仙的水准。 不过也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裴云志周围的气并不真实,我在龙虎山也面对过真仙,比起那位真仙,这裴云志的气息总让人觉得有些虚假。 见状,我就对着裴云志说了一句:“原来,你这魇王也不过如此,你还不能模仿出完全的真仙气息,仙气不是你看过就能靠着精神力在精神世界中制造出来的,你制造出来的仙气徒有其表,其内却是一塌糊涂。” “说白了,你根本不了解仙,你的实力比起真仙也是差了不少。” “仙界天机盟出你右者有二,那说明天机盟在仙界只有两个人,在仙界,任何一个人都比你要强,你这个魇王还能勉强在人间说一说,到了仙界,你不过是一个‘弟弟’而已。” “嗯,说弟弟,还是抬举你了,你在仙界可能是孙子辈的。” 裴云志瞬间怔住了。 他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恼怒:“好你个宗禹,一会儿我在精神世界中杀了你,我看你还能不能像这样嘴硬了。” 说罢,裴云志一挥手,他身边的那只铁甲鬣狗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这边一张御火灵符化为火浪“嗷”的一声咆哮而出,直接撞在鬣狗的身上,将鬣狗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落地之后的鬣狗一下滚出了十多米远。 裴云志看着我不由有些奇怪:“怎么回事儿,你这符箓……” 我说:“你的精神力很强,控制一般人或许没问题,可控制我,还是有点不够,我现在虽然不能脱身,可我却能在你的精神世界中构建我自己的一些实力,我刚才的符箓是紫阶高级符箓,是真仙一级的符箓,你的那只鬣狗,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裴云志大惊:“怎么可能,你的精神力怎么能够更改我这魇王塑造的精神世界的秩序,你的实力,一个在我给你塑造的框架里才对。” 我看着裴云志说:“还记得我刚才说常武的时候吗,我说过,常武是我的突破口,你的一个小小失误,让我找出你精神世界的突破口,而常武身上有我种下的符箓,靠着那符箓,我便能在现实中找到常武的位置。” “另外,因为我和现实的关系并没有完全断掉,所以我能够清楚感觉到这个精神世界,其实和一场梦差不多,既然精神世界变成了一场梦,那在我的梦里,我所想便是我所成,只要我不想的太夸张,刺激不会太大,我就不会从梦境中醒过来,我会控制好力道,将你在这里斩杀掉,现在,我们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互换了,魇王!” 裴云志大惊,可他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他冷笑道:“你在唬我。” 说罢,裴云志“嗖”的一声冲向了我,他的速度很快,可在我眼里,他这速度还是太慢了,我毕竟天生仙气脉,在这精神世界中,我的仙气脉就不再受到身体的影响,我直接仙气脉全开,在裴云志靠近我的瞬间,我只一拳砸去。 裴云志就被我一拳打出十多米。 “轰!” 精神世界中的一堵院墙直接被他给撞倒了。 见状,我只能笑着说道:“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裴云志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当下就准备逃走,他是一个精神体,如果被他逃了,那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就在他准备破坏这个精神世界的时候,我却把自己的意识力释放出来,进而维持这个精神世界的完整。 现在不是我出不去,而是我不想出去,同时也不想裴云志出去。 裴云志大惊:“你……” 我看着裴云志笑道:“我怎么了,喧宾夺主吗,说来也奇怪,我修行中,意识力一直是我使用仙御神通的一个障碍,现在好了,你这魇王的能力,似乎打开了我意识力的阀门,还有你对真仙的一些领悟,也是刺激到了我,让我的意识力提前升了一大截,虽然不能和真仙相比,可绝对已经在普通的大天师之上了。” “现在,你这阎王,不过是我精神世界中一个小魇兽罢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休想逃。” 裴云志大怒:“你难道想要和我同归于尽,一起在这精神世界中终老吗?” 我摇了摇头,我先把蒋苏亚、邵怡,以及被拖入另一个梦境的常武全部送回到了现实。 裴云志一脸的惊骇,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构建的精神世界,真的被我说掌控就掌控了。 我看着裴云志笑道:“好了,天机盟从今天起,就会少了你这个魇王。” 裴云志从那堵烂墙里爬起来,然后看着我说道:“虽然你掌控了这个精神世界,可你应该也发现了,我是不会被杀死的,毕竟我的精神力是构建这个精神世界的主体,你强行控制我的精神力,就等于是把你的精神力和我的精神力融合在一起,你如果再不撤出去,我们的精神力融合之后,你就再也撤不出去,我以后虽然不能自由活动,只能在你的精神世界中存活,可你也离不开这个精神世界。” 我看着裴云志笑道:“我的确不能杀了你,可把你控制起来,还是可以的。” 说着,这精神世界中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好好的院落周围升起了一根又一根粗壮的铁栏杆。 一条条的锁链也是从四周飞出,直接把裴云志给锁了起来。 而我这边则是纵身一跃来到了栏杆外面。 栏杆开始合拢在一起,形成一个牢笼,裴云志便被直接控制在牢笼之中。 和裴云志一起被关起来的,还有裴云志的那条鬣狗。 我在精神世界中,给裴云志制造了一个牢笼。 而裴云志将无法挣脱这个牢笼。 当然,如果有一天,我的精神涣散,那时候裴云志也会重获自由。 在我精神涣散之前,我会和裴云志同归于尽,这个魇王,我是不可能让他再回到天机盟中去的。 裴云志那边期间也想着反抗,可在我掌握了精神世界的主动权之后,他的反抗都变得苍白无力。 这次我的精神力大爆发,也得感谢魇王。 所以我看着牢笼里的魇王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我的实力又增加了一大截,现在你就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好好地休息吧!” 魇王这个时候开始求饶:“求求你,只要你放我离开你的精神世界,我愿意做荣吉的魇兽。” 我道:“现阶段,我还不考虑!” 说罢,我直接轻轻抬手说了一句:“破!” “嗡!” 随着周围一阵轰鸣,我的脑子也是一阵眩晕,我也是回到了现实中。 我的耳边还在萦绕着魇王愤怒的咆哮,只不过那声音越来越小,片刻之后,我的耳边便彻底清净了下来。 此时蒋苏亚、邵怡也是快速跑到我的身边,蒋苏亚直接说:“我们刚才中了幻术,你也一样吗,你醒的怎么比我们还晚。” 很显然,他们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和魇王在精神世界中的精彩对决。 我对着蒋苏亚说:“嗯,幻术结束了。” 我再往外贸公司的入口处看去,就发现常武瘫倒在地上,他因为幻术造成了精神冲击,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这边感觉还算可以,不过脑子里也是稍微有些恍惚,和魇王的精神对决也是消耗了我不少,虽然我的精神力有所突破,可消耗也是实打实的。 所以在说了一句话,看了几眼常武之后,我也是脑袋一阵昏沉。 蒋苏亚和邵怡赶忙扶住我。 邵怡也是快速给我搭脉。 而我则是担心,自己昏过去后,好不容易被我拘禁在精神世界中的阎王给逃掉。 可很快我就发现,魇王是被我关押在了精神世界的深处,我昏死、睡觉,都不会让魇王有可乘之机。 只有我彻底死掉,精神换散掉的时候,魇王才能重获自由。 弄明白了这些,我也是欣慰一笑道:“好了,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在和天机盟的这一次博弈中,我们后知后动,反而因祸得福得了一个大好处!” “看来老天都是在帮我们的。” 说完这句话,我脑袋一沉,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墅里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蒋苏亚爬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她开心大喊,邵怡也是飞快跑进门来,在西山忙活的同伴们也都回来了。 包括袁氶刚、袁木孚也在。 我问:“我睡了多久?” 袁氶刚就说:“不多,一晚上!” 邵怡这边已经开始搭脉,然后松了一口气说:“宗禹哥哥没事儿了。” 我则是问道:“常武呢?” 袁氶刚说:“送到警方那边去了,十年前的案子,要重申了,以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先说说你,天机盟这次出手有些狠,我们要反击吗?” 袁氶刚亲自来,是在等我命令。 正文 第946章 做局 第946章 做局 听到袁氶刚的话,我沉思了一会儿就说:“不用对天机盟的人动手,在这件事儿上,我占了不小的便宜,我们现在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十五圆月的仙迹上。” 袁氶刚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 李成二在旁边气不过说了一句:“难道他们袭击我们荣吉的大朝奉,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过很快,李成二又说了一句:“我明白了,这次和在东洋的一样,我们是要和天机盟的人秋后算账对吧,等这次仙迹之后,我们就腾出手来专门对付天机盟,是吗?” 我则是对着李成二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对付天机盟和对付东洋人不同,天机盟首先比东洋江湖难对付,其次他们已经和X小组融合的差不多了,搞不好就会引发我们华夏江湖的巨大动荡,所以从大局考虑,我们荣吉要忍让一些。” “所以接下来我们对天机盟的反击不会太明显,我们对天机盟的报复必须是慢条斯理,温水煮青蛙的那种。”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袁氶刚则是欣慰地点头说了一句:“小禹,你的成长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谁能想到,两三年前,你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 我说:“我那会儿也不傻。” 袁氶刚笑着没说话,他笑的很欣慰。 我看了看同伴们,问西山那边的临时监狱修建进度如何了,又看了看人群问:“对了,狐小莲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李成二就说:“我们不能都回来,她现在自己在西山监狱工地那边盯着呢。” 一想到狐小莲是这次仙迹的目标,我赶紧说:“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边,你们赶紧返回西山去,我这里已经无碍了。” 见我如此着急,同伴们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照做了。 看着同伴们全部出了门,蒋苏亚就说了一句:“大家也都是好心。” 我说:“我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接下来,袁木孚、袁氶刚也是离开了,在他们走后,我就起了床,简单吃了一些早饭,我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精神世界的深处,确定魇王没有什么情况后,便彻底安心了下来。 吃了早饭,我又好好洗了个澡。 这精神中的困乏才彻底的消失。 关于魇王的事儿,我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所以就算是袁氶刚、袁木孚我也没有透露。 蒋苏亚、邵怡两个亲历者,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战胜了一场幻术。 至于裴云志的去向,她们根本不知道。 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让一晚上没有怎么休息,一直在照顾我的蒋苏亚去休息了。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就上楼睡觉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接到了东方韵娣的电话。 接了电话,东方韵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听说,你没事儿了?” 很显然,她也一直在关注我这边的情况。 我说:“是的,我没事儿了,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了什么情报了吗?” 东方韵娣就说:“暂时来说,还没有新的消息,我和你打电话,只是简单确认一下你的情况,你没事儿就好,我挂了。”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等下。”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然后停顿了两秒钟,见我不说话,又问道:“怎么了,宗老板?” 我想了一下就说:“我有件事儿,想要和你说一下,听一下你的意见。” 东方韵娣那边立刻认真道:“宗老板,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 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和魇王交战的所有事宜,全部给东方韵娣讲了一下,然后又把我对天机盟的态度也是简单阐述了一下。 听我说完,东方韵娣那边没有立刻吭声,仿若在沉思着什么。 我便继续说:“你觉得我这样的决定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东方韵娣这才说:“宗老板,我觉得这件事儿,你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你的格局很大,看事情也看的透彻、深远。” “不过……” 东方韵娣忽然停住,我则是笑了笑说:“你不用吞吞吐吐,我从袁叔叔走后就一直思索这件事儿,总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缜密和完美,有些疏漏,可我又想不到自己疏漏的点在什么地方,而我又觉得旁人也找不出这些疏漏来,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就是觉得你能够帮我,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顾虑。”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说:“多谢宗大朝奉的信任,那我就说了,天机盟的这次袭击意图太过明确,那就是杀了你,挑拨国内天机盟和咱们荣吉的关系,说到头来,还是国外天机盟在和我们荣吉过招。” “可无论是东洋,还是这次魇王的事儿上,我们荣吉都从对弈中讨到了好处。” 我“嗯”了一声,在努力思考东方韵娣说这些话背后的意思什么,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深意来。 东方韵娣那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想说的是,我们虽然是占便宜的一方,可同样也是被动的一方,因为在两次对弈中,先手的都是天机盟,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我们都处于被动状态。” “一次,两次,我们运气好,防守打的好,算是成功了,可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先手的人,布局在先,还有犯错的机会。” “而防守的人,一旦一步失误,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所以,我们要改变这种局面?” 我反问:“难道我们要主动出击? 可这种风险很大?” 东方韵娣说:“宗老板,你怎么现在糊涂起来了,主动出击固然不可取,可一味的被动防守更不可取。” 我问:“那该如何?” 东方韵娣想了几秒就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主动的防守。” 我“啊”了一声。 东方韵娣继续说:“主动防守和被动防守有着很大的区别,主动防守为计,谋事者人也,被动的防守为命,谋运者在天。” “老天总不能一只眷顾着你,所以我们要把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这主动的防守和主动攻击有一个不好界定的线,有些事儿做的过了,就成了进攻,会招致一些不好的动乱,所以主动的防守讲究的不是出击,而是布局,稳固的布局,其中可以放下一些鱼饵,引诱对方上当,等对方钻进我们的圈套,那我们便可以将其一网打尽了。” “不过这是一个长期的事儿,几个月内恐怕难有成效,我预计被动防守,一年小有成效,两年可见一斑,三年大计可成。” 听到东方韵娣说的头头是道,我心里也是豁然开朗。 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我开心地对着东方韵娣说了一句:“我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谋士,真是三生有幸啊,幸好有你,幸好有你啊!”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笑道:“宗老板,过誉了,如果你放心,这个计划交给我来实施,有用的着宗老板配合的地方,我会提前和你打招呼,再者,如果你听到对我不利的消息,或者什么不好消息,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永远站在荣吉这边的。” 我说:“你是我父亲选中的人,我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我爸的。” 我这么说,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 谁知东方韵娣却说了一句:“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发自内心地信任我,宗老板。” 我笑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东方韵娣没有再说这些事儿,而是对我说道:“这盘棋我来操持,我来和国外的天机盟来下,请宗老板做我棋中一子。” 我道:“你这么认真干嘛!” 东方韵娣继续说:“请宗老板做我棋中一子。” 听着东方韵娣十分的认真,我便也严肃地说了一句:“好,我就作为棋子,让你下这盘大棋。”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我这边则是有些不适应,东方韵娣很少这么仓促挂掉电话的。 我看着手机发呆的时候,它又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是薛铭新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切换成免提往桌子上一扔问道:“怎么了,薛大美女。” 薛铭新那边就说:“我听说,你受伤了……” 我笑道:“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我并没有受伤,只是昨天练功用力有点猛,多睡了几个小时。” 薛铭新继续说:“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天机盟的魇王在省城活动的事儿。” 我说:“不知道。” 薛铭新继续说:“它的目标可能是你,居酒令已经想办法阻止了,可他费劲了心机,却是联系不到魇王,那魇王好像忽然消失了似的,天机盟用尽各种以前联系的方法,半点的线索都没有。” 我继续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魇王,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正文 第947章 新局 第947章 新局 听到我的回答,薛铭新在手机那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恕我冒昧,你昨天不是被魇王袭击的吗?” 听薛铭新的话,她是知道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的。 只是事先她没有向我透露丝毫的情况,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立场,她真是许立口中可以信任的吗,我和许立可是同一阵线上的人,我出了事儿,对许立可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些我就问薛铭新:“你很希望我被天机盟的人袭击,然后荣吉把毛头对准天机盟,然后让你们X小组尽快从天机盟的渗入中解脱出来,是吗?” 这次轮到薛铭新装糊涂了,她在电话那头儿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笑道:“好了,咱们都是聪明人,彼此心里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我给你提个醒,也是给许立提个醒,现在的X小组,大权几乎都在欧阳震悳手里,就算江湖小组,刑蔺能够操控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欧阳震悳默认天机盟的融入,这件事儿已经无法逆转,就算我们荣吉强行介入,也不可能单单对天机盟的人动手,你们X小组也会牵扯其中。” “甚至,我们荣吉还会和你们X小组直接大打出手。” “所以,现在我们眼下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在等待的期间,我们要通力合作,彼此信任,不要再把对方当成工具来利用,而是当成真正的盟友。” “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些,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X小组变成天机盟的傀儡。” “当然,我们荣吉在江湖上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听到我的分析,薛铭新就说了一句:“宗大朝奉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好了,魇王的事儿不知道,如果没什么事儿,就挂了。” 薛铭新“嗯”了一声,我伸手一拨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往沙发上一仰,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和天机盟的人做对手,简直是太费心神了。 其实以往任何一个对手,都需要煞费心机,只不过以前都是爷爷、袁叔叔在谋事,我只要按照他们布置好的步骤走就好了,完全不用动什么脑子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每一步行动,都要自己谋划,不由觉得累了许多。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便给李成二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他们到了西山,并且确定狐小莲没有什么事儿后,我也是放心了下来。 看样子天机盟的人,是真的准备到圆月之夜才动手了。 接下来的几日,省城这边的情况就比较的稳定,各派的势力都比较的安静,没有再出幺蛾子。 蒋苏亚这两天一直陪着我,没有再想着自己做什么事情。 不过她偶尔还是打几个电话,虽然没有仔细听,可我也知道,她在遥控她的情报人员。 只是蒋苏亚的情报人员这些天都没有什么收获。 他们不可能每次都像蒋筱荷那样运气好,能够碰上大情报。 蒋苏亚也没有着急,很显然她也知道情报工作不能着急。 东方韵娣那边,这些天也没有什么动作,包括情报,甚至她说的布局上,我都没有看到实质性的建树,这让我不由怀疑,东方韵娣之前的话是不是在吹牛。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相信东方韵娣已经谋划起了一盘大棋,而我已经成了其中一颗不起眼的棋子了。 西山那边所有的工作收尾,袁木孚那边也是通知我,可以把部分大监狱的人员先迁移过去了。 而我也是授意袁木孚可以开始了,为了防止中间出什么情况,我特意从荣吉的总部,直接把天地双煞调了过来,同时还调集了几个总部的精英天师。 这次总部的人事调动,我没有通过袁木孚和袁氶刚来做,而是直接下达的命令。 这说明,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主动削减袁氶刚和袁木孚手里的权力了。 这是在为我将来要回荣吉的纳新权做预热。 当然,我也在试探袁木孚和袁氶刚的态度,如果他们太过抵触的话,我还是要安抚一下他们的。 他们两个毕竟是荣吉高层少有的对我忠心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忠心,我也不能把权力让他们一味的把持,他们没有坏心思,不代表他们手下没有坏心思,如果他们手下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那将来蒙难的就是荣吉,同时也是他们两个。 我现在越发像是一个玩弄权术的人了。 至于我自己,这两天除了思索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外,也加强了一下自己实力上的修行,经过魇王的刺激之后,我的意识力大大增强,我明显感觉自己符箓外周天迈入大天师的行列又近了一步,我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天师之列。 只不过这种若有若无的境界,总让我觉得自己距离大天师还少了一丝契机,可究竟是什么契机,我又说不上来。 这两天,我也去了夜当两次,夜当最近安稳的很,无论是天字列,还是地字列,都没有来夜当典当物品的。 这也算是好事,毕竟他们不典当东西,就说明他们没有遇到什么需要荣吉总部出手帮助的事儿,这也说明,我领导下的荣吉,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繁荣时期。 想到这些,我心里也是稍微有些骄傲。 这一日,我正在别墅的客厅里喝茶想事情,一阵门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兰晓月快速去开门,坐在我旁边玩手机的蒋苏亚也是起身去查看。 很快我就听到兰晓月在门外喊道:“宗老板,两个洋人找你。” 洋人? 我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就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嘻哈风范的金发外国人。 他们一男一女,男人金发,带着一个耳环,女人金发束成马尾,披散在身后,上身穿着露脐的短T恤,下面穿着宽松的长裤,模样俊俏,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见我过来,男人开口便是流利的中文:“你好,我叫金,旁边的是我妹妹,她叫茶南,这是我们的中文名字。” 我好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有些不普通,实力的话,应该在初段天师左右,而且刚步入初段天师的那种。 他们的年纪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能在这样的年纪进入天师行列,也算是天才。 听到我的询问,金便问我:“宗大朝奉,你有没有听说过欧洲枪械联盟?” 我点头说:“略有耳闻。” 金点头说:“我们就是枪械联盟的人,而且我们是联盟会长的孩子,我是他的大儿子。” 茶南这个时候也用中文说了一句:“你好。” 她说话很大方,可中文却很蹩脚,让我听得怪怪的,不过她伸出的手,我还是回应了一下,和她握了一下。 我不禁感觉这个茶南手上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流动,而这种启动流动好像和御物之术有些关系。 金这个时候也伸手和我握了一下。 我好奇问道:“枪械联盟的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金毫不避讳的说:“我们想要参与十五圆月的仙迹,宗大朝奉,你放心,我们会帮助你,我们想参与,只是想要磨练一下自己,仅此而已。” 我摇头说:“我们荣吉内部事件,不是给你们练手的地方。” 见我拒绝,金赶紧说:“宗大朝奉,我们可以拿东西换取这次参与的机会。” 我笑道:“我想不到你们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的。” 金立刻说:“我的祖父曾经来过中国,他还组织过一支考察队考察过昆仑,也进入过昆仑废墟,虽然考察队损失惨重,只有我祖父一个人逃出来,可他的收获不小,他从昆仑深处得到了一张羊皮卷,上面记述了一些事儿,而这些事儿,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宗大朝奉!” 我没有立刻开口。 金见我不松口,又立刻说道:“和你有关的。” 和我有关的羊皮卷?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他们身上并没有背包,或者其他可以放羊皮卷的东西。 我更没有闻到任何古朴羊皮卷的味道,便说:“你在唬我?” 金立刻说:“宗大朝奉,如果你愿意我们参与,我立刻让人把东西送过来,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不能随身携带的。” 我又问金:“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金立刻说:“就是为了磨砺自己,我发誓。” 说着,金便真的以自己的气息开始发誓。 茶南也是照做。 这两个洋人没有撒谎。 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背后的枪械联盟另有所图。 此时我心里已经对羊皮卷有些兴趣了,便说道:“好吧,不过我要见到羊皮卷,才能答应你们。” 正文 第948章 羊卷 第948章 羊卷 听到我的话,金和茶南同时点头。 然后金对着茶南使了一个眼色,茶南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她用英文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让人送东西过来。 我这边也是把他们请进了房间。 金打量了一下我的别墅,然后又看了看兰晓月和蒋苏亚说:“宗大朝奉,你的护卫人员有些不够强,你可是荣吉的大朝奉,怎么戒备心如此的松懈啊?” 我笑道:“放心好了,别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直接来这里刺杀我的,意图太明显,可是会有灭顶之灾的。” 金有些不解,然后很坦然地说了一句:“不懂。” 我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解释,然后对着金说了一句:“请坐。” 兰晓月此时也送来了一些咖啡过来。 金和茶南也没有客气,直接端起咖啡笑了笑说:“这里的咖啡好像有些特别,里面的气都有些不同。” 我说:“这里面只是加了一些中药的佐料。” 金立刻说:“我知道,是你手下一个叫邵怡的医家高手添加的,对吧?” 我笑道:“你对我们荣吉很了解啊。” 金立刻说:“我父亲说过,要想和荣吉搞好关系,那就必须了解荣吉所有事情,我们在家里背了好久有关荣吉的资料。” 金这话说的足够坦诚。 我则是追问道:“你父亲让你们来和荣吉交好,还有别的企图吗?” 金立刻说:“有的,一来,我们这次是来历练,也就是参加圆月仙迹,除了这件事儿,我父亲还说,让我们在华夏多待一段时间,和荣吉好好交流下,进而增加一些我们枪械联盟和荣吉的关系。” 我疑惑道:“你们联盟为什么要和荣吉合作?” 金立刻说:“因为骑士协会和巫师协会都已经开始和荣吉合作了,我们联盟是一个民间组织,实力本来就弱,无论是骑士协会,还是巫师协会都想着把我们吞并了,我们在欧洲的立足空间很小。” 我道:“你来我们华夏,更没有生存空间,我们这里是禁枪的。” 金点头说:“我知道,我们并没有想过来华夏发展,我们谋求的是和荣吉在欧洲、北美的合作,那才是我们联盟的立足之本,我们不寻求对抗,只求能够安身立命。” 我接着询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找骑士协会和巫师协会也能够获得同样的效果吧。” 金摇头说:“我们也试着接触过,不过对方显然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民间组织,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逼迫我们不断缩减自己的地盘,并且在他们的不断蚕食下,我们联盟好几个分部都被他们并入了骑士协会或者巫师协会了。” “再和他们合作下去,我们就要彻底消失了。” 听到这里,我只是笑了笑说:“我也不一定能够帮到你们。” 金“嗯”了一声说:“没关系,就算帮不了我们也无所谓。” 通过和金的聊天,我对他的好感也是提升了不少。 没多久门外就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黑人,他们把一个黑包扔进了院子里,就驱车离开了。 茶南亲自跑出去捡了背包。 那些人扔东西的时候,我本来是准备让人拦车的,可看到茶南冲出屋外,我就对金说了一句:“你们交接东西的方式很特殊啊。” 金有些无奈说:“没办法,除了我和我妹妹外,其他人还是尽量少的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好,送完东西,他们就要回欧洲了。” 我点头。 不一会儿茶南进门,然后把捡来的背包递给我。 我并没有立刻去接,茶南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打开皮包取出里面的羊皮卷递给我说:“你的。” 她的发音还是很不标准。 我接过羊皮卷对着茶南说了一句:“你不用一直强迫自己说中文,你说英文也可以,我听得懂。” 茶南笑了笑,然后继续用憋足的中文说道:“我要学习,以后长时间留在这里,就要习惯这里的语言,以及生活方式。” 我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打开了羊皮卷。 蒋苏亚也是有些紧张地靠过来看了看。 很快我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祸当出,霞伏惊山,不问出于仙城,王母闻音,赐死霞伏,搜寻不问,后闻音,寻八卦,执天命,霞伏后世轮回出世,执掌江湖,其魂携天命,诛仙,是为天妖,当杀。 以上就是羊皮卷上全部内容。 看到这些内容后,我就一脸疑惑地说道:“这怎么就和我有关了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羊皮卷上的内容是用春秋时期周天子的文字书写的。 内容大致意思是,有一天有祸根要出世,霞伏是一个人,他破坏了一处山峦,导致不问出现在仙城,王母听说后,就杀了霞伏,到处搜寻不问,然后通过命理堪舆,得知,霞伏每次出世,都会成为江湖中的头者,等他有所成就后,就会诛杀神仙为自己报仇,所以仙人们将其称为天妖,遇见的都要将其杀了。 至于羊皮卷中提到的不问,应该是一种祸根。 这个祸根,就是霞伏放出来的。 听到我的疑惑,金立刻说:“你现在执掌了华夏江湖,所以你可能就是他。” 我摇头笑道:“先不说我并没有执掌华夏江湖,就算是我执掌了,又凭什么说是我呢,我们荣吉历史上,执掌整个江湖的大朝奉,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位,难不成他们都是羊皮卷中的霞伏转世吗?” “再说了,霞伏是谁,不问又是什么,这个上面的内容太过突兀了。” “没有什么根据。” 金则是说道:“其实这羊皮卷还有下半部分的,只不过当初我祖父在将其带出昆仑废墟的时候,遭遇火劫,另一半在火劫中被烧毁了,不过上面的内容,我祖父拍了一张照片。” 说着,金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应该能够看懂上面的内容吧?” 我反问金:“你看得懂吗?” 金摇头说:“看不懂,不过我知道上面写的啥,是你爷爷,也就是宗延平前辈,他告诉我们的,他曾经拜访过我们联盟的总部,并且给我们翻译了上面的内容,他还说,这羊皮卷上写的就是他的孙子,也就是你的事情。” 我爷爷说的? 那可信度就有些高了。 我继续看照片。 这下半部分同样记述了一件事儿,而这件事儿很简单,不问释放了昆仑废墟所有被关押的祸根胎,毁掉了昆仑仙城,斩杀了不愿意离开人间的所有仙人。 而后不问化为牢笼,又将昆仑废墟诸多祸根困于昆仑废墟之中,并且将废墟变为囚禁祸根的牢笼,用来关押蹿留在人间的祸根胎。 以及一些新诞生的祸根。 当我看完这些后,金问我:“宗大朝奉,你觉得霞伏和不问的关系如何?” 我愣了一下说:“我爷爷也问过你们这个问题吧?” 金点头说:“是的!” 我则是说道:“霞伏和不问好像是合作关系,霞伏转世统领江湖,目的肯定是追捕各种各样的祸根胎,而不问则像一个典狱长,负责看管昆仑废墟中的诸多祸根。” “霞伏当初放出不问,毁掉仙城,好像也是有意而为之。” “他们通过命理的大联系,一代又一代地合作着……” 金点头说:“嗯,宗延平前辈也是这么说,我有些佩服霞伏和不问。” “我只是有些不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把人间的仙城给毁掉,为什么非要驱逐人间的仙。” 我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 从羊皮卷的内容看来,如果里面的主角有一个是我的话,那应该就是霞伏,可我又觉得我不是霞伏,当然我也不可能是不问,那我会是羊皮卷中的谁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正文 第949章 静夜 第949章 静夜 我心中想着羊皮卷上的内容,不由地思虑万千,说话也就少了。 过了大概几分钟,金手里的咖啡喝完了,就把杯子放下,然后对着我说道:“宗大朝奉,你看我们合作是不是已经算是开始了,我们能不能先去你们西山准备的仙迹现场去看一看了。” 我摇头说:“先不急,你们刚到省城没几天,先四处玩一玩,等着能去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的,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 金也没有强求。 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金和茶南也就起身离开了。 等两个人离开别墅后,兰晓月就过来说了一句:“这两个洋人都很聪明,可是又都不谙世事,他们以前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吧,感觉他们不太懂江湖。” 我点头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蒋苏亚“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接下来,我便给东方韵娣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调查下欧洲的枪械联盟和国外的天机盟有没有关系,以及金和茶南的详细情况,虽然答应了和他们合作,可其中的细节我还是要做好的。 等我说完之后,东方韵娣就说了一句:“他们的资料我早就有了,宗老板,你可以放心和他们合作,他们和过往的那部分天机盟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忽然觉得枪械联盟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来找我合作,说不定也和东方韵娣有关系,难不成这就是她之前跟我说的布局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就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象征性地调查下。” 东方韵娣点头。 时间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我没有再在别墅这边待着,而是开车去了一趟西山。 蒋苏亚陪着我一起。 到了龙山寺这边,我先去看了看许立。 此时的许立,在邵元培的救治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他把龙山寺附近的X小组的人,几乎全部换成了刑蔺的人。 而刑蔺对自己的人很自信,向我保证,他的人中没有天机盟的渗入。 除了许立安排的人,X小组还安排了一支特别小组进驻了西山,那小组是以欧阳震悳私人名义派来的,许立干涉不了。 而许立能够替换掉原来X小组大部分的安排,大概也是因为他被行刺了的原因。 许立没有死,这就让欧阳震悳不得不三思后行,在X小组内部的一些事情上,暂时做出让步,他比许立更需要一个稳定的X小组。 万一许立闹大了,那X小组融入天机盟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和许立聊了一会儿,确定他这边没什么问题后,许立就问我:“你们荣吉的安排怎样了?” 我想了想就说:“万全!” 许立笑道:“你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吧,这是佛门净地,是龙山寺的禅房,可不兴吹牛的。” 听着许立开玩笑的语气,我则是继续对许立说:“万全!” 许立收住笑容道:“好吧,宗大朝奉这么有把握,我也就放心了。” 我看着许立说:“对了,欧阳震悳那特别小组的情报,你有吗?” 许立摇头说:“查不到。” 刑蔺那边也是点头说:“的确查不到,都不是我们原来的X小组的人,好像都是最近纳新人员的名单,应该是所谓的天机盟的人,真不知道X小组是怎么了,一个葛西安,一个欧阳震悳,非要把好好的X小组搞得乌烟瘴气的。” 刑蔺的语气显得极为失望。 许立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又和许立聊了一会儿,我便离开了他住的禅房,然后奔着后山去了。 沿着小路走了几里,我们就看到了附近的迷幻阵法,我们轻松穿过阵法,走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了临时监狱所在地。 这里已经搭建起了数座房屋,周围还有高高的围篱,那些围篱全部缠绕着电网,附近也接来了电线,寻常的高手是没有办法逃出这电网围篱的。 围篱内部全部都是简易房,不过安保措施做的不错,除了原来拖拉机场的工作人员外,荣吉本部也是来了不少天师级的高手混在其中。 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袁木孚立刻跑过来,并且亲自给我开了门。 进到这临时监狱之中后,袁木孚就对我说:“宗老板,有个事儿,我正要向你汇报呢。” 我问啥事。 袁木孚就说:“这次仙迹,规模或许比不上龙虎山,可也说不准会有真仙降世,所以武当、龙虎山等江湖大门派,都在询问我们,要不要寻求救援。” 我思索了几秒就说:“不用了。” 袁木孚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确定吗,万一有真仙来了呢?” 我说:“我有法子应对。”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几日我在别墅的时候,除了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外,我还通过命理推演了整个圆月仙迹的过程,十次推演,我赢了十次。 所以我才会对许立说“完全”。 袁木孚见我十分的自信,就道:“那我就回绝了各大门派的好意了?” 我点头说:“龙虎山一战,各大门派多多少少都折损了一些气运,所以让他们各自修养吧。” 袁木孚则是叹了口气说:“只是难为了我们荣吉了。” 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傻子,也不会拿着荣吉人的命不当命的,这次圆月仙迹,比起龙虎山的仙迹,差的有些多。” 袁木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就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对了,李成二他们呢,怎么一个来接我的都没有。” 袁木孚说:“他们在休息呢,这两天累坏了,我给你叫起来?” 我摇头说:“不用了。” 这个时候,狐小莲从远处走来,她看起来也是有些疲惫。 看着狐小莲往这边走,袁木孚又说了一句:“对了,这两日我们临时监狱附近出现了不少小门派的江湖人士,他们可能是为了蹭仙迹的好处,而且这两天越发多了起来,我驱赶了几次,可范围太大,他们还是会偷偷溜回来,人数应该在七八十个左右,仙迹临近,可能突增到几百人。” “那些人,可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袁木孚说这些的时候,狐小莲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接着袁木孚的话补充道:“有几个胆子大的小江湖派系的人,已经对我动手了,他们好像知道一些仙迹的内情。” 袁木孚笑了笑,没说话,显然这次仙迹的内情,他也是知道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问袁木孚:“你从那些江湖人士嘴里得知了什么消息吗?” 袁木孚点头说:“是的,他们都在流传,说这次仙迹的目的是狐小莲,只要抓住狐小莲,就能享受仙迹的全部成果。” 我问袁木孚怎么看待这些留言。 袁木孚笑了笑说:“从你和狐小莲的反应来看,这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我问袁木孚:“那你又知道多少?” 袁木孚很确定地回答我说:“仅限流言。” 我对袁木孚点了点头说:“兹事体大,不宜声张。” 袁木孚看了一眼狐小莲,然后转头看向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儿已经压下去了。” “不过江湖传言,我却是压不住的,相信临近仙迹的时候,大半个江湖都会知道这件事儿。” “我现在有些担心……” 我问袁木孚担心什么。 他便继续说:“这次圆月仙迹,都以为是灭世者的所为,灭世者劫狱,救狐小莲,会让人猜测狐小莲是不是灭世者的人,这会影响到我们荣吉的声誉。” 我道:“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天机盟可谓是花招用尽啊。” 袁木孚也是点头说:“所以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们荣吉在江湖中的公信力将会大大下降。” 我说:“的确如此,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天机盟会在这次博弈中输的很惨。” 袁木孚点头说:“你有自信就好。” 接下来,我便没有再离开临时监狱这边,而是选择在这边住了下来,时间很快便到了这个月的十四晚上。 这一夜的月亮也已经很圆了。 只是这边异常的安静,临时监狱这边完全没有任何仙迹要出现的迹象,难不成我们的布局出错了,仙迹还是在省城的老监狱出现? 正文 第950章 清理 第950章 清理 我在大监狱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清风忽然吹过,我鼻子嗅过清风的味道,就发现这阵风里竟然夹杂着无数斑驳的气息。 这些斑驳的气息好像是由上百人的气息组成的。 嗅到这些气息后,我不由眉头紧锁了起来。 于此同时,我拍了拍背后的背包,小黑龙就飞了出来,我也是随之说了一句:“去看看周边的情况。” 小黑龙点头,然后“唰”的一声就飞出了临时监狱的围篱。 我和小黑龙的意识是相连接的,小黑龙能够看到的东西,我也能够在意识里感知到。 很快我就发现,在临时监狱的西南边两里外的山沟里,密密麻麻潜藏着上百人。 小黑龙靠着自己本身的黑色,潜藏在夜色之中,几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再加上小黑龙收敛自己的气息,那上百人根本发现不了小黑龙。 这上百人就是最近被我们荣吉驱赶了好多次的小门派江湖人士。 他们的实力并不高,其中最厉害的,也不过几个初段天师而已,其他大部分的人都是真人、道人的水准。 他们潜藏在周围,无非就是冲着仙迹的气息而来。 我正通过小黑龙观察他们的时候,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人群的最前面,然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各位江湖道友,在下X小组前任大领导欧阳震悳,大家能够聚集在这里,想必都听说了圆月仙迹的事儿。” 众人点头,不少人对欧阳震悳都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作为X小组的前任大领导,他在江湖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初段天师修为的人就附和道:“我们当然听说了,要不然怎么会聚集在这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荣吉作为当今江湖的门派的‘马首’,有了仙迹这种好事儿,竟然不想着公布出来,让大家都从中谋求一个机缘,还数次驱赶大家,简直一点‘马首’的气概都没有。” 另一个真人修为的人随后说道:“大家难道没有听说吗,这次仙迹是灭世者为了荣吉门派的狐小莲而来,狐小莲大家都知道吧,一个狐妖,竟然在荣吉做起了大朝奉的助理,这可是闻所未闻。” “与妖共存,这荣吉已经走上了邪路。” 接下来不少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是啊,其他的大门派也有神兽护山,可都是麒麟、仙鹤之类的祥瑞之兽,谁家养个狐狸啊,除了东北那些五家仙的人。” “在我看来,五家仙也是邪派,只不过在东北成了风气,荣吉东北的实力,也是邪派。”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过分,欧阳震悳就说:“大家安静一些,我觉得在这件事儿上,大家的反应太过激了,五家仙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妖也是如此,有正就有邪。”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灭世者牵扯上关系的,肯定不会是好妖,龙虎山大劫,大半个龙虎山都被打没了,江湖人士也是损失惨重,这些可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我这次特意把大家聚集在这里,并不是要声讨荣吉,而是想让荣吉迷途知返,不要和灭世者牵扯过多,必要的时候,让他们交出狐小莲,将其正法,这样对江湖,甚至是对荣吉都有好处。” 此时人群中又有人接话:“是啊,这次仙迹如果是因为狐小莲而起,那杀了狐小莲一了百了,这次仙迹兴许就不会发生了,我可听说,仙迹每次降临,都会从人间抢夺一些江湖大运,这江湖大运越少,我们这些人修行就会越难,所以我们极力阻止这场仙迹出现。” 人群中又一人说道:“我倒是觉得仙迹可以出现,那样我们可以沐浴仙气,对我们的修行是有利的,只不过狐小莲必须死,狐小莲可能是灭世者夺取我们江湖大运的关键,没有了狐小莲,我们既可以沐浴仙气,又不用担心大运被夺去。” 通过小黑龙听着这些人谈话,我不禁怒火中烧。 这些人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他们说的那些话简直是毫无逻辑可言。 可奇怪的是,那些江湖人士都相信了。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这些毫无逻辑的话,只不过是那些江湖人士自我催眠,能够袭击我们荣吉,正大光明进入仙迹的理由。 合不合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江湖的人心还真是难测啊。 荣吉为了江湖兢兢业业,最后却在这些江湖人士的口中,成了邪派,成了众矢之的! 我不由的一阵心寒。 欧阳震悳看着周围,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通过小黑龙也是看到,他和人群中的几个说话最多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很显然,这些都是他们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上当,入局! 很快欧阳震悳又说:“今天我们X小组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和诸位携手,将荣吉拉回正途,毕竟荣吉是我们华夏江湖的大派,代表了我们华夏江湖的脸面。” 人群中另一个人随后大声说道:“什么脸面,我们江湖的脸面应该是X小组,什么荣吉,竟然和灭世者不清不楚的!” 不少人也是跟着附和起来。 在仙迹的诱惑下,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些人有些人可能身体里被种了魇,有些人则可能是单纯的被利益所驱动。 想到这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心中也是不由地感叹,这X小组竟然用粗暴的方法,将X小组在江湖中已经破败不堪的形象给挽回了。 不过这种挽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利益层面上的挽回,这种挽回是脆弱的,很容易会被再次撕破。 这个时候,欧阳震悳继续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仙迹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去临时监狱找荣吉讨要说法,今日不管如何,狐小莲,必须正法!” 听到这里,我这边直接爆了粗口。 这个时候,恰好蒋苏亚来找我,见我一个人站在夜色下骂人,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怎么了,小禹?”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蒋苏亚说:“没事儿,今晚要出大事儿了。” 蒋苏亚问我什么事儿。 我便把不远处发生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 此时御四家,以及狐小莲,袁木孚也是被我突兀的粗口给吸引了过来。 再听到我和蒋苏亚说的话,一个个也是脸色阴沉。 袁木孚更是直接怒道:“这欧阳震悳怎么能够如此的不识大体,拿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儿来污蔑我们荣吉,他这居心叵测……” 不等袁木孚继续说下去,李成二就开口说:“说白了,就是一群不要脸的人聚集在一起,所有的话不过是他们找的借口,为的还不是分这仙迹一杯羹,等着仙迹中冒出真仙来大打出手的时候,我们就把火力吸引到他们那边,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则是摇头说:“如果那些江湖人士真的因为这次仙迹而死,那X小组肯定会把屎盆子扣到我们荣吉头上,让我们荣吉成为全江湖的公敌。” 李成二不由地骂道:“我去他喵的吧!” 夏薇至也是在旁边问道:“这么说来,我们这次遇到死局了,怎么着都是我们荣吉不是了?” 我摇头说:“并非无解,你们就等着好戏吧,既然欧阳震悳喜欢玩,我就陪他玩个大的,他想要我们荣吉名誉扫地,那我就让X小组本就破败不堪的名声,再多几个窟窿,变得千疮百孔吧,我要让天机盟都后悔并入X小组之中。” 见我说的这么自信,袁木孚就问:“你已经有了对策。” 我笑道:“完全之策。” 袁木孚深吸一口气说:“那最好,不造杀孽的话……” 我打断袁木孚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今晚必将血雨腥风,有的人犯了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袁木孚“啊”了一声说:“和仙级中的真仙发生流血冲突吗?” 我指了指西边山沟的位置说:“是和他们,江湖中的一些自私自利的垃圾几乎都在那边了,一下清理了,永绝后患!” 袁木孚立刻打断我说:“万万不可,宗禹,你冷静,你刚才也说了,那些人在临时监狱出了事儿,都会算到我们头上,我们要是针对那些人出手,那我们荣吉还能和整个江湖解释的清楚吗?” 袁木孚明显有些紧张了。 我看着袁木孚说了一句:“放心好了,这笔血债,算不到荣吉的头上!” 正文 第951章 来袭 第951章 来袭 听到我的话,袁木孚并没有放心下来,反而是显得更加的紧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通过小黑龙又发现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江湖人士并没有向临时监狱这边靠近,而是聚集了一会儿自动散掉了。 我赶紧观察了一下欧阳震悳,就发现他正在打电话。 不等我观察他在说什么,欧阳震悳就挂了电话,然后看着众人说道:“好了,今天我们算是一次预演,大家集合的很快,明天晚上早一点,大家在这里集合!” 说罢众人都散去了,欧阳震悳却没有离开,而是盯着临时监狱这边看。 等着众人都走远了,不远处的树丛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水上茶楼里见过的居酒令。 欧阳震悳第一句便是:“你这魇术还是厉害,这么多人,我只是随便蛊惑了几句,他们就上当了,我这蛊惑,很多地方,连丝毫的逻辑都没有。” 居酒令则是摇了摇头。 欧阳震悳询问:“何意?” 居酒令这才开口说:“我其实只用了小部分的魇术,这里大部分人是没有受到魇术影响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瓜分仙迹,参与到这件事儿里面的借口,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有没有逻辑,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这些话,让他们可以顺利成章的参与到仙迹中来。” 欧阳震悳若有所思,很快他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这些人心中,最起码的江湖大意都没有,不如让他们都死在这里,用来帅锅给荣吉。” 居酒令笑道:“你还说他们,这一切的源头不是你吗?” 欧阳震悳说:“我的目的是清除荣吉,作为江湖的大门派,荣吉已经有些尾大不掉的趋势了,江湖上,领头的只需要一个X小组,领头的组织多了,不利于江湖的稳定。” 居酒令笑道:“那也可以是荣吉啊,为什么非要是X小组呢?” 欧阳震悳缓缓说了一句:“因为荣吉只是纯粹的江湖组织,而X小组不同,我们承载的是整个国家的希望。” 居酒令笑道:“据我所知,你们也只是和相关部门有些合作而已,承载国家希望,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你们在华夏的根基,还没有荣吉深呢。” 欧阳震悳忽然笑道:“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还选择和我X小组合作?” 居酒令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临时监狱方向说了一句:“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那些江湖小门派,以及散修们的生死,我也不在意,我现在在意的是,我们能不能顺利夺取那只虎妖,并且激发它体内的血脉,如果他能够作为我们的守护神兽,那我们距离窃取国运就更近了一步。” “到时候,你想要的X小组的那种地位,都会实现。” 欧阳震悳点头说:“我们谋划了这么久,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居酒令则是摇头说:“我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别忘了,龙山寺那边还有和你不是一条心的X小组的人在。” 欧阳震悳冷笑道:“你说的是许立那小子吧,不用担心他,他在X小组没有权力基础,他能调动的那点人,有一多半是给宗禹的面子,另一半是他们许家的亲信,真正的X小组的势力,他还掌控不了。” “至于那些江湖小组的人,的确是一个问题,葛西安那会儿,我太过放任了,一心想着让他对付荣吉,并且不连累我们,所以让江湖小组和X小组的本部有些分离了,以致于我现在想要收回江湖小组的控制权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不过不打紧,等和你们天机盟彻底融合了,这次仙迹过去之后,我就开始施展手段,先收拾许立,然后是刑蔺那些人,有你们天机盟的帮忙,这些人很好处理。” 居酒令点了点头说:“许立容易对付,杀了就杀了,江湖小组那些人,势力不小,杀了可惜,需要慢慢地化解,最好能够为我们所用。” 欧阳震悳点头。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不吭声了,他们都在思考各自心中的布局。 不过这所有的计划,都十分的清楚了,所谓的圆月仙迹,就是天机盟和X小组给我们荣吉设的一个局。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骗我,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大监狱上。 可后来,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所以他们的阴谋变成了阳谋,直接告诉所有人,目标是狐小莲,只不过背后指使这件事儿上,他们却做足了文章了,把这一切嫁祸给了天机盟,并且顺带把我们荣吉给拉下水。 这一盘棋,他们下的是很高。 可惜,他们的所有布局,我已经了然于心,我的解棋之法,也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局,我要让天机盟、X小组输的彻彻底底。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欧阳震悳又问居酒令:“万一这次失败了……” 居酒令打断欧阳震悳说:“放心好了,天机盟倾力相助,一个荣吉而已,没什么恐怖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们输了,天机盟和X小组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损失的还是荣吉,毕竟这次仙迹是用灭世者的名义来的。” 欧阳震悳赶紧问道:“那这次仙级中会有真仙降世吗,还是只有仙迹?” 居酒令说:“会有真仙来,不过这个真仙只是我们天机盟控制的一个傀儡,实力一般般,死了也无妨。” 欧阳震悳疑惑道:“仙会被杀?” 居酒令说:“就算是真仙,也有强弱,有的真仙,别看身在仙界,连这人间的个别大天师都不如,他们只是身在仙界而已。” 欧阳震悳问:“那他们是不是仙?” 居酒令说:“是仙,因为他们的仙气脉是开着的,可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掌握了仙气,或者施展不出仙气脉完全的程度,这些人放到人间可能也算是高手,甚至不比某些大天师厉害,可比起某些厉害的大天师,他们就只能丢仙人的脸了。” 欧阳震悳疑惑道:“既然是仙级,为什么不直接来一个厉害的,把宗禹给杀了,一了百了。” 居酒令摇头并没有说明原因,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欧阳震悳说了一句:“在凡间杀他? 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欧阳震悳一脸疑惑:“为什么在凡间杀他,是冒险?” 居酒令不愿说明,只是道了一句:“这个你以后可能会懂的,现在的话,你还是不要问,我们只要做好眼下的事情。” 欧阳震悳“哼”了一声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你和国外天机盟的那些勾当,我也是了如指掌的。” 居酒令看着欧阳震悳笑道:“欧阳大领导,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我可是不怕你威胁的,你能查到的东西,你觉得国内天机盟的高层会查不到吗。” 欧阳震悳眉头紧缩着说了一句:“你和国外天机盟的矛盾已经化解了,你们……” 居酒令打断欧阳震悳,忽然看向小黑龙的方向。 小黑龙见状也是“呼”的一声,化为一道残影消失了。 我通过小黑龙,也是感知到,居酒令和欧阳震悳并没有跟上来。 很快小黑龙就飞入了临时监狱,然后落在我的肩膀上。 同伴们问我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我就说:“人都散了,不过这件事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我这边可以肯定,居酒令和欧阳震悳并不知道偷听他们说话的是小黑龙,更不知道,我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他们现在可能觉得他们察觉是错的,毕竟小黑龙退的很快,又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好戏临近,一场阴谋,一场血雨腥风,已经袭来…… 正文 第952章 非仁 第952章 非仁 同伴们刚要询问我更详细的情况,就被临时监狱门口的一声呼喊给打断了。 “小禹!”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发现临时监狱的木门楼子上坐着一个身着古装女子,她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很是丰满,特别是胸前位置。 她的笑容也很妩媚,不过并不是诱惑人的那种,而是让人觉得很温暖,很祥和的那种。 面对忽然出现的女人,同伴们瞬间挡在我的身前,李成二更是回头问我:“宗老板,你什么时候招惹的。” 我瞪了李成二一眼说:“别胡说八道,我不认识。” 说罢,我对着门楼子上的女人拱手说了一句:“你认识我?”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开了天目,天目之下,我在这女人的身上看到一股非人的气息。 是妖? 不等那女人回答,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我父亲的声音:“小禹,开门。” 我瞬间明白了,门楼子上的女人,是父亲带来的。 同伴们自然也识得我父亲的声音,赶忙去开门。 我这就看到父亲带着怖逢、张承志从门外进来。 父亲穿着一身中山装,站的笔直。 张承志穿着大褂。 怖逢也是一身的古装。 看到父亲出现,我心里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我的计划里,父亲是我布局的关键一环,他不来的话,那我就要废老大的事情了。 爷爷果然没有骗我,他不会回来,我父亲会来。 父亲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禹,做的不错,这附近的大阵布置的也很隐秘,我们四个人只有两个人发现了你这大阵,天机盟,灭世者的人,发现不了。” 我疑惑道:“是你和怖逢发现了吗?” 怖逢摇头。 父亲则是指着门楼子上女人说:“下来吧,别忘了,你和我在一起,要表现的像是一个人,别总是一副‘鸟’的做派,上窜下跳的,哪里高,就喜欢往哪里窜。” 女人白了我父亲一眼,然后纵身跳下。 她的身形轻盈,缓缓落在张承志的身边,下意识往张承志旁边躲了一步说:“承志哥,你也不替我说个话,姓宗的骂我。” 张承志下意识远离了女人一步说:“骂你? 他生气了还骂我呢,你要打的过他,就找他理论,在我这里撒娇,没用。” 女人继续往张承志的身边凑,同时笑道:“可我就是喜欢在你身边撒娇,你还是单身,他孩子都那么大了,和他撒娇没意思。” 父亲没有理会女人的无理取闹,就对我说:“这位姑娘叫银屏,是我们队伍里的新医师,你们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有交集。” 我点头,对着银屏拱手。 我此时也发现,这个银屏有着中段天师的实力,比张承志还要弱一点。 同时我也不断用天目去观察银屏,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何种的鸟妖。 只不过她的妖气把她包裹的很好,若不是父亲说她是鸟,我都看不出她是鸟类的妖物。 银屏见我拱手,也是连忙蹲身回礼,同时笑着说了一句:“小禹公子客气了,你的大名我可听说了,在我们妖界,你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妖界? 见我有些不懂,狐小莲在我耳边说:“这世间的妖也有一个自己的组织,我和养父曾经去过妖精村,那里住的全部都是妖,也是妖界的中心,那个村子每年都会有妖伪装成人到世间游历,搜寻流浪的小妖,将其带回去抚养。” “当然,有些妖精已经融入了人类的社会,妖精村就负责监管他们,让他们不透露妖的存在。” “现在天下,妖的数量并不多,妖精村,加上这世间的散妖,不会超过三千只。” 听到狐小莲这么说,银屏就摇头说:“你说多了,这世间的妖,能够化形的,能有一千就不错了,还三千。” 狐小莲点头:“如果只算化形的,那自然更少了。” 说起妖,我们荣吉除了狐小莲,以及我们大监狱地下的那位外,荣吉总部的槐公应该也是妖类的。 父亲此时开口打断我们有关妖的话题,开口问我:“天机盟这次布局做的很深,你都做好准备了吧?” 我点头。 父亲也是笑着点头问道:“好,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听到父亲这话,我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因为寻常都是父亲来安排我做什么,我几乎没有安排过父亲做什么。 现在父亲忽然把这权力给了我,我便有些不适应了。 见我有些愣住了,父亲微微一笑说:“你不会没有做我的安排吧?” 我摇头笑道:“只是不习惯安排您,从小到大,啥时候不是您在安排我,我啥时候安排过您。” 父亲则是不满道:“我安排你,你也得听我的啊,你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听老爷子的吗,听我的次数太少了。” 我和父亲相视一笑。 自从我入了江湖之后,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好像和谐了不少,爷爷和父亲说话也多了,还一起出任务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一起吃个饭都难。 笑了笑后,我就对父亲说:“爸,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不管什么时候,都守在狐小莲的身边,不管是谁,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你只管杀。” 父亲点头。 我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对了,要是有真仙前来的话……” 父亲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的那位真仙明天也会来。” 我这才彻底的放心。 接下来,我并没有继续说详细的计划,而是让袁木孚给父亲一行人安排了房间。 现在有些晚了,我便让大家早点休息了。 至于我,也没有再乱逛,也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这一夜,我睡的特别踏实,大概是父亲来了的缘故。 次日清晨,我五点多便醒了过来,因为神已满,再难睡眠,我就到院子里打拳。 我到院子里的时候,父亲也在了。 简单打了招呼,我就开始行拳。 觉察到我身上的气息后,父亲“咦”了一声说:“你身体的武道也开了?” 我说:“嗯,开了,已经入了天师水准。” 父亲笑道:“你小子这方面比我强,你这身体,可塑性太强了。” 我笑了笑,一脸的得意。 父亲忽然换了话题问道:“对了,枪械联盟的人找你了吧,他们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道:“我已经安排了人,今天中午会有人把他们送到龙山寺,然后他们会和邵元培前辈一起来临时监狱这边。” “有邵元培前辈盯着,他们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样。” 父亲直接说:“那个联盟的人,你暂时可以相信,也可以放心和他们合作。” 父亲的口吻怎么和东方韵娣一模一样呢? 我有些怀疑,枪械联盟的人来找我,这件事儿的背后,就是父亲和东方韵娣促使的。 不等我说话,父亲又问:“许立,还有X小组,江湖小组的那部分人呢,你又是怎么安排的?” 我说:“我准备放到大监狱的里面,应对大监狱的外面,让他们拦截那些江湖散修,X小组的人想要用江湖人士来捣乱,我就让X小组的人,自己去化解。” “这样,欧阳震悳一拳就等于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父亲笑道:“你小子也是够阴的,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万一欧阳震悳逼着刑蔺在荣吉和X小组之间做抉择,你又该如何应对,刑蔺万一没有选你,你就要腹背受敌了。” 我对父亲说:“爸,这个我也想到了,我在刑蔺的手下还布置了一步暗棋,如果刑蔺与我为敌,那江湖小组就不再被他统治了。” 父亲一脸惊讶看着我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道:“这件事儿很隐秘,等圆月仙迹过了,我从头和你讲,这里面的故事也多了。” 父亲点头然后继续问我:“你又怎么确定,你的暗棋就一定能够管用? 就一定能够替刑蔺控制江湖小组。” 我对着父亲比另一个“耶”的手势。 父亲笑了笑说:“好吧,我不多问了,到时候我就看你的安排了。” 我继续说:“不过大概率的情况下,我的暗棋是用不到的,刑蔺这个人很看重我对他的恩情。” 父亲点头又问:“行吧,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捣乱的江湖人士,他们最终的归宿。” 我眼神忽然冷漠了下来,然后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死!” 父亲“哦”了一声,也是不动声色。 我则是继续说:“不过,他们的死不会没有意义的,他们会死得其所,会成为我启动捆仙大阵的养料。” 父亲笑着说:“老爷子知道你这么做,肯定会反对的,这在他看来是不仁的。” 我道:“下棋的人,没有办法保住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如果所有的棋子都要,那这盘棋,必输无疑!” 正文 第953章 窥门 第953章 窥门 听到我的回答,父亲“哈哈”一笑,然后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来,咱们过几招。” 我“啊”了一声说:“现在?” 父亲点头说:“嗯,不过你放心,点到为止,我不用内息。” 我在心里早就把自己和父亲比较过很多次了,虽然这次不用内息,只比招式,可也是一次较量的机会,所以我便答应了下来。 父亲主动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对我点头,示意我可以出手了。 面对父亲,我自然也不会谦虚,当下一个黑虎掏心迅速对着父亲打了过去。 父亲只是轻轻抬手,我开始觉得那速度根本拦不下我,可当招式打出,已经没有办法收回的时候,父亲的手却结结实实打在我的手腕上。 “嘭!” 虽然没有用内息,可父亲的这一下还是很疼,我下意识“啊”了一声,不过我并没有后退,而是趁着被父亲打的手下坠的同时,身子也跟着蹲了下去。 接着一个扫堂腿对着父亲就扫了过去。 父亲向后退了两步,便出了我攻击的范围,我刚起身,父亲忽然上前,一拳正对我的面门而来。 我匆忙应对,可父亲的这一拳还是打在了我的面门之上。 我不由鼻子一酸,接着鼻血就流了出来。 父亲摇了摇头说:“你这身法修行还是不够啊,你以武入道,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你的仙御状态,你本身对武道的理解,还是有些不够,不过也还好,在没有内息的情况下,能在我这身法下过了三招的人,当世也找不出三个人来。” 我看着父亲说:“您就吹牛吧。” 我一边擦鼻血,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银屏的声音:“这你父亲还真没说谎,他的身法其实已经不能算身法了,那是一种仙人做出的动作,你父亲现在是半步真仙的水准,最强大天师用来形容他,算是谦虚的。” 半步真仙? 我“啊”了一声仔细打量着父亲。 父亲却说:“人就是人,再厉害也是人,什么半步真仙,别听她瞎说。” 银屏此时已经走到我们附近,她看着我父亲说了一句:“姓宗的,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你可别是一个伪君子吧。” 父亲显然不吃这一套,微微一笑说:“你别给我扣帽子,我不吃这一套,你跑过来是有啥事儿吗?” 银屏没有理会我父亲,而是递给我一个手绢,示意我用手绢擦血。 我道:“给你弄脏了……” 银屏见我扭扭捏捏,便直接拿着手绢上手给我擦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同时一股药香味从她的手绢飘入了我的鼻子里面,又顺着我的气管侵入我的心扉,我不由的一激灵,顿时精神万分。 再接着,我的鼻血就停止再流了。 银屏看着我说:“手绢送给你了,这手绢可不一般,是我用多年饲养的金蚕吐丝织成的,提神醒脑,还能用来止血,止疼,你收好了,对了,不用洗,上面的血会被金蚕丝慢慢地吸收掉,每吸收一点血,金蚕丝的药性就会更大一些。” 我“啊”了一声说:“还有这样的东西?” 银屏笑道:“孤陋寡闻了吧。” 我道:“嗯,寡闻了。” 银屏这个时候看向我父亲说了一句:“我来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觉得这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你今天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答应我的事儿,你还没做到呢,你要是食言,我豁出这一身的修为不要,也会让你后悔的。” 听到银屏的话,父亲就说:“你也说了,我是半步真仙,仙界一些底子差的真仙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觉得我会折在这种地方,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儿,肯定做到。” 银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张承志也从远处走来。 他对着银屏说了一句:“大早起,还挺热闹。” 银屏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转化为一脸的热情,对着张承志说了一句:“承志哥,你也起来了。” 张承志点头。 很快张承志走到银屏的旁边,然后贴着她耳朵说了一句:“别为难我们老大,他说话一言九鼎。” 银屏笑道:“你这话说的,这怎么能叫为难呢,我只是确认一下,姓宗的是大人物,手眼通天,我这种小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张承志说:“我用我的性命向你担保!” 银屏立刻捂住张承志的嘴说:“我不用你担保,承志哥。” 说罢,银屏看着我父亲说了一句:“我是信承志哥的,并不是信你。” 父亲对着银屏点头说:“嗯,我知道。” 接着张承志就把银屏给拉走了。 我对着父亲问道:“还打吗?” 父亲摆摆手说:“算了,你的底子太差了,用了内息,你兴许多坚持一会儿,可单纯的身法招式,我这副身体的潜意识反应就能碾压你了。” 我说:“我开了武道乾坤,也不行吗?” 父亲说:“你开了外周天,我不用内息,兴许你还有点机会。”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不禁觉得自己和父亲的差距巨大。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比试。 打完拳之后,我就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人先把枪械联盟的两个人送到龙山寺。 然后又给张昭、谢冕打了电话,让他们带着几个从荣吉本部来的天师,开始在临时监狱周围警戒起来。 当然,我也给许立、刑蔺打了电话,让他们的人在临时监狱的最外围,负责驱赶和阻拦那些江湖散修。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些江湖人士白天并没有什么动静,他们甚至都不在临时监狱的周围活动。 至于天机盟,以及欧阳震悳特别小组,也始终没有露面。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袁氶刚带了一些人在拖拉机厂监狱那边守着,负责监视那边的情况。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够尽快回援。 白天的时间很煎熬,因为大半个白天,天象都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由怀疑这次仙迹的真假了。 不过幸好这种煎熬只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之时,我终于从晚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再抬头看向西边,晚霞的光照之中,隐隐多出了一丝奇怪的光泽。 而那种光泽,正是仙迹天象的前兆。 我望着西边的山头说了一句:“终于有动静了。” 此时站在我旁边的李成二也是往那边眺望了几眼说:“宗老板,有啥动静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夏薇至在旁边笑着说:“你能感觉到,那你就是大朝奉了。” 李成二说:“宗老板,这是把我们甩的越来越远了。” 我轻轻摆手道:“好了,不贫了,你们也行动起来吧,我在你们身上放置了一些特殊的符箓,你们全部都拿好了,各自去临时监狱旁边守一个方位,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我说完,然后看向张承志道:“麻烦你跟着小狐狸。” 张承志看了看弓泽狐,然后点头跟了上去。 我又看向银屏说了一句:“麻烦你跟下小十三。” 银屏点了点头,也没废话,直接跟着邵怡去了。 我看向怖逢的时候,她直接说:“我跟诡家的小子,不跟仙家的。” 李成二一脸无语说:“我这么帅,太没眼光了。” 我则是对怖逢说:“谁也不用跟,一会儿跟着我。” 怖逢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则是对着李成二和夏薇至说:“你们两个要自己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没人帮你们,有问题吗?” 李成二也是认真起来说了一句:“宗老板,瞧好吧。” 夏薇至也是点头说:“我这边没问题。” 看着两个人离开,父亲就问我:“你这么相信医家和诡家的小子?” 我说:“他们的底牌很多,而且他们面对的不是真仙,只有一些江湖散修,顶多是欧阳震悳的特别小组,他们完全没问题。” 父亲点头,然后主动站到了狐小莲的身边。 我也是长舒一口气说:“她就交给你了。” 父亲点头道:“我这里你放心。” 我再看向袁木孚这边说:“鉴于这边其他荣吉人员,就由你来负责调度,不要让混乱之中的监狱出了什么问题。” 袁木孚点头说:“好!” 一切都布置妥当了,现在只等着仙迹落下。 只是今天的晚霞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天边的霞光久久没有散去,而且中间还有一次霞光忽然爆发式的亮了一下,然后本来已经黑下来的地面又亮了那么一瞬间。 闪过之后,晚霞才开始散去。 而圆月已经慢慢挂上了天空。 晚霞过后,夜空中一片云彩也没有,只有那么几颗在月光下显得不是很亮的星星。 我仔细观察那几颗星星,就发现,它们彼此之前连接着某种天象的星辰之力,那好像就是连接仙界的阵法大门。 我好像已经窥视到了仙界的门庭…… 正文 第954章 等招 第954章 等招 我望着头顶的夜空发呆,蒋苏亚就在我旁边问了一句:“我呢,大家都有任务了,我等到了晚上了,怎么还没有安排我要做什么?” 我看了看蒋苏亚说:“你呀,你就跟着我就好了。” 蒋苏亚说:“我不用你保护我,我体内有真龙魂,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摸了摸蒋苏亚的脑瓜子说:“狐小莲是第一目标,你是天机盟的第二目标,甚至你也可能变成第一目标,所以啊,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 蒋苏亚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对我点了点头说:“好。” 说着,她就拉起了我的手,和我一起望向天空。 圆月在空中慢慢地移动,当其移动到我们临时监狱上空的时候,几颗原本不是很亮的星星,忽然闪烁了一下,接着一道极为亮的月光,就如同一道光柱一般直接射进了我们临时监狱的广场之中。 那光柱距离我紧紧二十米开外。 “轰!” 光照照在地上原本什么事儿也没有,可在几秒之后,被光柱照射的地方忽然发出一声轰鸣的爆炸声音。 光柱也是随之消失,再接着从爆炸的中心缓缓走出一个男人来。 那男人一身的黑衣,光头,背后还背着一口重刀。 这人出现之后,临时监狱的外围也是瞬间热闹了起来,吵闹的声音很大,那些江湖人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吵着闹着要进临时监狱来。 刑蔺和许立,已经开始驱赶那些江湖人士。 他们暂时还进不来。 爆炸中心的男人缓缓看向我,然后又看了看我旁边的蒋苏亚,随即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头看向了狐小莲那边。 接着他就对狐小莲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这语气,和第一次见白衣真仙的时候,白衣真仙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狐小莲没有吭声,我父亲却说了一句:“你恐怕带不走她。” 黑衣真仙看了看我父亲说:“一介凡人,也敢如此跟我说话,找死。” 说罢,黑衣真仙直接动手,他一挥手,一道仙气化为利刃对着我父亲打了过去。 父亲的无相法身早就挡在了父亲的身前,那仙气被父亲的无相法身顺利化解。 黑衣真仙不由紧锁眉头说了一句:“你是谁,竟然能够挡住我的仙气。” 父亲冷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仙气的威力,比我朋友的,要弱很多,我常年和他交手,被他揍的很惨,比起他仙气的威力,你这种程度着实不算什么。” 父亲虽然挂着冷笑,可我看的出来,父亲还是应对的很勉强。 对方虽然不能完全发挥仙气的威力,可毕竟也是真仙,打出的也是仙气,还是让父亲不敢轻视的。 黑衣真仙没有理会父亲的嘲讽,而是四下看了看说:“那些笨蛋,竟然啥也没有安排好,不过这位置倒是刚刚好,直接给我送到了小狐仙的面前。” 说着,黑衣真仙直接往父亲那边走去。 狐小莲好像是被黑衣真仙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我这边见状,也是一张御火灵符直接对着黑衣真仙打去。 黑衣真仙只是轻轻挥手,身侧忽然出现一道仙气屏障。 我的符箓便撞到了屏障之上。 “轰!” 巨大的爆炸仙气的气浪,让我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蒋苏亚在我身后,更是向后退了七八步。 黑衣真仙纹丝不动,已经走到了父亲的身前三米左右的位置。 父亲的无相法身,手握长矛,对着黑衣真仙猛的一刺。 那仙气屏障直接换到真仙的面前,父亲这一刺也是被挡了下来。 “当!” 清脆的声音,让整个临时监狱也是紧张了起来。 袁木孚带着不少荣吉的工作人员也是围了上来。 我则是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继续上前。 再上前,就是危险范围了。 周围一涌而上的人,黑衣真仙只是余光一扫,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反而还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圆月。 这个时候,我也明白了其中一些道理。 龙虎山那个灭世者的真仙,降世之后,并没有完全的力量,他需要长时间适应凡尘的规则,所以便让三十六祸来拖延时间。 而这次的黑衣真仙,一下来,就用出了完全的实力。 不过他在人间待的时间应该是有限的,而他的时间限制和圆月有关。 他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完成这次任务。 要是到了时间,他应该会被强行送回仙界吧! 我在思索这些的时候,黑衣真仙再次抬手一道仙气又对着父亲的无限法神撞了过去。 父亲的无相法身横着长矛挡在胸前,强行把黑衣真仙的仙气挡下,然后又起身对着黑衣真仙刺去一长矛。 黑衣真仙左手微微翻动,一股仙气从天而降,直接打在长矛的尖端。 长矛直接刺入了地下。 “轰!” 一声爆炸,黑衣真仙向后退了一步。 而我则是从爆炸的气息中看到了几道咒文飘出,那些咒文缠绕在父亲的长矛之上,长矛矛头尾端出现了几道透明符文组成的长带,它们在长矛上缓缓飘动,周围的气息也跟着起伏不定。 黑衣真仙看着父亲无相法身手中长矛“咦”了一声说:“你那咒文竟然能够伤到我,那些咒文中的气息有些不对劲,透着一股仙劲儿,可好像又不是仙。” 我能看出来,这真仙看我父亲的眼神,也是变得认真了起来。 父亲则是缓缓说道:“成仙只是人提升自己的一个捷径,而人提升自己除了成仙,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修成人圣,我修的便是人圣之路,纵观这历史之上,三皇五帝,没有一个是仙人,可他们却有着碾压无数真仙的实力,只不过修炼太过简单,修圣步履维艰,走这条路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更是绝迹了。” “别人说我半步真仙,可谁又能知道,我只是半步入了圣贤而已。” “我无相法身上的咒文,也是入圣的咒印,将其称之为圣咒。” 黑衣真仙微微皱眉说了一句:“没想到,远古蛮荒的路,现在还有人在走,即便是成了圣又如何,没有大机缘,几百年的寿命而已,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成仙之后,随随便便几千年寿命,再有大机缘,活个上万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还有你的圣咒,也不过是一种极致的气罢了,说白了还是凡尘的气息,又怎么能和高质量的仙气相比呢?” 父亲笑道:“是吗,那我们不防试一试,圣者气息可是力压仙气的。”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这边也是心头一震。 心里忽然想起爷爷曾经对我说过,在东、西周之前,人的统治者都称呼自己的人王,是这人间的天,那个时候的人王,这凡尘的统治者,手下有不少的真仙。 而且那些真仙对人王也是言听计从。 而在周朝之后,所有的统治者都称呼自己是天子,也就是天之子的意思,而非是天。 姜子牙封神之后,那些神仙的地位也是慢慢提升,甚至凌驾于统治者之上,享受统治者的叩拜。 从那个时候起,真仙的地位才开始提升。 不过好像是在周朝末年的时候,县城被毁,真仙便开始从人间绝迹了,偶尔成仙者备受追捧,可留在人间者甚少。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父亲那边又开始对黑衣真仙出手,带着透明圣咒长带长矛威力明显增加了不少,黑衣真仙的仙气屏障虽然还是能够挡下,可在被父亲的长矛戳了几下后,仙气屏障逐渐开始出现了龟裂。 真仙见状,又将一股仙气灌入屏障之中,修复之后,真仙主动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我父亲说了一句:“你就是宗子明吧,我在仙界的时候,听说过你,人间最强!” 父亲“哦”了一声说:“我没想到,我能在仙界也出名。” 黑衣真仙冷哼一声说:“你这出名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就好比鸡群之中某一只鸡长的格外的肥壮,所以引起了养鸡人的注意,你在我们眼里,也是如此。” 父亲看着黑衣真仙说了一句:“是吗,那你们还真是有些自大了!” 说罢,父亲周身的气息忽然猛增了不少,我不禁感觉,此时的父亲,好像比在龙虎山的时候,更强了。 而且强的还不只是一点半点。 我进步的时候,我父亲也在进步,我和父亲的差距并没有拉近,甚至增大了不少。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计划中稳步发展,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要父亲这里不出什么大问题,天机盟和X小组这次必输无疑。 要知道,白衣真仙还没露面,我还留有后招。 当然,天机盟和X小组,肯定也还有其他的花招,我现在就等他们出招了。 正文 第956章 借势 第956章 借势 听到我说“索命”二字,欧阳震悳眼中的惊恐更多了,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居酒令也是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做事会如此的出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是他们出格在先,他们非要作死试探我们荣吉的底线,我就让他们看看触碰到我们荣吉的下场。 随着我手中那张符箓出现,一道淡淡的光柱直冲夜空,然后瞬间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半晌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欧阳震悳以为我的招式失败了,就说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索命,宗大朝奉,你未免也太高估……” 不等欧阳震悳开口,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隆隆”雷响,再接着乌云遮月,整个临时监狱的山谷也是瞬间暗了下来。 此时居酒令缓缓走出说了一句:“我着实没想到宗大朝奉还有这样的本事!” 而此时更为慌张的是黑衣真仙,他的表情虽然变化不大,可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了担心来。 因为我改变了天象,让夜空中的星和月与这一片的地气彻底失去了联系。 没有了星月的联系,这黑衣真仙自然也就无法返回仙界了。 我这一张符箓正是天象秘符。 随着我的实力提升,我很多符箓的未知功用也是被我开发了出来。 我没有回答居酒令的话,而是看着空中乌云中露出了微笑。 因为云层的间隙里已经开始出现无数的符文,那些符文融入了药茗桀给我的捆仙大阵的阵纹。 我用了和药茗桀不同的方式启动了这一阵法。 “嗖嗖嗖……” 无数的符文锁链从天而降,他们准确地命中临时监狱外的那些江湖人士。 有些人还想躲避,可很快就被从而天降的锁链追上,然后直接插进他们的头顶。 当锁链进入他们的脑袋里面后,那些闹事的江湖人士全部呆住不动了,他们现在好像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提线木偶。 不少的江湖人士还在奔跑,有的在大声呼喊,向欧阳震悳求救。 可就在欧阳震悳准备回身的时候,张昭、谢冕出现挡在门口,两个人看着欧阳震悳露出了一脸的冷笑。 谢冕更是开头挑衅道:“欧阳大领导,你这是要去干啥啊,欸,不对啊,你现在已经不是大领导了,是个退休人士,你这老头儿,要去干啥啊。” 欧阳震悳指着谢冕说了一句:“你们荣吉这是在干杀人的勾当,为江湖,为天下所不齿!” 我说:“这些人是被你们X小组集合在这里,你在我面前不承认不要紧,可天下人却是知道的,我已经让人给江湖发了消息,有数百的江湖乱贼围攻我们荣吉临时监狱,想要劫走监狱中的江湖暴徒,我们荣吉奋力反击,联合X小组的江湖小组部分,将所有暴徒,全部击杀。” 欧阳震悳大怒:“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袁木孚此时在不远处晃了晃手机说:“我刚电话安排了,现在的话,短信应该都发出去了,所有登记在册的江湖人士,都收到这些短信了,应该!” 果然,欧阳震悳,甚至是居酒令,以及不少X小组的人,还有外面的那些江湖散修,他们的手机全部响了起来。 我则是继续笑着说:“欧阳大领导,我们荣吉为了这次计划可是破费了不少,我们刚才发的彩信,带图片的,而图片上的内容,正是江湖小组对抗那些江湖人士的画面。” “嗯,角度和光线都不错。” 说着,我自顾自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欧阳震悳大怒:“你竟然敢利用江湖小组,枉费了刑蔺对你的信任。” 此时刑蔺和沈清风,以及许立已经走到了临时监狱的门口,刑蔺率先开口说了一句:“欧阳老领导,你多虑了,这件事儿宗大朝奉事先给我打过招呼的,我也是同意了的,我觉得宗大朝奉说的很对,外面的那些人都是逆贼,暴徒,该杀,江湖少了那些人,才清净,有那些人在,江湖反而是乌烟瘴气的。” “再者说了,欧阳前辈,你既然已经从大领导的位置上退下了,那就应该把手里的权力交给许立大领导了,你老是这么把持着也不是事儿,而且你还把一些不三不四地人招进我们X小组,这让整个X小组的风气都变了。” 说着,刑蔺直勾勾地看向了居酒令。 看了几秒后,刑蔺继续说:“这样下去,整个X小组都要毁在您的手里。” 欧阳震悳看着刑蔺大怒:“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刑蔺笑道:“我堂堂X小组,江湖小组的负责人,掌控着一半X小组势力的人,如果我在X小组都没有权力说话,那X小组能说话的恐怕就剩下你欧阳一人了吧,你这不是独断专权吗?” 刑蔺的笑很是讽刺。 许立此时也站出来说了一句:“欧阳老领导,前些天董福楼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欧阳震悳看着许立说:“我听说了,你被人设计,险些送命。” 许立摆摆手,身后四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来到了临时监狱的门口。 那年轻人身上被锁链锁着,嘴上贴着一张符咒。 那是一张带有诅咒性质的咒符,可以防止那年青人大喊大叫。 年青人被推到临时监狱的广场上,许立上前撕下了那人嘴上的咒符。 年青人立刻大喊:“欧阳大领导,快快救我。” 欧阳震悳眉头紧锁说了一句:“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年青人一脸惶恐说:“欧阳大领导,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要保我的,我做的事情被许家的人发现了,你说过,许立死了,就慢慢扶持我上位,让我做大领导的,救我,救我。” 欧阳震悳大怒:“一派胡言!” 此时江湖小组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相比于欧阳震悳,江湖小组的人更喜欢许立,因为许立背后的家族,江湖气息更多一些,更让江湖人有好感。 不少江湖小组的人,已经开始排斥欧阳震悳了。 此时一直没有再动手的黑衣真仙微微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废物,这就是你们安排的好局?” 黑衣真仙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 居酒令的面色也是不好使了,他看着黑衣真仙还是极力否认道:“你说什么,什么我们安排的好局,说的我们好像和你有联系似的。” 黑衣真仙则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知道吗,在一群蝼蚁面前演戏,真的让我觉得很丢人,这凡间的气运,我们早就不在乎了,只有你们这些修不成正果的人,才贪恋凡间,什么权谋,什么国运,在我们仙人看来,全都不值一提。” “我这次下界来,也是被迫,毕竟有些老家伙,还觉得你们这些蝼蚁需要照顾,他们很享受被你们供奉的高高的,享受你们的膜拜,可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何用呢,我只想早点打完,然后回去睡个懒觉。” “这凡尘污垢满地,我受够了。” 黑衣真仙变得烦躁不安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我的捆仙大阵起作用了。 黑衣真仙也是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说罢那些话,黑衣真仙还是挥舞手中的重刀去攻击我父亲的无相法身。 无相法身早有准备,手中长矛用力往前一刺,逼的真仙只能再次拉开距离。 居酒令看了看欧阳震悳说:“这就是你的安排,让一个毛头小子给耍的团团转,我还是太相信你了,你的棋怎么走,怎么错,我真是押错宝了。” 欧阳震悳瞥了居酒令一眼说:“少废话,事到临头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杀!” 居酒令点了点头说:“也罢,我们这边有真仙帮忙,胜利终究还是我们的,等这些人都死了,后面的事儿怎么说,还不得由着我们这些活人。” 父亲那边冷笑道:“你们真是太迷信真仙了,真仙并不是无敌的,要知道,在上古时期,真仙不过是人王的家臣而已,哪有如今的这般地位。” “真仙口口声声说修成仙得正果,殊不知正果绝非成仙一条路,做那人中之圣,也是正果!” 黑衣真仙看着我父亲说了一句:“胡说八道!” 说罢,黑衣真仙再次挥舞重刀劈向我父亲。 父亲那边也是操控无相法身迅速应对。 “当当当……” 一时间两个人也是打成一团。 欧阳震悳看了看我,然后对旁边的居酒令说:“我来杀了他!你去抢狐狸。” 不等居酒令回答,许立看着欧阳震悳说了一句:“欧阳老领导,咱们的账先算一下吧,设计害我,其罪当杀!” 欧阳震悳看着许立缓缓说了一句:“你要和我动手?” 许立冷笑道:“早就有这个想法,今天好像能名正言顺了。” 许立这是在借我们荣吉的势来清理门户,而这也是我默许的。 居酒令看了看我说:“看来,对付你,得我亲自动手了!” 我道:“领教了!” 正文 第957章 狂笑 第957章 狂笑 说完这句话,我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了看身后的蒋苏亚说:“现在需要你帮忙了,你护在狐小莲的身边,任何人想要对她不利,直接杀了。” 蒋苏亚在我旁边早就愣住了,因为时局的变化太快,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在我吩咐了一句后,她下意识“啊”了一声,等着回过神来,才对我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狐小莲姐姐的,豁出我的性命!” 蒋苏亚也是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居酒令走了过去。 自从拘禁了魇王之后,我对天机盟的精神类术法也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许立那边提着那把已经失去了灵力的长剑,已经和欧阳震悳直接打了起来。 欧阳震悳身边几个特别小组的人想要动手,也是被许立带来的自己家族的人,给拦下了。 一时间,临时监狱的门口陷入了混战之中。 谢冕、张昭也是出手,他们对付的,也是特别小组的几个人。 至于被许立退到临时监狱广场上的那个许家的叛徒,他趁乱想要跑,则是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咒文锁链给刺进了大脑,一时间他也变成提线木偶。 再看许立,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靠着凌厉的剑法,竟然将欧阳震悳逼的退出了临时监狱的大门。 从许立出剑的速度来看,他对欧阳震悳的恨可不浅。 眼看着许立和欧阳震悳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居酒令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那边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宗大朝奉!” 说话的时候,居酒令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跟前,他的手中也是多出一把软剑。 那软剑“唰唰”乱响,游龙走蛇,从各个诡异的方位刺向我的要害。 我这边也是飞快挥舞手中的天地双尺,将向我要害袭来的软剑尖端一一打退。 “当当当……” 一时间,我和居酒令的中间直接火花四溅。 一边打,居酒令还能从容地开口说道:“宗大朝奉,我还是太相信欧阳震悳了,在谋局上,他在你面前,完全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这边也是“哼”了一声开口回道:“是你们太自以为是了,你也不能把这锅全部甩给欧阳震悳,如果你觉得欧阳震悳布局有瑕疵,你说出来就好,你没说,那就说明,你也没有更好的布局,既然如此,你和欧阳震悳半斤八两。” 居酒令冷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嘴硬。” 我道:“嘴硬的是你。” “当!” 忽然,居酒令的软剑变得坚固无比,他的一剑斩在我的天尺上,震的我手腕剧痛,差一点就把手中的天尺给扔了出去。 就在一阵剧痛传来的时候,居酒令的软剑又一次变软,然后将我的天尺缠绕了起来。 居酒令想要趁我手疼,握着天尺不太紧的时候,将我天尺从手中拽走。 我左手紧握天尺,并没有一味地往身边拽,而是主动送了出去,同时我左手也有几道符文飘出,飞快在天尺之上覆盖,形成了一张御火灵符。 在居酒令把天尺收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我便左手捏动指诀诵念咒语,天尺一瞬间“轰”的起火,巨大的火球也是对着居酒令吞噬而去。 居酒令赶紧将软剑松开,同时周身围绕着一股内息,那内息化为一条锦鲤,周围伴随着雾气,直接把我御火灵符喷出的火焰给剿灭了。 而我这边也是利用对御火灵符的控制,在火焰完全熄灭之前,让火焰带着天尺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这才不紧不慢将其握住。 接下来,我看着居酒令身后那巨大的虚体锦鲤说了一句:“这就算你的外周天吗,一条鱼!” 在他的锦鲤外周天周围,还有一团白雾,那锦鲤就在白雾中游来游去,显得格外的欢实。 居酒令周身的气息也是显得比刚才强了不少。 我这边也是慢慢地将自己的符箓外周天开启。 七七四十九张符箓在我的外周天中漂浮而起,同时八张伴生的雷符也是环绕在了符箓外周天的旁边。 居酒令一脸严肃道:“宗大朝奉,我着实没想到,你的招式和你的心眼儿一样,阴的很啊!” 我冷笑着回击道:“是你们先耍阴的吧,你们不找招惹我,我能平白无故的阴你们,说白了,是你们耍贱在先。” 居酒令冷哼一声,手中的软剑一挥,他头顶那条在白雾中游动的尽力忽然冲出白雾对着我猛冲而来。 我也是放出几张天火雷符。 巨大的雷火球从各个方向攻向居酒令的锦鲤。 居酒令的锦鲤外周天奋力摇晃着自己身体,一团团雾气从鱼鳞中迸发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雾气防护罩。 我的雷火球打在那防护罩上,直接“轰轰”地炸开,锦鲤外周天被炸的后退,而我也是被散开白气形成的气浪向后退了几步。 蒋苏亚也是护着狐小莲向后退了几步。 再看父亲和黑衣真仙那边,靠着半步入圣的实力,父亲竟然开始压着黑衣真仙打了。 尽管黑衣真仙使出了自己的火蛇外周天,无数的仙气横飞,可还是奈何不了我父亲。 此时的无相法身就好像是一个勇武大将军一样,手握长矛横立在临时监狱的广场之上。 黑衣真仙已经略显的有些乏力。 我这边越发的清楚,在阻断了天象之后,这真仙的实力也开始慢慢地发挥不出来了。 至于我这边,并没有用天空中的咒印锁链去锁一些高手,因为那是通过天象连接命理的一种线,实力越强的人,命理也会越强,如果我强行把那些咒印连接在强命理的人身上,那一会儿我在开启阵法,收割那些人性命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反噬,到时候我的性命也可能会被拉扯到其中,让自己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居酒令那边。 他操控着自己的锦鲤外周天也不敢再贸然攻击,而是不停地观察黑衣真仙和我父亲的战斗。 当看到黑衣真仙被我父亲压着打的时候,他的面色也是变得十分的不好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次天机盟的布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他们粗估了人间的实力。 居酒令没有上前,我也没有硬找着他打,因为我现在一多半的精力都放在操控捆仙大阵上,若是没有我的阵法阻断天象,我父亲也不会打的如此轻松。 如果父亲能够打赢真仙,那我就不用完全施展困仙阵了,这仅剩一次的阵法,我还能留着以后用。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居酒令忽然一扬手,他的锦鲤外周天竟然沿着一团不断上升的白色雾气,迅速向夜空中游去。 那锦鲤的动作,就好像是沿着瀑布向上游动的鱼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了,居酒令想要用自己的外周天,来破解我对天象的封锁。 见状,我缓缓扬起自己的手,八张伴生的雷符迅速合为一张大雷符,再接着雷符化为一支箭矢,随着我手一扬,一支雷霆箭矢便对着“逆流而上”的锦鲤外周天射了过去。 锦鲤外周天的速度很快。 可我的雷天箭矢速度更快,那长长的雷霆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痕迹。 “嘭!” 箭矢直接命中锦鲤外周天的腹部。 闷响之后,一团雷电将锦鲤外周天包裹了起来。 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锦鲤外周天被炸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直接坠落了下来。 我的雷符,则是化为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在我了的符箓外周天上。 我的符箓外周天完好无损,在符箓外周天的外面,则是又出现了八张雷符。 见状,我也是对着居酒令说了一句:“和雷电比速度,你也真是想不开。” 居酒令这个时候,因为外周天受损,内息反噬,嘴角挂着血丝。 他猛的一托自己的手,数道内息飞出,将流星一般下坠的锦鲤外周天给托举起来。 最终锦鲤外周天,在距离居酒令头顶三尺左右的地方停下,锦鲤外周停了几秒,然后才开始缓缓游动。 而在锦鲤外周天游动起来后,居酒令的内息也是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轻轻擦拭自己嘴角的鲜血,然后看着我说了一句:“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知道欧阳震悳的法子不靠谱,并不是想不出好办法,恰恰相反,我有好办法,我不说出来,是因为欧阳震悳死了,这样对我们天机盟的好处更多。” 说着,居酒令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邪笑。 他的声音不大,我恰好能够听到,此时正在远处作战的其他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我心里也是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居酒令继续说:“圆月仙迹,我们安排了可不止一个真仙,你以为你那小黑龙在树林里偷听我和欧阳震悳谈话,我不知道吗,有些话,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哈哈哈……” 居酒令笑的格外的狂傲! 正文 第958章 困阵 第958章 困阵 看着居酒令大笑,我面色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我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说:“天象已经被我封死了,已经没有再出现仙迹的可能了,你刚才想破我天象,无非就是想要再造一次仙迹,可你失败了。” 居酒令点头说:“的确,我的这一步是失败了,可我还有第二手准备。” 说话的时候,居酒令忽然缓缓抬手,嘴中诵念起了奇怪的咒诀。 同时他的锦鲤外周天也是飞快挡到了他的身前。 一副为他护法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居酒令要做什么,可接下来他的行为可定非常的危险。 所以我直接开启了符箓的狂轰滥炸模式,几十张符箓同时飞出,对着居酒令撞了过去。 而他的锦鲤外周天直接吸收了周围的雾气,顷刻间膨胀了起来,将所有的符箓全部给挡下了。 “轰轰轰……” 一连几十声巨大的爆炸,气浪一轮接着一轮的扩散,临时监狱的围篱也是被吹的有些歪斜了。 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连电,“吱吱吱”的电火花四溅。 一轮符箓轰炸结束,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再次出现四十九张符箓。 再看居酒令的锦鲤外周天,因为只是一味的防守,我的所有符箓,它都是正面来接的,所以在我符箓的狂轰乱炸之下,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我的符箓轰炸之后,这锦鲤外周天必定消散殆尽。 见状,我也没有客气,第二轮符箓攻击随后而至。 这两轮的符箓攻击对我来说,消耗也是不小的,三分之一的内息差不多都消耗进去了。 当第二轮符箓撞在锦鲤外周天身上的时候,居酒令还是没有能够做出有效的反击,还是一味地护着自己的本体。 就在锦鲤外周天要完全消散的时候,一道金光忽然从锦鲤外周天的身体里迸发而出,本来是透明的水汽锦鲤,现在一下变成了金色的锦鲤。 我所有的符箓打在金色的锦鲤身上,犹如鸡蛋砸在了石头上,不对,是金刚石上一样,完全起不到什么的效果。 锦鲤的眼神也是变得锐利了起来。 再看躲在锦鲤之后的居酒令,也是浑身闪着淡淡的金光,缓缓走到锦鲤的旁边看着我说了一句:“臭小子,你请我上身,就是为了对付那小子吗。” 我这才明白,居酒令这是利用精神类的术法,请神上身,把一个真仙意识给请到了自己的身上。 随着真仙意识前来的,还有真仙一部分强悍的力量。 从某种程度来说,现在的居酒令也是仙级的人物了。 居酒令的身体已经交给了这位真仙,他自然没有办法再说话。 此时远处的黑衣真仙也是挥舞重刀暂时逼退了父亲的一次进攻后,主动向后退了几十步,他看了看居酒令这边,恭敬地拱手说了一句:“老家伙们让你来,真是多此一举。” 居酒令身体的真仙看了看黑衣真仙说道:“我再不来,你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尘世间有人竟然能够通过天象破坏我们在仙界的阵法,我们那边彻底失去了和你的联系,这强大的术数,是和你战斗的那个人设置的吧,他是宗子明吧,号称人间最强的那个。” 黑衣真仙点头说:“的确,他是宗子明,不过有一点你却说错了,布置天象阵法,破坏我们仙界阵法的人,不是宗子明,而是他的儿子宗禹!” 居酒令转动身体看我,他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说:“宗禹,就是灭世者千方百计想要杀掉的那个吗?” 黑衣真仙点头算是默认了。 居酒令冷笑道:“这次算是便宜灭世者了,我们替他清理了门户。” 说话的时候,居酒令四下看了看,然后继续笑道:“不少人都成了他的提线木偶,这好像是捆仙大阵吧,可惜我的本体没来,这阵法对我没用,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居酒令看了看黑衣真仙。 黑衣真仙则是冷哼一声说:“杀了他们,这阵法自然就破了。” 听着两个人说话,我也是缓缓说了一句:“别争了,你们两个谁也走不了。” 在黑衣真仙露面之后,我就已经启动了捆仙大阵,只是那个时候,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心头之上还悬着一块石头。 可在居酒令请了真仙上身之后,我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我知道,捆仙大阵可以启动了。 说罢那一句话,我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小黑龙和小白龙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小黑龙迅速变大挡我的身前。 小黑龙雄壮的身体横在那里,让居酒令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我捏动指诀,直接说了一句:“阵——起!” 那些咒文锁链开始吞噬被连接之人的命理,一个又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的人,直接倒下去。 此时就算是站在我这边的江湖小组的人,也是变得害怕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我真能在顷刻间收割超过百人的性命。 而这其中不乏一些七、八段真人修为的高手。 大阵启动,金色的锦鲤直接撞向我,想要阻止我。 小黑龙一口龙息逼退锦鲤,同时又一口龙息,将请神上身的居酒令也是逼退了几步。 可请神上身的居酒令其实没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前一秒还在后退,下一步已经一个箭步冲向我的身侧。 好在小黑龙反应迅速,一个猛冲用自己的身躯拦下了居酒令。 有了小黑龙的帮助,我这边符箓外周天也是飞出了几张御火灵符,在我符箓和小黑龙的协同之下,居酒令只能后退。 虽然是真仙的意识,可身体毕竟是居酒令的,他可不敢用居酒令的身体硬接小黑龙和我符箓的攻击。 小黑龙专心对付居酒令的时候,金色鲤鱼从另一边撞向我。 小黑龙首尾难顾,明显已经无法救援我了。 就在金色鲤鱼要撞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金色鲤鱼身体被撞飞了出去。 同时“哞”的一声牛叫响彻整个峡谷。 一头闪着淡淡金色的高大巨牛出现在我的身侧,这正是我之前安排跟在我身边的怖逢。 看到怖逢出现,居酒令那边也是大惊失色道:“小小荣吉,竟然藏着这么多了不起的妖物!” 我则是看着居酒令说了一句:“结束了!” 无数五行的棱柱从天而降,落在临时监狱的四周,整个监狱内,凡是和真仙有关的东西,一样也逃不出去。 而且在这个牢笼里面,所有真仙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包括居酒令身体的那真仙的意识也是逃不走了。 所以居酒令的表情就变得无比的错愕。 而我则是继续说:“在这个阵法,我稍稍增加了一丢丢,为的就是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正文 第959章 舍身 第959章 舍身 居酒令闻言随即问道:“什么增加?” 我缓缓说道:“增加了一些我的理解,之前药茗桀给我这阵法的时候,我还觉得挺难的,可随着我不断地参悟,我就发现这阵法其实和命理有着极大的关联,命理的极致便是气运,一个群体,乃至整个世界的气运。” “我身负江湖气运,也关联着凡人尘世,所以便可以用天下之大势来困仙。” “甚至是弑仙!” 居酒令体内的真仙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随即冷笑道:“你就吹牛吧,药茗桀所得之物乃昆仑废墟中仙家遗留之物,你借着仙物制造了这阵法就在这里嚣张叫嚣,甚至还吹上牛了,真是可笑之极。” 说罢,居酒令一挥手。 被怖逢撞飞的金色锦鲤再次杀了回来,怖逢“哞”的大叫一声,也是纵身撞了过去,一牛一鱼立刻碰撞厮杀了起来,场面也是极其壮观,因为它们每一次碰撞都会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以及强大的气浪。 气浪吹的尘土漫天,不一会儿的工夫,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沙子。 我这边也没有反驳居酒令的话,而是阵法完成之后,将天地双尺握在了手中,小黑龙也是俯下身,在我往前冲的前一秒,小黑龙纵身一跃,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撞向了居酒令。 “轰!” 居酒令轻松躲开,被小黑龙撞的地方立刻炸出一个大坑来,而我这边则是瞅准时交,对着居酒令躲避的方位打出两道天火雷符。 居酒令则是轻轻挥动手中的软剑,几道寒芒伴随着仙气飞出,我的天火雷符就直接被打烂了。 只留下一团团的火球落在地上。 而此时,我也已经冲到了居酒令的身边,我的天地双尺轮番敲出,地尺砸其额头,天尺则是对着他的心口死穴而去。 居酒令只能向后猛退。 而我则趁机,又是一道天火雷符扔了上去。 “吼!” 天火雷符在空中化为一头火虎,吼叫间扑向了居酒令。 居酒令手中软剑再次猛的挥舞,点点银光迸发而出,随即撞入猛虎体内,顷刻间猛虎直接“轰”的炸裂。 我心中不由一惊,因为居酒令刚才的攻击,是利用仙气的绝对优势,从内部瓦解了我符箓的凝气的基本结构,从而让我的符箓直接失效了。 这是纯粹力量在质上面的绝对压制。 天火雷符失效,在惊诧的同时,我又将几张御火灵符打出,原本散去的火虎在御火灵符的控制下,重新凝聚,外人看来,这是猛虎重生,可我心里则是清楚,这火虎已经不再是天火雷符所化的形态,而变成了御火灵符。 符箓的根本种类已经发生了变化。 散落的火焰距离居酒令很近,所以重新凝聚后的猛虎再次扑出的时候,居酒令就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侧身一躲,猛虎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他肩膀上的衣服也是“轰”的起火。 居酒令赶紧用手拍打,火灭的同时,他一边的脸颊也是被烫伤了。 不过居酒令手中的软剑也是刺入了猛虎体内,我的御火灵符再次被化解的干干净净。 小黑龙已经从侧面再次扑上去。 居酒令纵身一跃,软剑硬化,然后对着小黑龙的面门便刺了上去。 “当!” 小黑龙的面部也有龙鳞保护,居酒令一剑刺去,小黑龙安然无恙。 本来我准备趁着小黑龙和居酒令僵持之际从居酒令背后偷袭的。 可谁知居酒令竟然大声道了一句:“退!” 一瞬间,他和小黑龙的中间就突然起来了一层巨大的气浪,那气浪犹如海啸,直接席卷着小黑龙向后飞去,不仅如此,临时监狱广场周围的房屋也在气浪中出现了破损。 一些房门、窗户甚至都被吹走了。 这些可都是弓泽狐设计的,结构上自然能够防御术法,没想到却还是被仙法破坏了。 看到这一幕,我愣在原地没有敢上前,因为我感觉到在居酒令的身后,也有一层蓄势待发的气浪,那气浪就是等着我上前的时候攻击我的。 见我没有上前,居酒令也就没有回头,而是紧紧盯着那些被仙气浪吹烂的房屋说了一句:“这些屋子建造者怕是不简单,竟然能够抗住我的仙术,这些被破坏的房子里面都没有犯人,这里所有的犯人,都在临时监狱的地下工事里面吧。” 我心中也是一惊,这地下工事设计的极为隐秘,我们荣吉基本没有对外说过此事,没想到这居酒令体内的真仙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建筑布局。 惊讶过后,我对着居酒令也是说了一句:“的确,设计这里的人,正是人间最好的匠师,《缺一门》的正统传人。” 居酒令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看小黑龙,而是转头看向我说了一句:“果然我得正视你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意识留在这里,让仙界自己的身体缺少了这一部分的仙识。” “那样,我的实力在仙界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我这边则还是关注着小黑龙。 它被气浪卷出了几十米,最后撞到一栋房屋上才勉强停下来。 因为居酒令的身旁还有一道气浪伺机待发,所以我也是给了小黑龙一个眼神,让它不要上前。 小黑龙仿佛也是明白了,原地抖擞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身上的尘土、碎物纷纷落下。 “轰!” 这个时候,父亲和黑衣真仙那边忽然爆发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我赶紧往那边望去,就发现父亲和黑衣真仙已经拉开了十多米距离,父亲和自己的无相法身看起来神采奕奕,反而是黑衣真仙那边有些手忙脚乱,父亲那边站稳了,他还在向后退,最后一脚踩在地上,踩出一个坑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黑衣真仙看着我父亲说了一句:“你刚才这一击,好像已经不是凡人之力了吧,别人说你半步入圣,还是有点说低你了。” 父亲则是看着黑衣真仙笑道:“是你太高看我了,你的实力本来就是仙界的末流,加上我好儿子布置的阵法,你有这样的错觉也是正常的。” 黑衣真仙还想着辩解,居酒令这边却忽然开口说话道:“他说的没错,他的攻击的确一般,是你自己的水平太差了。” 黑衣真仙一脸愤怒,可又不敢反驳。 看得出来,居酒令身体的真仙意识,地位要比黑衣真仙高的多。 “嘭!” 就在这个时候,临时监狱门口也是传来一阵闷响,接着一个人影就从门口飞了进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飞进来的是欧阳震悳。 他已经被打的吐血了。 紧接着许立提剑缓缓走了进来,他一边走周身还一直有淡淡的白光跟随,而那白光时而是剑的形态,时而是一团云雾的形态,两种形态飘忽不定。 而我也是发现,在怒火的趋势之下,许立周身的气息竟然在飙升,而且隐隐有了突破大天师的迹象。 见状父亲那边也是诧异地说了一句:“这小子,竟然在这次仙迹中悟到了进阶大天师了境界,突破只是在一线之间的事情了,今天这世间应该要多一个大天师了。” 我不由愣了一下,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我的算计之外。 许立升大天师,会不会引来天象,会不会破坏我的阵法,这一切都是无法知晓的。 不等我仔细想,许立就说:“我会压制这次机会,大天师的契机,我不要也罢,毕竟周围的天象布局很是精密,万一大天师境界引来了天象,坏了大事就不好了。” 我这边只是稍加思索就说了一句:“你尽管破那大天师的境界,这阵法我来稳定,大天师,可是我们人间很宝贵的财富!” 听到我这么说,父亲微微一笑。 黑衣真仙则是喃喃说了一句:“这小子的气度还是不错的。” 居酒令也是道:“舍己成人? 难得,难得!” 许立那边也是对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欧阳震悳却是大声说道:“去死吧,我不会给你成大天师的机会。” 说罢,欧阳震悳发疯似的扑向了许立。 正文 第961章 时代 第961章 时代 我的话音刚落下,已经进入半死状态的欧阳震悳双眼忽然又精神了一些,他看着居酒令,看着远处的黑衣真仙,仿若是在求救。 而我这边则是心里清楚,欧阳震悳眼神里的精神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而已,他还在苛求最后的一丝希望。 只是居酒令、黑衣真仙都没有工夫理会他。 “哈哈哈”,见状我便大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欧阳震悳说了一句:“别看了,他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还有工夫理会你?” 欧阳震悳眼神最后的一丝希望消失,精神开始涣散。 许立那边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向后退了一步,欧阳震悳直接爬了下去,身上的生气已经完全消散掉了。 欧阳震悳,卒! 许立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少,他提着池鱼剑,周围的游鱼绕着他缓缓游动,那鱼群时快时慢,他好像是映在河水中的倒影,鱼群正在那倒影上游动。 看到这样的现象我也是清楚,许立的大天师境界在杀了欧阳震悳之后变得更加的稳固了。 这大概是因为欧阳震悳积攒了太多的怨念,从而影响了他的心境,现在欧阳震悳死了,怨念消散,他的心境也是稳固了下来,心境稳固,带来的是便是大天师境界的彻底稳定。 见状,我就对着许立说了一句:“恭喜你,晋升大天师。” 许立则是看着我问了一句:“宗大朝奉,你还没有回答我,让不让我进荣吉。” 我笑了笑说:“我刚才对欧阳震悳说的那些话还不够明显吗,我们荣吉海纳百川,你想要进我们荣吉,我们荣吉自然是热烈欢迎。” 许立长剑举过头顶,对着我说道:“我许立,携隐世许家,加入荣吉,誓死为荣吉效忠。” 这一幕让跟着欧阳震悳前来的X小组特别小组的人都傻眼了。 欧阳震悳死,他们都没有这么惊讶,甚至表现的并不是很愤怒,很悲伤。 反而是许立的决定,震惊到他们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X小组的人,而是天机盟安排在欧阳震悳身边的人。 欧阳震悳想要借天机盟来瓦解我们荣吉,殊不知X小组先一步被天机盟给瓦解控制了,他自己也成了天机盟的一个棋子。 同样,许立的话,也是震惊到了外面的江湖小组,刑蔺还在震撼中的时候,一旁的沈清风就对他说了一句:“组长,我觉得我们江湖小组也可以脱离X小组了,我们也可以考虑并入荣吉。” 刑蔺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诧异地看向沈清风说:“并入荣吉,整个江湖小组,这可是会让江湖出现大动荡的。” 沈清风却是摇头说:“不会,天机盟控制的X小组还不稳定,这件事儿只会就此作罢,几个人的牺牲,对天机盟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两个真仙如果死在这里,天机盟的人或许会愤怒,会想着报仇,可绝对不是进去,你想想看,宗大朝奉的父亲,半步入圣,人间无敌,天机盟在没有真仙降世的情况下,敢找事儿吗?” “除非再来一次或者几次仙迹天机盟的人才敢报复,而仙迹又是那么容易来的吗,我觉得最少也是一两年后,那个时候,我们早在荣吉中稳定了下来。” “相反,如果我们不离开X小组,而是继续待在里面,那我们江湖小组也是逃不过被天机盟控制甚至是‘肢解’的下场。” 沈清风的一番话说完,刑蔺也不再犹豫,也是大声喊道:“宗大朝奉,不知道荣吉还有没有我们江湖小组的位置?” 我看着刑蔺那边不由笑了笑说:“欢迎!” 刑蔺随即大声说:“江湖小组的朋友们,你们可愿意随我一起加入荣吉。” 今晚,我们荣吉可谓是大显神威,同时他们也看清楚了X小组的真面目,所以江湖小组的众人全部欢呼道:“我们愿与组长一起加入荣吉。” 看到这一幕,居酒令体内的真仙意识那边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居酒令和欧阳震悳两个废物,竟然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算计得死死的。” 我说:“是他们太高估真仙的实力,在布局上漏洞百出,他们觉得真仙可以填补他们布局中的所有空缺,而你和另一个真仙,表现的又不是很给力,所以他们败了。” 居酒令仍旧没有和我打的意思,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同时稍稍运行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说:“我的气息已经被大阵锁死了一部分,我的实力已经开始下降了,而且很明显,我没有胜算。” 我点头说:“是的,没有胜算。” 居酒令忽然笑了笑说:“可是呢,我今天好像还不该死。” 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真仙控制着居酒令的身体开始燃烧居酒令的生命。 再看居酒令身体就被一团金光给罩住了。 再接着,这些金光全部脱离了居酒令的身体,然后钻入了金色锦鲤的体内。 那金色锦鲤一跃而起,在空中完成跳跃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条金色的巨龙,然后在一声龙吟之声中直冲云霄。 我的雷符再去阻拦,八支雷箭射向金龙。 “轰轰轰……” 每一支雷箭都射中了金龙,威力也不小,金龙也是发出“嗷嗷”的哀嚎,可它就是不停下来,用最后一口力气撞向了天象的穹顶。 “轰!” “嗡!” 在金龙撞上穹顶的瞬间,爆炸和轰鸣的声音响彻了云霄,金龙随即钻入了黑色的云层之中,然后炸成一团金光消散了。 那真仙的意识,也是随即逃之夭夭。 再看居酒令已经七孔流血而死。 至于那逃走的真仙意识,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就算回到本体,他也会昏迷几天。 那真仙被重创了。 黑衣真仙那边本来想跟着一起逃的,可是却被父亲的无相法身飞到空中拦住了去路,同时被长矛重重砸了下来。 “轰!” 真仙直接把一幢房屋给撞烂了。 黑衣真仙刚才只顾着逃跑,没有躲开无相法身的攻击,当他从房屋的废墟中站出来的时候,他看着父亲的方向说了一句:“看来你是下了决心要和我拼死一战了。” 父亲点头说:“是的,把你放回去,后患无穷。” 黑衣真仙深吸一口气,还准备施展神通的时候,一直长剑从远处射来。 “咻!” 黑衣真仙赶紧躲避,可他的肩膀还是被长剑划破,顿时鲜血横流。 我不由感叹了一句:“真仙也会流血啊,而且也是红色的啊。” 黑衣真仙大惊,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长剑忽然又转头刺向他的心脏。 他想要出招去挡。 我则是操控大阵,数道符文锁链从天而降,配合长剑直接将黑衣真仙给锁住了。 长剑这个时候,就悬停在了黑衣真仙的眉心处。 此时白衣真仙的声音从大阵的外面传来:“我就不进去了,阵法对我也是有些影响的,我就用我的御剑术帮帮你们吧。” 白衣真仙来了。 我心里也是清楚,如果只是我操控的大阵的符文锁链,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抓到黑衣真仙的。 我能这么轻易得手,多亏了白衣真仙长剑的剑威压制。 黑衣真仙大惊失色:“人间真仙? 一个真仙竟然能在人间发挥出百分之百的真仙实力,这怎么可能!” 白衣真仙“哈哈”冷笑,并没有回答黑衣真仙,而那长剑也是直接刺入了黑衣真仙的眉心。 黑衣真仙一身的仙气直接散落在了大阵之中,这大阵中没个人都有了提升实力吸收仙气的契机和缘分。 至于欧阳震悳带来的那些手下,我也不准备留活口,张昭、谢冕,以及布置了阵法返回的御四家,以及父亲的同伴也是加入了最尾声的战斗。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至于枪械联盟的人,他们恐怕也早就看傻眼了吧,只是我该不该留他们活口呢,他们会不会泄密呢?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白衣真仙就大声道:“宗子明,我先走了,昆仑废墟等你。” 说罢,白衣真仙的那把长剑也是“咻”的一声飞走了。 直接没有了踪迹。 不等我问父亲去昆仑做什么,他就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说了一句:“枪械联盟的人,不要为难他们,可以信任。” 我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是您的人?” 父亲说:“不是,他们是我那好徒弟手中的一颗关键棋子。” 果然,这些都是东方韵娣运筹帷幄的结果。 父亲收了神通,然后带着自己的同伴就准备离开。 至于父亲去昆仑的原因,他临走的时候对我说:“我们这次去,只是外围的探查,为将来我们深入昆仑废墟做准备。” 我点了点头。 父亲离开后,这里大阵也是慢慢消散,乌云散去,月光还在。 这里的战斗彻底结束,欧阳震悳派系的人,除了逃走的真仙意识外,其余的全军覆灭! X小组属于欧阳震悳的时代结束了…… 正文 第962章 天才 第962章 天才 战斗结束后,我们荣吉的工作人员开始清理临时监狱的战场,而我这边也是要求所有的人都不能把今晚的事儿说出去,并且,让每个人都立下了毒誓。 包括枪械联盟的兄妹二人。 至于江湖小组的人,也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临时监狱这边,帮我们“清扫”。 而所有领导阶层的人,则是被我聚集在临时监狱的会议室里。 这个会议室虽然是简易房搭建的,可里面的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一个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我坐在主位上。 御四家分列我的两侧,然后是张昭谢冕,再才是许立,刑蔺、沈清风等人。 而后就是临时监狱的这边的一些主要的工作人员。 袁木孚并不在会议之列,我已经安排他连夜回省城去向袁氶刚汇报这里的情况,并且让他通知荣吉总部,迅速发出消息,就说欧阳震悳被真仙所杀,而我们荣吉斩杀了真仙替欧阳震悳报仇了。 至于居酒令,以及欧阳震悳带来的那些X小组特别小组的人,他们的死,我们也全部推给了真仙。 除了公布这个消息之外,就是许立加入荣吉,江湖小组集体投奔荣吉的事儿。 这几件事儿,每一件拿出来都可以让整个江湖感到震撼,三件事儿放到一起,不少人的江湖世界观都要被震碎了吧。 这些事儿,我自然也在这个临时会议上简单说了一下,期间我每说一件事儿,金和茶南都想着回避,可都被我一句“没关系”给劝了回来。 当我说完,我给袁木孚的安排后,会场上没有人吭声,大家都是一脸严肃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还是沈清风最先开口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觉得这三件事儿,要是其中某一件事儿单独发生的话,那就是大事儿,而三件事儿放到一起的话,反而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我笑着问道:“此话何解?” 沈清风就说:“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每件事儿单独爆发,都会引起一些骚乱,可三件事儿加在一起,就不是骚乱那么简单的事儿,而是一场撼动整个江湖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可能关系到荣吉、X小组,甚至是天机盟的存亡。” “这三件发生之后,天机盟的真仙,一死一伤,而我们荣吉几乎完好无损,这样的战绩也足够震慑天机盟,让天机盟控制着的X小组不敢胡来,而这三件事儿,天机盟又不能单独摘出来发飙,因为一件事儿拿出来说话,就会把另外两件事儿也牵扯出来,甚至把天机盟的嘴脸撕扯出来,展示在江湖人面前。” “天机盟要借助江湖窥探国运,那就必须维持在江湖上的良好形象,所以他们不敢,也不会在江湖上提这三件事儿,这三件事儿,只能烂到肚子里去。” 听到沈清风这么说,许立那边叹了口气说:“可惜了黄教授创建的X小组啊,数百年,就在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被天机盟给蹿去了,欧阳震悳,是X小组历史上最大之罪人。” 许立满脸的愤愤不平。 我看着许立说了一句:“关于你和江湖小组加入荣吉的事儿,我们需要商讨一下,毕竟安置你们,也是一个难题。” 许立说:“我们许家,只要在荣吉谋得一个地字列的排名就可以了,其他无所谓。” 我则是看着许立说道:“地字列怎么行,天字列我们荣吉还有空位。” 许立一脸诧异看着我。 我道:“我从南洋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三个新的天字列席位,原来的暗三家位置,需要动一动了。” 听到我这么说,许立就摇头说:“不好吧,暗三家好不容易才回归荣吉,你这样做,会不会把他们逼的再退出荣吉?” 我说:“放心好了,暗三家那边,我会给他们新的安置,不会让他们脸上挂不住的,具体实施方式,我们之后再谈,毕竟许家入荣吉天字列的事儿,还需一些准备,你也需要和你们家族再沟通一下。” 许立点头。 我转头看向刑蔺说:“我们先说下江湖小组的安置情况,我的决定是这样,江湖小组保持原来的独立性,在荣吉,仍然以江湖小组的名义出现,你们的一些决策我不会干预,但是有一个大的前提,那就是必须遵守荣吉的规矩,听从我这个大朝奉的调遣。” “咱们先小人再君子,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江湖小组中,有什么人坏了荣吉的一些规矩,那我只能按照规矩去把那些人全部给收拾掉。” “当然,你们加入了荣吉,以后江湖小组遇到了什么困难,荣吉也会给予全力的帮助和保护。” 刑蔺那边点了点头说:“宗大朝奉,就按照你说的办,江湖小组在X小组里面已经待够了,欧阳震悳天天想着怎么瓦解我们,制定了无数条限制我们行动的规则,搞的我们江湖小组最近的很多业务,几乎都处于瘫痪状态,要不是和荣吉还有几个合作的项目,我们江湖小组的人,都要成废人了。” “加上现如今,X小组已经被天机盟控制,已经不是我们追寻的那个X小组了,所以加入荣吉,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说话的时候,刑蔺看了看沈清风,又看了看我。 我不由地笑了笑。 看过我和沈清风之后,刑蔺又忽然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我能向你求证一件事儿吗,现在我已经加入荣吉了。” 我问,什么事儿。 刑蔺问道:“沈清风是你们荣吉的人吗?” 沈清风无奈笑了笑。 我这边犹豫了一会儿,也是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他不是我安排的人。” 沈清风,就是我说的,安排的刑蔺旁边的那颗暗棋。 我刚说完,沈清风就站起身对着刑蔺说了一句:“对不起组长,其实葛西安还是组长的时候,我和一些被排挤的旧兄弟,就已经在暗中脱去了X小组的‘皮’,从而加入了荣吉,成为了荣吉在江湖小组的卧底加情报人员。” 刑蔺问:“是谁策反的你们?” 沈清风看了看我。 我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沈清风直接说:“是东方韵娣,荣吉天字列首位,东方家组的那位天才继承人。” “最初我们接触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可她却能够预判到了三件我不曾预判到的事儿,首先黄教授死后,葛西安掌权。” “本来我觉得应该是你的,可东方韵娣说是葛西安,首先葛西安有欧阳震悳的支持,其次你性格不好争抢。” “而我全力劝说你,带着兄弟们顶你上位,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第二件事儿,在葛西安的手下,你不会善终。” “本来你在葛西安手下,只是赋闲,我觉得还不至于不会善终,我就觉得东方韵娣的预判是错的,可不久后就发生了岳心怡对你下毒手的事儿。” “而且葛西安还不追究。” “从那之后,我就找到了东方韵娣,开始给我,以及江湖小组的老兄弟们谋求生路了。” “至于第三件事儿,就是葛西安性格偏激,不服管教,欧阳震悳会剔除葛西安。” “这件事儿,最后也印证了。” 听到沈清风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惊讶无比。 这要比十多天前东方韵娣告诉我沈清风是我们荣吉的人的时候,还要惊讶。 东方韵娣的能力,又一次超出了我的想象。 刑蔺那边听到沈清风这么说,就问道:“那今天的事儿,东方韵娣也预判到了吗?” 沈清风说:“算是吧,她算到了许大领导会是傀儡,在X小组不会有实权,一场属于X小组内部的争斗会在悄无声息间爆发。” “这些也都发生了,东方韵娣,她,一直掌控全局,她是我见过,下棋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天才之名,用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不够形容她的才智。” 我着实没想到沈清风对东方韵娣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刑蔺没有再问,而是忽然笑着说了一句:“看样子,加入荣吉才是我们这些人最好的归宿了。” 沈清风说:“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继续待在X小组,我们这些老兄弟,基本都要死绝了。” 我接过沈清风的话说:“那你们X小组的总部,也迁到荣吉本部村吧,我会找人给你们安排好的,你们接洽的一些江湖业务,也全部要向荣吉总部报备,当然,其他的地方,你们还是自己管自己,我不会插手。” 刑蔺和沈清风点头。 这件事儿说完了,我就道:“我们接下来开始讨论下一件事儿,那些江湖散修的善后问题,他们虽然被冠以恶徒之名,可他们还有家眷门庭,如果处理的不好,那些都会成为我们荣吉以后要面对的隐患。” 刑蔺惊讶地问:“要杀吗?” 我笑道:“我不是屠夫!” 正文 第963章 释权 第963章 释权 听到我的回答,刑蔺松了一口气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置?” 我说:“找人对他们进行疏导、安抚,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补偿,最好能把他们纳入我们荣吉,或者你们江湖小组的麾下,对其进行正确的引导,避免他们走上歪路。” 刑蔺想了想说:“这个倒是可行,不过这是处置后事中最麻烦的一种,而且将来说不定会有几个偏激的出现。” 我道:“无妨。” “遇到偏激的,我们再处理就好了,人还是要有慈悲的一面的,一味的杀戮和畜生无异。” 众人点头。 至于安抚工作,刑蔺和沈清风主动承担了下来,我这边也是安排了荣吉的总部的几个天师协同。 这件事儿谈完,已经快要凌晨了,我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好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了,我们散会吧,让我们一起打起精神,面对江湖的新格局吧。” 众人点头,也是纷纷起身。 刑蔺、沈清风最先离开,然后是荣吉总部的人。 等前面的这些人走了,许立就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那我就回家族和家族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早做准备。” 我点头“嗯”了一声说:“嗯,你们许家入天字列,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改不了,你们好好做下准备,毕竟这件事儿是把你们许家推到了江湖浪尖上去。” 许立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带着许家人也是离开了。 金和茶南此时也起身准备离开,我则是叫住他们说了一句:“你们等下,我有件事儿需要问一下你们。” 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金就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我道:“这次让你们参与仙迹,你们可有收获?” 这两个人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动手,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手、手段,所以就想通过询问了解一下。 茶南点头用憋足的中文说道:“我觉得自己对枪械的控制上,可能更上了一层。” 金也是点头说:“我也是差不多同样的理解。” 我道:“有空了,你们给我展示下,我想知道枪械联盟如何把气和枪械联系在一起。” 金点头。 随后,我就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狐小莲才在我旁边说了一句:“你问他们这个问题,是想多观察一下他们的面相,从中获得什么消息吧?” 我笑着狐小莲:“我想获得什么消息。” 狐小莲就说:“还能什么消息,自然是想知道,枪械联盟是不是东方韵娣布的棋子了。” 我道:“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我和狐小莲说话的时候,也是发现蒋苏亚在沉思着什么,所以就问她:“你想到了什么吗?” 蒋苏亚“啊”的愣了一下就说:“我没有想到什么,我就是在回顾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儿,从中抽丝剥茧,分析每一步的安排和走向,我在学习。” 蒋苏亚说话的声音很小,明显是很不自信。 我道:“人都有一个学习的过程,你这样的态度是好的。” 说着,我摸了摸蒋苏亚的额头。 蒋苏亚也是“嗯”了一声,显得格外的乖巧。 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御四家说:“好了,我们回省城吧,临时监狱这边,交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来善后吧,所有的犯人,也要有序不紊地送回省城的监狱。” 众人也是点头。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已经有些困了,毕竟那大阵对我来说消耗还是巨大的。 这次大阵之后,药茗桀给我的,对付真仙的手段也算是用过了,以后再有真仙来,那就得拿出真本事与之硬碰硬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袁氶刚打来的。 接了电话,我便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袁叔叔,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我的声音,袁氶刚没有先说事情,而是问我:“小禹,你没事儿吧,听你声音,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我赶紧提了一点精神说:“我没事儿袁叔叔,就是有点困。” 袁氶刚“嗯”了一声说:“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你让木孚带回来的三件事儿太过巨大了,我们商量以后,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嗯”了一声说:“袁叔叔,你尽管说,我听着。” 袁氶刚这才道:“首先,我们会以荣吉的名义向X小组表示对欧阳震悳之死的沉痛哀悼,毕竟他真正的死因不能公之于众,这样不利于荣吉和X小组的和睦。” “其次,我们接纳许立和江湖小组的事情也一并对外公布,不过在公布之前,许立要先发一个脱离X小组,以及辞去大领导的身份,随后我们荣吉宣布接纳他。” “江湖小组的话,我们荣吉全盘接收,也得换一个名义,他们不能以江湖小组这个群体的名义,只能以江湖小组所有愿意来我们荣吉的人的个人名义加入我们荣吉。”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缓解我们和X小组的冲突矛盾,毕竟下是很敏感的时候。” 我点头说:“袁叔叔,你想的很周到,这样,你让袁木孚……” 说到袁木孚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因为袁家的权力已经很大了,我如果把这件事儿交给他们父子处理,那说不定以后江湖小组的人,也要受其制约。 反而影响了我对江湖小组的控制。 所以稍微停顿了几秒,我就继续说道:“您让袁木孚协助狐小莲完成这件事儿。” 我这话就说的很明确了,狐小莲是负责人,袁木孚只是协同的人。 听到我的安排,袁氶刚也是说道:“好,我会把详细的计划发给狐小莲,然后让木孚尽快联系她,协助她的。” 我“嗯”了一声说:“江湖小组有不少天师,加入我们荣吉,对我荣吉提升很大,这件事儿,最好别有什么变故。” 袁氶刚也是说道:“我清楚,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许立,以及许家加入荣吉,你准备怎么安排,许立晋升大天师,最起码也得天字列的名号才能配得上许家。” 我“嗯”了一声说:“我心中已经有了安排了,首先我们荣吉天字列家族内部整改。” “将原来的暗三家合并为一家,统称天字列‘合’家,然后空出的两个席位,其中一个给许家,另一个暂时空缺。” “暗三家实力大减,合并在一起,勉强能够维持天字列的名号,他们三家轮流执掌‘合’字天家。” 袁氶刚想了一下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既能够保存暗三家天字列的名号,同时又能给许家让出名额来。” “小禹,你真是越来越有手段了,以暗三家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是不敢对咱们的这个决定说不,而且又不会让他们太过的反感。” “再者,三家人争抢合字天家的掌舵人,他们内部就会出现矛盾,这样以来,暗三家的小团体也会慢慢地瓦解,这一步棋,高啊。” 我笑着说:“袁叔叔,你就别再夸我,我这也是被逼的。”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我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袁氶刚忽然说:“对了,小禹,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荣吉纳新的事儿,你看我年纪大了,木孚他又太年轻,担不起太多的事儿,我和他平时忙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已经有些顾不过来的,所以我想把荣吉明年春季纳新的事宜交给你来办,你安排个人,替我分担一下。” 我心中不由一惊,果然我的心思袁氶刚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是给我找台阶下,他要不主动提这件事儿的话,我还得想半天的理由。 震惊过后,我心里便是充满了对袁氶刚的感激。 袁家人对我们宗家的忠心,还真是没得说啊。 如此一来,袁家大掌柜的身份也在逐渐的淡化,甚至是退出荣吉的舞台。 所以我就对袁氶刚说了一句:“袁叔叔,谢谢你。” 袁氶刚“哈哈”一笑说:“臭小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明白我的能力,我能管得住自己,可不一定能管得住手下人,否则的话,我在大朝奉期间那么久,也不会只有一家御四家愿意跟着我了。” “为了荣吉,我做什么都行。” 听着电话那头袁氶刚那边的笑声,我也能够听出来,他也是很欣慰。 不等我说话,袁氶刚继续说:“好了,小禹,你就好好休息吧,等你找到了合适接管纳新事宜的人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和他做个交接。” 我说:“好。” 电话挂了,我心里倍感轻松。 我身边有袁家人,有东方韵娣,有御四家,有狐小莲、沈清风这样的人帮忙,我也是轻松了不少。 而也我是发现,属于我自己在荣吉的权力中心的班底,正在一步步成长起来,并在将来某一天,彻底接管荣吉。 荣吉真正属于我的时代,正在悄然逼近。 正文 第964章 应对 第964章 应对 心中勾画着属于我的荣吉蓝图,我也在车上直接睡下了。 回到别墅我才稍微清醒了几分钟,回到别墅楼上的房间,我又倒头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要更换的衣物已经放在了我的床头,并没有看到蒋苏亚的身影。 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下楼,我就发现御四家以及兰晓月、狐小莲正在大厅里似乎在讨论什么事儿。 见我下楼,兰晓月立刻起身去准备吃的。 我笑着问了一句:“都吃了。” 李成二道:“就差你了,宗老板。” 我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李成二问:“还能聊啥,今天江湖上各方面的反应呗,上午的时候咱们荣吉刚发了一系列的消息,紧接着中午的时候X小组也发表了一些相对的声明。” 我“哦”了一声说:“说来听听。” 一边说着,我就走到了餐厅那边。 李成二也是跟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我一边喝粥,一边听着李成二给我讲:“这第一个欧阳震悳的死,X小组那边也是迎合了我们荣吉的声明,承认欧阳震悳是在仙迹中被真仙所杀。” “第二个声明,关于许立辞去大领导的职位,加入荣吉的事儿,X小组表示支持许立的个人决定,并且还感谢了许立在大领导期间对X小组的一些贡献,大致意思,就是大家好聚好散。” “其三,那就是X小组众人纷纷跳槽的事儿,X小组的声明也是不痛不痒,说江湖小组管理疏漏,导致众人对江湖小组不满,对于走的人,X小组深感惋惜,并且他们承诺,会构建一个全新的江湖小组。” “这第三点有点意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刑蔺做的不够格,不够好,这才导致江湖小组的分崩离析,这是变相地甩锅给刑蔺,这会让刑蔺在江湖上的名声稍稍受到一些影响。” “除了这三点,X小组还声明,他们选出了一个临时大领导,叫江尺(车),就是尺子的那个尺字,所以江湖上又有称呼其为江二。” 我点头,这尺如果读(che)的时候,那就是工尺谱的记音符号,相当于简谱的“2”。 同时我也问了一句:“这江二原本就是X小组的人吗,还是说,他是天机盟的人?” 李成二说:“根据东方美女发来的消息来看,这个江二虽然是X小组的人,可实际上,应该是天机盟早就安排在X小组的卧底人员,他早早混入了X小组的高层之中。” “不过属于特别小组,所以他不常露面,不过据说他也有着不输于葛西安的实力,所以在X小组内的声望也不低,许家离开后,江二作为X小组的新任大领导,最合适不过。” 我道:“这倒是。” 这个时候狐小莲也走过来说:“我总觉得这次欧阳震悳的失败,天机盟那边可能早有预料,或者说,他们做了两套方案,一套是胜利的,一套是失败的,现在他们启用的就是失败后的方案,看似天机盟失利了,可实际上天机盟彻底掌控了X小组,欧阳震悳没了,现在X小组,就只有天机盟的人说的算了。” “所以这次战斗胜利的有两方,一方是我们,另一方就是天机盟。” “我们是大胜,天机盟是小赚,而X小组是血亏。” 我说:“的确是这样,自此以后X小组的性质彻底变了。” 李成二继续说:“新建的江湖小组组长,也有江二代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选新的江湖小组组长出来了。” 我点头说:“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和X小组总算没有因此开战,X小组的表态,也是对我们的一种妥协。” 李成二说:“不过咱们和X小组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以后恐怕还会爆发冲突。” 我说:“这个我早有预料,我们必须想办法将天机盟的实力从这江湖中彻底清除,当然,这个布局我应该不用操心,因为东方韵娣已经在替我布局了。” 说罢,我端起碗大口喝一口汤。 吃了饭,我准备和同伴们继续探讨一下这些事儿的时候,薛铭新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并不感觉到惊讶,接了电话我就问她:“你现在是代表许家,还是代表X小组来和我谈呢?” 薛铭新就说:“我已经暴露了,所以我现在是许立的女朋友,我是以许家人的身份来和你说话。” 我笑道:“这么说,你以后就是我们荣吉的人了。” 薛铭新也是在电话那边“哈哈”一笑说:“是啊,宗老板,我这次打电话,只为求证一件事儿。” 我问什么事儿。 薛铭新就问:“许家因为这次的事儿,已经彻底得罪了X小组,得罪了天机盟,假若以后X小组和天机盟的人寻仇,荣吉会不会救助许家。” 我道:“许家以后会是我们荣吉的天字列,任何敢对我们荣吉天字列出手的势力,当杀。” 薛铭新“嗯”了一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心安了,替许立感到心安。” 我笑了笑说:“恭喜你。” 薛铭新“啊”了一声,显然不知道我在恭喜什么。 我继续说:“你和许立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薛铭新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在电话那边支吾几声。 我道:“这样吧,你和许立就在许家加入天字列的那一天成婚吧,我给你们做证婚人。” 薛铭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有些害羞了。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自己柔弱的一面,比如婚姻。 挂了薛铭新的电话,我又给许立打了电话,说到他和薛铭新婚礼的时候,他就道:“一切听从宗大朝奉安排。” 我说:“那就这个月的月底吧。” 许立也是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李成二对我说:“对了,江湖上还在传一件事儿。” 我笑道:“许立升大天师的事儿吗?” 李成二说:“是的,许立在临时监狱升了大天师,名噪江湖,风头甚至超过了你,好多人都在传,许立的资质和实力在你之上,他到了荣吉,可能会取代你,成为荣吉新的大朝奉。” 我笑道:“这是有心之人散步的谣言,为的就是在潜移默化中给许立灌输这种思想,让许立产生这种想法,不过呢,我并不担心,我压得住许立。” 李成二点头。 狐小莲这个时候却说:“你确实压得住,可你之后的下一任荣吉大朝奉呢,许家若是成了一个百年前的蜀地柳家呢?” 我笑道:“许家啊,不会,许立没有我寿命长。” 狐小莲不由的笑了起来。 那些事儿都太过久远了,现在布局为时过早,而且可能会影响到许家为荣吉出力。 不同时期,用不同的政策对待许家,就可以了。 说了半天,我也没看到蒋苏亚出现,就问了一句:“对了,小亚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李成二说:“蒋大美女啊,回帝都了,说是家族里面有些事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我问啥事儿。 李成二就说:“蒋大美女没说,人家家族里的事儿,我也不好多问。” 我“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看到蒋苏亚给我留的任何的消息。 不由心里有些失落。 我正看手机的时候,接到了东方韵娣的电话。 接了电话,我问东方韵娣什么事儿。 她就说:“宗老板,约你吃个饭,顺便谈下工作的事儿,今天一起吃饭的,还有枪械联盟的金和茶南,我们探讨一些在欧洲和北美合作的事儿。” 果然,这枪械联盟也是东方韵娣布的局。 我道:“我刚吃了饭,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喝会儿茶吧。” 东方韵娣说:“好,名府小院知道吗,要不我派车去接你。” 我说:“知道,你在省城自己新开的一家茶楼,我去找你。” 东方韵娣笑道:“宗老板,你还挺关注我的啊。” 我让东方韵娣不要贫。 挂了电话,我就带着狐小莲一个人出门了。 我正好也在为负责纳新负责人的人选发愁,说不定东方韵娣能够给我一个不错的建议。 一路上都是我在开车,狐小莲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等着快到名府小院的时候,狐小莲忽然说了一句:“宗老板,我觉得东方韵娣的身份也该更加的明了一些了,她和东方家的关联,该断也就断了。” 我道:“的确是如此,所以我需要在荣吉总部给东方韵娣一个合适,而且不低的职位,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狐小莲想了想就说:“她现在负责情报,如果可以,你可以借机试着让她掌控袁家父子手里的情报系统了。” “让她统领荣吉的所有的情报……” 我打断狐小莲说:“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我们先见了东方韵娣,再说这些事儿!” 正文 第965章 人选 第965章 人选 听到我的话,狐小莲也是笑了笑说:“听宗老板的意思,是心中早有了打算了。” 我也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名府小院就在母亲任教的那所大学附近,以前是一个小餐馆,后来东方韵娣把这里收购了改成了茶馆,当然里面也会卖一些奶类之类的饮品。 这里的装修也是提升了好几倍,小院的面积也扩充了不少,平时来这里消费的学生很多,大多数是女生,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的情侣。 而且因为这所大学在市郊,所以名府小院就真的可以拥有自己的小院子,只不过这个小院子顶上有一个玻璃顶,顶上有流水缓缓流动。 院子里面还有一个小池子,里面养着几十条硕大的锦鲤。 池子旁边放着一个小架子,有一个投币箱,投入硬币可以换取一些鱼食,从而投喂锦鲤。 进入名府小院看着这里面的布局,我不由地感叹这里装修的用心程度。 因为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这里的客人还不多,所以东方韵娣就坐在小院的鱼池旁边对着大锦鲤投喂。 看到我们过来,她放下手中的鱼食说道:“你们可算来了,走,里面请。” 我笑道:“你还给我客气起来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 我则是问道:“对了,金和茶南呢?” 东方韵娣指了指院子深处的一个小屋说:“在包厢里面打电话呢,我过去吧。” 我“哦”了一声跟着东方韵娣走了过去。 东方韵娣问我一会儿有什么安排。 我就说:“这里离我妈的学校那么近,一会儿我想去看看她。” 东方韵娣就说:“嗯,是该去看看伯母了,前两天师母还念叨你回家太少了呢。” 我“啊”的一声问:“你见我妈了?” 东方韵娣点头说:“是啊,这里距离师母那么近,我当然有事儿没事儿的要去看看师母了,再说了,我也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师母的。” 听到东方韵娣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暖暖的。 我着实没想到东方韵娣竟然如此的细心,看来她买下名府小院更多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照顾我妈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都不禁有些惭愧了。 这些都是我这个做儿子都没有做到的事儿。 话又说回来,自从我在荣吉越陷越深,我就越不想和我妈走的太近,我生怕江湖中的事儿把她牵扯进来。 这大概也是我父亲直接离家而出的原因吧。 想着这些,我就来到了小包厢的门外,里面的金电话已经打完了,他正和茶南说了一句:“一会儿看到宗大朝奉,我们要继续客气一些,他可能是唯一能够救我们的人。” 茶南用英文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哥哥。”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就敲了敲门说:“我们进来了。” 金立刻说了一句:“好!” 此时门已经被推开,东方韵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先进,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包厢其实并不小,里面还弥散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而在檀香的味道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金和茶南连忙向我打招呼。 我也是相应地回礼。 大家都客气完了,才在茶桌旁边坐下。 东方韵娣给我们每人重新沏了一杯茶后率先开口说道:“我们先来说说欧洲和北美合作的事儿,这也是关系到枪械联盟生死的事儿。” 说罢,东方韵娣就看向了金,意思就是让金自己跟我说。 金也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便要站起来说话。 我摁住他的肩膀说:“你坐着说就行。” 金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我爷爷前些天受了重伤,我父亲的实力又不足以撑起整个枪械联盟,所以我就想请荣吉去一趟北美,在枪械联盟的总部,去见证我父亲坐上联盟会长的位置,有了荣吉的支持,我相信一些小帮派也就不敢胡来了。” “最好宗大朝奉,您能亲自去。” 我说:“我们荣吉在海外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强。” 金立刻说:“可是你们的名声很响亮,全世界都知道荣吉,并且知道荣吉的强大,你们强势介入北美的江湖,就算是骑士协会、巫师协会也会避让三分的。” “更何况,你们和骑士协会、巫师协会也有合作。” 我问:“对了,你爷爷是怎么受伤的?” 金犹豫了一会儿就问我:“宗大朝奉,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范海辛》的电影。” 我点头说:“看过。” 金继续说:“我爷爷就是类似范海辛那样的人物,他是我们枪械联盟中最强大的怪物猎人,我们除了对抗黑暗,驱逐邪恶,和教廷也有一些合作,前不久他们给了我爷爷一个任务,让我爷爷去猎杀一只强大的吸血鬼,最后我爷爷虽然杀掉了那只吸血鬼,可自己也仅剩下半条命了。” “我怀疑这是他们故意的,以为教廷那边也安排了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协同完成任务,可在面对吸血鬼的时候,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都没有动手,只有我爷爷一个人在拼死战斗。” “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知道,我们被北美和欧洲的江湖给抛弃了,他们要对我们动手了,教廷不再支持我们了,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个民间组织了。” 我说:“这就是你们千里迢迢跑到华夏来的原因?” 金“嗯”了一声。 我说:“我们上次见面,你可没有这么坦诚,虽然内容差不多,可没有这次这么详细。” 金道:“我之前还是有些顾虑,可在见识了荣吉的实力之后,我的顾虑全消了。” 我看着金说:“最近我应该没有时间和你去北美,要去也得小个月,而且我不能在那边待很长的时间。” 金说:“没事儿,下个月也赶得上,对了,您去的时候,可以把御四家也带上吗,特别是医家的那位神医,我想让她帮着救下我爷爷。” 我道:“会的。” 金露出一脸感激的表情。 茶南也是如此。 从两个人的表情我能看出,他们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东方韵娣就在旁边笑着说:“好了,你们的事情谈完了,你们先回你们的住处,最近别乱跑,省城也不是很太平,别被X小组的人盯上了。” 金道:“我明白,你们放心,就算X小组的人找上门,我也不会和他们合作,我清楚自己应该求的人是谁。” 说完这些之后,金和茶南就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东方韵娣,以及狐小莲三个人。 东方韵娣等着金和茶南走远了,就对我说:“宗老板,你这次在荣吉临时监狱危机事件中,所有的处理方案都应对的相当完美啊。” 我说:“行了,你就说我哪里做的不足吧。” 东方韵娣“噗哧”一笑说:“我这次可不是挑毛病的,这次应对真的很不错。” 我问:“那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欧洲和北美的事儿?” 东方韵娣点头说:“算是吧,那边的布局,是我们对付天机盟的关键。” 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什么关键来,我只看到了,我们和巫师协会、骑士协会可能会交恶。” “毕竟他们在排挤枪械联盟。” 东方韵娣说:“其实我们早就和他们交恶了,自从宗延平大闹欧洲之后,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不好,现在的一些合作,也只是形势所迫,所以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我“哦”了一声。 东方韵娣继续说:“这个计划太长,我就不和你细说了,你要是相信我,下个月就安排去一趟北美。” 我点头说:“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罢,我就不吭声了。 东方韵娣则是笑着问我:“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看东方韵娣的表情,就猜到她已经知道袁家要把纳新权力交还给我的决定了,便道:“你已经猜到了?” 东方韵娣说:“不是猜到的,袁氶刚在给你打电话之前,给我通过电话,询问过我的意见。” 我诧异道:“他先向你询问?” 东方韵娣点头说:“是的。” 我问:“为什么会问你?” 东方韵娣说:“他想让我接替纳新的工作,前提是,让我尽快和东方家断掉一切的联系,全心全意地效忠和辅佐你。” 听到这里,我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袁家了。 然而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一些核心的权力,我必须牢牢捏在手里,这对荣吉的长治久安是有好处的。 见我不说话,东方韵娣就说:“其实我并不是纳新工作最合适的人选。” 我问:“哦,如果不是你,那你觉得谁最合适?” 东方韵娣忽然鬼魅一笑说:“诡家夏薇至的师父,他不久之后应该就要升大天师了,你可以去请他出山。” 我疑惑道:“为什么?” 东方韵娣说:“等你接触了这个人,你就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正文 第966章 姻缘 第966章 姻缘 东方韵娣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在心里也是开始琢磨夏薇至的师父。 这个人我并不是太了解,第一次听到有关夏薇至师父的消息,应该还是我去参加蜀地水官解厄大会的时候,我听卢橙橙讲她母亲柳云嫣和夏薇至师父方思的一些往事。 再之后就没有听过夏薇至师父的消息,最近一次听到他师父的消息,就是他要升段大天师的事儿。 只不过他升大天师所耗费的时日已经有些长了。 回想这些,我就问了东方韵娣一句:“你见过他了?” 东方韵娣说:“嗯,前几天我听说方前辈去了五台山,我专门跑过去拜访了一下,当我问起他愿不愿意再出山到荣吉总部工作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说到这里东方韵娣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学着方思的口吻说道:“他说,想让我给荣吉工作,那得荣吉的大朝奉亲自来请我才行,你这个小妮子还不够格。” 说罢,东方韵娣继续笑着说:“我和方前辈还聊了一些有关荣吉建设的事情,他以诡谋之道一一解答,我心里也是佩服的很。” 我问东方韵娣,都问了那些问题,方思又是如何回答的。 东方韵娣道:“在欧阳震悳和天机盟勾结一起的时候,我问方思,有关荣吉和X小组、天机盟的关系处置。” “方前辈只用四个字回答了我五个字——‘转圆法猛兽’。” “宗老板,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自然,这是鬼谷之道,意思大概是谋局者的智慧要想圆珠一样不停地转动,而且还要对自己脑子中的各种想法操纵自如,有这样成就的谋局者,就好像是一头猛兽,寓动于静,先伏后动,一旦出手,必将凶猛无比。” 东方韵娣点头说:“没错,而这样的策略也讲究的就是一个快,速战速决,而这一系列的政策,正是宗老板你在临时监狱谋局之时的策略,先伏后动,对方的每一步,你都了如指掌,应对自如,最主要的是,处理荣吉和天机盟、X小组的关系,你一点没有拖拉,直接快刀斩乱麻,这也让X小组和天机盟短时间不敢再犯荣吉分毫。” “虽然没有绝了后患,可也为荣吉争取来了短暂的和平。” 我笑了笑说:“你要不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鬼谷之道。” 东方韵娣笑道:“鬼谷子的智谋也是从大智慧人的谋局方式中总结出来的,所以你用什么计谋,都不足为奇,宗大智慧。” 我看了看东方韵娣说:“你还是叫我宗老板吧。” 东方韵娣点头说道:“这是从能力方面分析,方前辈绝对能够胜任,其次我们从人情世故分析,如果你贸然用一个新人,直接接替袁家人的纳新工作,首先可能不服众,其次这样也会让袁家很没面子,给外人的感觉是,你故意在折损袁家。” 我连忙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防患于未然,一些祸端可能不是袁家引起的,但是袁家的一些附庸可能会借机生乱。” 东方韵娣说:“我自然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让方前辈来管理纳新工作的话,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出现,外人也不会觉得你折损了袁家的面子,毕竟方前辈可是老御四家的代表,是跟过你爷爷的人。” 我点头说:“的确是,人情世故这方面,我的确是没有想到。” 东方韵娣说:“我都替你想好了。” 我继续问:“只是如果方前辈来胜任这个工作,那以后我们在掌控方面会不会有些不方便,他毕竟是前辈,我们有些时候不好说话。” 东方韵娣说:“不会,纳新工作也不是一个人能够负责的,方前辈上任之后,也需要人去帮忙,这个时候,你再选几个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去帮忙好了,当然,你不能架空方前辈的权利,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干实事儿的人。” “而且他很想再为荣吉工作。” “只不过袁前辈在大荣吉位子上的时候,他觉得替袁家工作没面子。” “现在你在任上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方前辈的认可。” 我问东方韵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去请方前辈比较合适?” 东方韵娣说:“先不急,方前辈这种人才,你太过捧着、护着了,反而会让他多少有些太高估自己,你得晾他几天,而这晾的时间又不能太长,我觉得半个月左右最为合适,正好那个时候许家的事儿忙完了,在去北美之前,你把方前辈请回来就好了。” 我问:“方前辈最近一直在五台山吗?” 东方韵娣说:“几天后,应该会到龙山寺那边,他在见过邵元培前辈之后,应该就要攀升大天师了。” “按照方前辈的说法,龙山寺,是他获取大天师机缘的最后一站。” 我笑着说:“西山那边还真是一块福地啊,许立在那边升了大天师,接着方前辈也要在那边,我是不是也该去龙山寺住上几个月啊。” 东方韵娣说:“你可以去试试。” 和东方韵娣聊过之后,我心中很多事儿都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心里的压力也是顿时减轻了不少。 所以我就下意识对东方韵娣说了一句:“幸亏有你。” 东方韵娣则是笑道:“很开心能为您效劳,宗老板。” 东方韵娣的笑容很甜蜜,这一刻,我心乱跳。 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又问东方韵娣,其他的事儿呢,还有要跟我讲下的没。 东方韵娣摇头说:“暂时没有了,等我想到了,我再给你讲。” 我点了下头。 在这边待了一会儿,我就提出要离开,顺便去教工楼那边看看我母亲。 东方韵娣说:“差不多到饭点了,我和你一起去,师母做饭可好吃了,我去蹭饭。” 我道:“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吃过饭了,还饭点。” 东方韵娣就说:“师母吃饭晚,再说了,不行就当夜宵吃啊。” 去之前,我们在外面的小超市买了一些水果,以及一些小礼品。 等我们进教工楼小区的时候,门卫大爷竟然先给东方韵娣打招呼:“又来看你师娘了啊?” 东方韵娣笑道:“可不呗!” 而后门卫大爷才看到我,说了一句:“小禹,你可好久没来看你妈了啊。” 我挠挠头说:“最近比较忙。” 上楼之后,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妈,我来了。” 接着我便听到里面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我妈开门的声音。 一开门,我妈便开心地说了一句:“你总算来看我了。” 当母亲看到东方韵娣和狐小莲的时候,也是开心地说了一句:“东方丫头,你也来了,还有小禹的朋友,来来,快进来。” 接着母亲又说:“今天谁也不许走,留这儿吃饭。” 我说:“嗯,不走,一起吃饭。” 我看的出来,母亲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的深处是担心,以前我在荣吉当普通员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 母亲洗了水果端过来,然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东方韵娣等着我母亲进了厨房,就小声对我说:“师母很担心你的哦。” 我无奈说了一句:“有些惭愧。” 东方韵娣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跑到厨房去帮忙了。 狐小莲的话,没去,而是拿着一个苹果吃了起来,一边吃,她就一边说:“伯母去别墅那边的次数太少了,之前在那边住了两天,可是住不惯,又搬回来了,你得再劝劝。” 我道:“劝不了,在这里也挺好的,至少过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且东方韵娣在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狐小莲笑道:“这可是荣吉大朝奉的母亲,要是有人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那大概是活够了。” 我没说过,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天机盟的人,或许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当然肯定不是当下。 要等他们掌控的X小组彻底稳定下来之后。 在吃苹果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一看是蒋苏亚发来的一条微信:“吃饭了没。” 我回:“吃过了。” 蒋苏亚说:“我在帝都蒋家了。” 我说:“我知道,我问李成二了,你啥时候回来,你那边用不用帮忙?” 蒋苏亚说:“我明天就回去了,这边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些事儿非要我回来确认,管理一个家族,挺难的。” 我说:“是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告诉我。”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有得没得聊了一大堆,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聊什么都有意思,可现在这样的聊天方式却只是觉得敷衍。 当然,我心里对蒋苏亚的担心是真的。 最后我们的聊天,以一句彼此的“晚安”结束。 我放下手机,狐小莲就道:“你在感情上遇到了问题了,不用着急解释,狐妖对姻缘,可是很敏感的。” 正文 第967章 许家 第967章 许家 我正准备再和狐小莲理论几句的时候,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禹,过来把这盘菜端出去。” 我只能应了一声“好”,然后走了过去。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东方韵娣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同时对着我笑道:“你和狐姐姐洗手准备吃饭吧,厨房你就别进了,我自己就行了。” 母亲则是笑道:“别什么事儿都自己上手,让小禹也自己干点活,这搞的都不知道这是谁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他是客呢。” 东方韵娣笑着说道:“宗老板工作繁忙,我这个员工自然要体恤一下领导。” 说笑间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好了。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母亲也是只和我聊一些生活的上事儿,并没有说我的在荣吉的工作。 而我自然也是避开那些事儿不说,我也不想让江湖中的事儿,影响到我母亲的正常生活。 吃过饭,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等着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深夜的十一点多了。 母亲坚持送我们下楼,看着我们开车离开小区才回身返回楼上。 我先把东方韵娣送回名府小院,然后再开车回别墅。 这短短的路上,我们便再没有说什么了。 而在回别墅的路上,狐小莲却是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在你心里,你是更喜欢蒋家的丫头,还是东方家的?” 我瞥了狐小莲一眼说:“无聊。” 狐小莲只是笑了笑,然后依着座椅睡去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我才叫醒她,她自己上楼,我却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开始胡思乱想,我竟然开始思考狐小莲的这个问题,蒋苏亚和东方韵娣,我究竟更喜欢谁? 刚想了几分钟,我就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我觉得自己有些不专心了,毕竟蒋苏亚才是我的正牌女友。 我收敛心神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然后也直接下车上楼去了。 再一日,我起的很早,和往常一样,我依旧是在院子里打打拳,练练气,一套拳法下来,我不由觉得神清气爽。 兰晓月也是给我端来一杯清爽的早茶来。 接过茶杯,我也是道了一句:“谢了,晓月姐。” 兰晓月暖暖一笑说:“不用客气。” 我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喝茶养气,门口就传来袁木孚的声音:“起的很早啊,宗老板。” 我连忙摆手让袁木孚进来,兰晓月也是又端了一杯茶出来。 袁木孚在我旁边坐下后,直接说道:“我想和你聊一聊许家入天字列的事儿。” 我点头问:“进展到哪一步了。” 袁木孚说:“庄家、段家、师家,三家人已经全部同意了,三家合并为‘合’字天家,入天字列,许家入天字列的事儿,我们也已经公布了出去,仪式就在月底举办,只是这仪式的举办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决定,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说:“不要搞的江湖气太浓厚,就在董福楼吧。” 袁木孚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江湖气太浓厚,反而会触碰到X小组敏感的神经,万一在这件事儿的刺激下,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就不好了。” “对了,那这件事儿需要邀请江湖上的一些人吗?” 我说:“不用和高家那一次一样,咱们荣吉自己去几个人,吃个饭,聊聊天就行了,不用搞那么正式,只要我们知道,许家以后是天字列的成员就好了。” “不过这件事儿要和许家沟通一下,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不重视他们。” “许家和高家的情况不同,许家在经济上可能比不了高家,可在江湖实力上还是远远超过高家的,特别是许立,现在入了大天师之列,许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袁木孚点头说:“这个我觉得你亲自去和许家说比较合适,别人传话,都显得诚意不够。” 我点头说:“嗯,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儿,就去一趟许家吧。” 袁木孚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稍微安静了几秒,袁木孚又说:“对了,还有一些事儿,就是关于纳新工作的交替仪式,不知道你人选定的怎样了。” 我道:“有人选了。” 袁木孚问:“谁,新人?” 我摇头说:“不是新人,是方思前辈。” 袁木孚疑惑道:“诡家上一任的代表? 方前辈,你请他出山了?” 我笑了笑说:“还没,这只是我找到的人选而已,你可别先乱说,等我见了方前辈,这事儿才能确定下来,到时候我给你准信儿。” 袁木孚点了点头说:“宗老板,这次人选上,你的安排用心了。” 我从袁木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我的一丝感激。 见状,我只能更加愧疚地说了一句:“只是委屈袁叔叔和你了。” 袁木孚则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宗老板,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们都是荣吉的人,为了荣吉好的事儿,我和父亲,都义不容辞,我们心中装的是大义,没有那么多的小肚鸡肠。” 我也是把手搭在袁木孚地肩膀上说道:“你是我的好兄长啊。” 简单聊了这些事儿后,袁木孚就说:“好了,我没其他的事儿了,先走了,我去一趟临时监狱那边,那边的拆除工作还在继续。” 我对袁木孚说:“这些事儿,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袁木孚却是摇头说:“听你亲口说的,心里有底。” 我此时才明白,袁木孚亲自来,也是想亲眼看看我在纳新问题的处置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态度,看到的和单纯听到的,自然是不同的。 而从袁木孚的反应来看,他对我的态度和做法,应该很满意。 不一会儿袁木孚也就离开了。 我心里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兰晓月过来收茶杯,同时看着我说了一句:“心里很累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有点,以前我在荣吉做小职员的时候,是一个小菜鸟,每天就为了那点工资较劲脑子,可不用想这么多的事情,也不用这么累。” 兰晓月笑着说:“总有人要坐你的位置,辛苦了,宗老板。” 兰晓月的笑和声音都很治愈,就好像是一个温暖的姐姐。 这个时候,李成二从屋里出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说:“宗老板,今天起的很早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说:“一会儿我们去一趟许家营村。” 李成二诧异道:“许家在太行上的大本营?” 我点头说:“是的。” 李成二就说:“那大本营是许家为了配合许立做大领导,为了让许家距离燕山那边近一点,才在太行山里新修的一个村子,为了配合支持许立,听说许家是全部搬过来的。” 我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没错,就是那里,我要去看看许家的情况,同时和他们聊下入天字列的事儿。” 李成二点头说:“好嘞,我去准备下。” 吃了早饭,我们收拾东西,就动身前往太行山脉中的许家营村了。 叫许家营的村子地图上有好几个,可是却没有一个我们要去的,许家的那个新村子在太行山的北段,和燕山山脉相连。 地点的话,就在一处山势崎岖的山谷里面。 去之前,我也是给许立打了电话,他也告诉了我详细的坐标。 其实他不说,我们荣吉也已经查到了。 陪同我一起前去的自然是狐小莲和御四家,他们现在已经是我出门的标配了。 在去许家的路上,我接到了蒋苏亚的电话,她已经从帝都回去了,见我们不在,便询问我的去向。 当我说,我在去许家的路上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失望。 我则是对蒋苏亚说:“好了,乖,你在家里等着我,如果不出什么差错,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在省城好好的。”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我在省城等你们。” 简单聊过之后,我们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并没有聊太多的事儿,大部分的时间各自都在玩自己的手机。 等着我们接近五台山的时候,夏薇至忽然说道:“我师父好像在五台山,刚才聊天,师父问我去什么地方,我说去许家,师父说让我们去接他,他要和我们一起去许家,宗老板,你看……”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要等着许家入天字列后,才去见方思的,可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和我们一起前往,这多少有些打乱我的计划。 不过老前辈提出的,我又没有太大的理由反对,便对开车的李成二说了一句:“往五台山拐一道吧。” 李成二笑着说:“好嘞!” 我这才想起,李成二好像也跟着方思学过艺,他是先拜的诡家,后来转去的仙家。 方思忽然提出一通前往许家,这里面不会埋着什么“雷”吧? 正文 第968章 双礼 第968章 双礼 拐去五台山还有一段路需要绕一下,所以我们抵达许家的时间就会推迟,我也是提前给许立说了一声。 许立便说多晚都没有关系,只要我能到就行。 而我们也没有直接去五台山,而是去了山下的一个镇子,我在这个小镇子口接到了夏薇至的师父——方思。 他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好像不过三十来岁,可我心里清楚,他的年纪远不止如此。 他的打扮很简单,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服,背着一个黑包,一副刚登山回来的打扮。 夏薇至最先看到的他,就下车去恭敬地打过了招呼。 我们这边也是全部下车相迎。 打招呼的时候,我也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看过您的照片,你好像是越来越年轻了。” 方思就笑着说:“这世间能够返老还童的,可不止黑皇一人,我们诡家也有相应的神通。” 我邀请方思上车,他却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小镇子口的一条小溪说:“宗大朝奉,借一步说话。” 方思对我用尊称,我自然也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请。” 其他人自然没有跟上来,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们。 来到的小溪边,方思就对我说道:“东方家的丫头是不是已经向你推荐过我了。” 我并不打算隐瞒这些,便点头说:“嗯。” 方思笑着说:“她是不是还说,让你晾我几天? 怕我有点太过高估了自己,从而有点沾沾自喜?” 我道:“也这么说过,不过我可不是有意晾着你的,我是最近实在太忙了,等我闲暇了,我会亲自上门拜访,然后请您出山的。” 方思摆摆手说:“你在我面前说话不用那么谨慎,这件事儿我表现的有些迫不及待,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我之所以想着早点回到荣吉做事,是因为,我找到了久违的初心,是我初入江湖的时候那种感觉,我当时就靠着那股热情,实力飞速提升。” “我在突破大天师的瓶颈上卡了差不多二十多年了,我未能突破并不是实力上的问题,因为现在,就算是一般的大天师和我交手,也不见得能够从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我突破不了,少的也不是气运,我是荣吉的人,荣吉的大气运始终和我紧密联系在一起。” “我突破不了,少的是我心中的一分坚定,一份对出入江湖的时候,对自己初心的那份坚定。” “自从你坐上大朝奉,一系列的措施,举动,包括你办的那些大事儿,都深深触动了我,让我心弦波动的同时,我也找到了突破的那一丝机缘。” “所以我最近才有了突破的希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着回归荣吉,为荣吉做点什么。” 听到方思的话,我连忙说道:“方前辈,你太过抬举我了。” 方思摇头说:“这可不是抬举你,而是我实事求是的在说。” “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一个长辈的姿态来跟你说的,而是以一个荣吉从事者的身份来跟你谈,我是你的下属,我是在给自己谋求一个职位可以为荣吉效力。” 我道:“即便是您不来找我,许家的事情后,我也会去找您,然后请您为我们荣吉办事。” 方思摇了摇头说:“你是荣吉的大朝奉,你请我出山,给别人的感觉是我凌驾于你之上的,甚至我有些倚老卖老,这样我加入荣吉工作后,很多人可能会因为在我手下办事就会有优越感。” “心里清楚的人可能没什么,可心里装着浑浊的人,就不行,这种优越感,可能会刺激他们心中的虚荣心,从而看不起其他的部门,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所以,您一定不能主动请我出山。” “因为,就算你不请我,以我诡家上一代掌舵者的身份,声望也是足够了。” “所以,一定要我主动请缨。” “我知道,东方家的丫头让你请我出山,也有她的考虑,她是顾虑我的名望,不想伤了荣吉老一辈的心。” “可在我看来,我那点脸面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啊,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许家,就是我主动请缨出任荣吉纳新负责人的开始。” 听到方思这么说,我心里也是异常的激动,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方思说道:“方前辈,荣吉能有您这样的人,真是我们荣吉极大的荣幸。” 方思却说:“加入荣吉,成为荣吉人,才是我的荣幸。” 和方思谈了一会儿,我心里更为的轻松了,这么多人全心全意辅佐我,我也是更加有信心把荣吉建设的更好,更强大了。 方思最后说道:“好了,宗大朝奉,我们去车子那边吧,一路上你以前辈待我,我坦然接受,但是我以大朝奉之名称呼你,以荣吉小职员的身份尊敬你,你也要坦然面对这一切,不能表现的太过谦卑,在荣吉,你,一言九鼎!” 我对着方思点了点头。 回到车子那边,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好了,我们出发,去许家。” 夏薇至则是看着方思问道:“师父,您和宗老板说了点啥。” 方思并没有回答夏薇至的问题,而是看着他道:“你小子自己的修行如何,我看你修行也没有太多的进步,最近是不是在修行上偷懒了。” 夏薇至连连摆手说:“我可不敢。” 李成二那边“哈哈”笑道:“活该挨骂了吧!” 方思看着李成二也说了一句:“别说他,你小子也一样,当年我教了你那么多本事,你竟然投了仙家,你小子至今没告诉我,你当时怎么想的,为啥仙家那个老家伙让你选的时候,你选了他,没有选我。” 李成二摆手说:“往事不提,往事不提。” 方思却继续说道:“你小子欠我一个答案。” 李成二就说:“嗯,我想好了,会告诉您的。” 李成二这句话说的十分认真。 方思坐上了车,大家都变得拘谨起来,除了狐小莲,其他人手机也不敢玩了。 见状,方思就说:“你们不用这样,把我当成你们的同伴就好了。” 说着方思敲了敲李成二和夏薇至补充道:“当然,除了这两个混蛋玩意儿。” 方思前辈一句玩笑话,大家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车子上的气氛也是融洽了不少,方思每次和我说话,都会以一种格外尊重的语气,我心里虽然不适应,可还是在说服自己要适应。 当然,我对方思的语气,也是很尊敬的。 当日晚上的九点多钟,我们终于抵达了许家营所在的那个山谷。 这个山谷很深,往外四十多里才有一个村子,而通往许家营的路就在村子的后面的一个林场里。 林场现在也被许家人承包了下来,里面还布置了一些阵法,所以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许家营。 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到了林场入口的时候,许立就亲自开车来接我们了。 我和狐小莲,以及方思也是换乘到了许立的车上。 在到许家营之前,我们正好在车上做一个简短的沟通。 我询问许立,许家那边的情况如何,特别是那些长辈的反应。 许立就是对我说:“长辈们都很期待,特别是听说方前辈也要一起来,大家就更期待了。” 我点了点头说:“最近X小组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许立点头说:“联系过的,他们不止一次找到我们家族,想要劝说我们返回X小组,不过都被我们婉拒了。” “我们许家,也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马’。” 我对着许立点头说:“那X小组和天机盟没有为难你们吧?” 许立说:“这就更没有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天机盟正忙着重新组建X小组的管理机构呢,没空来找我们的事儿,等我们许家正式入了天字列,他们就没有机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我笑道:“这倒是。” 许立跟着笑了笑,然后忽然说道:“对了,宗大朝奉,这次我们许家还给你准备一件大礼,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千万不要有推脱!” 说话的时候,许立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疑惑道:“什么?” 许立说:“我听闻入天字列,都要典当一些东西的,我们许家准备的这件死挡物品,不是给荣吉,而是给宗大朝奉个人的。” 我诧异道:“这不合规矩啊!” 许立说:“我知道,所以我们做了两手准备,较差的典当给荣吉,好的那个,给你!” 听许立这么一说,我越发想知道是什么了。 待我要询问的时候,许立笑着道:“我先卖个关子,等到了许家营,我们吃过了晚宴,我再拿出来给你看!” 正文 第969章 许野 第969章 许野 这林场里面的路都是硬化过的,十分的好走,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到了许家营村口。 这边的灯火通明,村口已经站了上百人。 站在前面的是几个老者,那几个老者只有一个年岁最大的拄着拐杖,满头花白,背有些佝偻,其他人全部精神抖擞,双手背在身后,身体挺的笔直。 老人们的身后,是一排中年人,他们的精神头也都很好,这些中年人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把剑。 最后没站着的是一些年轻人,还有一些妇孺。 这应该就是许家大部分的成员了。 车子停稳之后,几个精神好的老者就扶着那个拄拐杖的老者向车子这边靠。 许立一边开门一边对我说:“那位是我家老太爷,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 我也是跟着许立下车。 下车之后,许立立刻说了一句:“老太爷,宗大朝奉来了。” 老太爷走路虽然要人扶着,可眼神却是格外的犀利,他看着我说了一句:“老生许捷见过宗大朝奉。” 说着,许捷对着我行了一个拱手礼。 不等我上前去搀扶,许家众人齐刷刷拱手道:“许家上下,拜见宗大朝奉。” 我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拱手还礼说了一句:“诸位免礼。” 说着我还紧走几步去搀扶住许捷的手腕,地位再高,这对老者基本的尊敬还是不能丢的。 这个时候,同伴们也都靠了过来。 我便搀扶着许捷的手,依次把同伴们都介绍了一遍。 我特意把方思留到最后介绍,可不等我开口,许捷就说道:“宗大朝奉,这个小子你就不用给我介绍了,我认识他,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我们许家,和我探讨过剑法,我当时勉强胜了他三招,不过也仅仅是剑术上,若是放开了打,我不见得能赢得过这小子。” 方思则是拱手还礼说:“许老太爷过奖了,我差您远了。” 简单打了招呼,许立开始向我介绍许捷身边的几个老者,他们分别是许立几个爷爷辈的前辈,不过许立的亲爷爷并不在其中,根据我掌握的资料,许立的亲爷爷已经亡故了。 那些中年人,自然都是许立的叔伯,而许立的父亲还健在,不过实力却是极弱,是众多中年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名字也很普通,叫做许野。 当许立介绍到许野的时候,他也是很谦卑,拱手弯腰的幅度也比众人要深一些。 不过我却从许野的眸子里看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深邃,他心中装着一些大事儿,或者是一个大的计划。 我忽然冒出一股直觉,将来改变许家的人,或许不是许立,而是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软弱的中年人。 有了这股直觉后,我就忍不住对着许野说了一句:“你儿子应该是你的骄傲吧?” 许野点头说:“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这是许野的真心话,谈到许立的时候,他的双眸是温暖的。 至于和许立平辈的那些人,许立就没有再向我一一介绍,而是直接带着我进村了。 我们去的许家营的许家祠堂。 这个祠堂虽然建在太行山中,却是南方的祠堂建筑格局,不过这里面也融入了一些北方的元素。 祠堂正门是南方多见的小台阶,而不是北方那种大台阶。 祠堂天井很高,天井四周做了龙脊的房檐。 不过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真龙,而是用的蛟龙,未化成真龙的蛟。 以许家的家况来说,的确承受不起真龙的龙脊房檐。 若是真换了真龙脊的房檐,这许家的传承气运可能会被压踏掉,断子绝孙说不上,人丁稀少总是会的。 天井下面还有几道排水沟,在北方是不会修这么多的,因为北方没有这么多的雨水。 穿过天井的区域,便是祠堂中最为主要的地方,这里摆放着许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而为首的牌位正是许逊,许仙人的。 许家人来到牌位前,先行叩拜。 我也是跟着拱手拜了一下。 拜过许家的牌位之后,许捷就带着我们从祠堂的偏门去往了一个院子,院子很大,摆放了不少的桌椅,不少人正在往桌子上端那热气腾腾的饭菜。 许捷说:“这个院子,是祠堂扩建的一部分,我们许家有什么红白事儿,仪式在祠堂进行,吃席的话,就在这个院子里。” “宗大朝奉,您是我们的贵客,你今天来了,我也想请你见证一件事儿。” 我疑惑道:“什么事儿?” 许捷就说:“我今日就把许家家主的位置,正式传给许立,他已经进了大天师的门庭,又带着我们许家入了荣吉,理所应该应该是许家在荣吉天字列的门面,让他做家主是必须的。” 这一点我心里是同意的。 不过我却没有表态,毕竟许家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荣吉,这还是许家内部的事儿,我不好表态。 许立那边立刻说:“老太爷,谁做家主,谁代表许家主持许家在天字列的事宜都一样。” 许捷严肃道:“怎么可能一样,你小子不要再犹犹豫豫了,你忘记你差点死在欧阳震悳手下了?” 许立这才上前拱手道:“老太爷教训的极是。” 许捷转而又和祥地转头看向我说:“宗大朝奉,入席吧。” 我点头。 我、方思、许捷、许立和许家的几个最老长辈坐在这宴席的主桌上。 狐小莲、御四家,以及许立的父亲许野,以及几个许立的叔伯坐次主桌上。 其余人也是依次按照辈分入席。 都坐下之后,许捷就开口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荣吉大朝奉亲临我们许家,我们许家蓬荜生辉,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我们许家就要加入荣吉天字列了,这对我们许家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在我们正式加入荣吉之前,我想把家主之位让给许立。” 说着许捷指了指许立,许立也是赶紧起身。 我这边则是环视了一些人群,许家人之中自然有一些不愿意,可却不敢发表自己意见的,毕竟许立是大天师。 单是实力方面,就是他们无法与之竞争的。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支持许立坐家主之位的,不一会儿人群中就开始鼓掌。 那些心里不愿意的,也只能跟着鼓掌。 而我看到,这些人中,最后一个鼓掌的,竟然是许立的父亲许野。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 也对,许立身居高位,可能面对的危险也会更多,做父亲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许野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拥有了无上的权力而迷失了自己,单是这种心境的沉稳,就是很少人能有的。 寻常人,家里忽然出了一个当官的,就算尾巴不翘上天,也得适当的翘几下。 可许野,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许捷那边继续说:“好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着许捷拿出一个印章交给许立说:“这是许家家主的印章,你收好了,以后许家就交在你手里了。” 许立接过印章大声道:“许立必将以自己身家性命守护许家安危,以自己之全力带领许家更上一层楼。” 院子里再次传来一阵欢呼。 只有许野叹了一口气。 我这边一直盯着许野那边看,许捷就说:“许野那小子,从小到大,心思就没有在家族上,整日看一些没用的书,画一些没用的画,下那些没用的棋,许家的道法,剑术,他只学了个皮毛,这一辈子唯一为许家做的事儿,就是生了许立这小子。” 许立这边则是笑道:“父亲只是与世无争而已,并不像老太爷说的这般无用。” 许捷深吸一口气说::“当你的面说你父亲,的确是我不对了,我自罚一杯。” 许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立赶紧端酒陪了一杯。 这边的情况酒席上的人都见到了,和许野一桌的一个许立的叔伯就对着许野说了一句:“老三,你还是得靠你儿子给你争回面子来。” 许野却淡淡地说了一句:“二哥,面子不是挂在嘴上的,而是挂在心里的,有时候别人嘲笑你,并不见得你的面子就丢了,有时候别人奉承你,也不见得你的面子还在,说不定你的面子已经被那些奉承你的人踩在脚下了。” 许野二哥冷哼道:“净说这些没用的。” 许野也不再吭声,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片放在嘴里说了一句:“咸了。” 那边的小插曲,许捷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让许立坐下,又拉着我的手说:“宗大朝奉,以后我就把我许立这小子,以及整个许家的命运都交给你,交到荣吉的手里了。” 我道:“只要许家不背叛荣吉,我荣吉定当全力相护。” 许捷点头,然后忽然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说:“来人呐,把我们向荣吉典当的东西拿上来,给宗大朝奉掌眼。” 这第一件应该是许家给荣吉的,而许立说的,给我的那件东西还没来。 正文 第970章 羁鸟 第970章 羁鸟 我心里还在乱想的时候,两个许家的女眷穿着一身洁白的汉服款款走来,其中一个端着一个差不多二十公分左右长度的小木匣子,另一个则是捧着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的长木匣子。 小木匣子里的东西不好说是什么,可那长匣子里面的,应该是一把剑吧。 我正在猜测的时候,许立就上前先指着那小的木匣子说:“这是我们许家要典当的东西。” 说罢,许立看了看那汉服美女点了点头。 女人立刻端着木匣子来到我身边,同时躬身说了一句:“公子,请!” 我笑了笑说:“公子这个称呼着实让我有点适应不了。”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伸手把木匣子打开了,这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完整的龟壳,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很多的文字,而且是上古时期的文字,也就是我们统称的甲骨文。 这东西年份的话,应该至少在七千年以上了。 有人说,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殊不知在华夏境内,已经好几次发现了超出五千年认知的文化遗迹了。 心中想着这些,我心中已经断定,我面前这块完整乌龟壳,是一件无价之宝。 至于上面的文字,和爷爷教我的甲骨文还有些不同,这上面的文字更抽象,更像是简笔画一样。 不过凭借我对甲骨文的理解,我还是读出了上面一段话的大致意思。 这是一段祭奠加占卜的文字。 大致内容如下:鹿血做饮,献于天神,亡故之人,期盼重生,大地(坤)、苍天(乾)享祭。 内容翻译成现在的字,看似不多,可实际上乌龟壳上却画了很多的字符,我们研究的甲骨文,基本就是一字一意了,可初期的甲骨文,往往是几个符号拼凑在一起是一个意思。 而我的这些翻译也未必是对的,我也只是大致的解读。 比如上面代表大地的甲骨文符号,以及代表苍天的符号,它们两个很紧凑,显然一个词语,我就翻译成了乾坤,可乾坤二字,那个时候有没有,还很难说。 不过用现代的话来概括的话,说成乾坤享祭,也是可以的。 我把我看到的这些一一说出,许捷那边就惊诧道:“你竟然读出来了?” 我疑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许捷说:“我们的确不知道,我们找了不少研究甲骨文的专家,把上面的部分文字拓下来给他们看,可是没有能够解读。” “甚至有人说,这些并不是甲骨文,而是早起人们的作画。” 说话的时候,许捷无奈地摇头。 我则是继续说:“其实早期能够掌握文字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在部落中拥有极高地位的人,或是部落的酋长,或是部落的祭祀,又或者是凌驾于部落和祭祀之上的天神。” 听到我说天神,许捷就疑惑道:“真仙?” 我摇头说:“不是,天神是和人一样,是一个种族,生而为神。” “真仙是人类修来的,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人的范畴。” “当然,天神这个种族,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传说中,有没有,并不好说。” 许捷点头。 我继续说:“我们继续说这个龟壳吧,虽然经历了数千年,可这龟壳的文字中,还是充满了大量的神秘气息,而这神秘气息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人的内息,另一部分则是一种位置的气息。” “而那种气息不是人的内息,也不是真仙的气息,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甚至更为强大的内息。” “难不成是天神的?” 当我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后,许捷也是诧异道:“天神的气息?” 许捷开始有些后悔把龟壳献出来了,他愣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这东西是我们许逊老祖修行期间从昆仑废墟中所取之物,相传我们老祖就是靠着这龟壳悟道成仙,只是我们许家人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老祖留下的剑法立家,并未有人真的从这龟壳中领悟到什么来。” “我们本以为龟壳悟道这种事儿,只是谣传,现在想来,还是我们太浅薄了。” 我则是笑道:“没关系,你们许家要是想要反悔,这个龟壳,你们大可以收回去,再找一样东西来典当就好了。” 许捷刚准备松口。 许立却站出来说了一句:“这种事儿是不能更改的,据我所知,天字列家族,所有家族的命脉宝物都在荣吉本部的手里捏着,我们许家也不能有所特殊,这龟壳我们许家代代相传,不能觉得没用的就送出去,宗大朝奉点出了其中要义,我们觉得有用了,就收回来,那样的话,我们许家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了。” 说罢,许立将匣子盖上,然后递给我说:“宗大朝奉,请您务必收下。” 见状,我也是笑了笑说:“我这就代荣吉收下了,回头我就安排袁叔叔给你们登记上。” 许立点头。 我这边则是把箱子递给李成二说:“你给我看好了。” 李成二就说:“放心好了,除非我死,否则箱子丢不了。” 此时的许捷深吸了一口气,也并没有因为许立的行为而怪责许立,反而是笑了笑说:“是我的心里的自私作祟,在大义面前,还是许立这小子守得住底线,我真是有点老糊涂了,差点犯了错。” 许捷能够这么快做出反思,也是难得了。 如果欧阳震悳能有许家人这样的反省能力,X小组也不会落的如今被天机盟控制的下场。 许立那边则是对着许捷说道:“老太爷,你又开始夸我了,再这么夸我,我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许捷笑道:“翘尾巴,你是我看着长大了,就没有见你翘过尾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谦逊的人了,这也是我喜欢你小子的地方,咱们许家的剑法,谦则通达,骄则闭塞,这也是能够短时间内重塑剑灵的原因。” “当然,这也少不了宗大朝奉的帮忙。” 说着许捷看向我,对着我拱手,以示感谢。 我则是摇头说:“这并不算什么,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 这个时候许立又把捧着长匣子的汉服女子叫到身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件礼物,是我私人送与你的。” “当然,说是我私人送的,其实也包含了我们整个许家的心意,凭我个人之力,我还弄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说着许立就把长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通体透着寒光,看起来灵气飘然的长剑。 那长剑并没有一米五长,只有差不多一米二三的样子,盒子空余的位置放着很多玉石,那些玉石上刻有奇怪的铭文,那些铭文连接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将玉石的灵气全部送到剑体之内。 而我也看出,那些玉石也都是被人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玉,都是透着一丝灵智的。 以玉养剑,这也是绝了。 玉本来就透着一丝君子之气,而剑又是兵器中的君子,这样以来养出来的剑,也会透着一股的正气。 看着那把剑,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我从来没有看到如此有灵气的剑。 这把剑甚至超过了许立的池鱼剑。 许立能把这剑送给我,足以见得许立对荣吉,对我的忠心。 当然,这绝对不是单单的忠心,其中也有朋友之间的友谊。 这里面的情愫,是很复杂的。 一番思索之后,我就问许立:“你真要把这剑送给我?” 许立点头说:“是的,这把剑,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剑,铸剑的人是我父亲,这把剑刚被铸造出来的时候,我们家族的人其实是瞧不上它的,因为它的气势不够,相比于其他的剑,显得格外甚至有些柔弱。” “父亲说,这是我将来有所成就的时候,要用的佩剑,让我精心去养,我也照做了。” “当然其中少不了父亲的指导,最终这把剑才有了这般的模样。” “我如今有了池鱼剑,所以这把剑,我想送给你,不仅仅因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更多的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我许立的挚友,可以舍命的挚友。” 说罢,许立握住那柄长剑的剑柄。 “嗡嗡嗡……” 那长剑似乎在抗争,一股强大的剑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小院,不少人都捂着耳朵感觉到一丝的不适。 许立笑了笑,然后把长剑直接丢给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接剑!” 我连忙抬手,那长剑就落到了我的手中。 “嗡嗡嗡……” 又是一阵剑鸣,我的手腕剧烈抖动,不过我并没有松开长剑,因为我的内息竟然不自觉地被这把剑给引了出来,内息瞬间缠绕住长剑,我的内息想要驯服这把桀骜之剑。 许立看着我说:“宗大朝奉,在你降服这把剑之前,请你给它先赐名吧。” 我想了想就说:“你那把剑叫池鱼,我这剑就叫做羁鸟吧。”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希望荣吉和许家,坚守本心。” 正文 第971章 训剑 第971章 训剑 我为长剑起名之后,许立也是点头说:“这么说来,你这把剑和我的池鱼剑,还是兄弟剑了。” 我点头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等许立继续说什么,许捷那边就道:“宗大朝奉,这把剑一身的君子气息,不会那么容易栖身于人下,你要降得住它才行,否则即便是这把剑送给你了,你也只能将其当成一个摆件,无法运用到实战中去。” 许立也是说:“的确如此,宗大朝奉,要不要现在试一试,当然,如果失败了,也不用着急,您可以将其带回去慢慢地降服。” 我则是笑道:“这把剑已经激起了我的求胜欲望,我想现在试一试。” 许立一挥手,院子中间的那些许家人自动的搬走桌椅给我空出一个直径差不多十米左右的区域。 我也是握着“嗡嗡”直响的羁鸟长剑,缓缓走向了那一圈空地的正中央。 立定之后,我看着手中的羁鸟剑慢慢说了一句:“许家人的剑法,谦逊则通达,桀骜就会闭塞,你身为许家的剑,应该放下身上的这股傲气……” 不等我话说完,我手中的羁鸟剑就抖动的更为厉害了。 同时还有一股剑气要从长剑中迸发出来,好像是随时准备攻击我,从而逃脱我的掌控。 我自然不会让一把剑得逞,便说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陪你玩下!” 说罢,我将自己的内息飞快灌入,将长剑中聚集的剑气全给它散掉了。 剑有自己的意识,可身为握剑之人,也有掌控长剑的权力。 这是权力和意识的交锋。 深吸一口气,在调动内息的时候,我也是将自己符箓外周天的气息控制起来,让自己的武道乾坤的内息完全释放出来。 一瞬间,武道乾坤的外周天就在我的周身迸发开来,太极八卦之内,所有的气息都被完全压制住了。 包括这羁鸟剑的剑气。 不过我并没有一味的强压,而是将自己内心想要和羁鸟剑一起并肩作战,以及想要和许立成为好朋友的想法,全部灌输给了羁鸟剑。 羁鸟剑慢慢地才冷静下来。 我的内息碾压羁鸟剑,在感情上的表达,也赢得了羁鸟剑在人品上对我的认同。 所以羁鸟剑的轰鸣声音开始越来越小,最后彻底的消失,在我手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羁鸟剑就这么被我驯服了。 我这边还觉得有些不尽兴,许立那边却是一脸的惊愕说:“就这么驯服了?” 我说:“好像是。” 说罢,我又握着手中的羁鸟剑抖动了几下。 长剑每一次抖动,都十分的乖巧,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 许立叹了口气说:“宗大朝奉,你在剑术上如果肯下工夫,将来的造诣不会低的,甚至说,会很高。” 我道:“我学的东西已经很杂了,我争取。” 许立则是摇头说:“这不算什么,我听闻荣吉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号称史上最强的大朝奉——云之寒,他就精通天字列诸家,地字列大部分家族的神通绝技,你应该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我说:“我成不了,我对太多的神通不感兴趣。” 说话的时候,许立捧着刚才装剑的长木匣子走过来,然后将其递给我说:“继续用它来装剑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长剑放入木匣子。 许立盖上盖子,把木匣子递给我说:“宗大朝奉,以后我们许家就是荣吉的人了。” 我点头说:“嗯,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说罢,我就捧着木匣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些搬走的桌椅又搬了回来。 接下来就是酒席的时间了。 宴席上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正事儿,偶尔说些正事,也都是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气氛十分的欢愉。 宴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许家的人在收拾东西,我们则是先回了许家人给我们安排的房间。 回房的时候,我也看了看方思,因为他今天一晚上都没有说什么,他这次来,更像是专门来给我撑场面的。 老御四家,在江湖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我看方思的时候,他也是对我笑了笑,好像是对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许家给我的房间很不错,虽然是石头结构,可里面的装饰却十分的奢华,不少都是名贵的红木家具,特别是那床榻,更是上了年头的古红木。 睡在那床榻上,我都有些梦回百年前的感觉。 这一天下来,在许家的诸多事情都很顺利,我睡的也很踏实。 晚上的虫鸣、禅音让我也是觉得很动听,好像是美妙的音符。 因为睡的好,次日我醒的也早,起床之后,我才发现,我这房子的后面是一个小花园,于是我就到花园里面开始打拳。 至于许立送我的羁鸟剑,我并没有拿出来用。 我不想表现的像是一个刚得到玩具的孩子,拿在手中不肯放手,我要表现的更为成熟一点。 在花园里打了几套拳之后,我就看到狐小莲也走了过来。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今天准备离开许家吗?” 我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安排吗?” 狐小莲就说:“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我有些猜不到是什么事儿,就道:“说来听听。” 狐小莲就说:“把你的那把羁鸟剑借我用段时间。” 我笑道:“我是没问题,只不过那把剑未必愿意让你用。” 狐小莲说:“我不用它做什么,你就让我背着它就行,就当我是你的剑奴,我替你背剑。” 我一脸疑惑问道:“这是为啥,你背着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狐小莲就说:“那把剑不同寻常,你和许立可能都没有发现,那把剑除了灵气逼人,其中还藏着一些机缘,而我敢笃定,那其中的机缘与你,与许立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你们都没有发现它。” 机缘? 我仔细回想昨晚接触那把剑时候的情况,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机缘。 正当我准备追问的时候,花园的门口跑来一个许家的晚辈,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看到我张了下嘴,又停住了。 大概是被我看了一眼,更紧张了,一时间忘记说啥了。 见状我就笑着问了一句:“找我?” 那少年点了点头说:“嗯,是我家老爷让我找你的,对了,我家老爷就是家主的父亲。” 我疑惑道:“许野?” 少年点头说:“嗯,我家老爷想请您过去吃个早茶。” 我点头说:“也好,正好我有点饿了。” 少年立刻做了请的手势。 我则是摆摆手说:“别这么心急,我这一身的汗,我先去冲洗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少年说:“我等您。” 我并没有太着急,而是磨磨蹭蹭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少年依旧很有耐心地在那里等着。 至于狐小莲,也在门口等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那把剑,所以我出来的时候,就把装剑的长匣子给她说:“喏,你要愿意拿着,就拿着吧。” 狐小莲笑道:“好。” 我继续说:“你去找小狐狸,让他给你在木匣子上弄个带子,这样可以方便你背着。” 狐小莲点头就去找弓泽狐了。 我则是随着那少年去了许野的住处。 许野住的院子和大部分的许家人住的院子不一样,许家人全部都是舞刀弄枪,院子里很少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都是一口水瓮,一些木桩,箭靶。 而许野的院子里面全部都是花花草草,就连小院的院墙上,也是爬满了爬山虎的藤蔓。 进了院子,花草之间有一条小径,还有一个十多平的鱼塘,鱼塘中间做了一个小喷泉,里面还有不少的小碗莲花,池子里没有大鱼,都是一些只有手指长短的小鱼。 这些鱼儿的精神头也都很好。 随着少年走过小径,过了鱼塘,我们就到了许野的门前,还没有到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许野也是从屋子里迎了出来说:“宗大朝奉,让您亲自跑过来,我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我摆摆手说:“我是来蹭饭的,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一些规矩有时候必须讲究,可有时候就要放下,不然身边就不会再有朋友了,我放下自己的姿态,就是想要了解许野这个人,想和他做个朋友。 我对许野感兴趣,也是因为我想知道,许野身上到底有何种能力,会让我觉得改变许家的人是许野,而非许立。 进了许野的房间,我就看到墙壁上挂着很多的画,而这些画有山水,有花草,还有鱼虾…… 每一幅画都展示出了非凡的画工,这样的国画造诣,世间罕见,甚至历史上一些有名的画匠都要败下阵来。 看着这些画,我诧异道:“这些都是您画的?” 许野笑道:“闲来无事,随意涂鸦而已,宗大朝奉要是喜欢,取一幅便是。” 我已经被一幅画给吸引了,那画上是一只狐狸! 正文 第973章 和谈 第973章 和谈 听到江尺的名字,我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在我看来,X小组现在内部的情况一大堆,他刚上任应该在处理内部的各种问题才对,不应该分神来和我接触。 我愣了几秒,江尺也没有吭声,而是很耐心地等我回答。 “原来是X小组的新任大领导啊,不知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缓缓开口问道。 江尺继续道:“我想要谈一下荣吉和X小组的一些合作问题,咱们在你们荣吉临时监狱共同抗敌,我们X小组的大领导还在这次意外中身殒,现在我接任了大领导的位置,我不想让X小组和荣吉的合作断了,我们应该继续加强彼此之间的合作。” 这江尺还真是不要脸了。 欧阳震悳的死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至于我们对外宣布的情况,只是为了稳定江湖大局而已,这江尺莫不以为欧阳震悳真是被真仙打死的啊? 心里这么想,可我嘴上并没有揭穿江尺而是笑道:“合作的话,我们荣吉自然是愿意的,这样吧,明天晚上,董福楼,清水阁包厢见。” 江尺也是立刻答道:“好!” 我们没有再彼此废话,而是挂了电话。 蒋苏亚在旁边就问我:“怎么了,X小组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我摇头说:“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等我明天和那个江尺见了面就知道了。” 接下来我和蒋苏亚也没有再花时间在外面瞎转,很快我们就回了别墅那边,夏薇至、邵怡、李成二还没从龙山寺那边回来,弓泽狐现在应该也在陪吴秀秀看夜场的电影,我只能找到狐小莲,把这件事儿和她说了一下。 狐小莲听罢就说:“宗老板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临时监狱的事儿闹的很大,虽然我们对外宣布了欧阳震悳是被真仙打死的,可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我们没有办法管住每个人的嘴,他们就算发过誓,可字里行间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出去,被聪明人听了,猜也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所以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也是不少的,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荣吉和X小组要开战了。” “毕竟X小组的大领导许立带着许家加入了荣吉,成了荣吉天字列家族的族长。” “X小组,江湖小组,大部分人成员全部加入了荣吉,而荣吉也专门成立了一个江湖小组。” “种种迹象都表明,荣吉在蚕食X小组。” 我笑道:“我们也是被迫的。” 狐小莲点头说:“话虽如此,可在外界看来,好像是我们荣吉把X小组给怎样了,我们是强势的一方。” “甚至是挑起争端的一方。” 我道:“的确是这样。” 狐小莲继续说:“所以这次会见就有必要了,虽然不能制止谣言,但是可以让江湖人看到,荣吉和X小组还没有到了非打不可的程度,我们还是可以坐下谈的,所以你们这次会面,也是给江湖人吃的一颗定心丸。” “毕竟大部人是不希望生在一个混乱的江湖局面之中。” 我道:“有你这番话,我明天就可以放心去了。” 狐小莲说:“宗老板,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很好的习惯。” 我疑惑道:“什么好习惯?” 狐小莲笑着说:“你就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会向旁人询问一下意见,这样以来旁人的一些想法就会融入你的想法之中,让你心中的计划变得更加的完美。” “当然,你还不是盲目的听从,而是有筛选的。” “这是很难得的。” 我道:“兴许是我不够自信。” 狐小莲摇头说:“你这不是不自信,而是谨慎,这种谨慎的程度,远远达不到不自信,而是一种谋局者刚刚好的程度,希望你以后能继续保持下去。” 听狐小莲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这两年我的确是成长了不少,我在听取别人意见,到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再到把自己的想法和别人的相融合,最后慢慢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还是狐小莲点醒了我。 谈完之后,我便回房睡觉去了。 蒋苏亚今天也开心,我回到房间后,她还主动送上了香吻,我差一点就没忍住…… 当然,因为蒋苏亚体内龙魂气息的缘故,最后我俩还是没发生啥。 次日一整天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转眼便到了晚上我和江尺见面的时间。 我这次去只带了狐小莲一个人。 她背着一个长长的剑匣格外的显眼,加上本来就很好看,所以走在董福楼大堂里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而狐小莲则是一脸的不在乎。 当然,和往常一样,还是蔡徵耀亲自来接我们。 走上电梯的时候,我才对蔡徵耀说了一句:“又来麻烦你了。” 蔡徵耀笑道:“宗老板,你这是什么话,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让我心里可是惶恐的很啊。” 简单说了几句,蔡徵耀就说:“清水阁的那个客人已经在等你们了,他没带人,我也排查了一下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危险品。” 出了许立那次事件之后,和我有关的事儿,蔡徵耀也是变得谨慎了起来。 我则是笑了笑道:“你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吗?” 蔡徵耀摇头。 我说:“他是X小组的新任大领导江尺,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品。” 蔡徵耀“啊”了一声,显得十分惊讶。 我继续说:“你放心,他威胁不到我。” 蔡徵耀点了点头,好像还有话要说。 我就问:“没事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相应的楼层,出了电梯蔡徵耀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今天高家的家主高宠,也在这里开了一个包厢,就在楼下,他也宴请了一个人,那人好像是从国外来的,我感觉那人身上有些不俗的江湖气息,应该是一个高手。” 我“哦”了一声,表面平静,可心里却是一惊,因为这些事儿我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向我汇报,而且高家也没有向我透露任何的消息。 不过也有可能是蔡徵耀表述有些夸张,毕竟高手的定义在他眼里和在我眼里是不一样的。 想着这些我就对蔡徵耀说:“我在这里的事儿,你想办法让高宠知道,但是不能表述的太明显,你看下高宠什么反应。” 蔡徵耀心领神会地点头。 很快我就到了清水阁的门口,我和狐小莲推门进去,蔡徵耀则是直接离开了。 这包厢里面已经放了不少菜,还有两瓶酒,酒菜都没有动过。 而我也是在桌子旁边看到一个差不多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坐的笔直,穿着一身太极装,所坐位置的桌面上也放着一个剑匣子。 不过他的剑匣子就要比我的短了不少。 我们相互打量了一下,那人站起身对着我拱手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恭候多时了。” 我带着疑惑问了一句:“你就是江尺?” 对面男人点头说:“在下正是江尺,宗大朝奉请坐,这地点是你选的,可这顿饭,我来买单,算是我请的。” 我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坐了下去。 狐小莲在关上房门之后,也是坐了下去。 江尺见我坐下便道:“宗大朝奉,这次来,我也不废话,我是想要修复荣吉和X小组的关系。” 我说:“是真修复,还是……” 江尺打断我说:“自然是真心修复,你可能听到一些谣言,说我是天机盟在X小组的卧底,我不否认,我的确和天机盟有着不浅的关系,可说我是卧底,我却还是不认的,我的骨子里,还是一个X小组的人。” “不过呢,我比较特殊,我支持天机盟和X小组的融合,也支持天机盟在X小组内部的一些改革!” 这江尺倒是十分的坦诚。 我则是直接问江尺:“包括试图操控国运这种事儿,你也觉得天机盟做法是对的吗?” 江尺想了想说:“这个咱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不想和宗大朝奉辩论这个问题。” 我说:“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如果在这件事儿上,我们达不成共识,那我们所有的合作都徒有虚表,只是骗骗江湖人罢了。” 江尺又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说天机盟操控国运,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天机盟只是想要介入国运走向,对国运进行一些调整,让华夏变得更好罢了。” 我说:“个人的介入,或者一个小团体的介入,都会往国运中加入一个小团体的意识,这种做法往往会损害大众的利益,所以我还是不能苟同你们的做法。” 江尺又说:“这样,我们X小组暂时放弃在国运上的所有计划,我们先停止明里暗里的争斗,把目光放到更迫切的事儿上,如何。” 我问:“哦,这样最好,可更迫切的事儿是什么呢?” 江尺说:“国外的那部分天机盟……” 正文 第974章 求人 第974章 求人 国外天机盟? 听到这里我就诧异道:“哦,我怎么觉得你们一直在合作啊,怎么开始针对他们了?” 我这话其实在试探江尺,我想知道他们对国外天机盟的态度,当然我这试探很明显,我只是想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下他对国外天机盟的态度。 江尺笑了笑说:“合作,合作只是国内一部分被腐蚀的人自相情愿罢了,我在心里极为排斥那一部分人,我是X小组的大领导,我只做对X小组有利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头说:“对X小组最有利的事儿,就是把天机盟从你们内部踢出去。” 江尺忽然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想着把天机盟踢出去,不过不是现在,我还需要借天机盟的这一股力,来完成我心中的梦想。” 我问:“操控国运?” 江尺摇头说:“操控国运并非我所做之事的最终目的,操控国运只是为了所谋之事的一个环节而已。”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这江尺所说不假,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的野心极其之大。 江尺笑了笑说:“宗老板,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今天能过来和您谈,就已经证明了我心中的诚意,我跟你说这些事儿,也是出于我的诚意告诉你的。” “另外,我还可以向你保证,我所谋之事,绝对不是对江湖不利,绝对不是对苍生不利,我所谋便是天下之安危。” 我笑道:“你说的这么热闹,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你在忽悠我。” 江尺说:“这就看宗老板的直觉是不是准了,我只能说这么多,要不要合作,全凭宗大朝奉决断。” 说话的时候,江尺拿起酒瓶子走到我身边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宗老板,我先敬你一杯,至于要不要合作,并不重要,我这一杯是敬你的英雄少年。” 我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和江尺碰了一杯说:“多谢美赞。” 我们一饮而尽,江尺笑着说:“这紧接着就是第二杯。” 说着江尺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直接又给我添满了,而我没有推脱,我想听他敬我第二杯酒的理由是啥。 江尺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了一句:“这第二杯呢,敬我们合作顺利。” 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就断定我就会和你合作。” 江尺笑了笑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您会和我合作。” 我说:“你的直觉要是不准呢?” 江尺继续坚定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听到江尺这么说,我忽然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了,我将杯子和他一碰说:“祝贺我们合作愉快!” 我这么一说,狐小莲也是略显惊诧地问了一句:“宗老板,你真就答应了,搞什么啊?” 我笑而不语,而是和江尺碰了一杯。 江尺深吸一口气道:“宗老板,具体的合作事宜,我会派一个人和你具体沟通,今天我们接下来就安安静静地吃饭,不提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了。” 我说:“正合我意。” 接下来我们就是各自吃各自的东西,吃了一会儿,也没人说话。 江尺不一会儿就站起身说:“宗老板,你们继续吃,我有事儿先走了,账我结了。” 我点头。 江尺起身离开,他走的很匆忙,我看的出来,他在省城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看着江尺离开,狐小莲把包厢门关上然后对我说:“宗老板,你觉得江尺去干嘛?” 我想了一下说:“薛铭新走后,省城这边的X小组应该会出一些问题,如果我猜的不错,省城这边的江湖小组会大幅度进行调整,目的自然是为了监视我们荣吉总部,以及三家天字列的情况。” 狐小莲问:“要不要安排人调查一下?” 我摇头说:“不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安排和我沟通的人,应该就是将来统管省城X小组某一个组的负责人,这个不用继续调查了。” 狐小莲又问我:“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忽然答应和江尺合作了?” 我想了想说:“也是我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我,我需要和江尺合作一下才能了解他的目的。” “了解他的目的,对荣吉,对天下苍生,也是有好处的。” 狐小莲说:“我怎么觉得你被他牵扯进去了?” “你这是入了他的局啊?” 我摇摇头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被江尺算计的。” 听到我这么说,狐小莲就摆摆手道:“也罢,你现在的城府越来越深了,我也觉得你没有那么容易上江尺的当。” 说罢,狐小莲继续吃东西。 我这边也是继续慢悠悠地吃东西。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听到有人敲包厢的门。 我问:“谁啊。” 很快高宠的声音就传来:“是我,宗大朝奉,我高宠!” 狐小莲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这半天不走,不就是在等他吗。” 我笑了笑说:“进来吧。” 高宠推门进来,他的身边还跟着混血的中年女人,女人的眸子是蓝色的,头发乌黑,高高的鼻梁,肤色偏白。 样貌和身条都是一等一的好。 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气息很强,她的实力最起码在中段天师的样子。 我打量了女人几眼,就问高宠:“这位是?” 高宠立刻向我介绍说:“宗大朝奉,这位是秦冰女士,是从北美过来的,以前我们高家在国外的时候主要生意合伙人之一。” 我点了点头。 秦冰立刻伸手过来和我握手同时说道:“宗大朝奉,久仰你的大名,听说你在这里吃饭,是我缠着高大哥带我来见您的,希望您不要责怪高大哥。” 秦冰的普通话说的十分标准。 我道:“不会,是高家人的朋友,那也是我们荣吉的朋友,不知道您这次来我们华夏是为了何事呢,如果是一些生意上合作,说不定我们荣吉能够帮助你和高家更上一层楼呢。”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指了指包厢里空的座位说:“进来坐下吧,这里的菜很多,基本没有怎么动,不嫌弃的话坐下一起吃点,反正有人已经结账了。” 高宠和秦冰一起进来,坐下后,高宠还要加菜。 我就打断高宠说:“别浪费。” 高宠也是点了点头。 此时秦冰就直接对我说:“其实我这次来华夏并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儿,高家人在撤出北美的时候,大部分的资产都有我父亲给收购了,我们的生意往来也在很紧密的进行着,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些江湖上的事宜。” 江湖? 我带着疑惑地眼神看向秦冰,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秦冰继续说:“我父亲想要去一趟昆仑废墟,但是我们懂华夏的规矩,就想着请华夏江湖人,给我们做向导,带着我们去一趟昆仑废墟。” 高宠也是一脸难办的表情看向我,显然是在等着我表态,我如果不同意,高家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问秦冰:“你们去昆仑废墟的目的是什么?” 秦冰就说:“实不相瞒,我父亲得了一种怪病,然后在唐人街找了一个中医的名手给看了看,对方开出了一剂药,那药只有昆仑废墟中才有,得了那药,我父亲能够再活二三十年也不是问题,要是没有那药,我父亲可能过了今年夏天,就要驾鹤西游了。” 我道:“你就别让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了,你就直接把整件事儿从头详细给我讲一遍吧,我也给你说个实话,能不能去昆仑废墟,高家做不了主的,你为难他们也没有用,你得说动我,我点头了,我才能让人带你去昆仑,或者我亲自和你去都行。” 秦冰点头,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这件事儿说来有点长,还和一个天机盟的组织有些关系……” 正文 第975章 风起 第975章 风起 说到天机盟的时候,秦冰看了看我,好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这边的表情管理自然也是很到位,我表情波澜不惊,一副静静等着秦冰往下讲的样子。 秦冰从我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便继续说道:“我听我父亲说,我家祖上其实是清末的时候,从华夏到北美的铁路劳工,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被当地的白人歧视,欺负。” “后来我祖上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成立了华工会,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当地华工的利益,起初只是一个小城的华工会,后来迅速扩展成了一个全北美的组织。” “因为华工会扩展速度极快,引起了当地人一些帮派的注意。” “我们自然也和当地的帮派产生了冲突,甚至是厮杀。” “双方互有输赢。” “也是经过了一些战斗,我们华工会才得以在北美站稳脚跟,并且拥有了自己的产业,比如码头、航运公司,再到后来的贸易,房地产等等。” “不过华工会发展也有瓶颈,那就是越来越北美化,华工会本质是保护华工的性质也在悄然地发生改变。” “华工会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就在这个时候,国内一部分极为厉害的隶属天机盟的江湖人来到了北美,其实他们分成了很多部分,一部分去了东洋,一部分去了欧洲,另一部分则是到了北美。” “这些人都是天机盟的分支。” “到了北美的这一部分人,迅速的潜入了华工会,并且逐渐在实质上操控了华工会。” “我的祖上则是带着一部分华工会的元老从其中分离了出来,成立的新华工会,因为他们觉得华工会性质变了,加上天机盟成员的介入,让华工会更加的利益化,不仅保护华工成为一纸空谈,甚至有些人还连手当地一些势力欺负和压榨华工。” “而我父亲这一部分人成立的新华工会,也没有坚持多久,不少元老都被天机盟拉拢,进而离开了新华工会。” “新华工会也是就此解散。” “不过我的祖上并没有向天机盟的人妥协,而是在新华工会解散后,靠着自己家族的努力在北美创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当然这也少不了高家人的帮忙。” “我们和高家联手,在北美的生意,以及江湖上才站稳了脚跟。” “如此一来,我们家族,以及高家,自然就和以天机盟为首控制的华工会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我们之间也有不少的战斗,其中最有名的几次就是华工会对高家人的暗杀。” “高宠大哥的父母,以及前妻,还有一个儿子,全部死于华工会策划的暗杀行动中。” “据我所知,那位暗杀的高手是天机盟从国内找来的,现在那个人,还潜藏在国内天机盟中,为了报仇,高宠大哥放弃北美全部的生意,在你爷爷的劝说下回了华夏。” “没有了高家的支持,我们秦家只能转而和北美的一些帮派合作,比如巫师协会、骑士协会,进而才能不被华工会打压。” “不过以天机盟为首的华工会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我们秦家祖上是华工会的元老之一,我们秦家不除,天机盟为首的华工会就显得不够正统,所以不久前天机盟的人再次实施了暗杀行动,我父亲逃过一劫,不过却被天机盟人用一种很厉害的祸根胎的毒素所伤,进而得了一种怪病,父亲的肢体开始渐渐没有力气,体内的气脉也开始缩减,身体衰老明显快了了很多。” “直到我们求助唐人街那位有名的医师之后,他告诉我们,在昆仑废墟有一种叫血莲子的花,那花可以治我父亲的病。” “所以,我便来了华夏,寻求高家的帮忙。” 这秦冰倒是说的十分的详细。 我点了点头说:“如此说来,高家人一早就知道天机盟的存在,而且高家的仇人就是天机盟了。” 我转头看向高宠。 高宠深吸一口气说:“宗大朝奉,关于天机盟的事儿,不是我不告诉您,而是我回国的时候答应过宗延平前辈,你要是不发现这些事儿,我们高家人,绝对不能告诉你。” “至于其中的缘由,您要找宗延平前辈去问。” 我说:“不用问了,他无非是想要保护我,我太早接触天机盟,只会被天机盟耍的体无完肤,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有能力和天机盟周旋了。” 高宠点了点头。 我看着秦冰问:“对了,你说的那位唐人街的有名的医师叫什么,会不会是胡乱给你诊断,然后瞎说了一剂药方。” 秦冰说:“绝对不是瞎说,那位医师其实和你们荣吉有些关系的。” 我不禁露出一丝的疑惑。 秦冰继续说:“那位医师叫司徒乘除,司徒姓,加减乘除的乘除,是你们荣吉医家前辈,邵元培的第十二个徒弟。” 邵元培的徒弟,那医术肯定没有问题了。 而且根据我掌握的资料里,邵元培前辈的第十二个徒弟的确叫司徒乘除,只是他的行踪,我一直没有听说过。 没想到是去了北美。 当然,这个消息我也要简单核实一下。 所以我就对秦冰说:“这样吧,下个月我可能会去一趟北美,到时候我去见见令尊,如果你所言属实,我会考虑以荣吉的名义把你父亲接到华夏来治疗。” “当然,我这是给高家的面子。” 听到我这么说,秦冰立刻激动道:“多谢宗大朝奉!” 接着秦冰转向高宠,给了高宠一个拥抱说:“高大哥,谢谢你。” 高宠笑道:“还是感谢宗大朝奉吧。” 我看得出来,高宠也是很感激我的,毕竟我没有让高家在这次的事件中难做。 接下来高宠和秦冰也没有多说什么,稍微坐了一会儿就知趣的离开了。 俩人离开后,我和狐小莲也是离开了。 蔡徵耀还是亲自来送我们。 回去的路上狐小莲开车,车子刚启动,她就说道:“看来这次北美是非去不可了。” 我点头说:“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次北美之行,医家人要大放异彩了。” 狐小莲笑道:“你怎么预感的?” 我说:“首先枪械联盟的人,也是他们家的前辈受伤,秦冰家里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情况。” “小十三这次肯定是要出大力的。” 狐小莲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和狐小莲也是八卦了一下高宠和秦冰的关系。 我总觉得高宠和秦冰之间的关系有些非同寻常,从面相上看,两个人已经行了夫妻之实。 狐小莲对这类事儿也是很感兴趣,听到我从面相上分析,便也是说道:“我说过,狐狸对姻缘很敏感的,我觉得高宠和秦冰会走到一起,两个人之间,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小故事。” 我点点头说:“同意。” 我和狐小莲一起八卦高宠、秦冰,时间过的也很快,没多久我们就回了别墅这边。 接下来的几日,无论是荣吉,还是天机盟、X小组,都格外的平静,江湖仿若是恢复了正常。 可我心里清楚,还有一股暗流没有退去,那便是许家加入荣吉天字列的仪式,也就是许立和薛铭新的婚礼。 时间转眼就到了许立和薛铭新婚礼的前一天。 这几天邵怡、夏薇至和李成二也是从龙山寺回来了,因为方思已经开始进入了闭关状态,已经开始对突破大天师瓶颈,开始最后的冲刺了。 所以这一日,我们就在别墅里,围坐在大厅里商量着明天我在许立和薛铭新婚礼上的出场方式。 李成二就说:“我觉得咱们荣吉大朝奉的出场方式不能太随便了,我建议,吊威亚,让宗老板从房顶上直接落在舞台上,然后再摆一个帅气的姿势!”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说:“你是脑子被踢了吧,你见过那个证婚人是吊着威亚入场的,要吊威亚,也得是许立和薛铭新才行。” 夏薇至说:“要不,弄个箱子,从箱子里钻出来,吓他们一跳?” 我道:“放口棺材,我从里面爬出来,岂不是更带劲!” 夏薇至点头说:“也行!” 我道:“行你妹啊!” 弓泽狐和邵怡一直没吭声,两个人绞尽脑汁地在思考问题,大概是没有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正当我们想这些事儿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竟然是江尺打来的。 接了电话,江尺直接开口就道:“明天许立和薛铭新的婚礼,我也想去看一看,顺便介绍我们之间的联络人给你认识。” 我道:“不好吧,我们改天认识吧。” 江尺说:“如果要想让江湖彻底平静下来,那这次许立的婚礼没有X小组的人到场,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你放心,我们不是去找事儿的。” 正文 第977章 嗅天 第977章 嗅天 对于蒋苏亚的话,我并没有给出太多的反应,换做和蒋苏亚刚人死的时候,我可能想着快点和她完婚,可现在不一样了。 一方面我父亲并不愿意我和蒋苏亚尽早完婚,另一方面,我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成婚的时候。 见我没有反应,蒋苏亚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四周观察着,好像是在幻想着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宾客,除了许家人,我们这边坐的,几乎全部都是荣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婚礼开始之前,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江尺打来的,他告诉我说,他带的人已经到了楼下,让我打个招呼让他带的人上来。 我说了一声“好”,然后给许立打了个招呼。 许立面色有些为难,可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给楼下的人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这婚礼大厅的门口就缓缓走来了两个人。 为首的是江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绿色的花纹旗袍,身条格外的好,头发盘着,手里捏着一把圆形的纸扇,样子像极了风尘中的女子。 不过这模样,最少也是花魁级别的。 不少人看到江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特别是许立。 许立迎上去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能亲自来。” 江尺对着许立笑了笑,面色自然地说了一句:“你的大婚之日,我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恭贺新婚。” 说着江尺就看向我这边道:“除了向许立道喜,我也得向你说声祝贺,祝贺你们荣吉新增许家天字列。” 我对着江尺拱手说了一句:“谢了。” 许立指了指一个靠边的座位,让江尺坐下。 江尺却说:“我一会儿落座,我先过去和宗大朝奉说几句话。” 说罢,江尺带着那女人就从许立的身边经过,然后径直走向我这边。 李成二起身就要去拦江尺,不过却被我摁住手说:“让他过来。” 李成二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江尺身边的那个女人。 不过李成二看那女人的时候,并不是以往的色,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谨慎。 这倒是让我有些稀奇。 来到我身边后,江尺就说:“宗大朝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美女叫宋青,你叫她青青就好了,以后她就是省城X小组的负责人,原来这里的小组也被调走了,而是换成了宋青统领的特别A小组,以后在省城的业务,还仰望荣吉多多照顾。” 江尺介绍的时候,宋青左手捏着扇子,将其背到身后,右手轻轻伸出和我握手。 我也是适当握了一下。 当我碰到宋青右手的时候,一阵冰凉传遍我的全身,那一刻,我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这可是夏天! 我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手,宋青则是接着江尺的话说:“以后应该有很多会麻烦宗大朝奉的地方,还希望大朝奉不要厌烦才是。” 我道:“不会,以后咱们多多合作。” 我这样的表态,也是在给江湖传递一个信号,荣吉和X小组已经暂时放下了隔阂,江湖局势是稳定的。 而且,这次和江尺、宋青见面之后,我们荣吉和X小组也会迎来下一个小的蜜月期。 接下来,江尺就带着宋青坐到了较为偏僻的位置上,江尺也没有觉得失了面子。 这大概就是他比欧阳震悳高明的地方。 接下来,该来的客人几乎都来了,婚礼也是如期进行。 许立和薛铭新的婚礼并没有太多的花样,司仪是他们的家族,一般的流程,一般的进行着。 当轮到我这个证婚人上台讲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我只记得场下极为热烈的掌声。 不过我在心里是真心为许立和薛铭新祝福的,我也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并没有在大厅坐着,而是被许立请到了包厢。 在这包厢里,都是许家的长辈,当然也有许立的父亲。 我在这边反而觉得有些别扭,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后,我就起身离开,去了一个没人的包厢里坐着休息。 我在里面刚喘了一口气,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我道了一声进。 包厢的门就被轻轻地推开,接着一阵凉气传来,我定睛一看,进来的正是宋青。 我疑惑道:“什么事儿?” 宋青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看宗大朝奉一个人的性质好像并不是很高。” 我说:“我只是有点厌烦应付这热闹场面,觉得有些累,怎么了?” 宋青继续笑着说:“本来这些工作上的事儿,我并不打算在今天说的,可在看到宗大朝奉这个状态后,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提一句的。” 我没吭声,而是等着宋青继续说下文。 谁知宋青忽然对着我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道:“宗大朝奉,客家宋青,这厢有礼了。” 客家? 听到这里,我彻底懵了。 等我反应几秒就问:“你是客家在X小组的卧底?” 宋青摇头说:“并不算是卧底,因为我的身份,江尺是知道的,我算是代表客家加入X小组的,你也知道,客家和X小组也是一直有合作的,而我就是合作的桥梁,这次江尺让我负责和您联系,多半也是看重我的客家身份。” “而且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告诉您,我是客家人,也是客家中对您父亲十分尊敬的那一派的人。” “接下来X小组和您的合作,我会尽可能的偏袒你这边,当然前提是不能让X小组和客家蒙受太多的损失。” 我打断宋青说:“你这些话说的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一时消化不了。” 宋青说:“不要紧,我只是来告诉您这些事儿,您慢慢去核实,不急。” 说罢,宋青对我拱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思绪凌乱。 沉思了一会儿,我觉得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接通,我也是直接向父亲询问了有关宋青的事儿,父亲“嗯”了一声说:“宋青这个人,你还是可以相信,那小丫头人机灵的很,算是你的姐姐了,你也别为难她。” 我“啊”了一声说:“可是我们立场不同,为难肯定还是少不了的。” 父亲在电话那头就说:“你的为难在宋青眼里,多半也是淘气弟弟的一些撒娇,她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疑惑道:“宋青真有那么好。” 父亲说:“以后你相处一下就知道了。” 不等我再说话,父亲又说:“还有其他事儿吗,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挂了,我准备进山了,接下来可能会没有信号。” 我问父亲是不是进了昆仑深处。 父亲说:“是。” 我问这次在里面待多久。 父亲就说:“可能两三个月吧。” 我想了想就说:“近期一个月内,我应该也会去一趟昆仑废墟。” 父亲“哦”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了,便说:“我等你。” 说罢,父亲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也是清楚了,多半是东方韵娣向我父亲透露的消息。 挂了电话,包厢的门又响了,这次进来的蒋苏亚。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看样子喝的有些微醺。 我对着她笑了笑问:“喝了不少。” 蒋苏亚在我旁边坐下,然后靠近我的怀里说了一句:“嗯,不过今天很开心,你说,我们下一次参加的婚礼,会是谁的呀。” 我笑了笑说:“谁知道呢。” 蒋苏亚嘟嘴说了一句:“没劲。”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我怀里,而是在我怀里依偎的更紧了。 我则是对蒋苏亚说了一句:“我们也会有这样的一场婚礼,不对,是比这个更大,更好的婚礼。” 蒋苏亚眼睛里泛着亮光问我:“真的?” 我说:“真的!” 蒋苏亚笑道:“骗人是小狗。” 我说:“骗人是老母猪!” 我们说话的时候,蒋苏亚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显然是酒劲上来,让她有些困了。 而我正好也有了一个回家的理由。 和许立、薛铭新告别之后,我就和蒋苏亚离开了董福楼,蔡徵耀安排了一个司机,把我们送回了别墅那边。 至于其他人,我就没管他们,让他们尽情的喝,尽情的玩。 回到别墅这边,我抱着蒋苏亚上楼,当我把她放到床上时,她已经睡的很熟了。 我完全没有睡意,反而是有些饿了,就下楼去找吃的。 这个时候兰晓月恰好回来,我疑惑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兰晓月说:“人喝了酒,就容易饿,想吃东西,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找东西吃,就跟着一起回来了,我也不喜欢热闹。” 我看了看,李成二并没有一起回来。 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时,我的内息忽然“嗡”的一动,紧接着我冲出别墅的大门,看向了西边的天空。 方思的大天师天劫,要来了。 我感知到了数十里外的天象异变! 正文 第978章 夺天 第978章 夺天 见我冲出了房门,兰晓月也是愣了一下便追了出来问:“宗老板,怎么了?” 我道:“没事儿,你在家里照顾好小亚就好了,我出趟门。” 兰晓月连忙说:“你喝了酒,别开车。” 我说:“放心好了,我打车去。” 接着我便冲出了别墅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奔着西山的龙山寺去了。 一路上,我一直观察周围的天象变化,这才是天象刚刚聚集的阶段,天象出现最少还得两三个小时,时间上,完全赶得上。 这次能够感知到天象初期的一些变化,我心中多少有些兴奋,这说明我的相卜之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更上了一层楼,有了更高的造诣。 的哥一路上试图和我说话,我心里想着事儿,就“嗯”的几声,也不做更多的回答,所以的哥干脆放起了音乐。 现在路上还有些堵,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我才来到西山脚下,看门的师傅认得我,就直接放的哥开车上山了。 到了龙山寺的寺门前,我才下车,给的哥结了账,我就奔着邵元培所在的那座新庙去了。 到了门口,我就发现邵元培站在门口的台阶下捏着自己的胡子在沉思什么。 见我赶来,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我说:“来了。” 邵元培又说:“人在里面呢,应该还得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阴沉了下去,因为看着是要下雨了,所以这山上的游客也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濛濛细雨。 我和邵元培也是躲到了庙门口的房檐下。 邵元培这才问我:“你不是应该在许立的婚礼上吗,怎么忽然跑过来了,方老怪通知你的,还是你自己感知到了什么?” 我说:“是我自己感觉到了天象的变化,这才赶过来的,我知道,是方前辈要升大天师了。” 邵元培看我的眼神更为的诧异了,惊讶的表情之后,他便笑了笑说:“你小子的能力真是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就算是大天师的强者,几十里外感知到这里小范围的天象异样,也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可你却清楚地感知到了,还判断出了天象的缘由,荣吉有你这么一个大朝奉,也是荣吉的福分。” 我笑了笑,邵元培继续说:“常人都说荣吉有三个怪物,总部村槐公、地下监狱九娘、夜当的马叔,如今再加你一个,那就是大朝奉宗禹。” 我笑了笑说:“邵前辈,你这把我夸上天了。” 邵元培却没有笑,而是摇了摇头说:“我说的很中肯,别看你现在没有破大天师的门槛,可一般的大天师还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江湖上再来一个排名,前三甲必定有你。” 我摆摆手说:“怎么可能,我父亲第一,当世最强无可争辩,其次是我爷爷,而后还有几个大天师级别的人物,怎么也轮不到我。” 邵元培却说了一句:“你父亲当世第一不假,可是你爷爷进不了前三甲。” 我疑惑道:“那谁能进。” 邵元培想了想却不再吭声了。 我等了几分钟,见邵元培不肯回答,也就没有再追问,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空中的云雾已经变得更浓了,濛濛细雨也是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山间小路上的游客也是不见了踪迹。 大部分人下山了,小部分则是躲进了龙虎山的主庙里。 “当!” 就在这个时候,龙山寺山顶的钟声响起,这钟声悠长,好像是老僧的经文绕山而行。 钟声,让一场雨更有意境了。 伴随着钟声,我也是问邵元培:“邵前辈,您觉得方前辈这次突破的成功率有几成?” 邵元培稍作思考便说了一句:“差不多十成吧,方老怪为了这一天做足了准备,本来半年前他就有机会升段的,可他却生生给压了下去,准备了半年,一切都成熟了,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远处小路的雨雾中有一个身影撑着伞缓缓走来。 我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尺。 他也感觉到了这边的天象?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江尺已经站到了台阶下面,他抬头看了看屋檐下的我和邵元培说道:“宗大朝奉,邵前辈,我可否到那屋檐下避一避雨。” 邵元培看了看我,显然是让我拿主意。 我想了下就说:“请便。” 江尺来到屋檐下合了伞便说:“这雨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多半是和屋里的那位进阶大天师有关吧。” 我问江尺:“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江尺就说:“天机盟也有几个高手精通天象的异变,他们观察到了这里的变化,然后通知了我,让我过来看看,可现在看来,我还是晚了一些,宗大朝奉,你早就发现了。” 我问:“你过来看看,只是单纯的看看吗,别想着捣乱。” 江尺随即笑道:“荣吉和X小组,正是要合作的紧要关头,我可不会不顾全大局,你放心好了,我不仅不会捣乱,我还会和你们一样,守护方前辈渡劫顺利。” 我“哦”了一声。 江尺则是继续说:“江湖上需要足够数量的大天师。” 江尺这话很有深意,而我则是隐隐觉得,好像所有的大天师,都是他某个大计划的一部分。 我正在想这些的时候,天空的乌云越叠越厚,几道雷电已经开始在云层之中怒吼。 “轰隆隆……” 雷声轰鸣,可闪电却在云层中藏的很深,只能隐隐看到有亮光在闪动。 整个大地仿若都暗了下来。 我心里清楚,方思的大天师劫要来了。 “咔嚓!” 一道雷电毫无征兆地穿破云层,犹如一条巨龙直接钻入了方思所在的寺庙之中。 “轰!” 一声巨响,几片碎瓦片从院子里飞出,掉在门口。 接着我也是看到一阵黑烟从庙内升起,不过很快雨水就把黑烟给浇了下去,若不是离的近根本看不到,因为此时的雨已经下大了,瓢泼大雨掀起的雨雾,让能见度变得很低。 再看空中,雷声阵阵,闪电依旧在嘶吼,不过终究没有再落下什么闪电来。 这大天师的天劫基本都是一道天雷,看样子方思的天劫结束了,而我也是发现,方思的这次天劫好像比许立的那次,威力更大一些。 隔了几秒中,邵元培就说了一句:“成了。” 说罢,他就推开了门,绕着小走廊来到了那个被天雷劈出一个大洞的房间门口。 此时方思也是从里面推门走出,他的精气神看起来格外的好,面露红光,身上的气势也是明显达到了大天师的境界。 方思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你来了,我已经算是大天师的境界了。” 我赶紧说:“你不赶紧稳固下,急着跑出来做什么。” 方思笑着说:“调整内息,是稳固的法子,不过那是一般修行人的做法,不是我们诡家的做法,我现在就要吞噬这天象气息,进而稳固自己的修为,甚至可以趁胜追击,再上一层楼。” 说罢,方思忽然捏动指诀,一团黑雾从他掌心冒出,然后化为一头黑虎的模样飘在这小院子的上空。 巨虎腾空,先是懒洋洋地打了一个瞌睡,然后身躯一展,对着天空便发出了一声咆哮:“嗷!” 这一声呼啸震慑山川。 随着呼啸传来,一声惊雷也是也是空中散开。 “轰隆隆……” 再接着是山顶的钟声。 “嗡嗡嗡……” 钟声的轰鸣好像是迎合虎啸和雷鸣。 杂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也可以让山上那些没走的游客不至于乱想。 再看黑虎,一声虎啸之后,我就能够清楚看到,空气中不少的气息连成了细线,然后钻入黑虎的口中。 而黑虎身上又有无数的细线连接在方思的身上,将黑虎吞噬来的天象气息传给方思。 方思的内息运转速度也是极快,他的内息正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将天象的气息化为他本身的内息融入自己的身体。 进而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由震惊万分。 邵元培却说:“这是诡家的秘术,夺天之法。” “天象气息散落大地,大部分的情况下,不会被吸收,会慢慢地散去,进而滋补周围的风水。” “而夺天之法,则是夺了附近风水的天机,将其强行转化为自己的修行之力。” “当然,这秘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只有诡家那些早就数命缠身的人才能施展,并且不被天机反噬,一般人,那就等死吧。” 数命缠身? 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我对诡家的了解还是很不够的啊。 我和邵元培正在谈话的时候,江尺却忽然说了一句:“来了,八段天师!” 我更为惊讶:“这就升八段了? 开挂了吧!” 正文 第980章 急促 第980章 急促 布局?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我先是惊讶,然后笑着说道:“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只有我父亲和爷爷能够影响袁叔叔的想法,那布局的人,不是我爷爷,就是我父亲了?”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大概是这样的,不过这种布局未必不是为了我好,不用担心,更不用惊慌。” 我刚要细问,东方韵娣又说:“好了,现如今许家的事儿也稳定了,方思前辈也能够顺利接管荣吉的纳新的工作了,X小组的江尺也是抛来了橄榄枝,这国内江湖的事儿算是稳定了下来,我们也该出一趟国了,顺便去看下枪械联盟,以及华工会那边的情况。” 我道:“这些事儿是定下来的,是该提上行程了,这样,明天出发吧,你去联系下枪械联盟的金和茶南,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回国,我的话联系一下高宠,让他带着秦冰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北美。” 东方韵娣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高宠和秦冰的事儿,你虽然简单在情报系统里面说过,可我们掌握的情报还不是很多,你这次让高宠跟着秦冰一起回北美,是有什么深一层的安排吗,如果有,你一定要事先通知我,免得我布局受到影响。” 我道:“我让高宠跟着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安排,只是希望撮合一下高宠和秦冰的姻缘,据我所知高宠至今还单着呢,而他和秦冰看起来关系也非同寻常。” 东方韵娣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起月老的工作了。” 我摆摆手也是跟着笑了笑没说话。 东方韵娣则是继续道:“其实这样也好。” 我看向东方韵娣等着下文。 她继续说:“你一定也想到了,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秦冰背后的家族实力不俗,她流淌的更是初代华工会的血脉,算是华工会的正统继承人,如果秦冰和高宠珠联璧合,那秦家这一支迟早并入高家,也就是间接地并入我们荣吉。” “我们荣吉可以提升不少的实力,同时我们荣吉也可以借题发挥,利用秦家和天字列高家的关系,进而对北美天机盟控制的华工会展开行动,从而达到间接掌控部分北美江湖的目的。” 被东方韵娣这么一说,我就挠挠头说:“我倒是没想这么久远,不过想把秦家并入高家,我的确是动过念头的。” 东方韵娣说:“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巧合,一个完美的布局,就是从一片好心开始的,比如你撮合高宠和秦冰。” 我笑了笑说:“那些事儿以后再说吧,我先给高宠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就拨通了。 高宠这个时候也回到了高家,简单说了几句后,我便把话题扯到了北美一行的安排上。 当我提出让高宠同行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说:“回北美吗,我回去的话,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我说:“放心好了,有我们荣吉给你撑腰,北美的华工会就算是有天机盟的背景也不敢拿你怎样,当然,我也会做好万全之策,防止突发情况的发生。” 高宠犹豫了一会儿就道:“一切听从宗大朝奉的安排!” 我道:“秦冰和你在一起吗?” 高宠说:“在的,她一直在等您的消息呢。” 我说:“把电话给她。”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秦冰的声音:“宗大朝奉,是我。” 我“嗯”了一声说道:“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去北美,你让你们家族安排一下,别出什么岔子,对了,你说我们飞那个城市比较好?” 秦冰那边立刻回答说:“洛杉矶!” 不等我说话,秦冰又继续说:“不过我们到了洛杉矶机场后,先不着急去洛杉矶,我们先去一趟长滩,我们家族在那边的实力稍微强大一些。” 我点了点头,长滩是洛杉矶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我从地理上对其有些基本的认知。 可我一想秦冰在电话那头儿看不到我点头,便说道:“好,你给安排好了就行。” “对了,你们和枪械联盟的关系如何?” 秦冰就说:“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没有合作,也没有什么仇怨,怎么了?” 我说:“这次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个联盟的人,你们都是北美比较弱小的组织,兴许能够合作一下,你们连手了,兴许就能在北美站稳脚跟了。” 秦冰立刻道:“只要宗大朝奉给我们牵线,我们秦家求之不得。” 我道:“那就这么说定,明天咱们见面了详谈。” 挂了电话,我对着旁边的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你那边呢,不用打电话安排一下金和茶南吗?” 东方韵娣笑道:“不用,在去龙山寺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的办事效率可是很高的。” 我不禁笑了笑,往椅子上一靠说:“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少费很多的精力。”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说什么正事儿,我在夜当里画了几张符箓,东方韵娣则是拿着手机在不停地打字发消息。 我知道,她是在忙她的工作,做一些统筹安排。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我很享受。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才让东方韵娣开车送我回了别墅。 在我要下车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对我说:“对了,去北美那边的随行人员安排,你是怎么选的。” “要带着蒋大小姐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就带御四家和狐小莲,你的话,也跟着一起去吧。” 东方韵娣点了点头说:“这样的安排比较合适,到了北美危险重重,带着蒋大小姐的确有些不太合适,她的成长空间还很大,而且蒋家也很需要她,每周都会有很多的事儿需要她回帝都处理,长时间外出,会让蒋家的很多事情形成挤压,不利于蒋家的发展,毕竟蒋家现在才刚刚露出复苏的苗头来。” 我问东方韵娣:“你好像很关心蒋家的情况。”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天字列家族,每一家的情况我都很关心,他们的近况我都能和详细说下,你要听吗?” 我摆摆手说:“我也大致了解,先不用说了,好了,你回去的路上记得慢点,别开太快。” 东方韵娣对着我摆摆手,便开车离开了。 我伸了个懒腰回了别墅。 同伴们都已经回来,别墅里的人全都在,好像都在等我回来。 见我进门,蒋苏亚先迎上来问了一句:“东方送你回来的?” 我“嗯”了一声说:“去了一趟龙山寺,又去夜当待了一会儿,喝了酒不能开车,就让她送了下。” 蒋苏亚点了点头。 夏薇至这边则是上前问我方思的情况,我就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师父开了挂一样,不仅升段大天师,还进阶了八段天师,现在应该到荣吉总部村子,开始接管荣吉纳新的工作了。” 夏薇至点了点头说:“不亏是师父。” 他的表情平静,不过我看的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兴奋,很为他的师父感到自豪的。 这个时候,狐小莲直接问我:“你和东方丫头在一起一晚上,这去北美的事情,也商定下来了吧。” 我点头,然后把计划说了一下。 当我说到随行名单没有蒋苏亚的时候,她略带失望地说了一句:“我又不能去吗?” 我则是摸了她的脑袋说:“乖,蒋家现在离不开你,荣吉在帝都形势也和蒋家息息相关,你得留下来维稳。” 蒋苏亚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嗯,我懂,那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点头说:“放心好了,到了那边会有秦家,以及枪械联盟的人保护,不会有事儿的。” 和同伴们说了相应的行动计划,我也是让同伴们赶紧去休息,同时也准备一下明天的行囊。 回到房间,蒋苏亚直接抱住我,一下把我扑到在床上。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不用担心我。” 蒋苏亚紧紧抱着我不说话。 她好像在听我的心跳。 而我隔着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心跳,她心跳的很厉害。 而且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我笑着推开她说:“好了,等你体内的真龙魂彻底被你控制了,我们再做我们一直不能做的事儿。” 说话的时候,我的手不老实的在她的腰肢上游走了一圈。 她的脸更红,呼吸也是更加的急促了。 …… 正文 第981章 入美 第981章 入美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我睡醒的时候蒋苏亚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我一些起床,给我准备好新衣。 而是依偎在我怀里熟睡,虽然昨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现,可我能感觉到,她睡的很晚。 甚至有几次,主动往我怀里钻的时候,还把我给吵醒了。 看着熟睡的蒋苏亚,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再睡会儿吧。” 我的声音很轻,可蒋苏亚还是听到了,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声音格外的轻柔。 换了衣服,我到小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而后同伴们也是接连起来,兰晓月也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 早餐的时候,蒋苏亚也已经起来了,还专门给我剩了一碗粥。 吃了早餐,我们便动身前往机场,因为省城这边的机场直飞洛杉矶的包机有些困难,所以我们需要先驱车赶往帝都,然后从帝都包机,当然这一切就不用我操心了,东方韵娣已经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而且东方韵娣昨晚就已经带着金和茶南到了帝都,我们赶到帝都机场的时候,她和金、茶南,已经在机场入口处等着我们了。 她手里拿着一张工作牌,然后一路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给我们放行,我们大包小包只是简单过了一下安检就进了机场。 至于查到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人会真拿出来说事儿。 我们很顺利的办理了登机,坐上了飞机,我才把秦冰介绍给金和茶南认识。 两家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可彼此都是听说过对方的,所以三言两语他们也就成了“朋友”,并且相互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秦家和枪械联盟合作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我们都坐下之后,空姐又给我们端来一些喝的,然后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需求。 而我则是多看了几眼空姐,就发现这些空姐竟然也都是有修为的,虽然不高,只有五六段道人的水准,可也是入了道的人。 同时我也发现,这些人入道的方式应该比较特殊,虽然年纪轻轻入道,可入道的同时,也代表他们的修行生涯结束,他们好像是被制造出来的修者,从诞生开始,修为就是固定的。 见我看着那空姐出神,东方韵娣就说:“来两杯橙汁就好了。” 等着空姐离开了,东方韵娣就对我说:“这是我们东方家培养的人,整个飞机上,包括机长,都是东方家的人,我虽然已经打算和东方家割裂了,可这关系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所以我还能利用自己在东方家的关系,做一些事儿,比如这次包机。” 我“哦”了一声问:“他们的修为是怎么回事儿?” 东方韵娣就说:“你看出来了? 那我也不隐瞒了,他们是通过吞噬某种丹药获得的修为,而这种丹药的副作用就是让其修为固定,一辈子无法修行,一般吃这些丹药的,都是一些一辈子修行无望的人,他们觉得有点修为总比没有强。” “这种药大部分情况下,制造出来的修者都是低端的,道人常见,万分之一的概率,兴许出一个真人,当然,或许万分之一都不到,这是概率,万分之一,其实基本已经等于零了。” “而有十分万之一的几率,让人成为天师强者,不过最高也就是初段的天师了。” “只是这概率太低,就算真找十万个人,也不会出一个天师。” “因为这概率是算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有十万之一概率成为大天师,而不是一群人从十万种选一个。” “我这么说,你大概能够明白吧,宗老板。” 我点头说:“明白,概率这种东西,从来是不会叠加的,每个人都是从新开始。” 东方韵娣点头。 我们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已经和空姐攀谈了起来,并且主动把自己身边位置让出来,让空姐坐下聊。 那空姐看了看东方韵娣,见东方韵娣不反对,也就在李成二旁边坐下了。 夏薇至上了飞机,直接蒙上眼罩就准备睡觉。 弓泽狐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邵怡则是满脸的期待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信息,我猜应该是和司徒乘除有关系吧,那毕竟是邵怡最小的师哥了。 狐小莲抱着剑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眸子很是深邃,所想之事应该也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吧。 金、茶南,还有秦冰、高宠已经热聊在了一起,他们两家都是被欺负的主,现在惺惺相惜,恨不得立刻就签订一些协议开始合作。 看着飞机上的众人,我就对东方韵娣又说了一句:“这次从北美回来,我去一趟昆仑废墟,等从昆仑废墟回来,我陪你走一趟东方家。” 东方韵娣笑着问我:“去我们家族干啥。” 我则是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要人,你和东方家的关系,也该做一个了结,我要正式让你成为荣吉总部的干部,留在我身边的亲信,而且我还要让你把在东方家经营的情报机构全数带出来。” 东方韵娣说:“东方家的那些老顽固,不会那么容易同意的。” 我说:“这由不得他们。” 东方韵娣还想辩解什么,可忽然看着我认真的表情笑了笑说:“好啊,那我等着你把我从东方家里要出来。” 东方韵娣此时的笑十分的迷人。 我看着也是稍稍有些入迷了。 这次飞行差不多需要十二个小时,一路上我并没有闲着,而是利用飞机上专用的通讯设备一直联系荣吉总部那边,我也是从中得知,方思和袁氶刚之间的工作交接十分的顺利。 不过方思有一个举动也是十分惊人,那就是他把一直在荣吉总部处于软禁状态的尸祸后顾给调到了自己身边,要让后顾做他的助手。 荣吉内部开始有些反对的声音,可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他们的反对没用,方思利用诡家对尸的控制术法,将后顾也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许家那边,并入天字列后,也没有大肆声张和宣扬,许立和薛铭新甚至跑到三亚去度蜜月了,完全沉浸在了新婚的甜蜜之中。 至于父亲那边,也有一些传来,据说父亲带人已经在昆仑废墟外围建立一个营地,好像准备长期探查昆仑废墟了。 客家那边也有了动作,不过都是围绕我父亲的昆仑废墟一行,听说徐坤也已经赶往那边了。 我爷爷暂时还没有什么新消息,也不知道他和巫师协会,还有骑士协会的人,沟通的怎样了。 忙碌了五六个小时,我才把电话扔到一边伸了一个懒腰。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在了解这些消息的时候,她一直匆忙协助我获得这些消息,并且通过一些渠道对我做情报信息上的补充,让我可以更清楚看到的全局。 见我歇着了,东方韵娣就道:“休息一下吧,睡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我“嗯”了一声说:“我不困,你休息下吧,这次北美之行,我心里多少有些兴奋。” 东方韵娣问:“为啥?” 我说:“我也不清楚,就是莫名的兴奋,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召唤着我,让我的心一直处于兴奋,或者说是躁动的状态。” 东方韵娣笑了笑,然后扣上眼罩往后一躺说:“不管你了,昨晚我可是连夜过来的,都没有好好休息,我得睡会儿。” 我“嗯”了一声说:“睡吧。” 我转头看去,同伴们大部分都在休息,那个空姐也早就不在李成二的身边了,而他也是盖着空姐给他拿的毛毯“呼呼”地熟睡。 真希望到了北美之后一切都顺利进行,不要生什么事端,然后我们顺利回国,前往昆仑废墟,那里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剩下几个小时,我停下了忙碌,时间就显得出奇的慢,我整个人也是变得煎熬了起来。 在这种煎熬下,我们也是到了洛杉矶。 这里还是白天,国内应该是深夜了吧。 我们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机场就停了很多的车子,有不少的华人在迎接我们,当然其中不乏一些白人,还有一些混血儿,很显然,他们都是秦家派系的。 我们下了飞机,一个中年人就上前对我说:“您是宗大朝奉,我叫秦海,是秦冰的弟弟。” 秦冰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不是亲弟弟,是我父亲的养子。” 接着,秦冰又对秦海说:“好了,这里不适合交流,我们先把宗老板带到我们家族的基地吧。” 秦海点了点头说:“好嘞,各位,估计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辛苦了,旅途愉快。” 我们这些人分别上了几辆车子,这些车子都是百万级的,排面十足。 我和东方韵娣坐一辆车,秦冰坐副驾驶陪同。 车子启动后,我就问秦冰:“你和秦海的关系如何!” 我这么问,是因为我从秦海的面相上,看到了一丝异样…… 正文 第983章 望死 第983章 望死 秦冰对我的话,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略微沉思了一下就说:“可以,我帮你安排,秦海那小子最听我的话了。” 接下来,我们在车上也只是零零星星的聊天,说的事情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不过我从秦冰的话里也是获得了一些秦家在长滩的消息,这长滩可以说是秦家的大本营,这里有属于秦家的港口,还有他们自己的远洋船舶,同时秦家本部势力也几乎都分布在这里。 秦家在长滩外海买了一座岛,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那座小岛上。 所以我们抵达长滩之后,又转到了港口,再坐游艇去了那小岛,等我们抵达小岛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好在秦家人这一路上安排的很好,特别是在游艇上,吃喝玩,全部都有,我们也就不觉得难熬了。 不过游艇上还是人多口杂,我也没有单独找秦海谈。 天色渐晚的时候,我们才抵达秦家的私人小岛,这小岛东西十多里,南北宽也有四五里。 靠东的位置有座山,秦家人的别墅群就在东面山下向阳的位置。 在海上就能看到那一片建筑,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奢华。 我们登岛的时候,不少秦家人都来迎接,这里大部分都是秦家的干部,其中不乏一些秦家的外戚,而这些外戚都是白人,也就是秦冰母亲那一支的。 打了招呼,秦海就亲自开了一辆电车送我们去了别墅群那边。 这边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舟车劳顿,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参加什么宴会了,便在所谓的宴会上露了一个面,便回到了秦家给我安排的别墅这里。 我们荣吉的人,以及枪械联盟的金、茶南,单独一栋别墅,秦家还给我们配备了佣人。 回到房间,我就给秦冰打电话,让他安排我和秦海见面。 所以我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没一会儿的工夫秦海就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换好衣服在大厅里等着他了,他对我笑了笑就说:“宗大朝奉,我听大姐说,你找我?” 我点了点头,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道:“嗯,坐下说。” 我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的意思。 秦海点头,便和我一起坐下继续问道:“宗老板,你要找我谈一些什么事情?” 我并没有直接说秦海的命理,而是问道:“秦冰没有在长滩的这些日子,秦家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 秦海想了想就说:“宗大朝奉,您是我大姐请来的上宾,也被大姐视为我们秦家的救世主,你的问题,我定当如实回答,你问最近发生的事儿,还真有不少。” “华工会那边得知我大姐离开了北美,便对我们秦家不少产业进行了打击,我父亲卧病在床,没有太多的精力处理这些事情,只能我代为办理,不过我的能力不及我大姐,还是让我们秦家蒙受了一些损失。” “同时华工会的人,也对家父实施了再一次的暗杀,只是这些暗杀就全部被我挡了下来。” 我看着秦海,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于是我便“嗯”了一声简单回应了一下。 秦海见我没有过多的言语,就对我说:“宗大朝奉,你还想问什么,要我把每件事儿都拆分仔细了给你说吗?” 我摇头说:“这倒不用,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秦家将来要何去何从?” 秦海想了想就说:“在我看来,秦家已经是穷途末路,就算是大姐请来了华夏荣吉的人救场,也不能挽救秦家于水火之中,相反,我觉得这可能会加速秦家的消失。” “如果华工会是一匹恶狼,那你们荣吉就是一头笑面虎,虎和狼一样,都是凶兽,都是会吃人的。” 秦海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道:“宗大朝奉,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是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你尽管提出来。” 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荣吉这次来,的确有自己的意图,能够吃下你们秦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所谓,你们心中有怨言,不情愿,我也不会非得对你们下手,我还是会帮着你们和枪械联盟的人牵线,让你们在北美谋求一些发展下去的机会。” 秦海笑了笑说:“和枪械联盟合作,或许能够谋得一线生机,可这种生机的背后却蕴含着极大的隐患,所以这样的合作,无疑于饮鸩止渴。” 我不由有些佩服秦海了,他看事情非常的透彻,比秦冰要透彻的多。 秦海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如秦冰,实际上应该是秦冰不如秦海,秦冰这些年能够在秦家站稳脚跟,这里面七成以上应该是秦海的功劳。 只是他巧妙地把自己藏在了秦冰的身后,还让所有人误以为是秦冰强,甚至秦冰都觉得自己很强。 想到这里,我就问秦海:“说说看,和枪械联盟合作,怎么就是饮鸩止渴了。” 秦海说:“家父身上流淌的是华夏的血脉,他虽然和一个白人成婚,并且生下了大姐,可他对大姐的教育也是彻彻底底的华夏方式,大姐骨子里还是一个华夏的人。” “不过大姐母亲那一支白人,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势力,他们骨子里更倾向于西方的江湖模式,比如巫师协会、骑士协会,甚至是民间的枪械联盟。” “若是真和枪械联盟合作了,那秦家的江湖模式也会彻底发生改变,原来华夏气氛的江湖模式,将会被西方模式所替代,而大姐迟迟没有自己的孩子,等她终老的时候,秦家就会沦为一个白人的家族,到时候秦家就会彻底的消失。” “而且是以家父最不想看到的方式消失。” “家父曾经说过,如果秦家没了,就让秦家带着华夏的气息消失,而不是变成一个完全没有华夏气息的空壳。” 听到秦海的这一番话,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你们和枪械联盟的合作还是继续,当然有你在,你应该能够权衡的好秦家和枪械联盟之间的合作程度吧?”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秦海则是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宗大朝奉,你有些为难我了。” 我道:“其中的度的确有些难以把控,可我相信你的能力,从你言谈之中,我已经基本可以判断出,你是一个实力超群的人。” 秦海摇头说:“这并不是我能做到的,要想控制好这个度,只能有你们荣吉的人出面才行,我? 份量差的太远了。” 我没有吭声。 秦海也是沉默了下去。 我则是继续说:“秦冰说你是一个话痨,在我看来,你的话痨是你在人前装出来的人设吧,你应该是一个喜欢安静,并且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 秦海没有否认,只是对着我笑了笑。 他心里也清楚,他的演技欺骗不了我,我可是拥有天目的人,我可以很轻易地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我和秦海在说话的时候,同伴们并没有上前来听。 大家甚至都在主动的回避。 我看着秦海继续说:“你觉得秦家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秦海说:“并入高家。” 秦海完全没有思考,直接便说出了口,很显然,这个问题他私下的时候肯定思考过不知都多少次了。 不等我仔细问,秦海继续说:“其实在高家撤出北美的时候,我曾经建议过大姐,不如跟着高宠一起走,甚至是直接结婚,高宠的前妻已经亡故,两个人又互生情愫,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可大姐却不愿秦家姓高,再加上高宠这个人满脑子想着报仇,也没有想过再婚的事儿,所以我大姐就被耽误了。” 我问秦海:“你恨高宠吗?” 秦海摇头说:“谈不上恨,我只是替大姐担心,担心她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个名分。” 不等我说话,秦海忽然说:“宗大朝奉,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听我说这些事儿的吗,如果是,那请你不要把我们谈话的内容说出去,我和你坦诚,可我并不想所有的人都看清楚我。” 我说:“我会替你保密,我和你见面,除了想要更加了解你,以及你眼中的秦家外,我还有一件事儿想要和你说下,那就是你的命理,我从你的命理看到了你的死劫,半个月内,你会经历生死,而你生还的希望,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换句话说,你的大限将至。” 秦海听罢,先是一愣,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舍,随后便是一脸释怀的表情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如果是必死之局,那我不能活下来,不能继续帮助大姐,也不算我不守承诺了。” 秦海好像并不惧怕死亡,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正文 第984章 心亡 第984章 心亡 秦海的这副表情,让我更加有些疑惑了。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求死啊?” 秦海说:“求死这种事儿我不会去做,可如果我奋力抗争还是要死,我心里反而是释怀的,说句发牢骚的话,你可能感觉不到,我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我早就想放下了,只是碍于家父的救命之恩,我这条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家父了,为了家父去死,也算是善果了。” 我不由仔细看了看秦海,他的眼神中的深处,藏着很多的痛苦的情绪。 而他一直把那痛苦的情绪藏的很深。 看到这些,我就下意识说了一句:“原来,你一直都不是一个快乐的人,你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啊,哪怕是一天。” 秦海说:“为我自己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活着就是为了家父和大姐。” “这些年,在我的帮助下,大姐也已经有了一些城府,一些事情就算处理的不好,也不会落下大多的忌讳,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了。” 我则是看着秦海说了一句:“你之所以把死看成你的解脱,是因为你的心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局,一个秦家必亡的死局,看到了秦家的亡,看到了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帮助秦冰,以及你父亲扭转这一局势,你心也跟着早早死去了。” “你不愿死在秦家亡了之后,是因为不想带着愧疚离开这个世界。” 秦海点头。 我则是继续说:“可事实上,你内心早就被愧疚填满了。” 秦海“哈哈”大笑着说:“宗大朝奉,如果我们能早点见面,我们或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你不嫌弃我的话。” 我说:“现在也可以成为朋友。” 秦海则说:“将死之人,不配拥有朋友,我可不想自己死的时候,多一个人为我伤心,你还是作为我葬礼上看戏的那个人比较好。” 我叹了口气说:“我好像没有办法劝说你从那个思维的死循环中走出来。” 秦海说:“嗯,走不出来了。” 我和秦海沉默了许久,我才缓缓问了一句:“我今天也说了不少的话,我说的话,你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在骗你。” 秦海就道:“我从小跟在家父身边,阅人无数,能够让我如此相信的人,你是第一个人,有时候,心里的感觉是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儿,相信一个人,就那么简单,看一眼就足够了,不信一个人,那人花一辈子时间去博得你的信任,你终究还是持有怀疑之心。” 我点了点头说:“同感。” 秦海缓缓起身,然后对我弯身拱手说:“宗大朝奉,我有一事相求。” 我让秦海不必多礼,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秦海便道:“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千万不要试图救我,您说了,我是必死之局,我希望您能给我大姐安排一个好的归宿,让秦家归了白人,真不如让秦家并入高家,一并入了荣吉。” “这才是秦家最好的归宿,也是我大姐最好的归宿。” “有人要死的话,就让我一个人陪着秦家去死吧。”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秦海真挚的眼神,不由叹了口气说:“也罢,我试着安排吧。” 秦海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来之前,我大姐让我问问医家那位叫邵怡姑娘,若是休息不那么早的话,请陪我一起去看看家父,他的病情有些重了。” 我点头,对着邵怡喊了一嗓子:“十三,你过来一下。” 看着邵怡跑过来,我也是起身说:“这样,我还不是很累,既然登岛了,也该先和秦老爷子见一面,我和十三一起去。” 让邵怡一个人,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狐小莲抱着剑匣也是说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三人就跟着秦海一同出了门。 秦家的别墅群大的很,大大小小得有数十栋建筑,宛若是一个小城镇。 我们沿着宽阔的路面走了五六分钟,就在一个中式的别墅院落前停下。 门口站着几个真人修为的男人,他们看到秦海过来,主动叫了一声“少爷”,就给我们让开了路。 进了院子,我就看到秦冰在这边,她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一脸焦急。 见青海带着我们过来,连忙起身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来了。” 看样子她是等了很久了。 说话的时候,秦冰就把我们往小院的主房那边请,同时嘴里还说了一句:“我爸刚才很难受,痛苦了好一会儿,喂了司徒先生给开的一些药,暂时安稳地睡下了。” 提到司徒,邵怡也是赶紧问了一句:“明天我想去看看我的十二师兄。” 秦冰说:“你放心,我已经通知司徒先生你登岛的消息了,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把司徒先生请到岛上来。” 邵怡立刻开心道:“那太好了。” 秦冰则是迫不及待地请我们进主屋,同时说:“在司徒先生来之前,还烦请邵姑娘帮我父亲瞧一瞧,我听说,你才是国医圣手邵元培前辈的真传弟子,是医家将来的掌舵人,你的医术应该也是他十三个徒弟中最好的吧。” 邵怡有些害羞说:“没有了,我的师兄们都比我厉害呢。” 秦冰全当邵怡这是谦虚的话,拽着邵怡,就先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里面后,秦冰又把脚步放的很轻。 这个房间一个外厅,一个内房,外厅这边摆着中式的家具桌椅,桌子上还有文房四宝。 以及一个养了小莲花的瓷盆,瓷盆里养着几条金鱼。 内房的房门虚掩着,秦冰轻轻推开门,然后换成很小的声音对邵怡说:“我父亲就在床上睡下了,司徒先生的药很管用,每次我父亲吃下,都能好好地睡上几个小时。” 我走到房门前,往里面床榻的位置看去,就发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 那老者一边的脸上生疮,胡子眉毛掉了一多半,奚落的毛发更是让他的身体显得像风中残烛似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很显然,那位就是秦冰的父亲。 邵怡蹑手蹑脚走到秦父的床榻边,然后慢慢抓起其手腕开始搭脉。 片刻之后,邵怡就把秦父的手放下,然后退出了房间说:“现在你父亲的脉相很稳,应该是我十二师兄的药起了作用,不过在平稳的脉相中却藏着一股按耐不住的凶机,一旦那股脉相发作,你父亲的五脏六腑就会像跑进了一万只蚂蚁般难受。” “这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蛊巫之术,对你父亲下手的人,应该是一个善用蛊巫的高手吧。” 秦冰点头说:“是的,不过那人也被我父亲所伤,虽然逃走了,可父亲说他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邵怡点了点头说:“我十二师兄说的,能够治你父亲疾病的血莲子,我最新询问过师父了,他老人家说的确有这种药,也的确在昆仑之中,不过它并不在昆仑废墟的外围,而是在腹地,要取出那药可不容易。” 秦冰赶紧问:“那血莲子可以治我父亲的病吗?” 邵怡点头说:“应该是可以的,父亲说过,血莲子可以滋养心血,让人体精气神脱胎换骨。” “蛊巫之毒伴血而生,血莲子可以把蛊物之毒从血液中清理干净,按照药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秦冰在旁边又问了一句:“其他的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吗?” 邵怡说:“其他也有清血的药,只不过你父亲中的蛊巫之毒太过厉害,只有这样传说中的血莲子能管用了。” 秦冰点了点头说:“多谢邵医师。” 忽然被称为医师,邵怡有些不习惯说:“你还是叫我邵怡,或者叫我十三吧。” 秦冰则是摆手说:“那怎么行,这礼节还是要有的。” 同时我也看到秦冰的眼神中有些失望,毕竟邵怡的看法和司徒乘除是一样,这等于是没看。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秦冰要去昆仑的想法。 所以很快秦冰就说了一句:“看来只能去一趟昆仑废墟了,这样我父亲才能得救,整个秦家才能得救。” 我没吭声,而我心里想说的是:“或许能够救得了秦父,可秦家已经救不了了。” 我看了看一旁边的秦海,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出了主房,秦冰就问秦海:“你和宗大朝奉谈的怎样了?” 秦海就说:“谈的很好,宗大朝奉博学多识,风趣幽默,有他在,我们秦家得救了,当然,父亲肯定也会得药而生的。” 秦冰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显然是想知道秦海死劫的事儿,可又不好当着秦海的面问。 于是秦冰对着秦海说:“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亲自送宗大朝等人回去。” 秦海拱手离开。 我心里则是感叹了一句:“真正能救秦家的人,却要死了!” 正文 第985章 纵擒 第985章 纵擒 我心里的话没有人能够听到,看着秦海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由叹了口气。 秦冰这边则是关切地问道:“宗大朝奉,你这口气叹的我心里有些发虚,我那弟弟还是没有办法救回来吗?” 我很想直接告诉秦冰,如果她死了,秦海就能活下去,可这样秦海肯定会与我为敌,到时候以秦海的能力,把持秦家不在话下,我们荣吉要面对的就是整个秦家。 我们虽然不怕秦家,可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还是有些傻的,我身为荣吉大朝奉,已经不能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办事了,我要为整个荣吉考虑。 见我半晌不说话,秦冰又追问了一句:“宗大朝奉,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不防直接说出来,任何代价,我们秦家都愿意付出,只要能救我那弟弟。” 我对秦冰摇了摇头说:“没办法的。” 秦冰瞬间面如死灰。 见状我也是安慰了一句:“人各有天命,顺其自然吧。” 说出这句话后,我又觉得这句话并不像安慰,反而是在打击秦冰,是在告诉秦冰别挣扎了。 于是,秦冰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绝望了,她的双眼泛红,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不过很快秦冰就抹去眼泪又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宗大朝奉。” 我说:“不用客气,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 接下来我和秦冰也没有详细聊什么,而是被她送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我就发现东方韵娣在大厅等着我呢,看到我之后,他就笑着说了一句:“秦家老爷子的情况如何。” 我说:“不容乐观。” 东方韵娣点头,她的表情显然对秦家老爷子的生死并不关心,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平板电脑说:“宗老板,你过来看下,这是我赶时间做出来的有关秦家的一些产业,以及江湖资料的结构图,这会让我们更容易的评估秦家的价值。” 我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东方韵娣做的图标很详细。 上面有秦家在北美的大多数生意的名称,负责人的名字,以及势力。 大致看了一遍,我就发现秦家的实力可以比肩我们荣吉的一些地字列家族了。 可距离天字列家族的水准,他们还是差了一大截。 高家入天字列,算是我一手抬进去的,若是按照江湖实力来看,高家勉勉强强在及格线上徘徊,距离真正的天字列实力,还差了不少。 就算是打碎重组的“合”字的天家,以及被高家替换的苏家,他们背后的底蕴也都要比高家更深厚一些。 看着秦家的框架,再想着高家,我越发觉得把秦家并入高家有必要了,若是秦家并入了高家,那高家在天字列中的实力也会迅速拔高一大截。 东方韵娣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就笑着说了一句:“是不是越来越觉得撮合高宠和秦冰更有必要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样其实也是对秦家好。”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如果我们真想吃下秦家,那秦家的老爷子不能活,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秦海的人,必须死。” 我四下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 东方韵娣就对我说:“你放心,整栋别墅,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监听和监视的设备。” 我这才放心地说了一句:“秦老爷子的身体我们无需担心,他就算不死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看过他的面相,昆仑废墟一行,兴许能够找到血莲子,救他一命,可他一身的修为是要废掉的,下半辈子估计离不开轮椅了,而且他的脑子也会多多少少受一些影响。” 听到我这么说,邵怡就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宗禹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从秦老爷子的病理中并没有看出这些来啊?” 我说:“我看的不是病理,而是命理,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列巧合的事情发生,而这些事情会导致秦家老爷子走向我所说的结果。” 邵怡点了点头。 我则是看着东方韵娣继续说:“你说秦海必须死,是因为我和秦海的谈话,你听到了,觉得秦海是一个能够救秦家的人?” 东方韵娣点头说:“是的,虽然我不精通命理,可经过我的推算,秦海是一个有能力救秦家于水火的人,可他救秦家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秦家老爷子和秦冰必须死。” “这两个人是秦海心中的一道锁,也是因为这道锁,让秦海可以安安心心为秦家做事,甚至是赴死。” “有时候,一些坚定不移的情感,是任何计谋都无法破坏的。” “就好像秦海那样。” “秦老爷子死,秦海心中就剩下一道锁,那就是秦冰,所以我们必须保证秦冰不能死。” 我对东方韵娣说:“秦海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保护好秦冰,秦海这次的命劫是躲不过的,他会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无情,同时也觉得秦海有些可惜。 东方韵娣就对我说:“秦海心中的锁,也是秦海心里的一座大山,亲情的压力太大,让他觉得死才是一种解脱,这也是秦海最好的归宿,我们不用为之在良心上感觉到任何的不安。” 我点了点头说:“好了,一切就按照计划进行吧,我还是要帮助秦家老爷子,以及秦冰,这样才能让秦海死的没有后顾之忧,同时也会让整个秦家感激我们,让他们欠我们一个大大的恩情。” 东方韵娣点头。 此时李成二就在旁边说了一句:“秦家这是在和一群开了上帝视角的人下棋,它们从一开始就沦为了你们两个人的棋子。” 我看着李成二说:“话不能这么说,这已经是秦家最好的出路了,也是所有人最好的归宿,包括秦海。” “如果让秦冰、秦家老爷子死了,活着的秦海,心里的痛苦可能会更多。” 深吸了一口气,我就又问东方韵娣一句:“对了,高宠呢?” 东方韵娣就说:“被秦冰单独安排了一个地方,刚才你出门的时候,他来过这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今天已经够忙的了,有什么事儿,明天你再找他吧,睡觉了。” 说着,东方韵娣就收起平板电脑上楼去了。 接下来,我也没有再忙碌什么,回到房间也是很快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还是早早地起来,这海边空气潮湿的厉害,不过这别墅的空调系统很强大,在屋子里感觉不到多潮湿,只是在院子里打拳的是,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我正在打拳的时候,秦冰安排的佣人就把早餐给我们送过来了。 全部都是中餐。 我看着这些佣人,都是道人的修为,他们送饭的时候,还会四处看看,留意我们每个人的情况,看来秦家也在监视我们,只不过这种监视不敢太明目张胆,他们只能粗略地了解我们的精神面貌,从而分析一些情况出来。 等着送饭的人走了,我也是打拳结束,洗了个澡,我才下楼吃东西。 此时东方韵娣就对我说:“等见到了十三的师兄,我们就动身去枪械联盟的总部去吧,这次我们来北美,并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做一些提前的布局,我们的时间不多,毕竟还要回国去昆仑废墟,师父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呢。” 我点了点头,一想到父亲在昆仑废墟安营扎寨,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吃了早餐,被安排到别处的高宠、金和茶南就来我们住处这边集合了。 金和茶南很干脆,他们见面之后,就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枪械联盟的总部,毕竟他们家的老爷子也受伤了。 我告知他们今天就会去,两个人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高宠的话,一直没说话,不过我看的出来,对于秦家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见解。 所以我找了个借口,让金和茶南先回自己的住处等着,然后单独留下高宠问道:“对于秦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高宠想了想就说:“宗大朝奉,我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我想知道荣吉是怎么想的,如果荣吉需要我和秦冰在一起,进而让秦家慢慢并入高家,我也会去做的。” 我摇摇头说:“你这么说,好像是我强迫你似的,你先不用着急做什么,这些天,你扪心自问,问问自己的内心,看看你对秦冰的心是如何的,不用考虑荣吉,以及你们高家的利益。” “再者说了,一个秦家,你觉得我们荣吉真就那么想要吗?” 高宠愣了一下,随后对我拱手道:“宗大朝奉,莫要生气,是我眼界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拍了拍高宠的肩膀说:“行了,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吧,顺便收拾下东西,枪械联盟我们还是要去的。” 高宠点头离开。 等着高宠走远,东方韵娣就笑着对我说:“宗老板,好一招欲情故纵啊!” 正文 第986章 基地 第986章 基地 我摇头说:“我这可不是什么欲情故纵,而是真情流露。” 东方韵娣笑了笑,也就不做声了。 接下来,我们在别墅这边等了没多久,秦冰就接了上岛的司徒乘除来我们住处了。 司徒乘除比我想象中要小不少,他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带着一副小墨镜,穿着一身的长衫,腰间绑着一个葫芦。 那葫芦看着轻飘飘的,好像是一个气球一样,一不小心都会飘起一点来。 当然,它飘的没有气球那么明显。 他背后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布包,那布包也是松松垮垮的,好像并没有装什么东西。 司徒乘除的人长的也是挺帅,小墨镜也是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一见面,他就对着邵怡招招手道:“十三丫头,来。” 邵怡见状也是开心地叫了一声“十二师兄”,接着便冲到了司徒乘除的怀抱里。 司徒乘除也是抱着邵怡转了一个圈,然后将其放下说了一下:“小十三,你最近长高了不少啊,也重了不少呀。” 邵怡就说:“十二师兄,你走的时候,我才十四岁,这都多少年了,我能不长吗,对了,我听师父说,你出国,不是说去的欧洲吗,怎么跑到北美来了。” 司徒乘除就笑着说:“别提了,我在欧洲待了一年,就被人缠上了,为了躲清静,我就跑到了北美来了,我都不敢对外声张自己的行踪,直到前不久,我听说纠缠我的人结婚了,我才敢在洛杉矶的唐人街亮出我的招牌来。” 邵怡看着司徒乘除说了一句:“别人缠着你? 是你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了,欺骗了人家的真心吧?” 司徒乘除连连摆手说:“我怎么会欺骗别人,我都是被欺骗的,好吧。” 我隐约觉得这司徒乘除好像能和李成二聊到一起来。 两个聊了一会儿,邵怡就连忙说:“差点忘了,这位是宗禹哥哥,宗大朝奉,荣吉的大朝奉,我现在代表医家辅佐他。” 我对着司徒乘除笑了笑。 他看到我之后,就收起一脸玩世不恭地表情拱手道:“医家十二,司徒乘除,见过宗大朝奉。” 我赶忙过去扶住他说道:“司徒先生客气了。” 司徒乘除抬头对我说道:“宗大朝奉,我师妹跟在你身边,劳烦你多多照顾,她是我们医家的宝贝,你可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 我笑道:“自然,她是医家的宝贝,也是我们荣吉的宝贝呢!” 邵怡在旁边不禁脸色有些羞红。 这个时候秦冰就说:“我去接司徒医师的路上碰到了高大哥,他说你们今天就要离岛了吗?” 我点头说:“是的,要去枪械联盟看一看,高宠应该和你说了,我想让你也一起去,正好谈下你们和枪械联盟合作的事儿,在我们从昆仑回来之前,必须确保你们不被华工会给吃掉。” 秦冰就说:“他们不敢!” 我则是摇头说:“不是不敢,我可以断定,华工会的人很快就会动手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冒险行刺你父亲,而且秦海的命劫多半也和这件事儿有关系。” 秦冰立刻说:“你的意思是,给我弟弟带来命劫的是华工会,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带人和华工会的人拼了。” 我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做救不了你弟弟,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秦冰不死心说:“宗大朝奉,华工会的人来了,您也挡不住吗?” 我说:“杀人的方式千千万,我不知道华工会的人会怎么动手,也就没有办法完全堤防下来,唉,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劝你了,这是一个死局,无解的死局。” 秦冰不吭声了。 无解是真的,因为这个局里一定要有人死,她或者秦海。 而我选择保的人,是她,为了高宠,也为了荣吉。 至于秦海,我只能说可惜了。 另外这也是秦海想要的结局。 这个时候司徒乘除就站出来说了一句:“无解的死局我也见过,也曾失去自己最爱之人,不是夺了天机,就能把人救回起来的。” 说着司徒乘除就摘下了自己的小墨镜,露出另一双纯白色的眸子来。 我不由“啊”的一声。 不等我去问,司徒乘除就戴上墨镜继续说:“我这双眼叫做昼眼,不管什么时候看人,都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样子,十分的刺眼,哪怕是在漆黑的深夜,依然是如从。” “所以我只能一直带着这副墨镜,这不是普通的墨镜,而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你们戴上这墨镜,怕是啥也看不到,就好像是眼睛被蒙上了一样。” 说着,司徒乘除看向秦冰说了一句:“所以啊,你别为难宗大朝奉,也别为难自己,不然你失去的将会更多。” 秦冰的表情也是越发的难受了。 司徒乘除说完这些,就没有再管秦冰的感受,而是对着邵怡说了一句:“既然来北美了,就在这边多玩一段时间。” 邵怡说:“我可能待不了太久,我和宗禹哥哥回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司徒乘除想了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可他在思考了一会儿就笑着说道:“算了,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邵怡也不是好奇心太强的人,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邵怡都不问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接下来,我们在岛上稍微待了一会儿,便一起乘坐秦家的游艇离开了这边。 我们还是先去长滩,然后从长滩到洛杉矶去。 到了长滩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秦家人护送我们了,而是融入了一些枪械联盟的人,这些人自然是金和茶南安排。 当天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就在洛杉矶东面一个贝尔花园附近的高尔夫俱乐部。 这高尔夫俱乐部北面是一个公共的高尔夫区域,人不少。 南面也是一个高尔夫球场,不过却是比较高级的那种,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我们车子停在俱乐部的停车场,然后金和茶南就带着我们去了一个俱乐部附近一栋白色的楼房之中。 这栋楼房也是俱乐部的一部分,不过周围却用围墙隔开,门口还有专门的警卫看守,想要进到围墙里面,还得刷卡,然后视网膜识别,搞得十分的神秘。 金和茶南自然有这些东西,我们也就随着他们两个进了小院里面。 这小院并不大,只有一条小路,走了十多步我们就进了大楼,然后直接走进电梯。 不过我们不是坐电梯上楼,而是通往了地下。 一进入电梯,我下意识嗅了嗅周围的气味,眉头不由紧皱。 因为这地下正在传出一股火药的味道。 而且是点火之后的火药的味道。 这个时候金才对我说道:“宗大朝奉,这高尔夫俱乐部下面是一个私人的射击训练场,也是我们枪械联盟的训练场,我父亲和爷爷都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 金继续说:“我爷爷的伤势很重,而且可能就要仙逝了。” 说着金的神色也是稍稍黯淡了下来。 我说:“让十三给你爷爷瞧一瞧,兴许有救。” 金点了点头,不过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十三的期望并不是很高。 我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金就指了指我身后的司徒乘除说:“他给我爷爷看过。” 我看了看司徒乘除。 他则是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看过,救不活了。” 他说的很干脆。 金深吸了一口气说:“嗯,意料之中的事儿,我爷爷自己也这么说。” 说话的时候,我们到了地下四层。 出了电梯,我发现是一条走廊,然后这里有很多的房间。 金带着我们走过一段走廊,然后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这里有一个房间。 而且在这下面,我们还能听到细微的枪响,应该是附近的某个房间是射击场的入口。 来到房间门前,金敲了几声,然后说了一句:“是我。”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这门是自动门,科技银色,我们好像是进到了某些组织的高科技基地之中。 大门打开之后,我就看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高科技的色彩,反而是一副西部牛仔的酒吧。 只不过里面除了吧台位置站着一个人外,其他地方都空空如也。 周围的墙壁上,则是挂了很多的老式枪支。 吧台的男人见我们进来,便晃着手中的调酒器说:“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弄些酒来。” 金则是在我耳边说道:“我父亲调酒很好喝的,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爸亲自为之调酒的人不超过十个,各位有口福了。” 李成二就说:“一杯酒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 金的父亲也是说道:“的确,没有那么夸张,一杯酒而已,不过这是我心意。” “一会儿尝了我的酒,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是宗延平前辈留下的。” 正文 第987章 猫鼠 第987章 猫鼠 听到枪械联盟有我爷爷留下的东西,我不由心里有些诧异。 金的父亲则是继续说:“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克兰·查理斯。” “你们叫我克兰就好了,我的中文名字叫克。” 我道:“我还是称呼你克兰吧,用一个字称呼一个人,很别扭。” 克兰点了点头。 我们则是在这酒吧装饰的小屋子里分别找位置坐了下去,东方韵娣就坐在我的旁边,而我则是不停扫量墙上的那些枪支。 很快金就在我对面坐下,然后对我说道:“这些枪支可不是装饰品,而是我们枪械联盟历代会长使用过的,它们都是有灵性的。” 我点了点头。 我已经感觉到了每一把枪上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茶南没有坐过来,而在吧台旁边坐下,然后自己动手从吧台上拿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克兰也不管,而是自顾自地调酒。 高宠和秦冰则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有些昏暗的小屋里,他俩更像是一对儿情侣了。 我这边则是试探性地问金:“我爷爷在你们这里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金就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爷爷,包括你父亲,都曾经来过联盟总部,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我已经送给你的那个和你有关的羊皮卷。” “我听家里人说,你爷爷好像是留了什么东西在我们枪械联盟,可那东西一直由我爷爷保管,后来我爷爷负伤,就由我父亲代为保管,我们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 听金叨叨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我不禁摇了摇头。 很快克兰那边酒就调好了,他倒了两杯,一杯给我,另一杯则是给秦冰送了过去。 李成二就在旁边抱怨说:“不是一人一杯啊?” 克兰笑道:“各位不要急,你们的酒,我一早就调好了。” 说着他给金、茶南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也是迅速去吧台那边,端了一些事先调好的酒出来。 克兰继续说:“宗大朝奉和秦小姐的酒稍微特殊一点,算是对两位贵宾的区别对待吧。” “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区别对待,而且克兰把我和秦冰放到了一个水准线上?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不是自己被重视,而是被轻视了,而且克兰对秦冰的抬高别有用心。 难不成这克兰也想打秦家的主意? 秦家势弱,枪械联盟虽然也不强,可好在是西方三大江湖组织之一,吞下秦家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想到这里,我就把酒直接推给旁边的李成二说:“你喜欢喝,就拿去喝吧。” 李成二也不客气,便接过了酒杯。 克兰这下脸色有些不好了。 另一边的秦冰在接到克兰的酒后,也是若有所思,她举了半天杯子也没有喝,反而是说了一句:“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就不喝酒了。” 就算克兰故意给她抬高的地位,她也不敢理所应当的“坐”上去。 我这边则是开门见山道:“克兰先生,我爷爷留下的东西是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看到我这边不肯喝那酒,金和茶南也是尴尬了起来。 克兰这边脸色先是不好,然后慢慢地克制住了自己,他对我笑着说:“那我再给宗大朝奉单独调一杯。” 我说:“不必了,拿我爷爷的东西出来吧。” 克兰眼神中明显开始有些慌了。 我能感觉到他是惧怕我的,这种怕就好像是老鼠怕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怕。 准确的说,他是怕我荣吉大朝奉这个身份,而不是我个人。 克兰犹豫了一会儿,就说:“嗯,我去给你取东西吧。” 金和茶南也是一并跟了上去,这小酒吧里就剩下我们荣吉和秦家的人了。 等着他们离开了,狐小莲就抱着剑匣在旁边笑道:“这个克兰本来想着在你面前摆谱,没想到却在气势上压不住你,这么快就露怯了。” 东方韵娣也说:“是啊,谱摆的越大,将来合作谈判的时候就会越主动,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完全是被动一方了。” 我笑了笑,然后看了看秦冰和高宠那边,又回过头看了看李成二已经喝光酒的杯子说:“这个克兰气势上虽然差了一些,可野心却不小。” 东方韵娣说:“就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也是笑了笑说:“还是不要大意了,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我们说话的时候,没有避讳秦冰,其实也是在说给秦冰听的。 秦冰并没有吭声,而是在装糊涂。 高宠却在旁边对秦冰说了一句:“以后就算和枪械联盟的人合作了,你也要提防着他们一些,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秦冰点头。 不一会儿克兰、金和茶南就回来了。 克兰空着手,金的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 茶南手里则是拿着一瓶红酒。 克兰回来之后就说:“刚才可能是我思虑不周,这瓶红酒是我们联盟的珍酿,今天拿出来给大家一同品尝下。” 这次我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克兰立刻让茶南先给我倒酒。 枪械联盟把姿态放这么低,显然是十分需要我们荣吉的帮忙,或者说,我们荣吉可能是他们联盟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茶南给我倒了酒之后,克兰就让金把木盒子放到我面前,然后继续对我说:“宗大朝奉,这就是宗延平前辈留下的东西。” 说着,他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块血红色的凤凰玉佩。 那凤凰栩栩如生,血红色的光泽下,好像有一股火焰在其身体里缓缓流淌着。 而且我能感觉到,这血玉凤凰的年代久远,最少也得有两千年左右的光景了。 看着那血玉凤凰出神的时候,我不忘问了克兰一句:“我爷爷留下这东西的时候,说过一些什么吗?” 克兰说:“宗延平前辈说,这血玉凤凰是他从北美这边的巫师协会抢回来的,先交给我们枪械联盟保管,等将来你来我们枪械联盟的时候,让我们把这东西给你,说是,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帮我们了。” “当时我父亲还没出事儿,我也没觉得我们枪械联盟需要你们荣吉的帮助,所以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宗延平前辈早就算到了如今的局面,他是给我们枪械联盟留了一条出路。” “当然,宗子明,也就是你父亲,也曾经来过我联盟,也给我们提出的同样的建议,那就是找你。” “当然,你父亲帮助我们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让我们把羊皮卷给你。” 我点头。 看样子,我爷爷和父亲早就在枪械联盟开始布局了。 而东方韵娣只是接过这个布局在走棋。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看了看东方韵娣,看样子她早就得到了我爷爷和父亲的青睐,甚至是绝对的信任。 不然这么重要的布局,怎么会让东方韵娣接手呢? 东方韵娣望着我的眼神笑了笑,好像是在告诉我,里面的详细情况事后再说。 我也没有继续盯着东方韵娣看,而是把血玉凤凰拿在了手里。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了我的身体,同时我也在上面感觉到了爷爷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和爷爷外周天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 我忽然想起爷爷的火凰的外周天,不禁诧异道,难道爷爷更换外周天也和这血玉有关? 想到这里,我便把血玉放到手里仔细看了看。 血玉凤凰的眼睛中的血色火焰最为明显,透过那火焰,我好像真的看到一只凰鸟在火焰中遨游。 不过只是一刹那,我又回到了现实。 克兰在旁边说:“宗大朝奉,这血玉凤凰你收下吧,这东西毕竟是宗延平前辈从巫师协会抢来的,放在我们这里,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他们发现了。” “你拿走了它,也是拿走了我们心中的一块石头。”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克兰问了一句:“能否讲下我爷爷上次来你们枪械联盟时候的详细情况,或者说,是他来北美时候的详细情况?” 克兰说:“啊,您不知道吗?” 我说:“是的,你仔细给我讲一讲。” 克兰有些意外,可很快还是点了点头说:“好,我来讲给你听下。” 众人也是全部安静了下来。 克兰想了想就说:“你爷爷那次来北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他来北美的时候,已经在欧洲教廷那边打闹了一番。” “他刚到北美的时候,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也是对其展开了围追堵截。” “当然,并不是要杀他,或者拿他怎样,而要挑战他。” “他们想要打败你爷爷,为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赢回失去的荣誉。” 说到这里的时候,克兰停顿了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 克兰就说:“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宗老前辈会忽然跳出来挑战整个西方江湖,从西方江湖人的手中赢走各种各样的东西!” 正文 第988章 虎狼 第988章 虎狼 听到克兰的话,我就追问了一句:“我爷爷都赢走了一些什么,有从你们联盟也赢走了一些东西吗?” 克兰摇头说:“倒是没有从我们这里赢走什么,宗前辈当初来的时候,也只是看了看羊皮卷,然后就留下了血玉凤凰,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至于他在别的地方赢走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都是一些比较重要,被各大江湖组织视若珍宝的东西。” “不过……” 我问不过什么。 克兰又说:“不过,那些东西好像都不是产自西方的,而是我们这些西方人曾经从华夏大地上带走的东西,说起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听到克兰这么说,我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的普通话,讲的也很流利啊。” 克兰愣了一下,因为我这句话说的有些不着头绪。 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扰乱一下克兰的思绪,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总是藏着一丝阴暗,这说明,他想要在他所述的一些事情上给我下套。 克兰被我的话打乱了思绪,就笑着回答我:“没办法,我们枪械联盟在唐人街也有自己的分部,需要和他们联系,光靠说英文是不够的,只有了解他们的语言才能更好的了解他们,赢得他们的尊重和忠诚。” 我点了点头说,又将话题扯回来说:“好了,你还是继续讲我爷爷的事情吧。” 克兰点头说:“宗延平前辈到了北美,最开始接触的还是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据说北美两大协会的最高负责人都去了,他们两个还联手和宗延平前辈打了一场,过程没人知道,打的地点也没有人知道,反正打完之后,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各自输了一样给宗延平前辈。” “当时北美江湖都在传这些事儿,也是让巫师协会、骑士协会丢了一次大脸。” 越说克兰越发的兴起,显然他是很乐意看到两大协会丢脸的。 不过很快,克兰又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并没有亲眼见证,而我第一次看到宗延平前辈,是他找到我们枪械联盟的总部,指名道姓要见我父亲。”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挑战我父亲,并且从我们这里赢走一样东西,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羊皮卷,那也是我们枪械联盟手里,唯一一个能够和华夏江湖挂钩的东西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身上的气势彻底给折服了,他一个人深入我们的基地,我们这边数百人持枪相迎,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色,反而还带着一丝的轻蔑,那种轻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透在骨子里的轻蔑。”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头猛虎进入了狼群一样,王者,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依旧是王者。” 说着克兰深吸了一口气。 很显然,爷爷进枪械联盟基地的时候,给他的印象极深。 我没有说话,克兰在稍微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不过他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话,而是和我父亲单独去了一个房间,他们交谈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等你爷爷离开的时候,血玉凤凰已经交给了我父亲,把凤凰交给你的事儿,也是他直接告诉我父亲的,我这里的消息,也是我父亲转告给我的。” “虽然不知道宗延平前辈和我父亲谈了什么,可从那之后,我父亲每次谈到荣吉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恐惧!” “直到后来他被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设计陷害受伤后,谈到荣吉的时候,他不再是恐惧,而是变成了好像抓到了希望似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派我两个孩子去华夏的原因,我想让他们从荣吉学一些东西回来。” 看样子,这个克兰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啊。 我还要去问问克兰的父亲,他才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 不等我开口,克兰忽然又说:“只可惜,我父亲现在见不了你们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靠眼神来和我们交流,多半是要……” 说到这里,克兰叹了口气。 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有些伤感,可我却没有从他的情绪中感知到太多的伤感,他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是对权力的苛求。 克兰这种人,气场、威严不够,可对权力的渴望又很大,这样的人上台之后,可能想要通过权力做一些事儿,来提升自己的威望,或者说,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如此一来,他可能会让枪械联盟做一些危险的事儿。 这样的人,当然,没有气场,也说明他心里的软弱,如果有人比他狠,可以操控住他,那他就是傀儡。 可如果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操控他,他就会在权力中迷失自己,进而变成了一个疯子。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变态,甚至会有些残暴。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暗下决心,这枪械联盟绝对不能让克兰当家。 这个时候克兰就继续说:“好了,不说我父亲的事儿了,要不要我再讲下宗子明来我们联盟时候的一些事儿。” 我不禁笑了笑。 我能感觉到,这克兰是在故意叉开话题,他是担心继续说他父亲的事儿,我会让医家的人插手,万一给救活了,那他肯定是心里不爽的,所以他不禁自己不提让医家插手的事儿,还主动扯开话题,让我们也说不到那方面。 看到我的笑容,克兰显得有些心虚。 不过他很快就继续说:“宗子明来的时候,也是绕过我直接去找了我父亲,经历了宗延平前辈的事儿,宗子明来的时候,我们基地的人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看宗子明,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宗延平前辈那种气势,他好像比不过宗延平前辈,不过我听说,他才是华夏大地上的最强大天师,我总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克兰这么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想看我反应。 我这边只是笑了笑问:“那你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我身上的气势,和我爷爷身上的一样吗?” 克兰想了想就摇头说:“说句得罪宗大朝奉话,你身上的气势也不如宗延平前辈身上,不过比你父亲强不少,因为我看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迫感。”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则是站出来说道:“有时候,你身处一块巨石之下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巨石的压迫,可如果你身处月光之下,你就不会感觉到压力,殊不知月亮也是一块巨石,而且还是一颗选在遥远空寂的巨大石头。” “有时候,你感觉不到压力,不是因为对方不够强,而是你太弱了,对方的强,你遥不可及。” 很明显东方韵娣是在为我父亲说。 当然,她也是在间接地提醒克兰,不要因为我身上的气势,就误判我的强弱。 东方韵娣这话,是在敲打克兰。 克兰那边也是立刻说:“东方小姐说的极是,荣吉临时监狱一战的情景,我儿子和女儿已经和我讲述过了,宗子明力战真仙,包括宗大朝奉的神威天降,我都听说了。” “兴许是我浅薄了,刚才那一番评论,我收回。” 我让克兰继续说我父亲的事儿。 克兰就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他让我们将来万一家族有困难了,就带着羊皮卷去华夏找荣吉,找你帮忙,然后我们这会儿在这里见面了,宗大朝奉。” 我“嗯”了一声,见克兰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道:“这样,老爷子的伤情,还是让我们荣吉医家的人给看一看,兴许有救呢。” 克兰立刻说:“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克兰装出一脸的兴奋,眼神的深处,却是流露出了一种对我的嫉恨。 接下来,我们从酒吧的侧面进去,就发现这里还有巨大的空间。 这个空间被分割成数个房间,其中一间房门前站着两个站着笔挺,一身牛仔打扮的中年白人。 他们看到克兰过来,恭敬地让开,克兰推开房门,我就看到屋子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老者。 那老者还是醒着的,他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激动,不过也像克兰说的那样,他现在说不了一句话来。 而我也是发现,这老人的腿掉了一截,而且不是规则的截肢,好像是被人生生拽断的。 他的脸上,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好像是被锋利的爪子给挠的。 他的命气所剩不多,此时的老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看样子,我必须在这老者咽气之前,尽快让克兰上位,我要代表荣吉去做这个见证人。 这样才能维持枪械联盟的稳定。 只是克兰并非是最合适的人选! 正文 第989章 三甲 第989章 三甲 我心中正在思索克兰的事情,床上的老者就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我赶紧对邵怡说:“十三,你去看下,看看能不能让他说几句话,他好像要说。” 邵怡往那边走,跟在邵怡身边的司徒乘除也是靠了过去,一边走他还缓缓说了一句:“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严重了不少,我给他开的那些药,你们没有给他吃吗?” 克兰立刻解释说:“不是没有给我父亲吃,而是我父亲现在的情况根本吃不下去那些药,就算是饭也吃不了,身体的基本基能还要靠输营养液来维持。” 司徒乘除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看克兰说了一个字:“哦!” 克兰有些心虚地不敢再看司徒乘除,而是盯着老爷子说道:“我也想听我父亲说几句话,几句就够了。” 邵怡过去给老爷子把了下脉,然后又在老爷子的脖子上摸了摸,随后站起身对着我说:“宗禹哥哥,他说不了话了,因为伤势严重,他的声带已经全部损毁了,除非他会腹语,否则说不来,而腹语不是说学就能学会的。” 我则是看着老爷子摇了摇头说:“这样,你想说什么,就用口型来表达,没有声音不要紧,我们这边有人能看懂。” 说着,我把弓泽狐叫到了身边。 弓泽狐也是点了点头对着老爷子说了一句:“您说吧。” 很快老爷子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幽怨,不过很快老爷子闭上嘴,眼神的幽怨变成了一种释然,而释然中又带了一丝的决绝。 我问弓泽狐老爷子说的什么。 弓泽狐就道:“是一个名字,说着弓泽狐指向克兰说了一句,是他的名字,克兰·查理斯。” 老爷子只是叫了一声自己儿子的名字吗? 听到这里克兰愣了一下随后扑进自己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还用英文说道:“父亲,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枪械联盟,我会让枪械联盟屹立不倒,我也会找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报仇的。” 克兰的父亲已经闭上了眼,他没有死,不过也就几分钟的事儿了。 我心里清楚,克兰的父亲叫出克兰的名字,绝对不是让克兰继承枪械联盟会长的位置,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要训斥克兰,甚至是撤掉克兰继承人的位置,只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了这个决定。 大概是最后的一丝父亲对孩子的情感,让他放弃惩罚克兰的吧。 看样子,克兰父亲加快死亡,这个克兰“功不可没”啊! 金和茶南这个时候,也在旁边哭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克兰父亲的心跳就停止了,那仪器上也是变成了一条直线,还有刺耳的声音随之传出。 克兰哭的更厉害了,金和茶南也是哭的更伤心了。 我则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克兰对着我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而金和茶南则是哭的稀里哗啦,根本没有心思搭理我。 等他们又哭了一会儿,我就对克兰说:“老先生的死还是稍晚些公布吧,先把你继承会长的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再对外宣布这件事儿,然后在你父亲的葬礼上,我作为见证人,见证你继承枪械联盟,并且宣布我们荣吉和枪械联盟的同盟关系。” “以及你们枪械联盟和秦家的合作关系。” 克兰点头,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一丝迫不及待。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这个克兰应该已经大笑起来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的人道:“好了,这里暂时交给枪械联盟的人来处理吧,我们等着在葬礼上再出场就好了。” 众人点头。 见我们离开,克兰还是安排了伤心中的金送我们离开。 在离开的过程中,我们又经过了那间酒吧,我往墙上瞥了一眼,就发现有一双金色的枪支格外的显眼,便多问了金一句:“那一对儿枪,有些年头了吧。” 金还沉浸在失去爷爷的伤心之中,并没有听清我的问题,就“啊”了一声。 当他看到我手指向的方向,他才用哭的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那是我们枪械联盟第一任会长用过的枪支,黄金猎魔枪,也是我们枪械联盟的荣誉象征,据说第一任会长,可是用那双枪击杀过半神魔物的。”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酒吧,其实是你们枪械联盟的荣誉墙。” 金点了点头。 他哭的很伤心,已经不想多说话了。 我也不再追问,而是在金的护送下走出酒吧。 我们并没有离开基地,而是被安排在了酒吧同一层的地下空间里。 我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将我们安排好之后,金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同伴们没有去各自的房间,而是全部在我的房间集合,包括秦冰,以及司徒乘除也是凑了过来。 大家到齐之后,狐小莲就问我:“宗老板,离开酒吧的时候,你忽然提起那黄金双枪,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我说:“我感觉到那双枪好像发生了一阵的悲鸣,那双枪有着简单的灵识,就好像是许立池鱼剑的剑灵,那枪也有自己的枪灵,而且还不弱。” “只不过……” 狐小莲问我:“只不过怎样,宗老板,你别吞吞吐吐的啊。” 我想了想说:“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怎么说,应该是这样,那双枪和他们真正的主人分别太久了,虽然灵性,可认主意识已经有些差了,换句话说,现在任何一个精通枪械使用的行家,只要将双枪佩戴在身上,就能操控那黄金双枪的枪灵。” “双枪的悲鸣,好像是在呼唤一个能够驾驭它的主人。” “它们不想只是简单地被挂在荣誉墙上。” 我这么说的时候,狐小莲就说:“宗老板,你要不要去捡个便宜?” 我摇摇头说:“先不说我不会操控枪灵,就算我会,我去拿枪械联盟荣誉墙上的东西,这不是在破坏枪械联盟和荣吉的同盟关系吗!” 东方韵娣此时也接话说:“的确如此,从目前而言,我们荣吉很需要一个海外的盟友,从而完成我们对海外江湖的布局,未来,我们荣吉可是要把整个世界江湖的命运挑在肩上的大组织,必须早做谋划!” 听到这里,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东方韵娣说:“我可不记得自己定过这个目标。” 东方韵娣就说:“这个目标并非你定的,而是我根据世界江湖的局势推算出来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荣吉迟早要走这条路。” 我不由露出了一丝的惊愕。 我本来以为东方韵娣只是着眼于华夏江湖,没想到她的布局竟然如此之大。 此时李成二又说了一句:“还是说说那黄金双枪吧,宗老板,我们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黄金双枪的悲鸣,你说它是不是就在呼唤你啊?” 我摇头说:“并非如此,我只是听到了,那个声音是漫无目的传播的,并非针对我一个人,我也是好奇,最近我总是能够感知到一些起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之前在国内,几十里外的天象异常,我瞬间就能感知到。” “这要换做以前,我绝无可能的。” “还有这次,我竟然听到了黄金双枪的悲鸣!” 这么说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我感知能力的改变,应该和我意识深处关押的那只魇王有关系吧,是它让我的感知能力成倍的增加。 我说话的时候,同伴们也在思考。 很快夏薇至就说:“这说明一件事儿,宗老板,你变强了。” 我笑着说:“或许是吧。” 很快我又收住自己的笑容说:“我这个时候笑,似乎有些不厚道,毕竟枪械联盟的老爷子刚走。” 说着,我看了看大家说:“大家的表情管理都做好了。” 众人点头。 房间的气氛也是一下安静了下来。 “叮叮!”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韵娣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立刻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天机盟这是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连忙问东方韵娣怎么了,收到了什么情报。 东方韵娣就说:“是北美天机盟的这一部分人,他们借着华工会的关系,向整个世界江湖发布了一张战力排行名单,不过名单上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个人,被称为当世最强三甲!” 我问:“都有谁!” 东方韵娣说:“第一名是你父亲,我师父,宗子明!” 我道:“嗯,这个我认同,第二呢?” 东方韵娣说:“第二是西方世界的一个强者,也是巫师协会、骑士协会背后的操控者,大教皇坎瑞恩·斯特,这里的大教皇,可不是我们现实中认识的教皇,而是江湖组织中的教皇!” 我继续问:“第三呢,我爷爷?” 东方韵娣说:“不是,是你,荣吉典当行当世大朝奉,宗禹!” 正文 第990章 回击 第990章 回击 听到我自己的名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疑惑道:“怎么会是我? 我的实力我清楚,比我强的人可不少。” 东方韵娣稍作思考后缓缓说道:“这北美的天机盟这是给咱们来了一个明谋啊。” 我问东方韵娣:“此话怎讲?” 她就说:“我们先来说这个排名本身,我师父是没有明显的门派归属的,属于是比较中立的一边,他的实力排第一个无可厚非,可让一个素人压了各大门派的风头,就算一些门派不说,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这就会在他们潜意识里萌生一个念头,那就是超过师父,又或者是打败我师父的念头。” “再极端一点的,那就是想着对师父不利了。” 我点头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就算是咱们华夏的门派没想着对我父亲不利,想着超越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时间长了,这种想要超越的想法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 东方韵娣继续说:“不过,华夏江湖不用担心,毕竟师父最强大天师的名号已经在华夏江湖扬名许久,多数人应该是习惯了。” “北美江湖这次发的消息是全球的,其他地区的人,未必知道师父的真实实力,萌生一下花心思也是正常的。” 我略有所思。 东方韵娣则是继续说:“再说三甲第二,大教皇坎瑞恩·斯特,他在巫师协会、骑士协会的地位极高,两大协会的会长都要听从他的一些意见,甚至是命令。” “说大教皇是两大协会的实际控制者也一点也不为过。” “虽然两大协会对外宣称都是独立的组织,而且两大组织之间也有一些竞争关系。” “可这完全不影响,他们对大教皇的唯命是从。” “大教皇可以说是西方江湖的核心任务,而西方世界向来傲慢的很,觉得他们是当世最强,万物之主宰,特别是大教皇,也是这么想自己的,可现在好了,当世三甲,凭空把你父亲放在了大教皇的前面,这在西方世界看来,这可能就是对大教皇权威的挑战,甚至是践踏,这明显就是想让整个西方江湖将你父亲当成目标。” 听到这里,我就皱起眉头说了一句:“这北美的天机盟还真是阴狠毒辣啊!” 东方韵娣继续说:“再说你,你排在第三,你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可咱们荣吉内部不少人,心里肯定是不服的,当然,不是对你的不服气,而是对整个世界的不服气,在以往数年,咱们华夏江湖一直默认,东方的江湖要比西方的强。” “而事实上的几次较量中,也一直是咱们东方江湖胜出,而作为东方江湖的代表荣吉的大朝奉,实力竟然派在了大教皇的后面,很多人心里是接受不了的。” “这会让一部分人觉得你无能,另一部分人因为名次问题仇视西方江湖。” “进而可能引起一些东西方江湖的矛盾。” “总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三甲名单,其实包含了天机盟对整个世界江湖格局的微操控。” “这是一种人心和精神上的操控,很难让人觉察到的。” 听到这里,我便皱紧了眉头。 一边的秦冰就说了一句:“这分析未免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厉害吗?” 东方韵娣说:“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在华夏大地上,一些电子竞技游戏的比赛,一些代表华夏的队伍,输给了其他国家、地区的队伍,都会被骂的体无完肤。” “一个比赛的输赢都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更别说是整个华夏江湖的代表——荣吉了。” “喷子无处不在,喷子多了,也是可以带动风向的。” 秦冰这才点了点头。 我这边则是问东方韵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要不也做个排名,把北美华工会的人,也弄到名次榜上去?” 东方韵娣就说:“华工会的确有几个厉害的角色,可是在世界上排名,那就难说了,给他们扔进前三甲中,别说别人不信,我们自己都不信。” “可是天机盟的这个排名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是基于事实的,所以我说这是明谋,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你又无可反驳。” 我说:“也不对啊,我连大天师都不是,我就是这个排名的不合理之处啊,怎么能说基于事实呢?” 东方韵娣就道:“非也,宗老板,你在江湖上的风评很好,南洋一战,龙虎山一战,再加上荣吉临时监狱一战,你每一战都在封神路上越走越远,你的实力,可不是单纯的修为等级能够分辨的。” 被东方韵娣这么一说,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过很快我就又说了一句:“如此说来,我们就没有什么好的反制手段了。” 东方韵娣道:“明谋的高明之处,就是明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却很难改变,而破解明谋的关键之处也是它的因果关系。” “没有了因果关系,那所谓的排名,也就只是排名了。” 李成二在旁边就说:“你说的这是啥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东方韵娣继续说:“华工会期盼的果,无非是我们和西方江湖的矛盾,以及我们华夏自身内部的一些矛盾。” “这个果其实不用华工会添油加醋,其实也是一直存在的。” “所以不管华工会公布这个名单,都无所谓。” “我忽略了这个名单就好了。” 李成二连忙说:“你这热热闹闹说半天,最后一句忽略了就完事儿了,这不是还没有解决吗!” 东方韵娣摇头。 我则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就对李成二说:“东方的意思是,忽略榜单本身,去看问题的本质,这个果是谁最想看到的。” 李成二说:“华工会啊,天机盟啊!” 我道:“这就对了,忽略了‘果’的问题,那我们就能看到问题的本质,就是华工会的问题,那我们接下来专心对付华工会,把北美的天机盟给击溃了,这果就算是发生了,别说没有捡便宜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华工会,不可能是天机盟。” “既然矛盾本来就存在,我们又没有办法回避,那我们就转变思路,把想要利用这个矛盾的人给消灭了。” “你是这个意思吗,东方?” 东方韵娣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是的!” 李成二也是点了点头说:“宗老板要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是先把化工会给干了!” 听到这里,秦冰也是兴奋了起来,毕竟华工会可是他们秦家的死敌。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不是干了华工会,而是想办法把天机盟从华工会中剔除,让秦家重回华工会正统的地位,从而更好的领导华工会。” 秦冰的眼神中的光更多了。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就说:“好了,我们就讨论到这里吧,大家先回去休息,等着一会儿枪械联盟的安排。” 看样子东方韵娣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我便也是点了点头说:“嗯,大家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们。”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东方韵娣就直接对我说:“刚才那一番话,你不应该当着秦冰的面说。” “或者说,你说扳倒华工会就足够了,你说让秦家重回华工会的正统,那我们荣吉对秦家的掌控也会受阻。” “你这是重新给了他们对北美的归属感!” 我对着东方韵娣笑了笑说:“我想到这些了,不过我想要赌一把大的。”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了什么就说:“我只是在北美布局,而你是想要掌控北美江湖,就像掌控南洋那样?” 我点头。 东方韵娣叹了口气说:“唉,看样子,我要重新思考自己的北美的布局了,宗老板,你的野心也是日益增加,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在野心之中迷失了自己。” 我对着东方韵娣说:“我这并不是野心,而是气不过?” 东方韵娣疑惑道:“气不过?” 我点头说:“嗯,气不过,一个小小的华工会竟然都敢谋划到我的头上来,我能给他好脸色吗,要么不做,要么就把整个北美直接吃掉,我看天机盟在北美还怎么立足!” “我对北美兴趣不大,我只是想要把北美的天机盟赶尽杀绝,让这里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仅此而已。” 东方韵娣笑道:“宗大朝奉,你越来越有王者之气了。” 我疑惑道:“我以为你会说我睚眦必报呢!” 东方韵娣说:“这历代的明君,对待自己的敌人,哪一个不是睚眦必报的主,要么不打,要打,就打的敌人几百年翻不了身。” “宗老板,我对你的认知又改变了一些。” 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东方韵娣又说:“我把所有人支走,特别是秦冰、高宠,并不是单纯要和你说华工会和亲兵的事儿,更是因为得到了一个消息,对秦冰很不利的消息。” 我问是什么。 东方韵娣道:“岳心怡在秦家!” 正文 第991章 变局 第991章 变局 听到岳心怡的消息,我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我不由地道了一句:“这个挨千刀的,她怎么会在秦家,秦家和她有合作关系。” 本来因为高宠的关系,我对秦家的印象不错,可听到岳心怡在秦家,我对秦家的印象便瞬间一落千丈了。 东方韵娣则是继续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先不要生气,我的人还在调查,具体的事情还得等调查结果。” 我现在想找秦冰问个究竟,可又担心打草惊蛇,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东方韵娣继续说:“宗老板,在遇到岳心怡这个人的时候,你的思绪波动很大,这样可不好。” 我点了点头说:“我懂,可是一想到香姨的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东方韵娣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句:“宗老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每个人也都有自己心里脆弱的地方,可你作为荣吉的大朝奉,华夏江湖的代表,你就不能让自己心里脆弱的一面轻易被人发现,你心里再愤怒,再痛苦,你也要表现的波澜不惊。” 我对着东方韵娣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很暖,瞬间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很快,她就松开我的手继续说:“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有更多岳心怡的情报了,我再联系你。” 说着,东方韵娣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转身看向我说:“这次我们调查的很快,岳心怡的确是去了秦家,不过秦冰应该不知道,是秦家那些外戚,也就是秦冰母亲那一支的白人安排的。” “而且岳心怡只在秦家待了二十分钟,现在离开了,岳心怡好像有专门的人保护着,我的人跟了五分钟左右,就跟丢了。” 我看着东方韵娣问道:“你在北美的情报网也很强大?” 东方韵娣说:“说不上强大,我们东方家族的生意遍布全世界,我靠着东方家族的能力,在全世界各处的江湖实力周围都安置了一些眼线,有些眼线厉害,有些只能收集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然后每一层的情报都有一些汇总给负责人,他们会把他们认为重要的信息筛选给我。” “当然,这也可能让我们错过一些重要情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情报工作,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我点头说:“你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 东方韵娣说:“岳心怡的事儿,我们只需留心就好了,没必要太过为难秦冰。” 我说:“我不会为难秦冰,我反而觉得这是我们让秦冰更加靠近我们的一次机会,秦家外戚那些人,瞒着秦冰见了岳心怡,而岳心怡现在背后的代表可能是阖麟,也可能是天机盟,不管是谁,他们肯定是对秦冰不利的,我们正好帮着秦冰,把秦家外戚那些人给清理了。” “将来就算秦家并入了高家,那也应该是一个干净的秦家,与其并入之后发现问题,倒不如现在发现问题,一并给解决了。” 东方韵娣也是点头说:“既然宗老板心中已经有了定夺,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东方韵娣就离开了。 至于我,则是安心等待枪械联盟的消息。 接下来,枪械联盟并没有立刻发布丧讯,我们自然也没有事情去做,他们到了饭点就给我们送饭,我们出入也很自由,进出基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的戒备更加的森严了。 甚至不少的守卫都做了更换。 我心里清楚,这是克兰在控制局面了。 我们一直等到次日中午的十一点左右,克兰终于向外公布了丧讯,跟着丧讯一起公布的,还有他继任枪械联盟会长的事儿,以及让我做见证人的事儿。 而丧礼的时间就是下一日。 消息发布出去后,克兰才来我的房间见我,而我这边刚接到消息,正准备找东方韵娣和狐小莲商量。 可她们两个人还没来,克兰就先敲响了我的房门。 打开房门,看到是他,我心里并不意外,而是说了一句:“推迟了一天,看来所有的事情,你已经都安排好了。” 克兰点了点头说:“嗯,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墓地的话,就在洛杉矶的东边的,我们买了一块私人的庄园,里面有我们转门的墓地,我父亲的葬礼就在那边举行,作为见证人,我希望你能在我父亲的葬礼上说几句话,宗大朝奉。” 我说:“好。” 克兰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克兰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而我从克兰的眼神里,根本感觉不到他丝毫的伤心,反而是一种大权在握兴奋。 他在享受可以调配一切的快感。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怯懦少了,反而多出了不少狐假虎威的虚伪。 枪械联盟就是他背后的虎,而他本身还是那只不起眼的,心眼贼多的狐狸。 克兰走后不久,狐小莲,东方韵娣先后进了我的房间,随后御四家也到齐了。 看着大家,我关好了房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我就说:“对于明天的葬礼,大家怎么看。”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李成二就说:“很显然,明天的葬礼可能不太平,基地这边应该都换成了克兰自己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举行葬礼的地府,肯定也全是克兰的人,他好像是在防备什么人给他抢位置。” 说着李成二看向了东方韵娣问道:“东方大美女,你觉得枪械联盟中有这样的人没有?”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克兰的心眼不大,之前一些和他有过不同意见的人,可能会成为他的假想敌,那些人明天没什么异常还好,如果有,那克兰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我们荣吉作为见证人,如果克兰有什么行动,我们就会被当成同谋。” “我们的处境就会十分的不利。” 我点了点头。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那咋整,明天鸽了他们?” 我摇头说:“这肯定不行的,明天去是肯定要去的,如果克兰有什么行动,那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其压制下去,不让他采取行动,克兰需要一个人来控制他,将他变成傀儡,既然在枪械联盟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不妨我来做这个人吧。” 东方韵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说:“宗老板,你这么做风险很大的,先说你能不能压制和掌控克兰,就算你能,那也会让枪械联盟其他人反感吧,你这是在把荣吉往枪械联盟的对立面上推啊,这样万一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咱们荣吉和枪械联盟的同盟关系就会不复存在,我们和秦家的关系,也会因为此事受到波及,毕竟秦家也算是北美的江湖势力。” 我点头说:“这些我都考虑在内了。” 东方韵娣皱了皱眉头问我:“您是有什么底牌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算是吧,成功率不敢说百分之百,可我也有八成的把握。” 东方韵娣看着我一脸的自信就说:“八成,够了!剩下的两成就让我替你来弥补吧,这样我们就能够百分之百地控制北美的枪械联盟了,我的整体布局也可以前进一大步。” 我点头。 东方韵娣又问我:“能够说下你控制克兰的详细方法。” 我说:“魇!” 东方韵娣“啊”了一声说:“天机盟的精神术法?” 我点头说:“是的,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告诉过你们,我的脑子里有一个魇王,他被我关进了意识,我的探知能力增加了不少,随着探知能力的增强,我也逐渐掌握了对魇的控制,现在,所有的魇对我基本不起作用了。” “而我却可以利用别人的情绪做成魇兽,进而干扰,甚至是控制别人。” “我这两天,已经悄悄在克兰的意识里种下了几种魇兽,我一只没有让那些情绪魇兽发作,就是想看看克兰能不能称职,现在看来,他是不称职的,我只能通过那些魇来控制他了。” 听到我这么说,众人都显得十分的惊讶。 李成二仔细看了我一会儿说:“宗老板,没想到你竟然悄摸悄地学会了这种本事,这天机盟给你排进前三甲,还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东方韵娣也在旁边说:“大致的情况了解了,我来安排下如何辅助你,让你的控制更加得心应手吧,只是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效果有多好。” 说着东方韵娣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显然是在布置任务。 我问是她准备怎么做。 东方韵娣就说:“借着我在北美各大江湖实力中的一些线,放出一些情报来,就说克兰准备明天老会长的葬礼上动刀,至于‘刀’谁,就让枪械联盟自己的人,自己瞎捉摸吧。” 正文 第992章 埋葬 第992章 埋葬 东方韵娣说完不由地坏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也是严肃了起来说:“好了,明天什么突发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各自回房间,好好思量一下可能发生的事儿,然后在脑子里过一下细节,想下该如何应对。” 众人点头。 我也是随着点了点头说:“好了,就这样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等着众人散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并没有休息,而是把自己对魇的控制术法稍稍地过一遍,我发现,这些控魇的术法,我基本上都是无师自通的,所有这类的术法在我脑子中好像早早已经有了一个轮廓,而这个轮廓还格外的清晰。 熟悉了一下控魇的术法后,我又熟悉了一下自己的符箓神通。 对于《术法天录》中的符箓秘传,我最近又有了新的领悟,而且之前我就感觉自己符箓术距离大天师只差一线,现在那种感觉又一次频繁的出现。 而且,这次比上次的感觉更近了,而且我隐隐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其实已经迈入了大天师的门槛。 我已经稍微掌握了一些大天师符箓外周天的气魄,甚至是术法的威力。 同时我的圣免、修罗手,我也是稍稍熟悉了一下,它们对祸根胎有着奇效,可对人的神通,我却没有开发出多少来,而且它们的成长速度极慢,最近还停留在真人的阶段。 距离大天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我最近也是比较依赖符箓术和自己的武道技巧,俨然已经把它们给忘记了。 可现在回过头去想,我又觉得,圣免和修罗绝对不可以放弃,它们应该是我修行中的最强底牌才对。 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次日清晨,枪械联盟老会长的葬礼终于开始了,一大清早,我们简单吃过早饭,金和茶南就负责带着我们出了基地,上了一辆大巴。 大巴车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等着联盟会长的丧车离开后,我们才跟在后面离开。 同时我也发现,这车队很长,最少得有六七十辆车。 这些人并不是都来自基地,还有一些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 其中不少车子都有着不俗的气息传来,看来那些车里坐着的应该都是枪械联盟的精英了。 丧车出发的时候,我们大巴车紧随其后,当我们大巴车经过一辆黑色轿车的时候,其中一辆车子的车窗就缓缓降了下来,我看到一个魁梧的大胡子紧盯着我们的车子看。 他的嘴角叼着雪茄,身侧好像还有一只斗牛犬。 那斗牛犬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威猛,跟着大胡子一起紧盯着我们看,那一瞬间,我心里还是毛了一下。 见我往窗外看,金就说了一句:“那位是尤金斯·卡里,我们枪械联盟的副会长,他和我爷爷是挚友,虽然身为副会长,可他却很少干预联盟的事儿,大多数时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庄园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他也是枪械联盟中,除了我爷爷之外,被认为是实力最强的恶魔猎人。” 我点了点头说:“嗯,他的那条狗挺有趣的。” 金愣了一下,一旁的茶南就说:“那条狗的确很厉害,据说它可以单独的狩猎一些低级的魔物,以及魂体,也算是有修行的呢。” 这些天茶南的汉话进步不少,虽然不少地方吐字还有问题,可已经能够说的很连贯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车子一路往东开,走过了繁华的闹市,然后就走到了北美的乡村公路上。 这里的公路很多路段都显得十分破旧,并不像我们在电影上看到的那么好。 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我们才来到一片很大的农场庄园。 这里种着很多的葡萄,还有不少的树林,以及一些玉米田。 穿过那些树林、葡萄园,以及玉米田,我们便来到了一处深林的墓地前。 车子在墓地前停下,我往里面看了看,墓地里面也有不少人了,其中还有一个神父打扮的人早早等在那里。 看到丧车过来,他稍微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显然是准备开始一些仪式了。 丧车停下之后,克兰穿着一身黑西装也是下了车,然后和几个枪械联盟的壮汉一起把老会长的棺材抬下丧车,往墓地里面抗。 今天的葬礼没有下雨,也不会下雨,反而是炎炎烈日。 我们这边也是纷纷下了大巴车。 看着克兰和另外几个人抬着棺材往里走的时候,神父就迎了上去,好像是准备先做什么仪式,然后再把老会长下葬。 可克兰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瞪了神父一眼,神父只能乖乖站在一边。 克兰从神父旁边经过的时候,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收敛了,可我相信,还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至于那老神父,则是一脸的无奈,我看得出来,老神父也是一个有为的人,而且应该也是枪械联盟的人。 来到墓地挖好的墓坑前,克兰和那几个人就把老会长的棺材放了进去。 还是不等老神父说什么,克兰就开始往上填土。 他好像担心,老会长会起死回生,会重新夺回他手里的权力似的。 他太心急了,毫不掩饰的心急。 我们这边跟着一群人往墓地里面走,金和茶南面色难看,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里面的人,是他们的父亲。 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很呛人的雪茄味,便侧着头看去,就发现大胡子尤金斯和他的斗牛犬已经走到了我的身侧。 他的粗壮的胳膊上还有双枪的纹身,脖子上也有一只奇怪的鸟类纹身。 他在我旁边吐了一口烟雾就说道:“老会长死了,小克兰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说的英文,他的声音有些粗。 我转头看着尤金斯也是说了一句:“兴许是他太过悲伤了,不知道如何是从了。” 尤金斯又吐了一口烟雾,然后一只手拿下雪茄便径直往前走了,他紧走了几步,我们就被他甩在了身后。 金本来想替我说几句话,我就拉住金说一句:“葬礼上,还是不要生出事端来了。” 金点了点头。 此时茶南却说了一句:“尤金斯人很好的。” 金没说什么,我就问茶南:“你和他很熟吗?” 茶南就说:“我和哥哥,从小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哥哥跟着爷爷,我的话,开始跟着尤金斯,我的很多神通都是他教给我的,包括怎么驾驭枪支,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被接走了。” “再后来我和哥哥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随着人群进了墓地。 金和茶南的身份不一般,里面的人,也是纷纷给他们让路,我们也是顺着让出的缝隙,来到了老会长的坟坑前。 此时的棺材已经完全被土给埋住了,整个坑都要被填平了。 见状,金和茶南又一次失声痛哭了起来。 尤金斯那边也是已经掐断了雪茄,他一脸不满地盯着克兰看,眼神里不只是伤心,还有一些愤怒在其中。 不过尤金斯并没有发作,而是慢慢蹲下,去摸了摸自己那条斗牛犬的脑袋。 那斗牛犬,也是慢慢地低下头。 很快坟坑被填平了,克兰把手里的铲子扔到一边就对老神父那边说了一句:“该你了。” 老神父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然后就用因为宣读了一段吊文。 我能听出来,老神父省略了很多的内容,他只说了一些缅怀老会长的话,一些老会长的生平他都没有提。 而克兰好像对吊文很满意。 老神父读完了吊文,说了一句阿门,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他还脱下了自己那身神父的衣服扔到一边。 我也是看到,在老神父的身后别着两把银色的短枪。 老神父走后,在场的那些枪械联盟的人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克兰对这些人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刚才这么做,并不是单纯的操之过急,而是在用自己的鲁莽做试探,他要看看究竟是谁站在他对立面,他好在日后加以打压。 而这些枪械联盟的人,根本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这就让克兰越发感觉到了权力的好处。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克兰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我父亲已经下葬,接下来就由你做见证人,见证我坐上枪械联盟总会长的位子上吧。” 我刚准备上前。 尤金斯却忽然站起身说了一句:“等等!” 克兰脸色微微一变。 而我心里则是对尤金斯的表现有些期待了,他会怎么做呢。 尤金斯并没有立刻开腔,而是缓缓走向了老会长的墓地前说:“老会长的墓碑还没有放下呢……” 正文 第993章 黑巫 第993章 黑巫 听到尤金斯的话,克兰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挥手让自己的手下,把早就准备好的,老会长的墓碑放到了坟坑上,像一块板子一样,把整个墓穴给盖住了。 而我也是打量了一下墓碑,上面用英文写着老会长的生平,这上面有很多是刚才老神父没有说出的话。 老会长的照片也十分的清晰,而在墓碑的下面刻着双枪的符号。 这应该算是枪械联盟的标志了。 墓碑放好后,尤金斯又往旁边填了几把土,然后转头看向克兰那边说了一句:“我们枪械联盟的会长上任,为什么需要来自其他地方的人来做什么见证呢,我觉得让宗大朝奉做见证这件事儿就直接省略了吧。” 尤金斯说完,不少枪械联盟的人都纷纷点头,甚至有几个人开始附和,表示同意尤金斯的意见。 我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在等克兰的反应。 现在的克兰心里肯定很紧张,毕竟他刚上任,就听到了不同的意见,这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战。 当然,尤金斯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维护枪械联盟的尊严。 不过在生存和尊严的面前,显然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过了一会儿克兰才用很坚定地声音说道:“让荣吉大朝奉来做见证这件事儿是我父亲定下的,谁也更改不了,包括我,这是拯救枪械联盟唯一的方法。” 我此时已经看透了克兰的内心。 他的实力不足,坐上枪械联盟的位子他很心虚,在枪械联盟的内部,他的威望、实力都不是最强的,他父亲在的时候,他还能依靠他父亲,可现在他父亲不在了,枪械联盟的内部他已经无所依靠了。 所以他只能寻求外援,而我们荣吉就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再加上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虎视眈眈,克兰就更需要有个强大的靠山。 无论从内外分析,克兰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荣吉。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尤金斯又说了一句:“我们枪械联盟完全可以自救,我们和巫师协会、骑士协会一边合作,一边抗争,历史上,我们联盟的会长,也被他们害死过几位,可我们联盟也一直生存了下来,我还是觉得我们不需要外援。” 克兰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可不等克兰开口,尤金斯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在借着老会长的葬礼清理一些老东西,而我就是那个老东西之一,对吧。” 克兰脸色更加阴沉了,他之前并没有明确的目标,现在好了,尤金斯主动跳出来对号入座。 我往旁边看了看东方韵娣,她让人散播出来的消息,没想到效用这么大。 东方韵娣则是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克兰自己的问题。” 很快我就懂了,单靠东方韵娣散播的消息,根本起不了多少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克兰本来就做了很多的动作,而且为铲除异己做了很多准备。 他的这些行动,枪械联盟不少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东方韵娣消息这个时候再出来推波助澜,就难免不让有些心急的人,站出来对号入座了。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无论是克兰也好,尤金斯也罢,都已经成为了我棋盘上的棋子。 而我站到了棋盘之外,成为了一个执棋之人。 我的眼界也瞬间变得更为的宽阔了。 尤金斯的话让克兰的脸色十分的不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了一句:“尤金斯副会长,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你看下现在的枪械联盟,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站出来说话的?” “这些人,连站出来说句话都不敢,你指望他们去抗衡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 “如果这些人肯站出来,我父亲也不会惨死,也不会被两大协会逼的去做那么危险的猎魔任务,更不会被两大协会的人坑害受重伤,最终死在病床上!” 克兰的这一番话,让我心里一震,这应该是克兰的真情流露了,他虽然气度不怎样,威望也不够,可在看问题上,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他的话说的难听,却也是事实。 所以尤金斯瞬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再看其他枪械联盟的人,全部低下了头。 现在枪械联盟的这些人,除了尤金斯,没有一个人能在气势上压得住本来就没有什么气势的克兰。 这也让克兰忽然变得自信了起来,他对着尤金斯继续说:“尤金斯副会长,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那你来做会长位置如何?” 这一句话就让尤金斯愣住了。 他虽然不同意克兰的一些做法,可在内心深处却是不敢染指会长的位置的。 他的心里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已经认可克兰会长的身份。 我心里清楚,克兰很快就要彻底失控了。 我通过种在肯兰内心深处的魇已经感觉到他的杀心。 他要杀了尤金斯。 就在我准备操控魇兽来控制克兰的时候,忽然一股更为危险的气息从墓地外围的树林里传来。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 可除了我之外,却没有人感觉到什么。 尤金斯那边叹了口气退了回去对克兰说:“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那些话,克兰会长!” 尤金斯的语气很不好,这也让克兰更为的生气。 克兰慢慢地攥紧拳头,他也在犹豫要不要下达杀死尤金斯的命令。 这个时候狐小莲就问我:“你一直朝着林子外面看,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说:“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这边,其实很强,而且十分的危险,这里有不少人已经面露死相,大概这里要遭什么大劫了。” 我的话声音不大,可金还是听到了。 不过他还是误会了,他以为他父亲要和尤金斯大打出手,就连忙上前说了一句:“父亲,尤金斯叔叔可能说话有些冲,不过他是没有恶意的,也是效忠您的。” 金的话让克兰稍稍冷静一些,不过他心中的杀意却没有消除。 尤金斯已经上了克兰的铲除名单,尤金斯迟早要死在克兰的手里,如果他不反抗的话。 克兰看向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可以请您上前为我做见证致辞了吗。” 我点了点头缓缓往前面走了几步。 可不等我走到克兰的身边,树林深处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吼!” 这声音好像是某种巨大的猛兽。 随着声音的传来,还有一阵强风也是随之刮了过来。 克兰也是感知到了危险,下意识拔出了身后两把枪。 我一看,不由愣住了,这正是挂在酒吧墙上的黄金双枪,是枪械联盟初代会长的武器。 在克兰拿出双枪后,不仅仅是我,不少枪械联盟的人,也是全部愣住了。 克兰则是说了一句:“我已经可以完美驾驭它,它以后就是我的武器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全部摇头。 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在巨吼传来的方位。 克兰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兴奋了。 这是权力带给他,可以驾驭众人的喜悦,甚至是兴奋。 “吼!” 树林又是一狂吼。 克兰的神情才被稍稍拉回了一些。 再看树林里狂风停下,一只巨大的黑色骨龙缓缓走了出来。 是一头西方龙的骨架。 这骨龙的头顶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一头银白头发的老太婆。 她手里拿着一根骷髅权杖,轻轻敲了敲骨龙的脑袋。 “嘭嘭!” 清脆的声音,让原本在震惊中的众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骨龙在被敲了几下后,缓缓俯下了身子,脑袋也是放平在了地上,老太婆这才从骨龙的脑袋上滑下来。 她对着克兰那边笑了笑说:“我代表黑巫师协会来通知你们,枪械联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黑巫师协会的一部分了。” 黑巫师协会? 从来没有听过啊。 我转头看向东方韵娣,她也是摇头说:“没有任何黑巫师协会的资料啊,突然冒出来的。” 我再看克兰,他也是一脸疑惑说:“我也没有听说过。” 银发老太婆则是继续说道:“整个西方,乃至整个世界的江湖格局应该重新洗牌了,我们黑巫师协会就是为此而来,我们要联合所有和巫师协会、骑士协会有矛盾的势力,然后形成一股新势力,推翻他们,甚至是彻底的消灭他们。” “当世三甲的大教皇,也会死在我们手里。” “对了,我听说,这里也有一个当世三甲,叫什么来着,宗禹,来,站出来给我瞧一瞧。” 这老太婆的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而我很快也是发现,这老太婆绝对有轻蔑的理由,因为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身旁的骨龙,都有着相当于大天师的实力。 这样的一个西方世界的高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呢? 这件事儿很反常! 正文 第994章 信徒 第994章 信徒 这老太婆忽然冒出来,连我们荣吉消息最为灵通的东方韵娣都不知道她的来路,那她的出现肯定会打乱我们的布局,甚至会让我们整盘棋都作废。 特别是在她提到我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她这次来的主要目标是我,而枪械联盟只是顺带的。 不等我吭声,老太婆又慢慢地说了一句:“怎么,堂堂荣吉的大朝奉,连站出来说一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吗?” 听到这话,李成二就有些忍不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个老太婆,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和我们大朝奉叫嚣?” 喊这句话的时候,李成二是用的英文,其中不少单词的组合都是用中式的习惯组合的,那老太婆不见得能理解。 我慢慢地走过李成二的身边,然后慢慢地穿过枪械联盟的人群,站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同伴们紧跟在我的身后。 克兰那边虽然手握黄金双枪,可却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一边走我也是问旁边的东方韵娣说:“你说,这个黑巫师协会,会不会和天机盟一样,是一个极其隐秘的江湖组织啊?” 东方韵娣就说:“应该不会,就算是天机盟,在江湖上,也是有迹可循的,可这个黑巫师协会,完全是凭空出现的,我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这里面有诈。” 我“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就站在了距离老太婆三十多米的地方。 在这个范围内,我清楚地感知到那骨龙身上的戾气,那些骨头每一根都缠绕着极强的力气,而且在骨龙的很多骨头上,都有清晰可见的魔法符文,那些符文类似于我们的符箓咒文。 这骨龙是被黑魔法控制的。 而在骨龙的身体里,真的住着一个西方的真龙魂,那真龙魂生前肯定实力也是不俗的。 老太婆看了看我说:“你还没有真正和我说过一句话,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你是不是有些不太懂礼貌了。” 这老太婆,竟然也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 我这才道:“你好像也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吧,说说吧,你显身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太婆笑道:“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刚才已经说了,我要让枪械联盟加入我黑巫师联盟。” “当然,我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猎杀你。” 我“哦”了一声说:“猎杀我? 为什么?” 老太婆就道:“因为我们黑巫师协会要辖制整个世界江湖,荣吉、巫师协会、骑士协会,这样的大组织,都是我们的绊脚石,而这些组织的领导,都在我们的猎杀名单之中。” “你作为荣吉的大朝奉,竟然还被称为什么世界前三甲之一,自然是更为抢手一些了。”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黑巫师协会? 没听过啊,那是一个什么组织,可否给我详细说说,说不定咱们之后会有合作呢!” 老太婆冷笑着说:“合作,别开玩笑了,我们从来不会和大门派合作,我们只和那些被你们压榨的小门派合作,比如南洋的那些小门派,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他们,让他们也加入我们黑巫师协会,我们将会成为一个世界性的全新江湖组织。” 听到这里,我就说:“你们这个黑巫师协会的人,应该都是一群疯子吧。” 老太婆也不生气,而是慢慢地道了一句:“是啊,我们都是疯子,恨透了你们这些名门大派的疯子。” 说着,老太婆一挥手,那骨龙竟然张口对着我喷吐出了一股黑色的龙息来。 我则是说了一句:“小黑!” 小黑龙直接从我身后的背包里飞出,化为黑色巨龙,也是一口龙息回敬。 “轰!” 因为小黑喷吐龙息稍晚了一些,龙息在距离我们较近的地方爆炸。 我纹丝不动,枪械联盟不少人则是直接被狂风掀翻,有的更是直接飞出十多米。 看着那些人,我慢慢转头说了一句:“没想到,今天还能打一场意外的架,你们都退后,别伤着你们了。” 而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盘算,这个老太婆已经不止一次提到世界前三甲,而这个概念是天机盟提出的,由此可以断定,这个黑巫师协会和天机盟也有着很深的关系。 我的直觉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到小黑龙挡下了骨龙的龙息,老太婆一点也不慌,反而是冷笑着说了一句:“果然和情报中说的一样,你有一条很强的龙,可惜,它不会是我这骨龙的对手。” 说着,老太婆用自己手中骨头权杖又敲了敲骨龙的脑袋。 “嘭嘭!” 清脆的声音,迅速传开。 骨龙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而是再一次恭敬地俯身下去。 老太婆这个时候,看着克兰的位置说了一句:“你看好了,你需要强力的后援,我们黑巫师协会也可以,不一定非要来自华夏的荣吉,你要知道,世界江湖的地域性很强,特别是东西方的江湖,矛盾也是很深的。” “你让东方江湖的第一大门派的人,来给你做见证,你们以后是不想在西方江湖的世界里面混了吗,你真觉得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会给荣吉这个面子吗?” 这老太的思绪十分的清晰。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在关键点上。 而我也是看的出来,克兰有些动摇了。 我再去看尤金斯,他的眼神中闪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定,而他用这种坚定的眼神,一直盯着老太婆的方向看,他恐怕是把老太婆当成了自己的信仰了吧。 这个时候,我也是觉察到,这个老太婆好像也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而她正在通过自己的口才,说出一些话,用那些话引起周围众人的共鸣,然后再借助自己强悍的精神力,去影响那些同意她说法的人。 越是同意她的说法,越是对她崇拜。 进而形成信仰。 这是一种精神力的神通,是一种制造信仰的邪术。 真正的信仰是让人在清醒的状态相信,从而获得力量,而这种信仰,会让人迷失心智。 类似于天机盟操控魇兽来控制一些人。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啊,竟然能够现场制造一种新的信仰出来。” “而且很快还产生了信徒!” 果然尤金斯缓缓走出人群说了一句:“我觉得她说的对,她是要和巫师协会、骑士协会为敌,那就是我们枪械联盟的朋友,而且又是我们西方世界的势力,我们更应该依靠他们。” 克兰心中对权力的欲望更大,暂时没有形成信仰,所以他还是半信半疑地说了一句:“我们又怎么肯定她就拥有可以让我们枪械联盟依靠的力量,还有黑巫师协会,我听都没有听过,谁知道这个组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老太婆笑了笑说:“你想要看我们的实力啊,那就展示给你吧。” “我在这里,杀了宗禹,杀了这当世三甲之一,这样你就应该相信我们黑巫师协会了吧,我们会长可是比我还要强的哦。”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我隐约觉得,当世三甲只是天机盟抛出的一个引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让他们自己组织通过猎杀三甲,进而拥有超强的名望,进而更快地在全世界各地招募江湖势力。 果然,在和天机盟的对局中,我还是看漏了棋。 天机盟忽然搬出黑巫师协会来,的确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仅是我,东方韵娣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至此,我已经完全肯定,黑巫师协会背后站着的是天机盟,而又不完全是天机盟,或许还有其他的组织在和他们合作! 这次北美之行,比南洋,东洋之行的收获更多啊。 也让我更加了解了世界江湖的形式。 想到这里,我便看着老太婆的方向说了一句:“比我强吗,比我们荣吉强吗,那就试试吧,我从你的面相中,看到了你的死期!” 正文 第995章 黑暗 第995章 黑暗 听到我的话,那老太婆不以为然,反而是微微一笑说:“我的死期? 哈哈,你竟然说,你看到了我的死期,哈哈哈,这是我本世纪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我“嗯”了一声说:“嗯,赶紧笑一会儿吧,这是最好笑的,或许也是你听过的最后一个笑话了,能多笑,就多笑一会儿吧。” 这个时候,李成二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说了一句:“宗老板,和她废什么话,我们一起上,剁烂了她!” 不等我回答,狐小莲就说:“你看看身后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一起上吗?” 的确,老太婆的一席话,已经让枪械联盟内部产生了分析,而且他们之中不少人,已经像尤金斯一样,被老太婆的黑魔法影响,慢慢变成了她的信徒。 李成二转头看了看说:“这些人的意志力太不坚定了。” 此时旁边的秦冰也是变得有些木讷了,显然,她也受到了老太婆的影响。 好在高宠及时发现,他推了推秦冰道:“小冰,你清醒一点。” 说话的时候,高宠还捏了一个指诀,在秦冰的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 秦冰瞬间清醒过来,她摸着自己额头上的红印说了一句:“高大哥,你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黑魔法太强了,我都差点没有……” 不等秦冰说完,她的嘴角开始轻微的抽搐,显然她再一次受到了老太婆精神力的影响。 而我也是清楚,那老太婆的一席话,不禁动摇了枪械联盟的人,甚至也动摇了秦冰的内心。 虽然她受到父亲的教育,觉得自己是华夏的江湖实力,可她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北美人,思维里面,还是有不少被老太婆说中的点。 高宠则是拉住秦冰的手说了一句:“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分心,稳固自己的内心。” 秦冰点头。 我转头看了看御四家和狐小莲,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东方韵娣则是面色沉稳,她的意识力好像比御四家还要强,她不禁没有受到影响,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还有精力思考接下来局势,以及一些应对法子。 我在粗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目光也是回到了老太婆的身上。 我刚才那一番挑衅的话,并没有激怒老太婆,她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的轻蔑了。 她没有立刻上前,不过我能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较量已经开始,她的精神力通过周围的气息渗入了每一个枪械联盟的意识里,再这样下去,我们荣吉就可能变成枪械联盟的敌人了。 见状,我便利用给克兰种魇兽的法子,开始用心去感受周围每一个枪械联盟的精神波动。 每次精神波动,他们的气息也会随之发生细微的变化,而我便是利用他们气息不动的瞬间,将复杂的情绪魇兽植入那些人的身体。 我给他们植入的情绪是对黑魔法的厌恶,甚至是对邪门宗教的厌恶。 而这两种情绪可以抵制他们被老太婆同化为信徒。 在我将魇兽植入之后,我便开始通过自己强大的意识里,扩大这种情绪。 所以枪械联盟的人中,不少人的眼神中又恢复了神色。 看到这一幕老太婆也是略微有些惊讶看着我问了一句:“你这控魇的神通是跟谁学的,这强度,就算是那个家伙来了,也不敢说比你强多少。” 那个家伙? 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太婆说的就是魇王。 而我却不能告诉她,魇王已经被我关进了自己的意识里,而且已经逐渐为我所用了。 所以我就缓缓说了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太婆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就算他们不能完全忠诚于我,也差不多了,至少他们现在不会攻击我了,在我打败你之后,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会破灭,到时候他们就会乖乖地投靠我们黑巫师协会了。” 说罢,老太婆手中的骨头权杖微微晃动,然后往地面上使劲一砸。 “嘭!” 随着权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开,一个黑色的六芒星魔法阵竟然在其脚底凭空出现。 同时老太婆也是慢慢地说道:“东方人喜欢炼气,外气、内息都可以用来修行,我们西方人也炼气,不过我们更多的时候是修炼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可以通过精神力调动周围的元素,我们称之元素魔法,这是你们东方所没有的。” 我则是摇了摇头说:“看样子,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们华夏的术法神通了。” 说罢,我的符箓外周天开启,一瞬间我的符箓外周天中布满了御五行灵符。 我则是继续说:“你要的元素,我这里全有,而且我还能幻化出更多的东西来,看样子,你的知识储备很狭隘啊,我劝你还是别说话了,说的越多,越是露怯,越是显得你无知。” 老太婆大怒,嘴里念了一句奇怪的咒语,她脚下的六芒星中就飞出一条火蛇对着我扑来。 我则是随手一挥,一张御火灵符同样化为火蛇飞出。 “轰!” 两条火蛇在空中碰撞,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炸开,火光四散,一瞬间我们两个周围就下起了火焰雨。 随着灵性的火苗落下,我也是又释放出一张御水灵符。 御水灵符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为一条水鲸,那水鲸并没有去攻击老太婆,而是空中直接“嘭”的一声炸开,无数的水花化为雨滴落下。 同时水鲸的爆炸,也是让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越来越多的水汽在空中凝聚,于是天象随之改变,这里开始了降雨,而且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那种。 只是片刻之间,我就凭借一张符箓改变了天象。 这也让不少人大吃一惊,特别是秦冰一脸的震撼说道:“他这么强!” 高宠就说:“他可是我们荣吉的大朝奉,当今华夏江湖的代表之一!” 一旁边的金和茶南却没有多少的惊讶,他们有的只是兴奋,他们是从内心深处支持我的。 老太婆那边看着雨水落下,再看着周围的火苗熄灭,就说了一句:“降雨的魔法,我也会。”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笑了笑,然后再一挥手,我周身符箓外周天中的各种符箓,全部化为符文,再一瞬间重组,全部变成了御水灵符。 同时我的天目也是随之开启,接下来,我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随着天目的开启,我就发现,那骨龙的魂魄之所以附着在骨头上没有三气,并不完全是黑魔法的作用,还有祸根胎的痕迹在其中。 不过骨龙又不是祸根体,只是被祸根胎的力量影响了。 而那股祸根胎的力量,很可能是被人操控的。 再看老太婆,她的魔法造诣不低,身上也没有祸根胎的痕迹,也就是真正操控骨龙的人,不是她,这骨龙是别人送给她的工具,她只是一个使用者。 看到这里,我又说了一句:“送你骨龙的人,在你们黑巫师协会是什么身份,会长?” 听到我这么问,老太婆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这骨龙是因我的黑魔法而生,我们会长可不会送我这东西?” 她的语气很坚决,可我在天目的加持下,还是能看出,她说谎了。 我心里有了答案,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一抬手,我符箓外周天中的七七四十九张御水灵符,全部汇聚在一起。 周围的雨水也是迅速向我周身集结,然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水柱直接拔地而起。 不仅如此,八张伴生雷符也是绕着龙卷风水柱旋转了起来。 下一瞬间,那龙卷风水柱,直接化为一条带着雷电的水龙,然后“嗷”的一声怒吼盘旋在了我的头顶。 我站在水龙的下方,捏着指诀,小黑龙站在我右侧,小白龙这个时候也是飘了出来,飞在我左侧。 我这边施展神通的时候,老太婆也没有闲着,她脚下的六芒星大阵中升腾起来一股黑气,那黑气瞬间化为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物体。 “呼呼!” 那人影翅膀扇动,声音很大,周围的雨水都被它扇的犹如雨刺一样飞向我这边。 小黑龙直接张口一口龙息喷出,那些雨刺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影也是越发的清晰,在老太婆的头顶,出现了一个西方天使模样的女人。 只不过她只是黑气凝聚的幻象,并不是实体。 这就是那老太婆的外周天吗,黑天使? 看到黑暗天使的出现,不少枪械联盟的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特别是是尤金斯更是说了一句:“救世主!” 我则是说了一句:“说不定是灭世者!” 骑士协会的龙骑士我见过了,这巫师协会的魔法高手,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当然,这个老太婆是黑巫师协会的。 不是大教皇手下的正统巫师协会,可他们的神通,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正文 第997章 误伤 第997章 误伤 看着逐渐失控的局面,我心里那口气便渐渐有些沉不住了。 正当我准备操控魇兽来控制克兰压制局面的时候,东方韵娣就在身后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我们客场作战,本来就可能会面对很多的突发情况,这个时候,一定冷静,沉住气,现在的局势其实并不坏,还算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听到东方韵娣的话,我不由冷静了下来。 因为我心里觉得,不管我之前的布局有什么失误,东方韵娣都能够替我弥补上。 老太婆那边则是对着我笑道:“你们妄图染指北美江湖,这是行不通的,特别是你,这个荣吉大朝奉,你若是死在这里,那我们黑巫师就可以扬名世界了。” 我说:“在你向我发起挑战的一刻,世界江湖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换句话说,你们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你杀不杀我,都一样,可你上面的那位,却是给你下达了杀我的死命令,在我看来,你在黑巫师协会,也不太重要了,刚一出来,你就变成了一颗弃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开局就能弃了这么大的一个子,这黑巫师协会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比统领整个世界江湖还要大的棋局。” 老太婆盯着我看了几眼后说:“你错了,我是黑巫师协会至高无上的人物之一,没有人可以放弃我,你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动摇我的内心罢了,我竟然差点上了你小子的当。” 说罢,老太婆一挥手,好像在试着指挥那黑天使,让黑天使攻击我。 可黑天使却纹丝不动。 现在黑天使的自我意识已经越来越强了。 老太婆愣了一下,再次挥手,同时嘴里也是催促道:“你在干嘛,愣着干嘛,上啊!” 黑天使回头看了看老太婆,然后竟然返身冲了过去。 老太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天使穿过了身躯。 老太太的魂魄一瞬间被撞碎了,身体的黑气也是一下依附到了黑天使的身体上。 再看那老太太瞳孔开始放大,身体迅速的枯竭,最后变成皮包骨头的木乃伊,直接从骨龙的身上掉了下去。 而黑天使则是站在骨龙的后背上,她对着我再次发出一声怪戾的嘶吼。 骨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同样也是发出一声的怒吼声音来。 这一下,枪械联盟的人,也是被吸引了过去。 不仅仅枪械联盟的形式发生了改变,老太婆这边也发生了变化。 黑天使竟然杀死了老太婆,窃取了老太婆的黑暗力量,也就是影响它强弱的六芒星阵法。 黑天使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六芒星的阵纹微微闪动,然后融入到了黑天使的身体里,我知道,现在的黑天使再发动攻击,已经不受到和任何人的距离影响了。 它接下来的攻击,将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面对黑天使这边的突发情况,尤金斯却显得更为兴奋起来了,他用枪指着茶南大声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是天使,这种传说的东西是真的存在,我们不应该相信东方,我们应该相信我们西方江湖能够救我们。” 茶南则是说道:“那不是天使,你看看它身上的气息,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尤金斯老师,你醒醒!” 尤金斯声音再次提高:“别叫我老师,我早就不是你老师了,当初你爷爷把你扔到我身边,让我做你的枪术启蒙老师,我教了你不少的本事,而你爷爷承诺给我,等他不在的时候,就把会长的位置让给我来做。” “可后来,在我接触了黑教皇的教诲之后,他就把你接走了,还让我开始在枪械联盟赋闲,不断地削减我的实力。” 茶南疑惑道:“你接触黑教皇? 这件事儿我爷爷还知道?” 尤金斯说:“也谈不上接触,只是在梦里见过,后来我就觉得这是神在给与我指引,给与枪械联盟指引。” “这件事儿我跟你爷爷说过,他也派人调查过,可却没有查到黑教皇这个组织,所以他就觉得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便带走了你,还把我的权力全部收走,只给了我一个闲职。” 茶南慢慢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黑教皇创办的黑巫师协会也是冒出来了。” “所以你看到了希望?” 尤金斯说:“是我体内的信仰被点燃了,事实证明,错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爷爷,是老会长,所以你父亲没有资格做会长的位置,该由我来做。” 尤金斯说着,声音也是咆哮了起来。 他身边的斗牛犬也是对着克兰大声犬吠了几声。 不等我看枪械联盟那边的局势发展,黑天使又对着我嘶吼一声,接着那骨龙便对着我俯冲了过来。 我一抬手,符箓外周天中的符箓再次凝聚水气,一条水龙腾空而起。 黑天使在水龙撞到骨龙的瞬间,直接一跃而起,再次飞入空中。 骨龙就和我的水龙撞到了一起。 “轰!” 巨大的爆炸在空中散开,无数水雾遮住了天空,让我一下看不清楚空中的形式了。 “嘭嘭嘭!” 不过我却听到了清晰的碰撞水雾的声音,下一秒我就感觉一个黑影落在我的身前。 同时一道黑光已经对着我腹部袭来。 我这边在武道乾坤的加持下,也是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那黑光没有击中。 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那黑光是黑天使踹来的一脚。 小黑龙在黑天使的身后,再次扑来。 黑天使的身体迅速倒退,霎那间躲过了小黑龙的俯冲,并且来到了小黑龙的脖颈处。 接着黑天使抬手一拳,小黑龙竟然直接被抽飞在了空中。 小黑龙一个后仰“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雨水中。 泥水四溅。 “嘭!” 又是一声巨响,被我水龙撞击的七荤八素的骨龙也是空中落下,它不偏不倚地落在小黑龙的附近。 两头龙的防御力都很惊人。 彼此遭受了重击,却又都没有什么事儿。 它们在看到身边的彼此后,全部扑腾着身子站起来,然后冲向彼此,就这样两条龙就在雨水中搏杀了起来。 这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黑天使并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在击飞了小黑龙之后,又一次冲向我。 而我这边也是瞬间开启了仙御。 这次黑天使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后退了,而是迎面撞了上来。 仙御状态下,加持了武道乾坤的我,也是反应极快,一拳挥了过去。 “嘭!” 黑天使的拳头和我碰撞在一起,一股劲力扩散开来,周围的雨水也是在劲力的影响下化为一道道水波在空中扩散而去。 “呼!” 我的第二拳毫不客气对着黑天使的面门而去。 黑天使忽然一个高抬腿对着我的下巴而来,我侧身躲过,挥出的第二拳就撞在它的高抬腿上。 “嘭!” 又一次的水波四散。 不等我再出拳,我身后忽然“嘭”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根飞过。 我不由感觉耳根一热,伸手一拨,就发现自己的耳垂被子弹给划破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去,就发现刚才开了这一枪的人是尤金斯。 “嗷!” 我身后黑天使一声怒吼,因为擦着我耳朵的子弹,击中了猝不及防的黑天使的翅膀。 尤金斯也是大为吃惊:“怎么可能,我的子弹为什么会偏!” 我此时已经从仙御的武道乾坤状态下解除,我心里清楚,刚才我的身体即便是在仙御状态,面对突发的冷枪也是没有做出反应。 那子弹偏了,是我符箓外周天中的符箓有了自己的细微意识,在细微的潜意识的影响下,组合了一个简单御风灵符,将子弹给强行推偏了。 随着我的符箓外周天意识越发的明显,我觉得自己符箓外周天突破大天师的壁垒也要破掉了。 所以我就对着尤金斯冷笑道:“谢谢你的子弹!” 同伴们这个时候也愤怒起来,李成二拔出巫器匕首对着尤金斯大骂:“你他喵的这是找死!” 不仅仅是李成二,御四家的每一个人,包括东方韵娣、狐小莲都很生气,同样他们也是十分的后怕,毕竟他们的大朝奉,就在刚才差一点就要被爆头了。 高宠那边也是一阵后怕地说道:“看样子,这件事儿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克兰那边也是对着尤金斯大怒道:“你在做什么,就算不和华夏江湖的人合作,也没必要给自己结仇吧,你不知道荣吉的强大吗?” 尤金斯也是一脸的惊恐,不过却不是因为枪击了我,而是因为那颗子弹误伤了黑天使。 黑天使慢慢绕过我的身边,正在逼近枪械联盟的队伍。 克兰见状“嘭嘭”开了两枪阻止黑天使。 那子弹带着强劲的气息,对付鬼物效果更佳。 可在黑天使有准备的状态下,子弹根本打不中它,它已经化身鬼魅冲入枪械联盟的队伍,一场杀戮,就此开始! 正文 第998章 胜天 第998章 胜天 黑天使的动作极快,克兰的枪法不错,可仍旧阻止了不了它。 进入人群之中,黑天使的手掌化为利爪,转眼间便把两个人的喉咙被割破。 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吼叫,就在脖子流血的“汩汩”声中倒地不起了。 我敢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不禁出乎了我的预料,肯定也出乎了黑巫师协会谋划着的预料。 谁也不会想到尤金斯会开枪袭击我,更不会想到这个黑天使在尤金斯的枪击之后,失控了。 看着枪械联盟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我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呼”的一下紧追过去。 李成二等人,见我要出手阻止,也是纷纷迎了上去。 我出手并不是因为我圣母,而是因为枪械联盟在我手里还有利用的价值,要是就这么被黑天使屠戮干净了,我在北美的布局就等于是清盘了。 李成二等人,本来就站在枪械联盟的人群之中,所以他们最先接触到黑天使。 李成二手中的巫器匕首直接抛出,划着一条弧线就对着黑天使的翅膀刺了过去。 黑天使身体只是微微一侧,翅膀再一扇动,那巫器匕首便被打飞了出去。 “噗哧!” 飞出去的匕首,还把一个枪械联盟的人给刺死了。 李成二一脸尴尬地说了一句:“抱歉,大兄弟。” 眼下枪械联盟已经乱成一团,不少清醒的人,抬手举枪一起对着黑天使一轮齐射。 那黑天使纵使再厉害,也无法躲过所有的子弹。 所以她的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一股厚厚的黑气在她翅膀的表面形成了坚硬的鳞片。 “嘭嘭嘭……” 子弹撞击在那些鳞片上,一瞬间火花四溅,可却破不了黑天使的防御。 不过这样也是暂时阻止了黑天使的屠戮。 而我此时也跑回了人群,听着周围刺耳的枪声,我也是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的目光不仅仅盯着黑天使,也在盯着尤金斯,人群中的尤金斯,也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就在这个时候,尤金斯忽然举枪,对着身边一个正在开枪射击黑天使的同伴“嘭”的一声。 那枪械联盟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下,站在尤金斯一边的人,也开始对着身边的人开枪。 见状,我大声喊道:“小心!” 说话的同时,数张御土灵符飞出,直接化为土盾牌将同伴们全部护住,不少乱飞的子弹,也是弹到了我的土盾牌上,我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若是我不及时出手,说不定我的同伴们也要挨子弹了。 枪械联盟乱成一团,这也给了黑天使喘息的机会,它的翅膀张开,然后趁乱再次杀入人群,转瞬间,枪械联盟这边因为各种原因倒下的人,已经有十七八个了。 而且局势还在恶化。 尽管场面很乱,可尤金斯还是紧紧抓着茶南没有放手。 而茶南在尤金斯抓着脖颈的情况下,也是完全没有办法脱身。 有几次尤金斯甚至把茶南举在自己的身前挡子弹,好在茶南运气好,那些子弹并没有击中她。 此时的茶南已经被吓的眼泪直流,她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尤金斯老师,为什么,你不应该是这样,尤金斯老师……” 茶南的吼叫并不能唤醒尤金斯。 此时的尤金斯也是变成了一个杀戮机器。 见状,我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阻止枪械联盟的火拼,那个黑家伙,我去引走它。” 李成二点头,然后眼神已经盯紧了尤金斯。 其他同伴们也是对准了和尤金斯站一起的那些老家伙们。 我在吩咐完之后,捏了一个指诀,一道天火雷符化为火蛇冲向黑天使。 黑天使还沉浸在虐杀枪械联盟的“快乐”之中,只是侧身躲过我的符箓,并没有打算继续和我打。 可就在他躲过我天火雷符的时候,我的符箓并没有炸开,而是符印拆分,变成了落雷符。 有空中的乌云加成,落雷符形成速度极快。 成符的瞬间,一道天雷从乌云的缝隙中劈下,这一变故,即便是黑天使也没有反应过来,当下就被天雷劈中。 “轰!” “嗷!” 雷声的轰鸣,伴随着黑天使惨叫,一道黑影在雷电中落地。 “轰!” 又是一声巨响,黑天使便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这也让原本混乱的枪械联盟队伍中暂时恢复了平静。 枪械联盟的众人已经全部傻眼了,昔日的同伴,如今却成了杀红眼的敌人。 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过尤金斯等人,并没有悔过,他们在稍稍吃惊之后,就准备再举枪。 李成二却大声说了一句:“住手!” 众人看向李成二。 李成二缓步向前了一句:“不管枪械联盟的走向如何,你们都不应该自相残杀,如果你们的人死完了,那枪械联盟究竟该何去何从还有什么意义呢?” 尤金斯看着李成二说道:“这是我们联盟内部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东方人来插嘴。” 李成二也不客气,直接对着尤金斯说:“我来和你单挑,代表克兰会长,如果你赢了,联盟归你领导,如果你输了,联盟就交给克兰会长。” 尤金斯看向克兰,显然是在询问克兰,李成二能否代表他。 克兰那边开始吃了一惊,可在稍加思索后,他就说了一句:“仙家的李先生,可以代表我,你和他决斗吧。” 说话的时候,克兰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的兴奋。 他紧握手中的黄金双枪,我看的出来,他是准备突发冷枪,在李成二和尤金斯的决斗中,杀了尤金斯。 尤金斯一死,整个联盟就没有再能和他抗衡了。 看透了克兰的想法,我并没有打算拆穿他,而是对着李成二说道:“对方用的是枪,你小心点。” 李成二点头说:“放心吧宗老板,枪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这个时候,被天雷击落在地面上的黑天使又一次爬了起来,它愤怒地看向我这边,我就知道,它已经被我彻底激怒了。 它已经放弃了对枪械联盟那些人的猎杀。 至于小黑龙和骨龙,也是斗的不可开交,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小黑龙明显占据了优势,因为它已经在追着骨龙在打了。 那骨龙边打边跑,小黑龙则是边追边打。 黑天使完全不关心骨龙的生死,它对着我又发出一声怪戾的吼叫,那雨水也是化为水波向我这边袭来。 我的御水灵符释放出去,那些水波在靠近我的时候,直接化为一道道水纹锁链,然后对着黑天使反锁了过去。 黑天使挥舞拳头将那些锁链击碎,然后顷刻间就到了我的身边。 我和它再次开始贴身搏斗。 黑天使的攻击速度很快,武道乾坤加持下的天路十六字诀施展开来,我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黑天使拳风凌厉,总是能打在我想不到的地方,若不是天路十六字诀傍身,我早就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 而且,黑天使的力气很大,毕竟它有着伪仙级的实力。 这也让我在对战中,即便是挡住了它所有招式,也只能节节败退。 “嘭!” 我慌忙应对的时候,黑天使忽然一个脚踢对着我的小腹而来。 我同样抬腿挡下。 可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大,而且这次还是蓄力很久的一击,一瞬间我就被踢的倒飞了出去。 “嘭!” 我掉入一个雨水坑里,泥水溅了我一脸。 不过我并没有受伤,因为在落地的时候,符箓外周天中的符箓竟然全部自行组合在一起,形成御水灵符,让我身下的水替我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虽然泥水还是溅到了我的身上,但也只是脏了衣服而已。 这一下,让黑天使也是有些吃惊。 它对着我再次嘶吼。 就在它准备冲向我的时候,我的符箓外周天忽然扩大了数倍,里面的符文也是增加了好几倍。 黑天使似乎感觉到了不妙,赶紧向后撤了几步。 而我则是在周围雨水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御水灵符的功效也是进化了。 我看着黑天使慢慢说了一句:“谢谢你,将我逼入绝境,我的符箓外周天,正式进阶大天师!” “咔嚓!” 一道天雷落下,径直劈向我。 我符箓外周天中的符印迅速凝聚,不禁挡下了大天师的雷劫,竟然还有一道雷电冲入空中,击碎了空中的雷云。 “轰!” 随着一道闪电在空中炸开,我不禁顺利进阶符箓术的大天师水准,还免了稳固心境和内息的环节。 因为我在心境早就超过了大天师的范畴,至于内息,也是压抑了很久,不用稳固,也早就在大天师的水准了。 我的神通击溃空中的雷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我这里的变化,狐小莲缓缓说了一句:“胜了天道的人!” 正文 第999章 强敌 第999章 强敌 听到狐小莲的话,一旁边的东方韵娣也是附和道:“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李成二那边还没有和尤金斯开打,看着我的情况也是“哈哈”笑着说了一句:“不亏是宗老板,我就知道我跟的人没错。” 尤金斯那边则是直接把枪对准茶南,然后看着李成二说:“在我们开打之前,我们先来解决一下这个丫头的事儿,这是我手里的筹码!” 李成二疑惑道:“什么意思,拿人质来威胁我?” 尤金斯冷笑道:“这不是威胁,而是我的有利条件,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你自断一臂,我就把他放了,然后我们在决斗!” 邵怡不禁说了一句:“卑鄙,成二哥哥,不要听他的!” 李成二的眼神已经彻底阴沉了下去,他看着尤金斯缓缓说道:“我最讨厌拿女人做人质的人,特别是拿漂亮妹子做人质,更不能忍受的!” 说着李成二将手中的巫器匕首缓缓收了起来。 尤金斯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是吗,可这就是我优势,你要怎么做呢!” 他的斗牛犬也是对着李成二“旺旺”叫了几声。 李成二就说:“怎么办? 当然是抢人了。” 尤金斯笑道:“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李成二笑了笑说:“是吗,那咱们就试试。”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露出一脸的自信。 尤金斯心里开始有些犯嘀咕了。 金那边则是大声喊道:“等等,我愿意断我一条手臂,换回我妹妹,两条也行!” 说着,金就把枪对准了自己的肩膀。 尤金斯笑道:“哦,金,你是你爷爷带大的,性格倒是也像他,很重感情,可我告诉你,感情这东西,是最害人的,一旦有了感情,人的全身都是弱点。” “唰唰!” 尤金斯说话的时候,两道细丝凭空出现,直接缠住了尤金斯持枪的手腕。 等尤金斯反应过来开枪的时候,枪已经举过了茶南的头顶。 “嘭!” 子弹飞向空中。 茶南已经吓傻了,直接愣在原地。 李成二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茶南拽了回来。 在把茶南摔向我们同伴这边的时候,李成二飞快捏了一个指诀,手中聚气对着尤金斯的胸口就点了过去。 “旺!” 随着一声恶犬的吼叫,尤金斯的斗牛犬扑了上来,直接咬住了李成二的手腕,顿时鲜血横流。 李成二并不在乎,也没有疼的喊叫,而是一脚踹在斗牛犬的肚子上。 “嘭!” 那斗牛犬在一阵呜呜的哀嚎声中飞了出去。 不过因为斗牛犬的介入,尤金斯也是反应了过来,一脚对着李成二踹了过来。 李成二并没有向后躲,而是硬吃下这一脚,同时身体继续向前靠,一拳闷在了尤金斯的鼻梁上。 “嘭!” 尤金斯顿时鼻血横流,满脸的血渍。 李成二腹部也是被踹疼了,额头上冷汗直流。 此时我也才看清楚,缠着尤金斯手腕的细线,是夏薇至操控的。 那些细线通过地下的雨水,在御物之术的控制下,悄悄接近了尤金斯,并且绕到了他的身后对其发动了气息。 李成二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分散尤金斯的注意力。 在这么紧张的对局中,李成二竟然还能和夏薇至配合的这么默契,让我不由的心生佩服。 尤金斯挨了李成二一拳,手中的枪迅速换到左手,然后“嘭嘭”两枪,打断了缠绕在他手腕上的细线,接着便把枪口对准了李成二。 “嘭!” 在尤金斯开枪的瞬间,李成二已经闪到尤金斯的侧面,然后手中的巫器匕首旋转起来,“唰”的一声,就割在了尤金斯的手腕上。 尤金斯并没有松开枪,而是试图拉开距离继续开枪。 可李成二身体继续向前,肩膀撞在尤金斯胸口的同时,巫器匕首直接对着尤金斯的枪斩了过去。 “当!” 随着一声闷响,尤金斯的一把枪就被李成二的巫器匕首给斩断了。 尤金斯面色大变,可身体已经被李成二的肩膀撞飞。 此时斗牛恶犬再次扑了回来,这次李成二没有留手,手中的巫器匕首径直丢向身后,接着李成二头也不回继续冲上前去。 “嘭!” 李成二一拳又打在尤金斯的脸上。 尤金斯另一只手想要拔枪,却被李成二另一个拳头狠砸下去。 “嘭!” “咔嚓!” 随着拳头击中尤金斯的手臂,传来了一阵骨头挫裂的声音。 尤金斯“啊”的痛苦嚎叫。 再看斗牛恶犬,喉咙已经被巫器匕首洞穿,也是掉进水坑里“呜呜”哀嚎着丢掉自己的性命。 不一会儿,那边的雨水坑就被染红了。 李成二再伸手到身后,巫器匕首飞到他的手中,然后抵住尤金斯的脖子慢慢地说道:“用枪人的弱点,就是近身搏斗技能太过匮乏了,另外,你说你的优势是手里有人质,那我告诉你,我的优势,就是我有同伴!” 再看其他尤金斯的同伴们,他们要么被枪械联盟的人牵制,要么被我其他的同伴牵扯,谁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而且他们就算出手,也不可能和尤金斯默契的配合。 看到尤金斯被制服,克兰最先开心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着说:“哈哈,看来还是我更适合做联盟的会长。” 说罢,此时的克兰还是没有关心茶南的意思。 仿若茶南的安危,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而我这边忽然升了符箓外周天的大天师境界,还破了大天师的雷劫,这也让黑天使好一会儿不敢上前。 它是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小黑龙和骨龙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小黑龙几口龙息喷出,骨龙的翅膀已经掉了好几块骨头。 而骨龙身上的阵法也要消失了。 那阵法消失了,就再也困不住骨龙的龙魂,到时候骨龙也就会真的变成一团白骨,至于骨龙身体那股祸根胎的力量,也会随之消散掉。 毕竟那股力量是依附在骨龙的魂魄上的,骨龙的魂魄自由了,那依附的祸根胎力量也会随之消失。 黑天使不靠近我,我便深吸一口气说:“你不出招,我可是要动手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大天师级别的符箓术。 一瞬间,我周围符箓外周天中的符文开始飞快地凝聚,九九八十一张御水灵符同时出现。 不仅如此,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更加的具有灵性,我隐隐觉得有一个微小的灵识正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成熟起来。 那应该是我符箓外周天的符灵。 它的存在,可以让我每一张符箓都具有一定的灵性。 有了符灵的意识和我沟通,我再也不用去念那些冗长的咒诀,只是一个简单“去”字,八十一张御水灵符便对着黑天使冲去。 御水灵符迅速凝聚周围的水滴,形成一头水鲸撞向黑天使。 那黑天使没有后退,而是原地站住,周身的黑气环绕,接着对着水鲸的脑袋便砸去一拳。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水花四溅。 周围降落的雨水,也是被震的变成了更加细小雨雾。 雨雾又在震动中形成一道道的环形波浪四处扩散。 黑天使悬浮在空中拍打着翅膀纹丝不动,身上的气势不减,反而又增加了不少。 反观我这边,被环形波浪的力道推的向后急退了好几步。 不仅仅是我,我的同伴们,还有枪械联盟的人,也是纷纷后退。 李成二也是被环形波浪推开了,不过在离开尤金斯之前,李成二已经封住了尤金斯的筋脉,尤金斯已经动弹不得了。 而且李成二还顺走了尤金斯身上的枪。 黑天使这个时候缓缓用英文说道:“我终于苏醒了,这个阵法运转也太慢了,没想到我一出来,就能遇到一个这么强的人类。” 这黑天使终于能说话了,这就说明它的灵智完全恢复了。 刚才和它打的时候,它只是靠着本能在战斗,有点像是野兽。 现在的黑天使更加的强大,而且将会变得更加的难缠。 不过它的实力,还是伪仙一级的。 刚才那一击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它把伪仙级的实力,完全展现了出来。 之前的时候,它应该只展示了七八成左右。 看着黑天使,我的眉头紧锁,难不成我符箓外周天升大天师的第一战就要遭遇滑铁卢吗? 这对我的打击可是会很大的。 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是看着黑天使问了一句:“你是灭世者的人吗?” 黑天使笑了笑说:“你说我是,那我就是了。” 看样子我猜对了。 不管是东方的江湖,还是西方的江湖,如今都看到了灭世者的影子,看来灭世者对整个世界的破坏,是全方位的。 黑天使继续说:“好了,我既然醒了,你们就都去死吧,记住我的名字——切西亚!” 西方神话中,十二大黑暗天使之首!? 正文 第1000章 天神 第1000章 天神 听到切西亚的名字,在场不少人都怔住了,特别是枪械联盟的人,他们脸上露出的恐惧,不亚于我们看到了真仙,甚至更为夸张。 切西亚盯着我继续说:“虽然我还不能百分之百地发挥我原有的力量,可以我现在的程度,杀死你们已经足够了。” 说着,她拍打着翅膀开始缓缓降落。 她的身条开始变得更加的明显,而不是之前那个黑糊糊的影子。 特别是她的五官,开始变得格外的景致起来,一头金发,高高的鼻梁,血红的嘴唇,蓝色的眸子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 此时李成二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竟然主动往切西亚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赶紧一把给他拽了回来。 不仅仅是李成二,枪械联盟中大部分的人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起来,不自觉地迈步走向切西亚。 切西亚一身黑色的袍裙,上半身十分的挺拔,胸口位置跟着凸起来,她好像没有穿内衣,是真空的…… 我努力摇头停止自己的乱想。 李成二就问我:“这个切西亚到底什么来头啊,我对西方的知识了解有限,这个名字真没怎么听说过。” 我看李成二思路清晰,并不像受了魅惑,便说:“你没事儿啊,刚才怎么贱兮兮地往那边走了几步啊。” 李成二“呵呵”一笑说:“看到美女的本能,再说了,你看她的穿着,是个男人都想知道,她里面穿没穿……” 不等李成二说完,我就打断她说:“别胡说八道了,我们这次遇到了这个家伙,可是在西方神话中的黑暗天使之首,是传说中有着和上帝同等力量的存在。” “西方世界中引诱夏娃吃下‘辨善恶’果子的毒蛇,就是切西亚!” “更有传说,说她拥有超越上帝的力量。” 李成二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西方世界中好像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我并不知道她叫切西亚,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胡编乱造的,那里面还说上帝六天造物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我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切西亚忽然笑道:“没错,就是胡编乱造,什么上帝创造了人类,什么夏娃是人类的始祖,这些全部都是那个老疯子编造出来糊弄傻子的。” “我给夏娃吃下的‘便善恶’的果子,就是让他能够分别善恶,真假,当他知道老疯子编织的一切谎言,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的时候,夏娃自愿堕落。” “夏娃、亚当也离开了伊甸园,回归到了人类世界之中,不过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回归,而是被抹杀了。” “因为上帝不能让人们看到亚当和夏娃,要让那些人一直认为,亚当和夏娃是他们的祖先。” “其实,他们两个只是被老疯子选中,用来统治人类的傀儡。” “哈哈哈……” 切西亚大笑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落在了地面上。 她好像是维密的女郎,迈着妖娆的步子向我们这边走了几步。 一瞬间,不少枪械联盟的人直接为之倾倒,是真的倾倒,他们直接被迷晕了,双腿变得无力,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我和同伴们暂时还没有受到切西亚的诱惑。 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在保持和我之间的距离。 我此时便说了一句:“嗯,很多上古的神都是这样,十分的虚伪,在东方,也有很多的神是虚伪的,很多的神话,也是杜撰出来欺骗人类的。” 切西亚愣了一下说:“是吧,所谓的神,大部分都是虚伪的,不像我活的这么洒脱。” 我继续说:“我听闻,你被上帝惩罚了灵魂,现在主管人间的邪恶,你的工作就是激发一些人心中的邪恶和罪恶。” 切西亚“哼”了一声说:“这些你也相信吗? 人心中的善恶,你觉得真是我能左右吗,我承认,我能控制一些人去犯罪,比如眼前这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可大部分人的邪恶,和我有关系吗?” “很显然,这是栽赃。” “说这是我的工作,哈哈,这是明目张胆的栽赃!” 切西亚变得愤怒了起来。 我则是看着切西亚说:“这么说来,你的敌人应该是你口中的老疯子,而不是我们,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过节,倒不如咱们一拍两散……” 不等我说完,切西亚就说:“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你吗?” 我问:“为什么不能?” 切西亚就说:“当初老疯子陷害我,毁掉我的身体,让我只有残缺的灵魂也就罢了,你们这些人类落井下石,将我定义为堕落天使,让我魂魄在地狱之中受尽了各种各样的磨难,他们给我加的那些罪,都是我从来没有犯过的,他们给与我的痛苦,我定要十倍、百倍、万倍、亿倍的奉还!” “我要毁掉这世界!” “以我伊甸园大天使长——切西亚——之名!” 大天使长? 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切西亚的名号。 不等我说话,切西亚又说:“我能感觉到,你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而且是一个拥有强悍力量的守护者,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说罢,切西亚的袍裙忽然飘动起来,长发也是迅速飘到身后,然后她的翅膀一拍,整个人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这边也是飞快施展双尺去挡。 “当!” 切西亚的双拳十分的坚硬,双尺和她的拳头碰撞,她丝毫不觉得疼,反而是我紧握着双尺的手有些麻了。 我的身体,也是被一股冲力推的向后退去。 李成二此时也没有迟疑,挥舞巫器匕首,召唤麒麟外周天对着切西亚冲去。 切西亚身体微微一偏,躲过李成二刺来的匕首,另一只手却鬼魅般的捶在李成二的腹部。 “嘭!” 李成二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击飞了出去。 巫器匕首也是“当”的一声,落在远处的雨水坑里。 那麒麟外周天,靠近切西亚的瞬间,就被一拳正中面门。 “轰!” 一股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气息从其西亚的拳头中迸发出来,麒麟外周天顷刻间就“轰”的一声散掉。 “噗!” 李成二也是直接吐了一口老血出来。 麒麟外周天就这么被轻松打散了? 夏薇至那边卸下背上的木箱子也准备上前,可切西亚已经来到夏薇至的身前,不等尸新娘从箱子出来,切西亚已经站在箱子上,箱子的盖子动了几下,可里面的尸新娘却是顶不开切西亚。 夏薇至挥动手中的两把短剑对着切西亚砍去。 切西亚直接身体一闪,来到夏薇至的身后,然后“嘭”的一拳,把夏薇至打飞了出去。 很快切西亚一掌拍在箱子上,躁动的尸新娘迅速安稳了下来,整个箱子没有了动静。 夏薇至那边也是“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心里清楚,这是切西亚切断了尸新娘和夏薇至的联系。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无比的愤怒了,可愤怒之中,我又感到了一丝的恐惧,因为这个切西亚的实力,已经在真仙的范畴了。 真仙打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是百分百发挥实力的真仙! 可我感觉到她的力量不是伪仙级的吗? 我的感知什么地方出错了吗? 这个时候,弓泽狐、邵怡也是纷纷上前。 切西亚只是拍了拍翅膀,劲风就把两个人给吹飞了出去。 高宠、秦冰也想着上前帮忙,可切西亚鬼魅一般的身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一人一拳,两个人也是瞬间倒地昏死了过去。 这切西亚太强了。 不过再一想,她是西方神话中,传说和上帝拥有同等力量,甚至在某些方面高于上帝力量的存在,这样传说级别的任务,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伪仙级呢? 我的感知系统被骗了! 狐小莲、东方韵娣,也没有在切西亚的手下撑过一招,随着切西亚翅膀扇动,他们两个同样飞了出去。 东方韵娣直接倒地,只有狐小莲勉强站住。 她身后的九尾外周天已经缓缓开启。 至于她随身携带的剑匣,她并没有放下,而是将其继续背在身后,没有取下来用剑的意思。 看到狐小莲的反应,切西亚好像来了兴趣,淡淡一笑说:“东方世界的神话时代的古神血脉,这是九尾天狐,还是青丘九尾呢?” 说罢,切西亚转头看向狐小莲那边,此时的她好像对我也失去了兴趣,把中心完全放在了狐小莲的身上。 狐小莲则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管你是谁,敢伤我的同伴,你都必须死。” 说罢,狐小莲“呼”的一声冲向了切西亚。 而在冲向切西亚的途中,狐小莲周围的气息完全狐化,一个巨大的气体九尾狐狸将狐小莲包裹起来。 此时的狐小莲竟然也是瞬间来到了大天师顶级的实力。 “轰!” 狐小莲瞬间撞到了切西亚的身体上。 可切西亚却在笑,笑的格外的诡异…… 正文 第1001章 新天 第1001章 新天 随着切西亚诡异的笑容,她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波爆炸中并没有半点的动摇,反而是撞击过去的狐小莲因为一股奇怪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呼!” 狐小莲的反弹的位置回我附近,在我身边直接“轰”的一声砸出一个大坑来。 狐小莲嘴角开始往外淌血。 我心里一下就清楚了,这已经是超越了我们理解范畴的战斗了。 或许只有我父亲和白衣真仙来了,才能为之一战吧。 击退了狐小莲,切西亚并没有打算停手,抖动着翅膀向我扑了过来,我这边深吸一口气,仙御开启的瞬间,乾坤武道的外周天也是随之暴涨。 我的身体迅速向前走了一步,猛然抬拳对着切西亚的拳头对碰过去。 “轰!” 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就在我们两个中间炸开。 我的身体这次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切西亚开始并没有后退,可在我退后一步之后,她竟然主动向后退了两三步说道:“这是东方真仙的实力,好久没有遇到这种力量了。” 我心里清楚仙御状态下,我能够利用身上部分的仙气,只是这仙气并不精纯,并不能和真正的真仙相媲美,刚才那一下,我是调动了身上五分之一的仙气,才勉强挡下了切西亚的一击。 这样的攻击最多再有四次,我就要露怯了。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我也不敢收了仙御的状态,只能一直维持着。 好在我已经能在仙御状态下,说一些话,我便对旁边的狐小莲说:“你先退下,保护好同伴们,这个切西亚交给我吧。” 狐小莲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后退了两步。 我这边深吸一口气,已经把双尺握在手中,为了能够更好的维持仙御状态,我更是将符箓外周天也收了起来。 控制大量的符箓,消耗心神也是很大的。 要想最大程度的维持仙御状态,我就必须全身心的投入。 在我收了符箓外周天后,我周身的气势也是又增加了一些。 切西亚冷笑道:“再试试我这一拳。” 说罢,她毫不在意地对着我挥来一拳,可我心里清楚,这一拳的威力巨大,就算是大天师级别的强者,正面接下这一击,也会受到重创。 所以我只能再将体内五分之一的仙气运用在拳头打出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已经让周围枪械联盟的人退的更远了。 他们好像并不打算卷入这场争斗了,不少枪械联盟的人,甚至已经逃走,在他们看来,这场战斗,我是丝毫没有胜算了,继续留在这里,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克兰还是比较镇定,他并没有立刻逃走,只是站的稍微远了一些。 包括金、茶南,也是被克兰让人给强行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见状,我在仙御状态下,用及其威严地声音说了一句:“你们全部离开这里吧,如果不想死的话!” 与其他们一会儿自己逃走,倒不如现在卖个人情给他们。 听到我的话,克兰也是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们保重!” 说罢,枪械联盟的人,稀里哗啦地全撤完了。 当然,躺在地上的尤金斯却是撤不走的,也没有人愿意扶着他离开。 而尤金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躺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切西亚说了一句:“亲爱的切西亚大人,请送我进地狱吧,我要和你一样,成为来自地狱的恶魔。” 切西亚看了看尤金斯说道:“恶魔? 我是天使,血统最为纯正的天使!” 说罢,切西亚一挥手,一道黑气对着尤金斯飞去。 我自然没有工夫去管,下一秒那黑气贯穿尤金斯的身体,尤金斯的魂魄也是直接被黑气侵蚀,然后直接消散掉了。 接着切西亚看着我说了一句:“我看你这神通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你毕竟不是真正的东方的真仙,你在我手下撑不了太久。” 说罢,切西亚冲向我,这次她“呼呼”打出两拳来。 而我也这边也是两拳回敬。 “轰!轰!” 巨大的爆炸,让我身体向后退了十多米。 不过在我稳住身形后,我又一次向前冲了十多米,来到了切西亚的附近,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再退,就是我的同伴们了。 在我站到切西亚前面的时候,我已经仅剩下一击之力。 我再次取出了双尺。 切西亚看着我手中的双尺说道:“刚才这一会儿的工夫, 你已经好几次握住着双尺了,可你却始终没有用它们攻击,挥着它们抵挡,每当我出招的时候,你都把它们收起来,换成拳头,我很想知道,它们是你留下来的杀招吗?” “是不是因为我出拳太快,你没有机会施展你的杀招,只能将其藏起来。” 果然,我还是太明显了,在切西亚的绝对压制下,我已经失了分寸。 至于我的杀招,便是利用双尺诱导修罗和圣免双气脉的运行,然后开启修罗手,将切西亚收入修罗手中。 只不过这一击的难度极大,首先,要让修罗气脉开启到我所能开启的最大程度。 这样我才能在切西亚仍旧反抗的状态下,有机会将其收入其中。 只是有机会。 成功率的话,可能不到一成。 而这不到一成的成功率,就是我翻盘的唯一机会了。 现在我的动机已经被切西亚发觉了,难免开始有些心虚了。 切西亚则是“哈哈”冷笑着说:“你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华工会的人,把你划入当世前三甲,也是十分的合理的,可惜的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切西亚回了一句:“我觉得我遇到你很幸运,我一直没有突破的符箓外周天,在遇到你之后,完成了突破,顺利进阶七段符箓大天师的境界。” “这是你给我带来的幸运。” 说罢,我便把双尺拿了出来,不管有没有机会,这次我不能再收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说话的时候,仙御状态下的我,意识愈发的清晰。 我逐渐发现,即便是仙御状态,我的意识也可以完整地归于自己控制了。 这应该也要归功于魇王强化了我的意识。 那被我关起来的魇王,给我带来的好处,还真是无穷无尽啊。 看我拿起了双尺,切西亚也是笑道:“看来这是你最后一击了,我就陪你好好玩玩,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也会竭尽全力来应对你接下来的攻击。” 此时我很想对切西亚说一句,完全没必要尊重我,尽量放水就可以了…… 然而这么掉气势的话,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我瞪着切西亚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仙御状态下的我,已经把全身最后的仙气全部集中到了双尺之上。 以双尺的仙气为引子,我修罗和圣免气脉的内息也是变得极为活跃了起来。 两大气脉的流动,已经逐渐超过了,气脉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我的口鼻开始流血。 接着我的眼睛,耳朵,也开始往外流血。 这七窍流血的症状,预示着我的寿命正在飞快地燃烧着! 看到这一幕,李成二就对我大声喊了一句:“宗老板,别胡来!” 此时李成二等伤员,已经全部被狐小莲收拢到了一起照顾。 东方韵娣没有吭声,不过也是露出了满脸的担心了。 邵怡则是直接哭出了声音来,可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弓泽狐咬着牙,眼泪也是眼眶里打转。 夏薇至身体在发抖,想要用力,却始终用不上力气来。 我看着切西亚说了一句:“你也看到了,我退无可退,所以这一击之后,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说完,我“啊”的发出一声怒吼,周身的修罗气脉最先爆炸起来,我一半的身体被黑色的气息覆盖,接着圣免气脉也是暴涨,我另一半的气息被白色的气息笼罩。 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超乎我意料的可怕气息出现。 而这股气息的出现,是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 切西亚的眉头也是微微紧锁了起来,刚才的轻蔑已经完全消失,她也是一脸困惑地看向我的身后。 我的意识告诉我,一个属于我的崭新的外周天,正在缓慢地形成! 此时远处的小黑龙已经击败了骨龙,也是对着我这边发出了一声怒吼“嗷!” 龙吟声音响破天际! 小黑龙也预感到了什么! 正文 第1002章 团子 第1002章 团子 听到小黑龙的吼叫,切西亚明显更加的烦躁了,她回头看了看小黑龙的方向说道:“你很吵!” 说罢,切西亚转头就对着小黑龙的方向扑去。 仙御状态下的我,也不可能让切西亚就这么靠近小黑龙,“呼”的一声冲上前去,我身后那未成形的外周天也是紧跟其后。 那一刻我爆发出的速度不亚于切西亚,转身我就来到切西亚的身后,手中的双尺带动全身的仙气,打出了我此时最为强劲的一击。 切西亚眼见躲避不及,便只能回头将周身的黑气全部释放,并且挥动手中的拳头缠绕黑气对着我双尺迅速砸来。 “嘭!嘭!” 那两拳打在我的双尺上,巨大的气浪随之散开,不过我周身的黑白两团气罩,却是硬生生吞下了所有的气浪,我的身体也是纹丝不动。 切西亚反而轻轻拍打着翅膀,主动离开了我几米。 我这边也是对小黑龙说了一句:“你去我同伴旁边,守住他们。” 说罢,我又看了看小白龙的方向说:“你也过去!” 小白龙点了点头,也是飞离了我的身边。 因为仙御最后一击耗尽了我的仙气,我的武道外周天也是迅速恢复到了我原本的模样。 只不过周身的气势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强盛了。 我此时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结果我就发现,在我的身后悬浮了一团黑白相间气团,那气团就是我第三个外周天的雏形。 虽然它看起来跟个团子似的,可我却能感觉到,它的力量是我三个外周天中最强的。 哪怕是仙御状态下的武道乾坤在它的面前都要黯淡几分。 正当我疑惑,该如何使用这股力量的时候,切西亚却是主动冲向了我。 她大概是觉得仙御状态解除之后,我变弱了吧。 我这边也是迅速挥舞双尺去挡。 “当!当!” 没有了武道乾坤的加持,我又暂时不知道如何使用新的外周天,在力道上,我就吃了大亏,一时间,双尺直接被击飞,同时我的身体也是倒飞了出去。 而在我身体后退的瞬间,直接撞在了我的新外周天上。 本来我的身体十分的难受,在接触到团子一般的外周天后,一股暖流融入我的身体,我的圣免和修罗气脉也是迅速得到了补充。 切西亚对我所有的伤害,都被那一股力道给化解了。 而我也是清楚感觉到,刚才进入我身体的,是团子中白色的气息。 不等切西亚再动手,一股黑色的力量进入我的身体,右手的修罗力量迅速暴涨,我的右手竟然下意识对着切西亚抓了过去。 这速度一点也不亚于仙御状态下的乾坤武道。 切西亚那边,在击退了我之后,还想着跟上来补上两拳,向前冲的动作,让她一时难以停下来,便只能挥拳打向我的修罗右手。 “嘭!” 我直接一把抓住了切西亚的右拳。 而切西亚拳头上的力量,在触碰我修罗右手的瞬间,就被完全吞噬了。 她的整个右臂也是瘫软了一秒钟。 切西亚再增加力道,可我的修罗右手就好像是贪吃的孩童一般,切西亚增加多少,我的修罗右手吞噬多少,而且完全没有吃饱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右眼变得乌黑了起来,我整个身体的右半边的黑气也是迅速更加的暴戾起来。 切西亚这个时候挥舞左拳打来,可我的左手也是迅速伸出,直接抓住了切西亚的左手腕。 一股白色的气息瞬间将切西亚缠绕了起来,那白色的气息也是十分的贪吃,一瞬间就把切西亚的左手上的黑气也给吃下去了。 “嘭!” 一瞬间,我身后的团子一半的外周天膨胀了数倍,原来是个麻球大小的团子,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个篮球大小了。 而且随着我吞噬切西亚身体里面的力量,那一团黑白相间的气息还在迅速变大。 几秒过后,它已经有了将近一米左右的直径。 切西亚大惊失色,想要收回自己的拳头,可已经太迟了,我的右手修罗门和左手圣免门已经同时开启。 两大门开启,在后面团子的加持下,开始撕扯切西亚的身体,甚至是她的灵魂。 切西亚在我这外周天的压迫下,竟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而我心里也是清楚,我这外周天的这种形态,并不是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用的,它的触发需要一定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掌握,并不是单纯的用仙气就能够引发出来的。 这里面,还有我没有掌握的细节。 我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切西亚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我一分为二,分别吸入了我的修罗和圣免之中。 那两部分穿过我的圣免和修罗气脉,最后从我的背后传出我的身体,进入了那直径一米左右的团子之中。 此时笼罩我周身的黑白气息终于完全消失。 我的身体也是像被抽空了一样,直接倒地不起,我爬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个不停。 同伴们此时想要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毕竟切西亚已经消失了。 我就连忙用仅剩的力气说了一句:“谁也不许过来,危险还没有解除,我这个新的外周天,我自己也驾驭不了,你们过来,它可能会无差别的攻击你们。” 同伴们也就站在了原地。 因为他们确定,我的外周天不会攻击我。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团子一般的外周天忽然“嘭”的一下,炸开了,不过这种爆炸并不剧烈,更像是气球爆炸的程度。 随着一团黑白云雾散开,我就发现,在团子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长着一双翅膀,身体黑白相间,身后长着一对翅膀,左边的翅膀是白色的,右边的翅膀是黑色的。 而那人影的模样,像极了切西亚。 这是切西亚? 她没死,它突破了我的圣免和修罗气脉,还击溃了我的新外周天? 正当我准备爬着远离它的时候,它缓缓对着我跪了下去,并且还口吐人言:“参见主人!” 我彻底怔住了,它还会说话。 这是外周天? 不对,那神秘的外周天已经消失了,现在这黑白天使模样的东西,是我那神秘外周天制造出来,一个效忠我的奴仆。 我试着问道:“是切西亚!” 那黑白天使就说道:“多谢主人赐名,从今以后,我就叫切西亚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完全懵了。 同伴们那边也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新的切西亚,身体是虚化的,不等我再说什么,她的身体就消失了,然后我体内的修罗气脉和圣免气脉同时暴涨,我的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则是缓缓出现两个六芒星的阵纹。 只不过左手的阵纹是白色的,而右手是黑色的。 两个阵纹好像都能够召唤新切西亚来,当然不同的阵纹,招呼出的切西亚,应该也是不同的。 只不过我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已经没有力气尝试了。 看到新切西亚的消失,狐小莲扶着邵怡先冲上来。 狐小莲让邵怡查看我的身体,同时紧张地问了一句:“刚才的团子是什么情况,怎么让你把黑暗天使之首给干掉了,要知道,切西亚从某种程度上,有着抗衡上帝的能力,是西方传说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你……” 不等狐小莲说下去,邵怡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狐小莲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邵怡趴在我心口,听着我心脏的声音,还有我五脏六腑的一些动静。 十多秒后,邵怡就起身说:“宗禹哥哥,你这次看着没什么事儿,可实际上却是伤的很重,特别是最后你制服切西亚的外周天,好像并不是你现在的身体能够承担的,你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有损伤,幸亏你停下来的早,不然你可能就要和切西亚同归于尽了。” 狐小莲也是露出一脸的后怕来。 东方韵娣也是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看着我也是露出一脸的心疼说:“那宗老板的身体会落下后遗症吗?” 邵怡想了一会儿就说:“不会的,你们放心,我有办法修复宗禹哥哥的身体!” 这个时候,那边的树林方向缓缓走来一个身影来,他一边走,一边“呵”冷笑着说:“宗大朝奉,好手段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邵怡的十二师兄——司徒乘除! 只不过此时的司徒乘除,好像和我们之前见的不一样了。 邵怡则是看着司徒乘除问了一句:“师兄,你刚跑哪里去了,我一直担心你……” 不等邵怡说完,在司徒乘除的身后,又出现一个身影,那人是岳心怡! 我的气血飙升。 邵怡更是讶异道:“十二师兄,她,她怎么和你在一起。” 司徒乘除笑得更加的诡异了! 正文 第1003章 化险 第1003章 化险 听到邵怡的质问,司徒乘除那怪异的眼神也是一下变得温柔了起来,他对邵怡说:“十三,你放心,师兄是不会伤害你的,我的目标只有宗大朝奉一个人,其他人,我是不会动的。” 邵怡“啊”了一声大声道:“我不准你动宗禹哥哥!” 李成二、夏薇至也是靠到我的身边来。 东方韵娣则是站在远处看向司徒乘除问了一句:“那岳心怡是向你承诺了什么吗?” 司徒乘除说:“她答应我,可以救回我的挚爱,为了我那个挚爱,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更别说是要别人的命了。” 邵怡问:“那岳心怡如果让你杀我,杀师父呢?” 司徒乘除说:“那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和师父,是我生命中剩下的,最为重要的两个人,我不会为了一个重要的人,去杀另一个重要的人,宗大朝奉对我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人,所以我可以对他动手……” 不等司徒乘除继续说下去,岳心怡就“哈哈”笑着打断司徒乘除说:“不要废话了,那边的人,全部都被切西亚给打废了,你现在就过去,杀了他们。” 司徒乘除说:“我答应你的,只要宗禹一条命,其他人,我是不会出手的。” 司徒乘除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说着话,司徒乘除已经开始向我们这边缓慢靠近了。 邵怡则是举着剥魄刀指向司徒乘除说:“十二师兄,你别过来。” 司徒乘除并未停下脚步。 邵怡则是急的用更大的声音说:“阿绿姐姐已经死了,岳心怡怎么可能救回来,师父都没有办法让阿绿姐姐起死回生,岳心怡怎么可能会,十二师兄,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最喜欢骗人了。” 司徒乘除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岳心怡说:“你是在骗我吗?” 岳心怡就说:“你难道没听说吗,我是起死回生的人,受到祸根的影响,我也拥有了一些神通,那就是从地府拉回一些人的魂魄,只要你能给她准备一副完好的躯体,我就可以让她的魂魄融合到躯体上,成为那副躯体的主人,到时候,那人的样子可能变了,可她记忆却是没有变化的,喏,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看!” 说着岳心怡还在司徒乘除的面前转了一圈。 我此时就发现,岳心怡并不是说谎,不过她也向司徒乘除隐瞒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岳心怡就算复活了十三口中的阿绿,那阿绿也是一个丢失了善良的人,一个像岳心怡一样,内心深处全是极恶想法的人。 司徒乘除心里可能也是知道这些事儿,他对着岳心怡又说了一句:“完好的躯体,我会给你准备好的,只要她能回来,哪怕不是原来的模样,甚至不是原来的性格,我都可以接受,我只要她回来。” 岳心怡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她会回来的。” “嗷!” 此时小黑龙在身后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怒吼,刚才和骨龙的战斗消耗很大,可小黑龙依然是我们这些人中战斗力保持的最好的。 随着小黑龙一声怒吼,它挡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身前。 邵怡看着小黑龙,又开始担心司徒乘除了,就对着其喊道:“十二师兄,求求你,不要做那些事儿,宗禹哥哥是身负华夏江湖大运的人,你杀了他,会被全华夏江湖的人追杀。” 司徒乘除摇了摇头道:“我,死不足惜,我只要阿绿回来。” 岳心怡在旁边又说了一句:“你放心好了,你要真能杀了宗禹,天机盟,还有黑巫师协会的人,都会护着你的,你也看到了,我在这两个组织里,都能说得上话的。” 此时岳心怡的城府也是变得极深。 司徒乘除转过头来,继续向我靠近,小黑龙也是往前走了几步。 我的意识一直在和小黑龙联系着,在我意识的压制下,小黑龙才一直没有出手。 可司徒乘除再靠近的话,就到了危险的警戒线内,我就必须让小黑龙出手了。 邵怡已经急的哭起来,她起身想要冲过去拦住司徒乘除,可是却被李成二一把给拽住了,同时李成二也说了一句:“十三,你别过去。” 邵怡也懂其中的道理,便点了点头,又退回到我的身边,取出一些药丸喂给我,并且开始给我行针,她想要尽快地治好我。 邵怡知道,只要我伤好了,司徒乘除杀不了我,我也可能留司徒乘除一条性命,可如果小黑龙出手,司徒乘除大概率是要死的。 我这边也看得出来,岳心怡那边也知道,司徒乘除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见得杀得了我,她蛊惑司徒乘除,也不是真让司徒乘除杀我,她只是想看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 她在享受这种变态的过程。 她的内心已经在极恶状态下,彻底的扭曲了。 司徒乘除被小黑龙挡住了去路,便没有再上前,他看着小黑龙缓缓说了一句:“看样子,我得先对你动手了。” 说话的时候,司徒乘除就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那一双因为夺天机而形成的昼瞳缓缓露出。 邵怡这边就对我说了一句:“让小黑龙小心我师兄的眼睛,他虽然害怕光,可却可以在光中变得更为可怕。” 我“嗯”了一声。 岳心怡在远处则是催促司徒乘除说:“你干什么呢,用你的医刀啊!” 司徒乘除回头看着岳心怡说道:“我的医刀从来不是用来杀人的,那不是凶器。” 岳心怡冷笑道:“做作!” 司徒乘除并没有反驳,而是继续用昼瞳看着小黑龙说了一句:“坐下!” 小黑龙愣了一下,显然是被一股力量给震撼住了。 司徒乘除重复刚才的话:“坐下!” 小黑龙就好像狗一样,直接盘坐在了原地,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这是什么能力? 司徒乘除走过小黑龙的身边,嘴里慢慢地说道:“我这昼瞳夺了天机,也蕴含着天机,我可以使用其中的天机力量来驯服各种妖物,包括真龙!” 司徒乘除距离我越来越近。 而我也是看到,司徒乘除的昼瞳之中已经开始往往流血。 看样子,使用天机对他的消耗更大,他的寿元正在急速地减少。 就刚才这一会儿的工夫,他至少没了两年的寿元。 此时小白龙从我的身侧飞出,直接对着司徒乘除撞了过去,不等我阻拦,小白龙已经来到了司徒乘除的面前。 “坐下!” 司徒乘除想要用驯服小黑龙的方式驯服小白龙。 可小白龙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撞到了司徒乘除的面门上。 “嘭!” 司徒乘除被撞的整个人后仰了过去,鼻子也被撞的流了血。 而小白龙则是拍打着代表应龙地位的龙翼在司徒乘除的上空盘旋,嘴里还发出稚嫩的龙吟:“嗷儿!” 它在向司徒乘除示威。 司徒乘除看着小白龙说了一句:“是应龙吗,我这天机对你没有作用吗?” 司徒乘除被撞倒之后,小黑龙也是恢复了意识,它直接冲上去,用龙爪狠狠地把司徒乘除踩在了泥水里。 “嘭!” 司徒乘除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邵怡不敢往那边看,她扭着头,掉着眼泪继续给我治伤。 她也没有去阻止小黑龙,这就说明邵怡是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擦了擦邵怡的眼泪对她说道:“你放心,小黑龙不会杀掉你师兄的,只是制服了他。” 邵怡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对我的信任。 在司徒乘除失败之后,岳心怡那边摇了摇头说:“真是一个废物啊,我还以为那昼瞳有多厉害呢。” 说话的时候,岳心怡已经退到了雨中。 李成二还想去追,我则是叫住他说:“别去追,岳心怡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李成二说:“就这么让她跑了?” 我说:“我比你们更不想让她跑了,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的安危更重要,杀岳心怡,不急于一时,她现在已经开始主动地在我身边露面了,以后会越来越频繁,我不怕没有机会和她交手。” 夏薇至则是说:“岳心怡怎么不带人直接冲过来?” 我说:“因为小黑龙,他蛊惑司徒乘除,就是让司徒乘除对付小黑龙,现在司徒乘除失败了,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夏薇至点了点头:“切西亚也是他们的布局,而司徒乘除只是后手,切西亚失败之后的后手,他们想的还挺周全的。”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次咱们遇上的对手不简单。”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走过来说:“这次是我的失误,这些因素我没有考虑进去,险些害了宗老板。” 我摇了摇头说:“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现在尤金斯死了,反抗克兰的人没了,而我也可以通过魇兽操控他,整个枪械联盟等于是在我们的掌控中了,我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咳咳咳……” 说着话,我就咳嗽了起来,还有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正文 第1004章 压制 第1004章 压制 见到我咳血,同伴们都紧张了起来,只有邵怡表情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对大家说:“你们不用紧张,宗禹哥哥吐出这一口淤血,伤势就缓解了一大半。” 的确,在吐出那口黑血之后,我的身体瞬间感觉轻巧了不少。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缓缓站起身,邵怡也没有阻止我,而是赶紧扶住我说:“走动一下也好,让体内的气息动起来,这样可以加快你的伤势恢复。”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才走到我身边来,扶住我的另一边。 她在靠近我的时候,往自己的口袋里藏了什么东西,很显然刚才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她就要用那东西了。 我对着东方韵娣问了一句:“那东西有危险?”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就说:“宗老板,你的眼真毒!”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什么。 东方韵娣就说:“是我最近修行的一种神通,也是我的一样武器,属于我们东方家的御物之术,有时间了,我再拿给宗老板看。” 我点了点头。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被小黑龙踩在龙爪之下的司徒乘除面前。 躺在雨水坑里的司徒乘除,此时已经不想着反抗了,雨水浇灌在他的脸上,眼角还有泪水流淌而出。 他的内心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邵怡看着司徒乘除的模样,也是心疼地叫了一声:“十二师兄!” 同时邵怡把我彻底交给东方韵娣扶着,然后去雨水里找回司徒乘除的墨镜,又给他戴上了。 司徒乘除这个时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是荣吉的罪人,杀了我吧!” 我说:“我不杀你,不过也不能放过你,如果你还认自己是荣吉的人,你就自己回过,去大监狱领罪吧。” 司徒乘除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昏厥中的高宠、秦冰也醒来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我还站着,就知道是我赢了。 高宠刚准备说什么,可忽然看到龙爪下面的司徒乘除,也是露出了一脸的震惊。 秦冰也是说道:“啊,司徒医师他……”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众人说:“去让枪械联盟的人回来吧,让他们清理这里,我们去休息。” 东方韵娣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枪械联盟的人就回来了,看到切西亚不见了,众人都愣住了,至于司徒乘除,已经被我们封住了经脉,小黑龙和小白龙也是回到了我的背包里休息。 克兰看到我之后,立刻上前对着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打赢了天使?” 我瞥了克兰一眼说:“是的!” 我的一个眼神,就让克兰浑身一哆嗦,我已经将他对我的怕通过魇兽的方式植入到了他的意识里,他会因为怕,而完全听我的话,更会因为怕我,而收敛很多自己的行为。 只要克兰在位,枪械联盟无忧。 至于枪械联盟其他人,他们连克兰都不敢得罪,更别说打败了切西亚的我了。 我继续说:“我也不做什么发言了,就一句话,从今天开始,克兰就是枪械联盟的会长了,如果有人敢觊觎克兰的位置,那就是和我们荣吉为敌,我们荣吉会全力帮助克兰坐稳会长的位置。” 克兰一脸的激动,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我躬身说了一句:“以后枪械联盟,一切以荣吉马首是瞻!” 我轻轻扶了一下克兰,然后说:“合作愉快。” 克兰点了点头说:“嗯,合作愉快。” 枪械联盟的问题搞定了,枪械联盟和秦家的合作,自然也是顺理成章,我也不用担心枪械联盟的人支配秦家外戚,让秦家外戚掌控秦家了。 我这个时候看了看秦冰的方向说:“你们家族一些外戚,和岳心怡见过面。” 秦冰“啊”了一声。 高宠直接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你家外戚那些不听话全部收拾了,以绝后患!” 秦冰点了点头,也是下定决心死心塌地跟着荣吉了。 毕竟切西亚这种传说级别的存在,都被我打败了,我的实力已经完全征服了她!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回枪械联盟的基地,因为那边住的是地下,太憋屈了。 我们直接去了秦家的小岛。 而且我们这次是坐私人飞机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到了岛上,已经是傍晚了,这边你的天气没有阴雨,晴朗的很,换了干净的衣衫后,我便直接睡下了。 因为那团子外周天对我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我已经一刻不想再睁着眼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我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这次我睡的特别好,什么梦都没有做,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邵怡,她对着我笑了笑说:“宗禹哥哥,你终于醒了!” 我问:“大家的伤势怎样了,没事儿吧?” 邵怡说:“嗯,大家都还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是所有人里面伤的最重的,最起码得休息半个月。” 我说:“正好,半个月后,就是月底了,我也该去昆仑废墟了。” 说话的时候,邵怡递给我一碗中药汤水说:“宗禹哥哥,喝下它!” 我点了点头,一边喝那苦涩的汤水,一边问:“秦家的情况如何了?” 邵怡说:“我听说,秦冰一回来,就抓了几个外戚的人,还有几个直接被他丢进海里喂了鲨鱼,有的则是被直接逐出了秦家,现在秦家应该干净多了吧,当然,高宠大哥也帮了不少忙,还有东方姐姐,也是出谋划策的。” 我点头说:“嗯,这样也好,等带着秦家老爷子跟着我们回国的时候,秦家能够安枕无忧。”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又问:“对了,秦海呢?” 邵怡就说:“秦海这次也出了不少力,恶人几乎都让秦海给做了,那几个扔进海里喂鲨鱼的人,就是秦海亲手扔的,听说他还直接在岛上杀了几个。” 目前看来,他还活得好好的。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邵怡去开门,我就发现是东方韵娣站在门口。 邵怡把东方韵娣请进来,然后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不要聊太久啊。” 东方韵娣点头。 邵怡则是过来,拿过我手里已经没有药汤的碗说:“你们聊。” 说罢,邵怡就离开了。 她听不懂我们谈论的一些算计很深的话,也不感兴趣。 不过我猜想,她最不想听的,应该是他师兄司徒乘除的事儿吧。 看着邵怡关上了房门,我就叹了口气说:“十三的心思也细腻起来了,知道我要和你谈司徒乘除的事儿了。” 东方韵娣说:“是啊,人都是会成长的,特别是跟在你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旁边。” 我看着东方韵娣笑道:“别说我,咱俩半斤八两。” 开了两句玩笑,我又说:“对了,说回来,司徒乘除怎么安排的。” 东方韵娣说:“让他自己回国了,问题应该不大。” 我点了点头说:“嗯,只要不碰上岳心怡,就没事儿。” 东方韵娣说:“不会碰上了,我安排了人暗中看着他。” 我又问:“枪械联盟那边呢?” 东方韵娣说:“我已经向袁氶刚申请了人手,很快就会有荣吉的特别使者进驻枪械联盟,这个套路,和我们管理天字列家族差不多。” 我点头说:“那就好,我给克兰种了魇兽,他应该不敢造次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我在跟袁氶刚联系的时候,他主动提到了你爷爷留下的血玉凤凰的事儿,说是你爷爷的吩咐,当你拿回那块血玉后,让你送回荣吉总部,然后在槐公的本体面前砸碎了。” 我点头说:“爷爷安排的,我照办便是。” 东方韵娣也是点头说:“只是不知道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砸了大概就知道了。” 东方韵娣“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对了,我最近调查了一下黑巫师协会的事儿,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这个组织十分的可怕,一出手,就是大天师级别的强者,还有一个切西亚,我们以后得小心一些。” 我道:“自然是要小心的,华工会那边,有没有动静?” 东方韵娣说:“很安静,毕竟这北美还是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天下,华工会不敢闹的太过分,毕竟两大协会和我们荣吉,目前也是合作关系。” “枪械联盟又和我们结盟,两大协会也会给我们面子,让枪械联盟有些生存空间的,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给与一些保护。” 我深吸一口气说:“现在的这个局面是最好的。” 我又问:“最后一件事儿,秦海,我总觉得秦海的死,会打乱我们在秦家的一些布局……” 不等我说完,我就听邵怡在门外喊:“糟了,秦海出事儿了,宗禹哥哥,你可快来……” 正文 第1005章 死弈 第1005章 死弈 秦海出事儿? 听到邵怡的呼喊,我赶忙下床往门外冲去,东方韵娣也是赶紧跟在了身后。 等我冲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邵怡在楼下的大厅里,同伴们也全围在一起。 秦冰、高宠也是在下面。 而在大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秦海。 只不过此时的秦海已经没有了生气,俨然已经死掉了。 我心中不由地更加的惊骇了,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一边靠过去,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冰这个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高宠在一边安慰,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最后还是邵怡开口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秦冰姐姐和高宠大哥,把秦海给送过来了,说是中了毒,让我赶紧给看下。” “我给他搭脉,可这脉门刚握住,秦海就已经气绝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啊,我看秦海出了事儿,就赶紧喊你下来!” 李成二此时也开口说道:“是的,我们这些人刚才正排队让邵怡给我们做检查呢,高宠就背着秦海进来,现在也没说到底咋回事儿。” 我转头看向高宠。 他这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秦冰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秦海出事儿了,让我帮忙,我就赶过去,等我到秦冰房间的时候,秦海已经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我在秦海的脉门摸了几下,确定完全没有了跳动之后,便叹了口气问那泣不成声的秦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冰一边极力控制自己的哭泣的声音,一边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我弟弟来找我,他自己带了一壶茶,一见面就说找我下棋,我本来没心思,可他却忽然对我撒起娇来。” “我这弟弟对我的好,我心里清楚,看他的样子,我心里好笑,也觉得暖暖的,便答应了下来。” “那样温馨的场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说着秦冰哭的更厉害了。 我也不催促她,而是给李成二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出门看了看,确定门口没有外人。 秦海出事儿,想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毕竟是高宠抱着跑过来的。 可秦海已经死了这件事儿,还不能立刻公布出去,我们必须查出秦海的死因,然后排出所有对我们不利的因素,这样才能将其公布出去。 秦冰哭了几声直接爬在秦海的身上,抓住秦海的手继续说:“他说了好多过去的事儿,然后不知怎么着,这话题就扯到了我们家族内部的一些问题上,特别是最近这一天下来对家族大清洗。” “虽然那些外戚有错在先,可他们毕竟也是我们秦家很大一部分的力量,要么我们把所有外戚都杀干净了,要么就得给外戚一个交代,否则这件事儿埋下的祸端,将来可能导致我们秦家的覆灭。” “所以,秦海就告诉我,如果他死了,就说他是我杀的,让我用他的命来平息外戚们的怒火。” 听到这里,我只能更加替秦海感觉到惋惜了。 秦冰继续说:“我听到秦海这么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就对他说,如果他死了,还说我杀的,那岂不是证明我向外戚们妥协了,以后外戚们会更加的难管理。” “可秦海却告诉我,外戚中,比较难管理的人,已经被他借题发挥,以雷霆之势给干掉了,剩下那些外戚的人,只要恩威并施,就能把他们制的服服帖帖。” “特别是把他的死归于我身上之后,反而不会让那些外戚嚣张起来,而是让他们更加的害怕,毕竟我可是连秦海都敢杀的狠人。” “当然,秦海也给我杀他找好了理由,那就是破坏秦家的团结,坑害秦家栋梁,我杀秦海,不会背负任何的罪名,反而是为秦家除害。” “我……” 秦冰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依旧没说话,而是紧紧盯着秦海的尸体。 我觉得秦冰还没有说完,如果秦海真是这么安排的,那秦海对秦冰说的话还没有完,因为这里面的很多逻辑都不完善。 秦冰哭了一会儿继续说:“秦海还告诉我,秦家已经没有救了,若是想要在北美立足,就必须依附于大团体,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枪械联盟,另一个便是荣吉。” “他说,枪械联盟目前算是被荣吉掌控了,投身枪械联盟,只会让秦家的身份降的更低,与其投身枪械联盟,倒不如直接投身荣吉,甚至是加入荣吉,成为荣吉的地字列。” “他还说……” 说到这里,秦冰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了高宠。 高宠也是一脸的疑惑,秦冰看了几眼高宠继续说:“秦海还说,我不能和高宠在一起,他说,我若是投身荣吉,便要以地字列的名义加入荣吉,甚至可以放弃北美的一切,学着高家一样迁回国去,毕竟我父亲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华夏江湖的一部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归。” “秦海还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住秦家的完整性。” 听到这里,我内心也是佩服秦海安排了一步好棋。 这样能够化解秦家的危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秦家的完整性,不过如果按照秦海的安排进行,那我壮大高家的布局就会落空,高家在天字列的地位还是有些尴尬的。 东方韵娣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加入地字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显然,东方韵娣还是更加倾向于让秦冰和高宠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个更为庞大的高家天字列。 那样对我们荣吉才是好处最大的。 毕竟高家是我在荣吉第一个嫡系的天字列家族,他们是完全为我所用的,一个强大的高家,会让我在荣吉的地位更加的稳固。 也更有利于我震慑其他的天字列。 当然,许家也很强大,只不过许家太强大了,而且他的强大和我关系不大啊,并不是我培养起来,用起来肯定没有高家这么顺手。 说白了,高家就是我的亲兵! 面对东方韵娣的问题,秦冰也是缓缓说道:“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秦海对我说,我们加入荣吉对荣吉的好处更大,而且我们也可以和高家结成盟友,高大哥也会帮我的。” 高宠也是立刻说道:“我肯定会帮你们,毕竟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 高宠这话一出,就让秦冰更有自信了。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在等我的答复。 我想了想就问秦冰:“你愿意按照秦海说的做吗,如果按照他说的做,那秦海就会被逐出秦家的家谱,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确定,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公布他的死讯。” 秦冰摇头。 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李成二就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我们往那边看去,就发现一个中年人推着一个轮椅出现在门外,而轮椅上坐着的正是秦冰的父亲。 我对李成二点了点头,就让秦冰的父亲进来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了生息的秦海,秦老爷子的手也是不由地颤抖了起来,眼睛也是一下落泪。 秦老爷子说:“他自己了结了自己?” 秦冰点头说:“嗯,他和我说了一些话后,就吃了一些毒药,我送过来的时候,就算是十三医师,也救不回来了。” 说着,秦冰的声音也是更加的颤抖起来。 秦老爷子问:“他都说了啥……” 秦冰把刚才的话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听到这些,秦老爷子就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说:“这孩子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他做这些布局有啥用啊,秦家早就是洪水猛兽中的一条没有了船桨的小船,生死命运,早就不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他这么死,太没有价值了……” 而我则是发现,秦海这一死,算是免去了秦家的一大劫难。 而且,就算秦海今天不死,在那劫难中也会死的。 我飞快地推演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儿,就发现,如果秦海不死,那秦家的外企就会勾结华工会的人来围剿秦家,理由自然是秦家滥杀无辜,是杀了很多外戚的秦海。 秦海这么一死,那华工会就没有借口介入了。 他们强行介入的话,那巫师协会、骑士协会,碍于我们荣吉的面子肯定不会不管的。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秦海的死都是对秦家,甚至是对荣吉最有利的。 可我却还是感觉到可惜,如果秦海这样的人,能够为我们荣吉所用该多好啊。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秦老爷子那边继续说:“就算加入了荣吉地字列,也只是勉强为秦家续命几十年而已,要是小冰不在了,这秦家还是逃不过分崩离析,倒不如现在并入高家算了。” “正好,我也算是寻得华夏江湖的根了!”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我还是为秦海感觉到惋惜。 他用死换来的努力,还是没能改变秦家的命运…… 正文 第1006章 砸玉 第1006章 砸玉 秦海的死算是救了秦家,可又好像没有救。 此时我心中,那股因为秦海的死,改变我们在秦家的布局的感觉也是彻底消失了。 秦海终究还是没有逆了那天命。 不过他能在直觉上动摇我,已经相当的了不起了。 秦冰这个时候就说:“我们真要把弟弟逐出家族吗,真要让他背负所有的莫须有的罪名吗?” 秦家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在我们秦家并不快乐,让他彻底摆脱我们秦家,或许是对他的解脱吧,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吧。” 秦冰无奈地点头,同时也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高宠这个时候就过去搂住秦冰的肩膀说了一句:“以前,我不敢和你走太近,生怕别人对你、我说三道四,更怕影响你在秦家的地位,今天老爷子发话,说秦家可以并入高家,我高宠就在这里表个态,如果你不怕我命短,就请你嫁给我。” 秦冰愣住了。 高宠继续说:“从今以后,有我们高家在,就会有秦家在。” 秦家老爷子点头。 他这也是在给秦家找后路。 秦家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对秦冰说:“好了,去安排吧,别让小海在这里放太久,等安排完了小海的事儿,我们就随宗大朝奉一起回国,到时候把咱们秦家该迁的,也一并迁回国去。” 秦家撤出北美,就等于是放弃了和天机盟争夺正统华工会的机会。 华工会也是乐意看到的,应该不会受到阻拦,只是我们钳制华工会的计划,就泡汤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钳制天机盟为背景的华工会,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如果把秦家一直放在前线,也的确不太好,搞不好整个秦家都会葬身其中。 与其到时候折了秦家,倒不如现在主动退出,保留火种,日后我们或许还有重归北美的机会。 再说了,如今在北美,我们已经初步掌控了枪械联盟,也算在北美江湖钉下了一颗钉子,我们插手北美江湖的计划,也算是实现了一部分。 这一次北美布局,我们算是有输有赢吧,我和华工会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 然而这只是布局,将来我们和华工会肯定还有更为激烈的碰撞。 接下来秦冰就安排人,把秦海从我们这里抬走了,同时向整个秦家,乃至整个北美江湖通报了处死秦海的事情。 至于那些想要借题发挥的秦家外戚,也是瞬间泄气了,秦海都能被秦冰给杀了,他们的命,那就更不叫命了。 为了帮助秦家稳定局面,东方韵娣也是暗中给秦冰出谋划策。 比如,在公布秦海的死讯之后,秦冰按照东方韵娣的安排在秦家内部发表了一个演讲,而这演讲的主要内容就是禁止秦家内部和外部对立势力勾连,比如华工会,如果发现,直接逐出秦家,情节严重的,直接处死。 这就让那些偷偷和华工会通信的外戚吓的半死。 而且,东方韵娣还弄到了一些和华工会私下联系的,秦家外戚的名单,秦冰当众念出来,强行收了他们手里的权力,把他们真的逐出了秦家。 经过秦海、秦冰两次的清洗,整个秦家才算是干净了下来。 秦冰演讲另一个内容,就是秦家迁回国的事儿,不少本地的外戚已经不敢反对,只能点头答应,因为被逐出秦家之后,他们除了得到一笔钱,其他什么也得不到。 而秦家迁回国后的生意,并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而是落到枪械联盟的手里。 当然,这里面会有我们荣吉暗箱操作,最后操控秦家的人,将会是我们荣吉在北美布局的人。 华工会从中捡不到什么便宜。 秦海的葬礼,我们不能参加,毕竟他对外公布的名分是秦家的叛徒。 草草结束了秦海的葬礼,秦家人就带着秦海的骨灰踏上了回国的路。 我这边也是给袁氶刚打了招呼,省城那边也是做好了安排。 高宠也安排了高家的人参与进来,毕竟高宠和秦冰已经确定要走到一起,高家和秦家以后就是一家了。 当然,我们这些人和秦冰、秦老爷子是最先回国的。 回国之后,秦冰和秦老爷子就住到了高家,我的话,则是住到了荣吉的本部村养伤去了。 至于那块血玉凤凰,我并没有立刻砸掉,我还想着端详几日,参透一下其中的秘密。 同伴们也是陪着我住在这边,东方韵娣的话并没有在这边住,而是去了自己的茶馆。 蒋苏亚为了照顾我,也是暂时住进了荣吉的本部村。 因为我在北美的江湖的事儿,也算是震惊了整个世界江湖,我的名声再次高涨。 特别是带回了秦家,控制了枪械联盟,这让荣吉本部的人,看到我的时候,就表现的更为尊敬了。 我住进本部村的当天,方思就来看了我,他主持荣吉的纳新工作,一切都很顺利,这次见我也是简单向我汇报了一些工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在他汇报结束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今年年底,我准备开设一场纳新的考核大会,到时候所有有意加入我们荣吉的考生,将会统一考试,我想请你来主持这次大考,而且我想把这个仪式变成一个传统,纳新工作不再变得那么枯燥,也能让想要加入我们荣吉的更好,更全面的表现自己。” 我点头说:“这个主意好,以前我们荣吉纳新,就是一个人面试一下,简单考核一下能力,然后荣吉的高层决定那人是否能够加入,这样主管的意识形态很强,如果让所有人来公平竞争,我们再从优秀的人选出品格没问题的人来,选拔出来的人更优秀,也更全面。” 方思点头笑了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继续说:“不过具体的考核项目,还得你来指定,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方思笑道:“看你说的,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好了,你休息吧,我去忙了。” 看着方思离开,我越发觉得东方韵娣给我选的这个人合适。 荣吉又一项的权力,正在被我牢牢握在手里。 方思走后,尸祸后顾也来看了我。 他没有和我谈工作的事儿,而是问起了有关切西亚的一些情况。 我便问他:“你认识切西亚?” 后顾就说:“听过,西方世界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据说她和西方世界的神界领导者实力不相上下,我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打败她的。” 我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而且我觉得切西亚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或者说,她没有原来那么强了。” 后顾笑了笑说:“可惜,她被你杀了,不然我都想找她切磋一下。” 我看着后顾说:“你? 还是算了吧,你虽然是仙界的祸根,可你的实力,差仙级还有很大一截呢。” 后顾也不生气,而是对我说:“切西亚这样的家伙都出现,以后指不定出现什么传说中的家伙,这江湖最近不太平了,你还是小心点吧。” 我看着后顾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这仙界的祸根,随时可能成为仙界的目标。” 后顾说:“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会离开荣吉的,不会拖累你们,我留在荣吉也只是为了……” 后顾忽然停住了。 我问他为了什么。 他就笑了笑说:“就是为了见你的成长,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在当今的仙界,仍旧是禁忌。” 我“哦”了一声说,你不说就拉倒。 我和后顾正在聊天的时候,院子就传来了脚步声。 正在屋外守着的蒋苏亚就连忙说了一句:“袁叔叔来了。” 袁氶刚“嗯”了一声问:“谁在屋子里?” 蒋苏亚就说:“后顾。” 袁氶刚“啊”了一声,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很显然,他并不放心后顾,毕竟后顾是尸祸。 后顾看到袁氶刚进来,也没有再和我谈下去,对我拱了拱手说:“宗大朝奉,改天再聊。” 说罢,后顾对着袁氶刚笑了笑,就离开了。 袁氶刚看着后顾说了一句:“负责监视后顾的人呢,一会儿我得好好地罚下他们。” 我就对袁氶刚笑着说:“袁叔叔,不必这样,后顾不敢胡来的,有槐公在这里呢,震的住他。” 袁氶刚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啊,没法说你,对了,高家、秦家那都安排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昆仑废墟,你的伤不轻,最好晚点去。” 我点头说:“嗯,应该是月底左右了,怎么了袁叔叔,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专门来问我行程的吧。” 袁氶刚就说:“这只是我此次前来的一个小目的,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催促你,砸掉血玉凤凰,这也是你爷爷他老人家的意思。” 这么着急,这血玉凤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正文 第1007章 血气 第1007章 血气 袁氶刚说完,见我还是没有明确地答应下来,便掏出手机给我爷爷打了一个电话,等手机接通后,他便把手机递给我说:“喏,你自己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 我接过手机,那边就传来爷爷的声音说:“小禹,去砸了吧,夜长梦多。”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爷爷,这血玉凤凰你一早就得到了,为什么不直接砸了,还要经过枪械联盟这一手?” 爷爷说:“要砸玉佩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而且砸玉佩也是讲究契机的,以前你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命数,现在你去了北美一趟,该有的命数都有了,也就是你砸玉佩的时候了。” 我问:“什么命数?” 爷爷那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我说道:“应该算是天机的走向吧,我对你的命理进行过精确的卜算,在你的命数之中也是安排了不少的死期,比如这血玉凤凰的安排。” 我又问:“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爷爷就说:“以前有,都发生了,这血玉凤凰之后就没有了,因为你的命数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太强了,我安排不了。” 我还想再问,爷爷那边就打断我说:“好了,你去砸了血玉凤凰,你就会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我“哦”了一声,爷爷则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交给袁氶刚说:“走吧!” 袁氶刚点了点头。 见我要出门,蒋苏亚就快速跟了上来,她还在一侧扶着我,生怕我走不稳。 其实她完全多虑了,我虽然体内的气息还不算正常,可随意走动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往那边走的时候,我就遇到了还在荣吉总部村瞎晃悠的后顾,他已经是这里的熟面孔了,大家也都习惯,也就没有太大的警戒心了。 不过在不远处,还是有两个袁氶刚安排的人,一直在跟着他。 见我们走来,后顾就说:“看来是有热闹看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我笑道:“随意。” 见我答应了下来,袁氶刚也不好说什么。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大槐树的面前,我对着槐公拱手行礼之后,便把血玉凤凰放到了槐公面前的一块石头上。 看到那血玉凤凰,后顾微微有些意外,然后看了看我说:“这东西在你手里啊,不过里面的凰魂好像被人抽走了。” 凰魂? 难不成是爷爷的火凰外周天? 我问后顾:“你认得这东西。” 后顾就说:“认得,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吗,那个人的名字,就算是当今仙界,仍是一个禁忌,而这血玉凤凰,就是那个人的雕刻出来的,为的就是救一只涅槃失败的火凰。” “给那火凰一个栖身之所,只是火凰的魂魄现在被抽走,还早了一些,怕是它再也没有涅槃机会了。” 说着,后顾露出一脸的惋惜。 我继续问:“那个人是谁,在仙界拥有不俗的背景和身份吗?” 后顾摇头说:“没有,他是一个普通人,修为的话,也不算是最强,马马虎虎的那种!” 我惊讶道:“一个普通人的能造出凰魂的容器,你别忽悠我。” 后顾笑道:“我没有骗你。” 我和后顾聊了起来,袁氶刚就在旁边催促说:“小禹,还是先办正事吧,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这才点头,然后取出命尺中的地尺,一尺子对着血玉凤凰砸了下去。 “当!” 血玉凤凰直接碎掉了,一点也不坚固。 无数的碎片飞入空中,瞬间化为星星点点,然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化了? 槐公那边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这边意识里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启发,这里面的秘密呢? 真相呢? 我怎么没有了解? 我一脸疑惑看向袁氶刚,他也十分的费解。 此时大槐树里传来了槐公的声音:“宗大朝奉,这里面的秘密,已经通过后顾的嘴传达给你了,这血玉其实就是你上一世所造,你是被仙界列为禁忌的人。” “昆仑仙城的陷落和你有关。” 想到这里,我就掏出羊皮卷,然后将其展开放到槐公面前说:“可是有人说,这羊皮卷也和我有关,我是这羊皮卷上记述的那些人中的某一个吗? 霞伏? 还是不问?” 槐公巍峨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仔细看看羊皮卷,你觉得这羊皮卷中有几人?” 我想了下就说:“关键人物,王母、霞伏、不问,三人!” 槐公声音再传来:“再仔细看。” 我瞬间焕然大悟:“四个,除了我刚才说的三个人外,还有第四个人,那就是将事情写在这羊皮卷上的人。” 槐公不再吭声了。 我也是明白,我猜对了。 而我就是当年将事情记在了羊皮卷上的人。 可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我的脑袋上还是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此时一旁的袁氶刚就对我说:“好了,血玉凤凰也砸了,你也了解了自己上一世的一些事情,这可能对你日后行事有所帮助。” 我摇头苦笑说:“可是我不懂,为什么非要砸掉血玉凤凰……” 不等我说完,我就感觉自己呼吸的气息好像变得热乎乎的,我的双手、胳膊,也是慢慢地变得通红了起来。 蒋苏亚大惊,同时慌忙地掏出手机去喊邵怡过来。 袁氶刚也是愣住了。 后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了一句:“不用惊慌,这血玉是用人的精血制造出来的,刚才宗大朝奉砸了血玉,那精血瞬间气化,这些精血气化之后,被宗大朝奉吸入身体里面,现在宗大朝奉身体的这些反应,只是宗大朝奉在吸收精血中的力量而已,很快就没事儿了。” 蒋苏亚一脸不解说:“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吸收了。” 后顾就说:“精血也讲究契合度的,契合度越高的人,吸进身体里,才能被血脉吸收,像我们这种没有契合度的,就跟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区别,我们还是得把它呼出去。” 蒋苏亚点了点头,可脸上还是充满了担心。 我这边,身体还是热的很,可这种热却又不出汗,然我感觉浑身憋的慌,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昏沉了起来。 很快邵怡就跑了过来,看到我的情况,她给我搭了下脉,然后拿出银针在我胸前几个关键穴位扎了几针。 这几针下去,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凉嗖嗖的,身上的热气还是慢慢融入我的血脉,然后变得温度正常下来。 我手和胳膊的通红也是慢慢地消失掉了。 见我开始慢慢恢复,邵怡才收了针说:“宗禹哥哥,怎么回事啊,你的气脉中,气息怎么忽然暴涨了起来啊,你好像又强了一些呀。” 我把血玉凤凰的情况简单说给邵怡。 此时袁氶刚就对我说:“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夜当那边离不开人。” 我“嗯”了一声,然后袁氶刚说了一句:“袁叔叔,你辛苦了。” 袁氶刚则是对我说:“昆仑废墟一行,你多加小心,去之前,你记得来看看我,我可能还有一些话要交代。” 我点头。 等着袁氶刚走远了,后顾就对着我笑了笑说:“我现在越发确定,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的转世。” 我问:“我前世和你很熟吗?” 后顾说:“救命之恩。” 我还想再问下去,后顾就摆摆手说:“你还是别问了,天机这种东西泄露的多了,是要变的,还可能折损你我的寿命,你还是静静地等吧,你既然露面了,我相信霞伏和不问也早就出世了,说不定他们和你一样,早就是一方江湖的霸主了。” 说罢,后顾也不再言语,一边笑,一边离开了。 蒋苏亚则是对我说:“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 在离开之前,我还是对着槐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我能感觉到,这气血重新回到我身体里,并不是我吸进体内那么简单,槐公肯定在暗处帮了我不少的忙。 所以在行礼之后,我还说了一句:“叩谢槐公!” 槐公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巨大的树驱晃动了一下,仿若在回应。 距离槐公有些远了,蒋苏亚就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槐公说话。” 我说:“以后会经常有的,我能感觉到,槐公好像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强了,而且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总觉得槐公在荣吉本部村,好像碰上了什么奇遇!” 蒋苏亚就说:“没听说啊!” 我则是下意识给东方韵娣发了一条消息,让她调查下。 蒋苏亚在旁边看着我发消息,也不多问。 回到了住处,邵怡就让我好好休息,便也是离开了。 而我从今天起,就要开始筹备昆仑废墟之行了,这也将是我的第二次昆仑废墟之行,直觉告诉我,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我们这次不会太过深入。 正文 第1008章 山盆 第1008章 山盆 这次去昆仑虽然也有客家的参加,却不是我和徐坤约定的去昆仑的行动,这次去了昆仑,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还要再去一次昆仑,到时候应该才会闹出大动静来。 所以这次去昆仑,我准备也就没有那么细致,能保命的东西多准备了一些。 我们在荣吉本部村,一住就是十来天,我的伤势在这边好转的速度也是极快,在大槐树的福泽之下,我的内息也是变得更为的稳固了。 看来,以后没事儿,我还得多在这边住一下。 时间转眼就到了我们出发去昆仑废墟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先收拾东西回了省城,又在别墅待了一天再出发。 这次去昆仑,除了御四家、狐小莲陪同我之外,还有高宠和秦家老爷子,以及秦冰。 蒋苏亚的话,我并没有打算带在身边,毕竟她是蒋家的一家之主,万一在昆仑废墟出了什么差池,那我们在帝都蒋家的努力就白费了。 到时候蒋家会有动乱,甚至整个帝都的天字列家族都会出现连锁反应,甚至危机到全国的天字列。 我和蒋苏亚讲明白其中的道理后,她也就点头应下了。 至于东方韵娣,我还是要带在身边的,毕竟我要通过她随时了解江湖的局势,特别是荣吉的一些情况。 我们一行人直接包机去了西宁,然后又在西宁乘车继续向西,过了隔壁荒漠,以及广袤的无人区,我们最后去了荣吉在昆仑山脚下的一个补给点。 这个补给点,是我父亲帮着我们荣吉建立下的,也是一条新的进入昆仑的通道。 按照我父亲的说法,这里的危险,已经基本被扫除了,周围二十里都是安全区。 而负责看守这个补给点的人,也都是我们的荣吉的,这些人都是袁氶刚安排过来的。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叫张出,据说是袁木孚媳妇张丽的远方叔伯表哥,实力的话应该是真人三四段的样子。 这里还有两个年青人,一个叫张子衿,是张出的女儿,另一个叫白方,是张出的徒弟。 张子衿才二十出头,不过却没有半点的娇气,她的模样不错,就是常年驻守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中,皮肤显得有些粗糙。 白方更是皮肤黝黑,不过看着很健壮,年龄也比张子衿大一些,差不多二十六七的样子。 我能看出来,张子衿和白方的关系不错,两个人以后也有一段美好的姻缘。 从张出看张子衿的眼神,我也是能看出来,张出已经把白方当成自己的女婿来看了。 这据点有几栋小石头房子,张出把我们领到最大的一栋房子中,这中间生着一个火炉子,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上面放着一个盖子嘎达嘎达直响的水壶。 张出垫着一个厚厚的手套,用那壶热水给我们每人冲了一大碗茶说:“宗大朝奉,我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差不多一个月前,宗大天师就专门打电话给我,说你到时候去昆仑废墟可能会走咱这条线,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这大碗茶,都备了一个多月了,您尝尝,这是我自己炒的。” 这大碗茶,就是普通的山茶,不讲究什么环境,给个山岗子,有点水就能生长,采摘也不讲究,掐了就往筐里扔。 晒茶、炒茶更没多少讲究,反正就是怎么粗狂怎么来。 这喝茶的人,更不讲究了,没有好的茶居,破碗,破瓢,甚至是就着茶壶喝都行。 喝茶的人,也不追求什么茶香,有点茶的味道,解渴就行。 夏天凉着喝解暑,冬天烫着喝驱寒。 张出给我们的大碗茶就是驱寒用的。 我喝了一口,就觉得这茶味道虽然淡了一些,可却多了一丝药性,让人身子变得更暖了。 于是我就对张出说:“费心了。” 张出连忙说:“应该的,对了,宗大朝奉,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就在这边住下吧,明天一早再进山,这里已经是昆仑废墟的最外围部分了,再往深处走几十里路,就是有祸根出没的危险地域了。” 我点头问张出:“我父亲也是走的这条路进山的?” 张出就说:“嗯,是从这儿,每过十来天,他们就会来这里取一些物资,送到更深处的营地去,本来我寻思着,要不我去送一次,就被宗大天师给骂了,他说,我去送物资,基本等同于送死。” 张出这个人很乐观,不管说什么事儿,都是乐呵呵的。 秦家老爷子坐在火炉子旁边的,一边伸手烤火,一边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山里有血莲子吗?” 张出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那是啥。” 秦家老爷子不由露出一脸的失望来。 秦冰就在旁边安慰说:“他们只是荣吉在这里守据点的人,也没有进昆仑废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是正常的,爸,你不用失望,有宗大朝奉陪着我们,咱们可能是能够找到的。” 我并没有对这件事儿发表什么意见。 喝了茶,我们这些人就被安排在不同的石头房子里先住下了。 这个据点的海拔也比较高,被冰雪覆盖着,可从这里往山下走几里,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子。 不知道为何,父亲为什么把据点选在环境这样恶劣的地方,为了隐秘吗? 下面的树林也是无人区,也很隐秘了。 我们就是走了三天的树林才从林子走到山脚下的。 因为这边的房子树林,还是有限,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男人一个屋,女人一个屋。 而我也没有说什么,作为荣吉大朝奉,必要的时候,排场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当然,我也不是一个穷讲究的人,如果有人愿意和我睡一个屋,我也不会介意。 我坐自己炭火炉子旁边,往里面添了一铲子的黑炭,然后拿出手机查看一下信息。 这里有专门的微信信号转接的装置,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随意和外界沟通。 在我翻看手机的时候,东方韵娣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荣吉本埠村那边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槐公忽然变强和一场雷雨有关系,而那场雷雨发生的时间,恰好和我们在北美大战切西亚的时间相吻合。 从那天之后,整个荣吉本部村的人,都能感觉到,槐公的福泽更为强大了。 不过槐公开口人语,却是没有人听到了。 看样子槐公开口交流,也是看人的。 至于里面更深层次的东西,东方韵娣暂时没有查到。 东方韵娣在消息的结尾问我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我就说:“不用了,调查槐公,这件事儿本来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东方韵娣那边也是回了一条消息:“好。” 这一夜,我有些睡不着,因为一靠近昆仑废墟,我的脑子里就开始浮现出巨大的,空无一人的城隍庙。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昆仑废墟的深处一直在呼喊我。 我怕自己一闭眼,就坠入那个梦境,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以我现在的心境,就算一晚上不睡也无妨,所以我就瞪着大眼坐在葫芦旁边,干坐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天边刚升起一缕光亮,我就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随着身上的气息流动,我身上因为没有睡觉积攒的一些倦气也是烟消云散了。 在我打拳结束的时候,东方韵娣也是从屋子里出来,她对着我笑了笑说:“一晚上没睡吧?” 我“嗯”了一声。 东方韵娣又说:“我听师父说过,说你和这里的一座消失的城隍庙有些关系,你到了这里就会变得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我赶紧点头说:“的确是,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他只是让我多盯着点你,别让你出了什么状况。” 不等我再发问,李成二也是从男人们的房间里钻出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说:“宗老板,咱们吃点东西进山吧,这里待着太没趣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 张出、张子衿和白方,早就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吃的,有粥,也有肉,营养搭配也不错。 我们进山的时候,张出还给了我们不少的补给。 我们走的这条路,要继续登山,翻过更高位置的一处山口,然后沿着山口往下,进入昆仑废墟地带。 在我们出发之前,张出还给了我一张地图,上面详细描述了找到我父亲营地的路线。 开始登山的时候,除了要高宠要照顾秦家老爷子外,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难题,不到四十分钟,我就来到了山口处。 令我惊讶的是,在山的北面,竟然是一大片盆底,而在盆底之中,全部都是肥沃的草原。 而在草原上,还有几处看起来不小的湖泊。 这是昆仑山中少有,与世隔绝的盆底。 这和我上次看到昆仑废墟的地貌完全不同,这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昆仑废墟范围极大! 而且,我能感觉到下面的盆底草原,可不像看到的这般平静。 正文 第1009章 黑鱼 第1009章 黑鱼 站在山口看着下面的盆底,我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推了推我,不过他并不是催促我继续向前,而是指了指夏薇至的方向。 我顺着李成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夏薇至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此时邵怡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就问夏薇至:“夏哥哥,你怎么了?” 夏薇至就说:“那个盆底我去过,不过我上次和师父走的不是这一条路,我们走的是客家的补给路线,然后从另一侧进的这盆底。” 说着,夏薇至指向了西侧。 这盆底西侧也是一片绵延的雪山,看不到有任何的路。 当然,站在西边的远处往我们这边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痕迹来的。 不等我追问夏薇至那次来发生了什么,他就继续说:“她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儿,从那之后,她就只能以尸新娘的身份陪着我了。” 说着,夏薇至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箱子。 只是那箱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没有人回应他。 说到这里,李成二就过去拍了拍夏薇至的肩膀说:“老夏,你要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先原路返回,去补给站的据点等我们。” 夏薇至就推开李成二的手说:“放心,我好的很。” 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指了指盆底的方向说:“出发!” 下山的路也不好走,不少的地方甚至都是陡峭的山崖,落差小的地方十多米,高的地方几十米。 好在我们这些人身手都不错,也就没出什么问题。 这一路上只是苦了高宠,因为在秦家老爷子病发的时候,他需要背着老爷子前行。 而老爷子不发病的情况下,那还是能够自己走一段路的。 下山除了山路难走外,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山顶。 下来之后,我们也才发现这一片盆底草原并不是很平坦,不少隆起的地方形成小丘陵,很难一眼望尽那平川。 整个盆底草原上,还有几处小树林,按照张出给我们的地图上来看,我父亲的营地应该就在其中的一片树林之中。 这个盆底东西走向三十多里,南北也有差不多二十里,相对来说比较的宽阔。 我看了看地图,确定了我父亲营地的方向,才让队伍出发。 一边走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问夏薇至:“对了,你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是要揭你的伤疤,只是我们这么多人踏进这里,多了解一些这里,就能多一些提防,多一分的安心。” 夏薇至想了一下就说:“其实宗老板你不问,我也准备说的,只是这件事儿的确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请让我组织一下话术。” 我说:“没关系,在盆底草原丘陵很多,走不了直线,这一绕就多出几十里的路来,我们到我爸的营地,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夏薇至并没有让众人等很久,而是慢慢地说了一句:“我的尸新娘真实名字叫宋颂,我和她从小就认识,我俩是一个村的,后来我家里出了变故,父母亡故,我就被师父带走学艺了。” “后来因为处理一些琐事,我需要回乡去处理,那次师父没有跟着我,我是自己去的,那年我二十,宋颂也二十。” “不过我比宋颂大两个月。” 说这些的时候,夏薇至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喜悦,而在喜悦的深处是悲伤。 此时夏薇至的内心,悲伤是海,喜悦只是悲伤汪洋上漂浮的几缕浮萍。 我并没有打断夏薇至,因为这一段回忆对他是美好的。 夏薇至继续说:“我那个时候和宋颂分开已经十多年了,可我再看到她的时候,依旧充满了亲切,宋颂个子小小的,头发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看着格外的可爱。” “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她也认出了我。” “令我意外的是,她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问我这些年都去什么地方。” “我随着师父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奇怪的事儿,我便和她一边走一边讲,我俩最后走到一个小山包上,我从大晌午给她讲到日落,又从日落讲到月光满地。” “讲着讲着,也不知道怎么着,宋颂就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那个时候心里砰砰乱跳,我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心里那种幸福,简直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够形容。” “也是从那之后,我和宋颂就确定了恋爱的关系,宋颂家里的情况也不好,她父母也在她上高中的时候走了,她现在住在她姑姑家,不过她总觉得寄人篱下,而且,她姑姑对她也不好,她就让我带她走。” “于是,我就答应了,不过我们也和他姑姑打了招呼,还给了她姑姑一笔钱。” “我处理完家里的一些事儿,就带着宋颂去见了我师父,师父见我真的喜欢宋颂,就收了宋颂做徒弟,让宋颂可以一直陪着我。” “宋颂很聪明,而且比我还要有修行的天赋,短短三年水平就达到了真人的水准,师父经常开玩笑说,当年他去我们村子的时候,其实是收错了徒弟,他应该收的徒弟是宋颂,而不是我。” “师父只是去早了几年,那会儿我父母恰好不在。” “三年的时间过的很快,有一天师父接到了客家徐坤的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昆仑废墟会有一个祸根胎出世。” “师父并没有马上相信徐坤,而是先和宗延平前辈取得了联系。” “宗延平前辈通过长眠棺确定这件事儿是真的之后,师父就带着我和宋颂来了这昆仑废墟。” “并且经过徐坤给我们安排的客家人的补给路线,进了废墟的深处。” “那祸根胎还处于即将出世的萌芽状态,又是昆仑废墟的外围,所以很顺利的就把祸根胎给制服了,当我们要毁掉祸根胎的时候,徐坤却出现了,他混入我们的队伍之中,偷走了祸根胎,然后又布置了阵法,让我们迷失方向,没有办法追赶他。”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让我和师父,还有宋颂迷了路,然后进了这一片盆底之中。” “我们当时是第一次来这里,以为看到了草原,就能找到出去的路,谁知道我们在一个湖泊旁边遭遇了一个极为厉害的祸根胎,宋颂被那祸根胎击中,造成了致命伤,而且就连魂魄也保留不下来,要彻底消散!” “危机关头,师父用诡家的咒术,暂时击退了祸根胎,然后带着我和宋颂原路返回,那个时候徐坤的阵法已经没有了,我们也是找到了回去的路。” “在辗转逃命的时候,师父也是利用诡家的术法,将宋颂的魂魄保存下来,并且封禁在了她的尸体里,又利用我们诡家的尸丹之术,让宋颂成了特殊的尸丹。” “从那之后,我便一直背着宋颂,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找到真正复活宋颂的方法。” 听完这些,我心中对徐坤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的好感彻底的消失了。 不过我还是问了夏薇至一句:“你们在湖边遇到的祸根胎是什么东西?” 夏薇至就说:“一条黑不溜秋的鱼,不过它能够化成人形,它的祸根能力更为诡异,有时候让你明明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滑过你的呼吸系统,再从你的鼻子里出来,这空气中的氧气,你一点也吸不到身体里。” “让你感觉自己好像窒息了一样。” “所以师父给那个祸根胎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窒息。” “甚至,有时候你会觉得,你吸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水,让你呛的不行。” “总之遇到那东西,你得做好长期憋气的准备。” 说这些的时候,夏薇至的表情依旧十分的忌惮。 看得出来,夏薇至说他师父击退了那祸根胎,其实并不是击退,只是暂时利用某种术法牵制住了,他们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仓皇后退。 我问:“方思前辈有没有说过,那祸根胎的等级,或者你能不能感觉到那祸根的等级?” 夏薇至想了一会儿就说:“我师父说,那祸根应该是甲级上品,可能登临人境!” 登临人境界? 那岂不是真仙级别的祸根了。 这可是昆仑废墟的外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祸根呢? 见我露出一脸的疑惑,夏薇至又说:“其实江湖诸多门派,对昆仑废墟的外围探查已经非常细腻了,只是这一片盆底草原,我和师父算是第一次发现,并且留下了部分的资料,然后给了荣吉。” “你父亲他们找到这里,应该就是用了我师父曾经在荣吉留下的那一份的资料。” “他们可能就是冲着那条大黑鱼去的。” “徐坤好像也来了!” 以前面对徐坤的时候,夏薇至一直在压抑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这次重临故地,夏薇至好像…… 正文 第1010章 穹海 第1010章 穹海 看着夏薇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样子,我就对他说:“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徐坤就在我父亲的营地里,一会儿看到他,你得克制着自己,这件事儿虽然是因徐坤而起,可直觉告诉我,现在还不是和徐坤为敌的时候。” 夏薇至说:“我知道,徐坤只利用阵法,干扰我们前进的方向,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盆底草原,我和师父,以及宋颂进入这里是一个意外。”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夏薇至心里对徐坤的恨意,还是表露的十分的明显。 我们绕着丘陵前进,也是经过几处有小水潭的地方,这里的草地肥沃,除了一些小水潭里有鱼虾之类的小动物外,再也见不到任何陆地上的活物了。 就连天空中的鹰鸟也是没有。 而且这里也没有蚊虫,所有的草叶上,连一个被虫子咬过的窟窿都没有。 所以走了一会儿,我就对同伴们说了一句:“这里有些不对劲儿,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这个时候,秦家老爷子也是开口说了一句:“血莲子应该是在雪山上生长的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返回雪山上寻找,而不是来这个危险不明的地方瞎逛。” 秦冰立刻说:“爸,你有点耐心,宗老板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高宠也是在旁边说:“伯父,你对宗大朝奉还是客气一些好,秦家和我高家连枝,也算是并入了高家的天字列,以后我们都是宗大朝奉的人。” 听到这些,秦家老爷子也是终于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一些,就算心里再着急,他也得忍着。 我则是对秦家老爷子说:“寻找血莲子的事儿,我一直都记得的,只不过血莲子这种东西,属于缥缈之物,若是我们毫无头绪的乱找,基本上等于大海捞针,恐怕难有发现。” “我父亲他先后几次深入昆仑废墟,对这里的了解,应该是当今江湖中最多的一个,再加上一个不讨喜的徐坤,我虽然不喜欢他,可他对昆仑废墟的了解也不少,我们见到了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关血莲子的消息。” 听到我这么说,秦家老爷子也是一脸羞愧地闭嘴了。 几十里路还是很好走的,差不多下午的两点多钟,我们就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那片树林。 这里的树木都是南方才有的生长在水域丰茂之地的榕树。 进了榕树林里,我们就看到一条人为开辟出来的小路,而且在这林子周围,人为活动的迹象十分的明显,我们可以基本确定,我们找对位置了。 沿着小树林往里走,我们就放慢了脚步,因为按照地图上标注,在我父亲营地附近会有不少防御的阵法,一个不小心,我们可能引来阵法的攻击。 在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我们也没有和父亲先联系,只能小心翼翼寻着安全的线路前进。 走了十来分钟,我就进了林子的深处,看到在林子的中央有一个围篱围成的小院子,而在围篱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箓,而那些符箓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避水符。 我们看到那小院子的时候,院子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那女子十分高大,体态却均匀好看,这人正是怖逢。 怖逢看到我们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一挥手,围篱的门打开,路边的土里也是“唰唰”飘起两道红线来,在红线的中间就是一条路。 怖逢对我们说:“走红线的里面。” 我们点头,然后沿着红线的中间进了围篱小院。 同时怖逢也是对着木屋那边喊道:“宗禹来了。” 周围几个小屋子同时有人走出来,父亲、张承志、银屏也是慢慢走出。 除此之外,还有徐坤和白衣真仙。 而在徐坤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他们分别是焚天龙庆真和焚天凰庆瑶。 他们都是徐坤的得力干将。 至于西方江湖人,倒是一个也没有。 看到我之后,父亲就说:“距离月底还有四五天,你来的比我预想中早了不少,看你一脸英气纵横,这些天又多了不少的奇遇吧。” 我说:“算是吧,爸,你们在这里,是不是为了一个叫窒息的祸根胎,它长的像是大黑鱼,还可以化成人形。” 父亲说:“那祸根胎的官名并不叫窒息,而是叫穹海。” “方前辈对它的称呼,只是自己的称呼,它并不了解穹海的本质。” 我疑惑道:“穹海,我也没有听过。” 父亲“嗯”一声,然后扔给我一张黄纸说:“上面是云之寒曾经进入昆仑废墟,从太虚殿一个石碑上记述下来的碑文。” 我赶紧张开看了看,就发现这碑文其实是界碑的碑文,古时候的界碑标注地点,同时有些界碑上,也会记述一些当地的风评,甚至是地理,历史,从而介绍这个地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拿的黄纸上,记述了一个穹海的地方。 而这穹海位于昆仑仙城以东,它得名的原因是,在穹海之底,关押着一个穹海的祸根胎。 那祸根胎可以将周围数十里变成汪洋一般的环境,哪怕没有水,鱼也可以在空气中游动,而人站在空气里,就像沉入了海底深处一样,无法呼吸,被空气呛死,甚至是被海水挤压而死。 最主要的是,在这种环境下死掉的人,魂魄会直接散掉,再没有进入轮回的机会,不过这魂魄也不是真的消散了,而是被囚禁在穹海之中,穹海会用人的魂魄制造出一种鱼,让其穹海之中生活,从而终身不得离开穹海。 看到这些,我也是讲给了同伴们。 邵怡就惊讶道:“刚才在路上,我们看到溪潭里的鱼,难不成它们的身体里都藏着人的魂魄?” 父亲说道:“就是这么一回事,这里的每一条鱼,都是活了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人魂所化。” 李成二则是喃喃了一句:“我刚才还想着抓几条鱼开开荤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吃那些鱼,无异于食人之肉啊。” 说着,李成二赶紧摇头。 父亲则是继续说:“我们现在所处这一块盆底草原,曾经真的是一片海,就是关押穹海的那片湖泊,只是时间长了,这地理环境发生了变化,穹海的水没了,不过穹海却始终被关押在这里,无法脱身。” 我问:“你们这次来,是不是长眠棺又有提示了,这穹海要脱困了?” 不等父亲说话,徐坤就说:“宗大朝奉,你的思维还是这么的敏锐。” 我则是哼了一声说:“你不用挤兑我,我获取的消息是比你晚了不少,可我不是一样站到这里来了。” 徐坤看到我的表情,又看了看夏薇至,显然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便对夏薇至那边说了一句:“当年你和你师父的事儿,真的很抱歉,我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给你留下的阵法,也只是乱了你们的方向而已,至于你师妹的死,我很遗憾。” 夏薇至则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这笔帐,我迟早会找你算的。” 徐坤深吸一口气说:“徐某人,等着。” 父亲看到夏薇至和徐坤就要剑拔弩张,便打断徐坤说了一句:“你和一个孩子一板一眼的有意思吗?” “再说了,当年的事儿,的确是你做的不厚道。” 徐坤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庆真那边也是笑道:“我们掌柜的做事,就没有厚道过,厚道,可不是我们客家的办事宗旨。” 徐坤看了看庆真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庆真也不怕,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父亲看着我说:“好了,你们这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说:“并没有,出奇的顺利。” 父亲“嗯”了一声道:“那你们这次走了大运了,不像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和那穹海斗了七八次,最后才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暂时不会受到侵扰的营地。” 我看了看父亲身边的白衣真仙说:“有他帮忙,你还和穹海纠缠了七八次?” 父亲说:“他不出手,就在旁边看,他说了,这是昆仑废墟,他不便出手的,他一出手,可能会引来比穹海更加麻烦的大家伙。” 我看着白衣真仙说了一句:“那还是别出手了。” 说着话,父亲就让我们进了其中一间较大的木屋,这里布置的像是一个会议室一样,中间的简易木架做成的桌子上放着密密麻麻的书页,上面有的画着图,有的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正准备仔细看的是,徐坤就对庆真,庆瑶使眼色,两个人迅速把那些资料收起来了。 我问:“我不能看?” 徐坤就说:“这些资料都是我们收集的,你要看也可以,拿一些东西来交换。” 我问是啥。 徐坤道:“血玉凤凰,我知道,这次你去北美,肯定把它带回来了!” 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催着袁氶刚监督我毁掉血玉凤凰了,他是害怕落入徐坤之手! 正文 第1011章 疑惑 第1011章 疑惑 心里想着爷爷的安排,我就对徐坤笑着说了一句:“我的确是从北美带回来一块血玉凤凰,不过呢……”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一下。 徐坤则是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不过怎样?” 我说:“不过,我已经在槐公的面前把它给砸了。” 徐坤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恼火了:“你把它砸了?” 我“嗯”了一声说:“砸了。” 徐坤拳头攥紧,不过在看了看我父亲后,终究还是松开拳头说了一句:“暴殄天物!” 我问:“那你那些情报,我们还能看吗?” 徐坤说:“看不了了。” 说罢,徐坤就让庆真、庆瑶直接去把那些资料给烧了。 父亲也没有阻止,而是对我说了一句:“那些资料我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我来讲给你听吧。” 徐坤说:“你答应过,不能把资料透露给外人的。” 我父亲就道:“我是答应你了,可我儿子又不是外人,我只讲给他一个人听。” 说罢,父亲对着我摆摆手说:“你跟我来。” 跟着父亲出了房间,他带着我走到围篱的旁边,然后对着我说:“砸血玉凤凰的主意是老爷子出的吧。” 我点头。 父亲继续说:“老爷子做事儿向来都是这么谨慎,甚至为了所谓的江湖不计后果。” 我问:“砸了血玉凤凰会有严重的后果吗?” 父亲说:“对你来说,不会,但是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 听到会影响到爷爷,我赶紧问:“会怎样?” 父亲想了两秒就说:“目前来说,还不知道,你应该能够猜到一些,老爷子的新外周天和你的血玉凤凰有关。” 我点头说:“嗯,爷爷的新外周天是一只火凰,应该就是曾经住在血玉凤凰中的那只凰魂幻化而来的,对吧!” 父亲点头说:“是的,血玉凤凰是凰魂的母器,这母器被毁,那血玉凤凰就丧失了回巢之地,那它将来万一有涅槃的一天,那就必须以老爷子的身体为巢,凰火焚身,你觉得老爷子会怎样。” 我没有吭声,更不敢猜测下去。 父亲则是继续说:“唉,总之老爷子等于是把自己给卖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凤凰涅槃,少则百年,多则千年,老爷子身体里那只火凰也不见得就在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涅槃,兴许是百年,或者千年以后呢。” 我“嗯”了一声,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 父亲则是继续说:“接下来,我们说下徐坤资料的事儿,那些资料都是你队伍里那个诡家小子女朋友出事儿后,徐坤亲自收集的有关穹海的资料。” 说到这里,父亲停顿了一下问我:“你可听说过一种叫堪?的鱼类?” 我点头说:“自然是知道,《山海经》中《东山经》有云犲山,其上无草木,其下多水,其中多堪?。” “这里说的就是堪?之鱼。” 父亲点头说:“穹海其实就是堪?所化,因为一些原因,被仙人抓到昆仑仙城,并封禁在了穹海之中,得名穹海。” 我疑惑道:“堪?变成祸根的原因,徐坤查到了吗?” 父亲说:“说是徐坤查到的,倒不如说,他是想办法,让长眠棺显示了更多穹海的资料,只不过堪?变成祸根的原因,尚且还不明了,不过徐坤的资料显示,这可能和犲山上另一种洪荒之兽有关系。” 我道:“有兽焉,其状如夸父而彘毛,其音如呼,见则天下大水。” 父亲点头说:“没错,这种洪荒之兽,山海经中并没有说出它的名字,不过它的能力却十分的可怕,它一旦出现在世间,那它出现的地方必定会遭遇水灾。” “至于它的模样,长的像夸父一样,不过浑身长着猪毛,夸父你应该知道,是后土娘娘的孙儿,它拥有兽、人、神三种形态,这里说的长的像夸父一样,其实是夸父的兽形态,大概就是大猩猩的模样。” “夸父追日,饮尽天下山川河流,导致天下大旱,后被应龙所杀。” “可这里的洪荒之兽却和夸父的能力相反,可以让天下发生水灾,从这一点上看,他和夸父完全不同。” “不过,穹海的体内,却是有这种怪兽遗传的能力,比如让周围的空气迅速变成汪洋,虽然不是真的水,可所有人都和置身汪洋无异。” 我点头。 父亲继续说:“那些资料,就是徐坤佐证的过程和证据,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太麻烦,你就没必要了解了。” 我点头说:“也对。” 父亲看了看我一脸奇怪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换做以前,你非得刨根问底才行。” 我则是笑着说:“身处高位,如果所有人都刨开来分析,我不得累死啊。” 父亲“呵呵”一笑说:“你小子啊,总算是有点大朝奉的模样了,比我强,我就坐不习惯那位子。” 我趁势问道:“我听说,您当年也是差一点做上大朝奉的位置,后来才和我爷爷闹翻的,在那之前,你和爷爷的关系还算不错,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父亲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儿,还是先不提了,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我“哦”了一声。 父亲在我脑瓜子敲了一下说:“你哦个屁啊。” 我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父亲继续说:“徐坤这个人能办成事儿,可有时候做事儿没有底线,你和他共事的时候,小心着点,我在的时候,他不敢动你,甚至会主动和你交好,可他这个人多变,不要被他一时的好坏给蒙蔽了。” 我郑重点头说:“我知道,这世间我看不透的几个人里面,就有他,他的心思太深了。” 父亲继续说:“好了,你和你的同伴都到这里了,就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和我一起去一趟小明湖的旁边,看看能不能遇见穹海。” 我疑惑道:“穹海那么厉害,还需要躲着我们吗?” 父亲说:“先不说穹海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能够赢我,就算能,也不可能是现在,因为我们根据长眠棺上的提示,这穹海最近处于虚弱期,实力和本身的祸根能力都是最弱的时候,它躲着我们也是正常的,对了,那个小明湖,是我们给这里一个湖泊起的名字,就在我们营地西边七里外的地方。” 我说:“那咱们抓紧行动啊,今天时间还不算晚啊。” 父亲摇头说:“按照长眠棺上的提示,明天才是最适合的日子,今天去还是早了一些。” 我问:“长眠棺上有说,为什么最近是穹海的虚弱期吗?” 父亲道:“说是最近是穹海的倒水之日,可究竟是怎么一个倒水之法,我们还不清楚。” 我也是“嗯”了一声,父亲不懂,刚到这里的我,就更没有可能懂了。 父亲对着我笑了笑。 这一笑让我觉得挺怪异的,就问他:“您这忽然一笑,我怎么觉得心里发毛啊。” 父亲就说:“小禹,我是真没想到你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我刚才的笑,是欣慰的笑,不得不说,你爷爷把你教的很好。” 我说:“难得听到你夸他,对了,你那么了解长眠棺上的内容,都是徐坤告诉你的吗,别让他给骗了。” 父亲就说:“我亲自在长眠棺上看的,徐坤的长眠棺,我可以随意的看。”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父亲。 父亲就说:“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客家,我也是有些地位的,虽然我不是客家人。” 我点了点头。 的确在客家,有很多人还是很听我父亲的话,他们对我父亲的尊敬甚至高于徐坤。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父亲就说:“好了,这些内容,你可以转述给你的同伴们了,徐坤不会为难你,毕竟血玉凤凰已经被毁掉了,他也没啥办法。” 我点头。 跟着父亲回了房间,徐坤就说:“宗大天师,你可真是够慷慨的,该说的,你都说了吧。” 父亲则是道:“还有啥该不该说的,我儿子是来帮我们的,总不能让他们抹黑行动吧。” 徐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父亲让张承志带着我们去了旁边的一栋茅草屋里,离开的时候张承志就说:“晚上你们就在这边打地铺了,这里房舍少,将就下。” 我们点了点头。 大家对环境也不挑剔,围坐下来后,我就把刚才的信息全部给众人讲述了一遍。 等我说完,我就问大家对这些信息有什么看法。 过了一会儿夏薇至就说:“宗老板,我其实跟着你一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问什么事儿。 夏薇至就说:“就是徐坤从宗延平前辈那里赢走长眠棺的事儿,我们也见过徐坤数次了,你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吗?”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夏薇至的话,就问:“你在怀疑我父亲。” 夏薇至连忙说:“宗老板,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疑惑。” 这么一说,我也疑惑了。 正文 第1013章 眼熟 第1013章 眼熟 看着一股股的浪潮拍打上岸,李成二等人也适时向后退了几步。 接着我就发现,一股强劲的气息从小明湖的西边灌入到湖水之中,正是那股气息引的周围天象异变,从而导致风浪皱起。 看到这一幕,我深吸了一口气。 狐小莲在山丘半山腰处抬头看着我问了一句:“是宗大天师的手笔?” 我说:“不完全是,我父亲只是逼的湖中的东西发疯,这天象更多是湖里的东西引起的。” “我父亲灌入湖中的气息,是极阳的气息,这会让穹海祸根很难受,如果它继续待在湖中,那极阳气息势必将它的气息逐渐的封禁起来,所以它现在只能逃离这小明湖。” 说话的时候,我手指轻轻掐算了几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顺水逆流。” 狐小莲问我什么意思。 我道:“字面上的意思,按照我对天机的卜算来看,这水中的穹海喙向着这里水流相反的方向逃窜。” “根据我的观察,这里盆底平原,北高南底,河水大多数情况下是从北向南流动,这穹海逃窜的方向是北,是徐坤的方向。” “在穹海看来,徐坤才我们这几组人里面最弱的。” 听到我的分析,远处的李成二也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当世前三甲,有两甲在咱们这里,南面是白衣真仙,这北面自然是突破口了。” 我双眼聚气向徐坤的方向看去。 徐坤的面色平静,他对着身边的庆真、庆瑶挥了挥手,两个人竟然主动远离了徐坤。 徐坤一个人向着湖边走去。 我心里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徐坤一直四处捕猎祸根胎,这次他跟着我父亲来,肯定也是在打穹海祸根的主意,如果这玩意儿被徐坤搞到手了,那就真得后患无穷了。 看着徐坤那边的情况,我心里忽然有些乱了。 因为穹海没有在徐坤那边露面,我也不敢贸然行动,要是我们提前离开这边,那穹海肯定会提前改变方向的。 当然,穹海就算往北面跑,也不可能真地就往徐坤站的位置跑,它肯定会向岸上没有人的位置去逃,西北方向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边靠近父亲一伙人。 所以他们可能会向东北方位逃窜。 想到这里我就对李成二说:“你和小狐狸一起往北面走,别离我们太远,差不多两三百米的距离就可以。” 李成二问我:“那这里的符阵呢?” 我说:“不用管了。” 李成二点了点头,带着弓泽狐就往那边走了。 而我这才发现,退到徐坤身后的庆真、庆瑶也在往那个方向移动,我和他看来是想到一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跳黑色的大鱼,就在湖水的东北方向跳出了水面。 它跳出水面几米高,然后又重重地落在湖水之中。 它溅起水浪的声音很大,我们的注意力也是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夏薇至就说:“他比我们前些年见的时候,又大了不少。” 我并没有吭声,而是用天目锁定了它的气息,它在湖水中的位置,也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在锁定大黑鱼的同时,根据它身上的气息,我基本可以确定,它就是那条堪?之鱼,是穹海无疑。 而在它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鱼群,那鱼群少说得有几百条中等的小鱼。 按照父亲给我的解释,那些小鱼,都是人的魂魄所化,那就是数百的亡灵。 看到穹海之咒,徐坤那边也是显得尤为的兴奋。 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只不过我不会读唇语,这么远的距离,我也听不到徐坤说了什么。 所以我就看了看弓泽狐那边。 弓泽狐也一直盯着徐坤那边看,所以在徐坤说完之后,他就转头对我说:“徐坤刚才说,计划又近了一步。” 这弓泽狐和我的默契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对着弓泽狐竖起大拇指,李成二则是拍了拍弓泽狐的肩膀说:“小狐狸师侄,不赖吗。” 不一会儿的工夫,李成二和弓泽狐就在距离庆真、庆瑶的几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他们四个人,分别守在了这小明湖的东北面。 而他们四个人里面,实力最弱的就是弓泽狐,如果不出所料,弓泽狐的旁边将会是穹海的突破位置。 看到这里,我就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符箓外周天缓缓开启,于此同时,那破灵符的符阵也是瞬间和我的符箓外周天连接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一道黑影从水下弹出,然后便对着弓泽狐的方向飞去。 李成二距离弓泽狐二十多米,也是飞快向弓泽狐奔跑过去。 可水里飞出的黑影速度实在太快,它又贴近水面,所以更先一步来到弓泽狐的面前,就在黑影要撞到弓泽狐的时候。 数张破灵符凭空出现,然后形成数道火光,向着黑影反扑了过去。 “轰轰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黑影被击退到了水边,而在弓泽狐和李成二的旁边则是出现了破灵符的符阵,而在我附近的符阵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见状,李成二惊讶地看着我问了一句:“宗老板,你什么时候把符阵移到这边的。” 我则是笑着说:“我所化的符箓拥有我的气息,只要你们距离我五百米以内,我就可以通过破灵符的气息,随意变换符阵的位置。” 李成二笑了笑说:“好吧,看样子,我们不露两手,都有些不配和宗老板一起出任务了。” 说罢,李成二“呼”的一声冲向了湖边的黑影。 那黑影飞快幻化为了人形,说是人形,其实是一个人猿模样的怪兽,它生着人猿的模样,背后却长着鱼鳍,双手、双脚带着蹼。 模样格外的怪异。 李成二冲过去的瞬间,那黑影一拳对着李成二招呼过去。 李成二原地站定也是砸去一拳,同时他嘴里猛喊一声:“麒麟印,开!” “嗡!” 一股气浪从两个人中间迸发开来,李成二周身冒着蓝光,他身后的麒麟外周天也是若隐若现。 这一次它使用麒麟外周天,并不是让麒麟外周天单独去作战,而是将麒麟外周天的力量灌输到自己的身体里,再用自己的身体,将外周天的力量释放出来。 而这种释放,还结合了李成二本身的内息,就显得更为强大了。 一拳之后,穹海猛然发力,李成二还是后退了几步。 不过李成二并没有受伤,内息在麒麟外周天的守护下,也是格外的稳固。 后退几步之后,李成二继续笑着说:“这种形态里战斗,好像更强一点啊。” 穹海祸根那边此时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荣吉的人?” 我略微意外地对着穹海喊道:“你也晓得荣吉?” 穹海冷笑道:“这昆仑废墟之中,你问问,哪一个祸根不认得荣吉的?” “荣吉是天下祸根之敌!” 听到这里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可穹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有些不理解了。 他继续说道:“荣吉,是昆仑仙城被毁的根本!” “可以说,是荣吉毁掉了昆仑仙城,让这里变成了我们祸根的监狱。” 曾经的荣吉那么强大吗? 我正要再和穹海交流几句的时候,庆真、庆瑶已经跑了过去,他们两个相互看了看就说:“别和这祸根废话了,一起抓来他。” 说罢,庆真外周天瞬间燃起一团火焰,他“呼”的一声便对着穹海冲去。 穹海一挥手,一道湖水从湖中飞去,直接将庆真给撞的向后退去几十米。 同时穹海看向我说了一句:“你是谁? 我怎么看你很眼熟?” 正文 第1014章 虚妄 第1014章 虚妄 听到穹海说和我很熟,我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对那边道:“哦,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吧?” 说罢,我跳下山丘,然后也是往穹海那边靠近。 同时我也操控着周身的符箓外周天,以及远处的符阵,防止穹海再去攻击我的同伴。 穹海正在打量我的时候,庆真、庆瑶,同时燃着自己周身的外周天火焰对着穹海冲了过去。 穹海压根不把两人放在眼里,在他们冲来的时候,穹海竟然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两个人,然后缓慢向我走来,它好像准备靠近我,将我看的更加清楚。 庆真、庆瑶刚到穹海的后背,穹海身后的气息就发生了改变,庆真、庆瑶身上的火焰迅速熄灭,两个人也是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分别向两侧奔跑。 就在他们奔跑的过程中,空气中有几道黑影穿梭在追赶他们。 两个跑了五十多米,才各自停下。 那追赶他们的黑气也是骤然停了下来,在他们的眼前化为两条半尺长的游鱼。 那两条鱼在空气中游动,看起来就像是飞一样自在。 我此时已经明白,这就是穹海的能力,让它身后那一片区域变成了海洋环境。 逃出范围的庆真、庆瑶大口喘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徐坤这个时候也是被挡在了距离穹海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我这边,看着穹海半人、半兽、半鱼的模样靠近自己,心里的压迫感也是骤然升起。 李成二、弓泽狐想着攻击,不过却被我喝止,并且让他们急速退回到了我的身边来。 穹海在距离我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应该是它的攻击范围吧。 不等我说什么,靠近岸边的湖水竟然形成了一道水桥,那水桥连接穹海身后无形水世界。 湖里的游鱼好像是疯了一样通过水桥游进那五行水世界中。 不一会儿的工夫,在穹海的水世界中就填充了将近三百条游鱼,这个时候水桥也是“哗啦”一声碎掉了。 水桥中不少的游鱼掉在地上,然后蹦跶着回到了湖里。 而在穹海的身后,那些游鱼时而化为黑气,时而化为游鱼,在穹海身后不停地游动着。 穹海周身的实力也是明显提升了不少。 不过我能看出来,这并不是穹海的终极实力,正如父亲所说,现在是穹海的虚弱期。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穹海也有着甲级祸根的实力。 如果不是虚弱期,这穹海至少是人级! 这还是昆仑废墟的外围,这里就有人级的祸根了吗? 还有,这么大的盆地平原,又在昆仑废墟的外围,真的就没有人在方思、夏薇至之前发现过这里吗? 我心里在思考这些的时候,穹海望着我又说了一句:“你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你好像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狐狸从太虚殿抢走的那个魂物的主人吧?” 我心里惊讶,可表情却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你还知道太虚殿发生的事儿?” 穹海冷哼一声说:“这昆仑废墟,上上下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当年若不是我贪心想要吃下那女娃子的魂魄,我这栖息之地也不会暴露。” 说到这里的时候,穹海忽然转头看向夏薇至那边说了一句:“当年你也在,让你和你师父跑了,实属是有些失策,本来你们也应该变成我养在这虚妄之海中的虚妄之鱼。” “在我这里,你们就会免去轮回之苦。” 说着穹海大笑了起来。 夏薇至想要上前,李成二就拉住他说:“不要妄动,听宗老板安排。” 我这边的安排就是拖时间,拖到我父亲和白衣真仙赶过来。 父亲等人已经快到了,可白衣真仙却始终没有动地方。 穹海似乎也知道我在等人,可他一点也不慌,他除了看我们这边的情况,目光始终锁定在白衣真仙那边。 在他看来,好像那白衣真仙不动,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穹海说完了夏薇至,又看着我说道:“你是天下祸根的公敌,也是我的公敌,因为我听说,你是那个人的轮回,说来也奇怪,毁了昆仑仙城,你竟然还能再入轮回,那些所谓的仙人,可真是没用啊。” 从穹海口中,我可以肯定,我好像是导致昆仑仙城毁灭的根本。 可我从金给我的羊皮卷中得到的信息是,不问释放了众多的祸根,然后由祸根毁掉了昆仑仙城,我就是记述那羊皮卷的人,我的记述难道是错的吗? 我写来骗人的? 不应该啊,按照羊皮卷上来,不问才是罪魁祸首啊? 想到这里,我就试探性地问穹海:“毁掉昆仑仙城的人是霞伏放出山的不问吧?” 穹海冷笑道:“霞伏? 不问? 那种小角色也配?” “我差点忘记了,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啊,不问释放昆仑废墟中的诸多祸根,也是你的命令吧,还有释放祸根的那些方法,也是你教他的吧,不然你觉得他一个小祸根有能力成为昆仑仙城毁灭的导火索。” “你才是幕后真凶,主使……” 就在我觉得穹海要说出我前一世名字的时候,父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够了!” 父亲的声音打断了穹海。 穹海的目光也是锁定在我的父亲身上,他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笑道:“我差点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绑了天道和诸多的天机,惘提他的名字,是要承受天劫的。” “我可不想身死天劫,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就算不制止我,我也不会说的。” 父亲看着穹海说:“你的废话还真多,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伏法,要没被杀。” 穹海冷笑道:“南边的真仙不出手,就凭你们,你觉得你们对上我,会有胜算?” 父亲说:“有。” 穹海脸上的笑容也是停住了。 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了,他大概是感觉到了父亲身上的气势压力。 父亲看了看身后的张承志、怖逢和银屏说道:“按照计划来。” 那三个人也是迅速散开,从穹海的三个方向去包围他。 而穹海深吸一口气,他身前五十米的距离也是变成了所谓的虚妄之海。 几十条游鱼开始游到他的身前来了。 看着眼前的变化,父亲对我也说了一句:“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我问是什么。 父亲就指了指小明湖中说:“那里面有亡魂数万,你想办法给送走了吧,否则的话,这穹海每次靠近小明湖就能从中补充亡魂游鱼,他的量也是永远消耗不完的,对我们很不利。” “现在我在湖中施法,让他暂时回不到湖里,可这施法时间也是有限的,你需要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我布置的任务。” 听父亲这么一说,这个任务的确是十分的艰巨。 我点了点头,然后也是主动向后退去。 这里有父亲和徐坤两伙人,我根本不用担心。 带着同伴们离开这边,我也没有走太远,差不多在距离父亲百十来米的地方停下。 我再开天目去观察整个小明湖。 与此同时,我的精神力也飞快开始集中。 而穹海那边看着我走到这边来,也没有阻止我,反而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我则是没有思考那么多,而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父亲交给我的任务上。 父亲那边见我走到了安全的距离,也是一挥手,怖逢、张承志、银屏三人同时捏动指诀。 父亲这边没有捏动指诀,而是让自己的无相法身捏动指诀,自己却是直接冲进了穹海的无妄之海之中。 不仅如此,徐坤、庆真、庆瑶也是捏起了奇怪的指诀来。 这些人好像是在召唤什么厉害的阵法来。 冲入虚妄之海中的父亲,动作就变得缓慢了不少,他好像是在海底一般,身体时而漂浮,时而恍惚。 可即便如此,那虚妄之海之中的游鱼如雷霆一般的攻击,还是被他轻松躲开了。 此时邵怡就在旁边问我:“宗大天师,为什么不让无相法身去里面战斗,而是自己上前?” 我道:“那虚妄之海对虚体的控制力很强,若是无相法身进去,威力就会大大折扣,如果真人进去,那虚妄之海就没有那么容易去控制了。” 邵怡点了点头。 李成二则是在旁边问我:“宗老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大一片湖,要一条一条都抓出来送走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看来需要我开启符阵了,我的天目已经锁定了这湖水里所有的虚妄之鱼。” 李成二有些震惊地看向我问:“所有?” 我点头说:“嗯,所有!” 我的意识里现在空前的强大,在北美一行之后,我意识里封禁的魇王好像把更多的意识力分享给了我。 听到我的坚定回答,李成二就笑着说:“看来,宗老板接下来要大放异彩了。” 说罢,李成二就主动往后退了几步! 正文 第1015章 蓝舟 第1015章 蓝舟 看着李成二向后退,我也是操控起了自己符箓外周天,九九八十一张送魂符飘了起来。 我轻轻说了一声:“去!” 那些送魂符便犹如海燕一般从我外周天中飞出,它们迎击着风浪在湖面上快速掠过。 当它们经过我锁定的湖水下的游鱼时,它们就会一头栽进水里,直接将游鱼包裹起来。 “轰轰轰……” 一张张送魂符在水下化为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又变成一叶叶幽蓝色的小舟,载着那些游鱼中的亡魂,就将其往湖底撞去。 一叶叶幽蓝色的火焰小舟撞进湖底,然后去到了阴曹地府。 看到我这边的情况,穹海也是惊愕道:“怎么可能,这是我能力影响的范围,这里应该没有通向地府的门路才是,你怎么能够在湖底打开一条通向地府的路。” 我没有吭声。 而我父亲在穹海附近,躲过了几条游鱼的攻击后,身体往外游动,出了穹海的能力范围,然后深吸几口气说:“开了地府门口的,不是我儿子,而是我,我逼你出湖的同时,也用我本身的力量,开启了地府之门。” 穹海皱了皱眉头看向我父亲问:“你说,你能够破我的祸根之力?” 父亲点头道:“你以为我们这次是来凑热闹的吗? 我们是有备而来,对你的资料,我从长眠棺中已经了解了不少,这穹海祸根的能力,以及将其打破连接地府的法子,我也早已经找到,你的能力是以水逆之运势锁那亡魂入你的穹海祸根世界。” “破解之法也很简单,在你倒水的时候,你的祸根之力影响范围最小的时候,在你影响不到的地方破了那水逆的运势,那连接轮回的路自然也就打开了。” 父亲看似是在跟穹海说话,实则也是在告诉我破解这穹海的牢笼的法子。 所以符箓外周天中,又有八十一张送魂符飘出,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就更加的自由,他们撞向湖底的范围越来越广,因为只要我送魂符接触到的地方,我早早利用符阵将水逆的运势改变,破了穹海的牢笼。 当然我心里也是清楚,我能够这么轻松破解穹海牢笼,一来是我父亲的布置在先,二来便是穹海现在处于最弱的时候。 听着我父亲的话,穹海露出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说:“也罢,倒水的时候,的确是我祸根能力影响最小的时候,可你应该不知道,倒水的时候,也是我近身搏斗最强的时候,就算不靠祸根的能力,你们也赢不了我,那些虚妄之鱼,没了就没了,等我这次倒水期结束,我便可以离开这昆仑废墟牢笼,等我下了山,去了那世间,这虚妄游鱼,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说着,穹海往我父亲这边走了几步。 于此同时,我也是发现,父亲的人,以及徐坤的人,他们捏动的指诀已经起了作用。 数道天雷从天而降。 “轰轰轰!” 那些天雷是紫色,他们分别落在捏动指诀的人身上,那些紫色天雷没有伤及到他们,反而是形成了紫色的雷柱,这些雷柱之间的间距很大,可给我的感觉却是,牢不可破的狱笼。 有父亲等人在那边拖着穹海,我这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送走那些亡魂了。 期间,李成二、弓泽狐、邵怡和夏薇至也是纷纷出手,将距离湖边较近地方一些游鱼亡魂送走。 狐小莲的话,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始终站在我附近。 李成二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工作太过简单,在送走了几条游鱼亡魂后,就对着我这边说了一句:“宗老板,这次的任务好像没有什么挑战性啊,你说高宠、秦家老爷子,还有秦冰,他们在围篱小院那边,会老实吗?” 我们这次来小明湖边,并没有带着他们,毕竟秦家来的原因是血莲子,而这小明湖的旁边,是没有血莲子的。 想着这些,我就对李成二说:“有高宠在,应该不会让秦家老爷子胡来的。” 李成二又说:“看宗大天师那边的动静,这紫气祥雷都请来了,想必胜利已经不远了。” 我疑惑道:“紫气祥雷,那是啥。” 虽然我踏入江湖的时间不短了,可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成二就解释说:“相传是有顶级大天师才拥有的一种御雷之术,而能御得了那种雷的大天师,一般来说,距离登仙只差一步。” 说着,李成二又往我父亲那边多看了几眼。 我也在看了几眼之后就说:“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紫气祥雷,还制服不了已经接近人级的祸根。” 李成二“啊”了一声问我:“当真?” 我说:“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李成二也是瞬间严肃起来,他身上的懈怠也是一扫而空,转而开始积极地帮我一起送走那湖水中的游鱼。 穹海那边,在看到紫气祥雷之后,并没有太吃惊,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年抓我到昆仑的家伙,也是用的这法子,只不过他的紫气祥雷,是真仙级别的,而你的这紫雷,还是稍稍逊色了一筹。” 父亲看着穹海丝毫不受影响,而是缓缓答道:“我自然不能跟江湖中的前辈高人相攀比,宗某人本是江湖半退之人,这次复出也是偶然,实力强弱与我个人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说罢,父亲再次向前。 再看父亲的无相法身,此时也是被紫雷缠绕。 而父亲和无相法身连接的那条线,也是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紫雷线,通过那条紫雷的线,父亲的身上也是被紫雷缠绕起来。 在紫雷的缠绕下,父亲再次进入了穹海祸根的能力影响范围内。 这次父亲在祸根能力的影响下,身体已经不再那么飘忽不定了,紫雷和祸根的能力缠绕在一起,紫雷环绕之下的父亲,周围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和水有着相近属性的气,在遇到紫雷的一刻,全部炸裂开来。 看着父亲,穹海也是“呼”的一声向着父亲这边冲来。 他的速度极快,转眼就来到父亲的身边,不过他影响的穹海范围,并没有发生变化,中心点,依旧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并没有随着他的移动而发生偏移。 父亲这边,也是猛然挥拳去挡。 “轰!” 穹海的拳头和父亲的闪着紫雷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在中间炸开。 穹海和父亲同时向后退去。 穹海退了五步,而父亲退了六步,再次来到了穹海祸根影响范围的边缘处。 从刚才的力道来看,穹海更胜一筹。 父亲也是紧皱着眉头说道:“看样子,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太够啊,你的近战能力的确有些恐怖,可如果我不近身和你搏斗,想要收拾你,又是天方夜谭,我这紫雷牢笼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这一个时辰,我赢不了你,牢笼自破,再想限制住你的行动,就难了,到时候,你在这盆地平原四处溜达,撑过倒水期,都是可以的。” 穹海看着我父亲笑道:“多谢你给我支招啊。” 父亲笑道:“不客气。” 两个说话看似没什么,可实际上却是在进行心理上的博弈,谁的心态放不平缓,那接下来的对招过程中,谁就可能先出错。 同时我也发现,在父亲和穹海的周身,弥散着强悍的气息,那两种气息也在相互的试探,相互寻找着彼此的弱点。 就在两股气息相互试探的同时。 父亲和穹海终于再次动了起来。 两个人迈着缓慢的步子靠近对方,越是靠近,两个人之间的气息交锋就越是厉害。 而穹海祸根胎中的游鱼也是飞快地蹿动,他们已经漂浮在我父亲上方数个不同地角度,好像是在等待时间,和穹海一起对我父亲发起攻击。 父亲这边谨慎地向前,步子迈的明显比穹海慢了一些,我隐隐能从父亲的鬓角看到有冷汗在往下流。 看样子,父亲那边的压力也是十分巨大啊。 而我这边,因为没有了穹海的阻力,对付湖水中的游鱼颇为的简单,那些游鱼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只要被我的符箓锁定,基本一送一个准。 无数的幽蓝色的小舟钻入水底,也是另有一番风景。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白衣真仙的声音:“做的不错啊,宗大朝奉。”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真仙的气息太轻了,我根本没有觉察到。 他笑了笑说:“我在你身后站了一分钟了。” 狐小莲那边也是惊讶不已,她作为我的护法,竟然也没有觉察到。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真仙又说:“喏,变数来了。” 我顺着白衣真仙的视线看去,就发现不远处有三个身影,正在缓慢地靠近父亲那边。 而那三个人,正是被我留在围篱小院中的高宠、秦冰,以及秦家老爷子。 正文 第1016章 发威 第1016章 发威 看到那三人跑过来,我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所以我就对李成二使了一个眼色说:“你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的太近,影响了我父亲那边的阵法。” 李成二点头,然后快速往高宠那边跑,一边跑,李成二的嘴里还大喊着:“老高,让他们停下来,别过来。” 高宠也是一脸茫然地看向我们这边,再看了看父亲那边的几道紫雷柱子,眼神里的诧异神色更多了。 为了不让高宠他们去父亲那边添乱,我又对李成二说:“把他们领到我这里来。” 李成二点头。 不一会儿的工夫,高宠,秦冰,以及秦家老爷子就被李成二领到了我的面前。 他们始终被父亲那边的紫雷吸引着。 高宠更是震惊地说道:“这紫雷可是传说中可以登仙之雷,我们在围篱小院那边看到这边的情形,以为是天降祥瑞,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血莲子的消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宗大天师一行人的术法,这真是人类可以办到的事情吗?” 此时秦家老爷子,身上的疾患并没有发作,也是和正常人无异,他也是望着那边说道:“在围篱小院中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大天师有多强,可现在看来,那些紫雷虽然是多人在操控,可主心骨却是他一个人,那些紫雷,都是因为他一人而来。” 我则是直接问他们:“你们既然跑过来了,就好好照顾好自己,一会儿出了什么变故,我可没有工夫照顾你们,别在这里丢了性命。” 说话的时候,我瞅了瞅高宠,显然是对高宠这次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高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就对我说:“宗大朝奉,抱歉,是我没有看好秦伯伯……” 秦冰则是打断高宠说:“这件事儿和高大哥没关系,是我父亲非要来,我也在旁边央求,而且我父亲非要往外冲,高大哥已经尽量阻拦了。” 我说:“你们先退到一边儿去。” 这三个人忽然出现,让我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不少,我总觉得他们的出现,会打乱我的某些层面上布局,这次任务,要见血了,而且是我们这边某个人的血。 越想我就越发的生气。 高宠脸上的自责也是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数不清自己符箓外周天,有多少波的送魂符飘了出去,这湖水中的虚妄游鱼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难锁定,符箓击中它们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少。 这湖水中虚妄游鱼的清零难度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大家的表情也都不再那么轻松了。 因为我们发现,不仅仅是因为湖水里的虚妄游鱼变少,它们的活动空间变大,我们行动受阻,更多的原因是,那些游鱼变得聪明了起来,它们能够利用水下的环境,甚至利用一些气息来阻挡我符箓的靠近,甚至是毁掉我的符箓。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便暂时停下了符箓外周天中的送魂符继续飘出。 而且我还打乱了所有送魂符的符文,无数的符文开始在我的符箓外周天中重新组合。 我要变符了。 狐小莲紧紧盯着我这边的情况,同时回头瞅了一眼白衣真仙问:“你还不走?” 白衣真仙也不生气,而是直接在我身后一块石头上坐下去说:“不走。” 我发现,此时的白衣真仙,比我刚认识的时候,要有人气的多,至少他的语气不再是冷冰冰的,也不再是那么的生硬了。 狐小莲还准备说什么,我就打断她说:“让他在这里待着吧,他待在我们身边,我们反而更安全一些。” 狐小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这边变符的节奏很快,那些打乱了顺序的符文很快就在此组合,这次它们组合成的便是募阴兵符,随着符箓飞出,一个又一个阴差被我召唤出来。 看着那些阴差,我深吸一口气就说:“将湖底的虚妄游鱼中的魂魄,全部押送至地府。” 那些阴差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按照我说的去办了,他们一个又一个跳进湖水之中。 转瞬间,几百个阴差就被我召唤了出来。 看着这阵仗,一旁边的秦家老爷子也是感慨道:“同时看到两个三甲人物的神通,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如果这一幕,我要是早看到了二十年,我的修行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随着那些阴差出动,这湖水里的虚妄游鱼已经不再是问题,我也不用再操控符阵了。 所以我就先收了自己的神通,让自己的气息稍作调整,毕竟在我的直觉里,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现在这些虚妄游鱼,只是开胃菜。 见我收了神通,白衣真仙也是对我说:“你觉得你父亲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定睛看去,父亲和穹海已经只有三步左右的距离,两个人都是工夫亮相的姿势,他们微微扎着马步,左手蜷在腰间,右手微微弯曲向前伸出。 两个人之间都要碰到一起。 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却谁也不再上前。 他们好像是雕塑一样,全部呆呆站在了原地。 不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十分的坚毅,看样子两个人是在内心的深处猜测对方可能出招的变化,从而做出相应的回击。 在意识里,说不定两个人已经过了无数招了。 不仅如此,父亲周身的紫雷和穹海控制虚无之海气息也是不停地碰撞。 而且那些细微碰撞迸发出的能量,足以将一个中段天师打成重伤。 可就是那样的能量,却在两个人的控制下,还在两个人的周身游走。 他们都想利用那种力量给与对方致命一击。 他们都在刀尖上舔血。 看着那边的情况,我的心弦也是一下绷紧了。 我的呼吸也是变的极慢,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眨眼的工夫错过了什么。 就在此时,穹海终于先动了起来。 他的右手率先向前攻来,父亲那边也是紧随其后,右手对着穹海攻来的右手腕一挡,紧接着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向前,腰间的左拳同时向对方打去。 “嘭!” 两拳相交,并没有剧烈的碰撞感,反而是两股韧性很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他们相互拉扯,彼此排挤,谁也压制不了谁。 与此同时,两个人的身体并没有停止靠近,他们的右手也开始飞快地对攻。 转瞬间,他们两人四手,就相互打出了数十拳,那拳风,每一拳好像都能打死一头牛。 就在这个时候,穹海祸根区域之内的虚妄之鱼,已经从四面八方对着我父亲开始发起冲击。 父亲好像早有防备,周身的紫雷瞬间放出数道紫雷箭矢,那些箭矢刺穿了数条虚妄游鱼,可还是有一部分的游鱼躲过了父亲的紫雷箭矢,撞到了父亲的身体周围的紫雷上。 “轰轰轰……” 随着一连窜的爆炸,父亲的身体也是摇晃了起来,穹海则是抓住时机对着父亲连打了三拳。 父亲挡下两拳,另一拳因为身体摇晃没有挡下,就被穹海击中了胸口。 “嘭!” 父亲心口的紫雷先是被打出一个口子,接着“轰”的一声炸开,父亲也是直接向后飞出十多米,直接出了穹海的范围,然后重重地摔在紫雷牢狱的外围。 落地之后的父亲,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说:“真是丢人,竟然被打飞了。” 说话的时候,父亲胸口那被打出一个洞的护体紫雷也是再次合拢了起来,将父亲保护的严严实实。 看着父亲被击飞,我心里也是一惊,不等我开口,白衣真仙就对我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宗子明的身体可是半圣级别的人类,这点程度的攻击,还伤不了他。”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言,继续往那边看。 父亲这个时候,已经从地上坐起来,无限法神也是通过紫雷的线,把更强大的紫雷力量送到了我父亲的身上。 父亲迈步穿过紫雷的牢笼,再次进入了穹海祸根的影响范围内。 这次进去之后,父亲没有再小心的试探,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向穹海。 穹海则是笑道:“看样子,你是没有吃够苦头,凭你,你是赢不了我的。” 穹海一句话没说完,父亲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同时一拳带着紫雷就砸了过去。 穹海也是收住自己的笑容,挥拳抵挡的同时,父亲一脚已经对着穹海的腹部踢去。 穹海也是飞快抬脚和我父亲的一脚对踢在一起。 “嘭!” 紫雷和虚妄之气交织,一阵恐怖的余威就此散开。 就在穹海和之前一样,试着掌握那股力量的时候,父亲却放弃了争夺,转而左手一拳对着穹海的面门打去。 穹海侧脸去躲,同时将控制的余威对着父亲打去。 可那余威竟然被父亲的紫雷给吞噬,而父亲的一拳却正中穹海的面门。 穹海飞出数米。 父亲的半圣之躯,发威了。 正文 第1017章 内元 第1017章 内元 看着穹海被打飞,李成二就在我旁边叫了一声“好”,然后又对我说:“宗老板,你看,那穹海也不是很强啊,这不就被宗大天师给打飞出去了吗。” 我没说话,因为我发现,父亲的紫雷虽然吸收了刚才穹海打来的余威,可父亲的表情依旧不是很好,他额头上的汗珠子变得更大了。 即便是半圣之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正面抗揍的。 父亲忍着剧痛,只是为了找回刚才被打飞的面子。 看透了这一切,我就对李成二说:“情况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乐观。” 说罢,我就向父亲的方向走了两步,狐小莲立刻拦下我说:“宗老板,你还是不要去打乱宗大天师的布局了。” 我说:“不会,我就是靠近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被打飞的穹海,在地上滚了一圈,就轻飘飘地站了起来,他抖了抖后背鱼鳍上的泥沙说:“硬扛着那么痛的一击,只为把我也打飞,你身体吃的消吗?” 父亲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微微下沉,再次扎稳马步说了一句:“不劳你费心。” 穹海这次没有主动靠近我父亲,而是一挥手,将他能控制的虚妄之海之中所有的游鱼全部攻向父亲。 父亲这边马步不变,在游鱼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法将其一一躲避,当然他也不完全是躲避,一些被他躲过的游鱼,他还会反手在鱼背上砸上一拳,嘴里闷得一声:“破!” 每一个“破”字出口,那游鱼就会像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轻轻碎裂,然后其中的亡魂也是跟着一起碎掉。 面对那些亡魂,父亲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直接一下一个,全部将其打散掉了。 看着那些彻底失去了轮回生机的亡魂,我心里稍稍有些波动。 此时父亲已经将身边的游鱼全部处理掉了,他的马步也是收了起来,转而站的笔直,然后向身后侧一甩。 一根紫雷缠绕的长矛就出现在父亲的手中。 这是父亲无相法身用的兵器,现在竟然单独出现在父亲的手中,这外周天竟然还能分开来使用,这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李成二这边也是惊讶道:“还能这样用吗,学到了!” 握紧紫雷长矛,父亲快冲几步,来到穹海附近,同时猛的一挥,长矛便对着穹海的咽喉而去。 穹海右手向前,嘴里就嘟囔了两个字:“虚妄!” 他满是蹼的手掌中就汇聚成一个水球,父亲的紫雷长矛“嘭”的一声就刺在了那水球之上。 可水球并未炸裂,而是轻轻向后凹陷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弹了回来,还把父亲的紫雷长矛给弹开了。 不过父亲的身法灵动,在长矛弹回来的时候,身体微微一扭,又是一个回马枪猛戳过去。 穹海的反应还是很快,左手同样聚集了一个水球,再次把父亲的长矛弹开。 这次父亲向后退了几步,穹海则是一个弹跳瞬间来到了父亲的身前,他嘴里再次念叨那两个字:“虚妄!” 顿时一个巨大的水球,就在父亲的身边出现,父亲想躲,可穹海却是一拳封堵了去路,同时嘴里大声笑道:“哈哈,还想躲?” “咕噜!” 一声清脆的声响,父亲连同周身的紫雷,竟然都被那个水泡给包裹了起来。 在水泡之中,父亲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腮帮子鼓起来的同时,右手用长矛风快去戳水泡,试图将水泡给击碎了。 可穹海忽然张开嘴,四条游鱼忽然从他的嘴里游出来,然后“嗖嗖”地钻进困住我父亲的水泡里。 四条游鱼露出一嘴的利齿,然后直接把我父亲的手脚全部给咬住了。 一瞬间,我父亲的手脚好像被灌注了水银似的,无法动弹了。 看到这一幕,我便担心地往前走了几步。 白衣真仙却拦住我说:“你的本事是不错,可现在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如果你觉得穹海这就能把你父亲给打败了,那你就太小瞧半圣的实力了。” 我将信将疑地站在了原地。 父亲手脚上已经开始流血,可父亲的面色却是变得更加的沉稳了,额头上的汗珠子竟然开始便便地变少。 原本的紧张和压迫在我父亲身上已经一扫而空了。 穹海这边明明控制住了我父亲,可却主动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了一句:“被困住的你,竟然比刚才还让我感觉到危险,你在酝酿着什么吧。” 说话的时候,穹海又一次张开嘴,嘴里又游出一跳黑色的鱼来,那鱼长的和泥鳅一样,却生有三足,同样满嘴的利齿。 父亲没有答话。 穹海就继续说:“既然不答我的话,那我就用这虚妄的鱼王,来结束你的性命吧。” 穹海说完,便一挥手,那三足怪鱼便在空中摇摆着身体撞向了父亲所在的水泡里。 见状,父亲忽然张嘴,鼓着的腮帮子也是凹陷下去,同时一口气喷了出来。 那口气从父亲口中喷出后,竟然化为一个小人的模样,那小人在空中扎好马步,然后“呼”的一脚对着怪鱼踹去。 那怪鱼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一下就被小人给吹飞出了水泡。 接着那小人跳到父亲的手腕,脚腕,又把其他四条咬住我父亲手的游鱼给拽下来,然后一个个扔出了水泡。 父亲也是恢复了自由之躯,然后手中的长矛带着紫雷一戳,那水泡就“啪”的一声碎掉了。 小人冒着紫气,然后一头撞进了父亲的丹田位置。 父亲一身的衣服湿漉漉的,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说道:“险些着了你的道,你这虚妄之力的确是有些厉害,你是堪?之鱼,竟然可以吞吐虚妄,这可是类似夸父的能力,看来,你变成祸根,和夸父也有一些关系吧?” 穹海没有回答我父亲的问题,而看着我父亲的丹田位置问了一句:“刚才那个小东西,不是你的外周天吧,你的外周天,竟然是外面的那个无相法身,你丹田位置里面的东西,你是的内息和灵识的结合体,众人修行,讲究的是外气连接天地机缘,从而生成外周天,进一步修成真仙元神。” “而你不仅仅有外修的元神,还将自己的机缘造化也修成了周天化形之物,将来也可变成元神。” “这应该是修人的诀窍吧!” 父亲看着穹海慢慢地说了一句:“看来你这样的人对修人之说,也不是很了解啊,修人不光是修炼外周天,还是内周天,都可以,最重要的人性之心不能丢,修不好成魔,修的好才成圣,我讲究自由,魔也罢,圣也好,随心,随意就行了。” 穹海笑道:“好一个随心随意,这万事都有命理操控,你又如何随心随意。” 父亲将从长矛指向穹海说:“你若是肯乖乖屈服于我,我可以慢慢教你。” 穹海“哈哈”大笑着说:“你教我,你展露一招内息化形,你就觉得能教我了,狂妄!” 说罢,穹海“呼”的一声弹跳入半空之中,他的身体好像游鱼一样,在水中晃动,背上的鱼鳍晃动的更加厉害,让他越爬越高,很快就要抵达五十米范围的最高距离。 父亲没有追上去,而是仰头看着穹海说:“你别以为爬的高,我就打不着你。” 父亲说这话,就将手里的紫雷长矛狠狠地插在地上,然后双手飞快结印,嘴里念念有词道:“道法通灵,法呼玄微,无形无象,天地本源,急急如律令——敕命天雷——降!” “咔嚓!” 随着父亲声音落下,数道紫色的天雷从天而降,全部劈向了穹海。 穹海一脸惊愕,用周身的祸根之力,召唤虚妄之水防御,可那紫雷根本不惧水,反而在水中传送,无一例外,全部打在了穹海的身上。 “嗷儿,嗷儿……” 伴随着穹海的惨叫,它直接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不过这毕竟还是虚妄之海的范围,这里的环境,和水差不多,穹海跌落的速度开始逐渐变缓,最后晃晃悠悠地落在地面上。 他一身的焦黑,看来是被雷劈的不轻。 而我这边也是震惊之极,同时请来这么多的雷电,这请雷之术,也太强了吧。 落地后的穹海喘着粗气,然后看着我父亲说:“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吧,能够将我逼得这种境地的,除了曾经那个把我带到这里的人外,我就再没有遇到第二个了,不过我还是那几句话,你比他弱很多,他逼我入绝境的时候,可是我最强的时期,而不是这倒霉的倒水期。” 倒水期? 这究竟是什么呢? 我仔细观察穹海,它体内的气息,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涌出之后,穹海体内的气息就会变得稳定一些,如果压制那些气,不让它们出来,那穹海就会内息大乱。 穹海继续说:“这倒水期,是应龙杀死夸父日子,不过马上就能结束!” 正文 第1018章 七彩 第1018章 七彩 应龙杀夸父? 果然,这穹海的形成和夸父是有关系的。 不等我细想,我就被小明湖那边突发的一些情况给吸引了。 那些阴差的速度很快,在送走了所有的游鱼之后,他们本来也该归于地府,可此时小明湖底,那通往地府的门却被封死了,有四个阴差回不了地府了。 此时李成二也是发现了异常,就诧异道:“那地府之门怎么说关就关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李成二就准备在身边再开一道地府的门,供那些阴差离开。 可在尝试了一次后,李成二就疑惑道:“糟了,这穹海的虚妄空间好像变得牢靠起来了,破坏不了了。” “对了,会不会是你的募阴兵符引来了什么东西?” 说着,李成二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 我则是对李成二说:“不应该啊,我使用之前,观察过周围的情况,这穹海所在的盆底平原,虽然地处昆仑废墟的外围,可实际上却是和昆仑废墟没有多少联系的,无论是气,还是风水走势来说,这里都好像是被孤立出来的,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敢在这里使用募阴兵符,不然这募阴兵符,我可不敢在昆仑废墟乱用。” 此时白衣真仙就打断我们的谈话说:“你们还是太小看了这穹海祸根的实力,这虚妄之力,的确有虚弱的时候,也会很容易攻破,让你们将虚妄世界中的虚妄游鱼送走,可虚妄世界,还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一旦它完成了自我修复,你们用相同的法子,就没有办法再破除它对虚妄游鱼的控制了。” 听到白衣真仙的话,我就道了一句:“你怎么不早点说。” 白衣真仙笑道:“我也是刚刚发现的。” 阴差回不了地府,自然向我的身边聚集,而我心里也是庆幸其他的阴差回去的早,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看着站到我身后的阴差,我便说:“为了防止你们变成虚妄游鱼,我先给你们几张灵符栖身,等着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再送你们入地府。” 几个阴差点头。 我也是飞快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灵符来。 那些阴差也不客气,直接钻进我的灵符里,而我也是用最快的速度把灵符叠成三角的形状,然后交给一旁的狐小莲说:“保管好了。” 狐小莲点头接过符箓。 再看远处父亲那边,他和穹海已经再一次近身搏斗了起来,父亲没有再用内元小人,而是一直用手中的紫雷长矛猛攻。 穹海被刚才的雷电打的有些狼狈,可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内伤,双掌捏着水球也是将父亲的攻击一一化解,并且在一些攻击的间隙里,还能制造出一两个水球来给我父亲制造麻烦。 两个人在紫雷牢笼中斗的热火朝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紫雷牢笼明显松垮了下来。 而且我隐隐觉得在小明湖的西边又有几股强悍的气息在探查这边的情况。 他们用气息探查,说明他们的人还没来这边。 至于那些气息,一个个都阴戾无比,在昆仑废墟见到人是很难的,如果不出所料,是父亲的紫雷牢笼惊扰到了附近的祸根胎。 看我往西边看,白衣真仙就说:“不用怕,这么强的紫雷,就算是再厉害的祸根胎也要忌惮三分,他们只是在远处凑凑热闹,不敢靠过来的。” 白衣真仙说完,也就没有坐着了,而是缓缓站起身。 我问他去干啥。 他就道:“我去西边守着,虽然我不能出手,可我身上的气息,也能够吓得住他们。” 我这个时候也就明白,这白衣真仙,不在这里使用力量,并不是担心祸根胎发现他,而是担心这里的其他东西发现他。 “轰!” 父亲的长矛再一次被穹海的水球弹开之后,穹海看着父亲就说了一句:“你打不赢我的,倒水期很快就结束了,自从夸父被杀,我成了祸根之后,每六十年我就会有一次倒水期,我自己也不清楚经历了多少次,可我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倒水期,虽然是我变得最弱的一次,可也是我倒水期中最短的一次,马上,你就能见识到完整的我了,到时候我会把你变成我这里的鱼王!” 父亲则是冷笑着说了一句:“鱼王? 还是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做人。” 说话的时候,父亲再次冲了过去。 穹海手中的水球忽然飘起来,然后长出了两根柄,两个水球就变成了两个水锤。 “嘭!” 一个水锤打偏了父亲的长矛,另一个水锤则是从穹海的手里飞出去,对着父亲砸去。 父亲一手握着长矛往回拽,一手握拳带着紫雷对着飞来的水锤便砸出一拳。 “轰!” 那水锤被父亲紫雷弹飞到了空中。 不过那锤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又飞回到了穹海的手中。 穹海手里紧紧握着两个水锤,然后对着父亲这边笑道:“哈哈,我的能力在一点一点恢复了,我已经能让虚妄之水化成我所能用的称手兵器,还能以虚妄之力对其进行御物之用,哈哈,你的胜算又降低了不少了呢!” 父亲这边身上的紫雷正在逐渐的黯淡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紫雷牢笼说:“果然,想要在困住你的时间内解决掉你,还是有些不现实的,不过我是不会允许你逃出这虚妄之海的范围,而你也逃不出去。” 穹海“哈哈”笑着说:“是吗,我倒要试试。” 说罢,他抡起双锤冲向了父亲这边,父亲这边也是挥舞紫雷长矛迎上。 “嘭嘭嘭……” 两人的兵器交织碰撞,由于穹海的水锤是富有弹性的,所以父亲长矛每一次打在穹海的水锤上,都好像是敲着水鼓的声音。 那水鼓的声音激昂有力,两个人越打也是越发的节奏快。 听着那“嘭嘭嘭”的声音,我心脏仿佛都要按照那个旋律跳动了,同时我也憋了一口长气。 等两个人稍微停顿的时候,我才缓缓深吸一口气,然后摸着自己心口说了一句:“差点死了。” 我再看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像我这样,是我心境不够吗? 不对啊,在吸收了魇王之后,我是除了真仙之外这里心境最强的吧? 我心里正在疑惑的时候,白衣真仙就说了一句:“你是这些人中,第一个领略了两个人力量的人,你若是开窍,修为方能受益不少。” 我点头没有说话。 父亲和穹海战斗越发的激烈,虽然穹海开始慢慢恢复实力,而父亲身上的紫雷开始减弱,可两个人的战斗依旧不分伯仲。 双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嘭!嘭!” 又是两声水锤和长矛的碰撞,父亲主动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始均匀地深吸了几口气。 穹海也没有追上去,也是站在原地猛吸几口气说:“奇怪了,你的紫雷明明越来越弱,可你的实力却一点没有减,反而还有和我一起增加的趋势,你这人还真是有点奇怪啊。” 父亲缓缓说道:“没点本事我怎么能成为这当世三甲的头名呢。” 说罢,父亲把长矛往身后一甩,然后左手撑在胸前又开始飞快的结印。 见状,穹海也是猛的张开嘴,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七彩鲤鱼来。 这七彩鲤鱼不同于其他的虚妄游鱼,它虽然也带着阴戾的气息,可颜色和样子都很漂亮,明显是凤凰落进了草鸡窝。 就在父亲准备出招的时候,我身边的夏薇至忽然向紫雷牢笼跑了过去,一边跑,他嘴里一边大叫:“宗大天师,不要伤了七彩锦鲤,那是宋颂的七魄所化,散了宋颂的七魄,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父亲捏着指诀的手也是停了下来。 看着夏薇至还在往那边冲,我就喊道:“夏薇至,你回来,我父亲有分寸的。” 夏薇至不放心,还是继续冲。 毕竟我父亲刚才对付其他游鱼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看到我父亲停手了,穹海笑道:“怎么,你要听他的吗,那你就准备受死吧!” 说罢,穹海手一挥,那七彩金利就化为一道彩虹对着我父亲打了过去。 父亲终究没有继续捏动指诀,然后侧身躲过。 七彩锦鲤化为的彩虹划过父亲的肩膀,父亲明明是躲过了,可肩膀上还是飘了红,一抹鲜红的血迹流出。 彩虹在父亲身后化为锦鲤,然后下一秒又变回虹光,折返回来继续攻击父亲。 这次父亲躲的力度更大,锦鲤飞回穹海的身边,父亲也没有再受伤。 而夏薇至已经跑到了紫雷牢笼的周围,他想要冲进去,却被一道紫雷给打飞了出去。 “嘭!” 夏薇至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里面的七彩锦鲤,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箱子说:“宋颂,只要我能夺回你的七魄,再想办法召回你的天魂,你就可以复生了,我一定不会错失这样的好时机!” “一定!” 正文 第1019章 妄音 第1019章 妄音 夏薇至重复说着那句“一定”,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把箱子背好,双手也是握紧了两把短剑,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的打算。 我则是看着夏薇至大声喊道:“夏薇至,别乱来,你给我回来。” 夏薇至则是转头看着我说:“宗老板,我知道,我这次违抗您的命令是犯了大忌,这次事情之后,你杀我,将我逐出荣吉也罢,我都认了,我现在只要夺回宋颂的七魄,为此,我甘愿承受所有的罪罚!” 夏薇至的态度很坚决,我知道自己是劝不回来的。 李成二那边也是着急道:“胡闹,老夏,别给宗老板,还有宗大天师添麻烦。” 夏薇至说:“如果我刚才不说话,宗大天师已经散了宋颂的七魄,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能!” 夏薇至的态度越发的坚决。 我倒是很能理解夏薇至,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那个人,为了那个重要的人,人们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信仰,甚至是性命。 有人可能说这种人狭隘,心中没有大义。 可这就是真实的人性,面对挚爱,无法舍身成仁的人性。 所以我就对着夏薇至说了一句:“我父亲会保住宋颂的七魄,你先从那边回来!” 夏薇至还是不动。 我这边就有些生气说:“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说罢,我也往那边走。 白衣真仙此时就在我身后笑了笑说:“真是一群有趣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宋子明不杀那七彩鱼,并不是给那小子面子,而是给你面子,他是顾念和你的感情,否则以他的脾气,这七彩鱼,早就被他捏碎了。” 我心里也是在替父亲担心,现在七彩鱼明显已经成了父亲的弱点,面对七彩鱼的攻击,父亲只能躲避。 而躲避是最容易在战斗中留下破绽的动作。 所以接下来我就看到紫雷牢笼中,七彩光划过我父亲的身边,而我父亲匆忙躲避的同时,还要面对穹海的水锤夹击。 父亲开始处于被动,而不是刚才的旗鼓相当了。 我心里清楚,只要我说一句放弃七彩鱼的话,父亲就能立刻做出反击。 可再一想夏薇至,一想他的尸新娘宋颂,我就实在开不了口。 只能寄希望于父亲,希望他还能有什么大神通来翻盘了。 说话的时候,我带着御四家、狐小莲也是走到了夏薇至的旁边。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我说:“抱歉了,宗老板!” 我则是拍了拍夏薇至的肩膀说:“你的确该对我说抱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也会对你进行严厉的惩罚,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帮你夺回宋颂的七魄吧。” 说罢,我就向着紫雷牢笼走去。 李成二想要伸手拦我,就被我轻轻推开说:“你们守好外围,对了,你盯着点秦家老爷子,我总觉得他一会儿要惹祸。” 李成二点了点头。 秦家老爷子那边目前没有乱动的迹象,至于白衣真仙,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往西越走越远了。 而我这边迈步走到子紫雷牢笼的旁边,不等我往里面闯,那紫雷的屏障就裂出一道缝隙来让我进去。 这个时候银屏的声音也是传来:“宗大朝奉,快进去吧。” 我知道,这缝隙是银屏自作主张开给我的。 父亲那边则是瞪了银屏一眼,银屏假装没看见。 我快步走近紫雷牢笼,我身后的缝隙也是快速地闭合了起来。 进入了牢笼之中,也就进入了穹海祸根的能力范畴之内,为了抗衡祸根能力对我的影响,我也是将周身的气息运转起来,武道乾坤随即开启,同时符箓外周天也是环绕了周身。 在两大外周天的保护下,这穹海祸根对我的影响也是降到了最低。 可我依旧觉得呼吸并不是很顺畅,而且身体有轻微的被水挤压的感觉,而且身体晃晃悠悠,微微浮动。 当然,这样的感觉,我都能靠着自己的身法来克服。 看到我进来,穹海停下对我父亲的攻击,而是看了看我这边说:“你是他的儿子?” 我道:“没错,在下宗禹,荣吉典当行当世大朝奉是也!” 穹海说:“你不用这么隆重的介绍自己,在我这里,你的介绍长不了什么气势,更威吓不住我,我很清楚你的过去,所以这一世,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觉得奇怪。” 说着,穹海用手轻轻摸了摸七彩锦鲤,然后对着一指,那七彩锦鲤竟然对着我撞了过来。 我附录外周天中,一张御土灵符,一张御金灵符迅速飞出,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土金属性的坚固盾牌。 七彩锦鲤调转方向想要绕过我的盾牌,我的盾牌便在我的控制下,飞快移动。 “当!” 七彩锦鲤撞在我那完全防御属性的盾牌上,直接弹了回去。 父亲对着我点了点头说:“你既然进了这紫雷牢笼,那就和我一起战斗吧。” 父亲说话的时候,我这边随手一挥,两张御水灵符从我左右两侧飞出。 一张御水灵符在我结印下化为海豚,另一张则是化为了鲨鱼。 一豚、一鲨分别从穹海的两侧攻向穹海,在这类似水的环境下,我的御水灵符明显威力更大了。 穹海让七彩锦鲤去攻击一边的鲨,他自己则是将手中的一个水锤扔出,去砸我的海豚。 我这边手指轻轻勾动。 那鲨鱼就忽然变化方向对着穹海的顶部游去。 七彩锦鲤也是飞快追上。 而我符箓所化的海豚就没有那么幸运,穹海的水锤速度极快,即便是我操控了海豚,试图改变它的方向,可还是被水锤给砸烂了。 “嘭!” 无数的水滴散去,然后融入到了穹海的虚妄之海中。 父亲那边也没有看戏,在我攻击的同时,他手中的长矛也是刺向了穹海,只不过穹海手中还有一个水锤,那水锤直接砸向父亲的长矛。 随着“嘭”的一声,巨大的水鼓声音传开,父亲被弹了回去。 没有了七彩麒麟的骚扰,父亲也是用出了全力,穹海也就向后倒退了几步,他在后退的时候,左手一伸,之前被他扔出去的水锤又飞回到了他的掌中。 他将两个水锤握紧,然后“嘭”的对敲了一下。 一声令人激昂的水鼓之音便在虚妄之海影响的方位内扩散。 “嗡嗡嗡……” 整个空间都随着鼓音震动了一下。 我那带着七彩鱼冲向高处的水鲨也是瞬间被震碎了。 不仅如此,我的乾坤武道、符箓外周天也是同时震动了几下,险些直接崩溃掉。 好在我及时调整内息,将两个外周天全部给稳固了下来。 父亲那边也是皱了皱眉头。 穹海并没有敲击第二下锤子,看来刚才的攻击,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的,不然的话,他再敲几锤子,我的两个外周天都要崩溃掉了。 我一脸严肃地盯着穹海,他在七彩锦鲤返回身边后才对我说了一句:“你小子好像心眼挺多的,你刚才是想把我的锦鲤引出我虚妄之海的范围,然后将其给收了吧,可惜,你被我看穿了。” 我没有答话,而是谨慎地在自己的符箓外周天中布置下,九九八十一张御水灵符。 如果穹海再敲锤子,我就用御水灵符控制周围的水属性气息,让它们抖动的不那么厉害,这样就能避免我的外周天受袭。 穹海看着我和父亲道:“你们两个都不错,竟然全部抵挡住了我这虚妄之音,而我的能力也是越来越强了,一刻钟后,我可以再来一次虚妄之音,到时候鼓音的威力会是刚才的两倍,我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撑得住。” “哈哈哈……” 说着,穹海大笑了起来。 在他看来,我已经败了,已经成了他的玩物。 他继续笑道:“你们父子两个的实力都不错,我想想看,我该选谁做我虚妄之海之中的鱼王呢?” “你?” 说着穹海指了指我,然后又摇头指向我父亲说说:“还是选你呢?” “太难抉择了,哈哈……” 穹海越笑越是狂妄。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向西瞟了一眼,我知道,他是在忌惮真仙。 我和父亲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父亲挥舞长矛率先冲了过去,我们都知道,穹海不是说笑,刚才鼓音的双倍份量,对我们来说可是很致命的。 父亲挥着长矛冲出去的同时,我也是将十多张御水灵符释放出去,一群海豚结成群,然后发出轻轻的豚音,便向穹海攻击而去。 穹海冷笑着举起右手的锤子,对着父亲的长矛砸去。 同时左手的锤子举起,那七彩锦鲤便一头钻进了水锤里,水锤也是瞬间变成了彩虹的颜色,接着穹海对着空气猛挥七彩水锤。 “嗡!” 七种颜色的光亮带着虚妄的水汽飞出,直接冲进我的海豚鱼群。 “嘭嘭嘭……” 随着七种颜色的光亮在我的鱼群中一顿乱搅,我的符箓鱼群便全军覆没了。 而七种光再回到水锤,化为锦鲤。 正文 第1020章 破雷 第1020章 破雷 同时化解了我和父亲的攻击,穹海也是更加的得意,他看着自己左手的七彩水锤,然后又看了看里面游动的锦鲤,就对我们这边说道:“那小妮子的魂魄很强,本来也可以抓来的,可惜被一个老东西坏了好事,我只得了七魄,这七魄也不错,威力也不小,可距离鱼王还是差了一截。” 说着,穹海又看了看紫雷牢笼外面的夏薇至又道:“那小子背着的箱子里,应该就是那丫头的尸体吧,也不能完全说是尸体,毕竟那身体的很多器官,都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存活着,而且地魂、命魂也在其中,天魂连接天命,我这虚妄之力还是拘不了,可拘一个地魂、一个命魂还是可以的,只要我得了那两魂,那也是一条鱼王了。” “再加上你们父子的,我就能够拥有三条鱼王了,哈哈,三条鱼王在我周身护法,我或许能去昆仑废墟的深处走一走。” 穹海自顾自地说,也是越来越兴奋了起来。 而此时紫雷牢笼已经越发的黯淡了。 父亲那边听着穹海絮叨,也是有些不耐烦道:“聒噪!” 说罢,父亲挥舞紫雷长矛冲了上去。 我这边也是再次操控御水灵符的鱼群飞出。 穹海依旧挥动七彩的水锤,召唤出七彩光亮来对付我的鱼群,而我心里也清楚,那七彩光亮就是宋颂的七魄,它们进入我的符箓鱼群,我也不能反击,万一伤了宋颂的七魄,那就伤了夏薇至的心,彻底断了宋颂复活的希望。 所以在操控符箓鱼群的时候,我就保守了很多,这也导致我的鱼群没有办法起到预想的结果,分分钟就被七彩光亮给击破了。 我也是发现,七魄分开作战,时间不能太长,大概十多秒后,他们就要回到穹海的七彩水锤之内重新合在一起,化为锦鲤,否则的话,穹海应该会衰减对七魄的控制吧。 看到了这些,我就再起了十多张御水灵符。 而父亲那边,也是挥舞长矛将穹海逼退了几步,父亲身上紫雷越发的黯淡,攻击反而越发的强劲。 “嘭嘭!” 长矛撞击水锤,水鼓的声音再次紧密了起来。 等我鱼群再靠近穹海的时候,他便故技重施,锦鲤再化七色从中飞出,这次我早有准备,在七色光准备冲入我的符箓鱼群的时候,我这边飞快捏动指诀,嘴里大声道了一个字:“解!” “嘭嘭嘭……” 我的符箓鱼群自行肢解,于此同时那四处飘散的符文开始相互靠近。 七色光也是瞬间愣住了,它们没有了攻击目标,也是全部呆滞了原地两三秒。 就是这两三秒的时间,已经够我做很多的事儿了。 我的手还在飞快的结印,那些靠拢的符印飞快重新组合,我嘴里也是再次大声念了一个字:“合!” 所有的符印重新组合成了一张,而这一张符箓,是乾卦开头,两侧是水纹符花,中间书着一行幽蓝色的字:天命奉上,本元敕令。 令字结束,带着一个蜿蜒的符勾。 随着我那个“合”字出口,这张符便迅速张开,直接形成了一个幽蓝色的区域,同时将七彩光笼罩在了其中。 七彩光也是预感到不妙,飞快撞击我的符箓区域,想要从中逃离。 而我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符箓外周天八道附属的雷符也是迅速化为八条雷电锁链飞出,迅速把我蓝色的符箓区域给锁了起来。 任凭那七彩光亮再怎么撞,也逃不出来了。 见状,穹海大惊道:“你竟然能够强行从我的虚妄之海中拘谨我的虚妄之鱼,而且还不是以杀死为前提,你是在断了我对虚妄之鱼的控制,你这符箓叫什名字?” 一边说话,他一边抡着手中的水锤和我父亲对战。 “嘭嘭”的水鼓声音,还是震彻天地。 我的耳膜好像也在跟着跳动,随时都会跳裂掉的那种。 看着穹海,我一边用气护着自己的耳膜,一边沉着气说:“我这符箓,名为本元拘魂符,你没听过也是正常,因为这符箓是今天才诞生的,是我创造出来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虚妄之术的。” 听到我这么说,父亲那边也是在用长矛逼退了穹海之后,一脸讶异地多看了我几眼。 穹海也是退后几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你临时创造出来的符箓,骗谁呢?” 我道:“哦,你不信,那你倒是说说它的出处啊,你可能不知道,符箓外周天的大天师境界,不仅仅是符箓变强,符箓的张数变多,还多了一种随机应变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可在特定的情况下产生新的符箓,当然,这也源于我对符印,咒文更为透彻的理解。” “说话的时候,我手一挥,那被雷电包裹着幽蓝色的区域,就开始往我这边靠近。” 到了我这边,我就先把它送出紫雷牢笼,把它给夏薇至…… 我心里还在想这些的时候,穹海忽然露出一脸的冷笑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那七魄,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的。” 说罢,他忽然原地站定,然后猛吸一口气,就把两个水锤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嘭!” 这一声鼓音极大,整个虚妄之海都被震的跳动起来,我的乾坤武道、以及符箓外周天全部出现了碎裂,甚至崩溃的情况。 见状,我只能将符箓外周天内的所有御水灵符释放出去,在它们没有震碎之前,让它们尽可能稳固我周围的水汽,进而阻止那鼓声之中的虚妄之音对我的外周天进行破坏。 父亲那边也是靠着紫雷护体,勉强站立,我看得出来,父亲体内还在释放内息,不过那内息好像不是稳固自己的气息,而是为了稳定周身的紫雷,甚至是整个紫雷牢笼。 我此时才明白,父亲身披紫雷战斗,并不是紫雷给了父亲加持,而是父亲披着一副又重又笨的铠甲在战斗。 而那铠甲还不是保护我父亲的,而是为了限制穹海的活动。 这盆底平原不小,如果给穹海自由活动起来,那情况就更加不好说了,特别是其他的小溪流,湖泊中,也都有游鱼,如果那些虚妄游鱼全部汇聚到穹海的周边,那我们的胜算就会低到百分之十以下了。 在我明白紫雷情况的时候,那鼓音已经开始散去了。 我那些稳固周围水汽的符箓全部破碎掉了。 武道乾坤也暂时消失了,只不过我的符箓外周天还勉强维持着,毕竟这是大天师水准的外周天,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被震碎的。 再看周围,几道紫雷的柱子已经彻底消失了,父亲身上的紫雷防护也是没有了。 至于我那包裹着宋颂七魄的幽蓝色区域,也是被震碎了,不过宋颂的七魄并没有逃回穹海那边去。 宋颂的七魄依旧被我的雷符锁链锁着。 雷符锁链,也没有在鼓音中碎裂掉。 那些雷符是我符箓外周天的附庸符箓,只要我的符箓外周天没事儿,那雷符就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我就对着夏薇至那边说了一句:“把宋颂的七魄接好!” 夏薇至也被刚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我喊了他一嗓子,他才反应过来,便冲向了我的雷符方向。 穹海自然不会让我轻易得逞,挥舞着水锤,就要冲向我。 没有了紫雷负担,父亲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一个闪身挡在我的身前,手中的长矛猛的一挑,就刺向了穹海的咽喉处。 穹海不敢怠慢双锤赶紧去挡。 “嘭!” 穹海被我父亲一长矛给戳飞了。 看着飞出去的穹海,父亲并没有停手,身体也是紧跟上去,手中的长矛再次猛戳过去。 穹海也是一脸震惊,同时嘴里喷出几条游鱼。 父亲用长矛拨开游鱼,穹海则是趁机向后急速退了十多米,进而拉开和我父亲的距离。 看着穹海,父亲就说了一句:“你终究还是在倒水期,虽然对你的影响已经开始减弱,可你的实力,最多还是大天师顶级,而我是当世最强大天师,你赢不了我,你现在想活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在这盆底草原上飞快地逃!” 父亲这个时候提醒穹海,如果穹海真逃了,我们就麻烦了。 此时夏薇至已经从雷符手里接走了宋颂的七魄,他用一个黑色的瓷瓶,将宋颂的七魄装入其中,然后又用一张黑符塞住瓶口,那应该是诡家的秘术,在那种秘术的保护下,虚妄之力暂时夺不回宋颂的七魄。 而我在夏薇至接走宋颂七魄的瞬间也是松了一口气,可就是这么一松气,我感觉嗓子一甜,然后一口鲜血“噗”的吐了出来。 乾坤武道被震碎的反噬来了。 见状,同伴们就在远处喊我的名字。 我连忙举起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还说不了话,因为嘴里全是血,源源不断地血往外涌…… 正文 第1021章 第八 第1021章 第八 看到我“哇哇”的吐血,同伴们更慌了,父亲那边也是对着我说了一句:“小禹,你的情况如何?” 父亲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慌了。 我吐了几大口的血,浑身感觉松软了不少,不过这吐血总算是停住了,我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用担心我,死不了,倒是这眼前的穹海祸根胎,再不跑,可就没有机会跑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双腿叉开,然后将身子站稳,我的符箓外周天中瞬间飘起了八十一张灵符,这次就不是单纯的御水灵符,而是蕴含着各式各样的符箓。 八张附属雷符也是旋绕在我的符箓外周天外围,这也是让我的气势一下回来不少。 见我说话依旧中气十足,邵怡那边有些不自信地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应该没事儿。” 听到邵怡开口,同伴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父亲的同伴们也是各自摆开了架势准备出招。 徐坤的话则是向后退了二十多米,让庆真、庆瑶挡在了前面。 看着那边的情况,我就对徐坤露出了一脸的鄙夷。 穹海本来是真的打算逃的,可父亲和我的一番话,却让穹海有些面子挂不住了。 他冷冰冰地看着父亲和我说:“你们不用激将法激我,我今天就站这里和你们死磕,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仙不介入,你们一个也别想着活着离开,你们……” 说着,穹海伸手指了指我们所有人,然后加重语气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全部都会成为我的虚妄之鱼,全部!” 说着话,我就发现,穹海影响的范围也是增大了不少,从距离他五十米,变成了距离他一百米的范围,全部变成了他的祸根影响区域。 同伴们也是纷纷捂嘴,好像是在水下要被水呛到的模样。 不过大家也是及时调整自己的内息,让自己适应周围的环境,或者用自己的外周天来抗衡祸根的影响,将祸根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点。 李成二原地站立,麒麟外周天就把他护在了其中。 弓泽狐则是一栋小屋做外周天,现在看来,那小屋比以前更加的结实了,蕴含在其中的力量自然也是增强了不少。 邵怡周身飘着淡淡的白光,她的外周天依旧不是很明显,可我有预感,就在这场战斗中,邵怡的外周天就要确定最终的形态了,而在确定外周天的最终形态之前,邵怡的外周天可以千变万化。 夏薇至的话,外周天的数目众多,不过他一样都没有开启,而是靠着自己的内息,来抵挡祸根的影响。 包括他身后箱子里的尸新娘,也是如此。 狐小莲的身后已经飘起了一根狐狸尾巴,她的周身也是被外周天的气息覆盖,那狐狸的小耳朵也是很明显了。 东方韵娣则是掏出一颗药丸吃下去,然后也只是靠着内息来抵抗祸根胎,而且在吃下那颗药丸之后,她的身体就显得很轻松,祸根胎对她的影响好像也是消失了似的。 东方韵娣不把那药分给大家,想必不是每个人都能吃那种药的吧。 我听爷爷说过,有些修行之人,以丹药为外周天修行,那些人可以吞噬的丹药往往可以增加不少的毒素,因为外周天会替他们分解掉,可如果寻常人吃那些丹药,那基本等同于自杀。 东方韵娣的修行方向,是丹药吗? 我对她的神通修行,还不是很了解啊。 我在观察同伴们动作的时候,穹海忽然对着距离他最近的张承志发起了攻击。 张承志双手捏动指诀说了一句:“鱼的话,我也有!” 说罢,一条纯白色的气鱼,就在张承志的面前出现,同时那气鱼便对着穹海冲去。 父亲这边一招手,无相法身继续向后退,已经退出了穹海祸根胎影响的范围。 正好停留在了高宠、秦冰,以及秦家老爷子的身边。 看着父亲的外周天,秦家老爷子也是露出了一脸的羡慕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的神通啊。” 在无相法身向后退的时候,父亲也是从背后冲向了穹海。 面对张承志的气鱼,穹海嘴里吐出一条鱼,直接撞过去,便将其毁掉了。 可他却不敢继续冲向张承志,因为父亲的长矛已经靠近他的后背。 穹海只能回身,将水锤对着父亲的长矛砸去。 同时一只水锤扔出去,飞向张承志。 张承志赶紧向后弹跳。 “轰!” 水锤直接在张承志原本站立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来。 张承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父亲这边的长矛被穹海的水锤砸偏之后,双手猛的用力,就把长矛横着抡了回来,直接对着穹海的腰间扫去。 穹海左手一招,那被他扔出的水锤“呼”的一下就回到他的手里,他再用力一砸,便对着父亲横扫来的长矛碰撞而去。 “嘭!” 还是那极大的水鼓声音扩散,父亲的衣衫都被震的飘了起来。 穹海身后的鱼鳍也是微微摆动了几下。 紧接着父亲便和穹海激烈地战斗在了一起,旁人看着,根本没有出手去帮的机会,因为两个人的速度都太快了,我们贸然出手,可能会误伤到我父亲。 此时李成二、夏薇至、弓泽狐、邵怡,以及狐小莲、东方韵娣已经和我站成了一条线,我们几个人同时看着我父亲和穹海战斗的方向,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出手机会。 庆真、庆瑶那边却没有上前,反而是护着徐坤向后退了几步,大有隔岸观火的意思。 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祸根胎,徐坤表现的极其怯懦,或许这就是徐坤,总喜欢站在暗处捡便宜。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徐坤的时候,他就从袁氶刚袁叔叔的手里强行要走了一个祸根胎。 虽然现在因为灭世者出现的缘故,我们暂时和客家合作了,可我们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他。 李成二也是看向徐坤那边说道:“那老小子信不过,咱们一会儿得帮宗大天师一把,这没有了紫雷牢笼,穹海祸根的影响范围又在增大,越来越难对付了。” “轰!” 就在李成二说这些的时候,父亲和穹海的面前忽然发出一声爆炸。 那是父亲聚集全力找到一次攻击穹海的机会,可惜穹海是反应了过来,也是全力应之,两个巅峰强者的全力对抗,爆发出的威力自然是强悍无比。 那爆炸的气浪直接让我们所有人向后退了一步。 父亲和穹海也是再次分开。 这次穹海的背后就再没有父亲的人了,只有徐坤的人,而且还离的很远。 银屏、张承志,还有怖逢也是向我父亲旁边靠去。 父亲看着站在那边的穹海说了一句:“果然,要对付你,真得拿出十成十的力来。” 父亲身上的气势,竟然还在增加。 这就是当世三甲之首的力量吗? 看着我父亲,穹海忽然笑了笑说:“你一直让你的无相法身退到我的能力影响范围之外,是不是因为,那无相法身是你的软肋啊?” 父亲看着穹海也是笑道:“你可以试试去攻击它,我保证不还手!” 我往无相法身那边看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无限法神的身上竟然布满了奇怪的咒印,那些咒印隐隐闪着亮光,那无相法身自己好像在施展神通。 无相法身,半漂浮在那里,双手合在一起,双手的小拇指、无名指交叉缠绕,左右手的中指,食指竖起,指尖碰撞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并拢,然后插进中指、食指搭建的指桥下面。 往那边一看,穹海面色大变,然后盯着我父亲说:“你的无相法身有自己的意识? 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独立释放术法,这可是仙人的大元神才有的能力,你的外周天到了大元神境界了?” 父亲则是说道:“大元神,我还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我的小元神,已经拥有了仙人元神的一些神通,接下来,你将逃无可逃。” 说罢,父亲就把手中的长矛插在地上。 也是捏起了和无相法身一样的指诀。 父亲的同伴,则是挡在父亲的身前给父亲护法。 父亲嘴里大声诵念:“鬼谷秘术,摩第八!” 摩第八,是鬼谷术的一种,讲的揣摩之术,以试探通晓对方的“内符”,情欲活动为内,身体外在表现为符。 摩第八,讲是以揣摩之道,通晓万物,化解万难的法子。 而后人有云,此法常人用,只能发挥其十分之一的作用,可即便如此也能够算是大智者,只有圣人才能将此法发挥百分之百的功效。 而父亲号称半圣之躯,这摩第八的术数,应该炉火纯青了吧。 只是谋略了上的内容我懂,反应到术数上,我还是第一次见。 正文 第1022章 刺膛 第1022章 刺膛 就在父亲这边飞快捏动指诀的同时,穹海那边忽然左顾右盼了起来,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在穹海周身,不少的气竟然被父亲给控制了起来。 那些气或许不强,可一片片连一起,却形成了一个粗陋的渔网形状。 成网之后,那些气便开始相互呼应,威力也是成倍的增加。 而且,那网已经把穹海给笼罩住了。 穹海看着我父亲说:“一张破气网,你就想困住我,这比刚才的紫雷牢笼弱很多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穹海却始终不敢主动对着气网发起攻击。 我这边也是隐隐感觉到,那气网的背后好像藏着什么强悍的玄机。 父亲继续说:“我以半圣之躯,操控摩第八之术,这术法可以试探你所有的神通,并且在遇到你的神通之后,迅速调整,将自己变得更强,从而找到破解你神通的法子。” “在摩第八术数的范围内,我就是这里面一切的主宰。” “除非你自认为有着超越我的力量,那便可以冲破牢笼,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力量,那你只能在里面乖乖等死。” “因为你的所有神通,在我的摩第八的术数之下,都会变得异常的透明,而且毫无危害。” 摩第八在术法中呈现出的情况,和在谋略中摩第八的意义十分的相近,摩第八,就是以圣人智慧揣摩、试探,进而化解危机。 这里揣摩和试探的度需要很高的把持,能力越强的人,把持的程度也越强。 所以这谋略的厉害程度,取决于使用这个谋略之人的智慧。 而术数方面,它的厉害程度自然取决于使用此术法之人的修为。 听着父亲的话,穹海愣了几秒钟,然后慢慢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格外的诡异。 父亲这边眉头紧锁。 穹海笑了十多秒才缓缓开口说:“你在试探我的神通,可你了解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父亲说:“你想什么不重要,只要你在我的摩第八的网中待的时间越久,你的神通对我来说就越发的孱弱……” 就在父亲说这些的时候,远方的高宠却忽然大声喊道:“秦伯伯,你干嘛!” 只见秦家老爷子,好像发疯一样扑向父亲的无相法身,他手中还捏着一个奇怪的指诀,周身的气息也是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包裹而去。 见状,我对高宠大喊:“快阻止他!” 高宠伸手去拽,可是却被秦家老爷子一脚踢开了,等高宠起身想要动真格的时候,秦家老子的气息已经把父亲的外周天给包裹了起来,同时秦家老爷子也是露出一脸的贪婪说:“比起血莲子,我更想得到这个外周天,这么好的时机摆在我的面前,我觉得有机会将其占为己有!” 看到这一幕,我也是怒火中烧,直接说了一句:“找死!” 而经过秦家老爷子这么一闹,父亲和无限法神的指诀同时松开,环绕在穹海周围的摩第八的网子也是慢慢地消散掉了。 此时的穹海也是回过了神来,他并不打算和我们继续打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准备跑。 而这个时候,父亲的无相法身已经被秦家老子缠住,父亲暂时没有办法追上去。 我只能操控自己符箓外周天中的各式各样的符箓飞出,进而阻止穹海离开。 同时我整个人也是对着穹海冲了过去。 父亲那边看着秦家老爷子也是露出一脸的冷漠,他从地上抽出长矛,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走向秦家老爷子。 父亲的眼神中,已经动了杀意。 我这边只顾着阻止穹海,也没有劝父亲什么,而且我也觉得秦家老爷子该死。 为了一己私利,放跑了穹海不说,还差点害了我的父亲,把主意打到了我父亲的头上,这是不可原谅的。 穹海并没有立刻逃远,因为张承志、怖逢,以及银屏也是纷纷打出各色的气息来组织穹海。 特别是银屏,她的身体轻盈,外周天更是直接化为一只孔雀,然后她人也是腾空而起,在空中阻止穹海逃离。 我也是意识到,银屏是一只孔雀妖精。 穹海那边并没有立刻全力逃跑,他竟然一直关注父亲那边的情况,他还想看我父亲怎么对付秦家老爷子。 父亲走的速度不快,可不一会儿的工夫还是来到了秦家老爷子的旁边,那秦家的老爷子一脸的贪婪,还是用自己的气息死死包裹着父亲的无相法身,他占据我父亲外周天的心并没有收敛。 秦冰害怕我父亲伤害秦家老爷子,就挡在其身前。 父亲已经缓缓挥舞长矛,他径直对着秦家老爷子刺去,而且完全没有回避秦冰的意思。 父亲好像准备穿透秦冰的身体,去杀了秦家老爷子,或者说是,杀了他们父女俩! 高宠见状,赶紧一把拽走了秦冰,父亲的长矛没有丝毫停留,“噗哧”一声,直接刺穿了秦家老爷子的胸膛。 秦家老爷子看着自己胸口穿出的长矛,一脸惊恐地闭上了双眼。 而他的魂魄也被父亲长矛中的气息给冲散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看父亲的无相法身,安然无恙。 刚才无相法身不能动弹,是因为父亲借着半圣之躯撬动了天机,来施展摩第八的神通,那个时候,父亲和无相法身的联系是最弱的。 也正因如此,所以秦家老爷子才动了歪心思。 而父亲把无相法身停留在高宠这边,是因为他信任我的人,而我的人,让父亲失望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无比的懊悔。 秦冰看着倒地的秦家老爷子,也是跪下去抱住秦家老爷子的尸体哭道:“爸,爸,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秦冰一边哭,一边还看了看我父亲这边。 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恨的。 而父亲则是把手中的长矛扔给无相法身,那无相法身便把长矛对准了秦冰。 此时父亲看着我这边问了一句:“需要帮你们荣吉斩草除根吗,毕竟这是昆仑,死了谁,都不意外!”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不用,秦冰有高宠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父亲这才让无相法身收了长矛,然后“呼”的一下冲向了半空中的穹海。 同时父亲也是缓步走来,嘴里继续说道:“所有人,退开!” 父亲他生气了。 穹海这次也是表现的很有意思,他不知道怎么着,也被我父亲身上的战意给点燃了,非但不跑,反而是对着我父亲的无相法身冲了过去。 水锤和长矛再次激烈的碰撞。 父亲一边走,一边看着穹海问道:“死的那个,是你蛊惑的?” 穹海就说:“那边的三个人,都被我的意识蛊惑了,不过只有那个家伙心智最不坚定,或者说,就他一个人是真心在打你外周天的主意,我这也是帮你儿子,让你儿子看清楚,他的手下,都是一群什么人。” 说话的时候,穹海水锤猛砸几下,就把父亲的无相法身给逼退了。 而父亲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手竟然直接伸进我的符箓外周天里,然后摁住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你,待在这里别动。” 我心中不由惊骇万分,虽然我对父亲没有敌意,可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将手伸进我的符箓外周天里,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啊。 挪开摁在我肩膀上的手,父亲忽然“呼”的一声从我身边狂奔而出。 他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我肉眼险些跟不上了。 霎那间,父亲已经来到了穹海的身边,一拳对着穹海的水锤砸去。 “嘭!” 穹海挡住我父亲攻击的同时,张嘴喷出几条游鱼。 而父亲的无相法身已经从侧面冲来,手中的长矛也是“唰唰”作响,那些游鱼也是全部被长矛给刺下了。 一番较量下来,父亲和穹海谁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两个人也是暂时分开,各自调整身体里的气息。 穹海也不再把自己的影响范围扩大,而是将其缩小到了一个十米左右的范围。 而在那个范围里,他的祸根能力影响也是提升了数倍。 父亲依旧没有退出穹海十米左右的范围,包括父亲的无相法身也是如此。 正在我一脸吃惊的时候,银屏就在我的旁边缓缓落下,然后看着我慢慢地说了一句:“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父亲这么认真过啊!” 我看了银屏一眼说:“我父亲平时什么样子。” 银屏就说:“不管什么战斗,总是留几分的力。” 我没说话,而是看向父亲那边。 穹海忽然说道:“我在这里躲躲藏藏几千年,老子也躲够了,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战斗过了,老子决定了,就在这里,老子不跑了,和你决一个生死出来!” 父亲也是道了一句:“正合我意!” 正文 第1024章 先神 第1024章 先神 我一直望着西边看,虽然那边的戾气不少,可在父亲和穹海的战斗结束后,那边的戾气也是逐渐的消退掉了,并没有祸根胎闯进这盆底草原中。 感知到戾气逐渐变淡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而此时已经距离父亲等人离开一刻钟了。 同伴们都没有吭声,而是在等我的安排。 远处的秦冰哭泣的声音也是变小了,高宠搂着秦冰的肩膀,还在旁边轻声宽慰着。 见我这边稍稍松了口气,李成二也是立刻在我旁边说道:“宗老板,我看那边的祸根胎不会来了。” 我说:“暂时不会来了,直觉告诉我,刚才停在西边的那些祸根胎,都是昆仑废墟中比较厉害的,他们应该也能感知到这边的战斗结果,知道穹海败北的事儿了,所以他们肯定不会自讨没趣。” 夏薇至这个时候有些自责地看着我说:“宗老板,刚才我自作主张,还请您责罚。” 听着夏薇至对我用了“您”的敬语,我就叹了口气说:“老夏,你这话说的有些生分了,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最终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可错就是错了,我对你的责罚还是少不了的。” 夏薇至低着头不说话,眼睛斜看着自己的木箱子,像极了犯错的孩童。 看着夏薇至的样子,我又叹了口气继续说:“老夏,这样,以后我们团队出行,司机就是你了,家里的卫生打扫,包括出去喝酒结账,都由你负责,还有,你的薪资减半,为期一年。” 夏薇至“啊”了一声抬头看着我。 显然他也发现,我对他的处罚都是不痛不痒的。 要知道,夏薇至刚才可是挑战了荣吉大朝奉的权威,他违逆我的命令,如果我上纲上线,深究不放的话,那他就是不忠不义了,这可是荣吉的禁忌。 夏薇至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变得火热了起来,接下来他便做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动作。 “扑通!” 夏薇至直接对着我跪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赶紧去扶,嘴里也是说道:“老夏,你这是干啥!” 夏薇至并没有起身,而是使劲儿压着我扶他的手,他没有起来,而是跪的板正对我道:“宗老板,我夏薇至平生只跪过亡故的父母,以及我师父,其他人从未跪过,这一跪,一来是表达我对您的敬重,二来是感谢你救下了宋颂,三来是代表我的态度,从今以后,我夏薇至不会再做任何违背您命令的事儿,哪怕是你让我死,我也会义不容辞!” 我又使劲,可夏薇至还不起来,我就看向旁边的李成二说:“愣着干啥,帮忙给他薅起来啊!” 李成二、弓泽狐、邵怡也都跑过来帮忙。 夏薇至这才起来。 我则是对夏薇至说:“好了,我相信你的为人,跟了我这么久了,咱们也是知根知底了,你不用这样表决心,遇到事儿了,咱们相互一个眼神就够了。” 夏薇至点头。 狐小莲此时就说:“你们废话说的差不多,现在说说怎么收拾这里的残局吧。” 这里的残局无非三个方面,第一个就是西边的祸根胎,暂时不用担心,因为他们没有进盆地草原的打算,第二个就是这盆底草原诸多湖泊、河流中的虚妄游鱼,我必须给他们送走了。 他们身上也残留着穹海祸根的一些能力,如果清理不及时,或者不干净,那么那些游鱼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穹海。 至于第三个残局,那就是高家、秦家对我的态度了,毕竟秦家老爷子是被父亲一长矛给戳死的,而且父亲还当着高宠、秦冰的面说,要杀了秦冰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我就先往高宠那边走去。 见我走过来,高宠也是扶着秦冰从秦家老爷子的尸体旁边站了起来,高宠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叫了我一声:“宗大朝奉。” 秦冰没有吭声,大概心里还有气呢。 我看了看地上秦家老爷子的尸体,然后看着秦冰问道:“心里有气?” 秦冰没说话,不过却点了点头。 我说:“有气,你就忍着,你应该清楚,你父亲刚才那行为,就算全尸不给他留,他都是罪有应得,觊觎我父亲的无相法身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穹海祸根给逃了就糟了,要么就是他杀了我们这里所有人,然后从昆仑废墟逃出去,去危害世间大众,到时候这所有的果,都要你们秦家来背。” 秦冰脸色骤变,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作为聪明人,她心里清楚。 若不是我父亲杀了穹海,我们这里所有人,除了那个不会出手的白衣真仙,恐怕没有人能够打赢穹海。 他父亲就算得到了我父亲的无相法身,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看到秦冰不说话,我便继续说:“你家老爷子的死,我会说是祸根胎所为,给他一个好名声,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你若是揪着不放,那你们秦家和我们荣吉,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 秦冰这才说话:“宗大朝奉,我们秦家绝对不会叛离荣吉,正如您所说,之前的事情,是家父做的不好,他的死,也算是罪有应得,我在这里向荣吉,向宗大天师赔罪、道歉!” 听到秦冰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清楚,她父亲死了,她弟弟秦海也死了,她又是一个很需要依靠点什么的女人,而眼下能够让她依靠的就只有高宠了。 而高宠是绝对不会背叛荣吉的。 我没有再对秦冰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高宠说:“好好照顾秦冰,以后秦家就交给你了。” 我这是已经替秦家做了决定,让秦家彻底成为高家的一部分了。 没有了秦家老爷子,没有了秦海,只剩下秦冰的秦家,反而更容易操控了。 父亲杀秦家老爷子,或许也有这一层的含义吧。 眼下秦家和高家的事情解决了,我才看了看四周说:“现在我们准备把整个盆地草原上的虚妄游鱼全部清理一下吧,没有了穹海的能力影响,这里的虚妄区域也会逐渐变弱,送走那些虚妄之海,难度应该不大了。” “只是,这里的虚妄游鱼数目众多,得花费一番工夫了。”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我四下看了看,这盆底草原也太大了吧,而且很容易出疏漏啊。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丘陵位置就出现了一队人,那些人数目不少,大概三十人左右,为首的是一个姑娘,而那姑娘我还很熟悉,是钱咪咪。 她身后跟着的人,全部都是荣吉本部村的天师。 三十多个天师来这里,这等于叫来了荣吉本部村一小半的战斗力啊。 距离近了,钱咪咪就对着我笑道:“宗大朝奉,看样子我们是来晚了啊。” 钱咪咪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运动装,十分活泼地跳了几下,就来到了我身边。 我问她:“你们怎么来了?” 钱咪咪就说:“袁氶刚和方思的意思,不过我感觉,这背后还是你爷爷下的命令,这种地方,又是和徐坤一起出任务,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我问钱咪咪:“你了解我爷爷?” 钱咪咪笑道:“算不上了解吧。” 不等我再问,钱咪咪就反客为主问我:“宗大朝奉,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我就把这里虚妄之鱼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又道:“你们来了,那清理这里游鱼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记得,务必不能有任何的遗漏!” 钱咪咪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说:“交给我们吧,我们这三十来人,可都是天师级别的,至于遗漏,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遗漏,作为扎纸人的传承者,细节可是很讲究的。” 我也是对着钱咪咪身后众人说了一句:“拜托各位了。” 那些荣吉的前辈也是同时对着我拱手道:“请大朝奉放心!” 钱咪咪带着众人去忙活了,我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刚才乾坤武道的崩溃,对我来说影响还是有些大的。 此时狐小莲又在我耳边说:“宗老板,你说宗大天师从穹海那一段话里得到了什么线索啊,我反复思考,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点啊。” 我想了一会儿就说:“从穹海的话里,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祸根可能是和远古先神的血脉有关,穹海的能力,来自夸父,那其他的祸根,会不会也和天神血脉有关呢?” “又或者说……”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 狐小莲问我:“又或者说什么?” 我缓缓道来:“又或者说祸根就是远古先神的分支,祸根就是先神本身!” 狐小莲也是“啊”了一声,因为她身上流淌的也是九尾的血脉,九尾也是先神血脉之一。 正文 第1025章 药山 第1025章 药山 看着狐小莲的表情,我也是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我这都是猜测而已,我父亲他究竟从穹海的话里听到了什么,还说不准呢。” 说话的时候,我又咳嗽了起来。 不过这次还好,我并没有咳出血来。 邵怡在旁边轻轻拍打我的后背,让我体内的气更顺一些,李成二就说:“宗老板,你休息会儿别说话了,我们几个给你护法,有荣吉的那些天师级别的同事帮咱们解决这里的游鱼,应该问题不大。” 说话的时候,李成二就多看了邵怡几眼。 我顺着李成二的视线看向身后,邵怡就被我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有些扭捏地问:“宗禹哥哥,成二哥哥,你们看啥呢?” 李成二一本正经说道:“不对劲儿啊!” 邵怡问:“哪里不对劲儿?” 李成二还没说什么,我又紧跟着问邵怡:“你已经收了你的外周天是吧?” 邵怡点头。 我继续说:“可你周身的气息却迟迟没有散尽,还有一些外来的气息和你的内息勾连,如藕丝一般。” 邵怡这才反应过来,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内息说:“刚才只顾着看宗禹哥哥的伤势了,没有注意自己的内息,我现在感知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我点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说:“你在那边打坐,然后把自己的内息和外周天气息全部释放出来,你的外周天可能要成型了。” 邵怡“啊”了一声说:“上次,我在龙山寺修行的时候,师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我每次使用的时候,外周天的气息好像都会倒退一步,回到成型之前的样子,我觉得我距离天师的水准还差一截,还需要努力。” 我则是对邵怡说:“好了,十三,别灰心,按照我说的做。” 邵怡点头,便在旁边的空地上盘腿坐下。 狐小莲笑了笑,然后抱着剑匣去远处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过她可不是打坐,而是换个地方观察邵怡的情况。 东方韵娣的话,对着邵怡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一段距离,她掏出手机好像是在记录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从而分析一些情报出来。 邵怡坐下之后,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内息和外周天全部释放了出来,还是一团无形的白气。 我问邵怡,现在气息感觉怎样。 邵怡就说:“很顺畅啊,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问:“你的外周天曾经化过形对吧!” 邵怡点头。 我继续说:“你现在,就把曾经化过的形,让它再来一遍。” 邵怡说:“不一定能够成功。” 我道:“无妨。” 邵怡“嗯”了一声,周身白色的气息就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可那东西好像是化形,又好像不是,那一团白色的气息,只是随意的流动,并没有一个什么形状出来。 邵怡自己也是有些着急了。 我就在旁边轻声说:“不要急,慢慢来,放平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意识和气息慢慢地结合起来。” 邵怡点头,然后深吸了几口气。 她继续运作自己的外周天,她周身的那一股白气就开始凝聚,这是终于要化形了吗? 所有人也是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那些白气飘到邵怡的背面后,并没有化成什么精致的形状,而是继续形成了一个乱流,那乱流四分五裂,完全不成形状。 可要是再仔细看,好像又不是没有形状,那些四分五裂的白气,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山头,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座。 邵怡的外周天是山? 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邵怡那边努力了一会儿,身后四分五裂的白气还是没有汇聚在一起的意思,她便泄气说道:“果然还是不行啊!” 李成二就在旁边笑道:“十三妹子,别灰心,这外周天形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薇至也说:“是啊,你别看我外周天众多,可自己修行来的却没有,都是我通过特殊方法继承来的,或者夺来的。” 弓泽狐也是小声说道:“嗯,挺难的。” 邵怡一脸泄气的表情,就准备收了那些气,我则是立刻拦住邵怡说:“十三,等等!” 邵怡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问:“怎么了,宗禹哥哥。” 我将自己天目打开,然后仔细去观察邵怡背后那四分五裂,排列高低上下不一的白气雾山,然后缓缓说道:“十三啊十三,你可真是笨丫头啊,你这外周天有多强,你自己都不知道啊。” 李成二好像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就在一旁好奇地问我:“宗老板,十三这外周天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我看着就是一团散乱的气息,那一片片的气息都没有连在一起,甚至连外周天都算不上啊。” 我摇头说:“并非如此,这十三气团,像极了十三座山的山头,这其实是十三座药山,每一座山上都有数以万计的名贵药材。” “当然,那些药材也是邵怡的外周天气息所化。” “这么说吧,这世界上出现过的药材,都可以成为十三外周天的一部分。” “就算是曾经有的,现在消失了的,也会在十三的外周天中出现。” “十三只要稍稍再用一些心思,她就能和十三座药山中的各类药材取得联系,到时候十三的外周天,可以幻化为药山中拥有的任何任一种药材。” “而这药材从来都不只是有植物,还有飞虫走兽身上的物件,所以十三的外周天中,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现在十三才刚刚化形十三座药山,等十三到了大天师,那她出手的时候,就热闹了。” 听到我这么说,李成二也是一脸羡慕说:“还有这样的外周天,我可是闻所未闻啊!” 此时狐小莲就在远处说了一句:“医术大成者,心中所想之事,皆是天下之医,那所想就会结合内息,化为外周天。” “十三是一个真心为天下而医的医者啊,她的成就,将来可能超过现如今的国医圣手,下一个国医圣手,非她莫属!” 邵怡被夸的脸有些红,嘴里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 这个时候,我也是让邵怡收了自己的外周天说:“好了,你现在可以收了自己的内息和外气,别硬撑着,你以后多熟悉下,你这外周天的基本形态已经有了,接下来,你就想办法怎么和药山中的药材取得联系吧。” 邵怡点头。 我这个时候也感觉气息好了不少,好像是邵怡的外周天气息能够治愈我的伤势一般。 想到这里,我就走过去拍了拍邵怡的肩膀说:“十三啊,你这外周天用来辅助我们,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当然将来能够开发出来的战斗力肯定也是不俗的!” 邵怡还有些不明白,就很随便的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说的热闹,高宠和秦冰的情绪依旧不是很高。 毕竟秦家老爷子没了。 我往那边看了看也是说道:“秦家老爷子没了,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找什么血莲子了,等着荣吉的人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就离开昆仑废墟,这里不能待的时间太长,那些从盆地草原外围离开的祸根胎,随时都可能去而复返。” 秦冰看了看高宠,然后又看向我说:“一切都按照宗大朝奉说的办。” 我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并没有立刻返回围篱小院,而是在这边等钱咪咪等人来汇报情况。 没过多久,钱咪咪一个人就回来了。 她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还哼着歌,完全不是来出任务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看着钱咪咪走过来,我就问:“忙完了?” 钱咪咪就说:“怎么可能,还早呢?” 我问钱咪咪:“那你回来干啥?” 钱咪咪就说:“我回来统筹工作啊。” 说着,钱咪咪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画着奇怪符文的千纸鹤递给我说:“喏,拿着!” 我说:“我小时候送我女同桌这个,现在不流行了。” 钱咪咪笑道:“宗大朝奉,宗老板,你是在调戏我吗,如果是的话,我欣然接受。” 我摆摆手,接过那纸鹤说:“这玩意儿干啥用的。” 钱咪咪说:“这是我们这一门的传信鸟,另外的三十多个荣吉的天师,每人手里有一个,他们要传递消息的时候,就通过我教给他们的中咒诀,把要说的内容对着手里的传信鸟念一边,咱们这边就能听到。” “这里手机都没有信号,只能靠我准备的这些小玩意儿传递消息喽。” 我点了点头问:“咒诀是什么!” 钱咪咪就道:“我爱钱咪咪。” 我疑惑道:“啥!?” 钱咪咪笑道:“咒诀就是我爱钱咪咪啊!” 我无奈道:“你可真够脸皮厚的。” 钱咪咪笑道:“没办法,脸皮厚是我的优点。” 而我心里也是大感意外,这咒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来用,钱咪咪能把随便一句话变为咒诀,她的本事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