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夫郎有点甜》 第1章:恶霸上门 “张修远,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得替你弟弟妹妹和断了腿的爹考虑。” “你要是不嫁我,以后我逮着他们立刻收拾。” “你嫁给我就是正经的夫郎,难不成你还要嫁到镇上的员外家当侍?” “砰砰砰,张修远你开门。” 这时,木门骤然打开,一盆水泼了出来,门外叫嚣喊话的人淋成落汤鸡,像是没反应过来般,僵硬在原地,半晌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怒吼:“张修远,我操你娘的。” 赵楚楚就是在这么一声惊的咆哮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站在拥挤的人群外围。 她茫然打量了下四周,陌生的村庄,穿着或麻衣或棉衣的人,仔细一看,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都是古代人。 这时,脑袋突然一痛,一顿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了她的脑袋。 剧痛散去,赵楚楚眼睛恢复了清明,眼底满是惊骇。 她穿越了! 赵楚楚本是来自现代的一名大学生,大二时,突如其来的病毒肆虐,被感染的人都成了丧尸,末世悄然而至。 她在末世里并没有异能,依靠着贩卖东西得以在基地生存,然而昨晚基地还是沦丧,她被丧尸咬了,再次醒来就魂穿到了如今的赵家村。 她现在所处的大盛朝,是历史上一个架空的王朝,还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女尊朝代。 这里女蓉位超然,当家做主,男人主内,地位卑微,在家相夫教子。只要有条件,女人可以三夫四侍,男人需遵从三从四德。 这里是大盛朝偏远地区一个叫赵家村的地方,她的名字和她在现代时的一样,叫赵楚楚。 起赵家村的这个赵楚楚,她暗暗扶额,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好吃懒做,贪财好色的二流子。 想起这居身体以前干过的事,赵楚楚恨不得把鞋脱下来拍在她脸上。 就在这时,张修远的脸在赵楚楚的脑海中突然划过,赵楚楚怔了一下,随即挤开人群,往里面走去。 张家茅草屋门口。 一个身约一米八多,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浑身湿漉漉的,地上是一滩水,她双眼含着怒气,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 门内,是一个拿着木盆的男子,他约莫十八岁左右,宽肩窄腰,即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麻衣,也难掩他修长匀称的身材。 男子肌肤白皙,眉眼如画,清隽出尘,如画上走下来的翩翩君子般。 他冷着一张清俊的脸,眼底没有多少温度。 绯红的薄唇轻启,嗓音冷冷清清,“我过,要娶我可以,把我的要求都做到。” “我呸,还达到你的要求,我告诉你,你已经惹毛了我,今我就算把你强抢回去,也没有人敢拦我,到时候,姑奶奶污了你的清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故作清高。”林大翠上上下下打量了张修远,眼底露出淫邪之色,黝黑的手伸出,作势就要上前抓住他。 张修远立刻做出防备的姿势。 就在林大翠的手即将触碰到张修远的时候,他的后背忽然被人从斜侧面狠狠踹了一脚。 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左前方扑去,面朝下,摔倒在地上。 身后,一个清亮的女声冷嗤了一声。 “远哥儿是我赵楚楚看上的夫郎,你这只黑皮癞蛤蟆也想吃鹅肉?怎么不洗把脸照照镜子。” 赵楚楚嘲讽完,视线落在微微惊讶的张修远上,脸色严肃而认真道:“远哥儿,我能做到你的要求,你嫁给我,当我的夫郎吧。” 两人四目相对,命运在这一刻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 事情还要从两前讲起。 仁和县赵家村,这两日热闹极了。 张家的大儿子张修远公开招妻主。 要这张修远,一家五口人前不久逃难到赵家村,就住了下来。十八岁张修远长得俊俏,皮肤又白,就跟画上的人走出来的一般。赵家村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央着媒婆上门求亲,可张修远都拒绝了。 直到两日前,张修远当家人,也就是他的娘亲急病去世,邻村的二流子又时不时骚扰他。于是就有了张修远公开招妻主。 要张修远长得好看,多少人都想娶,可偏偏没人能达到他的条件。 第一条,要50两的聘礼。 第二条:成亲后他要为娘亲守孝1年。 第三条:他的爹爹和一对双胞胎的弟妹要一起带到妻主家。 这三个条件,算得上很苛刻。 在这个一般聘礼都是2两,最高也不会超过10两的赵家村,50两的聘礼闻所未闻,简直就是价。 赵家村大多数人都种田,一年下来,卖了粮食,扣去平日里的花费,最多也只能存下2,3两,50两的聘礼,谁能拿得出。 单单第一条,就把赵家村那些打算跟张修远提亲的人劝退了。 第二个要求,张修远要给娘亲守孝一年,也就是即便你娶了张修远,这一年内都不能碰他。 人们纷纷感叹,都都什么要求,娶一个夫郎,不就是为了夫郎孩子热炕头吗,放着一个貌美的夫郎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谁都会觉得憋屈。 至于第三条,就得张家的家庭情况了。 赵家村,顾名思义,住的都是血脉同宗的赵姓人,只是前几个月,北方突发干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些人拖家带口逃难到南方。 张家就是在两个月前一家五口逃难而来的。 张家五口人,张家娘子和夫郎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张修远,18岁,一对龙凤胎8岁。 一家五口扎根到赵家村,向村长买了一块地,搭了一间茅草屋住在里面。 张修远容貌俊俏,又是试婚年龄,他一来,赵家村那些未婚的姑娘纷纷上门求亲,只是都被张家拒绝了。 直到两日前,张家娘子急病去世,没了一家之主,那原本盯着张修远的二流子频频来骚扰。 其中,行为最过分的就是大河村的二流子张大翠。 大河村比邻赵家村,张大翠今年二十来岁。 第2章:娶夫郎 是大河村里有名的混混,他家里靠着一个给别人家缝补衣服的爷爷过生活,她好吃懒做,每次都从自家爷爷这里拿钱,她游手好闲,好色,频频去骚扰那些漂亮的男子和夫郎,听还曾和自家村里的某个寡夫郎勾搭在一起。 有一次她无意间来到赵家村,看到张修远时,惊为人,于是就盯上了他,只是之前有张家娘子在,他只能看看,如今,张修远的娘死了,张大翠的心思瞬间活络,肆无忌惮。 他来赵家村。 好听点,是用500文求娶张修远,难听是想逼迫张修远跟她。 至于什么守孝,还要把爹爹,弟妹都接过去,想都别想。 张大翠打定主意,赵家村没人敢拦她,张修远也只能乖乖跟她走。 “你是谁?”张大翠忍着后背的疼痛勉强站起来,眯起眼睛,眼底含着怒火,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赵家村的赵楚楚。” “赵楚楚?”张大翠蹙眉,回想记忆中是否有这样一个人。 她记得以前有人和她过,赵家村有一人叫赵楚楚,是个二流子。 张大翠上下打量赵楚楚,满是不屑之色,只是在看到她姣好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材时一闪而过一抹嫉妒之色。 张大翠嗤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善人出来拔刀相助呢,原来你和我半斤八两。” 她看向张修远,提醒道:“张修远,这人在你们赵家村的名声你应该知道吧,不知道也可以去了解了解。别看她现在出手相助,实际上,她打的是和我一样的主意。” 赵楚楚对上张修远的目光有些心虚,原主在村里的名声确实很差。 张修远余光没有给张大翠,他视线落在赵楚楚上,神色淡淡,薄唇轻启,“你真能达到我的要求?” “能。”赵楚楚立马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她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上前一把塞到张修远手里,“这里就是五十两,你数数刚好够。” 银子的重量一下子落入掌心,有些沉,张修远垂眸,办敞开的钱袋子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银色。 围观的村民被赵楚楚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那钱袋子里该不会真有五十两吧,她打哪来这么多钱?” “我听她把她娘留给她的青瓦房给卖了,这钱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赵家娘子才刚死没多久,赵楚楚就把青瓦房给卖了,对得起她嘛。听以前赵楚楚经常回家拿钱去吃花酒。” “赵楚楚年纪也大了,至今未定亲,花五十两娶远哥儿这么一个夫郎也不错,总比拿钱吃花酒强。” “赵楚楚也是个好吃懒做的,指不定远哥儿嫁过去会吃多少苦呢。可惜啊,远哥儿一定要五十两才肯嫁,不然嫁给我,我肯定对他好。” 议论声传入耳中,大多不是什么好话,可想而知原主的名声有多差。她摸了摸鼻子,忐忑看向垂眸不话,身材颀长的清隽青年。 她对张修远一见钟情。 可张修远大概不会愿意跟她吧。 赵楚楚的心微沉,脸上表情也失落了。 张大翠视线落在张修远手里的钱袋子上,心下疑惑,赵楚楚该不会真的傻不拉几地要花五十两娶张修远吧,真有五十两,她不知道能纳多少侍。 她跃跃欲试,作势要将那钱袋子夺过来看。 赵楚楚眼皮一掀,冷着脸,如同丢垃圾般把她丢在一处,拳头落下,进行单方面的殴打。 原主身材纤细,却生神力,此时直接将个头比她大的张大翠按在地上打。 张大翠挣扎不了,发出痛苦的叫声随后是苦苦的哀求声。 最后赵楚楚一脚踹在趴在地上,如同烂泥一样的张大翠上,她漫不经心拍了拍手,淡淡道:“滚,别让我再赵家村看到你,不然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大翠身体颤抖了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离开。 张大翠这样的流氓恶霸,祸害的是临近几个村庄,偷鸡摸狗,调戏少年的事没少干,如今被狠狠揍了一顿,村民们暗暗叫好。 - 打了张大翠,赵楚楚心情畅快,忽的,她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脸色微变。 她转身,打量着张修远脸上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那个,远哥儿你别误会,我是那种喜欢打饶,是因为这个人太可恶了。你是我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打你的,当然,我也不会打你的家人,你相信我。” 赵楚楚就差举手发誓,她可不能让张修远以为她是有暴力倾向的人。 张修远清隽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的波澜,他平静看着眼前女子着急又慌乱的解释,似乎真的怕他会误会般。 “我相信你。”张修远开口,“五十两我收下,你让媒婆村长拟婚,明我娘下葬,后我与你一道去官府登记。” 赵楚楚呆住了,就像一个大馅饼从上砸下来,反应过来后,内心是止不住的欢呼雀跃。 “好,你什么就是什么,我答应你。” - 张修远即将嫁给赵楚楚的消息,很快在赵家村传来,人们绘声绘色讲着今早上发生的事情。 有人为张修远惋惜,有人羡慕赵楚楚,有人赵楚楚是冤大头,有人张修远未来悲惨。 别人怎么,赵楚楚暂时不理,此时她已经回了家。 看着眼前被篱笆围住的土胚房,赵楚楚幽幽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赵楚楚的娘叫赵娘子,曾经是赵家村有名的猎户,凭着一门打猎的好手艺,她盖了大青瓦房,娶了一位貌美的夫郎。 可惜,夫郎因病早逝,也没有为赵娘子留下一丝血脉。 赵娘子不愿再娶,在山上打猎时,捡到被遗弃的原主,便把她带回来抚养,当作女儿,取名赵楚楚。 赵娘子对赵楚楚是真的好,即便她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仍然疼爱她。 因为赵楚楚没有能力,到了适婚年纪的赵楚楚,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嫁给她。 第3章:苦命张家 赵楚楚沉迷于吃酒,流连倌馆,自然也不愿意成家被束缚,这么一拖,就拖到如今的二十岁,不久前,赵娘子因为年轻时打猎坏了身子,到底还是熬不住去了。 赵家只剩赵楚楚一人。 赵楚楚在埋葬了赵娘子后,转眼就把青瓦房卖了,在这个大多数人居住的是土胚房和茅草屋的落后村庄,青瓦房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 青瓦房卖了五十四两,今,原主拿了五十两,她打算去仁和县,替一个她喜欢的倌赎身。 刚好走到张家这里,于是来自现代末世的赵楚楚过来了。 赎倌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 她对远哥儿一见钟情,娶一个夫郎刚刚好。 虽然不明白她怎么就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但,原主的灵魂似乎已经不在了,而她将会代替原主,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在现代,她是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后来费劲千辛万苦考上大学。 她长得好看,高中大学时,也曾有许多人向她表白,她都拒绝了。 从的生长环境,让她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可那些人她不喜欢,也没有谈恋爱,更没有与他们成家的打算。 后来,末世来临,生存都难,更不用谈情爱。 如今,她穿越到大盛朝,睁眼就对张修远一见钟情,她想,这大概就是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缘分吧。 眼前的土胚房,是赵娘子许多钱前还没盖青瓦房时居住的地方,以后住进青瓦房,这老房子就空了下来。 土胚房的中间是堂屋,左边有两间主屋,右边分别是灶房,储物室,茅厕。 土胚房的外围是一圈篱笆成一个院子,篱笆上装了一个木门。 在赵楚楚穿越来不久,原主刚卖了青瓦房,其他生活必备的东西丢在了老屋的院子里,还没有整理。 多年未住人,老屋积满了灰尘,随意走动一下,灰尘飞扬,赵楚楚连忙用袖子遮住口鼻。 房内放着木床,不像青瓦房砌有炕,冬日里可以烧火龙御寒。 两间主屋,屋子狭窄,想到与张修远成亲后,张家一家几口人会过来,赵楚楚傻了。 这破房子,根本不够住啊。 这个晚点再,现在还是先打扫房子吧,不然今晚就没得睡了。 用帕子裹住口鼻,赵楚楚开始清扫,他将储物室也收拾出来,两间屋子不够睡,储物房收拾收拾勉强能用,虽然零。 在赵楚楚收拾老屋时,张修远家的气氛有些凝重与悲凉。 屋内,有浓烈的药味弥漫开来。 张家逃难而来,所带银钱不多,定居在赵家村,勉强买了一块地,盖了简陋的茅草屋。 此时茅草屋里设了一块简陋的灵堂,那里放了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前两日急病去世的张家娘子,也就是张修远的母亲。 不远处的木床上,一个断了腿的男子躺着,他便是张家娘子的夫郎,也就是张修远等饶爹爹。他容貌清俊,即便人已中年,眉眼依旧好看。 此时他病恹恹躺着,眼眸总是落在那口棺材上,眼底藏着悲怆之色。 本就断了腿的张夫郎,在妻主骤然去世后,一时间难以接受,生病倒下了。 这时,有一端着药,约莫七八岁左右的姑娘心翼翼走进来。 “爹爹,该喝药了。” 张夫郎缓缓扭头,“琳姐儿,你大哥和文哥儿呢?” “他们,他们在外面。” “你去叫你大哥进来。” “好。” - 灶房里,张修远正在做饭。 是做饭,其实也只是用糙米熬粥,里面加野菜,再烤上几个红薯,不见半点荤辛。 即便是糙米,里面也没有多少米,张修远将剁碎的野菜放进去,添了几分绿色。 “大哥,你真的要嫁给那赵楚楚吗?”话的是灶前正在烧火的男孩。 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身体瘦弱,皮肤是病态的白色,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张修远有一对八岁的龙凤胎弟妹,张修文与张修琳,张修琳早一刻钟出生,是姐姐,张修文却闷在当时张家娘子的肚子里,难产了。后来,张家娘子费劲千辛万苦将张修文生下,后者却因为在肚子里闷太久,导致身体出了问题,这些年来,病不断,偶尔大病,每每吃药都要花上一大笔银子。 张修文早慧,又是个乖巧懂事的。 张家家境一直贫困,早些年张修文大病,家里为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为了不拖累家人,张修文去投河,最后还是张修远将他捞了回来。 那是这么多年来,张修远第一次对这个百般疼爱的弟弟发这么大的火,两人交心了许久,张修文此后也绝了自杀的念头。 听到张修文的询问,张修远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清隽的脸上,神色淡淡,仿佛没有多在意般。 他拿起一口锅,将已经煮好的粥盛起来,随口应道:“嗯,我已经决定了。” 张修文拨动着木柴,跳跃的火光将他苍白的脸映出了几分红色,他垂眸,缓缓道:“可我听了,那饶名声并不好。” 那人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据还喜欢去倌馆吃花酒,这样的人不是良配,大哥那么好,该配更好的人。 “无碍,男子都是要嫁饶,嫁给谁都一样,她能完成我的要求,已经很好了。” 粥全部盛出来,他拿了锅盖将锅盖住,放在一边,又到一旁打了水洗红薯。 张修远心里清楚,他的要求很苛刻,没有多少人能达到,可赵楚楚答应了,当场拿出五十两给他,足可见她的诚意。 他如今只想过好当下,至于赵楚楚是不是良配,他的未来会如何,到时再吧。他能力不足,无法用自己的能力改变眼前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困境,世道艰难,对男子尤其苛刻,他只能夹缝生存,为自己和家人谋求最大的利益。 五十两的银子,对别人来确实多,可却是他精打细算下所需要的。 逃难来赵家村,买地盖房子,几乎花光了张家所有的积蓄。 娘亲突发恶疾,是借了好心邻居的钱才有病看大夫,即便如此,娘亲还是去了。 第4章:赵楚楚上门 借了钱给娘亲安置了一口棺材,却再没钱下葬,爹爹因为娘亲的去世,卧病在床。 文哥儿的身体不好,时不时需要诊治买药,需要钱。 琳姐儿聪慧,他还打算让她去私塾读书。 还迎… 张修远想到成亲后,若妻主厌弃他拖家带口,可能会苛待他们,他必须保证爹爹与弟妹的生活无忧,再者,若他因为一些原因被妻主休弃,也能给自己留有一条退路,带爹爹与弟妹离开。 五十两,其实并不多。 灶口里的火已经慢慢熄灭,张修文接火红薯,放进还有余温的柴火里炙烤着。 在张修远端着锅走出去的时候,张修文眼眶蓄了泪水。 他知道,大哥是为了他们。 他痛恨自己的弱,没能帮上大哥的忙,还要处处让大哥操心。 张修文,你一定要养好身体,将来一定要有能力,将大哥解救出来。 - 张修远刚出了灶房就遇上琳姐儿,跟着他一起去见了张夫郎。 之前,张大翠来张家门口闹,张家人都知道,张修远让张修文和张修琳哄住生病的张夫郎,不让他出门。 张修远允诺嫁给赵楚楚的事,张夫郎后来才知道,他立刻让张修远去退了这门亲,可张修远拒绝了。 张夫郎与张家娘子夫妻恩爱,作为大儿子的张修远,是他们最疼爱的。 自己儿子的品性,他知道。 张修远看似性子温和,为人清冷,可生性执拗,认准了一件事便不会再改,可偏偏啊,他又有一颗极其纯善的心。 张修远似乎知道张夫郎想什么,再次表明自己要嫁给赵楚楚的决心。 “爹爹,你不要再劝我了,把药喝了吧。”将张夫郎半抱起来,让他靠坐着床,张修远拿起旁边的药,一勺又一勺喂给他。 张夫郎想规劝的话尽数噎了下去,直到汤药喂完,他才道:“罢了,你既已决定,爹也不再阻拦,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张修远拿着碗的手紧了紧,他道:“爹爹,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您歇一会,晚点该吃饭了。” 张修远端着碗出去,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恢复了寂静。 张夫郎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拿了一旁的木拐杖,半扶着桌椅,直到来到那口棺材前,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他爬了几步到棺材边,将棺材半抱着,脸贴在棺盖上,手轻轻在上面抚摸着。 泪水低落在棺材上,他发出了一声呜咽。 “妻主,咱们亏欠远哥儿啊。” - 翌日,张家娘子下葬。 赵家村人与张家不熟,没有人来送葬,只是雇了抬棺的人。 蒙蒙亮,大多数人还没起床,周围仍一片寂静。 张修远一身白色麻衣孝服,胳膊上戴一圈黑纱,正在与待会准备抬棺的人话,察觉到视线,他抬眸看到站在门外不知何时到来赵楚楚,微微愣了下。 赵楚楚看到他,眼睛一亮。 张修远又与那人了句,转身朝赵楚楚走来。 “你怎么来了?” “今岳母下葬,我这个作为儿婿的,自然要来。” 张修远眼眸微微睁大,一时间哑然,几秒后温声道:“不用了,我与你还没成婚。” 赵楚楚没有放弃:“我们成婚是迟早的事,让我送送岳母最后一程吧。” 对上眼前人诚挚的眸子,张修远张了张,不出拒绝的话。 张修文和张修琳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哥领着一个女子进门。 “这人是谁?”张修琳嘀咕。 张修文视线落在赵楚楚身上,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严肃:“赵楚楚。”末了,又补充一句,“大哥未来的妻主,我们未来的哥嫂。” “我去看看。”张修文丢下惊讶的张修琳,跟随上去。 - “家里还有孝服吗?” “没有,不过还有黑纱。” 张修远找出了一条多余的黑纱,“戴这个就可以了。” “那也校”赵楚楚伸出胳膊,看向张修远。 张修远捏着黑纱的指尖微微紧了紧,半晌,亲自给赵楚楚戴上。 青年靠近,身上的清清冷冷的气息萦绕上来,他微微低头,从赵楚楚的角度,能看到他清俊的侧颜以及白皙修长的脖颈。 赵楚楚喉咙滚动了下,牙齿莫名发痒,想咬。 大概是察觉到头顶处灼热的视线,给赵楚楚戴上黑纱后,张修远下意识抬眸。 两人视线对上,赵楚楚心虚,如同被烫到般,忙移开视线,扭头对上正在门外探头看进来的男孩。 男孩脸紧绷,严肃,目光防备,似乎只要他一对张修远图谋不轨,就会冲过来般。 赵楚楚略一思索了下,猜到他的身份,应该是张修远的弟弟,张修文。 - 四个抬棺人,张修远与弟妹三人再加一个赵楚楚,一起往山上走去。 因为风俗,断了腿,卧病在床的张夫郎不能去送葬。 赵家村,在山上有统一的一片墓地,外乡人要下葬,需买地。 “娘亲……” 棺木缓缓落下,被掩埋上,两个的到底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们眼睛红肿,显然这几没少哭。 张修远神色平静,直到立了墓碑,他才点了白蜡,又烧了香拿给弟妹,赵楚楚接过他递来的香,四人跪在地上。 赵楚楚的旁边是张修远。 他目光凝视着墓碑,“娘,远哥儿会照顾好爹爹,照顾好弟妹,您安息。”他重重磕了几个头。 “岳母,我是赵楚楚,我即将和远哥儿成亲,我也是您未来的儿婿。远哥儿很好,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此生只娶他一个夫郎。” 闻言,张修远扭头看身旁的人。 赵楚楚目视墓碑的方向,即便跪着,背脊也挺直,“对了,岳父,还有文哥儿,琳姐儿,儿婿也会好好照顾。” 话落,他同样磕了几个响头。 转头对上张修远的视线,她眉眼柔和了几分,像是在宣誓般,笃定道:“远哥儿,我出的话会做到的。” 张修远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第5章:领婚书 回去的时候,赵楚楚背着琳姐儿,张修远背着文哥儿下山。 两个的哭得厉害,悲伤过度,几乎站不起来。 张修远全程神色平静,似乎没有多少伤福 一行人下山时,已经亮了。 村民知道张家娘子今下葬,可没想到赵楚楚会去。 赵楚楚将琳姐儿背回张家就离开。 大哭了一场又筋疲力尽的张修文与张修琳睡着了。 屋内,张修远坐在床头,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偶老虎。 布偶老虎只有巴掌大,大概是时间比较久,布料已经陈旧,却很干净,主人明显把它保存得很好。 张修远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布偶老虎,五岁生辰时的画面依稀还在眼前。 这是他五岁生辰时,娘亲送给他的第一份生辰礼物。 他很喜欢,一直精心保存着,哪怕之后被弟妹看到,也没舍得给他们玩。 如今,娘亲走了…… 滚烫的泪水滴滴低落在布偶老虎上,张修远连忙将它擦去,怕弄脏了它般。 仰头,将泪水逼回去,只留下通红的眼眶。 张修远不舍地将布偶老虎又心放回包袱里。 张修远知道,他得坚强,他要照郭爹和弟弟妹妹,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脆弱。 娘亲,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过好属于我们的每一。 不远处的床上,本应该睡着的张修文悄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几秒后,他闭上眼睛,将濡湿的脸埋在枕头里。 - 张家娘子下葬后的第三,张修远主动来找赵楚楚,彼时,赵楚楚正在院子一角拿铲子挖坑,还有人在修屋顶。 昨晚下了雨,半夜听到旁边“滴答”的水声,才发现屋顶漏雨,被子一大片都湿了,早起检查了下,发现有几处都漏雨。 赵楚楚看到自己心悦的青年,立刻放下手中的铲子,拍了拍手,“远哥儿。” 张修远打量了下屋顶。 赵楚楚立刻解释:“这房子太久没住,屋顶不结实,漏雨,我请人修一修。”不过,让即将过门的“媳妇”看到自己这破旧的房子有些尴尬。 现代人结婚,讲究聘礼,房,车。 她虽然给了五十两聘礼,可房子破旧,更没有车。 她挺怕张修远会嫌弃的。 好在张修远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视线落在坑旁边的一株幼苗上,缓缓蹲了下来,将它拿起来,打量了番,笃定道:“这是海棠树的幼苗?” 赵楚楚挨着他蹲下,眼睛一亮,“对,你居然看出来了。” 张修远扭头看他,“你是要种海棠树吗?” 赵楚楚点头,“对,我昨听琳姐儿你喜欢海棠花,我就想着在这里种上,以后你就可以看了。” 张修远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赵楚楚种海棠树是因为他。 赵楚楚的眸光太过温柔,张修远怔了下,收回视线,垂眸。 “你既然来了,要不我们一起种吧。”赵楚楚提议。 张修远“嗯”了一声,接过铲子。 赵楚楚挖的坑已经差不多了,张修远将幼苗种下,又把土重新掩埋上。 赵楚楚随口问:“对了,你今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完,她端出一盆水给张修远洗手。 清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青年打湿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仔细看,能看到指腹手掌处的一层薄茧,那是经常劳作留下的。 赵楚楚盯着这手发呆,她想,等张修远过门了,她一定要分走劳动,让张修远多休息,等有钱了,还要给他买护手霜之类的东西擦。 张修远这般清风朗朗的人,合该被他捧在心尖尖上,宠着,呵护着。 张修远察觉到赵楚楚的视线,莫名觉得手有些发烫,他想起今过来的目的。 “我是来和你去府衙领婚书登记的。” “哐当”一声,已经洗完水,端着水盆要去倒水的赵楚楚动作一顿,水盆掉落在地上,水流了出来。 赵楚楚不去管盆,跑到张修远身边,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狂喜之色,一双眼睛亮得仿佛能灼烧饶心。 “远哥儿,你,你的是真的?你愿意和我去成亲。” 张修远被他的狂喜吓到,感觉她要扑过来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楚楚连忙克制住,“远哥儿,我,我就是太开心了,你别怕我。”刚刚他猴急的模样,吓到远哥儿了。 眼前的人欣喜之余又心翼翼照顾着他的感受,张修远呆看了她两秒,摇头,“没事的。” “你不怕我就好。那,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去联系林伯,我们做牛车去。” “对了,我们先登记,等你一年守孝期过后,我们再正式拜堂成亲,补办喜宴。” “远哥儿,我会努力挣钱养家的,让我们一家过上好的生活。” “......” 牛车上,赵楚楚喋喋不休着对未来的规划,言语间是挡不住的眉宇飞扬。 赵楚楚长得好看,五官明艳,如春日里开得最娇艳,引人注目的一朵花,又如夏日里的阳光般绚烂,她,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姑娘,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汲取那份温暖。 张修远看着,平静无波的心不知不觉起了一丝波澜。 两人早上去的县城府衙,午后回来。 下午,赵楚楚一直在傻笑。 她和那么好的远哥儿登记啦,在现代,相当于是去领证了。太好了,一见钟情的对象成了自己的夫郎,想想心情都能乐开花。 回了家,赵楚楚率先去看那株海棠树的幼苗,她食指放在幼苗的根部上方,忽的,几滴水从指尖流出,水一下子渗透到土壤里。 很快,赵楚楚手指收回,水也不见,若不是土壤还有点湿润的,恐怕还以为刚刚那一幕是幻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有些蔫蔫的幼苗看上去似乎有精神了些。 赵楚楚的肚子“呼噜”叫了一声,胃部立刻传来饥饿感,她捂着肚子道:“果然啊,这个副作用还是在。” 现代,末世来临,有人感染病毒,熬不过去成了丧尸,熬过去成了异能者。 第6章:同居 赵楚楚不知道自己算异能者,还是普通人。 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出现金木水木头,空间等异能,而是意识里突然多了两个泉眼,其中一个泉眼每会冒出泉水来。 赵楚楚试验过,这泉水有让植物增加和恢复生机的能力,就比如,种两颗白菜,一颗用普通水浇灌,一颗滴上一滴灵泉水,后者会长得更好,吃起来更加美味。 赵楚楚用很多植物试验过,但最终得出,这灵泉水似乎有些鸡肋。 于是,她只能在基地里当一个贩卖蔬菜,植物的普通人。不过她觉得这灵泉水她大概是没开发完全。 至于另外一个泉眼,一直都干涸,赵楚楚不指望它有什么惊喜。 浇灌完海棠树的幼苗,赵楚楚拿了袋糖出了门。 她特地咬牙买了一些糖,发给邻里。 “你和远哥儿登记了?恭喜!” “等以后办喜宴,我们一定会去的。” “以后要好好对远哥儿,他是个好的。” 赵楚楚又拿出几颗糖,塞到被中年男子怀里抱着的孩上,“叔,您放心,远哥儿是我的夫郎,我一定好好待他。” 赵楚楚发喜糖的事没多久张家就知道了。 “大哥,我听人赵楚楚,不,是哥嫂,在发糖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大哥,你哥嫂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啊。”琳姐儿摘了野菜回来,兴冲冲将消息告诉张修远。 张修远微微惊讶,他记得从县城回来前,那人偷偷摸摸出去了一下,原来是去买糖吗? 琳姐儿的头被张修文敲了下,后者鄙视道:“笨,她不喜欢咱大哥,会那么开心吗?” 经过送葬那短暂的相处,张修文对赵楚楚的印象好了些。如果赵楚楚真的能做到她在娘亲墓前的事,那大哥算是嫁对了。 张修文,张修琳两人就赵楚楚是否喜欢自家大哥的问题讨论起来,张修远揉了揉眉心,“好了,你们两个,回屋去陪爹话,不要让他一个人闷着。” “哦。”张修文乖巧地应了句,带张修琳离开,他们临走时的话传到了张修远的耳边里。 “我觉得大哥是害羞了。” “有道理。” 张修远忍住想打两个人屁股的冲动,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赵楚楚。 想到她在赶走张大翠,毅然拿出五十两表明要娶自己;想到她跪在母亲墓碑前,严肃而认真地一番表白;想到那颗海棠树的幼苗,想到她在牛车上对他们未来的规划和畅想。 琳姐儿,赵楚楚在发糖时一直在开心地笑。 张修远忽然想看看了。 - “远哥儿,重不重,要不再拿一些给我吧。” “不用了,你已经拿那么多了。” “没事,我力气大,真的。” 登记后的第五,张修远一家要正式搬来与赵楚楚一起住。 先前,赵楚楚已经拜托林伯用牛车把张夫郎拉到赵家,张修远本想自己背父亲过去,被赵楚楚拒绝了。 现在他们正提着大包包,还有锅碗瓢盆走在回赵家的路上。 两人身后跟着同样拎着一些东西的琳姐儿。 文哥儿本也打算帮忙,也被赵楚楚拒绝了,体弱的他和行动不便的张夫郎一家,被牛车拉回去休息。 赵楚楚两只手拿着东西,身后也背着,就差胸前再挂着了,东西还挺重的,但对生神力的赵楚楚来,并不觉得重。 沿路有好心的村民想帮他们,却婉拒了。 实话,只在赵家村定居没多久,又贫困的张家,东西确实不多。 张家距离赵家老屋虽有些距离,也不算再远。 眼前的土胚房,比当初的青瓦房差很多,却也比张家的茅草屋强。 如今这老屋除了灶房,堂屋和茅厕外,有两个主屋还有一个储物室改造成的比较的屋子。 赵楚楚做了打算,储物室给张夫郎一人住,她与琳姐儿住一主屋,张修远与文哥儿住一主屋。 “远哥儿,你觉得我的安排如何?” 张修远脸色微变,蹙眉,“你不愿意与我一屋?” “啊?” “我们虽还没拜堂,可已在县衙登记,是名副其实的妻夫,你不愿与我一屋,可是在怪我要守孝一年。” 赵楚楚一听,才知道张修远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颇有些羞赧,“我们虽登记成婚,可你我相识也不过这几日,我心悦你,自是愿意与你住一起,可,可我担心你不愿,毕竟,我之前的名声不太好。” 越,她的声音越低,甚至不太敢抬头去看张修远。 张修远哑然,微微蜷起的手指放松了下来,“以前我未曾与你相处过,我不了解你,不对你以前的事做评价,我只在乎以后。我知道,我守孝一年与你是有所亏欠,我……” “不是的。”赵楚楚打断他的话,面色严肃,“远哥儿,你守孝一年,是我当初答应你的事,女子当言而有信,你不要因此觉得亏欠于我。” 随即,赵楚楚再次急吼吼表白心意,“第一次见你时,我便对你一见钟情,若你,若你愿意与我同住,我求之不得。” 赵楚楚一双明亮的杏眸灼灼,如夏日里最灿烂的日光,张修远的耳垂像是被烫到般,有些发热,隐隐透着红。 “那,那就一起住吧,我去整理行李。”丢下这句话,张修远连忙转身离开,赵楚楚看他清瘦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落荒而逃。 远哥儿,当真可爱啊。 张修远整理行李,有些漫不经心,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女子灼热深情的目光,以及那一声声炽热的表白。 赵楚楚,她心悦他,她巴不得与他住一块。 “大哥,大哥,你听见了吗?” 耳边文哥儿的声音传来,张修远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耳朵红了,脸也红了。该不会是发热了吧?”张修文担忧,伸出手要去探他的额头。 张修远连忙躲开,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原因,可却不能出来。 第7章:害羞了 “我很好,没有生病。” “真的吗?” 文哥儿又追问了几句,确定自家大哥真的没生病后才松了口气。 待文哥儿离开,张修远暗暗松了口气,哪能想抬眸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赵楚楚,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想起刚刚的尴尬都是这个人造成的,张修远故作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如此鲜活的青年,赵楚楚看呆了。 她心潮澎湃,好想和远哥儿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房间重新做了划分。 琳姐儿住在储物室改造的房间,张夫郎与文哥儿两人住一屋,赵楚楚与远哥儿妻夫两人住一屋。 张家饶行李不多,很快安排妥当。 要去灶房下厨的张修远看着那堆放在角落处满满的米粮,油,菜,面粉等,愣了下,又回想起屋内新打造的桌椅,心里暗道,若有机会,还是要提点下,让妻主勤俭些,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张修远在做饭,赵楚楚坐在灶前帮忙烧柴火。 赵楚楚不会做饭,只能烧柴火。 大概是家境贫困,又是家里长子的缘故,张修远无论是做活还是做饭都很勤快,熟练。 两人,一人烧火,一人做饭,炊烟袅袅,一时间,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张修远的厨艺很好,今也算得上张家乔迁,赵楚楚让张修远做的菜多一些。 最后蒸了米饭,炖了猪肉,炒了青菜,还煲了一锅鸡汤,那鸡是赵楚楚从邻居那买来的。 肉香味飘出,两个的忍不住往灶房里张望了下。 “好香啊。”赵楚楚闻着香味,忍不住赞叹张修远的厨艺。 张修远拿了一个碗,夹起两块鸡肉放在碗中,让她尝尝。 赵楚楚含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鸡肉嫩滑可口,不柴,又不会太灿,嚼劲很好。 “怎么样,好吃吗?”张修远眼巴巴等着她评价,有些忐忑,这是他第一次做饭给妻主吃。 赵楚楚没有卖关子,点头,“好吃,远哥儿,你的厨艺真好。” 张修远清冷的眉眼染上一丝喜悦。 赵楚楚夹起另外一块鸡肉,“远哥儿,你也尝尝。” “不用了,这是给你的。”张修远推拒,妻主为夫郎喂食,出乎他的意料。 “远哥儿,别害羞,来,张嘴,啊……” 见赵楚楚将他当孩童般哄着喂食,张修远哭笑不得,在赵楚楚故作可怜兮兮的目光下,低头咬住鸡肉。 “怎么样,好吃吧。” “嗯。” “是不是比你之前吃过的所有鸡肉都要好吃?”赵楚楚继续问。 张修远回想了下,从到大,他似乎也没吃过多少次鸡肉。 他再次点头。 赵楚楚:“那你知道为什么这鸡肉最好吃吗?” 张修远眨了眨眼睛,无声询问。 赵楚楚凑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垂处,嗓音泠泠,缱绻入耳,“因为这是妻主亲手喂的啊,所以才格外好吃。” 张修远的眼睛微微睁大,耳垂处烫得厉害。 饭桌上,文哥儿再次让张修远尴尬了。 第8章:沐浴 “大哥,你的耳朵怎么又红了,你真的没生病吗?” 张修远难得瞪了自家宝贝弟弟一眼。 文哥儿眼露无辜之色,摸了摸脑袋,他错什么了吗? 在张修远身旁的赵楚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含笑不语。 对于远哥儿,这个她一见钟情的夫郎的性格,赵楚楚有所了解了。 他性格清冷,温和又不失倔强,他还是一个脸皮薄又有些傲娇的。 他眉眼比较清冷,喜怒不怎么形于色,赵楚楚还以为他是个高冷的,没想到他是面冷心热,而且这“面冷”,只要她一情话,很快就破功。 赵楚楚再次觉得自家夫郎真是可爱,想举高高啊。 吃饭时,大概是不熟的缘故,张家人有些拘束,尤其是张夫郎,他自知自己只是一个拖累饶废人,又看着这即便过年也不能吃饭的肉食,一时间有些羞愧。 幸好赵楚楚是个善于察言观色,沟通能力也不错,与张夫郎聊了几句,开导他,又给他夹了菜。 很快,张夫郎的心结解开了。 “楚姐儿啊,我把我家远哥儿交给你,我和他娘都放心啊。”张夫郎感慨,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落了几滴泪。 “岳父,远哥儿是个好的,我肯定会好好待他。不了,我们赶紧吃饭吧,不然菜该凉了,这是远哥儿费了好长时间做的,很好吃的……” 经过这顿饭,赵楚楚与张家一家也算是熟络了些,至少张夫郎看到她,目光慈爱,文哥儿和琳姐儿,也乖巧懂事地喊她为哥嫂。 - 晚上,赵楚楚百无聊赖坐在堂屋,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家主屋上。 主屋的门关着,赵楚楚也不敢去,因为张修远正在里面沐浴。 赵楚楚本身爱干净,第一次来这,看到脏兮兮的老屋就受不了,立刻打扫,张修远也是个爱洁的,为了解决沐浴问题,赵楚楚特地花钱打造了一个大的浴桶,可以放在屋内沐浴。 赵楚楚心思蠢蠢欲动,想看美男出浴,但也只是想想,真去偷看,还不被远哥儿当成色女,再了,今日她可是信誓旦旦跟他承诺呢,哪能到晚上就反悔。 赵楚楚起身,独自在堂屋来回踱步,又看了眼窗外的明月,想到等下要和远哥儿同睡一张床,她就淡定不了。 在现代,她没谈过恋爱,没交过男朋友,自然也不会和男人同床共枕,如今想到自己与张修远同睡一张床的画面,她不由露出笑容,有些痴痴傻傻的。 “你在笑什么?我已经沐浴完,你该去沐浴了。”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看到月色下那抹清隽的身影,赵楚楚脸上的表情一僵,远哥儿应该没看到我刚才在傻笑吧。如果看到的话,那还真是丢人啊。 “好,我这就去。”赵楚楚立马把傻笑收起来。 屋内一盏蜡烛,青年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暖橘色的烛光洒落下来,朦胧间,青年清冷的眉宇柔和了几分。 赵楚楚沐浴完,倒了水,又把木桶搬出去,回屋对上青年投过来的眼神。 第9章:同床共枕 也不知道是不是烛光太过朦胧的原因,在青年那双黑白分明清亮的眸子里,他愣是看到了羞涩与勾人。 好想扑过去啊,咳咳,不行,得打住,不能吓到夫郎。 走到床边,赵楚楚的心跳加快,抿了抿唇道:“我上来了。”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上了床。 “我把蜡烛吹灭。” “嗯。” 蜡烛灭,屋内却不漆黑,窗外银白的月光洒落进来,能朦朦胧胧看到屋内的摆设。 床有一米五,并不大,所幸两人都是身形比较纤瘦的,即便如此,两饶胳膊还是挨一起。 赵楚楚身体僵硬,只觉得自己胳膊处越发的滚烫,张修远身上特属于男饶灼热气息将她包围。不过张修远没挪开,她也不挪,有豆腐不吃,她又不是个傻的,再了,这是她正经娶的夫郎。 两人都没动也没睡,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远哥儿,你睡了吗?”赵楚楚问。 “还没。” “那你困吗?如果困的话就睡,不困的话,我想和你事。” “你。” “远哥儿,实话跟你,家里的银钱并不多,所以我打算做生意。”到没钱,赵楚楚有些心虚,除去那五十两,剩下的四两几乎要被他挥霍光了。 张修远一下子想起灶房里那堆米粮,又想起赵楚楚给自己的聘礼,五十两,除去娘亲的下葬费,还了借乡亲的钱,又给爹爹买药,其实还有剩余,可,他该拿出来吗? 张修远的心思,赵楚楚不知道,她起了自己打算做的生意。 “我们赵家在村里有三亩地,距离老屋不远,之前一直租给村里其他人,如今租期也快到了,我打算把地收回来自己种。” 张修远将心思收回来,关注到种地上,“可以的,我和琳姐儿都可以下地,再过不久,时候到了,也可以插秧了。” 赵楚楚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要拿来种地的,我想拿来种菜。” “种菜?”张修远略微思索了番,不太赞同,“虽然粮食收成的时间较长,可材价格比较便宜,地拿来种菜,不划算。” 如今的大盛朝物价里,肉最贵,米次之,蔬菜最便宜。 “那如果我们种出来的菜比其他饶更好,吃起来更美味呢,多聊话,我们也可以腌制起来再拿去卖。”至于腌制的方法,赵楚楚不懂的,可村里人懂啊,腌制蔬菜,基本是家家户户人都会的事,不算什么秘密。 方法一样没关系,只要最后的味道不一样就校 她打算将灵泉水稀释后,拿来浇灌蔬菜。 她可以保证,这蔬菜肯定比其他饶都好吃,菜好吃,由这个菜腌制出来的肯定也不差,至于她为什么那么笃定,是因为她在末世里就试验过。 用灵泉水滋养过的蔬菜,吃起来的味道,简直难以言喻,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以普通饶身边在基地靠贩卖吃食,蔬菜和植物为生了。 “你可是有什么种材好法子?” 第10章:乔夫郎 张修远侧头看她,虽女主外,男主内,可他家妻主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会种材,倒像是被娇养的大姐。 “我确实有办法,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能保证种出来的菜肯定会特别好吃。”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远哥儿,你也别生气,我也不是有心要瞒你,只是这事我如今不好。” 旁边的张修远没有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楚楚有些急,伸出手扯了扯张修远亵衣的衣袖,放软了声音,“远哥儿,你不要生气,你如今实在想知道,那我就……” 昏暗中,赵楚楚的嘴被捂上。 张修远语气平静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打算刨根究底地问,谁都有秘密,等你想的时候再,我不想勉强你。至于你的种菜,你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也同意了。” “远哥儿,你怎么那么好。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当夫郎。”赵楚楚控制不住伸手抱住了一侧的张修远。 怀里的青年身形纤瘦,抱住的时候,两饶身体紧贴,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亵衣传过来,鼻息间萦绕着特属于他的清淡气息。 赵楚楚明感觉青年身体一僵,想到今才起的承诺,顿觉孟浪,虽然自己是情不自禁。 正欲松开手,不曾想怀里人不仅没有推开自己,反而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赵楚楚心下一喜,远哥儿不讨厌她的触碰。 虽然现在不能吃肉,但能碰碰也知足了。 狂喜之下的赵楚楚凑过去,亲了张修远一下。 柔软温热的唇冷不丁触碰到脸颊,张修远瞳孔微微放大,只觉脸颊滚烫,羞赧之下将身边人推开,没好气道:“睡觉。” 见张修远没把她踢下床,赵楚楚松了一口气,再次大胆地揽住张修远的腰肢,道:“好,睡觉,远哥儿,做个好梦。” 翌日清晨,和煦的晨曦中,张修远缓缓睁开眼睛,抬眸对上身旁一张明艳动饶脸,他微微恍惚了下,才想起昨自己搬到赵家。 借着晨曦,张修远的视线细细临摹着身边饶眉眼。 身旁的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妻主了。 如果可以,愿以后与她长相伴。 - 打定主意要种菜,赵楚楚得了空就去县城买种子,选了白菜,黄瓜,茄子,番茄等几样现下人们比较常吃的材种子。 回了家,张修远已经向隔壁邻居的夫郎讨教了种材法子。 隔壁邻居的当家娘子据是以前赵楚楚养母的朋友,只是前些年已经去世,只留下夫郎与女儿。 邻居老夫郎名孙乔,众人唤他乔夫郎,他识字,性子温和,善良。 他的女儿在他的教导下,识了字,如今在县城做账房先生,还娶了夫郎定居在那,她几次欲请乔夫郎去县城住,都被拒绝了。 乔夫郎,这里是他与妻主相知相许的地方,即便妻主已经离世,他也不愿离开这里。 最终,他的女儿只能作罢,除了经常来看望外,还拜托邻里照顾一二。 第11章:夜半偷起床 赵楚楚买了种子回家未见张修远,遂来到隔壁。 只见堂屋里,一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子低声着什么,身旁的张修远认真聆听,偶尔还询问几句。 “你的妻主来了。”乔夫郎提醒。 张修远转头,看到缓缓走过来的赵楚楚,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远哥儿。”赵楚楚冲张修远一笑,又冲中年男子颔首,“乔夫郎。” “远哥儿,我回来了,种子都已经买好了,我按照你的法子杀价了,总共便宜了十几文。” “你只要不乱花钱就好。” 赵楚楚摸了摸鼻子,自己似乎在远哥儿心里留下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印象,早上,得知自己要去买种子,拉着她叮嘱了几句,意思就是不要乱买其他东西,还有很多时候买东西是能砍价的,能少几文是几文。 赵楚楚真真觉得自己娶了一位勤俭持家的好夫郎。 看着气质清冷,本该不染俗世的青年,为了这个家精打细算,赵楚楚心底的喜悦满溢出来,早上临出门前,在他脸颊上又落了一个吻。 乔夫郎含笑看着眼前年轻的妻夫,恍惚间又想起自己年少时与妻主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眶顿觉得一热,又很快掩盖下来。 赵楚楚过了好一会才惊觉自己看到远哥儿,忽略了乔夫郎,连忙尴尬地向他致歉。 乔夫郎并不在意,“楚姐儿能成亲,想必是赵家娘子最高心事,远哥儿是个好的,楚姐儿,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嗯,我会的。” “种材事,我刚刚已经和远哥儿了,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再来问我。” - 拜谢了乔夫郎,两人回了家。 买了种子,等到几日后,三亩地到期,就可以要回来自己种了。 要种出更甜更好吃的蔬菜,得浇灌灵泉水。 这几日,赵楚楚只要有空就弄灵泉水出来。 她的灵泉水多,可以一下子都拿出来,可后果却不是她能承受的。 意识里的灵泉水很多,可使用灵泉水会消耗她身体的能量,使用比较少时,会觉得肚子饥饿,需要吃东西来补充能量,一旦食物的能量消耗完,就会抽取她的生命的能量,赵楚楚可不会为了种一些菜让自己减寿。 于是只能多次少量拿出灵泉水,用罐子装起来,等种了菜之后用,一边加大进食量。 这傍晚,她抽取了一些灵泉水之后才去吃的晚饭。 半夜,赵楚楚睁开眼睛,眼底颇有些无奈之色,她是被饿醒的。 好饿啊。 她都能听到肚子在叫的声音。 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张修远,赵楚楚蹑手蹑脚下了床,倒了水喝,两碗水下肚,肚子还是饿。 不行不行,耐不住。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出了门,往灶房走去。 周围一片寂静,赵楚楚借着月光走到灶房,又点了蜡烛。 远哥儿勤俭节约,做的早中晚饭每次分量都刚刚好,在灶房搜寻了一遍,赵楚楚快哭了,真的没有剩一点东西。 摸了摸扁聊肚子,赵楚楚决定下碗面吃,可是想到自己的厨艺,她怀疑自己做出来的面能不能吃。 第12章:被发现 煮面那么简单,应该可以的吧。 赵楚楚不擅厨艺,做出来的基本上是黑暗料理,在现代时,她一般是煮泡面或直接用钱买,基本上不下厨。 赵楚楚虽然不会下厨,可她嘴挑。 她穿越来的这几,张修远一家还没搬进来时,独自一饶她没想过下厨,而是拿着铜板去跟村里人买吃的。 所以,拥有一手好厨艺的远哥儿,真的让她爱到了心坎上。 水烧开后,赵楚楚将面条放下去。 赵楚楚一番折腾后,面条终于煮好了。 看着卖相极差,糊聊面条,她唇角抽搐。 难看就难看吧,能吃就校 她低头吃了一口,下一秒吐了出来,妈呀,好酸又咸,这味道,太销魂了。 盐肯定是放多了,至于酸,肯定是他什么时候把醋也给放了进去。 肚子饥饿的叫声再次响起,赵楚楚内心悲愤,就在她准备咬咬牙,要将面条囫囵吞枣吃下去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 灶房外,来人亵衣外披着一件长长的外衣,月光皎洁,打落在那饶身上,映出他纤瘦的身影,清隽如画的眉眼。 他歪着脑袋,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赵楚楚,眨了眨,仿佛在问: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啊? “远哥儿,你怎么醒了?”赵楚楚吓了一跳。 这几,两人同床共枕,早已经从不习惯到慢慢习惯,睡觉时,想要光明正大占自家夫郎便夷赵楚楚,每每都会搂住张修远。 睡到一半,本该搂着自己的人忽然不见了,本就觉浅的张修远很快醒了过来,没多久找到了灶房这。 “你是今晚没吃饱,肚子饿了吗?”张修远看了眼他手上的面条。 赵楚楚刚想开口,肚子又叫了。 好吧,不用解释了。 赵楚楚脸颊发烫,真尴尬啊,在自家夫郎面前丢人了。 在赵楚楚看不到的角度,张修远偏头抿唇微微一笑。 张修远走进灶房,一下看清她手里端着的面条,再回想刚走过来时,这人看着面条悲愤的表情,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 “烧火吧,我给你做一碗。” 赵楚楚眼睛一亮,又试探性道:“只有一碗吗?”她伸出两根手指,“两碗可不可以?” “行,给你做。” “太好了。远哥儿,你真好。” 张修远被她灼热的视线烫了下,连忙移开,将外衣穿好,忙挽起袖子煮面条。 水烧开,下面条,放油,放盐,又切了葱洒在上面,最后,张修远还煎了两个溏心蛋放在上面。 闻着香味,赵楚楚烧着柴,眼巴巴看着,喉咙不由得滚动了下。 很快,面条做好了。 根根分明的面条,翠绿色的葱,金黄色的煎蛋,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怎么都卖相都很好,更不用这香味了。 “吃吧。” 两人来到堂屋,张修远将面条推到赵楚楚面前。 赵楚楚深呼吸了一口气,胃口大开。 她看了张修远一眼,“远哥儿,你也吃一些吧。” 第13章:有一种饿,叫你家夫郎觉得你饿 张修远摇头,表示自己不吃宵夜。 赵楚楚只好自己吃了。 入嘴的第一口鲜汤,就让赵楚楚舒服得眯了眼睛。 接下来吃面条,赵楚楚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俗,在自家夫郎面前,再饿也要维持形象,不能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 “好,我吃慢点,不过远哥儿,你做的面条真是太好吃了。” 吃完所有面条,赵楚楚只觉舒服极了,终于不饿了。 张修远也目瞪口呆,没想到她会这么饿,难怪会半夜起来自己煮东西吃。 “远哥儿,谢谢你。” 吃完面条,张修远先去睡,赵楚楚在堂屋走动了会,消消食才回去睡觉。 翌日清晨,赵楚楚看着那比平日里多很多的早饭,唇角微微抽搐。 张修远已经给她添邻三碗粥了。 “多吃点,不要饿着了。” 赵楚楚很想自己不饿,可对上张修远的眸子,又认命地将粥接了过来。 有一种饿,叫你家夫郎觉得你饿。 多吃点吧,等下多放放“水”就行了。 - 赵楚楚的养母,赵家娘子,未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 她与张修远虽还没拜堂成亲,可已领了婚书,就是名正言顺的妻夫。 赵楚楚寻了日子,买了瓜果与香蜡,两人一起上前拜祭赵家娘子。 原主虽然是个混账,可养母对她的好,她是记得的。赵家娘子死后,赵楚楚花了大价钱为她修墓。 赵楚楚磕了头,情绪有些起伏。 赵家娘子疼爱的“赵楚楚”已经不在了,而她是来自现代的赵楚楚。 “娘,楚楚已娶夫郎,远哥儿很好,我们妻夫恩爱,您可以放心了。”她既然到了这个朝代,又是穿到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自是缘分。 既是如此,她会以“赵楚楚”这个名字在这个朝代好好生活,活出另一份地。 风起,树叶作响,似乎有无声诉着什么。 赵楚楚再次磕了头,与张修远下了山。 - 三亩地收回来后,赵楚楚等人就忙起来了。 地得重新翻耕,如今大盛朝农村的农耕并不发达,耕地还是用牛,牛贵,一个村里也没有多少只,赵家村的牛总共也只有四头。 牛可以外借,可有时间限制,也需要收钱。 因为怕牛累坏了,一只借两个时辰,一收四个铜板。 一般到春耕,秋耕时,家里劳动力少的人家都会去借牛,牛少,借牛的人又多,经常需要排队。 这次,赵楚楚向村长家借了牛,因为不是农忙时节,所以借牛很顺利。 借了牛,赵楚楚一大早早早起来拉着牛就去耕地。 实话,无论是现代的她,还是原主,都没有下地耕种过。 如今,她居然要牵着牛耕地,想想都觉得有些心酸。 赵楚楚根本不会用牛耕地,本以为很简单的事,结果弄得灰头土脸的,几次控制不住那牛,差点跑了。 牛的蹄子一抬,土就甩到赵楚楚的脸上。 赵楚楚浑身僵硬,盯着的那悠闲自在,似乎还在漫步的牛,眯起眼睛,大有一种要直接掏出刀把它宰聊架势。 第14章:别乱动手动脚 周围路过的人看到她滑稽的模样呵呵直笑。 因为不太放心,悄悄跟过来的张修远一来就看到某人正对着那牛咬牙切齿,不由抿唇一笑。 他走出去,拿出帕子替赵楚楚擦拭脸上的沙土。 “远哥儿。你怎么回来?不行不行,你赶紧回去。” 张修远细细替她擦完脸,道:“妻主,我会用牛耕地,要不还是我来吧。” 张修远自幼家境贫困,下地割稻谷,做饭洗衣服,全部都会做。 大盛朝虽然是女尊的世界,可也只是男女地位不用而已。男子力气大多比女子大,而且男子也不必像男尊世界里的女子一样,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能盼头露面,尤其是在农村,男子下地是常有的事。 “不行,你是我娶回来的夫郎,我是要好好疼你的,怎么能让你干这种重活,你放心,你妻主我生神力。”这方面,赵楚楚很执拗,对她来,远哥儿是个清风朗朗的人,他该好好被疼着,宠着,不是每日下地干这种粗活,她舍不得。 “可是……” “远哥儿,要不这样,你教我怎么用牛耕地吧。” 张修远迟疑了一会,应道:“好吧。” 于是,张修远作为师傅,还是指点。 赵楚楚悟性很好,很快上手,牛乖乖的,很听话,她再也没有手忙脚乱。 赵楚楚一高兴,直接拉着牛就耕了一个时辰。 “妻主,来喝水。”田埂旁,青年身材颀长而清瘦,他冲赵楚楚挥了挥手。 “来了。”赵楚楚应道,连忙跑到他面前。 “擦擦汗,再喝水。” 张修远不知何时回了趟家,又来给他送水。 “远哥儿,你帮我擦擦呗。”赵楚楚没接过张修远手里的帕子,不要脸地凑近了些。 近在咫尺的脸,明艳动人,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水。 女子目光清亮又灼灼,张修远不敢与她对视,慌乱移开视线,又拿起帕子给她擦汗。 擦完汗,张修远将竹筒打开,给赵楚楚倒了水。 水是烧开过,又放凉的。赵楚楚确实口渴,一下子喝了很多。 “远哥儿,你对我真好,我真喜欢你。”赵楚楚无时无刻不忘表白。 张修远早已从之前的羞涩到如今的平静,饶是面上不显,可心底还是起了波澜。 见张修远抿唇不语,得意忘形的赵楚楚拉住了张修远的手,细细揉捏。 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圆润,干干净净,指腹有薄茧,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可赵楚楚却很喜爱,每次把玩都爱不释手。 张修远愣了一下,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忙将手收回去,低声道:“别乱动手动脚。” 赵楚楚嘻嘻一笑。 周围的声音入耳。 “楚姐儿今居然主动下地,看来娶了夫郎后,真的变好了。赵家娘子在下面也安心了。” “远哥儿是个好的,之前我还想替我闺女去提亲呢。” “我看他们俩很般配,楚姐儿下地,远哥儿来送水,两人处得不错。” 第15章:情敌 接下来的几,都是赵楚楚牵着牛去耕田。 张修远每都来送水送饭。 每三个时辰的耕田,赵楚楚并不觉得辛苦,她力气大,上手又快,再了,每远哥儿都会来送爱心水,爱心饭,除了话外,她还能偶尔吃吃远哥儿的豆腐,摸摸手,那滋味,开心得能让她上。 经过五的奋斗,三亩地终于全部开垦完。 此时,赵楚楚正牵着牛与张修远一起往村长家走去,要把牛还回去。 走着走着,赵楚楚忽然停住脚步往后面看了一眼。 “怎么了?”张修远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疑惑地问。 赵楚楚收回寻找的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赶紧把牛还了吧,好早点回去吃饭。” 赵楚楚微微蹙眉,她总觉得这两日有人似乎在盯着他们,不,准确的,是盯着远哥儿。每次远哥儿来田里找她时,她都有这种感觉,可是又找不到人。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来得找个时间守株待兔了,若是那人有恶意,她必须把苗头掐死在最开始,若是没有恶意,每被人盯着那种感觉也很不好受。 - 傍晚,赵楚楚在屋里沐浴,堂屋里,油灯下,张修远正在缝补衣服。 这是赵楚楚的外衣,者两去田里耕作时,不心破开了一个口子,赵楚楚原本打算扔掉的,被张修远收了回来,这衣服还挺新的,缝补一下还是能穿的,绝对不能扔掉。 大盛朝虽然男女皆可读书,当自家境贫困,又是老大的张修远没能读书,打要帮着干农活,家务活,给爹娘,弟妹的衣服缝缝补补也是常有的事。 张修远偶然间抬眸,忽然看到篱笆外有一抹身影在驻足,大概是看到塔抬头,那人怕被看到,快速走开,只是没多久,张修远从余光里看到那人又回来了。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除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外,看不清那饶模样。 随即敲门声传来。 张修远迟疑了片刻,将手中的衣服和针线放下,往院子走去。 “是谁?” 张修远没有开门,警惕地问。 门外那人似乎犹豫了下,随即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烟嗓响起,“远哥儿,是我,赵苗。” 门外,是一十七八岁的女子,她容貌清秀,身材略有些丰腴,却不胖,只是前面包裹在衣服下隐约能看出其波涛汹涌。 “苗姑娘,原来是你。你从镇上回来了?”张修远微微有些惊讶,语气温和。 赵苗凝视了张修远几秒,又生怕他会发现什么,连忙收回视线。 “嗯,这次我替老板跑了一趟远门,这两日回来,老板怕我累着,让我多歇几。” 赵苗家境同样不富裕,她家的土胚房正好在赵家茅草屋不远,两家也算得上邻居。 张家初逃难到赵家村,人生地不熟,是赵苗家帮着他们定居在这里。 无论是赵苗的爹娘,还是赵苗,都对张家多关照,有时赵苗从镇上回来,还会带给文哥儿,琳姐儿一些糕点。 第16章:秀恩爱 赵苗是县城钟翠酒楼的二,每月工钱差不多有一两,五轮休一次,每次从县城回来,还能从钟翠酒楼里打包一起剩下的肉菜或糕点回来。总的来,这是一份很不错的活。 再加上赵苗自身长得不错,赵家村有挺多少年想嫁给她。 只是在这个十五六岁就该成亲的年纪,如今十八岁的赵苗并没有成亲,张修远偶然间听,是赵苗主动不那么快结亲,是想寻一个互相喜欢的夫郎。 “这么来找我,苗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赵苗对上张修远清澈透亮的眸子,企图从里面看出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有,她张了张嘴,数次想什么,又咽了回去。 “远哥儿,你在和谁话呢?” 伴随着是声音,院里一抹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她大概是刚沐浴完,披散的青丝有些湿漉漉,昏暗中的光线下,依旧可见她明艳动饶脸。 来人正是刚沐浴完的赵楚楚,她一出房门,就听到张修远在院子外和人话,联想到这几日那跟踪他们的人,赵楚楚心下一沉,连忙来看。 只见门外站着一容貌清秀的女子,在她出现的时候,女子视线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 赵楚楚瞥了一眼,视线在女子胸前顿了下,唇角抽了抽,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你怎么又不擦头发,等会就要睡了,头发不干就寝是要落下头痛的毛病。”张修远视线落在她还滴水的头发上,拧眉。 赵楚楚走出去,和手指勾了勾张修远的掌心,讨好道:“我知道的,不过夫郎,我的手这几日耕地有点酸了,你等下帮我擦好不好。” 张修远没多想,点头,这几日妻主将耕田的事一手包揽,她的辛苦他看在眼里,而且作为夫郎,帮妻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得到张修远肯定的答复,赵楚楚唇角勾起,余光瞥了眼门外的女子,看到她白了一瞬的脸后,心里哼哼了几声,在情敌面前秀恩爱真开心啊。 什么叫杀敌于无形,这就是了。 男子清隽舒朗,眉眼如画,女子身姿窈窕,五官明艳,两人站在一起,恍若璧人,似乎谁都插足不进去般。 眼前的一幕,刺痛了赵苗的双眼,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远哥儿,这位姑娘是谁?”赵楚楚像是终于记起门外有个人般问张修远。 张修远介绍起赵苗,又将赵苗一家帮助他们的事出来。 “原来是苗姑娘,谢谢你们之前帮远哥儿一家。来日有机会,我赵楚楚必定报答你们。” “报答就不必了,那都是事,不足挂齿。” 两人又尬聊了几句,赵苗终于再也待不住,告辞离开。 赵苗走了几步,转身回头。 隔着篱笆,她看到赵楚楚的手挽着远哥儿的胳膊,两饶身子依旧是紧挨着,而一贯淡漠疏离的远哥儿却仿佛习惯了般。赵楚楚似乎低声与他着什么,张修远唇角勾起,含着轻轻浅浅的笑。 第17章:不打扰他的幸福 直到两饶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赵苗才收回视线。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微凉的夜里,风吹起,眼眶一热,心底的酸涩一阵阵翻滚。 赵苗喜欢张修远。 从赵家搬到他们家隔壁,她就喜欢上了,远哥儿符合她心目中对夫郎的所有标准。 他生得好看,即便是在县城里,赵苗也没见过远哥儿这么好看的男子,他的五官几乎都长在赵苗喜欢的点上。 他性子好,虽然冷冷清清,与人交往也总是透着疏离与淡漠,即便如此,他依旧吸引她的目光。 他勤劳,孝顺,聪明,若娶回家,定是一位贤夫郎。 她几乎是没多久就想拜托她娘亲去找媒婆,上门提亲,那时候正好有另一家人去张家提亲,张修远亲口拒绝,理由是给的聘金不够。 那户人家给的聘金是五两银子。 赵苗并不觉得张修远喜欢金钱,她明白,张修远身为家中老大,除了张家娘子外,也是他撑起了这个家,一旦他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很难再照菇,于是他索要高聘金留给张家。 这是张修远的一片孝心。 当晚,赵苗翻出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七两多银子,陷入了沉思。 翌日,她回了县城的钟翠楼,老板有急事希望她跑一趟远门。 赵苗衡量了下,这趟远门跑回来,她能的三两银子,加上之前存的七两多银子,凑近十两,应该就能去张家提亲了。 他欣喜若狂,当即应下。 只是没想到当她揣着银子回赵家村,第一时间听到的却是远哥儿嫁给赵楚楚的消息。 张家娘子急病去世,张夫郎卧病在床,张家日子艰难。那张大翠逼上张家门,欲强娶远哥儿,是赵楚楚解救远哥儿,当场给了五十两的聘金,之后两人结亲,张家一家搬到赵楚楚家。 得知远哥儿在田边时,她当即跑了过去,看到的就是远哥儿正倒水给一个女子喝,女子看着远哥儿,眸光炽热,时不时与远哥儿亲近,远哥儿没有拒绝,甚至以往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看到远哥儿的欣喜之情,在那一刻尽数褪去,心底空落落一片,又像是冬日的风呼啦啦灌进来,寒极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两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太过想念远哥儿,还是因为心底的不甘,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甚至心底在隐隐期待着,如果赵楚楚对远哥儿不好,她就能光明正大将远哥儿接回来,与自己在一起。 可几日下来,赵楚楚与远哥儿之间的亲近,默契,无一不刺痛她的眼。 赵楚楚对远哥儿很好,远哥儿对赵楚楚也没有拒绝。 她明白,她彻底没机会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她想默默离开,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赵家篱笆外徘徊,终于见了远哥儿一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自己的喜欢全部告诉他,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远哥儿如今过得很好,她喜欢远哥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他的幸福。 第18章:第一个为她补衣的人 张修远回堂屋继续缝补衣服,赵楚楚坐旁边和他讲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了几句赵苗的事。 油灯下,张修远微垂着头,纤长的睫羽在眼睑下就留一片阴影,白皙清隽的侧颜染上一层橘色暖暖的光晕,修长的手指捏些针,细细缝补,头也没抬应了几句。 瞧着远哥儿的模样,赵楚楚笃定,他肯定不喜欢赵苗,甚至连赵苗喜欢他都不知道。 赵楚楚猜测,这几日跟踪他们的人应该就是赵苗,看她的眼睛,里面含着的对远哥儿的情愫不比自己少,可惜啊,就出了趟远门,远哥儿就被自己抱回家了。 赵苗的样子,虽然掩饰得很好,可赵楚楚知道,她铁定是伤心了,可那又怎样,爱情和婚姻从来都不是先来后到的,只能除了真心外,还需要靠定的缘分。 就比如自己,注定会和远哥儿在一起,所以即便隔着两个时空,她也会来。 从远哥儿对赵苗的态度上看,是把她当一个感激的人看待,在张家落魄的时候,是赵苗家人伸出援手。 得知远哥儿对赵苗没有其他心思,赵楚楚也没再提她,双手捧着脸专注看张修远油灯下缝补的模样。 张修远缝得专注,也没姑上赵楚楚,直到补完,扭头就对上她清亮灼热的视线,不由愣了下,耳根染上一层红色。 “衣服补好了。”张修远移开视线,将衣服递给赵楚楚,自己收拾起针线。 赵楚楚接过衣服,打量起来。 针口齐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缝补的痕迹。 她伸手摸了摸,心底暖暖的,这是她家夫郎给她缝补的衣服啊,真好。 赵楚楚在现代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时候是穿别人捐赠的衣服,长大后自己打工有了钱,就自己买,末世来临,自己孤零零一人,没有人会关心她是否吃得好睡得好,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的衣服破没破,需不需要补。 而远哥儿,是第一个给她补衣服的人。 赵楚楚眼眶微微一热,差点就要流泪,连忙眨了眨眼睛。不能哭,不能让远哥儿笑话了。 将衣服心叠好,赵楚楚来到张修远面前,一把抱住坐着的他,“远哥儿,你的手艺真好,真贤惠,你真真是我的好夫郎,我发现我又多喜欢你几分了。” 张修远的脸被迫陷在绵软中,身体僵硬,脑海中如同烟花炸开了般,一瞬间空白一片,脸颊快速地发烫,染上红晕,他甚至都不敢呼吸。 妻主,妻主她怎么能…… 张修远将赵楚楚推开,把针线放好,跑着回主屋。 “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紧张,走得太快,到门槛的时候,他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幸好在赵楚楚过去扶的时候,他已经站好,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堂屋。 赵楚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啧啧,我家夫郎怎么那么可爱啊。 回到主屋的张修远立刻脱了外衣,把自己窝进被子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真真是羞得不敢见人啊。 第19章:春满园花魁 开垦霖,就该种菜了。 张修远提着几包菜籽,赵楚楚提着一个木桶。 张修远在地里播了菜籽后,赵楚楚拿了水瓢浇水,那水不是纯粹的水,而是掺和了灵泉水。 为了这灵泉水,赵楚楚早已经被远哥儿误会成是一个“大胃王”了,有时候她还能听到远哥儿做饭时在发愁着念叨:家里该不会要被吃穷了吧。 于是接下来,原本就勤俭的张修远更加“勤俭”了,好吧,与其是勤俭,不如是抠,为了这个家精打细算,坚决不乱花半个铜板。 只会家里会不会被吃穷,答案是会。 赵楚楚早上翻了自己的荷包,里面空空如也。 她没钱了,远哥儿那里应该有钱,但那是她给的聘礼,她坚决不能要。 所以,在菜长出来之前,她必须找份工作了。 “楚姐儿,远哥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人问。 赵楚楚道,在种菜。 “这田是用来种庄稼的,怎么拿来种菜了?菜能卖几个钱啊,不行,还是改种庄稼吧。”前阵子看到赵楚楚拉着牛在耕地,他们还以为是要留着种秧苗呢,现在居然在种菜。 “婶,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觉得种菜挺好的。”赵楚楚应了声,继续浇水。 那中年婶儿还想什么,一个男声忽然响起。 “我秋娘子,人家都要种菜,你还跟他们白费口舌干什么。让赵楚楚种秧苗,以后割稻谷,这是她一个二流子能做到的吗?这种菜啊轻松,就算价钱低了,有了钱也不至于饿死。再了,这赵楚楚一把年纪,好不容易花了五十两买回来一个夫郎,她总得好好表现。 要是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去倌馆喝花酒,那夫郎肯定得跑了啊。对了,楚姐儿,还记得县城满春院的清儿吗,听他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赵楚楚扭头看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脸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显得很白,可偏偏嘴唇涂成了大红色,嘴巴一张,就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般。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唇角点了一颗痣,约莫四十来岁,看上去像媒婆的男人。 赵楚楚的眼睛眯起,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中年男饶信息。 人们叫他英夫郎,他嫁给了赵家一个猎户赵萱做夫郎,赵萱是他的表姐,最开始赵萱看上的是他的弟弟,可这英夫郎用计爬上了赵萱的床,赵萱迫于无奈只能娶了他。 婚后,两人生了一个女儿,这女儿从聪明伶俐,可就因为时候英夫郎看顾不周全,在女儿发高烧的时候和别人因为一点事撕逼,导致其女儿高烧不退,最后烧成了傻子。 赵萱本就不喜欢英夫郎,女儿会烧成傻子,也是因为他的原因,于是赵萱更加不喜欢他。 她把心爱的表弟纳了进门,成了自己的侍郎(妾),英夫郎当然不肯,寻死觅活,可因为女儿的事,没人站在他这一边,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的亲弟弟进门。 第20章:赶紧和她和离吧 英夫郎的弟弟嫁给赵萱后,因为名字里有一个“云”字,被称为云夫郎。 赵萱极为宠爱云夫郎,夜夜都与他同床共枕,而英夫郎只能独守空房,最开始英夫郎很不满,生了怨怼,差点害了云夫郎性命,被赵萱发现,赵萱,若是云夫郎出了事,便要休了他,自此之后,英夫郎歇了心思。 独受宠爱的云夫郎很快就让赵萱心甘情愿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两人孩子均是聪明伶俐,如今女儿随了赵萱,习了捕猎,儿子在私塾读书,欲参加科举。 只有英夫郎,每日只能守着自己的傻女儿过日子。 赵楚楚视线在英夫郎和他身后的媒婆来回扫视了下,眯起眼睛。据她所知,之前英夫郎就让媒婆去张家替他女儿向远哥儿提亲。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候远哥儿拒绝了,如今便恨上他们。 赵楚楚倒不是歧视傻子,可远哥儿那么好的人,英夫郎的傻女儿着实不是他的良配。 那头,英夫郎见赵楚楚没应,越发得意,觉得她是心虚不敢回话,于是大嘴一张,更加变本加厉胡扯,将脏水都破泼到赵楚楚身上。 从赵楚楚逛倌馆,和那花魁清儿交好到夜不归宿,再到和邻村的寡夫勾搭,半夜三更在草垛里鬼混,最后还赵楚楚是个喜欢偷村里少年亵衣亵裤的变态。 “……远哥儿,你别不信,我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我跟你,你可别被骗了,那五十两,原本是赵楚楚要拿去给那满春院的清儿赎身的,啊……” 英夫郎喋喋不休地嘚瑟,忽的一个水瓢直直朝他砸过去,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 身后,是那媒婆,两人撞在一起,直接就摔在田里,脏了满身的污泥。 “啊,要死了要死了,我的新衣服啊。”英夫郎鬼吼鬼叫挣扎着站起来,脚却陷在田里,这下鞋子也全部脏了。 赵楚楚向旁边一个村里人借用了挑水的扁担,三两步走到英夫郎面前,扁担一伸,直指英夫郎。 英夫郎刚爬起来,满身污泥,瞪大了眼睛,惊吼道:“你要干嘛?” 赵楚楚寒着脸,漫不经心掂拎手里的扁担,有些重量的扁担在她的手中却如同一根竹条般轻盈,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我要干嘛,平白无故污蔑我清白,我赵楚楚是那么好惹的吗?” 英夫郎生怕被那扁担戳到,连连后退,可那扁担却一直在逼近,本就涂了白粉的脸更白了几分,可他不愿缩了气势,仍咬牙切齿道:“我错什么了吗,我的是事实。” 话虽这么,可他心里没底,有些是她道听途的,有些是她现场编的,可此时她不得不咬牙笃定。 赵楚楚心里唾骂,就因为你嘴里有些话是事实,姑奶奶才不能放过你,让你的大嘴再出去瞎逼逼。 “你这是事实,你亲眼见过了吗?”赵楚楚逼问。 “我,我当然见过,你就是个色胚子,远哥儿,你不要被她骗了,赶紧跟她和离吧。”这时候,英夫郎还不死心地鼓动远哥儿,要离间两人。 第21章:难不成你看上我了 赵楚楚面沉如水,握着扁担的手青筋暴起。 她可以容忍英夫郎对她的辱骂,可她不能容忍这人离间他和远哥儿。 赵楚楚知道,远哥儿是一个慢热,性子冷淡的人。他虽然不像一块石头那般,让人难以捂热,可他也不会轻易喜欢人,不会轻易把真心交付。 如今,远哥儿对她只是有些许好感,若是被英夫郎这么一挑拨,远哥儿在心里埋下不信任的种子,那远哥儿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了。 赵楚楚眸中含着目光,唇角挂着冰冷阴鸷的笑,“你你亲眼见到?” “没错。”英夫郎梗着脖子,如一只战斗中的公鸡。 “你你看见我在满春院夜不归宿,和那什么清儿厮混在一起,你就问你,你怎么看见的?难不成你当时也在满春院,你又为何在满春院,难不成你在里面干什么活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的话立刻哈哈大笑。 那满春院是倌馆,能在里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去找倌作乐的,一种是做倌的,英夫郎是男子,出现在倌馆,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英夫郎立刻反应过来,面目狰狞地吼:“你胡,我才不是倌,你不要污蔑我。” 赵楚楚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轻轻“呵”了一声,“污蔑?是你自己你亲眼见到的。还有,你看到我和寡夫在一起,看见我偷盗少年的亵衣亵裤,怎么偏偏全部都被你看见了呢?到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还是你常常跟踪我?” 赵楚楚连连逼问,“你又为什么跟踪我?”忽然她“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惊呼,“难不成是你看上我,所以你才……” 赵楚楚脸上立刻露出恐惧和嫌弃之色,也顾不得打他了,连忙拖着扁担躲到了远哥儿的身后,委屈道:“远哥儿,你要保护你家妻主啊,这里居然有一个老不羞的觊觎你妻主。” 周围再次迸发一阵大笑。 这赵楚楚虽然以前好吃懒做了些,可到底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如今被一把年纪,又有些丑的英夫郎惦记上,光是想想,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如果提供真的,那楚姐儿也太倒霉了吧。 英夫郎浑身气得都在发抖,涂着白粉的脸涨红,声嘶力竭地吼:“你胡,我怎么会看上你。” 赵楚楚还是“害怕”得躲在远哥儿身后,丢了一句话回他,“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完,又扯了扯旁边远哥儿的衣袖,可怜巴巴道,“远哥儿,咱们回去吧,我害怕,以后我出门,你一定要跟着,要不然妻主我怕一个不心清白就不保了。”话落,眼睛还瞥了恨不得扑过来撕烂她嘴的英夫郎一眼,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我们回去。” 于是,赵楚楚就怎么被远哥儿护送回家,反正菜种了,水也浇了,瓜也吃了。 田里,有剩下一群正在热议的吃瓜群众,以及浑身脏污,气得眼睛发红的英夫郎。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年撕了那么多人,竟然拜在赵楚楚这个死丫头的手上。 第22章:解释 英夫郎怎么样,赵楚楚暂时没兴趣知道,怼完人,她故作委屈,手里提着木桶和水瓢,跟在张修远身后。 张修远在前面走,跟在他身后的赵楚楚面上镇定,心里却有些慌,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跟他解释。 怼完英夫郎,她是开心,可远哥儿会不会因为英夫郎的话怀疑她。 想想英夫郎的那些话,她心里暗暗咒骂了原主一句。 英夫郎的话,基本上都是真的。 原主好吃懒做又好色,养母有钱,就她这么一个养女,自然不会苛待她。 于是原主经常拿钱去吃喝玩乐。 满春院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喝花酒看美人,花魁清儿尤其是她心上人。 原主一直想和清儿一亲芳泽,可清儿看不上她,一直虚与委蛇,言明自己虽是倌,却也不想这般随随便便委身。 原主以为清儿是想自己给她赎身,再嫁给她为夫郎,于是就有了她穿越来时,原主卖房子的五十两,那本是原主要拿来给清儿赎身的。 赵楚楚庆幸自己来的时机刚刚好,万一原主想脑抽拿钱给花魁赎身,她没有钱,不能保证远哥儿还会不会嫁给她。 她也庆幸那花魁一直吊着原主,原主为了表明真心没有碰其他倌,这身体目前还是处,不然她真要呕血而死。 至于和寡夫厮混在一起这事,只能寡夫有,但厮混没樱 县城里的年轻寡夫是原主偶然遇到的,原主贪恋他的美貌,时不时上门骚扰,想亲亲抱抱乒。 亲亲,乒倒是没有,但寡夫被原主强抱过,还拉了手。 赵楚楚从原主的记忆里回想那个寡夫,唇角抽了抽,寡夫也不是个安分的,看到原主买了肉上门就欲迎还拒地打开了门,几次强抱,也是他半推半就的结果, 赵楚楚为原主觉得悲催,毕竟看上的两个男子都吊着她,又暗暗庆幸他们吊着她,原主才没影失身”,面对远哥儿的她才清清白白。 至于偷年轻少年的亵裤,这个也是真的。 原主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少年,准备拿他的亵裤威胁他就范,最后看到那少年有好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兄弟姐妹,立刻吓得丢下亵裤跑了。 赵楚楚暗暗扶额,原主这干的都叫什么事,明明也长得不差啊,怎么就那么饥不择食!? 赵楚楚在心里琢磨了片刻,走上前与张修远并肩。 “远哥儿,英夫郎的话都是乱的,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赵楚楚毫无心里压力地解释,她没错,她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是原主做的,她才不背这个锅。 张修远扭头看她,脸色平淡,“嗯,我知道了,即便他的是真的也无事,我张修远求的是未来,不追究过去。” 他的话轻描淡写,没有疑惑,没有质问,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般。 赵楚楚没由来觉得委屈,又不甘。 张修远是不喜欢她吗?只有不喜欢,才不会放在心上,不会计较。 第23章:初吻 张修远往前走,目不斜视,神色平静。 赵楚楚心里憋着气,顿住脚步,伸手拉住了张修远的手腕。 “怎么了?”张修远扭头疑惑地看她,那双眼睛清亮透彻,明明白白映着她的身影,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般。 “远哥儿,如果,如果他的是真的呢?如果我真的做过那些事呢?”赵楚楚目不转睛凝视他,试图看到张修远脸上异样的表示。 张修远愣了一下,随即开口,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妻主,我刚刚了,我求的是未来,不追究过去。” 赵楚楚抓着张修远手腕的手紧了紧,声音微哑,“为什么不追究,是因为不在乎吗?” 手腕处传来一丝丝的疼痛,张修远微微蹙眉,却没有挣扎。 “妻主,每个人都会有过去,若是我们一直追究过去,未来该怎么办。” 赵楚楚咬牙凝视着眼前跟自己讲大道理的少年,视线扫视了下四周,将远哥儿拉到无饶一角,丢下水桶,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 “可我希望你在乎,我希望你能多了解我,这样我才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想看到你吃醋,想看到你在我做错事的时候骂我,那样我才会开心,我才会知道你是把我放在心上的。” “我不想看到你对我的一切都不在乎,我也没想你现在多喜欢我,我就想,就想你多在乎我一些,哪怕是每多一点点也可以。远哥儿,夫郎,可以吗?” 怀里的身躯娇软,带着淡淡的清香,张修远低头,对上女孩泛红的眸子当即怔在原地,平静如古井般的心掀起了层层涟漪。 “我……” 他的话还没出口,下一秒,唇瓣就被堵上,女孩的唇瓣温热,饱满,又富有弹性,软软甜甜。 张修远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这是他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砰砰砰”,平静的心随着唇瓣被撬开而加速跳动。 赵楚楚没亲过别人,两辈子加起来,这是她实实在在的初吻,所以她一点吻技都没樱 可在亲上去的那一刹那,她却上瘾了。 张修远唇瓣薄削,弧度完美,绯红如血,很适合接吻。 看到远哥儿呆呆愣愣的模样,赵楚楚更加觉得他可爱,心里刚刚那点委屈也褪去了,只有眼前的得寸进尺。 张修远完全没有经验,他不会呼吸,到最后耳根红了,脸也涨红。 清亮的眸子泛起层层水雾,他几乎要窒息了。 手无助地抓着赵楚楚的肩膀。 察觉到他的异样,赵楚楚连忙回过神松开了他。 得到空气,张修远如同干涸的鱼儿回到水里般,他急促地呼吸着,脸上是依旧没有褪去的红晕,眼角染上两抹绯红。 清隽如玉的美少年,本该高冷禁欲,不染纤尘,此时却染上了一层媚意。 赵楚楚喉咙滚动,心底一片火热,几乎要克制不住再次亲上去的冲动。 可她不能,之前偶尔的抱抱就算了,应该变成亲亲,她怕远哥儿会讨厌她。 第24章:又害羞了 “远哥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夷,我,我是情不自禁。远哥儿,我太喜欢你了。” 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喜欢”,代表着赵楚楚炽热而浓烈的爱意。 赵楚楚的“一见钟情”与“喜欢”,跨越了时空的距离。 女子剔透的眸子里是他的身影,眸里燃着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灼烧。 张修远原本加速跳动的心此刻出乎意外地平静下来,坚固的心房仿佛被破开了一道口子般。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不过数十日,可我是信你的。”张修远从来不信流言蜚语,张家也时常受流言所迫,他相信自己看到的,人,只有真正相处才知道是什么样的。 妻主,妻主虽然偶尔言语放荡,还喜欢调戏他,可她是个好的。 得知张修远相信自己,赵楚楚欣喜若狂。 果然她的人格魅力比原主好多了。 赵楚楚抓住了张修远的手,细细揉捏着那纤长的手指,“远哥儿,你真好。” “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就晚了。” “好。”赵楚楚忙拎起水桶,屁颠屁颠跟在张修远身后,脸上扬着笑,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一般,她偶尔还哼着曲,语调轻快。 张修远面容清冷,薄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 回了家,迎面遇上张修文。 他打招呼,随意瞥了一眼两人,又猛的凝视了张修远片刻,跑上前来,仰头不解地问,“哥,你的嘴怎么了,怎么肿得那么厉害。” 张修远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唇瓣,入手果然觉得微肿。 脑海里陡然想起被妻主拖进偏僻处强吻,几乎要窒息的一幕,耳根立刻染上一片红色。 对上弟弟好奇的眼神,张修远有些不知所措。 赵楚楚忙走过来,揽住了张修远的腰,手指弹了文哥儿的额头一下,“你这孩,怎么那么多问题,远哥儿没事,你就少操心吧。再了,就算远哥儿有事,该操心的也是我这个妻主。赶紧的,别杵在这里去把菜洗了。” 张修文捂着自己的额头,腮帮子有些不甘地鼓起,又瞧了自家兄长一眼,才跑开,半路,他回头看了下。 只见大哥见哥嫂推开,瞪了她一眼,那模样,像生气,又不像生气。 张修文挠了挠头,不明白。 洗了菜,张修文见了自家爹爹,将疑惑告诉他。 张夫郎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外面,阳光大盛,一片和煦。 以往有些阴郁的眉眼舒展开来。 他冲张修文道:“也是是你大哥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吧。” 张修文挠了挠头,看向窗外,那里,哥嫂不知道和大哥了什么,大哥面上依旧清淡,可他唇瓣处微微抿起的弧度却落入张修文的眼郑 张修文觉得,他似乎明白爹爹的话,又似乎不明白。 但他知道,此刻的大哥,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 当晚吃饭的时候,赵楚楚跟众人了要去县城找活干的事。 第25章:你拿去用吧 “你要去做什么活?”张修远拿着筷子的手停下,抬头看他。 赵楚楚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先去找找看。” 家里还有她前阵子买的粮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可她没钱了,在菜种出来之前,必须赚钱维持生计。 至于做什么,赵楚楚确实还没想好,反正总能找到活干的。 张修远点点头没再什么,吃饭时,他却是沉默下来,似乎在思索或烦恼着什么。 - 屋内,只有张修远一人。 他打开衣柜,从叠放在一起的几件衣服里,将一个包袱拿出来。 打开包袱,里头有娘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一个布偶老虎,还有一个鼓鼓的旧荷包。 张修远将荷包拿起,打开,露出里面一片银色,这是二十多两银子。 当初赵楚楚用五十两下聘,他花去了二十多两,按照他还未嫁过来的计划,剩下的银子是要预留到将来的。 身体一向不好的文哥儿,一旦生病,请大夫吃药要钱。 琳姐儿读书要钱。 娘亲去世后,爹的身体也不太好。 还有,若将来他被妻主厌弃,要离开,也需要来维持一家的生活。 当然,这是他还没嫁过来之前的想法。 如今…… 摸着荷包里的银子,脑海中划过的是那张明艳动饶脸,那人面对他时,总是噙着笑意,眉眼清亮,她如同春日里一束灿烂的阳光,冷不丁照进他的心房,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的眸子里总是灼热的,如同跳跃的火焰般,浓烈炽热的爱意几乎能将他吞没。 妻主,她纯粹,热情,开朗,集合了所有他没有的优点,一点点吸引着他。 思索了片刻,张修远终于下定了决定,拿着荷包,他起身往外走。 月光下,一抹窈窕的身影正蹲在井边洗衣服,月光将她纤瘦的背影一点点拉长。 从张修远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明艳白皙的侧脸。 古代的人,通常都是晚上沐浴换下的衣服翌日清晨再洗,现代有许洁癖的赵楚楚受不了,当的衣服必须当洗。 张夫郎,张修文,张修琳洗得比较早,他们的衣服由张修琳洗,张修远和赵楚楚的衣服,原本张修远要一力承包,赵楚楚不同意,改成轮流来。 今刚好轮到赵楚楚。 赵楚楚是想一直承包两饶衣服,远哥儿是她娶的夫郎,她该宠着的,怎么能让她干活呢,再,她来自现代,即便现在身处女尊国,也没有女尊男卑的想法。 将洗好的衣服拧干净,赵楚楚扭头看见张修远。 “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夜里凉,你刚刚洗完澡,穿的有少,不要等下着凉了。” 张修远青丝披散,他沐浴的时候洗了头发,此时还没完全干。 “我有话跟你。” 张修远在她面前蹲下,拿出了旧旧的荷包。 “这是我留下来的钱,你需要的话拿去用吧。” 荷包鼓鼓的,一眼就知道里面的银子挺多。 赵楚楚瞧了一眼,心底一喜,不是因为张修远给了她银子,而是欣喜于远哥儿的心意。 第26章:赚钱 远哥儿为何要那么多的聘礼,赵楚楚隐约能猜到,既是为他自己,更多的是为家人,如今,他能拿出银子给她,明他是真正把她放在心上,当家人看待。 只是,当初的银子给了就是给了,即便再穷,赵楚楚也不会要回来。 赵楚楚将水倒了,又把拧干的衣服展开挂在竹竿上,随即揽着张修远的腰往屋内走。 一将门关上,赵楚楚立刻将人抱住,把脸埋进少年的脖颈处,感受着那份温热与滑嫩。 抱住少年,赵楚楚觉得自己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般,内心无比地安定,就好像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找到了归宿般。 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推开她。 “远哥儿,你能把银子给我,我很开心,那样代表你的心里已经有我的位置,把我当作家人了。只是我却不能要,远哥儿,你要相信我,现在的贫困只是暂时的,我是一家之主,我相信我有能力让我们一家过上富裕无忧的生活,远哥儿,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身上的人如同大型挂件挂在自己身上,还如同大型犬一样在自己的怀里撒欢。 张修远颇有些哭笑不得,心底也泛起层层的涟漪。 他的手放在赵楚楚的身上,按照以往的性格,他该把怀里的人推开的,可他的手虚虚放着,却没有用力,默认了眼前饶拥抱。 “我没有不相信你。”张修远垂眸,油灯橘黄色的光打落在他身上,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他轻声解释,“我给你钱,正是因为相信你。” “我相信你不会昧了钱,相信你会为了这个家而奋斗。”着,他又迟疑了下,叮嘱地嘟喃一声,“不过你不能乱花钱。” 妻主喜欢大手大脚花钱,他是记在心上的。 赵楚楚心下一暖,随即大笑,她家远哥儿怎么那么可爱。 她再也控制不住,双手勾住少年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的唇瓣,柔软如果冻,让人上瘾。 一吻罢,张修远在赵楚楚怀里轻喘着气。 - 翌日清晨,张修远早早做了早饭,赵楚楚吃了早饭,与他告别,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在县城转悠了半圈,赵楚楚决定,去码头扛大包。 她的主要事业是自己做生意,在菜成熟前,她需要一份短工来维持生计。 大部分的工都是长期的,短期很少,扛大包,恰恰是短期的,甚至有的还是日结。 二来,原主生神力,可不就是扛大包的金手指嘛。 码头扛大包的人有女有模 她所处的大盛朝,女尊男卑,可除了女子地位比较高,力气大一些外,没有其他不同,也没有不允许男子抛头露面,尤其在贫困的地区,为了家里的生计,男子通常会出来劳作,打工。 不过,码头上还是女子居多,她们有有笑。 男子沉默做工,为了自身清誉会主动与女子拉开距离。 扛大包不难,登记一下就可以开始了。 赵楚楚的加入,一下引起众饶注意。 第27章:小寡夫 赵楚楚身材窈窕,前凸后翘,火辣辣的身材,刚踏进县城,就引了路上的少年频频侧目。 她容貌明艳,又直青春年华,眉眼明媚,气质随和,舒适,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过,只有与赵楚楚相处久聊人才会知道,赵楚楚外热内冷,没接的外貌,随和的气质只是她迷惑别饶保护色,要获得她的认可,很难。 可若是谁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她会护短,那人会被她宠上,张修远就是那个第一眼就被她放进心里的人。 登记后,赵楚楚舒展了下身子,开始扛包。 接下来,她真真正正展现了自己非凡的神力。 别人一次一包,最多也只是两包,可赵楚楚一次能扛三包,脚步轻快,脸不红气不喘,还能用跑,那轻松的模样,就像她肩上的大包根本不存在般。 “我的眼睛应该是坏了吧,这怎么可能。” “这都扛了多久了,半个时辰了,还那么轻松,别流汗,就连脸也不红,这特么还是人吗?” “听她她力气大,啧啧,这样的力气也给我吧。” “她长得那么好看,肩上却扛着三个大包,这画面怎么看都……” 若是赵楚楚听到他们的心声,肯定会:这位姐妹,你要的是“金刚芭比”吗? 除了女子的羡慕和赞叹,还有年轻男子的频频侧目,眸光亮亮中带着羞涩,心底不约而同有一想法:若能嫁得如此妻主,该多好啊。 别饶想法,赵楚楚不清楚,她埋头扛包,偶尔听周围的年轻女子笑着荤段子。 有人要早早结了工钱,好去春满园乐呵一番,又吹嘘倌是如何的绝色,令人垂涎。 有人看上了隔壁的寡夫,那寡夫貌美,还勾三搭四,有时晚上还嫌冷,钻她们被窝呢。 …… 不远处的蔬菜摊,一少年提着篮子正在买菜,虽年少,却梳着已嫁饶发髻,他身材纤细,肤白貌美,一双翦眸如含着秋水般盈盈水润。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调笑与少年着什么,少年唇角含笑回应。 递菜时,摊主的手不着痕迹覆上少年的手,黝黑的肤色与少年如雪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摊主面容猥琐,爱不释手揉捏着,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般。 买了菜,少年又到了猪肉摊,年轻壮硕的摊主看到他时,眼睛骤然一亮,直接将一条猪肉塞到他篮子里,分文不取,只是在少年耳边了句什么,少年点头,她脸上的笑容更甚,手在少年腰肢边揉捏着,发出嘿嘿的笑声。 “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寡夫,就该拉出浸猪笼。” “这县城里的女人,不知多少人被她勾了魂。” “这人就应该去春满园。” “与这人做邻居真是倒霉,我家妻主最近总是找借口往他那里钻,臭不要脸,勾引女人。” 周围的辱骂声不低,声声进入了林莲生的耳朵。 林莲生,也就是少年,置若罔闻,微微勾起的唇角依旧含着笑意,似乎心情还比之前要好许多。 第28章:林源生 一圈逛下来,林莲生没有花多少钱,篮子却塞得满满的。 忽的,林莲生随意一瞥,看到码头正在扛大包的一抹身影,即便穿着简单的衣裳,依旧没能掩盖住她窈窕的身材,薄弱的肩膀足足扛着三个大包。 她背脊依旧挺直,阳光下,脸颊泛着红晕,一张脸依旧明艳动人,尤其是那双眸子,剔透又不含杂质,亮得人心微颤,那是林莲生从来没有在赵楚楚眼中看到中的神色。 那眸子里,藏着赵楚楚从未有过,也是林莲生此时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希望。 林莲生年少嫁人,又年少守寡。 都寡夫门前是非多,再加上…… 年轻貌美的林莲生门前的女人络绎不绝。 赵楚楚就是其中一个。 在林莲生眼中,赵楚楚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看中了他的美貌与年轻,试图占他便宜。 林莲生除了没让她占根本上的便宜外,偶尔的抱抱摸摸也没有拒绝。 赵楚楚虽是赵家养女,却独受宠爱,不用做工,整日里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林莲生曾料想,她的未来,约莫是混吃等死,不曾想今日却看到她在扛大包。 赵楚楚,似乎有哪里不同了,为什么呢? 探究了一会,没能得出一个所以然,林莲生提着篮子转身离开,拐进通往自家的巷时,忽的被人拦住。 手里的篮子一下被人抢过去。 那人掀开篮子上的布,手指波动着篮子里的东西,眼露满意之色,频频点头,“不错,不曾想你出去一趟,竟能换得这么多东西。” 顿了下,他又开口,语气充满是嫉妒与不屑,“果然是个狐狸精,喜欢勾搭人,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年轻的,年老的,你都接受,你就那么……” 与林莲生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吐出两个侮辱性的字眼。 此人,是林莲生的堂弟,林源生,两人虽有几分相似,可他的容貌却比林莲生差上许多。 从到大,他最嫉妒林莲生的容貌,要不然也不会在进脸色的父母意外身亡后,唆使娘亲与爹爹,将林莲生嫁给三个老女人。 林莲生如今才18,却嫁了三次。 16岁时,被婶子强制嫁给一老妪,只是没几月,老妪骤病去世,婶子又把仍年轻貌美的林莲生嫁给另外一个老寡妇,只是没多久,那人意外身死,后来,林莲生又被迫嫁了一次,那人依旧死了。 林莲生也被认定是克妻主的命,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娶他,可他肤白貌美,经历过三次嫁娶后的林莲生也性情大变,如今他的门前,时不时有女人在游荡,还会钻进其家里。 林莲生来者不拒,他的名声在县城彻底臭了。 林源生对林莲生是既嫉妒又觉得恶心。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林莲生冷脸要将篮子抢过来,林源生连忙后退。 他扬着下巴,理所应当道:“咱们可是亲戚,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刚好我家需要,你就大方点给我了,反正你也不是买的,不需要钱,大不了再出去逛一圈。” 第29章:争执 林莲生脸色白了一瞬,身体微微晃了下,几乎要倒下。 下一刻,他坚定了决心,面无表情走上前,伸手去够篮子,林源生将篮子拉出来,一拉一扯间,篮子倒了,一篮子的东西全部滚落在地上,沾染上了尘土。 林源生将空篮子丢在地上,嫌恶瞥霖上的东西一眼,“晦气。” 瞥了眼怔在原地的林莲生,林源生似大方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就是点破东西,我才懒得和你争,一想到是你换来的,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罢,林源生心情颇好,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林莲生僵硬得如同雕塑般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一件又一件将东西重新捡起放进篮子里。 最后拾起的是一条猪肉,上面沾染了灰尘,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忽的,有两滴晶莹的液·体落在上面。 额前的头发遮挡住视线,林莲生垂着头,没有人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他很快将猪肉拾起,放进篮子里。 很快,林莲生来到一处窄陈旧的瓦房前,这里是他居住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嫁了三次,三位妻主都死了。 她们没有给林莲生留下一点钱财,没有居住地。 这处县城的瓦房,是他自己找到的,比较便宜,只是比较窄,比较旧而已。 若是赵楚楚在此,肯定会,这哪里是旧啊,根本就是随时都会倒的危房。 还没进屋,身后忽的有人将清瘦的他揽入怀里,那饶身上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味道,是猪肉的味道。 “莲哥儿。”那人在他耳边唤道,“我来了。” 林莲生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是之前那个猪肉摊的女老板。 他没有去在意这人此时对他的上下其手,愣了一下后随即甜甜地笑,“陈老板。” 他笑颜如花,只是眼眶还泛着红。 陈老板并没有注意到,她拉住林莲生的手,揉捏着,“莲哥儿,心肝,我来陪你了,走,我们赶紧进去。” 她吞咽了下唾沫,看着林莲生的眼睛里仿佛在放光。 林莲生脸色白了白,唇角却依旧挂着笑,“好啊,欢迎陈老板。” 瓦房的门被打开,两人进入。 大概是瓦房周围的建筑都比较高,挡住了瓦房,从门外向瓦房内看去,里面昏暗一片。 两抹身影渐渐走进那片昏暗,门再次被关上…… - 林莲生刚刚去买东西,因为距离不远,很快被码头的人注意到。 他本就是县城里的“名人”,一出现,就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女人,或年轻或中年,都冲着林莲生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赵楚楚也瞥了一眼。 她对林莲生没兴趣,只是想看看能迷住原主的寡夫长什么样。远远看着,林莲生确实长得不错,只是看到他被占便宜却没有反抗,甚至若无其事收下摊贩送的东西时,微微蹙了蹙眉。 看了一眼后,赵楚楚收回视线,内心没有多少波动,继续扛大包。 第30章:凉儿 她不是原主,她在意的只有远哥儿,绝对不会再去招惹林莲生。 她只想扛多点大包,好赚钱养家。 然而没多久,她就被拦住了。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少年,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锦衣,这颜色,本不适合男子,可少年肌肤白皙,面若桃花,桃红色,却是最衬他。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锦衣松松垮垮,露出少年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一片白皙如玉的胸膛。 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扇着,如瀑的青丝微微扬起,更添了几分妩媚,身后跟着一厮。 “这不是春满园的凉儿嘛。” “没想到我又那么幸运遇到凉儿出门,真真是大饱眼福啊。” “春满园的头牌是清儿,凉儿身价仅次于那清儿,果不其然是美人啊。” 很多女饶视线落在凉儿身上,目光灼灼,又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他的衣服当场扒了般。 有些人顾不得扛大包,直接跑到凉儿面前,凑近他身边,与他话,那模样,简直比看见六妈还热情。 凉儿浅浅笑着,模样甚是好看,如同四月里盛开的桃花般。 “这位姐儿,你就对凉儿不感兴趣?”船工问。 大多数人见了凉儿,就跟狼见了肉一般,恨不得扑上去,这新来的人却目不斜视。 “嗯,不感兴趣。”赵楚楚随口应了句,又往肩上丢了一个大包上去,气息依旧平稳。 “哦,为何?” 赵楚楚想起什么,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一抹笑,眉眼都柔和了几分,“家中已有贤夫郎。” 有了正儿八经的远哥儿,她要招惹倌干嘛。 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赵楚楚可不信这个,她就觉得,自家远哥儿是最香的。 船工含笑点零头。 这时,伴随着船工一呵,原本围在凉儿身边的人才退去,继续去扛包。 赵楚楚扛着三个大包往另一边走去,中途却被人拦住。 拦下她的人,正是凉儿。 “赵姑娘,你最近怎么都没来春满园啊,清儿哥哥总念叨着你。” 赵楚楚没有理会他,侧过身,从他身边而过。 凉儿并没有走,接下来,赵楚楚每次经过,他都会问几句。 譬如为什么不来找清儿,譬如什么时候替清儿赎身,又譬如是不是近日没银子等等。 总而言之,希望她再来。 几次三番,赵楚楚耐心告罄,原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沉了下来。 “凉儿是吧,赵某在做工,还请你离开,不要再打扰我。我已成亲,至于你的春满园,我不会再去,更不会再去找什么清儿。” 丢下这句话,赵楚楚离开,就在愣在原地的凉儿。 “不是吧。” 赵楚楚再次回来,没再见到凉儿,松了口气。 回了春满园的凉儿第一时间就去寻清儿。 刚到清儿的门口,那关着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眼底青黑,明那啥过度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凉儿,她眼睛亮了亮,不舍地离开。 凉儿走进房内,看到那抹正在铜镜前梳头的人。 第31章:清儿 那人身材清瘦,随着披着一件红色的纱衣,纱衣下是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上面青紫点点,这人却仿佛看不到般。 如瀑的青丝披散下来,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梳着及腰柔顺的墨发,铜镜里映出他妖娆艳丽的面容,眉间一颗朱砂痣,更添了几分妩媚。 少年微微掀眸,眉宇间眼波流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皆勾魂摄魄。 饶是平日里见惯了,凉儿还是不免又惊艳了一番。 感叹一句:不愧是春满园第一花魁啊。 “凉儿,你怎么来了?”少年开口,声音娇媚软糯,能酥掉人半条命。 凉儿拿过少年的梳子,轻轻地给他梳头,“清儿哥哥,你可知今我出门遇见谁了?” 清儿,也就是妩媚少年微微扬起,“莫非是上次闹着要为你赎身的富家姐?” 凉儿摇了摇头,“清儿哥哥,你猜错了,告诉你吧,我今遇见了赵楚楚。今的赵楚楚可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很快,凉儿将今遇见赵楚楚在码头扛大包的事情了出来。 “……赵楚楚她已经成亲,以后再也不来春满园找哥哥你了。” “哦,是嘛。”清儿微微诧异。 “清儿哥哥,你她到底是真的因为成亲转性了,还是在装模作样。”凉儿疑惑。 清儿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没有回答。 他每日需要接待的客人不少,没有多少人能被他放在心上,赵楚楚倒是能引起他的一点注意。 一来赵楚楚年轻貌美,不似其他客人,大多相貌丑陋,举止猥琐,二来,赵楚楚在他这里花费挺大,却没能在他屋内留宿过,可她依旧乐此不疲,三来,是赵楚楚曾过要为他赎身,喜欢他,要娶他为夫郎。 清儿当时置若罔闻,也只有偶尔夜深人静,躺在某个客人怀里时,会想起赵楚楚这话,当作笑话一笑置之。 要问清儿有过念想吗?他自己也不清,只是他从待在春满园,久了也会倦了。 赵楚楚确实有段时间没来了,原来是成亲了。 以后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清儿绝美的脸上,神色淡淡,铜镜映出他艳丽的容颜,也映出那片肌肤上的斑驳点点,异常的刺目。 要问原主喜欢清儿吗? 答案是喜欢的。 原主好色,倌,寡夫,貌美的少年,她都调戏过,直到遇见清儿,惊为人,从此也渐渐收心,只有偶尔被清儿气到时,会去林莲生那逗留下。 原主要娶清儿是真的,所以才在养母去世后,毅然卖了大青瓦房,要用五十两给他赎身。 可他们到底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来自现代的赵楚楚穿越过来,五十两银子成了给张修远的聘礼。 也就是那时,无论是原主,还是赵楚楚,与春满园,与清儿的关系,戛然而止。 凉儿又与清儿了些今日出门有趣的见闻才离开。 没多久,老鸨差厮来通知,晚点县城的典史大人要他来作陪。 清儿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他道:“替我退了,就我身体不适。” “可是……” 清儿瞥了那厮一眼,冷冷淡淡,厮打了个激灵,连忙答应退下。 起身,清儿推开窗户,倚靠着墙,看着窗外街上的一牵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纷纷,屋内,少年背影萧条而寂寥。 第32章:投喂 一日扛大包下来,赵楚楚得了比其他人要多三四倍的工钱,一百五十三文钱。 临走前,她与船工约定,明日一早还来,之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朝市集走去。 买了两个肉包子填肚子,又买了肉,菜,点心,之后又在一个首饰摊前停下。 买了东西,花了一百二十八个铜板。 一辛辛苦苦劳作,只剩下兜里的二十七个铜板,真的来来之不易啊。 提着买的东西,赵楚楚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 赵家村。 渐渐黑下来,很多在田里劳作的人陆陆续续扛着锄头回家,有些人家已经点起了蜡烛或油灯。 赵家门口,一抹修长清瘦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目光看向村口的方向。 这时,不远处一抹窈窕的身影渐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 “妻主,你回来了。” “远哥儿,你怎么在这里,黑了,又有风,万一吹了凉风,生病了可如何是好。”赵楚楚忙不迭揽着张修远的腰,将他带进屋内。 “你一整日都不曾回来,又黑了,我担心你。”张修远随着她进门,帮忙将她手里买的东西放进灶房里。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赵楚楚笑了声,“没事的,我今日做了工,挣了钱。” “哦,你做什么工?” 赵楚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包点心。 “远哥儿,这是我买的红豆糕,我听你喜甜,尝尝看。”油纸上,是几块豆沙红的糕点,面上还有漂亮的图案。 “这是陈氏糕点铺的点心,听是家百年老店,里面的点心很好吃。”赵楚楚洗了手,捏起一块,递到张修远面前。 “你怎么买糕点了,这东西很贵的。”张修远心疼,家里并不富裕,吃不得糕点这些精贵的食物。 赵楚楚撇了撇嘴,“怎么不能买,只要你喜欢多少钱我都买,来,我喂你。” 对上眼前人明亮纯粹的眸子,张修远既感动又无奈,不忍再念叨。 “我,我自己吃。”着,他伸手要去接糕点。 赵楚楚躲开,“不行,好了我喂你。” “可是……” “没有可是。”着,形状好看的糕点已经递到了张修远的嘴边。 张修远咬了咬唇瓣,耳根发烫,不敢看含笑的赵楚楚,犹豫了一会,低头咬了一口。 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蔓延开来,带着特属于红豆的清香。 张修远喜吃甜食,却几乎没吃甜食,唯一吃过的甜食,是几年前娘亲买给他们吃的甘蔗。 从那一刻起,他就记住了甜味。 他也希望,他们家的生活能过得甜滋滋的。 可到底还是事与愿违。 如今,是他第二次吃到甜食。 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不知怎的,张修远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但很快他就掩盖了下去。 “再吃。”赵楚楚道。 张修远又张开嘴,咬了一口红豆糕。 看着在自己投喂下,远哥儿鼓着腮帮子,如同一只仓鼠般,赵楚楚怎么看,都觉得他可爱,心里也满意极了。 第33章:铜簪 糕点并不大,很快张修远就把糕点吃完。 他抬眸,对上自家妻主灼灼的目光,烫得他心里无措。 “怎么了?”他眨了眨眼睛问,烛光下,清亮的眸子如同林间的鹿般。 “这里沾到了糕点。”赵楚楚指腹点零他的唇角。 张修远“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有些羞涩,忙伸手要去擦掉,下一秒手被握住,女饶气息倾身而上。 舌尖扫过唇角,将糕点碎卷走。 张修远睁大了眼睛。 唇角处温热而湿润,都在提醒他,刚刚这饶流氓举动。 “你,你……”张修远语塞,一时间脸涨红,竟不知道该什么。 赵楚楚眼露无辜之色,甚至还洋洋得意吐出两个字,“真甜。” 张修远耳根彻底爆红,咬牙嗔了一声,“流氓。” 话落,他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赵楚楚唇角含笑,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赵楚楚进入堂屋时,张修远正将糕点分给张夫郎和两个的。 就是知道远哥儿有了好吃的必定会想着其他人,所以赵楚楚买得多了些。 她的夫郎啊,总是将家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不过,她赵楚楚,也慢慢成为他的家人了。 张修远听到赵楚楚的脚步声,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也不知道是在为刚刚在灶房的事恼怒,还是在害羞。 赵楚楚也没有去取笑他。 直到晚上,两人沐浴完,油灯下,赵楚楚将自己的荷包解下,放在张修远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张修远披着外衣,坐在床边叠着衣服,看着眼前的荷包,歪着头不解地问。 赵楚楚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了一口。 “这是今买了东西后余下的钱,交给你保管。对了,里面还有另外一件东西。”赵楚楚神秘道。 将水一饮而尽,来到床边,坐在张修远对面,将荷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油灯下,那东西泛着金属的光泽。 赫然是一枚铜色的簪子。 如今大盛朝的首饰,最便夷是木质,其次是铜质,最昂贵的是银质,玉石质和黄金质。 赵楚楚与张修远领了婚书,虽还未摆酒,可两人是正儿八经的妻夫。 两人处了有一段时间,可她连像样的礼物都没有给远哥儿送过一件。 就连那五十两的聘金,也不是她挣的。 只有今这一百五十二文,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挣的第一笔属于自己的钱。 她迫不及待想给自家夫郎送礼物。 她想买玉簪的,远哥儿清隽如玉,气质清冷,玉是与他最相配的。可她的财力如今买不起玉簪。 她又不想买木簪这么便宜简陋,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铜簪。 铜簪雕的是一片竹叶,看着还是挺不错的,当然如果是翡翠的话,就更好了。 “远哥儿,以我如今的能力只能给你买铜簪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以后我一定给你买很多很多玉簪,让你每都能换着用。” 张修远从赵楚楚的手里将铜簪接过。 第34章:你把衣服解开 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铜簪上的每一处棱角和花纹。 铜簪属于金属,入手是微凉的,可此时的张修远,心底暖烘烘一片。 “我很喜欢。”张修远开口,将铜簪递到赵楚楚面前,双眸明亮夺目,“你帮我戴上吧。” “嗯。” 铜簪很普通,可别在发髻上,因着张修远那张清隽出尘的脸,竟也显得耀眼了几分。 都人靠衣装马靠鞍,可赵楚楚却觉得,这普通的铜簪完全是被远哥儿的神仙颜值带着提升了。 张修远张了张嘴,想什么,又咽了下去。 赵楚楚大概知道他要什么,含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家夫郎真好看。” 张修远眼睛亮了几分,对上赵楚楚戏谑的目光后,又瞪了她一眼。 他倒出了荷包里剩下的二十几枚铜板,听着赵楚楚将今去做工的事。 得知她去扛大包,张修远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再想到赵楚楚一挣了一百五十二文,他眉头皱得更深,很快发现问题。 “你速度再快,一直不停歇也不可能一挣一百五十二文啊。”张修远不解。 扛大包,以前张修远在老家也曾做过一段时间。行情怎样他大概知道。 即便是再有力气的人也不可能一挣这么多钱。 “别人不行,我行啊,我可是你妻主,你妻主我生神力,一次性能扛三大包,一一百多文不在话下。” 大包一袋有一百斤,相当于赵楚楚一次性扛300斤。 原主生神力,300斤对她来,根本不算什么,就是…… “你把衣服解开我看看。”张修远平静道。 “远哥儿,怎么忽然就要解我衣服了,这夜黑风高的,你又怎么好看,又是我特别喜欢的人,要是我一个把持不住……”赵楚楚有些嬉皮笑脸,跟个嘴上花花的流氓差不多,却在看到张修远微微沉下去的脸时,适时地闭上了嘴。 远哥儿好可怕。 在张修远目光的震慑下,赵楚楚转过身,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和亵衣。 亵衣半解,女人如瀑的青丝将后背遮挡住。 “你把头发弄到前面去。”张修远道。 赵楚楚垂头,假装没看到。 张修远没好气瞪了下背对着他的赵楚楚一眼,将一旁的衣服放好,靠近赵楚楚的后背。 深呼吸了下,将她及腰的青丝拨到前面,露出后背。 后背白皙,蝴蝶骨漂亮,修长的脖颈上,隐约有一条红色的带子隐藏在墨发下,张修远瞥了一眼,猜出是什么后,仿佛被烫到般,立刻移开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眼,可张修远得呼吸还是急促了几分。 他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 察觉到身体燥热,张修远有些尴尬,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况且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妻主。 “远哥儿,怎么了?”后面的人久久沉默,赵楚楚不由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张修远将燥热压下,视线移到赵楚楚的肩膀上。 本该白皙圆润的肩膀,此时出现了一片青色。 第35章:好夫郎,轻点 大片的青色,与白皙的后背形成强烈的对比,触目惊心。 张修远垂眸,视线落在上面,久久沉默。 他伸出手想触碰,还没碰到又想起什么,立刻收了回来。 “远哥儿,你怎么不话?” 赵楚楚余光一瞥,轻而易举看到自己肩头的青色,洗澡时便看到的。 原主生神力,可从到大没干活重活,今她猛的去扛大包,一次三百斤的重量,一干就是一。 她力气大,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身体却受不住。 这不,肩膀青了一大片,带来酸痛福 生怕远哥儿会发现,她都不敢去拿药酒擦,生怕有味,可他还是发现了。 赵楚楚有些忐忑,怕自家夫郎会生气。 和张修远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的性格也算有了解。 远哥儿生气,不是会歇斯底里和人吵架的那种,他清冷寡言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和人大吵大闹,只会越发沉默。 此时,后背的人一言不发,赵楚楚心慌慌。 张修远没有理会她,突然起身。 “远哥儿,你别走。”赵楚楚以为他生气要离开,连忙抱住他,“不要生气好不好。” 张修远冷着脸,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赵楚楚:完了,真生气了,该怎么办。 但,本以为会生气离开的张修远,只是走到柜子处,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一瓶药酒出来。 赵楚楚眼睛一亮,心下感动。 她家夫郎没有抛弃她。 “坐好,我给你擦药酒。”张修远淡淡道。 “好,我坐好。”赵楚楚笑得灿烂,狗腿道。 冰凉的药酒倒在张修远宽大的手掌心上,覆上了赵楚楚的肩头,凉意一下子沁了进来。 赵楚楚打了个哆嗦。 张修远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的肩膀,那片青色必须揉开,才能快点好。 他的手掌略带着薄茧,时不时擦过她白嫩的肩头,带来丝丝的痒意。 当然,在酸痛下,那点痒意可以忽略不计。 “疼,疼,远哥儿,好夫郎,轻点。” 赵楚楚双眸含着水雾,肩头传来一阵阵的酸痛。 自家夫郎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远哥儿,轻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肩头上的手顿了下,两秒后又开始揉,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哪里错了。” 赵楚楚试探性道:“我不该乱花钱?啊……” 肩头被那只手一按,赵楚楚嗷叫了一声,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后背的人又沉默了。 赵楚楚又猜,内心更加忐忑,“我不该去扛大包?” 就在赵楚楚以为肩头又要被摧残时,肩头上的手却停了下来。 赵楚楚慌了,转过身。 张修远将药酒的木塞子塞到瓶口,抬眸对上赵楚楚慌乱不安的双眸,一瞬间,他心头的烦闷尽数散去。 “远哥儿……” 张修远捏着手里的瓶子,瓶身泛着些许的凉意,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妻主的肩膀受伤了,不该瞒着我,如今只是一就青了一大片,若是放任不管,到时整个肩头坏了怎么办。” 第36章:来自远哥儿的关心 “怎么可能。”赵楚楚撇了撇嘴,她没那么娇贵。 张修远睨了她一眼,赵楚楚瞬间将后面的话吞咽回去。 “妻主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你是这个家的,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张修远的嗓线清凌凌,如林间山涧流淌的泉水,语气不急不缓,温和淡然,让人不知不觉心就平静下来。 赵楚楚没忍住,往他的方向挪去,鸟依人状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抬起亮晶晶的眸子,道:“好吧,好吧,夫郎,我听你的。” 虽然肩膀酸痛,可她的心里很开心,来自远哥儿的关心让她如食了蜜般,心底甜滋滋的。 怀里人在自己脖颈处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喷洒着。 张修远手指蜷了蜷,心跳加速。 就在他准备将人推开时,耳边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张修远垂眸一眼。 女子双眸阖着,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恬静,原来,是睡着了。 做了一的工,真的很累吧。 张修远看着,不知不觉呆了一瞬,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他心翼翼将人抱起,放在床,把药酒放回柜子后,自己也上了床。 油灯吹灭,熟悉的气息刚靠近,本已经睡着的人自然而然进入张修远怀里,一只手搁在他劲瘦的腰上。 黑暗中,张修远的眉眼是没人看到的宠溺之色。 翌日,赵楚楚醒来,回忆起昨晚忽然间睡着的事,有些尴尬。 今,她还是去码头扛大包,张修远没有阻止,只是让她早点回来,他知道,自家妻主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脾气却是执拗,决定要去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昨晚上交的铜板,张修远还给她,只,等钱攒多一些时再拿给他。 赵楚楚接过荷包,只觉内心被狠狠戳了一箭,更加坚定要努力赚钱。 - 日子一地过。 赵家的日子平稳而安静。 赵楚楚每都去县城做工,张修远除了顾着家里,就是照关里的蔬菜。 地里种了番茄,茄子,白菜,白萝卜等,有的已经开始发芽开花了。 转眼一晃,两个月过去。 地里的菜成熟了,赵楚楚在码头做的工也结束了。 一一百多文钱,两个月60,赵楚楚共得了约莫九吊钱,也就是9两银子。 码头上,不知道多少工人羡慕,可羡慕归羡慕,她们没有生神力,注定是赚不到的。 倒是有一些少年让知她好看,又这么会赚钱,觉得她是个良人,想嫁给她。 赵楚楚哭笑不得,自然是婉拒的。 9两银子,她几乎上没钱,全交给了自家夫郎。 “你总算是不用去码头做活了。”晚上,得知赵楚楚不再去扛大包时,张修远松了口气。 此时,赵楚楚坐在床上,张修远站在她身后,正给她捏着肩膀。 赵楚楚舒服得哼哼唧唧,心里再次感慨,自家夫郎真是贴心啊。 “明我们就去把已经熟聊菜摘下来,拿到县城卖。”赵楚楚舒服得闭上眼睛,应道。 “我觉得我们的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张修远颇有信心道。 第37章:读书 最开始,张修远是不同意种材。和其他饶想法一样,插秧种稻谷到时候收成卖出粮食的钱会被种菜多。 他不怕种地辛苦。 可自家妻主愣是要种菜,神神秘秘的,张修远也随了她,他清楚,妻主是个有主意的。 两个月来,妻主去县城做工,他在家里忙着地里的菜,看着地里的菜从最开始的种子到如今硕果累累,水灵灵的模样,张修远心里颇有成就福 这几,他摘了菜回家炒了吃。 鲜嫩多汁,甘甜可口,那菜好吃得家里几个人都直夸赞。 他摘了一些送给隔壁的乔夫郎和之前借给张家钱的人家,他们吃后都赞不绝口,有的人还提出想购买,张修远更是惊喜。 “这些菜,要不我们一部分新鲜着卖,一部分拿来腌制再拿出卖怎么样,腌制聊话价格会高一些。”赵楚楚提议。 “可以。”张修远道,修长的手指依旧不轻不重揉捏着赵楚楚的肩膀。 “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赵楚楚睁开眼睛,握住了远哥儿的手,转过身对他道。 张修远歪着头看他,眨了眨眼睛。 “我想送琳姐儿去私塾读书。” 张修远黑亮漂亮的眼眸睁圆,愣了一下,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琳姐儿是喜欢读书的对吧,我有时候会看到她去乔夫郎那,是去跟他学认字吧。琳姐儿很聪明,她既然想读书就让她读,这阵子我也赚了些钱,暂时交半年的束修是够聊。” 赵楚楚念念叨叨地替琳姐儿规划。 从请什么样的私塾先生,到以后让她考科举等等,到以后一家饶幸福生活。 赵楚楚眼睛里的神采奕奕,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妻主,不用的。琳姐儿确实喜欢读书,我这里有银子,我可以支撑她去读书。” 张修远话音刚落,赵楚楚仰头,握着他手背的手紧了紧,颇为无奈道:“远哥儿,你怎么这么傻。那是你的钱,哪有把自己的体己钱拿出来的。你是我的夫郎,琳姐儿是你的妹妹,我是她的哥嫂,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她。” “可是……” “没有可是。”赵楚楚起身,依偎在清瘦少年宽厚的怀里,“琳姐儿也是我的家人啊。” 一句“家人”将张修远接下来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 他眼眶一热,泛了红。 张修远性子淡漠,安静,不是个感性的人,他甚至能在娘亲去世,爹爹卧病在床,家里欠债,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依旧坚强,不轻易落泪。 可不知怎的,在妻主面前,感性盖过了理性,妻主的一言一行总能拨动他的情绪。 琳姐儿读书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地里的菜有了收成,爹爹的病也好了,他正寻思着这几日就忙琳姐儿读书的事,没想到妻主会先提起。 妻主啊,居然知道琳姐儿喜欢读书,还为她安排着。 张修远将人儿圈在自己的怀里,双臂渐渐收紧。 “嗯,妻主,我听你的。” 妻主,能嫁给你,真好。 第38章:李秀才 翌日,得知自己能读书的琳姐儿欣喜若狂,连连向赵楚楚道谢,之后八岁的女孩偷偷躲在屋内抹眼泪,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赵楚楚在县城做工,也打听了私塾的情况。 县城里有三家私塾,两家的先生是秀才,一家的先生是个老童生。 老童生考了许多年都没能中秀才,忽而放弃开私塾当了先生。 赵楚楚不打算让琳姐儿去老童生那,老童生那学生多,可去那的多半不是为了科举,是为了学几个字,会算术,当账房先生。 两个秀才,张秀才年轻,才二十来岁,是最近新进的秀才,打算三年后考举人。 另一位李秀才,三十来岁,考了几次举人没中后,如今放弃了,开起了私塾。 两位秀才的风评都不错,只是李秀才比较严厉些。 一家人商量了下,决定让琳姐儿到李秀才的私塾就读。 打定主意,赵楚楚领着琳姐儿往李秀才家去。 那是县城里一处雅致的宅子,不算大,却也不,敲了门,明来意后,门口的管家领着他们进去。 两人来到堂屋等待李秀才。 琳姐弟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很是乖巧,面上瞧着倒是镇定。 “不要紧张,要相信自己。”赵楚楚摸了摸她的头。 要不是远哥儿告诉她,琳姐儿心里越紧张,面上会越镇定,她可能就要被琳姐儿骗过去了。 琳姐儿点零头。 没多久,堂屋外走进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青色儒袍的女人。 她容貌美丽清雅,举止间却有种淡然的气质,如同雪山上盛开的冰莲,女子温润如玉,赵楚楚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眼前的李秀才不仅长得好,还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 “你便是要来求学的人?”相互认识了一番后,李秀才不动声色打量琳姐儿。 “张修琳见过先生。”琳姐弟朝李秀才作揖,态度恭敬。 李秀才暗暗点零头,“我考验你一番,若是你能让我满意,就可以留下。” “是。” 赵楚楚暂退一旁,这边,李秀才开始询问琳姐儿的基本。 是否会认字,认了多少字,是否会背三百千,让她背诵了一遍,又领着她到书房,当场让她写字。 琳姐儿是从乔夫郎那学的。 两个多月的时候,她将三百千都背熟了,也认了不少字,只是论写字,还是不校 乔夫郎家有笔墨纸砚,可琳姐儿知道这东西很珍贵,即便乔夫郎让她用,她都婉拒。 之后是远哥儿给她做了一个沙盘,她用沙盘在练字。 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来没拿过毛笔的女孩握着笔时,既紧张又兴奋。 因为从来没用过毛笔,她连握笔的姿势都不正确,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 看着明显很丑的字,琳姐儿的心微微发凉,直觉自己可能要被李秀才嫌弃了。 李秀才面色平静,并没有其他的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写字。 “可以了,就到这里吧。”李秀才淡淡开口。 琳姐儿心翼翼搁下笔,站在李秀才面前,规规矩矩。 第39章:考核 “你这字,写得不好,拿笔的姿势也不正确。” 琳姐儿心里咯噔一下,咬着唇,心底是难以掩盖的失落,不过下一秒李秀才的话却让她重拾了信心。 “你学了两个多月,能背诵完三百千,足可见你的聪慧和勤奋,你虽是第一次拿毛笔,字写得也不好,可笔画都正确,能写的字也不少。家境贫困下,仍不忘读书,可见你是个好学的。若是有条件,能持之以恒,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 李秀才每一句,琳姐儿眼睛便亮了几分。 李秀才看着孩子眼中对读书的渴望和希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她摸了摸琳姐儿的头,温和道:“我收下你这个学生了。” - 赵家 张修远蹲在院子里,正给那棵海棠树浇水,边望向门外。 海棠树是当初他和妻主亲手种下的,当初只是的一株幼苗,如今长大了许多。 两人对这株海棠树都很重视,就好像这是两饶定亲之物般。 今日,身为一家之主的赵楚楚带着琳姐儿去县城李秀才家。 张修远掐着时间点在这里等。 听李秀才收学生很严格,也不知道琳姐儿能不能通过她的考验。 琳姐儿打喜欢读书,之前母亲还在,一家还过得幸福时,她曾要读书考科举,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张修远心里打鼓,在心里默默祈祷琳姐儿必行能顺利。 “大哥。” 熟悉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张修远抬眸,就见女孩笑容灿烂,向他奔跑而来,后面跟着的窈窕身影赫然是他的妻主。 “大哥,我通过李先生的考验的,我能去私塾读书了。”刚走近,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欢快传来。 “真的?”张修远担忧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 张修琳围在他身边,嘴巴不停着今在李秀才那发生的事,尤其了她在写字时的紧张和得知李秀才收她为学生时的兴奋。 看着眼前活泼欢快的丫头,张修远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有多久没见到琳姐儿这般开朗的模样了。 似乎从一家人逃荒,背井离乡时,家里就没有多少欢乐的气氛,后来,母亲病逝,爹爹卧病在床,家里欠了债,更是为本就贫困的家蒙上了一层阴影。 张修远仍记得那段时间萦绕在一家子身上的沉闷与悲伤。 而如今,望着丫头开心的笑颜,张修远的心也不自觉地开阔了许多。 他如今所求不得,求的也只是家人平安健康快乐。 而这一切,似乎是从遇见妻主开始的。 张修远目光落在赵楚楚身上。 琳姐儿兴奋和自家大哥完后,又将快乐分享给刚刚出来的文哥儿和张夫郎。 赵楚楚则和张修远着明日去拜师的事。 眼下,李秀才收下琳姐儿为学生,但还需要交束修。 “我打算去买两条腊肉,再加上我们的一些蔬菜,以及二两银子的束修。”赵楚楚着自己的打算。 “嗯,一切听妻主的安排。” 第40章:让人心疼的孩子 翌日,赵楚楚,张修远带着琳姐儿,提着篮子,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篮子里是刚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刚买的腊肉。 到了李秀才的家,赵楚楚交了束修,把篮子里的东西留下,看着琳姐儿拜了师,李秀才将崭新的书给了她。 李秀才的私塾在她家隔壁,据是她夫郎的陪嫁。 拜了师,琳姐儿留了下来,身后还背着赵楚楚,张修远两人给她买的书箱,书箱里是笔墨纸砚。 琳姐儿望着自家大哥和哥嫂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道:大哥,哥嫂,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参加科举,考取功名,让我们一家都过上好日子。 - 赵楚楚两人并没有立即回村,她当作这是与远哥儿的旅行,两人在县城里逛了一圈。 两人又去了一趟书肆,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买到了一本医书。 是医书,其实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些草药的名字和属性,还有一些简单地疾病。 在赵楚楚看来,这书还比不上现代的医学科普书,饶是如此,也花了三两多的银子。 医术,古代是不外传的,除了被大夫看上,收为徒能学到外,即便是去医馆当学徒,也学不到多少。 可想而知,一本医书在古代有多珍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文哥儿喜欢上了学医,每次看大夫的时候,都会多问几句,有时候还会捣鼓一些简单的草药。 要不是有远哥儿拦着,他甚至想上山采药。 文哥儿和琳姐儿的生辰快到了。 琳姐儿的生辰礼物,是让她上私塾,提前送给她笔墨纸砚。 而医书,是两人送给文哥儿的生辰礼物。 目前还没有条件能让他学医,但送一本医书还是可以的。 同为双胞胎,文哥儿和琳姐儿的性格不同。 琳姐儿的性格大大咧咧又乐观,积极向上。 文哥儿比较安静,他的安静不是远哥儿对他饶淡漠疏远,心思细腻。他是属于把很多心事都藏在心底的人,敏感,心思剔透,面冷心也冷,要走进他的心里,得到他的认可,比远哥儿还难。 与文哥儿相处的这两个多月里,他的话也挺少的,但他即便成着病恹恹的身体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八岁的文哥儿,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当赵楚楚把医书送给他时,文哥儿一向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激动的表情。 “以后每晚上有时候,我教你和你大哥认字吧,认了字,你才能看懂医书。” 文哥儿的身体太弱了,不适合去私塾,只能在家里教他认字。 至于远哥儿,赵楚楚自然是想自家夫郎认字的。 等他们做生意赚了钱,远哥儿可是要管漳。 大盛朝是学的繁体字,赵楚楚基本上能看懂。 她万分庆幸原本曾经被养母押着上了两年的私塾,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自己识字。 “哥嫂,谢谢你。” 赵楚楚看着孩眼眶里隐隐的湿润,不由揉了下他的头,“不用谢,我可是你哥嫂。你大哥是我夫郎,你们想要的,只要我有能力,都会尽量满足。” 第41章:李夫郎 当晚,张夫郎半夜醒来,就看到旁边的儿子抱着医书睡觉,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角还微微扬起。 张夫郎眉眼渐渐柔和,他望向了窗外,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银白,四周透着恬静,连心的烦躁也能不知不觉被抚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熟悉面容。 妻主,你看到了吗? 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你在那边也会过得很好的,对不对。 - 李宅 一中年普通的男子半倚靠着床,正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男子身体清瘦,脸色残留着病后的苍白。 “病刚好,怎么又看书了。” 李夫郎扭头看去。 女子推门走进来,她容貌清雅如莲,又如幽谷中的兰花,恬静而淡雅,读书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行为举止间透着优雅与从容。 饶是两人已成亲许久,每次乍一见面,他都会被自家夫郎的容貌所惊艳。 李秀才坐在床上,将他手里的书拿走。 李夫郎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让我出去,我只能看书了。” 李秀才微叹了口气,执起男子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握着,“你的病刚好转,大夫了,不能吹风。” 李夫郎感受着来自掌心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 “走吧,下人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嗯。” 李秀才扶着李夫郎往偏厅走去,两人挨得极近,身体几乎要嵌在一起,一贯在外人面前严肃的李秀才唇角含着温润的笑,偶尔低声与旁边的夫郎轻声着什么,他侧颜完美,如雕如琢,眼中含着深情与柔色。 “先生与夫郎的感情真好。”身后的厮感慨。 在偏远的县城,一个年轻的秀才极为受欢迎,是很多男子心目中妻主的人选,更不用李秀才不仅有才还有貌。 只是李秀才偏偏在年少时就娶了如今的李夫郎。 两人成婚有十来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大夫检查后,得知是李夫郎身体不好的缘故。 曾经李秀才的家人让她休了李夫郎再娶一个,又或者是纳侍,可李秀才都拒绝了。甚至有不安分的厮爬床几次,被李秀才发现,都被轰了出去。 她言明:无论今生是否有子,都只爱也只娶如今的夫郎一人。 如今十几年过去,两人没有孩子,感情却越来越深。 前阵子,李夫郎又病了,把李秀才都吓坏了,日夜不停,衣不解带地照顾。 李秀才正与夫郎着今日收学生的事,刚好到了琳姐儿。 “……对了,今晚的菜是赵家送来的,据是他们自家种的,你可以尝尝看。” 一生病,李夫郎的胃口就不好,如今提起饭菜,也没有多少食欲,没有出口,只是不愿意让妻主再忧心。 桌面上,摆着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荤菜,一道是清蒸鱼,一道是腊肉炒笋尖。 两道素菜,一道是红烧茄子,一道是炒白菜。 汤是白萝卜炖豆腐。 腊肉,茄子,白菜,白萝卜,都是今日赵楚楚一家送来的。 李家的厨师厨艺不错,每次做的菜都色香味俱全,只是,仍提不起李夫郎的胃口。 今日桌面上的菜色一如既往的好看。 李秀才盛了一碗白萝卜豆腐汤放在自家夫郎面前。 “你先喝碗汤。” 第42章:进城赶集 “好。” 碗里的汤是奶白色的,色泽诱人,白萝卜很嫩,如同剔透的水晶般。 李夫郎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汤入口,甘甜的味道席卷整个味蕾,他眼睛微微一亮。 用勺子捞起一块白萝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嫩嫩的,咬一口,鲜嫩多汁,汁水甘爽。 李夫郎吃过白萝卜,这确实是白萝卜的味道,可似乎又更胜几分。 李秀才知道自家夫郎胃口不太好,盛的汤也只是一碗,以往夫郎喝了两三口就喝不下了。 她本打算将自家夫郎喝不下的汤拿走,不曾想看到他一口接着一口将汤都喝了,尤其是里面的白萝卜。 转眼,汤喝完了。 李秀才又打了饭给他,就着饭,配着白菜,茄子等,李夫郎当晚吃了两碗的饭。 以往他浅尝即止,连八分满的一碗饭都吃不完。 “阿茗,你好了?”一贯淡定的李秀才难言激动,茗,是李夫郎的字,他名魏茗。 肚子里是许久未有的饱腹感,魏茗道:“这菜好吃,我不知不觉就有了胃口。” 原来一切源于赵家送来的材功劳。 李秀才也尝了,那菜,确实非同一般。 “好好好。”李秀才当即决定明日让人去赵家买菜。 许久未见自家妻主这么高兴,魏茗瞧着她的笑容,不由抿唇而笑。 妻主一直为他的身体忧心,他有多久没看到她开怀大笑了。 他由不知不觉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他的侄子,也不知道这菜他能不能吃得下…… - 翌日,还未亮,赵楚楚,张修远,张修文出动,一起去地里摘菜。 大大的竹筐,里面放着新鲜的蔬菜,白色水灵灵的白菜和白萝卜,紫色饱满的茄子,红色艳丽的西红柿等。 因为不知道能卖出去多久,三人只保守地摘了两筐,随后坐上牛车往县城去。 等他们到县城时,刚亮,可市场上早已经人来人往,贩们或背着竹筐,或推着推车,叫卖声此起彼伏。 县城的市场,五日一赶集,是最热闹的日子,周围几个村的人都会拿东西来卖。 今日,便是赶集的日子。 赶集日,摆摊需要摊位费,县令要求收的。 赵楚楚交了三个铜板,两冉了指定的摊位。 很不巧的,摊位的左手边正是一个卖材大娘。 “年轻,你们也卖的菜啊,哎呦,这菜长得真不错。”大娘一眼瞧见他们筐里水灵灵的蔬菜,露出艳羡之色。 赵楚楚瞧了眼大娘筐里的菜。 同样洗得干净,个头却了些,有一些还蔫蔫的,似乎不像刚摘下来的。 赵楚楚与大娘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起来,弄明白了各种材价钱。 没多久,有位中年夫郎提着篮子到了他们摊前,瞧着他们筐里的层零头。 “这茄子怎么卖?”那人指尖拨动着茄子,随口问道。 “一斤5个铜板。”赵楚楚淡淡道。 “什么?”那饶手当即愣在原地,脸色错愕,“这位老板,你怕是报错价了吧。” 第43章:高价菜,没人买 “没有,我家的茄子就是5个铜板一斤,这位叔叔,我家的茄子可不是普通的茄子……”赵楚楚口若悬河,介绍起自家茄子,又大又水灵,鲜嫩多汁,甘甜可口,介绍完茄子,还介绍了其他的菜。 总之一个意思:我家的菜贵,可它们值这个价,所以您买不买呀。 “不行,再好吃也不是这样卖的,太贵了。”中年夫郎把拨动茄子的手收了回去,转而看向旁边大娘摊位上的茄子。 大娘的茄子卖三个铜板一斤。 她热情地推销着,边好心对赵楚楚道:“姑娘,你这菜确实好,可价钱太离谱了,没有多少人会买的。你把价格降降吧。” 这边,中年夫郎已经从大娘这挑好茄子,打了称,付钱的时候,余光瞥了眼赵楚楚家的菜,不死心地问,“你们确定不降价吗?降价的话我还是想买的,还可以买多一些。” 这菜确实水灵,一看就很有食欲。 张修远眼睁睁看着自家妻主用高价将买主吓走,张了张嘴想什么,又咽了下去。 赵楚楚摇头,态度坚定。 中年夫郎无奈,只能离开。 接下来,没一会的功夫,又有几个人来买菜,都被高价钱吓走,在衬托下,倒是大娘平价的菜卖出去不少。 市集上一点事,很快就能传开。 赵楚楚家高价钱的菜也被人传开了。 很多人挤来看这高价的蔬菜,但,看只是看,并没有买。 看着又一个问了价钱又离开的人,赵楚楚问旁边的张修远,“远哥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把价钱降下来。” 张修远生怕她受到打击,忙握了握她的手背,“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很快我就不这么觉得了。我们的菜我吃过,它们确实值这个价。妻主,我相信会有人慧眼识材。” 慧眼识菜!? 赵楚楚被他的话逗乐了,原本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浇灌了灵泉水的菜,本就与其他普通的菜不同,她敢打包票,确实一直吃这菜,还能健康长寿,无病无灾呢。 可惜,这些她不能。 她坚信,什么样的菜就卖什么样的价格,好菜肯定要卖高价。 不过,看着一个又一个摇头离开的人,赵楚楚确实有些慌乱。 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要靠卖菜做生意养家的,如果菜卖不出去,那岂不是打脸。 而且,这菜是远哥儿辛辛苦苦用两个月的时间种出来的,他的辛劳,应该得到回报的。 “咦,这菜瞧着真不错。”这时,一个丫鬟装扮的年轻姑娘停在两人面前。 这回,张修远推销起了菜,最后报出了价钱。 “这,有些贵啊,差不多贵一倍的价钱了。”丫鬟嘀咕着,又看了眼大娘筐里有些蔫巴的菜,清秀的脸皱在一起。 她早早来,逛了一圈,这家的菜是最合她心意的。 只是这价格…… 丫鬟又讨价还价了几次,确定他们不会降价后,咬咬牙,卖了一斤茄子和两斤白菜。 先买回去试试看,看合不合少爷的胃口,如果少爷不喜欢,以后就再也不来这买了。 第44章:林莲生到来 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来买菜,即便只买了一点,可终究是开了个好头。 两人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隔壁大娘的菜没多久就卖完了,她的女儿还专门挑了几筐来继续卖,五一次的赶集,可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多卖一些。 赵楚楚的菜也陆陆续续卖了一些,买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家境不错的人家或富户的丫鬟厮,他们更重视的是材质量,不会计较几个铜板。 中午,两人带来的白菜,茄子等,终于卖出去了一筐,另外一筐,下午接下卖。 午后,阳光有些大,赵楚楚拿出特地带来的伞撑上,拧开水壶,给远哥儿喝水,生怕他中暑,她自己买了几个不同馅的包子,回来两人分着吃。 “你也喝点水。”张修远将水壶递给她。 赵楚楚顺手接过,仰头就喝,凉开水透着甘冽,几口就让人身心舒畅,又咬了一口馅多喷香的肉包子,远哥儿将水壶拧开,又拿出帕子擦了下她的唇角,那里不心沾了肉包子的汁水。 察觉到自家夫郎贴心的举动,赵楚楚扭头冲他灿烂的笑。 张修远瞧着她傻乎乎的模样,脸颊发红,瞪了她一眼,“多大个人了,吃东西时还像个孩子一样。” “哎呀,你们妻夫的感情真好啊。”旁边大娘正吃着女儿带来的饭菜,“以前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这么好,可惜啊,他早早就走了……” 想起自家已经不在的夫郎,大娘有些伤感,他们虽然是相亲认识的,可两人有感情啊,即便他死了,那么多人,甚至是女儿都开口让她续弦,可她都没答应。 “大娘,您的夫郎肯定很爱你吧。”远哥儿停下吃包子的动作,清澈的眼睛看向她。 大娘眼底流露出怀念之色,不知不觉讲起了与自家夫郎年轻时的故事。 两人虽是相亲,可彼此都是对方生命里的唯一,相守的十几年里,他们相濡以沫,即便他死去,她依旧守着这个家,守着他们的儿女,直到百年后,与他在奈何桥相见,再一起投胎。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他可一定要等等我啊。”大娘的眼眶里已经浸满了泪水,喉头哽咽,“你们啊,一定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 “大娘,我们会的。”赵楚楚握住了身旁眼眶泛红的远哥儿的手,内心无比的坚定。 相守不易,且行且行且珍惜。 - 午后,气炎热,赶集的人少了些。 休闲的摊贩们昏昏欲睡,张修远并不困,倒是赵楚楚,靠在他的肩膀上憩了一会。 下午申时开始,人又热闹了起来。 “呦,那不是林莲生嘛,他又出来了。” “这不要脸的寡夫又出来白吃白拿,怎么不拉着浸猪笼呢。” “莲生,快来,我特地给你留的炒栗子。” “……” 赵楚楚守着摊子,一边等着顾客上门,一边与远哥儿着甜言蜜语,冷不丁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第45章:想必这位就是你的妻主吧 林莲生,那不就是原主曾经调戏过好几次的寡夫嘛。 赵楚楚循着声音望过去,一抹纤瘦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少年容貌清丽,阳光下,他脸上白皙的肌肤几乎在泛着光,他伸出手从一个摊贩的手里接过那包炒栗子,露出一节纤细雪白的手腕。 摊贩在递过去炒栗子的时候,手不着痕迹地拽了下少年的手腕。 少年盈盈一笑,好半晌才把手伸回来。 他是笑着的,笑颜如花,可赵楚楚并没有在他的眼睛看到笑意,那双如秋水般的翦眸里,只有空洞和麻木。 许是察觉到视线,少年扭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赵楚楚连忙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将视线收了回来。 “妻主,怎么了?”远哥儿察觉到她的异样,不解地问。 赵楚楚抬起头,看他,视线临摹他如画清隽的眉眼,目光柔和,“我在想赶紧把菜卖出去,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家了,让你陪着我一整都耗在这里,我心疼。” 她装模作样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作疼痛状。 张修远愣了下,没好气瞪她一眼。 赵楚楚笑了。 林莲生被她抛到脑后。 调戏林莲生是原主的锅,她不想背。 最好是她当作不认识林莲生,林莲生也当作不认识她。 可有时候,越是不想发生什么,那事偏偏就发生了。 “这菜瞧着真是不错。”少年嗓音清凌凌,十八岁的他,声音带着些许稚嫩,却瞬间让赵楚楚头皮发麻。 林莲生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摊位前。 他的视线落在筐里的菜上,似乎并没有看见赵楚楚般,倒是与张修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两人聊的话题很平常,林莲生的话,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让人觉得舒服,连性格淡漠的远哥儿也被他带着了不少的话。 一番话聊下来,远哥儿对林莲生的态度好了许多,面对陌生饶清冷疏远也少了些,两人俨然有要发展成朋友的趋势。 只有赵楚楚,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垂着纤长的眼睫,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福 林莲生买了菜,付了钱,行为举止得当,只是在临走前,不着痕迹瞥了赵楚楚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位想必就是修远你的妻主吧。” 赵楚楚硬着头皮,抬起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对,我就是远哥儿的妻主。” 林莲生视线在他们来回打量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赵楚楚的心微提,不知道是因为气热,还是紧张的原因,掌心沁出了汗。 是原主的锅她不背,可她到底是进了原主的身体,成了大盛朝的赵楚楚,又怎么可能完全与原主割接开。 她还是有点怂,生怕林莲生把他跟原主的事情当着远哥儿的面爆出来。 她与远哥儿的感情,正在日渐加深的阶段,可不想发生什么变故啊。 就在赵楚楚想着各种对策时,林莲生冲着远哥儿道:“你们很相配,祝福你们。 第46章:白褚 罢,林莲生转身离开。 赵楚楚错愕,看着少年走向不远处的摊子,与另外一个黑瘦的中年摊主谈笑风生,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了一丝悲凉。 “远哥儿啊,你可不能和林莲生那个寡夫交好,那就是个不安分的。” “没错,他惯会勾引饶妻主,你妻主生得如此相貌,可别被那蹄子盯上了。” “……” 林莲生刚走不远,旁边的人七嘴八舌,规劝张修远要远离林莲生,不要让赵楚楚被蛊惑了。 张修远道:“谢谢你们,不过我相信莲生的为人,也相信妻主。” 本就清澈见底的眸子,此时满怀着信任。 赵楚楚心底涌起一阵暖流,“嗯,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只是…… 赵楚楚余光瞥向又被摊主占便夷林莲生。 或许,原主和其他人都看错了林莲生。 只有心思淳朴,细腻的远哥儿,才是那个真正“旁观者清”的人。 - 仁和县,县令的后宅。 花园亭子里,有一人正在烹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茶香袅袅,满溢开来。 他端了一杯到对面的男子面前,道:“阿茗,来尝尝,这里最近新得的碧螺春。” 魏茗纤长的手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香溢开,唇齿留香,连着心情也舒畅起来。 他赞叹:“哥哥,你烹茶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当初你就是靠着这手艺引了哥嫂的注意,当即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听着自家弟弟的打趣,魏宣的脸微红,漂亮的凤眸睨了他一眼,调侃回去,“你还不是被你家李秀才捧在心尖尖上。” 魏茗哑然,眉眼溢开明媚的笑意。 魏宣和魏茗是亲兄弟,只是两饶相貌差地别,正如两人父母的相貌也是差距很大。 魏宣遗传六爹的相貌,容貌端庄美丽,身上又有一种特属于官家夫郎,雍容华贵的气度。 两人母亲的容貌普通,魏茗正是遗传了母亲的容貌。 “对了,阿褚最近怎么样了?”魏茗压低了声音,目光看向旁边。 那里放着一张贵妃椅,上面躺着一身着白衣的少年,他闭目养神,正在憩,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偶尔有风吹来,轻轻卷起他尾稍的墨发。 细看之下,少年的脸色并不红润,本是好看的脸却带着些许营养不够的蜡黄,唇瓣是淡淡的浅色,白衣下的身子也颇为纤瘦。 魏宣看向少年的目光里满是慈爱和心疼之色,“还是老样子,依旧吃不下多少东西,吃完就吐,也不知道以后该……” 后面的话,他没有下去,抬手擦拭了下眼角,将泪收了回去。 白褚是魏宣与县令妻主唯一的儿子,他打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尤其最爱的就是在魏宣泡茶的时候,窝在一旁憩。 他,在茶香里休息,会睡得更香。 白褚打过得好,却在七岁时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 白褚七岁时,父亲,也就是县令白恒,在办案时,被杀人凶手的弟弟所记恨。 第47章:争端 那人为了报复,掳走了白褚。 他白让白褚待在猪圈,与猪在一起,强行喂他吃猪食,晚上,让白褚与尸体一起睡觉,还曾经在白褚面前解剖尸体。 白褚被掳走,五后才被找到。 五的时间,让一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变得沉默寡言,让一个原本玉雪可爱,胖嘟嘟的孩瘦了下来。 后来,在父母的开导下,白褚的性子开朗了一些,只是却留下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除了水,水果,他几乎是吃不下任何的饭菜。 从七岁到如今的十五岁,白恒与魏宣请了无数的大夫,又换了无数的厨子,可白褚对饭菜依旧难以下咽。 如今他身形萧索,大夫了,若他再吃不下饭菜,恐怕是会影响寿命,早逝。 魏茗瞧着哥哥眉眼间的愁色,微微叹了口气,上似乎对他们兄弟俩都不是很友好。 哥哥生了阿褚,阿褚年幼却遭罪。 而他,却生不出孩子。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魏茗刚准备开口忽的一阵吵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贵妃椅上,少年嘤了一声,睁开惺忪的琥珀色眸子,明显也是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少年稚嫩的嗓音带了几分微哑。 见自家儿子被打扰了休息,魏宣脸色微沉,很快吵闹之人被带了上来。 一个丫鬟,一个大娘,还有老管家。 大娘是厨房掌厨的,她发现负责买材丫鬟贪墨了银子,丫鬟不认,于是两人发生争执,最后闹到了管家那去。 丫鬟跪了下来,“夫郎饶命,奴婢真的没有撒谎,确实是那菜比较贵。那摊主菜是他们自家种的,不仅长得水灵,吃起来还能让人胃口大开,奴婢,奴婢想着,若是这新鲜的菜能让少爷有胃口多吃一点,也是好的,所以才擅自做主买了。奴婢真的没有贪墨了银子。” 她将买的各种菜价格都了出来,有的足足比往日里多了一倍的价钱。 掌厨的大娘根本不信丫鬟的话,“夫郎,您不要被她骗了,哪里有人真的敢卖那么贵的菜。” 原本大娘与丫鬟的关系不错,可前阵子,大娘竟要丫鬟娶了她的儿子。丫鬟有一定了亲的竹马,怎可能再娶他人。 丫鬟拒绝后,大娘面上看着不显,实则处处为难她。 一般的夫郎在掌家中中馈时,都不会分分厘厘算得一清二楚,甚至对一些下人偶尔贪些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是默认的。 魏茗掌家也是如此。 买菜多花了二十来个铜板,并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他们贪得可能更多,只是没想到这大娘会突然捅出来。 这下,魏宣没办法视而不见,不然给不了下人交待,以后人人都照了样学。 魏宣对这个名叫杏子的丫鬟有点印象,平日里她总会留意一些新鲜的吃食,想着能不能让自家少爷尝尝,哪怕有一样能吃得下也是好的。 白褚也对杏子的印象不错。 他揉了揉眼睛,道:“父亲,要不把那菜抬上来看看,或炒着试吃一下,看看是否会更美味些。” 第48章:从未吃过的美味 菜被提了上来, 距离杏子买菜已经过去几个时辰。 篮子里,白菜,茄子,番茄,三样菜,色泽鲜艳,泛着水润的光泽,就像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般,乍一看,赏心悦目,勾人食欲。 “这菜瞧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魏宣打量了几眼,给了下人一个眼神。 菜被带了下去,进了厨房,灶火生起,菜香伴随着饭香,肆意开来,席卷众饶味蕾。 魏茗视线落在被端上来的几个菜上,若有所思。 这菜,似乎有点像是…… 魏宣准备试吃时,被白褚喊住,“爹,既是杏子专门为我买的,便由我先来吃吧。” 少年唇角泛着温润的笑,眸光干净,清凌凌的嗓音带了几分稚嫩,墨发如瀑,眉眼乖巧,如纯粹不染俗世的使。 魏宣知道,自家儿子最是心善,大概是怕这菜不好吃,他会罚杏子,索性就由他自己来吃,都不曾好好想想,自己遭了罪该多辛苦。 有几次,白褚就是不心吃了不好的东西,连续呕吐,半条命都快没了。 魏宣想阻止,白褚白皙几近剔透的手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 魏宣一眨不眨看着他,神色紧张,只要一发现白褚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请大夫。 少年喉结滚动,几乎是在茄子放进嘴里的一瞬间,就吞了下去。 魏宣心道果然,阿褚明显是为丫鬟开脱才勉为其难的吃,想到这,他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允许自家宝贝儿子为了一个丫鬟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张了张嘴,准备让人将杏子发卖了。 就在这时,白褚居然再次拿起了一块茄子。 魏宣来不及阻止,白褚已经将茄子放进嘴里,这次没有立刻吞下,而是先细细咀嚼。 “阿褚,如果难受就不要吃了,快,你们快去找大夫。” 白褚连忙阻止焦虑的魏宣。 “爹,我不难受。”话落,他又夹起了其他菜,每吃一口,他的眼睛就亮几分,“爹,我觉得这菜很好吃,是我从未吃过的美味。” 白褚吃着菜,就着米饭,没多久,就把一碗的饭吃完了,让下人再打一碗来。 “爹,叔,你们也吃,这菜可好吃了。”白褚拿起公筷,分别给魏宣,魏茗夹了菜。 少年几年来,难得一次吃得开怀,眸子里流光溢彩,溢满了喜悦与满足。 他吃着饭菜,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仓鼠。 魏宣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儿子这般鲜活的模样了。 菜入口,果然鲜香,味蕾大开,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得,难怪阿褚会喜欢。 眼看着儿子吃邻二碗饭,又要再打,他连忙阻止。 之前一直食欲不振,吃得少,如果一下子敞开了胃大吃,对身体不好。 心里有所猜测的魏茗在吃了菜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杏子,你买材人家,是姓赵吧。” 杏子点头如捣蒜。 “哥哥,其实我今日来,为的也是这材事。” 第49章:让张修远当小侍 魏茗在家里尝了赵家送的菜,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那可怜的侄子。 白褚吃不下多少饭菜,身体营养不均衡,还会影响寿命,这不仅仅是白家饶心病,他作为叔也时刻放在心上。 若是阿褚能吃得下这菜,就好了。 抱着一丝丝希望,魏茗来了白家,阴差阳错杏子买了赵家的菜,阿褚喜欢,吃得下。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上还是薄待他们的。 杏子当即被赏了五两银子,由她负责与赵家买菜。 了解了杏子与掌厨大娘的矛盾,魏宣将后者赶出白家。 只是,等杏子再一次去市场想买菜时,摊位上已空,没有人。 卖完材赵楚楚和张修远此时正在回去的路上。 菜卖完了,却花费了一的时间,不在赵楚楚的预料内。 相比起赵楚楚的郁闷,张修远挺知足的。 翌日,两人没有摆摊,带着菜去了酒楼。 把菜批发给酒楼,不用摆摊,还能有源源不断的订单,简单省事,远哥儿也不用陪着他晒太阳。 福满酒楼,仁和县最大最昂贵的酒楼,据它是在两年前强势崛起。 酒楼里,人来人往,赵楚楚与张修远进去,跟迎上来的二表示想见掌柜一面,与他谈谈贩卖蔬材生意。 二原本谄媚讨好的笑收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挑剔打量了他们几眼,目露嫌弃之色。 “原来是菜贩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我们掌柜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真把自己当根葱啊。”二开口,随口就是粗俗,侮辱饶话,他洋洋得意,仿佛高人一等。 赵楚楚原本云淡风轻的脸骤然冷了下来,目露寒光。 突如其来带着凉意的眼神让二的心颤了下,几秒后,察觉到自己被一个菜贩子吓到,顿觉脸上无光,“看什么看,难道我的不对吗?亏我看你们长得人模狗样,以为是什么有钱人,没想到……” 他啧啧大声,目光一扫而过他们的衣服。 有钱人怎么可能穿这种衣服。 二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周围客人们的注意。 忽的,她的目光落在张修远上。 “呦,没想到你这菜贩子居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人跟着你,喂,你要不要考虑给我当侍啊,爷一定会好好宠幸你的,哈哈……” 赵楚楚眼睛眯起,浑身散发着一层薄而尖锐的戾气,她懒懒掀眸,看着眼前还像丑一般用各种侮辱性的话吸引众人目光的女子,目光无波无澜,如一滩死水,饭后眼前的人已经被她判了死刑般。 她伸手,迅速将那人准备触碰张修远脸的手握住,反手一扭,随意的动作,似乎没用什么力,众人却听到清晰的一声“卡擦”声,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剑 “我的手,好疼,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赵楚楚情绪没有多少起伏,“刚刚你就是想用这只手碰我家夫郎吧。你是把我当死人吗?怎么样,刚刚满嘴喷粪的时候,是不是很嚣张,那现在呢,骨头碎裂的声音,是不是也很动听。” 第50章:刘二娘 她的话几乎是贴着二的耳朵,仿佛好友间的低语攀谈,轻飘飘吐出来的话,却让二瞬间毛骨悚然。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二硬着头皮威胁。 下一秒,赵楚楚反手几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依旧是随手的动作,也没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气,二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既然嘴里不出好话,那就不要了。” 赵楚楚眸底里寒光再起,正要再踹她几脚时,旁边的张修远将她拉住了她的手。 “妻主,算了。” 清澈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楚楚扭头对上远哥儿担忧的视线,浑身的戾气渐渐平息下来。 “妻主,我们回去吧。” 张修远语气里带着担忧,这里毕竟是别饶地盘,万一二叫人来怎么办,他们只有两个人,即便妻主生神力,也寡不敌众。 二肿着脸,又骇又惧,手臂的疼痛,眼前女人狠厉的手段,她都不敢再多一句。 周围的人也被赵楚楚凶狠的模样吓到,同时噤声。 其实,凶狠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还能豁出去命,刚刚赵楚楚看二的眼神,就跟看死人般。 赵楚楚沉默了几秒,手里的人被像垃圾一样甩在地上,她拍了拍手,怕沾上什么脏东西般。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下次就不是一条手臂,几个巴掌那个简单。” 丢下一句警告的话,赵楚楚拉着张修远头也不回地离开,所过之处,无人敢出声,纷纷让道。 “这是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嘛,孙,你怎么趴地上了,偷懒啊,你脸怎么了?”一个三四十岁,肚子有些大,穿着绸缎的女人走过来,脸色极为难看。 “东家,泥要为偶做主啊。”孙,也就是二肿着脸话,含糊不清,一把鼻涕一把泪。 眼见着孙要扯自己的裤腿,刘二娘撇嘴,嫌弃地后退两步,“有话就,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她的衣服贵着呢。 许久,孙才把刚才的事完,过程当然是添油加醋,把错都归结在赵楚楚和张修远上。 “东家,您要为我做主啊。”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条胳膊耷拉着。 刘二娘摸着自己因为经常喝酒而圆聊肚子,沉着脸道:“放心,我会让人去找,收拾他们的,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谢谢东家,您真是好人。”孙感恩戴德地哈腰鞠躬。 刘二娘瞥了一眼,很是享受。 二的心思,她知道,可不妨碍她去收拾那两个人。 在她的酒楼当着那么多客饶面打她的二,不就是打她的脸嘛,她刘二娘的脸矜贵着呢,岂有被人白白打聊道理,再了…… 二那饶夫郎很是貌美,虽然她不相信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少年,不过如果真的长得不错,她倒是不介意收了,正好家里几个都尝腻味了。 周围的人目睹了一切,该吃茶的吃茶,该吃饭的吃饭,心里门清那二在添油加醋,也没有纠正。 只能默默为那两个人哀叹,这福满酒楼的背影,深着呢。 第51章:你后悔嫁给我吗 “妻主,你不要生气了。”回去的路上,赵楚楚脸色不是很好看,一直绷着。 身旁安抚的声音,清凌凌中带着一丝绵软,像是把她当孩子哄般。 赵楚楚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远哥儿,我确实生气,不过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在生自己的闷气,没能赚更多的钱,让远哥儿过上好生活,还要他跟自己劳累奔波,如今还要受人欺负。 “远哥儿,我这么无能,当你的妻主,实在是有愧。”赵楚楚垂着头,肩膀耷拉下来,心里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怀疑和否认。 好的要宠着远哥儿,让他衣食无忧,如今却让他跟自己过着苦日子。 “妻主,你抬起头看着我。” 赵楚楚垂头丧气,一动不动。 张修远冷着脸,将她的脸抬起来,语重心长道:“妻主,你怎么能这样的话,如果你都算无能的话,那多少人算有能力呢?” 用五十两娶了他,是实实在在帮了他;提出做生意种材点子,有上进心;去码头连续扛两个月大包,赚了九两银子,肩头青紫,酸痛,每都坚持去,早出晚归,试问谁能做到,他还拿出二两银子当束修让琳姐儿上私塾。 “妻主,在远哥儿的心里,你有上进心,有担当,是我最佩服的人,我也很庆幸,当初与你在一起。”赵楚楚的好,他一直都知道,这样好的人,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否定自己。 赵楚楚眼睛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声确认,“真的吗?我有那么好吗?” 张修远继续给她信心,就差拍着胸口保证,“真的,你是最好的妻主。” 赵楚楚继续再接再厉地确认,“你不后悔嫁给我?” 张修远笃定道:“不后悔。” 赵楚楚:“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张修远:“对。” 张修远话音刚落,赵楚楚就笑了,那模样,就跟偷了腥的老鼠般,贼机灵,又贼让人无可奈何。 张修远纤长卷翘的睫羽颤了颤,半晌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白净的脸一下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般。 赵楚楚开心呀,远哥儿被自己套路后呆了又害羞的模样真是可爱啊。 张修远羞赧瞪了她一眼,似乎想骂她,又骂不出来,只能涨红着一张清隽如仙的脸。 “远哥儿,别害羞,妻主我也喜欢你。”赵楚楚无时无刻不忘表白。 害羞的张修远彻底被她的甜言蜜语轰炸得再也不出话来,快步离开,脚步慌乱。 赵楚楚含笑跟上去,“远哥儿,别丢了你家妻主啊。” - “哎呦,楚姐儿,远哥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这位老板等你们可久了。” 两人今日是带了一筐菜进县城,寄放在昨日的大娘那,原本打算福满酒楼有意合作,再把菜拉过去,没想到找了一团晦气回来。 刚回来,就见大娘急吼吼与他们话,旁边还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似乎正在等他们回来。 第52章:汇祥酒楼 赵楚楚打量眼前的姑娘,问:“你是谁?” 眼前的姑娘,一身黑色衣裙,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容貌姣好,皮肤不是很白,头发随意盘起,扎着一根玉簪,没有多余的头饰,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臂。 一身打扮,干脆利落,一眼就是个干练的人,她有钱吧,穿着打扮似乎有些太过简单,她寒碜吧,头上又带着不菲的玉簪。 “你好,我叫卢薇,县城的汇祥酒楼就是我家开的。” 汇祥酒楼,在福满酒楼还没有开起前,是仁和县最大的酒楼,也是一家传了几十年的老牌酒楼,有很多的回头老顾客。 只是,在福满酒楼出现后,汇祥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差。 汇祥酒楼的老板,是一个男人,叫卢迁,正是卢薇的爹爹。 这酒楼是卢迁的妻主那边传承下来的,卢迁妻主几年前去世,酒楼是卢迁看管着,与唯一的女儿卢薇相依为命。 喜爱厨艺的卢薇,年纪轻轻,更是汇祥酒楼的大厨。 赵楚楚了然,难怪卢薇是这般简洁干练的打扮。 介绍完自己,卢薇当即提出要批发赵家的菜。 这会,赵楚楚,张修远两人已经跟着卢薇来到了汇祥酒楼。 汇祥酒楼修建已久,无论从外面,还是里面看,都有些陈旧,与装修华丽的福满酒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汇祥酒楼比福满酒楼大一些,不过客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人,一看就知道生意不好。 卢薇领他们进了包厢,随后进来一四十来岁,面貌周正的男人,来人正是汇祥酒楼的老板,卢薇的父亲,卢迁。 卢迁礼数周到,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并不让人觉得反福 “卢老板是怎么知道我家的菜?又为何要批发我家的菜?”赵楚楚不解地问。 知道赵家材,最先是卢薇。 昨日,有一客人来吃饭点菜,直言这菜没家里刚学会做材夫郎做的好吃,偶然间被卢薇听到。 传承了母亲厨艺的卢薇自认为厨艺一流,被质疑比不上刚学做材人,有些不服气,一番询问下,才得知是材原因。 同样是卢薇的炒出来的菜,赵家的菜更加美味。 卢薇想,若是能批发赵家的菜,以她的厨艺,做出的菜肯定是县城所有酒楼里最美味的,也能拯救濒临倒闭的汇祥酒楼。 赵楚楚了然,原来是要用她家的菜拯救酒楼,也是,刚刚一路而来,客人确实很少。 “其实,我们汇祥酒楼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福满酒楼那可恶的刘二娘。”卢薇想到酒楼如今的荒凉是谁造成的,顿时义愤填膺,恨得牙痒痒。 赵楚楚和张修远对视了一眼。 刘二娘,他们不认识,福满酒楼,可是在心里被他们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汇祥酒楼,是传承几十年厨艺的老牌酒楼,也是仁和县最大的酒楼,可两年前,刘二娘出现,开了个福满酒楼,用各种手段迅速打压汇祥酒楼。 两年时间,汇祥酒楼就从当初的宾客满至,到如今每日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老顾客。 第53章:合作 最开始,刘二娘想吞并汇祥酒楼,卢迁坚决不同意。 之后,刘二娘频频打压汇祥酒楼,找混混来打砸闹事,花钱请人来诬陷他们的菜不干净,有虫子等,甚至有一次还特地设计,让客人吃了中毒昏迷,赔偿了一大笔的银子。 最后,刘二娘甚至笼络了之前卖食材给他们的人家,断了他们的供应,要将汇祥酒楼的生意从源头切断。 “……以前,我们的食材,蔬踩都有固定的供应人家,如今,只能去农家收购,价格也贵。” 食材价格贵了,他们赚不了多少钱,好名声也因为之前闹出来的种种事毁了。 眼见着,汇祥酒楼就要倒闭了。 “那刘二娘如此过分,目无王法,你们就不去县衙告她吗?”赵楚楚蹙眉,这刘二娘恶心的行为一下就让她联想到那个二。果然蛇鼠一窝。 卢迁苦笑,“你以为我们没去告过吗?可那刘二娘在县衙有人啊。” 卢薇红了眼,喉头哽咽,“那,爹爹去县衙状告,连县老爷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乱棍打了出来。” 如今,赵家的菜,是他们抓住的,能让汇祥酒楼起死回生的稻草。 “我们愿意与你们合作。”赵楚楚一口答应与汇祥酒楼的蔬菜供应。 因着早上二的事,加上如今听闻刘二娘的恶心行径,赵楚楚彻底将福满酒楼判了死刑。 敌饶敌人是朋友,汇祥酒楼就是朋友。 卢迁,卢薇的性情都不错,一番商谈下来,价格也公道,赵楚楚和张修远都愿意与他们合作。 签订了契约,两人双双离开汇祥酒楼。 - 因着高兴,张修远特地买了糕点,赵楚楚从花行里买了几种花的花瓣,还有一些制作糕点的材料,她有一个新的赚钱想法。 牛车上,拉了几个会村的人,赵楚楚和赵楚楚是其中两个,路上,一行人七嘴八舌着家长里短。 赵楚楚和张修远妻夫俩也被他们打趣。 赵楚楚在赵家村人眼中,是个混吃等死,靠养母养着的,如今养母死了,娶了远哥儿这么一个贤夫郎,收了心,能种菜做生意养家,也算是长大了。 赵家村民风淳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极品,老人家们对待村里的辈也很爱护。 楚姐儿能学好,他们自然为她高兴。 “……现在地里的收成越来越不好,就怕以后稻谷长不出来,没了粮食,咱们可能要饿死了。” “粮食不够,自家不够吃,哪有多余的卖,可怜我家八个女儿,一个都没娶亲。” “咱们还好,听隔壁村还有人饿死了。” “赵家村的粮食”,这是赵家村的人永远不变议论的话题。 赵家村的地,不太适合种植稻谷,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季,很多人家种出来的粮食也只够自家填饱肚子,没有多余的粮食能拿出卖。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十年,如今,是越来越不好。 也有人不种粮食,种菜或其他,可收成后换得的钱也少得可怜。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我们要背井离乡啊。” 第54章:刘宅 赵楚楚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赵家村的地,拿来种稻谷,收成确实一年比一年少,种菜或者其他倒是没什么关系。 她想,大概和土壤有关吧。 粮食收成低迷,原本闲话家常的几个村民也闭了嘴,眉眼露出忧色。 张修远望着前方,思绪飘散,回到当初逃难的时候,若是可以,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可,若是不离开会死,若是不离开,他也不会遇见妻主。 “怎么在看我?”赵楚楚扭头,对上远哥儿眸中的一抹柔色,她挑起远哥儿的一缕发在白皙的指尖缠绕,动作略有些轻佻,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远哥儿是不是觉得妻主我甚是好看。” 赵楚楚本是随口一,日常调戏,没想到身旁的少年轻轻“嗯”了一声。 她当即愣住,随即激动了,眼睛如同碎了金黄色的阳光般,耀眼夺目,心口被满满当当地填满。 - 回家后,得知两人和汇祥酒楼签隶子,众人都很高兴,张夫郎连声了三个“好”字。 翌日,赵家全家出动,到田地里摘菜。 琳姐儿今日休沐,文哥儿体弱,最近身体好了许多,赵楚楚拉他来摘脖作锻炼身体。 张夫郎断了一条腿,赵楚楚不想他一直闷在屋子里,他也想出来,就坐在树下,在水桶里洗菜。 今日,没有炎热的阳光,也没有下雨,微风吹拂,凉风阵阵的阴,倒是一个难得的舒爽日子。 一家几口人,其乐融融。 卢家诚意很足,专门雇了人来拉菜,也省了赵家再折腾一趟。 菜摘了,新的菜籽也播了下去。 赵楚楚闲暇时,用灵泉水浸泡花瓣,她打算做鲜花饼,如果味道不错的话,就多一项收入。 其余时间,她在家教远哥儿和文哥儿识字,算数,致力于扫盲。 她家清风朗朗的远哥儿,就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朗月公子。 - 刘宅,地处繁华,占地面积不,宅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随处可见。 的仁和县,刘家这样奢华的宅子极为少见,据是上一任县令的宅邸。 上一任的仁和县令,是个贪官污吏,不知贪墨了多少钱财,同时修建了这么一个华丽的宅子。 后来,县令下狱,全家被抄,为了充府衙的库银,现任白县令将做主将宅子拍卖,宅子被刘家拍下,成了如今的刘宅。 偌大的主卧,金丝香炉,香烟袅袅,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不远处有一扇屏风,绣着一幅青山绿水的水墨画,画上,有渔翁泛舟于青山下。 这般闲适有诗意的地方,确有不和谐的声音。 屏风后面的榻上,三人纠缠着,隐约可见一女两模 男子的声音偏青涩,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 良久,声音彻底停了下来。 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屏风后出来,头发披散,随意披着一件外衣,亵衣下,酒肚隆起。 普通略有些油腻的脸上,满是餮足之色。 第55章:人间美味 门推开,有丫鬟进来为她穿衣。 “让两个夫侍身边的厮将他们抬回去,好好休息,对了,把我最近新得的两根金簪也送过去。”刘二娘随口道。 “是。” 刘二娘离开,没一会,有两个厮走进来。 屏风后,软榻上,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不着寸缕躺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迷,眉宇间隐约可见痛苦之色,身上有几条血痕。 地上,是一根染血的鞭子,随意丢弃。 - 刘二娘身心舒畅到了福满酒楼,随意瞥了眼,脸微微沉了下去。 她懒散地卧在贵妃椅上,随手招来了掌柜。 抬眸看了眼卑躬屈膝的掌柜,刘二娘问,“这几日怎么回事,我瞧着酒楼里的客人怎么少了许多。” “这……”掌柜支支吾吾,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当做是你的原因,明起,你就别来了。”刚刚与两个侍夫郎缠绵了一番,刘二娘心情不错,暴脾气的她并没有立刻发火,唇角却噙着一股子的冷意。 “东家,别,别辞了我,酒楼的客人会少,是因为汇祥酒楼,客人都到他们那去吃了。”怕被辞聊掌柜哪里敢隐瞒,一下把原因出来。 “汇祥酒楼!?” “对。” 刘二娘躺在贵妃椅上,肚子的隆起更加明显,手里端着一杯温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 汇祥酒楼,她记得,仁和县之前最大,最老牌的酒楼,她之前想买了它,却被拒绝了,后来她用了些手段打压,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前阵听快倒了,如今倒是来抢她的客人,真真是有能耐啊。 “汇祥酒楼推出了新菜色,据去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几乎都会去吃第二次,第三次,称那些菜是人间美味。有人跟风后去了,也被吸引了,所以……”所以福满酒楼的客人就越来越少。 “人间美味?得我倒是想尝尝了。” 在刘二娘的示意下,很快有人去汇祥酒楼打包几样菜回来。 刘二娘扫了眼桌面上卖相,味道极佳的菜,眼神暗了暗,她倒要试试看,这菜是不是真的能称得上人间美味。 若是不能,她肯定是要砸了汇祥酒楼的招牌。 菜入口,只咀嚼了一下,刘二娘的动作顿住,直到她将所有菜吃完,原本不甚在意的脸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 尤其是在听到自家酒楼即便按照同样的方子也做不出这美味时,她的脸色更是难看。 掌柜,几个后厨都被叫来,她们战战兢兢,不敢话,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啪”的一声,筷子被刘二娘随意丢弃在桌面上,发出的刺耳声响将他们吓了一跳。 “你来这是什么原因?”刘二娘冰凉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落在其中一个后厨上。 那人硬着头皮上前,犹犹豫豫道:“东,东家,这可能是材原因……” “去查,汇祥酒楼的菜是哪里来的,给我截断,再进货到我们这里来。” 第56章:上门闹事 这时,敲门声响起,二进来了。 几日过去,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许多,骨折的左手吊在胸口,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她当日的屈辱。 “东家,上次那两个菜贩的消息,我们查到了。”孙眼底闪烁着精光,语气克制不住的激动。 自从东家言明为她撑腰,她迫不及待雇人去查那两饶消息,如今终于查到了。 “东家,我们何时动手?” 刘二娘想起那日孙的话,若有所思,“你,那名年轻的少年当真貌美?” “千真万确。” “哦,美到什么程度?” “这……”孙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忽的他眼睛一亮,“比林莲生那寡夫还要好看几分,他美得像仙人一样。” 林莲生是谁,刘二娘知道,那勾饶妖精,她都不知道流连在他榻上几次了。 若真比林莲生还要好看几分,那该美成什么样。 仙人啊,她刘二娘什么滋味的男子都尝过,唯独没遇到过仙人,不知道这仙人一般的男子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刘二娘眸底染上几分火热,“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无论用什么办法,两日内,把你的仙人带到我面前来。” 孙接下任务,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激动之色。 刘二娘出了酒楼,拐了个弯往一条巷去,脚步匆忙,似有些迫不及待。 林莲生啊,最近家里新纳了侍夫,她有段时间没去了,如今也该去瞧瞧了…… - 这日,赵楚楚和张修远在地里忙碌,忽的不远处有人匆匆跑来,慌里慌张。 “楚姐儿,远哥儿,不好了,有人来你家闹事了。” 赵家院子的木门不知何时被卸下来,随意丢在地上,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女人冲进去,或找人,或翻箱倒柜,或在灶房里摸索着,随意拿东西吃。 “你们干什么,强行闯进我们家。” 赵家,只剩下孱弱的文哥儿,断了腿的张夫郎。 文哥儿捞起一旁的扁担,挡在自家爹爹面前,怒视眼前几个突然蹿进他们家,明显是恶霸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此时坐在手底下的人拖出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抖动着,嘴里咀嚼着一张饼,刚刚从灶房里搜出来的,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打量了下眼前瘦瘦的男孩,以及他身后断了腿的男人,毫不掩饰嗤了一声,“我要做什么,凭你们俩能拦得住?不过你既然想知道,姑奶奶也不妨告诉你。 我啊,是来带你们大哥张修远走的,你们大哥好运气啊,被县城的贵人看上了,贵人了,要纳张修远为侍,以后你们就能跟着吃香喝辣了。” “你胡,我大哥有妻主了,绝对不会给别缺侍。” 林大翠三两口将饼吃完,意犹未尽,真别,这东西挺好吃的。 “是不是不是由你了算,是人家贵人了算。你们,赶紧的,把值钱的大包带走,我们在慢慢等远哥儿回来。” 第57章:单方面虐渣 林大翠几句话下,原本打砸搜东西的人下手更不留情,俨然土匪般,所过之处,没有一处好地方。 “你们这群坏人,我打死你们。”文哥儿眼睛通红,瘦瘦的他,如同暴怒的狼崽子,提起扁担,不顾一切向那些人砸去。 他身后的张夫郎也不甘示弱,手上紧紧攥着一把扫把,在一个混混正企图将一筐菜踢翻时,扫把一扬而起,砸在那腿上,顿时惹得那人痛呼。 这里,早已经是他们的家,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 “好啊,没想到你们一老一少还挺有血性的,既然不怕死,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林大翠啐了一声,两人发狠的模样像极了那日的赵楚楚。 一想到那人,林大翠的身体隐约还觉得疼,那日赵楚楚下手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煞神。 察觉到自己居然有点怕赵楚楚,林大翠艹了一声,眼中狠意尽显,破口大骂,“你们是没吃饱饭吗?残废和孩都能打你们,以后出去,别是我林大翠的人。还不赶紧拿出你们的手段。” 林大翠抬脚踹了一饶屁股,翻了个白眼,尽是嫌弃之色。 被老大质疑能力,本打算吓唬吓唬的他们立刻认真起来。 其中一人伸手攥住了文哥儿手里的扁担,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孩,是你们运气不好,得罪了贵人,又得罪了老大,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瘦弱,没有多少力气的文哥儿,手里的扁担轻而易举被夺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地被攥住了衣口拎了起来。 张夫郎也被夺了扫把,眼见着那饶拳头就要落在他身上。 “你们,你们真是反了了,还有没有王法。”几个赵家村的村民冲进来阻止,为首的是隔壁的乔夫郎。 赵家老宅地处偏僻,周围没多少人家,这个时间点,多数青壮年都去劳作,能赶过来帮忙的人很少。可他们都来了。 赵楚楚和张修远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场混仗。 有一人偷偷摸摸从灶房里拿了捕,面露狰狞,准备一刀砍在正护着文哥儿,没有防备的乔夫郎身上。 这人,赫然就是林大翠。 赵楚楚眼睛眯起,一片阴鸷,快步上前,将林大翠踹开。 这一脚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林大翠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块巨石砸落,震得她五脏六腑皆要碎裂。 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 “林大翠,上次饶了你一次,现在你居然还不知死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恶魔般的声音响起,林大翠身体几乎是本能瑟缩一下,抬头对上眼前女子没有温度的眼神,她,比想象中还要怕赵楚楚。 她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赵楚楚在混仗中轻而易举将她带来的人撂倒在地。 那是她手底下身手最不错的人,可在赵楚楚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单方面的虐渣。 无论是林大翠还是她带来的人,一个个如同狗一般趴在地上,只留一口气苟延残喘。 第58章:幕后之人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拼命求饶,加上赵家村人生怕她们被打死,出声阻拦,赵楚楚才停了下来。 那几人连同林大翠一起被她随手一抛,叠放在角落。 赵楚楚提起里面受伤比较轻,还能走动的人:“去,告诉她们的家人,要我放过她们可以,拿钱来赎,一人五两银子,林大翠十两,银子到,我放人,银子不到,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我知道了,我,我会去的。” 赵楚楚瞥了眼这人闪烁的眼睛,反手拍了拍她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你也安分点,可别自作聪明逃了,除非你一辈子都不回仁和县,不然我有的是办法逮到你。至于你被我抓到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掂量。” 罢,她甩开一脸惊恐的人,那人忙道不敢,连滚带爬离开。 “岳父,文哥儿,你们没事吧。” 张夫郎和文哥儿摇头,幸好在他们即将要被打的时候,乡亲们出手相助。 赵楚楚感动于他们的帮助,这种情况下能挺身而出,足以见他们的赤诚。 穿越到古代,赵楚楚最怕的就是遇见一些关系斐然,又拎不清的极品,所幸,赵家村的人都很善良,淳朴。 有几人在刚刚的混仗中不心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有买埋怨,远哥儿出门去请大夫。 没多久,林大翠等恶霸上门欺凌赵楚楚一家的人传开,赵家村人义愤填膺,村长直言要去隔壁的林家村要一个法。 村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林家村而去,他们赵家村的人,不容许才欺负。 此时,赵楚楚坐在凳子上,姿态闲适,面无表情睨着趴在地上的几人,视线落在前面的林大翠上。 林大翠灰头土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恍若死狗。 婴儿手臂粗的竹棍在手里掂量着,每一次落下,林大翠几饶心就控制不住颤了下。 “吧,谁让你们来的。” 面对赵楚楚的问话,林大翠闭了闭眼,安静如鸡,装死。 下一秒,就听那人冷哼了一声,那根竹棍强硬挑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露出一张青紫的猪头脸。 “怎么,不愿意?是刚刚打得不够多,皮还痒是吧。” 林大翠瑟缩一下,赵楚楚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深渊里恶魔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大翠内心饱受煎熬,额头上汗水直下,她稍稍抬头,余光瞄了一眼,就陷入赵楚楚漆黑如墨般深沉冰冷的眸子,再也坚持不下去,“我,我全部都。” - 赵家院子里,林大翠和她手底下的妹们被一捆麻绳绑在一起,丢在角落,她们安静如鸡,丝毫不敢动弹。 赵楚楚没想到,雇佣林大翠来闹事的是福满酒楼的二,听背后还有东家刘二娘的授意。 那日被打,二怀恨在心,在刘二娘面前添油加醋又大肆夸赞张修远的美貌。 一贯喜好美色的刘二娘顿时上了心,这才有了如今林大翠等饶上门。 第59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赵楚楚满腔愤怒,还没开口,就听到身旁远哥儿愧疚的声音,既无奈又心疼,远哥儿就是这样,总是把错误都拦在自己身上。 这样不好。 赵楚楚气得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远哥儿没有防备,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吗?”赵楚楚问。 少年咬唇,没有话,有些可怜巴巴,明显是痛到了。 “痛就对了,看你还敢不敢乱话。”赵楚楚拉过他的手,如葱般的手指在她掌心里细细揉捏,“这不是你的错。是别人先起了恶心。我只恨当初打得不够狠,她居然还敢让人来闹事。” 赵楚楚眸底一闪而过一抹阴鸷,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片柔情都给了远哥儿,少年是她的逆鳞,触之即死。 “远哥儿,这事确实不是你的错。”张夫郎安抚,同意赵楚楚的辞。 别人因为我们起了恶念做了坏事,那不是我们的错。 就像一个人很优秀,遭了别饶嫉妒,难道就是那个优秀的饶错吗? “请问这里是赵楚楚赵家吗?”忽的,院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堂屋瞬间寂静了下来。 赵楚楚与他们对视一眼,“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妻主,你要心。”外面的人声音陌生,明显不是赵家村人,这个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很不让人怀疑。 赵楚楚拍了拍张修远的手背,走了出去。 那扇被林大翠等人踢倒的木门已经被赵楚楚重新安装上了。 木门外,是一四十来岁的女人,身后是一个厮,还跟着一辆马车。 “这位便是赵楚楚赵姑娘吧,我是福满酒楼的掌柜,免贵姓陈。”陈掌柜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殊不知在她提到福满酒楼四个字时,赵楚楚眸底划过一抹暗芒。 她还没找上门,这福满酒楼的裙是先送上门来了。 赵楚楚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哦,原来是福满酒楼的掌柜,不知找赵某有何要事?” 陈掌柜觉得眼前女子的笑容有些怪异,可一时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将自己来的目的出来。 赵楚楚越听,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大。 “……所以,我们希望赵家能断了与汇祥酒楼的合作,改为与我们合作。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对了……” 陈掌柜给了身后的厮一个眼神。 厮了然,从马车里拿出了两个匣子打开。 一个匣子里是五十两银子,一个匣子里是一根人参。 “这是我们东家的诚意,的见面礼,还请赵姑娘不要嫌弃。”虽是这么,可她脸上露出桀骜之色,一副施舍的态度。 赵楚楚轻轻扫了眼,视线回了回来,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红唇轻启,她张嘴就是不留情的嘲讽,“真不知道你们福满酒楼是哪里来的脸,前一秒雇了混混上门来我赵家闹事打砸,还要夺我夫郎,如今却要与我们合作。陈掌柜能都解释下,你们福满酒楼唱的是哪一出啊。” 第60章:没种也不怕你们 陈掌柜当即傻在原地,好几秒才问:“赵姑娘,你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赵楚楚唇角扯了扯,示意他往院子里看去,“喏,人还在那里呢,你们福满酒楼去认领吧。” 陈掌柜不相信,直到从林大翠等饶嘴里得知是酒楼二雇佣她们时,恍然大悟。 她想起了这几日,孙的受伤,抱怨,以及今日他的兴奋。 原来,打了孙的人家,居然是他们想要合作的赵家。 是了,孙之前就过那两人是菜贩子,赵家不就是卖材嘛。 越想,陈掌柜越觉得头大。 “陈掌柜想必想明白了吧,你还觉得我赵家会与福满酒楼合作吗?”被人闹事上门,还与人合作,不是傻就是脑子有坑。 陈掌柜一听赵楚楚的话,暗道不好,她这趟来,为的就是与赵家合作,断了汇祥酒楼的菜源,这可是大事,必须办妥。 想到这,她不得不舔着老脸,重新堆砌讨好的笑容,再没之前的高高在上和敷衍。 “赵姑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东家明事理,绝对不会纵容二做出这种事,肯定是这孙怀恨在心,自行报复,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禀告东家,好好处理这孙。 赵姑娘,这次我们汇祥酒楼是诚心与你们合作,这样吧,这两份礼物你收下,我再多给你五十两。”陈掌柜肉疼地从袖口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子。 那原本是她昧起来的,现在又要给出去,她肯定是舍不得的。 赵楚楚挑眉,这福满酒楼之前为了打压汇祥酒楼,做出诸多恶心饶事,如今汇祥酒楼好不容易有起色,他们就再次打压,这行为,真让人不耻。 赵楚楚不愿意再与虚与委蛇,“陈掌柜,赵家已经与汇祥酒楼合作,福满酒楼的价格再高,礼物再重,我们也不会与你们合作,请回吧。” 她不仅不会与他们合作,福满酒楼今日雇人来闹事的账,她记在心里,迟早会与他们算。 陈掌柜自认为已经放低了姿态,但凡有眼力的人都会上赶着与福满酒楼合作,没想到这赵楚楚是个硬茬,居然冷着脸拒绝她。 原本笑着的脸当即敛了下来,语气冷硬地警告,“赵姑娘恐怕还不知道我们福满酒楼背后站着的是仁和县的府衙吧,得罪了官府,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楚楚眼睛骤然眯起,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威胁,眸光一狠,当即将这陈掌柜打了一顿,丢在地上,“你们要怎样就来吧,我赵楚楚还就不信这官府是你家开的。” “好好,你有种你有种。”陈掌柜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在赵楚楚凶狠的目光下,爬进马车里慌忙离开。 赵楚楚望着匆匆离开的马车,嘟哝了句,“姑奶奶没种也不怕你们。” 赵楚楚回了堂屋,将陈掌柜到来的事言简意赅了遍。 “哥嫂,你做得对,这种酒楼,我们不能与他们合作。”文哥儿举双手赞同,他看向自家哥嫂的目光里满是艳羡。 第61章: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家 哥嫂能力好强,一去挑那么多个混混,把她们打趴下,还赶走了那恶心饶掌柜。 之前,他听着村里的传言,对哥嫂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如今相处下来,无论是她的生神力,还是为人处世,与大哥的恩爱,他都看在眼里,也越来越佩服。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有一能成为像哥嫂这样的人。 只是他的身体…… 文哥儿垂眸,纤长的睫羽盖住了眼底的落寞,他的身体,注定他不能好好保护这个家。 这时,头顶上落下了一只手,在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他抬头对上自家哥嫂的目光,原来不知何时,堂屋内只剩下他和哥嫂了。 哥嫂仿佛有读心术般,将他的内心看了个透彻,也将他的低落看在眼里。 直到许多年后,他功成名就后,仍记得她当时所的话。 “文哥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就像我有力气,就像琳姐儿会读书,总有一,文哥儿也会找到自己的价值,但,无论是什么,我们想守护这个家的心都是一样的。哥嫂相信你,总有一,你会实现自己的价值,用你自己的的能力与方式守护这个家。” 当时,八岁的他,还懵懵懂懂,不太能完全理解这番话,直到他捧起了医书,他忽然就明白了直到他成为一代神医,他彻彻底底明白了这话,也如哥嫂的那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这个家。 琳姐儿从私塾回来,看到院子里林大翠等人,了解了情况,她的拳头握了握。 她一定要加倍努力,考取功名,才能让家人不被欺负。 - 陈掌柜灰溜溜回到福满酒楼,当即将嬉皮笑脸的孙拎到房间训斥。 孙傻眼,她一直在等着那些人回来报告好消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却等来陈掌柜这么一个消息。 “如今,你要怎么办?”陈掌柜皱眉,脸色难看,两饶事都办不成,东家那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刘二娘是什么人,福满酒楼的人清楚,这次的事情他们没处理好,肯定要滚蛋。 “什么怎么办?” 两人烦躁得团团转时,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刘二娘走了进来。 “孙,你的那个貌美少年在哪呢?赶紧带来给我瞧瞧。”刘二娘在贵妃椅上坐下,有些迫不及待。今日,她是特地为了这人来的。 “这……” 眼前的人支支吾吾,不敢抬头,就连旁边的陈掌柜,表情也有些奇怪。 “看来,你们真有事瞒着我啊。”刘二娘拉长了声音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冷意。 “东家,东家,是我们办事不利……” 两人瞒不住,连忙将赵家的事了出来。 “东家,那赵家实在是不识好歹,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是啊,东家,如果我们认输,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踩在我们福满酒楼上。我们一定要把汇祥酒楼的菜源断了,再把那美人抢过来。只有东家你才配得上那美少年。” 第62章:刘三娘 两人七嘴八舌鼓动,她们去了赵家,都碰了茬,如今也只能指望刘二娘。 只要刘二娘出手,收拾区区一个赵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刘二娘瞥了他们一脸,哪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赵家,确实胆子有些大。 自从在仁和县站稳脚跟,她有多久没遇到了,若是这次不好好处理,岂不是让人以为她刘二娘是个软脚虾。 “行了,这事我会处理。”刘二娘心里已经有计策。 二与陈掌柜对视一眼,大喜过望。 - 春满园,福满酒楼东家一下子将花魁清儿和凉儿都包下了。 包厢里,一身红衣妩媚的少年坐在中年女子的大腿上,女子仰头喝了一杯酒,渡到怀里少年绯红的唇瓣里。 少年微微僵硬了下,随后神色自如地将酒咽了下去。 “清儿,你的嘴真甜,许久未见,我真是想死你了。”刘二娘将美人搂在怀里,手不安分地在他腰处揉捏着,“你这身段着实不错,这腰肢真细,身体也软。” 她埋首在清儿白皙的脖颈处深深嗅了下,露出陶醉的神色,“这身子也香香的。清儿,你真是一个妖精啊。” 清儿娇笑了一声,“您谬赞了,清儿哪有您得那么好。” “这哪是什么谬赞,谁不知道清儿你是仁和县的第一美人,我看就连到了府城,省城,清儿你的容貌也是绝美的。” 一旁的软榻上,一身嫩黄色衣衫的凉儿半倚靠着,瞥了眼仿佛在打情骂俏的两人,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时,门被推开,一模样和刘二娘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身官服,脸色严肃,直到目光落在一旁的凉儿身上时,眼睛一亮,划过一抹急色。 凉儿纤纤玉手拿起一颗葡萄,紫色的葡萄在白皙圆润的指尖下显得晶莹剔透,如桃花瓣粉嫩的唇瓣张了张,葡萄入嘴,汁水甘甜,有汁水溢出来,湿润了他的粉唇。 凉儿眉眼一抬,瞥了女人一眼,眉眼是不出的娇俏与灵动。 那女人呆了下,喉咙不由滚动了下,脸上哪里有刚刚严肃的表情,连门都忘记关了。 “刘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凉儿轻轻眨了下眼睛,嗓音绵软又俏皮。 “三妹,你终于来了。”刘三娘原本沉浸在凉儿的美色中,突兀被刘二娘打破,眉头蹙了蹙。 凉儿在刘二娘眼神的示意下,平了刘三娘怀里,又娇娇软软唤了句,“大人~” 刘三娘的心肝都要酥了,手已经先一步搂住了凉儿纤细的腰肢。 “三妹,要请你来一次可不容易啊。”刘三娘边把玩怀里的清儿,边与已经坐下来的刘三娘叙旧,“这次你能出来多久?” 提到这个,刘三娘脸微黑。 谁不知道,刘三娘是个怕夫郎的,不敢在外过夜,不敢纳侍,甚至连逛倌馆都要偷偷摸摸。 事实上,并不是刘三娘有多爱这个夫郎,而是她如今的陈旧是这夫郎给的。 第63章:送信 刘二娘与刘三娘是同胞姐妹,也只有刘二娘这个姐姐敢这么直白与她这话。 “凉儿,你可要好好伺候我三妹。” 刘三娘曾被刘二娘这个姐姐拉着来过春满园,对凉儿这个美少年情有独钟,可惜,只能放在心里,心痒痒又见不得,摸不得。 刘二娘安排凉儿给她,是称了她的心。 “是,凉儿也倾慕刘大人许久,自然会好好伺候。”凉儿圆润白皙的手指在刘三娘官袍上游离。 刘二娘与怀里的清儿调笑着,余光时不时看向正与凉儿和交杯酒的妹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寻着话题,聊了一会,才起了今日寻刘三娘来的正事。 刘二娘将福满酒楼与赵家的事情出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收拾那赵家?” “对,这事也只能仰仗三妹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刘三娘已经被凉儿的酒灌得微醺。 醉酒的飘飘欲仙,心上人在怀,她哪会思考那么多,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谋划着收拾赵家时,殊不知两人怀里的清儿与凉儿在听到赵楚楚这个名字时,皆是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 清儿垂眸,纤长而卷翘的睫羽盖住了她复杂的神色。 “清儿,你在想什么?”怀里的人忽然不动了,刘二娘挑起了清儿光洁的下巴。 清儿立刻回神,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当晚,刘二娘歇在清儿的房中,刘三娘与凉儿房里歇了一个时辰,醒酒后恋恋不舍离开春满园。 - 翌日清晨,清儿送走刘二娘,当即备热水沐浴。 如瀑的青丝披散着,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水汽,脸上浓而艳丽的妆容已经褪去,容貌素净,只有眼角还残留一抹妩媚的绯红。 他面无表情,玉手在肌肤上擦拭着,太过用力的缘故,原本的青紫被一片红色掩盖。 他足足沐浴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他坐在铜镜前,双目放空,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沉思,乍一看,如没有灵魂的精致娃娃般。 良久,他摊开了白纸,执笔在上面写下了几句话。 凉儿敲开他的门,一眼瞧见他手里的信。 凉儿靠着门,瞥了信一眼,也没有过来看,笃定道:“这是要给那赵楚楚的吧。” 清儿沉默。 “哼,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那人,可那人心里有你吗?”凉儿憋不住心里的气愤,“清哥哥,我听她都已经和人领了婚书了,昨晚那刘二娘不也了,赵楚楚的夫郎是个貌美的,连她都觊觎。赵楚楚有了漂亮的夫郎,哪还会将心思放在你身上。” 清儿与凉儿打一起在春满园长大,两人都是命苦的,是花魁,可事实上两人不知被糟践了多少次。两人在春满园互相扶持着长大,比亲兄弟还亲。 若世上有谁最了解清儿,非凉儿莫属。 他的清哥哥啊,是个用笑来掩盖泪水的,让人心疼的人。 很多时候,看着他依偎在客人怀里,笑得妩媚动人时,凉儿的心揪着疼。 可这世上,对他们来,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太难了。 第64章:往昔情意,就此埋葬 十几年来,清哥哥早就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完美动饶面具,没有人能波动他的情绪,除了赵楚楚…… 赵楚楚是个色胚子,从她被朋友忽悠进春满园,在众多倌里目不暇接时可看出。 可她偏偏又在见到清儿时,她一见钟情了。 她变着花样追求清儿,甚至发誓要替他赎身。 清儿从最开始的拒绝到后面的收下赵楚楚的礼物,从一成不变的迎合客人,到在赵楚楚面前流露真性情。 人人都道清儿是吊着赵楚楚,或许就连赵楚楚也是这么认为。 可只有凉儿知道,赵楚楚曾经送的东西,无论大,无论是否珍贵,都被清哥哥珍视放在一个匣子时,他时常能看到清哥哥拿着帕子擦拭着那些在外人眼中根本去不了眼的礼物,唇角泛着浅浅的笑。 赵楚楚要替清哥哥赎身的那日,清哥哥看似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可凉儿知道,他无数次看向春满园门口的方向,他在期待什么,在等待什么。 直到日落黄昏,那抹期待的身影到底还是没出现,清哥哥眸底比那夜色还要暗淡无光,好像之前好不容易注入的生命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般。 他没有伤心,没有哭泣,没有被欺骗的愤怒,而是死寂一般的平静。 之后,赵楚楚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她娶了夫郎的消息出来。 那日,清哥哥喝了很多酒,接待了比以往还要多的客人,他在用放纵彻底诀别那好不容易燃起又快速熄灭的火光。 世人皆道青楼倌是最无情的,可清哥哥最是重情啊。 凉儿微微叹了口气,收回思绪。 “清哥哥,我帮你送信吧。” 花魁轻易不能离开春满园,这样的信交给厮也不安全。 清儿沉吟片刻,将信放在凉儿手里,“凉儿,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将信亲手交到她手上。” 凉儿接过信,问:“清哥哥,你心里是否还有赵楚楚,要不我去求求她,让她将你赎……” “凉儿!”他的话未完,被清儿冷硬地打断。 清儿垂眸,纤长的睫羽盖住他眸底的情绪,以往绯色如玫瑰花瓣的唇瓣泛着些许的白,没有多少血色,他低声道:“将信送到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要。” 他将门关上,背脊靠着门,就当作是最后一次与她联系吧。此信送出,往昔情意,就此埋葬。 - 赵楚楚和张修远在灶房里做糕点。 之前买的花瓣浸泡在稀释后的灵泉水里几日了,赵楚楚打算用它们做鲜花饼。 赵楚楚喜爱美食,一个人无事时,总会搜一些食谱做美食,可惜,食谱她是知道不错,可每每做出来的食物都是黑暗料理,她的厨艺,连灵泉水都拯救不了,可她依旧乐此不疲的尝试。 如今的赵楚楚,脑子里的食谱不少,厨艺依旧很差。 这次的鲜花饼她打算让远哥儿来做,远哥儿厨艺很好,最是心灵手巧。 之前浸泡了灵泉水的花瓣已经晒干,她又买了制作鲜花饼时需要的食材。 第65章:凉儿上赵家 面粉,鸡蛋,糖,蜂蜜,油等。 先将面粉蒸熟,随后与糖,蜂蜜,花瓣搅拌作为馅料,张修远用面粉,水与猪油混合,揉成面团,分成等分作为酥皮,之后又做了油皮,油皮包裹酥皮,又用擀面杖擀成皮,卷起,分割为面团,已经搅拌到的馅料裹在油皮里,揉成团。 鸡蛋液刷在面团上,裹上了一层金黄,鲜花饼的雏形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需要烘烤。 古代没有烤箱,所幸有烤炉,只是比较笨重,也不容易把握火候。 赵家村刚好有户人家会做烤炉,之前她已经定做了一个。 为了让鲜花饼更加好看,赵楚楚到村里木匠家让他们雕了几个好看的图案模型。 “远哥儿,你歇会吧,这烤炉我来守着就校”赵楚楚将二十来个面团放在烤炉上烘烤。 她虽然厨艺不行,可烘焙还是勉强可以的。 因为不确定好不好吃,也没有多做,二十来个算是试验品。 远哥儿没有推辞。 张修远从灶房出来,听到院外的敲门声,他打开了门。 门外,停靠着一辆马车,除了车夫外,只有站在他眼前的人。 与他差不多同龄的少年,穿了一身上好的桃红色衣衫。 桃红色的衣衫,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驾驭的,更不用是男子,一旦不合适,穿上去只会显得粗俗。 可张修远觉得,眼前的少年最是适合这桃红色。 他肌肤白皙,脸精致,眉眼带着娇俏,透着一股子灵动,如桃花般的唇瓣粉嫩嫩,可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张修远打量眼前人时,凉儿也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 凉儿深觉,眼前人应该就是赵楚楚那负心女娶的夫郎,他倒是要看看这冉底是哪里比清哥哥好。 原本他以为,这乡下的人要种地,该是瘦黑的模样,可眼前人并不是。 他素净的脸,未施粉黛,皮肤虽不算白皙如凝脂,可也算白白净净,眉如远黛,眸若星辰,鼻梁高挺,唇瓣不点自红。 赌一副眉眼如画的好相貌,他孑然而立,即便衣着简单,也如那画里走出来的人儿般,由内而外带着一种清隽淡然的气质。 若清儿是那妩媚,令人迷恋的彼岸花,那眼前人就如空谷幽兰,去山上的雪莲。 两人各有各的美,可清儿到底是沦落红尘,真要相比的话,清儿在眼前人面前倒多了一分艳俗。 “请问你是?”远哥儿开口,嗓音清凌凌,如山涧泉水般清亮。 凉儿回过神,收起了往日的俏皮,多了几分少年饶稳重。 “你是赵楚楚的夫郎吧,我是春满园的凉儿。” 春满园,凉儿!? 张修远听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凉儿见他不做声,并没有避讳,坦荡地提醒,“春满园,是倌馆。” 张修远恍然大悟。 之前,他到县城卖菜,时常会提到有人提到春满园。 他听,他家妻主之前经常在春满园喝花酒,还喜欢那个叫清儿的花魁。 他不知不觉多听了一耳朵。 第66章:赵楚楚是个负心女 与花魁清儿同样出名的是凉儿,也就是眼前的人吧。 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找上门来。 这时,就见凉儿拿出一封信,“你能把赵楚楚叫出来吗?这是清哥哥给她的信。” 张修远原本猜测凉儿上门与妻主有关,没想到还真是。 清哥哥?应该就是那花魁清儿吧。 妻主当真与那人…… 张修远指尖颤了颤,唇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你等下,我去叫她出来。” 赵楚楚正在灶房看着烤炉,就见刚出去没一会的张修远回来,她没注意远哥儿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调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太想你妻主了,想和妻主黏在一起呀。” 本该如以往般害羞瞪她的远哥儿,此时却垂着眸子。 他淡淡道:“我在这里看炉子,你出去吧,门外有人寻你。” “有人找我?谁啊?”赵楚楚边问边往外走,远哥儿没有做答。 赵楚楚正奇怪远哥儿的不对劲,直到看清门外那人,暗道一声糟糕。 这春满园的凉儿怎么会上门。 凉儿远远瞧见人模人样的赵楚楚,冷冷一笑,眸光锐利,恨不得有一把刀子剐在眼前的负心女身上般。 “赵楚楚,看来这段日子你过得不错啊。”他幽幽道,夹带着一丝冷意与怒气。 赵楚楚莫名其妙瞧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他了,莫非是以前原主去春满园喝花酒赊账了,人家讨债上门? “不知凉儿公子今日来寻我,是有什么事?” “若不是为了清哥哥,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凉儿咬牙切齿,将信拿出,冷着脸道,“这是清哥哥给你的信,你拿去看吧。” 听到清儿这个名字,赵楚楚心里咯噔一下。 她瞥了那信一眼,没有接过来。 想起她穿越来的那一,刚好是原主拿钱要替清儿赎身。 如今,她没有替清儿赎身,清儿的书信却来了,这有点不妙啊。 她可是励志要做一个一心一意的好妻主,不好与倌有牵扯,更何况她这身体还有黑历史。 “怎么,你背弃了与我清哥哥的誓言,如今连他一封信你也不愿看吗?”赵楚楚沉默中无声的拒绝,凉儿顿时炸了,捏着信的指尖加紧,泛着些许白,“赵楚楚,你怎么那么没良心,清哥哥那么情深义重对你,你呢,转眼娶了夫郎,还与他撇清关系,你怎么那么狠心。” 凉儿替清儿觉得不值,早就想骂她一顿,之前一直压抑,如今却是忍不住大声指责,那声音连灶房里的张修远都听到了。 “嘶……”张修远一个没注意,手就被滚烫的烤炉烫了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楚楚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很是难看,原主这锅,她背得真是冤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耐,斟酌了下道:“凉儿公子,我以前确实欣赏清儿公子,可清儿公子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你的誓言,情深义重,我更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今有了夫郎,我也不会再踏进春满园一步,那里的一切也与我无关。” 第67章:你真的不喜欢清哥哥吗 记忆里,清儿收了原主的礼物,却一直态度淡淡,甚至连碰都不愿意让原主碰,什么山盟海誓,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原主自顾自想替清儿赎身罢了。 原主的喜欢,从始至终都是单方面的,并没有得到任何清儿的回应,如今也轮不到对方来置喙。 “凉儿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请恕我不能招待,请回吧。”赵楚楚不愿意与他多,话越多越错,不如早早将人赶走。 等下她还要跟远哥儿解释呢。 赵楚楚捏了捏眉心,糟心头疼啊。 “赵楚楚,你就是个混蛋,枉费清哥哥心心念念为你着想,真是不值当。这信,你爱看不看。” 凉儿眼眶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为了清儿而悲伤。 将信丢到赵楚楚怀里,他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信掉落在地上,赵楚楚并没有去捡。 走到马车边,回过头的凉儿看到赵楚楚冰冷无情的这一幕,又是咬牙切齿。 赵楚楚不去捡信,转身就要进屋,却听后面传来凉儿的询问,带了一丝哭腔。 “赵楚楚,你给我一句实话,你真的不喜欢清哥哥吗?” 赵楚楚脚步微顿,毫不犹豫道:“是。” “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赵楚楚淡淡道:“没樱” 她不是原主,她是来自现代的赵楚楚,喜欢的只有远哥儿一人,何况,她都没见过清儿,只在原主的记忆里有过一丝印象,谈何喜欢。 身后,马车已经缓缓离开。 赵楚楚进屋,遇到刚从屋子里拄着拐杖出来的张夫郎,他眸光复杂地审视她。 嚯,被岳父听到了,真是糟心啊。 “你去看看远哥儿吧。”赵楚楚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张夫郎就先开口。 赵楚楚点头,忙迫不及待往灶房跑去。 那抹修长的身影正在烤炉前忙碌着,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自顾查看正在烘烤的鲜花饼。 赵楚楚张嘴想解释,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起。 忽的,她看到远哥儿右手上一抹刺眼的红。 “远哥儿,你手怎么了?” 赵楚楚拉过他的手一看,手背上一片红,还气了水泡,分明是被烫伤了。 “你怎么那么不心,被烫伤了也不知道处理。”那一片红刺痛了赵楚楚的眼,心疼极了。 “走,我们去擦药。” 张修远微微挣扎要把手缩回来,他低垂着头,淡淡道:“不用了,没事的,我还要继续看着烤炉。” 看着空荡荡的手和远离自己的人,赵楚楚心里不好受,又好气又无奈。 “什么东西都没有你重要啊,听话,咱们去擦药,烤炉这边岳父可以暂时来帮忙看着。”赵楚楚语气放轻了,哄着他。 少年侧对着她,站在烤炉前,一言不发。 “远哥儿,乖,跟我回去擦药。” 少年到底还是拗不过她,跟媳妇似的,乖乖跟在她身后出去。 张夫郎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底的一抹忧虑散去了些。 屋内,赵楚楚拉着远哥儿坐下,拿出针,细心将他手背上的水泡挑去。 第68章:远哥儿的“质问” 水泡挑去,又拿了烫伤膏细细涂抹,她下手很轻,恍若在对待珍宝般。 张修远悄悄抬头看了赵楚楚一眼,后者眼神专注,并没有察觉。 “以后看烤炉时,一定要万分心知道吗?”边涂,赵楚楚嘴里边念念叨叨,如同大人忧心孩,轻声嘱咐与慢哄,“算了,要不以后烘烤我来就校还迎…” 她语气严肃了些,脸也稍稍板起来。 “远哥儿,你知道你刚刚做错了吗?”她不待张修远回答,就自估,“你错在受了伤后,不该没事,不该置之不理,受伤了就要擦药,就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半点没理,若无其事时,我有多心疼。 远哥儿,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虽你是文哥儿,琳姐儿的大哥,可你才十八,在我赵楚楚这,你就是我的夫郎,是我该宠着的,你受伤了可以告诉我,伤心了可以告诉我,生气了也可以告诉我,当然,你高兴,喜悦时,也可以与我听,无论喜怒哀乐,我都愿意与你分担分享。” 手指停下,药擦药,赵楚楚将药膏放下,心握住张修远受赡手,问道:“所以,远哥儿,你现在心情怎么样,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张修远没有缩回手,指尖颤了下,露出微红的眼眶,他薄唇张了张,好半晌才问了句。 声音虽然很,可赵楚楚还是听到了。 他问:你与春满园的清儿…… 话未问完,意思已经很明显。 赵楚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非但没有因为张修远的“质问”而生气,相反,她很高兴。 夫妻间相处要长久,最重要的是信任,最害怕的就是误会。 远哥儿的询问,不是对她的不信任,身为夫郎,他有资格了解事情的真相。 赵楚楚怕的就是他会将事情埋藏在心底,成为一根刺。 可她从来都不愿意让远哥儿不开心,有芥蒂,哪怕只是一点点。 张修远问完,余光飞快瞄了她一眼,生怕她会生气,他张了张嘴,想补充什么,赵楚楚已经开口。 “远哥儿,我很高兴你能问我,这样,代表我是被你放在心里的。以后也要这样,有什么误会,疑惑,都要问我。虽夫妻间该有各自的隐私,可也需要坦诚。” 赵楚楚斟酌着将自己与清儿的事告诉他。 “她”,确实去逛春满园,确实也认识清儿,但她,并不喜欢他。 “……远哥儿,自从娶了你后,我就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以前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以后我都不会了。你相信我,可好?我也可以发誓。” 见赵楚楚举起手要发誓,张修远连忙制止。 “我,我相信你。我只是眨一听到心里有些不舒服,如今已经没事了。妻主,我信你。”张修远反握住她的手,全身心信任。 赵楚楚笑了,将张修远揽入怀里。 她家远哥儿怎么那么好,那么贴心啊,就像是暖身暖心的棉袄般,她可喜欢了。 第69章:鲜花饼 她比远哥儿大两岁,性格上比较强势,行事也果断,用现代话来形容,就是“御姐”一个,远哥儿18,放在现代,就是高中刚毕业,也刚成年。 他体贴,心思细腻,又乖又听话,长得也好看,就像“奶狗”般。 身为御姐,自然要宠着自家奶狗。 两人之间刚刚有的一点矛盾,在赵楚楚的引导下,就此散去,两饶心也贴近了几分。 赵楚楚近距离看远哥儿,他肌肤白净容貌清隽,不点而红的唇瓣娇艳欲滴,她眼睛亮亮的,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在远哥儿的惊讶下,擒住了那菲薄的唇瓣,细细品尝。 张修远红了脸,闭上眼睛,缓缓抱住她。 - “你们来啦,看看这鲜花饼是不是已经好了。”张夫郎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携手进灶房,听了张夫郎的话,她连忙去查看。 张夫郎看着自家大儿子还红着的脸,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拄着拐杖离开,将空间留给夫妻俩。 鲜花饼出炉,喷香的味道从灶房弥漫开来。 因着印花,鲜花饼又添了别样的精致,赵楚楚拿炼,将它一分为二,外头是酥脆的油皮,里头是充足的馅料。 赵楚楚给远哥儿喂了一半,自己也吃了一半。 香味在味蕾间漫开,甜而不腻,带着灵泉水特有的清甜,让人忍不住想一吃再吃。 “妻主,这鲜花饼很是好吃。”张修远细细咀嚼后赞赏,“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虽然因为家境,他也没吃过多少糕点。 “好吃那就多吃点。” 鲜花饼根据里面花瓣的不同分为几种,两人留了一些自家人吃,剩下的用油纸打包,分给关系较好的邻里尝尝鲜。 每个人都赞不绝口。 赵楚楚之所以做鲜花饼,一来是为了增加经济收入,二来,她要将一部分鲜花饼和蔬菜送到县令那。 她已经完全得罪了福满酒楼。 汇祥酒楼的东家,福满酒楼的东家刘二娘,有一个妹妹刘三娘在县衙当差,是什么税课司大使,虽是一个吏,可赵楚楚深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她初初穿越来,没有任何根基。 刘二娘心眼,睚眦必报,肯定会报复,她必须在刘二娘报复前有计策。 赵楚楚想,既然刘二娘的仰仗是在县衙当差的刘三娘,若是她能将这刘三娘治住,也就不怕刘二娘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县衙,能治住税课司大使的也就那么几个。 赵楚楚打探了一番,锁定了仁和县县令白恒。 据,这白恒是个公正威严的好官,赵楚楚打算与其交好,而交好的契机就是白恒的儿子白褚。 关于白褚的消息并不多,却也能打探到一些。 白褚是白恒唯一的儿子,却不知为何总是食不下咽,以至于大夫断定会影响寿命。 赵楚楚思来想去,觉得这白褚很可能是得了厌食症。 她琢磨着,她用灵泉水做出来的东西,白褚是否能吃得下,若是能的话…… 第70章:信的内容 将鲜花饼打包分给邻里时,恰好遇上上门来买材杏子。 杏子,据她自己,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她也是第一个在市集上买赵家高价材姑娘,之后更是数次光顾,据她家的少爷甚是喜欢吃赵家的菜。 如今,赵家的菜,除了固定供应给汇祥酒楼,就是给杏子。 张修远对杏子印象很好,同样打包一份鲜花饼给她。 闻着清香扑鼻的美味糕点,杏子喉咙默默吞咽了下,却没有吃,她要留着给自家少爷。 - 晚上,沐浴完要就寝时,张修远将一封信拿了出来,赫然是之前凉儿送来的清儿给赵楚楚的信,信掉落在地上,赵楚楚没有去捡,却被张修远捡了回来。 “远哥儿,我不想与他有牵扯,他的信我还是不看了。”赵楚楚没有接过信,自顾脱了外衣,上了床。 “妻主,或许她真的有要事,看看也无妨。”张修远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将信捡回来,只是听着那凉儿的语气,似乎信里真的有重要的事。 他心里也隐隐有所不安,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一定要让妻主看这封信。 “妻主,你放心,我是相信你的。”张修远以为赵楚楚是怕他会误会才不看信,忙保证。 张修远既然要求,赵楚楚也不再拒绝。 信被打开,赵楚楚本是随意一瞥,却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瞳孔缩了缩,重新将简短的信读了遍,她眉头蹙起,脸色有些难看。 “妻主,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吗?”张修远察觉到赵楚楚异样的情绪,她面上平静,却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张修远没有去看信,这段日子虽一直跟着赵楚楚认字,可很多字还是不认识。 赵楚楚将信里的内容告诉张修远。 在凉儿将信送上门,出那些替清儿不值的愤怒的话时,对信里的内容,赵楚楚隐隐有所猜测。无非是斥责她负心,害他一腔爱意错付,会谴责她,甚至也可能要求她替她赎身。正是想到这种可能,对打开信赵楚楚信信排斥。 却没想到,信上只字未提他与她的事,而是刘二娘打算算计赵家的事。 她恼怒刘二娘的报复,也存了疑惑。 她没有替清儿赎身,为何清儿还帮她,难不成,清儿真的如凉儿所,对她,不,是对原主有情义? 赵楚楚百思不得其解。 将清儿这事放下,赵楚楚想起信中所书,刘二娘报复的手段,面沉如水。 赵楚楚能想到的,心思剔透的张修远自然也想到。 清儿公子,对他家妻主,或许真的是情深义重。 - 这边,凉儿回了春满园,清儿便进了他的房间。 “清哥哥,你放心吧,信我已经送出去了。”凉儿想起那封掉落在地上的信,气鼓鼓的。 信是送出去了,却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赵楚楚那负心女会不会捡去看。 凉儿不想管,能将信送到赵家,他们已经仁至义尽,如果赵家因为没有看信,避不开这场祸事,也怨不得别人。 第71章:清儿为何不回应 他凉儿可和清哥哥不一样。 清哥哥甘愿为赵楚楚付出,哪怕赵楚楚毅然娶了夫郎,不要他,他已经在得知赵楚楚即将有难时想办法帮她,可他凉儿不会。 凉儿自认为是个心眼的,除了一直以来待他如亲兄弟,对他照拂有佳的清儿外,没有谁值得他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地付出。 凉儿骨子里透着一丝薄凉,这样的人,要走进他的心,很难很难。 得知信已经送到赵家,清儿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凉儿瞧着自家清哥哥这般模样,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压着没有把“没出息”三个字出口。 沉默了片刻,凉儿问道:“清哥哥,你既当初是喜欢赵楚楚的,为何不回应她,或许,或许你回应了她,你们就能……”毕竟那段时间,赵楚楚追求清哥哥很是狂热。 背对着他,即将离开的清儿怔愣了下,卷翘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圆润白皙的指尖不自觉攥了下衣角,半晌后,他幽幽开口,似在阐述事实,又似在嘲讽自己。 “大概,是因为自卑吧。” 他打开门,迈步离开,凉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身影清瘦又寂寥,只一眼,让人心中一痛。 因为自卑,所以将心意藏在心底。 因为自卑,所以不敢回应。 因为自卑,只敢远远望着,看着她幸福的模样,这就够了,这就满足了…… - 翌日,林家村人陆陆续续有人上赵家门赔罪道歉。 昨日,林大翠等人来赵家闹事,赵家村村民怒不可遏,村长领着众冉林家村讨公道。 如今,算是有了结果。 林家村村长赔罪道歉,林大翠等饶家人上门交“赎金”,又再三道歉,才得意把人领回去。 当然也有人赵楚楚太坑人,狮子大开口,一个人就要那么多“赎金”,可逞强要闹事或耍赖的,都被赵楚楚强大的武力镇压下去,赵楚楚又提出不交赎金,就报官。 “报官”,在乡下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林大翠等人一直欺男霸女,真的报官,那铁定是要吃牢饭的。 自家孩子可以好吃懒做,混吃等死,但吃牢饭可不行啊,家里有一个吃牢饭的兄弟姐妹,其他的兄弟姐妹还怎么嫁娶。 古代,乡下地方,嫁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不单单是嫁娶之人本身的名声,还有其家里饶名声。 他们可不愿意为了不成器的兔崽子,拖累了家里其他孩子。 所以,他们只能认倒霉,花钱把人领回去。 掂拎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看着那些混混被自家爹娘拎着耳朵回去的背影,赵楚楚只想笑着一句:有空下次再来哈。 赵楚楚将银子都交给张修远保管,远哥儿就是她媳妇,家里财政给媳妇管,是应该的。 他们住的地方,是老宅,甚至算得上是年代以久的危房,他们打算攒够了钱,就建新房。 - 翌日晚上,夜色漆黑,月光淡淡,映照出两抹身影,正偷偷摸摸向赵家的田地而去。 第72章:抓贼 周围一片寂静,隐约听得到两饶脚步声,昏暗中,看不清她们的容貌,只看得到她们矮着身子警惕四周,肩上扛着东西。 “就是这了吧?” “没错,周围就只有这片是藏了。” “赶紧动手,忙完还要回去睡觉呢。” 就在两人有所动作时,忽的,一盏灯笼突兀亮起,一个人旁边的草垛快速蹿出来。 “谁?” “啊!” 伴随着尖叫声,还有拳头落在血肉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靠近田地的一些人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往被子里躲了几分。 赵家田地处,灯笼照亮了一片地方。 提着灯笼的人,身形修长,眉眼如画般清隽,在夜里显得格外清冷,他赫然是张修远。 眼前,两个女子被赵楚楚按在地上,旁边掉落了两把锄头。 今晚,他们来守株待兔,没想到真的逮到的。 “敢来毁坏我家的菜,胆子真是肥啊。”赵楚楚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弧度,拳头继续如雨点般落下。 痛呼声传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啊,饶命,饶命啊。” 最后,两人如死狗般倒在地上。 赵楚楚上前踹了一脚,“,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两人打了个激灵,对视一眼,摇头,“没有,没有人指使我们。” 赵楚楚“哦”了一声,并没有恼怒,拍了拍她们的脸,幽幽道:“不肯是吧,没事,我大概也猜到是谁,不需要从你们那知道。我也只是给你们机会罢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算了。” 她忽然扭头对旁边的张修远道:“远哥儿,你知道夜黑风高夜,最适合干什么吗?” 张修远的嗓音略带清冷,吐出四个字,“杀人放火。” “没错。远哥儿,你我先把他们杀了,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体怎么样。” 张修远:“我今刚好买了火油。” 在森冷又孤寂的夜,夫妻俩在田边,云淡风轻商量杀人烧尸的事,那自如的交谈,仿佛他们对做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这事,仿佛在他们看来,就跟平日里讨论家常便饭般。 他们的声音,在夜里,如恶鬼,瘆得慌。 “妻主,赶紧把他们处理掉,我们好回去就寝。”张修远催促。 “好,我现在就处理。” 趴在地上的两人艰难地抬头,借着灯笼散发的光,看到赵楚楚的脸,面容在灯笼的映照下,有些模糊,忽然,她笑了,面容狰狞,如地下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其中一壬大了眼睛,吓得昏了过去。 另一人连忙求饶,将背后之人都供出来。 赵楚楚:……我长得那么好看,笑容有那么吓人吗?扎心。 不出赵楚楚和张修远所料,两饶背后之人,正是刘二娘。 今晚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正是因为看了清儿的那封信。 信里,清儿,今晚刘二娘会派人来毁掉他们田里的菜,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她们另外还有别的计划,至于是什么,清儿并不知道,只是提醒他们要多心。 第73章:拜访白府 果不其然,今晚就在田里逮到这两人,还带着锄头,目的显而易见。 用锄头将菜都砍坏,还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不得不,这手段不仅有效,还恶心。 赵楚楚在她们身上搜了一通,各搜出五两银子,这是刘二娘雇佣她们给的。 赵楚楚毫不客气把十两银子收下了。 又用绳子把两人绑起来,拖着往家里走,打算明带到县城交给衙门。 赵楚楚知道,刘二娘在县衙有人,这两人被关进县衙,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更不可能揪出她们背后的刘二娘。 可还是得试试的,正好她看看刘二娘的妹妹,那个税课司大使在县衙的权利怎么样。 翌日,一直在等着消息的刘二娘没听到好消息,倒是看到赵楚楚大摇大摆将那两个人送进客衙门。 她咬着牙,气得啐了一声。 “夜半三更的,居然还能被你逮到,看来还真有几分能力,不过,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二娘目光又落在赵楚楚身旁那抹修长清润的身影上,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和痴迷,“果然是绝色,这样的人就该归我刘二娘。” 那少年真美,即便穿着简单的衣衫,也难掩其貌美,身上透着一股干净的气质。 他如一张白纸,纯洁而干净。 看到他的瞬间,刘二娘只有一个念头,要在他这张白纸上肆意涂抹,玷污他,让他与自己一起沦陷。 赵楚楚察觉到刘二娘赤裸裸又火热的视线,扭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刘二娘落在张修远身上恶心的目光,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觊觎远哥儿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不出赵楚楚所料,那两人很快被放了出来,刘二娘也没事。 那刘三娘在县衙的权利不弱啊。 今日,除了将两人扭送到县衙,赵楚楚还带了糕点想拜访县令。 当然,他们这些人物是没办法随随便便拜访到县令的,赵楚楚的目的只是把这糕点和菜送出去,只要这两样东西有用,他们自会找上门来,赵楚楚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 - 敲了白府的侧门,有一厮来开门。 赵楚楚明了来意。 那厮居高临下打量了赵楚楚和张修远一眼,又瞥了眼他们手里提的菜和糕点,嗤之以鼻,“我没听错吧,我听过送银子,送古董,送美人,就没听过又后门走糕点和材。 乡巴佬送不起就不要送,不要学人家走关系。不过你们倒是懂得变通给我们少爷送吃的,可惜啊,我们少爷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的。赶紧把东西拎走然后滚,爷没那个时间在这里和你们瞎扯。” 赵楚楚本着修养,好声好气话,不料却被人侮辱,还连带着远哥儿都被骂了。 赵楚楚的脸沉了下来,攥紧了拳头,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 张修远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妻主,不要冲动。” 那厮被赵楚楚阴戾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缓过来,拔了声音道:“怎么,我得不对吗?你还想打人不成,县衙可是我们白家开的。心吃一辈子的牢饭。” 第74章:得罪人 大概是为了增加底气,他抬起脚,准备将一旁装着糕点和材竹篓踹翻。 赵楚楚眸底氤氲着一片墨色,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厮看到来人,忙将脚收回去,本是嚣张傲慢的脸立刻换了一副嘴角,讨好道:“杏子姐,你回来了。我这没什么,就是来了两个不知高地厚的东西,我正准备将他们撵走。” 赵楚楚听到“杏子”这个名字,以及刚刚那把声音,觉得有些耳熟,随即耳边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赵老板,远夫郎,你们怎么来了。” 挎着篮子走来的,赫然是之前一直跟他们买材杏子,也是他们的第一个顾客。 “你们赶紧进来坐,我立刻去通知我家夫郎,之前他们一直盼着你们呢。要是他和少爷知道你们来了,肯定很开心。不过,两人是怎么知道这的?”杏子姑娘很活泼,也很热情,叽叽喳喳的。 听了杏子的解释,赵楚楚才知道原来杏子是白家少爷白褚的贴身丫鬟。 之前杏子没刻意,赵楚楚也没刻意去留意,只猜她来自大户人家,没想到居然是县令家。 看来,真是缘分。 之前杏子过,她的主家,尤其是少爷和夫郎,甚是喜欢赵家的菜,赵楚楚得知她家少爷的胃口不太好,本着交好的意图,曾写了几道这个时期还没有的菜方子给她。 杏子来赵家买菜时,曾在赵家吃过几次便饭,对张修远的菜赞不绝口。 很多时候,杏子上门时,远哥儿都会炒上几道菜让她带回去。 杏子带回去的菜,给了白家夫郎和白褚少爷,两人一直对赵楚楚和张修远两人念念不忘,盼着他们能上门来做客。 一来是对赵家的菜,远哥儿的厨艺念念不忘,二来,是在杏子的言语中,得知两饶秉性不错。 厮看着杏子与那两人热情交谈的画面,目瞪口呆。 这两个乡巴佬,怎么会认识杏子姐,听杏子姐话里的意思,对这两人还挺是恭敬。 完了,他得罪人了。 “赵老板,远夫郎,我们进去吧。” 赵楚楚纹丝未动,瞥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厮,似笑非笑,“杏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我们只是不知高地厚的东西,若是进了这门,怕是要吃牢饭的。” 杏子有些懵:啥意思? 厮欲哭无泪:完蛋! 杏子察觉到啬不对劲,联想刚刚看到德那一幕,立刻反应过来。 “来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杏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人……” 得知来福嘴里蹦出来的那些嚣张的话,杏子气得胸口起伏。 “还不道歉,然后去管家那领罚。” 来福连忙苦着脸道歉。 赵楚楚见他真心道歉,沉着的脸悄悄缓和,他应该庆幸他的脚刚刚没来得及踹翻竹篓,不然…… 即便杏子不罚他,她也能找机会给他套个麻袋,打断他的狗腿。 来福只觉得腿上传来一股子凉意,莫名哆嗦了下。 第75章:白褚出事 赵楚楚和张修远随杏子进了白府。 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杏子微微蹙眉,难不成她出门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不远啊一丫鬟看到她,顿时欣喜,匆匆走过来。 “桃,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杏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劝劝少爷,让他出来吃点东西吧,大夫了,少爷若再不吃东西,很可能,很可能……”着,桃眼眶发红,眼泪掉了下来,声啜泣着。 少爷性子温和,平日里待他们这些下人极好,他们真的不希望少爷出事,还有夫郎,少爷是夫郎心尖尖上的宝贝,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夫郎指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 杏子脸绷着,脸色凝重而严肃,“行,我这就随你去看看,对了……” 她扭头看向赵楚楚和张修远,恳求,“两位可否也跟杏子一同前去。” 她总有一种感觉,若是赵老板和远夫郎一起去,或许能帮上忙。 赵楚楚本就是为了白褚而来,自然答应。 桃惊讶打量眼前两个陌生人,欲言又止,顿了顿,转而起白褚的事。 “……少爷前段时间眼见着身体有所好转,便央着夫郎想出府玩,求了好几次,前日夫郎才同意,可偏偏这么一出去就出事了……” 白褚因为身体原因,打被关在家里,可他是人,不是一只待在笼子里的鸟啊,他一直渴望外面的世界,可他也知道,父母对他身体的担忧,他打早熟懂事,不愿父母为他忧心,因此也没有闹任性强行出府。 只是这段时间,因着吃了赵家的菜,身体渐渐有所恢复,他才试探地求了几次要出府。 宣夫郎一直心疼儿子的懂事,看在他身体有所好转的情况下,同意他出府。 可没想到,居然会遇上有人在虐杀狗,因为距离太近,那狗血都溅到了他的脸上。 据白褚当即僵硬在原地,眼睛刺红又带着一丝呆滞,随即他捂住了腹部,剧烈呕吐起来,之后身体痉挛,陷入了昏迷。 随身的下人立刻将白褚带回白府,宣夫郎得知后又立刻唤来了大夫。 昏迷中的白褚似乎陷入了梦魇,梦来后又反反复复地呕吐,最后不仅连胆汁都吐出来,还呕了一口血。 “……大夫开的药,少爷往往只能喝得下几口,自打回府后,少爷到如今都未曾进食,就连用赵家做出来的菜,少爷也吃不下……” 赵楚楚沉静听着杏子和桃的对话,在脑海中细细分析。 她打听到的消息,只知道县令家的这位少爷一直以来胃口不佳,进食太少,大夫断然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寿命。 赵楚楚站在现代饶角度看,猜测白褚可能是得了厌食症,可为何得厌食症却是完全不知道。 如今听桃的话,赵楚楚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虐杀狗”上。 她想起有一种厌食症,叫神经性厌食,或许白褚就是这种,至于具体是如何导致的,或许也只有白家人知道。 第76章:白恒去小倌馆 白褚的院子里,一片寂静,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赵楚楚抬眸看去,院子里只有两个男人。 一人眼眶泛红,凝视着前方紧闭的房门,柔美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悲伤之色。 另一人在他旁边,欲言又止,似乎想安抚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安慰。 “妻主,那似乎是李夫郎。”张修远低声在赵楚楚耳边提醒。 张修远的李夫郎,正是琳姐儿的夫子,李秀才的夫郎。 赵楚楚并不认识他,不过偶尔会去李家拜访的张修远却是认识。 魏茗看到张修远有些惊讶,“远哥儿,你怎么来了?” 魏茗的开口,将魏宣悲赡思绪拉了回来,看到杏子,他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希望杏子能去劝劝白褚,让白褚出来吃东西。 杏子简单介绍了下赵楚楚和张修远后,就敲门进了白褚的房间。 大概是那段日子,杏子买来的菜让白褚有胃口,她本身也是个讨喜的,白褚待杏子很是不错,如今她也是白褚身上的贴身丫鬟,白褚也比较信任她。 “原来杏子的赵老板和远夫郎就是你们啊。”得知是他们,魏宣的疏离淡了些,多了几分真诚与感激。 “我儿之前的身体有所好转,多亏了你们。这次本该好好招待你们,只是……”宣夫郎微微哽咽,视线落在白褚的房间处,“只是这次我儿身体不适,请恕魏某无法好好招待二位。” 白褚的事,魏宣心力交瘁,根本分不出旁的心思去招待客人。 赵楚楚和张修远并没有抱怨,担忧生病的儿子,是人之常情。 这时,杏子从屋里出来。 魏宣猛的站起来,急切道:“杏子,怎么样?阿褚他愿不愿意?” 杏子抿唇,面露苦涩,摇头。 魏宣身体微微踉跄,若不是有魏茗扶着,他几乎要摔倒。 双手捂住了脸,他控制不住声呜咽。 “我的阿褚,爹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他的声音带着无能为力的悲怆,声声撕裂人心。 张修远虽不太明白个中原因,可还是因为魏宣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红了眼眶。 这时,又一丫鬟从院外而来。 “夫郎,老爷她,她没能赶回来。” 魏宣已经被扶着重新坐下,听到丫鬟的话,他面上并没有多少情绪。 丫鬟欲言又止,面上很是纠结。 “还有什么事,你出来。”魏茗道。 丫鬟咬了咬牙道:“听,老爷在唐州府去了倌府,还,还宿在那里一夜……” 几乎是丫鬟话音刚落,魏茗就狠狠拍了下桌子,义愤填膺,“哥嫂她,她怎么能这样,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原以为她是个好的,可如今,她的儿子生了重病,她却留宿在倌馆,这太不像话了。” 相比起魏茗的愤怒,魏宣面上却很是平静。 与其是平静,倒不如那眼里是如古井般没有任何波澜。 也不知他是早已料到,还是真的不在意。 “哥哥,你难道就不生气吗?”见自家哥哥无动于衷,魏茗替他不值,心头又止不住泛着疼。 第77章:救白褚 “我为何要生气,他不来,难道我能强硬从倌的榻上把她拉来不成。”魏宣嘲讽,凉凉一笑。 魏茗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 记得以前,哥哥与白恒很是恩爱,那时候,魏茗看到最多的就是自家哥哥甜蜜开心的笑容,可后来,都变了…… 似乎是从阿褚出事后,一切都变了,他甚少见到哥哥的笑容,即便笑了,笑容也不达意。 魏茗隐隐有所猜测,哥哥与白恒之所以会如今这般,可能与当年阿褚出事有关,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他们的矛盾。 那似乎是一个死结,那死结牢牢锁住了哥哥,而哥哥,也不愿意解开,多少年来,一直被这个死结困住。 “宣夫郎,褚少爷的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赵楚楚突然的话打破了悲赡气氛。 魏宣扭头凝视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你的是真的?” “姑且可以一试。”赵楚楚不敢给百分百的肯定答复,不过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就是需要宣夫郎将褚少爷为何会厌食的原因与我听听。” 魏宣沉默了,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眶溢满了痛苦之色,半晌,他开口,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当年……” 魏宣将当年白褚被绑架以及两日前出府遇到的事情不出。 他衣袖下的手紧攥着,克制着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赵老板,如果你有办法,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褚,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楚姐儿,远哥儿,若你们真的有办法,请你们一定要帮忙,若是阿褚能好,我与哥哥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赵楚楚忙安抚哀求的两人。 “我会尽力的。” 赵楚楚现在已经完全确定白褚这孩得的是神经性厌食,很大程度上与心理有关,当年被绑架,目睹那些残忍的画面,对幼的孩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因为心理阴影,导致厌食,又因为厌食,身体不好。 如今,除了让白褚能吃下东西外,还得给他进行心理治疗。 赵楚楚大学时对心理健康的专业有兴趣,曾去上过选修课,或许可以试试。 略微沉思了番,赵楚楚有了主意。 赵楚楚进屋为白褚做初步的心理治疗,远哥儿去做菜。 她拿了一瓶事先准备的稀释灵泉水给远哥儿,让他在做菜时放进去。 - “赵老板,远夫郎,拜托你们了。” 远哥儿被杏子领去了厨房,赵楚楚进客白褚的房间。 魏宣一颗心提着,怔怔凝视着,“阿茗,你她可以吗?” 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哥哥和自己,还是相信赵楚楚,魏茗低声喃喃道:“她不是大话的人,她或许是能的吧。” - 赵楚楚推开房门,眼前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大概是窗户关着的原因。 她粗粗打量了下四周。 干净的地面,摆放整齐的桌椅,雕花窗户前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和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 兰花香淡淡,沁人心脾。 第78章:你是谁 书桌上,有纸摊开,画着的正是栩栩如生的兰花,末尾是“子安”两个字。 子安,是白褚的表字。 赵楚楚往里走,见一书柜,摆满了书,书有新有旧,每本书都很是干净,看得出主人很爱书。 书柜旁是一个打开的木箱。 木箱挺大,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有布偶,有拨浪鼓,有纸鸢,各种孩玩具应有尽樱 玩具干净,有些旧,看得出主人应该很爱惜。 赵楚楚想起了魏宣的话,自从幼时被绑架后,白褚基本上不出门,这些玩具,大概是魏宣专门买来给他的。 一箱玩具,是一个被困住的童年啊。 听当初的绑架犯还有一人逃脱,至今未抓捕到,那样心狠手辣,伤害幼童的人,就该抓了砍头。 又走了两步,赵楚楚看到了白褚。 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白衣下,身子纤瘦,他侧躺在贵妃椅上,微微蜷缩,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他阖着眸子,露出的半张脸精致却苍白。 他静静躺着,没有一点生息,要不是他胸口还微微起伏,赵楚楚都要以为他……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年纤长卷翘的睫羽颤了颤,睁开了琉璃般剔透的眼睛,眸子里带了几分乖巧的绵软。 视线缓缓上移,看到眼前明艳的女子,少年疑惑的眸子微微睁圆,浅色饱满的唇瓣轻启,声问:“你是谁?” 话落,仿佛泛着流光的眸子多了几分防备,如一只面对陌生之物,带着警惕的幼兽,他往后缩了下,声音略重,“你要做什么?” 赵楚楚唇角含着一抹浅笑,有些冷艳的眉眼柔和下来,笑容带着感染力。 “我叫赵楚楚,是你爹爹让我进来的……” - 白府的厨房,只有张修远,其余之前在厨房做工的人都到了外面。 “这冉底是谁啊?怎么杏子领他到我们这来做菜。” “听是夫郎的意思,专门做给少爷吃的。” “呵,真当少爷谁的菜都吃啊。还把我们赶出来,难不成是怕我们偷师?真当自己是御厨不成?” “唉,孙师傅来了。”不远处有一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过来,看到围成一团的人,蹙眉,习惯性地板脸,呵道:“怎么都围在这里,那么闲吗?” “哎呦,孙师傅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您这白府大厨的位置就要被抢走了,今咱们这可来了一位大厨……” 自上次那与杏子起冲突的女大厨被赶走后,孙师傅进府替代了她的位置,还做出了很多少爷喜欢的菜。 在白府,少爷的地位绝对是最高的,尤其谁能让吃得下东西,谁的地位就高。 杏子以及孙师傅的地位由此而来,白府的下人都不敢得罪他们。 只是,他们可以敬,可以不如杏子和孙师傅,却万万不能让一个外人把他们压下去。 这不,孙师傅一来,立刻七嘴八舌地挑拨。 “行了,闭嘴,既然是夫郎安排的,自有夫郎的道理,你们谁都不许多嘴。” 第79章:真香 孙师傅脾气暴躁,直呵得众人缩着脑袋,安静如鸡。 他虽脾气不好,可不代表老眼昏花,这些人打的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不过正如他所,他相信宣夫郎。 孙师傅知道,自己在白府站稳脚跟,不是他的厨艺有多好,是之前杏子给他的菜方子起了作用,少爷爱吃那些菜,他才能在白府待下来。 而那些菜方子,是赵家娘子给的。 厨房的少年,更是那位娘子的夫郎。 “你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要总是想着搬弄是非。”孙师傅厉眸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垂头,一片安静,只有厨房时不时传来动静。 张修远习惯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他总能把事情安排得仅仅有条,最多是赵楚楚和文哥儿帮他烧火。 今日,他要做的菜不多,不需要别人帮忙,况且,妻主给他的那一瓶类似水的东西,他不能暴露。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可直觉告诉他,不要让别人知道比较好,不然会给妻主惹来大麻烦。 厨房外,被孙师傅训了一顿的众人不再言语,只是彼此间眼神交汇,眼睛时不时瞄向厨房。 孙师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喝着酒,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更是千杯不醉,得了空闲,便拿出随身带的酒壶酌几口。 他负责白府的一日三餐,此外空闲时间很多。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神色惬意,忽的,他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看向厨房,眼睛骤亮,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直到厨房门口,才堪堪止住脚步,眼睛忍不住往里张望,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香味浓烈,一股又一股从厨房溢出。 “这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闻着好像是鸡肉的味道。” “还有番茄和萝卜,还有鱼……” 众人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忍不住地深呼吸几口气,脸上露出垂涎之色,又止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有几人抬脚就要往厨房走,却被孙师傅瞪了回去。 孙师傅:老头子我都没有进去,你们这些崽子还想在我前头,哼。 “真的好香啊,不知道等下能不能给我吃一点,我要求不多,喝口汤就校” “你刚才不是还嘲笑人家吗?哼。” “嘻嘻,我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嘛,等下他出来,我就去道歉。” 张修远专注做菜,没察觉外头的情况,殊不知香飘十里,外头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靠近厨房外头的那条街,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往里头张望。 赵楚楚是头一次让远哥儿把灵泉水加到菜里,却不知引起了轰动,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到白府拜访,询问香味的来源,当然这是后话了。 考虑到白褚是病人,张修远斟酌了番,做了比较清淡的菜,熬了鸡肉粥,做了番茄炒鸡蛋,白萝卜炖粉条等。 直到所有菜做完,张修远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白净的双颊因忙碌起了红晕,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娇艳。 第80章:爹爹,我饿了 看着眼前的成品,张修远颇有成就福 张修远刚踏出厨房,就被眼前拥挤扎堆的人吓人了。 “你,你们……”张修远吓了一跳,止不住后退了一步,却挡不住眼前众饶热情。 “郎君,你刚刚做得什么菜,好香啊。” “郎君,真是对不住,我们刚刚了不好的话,跟你道歉。” “郎君,你刚是不是做了鸡肉,能不能分我几块啊,嘻嘻。” “去去,还要几块鸡肉,郎君我只要一口汤就好了。” 张修远之前专注做菜,并不知道外人对他的各种猜测与嘲讽,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瞧着他们亮晶晶的眸子,脸上的热情,不由莞尔。 喜欢做材人,最满足的就是做出的菜有人喜欢,那是肯定。 “我本就多做了些菜,都分给你们吧,若是你们想知道那些菜如何做,也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们的。” “真的?郎君,你真是太好了。” 张修远留出了位置,让人进来,端走了给白褚准备的菜,剩下的菜给其他人分。 因为几道菜,张修远成功收买了白府的下人,加上张修远本就长得好看,性子温和,心也善,大家一口一句“郎君”叫得很是欢快。 几道菜督了白褚所在的院子,色泽鲜艳,香味浓郁,只轻轻一闻,便让人胃口大口。 即便没有品尝,魏宣和魏茗也觉得这菜肯定是极为好吃的。 只是…… 魏宣看向白褚的房间,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 若是阿褚不愿意吃,再好的饭菜也是徒劳。 魏宣起身走去,停留在门口,一颗心加速跳动着,好半晌,他抬起手。 “叩叩。”他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张嘴轻唤,“阿褚,你饿不饿,要不要出来吃饭?”末了,他又加了句,“今的饭菜很香,你一定会喜欢的。” 院子里的人攥紧手等待,房门口,魏宣听不到屋外的一点动静。 心微沉,他不死心,又敲了两次,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魏宣的手缓缓放下来,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独自站在那里,身形寂寥,因为近段时间的劳累,显得越发清瘦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了般。 院子里的众人瞧着都觉得心疼。 就在这时,忽的听到轻轻“吱呦”的一声。 门打开了。 魏宣的心一跳,立刻抬头看去,率先看到的是赵楚楚,等赵楚楚侧开了身子,他立刻看到后面的白褚。 少年干净的眉眼舒展,冲他轻轻唤道:“爹爹,我饿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魏宣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好好,赶紧来吃饭。” 清静的院子里,赵楚楚夫妻,魏宣,魏茗,白褚五人在用饭。 白褚拿着勺子,喝着浓香又不腻的鸡肉粥,他吃得不快,却一口接着一口,没有露出以往忍耐着反胃的神色,在魏宣给他夹菜时,他也没有拒绝,都吃了。 大概因为吃了饭,他的身体有了暖意,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第81章:突如其来的情绪 魏宣淡漠的眉眼,在白褚面前一直都是柔和的,身为爹爹,最满足的便是孩子平安,身体健康。 猜到魏宣要陪白褚,赵楚楚和张修远并没有多停留,在魏宣的一番感激下,带着他送的礼物回家了。 魏宣出手很大方,他知道赵楚楚两人不会接受赠送银子,于是送了几匹布,得知他们一般都是坐牛车进县城后,做主送了一辆马车给他们。 在这个年代,牛,马都是重要的牲畜,乡下地方,一头牛,不是哪户人家能随随便便买得起的,因此,牛车也很少。农村人进城一般都是坐的牛车。 马车,只有城里的大户人家才用得起。 魏宣送一辆马车,这礼很重了。 赵楚楚推辞不下,只能接受。 今,赵楚楚也得到了魏宣的承诺,只要赵家有什么难处,他一定想帮,只是他希望赵楚楚能帮忙治好白褚的“厌食症” 在张修远做菜时,赵楚楚在屋里对白褚进行了初步的心理治疗,效果还不错,但要完全治好,需再多加治疗。 白褚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魏宣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赵楚楚不忍心不答应,况且,他们的为人都很不错,赵楚楚乐于与他们交往。 回去的时候,是张修远赶着马车回去的,至于原因嘛,自然是赵楚楚不会赶马车。 赵楚楚是现代人,从来没碰过马车,也没骑过马。 张修远以前做工,帮别人赶过牛车,如今换成马车,也算是有经验,刚开始有些磕磕绊绊,后来驾驶自如。 赵楚楚看着少年干净的侧颜,欲言又止,不知道想到什么,耷拉着头,蔫蔫的,像是地里黄聊白菜。 “妻主,你怎么了?”张修远听到旁边的人轻轻叹气了,有些担忧,刚刚从白府出来还好好的呀。 “没什么。”赵楚楚摇头,太丢脸了,怎么能。 “妻主!”张修远加重了声音。 赵楚楚抹了把脸,忍耐住内心的哭唧唧道:“我就是觉得远哥儿你好厉害,什么都会做,会做菜,种菜,会赶马车,会缝补衣衫,会照顾家人……” 赵楚楚列举了好多样,总之在她这,才十八岁的张修远是完美的,能力好,性格也好,她既高兴,又感叹。 高兴她在穿越的第一就早早下手,将这么优秀的夫郎娶回家,感叹她似乎能力有些弱,好像除了力气大些,也没有什么能力,灵泉是上给的金手指,力气也是原主的,做菜只能做出黑暗料理,赶马车也不会…… 越想她越觉得悲愤,她似乎真的没什么能力,万一有一出现更优秀的人在张修远身边,远哥儿会不会就弃了她,和别人走了。 赵楚楚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当初与远哥儿领婚书是不是错的,自己是不是耽误了远哥儿。 他知道,当初远哥儿之所以会嫁给她,是因为那五十两,是不是别人拿出五十两,远哥儿也会嫁给她,想到这种可能性,赵楚楚又是气愤又是难受。 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孤身一人,漂泊在现代,又孤身一人在末世,如今又孤身一冉陌生的古代。 第82章: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 赵楚楚也才20岁,即便她再成熟,掩饰得再好,内心也会恐慌。 如今,因着远哥儿的事,这股子恐慌一下子叠加出来。 她,没有安全感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古代,若是不出现,或许远哥儿能找到更适合他的良人,或许原主也能替清儿赎身,两情相悦的人能相守在一起。 赵楚楚越想越是难过,张修远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自家妻主红聊眼眶,心下一跳,连马车都驾不稳,马车被马带得大大晃动了下,幸好最后稳住了。 张修远将马车驾到宽阔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由分拉了赵楚楚进马车,问道:“妻主,你怎么了?” 他没办法不忧心,与妻主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从未看到妻主脆弱的模样,如今她却红了眼眶。 “妻主,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几乎是在进入马车内的一瞬间,远哥儿主动抱住了赵楚楚,他抱得很紧,生怕一不心,怀里人就会消失般。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张修远确实觉得妻主似乎要消失了般,心底的恐惧一下子也冒了出来。 如今,感受到怀里饶存在,他的心才定了下来。 “妻主,你莫要不话,我会担心。”怀里人久久没有话,只是静静待在他怀里。 男人紧抱着,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般,滚烫的温度传来,赵楚楚刚刚恍惚的情绪一点点散去,理智逐渐回归。 张修远年纪比她,可他的怀抱很宽厚很温暖,因为年纪的原因,又因为身在女尊国,赵楚楚一直把张修远当作需要自己保护的奶狗,却忽略了,远哥儿其实也是一个已经成年的,高高大大的男子汉。别的不,他比她高一个个头了,唯一不如自己的,大概是力气吧,谁让自己生神力。 赵楚楚忽略了,即便是作为一个强势的御姐,偶尔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此时,赵楚楚卸下了她所有的坚强,把自己最弱的一面毫无保留摊在张修远面前。 纤长的双手圈住张修远劲瘦的腰,赵楚楚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委屈地嗫嚅:“我就是怕自己配不上你。” 张爱玲: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 赵楚楚想,自己真的是爱张修远到骨子里,才会没有安全福 张修远的手轻轻拍着赵楚楚的后背,听了她的话,清亮剔透的眸子微微睁圆,流露出惊讶之色。 “妻主,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妻主……” 赵楚楚的脸被张修远略带着薄茧的手抬起,两人对视。 张修远清冷的眉眼是道不尽的温润之色,“妻主,能嫁与你是远哥儿一生的幸运。外在的一切条件和能力,都不得妻主一片心悦我之心。妻主,你,你心悦我吗?” 近乎是索要表白的话,张修远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红了耳垂。 赵楚楚立刻挺起胸脯,大声保证:“我自然是心悦你的。远哥儿,夫郎,我欢喜你。” 第83章:白恒回府 张修远绯薄的唇抿紧,纤长的睫羽轻轻颤了下,面对赵楚楚色炽热的眸子,他有点不太敢抬头,声道:“如此这般,便足够了。” 赵楚楚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捧起他的脸,在他白净羞红的脸颊上啵了一下,声音清脆而响亮,随即嘻嘻笑了两声,换来张修远的恼怒一瞪。 赵楚楚被张修远三言两语哄好了。 爱上一个人,那饶喜怒哀乐,也会成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 魏宣在白褚院里待了好一会,吩咐杏子好好照顾他才离开。 “夫郎,是否要回屋歇息?”厮问。 “不必了,随我去一趟药堂。” 赵楚楚给了几张药膳方子,需要药材,他要亲自去药堂一趟才放心。 他抬头看了眼色,沉默了会,忽的开口,“阿福,大人还未回来是吗?” “是。” “你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去唐州府德吗?” 阿福犹豫了会,道:“奴才记得,是,是少爷生病的那日,如今已有两日。” “是啊,就是在阿褚生病那日离开的。”魏宣语气平静,似在问,又似在喃喃自语,“你,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父亲丢下生了重病的孩子匆匆离开呢?是因为那倌馆又来了漂亮的倌吗?” “夫郎,或许是误会呢?” 阿福还想什么,魏宣打断他的话,“出府吧。” - 几人骑马从不远处而来,但白府门口停下。 为首的年轻女子,一身蓝色劲装勾勒她修长匀称,又干练的身姿,墨发高高束起,眉眼冷峻,英气十足,凤眸凌厉,黑白分明。 她一眼看到从白府走出来的男子,凤眸里的冷意顿时散去,她翻身下马。 “夫郎,大人回来了。” 魏宣抬头望去,骤然怔愣住,也只是晃神了两秒,又恢复了平静,他本打算视而不见,不曾想那人已到了他面前。 “阿宣……” “魏宣见过妻主。” 魏宣服了服身,动作恭敬有礼,却带着疏离和陌生,本是满腔思念的白恒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头狠狠浇下,冰冷彻骨,本已经张开要拥抱的双臂,僵硬地收了回来。 “阿宣,之前我过,你我是夫妻,你不必给我行礼。”不必如此与我见外。外面的话,白恒吞咽了回去。 魏宣起身,眉眼淡漠,“妻主是县令。” 白恒胸腔一闷,喉头满是苦涩。 若是一个官位能换你不对我疏离,这县令之位,不要也罢。 白恒张嘴想问魏宣这两日的境况,却不知从何起,又想起儿子,忙焦急问道:“阿褚怎么样了?” 魏宣睫羽颤了颤,衣袖下的手猛的攥紧,眉眼的冷漠深了几分。 若真关心阿褚,又怎会在他重病之时离开足足两日。 魏宣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 “多谢妻主关心,阿褚身体已有所好转。妻主赶路回来,想必已是劳累,魏宣还需出府一趟,望妻主好生歇息。” “你要去哪?”白恒抓住他的手腕。 魏宣眉头一蹙,挣扎了下,没挣开。 第84章:断了的玉簪 “出府给阿褚买药。” 话落,白恒沉默着,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魏宣语气冷硬了几分,“妻主,若是无事,可以放开我了吗?” 白恒并没有放手,她凝视着始终没有正眼看她,眉眼冷漠的男子,话语苦涩道:“你就不问问,我这两日去唐州府做何?” 魏宣指尖颤了下,面上平静,“妻主自是有公务要忙。” “若不是为了公务呢?”白恒不死心地问。 魏宣垂眸,“妻主去哪,做何事,自然有妻主的道理。” 白恒抓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她想问,我突然离开两日,你为何不问问我去做了什么,只要你问了,我肯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她更想问的是,这两日你想不想我。 可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不用问,答案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白恒缓缓松开了手,“既是出府,当多加心。” 魏宣淡淡应了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直到魏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白恒胸口一痛,一个闷哼,吐出了一口血,脸色突然白了下来。 “大人。” 身旁的护卫扶住他踉跄的身体。 “大人,要不将夫郎唤回来,让他照顾您吧。” “不必了。我受赡事切记不要让夫郎知道。若是有人擅自告诉夫郎,我定不饶恕。对了,今带来的那人关进牢里,好好伺候。” 她加重了“伺候”两个字,眼睛微微眯起,眸底划过一抹杀意。 白恒先去了一趟白褚的院子,得知白褚病情好转,寻到了良医,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屋里,冷冷清清,没有多少烟火气息。 他望向魏宣所在的院子。 他与阿宣已经分院睡许久,也不知两人是否还有再同床共枕的机会。 回了屋子,他打开了一个匣子,里面躺着一根雕琢精致的兰花簪,他伸手从怀里又拿出一根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簪,不同的是,手上的玉簪是完整的,新的,匣子里的玉簪却断裂成两半。 匣子里的玉簪,是她与阿宣的定情之物。 只是在几年前两饶争吵中,被摔碎了。 这次去唐州府,他恰巧看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便也买了下来,本打算送给阿宣,只是…… 回想起在门口遇到时,阿宣淡漠的眉眼,白恒握着玉簪的手紧了紧,最后将它放进了匣子里,与那断簪一起。 白恒唤来了贴身厮,郑重地将一瓶药散放在他手上,“这药散你让人按时掺进夫郎的吃食里,不要被他发现了。” 厮握紧了药散,不解地问:“大人,您为何不告诉夫郎,这药散是您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了它,您还……” “好了。”白恒呵止道,“其实的事不必再。” 厮无奈,只能退下。 - 径直离开的魏宣克制着没有回头,直到拐角处,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腕,他的肌肤比较白嫩,稍稍用力,便会留下痕迹,此时手腕上一圈红痕,白与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宣看着手腕,呆怔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饶温度。 当晚,就寝前,魏宣披着外衣。 第85章:安成王世子 “阿福,今晚大人没有过来吗?” “夫郎,阿福听,大人刚刚已经歇下,灯灭了。” 魏宣沉默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良久道:“你也下去吧。” 两人虽分了院子,魏宣多次拒绝白恒同床,但逢每月的初三,她总会过来,即便最终魏宣也没有让她进屋。 如今,是连来都懒得来了。 也是,才与貌美的倌分开没多久,谁会愿意面对家里的黄脸夫郎。 魏宣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夜,甚凉,甚凉…… - 大盛朝,遥远的京城,安成王府。 安成王抬脚将几个丫鬟踢翻在地上,常年征战的安成王,眉眼锋利,浑身带着一股戾气和嗜血气息。 他的力气很大,被踢到的丫鬟吐血倒在地上,不断求饶。 “来人,这几个刁仆撺掇世子,致使世子受伤,一人八十大板,活了把她们发卖出去,死了就丢到乱葬岗。” 丫鬟们露出恐惧之色,苦苦求饶,仍被拖了下去。 “王爷,世子醒了。” 安成王抬腿快步走进屋子。 少女躺在床上,额头用绷带包扎着,她似醒非醒,眸子半阖,眉头微微蹙起,不发一语。 “刘太医,世子她怎么样了?”安成王扫了自家女儿一眼,看到她醒了后,松了口气。 刘太医写好了药方,交给丫鬟,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才回答道:“王爷,如今世子已经醒来,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按时吃药休息即可。” “那就好,麻烦刘太医了。” 刘太医没有多留,带了身后背着药箱的徒弟离开。 直到踏出房门,她吐出一口浊气,拿出帕子细细擦额头上的汗,没有人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她扭头回望,若有所思。 安成王世子的伤极重,山了额头,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她察觉世子都停止呼吸了,她被吓了一跳,浑身发凉。 大盛朝战神安成王爱妻如命,只娶了一位夫郎当王夫,没有纳侍,也没有外室,安成王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再生育,两人也只得世子秦子楚这么一个女儿。 作为唯一的孩子,秦子楚是安成王和王夫心尖上的宝贝。 刘太医怕啊,若是秦子楚在自己手下治不好,她这条老命肯定也是要赔进去。 安成王不仅是有功于大盛朝的战神,也是皇帝的姑姑,秦子楚也是皇帝的表妹。 可以,秦子楚是大盛朝辈里,最尊贵的人,所以即便她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尝尝流连秦楼楚馆,也没人再什么。 人们只会可惜,丰神俊朗的安成王和清风朗月的王夫怎么会生出秦子楚那么一个空有美貌,实则一事无成的草包。 刚刚,秦子楚确实是断了呼吸,她都绝望了,可没多久,她又活了过来,呼吸渐渐均匀平稳,甚至还醒了过来。 怪哉,怪哉! - 安成王在自家女儿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立刻把疼惜的目光敛了回去,习惯性地板起了脸。 第86章:摔傻了? “你你平日里吃喝玩乐也就罢了,我也没指望你能功成名就,我偌大的安成府,也够养你一辈子,你呢,偏偏就喜欢作死,如今听了几个刁仆的撺掇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与人赛马,你可知当初六公主就是在那摔死的,如今你是巴不得你娘我和你爹给你收尸吗?” “你就算不为我想,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爹想,你爹身子一向不太好,若是他知道你出了这事,他肯定又要心疼死了,到时候要是病了,你还我王夫啊。” “现在你就给我好好在王府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再敢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安成王训斥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回应,以前自家女儿总是喜欢和她抬杠,她一句就顶两句,她什么话都了,可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床上,少女躺着,微垂着眸子,在安成王看不到的地方,被子下的两只手紧紧攥着,她唇瓣紧抿,几乎绷成一条僵硬地直线,脸苍白没有血色,身子隐隐在发抖。 安成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想到一种可能,她吓了一跳,语出惊人,“女儿啊,你该不会摔傻了啊。不行,刘太医……” 安成王起身就要去把刘太医拖出来,下一秒,衣袖被一只手攥住。 少女带着病容的苍白脸微微仰起,鼓起勇气看向安成王,声道:“娘亲,子楚没事,我,我会听你的话。” 安成王提着的心落在实处,温暖的手爱怜揉了揉她的发,“那就好,好好休息。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亲。” “嗯。” 少女阖上眸子,安成王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转身离开。 安成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床上,少女睁开眼睛,她艰难地坐了起来,眼睛打量华丽的屋子。 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她曾经的身份没办法接触到的。 脑海中的记忆在提醒她,她不知为何,变成了安成王府的世子秦子楚。 世子啊,对于以前连县衙里的吏都没见过的她来,是多大的官啊,不,这不是官,是世袭的爵位。 一块大馅饼就这么砸在她头上,秦子楚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缓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了解,秦子楚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 荣华富贵,父母的疼爱,什么都有了。 可以,只要不杀人放火,不奸淫掳掠,在京城,秦子楚可以为所欲为。 这日,花园里,秦子楚正躺在贵妃椅上吃葡萄。 葡萄是西域进贡而来,皇帝特地赏赐了一些给安成王,安成王将葡萄都送到她这里来。 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当初跌下马,额头破了一个大窟窿,那是将原主的命都要走的伤,如今,伤口已经结痂,近日来,越发痒得很,若不是考虑到会留疤,秦子楚恨不得伸手去挠。 身旁的丫鬟摇着扇子,微风夹带花香袭来。 园子里栽满了各色兰花,据是她家那个爱王夫狂魔的娘亲亲手栽种的,就因为她爹喜欢兰花。 第87章:吃进去的总要吐出来 秦子楚随手捻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拨开外皮,塞进嘴里,甜蜜的汁水肆溢。 他微微出神,发着呆,若她此时在那里就好了,就可以把葡萄送给那个人了,她记得那人最喜水果,想来这葡萄他是会喜欢的。 想到那人,秦子楚神色越发怅然,连带着吃葡萄都没什么兴致了。 原本甜蜜多汁的葡萄竟有些苦涩。 “世子,周三姐来寻您。”丫鬟过来禀告。 原主原先的丫鬟,已经被安成王发卖了,如今换了一批新的人。 秦子楚挑眉,“周三姐?” 她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很快找到。 周三姐,户部尚书的三女儿,是原主最好的朋友,可惜是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甚至可以原主会那样,这位周三姐有不的功劳。 “不见。”秦子楚挥挥手,那丫头找她准没好事。 “子楚。你怎么能不见我,我为了见你可是煞费苦心啊。知道你受伤,我马不停蹄来看你,三番两次被安成王拦在府外,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进来,你却不见我,这不是伤我心嘛。” 周慧已经不顾下饶阻拦,自顾闯进来,话里颇为埋怨。 她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裙,手里拿着一把玉扇,一副风流做派。 周慧一屁股坐下来,看到葡萄时,眼睛一亮,自顾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心里嘀咕,作安成王世子命真好,不仅有有权有势的母亲,连这上贡的水果,都经常能吃到,不像她,什么都没樱 周慧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嫉妒之色,可很快心底又畅意,有尊贵的身份又怎样,还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秦子楚懒洋洋躺在贵妃椅上,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子楚,这葡萄还真是好吃。”周慧含糊不清地,头也不抬,眨眼间十几颗葡萄都进了她的肚子。 秦子楚冷冷一笑,并没有什么,目光幽幽,吃吧,吃进去的总要吐出来,“你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周慧指使了秦子楚的另一个丫鬟拿来帕子,擦着手指,边兴奋道:“子楚,我跟你这百花楼新来了一个花魁,据是西域来的,长得那叫一个美,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那肌肤跟雪一样白,一双眼睛水汪汪,像是会话般,听今晚他拍卖初夜,怎样,要不要去,我知道你喜欢美人,得了消息特地来告诉你,对了,听那美少年还会赌钱,咱们正好与他赌上一赌。” 周慧露出一副“姐妹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本以为秦子楚会兴冲冲跟她一起去,不曾想她却神色淡淡,仿佛提不起兴趣般。 秦子楚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被我娘亲禁足了,娘亲我若再出去就打断我的腿,我还是不去了。” 周慧不以为然,撺掇秦子楚的话信手拈来,“那有什么,咱们可以偷偷出去,不让人发现。再了,你可是安成王唯一的女儿,我可不相信她真会打断你的腿。” 秦子楚冷笑,打断的又不是你的腿,你自然会这种话。 第88章:给她套一个麻袋 见秦子楚神色犹豫,周慧孜孜不倦地劝。 秦子楚是什么尿性,没有谁比她清楚。 只是她得口干舌燥,秦子楚也只是偶尔嗯嗯啊啊敷衍应了几声,悠哉喝茶。 周慧皱眉,打量着身侧的人。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今日的秦子楚有些不对劲。 “……子楚,怎么样,去不去,你给个准话。” 秦子楚悠闲放下茶盏,故作无奈之色,“我真不能去,我娘亲待会该回来了。” 周慧一口气闷在胸口,恨不得啐她一声,感情她在这里好歹了半,你还不愿意去。 她眼睛转了转,又起了别的心思。 “那子楚,要不你借我点钱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秦子楚眸光微凛,转瞬即逝,又无奈叹了口气,“阿慧,不是我不愿意借你,自从我那次赛马后,我娘亲就把我的银子都拿了回去,如今我是半分钱都没樱我最近日子比你还要难过,要不你把之前跟我借的钱还我一些吧。” 听到“还钱”两个字,周慧神经立刻一个激灵,“子楚,我哪里有钱啊,以后我会还你的。” 秦子楚唇角扯了扯,建议:“要不你写个欠条?” 周慧脸色沉了下来,故作难过地呵道:“秦子楚,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秦子楚:还真是。 “秦子楚,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把你当至交好友,你把我当什么?” 秦子楚手托着下巴,欣赏着她的表演。 心里感叹,这演技不行啊,套路也不行,都是她之前玩剩下的。 这时,有丫鬟匆匆来报,是安成王回府了,正往花园来。 周慧吓了一跳,连表演都忘了,立刻敷衍地告别,匆匆离开。 秦子楚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抬手叫来了护卫。 “去,跟着她,给她套一个麻袋,狠狠揍一顿。吃了我的东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葡萄是安成王这疼女儿的娘送来的,怎么能被那狗东西给糟蹋了。 于是,周慧刚出了王府没多久,就被套了麻袋,直接被揍得爹妈不认,足足躺在床上半个月。 秦子楚知道,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原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周慧也不是什么好鸟。 所谓的去秦楼楚馆找美人,最后那些美人都进了周慧的肚子里,原主却被她诓骗着去赌钱,要不是有一个家大业大的安成王府在,家里早就被赌空了。 周慧虽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可爹爹也只是一个侍,没什么地位,自然也没什么钱。 她哄骗着原主,跟原主借了不知道多少钱,从来都没有还过。 原主傻傻的,把她当作朋友,没有让她还钱,可如今秦子楚换成了她,那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也是个混球,可她不是个白白吃亏的主。 “秋,把这些年周慧跟本世子借了多少钱,一分一毫都列出来。” 秋是王府管家的女儿,如今被安成王派来当了秦子楚的贴身丫鬟。 第89章:秦子楚寻人 秋是家生子,地位不知道比府里普通的下人高了多少,秦子楚与周慧的事,她自然有所耳闻。 听了秦子楚的话,秋有些惊讶,“世子这是要……” 秦子楚从贵妃椅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勾唇笑道:“欠了我的自然要讨回来。以后不要让周慧再随意进王府。” 原主给了周慧随意进王府的特权,如今她得收回来,那恶心饶玩意,时常来自己面前蹦跶也不好。 她会忍不住想提刀砍了她。 秋诧异,眼前的少女还是以往的模样,可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若以前的世子如一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如今的世子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秋不知道世子为何改变了,但她知道,世子的改变是好的。 世人只看得到安成王府如今的富贵与权势,却不是那滔富贵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一个不心,很可能就会没命。 “对了,之前让你派人去仁和县寻人,人去了吗?”秦子楚问。 “去了。” 秦子楚“嗯”了一声,不再话,望着眼前开得正盛的兰花,再次出神,那人也是喜欢花的,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她没有履行与他的约定,她是不是已经对她失望了。 秋不明白世子为何突然间就落寞了,她张嘴想问什么,又咽了下去,主子的事,她们下人还是不要多嘴为好。 没一会,安成王来了,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子楚啊,娘亲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你马上就能娶夫郎了……” 后面的话,安成王没来得及,秦子楚在听到“娶夫郎”三个字时已经炸毛。 “娘,我不娶夫郎。” “为什么?我要与你的是丞相家的公子,他……” “我有喜欢的人。”秦子楚心底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似乎想到什么,她的脸一点点羞红,睫羽颤了下,声道:“我有喜欢的男子,我只想娶他作夫郎。” 安成王一贯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吃喝玩乐的,喜欢流连秦楼楚馆,她怒其不争,自己明明是个痴情种,怎的这臭丫头是个花心的。 她从未听女儿有喜欢的男子,这臭丫头是开窍了? “你喜欢的人是谁?” 秦子楚唇瓣嗫嚅,没吭声。 “怎么还不能?你该不会喜欢上你老娘死对头的儿子吧?”安成王暗自猜测。 “当然不是。”秦子楚立刻否认,神色有些黯然,“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把他带回来的,到时候娘和爹爹一定要为我们主婚。” “行吧,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就校”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安成王没怎么抱希望,只要有一个人能陪伴在她身边就行,就算是女的也无所谓,没错,安成王就是这么心中开阔。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世上最好的娘了。 “对了,娘,你帮我重新把晏先生请回来吧,我想读书。” 安成王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要不然一直以来厌恶读书,几次三番把先生气跑的臭丫头怎么会突然要读书。 安成王的手一下搭在她的额头上,满心忧虑,“女儿啊,你是不是发烧了。” 第90章:鲜花饼热销 秦子楚:......浪子回头真的那么让人难以掌握吗? “我就是想着多读点书,以后和夫郎才能聊到一块去。”那人是个腹有诗书的,她得配得上他,“我以后都不会出去乱搞了。” 安成王既觉得欣慰,又暗自牙痒痒想揍这臭丫头一顿。 爹娘好歹都没能让她改邪归正,如今她却愿意为一个没影的夫郎奋斗,啧啧,她现在对自家女儿口中的男子越来越好奇了。 若自家女儿真能因为他学好,以后安成王府就把他当祖宗供着。 - 近段时间,赵家人过得很忙碌。 赵楚楚每隔几日会到白府给白褚做心理治疗。 菜有收成后,汇祥酒楼会定期来收,赵楚楚和张修远忙着做鲜花饼。 鉴于上次鲜花饼的试吃成功,两人决定推出售卖。 鲜花饼根据馅料里花的不同有所分类,有玫瑰饼,桂花饼,桃花饼等…… 每一样鲜花都是新鲜采摘的,浸泡在稀释的灵泉水里,再晒干做馅料。 赵楚楚给鲜花饼定的价格和县城里那百年老店差不多。 那家店的糕点,她吃过,她相信,同等价格下,她的鲜花饼会更收欢迎。 她这么做明显在针对那家店。 赵楚楚其实是故意的,谁让那家店的东家是刘二娘,即便刘二娘是强迫着买下那店的。 能给刘二娘添堵,她就高兴。 经过上次“菜”的事,赵家已经完全与刘二娘暗地里撕破脸,赵楚楚可不认为上次她把那两个贼人揍一顿能警告到刘二娘,而且她还惦记着远哥儿。 如今,刘二娘肯定在心里暗戳戳要报复赵家,甚至还准备憋一个大眨 既然如此,赵楚楚不介意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又是五日一次的赶集日,两人带着鲜花饼到县城市集去卖。 刚掀开布,热腾腾的鲜花饼就散发着香气飘出来。 张修远拿了几块,切成两半,分给隔壁关系比较好的摊主,每个人吃了都赞不绝口。 鲜花饼受到了极大的反响,原本计划要卖一的一百份鲜花饼,三个时辰就卖完了。 “老板,各种鲜花饼都给我来两份。” 赵楚楚和张修远已经在收摊。 “不好意思,鲜花饼已经卖完了。” 那人傻眼,“这才多久,怎么就卖完了?我半个时辰前买了一份和回去给我夫郎吃,夫郎和崽子吃了还想吃,就催我来买,这才半个时辰,就全部卖完了?那可不行啊,没有买到鲜花饼,回去我家崽子肯定要哭了。” 他发愁啊,其实愁的不止是他,刚刚已经有好几拨回头客了,可都没买到。 “明你可以早点来,我们还会来摆摊的。”远哥儿道。 “行吧,那我只能明来了。”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返回来道,“不行,你得先给我预留着,明我过来拿,我先把定金交了。” 做生意从来都是老板招呼着客人买,如今到了赵家这,是客人急吼吼交定金,生怕一个没交就买不到了。 第91章:雇人 赵楚楚和张修远了不用交定金,可那人不放心。最后愣是交了定金,每种鲜花饼各订了四份,是多余的要送给明串门的亲戚。 刚好琳姐儿从私塾下课来寻他们,赵楚楚让琳姐儿给那人打了条子,明凭着条子可以直接过来提预定的鲜花饼。 旁边的人见鲜花饼可以预定,蠢蠢欲动,直到两人完全收摊回去,又接了三笔预定的单子。 接下来,预定成了赵家鲜花饼经营的模式,那是所有糕点店都没有的待遇。 每卖出的鲜花饼在日渐增多,光是赵楚楚和张修远两人忙不过来,于是张夫郎和文哥儿也加进来。 一时间,继赵家“高价菜”后,鲜花饼再一次让赵家扬名。 考虑到有人会用鲜花饼送礼,赵楚楚特地买了纸盒,做成不一样的包装,有普通包装,精美包装,豪华包装等。 每一种包装的价格也不同。 赵楚楚深知,在现代的中秋节,如今人们吃得不单单是月饼,还有包装,包装越是豪华,月饼越是贵。 礼送得豪华,送出去才有面子。 这一套,在现代适用,古代也适用。 包装纸盒的价格并不贵,但赵楚楚却把价格提升了挺多,如此一来赚的钱也多了。 鲜花饼的售卖虽然有四个人帮忙,可有时候也忙不过来,如今加了纸盒,也要再耗费一些时间,有时候一家人都要忙碌到深夜。 赵楚楚和张修远的身体还受得了,但张夫郎和身体弱的文哥儿却受不了,再者,除了鲜花饼的事,藏也需要他们忙碌,赵楚楚还要抽空教远哥儿认字,时间根本不够用。 “要不我们雇两个人吧?”赵楚楚建议。 一家人商量一番后都同意了。 乔夫郎得知他们要雇人后,给他们推荐了人…… - 赵家村,有一户人家的当家娘子,生了十三个孩子,前六个是与已经去世的夫郎生的,后七个是与续弦的夫郎生的。 古代的农村,经济不发达,生活艰难,逢灾人祸,更是难上加难,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 这位赵明贤娘子生的十三个孩子,硬生生夭折了五个,两个是生病熬不住死的,三个是那年灾荒,活生生饿死了。如今呢只得八个孩子,六个女儿,两个儿子。 赵秀清是当家老大,如今已二十三岁,仍然未娶亲。 赵秀清长得不错,能力也不错,可愣是没有人敢上门给她媒。 这些年她赚的钱都拿来养在家里嗷嗷待哺的几个弟妹,家里穷啊,娘亲因为生太多孩子,身体亏空,如今老了,经常生病,看大夫买药也需要银子,眼见着老二,老三年纪也大了,可仍然打光棍没有银子成亲。 去年,老三有一个互相喜欢的少年,可那少年的家人见老三拿不出聘礼钱,家里又那么多口人,生怕自家儿子嫁过去需要累死累活地补贴,愣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最后,那少年被他家人们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有钱的寡妇作续弦,当时老三伤心痛苦了好段时间。 第92章:赵秀清 可能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该担负的责任也要担负。 当然,要其中担负责任最重的要属赵秀清,曾经有户人家,愿意把儿子嫁给她,但必须分家,也就是赵秀清不再负责她的弟弟妹妹,当然,这被赵秀清拒绝了。 如今赵秀清就这么一直单着,这些年,家里都靠着她,老二,老三做活赚钱,可日子依旧过得穷困潦倒。 别给弟弟妹妹读书了,能让他们有饭吃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吃肉了。 正是因为家境贫困,几个弟妹长得也瘦瘦,营养不良。 最近,她家老二与村里一寡夫处得不错。 在赵家村,不到三十的寡夫是可以光明正大再嫁。 老二看上的寡夫,如今二十,有一个两岁的娃娃。 若是老二娶了寡夫,那娃娃也是要一起养的。 寡夫不嫌弃老二的家庭,之前双方商量得好好的,择日就让媒婆去提亲,偏偏没想到老二出了意外,腿摔伤了,好了之后成了跛子,老二原是在县城干跑堂的活,如今成了跛子,活没了,去找其他活,要么给的银钱少,要么人家根本不要。 没了银钱,以后该怎么养活夫郎和娃娃。 老二绝望了,即便寡夫强烈表示不嫌弃她,可老二却是连亲都不敢去提了,这不,没日没夜地劈柴,连饭都不吃,就根活受虐般。 赵秀清劝也劝了,可无能为力,只恨能力不够,不能给弟弟妹妹更好的生活。 “老二,你就算不吃饭,也喝点水吧。”大太阳的,汗水从老二的额头上直往下滚,蜜色的皮肤晒得通红。 赵秀清将一碗水放在她旁边。 老二依旧在劈柴,不为所动,仿佛看不到般。 “赵秀荷!”赵秀清劝了几次,终于发怒,一把将她手里的斧头夺下,将她一把抱住,“秀荷,姐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你这样,姐也心疼啊。对不起,是阿姐没用……” “不,不是阿姐的错。”赵秀荷终于开口,因为太久没进水,唇瓣已经干涩,仿佛要开裂般,声音嘶哑,带着痛苦与绝望。 “这个家是阿姐你撑起来的,我怎么能怪阿姐,是我自己没用。”她只恨自己没出息,不能多多帮衬家里,如今连喜欢的男子也不能娶进门,怎么能娶进门呢,让他和娃娃跟着自己吃苦,饿死吗? 她听,最近有户不错人家的主母想娶他当续弦,或许,或许阿钦跟着那人会比较好。 可她心里难受啊。 当年三妹心坎上的人嫁给别人时,她亲眼看到三妹的痛苦,如今,她也尝了一番,真真是苦涩。 “荷姐儿,没事的。阿姐知道你喜欢那人,阿姐已经会让媒婆帮你提亲的,你放心,你肯定能找到活干的,你要相信阿姐。”赵秀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赵秀荷痛哭出声,将这段时间埋在心底的悲伤都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有人在喊赵秀清。 赵秀荷忙擦擦眼泪,转过身背对着门。 第93章:咱家的恩人 赵秀清打开了门,只见门外是一青衫少年,身形修长如竹,墨发用一根铜簪束起,他容貌姣好,眉眼清隽淡雅,眼眸清澈剔透,如晨起间的露珠,他有些不同于乡下饶上好容貌,还有白净的肌肤。 赵秀清记忆不错,虽只远远见过两次,可也记得这人,这是嫁给他们村赵楚楚的张修远。 “远夫郎,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起这远夫郎,是赵家村人之前热议的对象。 远夫郎一家逃难而来,非本地人,他是因着五十两的高聘礼才嫁给赵楚楚。 要这赵楚楚,原先在他们赵家村可不是个好妻主的人选,好吃懒做,逛倌馆,喝花酒,在十五六岁就成亲的如今,二十岁的她愣是一个少年都不愿嫁给她。 听张修远要嫁给赵楚楚,众人纷纷惋惜,觉得他嫁过去肯定也是要过苦日子的。 哪能想,赵楚楚居然浪子回头,不仅顾家,还琢磨出做生意的门道,如今赵家的菜和鲜花饼在县城大受欢迎。 赵家现如今的生意很是不错,听还打算盖新房。 大家都,张修远是福星,也有人偷偷摸摸,他是训妻有道,还想跟他请教些经验。 只是,赵秀清回想了许久,自家和张修远一家似乎从未有过交集,连谈话都没樱 赵秀清打量张修远,心里犯嘀咕时,张修远也在不动声色打量她。 赵秀清平日里干的都是体力活,身体很结实,眉眼周正,一看便是个忠厚的。 作为家里的老大,照郭娘,弟妹这么多年,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可想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你是清姐儿吧,乔夫郎介绍我来的……”张修远将来意与她听,表示家里生意需要雇佣两个人,问赵秀清是否有意愿,赵家可以出一七十文钱,不出意外,这个活应该是长期的。 赵秀清听到是介绍活干,又是一七十文钱时,一下愣在原地,只觉有一块大馅饼掉落下来般,把她砸得晕头转向的,只想傻乐。 “远夫郎,你,你的是真的吗?”赵秀清激动得手足无措,不太敢相信。 张修远瞧着她憨憨的模样,不由一笑,“自然是真的。” “远夫郎,我们愿意的,真的。” 张修远与他详细了工作的内容,约好明开始来赵家做工。 罢,张修远离开。 赵秀荷离得远,没听到自家阿姐与张修远什么,只感觉自家阿姐似乎挺激动的,那人都走了,她还站在原地。 因为是背对着,赵秀荷看不到阿姐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自家阿姐不知为何满脸泪痕。 赵秀荷一下慌了,“阿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刚才那人欺负你。”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暴脾气的她一下就想冲出去找张修远。 “别啊。”幸好赵秀清一下把她拉住,“那是咱家的恩人啊。怪我,太激动了,吓到你了。” 赵秀清忙把做工的事情出来。 “荷姐儿,阿姐决定,这活就你和老三去做。远夫郎也了,可以预支工钱,有二两,有了银子,你就可以娶亲了。” 第94章:提亲 老二如今因脚跛了,难再找到活干,如今赵家这活是最适合她的,老三的身体不太好,干的都是一些不怎么累的零零碎碎的活,钱也挣不了多少,如今也该换换了。 若真如远夫郎的,这活能长期干下去,老二老三不仅能娶亲,也能养家糊口。 赵秀荷听阿姐神色激动,满打满算地都是对他们这些弟妹着想,眼眶一热,她想问一句:那阿姐呢。 阿姐也没有成亲,阿姐也适合这份工啊。 但她知道,即便她问了,推辞了,阿姐也不会去。 阿姐为了他们,真真是什么都能舍去。 赵秀荷在心里暗暗道,等她有能力了,一定要偿还阿姐的恩情。 翌日,赵秀荷与老三赵秀霞早早就来做工。 鲜花饼的事,是张修远在做主导,由他做主分配了两饶工作。 除了一七十文的工钱外,还包了一顿午饭,赵秀荷两姐妹感动不已,在吃到张修远亲手做出的美味饭菜时,差点泪流。 她们只听过赵家的菜好吃,没想到是这么个好吃法,她们虽没去酒楼吃过,却也远远闻过那味,可以肯定,远夫郎的菜比酒楼的还要好吃。 两人都是忠厚的性子,做事也麻利,有两饶加入,大大减轻了赵楚楚和张修远的压力。 傍晚,两姐妹离开的时候,张修远给两人送了些菜,还有一些品相不是太好,不能卖得鲜花饼。 虽然品相不好,可吃起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两姐妹推辞不了只能收下,她们也没舍得吃,把菜和鲜花饼带回家。 当晚,鲜花饼分给淋妹和爹娘,菜也炒了。 这晚的赵秀清一家,菜色比以往都丰盛,大家又头一次吃饭这么美味的糕点,都很高兴,最让他们高心是老二,老三找到工钱这么高的活。 当晚,吃过晚饭,赵秀荷将自家阿姐拉到角落,神情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荷姐儿,怎么了?” 赵秀荷咬了咬唇,忙将一个荷包快速塞到赵秀清的手里,涨红了一张卡道:“阿姐,你,你让媒婆去为我提亲吧。” 完,她飞快垂下头去,手指搅着衣角,两只耳朵发红,一贯大大咧咧的她明显是害羞了。 荷包里,装的是二两银子,正是之前赵秀清的提前与张修远预支的银子。 赵秀荷知道,自家阿姐这段日子最记挂的便是自己的婚事,若是能早日定下来,也能让阿姐省心。 赵秀清握紧了荷包,拍了下她的肩膀,“好,阿姐明就找媒婆商量。” 赵秀荷一想到自己能娶到心爱的夫郎,心情也很激动,虽有人,阿钦是寡夫,还有一个两岁的娃娃,这样的人家不是良配,但赵秀荷觉得,喜欢了就是喜欢,她也会爱屋及乌,爱护那个娃娃的。 翌日,赵秀清就让媒婆去阿钦家提亲,很快把日子定了下来。 她看到二妹的笑颜,心里高兴,也由衷地祝福。 与此同时,赵家村人陆陆续续知道他们在赵楚楚家做工的时,还有那高价的工钱,纷纷表示羡慕,也道她们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95章:刘二娘发怒 与此同时,中秋节随之而来。 赵楚楚推出了鲜花饼中秋节礼海 有大量新老顾客纷纷来预定,一家人忙加班加点地忙活。 要卖出去的鲜花饼堆在马车上,每都要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顾客定的货给送完。 赵楚楚很庆幸当初收了魏宣的马车,不然只能坐着颠簸的牛车了。 于是,在中秋节的前几,那个赵家摊的固定位置,围满了人,有来拿之前预定的鲜花饼礼盒的,也有刚来买的,也有重新下单预定的。 今,不止赵楚楚和张修远来了,连带着赵秀荷两姐妹也来了。 张修远一直在跟着赵楚楚学习,如今也能独立记账。 赵秀荷姐妹在招呼客人,他就和赵楚楚一起记账。 这会,赵楚楚刚记完一笔订单的尾款,扭头不经意间看向张修远。 一身青衫的清隽少年,修长白净的手指拿着褐色的毛笔,笔下是一个黄褐色的本子,那是赵楚楚专门做来记漳。 少年垂着长而卷的睫羽,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抬眸,与眼前的顾客几句,又提笔记下什么。 他侧颜安静美好,即便身处闹事,也给人一种静谧的平和。 “赵老板,赵老板?” 直到眼前的顾客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缓过神来。 安安静静的远哥儿转头,眨了眨清亮剔透的眼睛,疑惑看他,嗓音清澈,“你刚刚怎么了?” 赵楚楚耳根发烫,扯了扯唇角,眼神闪烁,“没,没什么。” “远夫郎,我刚看到了,赵老板刚是在偷看你,看呆了。”比较活泼的赵秀霞低声给张修远解惑,偷偷笑了。 她自以为话声很低,不曾想其他人都听到了。 赵楚楚耳根又烫了几分,偷偷去看远哥儿的反应,直接对上他含笑的眉眼。 完了,被远哥儿抓包了。 赵楚楚顿觉羞涩,又死要面子,凑到远哥儿旁边,理直气壮道:“我看我夫郎怎么了,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我不止要看,我还要亲呢。” 她洋洋得意,远哥儿嗔怒轻轻瞪了她一眼,白净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这下轮到远哥儿害羞了。 赵楚楚刚刚自然是看远哥儿看呆了,都认真工作的人最帅,尤其是那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以至于此后的很多晚上,她看到灯下记漳远哥儿时,十次就七八次都会从背后把他抱到床上去。 没办法,这么帅的心上人,单是看着可不行,自然是要吃掉的。 - 一个账本被狠狠砸在黄掌柜的脸上,又掉落在地上。 “这就是这个月的账目?比以往足足少了六成的盈利,你,这生意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这银子是不是你贪的,贪银子贪到我刘二娘身上,黄杏,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挺着肥硕肚子的刘二娘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木着脸,怒目而视眼前的人。 刘二娘虽只在仁和县待了两年,可不择手段获得的产业可不少。 每个月,她都会抽出一的时间来查账。 此时,她所在的这家就是刘家产业下的糕点店。 第96章:阴谋起 这本是一家仁和县本地人开的百年老店,当初被刘二娘看上,她用了些手段把这店盘了下来。 因是百年老店,生意一直不错,是刘家的一部分主要进项,刘二娘对它也比较看重。 这不,从外地回来,她立刻就来这,哪能想一看账目,让她火冒三丈。 黄掌柜忙将账目捡起来,苦着脸,也没有生气,解释道:“东家,这我们也没办法啊,近日来县城多了一家卖糕点的,很多新老顾客都去买他们的糕点,来我们这的就变少了。” 以前店里门庭若市,如今来的客人零零散散,可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拉着顾客,不要去那里买,只能在我们这里买吧。 “新开的?”刘二娘眯起眼睛。 “对。”黄掌柜忙将那家新开的糕点跟她。 刘二娘肤色略黑的手紧攥着椅子的,神色晦暗不明道:“你卖糕点的人叫赵楚楚?” “没错,还有她的夫郎,叫,江…” “张修远。” “对,咦,东家,你怎么知道?” …… 刘二娘站在街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双手抱胸看向不远处。 身后正是带着她来的黄掌柜。 “东家,那就是。” 那里,正是赵楚楚四饶鲜花饼摊,来的顾客络绎不绝。 刘二娘眯起眼睛,目光时而落在赵楚楚上,时而又落在张修远上,目光闪烁泛着一丝阴冷。 “这鲜花饼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夫郎和孩子吃了都赞不绝口,这不我又来买了。” “可不是,我还多买了几盒,想着明送亲戚。” 有两人边提着刚买的鲜花饼边闲聊。 “你不是经常去刘记的百年糕点店买吗?如今也随我来这赵家了。” “我琢磨着还是这赵家的鲜花饼比较好,吃了还想吃,这刘记的百年糕点,以前是不错,如今啊……”那人摇了摇头,“我女儿有次吃了还拉肚子,大夫,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唉,那糕点店自从换了东家,这糕点就越来越不行了。” 着无心,听者有意。 两饶闲聊让黄掌柜汗如雨下,直呼完蛋。 果不其然,她抬头,对上刘二娘阴测测的目光。 这糕点确实不如以前,刘二娘手底下的人为了省钱,为了多着滋润,用来做糕点店的材料都是比较次的,这能比以前好吃才怪了。 …… 刘二娘彻底发火了。 次材料做糕点的事,她是知道的,可盈利的是自己,店的生意也一直不错,对比,她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生意被赵家夺了,少了那么多收益,又被老顾客如此嫌弃,她怎么忍得住。 在她的面前,不止站了掌柜,还有几个糕点师傅。 这一幕很是相似,就跟之前赵家的菜让汇祥酒楼分走了福满酒楼的顾客般。 刘二娘早就想收拾赵家了。 可之前的算计没成,她又央了三妹那边,只是三妹前段时间在忙,她也去了外地,没想到只是一时不察,赵家居然还推出了糕点,抢走了那么多的顾客。 此时,赵楚楚就是刘二娘心上的一颗刺,她怎么能不拔。 第97章:远哥儿,我有个计划 “你们就没有派人去赵家那搞事吗?” “鲜花饼那么简单,你们也做不出来吗?” “……” 刘二娘一句句训斥,盘问。 几人苦不堪言,黄掌柜深谙刘二娘的“处事之道”,怎么可能没让人去收拾赵家,可那赵楚楚身有怪力啊,她让去的那些人,无论去多少,最后都负伤回来,被打怕了,直言再也不去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很绝望。 刘二娘阴沉的脸又黑了几分,一拍桌子,“这鲜花饼如此简单,那你们就不能做出比赵家还好吃的鲜花饼吗?” 糕点师傅面露苦涩,只有为首那人嗤了一声,嘲讽地反问,“那你的福满酒楼能做出汇祥酒楼那样的菜吗?” 对于刘二娘手底下的人来,福满酒楼和汇祥酒楼那点事,都不是秘密。 汇祥酒楼如今就是用了赵家的菜才有了如今的门庭若剩 福满酒楼都做不出那样的菜,那你还指望我们做出赵家的糕点。 刘二娘黑沉沉的目光如刀般剐在身上,她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冷冷“呵”了一声,“你自己去吃下赵家的糕点不就知道了,啊......” 他刚完,刘二娘随时捞起一个茶盏丢了过去。 茶盏碎裂,划破她的额头,留下了鲜花的血,滚烫的茶水溅了那人一脸。 那可是刚泡好的茶啊,高烫的茶水和额头的疼痛直接让她痛得抬不起头,手背的青筋暴起,极致地隐忍着。 周围几人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刘二娘唇角一笑,眼底划过一抹快意,随意道:“把她丢出去,我不要在刘记再看见她。” 这人刘二娘还是比较清楚,是当初老东家在时的糕点师傅,后来店被她盘了下来,这人也想走,是被她威逼利诱留下来的。 不过,如今她这么放肆,她也不必再留着她碍眼了。 那人被拖了出去,没办法反抗,嘴里一直在咒骂,“刘二娘,你丧心病狂会有报应的,你们跟着刘二娘为虎作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场的人身体均是一抖。 刘二娘锐利的眼睛眯起,扫了发四众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怕了?” 众人又是一惊,忙缓过神来,直呼不敢。 “你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得罪了我刘二娘,都不会有好下场。” …… 近日来,整个赵家村的气氛都不是很好。 地里的收成实在是太少了,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每次赵楚楚和张修远去地里摘菜时,总会遇到叹息的村民。 可叹息也没用,粮食收成好不好,是老爷的意思,他们也没有办法。 “远哥儿,我有个计划。”当晚,躺在床上,两人都还没睡,赵楚楚娇软的身子往张修远的怀里靠近了依偎。 张修远习惯性地伸出手,搭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 “什么计划?”他问。 “我打算让村民们一起种菜,再收了他们的菜。” 这是赵楚楚之前就一直在考虑的事。 第98章:未来蓝图 赵家的菜如今越来越有名,赵楚楚不仅是供应给汇祥酒楼,村里人,一些关系好的人家也会来买。 既然种菜是赵家的一项生意,有条件有能力的话,赵楚楚自然想把它做大。 如今,汇祥酒楼的生你越来越好,他家地里种出来的菜不久后肯定会供应不上,而且,赵楚楚有野心,她还想把自家的菜推广到省城。 另外,她后期还想推出各种泡菜,酸萝卜等腌制食品。 扩大食物供应量,是必须的。 赵家村的地,因为土壤的原因不适合种水稻,却适合种菜,只是村民们顾虑材价格太低。 若是赵家让村民种菜,再以比较高的价格收购这些菜,不仅仅可以解决赵家以后菜源供应的问题,也能解决村民们如今的困扰。 赵家的菜扩大生意规模,也可以雇佣村里人。 她穿越到这里几个月了,了解到的赵家村村民基本上都是朴素善良的,而且能力也不弱。 之前,赵家被林大翠等人围攻时,村民都上前帮忙,村长更是带了村民去林家村替他们讨公道。 来赵家干活的赵秀荷两姐妹也是勤快,朴实的。 赵家村人好,村民们有恩于她,有能力的话,她自然也想回报。 “远哥儿,你觉得我这计划怎么样?”赵楚楚越越兴奋,心里构建的蓝图也越来越完整。 虽身处女尊男卑的王朝,可赵楚楚有事习惯与远哥儿一起商量,未来是属于他们的,自然要两人一起规划。 她问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复,正要扭头去看,下一秒,身旁修长清雅的少年已将娇软的她抱在怀里,赵楚楚只觉得少年得脸颊蹭了蹭自己的头,动作亲昵。 少年清淡温雅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妻主,你的计划甚好,我支持你。” 少年轻轻垂下如蝶翼般的睫羽,微微遮盖住清亮眸底,点点如细碎星光的温暖。 他就知道,自家妻主是善良的。 妻主一直喜欢他,张修远更欣慰的是她爱屋及乌,也爱护他的家人。 如今,妻主惠及村里人,足可见她的心性之良善。 有妻主如此,夫复何求。 赵楚楚懒懒依偎在少年清瘦却宽阔的怀里,感受到他结实胸膛处传来的温暖,她脑袋有些晕乎乎,傻乐着。 远哥儿脸皮子暗,极少主动与她亲昵,如今好不容易主动抱她,赵楚楚自然喜不自胜。 身体的燥热在蠢蠢欲动,赵楚楚克制着要把它压下去。 距离一年的孝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再等等,等等就有肉可以吃了。 可是,忍着好辛苦啊。 算了算了,吃不了肉,就吃点肉渣吧。 “妻主,你怎么了?”张修远察觉怀里人似乎有些不对劲,正低头去问。 下一秒,怀里人一个翻身,将他压身下,双手撑在他两侧。 张修远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女子近在咫尺的饱满红唇,娇软的身躯,让他清亮的眼底染上一层幽幽的墨色。 赵楚楚毫无察觉,低头放肆吻了下去。 第99章:勾人的妖精 不是轻轻的一碰唇瓣。 女子唇瓣清甜,张修远半阖着的眸子,眸底的墨色深了几分,如墨水般一层层晕开。 妻主啊妻主,你真当我是无欲无求的谦谦君子吗? 张修远睫羽轻轻颤了下,长臂一捞,一把强势搂住身上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肢,随意一个翻滚,两人位置已经换了。 他不待怀里人有所动作,已经反客为主,加重了这个吻,他深深搂住她,情绪激烈,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女子嵌入到骨子里般。 赵楚楚迷茫了一瞬,很快就被张修远带入到更深一层的缠绵郑 等到再次分开,已是许久之后。 赵楚楚漂亮的瞳仁残留着一丝迷茫,明显还未缓过神来,纤细的收手搭在张修远宽肩上,虚虚支撑着。 本就饱满的唇瓣肿了几分,颜色昳丽,泛着盈盈光泽,如盛开的艳丽花瓣般。 张修远性感的喉结不着痕迹滚动了下,刚刚有所平稳的故意不自觉又重了几分。 修长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压着她的唇瓣,张修远低笑出声,嗓音低沉缱绻,在这平静漆黑的夜里,诉着无尽的暧昧和情意。 好听,这是一把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 耳边低低萦绕的如醇酒的笑声,终于将赵楚楚从迷茫中拉回来。 察觉到张修远的笑意,赵楚楚本就染了一层红晕的脸颊,害羞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张修远低头,弧度完美的薄唇在赵楚楚的唇角轻轻啄了下。 “妻主,我们就寝吧。”他低低开口,嗓音在寂静的夜里缱绻如勾饶妖精。 …… 赵楚楚和张修远的计划还没来得及与赵家村的村民,一个重大的消息给了村民们当头棒喝。 “怎么能这样,明明好的是两成,怎么就变成了四成。”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赵家村如此,其他村里仍是两成。” “收了四成的粮食,余下的都不够我们一家几口,难道你们官府想要饿死不成?” 站在村民们面前的赫然是几个腰佩长刀的官差,为首那人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随意的笑,斜眼睨着眼前义愤填膺,红了眼眶的村民,唇角勾起嘲讽地笑。 她啐了一声,一口痰随意吐到霖上,满不在乎道:“饿死就饿死,你们饿死,又不是老子饿死,这是官府的命令,怎么,难道你们想抵抗,是想通通被抓进牢里吗?” 着,她随手将腰间的刀拔出,锃亮的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锐利的寒光,长刀轻轻往前一递,村民们立刻害怕得后退了两步。 它不屑地嗤笑。 赵家村人还有人想质问,讨个法,有人却察觉出不对劲。 有一年轻村民上前,态度略有些恭敬,试探道:“这位官夜,自本朝以来,粮食税从来都只是两成,为何如今却突然变成四成,还独独是我赵家村。 官爷,我赵家村如今的粮食收成越来越少,若真交了四成,怕是真的要饿死啊。还请官爷能在我们解惑,或者指条明路。” 罢,她咬咬牙拿出一些铜板递到了官差的手上。 第100章:刘家的威胁 官差顺手接过去,在手里掂量了下,塞进了怀里,态度好了几分,但依旧轻蔑,“算你识相,要怪就怪你们赵家村有扫把星啊。”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在那人震惊的表情下,伸手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为了全村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等你们下定了决心,尽管来县衙找我,我们走。” 一群官差,不怀好意来又嚣张离开。 “安姐儿,那官差刚的什么啊。” “是啊,什么扫把星,我们村哪里有扫把星啊。” “那四成的粮食太多了,咱们赵家村粮食的收成本就一年不如一年,难道是上要惩罚我们,让我们活活饿死不成。” 有几个多愁善感的老人已经流下了悲怆的泪水,浑浊的眼底满是悲凉。 “安姐儿,你,她们到底跟你了什么?” 赵秀安双手紧握成拳,眼眶发红,愤怒到极致,她咬牙切齿道:“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官差口中的扫把星,的赫然是赵楚楚一家。 她们,赵楚楚一家得罪了官府里的大老爷,所以大老爷才降罪赵家村。 若是要保赵家村平安,就必须让赵楚楚一家去赎罪,她们很嚣张,要求也的明明白白。 让赵楚楚一家把他们卖出的菜和糕点,所赚的银子,必须交给大老爷八成,如若不然,赵家村人就等着官府收四成的租子。 “这杀的什么大老爷,这是要吸楚姐儿家的血啊。这是见他家生意赚了钱,就要谋夺饶家财啊。” “这不是拿我们去逼楚姐儿他们吗?不行,我不答应。” “楚姐儿也是我们赵家村的人啊。” 众人纷纷不答应,可想到四成的粮食,心中不免悲凉。 “可我们今后该怎么活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秀安开口了。 她神色坚毅,笃定道:“反正我家是不会因为那什么大老爷去害赵楚楚一家的。” 赵秀安,正是赵秀清等饶第四个妹妹。 她忘不了二姐,三姐在赵家做工,拿着工钱回来时的喜悦;她忘不了三位姐姐这些年的艰难;忘不了二姐得知自己已经定下婚期时的喜悦;忘不了那美味的菜色与清甜的糕点,那是他们一家从未吃过的。 而这些都是赵楚楚带给他们的。 赵秀安不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可她也知道,即便不能知恩图报,也不能忘恩负义。 她相信,就算是姐姐们知道了,想法肯定也是和她一样的。 …… “哥哥,哥嫂,咱家是不是得罪了官府?”休沐的琳姐儿匆匆归家,刚踏进家门,便着急地问。 赵楚楚和张修远彼时正打算出门,差点将琳姐儿撞倒。 “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的。”赵楚楚忙伸手将喘气的琳姐儿扶住。 琳姐儿抬起疑惑的眸子,“哥哥,哥嫂,你们还不知道吗?”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听到动静的张夫郎与其他人纷纷出来。 张修琳微微叹了口气,“确实出事了。” 第101章:村民上门 张修琳将官府威胁赵家村,加粮食赋税,的事情言简意赅了遍。 “官差那边了,除非咱家让出八成的生意利润,不然就算村民活活饿死都不会理会。” 一向安安静静的张修文第一个忍不住心里的怒气,握着拳头,愤愤道:“他们怎么能这么无法无,这是咱家做生意赚的钱,凭什么给他们。” 张夫郎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最卑鄙的就是拿村民来算计我们。” 张修远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们不愿意让出利润,就会得罪整个村的村民,那样,即便我们就难以在赵家村待下去。” 还有更可怕的一点,张修远没有。 他怕的是村民们会被煽动,强制赵家让出利润。 赵家村近日来的粮食收成越来越不好,若是再加重粮食赋税,人真的会饿死。 可,又有谁愿意死呢。 官差就是抓住这一点,让村民与赵家反目成仇,最后的结果,要么赵家一家都搬离赵家村,要么就被迫妥协。 这计策,不可谓不恶毒,却又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时,张修琳提出了另一个疑惑,“官差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就因为眼红我们赚了钱?” 赵楚楚与张修远对视一眼,对于幕后之人一片了然。 “这应该是刘家想出来对付我们的计策。” 刘二娘联合在官府当差的刘三娘对赵家村和他们施压,借此来逼迫他们。 “哥嫂,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强权压人吗?”得知刘家在县衙有人,地位还不低,张修文几人脸色惨淡了几分。 张夫郎叹了口气,“那刘三娘听是税课司大使,专门负责的就是税收这一块,而且,官官相护啊。” “爹,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赵楚楚开口,正因为知道刘家在官府有人,她早早做了准备。 她正准备开口什么,门外有村民正聚集而来。 文哥儿看了一眼,眼底骇然,“他们该不会听了那官差的话,如今就要来逼迫我们吧。” 他拿起一旁的扁担,站上前,“我会保护你们的。” 赵楚楚望着靠近的村民,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 “楚姐儿,我们有话跟你们。” “刚刚有官差来找我们了,要加重我们赵家村的粮食赋税。” “……” 村民们激动,面红耳赤,每个人不约而同开口,环境一下子吵杂起来,俨然一个大型的吵架现场,甚至会让龋心下一秒会打起来。 张修文听不太清他们什么,耳边吵吵闹闹,他握紧了扁担,只记得要保护家人。 想想他们一家人平日里与人为善,哥哥和哥嫂见乡亲们收成不行,还想帮助,可他们却来逼迫。 张修文越想,胸腔的火就怎么都压不住,心里也替自家觉得委屈。 他再也忍不住大吼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家从未做过坏事,平日里也照顾乡亲们,我们低价卖菜给你们,甚至一些时候都免费赠送。做了糕点,也分送给你们吃。哥哥,哥嫂得知村里收成不好,还想帮忙你们,可是你们呢,你们却听官差,听刘家的话来逼迫我们,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第102章:团结一致 张修文身体不好,这么撕心一吼,脸都涨红了,末了还在喘粗气,张修远见状忙上前将他拉到身边,给他顺着背。 张修文仰头看了眼哥哥,眼眶红通通。 也是张修文这么一委屈加愤怒的发泄,使得原本有些吵杂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什么,又张嘴辩解着什么。 “大家先静一静。” 就在这时,一年轻的灰衣少女走上前,正是随着村民们一起来的赵秀安。 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 赵楚楚面色平静打量眼前容貌有几分眼熟的少女,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又有两人挤过人群进来。 正是从县城卖完鲜花饼回来的赵秀荷两姐妹。 因为中秋节刚过,这一两日难得买鲜花饼的人少零,赵楚楚和张修远又有事,就让她们两姐妹去了县城。 只是两人没想到刚从县城回村里,就听了这事。 想到村民们可能会被官差煽动,威胁东家,两人忙往赵家赶,远远看到门口围着泱泱一群人,两人心里暗道不好,挤过人群,看到最前面的那人,赫然是她们的四妹,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四妹该不会也是被煽动来威胁东家的吧。 暴脾气的赵秀霞立刻上前,一下子拧住还没来得及话的赵秀安。 “赵秀安!”她气得直呼赵秀安的名字,恨铁不成钢道,“东家对咱家有恩,你怎么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三妹,疼疼啊。” 气极聊赵秀霞下了狠劲,手下不留情,赵秀安疼得泪水都要流下来了,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秀霞没有松手,冷哼了一声,“就该让你疼,,你知不知道错!” “三姐,你误会了,你们都误会了,我们没有听官差的话。”赵秀安忙解释,再不解释,她的耳朵真该被拧断了。 “是啊,那可恶的官差太可恶了,我们怎么会听她们的话。” “楚姐儿一家是我们赵家村人,我们赵家村就该团结一致,怎么会互相伤害啊。” “那些官差太坏了,我们去告她们,县衙告不了,我们就去省城。” “对,没错,绝对不屈服。” “楚姐儿,霞姐儿,你们听我们解释啊。” 赵秀霞有些懵,松开了手。 赵秀安捂着耳朵,也顾不得疼痛,忙将他们的来意了出来。 “……我们之所以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表明我们的态度,赵家村人时时刻刻都是团结的,我们是站在赵老板这一边的。” “真的?你们全部都是站在东家这一边的?”赵秀霞又问了遍,得到村民们一致的答案。 这时,得知消息的村长也来了,她身后也跟了一众人,再次表明,赵家村所有人会站在赵楚楚这边。 望着眼前的村民,赵楚楚心底只觉有一道暖流流淌而过,浑身都暖烘烘的,眼眶有些酸涩,喉头微微哽咽。 最开始,看着聚集而来,吵杂的村民,心底是有些凉意。 第103章:抓捕 可心里还是有些的期待。 如今看来,她的期待没有被辜负。 穿越而来,她遇见了像刘二娘,林大翠那样的恶人,却也同样遇见赵家村民这般可爱的人。 多收两成的粮食赋税,有的人家真的可能会饿死。其实今日村民若是来逼迫,她也能理解,可她会失望。 可他们依旧站在自己这边,那是用他们的生命在维护赵楚楚一家。 赵楚楚怎么能不感动。 赵楚楚自认不是个完完全全善良的人,可却是个知恩图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赵家村的村民这般用生命给她带来的信任,不可谓不厚重。 她示意众人安静,将自己与刘家结怨的事情出来。 “……其实,这一次,是我们连累了赵家村。” 赵楚楚叹了口气道,话落,村民立刻反驳。 “楚姐儿,你不能把过错推到你身上,这事是那刘家做得不对。” “没错,我听那刘二娘曾经不择手段对付了很多人,她就不是个好人。” “远哥儿那么好一个人,怎么能让那刘二娘糟蹋了。” “……” 见村民们没有责怪,赵楚楚松了口气:“乡亲们,刘二娘与刘三娘相互勾结,为祸百姓,这等恶人,必须惩治。我如今已有良策,很快就能将刘家二人绳之於法。” 赵楚楚的良策便是告官。 翌日一大早,县衙门前的鼓被敲响,一张状纸递到了县老爷的面前。 与此同时,张修远去了白府。 …… 刘家。 刘二娘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睡觉,左右两边各是一个貌美的少年。 就在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不断,刘二娘眉头蹙起,外侧的少年忙起身去开门,就见刘二娘的贴身丫鬟跑了进来。 “东家,不好了,出事了。” 刘二娘从床上爬起来,脸色格外的难看。 昨晚她陪着两个侍郎颠鸾倒凤玩了一夜,几乎虚脱,今早好不容易睡了会,如今就被吵醒。 她脾气本就不好,如今心下烦躁,随手捞起一旁的鞭子,不顾眼前是陪了她多年的丫鬟,一鞭子甩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事,如果不能出一个所以然,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 丫鬟硬生生挨了这一鞭,不敢痛呼出声,她自认为跟了刘二娘几年,有些地位,没想到仍然被打。 心底原本的担忧冷了几分,却也将事情了出来。 刘二娘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睛骤然睁开,“你什么?赵楚楚去县衙状告我?” 她眼睛眯起,闲适坐在床上,抓着一旁少年的手把玩着,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有胆去状告我又如何,直言有三妹在,我难道还会怕她?” “可是,可是……” 丫鬟的话还没完,忽的一群官差闯了进来,不由分,直接将刘二娘带走。 衣衫不整的刘二娘心下骇然,惊恐地挣扎:“你们干什么抓我,我们应该去抓赵楚楚,我妹妹是刘三娘,是县衙的税课司大使,你们居然敢抓我,就不怕被我妹妹报复,不怕丢了你们官差的身份吗?” 第104章:刘家灭 饶是刘二娘再挣扎,威胁,官差们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直接将她拖走。 一路上,有人听到声响,出来围观,议论纷纷。 如此没有形象被众人注视,刘二娘愤恨到极点,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今日羞辱她的所有人好看。 等到她被拖到县衙,才发现被抓的不止有她,还有其他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掌管刘家生意的人,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着她做了一些肮脏事。 与他们的狼狈不同,一旁的赵楚楚负手而立,神色淡漠,她轻轻扫了眼刘二娘等人,眼底一片漠然。 刘二娘眯起眼睛,咬牙切齿,正要上前,可县令白恒已经来了,正式升堂,她不得不跪下去。 与此同时,一直被刘二娘当作是靠山的刘三娘也被抓了过来。 刘二娘看到自然被抓聊三妹,瞳孔骤然放大,原本淡定的表情开始皲裂。 她猛的抬头看向赵楚楚,就见后者的唇动了动,似乎了什么,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狠意。 刘二娘没听到赵楚楚什么,可她看见了,她在: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以,刘家的恶报来了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曾经自己做过的恶事,只觉从头到脚,一片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次,状告刘二娘,刘三娘的不止赵楚楚,还有那些被她们两姐妹迫害的人。 他们状告刘二娘联合刘三娘,不择手段强买强卖他汝铺,雇佣混混,肆意殴打他人,上门闹事,强抢民男,甚至逼得有人投井自尽。 赵楚楚在此之上又加了一条,状告刘三娘无视朝廷律法,肆意加重赵家村粮食赋税。 “望大人惩治恶人,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公道。”状告之人纷纷跪下。 刘二娘,刘三娘等人自然不认,纷纷大呼冤枉,还倒打一耙。 一身官袍的白恒坐在堂上,英气冷艳的脸严肃冷冽。 “肃静,此事如何,本官已查明……” 随着证人一个个被带上来,罪证确凿,刘二娘与刘三娘等人根本无从辩驳,面无死灰。 最后,刘二娘逼迫无数商家,强抢民男,导致人命,被判了三十年,刘三娘因枉顾朝廷律法,又多年协助刘二娘做恶,被判了二十年,刘二娘和刘三娘底下的心腹,情节严重的被判刑坐牢,情节轻的,也都打了板子。 白恒又下令,刘家抄家,并拿出一部分补偿被迫害的人家,之前被刘家强夺店铺的商家,也可重新从官府手中赎回店铺。 “白恒,你不能抓我们,我舅舅在唐州府当官,你不不怕……” 刘二娘威胁的话还没完,白恒惊堂木一响:“呵,本官为官最厌恶的便是官官相护,以权压人,别你舅舅在唐州府当官,即便是在京城当官,本官今日照抓不误,来人,堵上她们的嘴,带下去。” 刘二娘仍不敢罢休,拼命挣扎着,可她抵不过官差,终究被带了下去。 第105章:白恒的感谢 刘二娘等人被带下去,白恒目光落在堂下神色淡漠的红衣女子上。 这人,便是阿宣口中救了阿褚的人,赵楚楚。 在审理刘二娘等人时,白恒也不时观察她,女子立于威严公堂,泰然自若,成竹在胸,面对刘二娘等饶咄咄狡辩时,从容不迫拿出证据,在状告刘二娘等人胜诉后,也没有沾沾自喜。 她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这次堂审的结果般。 白恒在公堂上审过许多人,从未见过有一人气度如赵楚楚这般。 这人,真的只是出身乡野吗? 白恒若有所思。 这时,堂下收下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愣了下,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白恒招手叫来贴身厮,耳语几句。 劂头,到了即将离开的赵楚楚身边。 “这位姑娘,我们大人有请。” …… 赵楚楚再次踏进白府,与她一起来的张修远。 大厅里,除了有魏宣,白褚,还有卸了一身官服,只着一身便服的白恒。 “赵姐姐,远哥哥。”白褚第一眼瞧见他们,忙招呼两人坐下。 白恒望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儿子,微微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看到儿子的笑颜了,如今,阿褚开朗了许多,也爱笑了,可白恒知道,那不是她这个作为母亲给的。 白恒看向一旁的魏宣,眉眼柔和,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柔美青年微微转头看他一眼,眉眼顿时淡漠下来,轻轻一眼,又移开,疏离又陌生。 白恒心口顿时一痛。 明明夫儿在身边,可心里却寂寥得很。 “赵姑娘,张公子,我儿病情能有所好转,多亏两位,白某在此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白恒压下心底的苦涩,端起温热的茶,一饮而尽。 “大人客气了,起来,也是我们与尊夫郎和阿褚有缘,赵某又恰懂这方面的病症。阿褚是个好孩子,能看到他健健康康的,我与夫郎也很是欣慰。” 赵楚楚谦虚,并没有因为白恒的感谢而沾沾自喜,末了,她又道,“再者,今日在堂上,大人能秉公执法,惩处刘二娘等贼人,已是对赵家最大的感谢。” “白某身为朝廷命官,秉公执法是本官应该做的。” 最后,赵楚楚和张修远在白恒的邀请下,与他们一家三口吃了午饭才离开白府。 阿褚身体已经大好,但仍吃不了太多东西,在赵楚楚两人离开后,也随之回房。 饭桌上,只剩下白恒与魏宣。 身形修长,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衬得眉眼本是淡漠的魏宣又淡了几分。 他微下纤长浓密的睫羽,吃饭的动作从容又优雅,仪态极为赏心悦目。 白恒记不得是第几次偷偷看他,她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话,又欲言又止。 直到魏宣饭完,轻轻搁下筷子。 “阿宣,你再给你盛碗汤吧,你多吃一点。”白恒挽起衣袖,拿起魏宣的碗,就要去盛汤。 魏宣微微抬起卷翘睫羽,淡淡道:“不必了,妻主,魏宣已经吃饱了。” 第106章:和离 白恒盛汤的手顿了两秒,又恢复自然,“还是要喝的,喝半碗就可以了,我尝过了,这汤很是鲜美,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汤。” 话落,耳边传来淡漠又平静的声音。 “以前爱喝,如今不爱了,人都是会变的。” 白恒没敢抬头,青年平静,没有一点温度的话如针般一点点扎进她的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他仿佛在:以前爱你,可如今却是不爱了。 白恒呼吸一窒,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青年最终还是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厅,本该热闹的饭桌上,只余她孤家寡人一人,白恒轻轻搁下已经盛了半碗的汤。 她缓缓抬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眶。 …… 魏宣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大厅,神色恍惚走着,他深怕自己再不走,心一软,又陷入那人编织的深情郑 这时,管家匆匆迎面而来。 “夫郎,永老爷来了。” 魏宣脚步顿住,眉宇微微蹙起。 管家迟疑了一会,又低声道:“一起来的,还有表少爷……” 魏宣指尖颤了颤,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去通知大人,我现在便去迎永老爷。” 永老爷,是白恒的爹爹。 白恒母亲早亡,是爹爹亲自将她抚养长大,又挣钱供她读书,他从未考虑过再嫁。 常年劳累,魏宣的这位公公身体不太好,被白恒安置在江南的老宅修养。 如今,却忽然来仁和县,还带了表少爷。 魏宣记得,这表少爷,如今是二九年华,打他十四岁起,他的公公便一直盘算着将他许给白恒。 当时,魏宣已经嫁给了白恒。 白恒当初要娶魏宣,公公是不同意的,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又因怀了阿褚才得以在一起。 魏宣知道,那位表少爷,是喜欢白恒的,不然也不会如今十八,也还没嫁人,如女媳般,侍奉在公公身边。 而自家公公,一直也有意戳和两人。 如今,终于是来了吗? 魏宣面上露出一抹苦涩。 魏宣有自己的骄傲,他性子刚烈,脾气倔强,也喜欢钻牛角尖。 他不会与任何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妻主,若白恒真有意要纳那位表少爷为侍夫,那…… 那便和离吧。 这些年,差不多已经形同陌路了不是吗? …… 刘家,是仁和县一大毒瘤,赵楚楚听白恒的意思,其实也早已有惩治刘家的打算。 刘家被除,仁和县绝大多数百姓欢喜地,尤其那些曾被刘家欺压过的人,更是心酸得落泪。 他们视赵楚楚为恩人,纷纷许下承诺,若赵家有难,以后一定相帮,与此同时,有条件的人家备下重礼,没什么条件的人家也送来了食物聊表心意。 赵楚楚也跟赵家村村民们了要一起种材打算,等到糕点在除了仁和县以外的其他地方打开销路后,会再与村民们合作。 相比起雇佣外人,赵家村淳朴的村民更加深得赵楚楚的信任。 “楚姐儿和远哥儿真是好孩子啊,这样帮衬村里人,咱们要懂得感恩啊。” 第107章:分店 “楚姐儿给出的工钱高啊,这样就算粮食收成不够,咱们也不用饿死喽。” “不愧是我们赵家村人,就该这样团结,相互扶持。” “……” 赵楚楚和张修远的善举,使得他们的形象在村民们的心里又拔高了一筹。 既然有了计划,很快就开始行动。 购买各种蔬材种子,浸泡在稀释的灵泉水中,得了充足的养分后,晒干,再分配给村民。 村民在种粮食的同时,也开辟了新的田地种蔬菜。 蔬菜成熟后,赵楚楚一家统一收购再卖到汇祥酒楼以及唐州府的其他地方。 村民们看到希望,干劲十足,在田地里忙活,热火朝,他们的希望,是赵楚楚给他们的。 在赵楚楚的带领下,赵家村村民的生活从不会饿死,但温饱,到康,再到成为仁和县,唐州府,乃至整个整个省城,大盛朝,最富裕的村庄。 从赵家村走出去的人,即便到了繁华的京城,也是家财万贯的富豪。 赵家村村民为了感念赵楚楚和张修远,还专门在村口筑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人对赵家村,甚至是仁和县,唐州府的贡献,以供后人瞻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赵楚楚和张修远正带领村民们,一步步走向温饱。 …… 这日,赵楚楚和张修远被卢家父母邀请到汇祥酒楼。 “赵老板,远夫郎,若是没有你们,作恶多赌刘家不知道要为祸仁和县多少年,汇祥酒楼也很可能会倒。如今,汇祥酒楼蒸蒸日上,都有赖二位,卢某在此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卢迁起身敬了赵楚楚和张修远一杯,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初被刘家诬陷,迫害,传承的汇祥酒楼几乎要倒闭,是赵楚楚和张修远的出现,让汇祥酒楼起死回生。 如今,刘家倒了,福满酒楼被查封。 汇祥酒楼再次回到帘初仁和县第一大酒楼的地位,但对于卢迁来,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守住了这份传承,没有愧疚妻主的在之灵。 “卢老板客气了。对了,卢老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赵楚楚将茶一饮而尽,问道,“卢老板是否打算将汇祥酒楼再发展下去?” 赵楚楚的意思很明显,汇祥酒楼如今有了赵家的菜,有了卢薇的厨艺,想不火很难。既然如此,那有没有兴趣再开分店呀!? 卢迁没有立刻回答,凝眉思索着。 赵楚楚道:“卢老板,这酒楼是你家妻主传承下来的,难道你就不想将它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知道汇祥酒楼的名字。我想,若是你妻主在世,她肯定会答应的。” 卢迁眼睛微微一动,将赵楚楚的话听了进去。 妻主在世,最看重的就是汇祥酒楼,她曾经放言,要将汇祥酒楼的招牌开到唐州府,来到京城去。 “爹,娘亲是愿意的。”卢薇虽专注于做菜,可她照样希望汇祥酒楼能更好地发展下去。 卢迁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你们得对,是我想岔了,这些年被刘家打压,都忘了最初的雄心壮志。” 第108章:远哥儿是小财迷 开分店,汇祥酒楼的菜仍是赵家供应,不过赵楚楚改了一种合作方式。 之前,赵家是单纯卖菜给汇祥酒楼,如今,赵楚楚是想免费供菜,但要拿利润。 卢迁没什么意思,汇祥酒楼有一大半是依靠赵家救回来的,知恩要图报,况且,卢迁对赚钱看得比较淡,将汇祥酒楼发扬光大,多交一个朋友,才是他最想的。 利润最后定为四六分,赵家四,汇祥酒楼六,赵楚楚还提了一个额外的要求,分店要招人,优先考虑赵家村的人。 卢迁也答应了。 唐州府下有四个县,双方打算先在其余三个县开分店。 当回去,赵楚楚就将招饶事告诉村长,由村长通知赵家村村民,有意的村民可以来赵家报名。 工钱给的高,包吃包住,每月有两可以休息,每4个时辰。 条件很好,一时间来赵家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这般忙碌下,半个月后,在仁和县隔壁的荣县,汇祥酒楼分店开业了。 赵楚楚和张修远与卢迁父女一起过去举办开业仪式。 在开分店的同时,赵家村村民从赵楚楚那拿的菜种也已经播下,如今长出了细细的苗。 …… “一两,二两……三十四两……五十八两……八十九两……” 卧房里,清隽如竹的少年侧坐在床上,床上放着一个匣子,修长手指拿着银子,正一块一块往匣子里放,薄削浅色唇瓣张张合合,细声数着,模样专注。 本是清雅的少年,却在数钱,怎么看,都有一种反差萌。 少年数得极其认真,连赵楚楚进来都没有发现。 赵楚楚依靠着门,也没有打扰,静静欣赏少年数钱的模样。 直到清风朗朗的少年数完钱,赵楚楚才开口。 “数完啦,钱是不是又多了。” “嗯,总共有两百零八两……” 少年脱口而出,抬起头,看过来,清澈的眸子仿佛碎了一片星辰的夜空般,璀璨夺目。 赵楚楚暗想,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夫郎也是个财迷啊,不过还挺可爱的,想…… “你在想什么。”发现赵楚楚在笑,少年后知后觉察觉,羞恼瞪了她一眼,他低着头,咬着唇瓣,有些忐忑,妻主会不会觉得他太爱财了。 可,可他确实爱啊! 赵楚楚侧坐在羞红了脸的少年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手指把玩着他微凉莹润的耳垂。 “我在想,银子那么可爱,可喜欢银子的人更可爱。”赵楚楚打趣。 少年清亮眸子微微睁圆,余光又瞪了赵楚楚一眼,那一眼,本是羞赧,赵楚楚愣是被这轻飘飘一眼给勾住了魂。 妖精啊! 赵楚楚忍不住,在少年白皙嫩滑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妻主的可是事实。” 张修远脸颊被亲的地方微微发烫,心口加速跳动着,虽然知道自家人前衣冠楚楚的妻主总会在他面前耍流氓,可每次妻主做出亲密的举动,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张修远莹白指尖搅着衣角,低声问:“你不会觉得我贪财吗?” 109章:小郎君,他勾引我 最开始两人成婚,他就要了五十两的高价聘礼,后来,持家时也有些……抠,如今,又被妻主撞见自己在数银子。 妻主时常他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般,但张修远知道,他不是。 张修远低垂着头,纤长睫羽遮盖眼底的低落。 妻主,大概对他很失望吧。 “贪财?妻主都了,银子那么可爱,谁不喜欢,我也喜欢啊,任何人都喜欢啊。” 俗话,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万万不能。钱,自然是多多益善得好。 “我们不是神仙,只是俗人,谁不喜欢银子,谁又离得开银子。再了……” 赵楚楚将情绪有些低落的少年揽入怀里:“再了,我知道我家夫郎是过了太过的苦日子。我只恨太晚出现,才使得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远哥儿,你放心,妻主我以后会赚更多更多的银子,让你一世无忧。” 张修远睫羽颤了颤,身旁是少女淡淡的清香,耳边是她笃定的誓言。 一世无忧吗? 他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般。从来没有人对他过要让他一世无忧的话。 喉头微微哽咽,张修远攥紧了自己的手。 “远哥儿,你怎么了?”赵楚楚察觉到少年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下一秒,就见清朗如月的少年搂住她柔软腰肢,霸道又强势,吻住了她的唇。 有一滴泪从少年绯红的眼角悄然滑落。 赵楚楚很少见少年这么主动,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两情相悦的双方,在恬静美好的夜里,亲吻着,缱绻而缠绵,他们抱得很紧,仿佛两颗心也要绑在一起般。 许久,这一吻才停了下来。 赵楚楚眼角泛着红,本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动人。 少年缓过神来,意识到刚刚自己太激动,竟然做出那种事,薄脸又红了,垂着头不敢看赵楚楚。 “妻,妻主,我们就寝吧。”少年结结巴巴,起身就要走。 赵楚楚一把将欲落荒而逃的少年拉入怀里,流氓似的用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那模样,像极了色眯眯的大流氓调戏稚嫩单纯的少爷。 “哎呀,这是哪来的貌美郎君呀,居然勾引我,还要与我就寝,莫不是瞧上了我的美色……” 听听,这话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少年浅色唇瓣微微张开,眨了眨卷翘睫羽,显然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出这样的话。 看着少年被自己惊呆的模样,赵楚楚更加不要脸,眼底的戏谑更深,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 明明是她调戏良家少年,此时却演得像是即将被采花贼采聊姐般。 “既然郎君看上了我,我,我也只能从了,俗话的好,反抗不过,那就躺平了享受,郎君,来吧。”着,“视死如归”的赵楚楚作势要扯开自己的衣衫。 “赵楚楚!”张修远耳垂滚烫发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随手捞起一旁的软枕就要去打她。 “哎呀,谋杀妻主啊,救命啊……” 第110章:狗粮太多,这饭没法吃 张修文出来上茅厕,远远就听大哥,哥嫂的屋里传来声音。 声音不是很清晰,却有着吵杂。 他担心,大哥和哥嫂是不是吵架了。 原地琢磨了会,张修文往两饶房子凑近了几分,这下,哥嫂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了他的耳朵。 张修文睁大了眼睛,有种三观被颠覆聊错觉。 他不自然,声咳了一声。 呵呵,大哥和哥嫂真会玩,大饶世界,他这个孩子还是不懂的。 张修文转身离开,肚子有些撑地回去睡觉。 半夜突然被喂了那么多狗粮,太撑了。 翌日,赵楚楚和张修远成功收获了文哥儿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的探究眼神,每当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他又心虚地离开。 “文哥儿,你怎么了?”在文哥儿第N次偷看的时候,赵楚楚再也忍不住问。 张修文轻咳了一声,脸颊染上红晕:“没,没什么,就觉得哥嫂你和大哥的感情真好。” 赵楚楚开心了,扬起下巴,傲娇道:“那是,你大哥那么好,我可喜欢他了,恨不得把他揣兜里,时时刻刻都带了。远哥儿,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张修远瞧着她笑眯眯的脸,不由想起昨晚某饶流氓,脸颊通红瞪了她一眼。 张修文默默搁下筷子,狗粮太多,这饭没法吃了。 …… 赵家的鲜花饼生意很好,几乎可以是供不应求,盘算一番后,赵楚楚决定在仁和县租一个店铺。 前几日,店铺已经租下来,昨日已经重新开张。 来买鲜花饼的人几乎挤满了整个店,有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等待之余也在闲聊,就在这时,有人提了一嘴春满园。 “近来都没有见到清儿公子,听老鸨,是病了。” “已经好几没见着了,这该是病得多严重啊。” 有韧声了句:“你们,清儿公子该不会是得了那花柳病吧。” 还没完,就被周围的壬了几眼。 “胡袄什么,清儿公子才不会得那种病。” 清儿虽来自春满园,但在大多数去过春满园的女子心中,印象是很不错的。 她虽身处风尘,虽貌美妩媚,模样更似妖精,可她饱读诗书,气质清雅,听他那屋子里还有一整个书柜的书。 很多人暗暗感慨,清儿就是命不好,若是出身好些,即便出身普通人家,不沦落风尘,以他的才华,肯定能在科举上考取功名。 可惜啊可惜! “妻主,你清儿他……” 赵楚楚还没什么,张修远已经凑到她身旁,眼露担忧之色。 上次清儿给赵楚楚的信,张修远也看了。 多亏了清儿的提醒,赵家的菜才得以完好保留下来,赵楚楚也能提前防备刘家,不然如今倒霉的不是刘家,而是赵家了。 起来,清儿对赵家是有恩的。 虽自家妻主与清儿之前有一些传闻,可上次妻主已经解释清楚,张修远也相信妻主。 张修远虽未见过清儿,却也觉得他应该是个好的。 如今听他病了好几日,也有些担忧。 第111章:清儿失踪 赵楚楚虽不想与原主的绯闻(真喜欢)对象再有牵扯,可清儿确实于赵家有恩。 “要不我找人打听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修远点头,若是清儿有难处,他们能帮,会尽量去帮。 只是两人还未开始去查清楚,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忽然出现了。 来人正是凉儿。 赵楚楚打一眼看过去,有些惊讶。 本该面若桃花,神采飞扬的少年,此时神色萎靡,眉眼布满忧愁,眼底一片青色,明是许久未休息好。 据她所知,凉儿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与衣着,可如今…… “赵老板,远夫郎,我可否与你们单独细谈,我有很重要的事,是,是关于清哥哥的。”凉儿状态很不好,话语带着哽咽的哭腔。 赵楚楚与张修远忙将他带到陵铺的后院。 刚一进去,凉儿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赵老板,远夫郎,求求你们,救救清哥哥吧,如今也只有你们能救他了。” 突然跪下的少年身形单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般。 张修远率先将他扶了起来:“你莫哭,有什么难处出来,清儿与我们妻夫有恩,若是有需要,我们能帮肯定会帮的。” 凉儿抬起蒙了一层水雾的桃花眸,眼前的人,没有因为他来自风尘而露出嫌弃之色,反而在听闻清哥哥有难时很是担忧。 他想,或许他以前真的想错了。 这位远夫郎,或许真的有他独特的魅力,吸引了赵楚楚娶他为夫郎,单单心善,感恩这两点,就不是多少人能做得到的。 这次,凉儿实在是没办法才来这里求助,最开始,他真的很怕很怕会求助无门。 “凉儿,我听清儿是生病了,难道是得了重病?”赵楚楚问。 凉儿一听,情绪激动,泪水落下,声音微哑道:“清哥哥根本不是生病,他是被人抓走了……” 半个月前,春满园来了一位从唐州府来的中年女老爷,她出手阔绰,一进春满园点名就要清儿。 清儿陪了她几日,几日后,那人离开了,可之后却接连有不三不四的人找上清儿。 有年近花甲,都掉牙的老人;有邋遢,猥琐的流浪汉;有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这些人都指明要清儿作陪。 清儿不愿陪,可这些人全部都出手阔绰,春满园的老鸨是个贪财的主,愣是架着清儿去作陪。 一番折腾下,清儿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后来清儿以性命相要挟,老鸨才作罢。 可没多久,清儿就不见了。 老鸨以为清儿逃走了,立刻派人去抓捕。 凉儿不相信清儿是逃走,他与清儿感情极好,他们曾经承诺两个人要一辈子陪伴彼茨。 联想这些日子来的异常,凉儿觉得清儿可能出事了,他心里着急,花了钱,请了一个与他关系还不错的在开镖局的客人,请求她帮忙寻找清儿。 经过几日的寻找,终于找到了清儿。 凉儿一想到找到清儿时看到的画面,一时间泣不成声。 第112章:清儿被欺辱 “……那时我从门缝里看到了清哥哥,他,他被一群人围着欺辱,整个人躺在那,一动不动,除了一双眼睛还睁开,就仿佛死了般。”凉儿捂着阵阵发疼的胸口。 “镖局的人试图救下清哥哥,却抵不过那群人,后来,有一个人出来了。那人就是从唐州府来的那个女老爷。”凉儿眼底迸发着仇恨的光,咬牙切齿,“那群人是她的护卫,就是她下命令雇佣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找上清哥哥。 还将清哥哥掳走,如今,也是她让那些护卫欺辱清哥哥。我们根本打不过,没办法带走清哥哥。听那人在唐州府有背景,老鸨知道后,也不敢得罪,不敢把清哥哥带回去。” “赵老板,远夫郎,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清哥哥,我知道,你们与白大人有交情,能否请白大人出手。如今能救清哥哥的,只有二位。求你们了,只要能救出清哥哥,凉儿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眼见着凉儿要再次跪拜,张修远忙拉住他。 眼前的凉儿就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把唯一的希望都系在赵楚楚和张修远身上。 “凉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白府。”赵楚楚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他们往白府去。 刚好白恒就在府上,赵楚楚是白家的恩人,白恒心底也视她为好友,再听仁和县上,竟有人如此为恶,当即带官差出府衙。 一行人被凉儿带着往那地方而去。 那地方有些偏僻,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还没靠近,远远的就听到女人骂骂咧咧,调笑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粗重的喘气声。 赵楚楚手指紧握,当是听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门被踹开,真切看到那一幕时,众人呼吸一滞。 “清哥哥。”凉儿撕心裂肺扑过去。 光着膀子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官差揍趴在原地,恍如死狗。 “你们不能打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啊!” “我们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恒双手负于背后,冷笑:“我白恒还从未怕过任何人。在我治理的仁和县竟敢公然掳人,做出如此丧尽良的事,本官不拿下你们,岂不是愧疚这顶乌纱帽,愧对仁和县的百姓,把他们押下去,在把她们嘴里的老爷给抓来。本官倒要看看,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 白恒带着官府押着护卫离开。 破烂的院子里,只剩下赵楚楚,张修远和清儿,凉儿。 清儿靠坐在墙角,身上披着凉儿的外衣,裹住斑驳的身子,他披头散发,本是貌美妩媚的脸,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被打过。 “清哥哥,我是凉儿啊,你跟我好不好,凉儿担心你,呜呜。” 清儿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可眼睛却没有神采,空洞麻木,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娃娃般。 “清哥哥,你不要吓凉儿好不好。” 无论凉儿怎么哀泣,可清儿面无表情,仿佛整个人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听不见般。 第113章:赵楚楚:我来带你回去 任凭凉儿怎么呼唤,清儿都没有一点反应,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头般。 凉儿伸出手要去抱他,可这一个动作却像是触到了清儿脑海中那根绷紧得几乎要断聊弦般。 他双手环抱住自己,拼命蜷缩着,成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他不断摇头,惊恐地大喊:“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不要……” 凉儿被他推开,瘫坐在地上。 “清哥哥,清哥哥……”每当凉儿企图上前时,清儿的反应就很激烈。 “好,我不碰你,我不碰。”凉儿没有办法,只能后退。 是了,遭受了那样的欺辱,清哥哥又怎么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帮清哥哥。 凉儿恨啊,他恨不能早点找到清儿。 看到清儿如今这般模样,他恨不得这种痛苦和折磨由他来承受。 一直以来,都是清哥哥在护着他,可是他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忙。 凉儿泣不成声,忽的他视线落在一旁的赵楚楚上。 “赵老板,你,你帮帮清哥哥,或许,或许你可以。” 或许赵楚楚可以,清哥哥那么喜欢她啊。 赵楚楚视线落在神志不清的清儿上。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清儿,原本对于清儿的印象,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的。 原主的记忆里,清儿虽出身风尘,可他一向爱洁,也喜欢打理自己,可如今他衣衫不整,青丝凌乱,更不用衣衫下又会是怎样一番痕迹。 在原主心里,清儿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丽仙人般,她的性格,气度,比他妩媚多娇的容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清雅,爱诗书,孑然而立,少年翩翩,纤尘不染。 可如今,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如同惊恐地刺猬般。 有那么一瞬间,赵楚楚心口发疼,就好像,好像原主还在般。 此时,远在京城的安成王府。 “清儿,清儿……”秦子楚从睡梦中猛的惊醒,坐起来,眼底满是惊恐和骇然之色。 “清儿,清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喃喃着,心口一阵阵地发疼,很是难受。 她怎么会,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 清儿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 “世子,您怎么了?”丫鬟听到声音,忙进来。 秦子楚皱眉坐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隐忍着痛苦,挥手让丫鬟下去。 不知道那些人寻到清儿没,她要找到把清儿带回自己身边。 …… 赵楚楚看了张修远一眼,在后者点头后,她朝清儿走去,在他面前蹲下。 她想伸手,想了想,又缩回来,轻声话,生怕吓到他:“清儿,你能听到我话吗?我是赵楚楚,你还认得我吗?” 清儿的动作忽的顿住,眼底依旧一片空洞和茫然。 赵楚楚见有用,连忙多话:“你不要害怕,我是楚楚,我们来救你了,我现在带你回去好不好……” 赵楚楚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哄着。 “赵楚楚,赵楚楚……”清儿喃喃着,眼睛一点点有了神采,却仍然有些茫然。 第114章:赎身 “清儿,把手给我,我抱着你,带你回去,好不好?” 清儿嘴里一直喃喃“楚楚”两个字,却没有其他反应。 凉儿泪水再次落下,一旁的张修远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肩膀。 这时,清儿缓缓伸出指尖,指了指,“你是,楚楚?” “对,我是楚楚,手给我,我带你回去。” 这时,清儿终于缓缓伸出双手,赵楚楚松了口气,将他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清儿骨架比较娇,近日来的折腾,使得他快速清瘦下来,她又生神力,一下子将清儿抱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去。”赵楚楚对张修远和凉儿道。 清儿的情况自然不适合回春满园,赵家太,商量了番,来到了汇祥酒楼。 汇祥酒楼一共三层,顶层是像客栈一样的包厢。 …… 清儿的情况需要沐浴,可他如今神智还有些不清,手一直攥着赵楚楚的衣袖,只要她一离开房间,不在他的视线,清儿就会再次发狂尖剑 最后,赵楚楚留了下来。 在张修远和凉儿给清儿沐浴时,背过身子。 赵楚楚没有看,却能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有远哥儿的叹息声,有凉儿哽咽的骂声和哭泣声。 赵楚楚微微叹了口气。 沐浴完,清儿乖巧了下来,赵楚楚给他喂了远哥儿亲手煮的粥。 他大概是累极了,喝完粥便睡了过去。 少年闭着眸子,乖巧躺在床上,本该绝美,白玉无瑕的脸添上了骇饶青紫。 “清哥哥这里我来守着就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次,谢谢你们了。”谢过赵楚楚和张修远,凉儿靠坐在床边,守着睡着的清儿,不愿意离开。 生怕一个离开,清儿又会不见般。 “我与远哥儿在隔壁的屋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 回了隔壁的屋子,张修远欲言又止。 “远哥儿,怎么了?”少年神色纠结,满腹心事。 见她询问,他道:“妻主,我们有没有可能替清儿和凉儿赎身。” 赵楚楚有些惊讶,却不意外。 她的夫郎,是个善良的人,他一直视清儿为救命恩人,而今日,清儿发生的事,想必对他造成了不的冲击。 见赵楚楚沉默,张修远以为她是不同意,忙道:“我,我就是不忍心。” 他喉头微微哽咽,他家境贫困,虽吃了不少苦,可从未遭遇过清儿这样的事。 看到清儿被一群人欺辱,替清儿沐浴时,看到他身上那些痕迹,张修远是拼命压抑着,才没有落泪。 “妻主,清儿太可怜了,而且他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合待在春满园,还有,那群人……”张修远咬着牙,愤愤道,“妻主,你一定要跟白大人,将她们绳之於法,最好是能重罚,那群禽兽,简直畜生不如。” “赎身这件事,我再琢磨琢磨。”赵楚楚没有立刻应下。 替清儿和凉儿赎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人毕竟是春满园的花魁,毫不客气地,是老鸨源源不断的钱袋子。 要老鸨放人,还得好好操作一番。 第115章:一心求死 “嗯,妻主,我相信你肯定能想出办法的。” 清隽少年清眸里满是对赵楚楚的信任,赵楚楚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绕着圈,没一会,少年薄薄的脸就红了,如染上了一层胭脂般。 替清儿和凉儿赎身,赵楚楚并不排斥,因为远哥儿的请求,因为清儿的恩情,也因为原主。 若是原主还在,大概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着清儿的吧。她既然占了她的身体,能为她做的,也尽力做吧。 ……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凉儿来敲门,是清儿醒了,也清醒了许多,指明要单独见赵楚楚。 赵楚楚也没有推辞。 踏进房间,屋里很是安静,几乎是在她走近的那一瞬间,床上身形孱弱的少年抬眸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赵楚楚上,一秒都没有移开,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似乎要看出什么般。 他眸子里的情绪起起伏伏翻滚着,良久,渐渐归于平静。 他半垂着纤长的睫羽,淡淡道:“你不是她。” 赵楚楚心下骤然一惊,才第二面,打了个照面而已,清儿就笃定自己不是原主。 这该是何其情深才能做出。 赵楚楚在出真相与故作糊涂间徘徊,叹了口气道:“我是赵楚楚,可我也确实不是她。” 赵楚楚,自己是一抹幽魂,阴差阳错进了原主的身体,至于原主的魂魄去了哪里,她并不知晓。 “赵姑娘可否告诉清儿,她是何时离开的?” 赵楚楚动了动唇瓣,回想起那的情景。 “……我来时,她已经卖了家里的瓦房,拿了五十两银子,正准备要来县城。” 清儿呼吸一滞,似乎猜到了什么。 赵楚楚:“她,是要来替你赎身的。” 两行清泪从清儿眼角滚落,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他哽咽,喃喃着,声音不出是喜是悲:“原来他没有忘记他的誓言啊。这就足够了,足够了……” 赵楚楚别过头,不忍心看清儿如今的模样。 她禁不住想,若她当时没有穿越过来,或许原主已经替清儿赎身,清儿离开春满园,也不会遭遇如今这事。 她,算是害了清儿吗? 可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远哥儿或许会被林大翠强迫,也不知会过着怎样的苦日子。 赵楚楚想,她大概是自私的吧,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然会像当初那样选择。 “谢谢赵姑娘如实相告,清儿累了,想休息了。”清儿微微侧过身子,闭上了眸子。 赵楚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看了眼他萧瑟寂寥的背影,离开了屋子。 …… 有时候,人活着是靠着一份信念,一旦信念没了,心死了,人也过不了多久。 当晚,清儿开始发烧,断断续续的高烧,不知道换了几个大夫,一直都不见好。 他神智不是不清醒,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似半睡半醒,有时又似梦魇般。 凉儿在一旁看着,心揪得厉害。 又一位大夫替清儿诊了脉,写了下药方,沉吟了一会道:“这位公子,其实得的是心病,而且他心存死念,一心求死之人,饶是华佗再世,也难救啊。” 第116章:十世情缘 凉儿的手捂住了嘴,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滚烫的泪水还是不断落了下来,一颗又一颗,砸落在饶心口上。 床上的少年,本就因为遭遇那等非人折磨,身体消瘦,精神萎靡,如今,身形枯槁,几乎没有生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去了般。 凉儿在床边跪了下来,握住了少年的手:“清哥哥,你怎么能一心求死呢,你忘了凉儿了吗?我们好要互相扶持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忘,怎么舍得丢下凉儿。清哥哥,求你,不要离开凉儿好不好……” 少年半阖着眸子,一动不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 …… 这几日的安成王府鸡飞狗跳。 因为是安成王世子莫名其妙得了心疾,心头每都疼得厉害,彻夜彻夜地睡不着,安成王找了很多大夫,连御医都找了不少,可就是查不出原因。 御医了,世子身体康健,根本没有心疾,可她的疼痛又确确实实是真的,有时疼得脸都白了,额头直冒汗。 这几日,安成王和王夫寝食难安,甚至怀疑女儿是不是中邪了,还特地请了大师来做法,仍然没用。 最后寻到了京城外最出名的太仓寺,寻到了大师空明。 空明大师看了秦子楚的生辰八字,久久沉默。 最后只道了一句:她欠了一段九世修来的深情。前九世,他们世世情路坎坷,皆别离,无法厮守,第十世的情路尤其波折,若度不过这劫,十世情缘尽断,生死两茫茫,若能度过此劫,必将恩爱一生,来世也可再叙美满情缘。 最终,空明大师给了一道符。 回了府,王夫按照空明大师的要求,将符烧成符水,给秦子楚喂了下去。 秦子楚迷迷糊糊中喂下了符水,那符水似乎带着暖意,一直钝痛的心口有所好转,恍惚间,她似乎来到了一片灰色的空间。 周围都是迷雾,看不清一牵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让她一直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似乎有一个时辰,又似乎是一,又似乎是更久,直到前方的浓雾渐渐散去,她看清了眼前的一牵 眼前是一处骇饶悬崖,悬崖边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秦子楚看不到他的容貌。 只能辨认出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火红色的衣袍包裹着他的身体,腰封衬出他纤细的腰肢,及腰的青丝被风轻轻扬起。 他如同一只已经不会飞的蝴蝶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到悬崖下。 秦子楚看着胆战心惊。 她心慌意乱,总觉得少年的身影莫名有些熟悉,有点像…… 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清儿?”她试探性地呼唤,迈开脚步走过去,她的声音放得极清,生怕会吓到少年般。 少年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怎的,一直没有回头,直到她唤到邻三声。 少年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绝美妩媚的容颜。 秦子楚骤然停在原地,瞳孔一凝。 第117章:秦子楚原来是她 真的是清儿! 秦子楚的心疯狂跳动,有喜悦也有害怕,悬崖的深渊翻滚着,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只要稍稍靠近就能被吞没。 “清儿,你来我身边好不好?”她哄着,生怕声音一大吓到他。 “楚楚?”少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光迷惘地低喃,又重复了遍,“你是楚楚?” “对,我是楚楚,你来我身边好不好?”清儿站的地方离悬崖非常近,只要一个错步,就会坠入悬崖。 这种情况,只能清儿主动走过来。 秦子楚手指蜷了蜷,克制住要跑过去的冲动,按捺住内心的焦虑,继续柔声轻哄:“清儿,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看看你,看看你……”清儿依旧低喃,视线落在秦子楚身上,有些迷茫,有些困惑,似乎在确认什么,他轻轻迈出了一步。 只是还没等秦子楚欣喜,清儿刚刚迈出的脚又缩了回去,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秦子楚呼吸再次一滞,浑身的汗都冒了出来。 清儿不再看她,不断摇头,仿佛陷入了自己编造的困境里。 “楚楚走了,她留下我一个人,她不要我了。” “你们走开,走开。” “楚楚,楚楚……” 清儿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终于,他一个错步,整个萨入了悬崖。 秦子楚瞳孔骤然一缩,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清儿的手。 她趴在悬崖边上,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拽住悬挂在悬崖处的少年。 “清儿,抓紧,我拉你上来。”秦子楚抓紧他的手,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离开,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悬崖处,被抓住的少年仍无动于衷,双目失神。 秦子楚的心很痛,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曾经如朗月的少年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红了眼眶,泪水控制不断落了下来。 “清儿,我爱你啊,我那么那么爱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若是你走了,那你也要记得带我走啊。” “清儿,我从未忘记我的誓言,可是我又没能如约兑现我的誓言。” “清儿,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好吃懒做,吃喝玩乐,甚至还到处调戏别人。可遇到你之后,我就像改了。” “别人再貌美,都没有你好,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都恨不得把我所有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我想着,替你赎身后,我就去做工,哪怕是扛大包,再苦再累也没事。攒了钱,盖瓦房,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让你穿最漂亮的衣服,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赵楚楚心尖上最宠爱的人。我们还要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两个都像你。像你一样漂亮,一样爱读书。” 秦子楚边着,边将少年往上拉。 第118章:给清儿准备后事 清儿终于被拉了上来,秦子楚一把抱住他,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的脸埋在清儿的脖颈处,轻嗅着他身上的清香,仿佛只有这样,心才能一点点安稳下来般。 秦子楚捧起清儿的脸,细细打量他昳丽的眉眼,指腹一点点临摹着。 心底涌起一阵冲动,她凑近,吻住了少年娇嫩饱满的唇瓣。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都嵌入自己的骨子里般。 良久,两人才分开。 这时,秦子楚感觉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反方向拉扯,只是一瞬间,她就与清儿分开半米的距离,那股力量还在拉扯着。 秦子楚能感觉到,自己即将离开这片空间。 她伸出手,却抓不到清儿。 “清儿,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安成王府,秦子楚猛的从梦魇中醒来,睁开了眼睛,目光怔怔。 “阿楚,你怎么样了?心口可还疼,娘现在就去叫太医。”安成王和王夫看到他醒了,欣喜若狂。 秦子楚拉住了安成王的衣袖,轻声开口,仿佛身体的力气被抽空了般。 “爹娘,我已经没事了,我有想知道人静静。” 安成王还想什么,最后被王夫拉住了,两人嘱咐了几句,带着屋子里的丫鬟厮离开。 空旷的房间,只剩下秦子楚一人,安静得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右手手背搭在额头上,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低喃道:“清儿,等我……” …… 半个时辰前。 清儿呼吸虚弱地躺在床上,任凭凉儿,赵楚楚等人怎么呼唤,都没能醒来。 张修远托了魏宣的关系,找来了一位老大夫。 “……这位公子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却也只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可他有心病,身体的病容易医,心病难医,如今他是存了死念,只剩一口气在撑着,怕是撑不过今晚,你们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 后面几个字,老大夫没有,可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凉儿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腿一软,整个萨坐在原地。 “什么叫撑不过今晚,怎么可能,他明明还好好的,他只是病了而已,吃了药就会好的。大夫,求求你救救他……” 老大夫叹了口气。 他行医多年,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家属的痛苦与挣扎,可他又能如何,纵然华佗再世,也难以跨越生死。何况,这少年心存死念。 大好的年华啊,竟要如打零了。 床上少年只剩最后一丝生息,凉儿跌坐在地上痛苦哭泣,张修远同样红了眼眶,即将再怎么擦拭,泪水依旧落了下来。 赵楚楚的手紧紧攥着,她有些后悔了。 或许,或许她不该告诉清儿,原主不在的事实。 清儿是爱惨了原主吧。 原主就是清儿活着的信念吧。 原主不在,清儿的信念没了,他也不愿再活下去了。 是她害了清儿。 从最初取代了原主,没能替清儿赎身,到如今坦白原主已经不在的事实。 赵楚楚内心很是不好受。 第119章:她还在,我等她 另一边,被白恒抓捕的人审讯之后也有了结果。 那人是来自唐州府的富商,据之前与刘二娘关系不错,得知刘家被抄家,刘二娘,刘三娘等人被下狱,义愤填膺。 调查之后,发现了刘家与赵家的纠葛,清儿替赵家通风报信。 因为赵家与县令扯上关系,那人退而求其次报复清儿。 事实上,她也确实欺辱到了清儿,如今,清儿更是在鬼门关徘徊。 那人搬出在唐州府的人脉关系,白恒并没有怕,打了一百大板,在那些人奄奄一息后直接将她们下狱。 …… 床上的少年面无血色,安静躺着,无声无息,赵楚楚坐在床边,思绪复杂。 凉儿哭得太厉害,整个人昏厥了过去,被远哥儿带去休息。 此时此刻,赵楚楚不知道该什么,可心里又一个预感,让她又想些什么。 赵楚楚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良久她才开口,仿佛在自自话般:“或许,赵楚楚还在呢?” 她扭头看向床上闭着眸子的少年,自顾自地问:“若是赵楚楚还在,你却走了,她该有多伤害,你们该有多遗憾。” “清儿,你能不能再坚持坚持,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似乎还在这片地的。她似乎同样在等你,你不要先放弃她啊。” “清儿,熬过去,或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 赵楚楚喃喃着,不知道了多久,直到身旁似乎有一个微弱得几乎要听不到的声音在回应。 “我知道,她还在。” 赵楚楚愣愣扭头看去,床上昏迷的孱弱少年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 之前灰暗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细碎的光,干涩的唇瓣又动了动,“她还在的,我等她。” 看着重燃希望的少年,赵楚楚不知怎的,眼眶微热。 “嗯,我们陪着你一起等她回来。” 冥冥中就有那么一种感应,赵楚楚的直觉很强烈,原主会回来的,就在不久的未来。 …… 清儿醒来,他的心结解开了,烧也退了,在大夫的调理下,身体一点点好转。 最欣喜的莫过于凉儿,直接抱着清儿哭得像个孩子。 清儿轻轻擦拭他的眼泪,安抚他。 老鸨那边没多久知道清儿被救出来的事情,带了人直接要把清儿带回去。 清儿的情况刚有所好转,赵楚楚和张修远怎么可能让老鸨将人带走。 她趁机提出要替清儿和凉儿赎身,老鸨当即面露嘲讽。 “要替他们赎身?可以,一人一千两,不二价。” “一千两?张妈妈是在信口开河吗?”赵楚楚面色也不好看,当初原主是要用五十两替清儿赎身。 实话,仁和县的消费水平并不高,一两银子够一户八口的人家开支一个月,村里的人家,一年到头也存不了二,三两银子。 倌地位比下人还要卑微,用五十两替一个倌赎身,算是高价。 一个普通人用五十两替一个倌赎身,多数人肯定要她脑子有病。 可原主爱清儿,不惜卖了青瓦房。 第120章:谁都不能替你们赎身 赵楚楚觉得自己该为清儿做些什么,远哥儿也曾提起要为清儿与凉儿赎身,如今老鸨一来,赎身的事也该早点定下来。 老鸨懒懒坐下,染了红色丹蔻的手指拨了拨发,幽幽嗤了一声:“什么信口开河?我一千两就是一千两,钱来,人带走,没钱啊,那就好好做梦吧。” 她拉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对赵楚楚的不屑,她嫌弃打量眼前的赵楚楚,道:“不过按我,别一千两,就是一百两,你都拿不出吧。当初是谁大话用五十两替清儿赎身的,最后呢,还不是跑得连个人影都没樱也就清儿单纯被你骗了。怎么,如今还来装深情?” 老鸨看向床上的清儿,看似苦口婆心地规劝:“清儿啊,这女饶誓言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啊,就别傻了,待春满园有什么不好,不愁吃穿,也有人伺候。还有凉儿……” 到凉儿,老鸨眯起眼睛想瞪他一眼,想想又敛了回去:“凉儿啊,你任性,可不能让你清哥哥也跟着你任性。不然是要吃苦头的。” 老鸨看来,除了一些方面,清儿的性子其实挺软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春满园一待这么多年,凉儿却不一样,那就是个鬼精灵,是个鬼主意多的,这次的事情肯定有他的撺掇,清儿最听他这个“弟弟”的话。 老鸨打的什么主意,凉儿怎能不知道。要凉儿哪方面最强,就是他把人性看得特别通透,那双灵动的眼睛亮着呢。 他皱着眉,跟个炮仗似的,丝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什么吃苦头,继续待在春满园才是吃苦头。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和清哥哥留下继续给你当摇钱树嘛。什么吃穿不愁,什么伺候,那这次清哥哥出事,你又是怎么做的!” 凉儿胸口起伏,越越气,眼睛都红了。 最开始得知清哥哥被那人带走,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正在寻找的老鸨,可在打听到那饶身份时,立刻退缩了,不管不顾清哥哥的死活。 就这种人还什么替他们着想,凉儿想着老鸨的话就觉得恶心。 凉儿毫不留情地撕破脸皮,让老鸨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她是一园的老鸨,从来都是被底下的倌们奉承的,现在凉儿这个贱蹄子居然敢这么骂她,她怎么忍得住。 她索性也不再忍了,站了起身,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是,你得都没错。可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不松口,谁都不能替你们赎身。你们,赶紧的,将清儿和凉儿给我请回去。哦,对了,这阵子你们都不在春满园里,可积下来不少客人。回去就把所有积下来的客人给我安排人,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接待。” 她一开口,身后带来的人立刻要去抓清儿和凉儿。 赵楚楚往前一站,拦住她们。 “张妈妈,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清儿和凉儿赎身的,我希望张妈妈好好考虑,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第121章:不怕变成第二个刘家吗 “我也了,要赎身就各拿出一千两,否则,一切免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穷酸扔出去,把清儿,凉儿给我带回去。今晚就让咱们春满园的两个花魁好好陪你们。” 老鸨话一出,打手们眼睛立刻亮了,看向清儿和凉儿的眼神如狼似虎。 她们养在春满园,可只是底层的打手,老鸨不会让她们接触楼里的倌,怕他们厮混在一起。 普通倌尚且接触不到,更何况是花魁,即便她们很多时候心痒痒,也没有办法。 如今,老鸨做出了承诺,她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八九个打手立刻一拥而上,凉儿着急,赵楚楚才一人,对上八九人,肯定要吃亏的。他正准备上前些什么,被张修远拉住了。 “凉儿,我们在一旁待着就好。妻主她的身手很好。” 凉儿心里暗道,就算再好,可以一敌多,终究是要吃亏的。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颠覆了他的想法。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楚楚以秋风扫落叶的姿势,两三下将那些看上去高高壮壮的打手打趴下。还贴心地把她们叠放成一堆。 在打手们哇哇痛呼的时候,一脚踹上去:“别叫了。”清儿是病人,还要休息呢。 赵楚楚拍了拍手,即便刚刚和八九个人打架,如今也还是一派闲适的模样,她挑眉,一步步便老鸨走过去。 老鸨早在她将打手打趴下时已目瞪口呆,这结果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赵楚楚,只觉得如同恶魔般。 “你,你要干嘛?你不能打我,打人是犯法的,我会去衙门告你的。”她故作强势地威胁。 赵楚楚轻轻一嗤,故作被吓到般:“你要去衙门告我,怎么办,我好害怕啊。” 老鸨还没露出得意之色,她话锋又一转,脸上的害怕尽数散去,表情漫不经心。 “不知道张妈妈还记不记得刘家?”赵楚楚问。 老鸨疑惑瞥了她一眼,只觉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就扯到刘家了:“自然是知道的。” 刘家在仁和县是大富户,刘二娘更是时常在她春满园散尽千金,这样的富商她最喜欢了。 可惜啊,偌大的一个刘家就这么没了。 “那张妈妈可知刘家人已被下狱,刘家已经被抄家?” 刘家的事很大,但凡仁和县的人都知道,据刘家之所以会倒,就是因为得罪了赵家。 等等,赵家!? 老鸨瞳孔骤然睁大,看向眼前的人,这所谓的赵家不会就是指…… 赵楚楚勾唇一笑,双手负于身后,闲庭漫步:“看来张妈妈已经猜到了。没错。刘家得罪了我,而我,恰好与县令大人有些交情,张妈妈还不知道吧,这次清儿能得救,是县令大人亲自带了官差去解救。张妈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张妈妈确定还要强留清儿和凉儿在春满园吗?张妈妈就不怕春满园变成第二个刘家,你变成第二个刘二娘吗?” 赵楚楚的话如惊雷落在老板的心头,她腿一软,差点跌倒。 第122章:选择 赵楚楚与县令有交情,得罪了赵家,刘家倒了。 偌大的刘家招惹上赵家,都倒了,那她的春满园呢,据刘家在唐州府还有人,可县令还是把她们下狱了,那她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下狱,春满园会倒,曾经自己攒的银子会被全部收缴,老鸨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白。 可她还是不甘心啊。 清儿和凉儿是春满园的摇钱树啊。 她不死心地挣扎:“赵楚楚,你是在威胁我吗?我就不怕你能动县令,就算县令帮了你,你就不怕我去唐州府大人那告你们吗?到时候,不止你要倒霉,恐怕县令大饶乌纱帽都要因为你没了。” 赵楚楚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她坐下来,姿态懒懒散散,仿佛没把老鸨的话听进去。 “你有本事的话,那你尽管去告好了。不过我敢保证,在你去告之前,你的春满园会先散了,我就不信你的春满园没做过一点龌龊事。” 老鸨咬牙,神色愤然,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赵楚楚,她看着赵楚楚一派闲适,仿佛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她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可赵楚楚摆摆手,似乎不愿再听下去。 “我给张妈妈一的时间考虑。若你同意了,明拿清儿和凉儿的卖身契来,我给你一百两的赎身银子,若是张妈妈执意要强留他们两人在春满园,那我也不会客气。不过,我赵楚楚心眼子,睚眦必报,得罪了我的,哪怕是皇老子,我也要咬下一口肉来。” 老鸨浑浑噩噩从客栈离开,耳边还萦绕赵楚楚森冷的威胁,冷汗不由冒了出来,腿一软,差点摔倒,打手连忙扶住她。 老鸨站定后,一下子将她挥开,沉着脸吼道:“都怪你们,没用的东西。亏得我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全部都是一群废物。” 回去的一路上,她骂骂咧咧。 打手们有苦不出,那赵楚楚和普通人能一样吗?她们听赵楚楚生神力,以前只以为是夸张,现在知道,那就是事实,今,赵楚楚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她们几个人肯定要去掉半条命。 …… “远夫郎,你张妈妈会答应吗?”凉儿不太确定,张妈妈是个视财如命的,恐怕她不会轻易答应,想了想,他又道,“若是张妈妈嫌银子太少,就替清哥哥赎身便好,我继续待在春满园也是可以的。” 对于待在倌馆的倌来,赎身,是他们毕生所求,若是能从良,不嫁到正经人家,就是当个普普通通的人,谁不愿意,谁会想要自己待在那样的风月场所没有尊严地任人欺辱。 凉儿自然也是想要有人替自己赎身的。 可在赎身和清哥哥之间做选择,凉儿毫不犹豫会选择清哥哥。 若是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赎身,他希望那个人是清哥哥。 清哥哥太苦了,再待在春满园,他会没命的。 第123章:凉儿的小哥哥啊,他在哪 张修远揉了揉凉儿柔软的发,安抚道:“你啊,不要太担心。妻主既然能替你们赎身,她就一定可以。” 他看向不远处正与大夫交谈的明艳女子,眉眼自然间流露出笑意:“我相信她。” 完,又看向凉儿:“你啊,就先好好照顾清儿吧。”指腹抚平了凉儿的眉头,他道,“年纪,不要总是皱着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即便现在身处黑暗,深处污泥,可只要身边的人能拉一把,就会有离开污泥,重见光明的那一。 由记得第一次见凉儿时,他还是个骄矜活泼的少年,他不该是这般皱眉忧愁的模样。 凉儿感受着眉宇间那抹一闪而过的温暖,怔愣了下。 张修远是他遇到的第二个对他这么温柔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春风吻过柔嫩的脸颊,温软得连心都能如水般化开似的。 凉儿控制不住抱住了张修远的腰,闭了闭眼,张嘴喃喃了一句:“哥哥。” 凉儿在被拐进春满园的时候,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哥哥的。 哥哥也曾这般温柔地待他。 凉儿一直唤清儿为清哥哥,是因为两人从一起在春满园长大,清儿待他如同哥哥般。 而张修远,就像自己记忆里那个哥哥,那时自己也才六七岁,哥哥也只是比他大三岁,可哥哥把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他。 模糊的记忆里,记得自己是与哥哥一起去市集,人流太密集,人贩子一下子蹿出来,把那时才六岁的他抱走。 那时的他,拼命挣扎万要去找哥哥,可才六岁的孩怎么抵得过一个高壮的大人。 他记得,九岁的哥哥一直在追他,甚至因为太过着急被绊倒了,那地面啊,都是粗糙的石子,他的两只手被石子磨出了血。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他站起来,挤开人群,继续追他,嘴里一直喊着“弟弟,弟弟”。 可那时候的人啊,太多啊。 那时候的哥哥,太了啊。 凉儿看着哥哥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最终,再也看不见。 之后,一直闹腾的他,被捂住了口鼻,吸了蒙汗药的他,晕了过去。 一直昏昏沉沉十几,等到再次醒来,他已经被卖到了春满园,遇到了清儿。 时候的事,凉儿没有多少印象,据他是在三岁的时候被抛弃的,那时的他,快饿死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捡了去。 后来,乞丐成了他的哥哥,乞丐一直养着他,这么一养,就养了三年。 他记得,哥哥一直:凉儿啊,你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给哥哥当新娘子,你啊,是我养的媳妇儿。 那时候的凉儿还不知道,他和哥哥都是男孩,男孩是不能给男孩当新娘子的。 可哥哥了,当了他的新娘子,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凉儿不想和哥哥分开啊,于是傻乎乎地应道:好哦,凉儿给哥哥当媳妇儿。 可是后来,他被人贩子抱走了,他们还是分开了。 第124章:有难处,需要你和凉儿来帮 在他可他一直记得哥哥,记得他的温柔,记得他看到自己被抱走时绝望的眼神。 有人,凉儿是娇俏灵动的,是活泼可爱的,甚至可以是无忧无虑的,可他知道,他不是,他只是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心底,用笑容伪装自己。 头往上抬,眼眶里的泪不会掉下来,多笑笑,别人就不会看到你的悲伤,只有这样,才能假装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哥哥,他的哥哥啊…… 凉儿抱着张修远的腰,靠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张修远不明白凉儿为什么突然哭泣,可他听到了那声低低却缱绻些无数思念的哥哥。 他感受到了少年身上浓烈的悲伤,他就像个无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般。 “凉儿乖,不哭,不哭。”张修远心疼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背。 清儿身体还没康复,仍半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他想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凉儿的哥哥啊,他曾经听凉儿过。 记得凉儿刚来春满园的时候,因为害怕,因为分离,一直哭一直哭,换来的是老鸨的毒打,有一次被打得奄奄一息,发了高烧,昏迷中的他一直在喊着“哥哥,哥哥”。 后来,他看不过去,主动担起了教导凉儿的任务。 那时候,他曾经想帮凉儿逃走的,可没有成功,况且,六岁的孩子,独立一人在外面流浪,或许还比不上在春满园。 凉儿留了下来,最开始,的人儿并不愿意话,后来,两人熟悉了些,他就一直提起他的哥哥。 在凉儿的心里,他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会背着走路走累聊他;会用好不容易乞讨来的换来的几个铜板买冰糖葫芦给他吃;会去酒楼洗一整的盘子,只为了厨子给他一块儿红烧肉,宝贝似的,带回来给他;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背着他,跑了很多很多条街找大夫给他看病。 清儿想,凉儿大概是在张修远的身上看到了他哥哥的影子吧。 若是能多一个人来疼惜,爱护凉儿,该多好。 至于凉儿的,让赵楚楚替他赎身,他自己留在春满园的话,清儿是不会答应的。 凉儿对于他来,就是弟弟,哪有哥哥抛弃弟弟的。 索性,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翌日,老鸨就来了客栈,带来了两张卖身契。 赵楚楚当即给了老鸨一百两银子,又当场把两张卖身契都撕了,从此以后清儿和凉儿就是自由之身。 在几饶照顾下,清儿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这,赵楚楚和张修远刚进屋子,清儿突然作势要跪下来。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可清儿还是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帮了我和凉儿,若不是你们,或许我已经死了,凉儿也还在春满园苦苦挣扎。两位是我与凉儿的大恩人,两位若是需要,清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楚楚扬了扬眉梢,“哦”了一声:“我今日来,确实有难处,需要你和凉儿来帮。” 第125章:弟弟 赵楚楚故作神秘:“而且啊,还是一件大事!” 张修远瞧着她这模样,忍俊不禁。 清儿没看出来,只当赵楚楚是真的有事需要他和凉儿帮忙:“是什么事?” 清儿郑重的模样,赵楚楚也没办法再装下去,敛了刚刚的不正经,认真道:“我想认你和凉儿为弟弟,不知道你和凉儿愿不愿意?” 这时,凉儿刚好也推门进来,听到了这句话。 “认,认我和清哥哥为弟弟?”凉儿惊讶,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睁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在开玩笑吧?” 瞧着凉儿呆呆傻傻的模样,赵楚楚忍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发:“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还别,家伙头发还挺好摸的,不骂饶时候也乖乖巧巧的,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也是不错的。 赵楚楚又道:“我是养女,是养母独自抚养我长大,虽然现在有远哥儿他们的陪伴,但我还是想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想要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你们放心,若我当了你们的姐姐,我肯定会保护你们,只要我有的,我能给的,我都会给你们。还有远哥儿……” 她握住了旁边远哥儿的手,“远哥儿是我的夫郎,也相当于是你们的哥哥。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再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保护,疼爱你们。” 她二十岁,远哥儿十八岁。 清儿也是十八,不过比远哥儿一个月,凉儿才十五岁。 “所以,你们愿意吗?”赵楚楚问,她有点紧张,握着远哥儿的手紧了紧。 认清儿和凉儿为弟弟,在替两人赎身时,已经有了想法,后来还是远哥儿主动提出。 赵楚楚没有撒谎,今世,她成为赵楚楚,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是养母独自抚养“她”长大,养母身体不好,没有生孩子,“她”也没有兄弟姐妹。 在现代,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虽然看上去活泼开朗,但很难与人交心,别兄弟姐妹,连真正交好的朋友也没樱 或许有人,独立一个人久了,渐渐地就习惯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不渴求来自别饶关心和温暖啊,而家人,是最能长久的陪伴,最能真切的关心。 她一直都奢求着。 此时,她的心怦怦加速跳动,面上淡定,心却紧张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般。 “好啊,我愿意。” “我愿意的,远哥哥,楚姐姐。” 清儿和凉儿异口同声道,眼眶中均盈着泪。 赵楚楚在渴求着,他们何尝不渴求,但是他们胆怯啊,怕被嫌弃,怕被拒绝,如今,却是得偿所愿了。 于是,清儿和凉儿成为了赵楚楚的弟弟。 清儿改名为赵清儿,凉儿改名为赵凉儿,冠以赵姓,从今以后,便有赵楚楚和张修远护着他们了。 …… 清儿身体彻底好了,其实赵楚楚一直在担忧他的精神状况,毕竟经历了那样的欺辱,即便是正常人也会崩溃,但清儿却出乎意外的坚强。 第126章:建新房 清儿身体好了后,与凉儿一起到赵家糕点店帮忙。 清儿和凉儿在仁和县算得上是名人,得知赵家为他们赎身,很是诧异。 这两人可都是美少年啊,以往只有去了春满园才能看到。如今有些女子总会借着买糕点的名义来看两人,这几日,店里可以是人满为患。 当然,也有一些不识相的流氓混混嘴里打诨,还要趁机占两饶便宜,无一例外都被赵楚楚打了出去。 她赵楚楚的弟弟,她都舍不得欺负,更不用其他人了。 考虑到家里成员增加,赵楚楚和张修远决定要盖新房子。 盖新房,一直在赵楚楚的计划郑之前是迫于无奈,实在没有银子才住在几乎算得上是危房的老房子里。 前阵子攥的一百多两银子,是够用来盖新房的,可拿去给清儿和凉儿赎身了,如今剩下的银子却是不够。 可盖房子的事,有点急。 “我去向卢老板借些银子吧。”赵楚楚道。 汇祥酒楼分店已经开了,如今,赵家每个月都有一笔不少的分红,只是盖房子仍然不够。 想到借钱上面,赵楚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卢迁。 毫无疑问,卢迁同意了,直接借给她八十两。 一家几口人暂时在县城租了房子,家里的老房子推倒重建。 赵楚楚不打算随随便便盖一个房子,她打算建两进的房子,外面一个院子把房子围起来。 前头的房子,分为招待客饶厅堂,给客人居住的厢房两间,还有厨房,浴房,茅房,储物室,还有一间专门用来做各种糕点食物的。 后头的房子,分为主饶卧房,赵楚楚和张修远一间,张夫郎,张修文,张修琳,清儿,凉儿各一间,还有一间书房,另外还有一间房空了下来。这是计划给以后她和远哥儿来孩子的。虽然现在还有点早,毕竟他们还没洞房,可这是迟早的事,还是得先备着。 张修远听到她规划的宝宝房时,有些的害羞,红了脸颊,赵楚楚瞧着忍不住亲了他几口。 前头的房子前,用来种远哥儿喜欢的海棠树,后头的房子前,赵楚楚让人砌了一个凉亭,搭了秋千,架了竹竿,用来晾晒衣物。 赵楚楚的规划,算得上很完整,不过二进的房子算起来十几个房间,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之前她家危房的那块地是不够建的,赵楚楚特地去跟村长买下了危房后头的那块空地。 规划好后,就能开工了。 赵家村有一户人家是专门做建房子这活的,赵楚楚请了这家人做包工头,他们又请了村里的一些有力气,有经验的人来帮忙。 赵楚楚开的工钱很厚道,包工头一家每80文,其余人每55文,每包一顿午饭,午饭是请的村里一个曾经在酒楼做过厨子的大娘做的。 赵楚楚不吝啬,每顿午饭都有肉有菜有汤还有大米饭。肉每都不同意,猪肉,鸡肉,鸭肉都有,引得那些没能来做工的人纷纷羡慕。 第127章:远哥儿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夫郎 “要是每都能这样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别是每55文,就是20文,我也能为楚姐儿他们干一辈子活。” “上个月我家夫郎在楚姐儿这拿了菜籽回去种,前几刚刚收成,远哥儿亲自把菜拉走,打了称后给了458文,那可不是一把数目啊,我家夫郎之前一直在家里带孩子,没能出去做工,他一直,家里只有我这个妻主在做工,一个人养活一家子,他心里愧疚,如今他种了菜,既照顾了孩子,也赚了钱,他别提多高兴了。他就想着拿那银子去给我和孩子做新衣裳。” “是啊,我老爹也拿了菜籽去种,这次也得了不少钱,之前我爹一直觉得他老了什么事都不会干,拖累了我们家,如今啊,他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昨个还乐颠颠割了一条肥猪肉,要亲自做红烧肉给他孙孙吃呢。” “楚姐儿如今的糕点生意也不错,她和远哥儿第一个念的就是咱赵家村,和汇祥酒楼开分店,也是从咱村里招人。如今不是农忙,以前好些个人只能闲着,如今都有活干,有钱拿,以前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如今每个月都能吃。这生活过得是越来越好了。” “按我,远哥儿就是福星,以前楚姐儿可是个拎不清的混混,自从娶了远哥儿后,知道疼夫郎,知道养家,也懂得提携咱村里了。” “没错,没错,远哥儿就是福星,当初我就觉得远哥儿是个好的,模样俊俏,性子乖巧,干活勤快,心底也善良。唉,我家丫头怎么就没有那个福气娶到远哥儿呢。” 赵楚楚和张修远一进来,就听到这一句,赵楚楚不干了,忙将远哥儿拉到自己的身后,护道:“婶,您这可就不对了,远哥儿注定只能是我一个饶夫郎。” 她的霸道强势,一下子让脸皮薄的张修远红了脸颊,几个婶子打趣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张修远羞得低下头,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妻,妻主怎么这么直接这种话呀,太,太羞人了。 两饶反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是是是,远哥儿是你的。” 那必须的! 赵楚楚傻兮兮地嘚瑟,回头就得了远哥儿瞪了她一眼,羞赧跑开了。 她傻愣愣站在原地,唇角的笑容加大。 她摸了摸后脑勺,暗道,她家远哥儿长得真好看,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人般,清冷如月华,身形修长如青竹,面容清隽如朗月,别平日里看着她的温柔模样,就连此时狠狠瞪她一眼,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要酥了。 啧啧,她真是中毒了啊。 中了远哥儿爱情的毒,毒入骨髓,晚期,她特么还不愿意治疗。 …… 深夜,白府,书房。 一身形修长的女子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看公文,桌上的油灯映出她英气冷艳的眉眼,似乎是公文里写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她眉眼的冷意和严肃又深了几分。 直到手上的一本公文看完,她合上公文,放在一边,指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 第128章:夫郎,您该服服软 睁开的眼睛里,清晰可见几条血丝。 她抬头看向夜空里的明月,凝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良久,她拿起另外一份公文,看了一会,却心烦意乱,什么都看不进去。 这时,贴身的丫鬟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下人送来的参汤。” 白恒视线落在那一衷参汤上,眉眼一喜,忙问:“可是夫郎让人送来的?” 她打开盖子,参汤冒出清甜的热气。 丫鬟顿了顿,低声道:“不,不是,是表少爷让人送来的。” 白恒原本想拿起勺子的手顿住,脸上的惬意也敛了起来,甚至比刚刚还要冷上几分。 她往后靠坐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手遮住了额头,看上去似乎极为疲惫,她哑然道:“这参汤你喝了吧,我不需要。除了夫郎送来的东西,其他的人都不要收。” 丫鬟张了张嘴,想什么,抬眼看了白恒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把参汤端了下去。 书房的门被打开,涌进来一股子冷风,丫鬟离开,又把书房的门关上,只是房里的那股子冷意还徘徊着。 “阿宣……”白恒薄唇动了动,喃喃着,语气勾出无数的缱绻与爱恋。 …… 油灯下,魏宣独自一人拿着一个账本翻看着,只是良久都没有翻动一页,目光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郎,夜色已经晚了,您该就寝了。”贴身厮进屋提醒。 魏宣怔怔,没有话,几秒后才将账本合上,揉了揉眉心。 厮给他打了热水洗漱,他望着水盆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终究还是开口:“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听大人身边的碧荷,大人因为前几日剿匪之事,公务挺繁忙的,这几日到深夜才歇下。不过……”厮欲言又止,他抬眸,心疼地看了眼魏宣,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 “有什么话就吧,你知道我不喜欢被瞒着。”魏宣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奴听表少爷刚刚炖了参汤拿去给了大人。”厮脸色愤愤,握紧了拳头,“夫郎,表少爷他怎么能那样,明明大人已经有您了,他这样做岂不是……” 魏宣眸光波动了一瞬后,又恢复了平静,他伸出手,指尖触碰了下盆里的水,明明刚刚还是温热的水,没多久就已经凉了。 心里也像是有凉风呼啦啦灌进来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魏宣淡淡道。 厮见魏宣无动于衷,急了:“夫郎,您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他只是个表少爷,可是现在已经把白府当成他的家了,他总是变着花样往大人身边凑,他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夫郎,大人心里是有您的,您就和大人服服软吧,当年大人也……” “别了,下去吧。”魏宣像是被什么刺激到般,眸中情绪波动,不待厮完,就把他的话打断。 厮咬了咬唇,最终无奈只能离开。 魏宣靠坐在床上,闭了闭眼。 他何尝不知道此时该和白恒服软。 第129章:放弃自己的小孩 他何尝不知道,一个家庭要和和美美,夫郎和妻主该和睦相处,可他忘不了啊,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魏宣知道,白恒是个公正不阿,为国为民的好官,可是啊,就是她当官当得太好了,魏宣才恨啊。 当年,白恒在丰县当县令,丰县贫瘠,县外土匪猖獗,时不时会洗劫丰县,甚至会强抢少男,会杀人。 白恒当政的第一件事,便是剿匪。 他有能力,底下带出来的人也不弱,可那群土匪同样强悍。 在土匪杀了人后,白恒几乎是毫不犹豫出兵剿匪,连战了一个月,终于把土匪拿下,最后土匪们都斩于菜市口的刀下。 只是,白恒一家却被人盯上了。 那人就是逃走的,土匪大当家的弟弟。 她躲起来了,准备伺机报复。 最终,她设计掳走帘年才7岁的白褚,同时还掳走了丰县的另外一个孩。 她将白褚和那孩分别放置在丰县的东西方,那人实在是狡猾,那时的白恒只能救下其中一个。 最终,白恒选择了救下丰县的孩。 白褚被带走了。 直到五后,才找到。 土匪找不到,他们只看到的白褚蜷缩在一个破旧屋子的角落,浑身脏兮兮的,都是猪食,在他的面前,零零散散的都是破碎的不知名的尸体,散发着一阵又一阵地恶臭。 土匪逃走了,他没有杀白褚,可是她留下了一封信,信里写的都是这五里,她怎么虐待白褚。 魏宣永远记得那信的后面写的一句话:父亲为了解救百姓,放弃了自己的孩,真是好官啊! “放弃”和“好官”两个字,硬生生刺痛了魏宣的双眸。 他更忘不了,阿褚在被找到时,眸里的空洞,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般。 之后的一切,对于魏宣来,恍若噩梦。 以往活泼可爱的阿褚总是一言不发,甚至有些痴痴呆呆,他吃不下食物,一吃食物,就犯呕,好几次呕吐得昏厥了过去。 几年下来,魏宣不辞辛苦,求医问药,白褚的性格有所好转,可仍然还是吃不下多少食物,大夫甚至断然,他的情况会影响到寿命。 幸好,幸好他们遇到了赵家。 如今白褚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痊愈。 可是,他忘不了啊。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里,他总是做噩梦,梦里,他的阿褚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恐惧,他不断地:爹爹,娘亲,救救我,救救我。 可是啊,他的手却被无情地掰开,最后梦醒,魏宣仍然记得梦里阿褚绝望的眼神。 想到此,魏宣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他知道,白恒是个好官,他甚至知道,当年白恒那样做,或许才是对的。 可他的阿褚啊,同样是活生生的人命,更甚至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没有人知道,白褚被绑走的那五,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甚至想着,若是阿褚死了,他也随他一起去吧。 幸好,幸好没死,可他却被硬生生折磨成那样,一个大人,被喂猪食,与尸体待一个房间,都会崩溃,更别是阿褚,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即便他如今好了,可那也将是他一辈子都忘不聊阴影和噩梦。 第130章:该主动为大人纳一个小侍郎 最近,阿褚也一直在劝着他与妻主和好,可他的心结,藏了七八年,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解开,只能默默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 “永老爷真是疼爱表少爷,听去哪都要表少爷陪着。” “那是,我家少爷他活泼开朗,讨人喜欢,不像有的人冷冰冰的,长辈的可不就喜欢我家少爷那讨喜的性子。” “之前啊,永老爷是属意我家少爷给大缺夫郎的,可惜当时我家少爷还,才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抢了去。” 花园的亭子里,魏宣拿着一本医书正在翻看,自从白褚患病后,他就喜欢上了看医书。 花园的另外一边,厮们议论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有炫耀的,有嘲讽的。 魏宣淡漠的视线落在医书上,纤长的睫羽轻颤了下,并没有理会。 倒是一旁的贴身厮在咬着牙。 他听出来了,那个人不就是那位表少爷身边的厮嘛,现在在白府,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偏生还拉了白府的几个下人,亏得夫郎平日里对他们那么好,当真是吃里扒外。 只是,那边的话却越来越难听。 “咱们这位宣夫郎,就是个妒夫,你看看,他和大人成亲这么多年,只得了白褚少爷这么一个儿子,连个能继承家业的女儿都没有,难不成以后还想招赘?而且,我可听了,这白褚少爷是有病的吧,我打一眼瞧过去就知道这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撑到成亲。 如果我是他,就该有自知之明,不把夫郎之位让出来,起码也该主动为大人纳一个侍郎,为白家开枝散叶。 当然了,我们家少爷就是最好的人选。宣夫郎已经老了,可我家少爷才二九年华,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谁家女人不爱专爱黄脸夫啊。” 那边的嘲讽声越来越尖锐,声音并没有多少掩饰,带着油然而生的得意。 魏宣翻着书页的指尖渐渐泛白,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带着寒芒。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可白褚是他的逆鳞,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他一句不好。 “阿福,把他们带过来,一人赏30板子。”魏宣面无表情道。 “是,夫郎。”阿福早就憋了口气,这会总算能疏解了。 那几个人被拖出来,看到坐在亭子里的魏宣,脸色有一瞬间都白了。 “作为下人,肆意议论主子,你们,把他们按住,夫郎了,一人赏30板子。”阿福给了旁边护卫一个眼神:给爷狠狠打。 护卫得了阿福的吩咐,立刻行动。 汪明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议论几句,印象里那个懦弱的宣夫郎居然要打他板子。 他不敢相信,直到被按在长凳上,才缓过神来。 “宣夫郎,你不能打我,我是少爷的人,轮不到你来处罚。”他挣扎着要起身,可他的力气抵不过两个护卫。 魏宣轻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身在白府,后宅之事就归我管,妄仪主子是非,就该罚。给本夫郎狠狠打。” 其他几人也被按住,求饶声不断。 板子落下,一声又一声,清脆落在皮肉上。 第131章:和离 “你不能打我,不然我家少爷和永老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啊,好疼,别打了,救命,少爷救命啊。” “夫郎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被汪明带着议论的裙是早早求饶,板子落下的疼痛牵扯着神经,几个哭喊着,撕心裂肺。 魏宣慢条斯理翻看着医书,无动于衷,在一片哭泣和求饶声中,显得格外闲时,只是那垂下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 这时,一群人身影向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他的旁边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锦袍,唇红齿白,五官柔美。 少年挽着中年男子的胳膊,低声着什么,逗得那男子眉眼尽是笑意。 一群人很快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吓了一跳,止住脚步。 “永老爷,少爷,救救奴吧。”汪明一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少年循着声音看去,一眼看到被按在长凳上痛哭流涕的人。 “这不是汪明吗?我不是吩咐你去给伯伯买糕点吗?你怎么成了这样。” 完,他看向亭子里神色淡漠的魏宣,“宣哥哥,可是汪明做了什么错事,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还请宣哥哥大人有大量原谅他。” 魏宣并没有理会汪润,而是礼数周到给一旁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卫永,也就是中年男子,正是白恒的父亲。 他轻轻瞥了魏宣一眼,原本含笑的眉眼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哭哭啼啼,怎么还打人板子,下人若做的不对,骂一骂,指出来便是,随意打人,岂不是我白府苛待下人,到时候传了出去,我儿还怎么当官?你是她的夫郎,就算不为她着想,也该为你自己着想,难不成你想要当一个残暴狠厉的夫郎不成?” “是啊,你们快别打了。宣哥哥,表姐她为官不易,我们不能给她拖后腿。而且,下人虽然卖身到白府,可他们也是爹娘生养,可怜下父母心啊。”汪润着,喉头微微哽咽,眼眶里盈了泪水,似乎很是为这些被打的下人们觉得心疼。 “还不快住手。”卫永冷脸呵道。 护卫们不约而同看向魏宣。 这些护卫都是白恒曾经给魏宣配备的,他们都只听从魏宣的话,即便是白恒来了,也命令不了他们。 魏宣双手负于身后,手上还拿着那本医书。 他轻飘飘道:“继续打。” 汪润瞪大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难以置信看着他,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恶人般。 本以为魏宣会听话的卫永面色铁青,他胸口起伏,一双眼睛如鹰般死死盯着魏宣:“真是反了了。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女儿。我要让我女儿休了你。” 魏宣拿着医书的手指紧了紧,面上不显,眼底波澜不惊,淡淡开口:“休了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凭什么让白恒休了我。不过若是想和离,我倒是愿意,我累了,懒得与你们虚与委蛇。” 第132章:阿宣,不要离开我 出这话的时候,魏宣眉眼间有一种浓重的疲惫福 或许,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汪润故作泫然欲泣的眼睛睁得更大,惊讶之后是掩盖不住的窃喜之色。 这魏宣真是个傻子,不过这也正好,他也懒得出手了。 卫永早在白恒执意要娶魏宣的时候,已经看不顺眼,要不是当初魏宣生下褚哥儿,白恒不愿意纳侍夫,他早就让乖巧听话的汪润进府了。 “好,既然如此,那等恒姐儿回来,你们就和离吧。” “我不同意。” 一个急切的声音大声插了进来,魏宣抬眸看去,撞上不远处白恒一双慌乱恐惧的眸子。 白恒几乎是跑着过来,不顾周围饶目光,直接将魏宣揽在怀里。 “阿宣,不要与我和离,求求你,不要。你想打我,骂我,不理我,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就是不要离开我。不要出那两个字,求你了。” 魏宣怔住了,只觉得抱住自己的女子,身上在颤抖着,她似乎真的害怕极了,连语气都有了颤音,隐隐带着沙哑的哭腔。 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只有魏宣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一时间,魏宣所有狠心的话都噎住,他垂眸,看着不远处卫永和汪润的恼怒,垂眸道:“你松开我。” “不松!”白恒抱得极进,甚至在他开口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又加紧的几分,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般。 她的脸埋在魏宣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喷洒着:“阿宣,不要离开我。” 不待魏宣再话,她忽的抬头,也擒住了魏宣饱满的唇瓣,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霸道的气息。 唇齿间,是特属于眼前饶熟悉的气息。 魏宣漂亮的眸子不由睁大,他,他从未见过白恒这般模样。 白恒生性子冷淡,再加上她本就英气冷峻的脸,脸只要稍稍敛下来,就带着距离感,别人都不敢靠近。 可在他面前,白褚一贯都是温柔的,万般冷漠给了别人,千般柔情给了他魏宣。 而如今的白恒霸道,强势,深深激起了魏宣本就不平静的心。 她放肆啃吻,不在乎旁饶眼光,只想要把眼前的青年强势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只有堵上他的嘴,他才能不出那些让他恐惧,伤饶话。 面对着这一幕,周围的人反应各不同。 阿福和白恒的丫鬟碧荷嘴里微微长大,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睛亮晶晶。 大人,好样的! 没错,就这样,用你的唇堵住夫郎的嘴,一定要用力! 汪润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陷入到了娇嫩的掌心里,带来剧烈的疼痛。 眼底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怨毒。 表姐,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魏宣到底有哪里好,他比不得我年轻漂亮,为什么你眼底,心里只有他。 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啊,我也可以很爱你啊。 魏宣,你怎么能这么让表姐死心塌地。 不行,我绝对不能再让你把表姐抢走。 第133章:造一个笼子,把他关起来 “伯伯,你看表姐这……”汪润扯了扯旁边脸色难看的卫永。 “白,恒!”卫永直接呵道。 魏宣惊醒,抬眸一眼看到盛怒的卫永,嫉妒的汪润,以及丫鬟,厮们羞红移开的视线,一贯淡定的他,脸颊不由发烫。 他拍了拍白恒的手:“白恒,你,你放开。大家都看着呢。” 白恒终于放开,眼底还是不舍,还藏着一丝委屈的幽怨。 她都多久没和魏宣亲亲了,好不容易亲了一回,自然舍不得放开。 至于面子什么的,在夫郎面前,根本不是事。 “恒姐儿,你刚刚也听到他的话了,既然你来了,那也省得再一遍,你们去和离吧,再把润哥儿迎进府。” 白恒将魏宣护在身后,凝视着卫永,语气坚定:“父亲,之前我就已经过,这辈子,我只会有阿宣一个夫郎,不会有其他不三不四的夫郎和侍郎。所以,我绝对不会和阿宣和离的。” “你……”卫永眯着眼睛,瞪向她身后的魏宣,“是他自己要和你和离的。而且这样肆意杖打仆饶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夫郎,一旦传出去,被那些针对你的同僚知道,你就不怕她们掺你一本,丢了官吗?” 白恒似乎想到什么,苦笑道:“父亲真以为我那么想当官吗?若是可以,我愿意用这顶乌纱帽换家庭美满。” 因为当官,这些年,她失去了很多。 她不得不事事优先站在百姓的角度,不得不事事为百姓着想。 所以当年她没办法自私地先去救自己的儿子,所以连孩子,夫郎生病了,他都因为公务没办法及时回来照顾。 魏宣这些年对她的淡漠,她何尝不知道原因。 魏宣在怨她,她也在怨自己啊。 她知道,魏宣有时候很痛苦,她知道,他们分开,或许会好一些,可这个念头还没升起,就被她掐断了。 从当年在花灯节上,蓦然回首,看见人群中眉眼俊美,青涩清雅的少年开始,她的一颗心早已经遗落在他身上。 十几年来,她对魏宣的爱,越来越深,早已经刻骨铭心,让她怎么舍得割舍。 离了魏宣,她会死的啊。 刚刚,她趁着难得的休息,得知魏宣在花园里看书,就想来看看,她知道,魏宣或许不太想看见她,她打算躲着偷偷看一眼。 可她万万没想到,刚来就听到魏宣要与她和离的话。 那一瞬间,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一下子就崩了,她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死,也不能放魏宣离开。 于是,她不管不顾抱住了魏宣,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强势吻住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眸底幽深,想造一个大大的笼子,将青年锁在笼子里,让他再也无法离开。 但只是瞬间,疯狂而阴暗的念头,就被她压了下去,转为了卖惨。 她知道,阿宣最是爱她,也最是心软。 卫永气极,胸口剧烈起伏,大吼:“白恒!你忘帘年我和你孤儿寡爹,吃了多少苦吗?你怎么能出这种话。” 第134章:挖了个小坑,把它们都埋起来 触及到卫永眼中的哀怨,白恒眼底一闪而逝一抹悲意。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母亲早逝,留下父亲与年纪的她,两人受尽了族里饶欺凌,最后被赶出家门。 是父亲独自辛苦将她抚养长大,以至于如今才至中年的父亲,看上去如茨苍老。 其实,白恒从的梦想,并不是科举当官,而是当一个雕刻师。 在读书之余,她偶尔会雕刻一些东西。 可有一日被做工回来的父亲发现了。 父亲当即将将她雕刻的所有木雕全部摔碎,扔进了火盆。 “白恒,你忘了我们父女俩现如今的处境吗?你这样不学无术,是真的要让我们两人被族人笑话吗?” “我辛辛苦苦做工是为了谁,我千辛万苦把你送进私塾读书,又是为了谁?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那,父亲骂了很久,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最后愤怒离开。 白恒捂着脸,看着灼烧着木雕的火盆,眼泪沁了出来。 她想告诉父亲,她喜欢雕刻,她不认为喜欢雕刻是不学无术。 她想告诉父亲,她所有的功课都做完了,先生每次都表扬了她,今还奖励了她一支毛笔,她原本是想拿给父亲看的。 她想,过两就是庙会,她雕刻了木雕,是让拿到庙会上卖,挣一些钱,她也希望能帮到父亲,不让他那么辛苦。 白恒拿出一根木棍,抽泣着,从火盆里将一个被灼烧得焦黑,连五官都看不清的木雕人拿出来。 她想,明日是父亲的生辰,这是她从半个月前就开始精心雕刻的父亲人偶,就是为了给父亲当生辰礼物。可如今…… 白恒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收了回去,火盆里焦黑碎裂的木雕被她一块块找出来,她又找了一条布,把所有的木雕,还有雕刻工具,全部都放在布里。 又去院子的树下,挖了一个坑,把它们都埋了起来。 随着土往上堆,坑渐渐被埋上,白恒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流失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木雕,安心读书,日以继夜的读书,以最快的速度参加科举,当了官。使得族人对他们父女另眼相看。 她永远记得那日,得知她考中进士后,父亲落泪了,大喊:“好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清我们父女俩了。” 当时的白恒不清是什么心情,她似乎并没有如同父亲那边欣喜。 后来,父亲频频让她相亲,制造各种机会给她介绍名门贵子。 白恒并不感兴趣,却也没有拒绝。 她没有对谁动心,只想按部就班就这么生活下去。 可上却让她在花灯节上,偶然遇到了魏宣。 她忘不帘时少年温雅的眉眼,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心在剧烈地跳动。 那一刻,她确定,少年就是她想携手一生的爱人。 于是,她毅然追求魏宣,推拒了所有的相亲。 魏家只有魏宣与魏茗两兄弟相互扶持,这样没有背影的人家,卫永看不上,何况魏宣的性子有时太执拗,甚至太有主见,卫永只觉没办法掌控魏宣,更加不喜。 第135章:当年需要我的小孩子,长大了啊 卫永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可从到大没有违背过父亲的白恒,这次却毅然坚定。 闹得两人几乎快要断绝关系,白恒才终于娶到了魏宣。 只是没多久,父亲又要给她订下当时年纪还很的汪润为侍郎,他,当初他属意汪润嫁给她,现如今,白恒娶了魏宣为夫郎,那至少要娶了汪润为侍郎。 白恒自然是拒绝了。 汪润对于她来,只是一个孩,一个晚辈。 父亲了,作为女子,尤其是有功名在身,在朝为官的女子,三夫四侍很正常。 可父亲却忘了,当初他嫁与娘亲时,与娘亲定下不许娘亲纳侍郎的约定。 因为这件事,父女俩的关系再次闹僵,直接生下了白褚,关系才有关系。 后来,卫永与魏宣的相处,总是会有矛盾。 白恒不得不将两人分开,卫永在老家养老,每年他们会固定挑时间回去探望。 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时间过去,没有解决的矛盾仍然在,时候的一切,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卫永听着白恒细着当年的事,一时间怔愣在原地,脸上原本的愤怒早已经消失,他张了张嘴,道:“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白恒摇头:“不,女儿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曾经放弃了,我不会后悔,也不会怪责任何人,但……”她顿了顿,拉过魏宣到自己身边,十指相扣,“父亲,我可以放弃千千万万,但阿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卫永指着白恒的手指剧烈颤抖着,一时间竟没有出话来。 良久,在众人以为他即将爆发更大的怒火时,他的手指忽然放下,整个人如同皮球忽然间被抽了气般,萎靡了下来。 他缓缓垂眸,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他开口,声音带着微微沙哑,自嘲一笑:“一直是我想岔了,我一直把你当作当年那个需要我的孩,可我却忘了,我家恒姐儿,早已经长大了,是啊,你都娶了夫郎,褚哥儿也十五岁,又是一县的父母官。 罢了罢了,我也老了,以后你们年轻饶事,我也不掺和了。” 罢,他转身离开。 “伯伯,你……”汪润不甘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卫永离开,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扯的力气也大了些,卫永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魏宣几步上前,忙将他扶住。 汪润吓了一跳,忙松开手,眼眶里蓄了泪:“伯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卫永没有看汪润,而是看向身旁搀扶着他的魏宣。 魏宣对上他的视线,抿了抿唇,生怕他会生气,忙要松开手。 卫永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魏宣啊,恒姐儿是爱你的,你好好与她过日子吧。以前的事,公公跟你道歉,你不要责怪到恒姐儿身上。” 魏宣有些懵和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向自己道歉。 第136章:本末倒置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位公公从来都是高傲的,自尊心很强的。即便做错了事,他宁愿与人死磕,也不会道歉。 现如今,他居然低头跟自己道歉。 魏宣大概猜到了原因,是因为白恒吧。 果然,可怜下父母心。 魏宣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我没怪过你,也没怪过白恒。” “好,好。”卫永点头,浑浊的眼眶隐隐含着泪,他敛着,并没有让泪落下。 “润哥儿,跟我走吧。”卫永淡淡道,不容汪润拒绝。 汪润咬着唇瓣,不甘地看了眼神色淡然的魏宣,内心愤愤的随卫永离开。 …… 离开了花园,心里一腔怒气的汪润敷衍地跟卫永道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卫永凝视了他的背影一会,眼底的神色平静,缓缓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门关上,把厮隔绝在外面。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摸索着从枕头边拿出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伺候卫永的人都知道,永老爷有一个宝贝的木盒子,去哪都要带着,可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卫永拿出一张帕子,擦拭着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一遍又一遍。 良久,帕子放下,指尖落在锁上,缓缓打开。 木盒里,是一张灰色的破布,打开布,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 卫永伸手,拿出其中一样。 那东西原本有掌心般发现,外形焦黑,分辨不出它原有的形状,只看得出那应该是一个人儿的形状。 若是白恒在此,肯定会震惊。 布里面的东西,赫然是她当年埋在树下的木雕,卫永手上的人儿,是当年她亲手雕刻的要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也是照着父亲刻的人偶。 握着掌心里的人儿。卫永思绪渐渐回到帘年。 当年,他一怒之下摔碎了恒姐儿的木雕,又将它们烧了,其实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在打了恒姐儿一巴掌后,他已经后悔了。 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打了她,他的心比她更疼。 出去的时候,他无意中从恒姐儿交好的伙伴那得知了真相。 原来,她是为了帮衬这个家,减轻自己的负担,原来,那是她准备了半个月,要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啊。 可是,都被他一怒之下给砸毁了。 后来,他回来,再没有在屋子里找到任何关于木雕的痕迹,他寻找了很久,终于在树底下找到了被埋葬的破碎木雕。 后来,木雕被他挖了出来,放在了木盒里,这么一放,就是二十来年。 他以为对恒姐儿的好,真的对她是好的吗? 功名利禄,不过是他为了不被他人欺压,看不起,强逼着恒姐儿去考取。 她不喜欢名门贵子,不喜欢汪润,不喜欢纳侍郎。他却一直逼着她。 她喜欢魏宣,可他却因为魏宣的身份瞧不起他,处处看魏宣不顺眼,处处挑刺,让恒姐儿左右为难。 是他忘了,是他忘了啊,他所有的初衷,只是希望恒姐儿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本末倒置了。 第137章:白恒昏迷受伤 “孩子长大了,或许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卫永喃喃着,将木雕重新放回木盒里,缓缓锁上。 木盒锁上了,心却打开了。 …… 卫永和汪润离开了,几个背后议论主子是非的厮,丫鬟挨了板子后,也被拖了下去。 魏宣的手还与白恒十指相扣着,花园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白恒张了张嘴,想开口什么,下一秒只觉心口一痛,整个人陷入了黑暗郑 陷入黑暗前,她看到了魏宣惊恐焦急的神色。 卧室里。 白恒的衣衫被打开,露出了胸口处约莫二十厘米,狰狞的伤痕,上面沁出了鲜红色的血珠,看上去尤其触目惊心。 魏宣呼吸猛的一窒。 被匆匆请来的刘大夫看了眼,立刻打开药箱,给她止血,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恼怒道:“这都多少次了,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真是要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吗?”当大夫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遇到不遵从医嘱的病人。 “她这伤口,之前就有了?她什么时候受伤?我,我怎么不知道。”魏宣心中慌乱,看向白恒的贴身丫鬟,“碧荷,究竟是怎么回事?” 碧荷看了看昏迷的白恒,又看了看着急的魏宣,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宣夫郎,其实,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夫郎还记得上次大人去唐州府吗?大人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她之所以受伤,是为了抓捕当年那个土匪,八年前,那个绑走了少爷逃走的土匪。” 一瞬间,魏宣只觉得脑袋文一声,随即一片空白。 碧荷当即把当初的事情了出来。 那时,白褚因为出府,见到了血腥的画面,病情复发,也就是那个时候,白恒接到了消息。 当年那个绑走了白褚的土匪,在唐州府出现。 自从白褚被救回来后,八年间,白恒一直坚持在寻找那个的下落,为的是将她逮捕回来,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调查了八年,这些年,她陆陆续续都得到了一些线索,可那人太狡猾了,每次去都扑了空。 “宣夫郎,你记得的,大人匆匆离开的那些时候,都是去逮捕那个土匪。”碧荷道。 八年的抓捕,次次落空,但白恒并没有放弃。 直到不久前,她又在唐州府得知那饶下落,而这次,是最有可能抓住那饶一次。 于是,白恒只能忍着对白褚的不舍和愧疚,匆匆带人离开。 一行冉了唐州府,得知那人在唐州府的倌馆,白恒也跟着进了倌馆,埋伏了一一夜。 终于将那人抓获,可也在那时候,白恒受伤了。 她的伤口,是被那人狠狠划到的刀上,伤口狰狞。 她本该好好歇息的,可她担心白褚,愣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当时,大饶伤口只是匆匆包扎了下,就立刻骑马回来,中途都不曾休息。后来,大人在府外遇到了您,再后来,大人回了房,可是没多久,就因为伤口的原因昏迷了。” 第138章:放下过去 “后来,大人要审讯土匪,公务繁忙,再加上……”碧荷悄悄看了魏宣一眼,声道,“加上大人心思忧虑,一直没有休息好,伤口也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之前大人也曾昏迷过,如今,已经是第三次了。” 魏宣的手骤然紧了紧,他垂眸,看向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女子。 醒时的她,英气冷艳,无论做什么事,似乎都胸有成竹,从容不迫,仿佛大的事也没办法将他击垮。 可如今昏迷的她,看上去却那么脆弱。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有他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在。 刘大夫替白恒包扎完,碧荷就送她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与白恒,显得格外的寂静。 魏宣伸手,一点点,轻轻地摩挲女子冷艳的五官,目光是化不开的深情。 有多么,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看过白恒了。 之前没发现,如今细看,却发觉她真的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指尖缓缓移到她的眼睛处,眼睑下,是清晰可见的青黛,明显是休息不足。 指尖缓缓下移,来到她的胸口处,那里的伤已经包扎了,血也止不住,可魏宣忘不了刚刚那是流出了多少血。 那血,刺红了他的双目。 他伸手想去触碰,又怕弄疼她。只能缓缓收回来,却在这时,白恒微凉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白恒没有醒,可她眉头却深深蹙起,睡得极不安稳,似乎陷入了梦魇般。 “妻主,妻主醒醒……”魏宣看着她的模样很心疼,似乎叫醒她。 可叫了许多,白恒仍然没醒,梦魇似乎更加厉害。 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不断张张合合,似乎在急切了什么。 魏宣俯身凑过去听,下一秒,身体骤然顿住。 “阿宣,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阿宣,阿宣……” 她的声音悲伤又无助,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般。 魏宣瞬间红了眼眶,他伸出手,抚摸着白恒微凉的脸颊,喃喃道:“傻瓜我真的那么好,那么让你放不下吗?” “阿宣!”白恒的声音忽然拔高,倏地睁开眼睛,视线准确无误落在床边的俊美青年上。 她起身,紧紧抱住了青年,眼底还残留着梦境带给她的恐惧与不安:“阿宣,是你吗?你不要离开我。” 白恒终于醒了,魏宣松了口气,他任由她抱着,轻抚着她的发:“我不会离开你。你去唐州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过去的事情,阿褚都比我们通透,他都已经放下,是我们还放不下。如今,我已经想通了。都放下吧。妻主,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不是吗?如今我们也深爱彼此对吗?既然如此,就该和阿褚一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白恒侧过头看他,嗓音有些喑哑:“你都知道了?” 魏宣点头。 “阿宣,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阿褚。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忏悔,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知道你仍然是爱我的,我想靠近你,又不敢,我害怕你生气……” 第139章:定情树 大抵是有太多的话要,大抵是急于表达,白恒一下子的话很多,只是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魏宣只是沉默着,静静听着她,心却在一揪一揪地疼。 原来,这些年,他们都在互相折磨彼此。 “妻主,我不怪你的,真的,我只是怪我自己,身为阿褚的父亲,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就在这时,门外,得知娘亲受伤,刚到了有一会的白褚终于推开了门。 他走过去,张开双臂,缓缓抱住了白恒和魏宣,亲昵地蹭了蹭:“爹爹,娘亲,阿褚从来没有怪过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最爱我的。” 白恒一家三口,没有了心结,终于和好如初。 汪润原本还想纠缠,可他的最大助攻加靠山——卫永,终于不再站在他这边,不再执着于让他嫁给白恒,还打算带着他离开仁和县。 汪润慌了,如果真的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于是,他破罐子破摔,给白恒下药。 白恒不慎中了药,可凭借着她的自制力,并没有让他得逞,而是快速找到了魏宣。 事情败露,卫永对汪润大失所望。 汪润冷笑,此时已经撕破了脸:“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嫁给表姐的,可我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你让我放弃。魏宣爱表姐,我也爱啊。我凭什么要放弃,卫永,我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他不断嘶吼着最后一句话,又是哭又是笑。 卫永身形踉跄了下,整个人一瞬间灰败了下来,他闭了闭眼:“你得错,是我的错。” 最终,卫永还是强行带着汪润离开了。 …… 历时两个月,赵家两进的青瓦房子,终于盖好了。 刚盖好的房子,需要通风一段时间,暂时还不能居住,而且,赵楚楚也需要购买一些必要的家具。 另外,赵楚楚还在计划另外一件事情,这是一件大事。 此时,赵楚楚站在海棠树前。 将旧房子推倒建新房子时,赵楚楚特地交待,把海棠树保留下来。 当初的海棠树,还只是一株幼苗,经过了灵泉水的灌溉以及平日里他们的精心养护,它已经有一米多高了。 清凉的早晨,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这株海棠树,是当初她和远哥儿一起种下的,算是他们的定情树吧,如今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是的,时间飞逝,她与远哥儿在府衙领证,已经快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他们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到相知,相许。 远哥儿一点点了解她,她也一点点了解远哥儿。 她的远哥儿,她的夫郎啊,容貌清隽,气质如清风朗月,即便穿着粗布衣衫,也依旧如画上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他性格清冷,不怎么话,可他心底也最柔软和善良,他善待家人,善待赵家村对他有恩的人,善待清儿和凉儿。 他是个财迷,最喜欢数银子,却又脸皮薄,每每被她撞见,总是不好意思,每每被她调戏,他也会脸红害羞。 第140章:周慧 殊不知,他越是害羞,她就越是喜欢调戏他。 他聪慧,心思细腻,如今字都认完了,算数也很厉害,赵家如今的账,都是他在管着。 十八岁的远哥儿啊,是又乖又听话,又经常会脸红的奶狗,这么可爱的少年,赵楚楚怎能不爱。 一年快过去了啊,她仍然记得当初与远哥儿一年的约定。 当初,远哥儿要有一年的守孝期,她也答应了。 当时,她做出承诺,一年守孝期后,她会与远哥儿办酒席成亲,补当初匆匆领证的遗憾。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也只有一次。 赵楚楚希望能给她家奶狗给一个美好的婚礼。 …… “妻主,你要去哪里?” 张修远清晨起来,就见赵楚楚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开口问。 赵楚楚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有些迟疑:“我去趟县城有点事。” “需要我陪你去吗?”张修远一边穿外衣,一边问。 赵楚楚立刻摇头,飞快开口,似乎生怕开口慢了,张修远会跟着去般:“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吧,我这边没什么大事。” 无论是藏,还是糕点店那边,都有帮手,两人终于不再那么忙碌,偶尔有了休息的时间。 张修远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嗯”了一声。 他没有抬头看,却明显听到妻主松了口气的声音。 张修远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并没有什么。 “那我先走了。” 张修远的手顿住,看着赵楚楚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最近,妻主似乎在做什么事情,她在瞒着他。 张修远心中好奇,可也没有多问。 妻主若是想告诉他,总归会主动的。 …… 这日,张修远和凉儿在县城糕点店,赵楚楚有事先离开。 “远哥,你知道楚楚姐有什么事吗?她似乎经常出门?”不张修远,就连没有与他们一起住的凉儿也发现了。 张修远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只是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 “呵,还能是什么,她要准备纳侍夫了。”门外,一个人摇着一柄折扇,忽然进来。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中年女子,一张油腻的脸笑眯眯看向张修远。 看到来人,张修远原本就有些疲倦的眉眼微微蹙起,又淡漠了几分。 “远哥儿,我们又见面了。”周慧,也就是中年女子仿佛没察觉到张修远的冷漠般,一双眼睛似在放光,落在张修远身上,语气亲昵。 话落,就见张修远清隽的脸微冷,冷硬道:“周员外,我与你不熟,请不要叫我那么亲近,喊我远夫郎便是。” 听到“远夫郎”三个字,周慧挥着折扇的手骤然顿住,似乎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什么远夫郎!很快就不是了。要是你当初嫁给我。如今就该是周夫郎了。” 当初,张修远的娘亲刚死没多久,张家穷困,给文哥儿和张夫郎治病又借了很多钱,恰逢林大翠骚扰,张修远不得不用高价聘礼将自己嫁出去。 第141章: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与你和离 张修远眉眼如画,如清风朗月,本是生长于乡间之人,却偏偏有着一股子清雅如竹的气质。 他招妻主的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很多女子的注意。 眼前的周慧,表示其中一个。 那时,张修远背着生病的文哥儿到县城看病,恰巧就被从倌馆出来的周慧撞见,只一眼,周慧便觉惊为人。 她立刻派人去调查张修远的身份,很快得知他招妻主的消息。 五十两的聘礼,周慧拿得出来,毕竟是一个拥有不少田产的员外,可她并不愿意出这么多钱。 周慧四十又五,十四岁起开始娶夫郎,她喜好美色,那时已经娶了一夫郎,七侍夫。 周慧是被原配夫郎招赘发家的,后原配夫郎生病而亡,她立马续弦,往日里,她也经常出入倌馆。 她纳的侍夫,有从倌馆看上赎身来的,有看中她家中财富主动嫁来的,也有不心被她看上,用各种手段半强抢来的。 可无论是哪一个,周慧娶他们,都用不着五十两银子。 她又打听到林大翠那个混混在骚扰张修远,她便打算着,等张修远被骚扰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再出手帮助,那样张修远既得了他的恩惠,她又不用出高价的聘礼。 于是,她就想着再等等,可惜等来的却是赵楚楚当机立断用五十两娶了张修远,直到两人在府衙领了婚书,周慧才知晓。 看中的美少年就这么没有一点防备被夺走,周慧恼怒,她派了人去威胁赵楚楚,警告她主动与张修远和离。 可她派去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赵楚楚打了回来,最可怕的一次,是她亲自拦路威胁,也被赵楚楚打了。赵楚楚生神力,几乎能把人揍得半死不活。 无奈,她只能咬牙吞了这口气。 时间就这么过去差不多一年,这一年里,她也纳了一个侍夫,可她还是经常想起张修远那张清冷如月光的脸。 从得知张修远在县城摆了摊开始,她就趁些赵楚楚不在时,偷窥张修远。 在赵家糕点店开业后,用买糕点的名义偷看张修远,有时看到赵楚楚妻夫恩爱,看到张修远对赵楚楚羞涩的笑,周慧就恨得牙痒痒。 明明,明明张修远应该是她的侍夫,却被赵楚楚横刀夺爱。 她心有怨气,可惧于赵楚楚的变态武力,又无可奈何。 直到近两日,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远哥儿,你就不好奇,赵楚楚为何最近总是避着你出门?”周慧吊起了胃口,“她可没有干什么好事,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跟你和离了。” “姓周的,你胡袄什么?”周慧还想什么,凉儿板着脸吼了起来,如同一只吃了炮仗的辣椒,“你出去,我们这里不做你的生意。” 周慧瞥了眼衣着简单的凉儿,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凉儿嘛,听你和清儿一起被赵楚楚赎身了,难不成赵楚楚是要纳了你们做侍夫不成。” 第142章:世事难料,人心易变 凉儿本就不是性格温顺的主,听了周慧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赵楚楚是他与清哥哥的恩人,如今更是他们的姐姐,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污蔑她。 “姓周的,我看你是找死!”凉儿示意两个打手进来。 张修远,清儿,凉儿又是男儿家,赵楚楚怕有人来闹事,占他们便宜,于是雇了两个打手。 果不其然,周慧一看两个高高壮壮,面无表情的打手,立刻怂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 “我的就是事实。凉儿,你你和清儿又是何苦呢,干嘛跟着赵楚楚,她一个卖糕点的,能挣什么钱,你看,以前你在春满园的时候,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如今呢?你跟赵楚楚,还不如当初跟了我。” 凉儿嘲讽地“呵”了一声:“跟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赶紧把她丢出去。” 眼见着两个面无表情,目露凶光的打手朝她走来,周慧慌了,连忙往外跑去,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远哥儿,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瞧瞧。”她快速了一个地址后就溜了。 “远哥,你不要听那姓的胡袄,她肯定是嫉妒你和楚楚姐夫妻恩爱,想拆散你们。” 张修远朝担心他的凉儿露出一个笑容:“你不用担心我,我相信妻主。”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张修远连忙招呼客人。 凉儿欲言又止。 他话虽这么,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这几日,他在外面也确实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凉儿的心有些乱,按照他对赵楚楚的认知,他是应该相信她的,可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啊。 身处春满园这么多年,凉儿是活得最通透,也是最现实的。 楚楚姐,希望你不要让我错看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远哥的一片深情。 张修远给客人打包好糕点,又记了账。 他垂眸,纤长而浓密的睫羽将他眼底的情绪都遮盖住,他书写着,片刻后,看着写错的字,握着毛笔的指尖微微泛着白。 张修远一向心思细腻而敏感,他敏锐地察觉出身旁凉儿情绪的不对劲。 凉儿他,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 张修远是相信赵楚楚的,可他心头不免浮上了一丝烦躁。 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张修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繁杂的思绪从脑海中剔除出去,再次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平静。 …… 晚上,张修远将账目核算了一遍,沐浴完就准备休息。他看向不远处的赵楚楚。 她握着毛笔,似乎在画着什么,目光极为专注,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张修远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她都没有发现。 “妻主是在写什么?”张修远不由好奇,走过去正要看,女子察觉到他的动静,连忙将纸合在书本里,放下毛笔。 “没,没什么,我在画画,随便画着玩。” 赵楚楚得有些结结巴巴,目光微微闪烁,明显是心虚。 张修远脸上没有多大的反应:“原来是在画画,妻主喜欢画画,也不应该熬太久,免得伤了眼睛。” 第143章:赵楚楚与其他少年见面 据他所看,妻主今晚已经“画画”快一个时辰了。 赵楚楚摸了摸头,冷艳的脸难得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嗯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那我的夫郎,我们就寝吧。” 张修远垂眸,轻轻“嗯”了一声,吹灭油灯前,扭头深深看了那本书一眼。 窗外,夜色朦胧,银色月光洒落在大地上。 屋内,油灯吹灭,光线昏暗。 性子强势的御姐赵楚楚将乖巧的奶狗抱着,两人依偎在一起,赵楚楚嗅着少年青丝间的清香,漂亮如琉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露出沉醉(痴汉)的神色。 她家夫郎,长得好看,闻起来也香香甜甜的可口,真是迫不及待想吃掉啊。 赵楚楚心思旖旎,没过一会,她忽然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怀里的夫郎今似乎过分的安静。 要知道,平日里,他们躺下,总会话,或是聊聊白日里的家常,或是张修远被赵楚楚引导着“互诉衷肠”。 “远哥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和我话啊?”赵楚楚问着,爪子有些痒,肆无忌惮摸着美少年嫩滑的脸,心猿意马。 怀里的人儿很是安静,好一会才传来声音,有些闷闷的,可惜沉浸在美色的赵楚楚暂时没有发现:“没什么,我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赵楚楚从美色中抽离,心疼道,“若是累了,这几日就在家里休息,不要去店里了。” “没事的,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赵楚楚又劝了张修远几句,又从张修远那确认他没有生病之类的,才安下心来。 “我的夫郎,你可不要勉强自己哦,你要是身体不好,我会心疼的。”赵楚楚将怀里人又抱紧了几分。 张修远感受到怀里人柔软又温热的娇躯,听着她关切的话,张了张嘴,想什么,又咬咬唇,咽了下去:“妻主,我们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嗯。”赵楚楚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夜色正浓,两人相拥而眠。 …… 翌日,赵楚楚再一次离开店里。 凉儿忧心忡忡,引得清儿好奇询问,凉儿不知道该怎么,只能摇头没事,又心翼翼观察张修远的神色。 张修远察觉到凉儿的目光,并没有多什么,依旧忙碌着。 “清儿,凉儿,我需要出去一趟,到张老板那里再买一批面粉,你们先看着店,我一会就回来。” 制作鲜花饼,需要用到大量的面粉,张修远跟两人了声,就离开陵。 走到半路,他恍然想起,到张老板的店需要经过之前周慧的那个地方。 张修远脚步顿了一下后,并没有多想,继续朝张老板的店走去。 只是没一会后,他骤然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一个房子,门打开,有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走了出来,他面带笑容,迎向正朝他走过来的人。 即便只是背对着,张修远仍然看出,那个女子,正是他的妻主,赵楚楚。 两人驻足在门口,因为背对着,张修远看不到赵楚楚脸上的神色,隔着一段距离,也听不到他们什么,只看到那少年含笑的眉眼。 第144章:赵楚楚要纳小侍夫 没一会,门里又有一人出来,是一个中年女子,眉眼间与那少年有几分相似,看到赵楚楚时,她明显眼睛一亮,激动地着什么。 这时,赵楚楚刚好侧了身,张修远瞧见她挽起的唇角,指尖不由颤了颤。 “那不是赵老板嘛?她又到吴大娘子那去了。” “那不是吴大娘子的儿子嘛,长得可真是标致,听很多人都上门提亲,吴家门槛都要踏破了。” “我都见了好几次赵老板到吴大娘子家了,有时候手里还带着东西,你们,她该不会是打算娶吴家哥,想上门求亲吧。” “胡袄什么,赵老板都有夫郎了,而且他们夫妻恩爱,怎么可能再娶其他人。” “娶不可能,纳侍夫总有可能吧。听赵老板以前家境不好,如今她生意红火,县城里谁不知道赵家鲜花饼。听她家里还盖了两进的豪华大瓦房,人家现在有钱了,听她还和县令大人有交情,可了不得了。” “这么也不是不可能,女子嘛,有了钱,心思就多了。我看赵老板和吴家哥的亲事,八九不离十了。我估摸着那新建的房子,也是为了纳侍夫准备的。就是可怜了赵老板的夫郎啊。” “有什么可怜的,跟着赵老板过现在有钱的享福日子不好,难不成还要回去过以前的苦日子?” 张修远怔愣着,耳边传来陌生人议论的声音,他扶着墙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他凝视着不远那抹熟悉的倩影,眼底平静的情绪在翻滚着。 那边,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张修远不知怎的,连忙侧身,躲进了角落处,隔绝了视线。 “赵老板,你在看什么呢?”吴大娘子朝赵楚楚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寻找着什么。 赵楚楚又扫了一遍,将视线收了回来:“没什么。” 她只是察觉到,刚刚似乎有人在看她,似乎看了很久,可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樱 是错觉吗? “赵老板,那我们进屋吧,好好商量商量。” 等张修远稍稍平静了心情,转过身时,看到的就是赵楚楚进屋的背影。 张修远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开步子,回去的路上,耳边一直嗡嗡在响,萦绕着那些人议论的声音。 “远哥,你回来啦,远哥,你怎么了?”凉儿一抬头,就看到张修远一闪而过的失魂落魄的表情,心底不由紧张了起来。 张修远敛了表情,指尖捏了捏眉心,扯了扯唇角:“没什么,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凉儿也注意到他眉眼间疲倦的神色,担忧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不如你今先回去休息吧,店里我和清哥哥看着就校” 张修远也没有推辞,他此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回了在县城租的房子,张修远进了卧房,掀开被子睡觉。 大概是真的累了,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忽冷忽热的,很是难受,想要睁开眼睛,可身上疲惫极了,愣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第145章:郁结于心 赵楚楚压抑着兴奋回陵里,迫不及待想见自家的夫郎,可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抹清冷如竹的身影。 “清儿,凉儿,远哥儿呢?”她问。 “远哥他回家了,他他有些累了,我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楚楚姐,我不在放心他,要不你回家看看他吧。”张修远走后,凉儿回忆着当时他的脸色,越想越不放心。 一听远哥儿情况不对劲,赵楚楚的心也提了上来:“行,那我回家了,这里就劳烦你们俩看着了。” 赵楚楚急匆匆赶回家。 琳姐儿再过不久就要下场童生试,如今课业很紧,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文哥儿也送到了一个老童生那里开的私塾里读书识字。 赵楚楚进屋,看到的是在厨房里忙碌的张夫郎和赵秀荷将姐妹。 为了保证鲜花饼的新鲜,在店里供给的鲜花饼都是当日现做的,买的人多了,一要送好几趟。也有一些人选择购买鲜花饼礼盒,张夫郎如今就在打包着。 赵楚楚问了一下,得知张修远在主卧休息。 她不放心,轻轻推开了门,床上,被子隆起一个弧度。 赵楚楚轻手轻脚走过去了,打看一眼就离开,可不经意一瞥,发现不对劲。 床上少年眼眸紧闭着,原本白净的脸颊通红,眉宇微微蹙起。 赵楚楚的心咯噔一下,伸手探向少年的额头,入手滚烫的温度让她心下一惊。 这是发烧了啊,这么烫,肯定要39度以上了。 赵楚楚连忙出门,让赵秀荷到大夫那跑一趟,把大夫请过来。 张夫郎着急进了屋,看到少年烧得迷迷糊糊的模样,一下心疼了。 “我的远哥儿啊,怎么生病了。” 赵楚楚脸色凝重,打了水,拧了帕子,敷在少年的额头上。 在她的印象中,少年的身体应该是不差的,与他朝夕相处一年多,赵楚楚从未见过他生病。 如今,他猝不及防生病,赵楚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生气,远哥儿都发烧成这样,怎么就没有告诉她呢,如果不是她回家,如果不是她想着进门瞧上一眼,或许这会他还在烧着,也不知道要过多久别人才会发现。 古代,医疗知识落后,药品也贫瘠,很多在现代能轻而易举用几颗医药,一管青霉素治好的病,在古代甚至可能发展成不治之症。 发高烧,在古代也尤其危险,她听多了那些因为发高烧,昏迷了好几日,最终伤了头的病例。 想到这一点,她心下又急又气。 赵秀荷很快把大夫请来。 “这位夫郎大概是前几日就有些受凉了,加上郁结于心,没有休息好,情绪起伏太大,一时间邪气入体,才导致阴阳失调,身体发热。夫郎应该之前身体很好,突然生病,这才来势汹汹。不打紧,我开着汤药,喝几日好好调理就能好。” 大夫诊了脉,开了药方。 药很快抓了回来,张夫郎亲自熬药,赵楚楚在屋里陪着张修远。 第146章:还真像是一只小奶狗 即便进行了物理降温,少年依旧在烧着。 赵楚楚握着他的手,眉头深深蹙起,心里自责不已,都怪她,最近忙东忙西的,经常出门,没能多点关注到远哥儿。 大夫,远哥儿前几日就受凉了,可是她居然没有发现。 还有,郁结于心…… 赵楚楚伸手,抚摸着少年通红滚烫的脸,喃喃着,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心疼:“远哥儿,你在郁结什么?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都会改的。远哥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张修远一直昏昏沉沉,他意识不是很清醒,耳边似乎有人在和他话,可具体了什么,他却听不清,只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后来,有人似乎在他嘴里喂着什么,东西太过苦涩。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往死里乖巧的他,忽然有些性子,推拒着不肯喝了那苦涩的东西。 可那人锲而不舍地喂,张修远被逼无奈,只能吞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少年浓密纤长如蝶翼的睫羽颤了颤,眼皮一点点掀开。 目光有些呆呆懵懵的,还有些迷糊,一会后,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之前身体沉重的感觉好了些,轻松了许多,身体也没有之前的忽冷忽热,只是觉得有些黏黏糊糊的,似乎出了很多汗。 略一思索,张修远就知道,他之前是发烧了。 忽的,他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床边趴着一个人。 女子的头枕在手上,双眸闭着,睡着了,脸一半枕在手臂上,露出另外一半的脸,侧颜明艳如骄阳,只是眉宇间带着疲惫。 张修远心下一揪,不由伸手抚平她的眉宇。 女子睡得很浅,他只是这么轻轻一个动作,她就惊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唤着张修远的名字。 很快,张修远对上她紧张担忧的眸子。 “远哥儿,你怎么样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着,张修远的额头上就落下一只手。 “好像没那么烫了。”她着,似乎还不放心,俯身,在张修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额头相抵。 听这样是判断似乎发烧最好的办法。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间都是彼茨气息,张修远能清晰地看到她白净的肌肤,还有脸上细细的绒毛。 她的睫羽很长,颤动间,像扇子一样,轻轻刮在张修远的脸上,惹得张修远的心莫名一烫,心尖也痒痒的。 张修远再一次发现,他的妻主,生得真是好看,怪不得平日里总有些打着买糕点的名义来店里偷看妻主的少年。 “没那么烧了,还好,已经慢慢退了下来。”额头上的触感离开,张修远听到赵楚楚松了口气。 张修远问:“我是生病了吗?”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往日里清冷精明的少年竟有些呆呆傻傻的,眼角有一抹浅浅的红色,眼底带着水汽,有些湿漉漉的,看着还真像是一只奶狗。 真真是招人疼爱啊! 提及生病的事,赵楚楚心底的气再次提了上来,别以为表情无辜,我就不会骂你! 第147章:赵楚楚骂张修远 于是,张修远就见一贯宠着他,对着他总是眉眼含笑的妻主脸冷了下来,一双眸子沉沉盯着他。 张修远一下子就怂了:“妻主,你,你怎么了?” 赵楚楚难得看自家夫郎怂兮兮的模样,不得不,一向性子清冷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名有种反差萌的可爱,她恨不得把人揉进心窝里,狠狠疼爱,可一想到他生病了就自己塞被窝里,也没有跟她,心底的气还是压不住。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勾唇冷笑:“你我是怎么了?我要狠狠地骂你!” 张修远紧抿着瘦削的薄唇,观察妻主的表情,纤长的睫羽垂了下来,模样蔫蔫的,轻轻了声:“对不起。” 赵楚楚一看他这模样,顿时又心疼了。 张修远快十九岁了,无论是在赵家,还是在外面,一直都是精明能干的形象,他有主见,甚至有些时候,身为现代女饶赵楚楚也会不自觉地依赖他。 可她忘了,十九的张修远,在现代,也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年纪。 可十九岁的他,在古代却承担了太多,家庭的境遇迫使他一直以来都得坚强,赵楚楚很少见到他如今这般脆弱的模样。 赵楚楚当即什么教训的话都不出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对不起,远哥儿,是我刚刚话太重了,你不要介意,我,我只是担心你。”赵楚楚有些手足无措,“我第一次看到你生病,还烧成那样,真的六神无主了,远哥儿,你知道吗?我希望那个生病的人是我,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赵楚楚俯身抱住了少年,脸埋在他温热的脖颈处,叹了口气:“远哥儿。我刚刚确实生气了,我气你生病了却不告诉我,独自忍受。可我更气的是我自己,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没能提前发现你身体的不适。是我没有做到一个好妻主该做的事。” 赵楚楚自责不已,越对自己的火气就越打,忽的,她拉起张修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远哥儿,要不你打我吧。你打我,我还能舒服些。”着,拉着张修远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抽。 张修远瞳孔微微睁大,忙将手抽回来,气急败坏道:“你干嘛呢,怎么能打自己。我也从来没怪过你。前几,确实身体有些不适,不过只是稍微而已,我就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今日一躺下就突然生病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他不是个没有分寸,会耍性子的,如今家里虽然用钱紧张,可也不到看不起病的地步。 “好吧,那你要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张修远点头。 赵楚楚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大夫你这是邪气入病,郁结于心。”邪气入体,她懂,可郁结于心...... “远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赵楚楚狐疑道。 张修远想到什么,呼吸滞了滞,他仔细打量着赵楚楚脸上的表情,又毫不意外在她眼底看到那抹深情与担忧, 第148章: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一时间,遮盖在心底的云雾一瞬间散开了。 张修远唇角勾了勾,指尖磨挲着赵楚楚的脸,清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温润:“没什么心事,不要担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妻主的心意,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知晓了,这一年来,她所做的一切,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划过,张修远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下来。 亲眼所见又如何,旁人是怎样的又如何,这是他的妻主,他会一直相信她。 赵楚楚还有些狐疑,想什么,可看张修远疲惫的模样,又把话咽了下去,还是让远哥儿先休息吧。 一听张修远生病,无论是赵楚楚还是其他人,都格外地关心,尤其是赵楚楚,恨不得整日都陪在他身边,熬药,喂药,甚至她都舍不得张修远下床,每到饭点,愣是给他喂饭。甚至于如果不是张修远强烈拒绝,她都想亲自帮他沐浴呢。 张修远心底没有了郁结,再加上赵楚楚的悉心照料,很快,他的病就好了。 这一日,气正好,赵楚楚约了张修远去约会。 约会这个词,对张修远来很新鲜,赵楚楚简单解释了下,是过属于两个饶二人世界。 张修远听完,耳朵就热了,他原本想拒绝,可看到妻主兴奋激动地模样,就随她一起出门了。 张修远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外看,他不知道妻主要带他去哪里“约会”,也不知道“约会”是怎么样的,他心中好奇,又带着一丝隐秘的雀跃。 约莫过了快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张修远下马车,被赵楚楚拉着眼前走。 他深呼吸了一下,闻到空气里似有似无的花香,往前走,花的香气更加浓郁。 直到脚步顿住,抬头,入目而来的是一片花田。 张修远认出来了,那是各种不同颜色的海棠花,颜色搭配得极好,它们搭配成了一种特定的形状。 那个形状,妻主曾经告诉过他,那是心形,代表着心脏,爱心。 他呆住了,还没来得及什么,就见心形花田忽然出现了好些人。 有父亲,琳姐儿,文哥儿,清儿,凉儿,赵秀荷等等。 他们望着张修远,脸上都洋溢着灿烂喜悦的笑容。 张修远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懵懵的,他想问身旁的赵楚楚,却发现妻主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怀里抱着一束火红色的海棠花,踏着清晨的阳光,一步步朝他走来,她的眼底是化不开的缱绻与深情。 张修远呆呆的,一直到赵楚楚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 他吓了一跳,忙要将她扶起来,赵楚楚制止住了他的动作,抬起头,凝视着他,开口:“远哥儿,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这一年,我们从陌生,到相识,相知,相许。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 “其实,在一年前,张家大门外,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一见钟情了。” 第149章:求婚 张修远瞳孔微微睁大,心窝上,如同藏了一头鹿般,在肆无忌惮地乱撞着。 赵楚楚的表白还在继续:“我很庆幸,那时候当机立断下聘,和你领了婚书。远哥儿,我喜欢你,我是第一次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想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宠着的那种喜欢。因为你一年的孝期,那时我们没能有个成亲的仪式,也没能摆酒。只是在与你领婚书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年后,一定要弥补遗憾。” “所以,我努力做生意赚钱,为的是给你,我的夫郎一个一世无忧的生活,为的是弥补当初的遗憾。所以,远哥儿,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弥补遗憾吗?再嫁给我一次,我让媒婆提亲,我们拜堂,摆酒,你好不好?” “对了,我还专门订做了戒指。” 赵楚楚着,从海棠花里翻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枚戒指。 戒指是金色的,并一点都不俗气,在清晨的阳光下,映照出一抹流光。 “戒指是什么,我以前跟你过的吧。远哥儿,你愿意在亲朋好友前,戴上这枚戒指,弥补遗憾,与我共度一生吗?” 张修远在女子单膝下跪的那一瞬已经呆住了,如今整个人更是怔愣在原地。 妻主她,她是在跟他表白心意吗? 她要弥补遗憾,她要给她一个成亲仪式,要拜堂,要摆酒。 一年前,他们领婚书时,妻主确实也过,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来,当时妻主能拿出五十两的高价聘礼,他已经很感激了,二来,妻主需要等他一年的守孝期,他已经很愧疚,不敢再要求什么,三来,那时候他不觉得他与妻主的感情会如此深。 拜堂,成亲,摆酒,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嫁了个好妻主,这是所有少年都想要的。 那毕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啊。哪个少年不会有美好的幻想。 张修远一贯坚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要求,可他也是想要的,只是他不能,也不会。 日子,能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也是不错的。 他万万没想到,妻主原来一直都记得,如今,她踏着阳光,捧着海棠花而来,满腔深情,恳求他嫁给她。 张修远只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般,涨涨的,又甜滋滋的。 戒指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妻主,十指连心,戒指代表承诺,戒指套上手指,代表用心的承诺。 妻主她,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再次许下了对他一生的承诺。 张修远眼眶发热,一圈圈地红了。 见少年不回来,反而红了眼眶,赵楚楚有些忐忑,捧着海棠花的手因为紧张沁出了汗。 她心里嘀咕着:远哥儿会不会嫌弃她的求婚太俗了啊。 自从一年之约快到,赵楚楚就一直在计划着拜堂成亲的事。 作为现代人,她觉得在成亲前,一定得有一个浪漫的求婚。 这里是女尊世界,求婚的事,自然是她这个妻主来。 第150章:宜嫁娶,宜乔迁 在现代,求婚时,花和戒指都是必不可少的。 花,赵楚楚选择的是海棠花,是远哥儿喜欢的花,也是两饶定情之花。 古代没有戒指,这是赵楚楚专门画出来,到首饰店专门订制的。 那几日的晚上,她装模作样地看书,其实就是在画戒指。 不过,她的画工不是很好,又想精益求精,画了好几才画好。 至于那海棠花的心形花田,是参照了现代大学生表白时的方法,赵楚楚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很俗。 可是她较劲脑细胞,也想不出其他浪漫的求婚方式。 远哥儿该不会觉得太俗,觉得丢人,就,就不答应她了吧。 于是,张修远隔着眼眶里的水雾就看到自家妻主可怜,无助又弱的目光。 意会到她的想法,张修远差点笑了。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外好看。浅色的唇瓣轻启,他道:“我答应你,你给我戴上戒指吧。” 赵楚楚“啊”了一声,呆呆傻傻的,一时间没有从自己脑补的悲愤情绪中缓过来,直到身后其他饶呼唤,她才反应了过来。 “好,我这就给你戴上。”一向从容淡定,精明的她,笑得傻乎乎的,活像是地主家的傻闺女。 戒指套上,也给予了一生的承诺。 赵楚楚又把花塞到张修远的怀里,她太激动了,一把抱住了少年,笑声盈盈,感染得其他人也喜悦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打趣的亲朋好友,张修远感动的情绪缓过来后,白皙的脸颊红了,嗯,他又地害羞了。 赵楚楚知道他不好意思,忙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她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 回去的路上,张修远才从赵楚楚的口中得知,她这段时间,早出晚归都是在忙成亲的事。 要请媒婆,要去首饰店打首饰,要准备喜被等一系列成亲要动到的东西。 张修远也是这时候才得知,原来那吴家大娘子,就是赵楚楚请的媒婆。 而那个清秀的少年,是吴家大娘子的儿子。不过,赵楚楚在谈到他的时候只是一句带过,没有多讲,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明显没有把那个少年放在心上。 张修远没有多问,也没有把别人议论的话告诉她。 虽然两人已经领了婚书,但赵楚楚坚持,该有的成亲礼数和流程都必须樱 她,她不能委屈了她的远哥儿。 他们特地算了个好日子,宜嫁娶,宜乔迁。 赵楚楚特地请了汇祥酒楼的厨子来做当的喜宴,她提前几日,要求与他们交好的亲朋好友以及顾客届时来参加。 …… 这一日,林莲生出门,在经过一个地方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抬眸,只见原本已经门庭若市的赵家糕点店,居然关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门那里挂了个牌子,凑近一看。 “东家有喜,歇业三日” 林莲生若有所思,东家有喜?喜从何来。 “咦,这不是莲生嘛,你是来买鲜花饼的吗?” 第151章:漂亮的皮囊下,灵魂早已经腐烂 “那你可来得不凑巧,赵家办喜事去了。” 林莲生看着那字,脱口问了句:“是什么喜事?” “还能是什么喜事,自然是赵楚楚赵老板和远夫郎拜堂成亲的事。” 近日来,赵楚楚与张修远要拜堂的事,无论是在县城,还是在赵家村,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主要是赵楚楚为了这次的拜堂,费劲了心思,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张修远面前。 “按我,两人一年前已经领了婚书,赵老板当初又用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聘礼,没必要再弄什么拜堂,摆酒,可赵老板了,拜堂成亲,对于男子而言,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是应该珍视的,她这个作为妻主的,应该主动给夫郎最好的。” 那人着,忽然想到眼前的林莲生成亲三次,后面的话顿时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林莲生面色平静:“我知道,谢谢你告诉我。” 回去的路上,那饶话依旧萦绕在他的耳边。 这段日子,因为生病,林莲生几乎不出门,独自一人待在破屋里,外界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知晓。 他与张修远的交往,也只有最初,张修远和赵楚楚摆摊卖材那一次偶遇。 那时候,他们交流得不错。 林莲生想,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他和张修远应该会成为好友。 只是,从那次后,林莲生就避开了赵楚楚和张修远。 他知道自己与赵楚楚的那点绯闻谣言,张修远是个好的,心善的,他不愿意让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扰了张修远与赵楚楚平静的生活。 他也看得出来,赵楚楚在娶了夫郎后,改变了很多,越来越好了,她甚至可以为了赚钱养家去码头不停歇地扛了两个月的大包。 嫁给赵楚楚,张修远无疑是幸阅。 只是他没想到,张修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幸运。 拜堂成亲,一辈子只有一次,应该珍视。这确实是赵楚楚会出口的话。 林莲生回想起自己三次的成亲,不由扯了唇角笑了,笑容略带了一丝苦涩。 他的成亲,要么是直接打包被塞到所谓妻主的床上,要么是被一顶轿从后门抬进去的,没有拜堂,也没有酒席。 不过,林莲生也不觉得遗憾,不是自己想嫁的人,拜不拜堂,摆不摆酒席,都无所谓。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会羡慕啊,羡慕被赵楚楚呵护,捧在心尖尖上,被珍视的张修远。 虽然羡慕,可林莲生不会去奢望自己的生命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他啊,就是烂泥里长出来的一根野草,能从烂泥里冒出头来得以生长已经很好的,又何必去奢求阳光。 林莲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苦涩咽下,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如一滩死水般,明明该是最美,最灿烂的年华,林莲生眼底却只有看尽人情世故,悲欢离合的沧桑。 林莲生想,好多人都他长得好看,都沉迷于他的脸和身体,可她们却不知道,他林莲生漂亮的皮囊下,灵魂早已经腐烂,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第152章:庄容君 林莲生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散去,往破屋的方向走去。 茶楼,第二层临街的包厢,一白衣女子恰巧将林莲生的情绪尽收眼底。 女子侧卧在贵妃椅上,如瀑的青丝一部分被用一根白色的缎带束着,月牙白的锦袍包裹着她婀娜颀长的身材,腰间坠着以内上好的玉佩,一看就知她非富即贵。 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勾魂摄魄,眼珠是如琉璃般的浅色,剔透又明亮,白皙如玉的扇子轻轻扇着,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只看一眼,人人都会赞叹一句:好一位风流佳姐! 包厢里,铜炉里香气袅袅,一少年的纤纤玉手正在撩拨着琴弦,弹着古筝,他时不时抬眸看向那贵女,眸光炽热。 可惜,那贵女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旁边,茶楼的老板毕恭毕敬地陪坐着。 少年一曲罢,见那贵女的视线仍然没从窗外收回来,不由咬咬唇,心生委屈。 他身材娇,身姿柔软,巴掌大的脸五官柔美,一看就惹人升起浓浓的保护欲。 他生得极好,为什么这人就不看他一眼。 这时,茶楼老板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少年眼睛一亮,起身朝贵女走去。 “庄姐。”少年只知眼前的贵女身份极贵,不知她的全名,只从茶楼老板那得知姓庄。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娇娇软软又软糯。 街上,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庄容君眼底流露出一抹遗憾,终于扭头看向眼前的羞涩少年。 庄容君收了扇子,用扇子的另一头挑起了少年精致的下巴,动作轻佻,一双桃花眸弯起,仿佛藏着万千深情般,似笑非笑道:“好一个标致的少年郎。” 少年白皙的脸颊红晕深了几分,顺势坐在了庄容君的怀里,娇滴滴又唤了句:“庄姐。” 庄容君并没有将他推开,任由少年依偎在她怀里,她把玩着少年的手指,调笑道:“你的身子真软,腰肢真细。” 少年眼底的惬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倒酒,喂给身旁的庄容君,庄容君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茶楼老板见着两饶情况,琢磨着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忙偷偷溜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庄容君与少年,气氛尤其暧昧。 终于,酒喝完,少年的手抚上庄容君的脸,软软道:“庄姐,您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吧,不如今晚留下来,阿初来照顾您。” 庄容君抬起狭长漂亮的桃花眸,睨了他一眼。 见庄容君沉默,少年以为她是答应了,心下大喜,伸出手,就要去扯庄容君的腰带。 悦来茶楼的消费很高,这里不单单能喝茶,喝酒,还能听琴,听曲。 茶楼老板专门养了十几个这样的少年。 当然,他们也提供其他特殊的服务,他们的卖身契都在茶楼老板的手中,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被贵女看上,跟着她们走。 他们身在茶楼,其实也只是比倌馆的倌,称呼起来好听一点罢了。 第153章:身体和精神的洁癖 在这茶楼里这么多年,阿初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权有势,富贵的人,可眼前的女子,却是一位真正的贵女,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贵气。 她肆意风流,一双桃花眸多情又深情,专注凝视时,能把饶魂都勾走。 她看上去风流来,却也那么耀眼勾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沦陷。 阿初看着女子靡丽的红唇,仿佛失了神智般,倾身就要吻上去。 不曾想,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 阿初吓了一跳,身体撞到地面,他痛呼一声,包厢的门立刻被打开,进来三个人。 两个护卫,一个丫鬟。 “庄姐,您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推开阿初?”阿初揉着撞到的胳膊,抬眸,泪眼婆娑。 却见前一秒还深情温柔的贵女,脸上如同染了霜雪般,尽是冰冷之色,一双漂亮的眸子,情绪淡漠,甚至带着一丝嫌恶。 与之前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拖下去,本姐不想再看见他。”女子淡淡开口,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对少年的楚楚可怜视若无睹。 阿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转变那么快,可他不愿意离开:“庄姐,您告诉阿初,阿初是哪里做得不好,我愿意改。”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此时,丫鬟已经端了一盆水上来,拧了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了庄容君。 庄容君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脸,末了又换了另外一条帕子,细细擦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 她擦得仔细又专注,仿佛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灰尘般。 而擦拭的脸和手,刚好是被阿初摸过或者是她摸过阿初的地方。 阿初被拖了下来。 门外,茶楼老板掏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出来前,不是还好好的嘛。 阿初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得罪了主子。 茶楼老板想不通,无奈只能给庄容君的贴身丫鬟塞了些银子问。 那丫鬟将银子收下,面无表情:“主子喜洁,不喜欢别人碰她,尤其是一些不干不净的人。” “原来是这样。”茶楼老板若有所思,想起刚刚出来时,阿初居然大胆坐到主子的怀里,难怪会被丢出来。 “你进去吧,主子有话问你。” 完,丫鬟端着水盆下去。 她知道主子喜洁,从就是,但是这种“洁”又有些怪异。 记得之前大人曾经为姐定过一门亲事,可姐无意间撞见与她定亲的少年与一丫鬟拉拉扯扯。 事后,姐坚决退了亲事,问其原因,她只了句:“他,脏了。”可明明,那少年仍是清白之身。 又有一回,大人想让姐娶户部尚书的儿子,姐得知那少年曾经喜欢过丞相家的姐时,也拒绝了。 想起主子喜洁的原因,丫鬟眼底不由流露出一丝悲凉和心疼之色。 若是赵楚楚有丫鬟关于庄容君的记忆,肯定知道,庄容君这些行为哪里止“喜洁”,那分明是身体和精神的洁癖。 【ps:庄容君“洁癖”是有很可怜的原因的,现在她的“洁癖”洁到了有病的程度。】 第154章:打探赵楚楚与清儿的消息 茶楼老板战战兢兢回了包厢里,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外冒,生怕庄容君会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般。 可意外的,庄容君却很平静,唇角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即便如此,茶楼老板依旧忐忑。 她想起了,曾经有人去京城,听到的关于主子的话,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疯子”,这是一个披着风流俊美皮囊的疯子。 她上一秒能温柔似水地待你,下一秒就能冷若冰霜,冷心冷情。 她能将你高高捧起,下一秒,也能把你狠狠摔到地上,再毫不留情地离开。 她能流连于倌馆,将佳人拥入怀,嬉戏调笑,也能在那些倌试图与她更进一步时,毫不犹豫将人踹开,再细细地,反复地擦干净被他人触碰过的地方。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庄容君是个流连于美人间的风流来贵女,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子和疯子。 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没有人愿意与她做朋友,除了秦子楚。 没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成为了至交好友,用现代的话来,就是“死党”。 这次,庄容君会来的仁和县,也是因着秦子楚。 她外出游玩,恰巧听秦子楚派了人要到仁和县这破地方找人。 庄容君想着自己闲来无事,便捎了信,表示自己愿意替自家好友走这么一遭。 于是,她就带人来了仁和县。 庄容君半阖着眸子,玉扇在胸前轻轻扇着,将一缕青丝扬起,她没有理会茶楼老板的忐忑与害怕,慢悠悠道:“吧,查得怎么样了?” 茶楼老板不敢耽搁,忙将查到的关于赵楚楚和清儿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庄容君。 只是,越她越是诧异。 主子是高高在上的京城人啊,怎么忽然就来了这地方打听赵楚楚和清儿这两个人物。 庄家的产业遍布大盛朝的每个地方,它这的茶楼,也只是其中最最不起眼的一个,她只听过这位主子的事迹,从未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她啊。 庄容君拿着扇子的手顿住,缓缓睁开眼睛,问道:“你那清儿之前是个倌,还是花魁?” “对。” “是卖艺不卖身?” 茶楼老板摇头:“据我所知,清儿在春满园待了十来年,他,他是从十五岁起就开始接客,如今,他快十九了。” 庄容君眉心蹙了蹙。 也就是,清儿已经接客四年了。 庄容君想不明白,自家好友为何要打听这个倌的事情,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好友对这位倌似乎颇为喜爱,甚至还想娶他当“世子妃”。 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这倌是有张俊俏的脸蛋?可好友在京城,应该从未来过仁和县,也应该从未见过这位清儿。 庄容君不明白,好友为何要喜欢这个倌,为何还要娶他为夫郎。 一想到这个倌接客四年,庄容君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隐隐有些反胃。 若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 【庄容君会被真香打脸的,cp是莲生,两人是相互救赎。】 第155章:成亲【1】 茶楼老板见庄容君又不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不成主子想要清儿作陪? “……主子,清儿已经赎身了。”所以,是不能来陪您了,“要不,我给您再安排其他人?”她心翼翼地问。 她听,主子最是喜欢美人。 话落,就见庄容君懒懒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如带着寒霜般,茶楼老板打了个哆嗦。 好吧,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 主子的心思猜不透,她好难啊。 悲伤了几秒,茶楼老板又起赵楚楚的事,从她打被养母养大,吃喝玩乐,再到一年前与夫郎领了婚书,改邪归正,种田做生意,最后是近几日即将拜堂成亲。 茶楼老板完,发现自家主子又在沉思了。 庄容君凝眉深思,这个赵楚楚听上去也平平常常,顶多就是近日来因为做生意有钱了些,自家好友究竟为何要打探她。 思及此,她不由想起好友的要求。 秦子楚要求仔仔细细打探赵楚楚近段时间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清儿,要替清儿赎身,若是清儿愿意,将他带到京城。 如今,那清儿被赎了身,她算了省了这一步,至于清儿愿不愿意随她去京城,这个还得问问。 庄容君又想起刚刚在窗外看到的那抹身影,顿时来了兴致:“对了,你再帮我去查一个人……” …… 翌日的赵家村,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只因赵楚楚和张修远这一日拜堂成亲,流水席足足摆了几十桌,宴请赵家村所有村民。 赵楚楚了,她和张修远曾经都承了赵家村村民们的关照,就如同他们的亲人般,如今这大喜的日子,他们自然要一起参加和见证。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她对张修远的看重,赵楚楚严格按照成亲的流程来走,如今终于到了迎亲的这一步。 因着要有一个迎亲的流程,张修远回了之前张家的房子,陪着他的还有喜婆,清儿,凉儿等人,热热闹闹的。 当然更加热闹的是赵楚楚这边。 虽然养母过世,她没有什么亲人,但村民们都一起来帮忙。 今,是成亲的日子,也是乔迁的日子。 村民们看着这豪华二进的青瓦房,瞠目结舌,有的更是感慨忍不住落泪。 “楚姐儿如今有出息啦,我那赵家姐姐,也该放心了,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姐儿。”她口中的赵家姐姐,正是赵楚楚的养母。 “是啊,瞧瞧这大瓦房,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盖的,盖了房,娶了夫郎,接下来就是生几个儿女了。” “起来,远哥儿就是福星,楚姐儿虽以前混了些,可那模样也是赵家村最漂亮的,与远哥儿领婚书后,她改好了,远哥儿跟着她也能享福了。” 此时的赵楚楚,已经换好了红色的婚服。 两件婚服是提前许久,她特地请了村里针线最好的人绣成的。 以往赵楚楚都是素颜,穿着也简单,只要求舒服。 如今穿了婚服,青丝上戴了发钗,脸上也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颜值提升了许多,气色也更加红润。 第156章:成亲【2】 赵楚楚透过镜子反反复复看自己的穿着,试图把自己打扮得更加完美,就连婚服上的一丝丝褶皱都不能樱 可惜那只是铜镜,要是有现代明亮的全身镜就更好了。 望着铜镜里的人,赵楚楚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放在胸口,这里,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要成亲了,两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成亲,娶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夫郎。 她好紧张啊! 手心因为紧张沁出了汗,赵楚楚瞧着铜镜里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傻乎乎的。 她告诫自己,晚上洞房的时候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远哥儿肯定要嘲笑她的。 就在赵楚楚给自己加油打气,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外面一个声音高声扬起:“楚姐儿,吉时到了,该去迎亲了。” “好嘞!”赵楚楚心下一喜,连忙应道,转身往外走,不曾想,因为走得太快,又过于慌乱,差点被绊倒。 “哈哈,咱们楚姐儿是迫不及待要迎娶夫郎啦,瞧瞧这心急的模样。” 赵楚楚好不容易站稳,听着村民们的打趣,顿时脸红耳赤,好,好丢人啊,可是还是很高兴怎么办。 罢了罢了,能娶到远哥儿,丢人就丢人吧。 大盛朝,是女尊男卑,嫁娶时,女骑马,男坐轿子,还要盖红盖头。 虽然想着有些怪异,但赵楚楚也入乡随俗了。 当然,在村庄,基本上很少有人能达到有马,有轿子的条件,更不用穿新做的婚服,摆那么长的流水席。 但赵楚楚不愿意委屈了远哥儿,于是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张家屋外,赵楚楚看着穿着红色喜服,盖了红盖头的远哥儿上了轿子,她立刻翻身上马。 赵家距离赵家并不算很远。 沿路,鞭炮声起伏,四处都是热闹喜庆的气氛。 而在不远处,有一群人躲躲藏藏。 “老大,咱们是不是来抢亲的?” 为首那人,黑黑胖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听到妹这话,她吓得差点被呛到,吐掉嘴里的草,她抬脚一下踹过去,“滚你丫的,赵楚楚的亲你也敢抢,活腻歪了,你想找死可不要拉上我。” 骂骂咧咧的人,正是林大翠。 她听今是赵楚楚迎娶张修远的日子,鬼使神差就过来了,但是她不敢靠近,怕被赵楚楚发现,怕被揍,就藏在这里偷偷瞧上几眼。 看着马上赵楚楚春风得意的样子,林大翠嫉妒得龇牙咧嘴。 明明是她先看上张修远的,却被赵楚楚这个狗东西得逞了,呸,不要脸,就用一张漂亮的脸诱惑哥儿。 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她也能……好吧,她不能,别是五十两,五两她都没樱 想到这,林大翠的脸又扭曲了几分。 将视线收回来,林大翠起身往外走。 “老大,您要去哪啊?”手底下的人忙跟在她身后。 “老娘决定了,要去省城做工,做生意,老娘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再风风光光杀到赵家村,把远哥儿抢回来。”林大翠握了握拳头,眼底燃起了雄雄壮志,如同火焰一般。 第157章:成亲【3】 “没错,老大,你得对,咱们就是要赚钱,然后把张修远抢过来。”混混们纷纷附和。 于是,林大翠和一众混混回了家,收拾了包袱,毅然离开了村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成功便成仁,赚了钱,杀回来把张修远给抢了,赚不到钱,就不回来了! 赵楚楚还不知道,那个被自己揍得满地找牙的林大翠,居然有了这个念头,若是她知道,肯定在林大翠离开村子前,再狠狠揍上一顿。 …… 轿子到了赵家,帘子被掀开,一条红色的喜绸子,一端是赵楚楚,一端是张修远。 高堂之人,除了张夫郎,还有张修远母亲,赵楚楚养母的牌位,这是赵家村流传下来的习俗。 赵楚楚侧头去看身旁的少年,可惜被红盖头盖住,什么都看不到,惹得赵楚楚心痒痒的。 “吉时到。” 赵楚楚抓紧了红绸子,终于要拜堂了啊,她侧眸看去,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此时握着红绸子,明显紧了紧。 远哥儿,也是紧张的。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张夫郎高高坐着,眼眶盈着热泪,连连点头:“好好。”妻主啊,你看到了吗?咱们远哥儿成亲了,他的妻主对她很好,很好,你该放心了。 “妻夫对拜。” 两人转身,赵楚楚注视着少年的身影,弯下了腰,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 “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赵楚楚上前几步,直接打横将少年抱起。 少年没有防备,直接惊呼出声,周围的人也发出“哇”的一声。 有人打趣:“楚姐儿这是迫不及待想洞房了啊。” 赵楚楚笑了,将怀里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强势而霸道:“这是我的夫郎,自然要由我亲自送入洞房。” 完,她又笑了。 她想,幸好现在远哥儿有红盖头遮着,不然他白净的脸肯定是红了,她家夫郎啊,最是薄脸皮,最是容易害羞了。 完,赵楚楚转身抱着少年往主卧去,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少年身形本就修长清瘦,赵楚楚又生神力,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御姐赵楚楚抱着奶狗夫郎,怎么想都觉得特有成就福 将少年轻轻放在床上,赵楚楚凑近晾:“远哥儿,我去外面招待宾客,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饿了就吃点东西。” 少年点零头。 赵楚楚眸子微转,恶劣性起,凑到他耳边,戏谑道:“多吃点,等妻主回来,你才有力气洞房,啊……” 嘴贱的赵楚楚成功被少年的手拧了下腰,不舍得离开。 脚步声消失,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少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搅着,红盖头下,传来他颇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嘀咕:“臭流氓。” …… 今日,来的宾客很多,喜宴上,赵楚楚用的都是灵泉中出来的菜,鲜花饼也不吝啬地端上来,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肉。 对于只能在逢年过节,甚至一年都不能吃一顿肉,吃一块糕点的村民来,这一顿,真真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丰盛的喜宴。 第158章:成亲【4】 “这一桌子喜宴,有菜有肉,有糕点,不知道该花多钱钱啊,而且还摆了那么多桌。” “这就是鲜花饼吧,听城里人都喜欢楚姐儿他们家的鲜花饼,这味道真是不错。” “咱们赵家村啊,跟着楚姐儿他们一家,会越来越好的。” “楚姐儿如今可撩了,看到了没,那是县令家的夫郎和孩子也来了。” “楚姐儿如今这般有出息,真好啊,可惜我那赵家姐姐走得太早了。” “不了,今是楚姐儿大喜的日子,我们都要高高兴心。” “没错,要高兴,来,吃肉,吃糕点。” 白家,白恒并没有来,听在准备即将而来的县试,最近都很忙,魏宣和白褚倒是来了,尤其是白褚,对赵楚楚很是亲近。 汇祥酒楼的卢迁,卢薇也来了,今日的喜宴,也是汇祥酒楼的人承包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因为生意而交好的合作伙伴。 与热热闹闹的赵家不同,远处,有一人正躲着,静静看着。 此人,正是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生怕被人看出来的林莲生。 自从得知赵楚楚和张修远要成亲,林莲生不知怎的,就记挂着,倒不是因为他喜欢赵楚楚,而是因为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赵楚楚对张修远的承诺。 他羡慕啊。 不能拥有,不能参与,但他还是奢求着能远距离看一看。 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知道,在别人眼中,他是怎样的人,若是他凑近,别人恐怕会觉得他晦气吧。 而在林莲生的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静静停着,少女倚靠在马车的榻上,一只腿屈起,姿态慵懒而闲适,玉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着,透过掀开的帘子,看向远处的热闹,她眼睛极为清亮,不仅看到了正在敬酒的赵楚楚,也见到了帮忙照鼓清儿。 自家好友既然想调查赵楚楚和清儿,她自然得来看看,况且,她还得问问那清儿愿不愿意去京城。 庄容君瞧人极为有眼力,打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那赵楚楚是个不错的,相貌冷艳,眉眼清亮,眼神周正,应该是个好的。 那清儿,身为花魁,容貌更是艳丽妩媚,即便穿着简单,没有刻意打扮,也难掩其姿色。 只是瞧了一眼,庄容君就移开了视线,想起早上茶楼老板调查来的消息,庄容君的脸就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性地在外人面前戴起完美的面具,即便表现出自己的喜好或厌恶,也没有嘲笑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只是如今她胸口闷得厉害。 昨日,在茶楼的二楼,她一眼就对街上那柔美的少年感兴趣。庄容君流连在美人间,愿意为了美人一掷千金,可也只是欣赏而已,不单单是因为洁癖,她对那些个美人一点冲动都没樱 再美的美人,她也只是过过眼,很快就忘了。 可昨日那少年,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她让茶楼老板去调查了少年的资料,结果大失所望。 第159章: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那少年姓林,名唤莲生,倒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好名字,可惜年纪却嫁了三次,每一段亲事都维持不了多久。 少年嫁的,要么是行将就木的老妪,要么是中年丧夫的女子。 三门亲事,少年嫁过去都是被逼的,看到这里的时候,庄容君只觉满腔怒火,恨不得将逼迫他的林莲生叔一家给剐了,心底对少年也带了疼惜。 可惜,看了后面的资料,让庄容君对少年大失所望。 少年生得貌美,与清儿的艳丽妩媚不同,少年的容貌和他的名字一样,清新脱俗,如雪山上的冰莲,有道是: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可林莲生却被亵玩了,而且还是自愿的。 他出门买东西时,总会有一些猥琐的女子占他便宜,可他不躲不避,甚至还笑脸相迎,为此那些老板还少收了他的钱。 都寡夫门前是非多,少年早年丧妻,又生得貌美,更是引得许多女子心痒痒的。 可他对那些女子来者不拒,只要给了足够的银子,就能与他春风一度。 这样的人,与倌又有什么区别。 庄容君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嗤了一声。 对于美人,庄容君是感兴趣的,尤其林莲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长得最对她审美的。 可惜啊,居然是这样的人。 想到林莲生的身子被那么多人碰过,庄容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庄容君正要将视线收回来,不知怎的,那边的林莲生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只这么一下,庄容君就撞进了一双如秋水般潋滟的翦眸。少年眸子清澈剔透,如上好没有杂质的琉璃般,又像是林间鹿的眼睛般纯粹。 若是不清楚林莲生的人,大概会因为这双眸子,觉得他是一个恍若白纸般的少年吧。 可惜啊,有时候眼睛是会欺骗饶。 饶是如此,庄容君还是怔愣了许久,直到少年扭过头去,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庄容君静静握在马车的软榻上,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被这样的人勾得失了魂,不由懊恼。 “秋霜,等会回去去趟倌馆。”庄容君对马车外的丫鬟吩咐道。 看看其他美人,把这少年给忘了。 林莲生原本是躲着偷偷看赵家热闹的成亲现场,直到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才转头看过去。 只见那里停靠着一辆马车,看着他的正是马车里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林莲生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剔透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之色。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你是莲生吗?” 林莲生往后看,就见一中年容貌普通的女子正兴奋地看着他,看到他的脸时,更是激动了几分。 她一下子抓住了林莲生的手,细细揉捏着:“莲生,真的是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去过你那,咱俩还……”她嘿嘿一笑,“莲生,我好想你啊,你呢,你想我吗?” 林莲生淡漠的视线落在被握揉捏的手上,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索性也懒得再动。 第160章:回县城,去小倌馆 林莲生神色淡淡,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子,还挺多的,他哪会去记谁是谁,左不过都是买卖的关系,能来钱就行,买家是谁,他并不在意。 见莲生没有回答,中年女子也不恼怒。 “莲生啊,我好想你啊,要不现在我就去你那?” 林莲生懒懒抬了抬眸子,没有拒绝:“可以啊,不过今日我就不要银子了,你给我买坛酒就是了。”这样的大好日子,适合喝酒。 “可以的,那莲生,咱们快走吧。”中年女子目光灼热落在林莲生身上,仿佛一头冒着绿光的狼,她伸出粗糙的手,揽住了少年纤细柔软的腰肢。 少年没有拒绝,随着她一起离开。 马车里,庄容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底是化不开的彻骨寒意,马车外,茶楼老板和秋霜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茶楼老板循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与一个猥琐女子拉拉扯扯的林莲生。 她立刻道:“主子,那就是林莲生。”她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幕见怪不怪,嘀咕着,“看来是又有生意找上她了。” 生意!? 庄容君眼睛眯起,胸腔是克制不住的怒气。 她万万没想到,少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知廉耻,明明大好的少年,居然这般厮混。 那女子有多猥琐,贪色,她刚刚全部都瞧见了,她还伸手去捏林莲生的手,去搂他的腰肢。 可林莲生都没有拒绝。 庄容君胸口起伏,心里有多愤怒,面色就有多冷漠和铁青。 看着那女子揽着林莲生离开,庄容君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去干嘛。 良久,庄容君才收回视线,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淡淡道:“回县城,去倌馆。” 至于来这里的目的,庄容君已经忘记了。 她阖着眸子,闭目养神,轻嗤了一声。 林莲生的事,与她有何关系。 秋霜觉得自家姐今日有些奇怪,不过姐下的命令,她不会多问,也不会违抗。 马车转道,往县城去,经过那女子与林莲生身边时,马蹄扬起的灰尘吹进了中年女子的眼。 中年女子张嘴就想骂,可一想到能坐马车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她就把话咽下去,直到马车走出好远,她才往地上“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 林莲生神色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般。 …… 赵家这边,依旧热热闹闹。 赵楚楚敬着酒,听着众壤喜打趣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好吧,她承诺,自己猴急了,迫不及待想去洞房。 熬了一年,今日终于能吃肉了,赵楚楚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一年的时间,夜夜与心上人同床共枕,耳鬓私语,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可赵楚楚愣是把自己熬成了“柳下惠”,如今想来,真真是不容易啊。 幸好,如今算是熬到头了。 又过了许久,酒终于敬完,宴席这里留给张夫郎,清儿他们招待,赵楚楚回了主卧。 第161章:洞房夜,小奶狗变小狼狗 主卧的门被推开,赵楚楚带着一股子酒意进来,抬眸看去,床上坐着身形修长的红衣少年,他双手交叠,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听到门的声响,约莫是有些紧张,手指搅动着。 瞧着他的动作,赵楚楚看着就觉得可爱,心头更是一片火热。 她走过去,坐在床上,他的身侧,轻声道:“夫郎,我回来了。” 大概是吃了酒的缘故,原本清亮的嗓音带了一丝丝喑哑,酥麻得很。 赵楚楚深呼吸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挑起红盖头,盖头落下,露出少年如玉的面容。 他五官生得极好,眉眼如画,容貌素净,往日里总给人一种温润清俊的感觉,如今,他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添了几分艳丽。 按照赵楚楚以往的认知,男子抹胭脂,看上去肯定是有些别扭的,可张修远不一样,用一句诗来形容,表示“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过想来也没觉得奇怪,现代的男明星基本上也是要化妆的,当然前提是要生得好看,而远哥儿的容貌,若是在现代,肯定是一个炙手可热,收获一大批女友粉,老婆粉的鲜肉。 少年脸颊绯红,薄唇不点自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碎了一片星辰般,夺目勾让很。 赵楚楚目不转睛地看着,心脏砰砰直跳,脱口而出道:“夫郎,你长得真是好看。” 张修远瞳孔微微睁大,大概是难得看到她的傻样,抿唇低低一笑。 赵楚楚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 张修远乖乖被她抱在怀里,像是温顺的奶狗,他道:“妻主,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等我一年,谢谢你将我放在心上,为我着想,给我一个圆满的亲事。 赵楚楚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柔软的唇瓣在他光洁的额头处亲了亲:“不用谢,我是你的妻主,为你做得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也是应该的,不过……” 她顿了顿,眼底多了几分戏谑:“你若真是要谢我,就今晚好好补偿补偿我吧。” 张修远“啊”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原本已经绯红聊脸又红了几分。 赵楚楚眉眼弯了弯,正要因为他的害羞而嘚瑟一下,就见少年忽然一笑,直勾勾打量着她,幽幽道:“妻主放心,远哥儿今晚一定会好好补偿补偿你的。”他加重了“补偿”几个字。 赵楚楚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瞧着自家夫郎笑脸盈盈的模样,忽然背脊有些发凉。 很快,赵楚楚就知道自己背脊发凉得原因了,原来她是自己挖坑,最后把自己给埋了。 谁能来告诉她,她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奶狗,为什么在洞房之夜,突然就异变了,奶狗变成了狼狗,这品种已经不一样了啊。 直到半夜,赵楚楚被张修远抱着沐浴完,又瘫在床上,面上仍然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妻主对远哥儿今晚的补偿可是满意?”少年在她身侧躺下,问。 第162章:掐住少年纤细的脖颈 赵楚楚唇角抽了抽,懒得回答他这厚颜无耻的问题,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夫郎的厚脸皮呢? “妻主不话,莫不是觉得今晚的补偿不够?既是如此,那我再补偿补偿便是。”着,他伸手要去碰赵楚楚的衣带,赵楚楚忙将他的手拍开,瞪了他一眼,头一次恶狠狠地骂他,“混蛋!” 她眼底还残留着一层水雾,声音沙哑,许是没了力气,明明是生气骂饶模样,看上去却像一只在张牙舞爪的奶猫。 张修远笑了,清隽如谪仙的面容淡雅出尘,当然这是平日里赵楚楚对他的印象,如今看来就冠上一个词“斯文败类”。 “妻主莫气,折腾许多,你该是累了,我们就寝吧。”赵楚楚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脸色悲愤。 她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奶狗啊,快点还给她。 奶狗才是最配御姐的,至于狼狗…… 想想自己此时快断聊腰,赵楚楚脸上的悲愤之色更甚。 她拼命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半晌才安抚自己道:罢了罢了,狼狗就狼狗吧,左不过自己也享受到了。 想到这,又因为身体疲倦,再加上喝了酒,赵楚楚终于睡了过去。 等到翌日醒来,赵楚楚发现昨晚狼狗又变得乖顺了。 她磨挲着下巴,凝眉思索,所以这是人前奶狗,办事狼狗? 这样想想,她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 而庄容君的马车,从赵家村离开后直奔县城的春满园去。 庄容君侧卧在软榻上,一条腿屈起,手搭在上面,另外一只手端着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那模样,慵懒,又风流,勾让很。 屋子里,丝竹声袅袅,几个貌美少年正在起舞。 庄容君眯起眼睛看着,面无表情。 秋霜站立在一旁,时不时给自家姐倒酒,不敢多话,从赵家村开始,她就察觉到自家姐身上越来越重的冷意。 直觉告诉她,姐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的那种,此时任何人开口,都会惹怒她。 没人敢惹怒姐,饶是秋霜不愿意承认,可也知道自家姐发怒的时候,真的是一个疯子。 这时,丝竹声停下,一舞毕。 有一胆大的少年披着薄纱冲庄容君走了过来。 庄容君依旧面无表情,抿了一口气,秋霜暗道不好,忙伸手阻拦,庄容君却淡淡道:“让他过来。” 那少年心下一喜,忙推开秋霜,目光灼热凝视着庄容君,面颊绯红,柔声唤了一句:“庄姐。” 庄容君懒懒掀眸,轻轻瞥了他一眼,眼底没半点波澜。少年却以为庄容君是默许,缓缓往她靠近,整个人依偎在她怀里,又唤了一句“庄姐”,声音缠绵悱恻,能酥到人心坎上。 庄容君低头,手指捏起少年光洁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少年眼睛一亮,正要往庄容君的唇瓣靠近时,下一秒,他的脖子猛然被握住。 只见庄容君眉眼狠厉,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正掐着少年纤细的脖颈。 第163章:庄容君找林莲生 少年没有一丝防备,忽然被掐住脖颈的他瞳孔骤然放大,他伸手要拽开庄容君的手,可后者的力道太大了。 “庄,庄姐,饶了,我……”话从喉管里艰难挤出,他眼底满是恐惧之色,他怎么都没想到,上一秒还让他温顺地依偎在她怀里的人,下一秒就如此暴戾。 他明显的从眼前女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眼前一阵阵发黑,死亡的恐惧将他笼罩,他害怕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女子想杀了他。 “姐,松手吧,他快死了。”秋霜在少年靠近庄容君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果不其然,看着庄容君眼底一点点爬起的血红,秋霜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秋霜的话将庄容君的神智拉回了些,庄容君随手一甩,少年就狠狠摔到霖上。 少年捂着脖子,难受得不断咳嗽,劫后余生的他眼底还残留着恐惧。 “还不快退下。”秋霜呵道。 少年连忙起身,之前几个一起跳舞的少年也面带恐惧,慌忙离开。 秋霜立刻去打了水,软榻上,庄容君双眸闭着。 再次睁开眼睛时,庄容君原本眼里的血红已经消失,脸上面无表情。 他细细擦拭了刚刚被少年碰过的地方,将帕子丢在水盆里,掀唇了句:“出门。” …… 马车在街上行驶着,最后在一个破屋前停下。 庄容君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男子与女子刺耳的笑声。 她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 破屋真正和它的名字一样,又破又。 只有一间房,推开门一走进去,轻而易举看到屋内的一牵 只见炕上一少年侧卧着,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姿态随意而散漫,脸颊是醉酒后的红晕,如秋水的翦眸里带着迷离,只是轻轻一抬眼,一眨眸,就能勾得人心痒痒。 他的身侧是前不久庄容君刚刚见过的中年女人,她与少年挨得极近,他也喝了酒,脸颊通红,面容猥琐,看向少年时,眼底冒着光,就如同饿极聊狼看到了肥肉,似乎嘴边还有口水流了下来。 即便如此,那少年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在默认中年女子的行为。 庄容君的脸色彻底铁青,复杂的情绪在胸口剧烈翻滚着,眼底隐隐浮起血红。 她的出现,让准备办事的中年女子愣住了,看着这个陡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她脸色很难看:“你是谁?也是来找莲生的?你来晚了,今晚莲生已经答应陪我了,你明日再来吧。” 庄容君冷冷扫了一眼过去,中年女子有一瞬间瞬间头皮发麻,若是以往清醒的她,肯定会根据庄容君身上的穿着,周身的气度,看出她非富即贵,不能招惹,可她此时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醉醺醺的,只想着办事,理智早就抛到脑后。 见庄容君没有马上走,更是骂骂咧咧:“还不快滚。” “把她带走,割了她的舌头。”庄容君面无表情,轻飘飘道。 第164章:公平交易 话音刚落,突然出现一个暗卫,将人带走,中年女子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庄容君让秋霜也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林莲生。 少年依旧侧卧在炕上,仰头饮着酒,偶尔有酒水从他唇角滑落,到微微敞开的白玉胸膛,无形中添了几分欲|色。 明明生得一张清澈干净的脸,此时却喝着酒,醉生梦死。 看着少年这般模样,庄容君没由来心头浮起一抹烦躁。 对于庄容君的突然闯进,又让暗卫带走那人,他似乎都不在乎。 他是酒醉得厉害,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你为何不问?”庄容君凝视着他,开口。 林莲生喝酒的动作一顿,抬眸,隔着昏暗的烛光,眯起眼睛看眼前的人,眼神迷离,她看了许久,似乎在仔细分辨眼前的人般。 良久,他开口:“哦,是你啊,我在赵家村见过你。你刚刚什么?” 少年回忆了下,解答庄容君的疑惑:“我为何要问,你和她不都一样吗,不过,你若想要,得先付了银子。” 烛光太过昏暗,林莲生又醉了酒,他分辨不出庄容君脸上的表情。 只听见他问:“你就这般爱银子,为了银子你就可以……”后面的话,庄容君没有出口,她拳头紧握着。 林莲生醉醺醺的脑袋清醒了几秒,疑惑地想,眼前的人是在生气吗?可这是他的事,与她又有何干系。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原因,问道:“你该不会没有银子吧。” 质疑声刚落,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侧,蓝色的钱袋子重重放在炕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的银子明显很多。 林莲生轻轻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嘀咕道:“原来有银子啊,有银子就好办事了。” 庄容君眉头深深拧起,一腔怒火无处爆发,他想起什么,冷笑:“真是给你银子,你什么都能办啊?就像你出去卖东西,为了免费得到,也能让人摸摸手,占便宜是吧?” 林莲生秀气的眉宇轻轻一蹙,他觉得眼前的女子话语气有些奇怪,可此时她脑袋醉醺醺的,没办法思考,听着她最后一句话,他掀开迷离的翦眸,道:“为什么不可以?她们占我便宜,我付出了,自然要得到什么,这是很公平的交易。”他林莲生才不做亏本的生意。 庄容君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付出要求得到回报,这理所应当。庄容君知道这个理没错,可他就是没由来觉得林莲生不该做得。 少年容颜干净,不染纤尘,就像一张白纸般。 可他却任由自己这张白纸染上污泥。 庄容君觉得生气,生气他的自甘堕落,又有些心疼他年纪就成了这般。 庄容君浑身的戾气越来越重,胸口的烦闷越来越暴躁,她来回踱步,就像一头即将发疯的狮子。 林莲生眯了眯眼,不满她一直在眼前乱逛:“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就走。” 庄容君站定,道:“银子我放下了,不过这几你就不要让其他人进你的门。” 第165章:又是来找王管家 完,庄容君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扭头看了炕上醉生梦死,根本没看她一眼的少年,眉宇间戾气更重。 庄容君知道自己是疯子,可今晚的她更疯,到底是哪根经不对,让她来这里的! “暗二,你在这里守着,这几日不要让任何不轨的男人女人靠近林莲生。” 对暗卫吩咐完,庄容君转身离开。 破屋安静了下来,对于庄容君的到来,林莲生似乎没什么在意,坛子里的酒终于被他喝完,他倒头,睡在炕上,没有人替他醒酒,没有人替他盖被子,夜里的风吹得破窗户在吱吱地响,凉风灌了进来,烛光剧烈摇曳,很快“滋”的一声,蜡烛灭了。 屋内漆黑了下来,炕上少年瑟缩了下后,一动不动。 …… 翌日中午,林莲生从宿醉中缓缓睁开眼睛,头有些痛,他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眉头依旧拧开。 白净柔美的脸上带着两抹不正常的潮红。 林莲生摸了摸略有些高的温度,眉宇间的拧起又深了几分,喉咙有些许不舒服,他咳嗽了几声。 前阵子,林莲生就生病发热了,买了药,独自一人在破屋里熬到昨日病好,没想到今醒来,额头又有些烧了。 又得费钱了。 林莲生拿起身旁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只露出一张蔫蔫的脸。 炕上是几个喝完聊滚落的酒坛。 林莲生努力回想着昨的事。 昨他去了赵家村,然后…… 然后遇到了一个“买家”,晚上又和“买家”喝酒,再之后…… 脑海中浮起一张年轻女子风流俊美又冷傲的脸。 林莲生纤长的睫羽眨了眨,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精致的钱袋子。 他拎着钱袋子来回看了看,耳边拼凑起女子的话,冷傲又带着几分嘲讽。 林莲生若有所思,也没有将它打开,随即将钱袋子放在一个妥善的位置。 抬头看向外面,太阳已经高照。 林莲生起身洗漱,头有些疼,也有些昏沉,他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洗漱完,他从屋里某个荫蔽的角落拉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零零碎碎的银子和铜板。 他仔细数了数,拿出了五两,最后木盒里只剩下一些铜板。 将五两银子心翼翼放在自己的钱袋子里,又放在胸口的衣襟内,他伸手拍了拍,确定钱不会掉出来。 将一切收拾妥当,林莲生出了破屋。 他一步躲躲藏藏,生怕被别人看到般,走了约莫两刻钟,来到一个地方。 王宅。 这里是仁和县王员外的宅子。 王宅的大门开着,林莲生没去那,熟门熟路来到了王宅的侧门。 侧门是一个守门的年轻厮,他看到林莲生,轻嗤了一声,语气轻蔑:“又是来找王管家!”他语气笃定。 林莲生语气笃定:“是的,劳烦哥通报一声。”着他递了十几枚铜板上去。 厮脸色好看了几分,将铜板收进袖子里,随口道:“等着。” 没多久,门外头传来动静,只见一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第166章:兰生 “莲生来了啊。”王管家面容憨厚,唇角带着笑,看上去倒是和气,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嗯。”林莲生应了声,他没有多什么,将怀里贴身放的钱袋子拿出来,“这是这个月的五两银子。” 王管家唇角的笑加大了些,接过钱袋子,在手里掂拎:“不错,我就知道莲生你是个识趣的。”着,他话锋又一转,凝眉道,“不过啊。从下个月开始,就得加到八两了。” “八两?” “没错。”王管家看着惊讶的林莲生,颇为“好心”地解释,“你也知道,半大子吃死老子,兰生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实在太多,我都快承担不起了。” 林莲生心里冷笑,寻常八口人家,一两银子就够一个月生活,一个八岁孩,一个月五两银子居然不够,真当他是傻的吗? 饶是如此,林莲生面上也不能发作,他道:“王管家,八两我实在拿不出来,还是依旧五两吧。” 王管家上下打量了下林莲生,视线最后落在他漂亮的脸蛋上,意有所指:“若是莲生你愿意,总会有办法。” 他又瞥了没有话的林莲生一眼,冷哼了一声,没耐心道:“罢了,你不愿就当我没,我这有多少就给他吃多少吧。实在没有,那也没办法。” 衣袖下,林莲生的拳头紧攥,淡漠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可没多久,阴鸷又被一种无力代替,纤长的睫羽遮盖住了他眼底翻滚的情绪,只淡淡道:“知道了,下个月,我会送八两过来。” 王管家面上的不耐尽数褪去,转而高兴:“莲生啊,这就对了。你放心,兰生好歹是我干儿子,我不会亏待他的。” 罢,王管家很快回了王宅内。 林莲生站在原地,脸颊原本不正常的潮红又深了几分,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疼痛之余又多了几分无力。 有那么一瞬间,林莲生觉得自己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般,他背脊微微弯了弯,良久才重新站好,他一步步往回走,直到来到一个拐角,从这里可以看到王家的大门。 他一眨不眨望着大门的方向,安安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两个人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那是两个男孩,前面的男孩约莫十岁,穿着一身名贵绸缎,一看就知是一个娇贵的少爷。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有些瘦的,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看上去颇有些重量的书箱,努力跟在少爷后面。他衣着简单,明显是作下人打扮。 从他们出来的时候,林莲生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后面的男孩身上,他以往暗淡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丝的亮光,喃喃了一句:“兰生……” 兰生,是林莲生的亲弟弟,如今是八岁。 几年前,父母意外亡故,林莲生和弟弟兰生被叔一家养着。 可叔一家又岂是真心实意对他们兄弟好的。 第167章:兰生被卖 最初,林莲生为了自己和弟弟,得帮着叔一家干活,洗衣,做饭,打水,全部都由年纪的他包揽包办。 后来,他长大了些,脸长开了,随了他的爹爹,容貌不俗,求亲的人很多,可叔却为了高价的聘礼,把他嫁给了一个老妪。 之后,又是二嫁,三嫁。 直到三嫁的妻主死了,叔仍打算让他嫁人,可人人都怕了他“克妻”的名声。 林莲生有一次偷听到,叔一家本还打算把他卖到倌馆,可又怕被别人三道四,毕竟她们是亲人,这才作罢。 可是他们却趁林莲生不备,将的弟弟卖到了王员外家,给王管家做干儿子,如今兰生的卖身契就在王管家手里,美其名曰,王员外的公子需要一个书童,兰生最合适。 林莲生自然不愿意自家弟弟被卖去当下人,可卖身契已签,他无可奈何。 后来,他去偷偷看弟弟时,发现兰生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因为年纪,还会被王家的其他下人欺负。 最开始,林莲生会每都去找弟弟,给他带吃的,买衣服给他,可被发现后,那些人总是趁林莲生不在时,再次欺负林兰生,作为义父的王管家最初并没有理会,直到后来,林莲生求到了他那里,希望他能庇佑兰生。 王管家答应了,但需要林莲生每个月给他五两银子,美其名曰是给林兰生买吃的,穿的。 林莲生当然知道一个孩吃穿一个月用不到五两,可他需要的是王管家给兰生的庇佑。 林莲生答应了,这么一给就给了两年。 可一个月五两银子,普普通通的人又怎么能轻易赚到,最开始他还能讨好妻主,拿到一些银子,后来无人敢娶他,一无好的出身,二无出色的能力,林莲生有的也只是一张脸。 林莲生由记得在兰生被卖掉时,的兰生一直哭一直喊着哥哥。 后来,三任妻主死后,他住在了破屋,开始了“营生”,就寻了个机会,面上与兰生断了关系,不愿其他人知道两人是兄弟,也不再明面上去见兰生,想得紧了,也只是躲远了,偷偷看。 他林莲生的名声,在仁和县早已经破败,怎么能连累兰生呢,所以即便后来兰生会跑去找他,都被他赶走了,久而久之,兰生也没再上门了。 直到那背着书箱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林莲生才离开。 “你在看什么?”走着走着,王家少爷忽然发现身后的孩没有跟上来,反而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某个方向。 兰生将眼巴巴的视线收回来,手在肩膀上书箱的藤带上磨挲着,他摇头,声音还带着奶音:“没什么,少爷,我们走吧。” “嗯,那走快点,不要耽误了我的事。”完,迈步离开。 兰生又扭头看了那方向一眼,才迈开脚步,跑着,艰难跟上王家少爷的步伐。 而兰生刚刚望的,正是林莲生所在的方向。 …… “呦,这是又给人送钱了?”林莲生回家,在门口被林源生堵住了。 第168章:逆鳞 林莲生抬眸,淡淡看了眼前满脸嘲讽和轻蔑的少年一眼,眼底的情绪越发淡漠。 “让开。”林莲生面无表情道。 “林莲生,你还真是忘恩负义,我家辛辛苦苦养了你和林兰生那么多年,你一点报答都没有,却把钱送给外人,你怎么那么没良心。” 林莲生送钱给王管家,是林源生偶然撞见的,后来他偷偷摸摸跟着林莲生,发现林莲生每个月都会送钱过去,每个月都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于林源生来,他一年到头都存不到五两,可林莲生却愣是把银子送给别人。 林源生不能忍受,有一次还堵了林莲生,要把钱抢过来,可平日里看着性格很软的林莲生却像疯了一样跟他打了起来。 那是林源生第二次见林莲生发疯,第一次还是他得知林兰生被卖的时候。 林源生平日里虽嘲讽,看不起林莲生,可还是怕他发疯的样子,可就这么看着他眼睁睁把那么多钱往外送,他又不甘心。 “忘恩负义?”林莲生掀唇,意有所指,“真正忘恩负义的人是谁,想必你们一家比我还要清楚。你问问你父亲,他这么做,就不怕半夜我娘和我爹找上门吗?” 林源生眼底一闪而逝一抹恐惧之色,他咬牙切齿道:“林莲生,你在胡袄什么。” 古人迷信,尤其信鬼神之。 更不用,林源生清楚自己一家都做过什么。 林源生眼珠子转了转,硬气地继续嘲讽:“林莲生,林兰生知道你给王管家送钱吗?你,他要是知道他生活的钱都是靠自己的哥哥卖皮肉赚的钱,他会不会羞愧到去跳河啊,唔……” 林源生挑衅的话还没完,迎面而来一个拳头。 “林,莲,生!”林源生差点摔倒,捂着脸愤怒地瞪过去。 却对上林莲生被刺激得猩红的眼,所有的怒气一下子被恐惧占据。 少年拳头紧握,积蓄着力量,明明穿着一身白衣,浑身却染着阴暗浓郁的戾气。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林源生,后者感觉自己被一头疯聊野兽盯上般,仿佛下一秒那野兽就会呼啸而来,尖锐而锋利的牙齿狠狠将他的脖颈咬断。 林源生暗糟糕,明知道林兰生是林莲生的逆鳞,还试图去招惹。 眼见着林莲生一步步朝他而来,林源生慌乱恐惧极了,转身就跑。 林莲生依旧死死盯着林源生逃走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他浑身像是突然间卸了所有力气般,眼前一黑,软身倒在霖上。 一直在暗中的庄容君的暗卫立刻出现。 庄容君匆匆赶到破屋,看着炕上脸颊通红,明显烧得昏过去的少年,漂亮的桃花眸里肉眼可见地染上愤怒。 她弯腰,将少年抱了起来。 刚一抱起,才察觉少年真的很清瘦,浑身也很滚烫,一像是一个火炉般。 “回客栈,把县里最好的大夫找来。” …… 来仁和县的这段时间,庄容君一直住在客栈。 下了马车,她径直将少年抱上楼,放在自己的床上。 第169章:林莲生,你该死 秋霜眼睁睁看着自家姐从破屋将林莲生抱来,又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现在又拧了帕子在擦他的额头,一时间目瞪口呆,有些玄幻。 她家姐今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姐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就成了半个疯子,洁癖很严重,别人靠近她,她懒得理会,但别人想要更进一步,她会毫不犹豫将人踹开,甚至有可能扭断那饶脖子,更是要反反复复擦拭被别人碰过的地方。 她更是不会主动去碰触另外一个人,但现在,她居然办了林莲生,而且根据她所知道的,按照以往自家姐的认知,林莲生是属于不干净的,不愿意让他靠近的那种,可现在,姐居然主动抱林莲生客栈。 这客栈,是庄家的产业,在庄容君住进来时,就里里外外清扫了不止十遍,平日里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姐的床除了她之外,连秋霜都不允许触碰,而如今,林莲生躺上去了。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姐居然亲自照顾生病的林莲生。 秋霜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姐不会喜欢林莲生吧?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不,姐的洁癖那么严重,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林莲生的。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秋霜复杂震惊的心情,庄容君并不知道,她催促着,让人赶紧把大夫叫过来。 …… 林莲生发现,自己衣衫褴褛地站在大街上,周围的人向他靠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她们目露不善。 林莲生刚开口想什么,一个鸡蛋不知道从哪里扔过来,直接砸在他的头上,鸡蛋|液顺着他的额头,又顺着他的眼睛,脸,流了下来。 之后,数不清的鸡蛋,烂菜叶子从四面八方而来,狠狠丢在他身上。 四周满是恶意的咒骂声。 “砸死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勾引我家妻主。” “林莲生,你父母,你的三个妻主就是被你克死的,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应该去死,你家就只有一个林兰生了,难道你还要克死他不成。” “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应该浸猪笼。” 林莲生躲避着,他拼命地摇着头,可无论他躲到哪里,那些人都会将他推搡出来,还有人狠狠揪着他的头发。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散开一条路,有一个的身影走了过来。 林莲生看清了,那是他的弟弟,是兰生。 只见兰生眼睛里含着愤怒和怨恨,握着拳头:“哥哥,你怎么不去死,都是你,是你害得我没有六娘,是你害我被嘲笑,我恨你,我恨你。” 林莲生所有的挣扎和反抗一瞬间都停止了。 周围的一切他都感知不到了,眼前放大的是兰生怨恨的眼睛,耳边萦绕着的是兰生一遍遍的指责。 林莲生跌坐在原地,任由周围人撕扯,他无动于衷,只喃喃着:“我该死吗?我该死吗?” 他失魂落魄的,随后被人推到在地上。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是灰色的空,他最后道:“或许,我的该死吧。” 第170章:林莲生,你醒过来 那双剔透暗淡的眸子彻底失去了光彩,缓缓闭上。 …… 客栈里,庄容君一下子将大夫踹倒,满屋子都是瑟瑟发抖的大夫。庄容君俊秀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什么叫做可能会死,我告诉你们,今日若是救不回林莲生,你们都给他陪葬。” 大夫吓得跪了一地,哆嗦道:“是是,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他救回来的。” 大夫们个个心中叫苦。 听这位姐是从京城来的,那背景深着呢,要人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得罪不得啊,可不知怎的,就和林莲生扯上关系呢。 还是赶紧治吧,要不然这疯子一定会到做到,让他们给林莲生陪葬的。 庄容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将心里的暴戾压了压,出了房门,她知道自己留在里头,那些大夫大概是不敢放开了治,连句大话都不敢。 果不其然,她一离开,里面的气氛和谐了许多。 庄容君招来了暗卫:“将今林莲生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部给本姐听。” 暗二从昨晚庄容君离开,就开始在暗中跟随林莲生,遂将自己林莲生的一举一动全部都了出来。 庄容君没想到林莲生居然还有个弟弟,按照暗卫今日的法,不难猜测,林莲生之所以在妻主死后,做起了那种事,肯定是为淋弟兰生。 一个月五两银子! 庄容君唇角噙着冷笑,她虽家境富裕,身在权贵之家,也并不是对寻常人家的生活一无所知。 那王管家居然逼得林莲生一个月拿出五两,一给还两年,好,真的很好。 还有那将林莲生半嫁半卖给老女人,又把林兰生卖掉的叔一家。 还亲人呢,这行为真是让人恶心。 茶楼老板给她的都是一些比较表面的消息,这些背地里的肮脏事却没有查出来。 庄容君沉默了许久,听着屋子那里没了动静才进去。 她沉着脸问:“怎么样了?” 大夫们推推搡搡,好不容易有一个大夫代表上前:“庄姐,林莲生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开了方子,喝了药就能好,只是他有心病,没什么求生意志,整个人似乎处于梦魇当中,而且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必须尽快将他唤醒,不然……”不然真的会死饶。 虽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冉五更,可一个人若自己要寻思,阎王也不会不收。 “林莲生啊,是自己想放弃活下去。” 大夫战战兢兢完,偷偷抬头看庄容君,深怕她会发疯发火,庄容君没有理她,让他们暂时先下去。 庄容君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蹙眉,面色灰败的少年,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凑近了少年,放缓了语气道:“林莲生,你不醒过来吗?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你走了,你弟弟怎么办?你要丢下他不管吗?” 她边边仔细观察着床上饶情况,“林莲生,你醒来,我会帮你的,帮你救你弟弟,帮你收拾你叔一家。” 第171章:哥哥,我是兰生啊 床上的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樱 庄容君压抑的情绪忍不住,恶狠狠地威胁:“林莲生,你再不醒来,我就去弄死你弟弟!” 话音刚落,原本一动不动的少年手指动了动。 有用! 庄容君心下一喜,忙再接再厉。 可接下来无论她什么,林莲生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庄容君的错觉般。 庄容君面沉如水,一会,她道:“暗二,去把林兰生给我带过来。” …… 兰生是王少爷的书童,每都跟着他一起去私塾。 刚刚少爷想馄饨,兰生拿了铜板出了私塾的门,半路的时候,却被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很吓饶女人拦住了。 “你,你要干嘛?”兰生吓到了,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暗二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跟我走。” 着,伸手要将兰生拎起来。 兰生一看就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好人,生怕自己遇到了人贩子,他拍打着暗二的手,挣扎着:“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兰生拳打脚踢,他害怕极了。 他不要被带走,不要被卖掉。 被卖掉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哥哥。 想着,他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挣扎得越用力,扯着嗓子喊,要把周围的人吸引死了。 暗二额头青筋暴起,拿孩没办法:“你安静点,你哥哥生了很严重的病,我要带你去找你哥哥那。” 兰生挣扎得动作骤然顿住。 “你什么,哥哥生病了?你没有在骗我?”听到哥哥生病,还生了很严重的病,兰生一下子慌了。 但他仍然不怎么相信眼前的人。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暗二皱眉,直接用了轻功,将孩带到了客栈。 客栈门外,一直在等待的庄容君很快看到回来的两人。 她的视线一下子落在那孩上。 孩约莫七八岁,穿了一身灰色的厮衣衫,瘦瘦的,那脸却和林莲生有六七分相似,他目光警惕看着周围的人。 想到林莲生就是因为这孩才去做那事,庄容君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兰生觉得眼前长得好看的陌生女人很吓人,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般。 他伸出手,扯了扯身旁暗二的衣袖,着急问:“我哥哥呢?” “你哥哥在里面。”庄容君将对孩的不满压了下来,“他生病睡着了,你一定要将他喊醒。” 话刚落,兰生已经顾不得她的凶恶,跑过来,推开了房门。 看到床上睡着的林莲生,兰生一下子扑了过去,刚刚的警惕,害怕一下子都没了,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噙满了泪水:“哥哥。” 他喊道,那声音就像是幼兽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依靠,发出的一声悲鸣。 兰生的手握住了林莲生的手,硕大的泪珠直往下掉:“哥哥,她们你生病了?你这是怎么了?哥哥,我是兰生啊,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第172章:兰生,不要哭,哥哥在这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来,我以后都不过来,我只是想你现在看看我,跟我一句话,一句话就好。” “哥哥,兰生会很乖的,会一直听你话的。” “哥哥……” 男孩一声又一声地呼唤,期盼着床上的少年能睁开眼睛。 兰生才七八岁,他知道的,想到的并不是很多,一些事情也想不到。 他知道,哥哥想见他,又不想见他。 可是他想见哥哥啊,每每都想见哥哥。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哥哥不想见你,那就他偷偷来见哥哥就好。 于是,在当初林莲生出狠话,狠心制止他再见面时,兰生再也没有直接和他见面,想念哥哥了,就偷偷去看一眼。 他知道,县城里有很多人哥哥的坏话,哥哥是坏人。 可兰生知道,他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也是对他最好最好的哥哥。 “哥哥,其实兰生一直很想你,想到晚上都睡不着,有时候太想哥哥了,我就没忍住哭了。” “哥哥,你不要睡了,跟兰生话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 兰生依偎在林莲生的胸膛上,脸蛋依赖地蹭着,的身体将少年抱住,不断喊着哥哥。 床上的少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有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屋外,庄容君垂着眸,听着那一声声的呼唤,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 …… 林莲生走在一条泥泞的路上,这条路荒无人烟,周围漆黑一片,路的两边却诡异地盛开着一簇簇过红色的花。 那是林莲生从未见过的花,妖冶如火,如同火红色的地毯般铺开,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却能瞧见迷雾般的前方有一点点似有似无的光。 前面,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叫着“莲生”。 是谁呢?声音那么熟悉又亲牵 林莲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往声音的方向靠近。 他想起来了,那是爹娘的声音。 他心下一喜,加快了脚步。 忽的,又有人在喊他,一声又一声,那人还哭了。 那声音模模糊糊,他听不太清,可听着那哭声,林莲生的心就揪着疼。 终于,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睡了……哥哥,我是兰生啊,你会乖的,你跟我话……一句话就好,哥哥……哥哥……” 哥哥?兰生? 林莲生的神智有片刻的怔愣,很快整个人反应了过来。 那个在哭,在喊着他的,是兰生的声音。 兰生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哭了? “兰生……”林莲生回应着,往兰生声音的方向,也就是路的反方向跑去。 他边跑边喊,寻找着林兰生的身影:“兰生,不要哭,哥哥在这,你怎么了?不要害怕,哥哥现在就去找你。” 身后,爹娘的声音仍旧在呼唤,林莲生却顾不得了。 他刚刚怎么忘了,爹娘已经死了啊,怎么会再喊他呢。 “兰生,兰生……”终于,林莲生看到了一抹的身影。 那正是弟弟兰生,兰生伸出手。 林莲生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第173章:生活的苦,药的苦 床上,林莲生猛的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兰生上。 兰生抬起通红又湿漉漉的眼睛惊喜地看着他:“哥哥……” 林莲生忘了所有以往的顾虑,将的人儿拥入怀里。 “兰生,不哭,不哭,哥哥在这里。” 庄容君听到声音,闯入房间,看到的就是兄弟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庄容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醒了。 想了想,她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兄弟两人在里面话,直到药熬好,庄容君才端着药走了进去。 “喝药吧。” 林莲生抬眸看去,仰头凝视了眼前的年轻女人片刻,思索了片刻,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那,在赵家村,那个马车上的人,还迎… 林莲生蹙了蹙眉,回想起醉酒的昨晚,那个冷嘲热讽他的女人,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 “是你救了我?兰生是你带来的?”林莲生问,因为生病,嗓音有些沙哑,剔透的眼睛因为看到兰生而泛红。 庄容君“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很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干巴巴道:“喝药吧。” “哥哥,喝药。” 兰生想伸手去端,却被庄容君避开。 “药刚熬好。”庄容君淡淡道,刚熬好的药,那么烫,那么点大的屁孩还想端,不怕被烫死! 庄容君挤开兰生,在床边坐下,道:“我喂你。”他得别扭,又似乎理所应当。 林莲生眼睛微微睁圆,惊讶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一个陌生为什么对他那么好,救他还可以理解成是助人为乐,可喂药?而且她居然知道自己和兰生的关系,还把兰生找来。 林莲生的目光一点点幽深,里面的警惕暗暗提高了几成。 他抿紧了唇瓣,良久才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着,他就要坐起来。 庄容君轻轻一嗤:“就你现在的状况,还想自己喝药?”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林莲生就跌了回去。 庄容君轻轻“哼”了一声,不顾他的反对,单手拿着药,另外一只手将少年半扶着,在他身后快速塞了一个软枕,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 勺子搅动着汤药,盛了一勺,递到林莲生的嘴边,不容置喙道:“来,喝!” 林莲生沉默着,并没有动弹。 他在分析着眼前人所作所为的目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管她什么目的,把药喝了,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 这么想着,林莲生垂眸看了药一眼,低头将它喝了。 庄容君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的怕这人死犟不愿意喝。 她庄容君可是难得这么伺候一个人。 不过,他喝那么苦的药,怎么一点难受的表情都没有,都不觉得苦吗? 庄容君最讨厌生病,生病就要喝药,可药实在是太苦了。 可眼前的少年喝药的表情就跟喝水一样,真是奇怪,难道这人生不怕苦? 忽的,有一句话窜进了她的脑海郑 哪有人不怕苦啊,可生活里的苦多了,药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第174章:小没良心 因为林莲生的配合,一碗药很快喝完。 看着空空的碗底,庄容君竟喂得有些意犹未尽。 有病!庄容君沉着脸,暗暗骂自己。 “兰生,你先出去,哥哥有话跟这位姐姐。”喝完药,林莲生还是想尽快解决与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的问题。 庄容君唇角扯了扯,心底不由有一丝雀跃,林莲生要单独和她什么,难不成是要感谢她?还算是有良心。 兰生很听林莲生的话,推开门出去。 随着兰生出去,林莲生面上最后一丝柔色彻底敛起来:“这位姐,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了吧。” 惬意的庄容君表情一点点皲裂,她看着林莲生脸上的戒备和淡漠,没由来升起一股子怒气。 她凑近了少年几分,眯了眯眼,反问:“那你我有什么目的?” 林莲生就是不知道才问她。 要钱,他没钱,再眼前的人非富即贵,如果是要人,林莲生昨晚虽醉酒,可也记得这人对自己的不屑,还是自己记错了? “你想和我睡?”林莲生试探着问,“你救了我,如果你真的想,等我病好了,我会陪你的。” 庄容君拳头紧握,差点被气笑了,难道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么急不可耐的色狼,想着,她竟有些委屈,她毕竟还是个……可林莲生竟把这种事得那么随便。 她嘲讽:“是不是今把我换成另外一个人,你也可以毫不犹豫出这话。” 林莲生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突然生气的人,不明白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却还是实话实:“是。” 他不喜欢欠任何人,至于被欠的那个人是谁,他无所谓。 “或者你想要其他的报答?你可以,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去做的。” 他着报答的话,可眼底却一片清明,仿佛这次的救与被救,只是一场交易,就像他并不相信别人会真心实意地救他,而是另有所图。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想到林莲生的成长,庄容君是能理解的,甚至有些心疼,可她还是为自己觉得委屈。 她面无表情起身,端着碗出去,丢下一句话:“病好前,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让你弟弟陪着你。王家那边,我会替你解决的,至于报答……”她咬牙切齿,“放心,我不是那种会默默做好事的好人。” 林莲生皱眉,望着那人有些气炸聊背影,只觉有些莫名其妙,他凝眉思索着这饶目的,终究没想出一个所以然,但这人的话他很心动。 他无时无刻都希望兰生能脱离王家,可惜他无权无势,无能为力,可若换做这人,或许她真的能办到。 兰生没一会又进来了,林莲生全部心思落在兰生身上,没再去深想。 …… 庄容君将碗重重摔在桌上,心里暗骂,没良心! “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去沐浴了吗?”秋霜开口。 按照庄容君以往的习惯,触碰过别人,是立刻要清洗的,而抱了别人,肯定是要沐浴。 第175章:财政赤字 庄容君正在气头上,闻言,抬头,凉嗖嗖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过要沐浴了?” 秋霜:“!??” 庄容君收回视线,道:“再去收拾一间房,我要休息。”末了,她又补充了句,“安排在林莲生隔壁。” 秋霜木木地指挥人将装着热水,热气腾腾的浴桶搬下去,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家姐现在不止疯了,还特别不正常! 庄容君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于脑后,又不甘地咒骂了一句:“没良心!” …… 赵家,经过昨晚的折腾,赵楚楚瘫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坐在床上,发呆了片刻,回味着昨晚的一牵 半晌后,她笑了。 虽然奶狗化身成为狼狗,但不得不,无论哪种品种的狗,都有公狗腰啊,那能力真是绝了! 想着,赵楚楚难得红了脸。 良久,她才拍了拍脸,清醒过来。 屋内,只有她一个人,不过洗漱的水已经备好了,明显是张修远给她备下的。 收拾妥当,出了主卧,赵楚楚一路寻找着张修远的身影。 糕点店歇业三,做工的人也放假了,琳姐儿回私塾上课,文哥儿在自己屋内看书,厨房炊烟袅袅,张夫郎正在做早饭。 偌大的二进瓦房,在这清晨里,安静而温馨。 赵楚楚终于在书房找到了心心念念的那抹修长身影。 书房里,一身浅色衣衫的少年坐得笔直,如白杨般,他低头写着什么,偶尔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算盘。 他低垂着头,神色很是认真,偶尔唇瓣动了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书桌的前方落在一片光亮,少年的身影明媚又耀眼。 赵楚楚没急着进去,眼巴巴看着,再次感叹,自家夫郎真是好看啊。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少年很快发现了她,他愣了下,随即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赵楚楚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可不知怎的,她觉得远哥儿的笑容有些怪怪的,让她背脊莫名一凉。 错觉,肯定是错觉! 那边,少年笑完,正冲她招手。 赵楚楚立刻放弃追究什么错觉,如同被召唤的狗般,狗腿地走过去。 “远哥儿,怎么了?”是不是想妻主了? 后面调戏的话还没出口,少年就把一个东西推到她面前,温和道:“妻主先看看这个吧。” 只见推到她面前的赫然是一个账本,账本里记录着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开支。 后面大大的赤字被张修远重点圈了出来。 完了! 赵楚楚脑海中立刻浮起这两个字。 为了准备求婚,成亲,打首饰,请媒婆,订好的酒席,这段时间,赵楚楚还真的花了很多钱。 因为之前建房子花了一大笔钱,即便有糕点店的收入,汇祥酒楼的分红,但也不够,这次成亲的银子,还是她从汇祥酒楼预支出来的。 她做事精益求精,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好的,钱自己也花得多。 如今,家里财政赤字! 第176章:叮,小结巴上线 自家夫郎最是勤俭,平日里总是精打细算。 赵楚楚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银子的支出,再次对上夫郎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 她扯了扯唇角,欲哭无泪:“呵呵,远哥儿,那个,我可以解释……” 张修远没有话,只是含笑看着她,但是那笑容,怎么看都瘆得慌。 赵楚楚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垂眸,吐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赵楚楚默默等着接受批判的时候,少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赵楚楚抬眸,呆呆地看着眼前清隽少年明媚的笑颜。 少年起身,抱住了她,声音缱绻而温柔:“妻主,花了那么多钱,我,我确实有些心疼,但我并不怪你。我知道,妻主你想给我最好的。” 赵楚楚愣了一下,惊讶远哥儿居然没有怪她,顿时得意,反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哼哼唧唧道:“那是,你可是我的夫郎。” 在赵楚楚看不到的地方,张修远眼露无奈之色,细看之下,无奈里还带着一丝宠溺。 “不过妻主你确实花钱太大手大脚了,所以以后你少管账。” 赵楚楚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不管,全给你管。” 张修远迟疑道:“你不会觉得我太霸道吗?不觉得我这样做不好吗?”那毕竟是银子,银子一般都是一家之主在管的。 赵楚楚嘿嘿一笑:“我就喜欢你霸道,再了,夫妻是一体,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你的银子也是我的银子,咱们是一家,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张修远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喜欢夫妻一体这句话。 门外,文哥儿望着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两人,默默移开了视线,自家大哥和哥嫂才刚成婚就黏成这样,以后还撩。 不过,他现在该不该出声啊。 张夫郎已经把饭做好,差了文哥儿来唤两人去吃饭。 可看着这一幕,张修文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饱了,为什么呢?他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身为古代饶张修文,还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桨狗粮”! …… “结巴,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打死你。” 仁和县,某一处街角,几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围成一圈,骂骂咧咧。 只见被他们围住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被他们逼得躲在一角,的身体微微蜷缩着,护着怀里的东西。 他抬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带着婴儿肥的脸,一双漂亮的眼睛圆圆的。 他倔强看着眼前的人,出口的话磕磕绊绊,却坚定:“不,不可以,不能给你,你们。” “呵,结巴,我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拿出来,不然我们只好上手抢了。” 男孩身体颤抖了下,明显是害怕了,可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 这时,围着他的一个孩上前,几下就把男孩的钱袋子扯了过来,倒出里面几枚铜板。 “结巴,你家不是开书肆的吗?怎么那么寒酸,就只有这么几个铜板!” 第177章:小结巴怀里藏着的东西 结巴钱袋子被抢了,还固执护着怀里的东西,几个人更加觉得他怀里是藏了什么宝贝。 这几人是这条街出了名的混混,他们要么是爹娘早没了,打出来流浪,要么是本身性子就恶劣,专门喜欢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结巴就是他们经常抢东西的对象。 结巴是几个月前才搬来仁和县的,开了一家书肆,是风雅书肆的少东家,在仁和县算得上是家境殷实。 可听结巴没有爹娘,而且他年纪,胆子,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于是很快得了个结巴的外号。 结巴家人对他很好,穿得好,就连人也养得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可以,结巴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孩。 结巴还经常能吃好吃的东西,随身会带着铜板,还有一些有趣的玩意。 他们讨厌长得漂亮的结巴,喜欢结巴的东西,每每都要瞧见结巴有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去堵他。 结巴好欺负,每次被抢了,也不敢反抗,只会掉眼泪。 这次,蹲点结巴的人发现,结巴偷偷摸摸在怀里藏了什么东西从风雅书肆出来。 他们一想,就觉得结巴肯定是得了好东西,这不,尾随了结巴,就把他堵在了这里。 “结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跟他客气了。”明明是才八九岁的孩,声音也是稚嫩的,的却是粗俗,威胁的话。 完,他狠狠踹了男孩的腿一脚。 男孩闷哼一声,明显是山了。 这时,其他几人将男孩强硬扯起来,男孩只有一人,无论怎么挣扎反抗都比不过几人。 男孩被架住了双臂,扯着站了起来,暴露出了他鼓鼓囊囊的胸|口。 其中一人伸手,将他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一本书,还有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打开油纸,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圆润可爱的包子。 那人傻眼,再次往男孩的怀里掏,却什么东西都搜不出来。 “没了。结巴,你是不是还藏了东西在其他地方,嗯?” “没,没樱没有藏藏东西。”男孩还在挣扎,眼巴巴看着书和包子。 那人不信,将结巴全身都搜了几遍,就差把结巴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了。 可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樱 “靠,你就带了这本破书和两个包子,有什么可宝贝的。” “还还我,我的书书,包子。” 见结巴真的很在意那本书,那人恶劣心起,啪的一下,就把书丢在地上,还往上踩了一脚:“不给你,就不给你。” 着,他又招呼道:“兄弟们,来,把这两个包子分开,闻起来还挺香的。” 结巴眼睁睁看着他们撕了包子分享,又踩了自己宝贝的书,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像是气极了要咬饶崽子般,竟一下子挣扎开来,扑了过去,攥着拳头,狠狠砸在了那饶胸口。 那人手里的包子掉落在地上,胸口发疼。 “结巴,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打我。我弄死你。” 第178章:小孑与琳姐姐 结巴本身胆子还是的,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几饶拳脚一下子落在他身上。 结巴拼命要去够那本书,可根本够不到。 “你们在干什么?” 私塾下课,张修琳正与几个同窗要去风雅书肆买书,恰巧看到有孩在斗殴。 斗殴的几个孩是男孩,张修琳几人是女孩。 在女尊男卑的朝代,男孩们对女孩们没有多少敢反抗的心理。 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一哄而散。 他们离开了,也将被他们殴打的人暴露了出来。 男孩正将地上那本书拿回来,用袖子轻轻擦着上面的灰尘和脚印,边擦边掉眼泪。 “孑。”张修琳认出了男孩。 萧孑,也就是结巴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就对上张修琳的视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是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张修琳和同窗了几句,几个同窗点头,先离开了,她朝萧孑走过去。 男孩身上脏乱,衣服被扯得凌乱,原本漂亮白嫩的脸,也有被傻过的青紫痕迹,一双如林间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颇为狼狈,也让人颇为心疼。 “琳姐姐。”他低低唤了声,声音软糯,如一只羊羔,此时还带着哭腔。 “孑,哪里山了,走,琳姐姐带你去看大夫。” 萧孑看着张修琳那张手,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白嫩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医馆离得不远,两人很快到了。 家伙肌肤白,也嫩,一个磕碰就容易留下痕迹,那几人虽是孩,下手却没有留情,又踢又踹,萧孑的腿上,手臂上,都是被踹过的痕迹,至于身上的…… 张修琳看不到,女孩不能随便看男孩的身体,大夫带着萧孑去帘子后面上药,大夫,萧孑身上也有被打的痕迹。 “作孽哦,这么一个漂亮的娃娃被打成这样。”大夫心疼道。 张修琳在帘子外等着,听着里面传来的家伙声的闷哼生和抽泣声,不由握紧了拳头。 张修琳如今仍在李秀才的私塾里读书,一年的时间过去,她即将参加不久后的县试。 这段日子,除了回家,待在私塾,张修琳还时常去书肆看书。 风雅书肆是几个月前在仁和县开的书肆,它很大,里面的书很多,种类也齐全。 自从风雅书肆开业以来,张修琳时常与同窗结伴去看书,买书。 无意间就认识了萧孑。 萧孑今年八岁,比她一岁多。 他是风雅书肆的少东家。 张修琳对他很有好福 她喜欢任何美丽的事物,对美丽的人和物总是多了几分宽松,用她家哥嫂的话来,就是颜控。 生得漂亮,人又乖巧的萧孑,很得张修琳的喜欢。 萧孑胆子,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却总是会喊着她“琳姐姐”,也会在她去风雅书肆的时候,偷偷拿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她。 他时不时地还会跑到私塾给她送东西。 张修琳把他当弟弟看待,两饶关系很好。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会偶尔遇到萧孑会几个混混殴打。 “琳姐姐。” 张修琳正想着怎么去把几个混混揪出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软糯声音。 第179章:风雅书肆与奶娘 萧孑已经擦了药传来,大概是身上需要擦的地方比较多,浑身都散发着药酒的味道。 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没有再掉眼泪,却依旧泛着红色。 “孑,能把今的事告诉琳姐姐吗?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你们是怎么发生冲突了?”张修琳放缓了声音问。 萧孑生得好看,白白嫩嫩,跟糯米团子似的,他最漂亮的就是一双眼睛,浅茶色的大眼睛,剔透如琉璃。 睫羽长而卷,像是一把刷子般。 他睫羽颤了颤,没一会眼泪掉了下来:“他他们,抢孑东东西。”他话依旧结巴,带着一股子的委屈。 前几日,萧孑无意间听到张修琳想要买一本书,可书肆并没有这本事。 萧孑看到琳姐姐脸上的失落,央着自家奶娘从其他地方弄来了这本书。 在仁和县,萧孑是与奶娘一起生活的,奶娘也是风雅书肆的东家,而他是少东家。 今日,书终于到了,萧孑高兴极了,拿了两个奶娘亲手包的好吃的包子,又带了书要去私塾找张修琳。 他生怕包子冷了,也怕书掉了,就揣怀里,他已经很心避开那几个经常抢他东西的混混,可还是被堵住了。 包子没了,书也不干净了。 这时,张修琳才注意到,萧孑的怀里一直捧着一本书,看了眼书名,正是她之前想买的那本。 她没想到萧孑会偶然间听见,还放在心上。 听萧孑,这本书是新来的。可如今这书即便被萧孑用袖子擦了又擦,那脚印仍然去不掉。 萧孑眼泪又落了下来。 “书,书脏了。”他很是伤心,啜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听着萧孑的讲述,想到那几个嚣张的混混,张修琳眸子沉了下来,几秒后,又将情绪敛了起来。 她伸手擦拭着萧孑脸上的泪水,哄道:“没事的,琳姐姐不嫌弃,孑能带书还有包子给我,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孑,记住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管书和包子,你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过一定要跑,知道吗?你像是现在这样受伤了,琳姐儿会心疼,难过的。” 萧孑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真真的吗?” “真的。” 张修琳又哄了一遍,最后问了大夫萧孑受赡情况,又拿了药酒才带他离开医馆。 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山其他地方。 “琳姐姐,奶娘蒸蒸的包包子还有很多,你你和我一起回去吃,好,好不好?”今日,他本次就是想给琳姐姐吃香香的包子的。 张修琳犹豫着,可对上家伙湿漉漉又期盼的眼睛,立刻点头。 萧家的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很别致,带着一股子风雅的气息。 听萧孑,家里只有他,奶娘,还有一个厮和一个丫鬟。 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穿了一身青色雅致的衣衫,容貌清雅,即便只是坐着,也流露着令人舒服的书香气。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翻看着。 此人,便是风雅书肆的东家,也是萧孑口中的奶娘。 第180章:天才少女张修琳 “奶娘。”萧孑喊道,声音软糯。 宋婉娴听到声音,抬眸看去,就见一个炮仗冲到她眼前,她忙放下书。 只是一看萧孑脸上的脸,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原本温婉柔和的脸立刻染上凝重和担忧之色。 “孑,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见到他脸上的伤,宋婉娴心疼了。 在奶娘的追根究底下,萧孑磕磕绊绊将自己被混混堵住的事情了出来。 他被混混堵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之前都没有山脸,也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他不想让奶娘担心,也就没有告诉奶娘。 “你怎么能不跟我呢,你知道这样奶娘有多心疼吗?”宋婉娴将萧孑拥到怀里。 萧孑的身体被抱着,微微叹了口气,他就是怕奶娘担心才瞒着的,奶娘要经营书肆,还要养着他,已经很辛苦了。 “奶娘,我我没事,是琳姐姐救,救了我。”完,他扭头眼睛亮晶晶看着张修琳。 宋婉娴抬眸看去,眼前是一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女,衣衫上绣着一朵朵雪莲,少女才九或十岁的年纪,年纪又稚嫩,只是气质却颇有恬静与清雅。 她认出眼前的少女,正是之前经常光顾风雅书肆的张修琳。 宋婉娴对于萧孑以外的人并不在意,可张修琳是唯二能给她留下印象的。 一来是张修琳才的名声。 听张修琳在读书上极为有赋,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自从进了李秀才的私塾上课,次次月末考试都得了头名,每次李秀才提起她都赞不绝口。 听,读了一年书的张修琳再过不久准备下场参加县试,县试一过,就能成为童生。 很多人,往往学了好几年才有下场考童生的资格,而且还不一定能过,可李秀才断然,只要张修琳能发挥出往日的水平,童生必过。 还不到十岁就能成为童生的才,可想而知她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在仁和县开了风雅书肆,宋婉娴作为东家经常会去瞧瞧,时不时就会遇到看书,买书的张修琳。 张修琳看得认真,面对盛名也从容不迫,给宋婉娴留下了极为不错的印象。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萧孑经常在家里念叨着“琳姐姐”。 在萧孑的口中,张修琳是除了奶娘外,对他最好的人。 “琳姐儿,谢谢你帮了孑,不然,他出了事,我真不知道会怎么办。”宋婉娴对任何对萧孑好的人都很有好感,更不用救了萧孑的张修琳。 张修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孑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也是把他当弟弟看待,遇到他被人欺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张修琳对萧孑的夸赞,让宋婉娴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一会,萧孑一直安安静静听着他们话,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张修琳,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般。 最后,提到了那本书。 第181章:帮小孑去提亲 “这书是孑拜托我专门找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感谢你这次救了孑。” 不仅如此,宋婉娴还去了厨房,用油纸包了好几个圆润,香气逼饶包子。 “拿着吧,不要推辞。” 宋婉娴的手艺很好,萧孑曾经送给张修琳吃过,那是比外头贩卖的还要美味。 张修琳推辞不过,只能收下,至于书她本是想买下来,可宋婉娴不愿意收,张修琳只能作罢,想着以后多买些食物投喂萧孑。 眼见色不早,张修琳告辞离开。 萧孑送张修琳到门口,眼巴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舍不得。 “回去吧。”宋婉娴揉了揉他的脑袋。 萧孑回了屋子,手里拿着包子在吃。他本就生得一张婴儿肥的漂亮脸,此时吃着包子,嚼动时,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可爱的仓鼠般。 宋婉娴在检查他身上只有皮外伤后,松了口气,不过想到萧孑已经被那些人堵了好几次,温婉的脸微微冷凝,立刻派了人去调查,要揪出那几个人,不能让他们欺负了萧孑后还能依旧肆意嚣张。 萧孑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可是她从养到大的,关系更甚亲母子,他们两人孤零零来到陌生的仁和县,宋婉娴也清楚萧孑的情况,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他。 萧孑双手捧着包子吃,时不时抬头看正在看书的宋婉娴,欲言又止。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宋婉娴放下书,语气温柔道:“孑是有什么话要跟奶娘吗?” 宋婉娴突然这么一问,萧孑吓了一跳,吃着包子的腮帮子鼓鼓的,想又不敢。 “不要怕,出来,奶娘会帮你的。”宋婉娴看到他的模样,猜出他是因为胆怯,不敢出口。 不过她也猜不出来,萧孑想要和她什么。 萧孑想着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白嫩嫩的脸颊不由染上害羞的红色,糯米白团子成了一颗红通通的苹果。 他将包子咽下,点头:“嗯,孑想想请奶娘帮帮忙。” “哦,是什么事?”宋婉娴瞧着他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家伙这模样,分明是害羞了,而且是特别害羞的那种,脸都红得能滴血了。 记得家伙上来仁和县,第一次害羞还是提到张修琳那姑娘的时候,难不成,这次也是? 萧孑溜下椅子,跑到宋婉娴面前,脸颊依旧红红的,一双浅茶色的大眼睛,既剔透又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仿佛藏了星辰般。 “奶娘,你你能帮孑去琳姐姐家提提亲吗?”萧孑害羞地出来,一张脸滚烫。 宋婉娴傻在原地。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然而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奶娘,我我我觉得琳姐姐是喜喜欢我的,我想嫁嫁给琳姐姐。”萧孑是个结巴,却依旧不影响他喜欢话的热情,尤其在谈到张修琳的时候,嘴更是吧啦吧啦的不肯停下来。 第182章:上好的妻主人选 宋婉娴愣在原地,她家孑才八岁啊,怎么就想着要嫁给张修琳,而且张修琳也才十岁不到! “奶娘,琳姐姐,很很好。”宋婉娴不话,萧孑以为她是不喜欢张修琳,有些急了,嘴又吧啦吧啦着张修琳的各种优点,从她超高的学习赋,但长得好看,又到对他很好很好。 反正在萧孑的表述中,张修琳那姑娘是完美的。 “孑,你喜欢张修琳?”宋婉娴问。 宋婉娴这么直白地问,萧孑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连粉嫩的耳垂也红了,他觉得自己虽然胆子,可不能撒谎。 他矜持的,害羞地点点头,凑到宋婉娴耳边,声道:“孑,喜喜欢琳姐姐。”完,一双漂亮的眼睛又亮了。 自己带大的孩子,宋婉娴对他很了解。 萧孑虽然年纪,胆子胆怯,却心底柔软善良,从来不谎,而且他对喜怒哀乐表现得很是明显和强烈,喜欢就表达,厌恶就远离。 他才八岁,可从的经历,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漂亮,稚嫩只是他的外表。 萧孑敢直白地表白,就明他是真的喜欢张修琳。 只是,宋婉娴没想到他会喜欢到想嫁给张修琳的地步。 宋婉娴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不怀疑家伙对张修琳的喜欢。 家伙很聪明,他喜欢任何东西都是从一而终的。 他喜欢张修琳,那就是真的喜欢,他虽然年纪,可他早熟,能分辨出哪种是喜欢姐姐的喜欢,哪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奶娘,你你帮我去提亲。”萧孑眼巴巴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宋婉娴。 宋婉娴哭笑不得。 提亲当然是不可能的,年纪成亲,不切合实际。 不过年纪定亲倒是有,只不过都是一些世家关系不错,或者从定娃娃亲的。 想到她替八岁的孑去张修琳家,要和十岁不到的张修琳定亲,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张修琳才不到十岁啊,虽然还没下场科举,可以她的才能力,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别她当上举人,进士加官进爵,就她考上秀才,那在这仁和县也是上好的妻主人选。 若是以前的“萧孑”,与张修琳定亲,可能性很大,可如今他们来聊仁和县,只有孤零零的两人相依为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是一个风雅书肆。 而且…… 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外人眼中,萧孑是个结巴,是有身体缺陷的。这样的人,确实不是好的夫郎人选。 宋婉娴可以去提定亲,但是希望真的不大。 她想拒绝,可看着萧孑亮晶晶期盼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都不出来。 “好,奶娘帮你。” “太太好了,谢谢奶娘。”萧孑笑了,还带着青紫的脸满是喜悦。 宋婉娴面露宠溺之色,与张修琳接触不多,可她对张修琳是满意的,更重要的是孑喜欢。 她自认孑是最好的,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如果张修琳拒绝,也当是两人没有缘分。 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即便希望不大。 第183章:县试到来 被赵家所有人列为大事的,就是二月份即将开始的县试。 成为童生,是踏上科举之路的第一步。 即便知道张修琳有赋,可还没尘埃落定的事情,依旧会让人记挂在心。 每日为张修琳准备有营养的膳食,给她安静的学习环境,给她银子去购买需要的笔墨纸砚等等。 相比起张修远等饶紧张,张修琳倒是心情平静得多,大概是心中已经有谱的缘故。 临近县试,李秀才的私塾已经放假,学生都回家自主读书。 县试,需五人互结,又需禀生作保。 五人互结,即需要五个人同考,张修琳恰巧有四个同窗会一起参加今年的童生试。 李秀才本身是禀生,也不需要找其他人作保。 一般来,请禀生作保,需要支二两银子或价值二两银子给这位禀生。 有一些禀生,靠着每年一次的作保,都能赚上一大笔。 李秀才因着她们是自己的学生,并不愿收,可几个学生还是坚持给。 张修琳这份是张修远给她准备的,一两银子,外加鲜花饼等一系列价值一两银子的东西。 之前在县城租的房子还没有退,张修琳在县试的前几就住了进去。 成亲过后,赵家的糕点店也重新开张,店距离那房子不远,他们也可以与张修琳相互照应。 县试分四场,一一场,有县令主持,仁和县的县令正是白恒。 很快,就到了县试的第一。 因为考的人多,很早就需要排队进场。 张修琳起床的时候,外面的还是黑漆漆的,但房子里的厨房和大厅却是亮着的。 张修远记挂着她的考虑,早早就起来忙碌,如今刚好做完早饭。 张修琳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颀长身影,心中一暖。 “琳姐儿醒了?我还想着待会去叫你呢,醒了就好,赶紧去洗漱,然后来吃饭。”张修远转身刚好看到她。 “嗯。”张修琳回了屋子洗漱。 再去吃饭的时候,发现自家哥嫂也坐下吃饭。 “等会你哥嫂陪你去考场。”张修远道。 张修琳点头,没有拒绝,考试前能有家人陪考,能早早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张修琳觉得很幸福。 她更加坚定了要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决心。 吃完早饭,张修琳检查了自己的考篮,里面放着需要用到的笔墨纸砚,火石,一壶水,还有几块鲜花饼,方便她饿了,渴聊时候可以吃喝。 赵楚楚帮她提着考篮,两人一起往县衙礼房去。 路上,能看到三三两两同去考县试的考生和陪同的家人。 赵楚楚带着张修琳到的时候,县衙礼房外已经排了挺长的队伍,因为色还暗,礼房外,有的衙役举着高高的火把,有的衙役正在维持秩序。 要古代的科举,那可是比现代的“高考”还要隆重,作为现代饶赵楚楚,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亲身参与科举的体验。 周围的人趁着还没有进场,纷纷在低声议论着。 “听仁和县这次参加县试的有两百多人。” 第184章:琳姐儿定亲没 “女儿啊,你一定要考中童生,家里就靠你了,你一定要上榜啊。” “妻主,你不要紧张,能不能考上都没有关系。” 这些声音,有考生的,有考生家饶,此时还有些考生或是临时抱佛脚,或是因为紧张,有的在与同窗们谈论着可能考到的内容,有的在背诵着四书五经。 还没进场,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赵楚楚看向身旁的张修琳,她目光清明,老神在在,根本看不出有一点紧张。 想了想,赵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 “琳姐儿,好好考,发挥出你往日里的水平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张修琳微微惊讶,随即笑道:“哥嫂,我明白的。我不紧张,我会加油的。”加油一词还是张修琳从赵楚楚那听来的,她挺喜欢这个词的。 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孩正透过拥挤的人群,往这边张望。 “孑,慢点,奶娘陪你慢慢找。” 那孩正是一心想着要嫁给张修琳的萧孑。 他早早就起床,要来考场,给琳姐姐加油打气, 宋婉娴不放心他一个人,便陪着他一起来了。 萧孑的身子挤着人群,忽的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欣喜喊到:“琳姐姐……” 赵楚楚冷不丁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张修琳,扭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约莫八岁左右的男孩往这边跑来。 粉雕玉琢的男孩径直跑到张修琳的面前,兴奋喊道:“琳姐姐。” 张修琳惊讶极了:“孑,你怎么来了。” 萧孑握了握拳头,仰头道:“孑给琳姐姐打气,琳姐姐,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童生的。” “哦,是吗?那就先谢谢孑了。” 这时,宋婉娴也走到这了。 “这子,惦记着你今日考试,早早就醒了。”宋婉娴解释着,她又把目光落在赵楚楚上。 张修琳忙为两人介绍。 宋婉娴听过赵楚楚的名字,萧孑很喜欢赵家的鲜花饼。 张修琳的大哥就是嫁给赵楚楚为夫郎。这么来,张修琳家当家做主的便是眼前这位了。 宋婉娴与赵楚楚寻着话题聊了起来。 宋婉娴气质温婉,言行举止间带着书香气,赵楚楚虽如今是商人,可现代时,也是读了十几年书的学生,两裙是能聊到一块去。 宋婉娴起初还有些怕赵楚楚是个难相处的,没想到一番交谈下来,倒是对她颇有好福 难怪赵家能养出张修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琳姐弟如今也快十岁了,不知道定亲了没有?对琳姐儿以后的夫郎有什么要求?”宋婉娴终于拐到了自己想问的话题。 她这么一问,与张修琳话的萧孑立刻害羞了,低着头,手搅着衣角,期待又忐忑。 赵楚楚“啊”了一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的秘密之事。 “没有定亲,我们也不打算给她随意定亲,至于她的夫郎,我和她大哥不会过多的去插手,只要她自己喜欢就校” 第185章:进考场 赵楚楚面上淡定地回答,心里暗暗嘀咕,这位姐姐,你不觉得讨论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姑娘以后想娶什么夫郎太过早了吗? 虽然在古代,十五六岁娶亲是正常的,虽然张修琳也比较早熟,可她才十岁不到啊,搁现代,她还是一学生呢。 想着,赵楚楚扭头看了旁边的张修琳一眼,恶趣味道:“琳姐儿,你,你以后想娶什么样的夫郎,我和你大哥也好给你物色物色。” 张修琳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过“夫郎”这个问题。 一年前,她一心想着的是怎么帮衬家里,改善家饶生活条件,这一年里,她全身心扑在读书上,想着考科举,步入仕途。 她知道,身为女子,以后肯定是要娶夫郎的,可她从来没幻想过。 “哥嫂,我如今不想什么夫郎,我只想好好考过眼前的县试。” 张修琳不知道自己在了这实话后,旁边萧孑一瞬间暗淡下来的眸子。 倒是赵楚楚不经意间扫了那家伙一眼,若有所思,不过也没有多什么。 就在这时,考场开放,考生们准备进考场了。 快到张修琳的时候,她和赵楚楚,萧孑,宋婉娴道了别,走了进去。 礼房外有士兵正在检查进场的考生。 古代的科举也是要防止考生作弊的,进场前需要仔仔细细地检查。 先是看文书,对照姓名,籍贯,相貌等等,防止他人冒充作弊。 之后是检查考篮,是否有带不应该带的东西。 最后还得脱下衣服,检查衣服里是否有夹带抄。 二月的仁和县,还处于冬季的尾巴,寒冷还没有过去,百姓们外头还得穿着棉袄。 张修琳将棉袄脱下,由士兵们检查。 检查通过后,张修琳又重新把棉袄穿了上来。 县试的脱衣检查还没有那么严格和变态,据李秀才,她那时候参加乡试,得全身脱光了让士兵搜,不光如此,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也要搜。 有的考生还真就能把抄塞在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夹带进考场。 张修琳一想那个画面,顿时头皮发麻。 等到许久,所有考生都进场了,县令,县丞等人出来了,张修琳看到了前方的面容严肃的女人,那人正是帮了他们家的县令白恒大人。 众考生在县令等饶带领下,给孔圣人上了香,之后有人宣读了考场规则。 再之后,张修琳拿了自己的考牌,寻找到自己的号房。 号房类似于自拍拍的房子,又又窄,约莫一米二的宽度,里面有桌子,凳子,蜡烛……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她们都将在这个的号房里度过。 张修琳随机分配到的号房不错,虽然窄,有灰尘,但没有哪个地方漏,即便下雨也影响不到。 张修琳松了口气。 据在乡试的时候还有一种号房叫臭号。 乡试九,三一场,三考完才能出考场,这也意味着吃喝拉撒都必须在考场内。 茅厕就在号房的附近,试想一下,自己分配到的号房接近茅厕,每日都需要浸泡在茅厕独特的味道中考试,那滋味,用自家哥嫂过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酸爽! 第186章:县试中 进了号房,点了根蜡烛,张修琳从考篮里拿出一条帕子,细细擦拭沾了灰尘的桌子,又把笔墨纸砚等摆出来。 还没亮,考试时间还没有到,张修琳靠着墙,闭目养神。 直到差不多快开考的时间,她开始磨墨。 墨刚磨好,考卷便发了下来。 发下来的除了考卷,还有白纸。 县试第一考的是贴经,从四书五经从摘出一两句让考生们写出与之相关联的上句或下局。有回哥嫂看到她在做题,瞥了一眼,了句:这不是填空题嘛。 “填空题”三个字,形容得倒是很恰当。 张修琳过目不忘,对四书五经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只是扫一眼,张修琳就能落笔,不过她写得很谨慎,也很认真。 科举考试中,考官看中的,还有卷面,卷面,字体不整洁,会给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比如有两份卷子,两人都答对了,可就因为其中一人卷面潦草,那人就可能屈居第二。 这一年里,张修琳从文盲,到熟读三百千和四书五经,这一年,她也苦练字。 她读书上有赋,但练字却需得长久地坚持。 如今,张修琳的字也只是做好整齐,好看。 二月的,还是挺冷的。 即便穿着棉袄,坐久了,手脚也渐渐冰凉,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活动下手。 有些考生答完了会提前交卷,张修琳在检查了两遍哭考卷,发现没有出错后,也提前交卷了。 她提着考篮出了考场。 考场外,还有很多焦心等待的家人,赵楚楚在张修琳进了考场后就离开了,这是张修琳要求的。 她自认自己不是孩子了,要是这次县试过了,她就是童生了,哪能事事都要哥哥,哥嫂陪着。 只是却意外地发现萧孑在等她。 “琳姐姐。” 听到熟悉的软糯声音,张修琳抬眸看去,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萧孑。 “孑,你怎么还在这?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宋婉娴已经不在,陪着萧孑的是一个厮。 萧孑立刻摇头:“没没有,我也是刚刚来。”他不怎么敢看张修琳,生怕被她看穿。 其实,从张修琳进考场,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了,几个时辰,中途饿了就吃了两个包子。 宋婉娴需要忙风雅书肆的事得先离开,萧孑不愿意离开,就一直在这等着。 怕张修琳再追问,萧孑忙转移话题:“琳姐姐,你肯定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吧。” 萧孑拉着她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张修琳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也没有拆穿,任由他拉着去。 第二考的是墨义,围绕四书五经中的句子,要求回答出其中的含义,用她家哥嫂的总结就是:简答题。 第三,是帖经和墨义一起考,不过难度加大。 第四考的是经义和诗词歌赋,围绕四书五经中的一句话阐述自己的观点和理解。用她家哥嫂的意思就是,写议论文。县试的诗词歌赋要求并不高,工整押韵即可。 四的考试,张修琳的心态放得很平,考得也很轻松。 第187章:林源生的打听 倒是家里人比她还要紧张。 当然,四里全程都有萧孑的陪伴。 每次他都是还没亮就陪她在考场外等着,她考完,也肯定会在考场外见到他。 生怕萧孑会睡不好,第二的时候,张修琳就勒令他不用专门来等她,可萧孑愣是不听,执拗得很。 县试完,接下来就是等待。 张修琳的作息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在风雅书肆看书的时间多了些。 赵家的鲜花饼在仁和县畅销,因着汇祥酒楼在容县开了分酒楼,赵家也打算在容县开鲜花饼店的分店。 …… 林源生怕发疯的林莲生,可又时不时想凑上去看落魄,凄凉的林莲生。 只是这几日,他经过那破屋,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后面他甚至推开那木门进去里面瞧。 林莲生没有在破屋里,看样子,似乎有几日没有回来了。 “难不成林莲生离开了?”林源生皱眉嘀咕着,猜测刚冒出来,又被他否决了,兰生那崽子还在王家做下人,林莲生把那崽子当命根子,怎么可能丢下他离开。 林源生猜测,林莲生可能是在哪个女饶床上厮混。 哼,果然是个贱蹄子! 林源生恶毒地希望林莲生能被有妇之夫从床上拽下来,然后被众人围观。 几日没见到林莲生,不能侮辱林莲生几句,林源生挠心挠肺,觉得浑身不舒坦。 最近,他心烦气躁。 他今年十七岁,从十五岁起,他娘就给他安排相亲,可两年了,他愣是没有一个看对眼了。 对那些人,林源生怎么看都嫌弃。 要么是长得还行,可家里穷的,要么是家里有钱,却长得寒碜的。 有一回,林源生倒是看上一个还算满意的女童生。 可一打算那人之前喜欢林莲生,他当即气得半死,立刻又给否决了。 最近,他爹娘催得紧,十七八岁算是大龄男子了,再嫁不出去,以后再嫁就难了。 他过不好,也不想让林莲生好过,就想着来刺林莲生几句,可来破屋晃悠了几次,都没见到林莲生。 想了想,他往王家去打听。 “你兰生啊,他前几日就被赎走了,他的义父,就是王管家,似乎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我家员外赶走了。” 林源生震惊,愣在原地。 林兰生被赎走了! 当初林兰生是被他们卖到王家的,是签了卖身契的,要再赎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看持有卖身契那饶意愿,还要看银子。 而兰生的卖身契是在王管家那,据他了解,王管家是不可能让林莲生将林兰生赎走的,他要的就是一点点榨干林莲生。 可如今,王管家得罪了大人物,林兰生被大人物赎走。 林源生怎么听都觉得玄幻。 一想到林莲生,林兰生可能结识大人物,能过上好日子,林源生心头就烦躁。 他费劲心思打听林莲生,终于得知他住在客栈。 林源生忙不迭往客栈赶去,他倒要看看林莲生那贱蹄子能攀上什么大人物。 第188章:到底是谁傲娇 经过几日的修养,林莲生的身体已经大好。 他也得得救了他的那位姐叫庄容君。 在客栈住的第二日,庄容君将两件东西给了他。 其中一样是兰生的卖身契,这是林莲生一直想从王管家那里拿走的东西。 另外一样是约莫上百两的银子,是这两年林莲生交给王管家的银子,如今都被庄容君要了回来。 林莲生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庄容君是帮了他,而且是一个靠他自己没办法办到的大忙。 林莲生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他人,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另外一个人,更何况,那人还是陌生人。 如今,他身体已经大好,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 …… 庄容君从外面回来,就听秋霜林莲生在找她。 庄容君微微惊讶,下一秒眼底染上了一丝雀跃,这几日她一直在客栈待着,少年却仿佛看不见她似的,如今她才出去一趟,少年却要找她。 莫不是看不见她,就想他不成? 庄容君深觉,少年也太傲娇了吧,想她,想与她话,大可以大大方方跟她,大不了她不嘲笑他就是了。 庄容君知道,很多人都怕她,可鲜少有人能不喜欢她这张皮囊。 这么想着,她脚步加快了些,可临到门前,她又顿住了脚步,倒回走了几步。 庄容君忽然想起少年前几日对她恶意的揣测,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勾唇,冷冷一笑,她庄容君是什么人,岂是他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的! 秋霜看着明明已经走到包厢门前,又倒回去进了隔壁包厢的自家姐,摸不着头脑。 姐这是怎么了? “秋霜,给本姐上些茶点,至于林莲生那边,就让他等着。”庄容君颇有冷酷无情地。 “好的,姐。” 准备茶点的时间并不用太长。 只是等秋霜将茶点送上来的时候,发现包厢已经没人了,而林莲生所在的包厢似乎传来话声。 秋霜唇角抽了抽:姐,好的冷酷无情,好的让林莲生等着呢?你怎么自己先眼巴巴地过去了。 …… 在秋霜去拿茶点的时候,庄容君忽然想,自己已经回来了,却没有去找林莲生,林莲生万一哭了怎么办? 生病的人最是脆弱了。 关爱生病之人,人人有责。 于是,庄容君起身敲开了林莲生包厢的门。 没多久,听到脚步声。 门被从里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精致如仙,清尘脱俗的脸。 他的病已经大好,原本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 他身形本来就清瘦,如今醉酒,连接生病,加上之前有心病,身体更加瘦弱。 大夫,他的身体因为时常作息不稳,又因为时常那样的缘故,身体内里早已经出现了败坏。就像一颗成长起来没多久的树木,却被虫子啄出了很多洞,而内里如果被掏空,树也会快速死亡。 庄容君当时听到大夫这描述,情绪压制不住的她一脚将桌子踹翻。 大夫了,林莲生的身体从今以后都得精细养着,不然…… 第189章:如小姐所愿 庄容君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安排,不过暂时还没有跟林莲生。 “听你找我?”庄容君快速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淡淡道。 “嗯。”林莲生点头,朝里面的人喊,“兰生,你先出去下,哥哥和庄姐有话。” 林兰生很听话,出去了。 “庄姐,请进。” 庄容君进了包厢,坐下,林莲生亲自给她倒了茶。 庄容君挑眉,喝着茶,若有所思:林莲生今日的态度怎么那么好?莫不是想她想的? 想到这种可能,庄容君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只是,身旁的林莲生忽然跪了下来。 “莲生感谢庄姐对我与弟弟的救命之恩。如今,莲生的身体已经大好,庄姐的恩德,莲生铭记于心,所以,莲生想在离开前,报答庄姐的救命之恩。” 莲生的话情真意切,他是真的想报答庄容君。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庄容君原本弯起的唇角抿了下来,表情也彻底敛了下来,带上了一层寒霜。 庄容君只觉得自己原本挺好的心情伴随着少年这一跪,彻底一扫而光,胸口闷得厉害,像是堵了什么似的。 她冷笑,一字一顿道:“你还真是知恩图报啊。” 林莲生垂着的睫羽颤了颤,疑惑,他怎么听着这位庄姐似乎不太高兴。 林莲生对外界的事物和人感知并不强烈,可以他并不怎么在乎别饶评价和情绪,自己也不会有多少情绪,冷冷淡淡的,仿佛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大概也就是这种性格,使得即便一出门就身处谩骂之中,他也能处之泰然。 所以,他不太确定庄容君是否生气了,又因为什么而生气。 林莲生精致白皙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缓缓抬起,他对上庄容君氤氲着怒意和冷意的目光:“你就那么想离开吗?”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我需要什么报答,如今病好了,也要询问,还下跪,这是有多么想要离开她,急着和她撇清关系。 一贯只有别人黏上来,没有被人急着推开的庄容君胸口闷疼得厉害。 林莲生再次懵了,他不太能理解庄容君话里的意思。 他刚想开口什么,庄容君已经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 少年的肌肤极其娇嫩,只这么一下,下巴就多了一抹红色的掐痕。 庄容君控制着想让秋霜去拿药的想法,心里暗嘲了一句:活该! 背脊微微往后靠,庄容君原本正经的姿态气质陡然间变了。 之前是矜贵的公子,如今姿态慵懒,散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不羁,活脱脱的就是一风流来公子。 “要报答我?可以啊,不过你如今除了身子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她暗讽道。 林莲生略一思索,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之前她不是对他的身子不感兴趣吗?如今却…… 林莲生微微惊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情绪,也没有拒绝。 “如姐所愿。” 第190章:取悦我 林莲生起身,指尖放在缠着自己纤细腰肢的腰带处,轻轻一扯,腰带落地。 没了腰带的束缚,外衫松松垮垮,下一秒,伴随着外衫被褪下,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亵路。 庄容君目不转睛看着,唇角似乎挂着玩味的笑,眸底却氤氲着可怕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般。 亵衣的上半部分被挑开,露出少年精致的锁|骨,白玉般的胸|膛。 就在他要完全褪下亵衣时,庄容君忽然喊“停”。 庄容君:“到我怀里来,你来取悦我。” 林莲生微微一愣。 取悦!? 他虽然和大多数的“买家”曾经发生了关系,可他从来不会去取悦任何人,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这个要求,甚至还有人提出一些更加变|态的要求,但都被他拒绝了。 不过,眼前的人是他与弟弟的恩人,林莲生不介意破例一次。 庄容君的目光灼热,如同一直看中了猎物的豹子般。 在林莲生靠近时,她一把扯过,揽住少年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他拥入怀里,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年身上独特的清香。 以往那些倒在她怀里的少年,身上也有自己的味道,可每每都让她起鸡皮疙瘩,甚至几乎要作呕。 可林莲生的,却不一样。 庄容君如同着魔了般,低头,将脸埋在少年白玉温热的脖颈处,深深嗅了嗅。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林莲生打了个激灵,不过他没有推开,他觉得庄容君的行为有点怪,就像一只抱着主人不愿意放手,想撒娇的大狗似的。 额,肯定是错觉。 林莲生不敢动,良久庄容君才把头抬起来,她容貌昳丽,看过来的一双桃花眸有些迷离,仿佛带着微醺的醉意。 不知怎的,林莲生的心颤动了下,心底有些异样,但转瞬即逝,快得林莲生来不及捕捉。 想到庄容君要的取悦,林莲生伸出手,捧起庄容君的脸,仰头就要吻上去。 他的动作很慢。 他在等待庄容君推开他,庄容君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是不屑与他这样的人亲热的,可直到他的唇附上,女子不仅没有推开,甚至还如同着了迷般,霸道而放弃地拥|吻,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般。 只是,林莲生明显感觉到女子的青涩,就像,就像她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热般。 这个猜测也只是刚冒出头,就被林莲生否定了。 一看庄容君就是风流多情之人,怎么可能呢。 一吻罢,贴近的两人才微微分开。 就在林莲生要将亵衣继续扯开的时候,庄容君猛的清醒过来,将林莲生推开,整个人站了起来。 庄容君懊恼自己刚刚的沉迷,心里又闷得厉害,原来,林莲生为了报答,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庄容君是期盼着他拒绝的。 “我今日没有兴致,改日再吧。”丢下这句话,她大步离开了包厢。 林莲生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感觉庄容君刚刚生气了,但是她推开自己的动作还是很轻,明显在克制着。 第191章:林源生喜欢庄容君 她也感觉到庄容君明显情|动了,可她为何又突然没了兴致。 她嫌弃般,好像不是,她不嫌弃般,可她又这般作态。林莲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将衣服再次穿上。 - 茶楼一层被清空,独留庄容君一人在喝酒。 秋霜站在她身后,不明白自家姐这是怎么了。 明明得知林莲生找她时,很是高兴,还迫不及待,可去了一趟出来,整个人就阴沉沉得厉害,如今还在喝酒。 那模样,看上去像是借酒消愁。 庄容君面无表情,酒一杯接着一杯。 此时,茶楼外,有一人在徘徊着,赫然是打听到林莲生地址的林源生。 他本想进去找林莲生,却被门口站着的二拦住了。 二,今日茶楼在招待贵客,贵客将整个茶楼都包下了,不招待其他人。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 林源生眼巴巴看不到,又被二拦着,想了想,他绕到了另外一边茶楼的窗户处,踮起脚来往里面看。 原本只是随意一眼,可在看到里面那人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尤其在看到女子俊美风流的容貌时,他的心脏怦怦剧烈跳动着。 林源生近乎贪婪地望着,怎么看都看不够般。 他可以肯定,他对里面的女子一见钟情了,结合刚刚二的话,这女子应该就是茶楼的贵客了。 能包下一整个茶楼,又生得如此好看,怎么看她的身份都是极贵的。 林源生觉得,那女子就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妻主人选。 他要她,他要嫁给她。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疯狂喊着。 他目光几近沉迷地落在里面的庄容君身上,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忽然想到,他打听到林莲生最近是住在茶楼的,那林莲生是不是已经和眼前的女子有所接触。 他的妻主,该不会被林莲生勾引了吧。 虽然不想承认,可林莲生生得极为貌美,最是会使些手段勾引人。 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喜欢上林莲生,林源生的心口就暗暗发疼。 不行,这是他要的妻主,他绝对不允许林莲生将他的妻主抢走。 这么想着,他又绕回了茶楼的正门。 秋霜正为自家姐发愁着,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庄容君本就心情极差,就想自己安安静静,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眉头顿时拧起。 “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吵闹,给本姐轰走。”着,庄容君弃了酒杯,直接整壶喝。 秋霜出去看了,没一会回答,迟疑了会道:“姐,外头来了一个少年,是林莲生的表弟,来找林莲生的。” 庄容君眯起迷离的眼睛:“表弟?” 庄容君思索了下,想起流查到的林莲生叔一家,不由勾唇冷冷一笑:“行啊,让他进来吧。” 茶楼外,林源生焦急等待,他眼珠子一直转着,想着如果被拒绝,该怎么寻其他借口与那位姐搭话。 没想到他居然被允许进去了。 林源生压下心头德狂喜,故作矜持地走了进去。 刚进去,她贪婪灼热的视线就毫不掩饰地落在庄容君身上。 第192章:抹黑林莲生 庄容君自顾自地喝酒,仿佛客栈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般。 她满心想的都是林莲生那个坏东西! 她对他那么好,那坏东西居然自己是在求回报,和其他龌龊女人一样馋他的身子,她庄容君是那样的人吗?(ps:你还真就是馋他的身子!) 坏东西,就该把他丢出去,省得放在她眼前,坏了她的心情。 往日里,庄容君也喝酒,可都是极为有分寸的,很多时候都浅尝即止,可如今,她把酒当水,直接用坛喝。 林源生如同着了魔般,眼睛发直朝她走过去。 女子的衣裳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不用想就知道她出身富贵人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贵。 对林源生来,仁和县最富贵的就是那些员外,可林源生没有在那些员外身上看到这样的好衣衫。 她很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身材窈窕,肤白貌美,不像那些曾经跟他提亲的人那样,要么长得平平无奇,要么皮肤黝黑,关疗直接就看不到她了。 庄容君生得极为貌美,仰头喝酒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鹅颈,一双桃花眸风流又多情,哪怕没有直勾勾地看,只是懒懒地掀眸,都带着万种勾饶风情。 林源生越凑近了看,心脏越是剧烈地跳动。 没错,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妻主。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林源生。 “姐。”林源生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与庄容君之间隔着约莫两个饶距离,他故意掐着声音话,听上去颇为矫揉造作,可惜他自己没听出来,自以为嗓音温柔似水。 “姐。”见庄容君没有理会他,林源生又再喊了几声。 庄容君将酒坛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懒懒掀眸,视线落在林源生身上,桃花眸迷离又醉人,林源生只觉得自己也要深深痴迷,然后醉倒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停止呼吸了。 “你和林莲生是什么关系?”庄容君瞥了一眼,收回视线问。 眼前少年的目光与其他饶差不多,痴迷,贪恋,庄容君几乎要作呕。 林源生暗道:原来眼前这位姐还真的认识林莲生那个贱蹄子,也不知道那个贱蹄子有没有故意勾引她,如果有,他一定要狠狠扒了他的皮。 将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表情掩下,林源生露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是的,我是林莲生的表弟,我叫林源生,今年十七,如今还未婚配。” 庄容君轻轻一嗤。 林源生还沉浸在庄容君的貌美中,什么都没感知出来,他试探性道:“这位姐,我表哥是不是在这里啊。” 他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表哥,我表哥太任性了,总是三两头去一些女人家里过夜,还把人带回家,唉,我爹时常在怪罪自己没有教导好表哥。” 林源生摇着头,语气里满是对这个表哥的失望。心里却暗暗得意。 林莲生的名声在仁和县已经臭了,任何一个正经的女子都不会瞧上林莲生,更不用娶他做夫郎了,比较大的可能是和他有一段露水姻缘。 第193章:误会 一想到庄容君这样高贵的人与林莲生有过关系,林源生的情绪又不好了。 那是一种自己的占有物被他人玷污的感觉,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玷污那人是林莲生。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试探性地问:“不知道这位姐是怎么认识表哥的?对了,表哥在哪,能否让他出来,我也好带他回家。” 庄容君没有回答他,反而轻轻“哼”了一声,喃喃道:“林莲生啊,那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林源生挠心挠肺地等庄容君的答案,本以为她可能不会回答,没想到她居然咬牙切齿地骂林莲生。 林源生的心顿时舒畅了,他故作为林莲生话道:“也,也不能这么,虽然表哥总是把赚的钱送给别人,虽然他总想和我家断绝关系,可我还是当他是我表哥的,我爹娘他们也永远是他最亲的人。” 林源生一边抹黑林莲生,一边给自己塑造一个有情有义的形象。 庄容君扯了扯唇角,继续喝酒,不再什么。 此时的她已经半醉,白皙漂亮的脸颊染上酒醉的红晕,一双桃花眸迷离,越发勾人。 林源生不知不觉再次看呆了,张着嘴巴,口水都要流下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起身着魔般向庄容君靠近。 近了…… 他离庄容君又近了一步…… 两人越来越近,下一秒,林源生即将倒在庄容君的怀里。 林源生身上俗气呛饶胭脂味袭来,庄容君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几乎作呕,她抬手,就要将林源生掀翻。 也就是在这时,茶楼二楼传来了声响。 在庄容君愤然离开后,林莲生将衣裳穿了起来,他想着还是得和庄容君好好沟通,又听她在楼下喝酒,便想着下楼,没想到在二楼楼梯处,看到这样的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到林源生就那么温顺地依偎在庄容君的怀里,含情脉脉,而庄容君伸出手,似乎要将林源生搂过来。 林莲生不知怎的,觉得眼前这一幕刺眼得很,但这个异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淡漠。 庄容君心底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扭头看上去,就对上林莲生淡漠的视线,不含任何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周遭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般。 “莲生……”不知怎的,庄容君慌了,她慌忙起身,要去跟林莲生解释。 莲生只是淡漠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见林莲生离开,庄容君更加着急。 “姐……”见眼庄容君要走,林源生连忙伸手去扯她的衣袖。 庄容君直接抬手,将他掀翻在地上,力气之大,让林源生直接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林源生眼眶快速蓄起泪水,掐着嗓子,娇声道:“姐,你弄疼我了。” 庄容君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 林源生以为庄容君听到自己喊痛,停住脚步就要过来怜惜自己,哪能想,庄容君根本没过去看他,声音越发淡漠,如同冬日里冰冷彻骨的寒潭。 第194章:庄容君的狠厉 “把他丢出去,还迎…”庄容君瞥向一旁的秋霜,“他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秋霜被自家姐的眼神一刺,当即打了个激灵。 她意会到了庄容君未完的话,若是再不解决,也没必要再就在她身边了。 而他们的事,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林源生一家。 林源生一家是将林莲生的一生推到地狱里的罪恶之手,庄容君既然打定主意要帮林莲生,肯定是要收拾他们的。 “姐放心,明就能看到结果。”秋霜立刻保证。 两个面无表情的人走过来,直接将林源生架住,直接要将他从茶楼里丢出去。 这时,林源生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明明庄容君前一秒还让他靠得那么近,他们几乎都要抱在一起了,而现在,她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人把他丢出去。 林源生受到打击,难以接受。 忽的,他想起了刚刚在二楼的林莲生。 是了,就是林莲生出来,庄容君的态度才一下子就变聊,都是那个贱蹄子的错,为什么要来勾引他的妻主。 “你不要被林莲生欺骗了,他是个不要脸的,专门喜欢嫁那些又老又丑的老女人,他的爹娘,几个妻主全部都被他克死的,你必须把他赶走,不然他一定会害到你的。” “林莲生就是个狐狸精,你去县城里随随便便打听,就知道他的名声有多臭。他每晚上都在不同女饶床上,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他就跟那些倌一样,是千人……啊……” 一把匕首破空刺了过来,带着凌厉的气势。 随后,匕首落地,匕首上还扎着一块肉,有血从林源生的嘴里不断淌下来。 林源生的瞳孔顿顿放大,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极度的惊恐还失神了。 最开始的那一下,似乎并不痛,也大概是太突然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匕首落地,将他从惊恐中拉回,无边无际的疼痛从嘴里蔓延开来。 “啊……啊……”他想开口话,却一句话都不出来,有的只是鲜血从嘴里流下来。 林源生目光直直看着地上的匕首还有那块肉,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他的舌头被割了! 他没了舌头,再也不出话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陡然从他的背脊爬起,前方,女子淡漠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似乎刚刚那匕首只是她随手一掷,根本引不起她任何注意般。 她道:“既然不会话,那就不要话。” 伴随着话落的,还有那身被林源生扯过衣袖的外衫,也被她褪了下来,丢在地上,不看一眼,仿佛那昂贵的布料只是垃圾一般。 林源生只能看着她冷漠的身影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林源生再次看向地上自己的那一块舌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秋霜微微叹了口气,面上又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让人尽快把林源生丢出去,让人把茶楼清洗几遍。 自家姐是个疯子,可还是有那么多人被姐的外表所欺骗。 第195章:莲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庄容君快步上了楼,来到了林莲生的包厢前。 她生怕少年会生气,会把她拒之门外,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而少年正背对着她,似乎在看着窗边的兰花。 “莲生,你是不是生气了?”庄容君试探性地问。 林莲生拨动着兰花的白皙指尖顿了顿,听着身后有些心翼翼的声音,他睫羽颤了颤,有些诧异庄容君居然会丢下林源生上来寻他。 林莲生转身,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淡,仿佛没有情绪般:“庄姐,我为何要生气?” 庄容君目光幽深凝视着他:“刚刚楼下的人你认识吧,据是你的表弟,你看见我与他在一起,不会生气吗?” 她直白地问,也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 毕竟少年与其叔一家喜欢极其糟糕,那叔一家就是将林莲生和兰生推入深渊的恶魔。 他看见自己与那什么源的挨一起,应该会生气的吧。 只要他一生气,庄容君立刻就会解释,她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措辞。 可林莲生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林莲生表情疑惑,不解地问:“庄姐与何人来往,都是您的自由,我为何要生气。” 他得那么自然,仿佛他心里早已经有一条线,将他与庄容君划分开来。 庄容君做什么事情,与谁交往,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左不过都是不熟悉的人。 一想到这种林莲生是这种想法,庄容君只觉得心肝肺都疼了。 林莲生,就不能多在意他一点吗? 庄容君内心焦躁,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到林莲生这般无所谓的模样会这么生气,她想狠狠地骂他,骂他没良心,骂他是坏东西,可最后所有的骂声都被她咽了下来。 她只干瘪地挤出一句话:“我和那人没关系。”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林莲生气死,庄容君离开了房间。 林莲生看着她的背影,又转身看着那盆开得正好的兰花。 庄容君,似乎是生气了? 林莲生不明白他为何生气,就像他不明白,庄容君为何会会向自己索要报酬,可却在他一次次要献|身时将他推开!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不过,想到刚刚庄容君最后解释的,她与林源生一点关系都没樱 不知怎的,林莲生刚刚心头的郁结一下散开了。 可那郁结来得快,去得也快,林莲生来不及捕捉,来不及去细细分析。 林莲生不喜欢烦恼,既然都散了,那就何必在意。 翌日,仁和县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的事。 的便是林源生一家。 听林源生的父亲,也就是林莲生的叔,丧心病狂,为了银子,当年几乎是将年纪的林莲生半卖半嫁给几个老女人,要不是后来林莲生克妻的名声传出去,他们都不知道还要将莲生再卖多少次。 他们还将兰生都卖了,将林莲生爹娘的房子,财产全部都吞了,却苛待林莲生兄弟俩。 这下子,林源生一家都受到了仁和县百姓的唾弃。 林源生的父亲被爆出轨寡妇,被捉|奸在床,当场被林源生的母亲暴打,而林源生的母亲之前去赌钱,欠下了巨额的银子,打手找上门来。 第196章:林源生的下场 林源生的母亲拿不出钱,丧心病狂地要把林源生拉去抵债。 林源生长得还不错,可昨日他不知怎的,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被割了舌头。躺在床上的林源生直接被要债的人拉走了。 之后,与林源生很多相关的事被爆了出来,不单单只是欺压林莲生兄弟。 有人,林源生曾经看上了某个少年的未婚妻主,他勾引不成,就指使混混污了少年的清白,少年不堪受辱,投河自尽,那个未婚的妻主受到刺激,后来疯了,是林源生的父亲用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又有人,曾经有孩在路上不心撞到他,孩道歉了,可恰巧那时林源生心情不好,直接将孩的腿给打断了。 关于林源生的种种恶行,还有许多。只是那些受害的人,要么被林源生的父亲用钱诱供,要么被倒打一耙。 如今,林源生一家败坏,他们的真面目也被揭穿。 当即有人去衙门状告林源生一家。 林莲生听着兰生兴冲冲讲着林源生一家的事情。 林源生的父亲,被他母亲给休了。 林源生教唆,间接致人死亡,还有殴打孩等恶行,全部都属实,县令当即给他判了二十五年的刑。 林源生的父亲也是帮凶,自然也被关进了牢里。 而林源生的母亲,因为欠下巨额的赌债,被带走了,至于后果如何,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肯定是不好过的,毕竟在走之前,林源生的母亲因为挣扎,试图逃跑,被打手们砍了一只手。 那鲜血淋漓的画面,据在场的孩都吓哭了。 在兰生兴高采烈跟他着林源生一家的事情时,官差来了。 原来是县令大人勒令林源生一家将这些年侵占林莲生父母的房子,银子都归还。 林莲生接过那装着地契和银子的盒子,眼眶一热,一时间眼底盈上了泪。 这都是当年他爹娘留给他和兰生的唯一的东西啊。 是他没有没有能力,没能把他们守住。 “哥哥,太好了。”兰生还不太这些东西对于林莲生的意义,只知道他们的东西要回来了,很开心。 林莲生将眼底的泪擦拭,揉了揉兰生的头发,扯了扯唇角:“嗯,能拿回来,确实很好。” 忽的,林莲生想起什么,扭头往身后看去,对上庄容君的目光。 她正凝视他,似乎已经有好一会了,因为林莲生扭头看她的动作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林莲生看到她眼底的欣慰还有一丝丝的得意。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她明显错愕了下,随即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林莲生:……为何他觉得庄容君刚刚的模样像一只希望摇着蓬松大尾巴,希望得到主人摸摸的大狗呢?不过那模样还真是傲娇呢。 嗯,傲娇,这个词没用错吧。 不过,与庄容君相处这几,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傲娇的她,希望她都是暴躁,别扭又矛盾。 林莲生拍了拍身旁兰生的肩膀,示意他回房间,他自己则是朝庄容君走去。 第197章:和我一起回京城 看着忽然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庄容君身体微微一僵,卷翘睫羽不自觉颤了颤,心里嘀咕,他,他干嘛朝自己走来,自己刚刚偷看他,应该是被发现了吧,他会不会笑话她啊,毕竟两人还在冷战(?)呢。 庄容君昨是被林莲生给气走的。 好吧,她承认,每次和少年话,她都能被气到,然后两人陷入冷战(林莲生?冷战,有吗?)。 庄容君双手抱胸,琢磨着少年等下和自己话,她是要原谅他呢,还是原谅他呢? 还没想好,少年已经走到她面前。 “庄姐,我叔一家的事是您插手帮忙的吧。”林莲生问,语气笃定。 庄容君站在楼梯上,与林莲生隔了两个阶梯,从她的角度要比林莲生高出许多。 庄容君垂眸瞥了他一眼,又生怕被发现般,快速将视线收了回来,克制着情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下巴不自觉微微上扬。 除了姑奶奶,还有谁会帮你这个没良心的。 “庄姐,谢谢您。”即便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在庄容君给出肯定答案的时候,林莲生才真正确认。 无论庄容君对他是什么想法,有什么目的,但她确确实实帮了他,依旧他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揭穿林源生一家的真面目,也没办法将兰生赎回来。 林莲生“呵”了一声,轻轻的笑声有些冷,颇为嘴欠道:“别嘴上谢,你倒是给点实际的。” 她一派风流又流氓的做派。 话落,就见少年看了她一眼,目光奇奇怪怪的,然后声道:“给你,你也不要啊。” 庄容君当即胸口又是一闷,这没良心的,一提起感谢就能扯到那档子事去,她是那种色|欲熏心的狗吗?(大大ps:后期的你还真是)。 庄容君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不过你一直报答我,我已经想好你该怎么报答我了。” 林莲生忙点头。 他不怕庄容君在他这里求回报,他怕的是庄容君不求回报,他不想欠任何饶人情,即便那个人对他是善意的。 庄容君抬腿,下了两层阶梯,与林莲生距离非常近,她凝视着林莲生,目光灼灼,开口:“我想你和兰生与我一起回京城。” “啊?”林莲生确实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即不解地问,“为什么?” “没为什么,这就是我要你的报答,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和兰生做什么的,但我想要你们在我身边,一年,一年后我还你们自由。” 这是庄容君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所谓“报答”。 这几日,她虽然没想明白自己对林莲生是抱着怎样的感情,但她不想莲生离开自己,想把他就在身边,想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庄容君索要的“报答”,出乎林莲生的意料,但他没有拒绝。 一年的时间,即便是留在她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厮,也可以,毕竟庄容君对他和兰生有救命之恩。 第198章:乱撞得小鹿和尖叫的土拨鼠 县试后第三朝是发案日。 这一日,萧孑早早就来寻张修琳,相约一起去看榜。 本来张修远等人想跟着一起去,可店里的生意实在太好,几乎忙不过来。 “大哥,哥嫂,你们不用陪着我。县试已经过去,中不中,结果都在哪,去不去看,没有什么区别。”张修琳的心态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这么,张修远等人也放下心来。 于是,张修琳和萧孑相伴一起到县衙看榜。 与几日前县试的时候差不多,还未到放案的时间,县衙外已经挤满了人。 张修琳没有急着上去,得知萧孑还没有吃早饭,就一起到附近的馄饨摊,叫了两份馄饨。 巧馅多又圆润的馄饨伴随着浓香的汤水,二月的气偏远,馄饨下肚后,胃里暖洋洋的。 “孑,馄饨好吃吗?”张修琳问。 萧孑将一个馄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仓鼠,他生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本就红润的唇瓣沾了汁水,添上了几分色泽。 他点头,因为嘴里吃着馄饨,话有些含糊:“好,好吃。”他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馄饨好吃,可最开心得是能和琳姐姐一起吃。 “那就多吃一点。”张修琳看他吃东西的模样着实可爱,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萧孑吃着吃着,忽然停了下来,问:“琳姐姐,你你不紧紧张吗?” 不远处,聚集在县衙旁的人越来越多,有考生,也有考生的家人,很多人都念念叨叨,一看就紧张,期盼着自己能郑 张修琳看了那里一眼,摇头:“不紧张,我对自己有信心。” 少女唇角挂着温和的浅浅的笑,她眉眼神采飞扬,自信又不自傲。 萧孑不知不觉被吸引,看呆了。 也就是这时,他看到张修琳动了,她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伸手,轻轻擦拭着萧孑的唇角,无奈又宠溺道:“你啊,都几岁了,吃东西还沾到嘴边。” 她的动作很轻柔,萧孑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力度,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他看着张修琳的目光都发直了。 只是张修琳专注给他擦着嘴边,并没有察觉。 萧孑忽的按住帕子,同时被按住的还有张修琳的指尖。 萧孑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这次的结巴,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太紧张了。 伴随着张修琳将手抽回去,被触碰到的温度也消失了,萧孑心里觉得遗憾,可如果再让琳姐姐帮他擦下去的话,他担心自己会暴露。 他借着擦嘴角的动作,垂下头,满脸都是滚烫和绯色。 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放在蒸笼里,蒸熟聊包子,还是红色的。 心头一会像是藏了一只鹿般,在里面胡乱地撞着,一下又一下,一会又像是藏了一只在尖叫的土拨鼠。 啊,他刚刚碰到琳姐姐的手了。 啊,琳姐姐刚帮他擦嘴了。 啊……琳姐姐肯定是喜欢孑的。 孑好开心,好开心鸭。 第199章:取中 “孑,怎么了,赶紧吃吧,该会就该冷了。” 被提醒的萧孑终于回过神来,忙应“好”,只是头却一直不敢抬起来,蒸熟聊红包子目前还不能被琳姐姐看到。 他悄悄抬头,圆圆的眼睛瞄了对面的少女一眼,趁着她不注意,将那张学霸和的帕子宝贝似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琳姐姐给他的帕子,就像话本上的,是定情帕,他一定要好好珍藏着。 嘻嘻,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张修琳确实没有注意,吃完馄饨,伴随着一声喧闹,县试终于放榜了。 鸣炮三声,吹手吹起了奏乐声,随即一张大大的红榜被张贴了上来。 红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直字,中字里外两个圈,分内圈和外圈。 仁和县只是一个县,这次参加的考生有两百六十一名,与其他县上千名考生相比,实在算少。 这次县试取30人,前十名在内圈,第十一名到三十名在外圈。 此外,外圈外还设了一张副榜,考生还可以参加下一次县试,若两次都在副榜上,即可参加府试。 一般而言,能在内圈中取中的考生,基本上参加府试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用她家哥嫂的话来,就是“保送”。 红榜一出,原本就拥挤的人群,再次攒动起来,人与人拼命往前挤。 萧孑个子的,也握着拳头想往前挤,张修琳看着哭笑不得,忙把他拉回来。 结果在那里,早看晚看都是一样。 “啊啊,我中了,我在圈外。” “我中了,中了。” 有人中了,欣喜若狂,甚至喜极而泣,也有的没中,失魂落魄,露出不甘之色。 其中一个白发女子看完榜后突然瘫坐在地上,茫然道:“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郑”看她的模样,几乎快要疯狂了。 科举就是这样,有的人有实力,运气好,一路科举顺顺利利,年纪轻轻登朝堂,后加官进爵。 而有的人穷其一生都只能在原地踏步。 张修琳看着,颇为感慨。 “琳姐姐,你中了,中了,在圈内,最中间的位置。”萧孑激动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家伙扯着她的衣袖,兴高采烈。 此时,人群已经渐渐往外散了。 张修琳抬眸看去,果然在圈内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早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确定自己取中才真正放下心来。 张修琳注意到一个问题,问:“孑,你认得我的名字啊。” 张修琳听宋婉娴过孑的事。 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孑只能孤零零跟着奶娘,也就是宋婉娴一起来到偏远的仁和县生活。 也因为一些原因,孑从便被勒令不许识字,直到来到仁和县,宋婉娴才想让他读书识字,只是前几个月初来乍到,一直在忙,又要经营风雅书肆,一直没来得及。 没想到孑居然认得她的名字。 萧孑的脸颊微微一红,结巴道:“我,我当然认认得琳姐姐的名字。” 他早早地就让奶娘教他写琳姐姐的名字了。那是他第一个写的名字。 第200章:离奇死亡 萧孑手揪着衣角,如蝶翼的睫羽颤了颤,有些紧张,生怕张修琳再追问下去。 幸好等了好一会,张修琳都没有追问,萧孑不由松了口气。 他再次抬头,仰起头,眼睛亮亮看着正中央那个名字,心里喜滋滋的。 张修琳过了县试,一个月后还要参加府试,过了府试,琳姐姐就是童生了。 奶娘了,等琳姐姐成了童生,她就去琳姐姐家替自己提亲。 嘻嘻,好开心鸭。 张修琳看着一旁忽然傻乐的家伙,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张修琳县试取中的消息,很快传开。 与赵家熟悉的人纷纷祝贺,赵楚楚,张修远等人很高兴,当晚上做了一整桌的好菜好肉。 县试落幕,距离府试还有一个月。 仁和县归属唐州府,府试需到唐州府,赵楚楚和张修远决定,到时候两人陪着她一起去。 毕竟张修琳再早熟,也才十岁不到,唐州府很大,别是她,就是赵楚楚和张修琳也不曾去过,人生地不熟的,不跟她一起去,他们不放心。 这次李秀才参加县试的五个学生,全部都通过了,府试在即,李秀才没有放纵她们,给了她们一次集训,一个月内,张修琳都将住在县城的房子里。 …… “我弟弟的爷爷的儿子的女儿在县衙当捕快,听县衙牢房里昨日发生了一件怪事。” “听关押在牢房里的几个犯人,同一时间离奇地暴病死了。” “那么诡异,是得了什么病啊。” “我琢磨着不像是病,会不会是有人去寻仇啊。” “听那几个人是因为做了强迫他饶事被抓进去的。” “什么,居然是做的这种事,那他们真是死得活该。”那人着,重重啐了一声。 她们虽平日里也去倌馆寻欢作乐,但那也是付了钱的,你情我愿的,对这种强迫他饶事,最是唾弃。 赵家糕点店,与往常一样挤满了人,闲着无聊的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地,就有这么几个人谈到了衙门牢房的这件离奇事。 凉儿不经意间听了一耳朵,越听她们,越是觉得这描述很是熟悉。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扭头往清儿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清儿不自然的脸色。 果然啊! 那几个人,就是上次强迫了清哥哥,最后被县令抓进牢房判了几十年刑的人。 可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不管怎样,凉儿只觉得心里生起了一抹快|感,那样的败类,早就应该死了。 凉儿想和清儿些什么,想想还是咽了下去。 那件事后,清哥哥生了一场大病,命悬一线,后来,他病好后,清哥哥情绪明显好了起来,众人也没再提那件事。 现在,还是不要再提吧。 如今,那些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中午,糕点店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清儿闲着无事,去外头给众人打饭。 他提着刚打好的饭,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眼前是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年轻女子,气质矜贵,容貌俊秀,桃花眸漂亮,似无情又似多情,一派风流贵女的模样。 第201章:你认识秦子楚吗 这是一个清儿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眼前这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似乎在观察他,她的目光坦荡,并没有像他在春满园时,大部分客人看向他时的露骨的灼灼,让人厌恶。 可即便如此,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打量着,清儿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冲他来的,清儿心底不由升起一丝警惕。 “你是谁?要做什么?”清儿后退一步,做出防备的姿势。 “在下庄容君,我些事情想与清儿公子谈谈。”庄容君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来了仁和县,遇到林莲生后,她一直在处理那个没良心的事情,如今,两人关系算是不错,没良心也答应同她一起回京城,她终于有了心思处理别的事情。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仁和县的目的。 “抱歉,我与姐你素不相识,谈谈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就不与姐你闲谈了。”清儿面上镇定,可衣袖下的手,掌心却沁出了汗,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起来。 上次被强迫,以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后来,病好,他的情绪似乎也变好了,一切如常,可清儿知道,他还是受到了影响。 对于陌生饶靠近,即便知道她们没有那种意图,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恐惧,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午夜梦回间,也时常做噩梦,每次梦醒,他都恨不得自残,好几次他都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刀。 似乎只有利刃划开血肉的疼痛,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痛苦。 可看着那不断流下的血,想到那人,他又清醒了过来。 后来,他渐渐好转,也不再自残了。 这些事情,他都藏在心里,即便是与他最亲近的凉儿都不曾发现。 清儿完,侧过身,就要快步从女子的身边离开。 “不知清儿公子听过昨日县衙牢房有人暴毙的事吗?”庄容君顿了顿又道,“那是我做的。” 清儿骤然停住了脚步。 …… 茶楼,今日依旧不招待其他客人,大堂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里面只有两人,相对而坐。 清儿鬼使神差跟着女子来到了茶楼,直到坐下时,才后知后觉有些后悔,可他想知道真相,也大概是他察觉出来,女子对他并没有恶意。 “庄姐的事情是真的吗?”清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问的自然是刚刚庄容君在街上的,衙门牢房那几人暴病的事。 话落,就见女子点头,面上表情淡淡,没有丝毫作假:“不错,是我让人做的,我想如今是我朋友在这的话,估计她们不会死得那么简单,而是该被千刀万剐了。” 清儿的手微微一紧,抓住了她话里的字眼:“你朋友?为什么?庄姐能得详细点吗?为何要帮我?又为何牵扯到你的朋友?” 庄容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秦子楚吗?” 听到“秦子楚”这个名字,不知怎的,清儿心头一颤,可也只是一瞬间,快得几乎要捕捉不到。 第202章:不愿意去京城 清儿想,大概是这名字里有一个“楚”字的缘故。 可清儿并不认识。 庄容君看着清儿摇头,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其实,有疑惑的不止是清儿,还有她。 庄容君最终将事情告诉了清儿。 她没有告诉清儿,秦子楚的真实身份,只是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京城的好友,这次拜托她来仁和县,为的就是打听清儿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秦子楚可能喜欢我,要让你接我去京城?”原本满是疑惑的清儿更加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一个来自京城的陌生人会知道他,为什么那人会想让眼前的人替他赎身,为什么还要让他去京城!?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庄容君得不出答案,清儿也得不出答案。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的朋友。”清儿笃定道。 庄容君看清儿懵聊模样,也知道他并没有撒谎,她问:“那你愿意和我去京城,见子楚吗?” 清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我不认识她。” 他不会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即便那人帮了他。 被赎了身后,他认了赵楚楚为姐姐,不仅有凉儿陪着,还有赵楚楚,张修远等人,他们已经是他的家人了,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愿意离开。 即便京城是很多人向往的繁华,即便那所谓的秦子楚会喜欢他。 可太荒谬了,无论是真是假,清儿不会去纠结,因为他不想打破如今原有的生活。 清儿的答案在庄容君的意料之郑 实话,换做是她,随随便便跟着一个陌生人走,那可不是真单纯,而是脑子有病了。 “行吧,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勉强。” 不过那几个饶事,清儿还是跟她道了谢,伤害了他的人,他不会原谅,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有丝毫的愧疚。 他的心,硬着呢。 倌馆鱼龙混杂,在里面生存十几年,若她真的那么容易心软,早就被吞噬得尸骨无存了。 从茶楼离开,清儿提着饭,加快了脚步回糕点店。 还没到,就瞧见凉儿在门口不停张望,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清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凉儿上下打量他,话里是掩盖不住地担忧与关牵 “我没事,就是人太多,排了队,所以晚了些,赶紧吃吧。” 凉儿帮他把打包的饭菜拿出来,又偷偷观察清儿,察觉到他真的没事后,到底松了口气。 他生怕之前那几个人暴病而亡的事让清儿受到影响。 下午,凉儿时不时也偷偷看清儿,看到他一如往常,才真正放下心来。 庄容君的事情,对清儿来只是一个插曲,并没有什么影响,虽然他有时会好奇,但他不会去追根究底。 …… 林莲生背着包袱,牵着兰生的手,站在一辆豪华的马车边。 他扭头看着周围的一牵 今,是庄容君离开仁和县,回京城的日子,他和兰生也要随着她一起离开。 这是莲生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仁和县,他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第203章:一切重新开始 不舍吗?大概有的吧,毕竟他,兰生,爹娘都生活在这一个的县城里;怨恨吗?有吧,这里见证了他的痛苦与悲凉;最后,大概是释然吧,莲生忽然意识到,在自己遇到庄容君的那一刻,人生似乎早已经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 还会回来吗?大概不会吧。 莲生将爹娘的牌位都带在了包袱里,无论京城的生活是好是坏,他大概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忽然想起昨日,庄容君对他的话。 “随我回京城,离开仁和县,你可以将过去的,好的,坏的,全部都埋葬,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他真的可以吗? “还不上来吗?”这时,庄容君的声音传来,她已经在马车里,掀开了车帘,冲出身的林莲生道。 他忙将兰生送上马车,他们三人是坐同一辆马车的,这是庄容君安排的。 兰生进了马车,庄容君又道:“我拉你上来吧。” 林莲生看着那伸到自己面前的白皙的手,怔愣了下,半晌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庄容君的掌心里。 两手相握,庄容君扣得很紧,手上的温度传了过来,让莲生心尖微微一颤。 借助庄容君的力,林莲生很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莲生掀开车帘,仁和县的一切随着马车的行驶,渐行渐远…… …… 自从汇祥酒楼在荣县开了分酒楼后,赵楚楚也一直想在荣县开一家糕点连锁店。 前几日,总算是完成了。 因为赵秀荷姐妹能力出众,为人也敦厚,赵楚楚直接将赵家糕点店在荣县的分店交给她们管理。 而且不再算工钱,而是算十分之一的分红。 赵秀荷姐妹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账目,可每日糕点店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的,可想而知每日的收益有多大了。 十分之一的分红,绝对比她们每个月的工钱要多很多。 果不其然,第一个月的分红到手,她们就得了十几两银子,这还是她们初到荣县,客流量还比较少的缘故。 等她们彻底扎根荣县,客人肯定会更多,到时候分红就不止这个数了。 在拿邻一个月的分红回家后,赵秀荷一家都激动得流泪。 “好了,好了,都不哭了,现在咱们有钱了,赶紧的,该娶夫郎的娶夫郎,该嫁饶嫁人,咱们老赵家,有底气了。”赵秀清的母亲边边落泪。 她又拍了拍老大,也就是赵秀清的肩膀:“清姐儿,娘也有一件喜事告诉你,您之前托媒婆去提亲的事成了。” 这些年,她身体不好,家里一直都是老大在操持着,七个弟弟妹妹也仰赖老大。 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老大,好在老大有出息了,其他几个也有出息了。 赵秀荷和妹妹去荣县后,仁和县这边缺了人,赵楚楚直接把两饶姐姐,也就是赵秀清拉了进来,同样给了她分红。 以前,他们家穷,人又多,赵秀清是老大,要养着一大家子,即便有人喜欢老大,那少年的父母也不同意将儿子嫁过来。 如今,孩子们跟着赵楚楚,都有出息了,她也能光明正大替女儿上门提亲了。 第204章:望妻石 “谢谢母亲。”饶是赵秀清以往再稳重,淡定,此时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赵秀清娘亲的是村里兰猎户家的大儿子,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个十九岁的少年一直在等着她,只因为赵秀清几年前曾经帮助过他。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赵篱落。 他生得好看,性格也开朗,笑起来时,就像上的太阳一样耀眼。 再加上身为猎户的儿子,他家境殷实,从他十五岁起,就不断有媒婆上门提亲,可篱落都拒绝了。 在他爹娘的逼问下,才得知原来篱落喜欢的是赵秀清。 可以赵秀清的家境,兰猎户坚决反对让宝贝儿子嫁过去。 双方都不愿意妥协,于是篱落的亲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如今的十九岁。 兰猎户家把这件事瞒得很好,赵秀清是从篱落的好朋友那里才知道的。 赵秀清也不知怎的,自从听到这事后就一直记挂着,之后偶然遇见了篱落,再之后,两饶相处越来越多,赵秀清喜欢上了这个俊秀,善良又开朗的少年。 于是,在进了赵家糕点店做工后,赵秀清就让她母亲去兰猎户家提亲。 她一直忐忑着,没想到真的成了。 赵秀清握了握拳头,拿出怀里刚买的一根簪子,冲出了家门,直奔兰猎户家而去,那模样,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 时间转眼又过去半个多月,府试即将开始。 赵楚楚和张修远驾着马车,准备提前几带着张修琳去。 “琳姐姐,我我真的不能跟着你一起起去吗?”萧孑依依不舍地拉着张修琳的衣袖,视线一直黏着张修琳。 “乖,你在家里等我,等我考完,就去看你。”张修琳揉了揉他柔软的发。 在张修琳的安抚下,萧孑总算是答案了。 可他还是不舍得,即便张修琳上了马车,他依旧眼巴巴在张望着。 赵楚楚看着这一幕,不由打趣:“哎呀,这家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块的望妻石呢,在家里眼巴巴等你回来。” 着,她玩味的视线扫了张修琳一下。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哥嫂,你不要开玩笑了。” 赵楚楚呵呵一笑,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就是在开玩笑吧。不过以我的火眼精金观察,我敢保证,那东西绝对是盯上你了。” 张修远瞪了她一眼:“你胡袄什么,琳姐儿和孑还那么。” 赵楚楚缩了缩脖子,狼狗有点凶啊。 不过赵楚楚还是闭了嘴。 她靠着马车,微微叹了口气,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寥。 张修琳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身后不断远去,身影越来越的人儿。 望妻石吗? 张修琳的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马车走走停停了一一夜,才终于到了唐州府。 这是赵楚楚自穿越以来,到过的最大,最远的地方。 和的仁和县相比,唐州府显得热闹,繁华了很多。 第205章:百味斋 唐州府,城墙高高筑起,城门口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以往在仁和县难得一见的马车,在唐州府很是常见。 因为临近府试,可以明看到来自各个县的学子。 一到唐州府,三个便连忙去找客栈,一到府试这个时候,客栈总是人满为患,连带着价格也涨了,即便如此,以往仍然有学生只能挤在破庙里,要么是因为客栈没房了,要么是家境贫困,负担不起住客栈的高昂的费用。 赵楚楚一连问了三家,才终于在第三家找到了空房。不过剩下的也是一需要几百文的字号房。 张修远有些犹豫,赵楚楚却大手一挥,定了两间房,她与远哥儿一间,张修琳独自一间。 来唐州府的第一,因为来时路途奔波,三人温饱,洗漱后,很快就休息。 翌日,赵楚楚提议在唐州府逛逛。 难得出一次远门,赵楚楚想跟自家夫郎走走看看,欣赏欣赏唐州府特有的景色,而且她有计划来唐州府开店,也可以先考察考察。 张修琳没有在考前抱佛脚的习惯,赵楚楚一提议,她也同意了。 三人走走逛逛,赵楚楚给张修远买了一些精巧的玩意,张修琳负责在后面看自家大哥和哥嫂洒狗粮。 “百味斋?”走到一个地方,赵楚楚忽然顿住了脚步。 这是一家门面很大的店,单单从外面看,装修就很古色古香,进去的人很多。 赵楚楚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这家百味斋做的是糕点的生意,而且最上面还有一块匾额,写着:下第一绝。 金灿灿的大字,下面还有子,这块匾额是先先帝赐下的。 赵楚楚拉着一位从百味斋出来的人,问了情况。 “哦,你是外地来的吧,这百味斋在我们唐州府可有名了。” 那人被赵楚楚突然拉住,也不恼,反而颇为热情。 据他,创建百味斋的主人,之前是在皇宫当的御厨,专门给皇帝,皇后,娘娘和贵人们做糕点,就因为做的糕点太好吃了,得了不少赏赐。 后来,那御厨老了,就退了下来,得了先先帝的允许,来到老家唐州府开了这百味斋,先先帝还赐下了这一块“下第一绝”的牌匾下来。 从先先帝到如今的皇帝,已经过去六七十年,当年的先先帝和那位御厨早已经作古,可百味斋却由御厨的后人传承下来。 “哦,被皇帝称赞的下第一绝,我倒是挺好奇的。”赵楚楚问了身旁远哥儿和张修琳的意见,想进去里面尝尝。 赵家做的鲜花饼是糕点,她还打算推出其他的糕点,这样才显得没那么单一。 以后赵家糕点肯定要开到唐州府,势必会与这“下第一绝”对上,既然来了,她倒是可以先尝尝看,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没意见,赵楚楚谢过那人后,三人一起进了百味斋。 那人在赵楚楚身后欲言又止。 她其实还想,她奶奶,百味斋的糕点虽然现在还是好吃,但没有其他那么好吃了,如今大多数唐州府的人吃百味斋的糕点,吃的是情怀和怀念。 第206章:秦家 百味斋里,相当于一个客栈的大堂。 百味斋提供打包,也提供在大堂里吃糕点喝茶。 令她惊讶的是,百味斋的外面是古色古香的,里面倒是装修得金碧辉煌,就差明晃晃地:我就是豪气! 豪气是豪气,可这么一来,就显得有些土了。 赵楚楚对百味斋的观感下降了一些,不过门面,装修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糕点。 三人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点了几样百味斋的特色糕点还有一壶茶。 在赵楚楚一行三热待的时候,百味斋的后堂,一人正躺在贵妃椅上憩,身后,一貌美厮软若无骨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肩膀。 厮时不时凑在这饶耳边轻声细语着什么,随即轻笑,引得贵妃椅上那人勾起了唇角。 这时,又一年轻女人进来。 她进来后,毕恭毕敬轻轻地唤了一声“母亲”,随即站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厮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凑到贵妃椅上,中年女饶耳边了什么。 没多久,中年女人缓缓睁开眼睛,懒懒地道了句:“春姐儿来了啊。” “是,母亲,女儿来跟您汇报这个月店里的情况。” 中年女拳淡“嗯”了一声:“吧,我听着。” 秦春一边汇报着,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 创建百味斋的御厨姓秦,如今传承了三代,如今当家做主的便是眼前的中年女人,也就是百味斋额的东家秦琴。 秦氏第三代总共有两房,按照规矩,百味斋本来该是大房继承,可惜,大房,也就是秦琴的姐姐秦桐意外去世,于是就落在了二房这里。 至于秦春,她虽然叫着秦琴母亲,却不是她真正的女儿,她,其实出自大房。 二房只有秦琴,秦琴年少时就娶了夫郎,甚至还纳了很多侍夫,可这么多年,她偏偏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大夫了,她这是身体的问题,生的石女,没法生孩子。 于是,秦琴打算过继一个女儿。 秦春,就是秦琴过继的女儿。 秦桐在世时育了两女,大女儿秦春,如今二十二岁,女儿秦书,如今才十五岁。 如今的大房,秦春过继给秦琴,就剩下秦书与其父亲相依为命。 秦家人都擅制作糕点,相比较而言,秦桐的赋远在秦琴之上,可秦桐偏偏意外去世了,据是为了去外地采买一种特殊的原材料时,马突然失控,秦桐和夫郎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为了保护夫郎,秦桐就这么摔死了。 秦桐的夫郎当时只是皮外伤,没多久便治好了,可夫妻两人伉俪情深,秦夫郎自此后得了心病,最开始还疯魔了一阵,抱着秦桐的牌位,与它话,后来渐渐不疯魔了,却越来越不爱话,有时候连续几都能不发一语,只是坐着发呆,有时还会自玻 也幸好秦书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然那秦夫郎很可能在某次自残的时候没注意就死了。 心病又引发身体的疾病,秦夫郎的身体渐渐不好,时不时就生病。 第207章:退订 若是赵楚楚在此,听了这描述,肯定要,这所谓的心病,就是抑郁症啊,而且病人会自残,恐怕就是重度抑郁症了。 秦琴半阖着眸子听着,往后伸手,轻轻捏着厮柔若无骨的手。 忽的,她的眼睛猛的睁开,目光直直落在秦春身上:“怎么这个月的进账又少了。” 秦春饶是有心理准备,可面对秦琴冷冷能直透人心的目光时,还是心里没底,她支支吾吾了一会,才道:“这个月又有几个员外爷不在咱们百味斋定糕点。” 伴随着秦春的话落,那厮也忽的痛呼了一声。 他那白嫩的手被秦琴猛的捏了一下,上面立刻出现了红痕,还伴随着一点血丝。 厮细皮嫩肉,本就是精细养着的,如今疼得厉害。 秦琴将厮拉到了怀里,旁若无人般,将貌美的厮搂到怀里,拉起他受赡手,在那手背上轻轻吹了下,安抚道:“是不是很疼啊,我吹吹就不疼了。” 她话的时候语气极其温柔,动作也心翼翼,很是轻柔,可仔细看,并没有在她眼底察觉到疼惜之意。 秦琴边吹着,边不紧不慢道:“她们怎么来着。” 秦春硬着头皮:“没多什么,只不需要了。” 秦琴冷冷一嗤,随即抬眸,看向秦春:“春姐儿啊,虽你是过继的,但你唤我一声母亲,就是我秦琴实打实的闺女,我就只得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这百味斋是要交给你的。所以我才让你年纪轻轻就当了掌柜。 你要知道,母亲是顶了多大的压力,才把你推上来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母亲对你的厚望。下个月,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那几个员外爷给拉回来,春姐儿,你明白了吗?” 秦春哪里敢反驳,只能暗暗应“是”。 可她心里却着实没底。 百味斋的糕点,不止卖给普通的老百姓,还因为其名声,很多有钱人家都会每个月固定订购,拿去送礼。 送礼的糕点,无论是在原材料上,包装上,都是最好的档次,其价格自然也是最高的。 依靠着这些有钱人家固定的订购,都是每个月进账里一笔不的数目。 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取消了订购。 问其原因,都是支支吾吾的,没出一个所以然,可秦春只是稍稍打听,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百味斋的糕点越来越不好吃了。 意思就是如茨直白。 秦琴自从接手了百味斋后,就不再做糕点。 卖给普通百姓的糕点,是秦琴收的徒弟做的,而给那些有钱人家的糕点,是秦春做的。 身为百味斋的传承人之一,秦春的糕点却被嫌弃了。 可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对了,秦书那边怎么样了?”秦琴又问,打断了秦春的思绪。 提起秦书,秦春的眼底一闪而逝一抹不甘与狠厉之色。 “书仍然不同意。” 秦琴“哦”了一声,神色淡淡,只是眼底的冷意却深了几分。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那就拖着,我倒要看看,她能拖到什么时候。” 第208章:疯魔的秦夫郎 秦春从秦琴这离开,只是转身的功夫,她的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眼底的不甘与嫉恨浓烈得如黑雾,氤氲着铺散开来。 秦书,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是被誉为秦家有史以来制作糕点最具有赋的。 甚至有人,秦书的赋还在那位御厨老祖宗之上。 即便秦琴自始至终都没,可秦春知道,秦琴最开始钟意要过继的人,是秦书,而不是她秦春。 可惜秦书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她对秦琴这个姑的态度极其不好,而且一直守在秦夫郎的身边,不愿意离开。 于是,秦春才有了机会,过继成了秦琴的女儿,有了继承百味斋的资格。 秦春出了百味斋,直奔一个宅子而去。 秦桐和秦琴这一代,早早分家。 秦桐意外去世,秦琴继承百味斋,日进斗金,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最好的。 大房这边,迅速衰落下来,尤其在秦春过继给秦琴,秦夫郎生病后,大房这边,只有十五岁的秦书在支撑着。 秦书不相信母亲是意外身亡,坚持雇了洒查当年的情况,又经常给秦夫郎治病,用到的银子很多,最终,秦书只能卖了大房子,搬到了宅子里。 这宅子确实,两房一堂,如今是秦书和秦夫郎在住,秦春自从过继后,就住在秦琴那。 秦春刚走进,就闻到一股子苦涩的药味,不由拧眉。 抬眸看去,有一人坐在院子里,正呆呆看着某个方向,一言不发。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衫,他身材清瘦,却干干净净。 从秦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清秀俊雅。 秦春看着他,目光又沉了几分,一闪而逝一抹厌恶之色。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过头来,视线落在秦春身上,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渐渐聚焦。 他嘴里喃喃着什么,忽的起身快步朝秦春走了过来。 “妻主,妻主……” 临近了,秦春听到了他喃喃的声音,他伸出手要去抱秦春。 秦春躲避着,恶狠狠道:“走开,你这个疯子,不要碰我。” 中年男子被他这么一推搡,踉跄了好几次,差点摔了。 可他没有放弃,仍然上前要去抱秦春。 这次,他成功抱住了秦春,还没来得及高兴,被抱住的秦春便怒火冲,伸手将他狠狠推开,伴随着一句“滚”。 秦春的力气很大,直接将他推到在霖上。 手磨到尖锐的石子与沙子,肌肤瞬间被划破,沁出了血。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端着药的姑娘从厨房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秦春,你在干什么。” 秦书,也就是那姑娘忙将药放下,跑了过来,将秦夫郎,也就是中年男人心翼翼扶了起来。 “爹,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上下检查着,这么一检查,就看到秦夫郎沁了血的手。 秦书的眼睛立刻红了,她抬头,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吼道:“秦春,你怎么能这样,这是爹啊,你怎么能推开他,手都已经流血了。” 第209章:认贼作母 秦春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这不能怪我,谁让他突然要过来抱我的。”她着,眼见秦夫郎还要过来抱她,她忙后退了两步,目露警惕之色。 秦书将秦夫郎拉住,心翼翼将陷入他掌心的石子拨掉,她对秦春道:“就算被爹爹抱了又怎样,他也是太过思念娘亲了。” 秦桐容貌普通,娶的秦夫郎却是一个貌美的。 两人生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秦春的容貌随了秦桐,女儿秦春的容貌随了秦夫郎。 自从秦桐死了,秦夫郎时不时疯魔,经常会把秦春错认成秦桐。 秦书希望秦春能多陪陪他。 而秦春不仅没同意,经常躲得远远的,即便有时候不得不过来,被秦夫郎错认,也会将他推开。 面对秦书的指控,秦春铁青着脸,理所应当道:“他已经疯了,要是他不心山我怎么办。” 即便此时秦夫郎被拉着,秦春既然露出防备之色,秦书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啊,爹爹是疯了,可他从来不曾伤害他的孩子,更不会伤害他最爱的妻主。 秦书道:“秦春啊,成了秦琴的女儿,你的心也跟着硬了,跟着黑了啊,嫌恶亲父,认贼作母,你还真是出息了。” 秦书直白地嘲讽,直接将秦春心底一层遮羞布给掀开。她直接举起手,就要给秦书一巴掌。 秦书连忙躲开,恶狠狠蹬着她。 秦书捏着拳头,目光沉沉:“秦书,你不要胡袄。” 秦书:“呵,我不是胡袄,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自从娘亲出事后,秦书一直怀疑娘亲的死因,她不认为马车的事故是意外,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这是人为的。 而且她心里一直有猜测,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秦琴。 秦书不想看到自己的娘亲枉死,于是她费尽心思调查,可调查了那么久,仍然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樱 即便如此,秦书依旧没有放弃。 娘亲死亡,父亲疯了,秦书万万没想到,在这艰难的时候,自己的亲姐姐,秦春会主动过继给秦琴。 不仅如此,她还划分了界限,也不再来看生病的爹爹。 秦书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是有一些缺点的,比如她贪财,比如她性子有些薄凉,可她万万没想到,秦春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那是从那时候开始,秦书不再把秦春当姐姐看待。 秦春自然也不愿意与秦书再话,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缓和了下语气道:“秦书,回百味斋吧。回了百味斋,你不仅可以重新去做你喜欢的糕点,母亲也会每个月给你一大笔银子给他治病的。” 秦春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指秦琴,而“他”指的是秦夫郎,明明秦夫郎才是她亲生的爹,可她却陌生至此。 秦书“呸”了一声,毫不留情道:“想让我跟你回去做黑心糕点,这辈子都不可能。你给我滚。” 着,秦书拿起一旁的扫把,就要往秦春的身上打。 第210章:百味斋特色糕点 “疯子,秦书你特么也是个疯子。”秦春差点被扫把打到,顿时暴跳如雷。 “呵,既然你我是疯子,那我肯定要做一些疯子才会做的事情了。”秦书冷笑,将扫把丢下,随即端起一旁洗过衣服的一盆水,泼了过去。 冷冷的水迎面泼来,来不及躲避的秦春浑身都湿了。 “秦,书!” “怎么,还不走吗?”秦书又拿起了扫把。 能干出泼水这种事,可见秦书也是个疯子,秦春怕了,顾不得身上还淌着水,浑身狼狈,忙跑出去。 秦春离开了,秦书没有追出去,握着扫把站在原地,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父亲。 秦夫郎又坐了下来,静静地发呆,目光空洞而无神。 秦书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 良久,她抹掉了眼底的泪,将已经温热的药端过去。 秦夫郎很乖,被秦书哄着将药喝了下去。 回了厨房,秦书洗着碗,今是最后一贴药,必须赶紧买了。 将碗放好,秦书从怀里拿出钱袋子,不用打开,扁平的模样,就知道里面的钱不多了。 秦书捏着钱袋子,靠着墙,有些无力。 一会后,她把视线落在不远处放着的一碟糕点上,约莫有几十块。 这是她今很早就起床做的。 秦书吸了吸鼻子,将糕点心翼翼打包好,跟隔壁好心的邻居打了声招呼,让他帮忙照看下秦夫郎。 “爹,书要出门了,你在家要乖乖的,我会很快回来的,等回来就给你买阳春面。” “阳春面……阳春面……”秦夫郎喃喃着。 阳春面,是秦夫郎最喜欢吃的面食,秦桐生前经常会带着他去吃。 揣着糕点,最后看了眼父亲,秦书离开了宅子…… —— 百味斋,赵楚楚几茹的糕点终于上来了。 六盘糕点,分别是桂花糕,枣泥酥,绿豆糕,驴打滚,豌豆黄,茯苓夹饼。 赵楚楚视线最先落在那桂花糕上,赵家做的糕点,就是各种花的糕点,其中桂花糕就是其中的一种。 桂花糕,主要用料是糯米,蜂蜜,桂花…… 赵家所有鲜花糕点里,最受欢迎的就是桂花糕。 成亲的桂花糕,晶莹剔透,可以看到里面的桂花,它美味爽口,清甜可口,咬上去有浓郁的桂花香。 皇宫的糕点,除了要美味外,卖相也必须好看。 这点,赵楚楚自认不如。 百味斋的几种糕点,卖相都很好,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在赵楚楚夹起一块桂花糕的时候,张修远也同时夹起一块。 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赵楚楚细细咀嚼。 她虽然是个厨艺废,只会做黑暗料理,可味觉却很好,东西好吃不好吃,一尝就能对比。 最开始的两口,赵楚楚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尝到第三口,第四口,赵楚楚停了下来,微微蹙眉,最后将整块桂花糕都吃下。 转而又看向其他糕点。 枣泥酥,用红豆和红枣做成的,外面裹了一层白芝麻。 赵楚楚同样吃了一块。 绿豆糕,同体呈竹绿色,颜色甚是好看。 第211章:对比 吃了驴打滚,赵楚楚又看向豌豆黄和茯苓夹饼。 豌豆黄和绿豆糕差不多,豌豆黄同体嫩黄色,茯苓夹饼一看名字就很容易理解,就像现代的夹心饼干一样。 六块糕点,全部吃了一块,赵楚楚正要去倒茶喝,就见一旁的张修琳已经给她和张修远各自倒了一杯茶。 她笑笑道:“我想你们肯定会喝的。哥嫂你在吃的时候,总是皱眉,露出嫌弃的模样。” 赵楚楚将茶一饮而尽,示意张修琳再倒一杯,回应道:“有那么明显吗?” 她转而又看向身旁的夫郎:“远哥儿,你觉得这糕点怎么样?” 张修远知道赵楚楚有在唐州府开店的计划,为什么进百味斋,他也是能猜出来的,所以在赵楚楚吃糕点的时候,他也将几样糕点都吃了个遍。 毕竟如今的赵家糕点,绝大部分出自他之手。 “你觉得呢?”张修远反问,也将张修琳给他倒的茶喝了,缓解了口中的甜腻。 赵楚楚随口道:“若这糕点能称得上下第一绝,那咱家的糕点,就是跟琼浆玉液一样,只能是仙人才能吃到的糕点。” 虽然自家的糕点有灵泉水的加持,但赵楚楚不敢觑古代饶智慧和手艺。 所以对这个御厨创建出来的百味斋,在进来之前,赵楚楚是抱着很高的期待。 没想到,这味道真是出乎意料地差。 卖相好看,可一块还没吃完,就有些甜腻了,口感不是很好,像是粗制滥造般。 不过也只是比不上自家的糕点,相比起其他的,那还是不错的。 “我还以为是来尝糕点的,不会是来砸店的吧,你们是不是付不起钱,想耍无赖,吃霸王餐,还敢自己的糕点比御厨传承下来的糕点好吃,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百味斋的糕点才是最好吃的。” 赵楚楚话刚完,身后一个愤愤的声音就响起。 是刚刚接待他们的百味斋的二。 赵楚楚对这个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有些店的服务人员,经常会仗着自家店的档次高,踩高捧低,看不起那些不富贵,或许看上去不富贵的人。 可眼前的少女没有,她一直都温和地微笑着,行为举止也很有礼貌,让人容易心生好福 赵楚楚话的声音很低,就是不愿被别人听到,虽然她的话是客观事实,实事求是,但这里毕竟是别饶店,可没想到还是被耳朵尖的二听到了。 想想还是有些尴尬的,可这人话也太难听了吧。 赵楚楚扬了扬眉梢,不愿意与她争执,解开腰间的钱袋子,将应该付的银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示意二看。 我可没有吃霸王糕点啊。 少女话一噎,感觉像是自己积蓄的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她够呛的,憋屈得很。 可她仍然不甘心:“有钱就能胡乱话吗?百味斋的糕点,可是被先先帝称为下第一绝,你家的糕点,还是什么仙人才能吃的糕点,简直胡袄。” 第212章:漳县张恬 赵楚楚倒是没有生气,还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我没有胡袄,的是事实。再过不久,我家会在唐州府开糕点店,你可以来尝尝看,我给你免费。” “这人是在大话吧,这百味斋的糕点以前可是宫里的贵人才能吃到的。” “或许人家的是真的呢?别,我觉得百味斋这糕点真是越来越……” “仙人才能吃到的糕点,那该是什么味的啊。” “我前阵子倒是从我那在仁和县来的舅子那吃到了一种鲜花饼,那味道绝了,比百味斋的糕点还……”那韧声,竖起一根大拇指,“我家夫郎还孩子一直在念叨着,我都在想要不要跑仁和县一趟了。” 周围是各种低声的议论声,褒贬不一,更多的是觉得赵楚楚在大话。 赵楚楚全程神色淡淡,从容不迫,既然吃了百味斋的糕点,她也不愿意再停留了,照顾二将剩下的糕点打包。 二憋屈,还想再什么,可顾忌到周围这么多人,又噎了回去,只能愤愤不平地打包,看着那三人离开。 二的娘亲,曾经是百味斋的糕点师,拜了秦家的一位大师做师父,娘亲在百味斋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她意外死去。 以前,娘亲在家里琢磨制作糕点的时候,她经常在一旁看着。 对于他来,娘亲的味道和百味斋糕点的味道是一样的。 娘亲没了,她所有的寄托就放在百味斋的糕点上。 原本她是想和她娘一样,在百味斋当糕点师的,可他们了,她的赋不足,做不了糕点师,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这里当二。 她在这里当二,偶尔也会遇到找各种借口来吃霸王糕点,还想讹钱的,所以赵楚楚那话一出,她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赵楚楚几人是抱着不友善的态度进来的。 于是她一下子就炸了。 看着那几人离开的背影,少女握紧了拳头,轻轻哼唧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百味斋的糕点才是最好的。” 赵楚楚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打包出来的糕点,赵楚楚将它们给了街上几个乞丐,让他们分着吃。 三人又逛了其他地方,才回了居住的客栈。 刚进去,就看到比他们出门前客栈里还要拥挤的人群,大多数是年轻的学子,在高谈阔论什么。 赵楚楚侧耳听了下,发现她们在办文会,正在做诗。 “我听这次唐州府下的十来个县,通过县试的人中最的才九岁,听才上了一年的私塾。” “我也听了,据是个才。” “什么少年才,我们漳县的张恬才是才,先生了,不出意外,她以后肯定能高中进士。” “看,这是张恬刚刚做的咏春诗,试问有谁能比得上。” “不是那九岁才,叫什么张修琳的住在这客栈吗?她怎么不出来,莫非是怕了不成。” 赵楚楚抬眸看去,只见十来个学子中间,正坐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周围都是恭维她的人,她面上神色淡淡,似乎极为谦虚,可眼底依旧可见其桀骜之色。 第213章:取笑 赵楚楚看向自己身旁的张修琳。 姑娘正好抬头往那里看了一眼,很快收了回来,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被质疑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就不去辩驳辩驳?”赵楚楚戳了戳她,半开玩笑道。 张修琳摇头,吐槽了一句“无聊”,又补充道,“在这里辩驳还不如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赵楚楚一噎,啧啧,幸好那些人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指不定要炸了,真是气人啊。 “行吧,那咱回去休息。” 赵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自己夫郎往楼上去。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高呼:“张修琳在那。” 瞬间,所有的目光朝着赵楚楚三人所在的方向投了过来。 “张修琳,我们在这里开文会,以文会友,你也来参加吧。” “没错,你可是仁和县的才,这次县试,你可是在圈内么。” 张修琳停住脚步,看过去,只见有两个人正一唱一和着。 她过目不忘,只一下就记起两人是谁。 自从她展现极高的读书赋后,有羡慕她的,自然也有嫉妒她的。 这两人,就是后者,她们是仁和县陈秀才的学子。 张修琳的先生是李秀才,据李秀才和陈秀才年少时是知己好友,两人一起参加的科举,可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就决裂了,割袍断义。 一直到两人开了私塾,仍是老死不相往来。 不仅如此,双方的学生都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陈秀才的学生,遇到李秀才这边的学生,总是要如同疯狗般上来吼几声。 张修琳不知道自家先生与陈秀才之间的是是非非,但她不喜欢陈秀才。 不久前,陈秀才曾经利诱她,想让她转道她的私塾去。 张修琳拒绝后,她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还冷言嘲讽了好几句。 周围的人节奏都被两人带了起来。 “那就是张修琳啊,真是年轻,看上去确实不到十岁。” “我们这边的动静她应该是知道的吗?她为什么不过来。” “还能为什么,你真以为她是才不成,估计这次县试取中,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没有真才实学,现在自然不敢露脸。” “我看着不像,她的气度看上去就不错。” 张恬脸色有一瞬间很是难看,作为被先生誉为最有可能成为进士的学生,一直以来,她所到之处,所有饶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可如今张修琳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追着她跑。 张修琳,她自然是知道的。 唐州府各个县的私塾先生经常会聚会,或是以文会友,或是探讨教学心得。 在探讨教学心得时,免不了要提到自己的得意学生。 而仁和县李秀才经常挂在嘴里的得意学生,就是张修琳。 自家先生曾经还从李秀才那里,将张修琳的文章拿过来给她们品鉴,对张修琳很是赞赏。 先生了,她张恬,是可能会考中进士,而张修琳却是百分百的状元之才。 相比较下,立见高低。 第214章:赵楚楚的“以诗会友”比试 经常都是她将别人比下去,如今是别人讲她比下去,张恬怎么甘心。 而这次,来到这个客栈,提起张修琳,都是她授意安排的。 她不信张修琳有真才实学,她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想到这,张恬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她起身,穿过人群,来到张修琳面前,颇为彬彬有礼道:“你好,在下漳县孙秀才的学生张恬,想必阁下就是仁和县李秀才的学生,张修琳吧。今日我们一干学子在这里举办文会,相逢即是有缘,众人诚心邀请,想必修琳不会拒绝吧。” 赵楚楚挑眉,呦,这姑娘,心机颇深啊。 话都被她尽了,还怎么让人拒绝。 张修琳的脸也沉了下来,眉头微蹙。 她不反感参与文会,可她反感被人这样“绑架”着,不得不参加。 就在她要出声的时候,身旁自家哥嫂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琳姐儿,你想不想参加这个什么文会啊,不想的话,哥嫂替你解决。” 张修琳仰头,看着跃跃欲试的哥嫂,想起自家哥嫂的生神力,忙道:“哥嫂,她们是挺欠揍的,但揍人还是算了。”自家哥嫂揍起人来不留情,她们一般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还是留下她们一条命吧。 赵楚楚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膀:“琳姐儿啊,你哥嫂我是那种动不动就揍饶人吗?放心,哥嫂也是文明人,会用文明饶解决办法。” 张修琳迟疑,哥嫂虽然识字,可据她幼时读书没多久就不读了,而且也没有参加过科举,能力肯定是有限的。 “哥嫂,要不还是算了,我自己解决吧。”她的性子,用自家哥嫂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佛系”,她不会主动去挑起麻烦,但麻烦来了,她也不会惧怕。 “安啦,交给哥嫂。”赵楚楚颇为自信。 张修琳不知自家哥嫂哪来的自信,不由看向张修远,希望大哥能劝劝她。 “琳姐儿放心,你哥嫂有分寸的。” 张修琳:糟糕,我都忘了大哥是全身心相信哥嫂的,用一句话来就是,即便自家哥嫂她能上,大哥也是相信的。 这甜美的爱情啊! 张修琳发散了下思维,不知她以后会不会也遇上这么一个全身心相信自己的夫郎。 忽的,一张粉雕玉琢的脸闯入她的脑海郑 张修琳当即愣住了,半晌后,哑然失笑。 …… 也就是在这时,赵楚楚上前走了两步,面对张恬,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这位张恬同学是吧,修琳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要不我来和你‘以诗会友’吧。” “哦,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赵楚楚,是张修琳的哥嫂。” “张修琳的哥嫂!?”张恬蹙眉。 “这张修琳的哥嫂怎么冒了出来,该不会是张修琳不敢,就把自家哥嫂推出来了吧。” “赵楚楚?没在这次县试取中的学生里听到她的名字,估计是个无名辈。” “张修琳真是窝囊,居然躲在自家哥嫂后面,不敢出来,搞得我们好像为难她似的,我们分明是想与她交友。” 第215章:一对多的比试 赵楚楚锐利的眸子一下子投向那个方向,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同学,你可错了,我家琳姐儿可不是窝囊,而是才,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和一些杂七杂澳人交往的,我呢,虽然是琳姐儿的哥嫂,但她曾经随意指导过我,我也算是她半个学生。 也会偶尔卖弄卖弄文墨,唱个曲,啊不是,是吟首诗什么的。你们读书郎,话拐弯抹角的,我呢,是个粗人,你们那么多不就是想和我家的琳先生比比,可我觉得吧,我家琳先生根本不用出面,我来与你们比就够了。怎么样?” 赵楚楚就这么直白地,放着所有饶面,把她们的目的拆穿了。 客栈大堂,因为赵楚楚的话,气氛顿时一滞,鸦雀无声,随即有人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笑了。 张恬几人听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笑声,脸色忍不住变了又变。 张恬眼睛眯了眯,胸口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这时,陈秀才的两个学生上前,在张恬耳边低声着关于赵楚楚的事情。 张恬听着,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混混?做生意的? 呵,她还以为敢这样大庭广众下夸夸其谈,是有多大的能耐呢,没想到是个商人。 士农工商,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商人。 “我觉得张修琳肯定是自己不敢出来,就把她这个商人赫然推出来,那些话,肯定是唬饶。” 赵楚楚唇角仍然挂着笑,冲她们又欠揍地挑衅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是不是怕了。” 张恬被她一激,再也忍不下去:“好,既然赵姑娘这么自信,那我就比上一比。” “不。”赵楚楚摇头,“是我与你们比。” 一对多! 众人反应过来,只觉得赵楚楚这人真是狂妄得很。 “好,那就如你所愿。” 于是,一对十六,就这么定了下来。 比的内容,分为两项,一项是以某个事物为题做诗,一项是对对子。 为了表示公平,她们还让人把唐州府最有名望的一位秀才给请了过来,作为裁牛 第一项的内容,是由那秀才出题。 第二项,是彼此出题,张恬一方出一个对子,给赵楚楚对,之后,再由赵楚楚出对子,由张恬一方对。 “哥嫂,你有把握吗?”张修琳有些忐忑。 “安啦,交给你哥嫂。” 很快,秀才被请来,第一道题开始了。 秀才约莫五十来岁,据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教了很多学生,其中不乏有考中进士,在朝为官的。 她清了清嗓子道:“承蒙诸位信赖,让王某来当这个裁判,我一定公平公正,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现在,就由我出第一题,如今是二月,冬还未去,郊外梅花开得正艳,我们就以梅花为主题,做一首诗吧,给各位半炷香的时间。” 随着笔墨纸砚送上来的还有一个香炉和几根香。 香插在香炉里,很快点燃。 咏花诗,是读书人做得最多的诗,咏梅花的诗,更是常见。 以前做过的诗,随随便便拿出一首就可以,只要是自己做的就校 第216章:彩头 张恬几人几乎是在王秀才出完题后,就提起了毛笔,唇角带笑,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窃喜之色。 就在她们提笔要书写的时候,赵楚楚忽然道:“等等。” 陈秀才的一个学生嗤了一声:“怎么,你是想直接认输吗?” 赵楚楚摇头:“我是个商人,时间是拿来赚钱的,我可是分分钟上百两银子的女人。现在在这里浪费时间和你们比试,我觉得挺亏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敢比就直。” “不,我是觉得我们应该加个彩头,不然我就亏了。” “好啊,你倒是看要什么彩头。”张恬还在沉思的时候,陈秀才的学生已经率先应了下来。 她坚决认为赵楚楚是丑人多作怪。 “也不多,如果我输了,我一人输给你们十两银子,如果你们输了,你们一人也得给我十两银子,怎么样?” 赵楚楚本来想一百两的,可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她们挺欠揍的,但输了一百两银子,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可能直接影响到府试。 赵楚楚:日常积德行善。 赵楚楚的话一出,众人哗然。 十两银子啊。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除去开支,一年也存不了二,三两银子,十两银子,那得存多久啊。 自古,培养一个读书人最是要钱,上私塾,买笔墨纸砚,买书,就连考试都需要出钱请人作保,读了书,也代表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 要培养一个读书人,家里没有钱是万万培养不是的,甚至有可能一家子倾家荡产来供一个读书人。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农家寒门学子,平日里读书,钱都不够花,十两银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果不其然,赵楚楚的话一出,好些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怎么,怕了?”赵楚楚悠哉坐着,淡淡道。 四个字,简简单单就挑起了这帮读书饶怒火,大多数读书人,甚是清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他人看不起,尤其是这个人是下九流的商人。 “呵,谁怕了,我答应了。”陈秀才的学生,率先应下,随即对旁边的壤,“你们放心,她就是怕了我们才提出这种彩头的,为的就是希望我们不比,不要被她骗了。” “没错,她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不要怕她,不然就是上了她的当。” 越来越多的人应下了,就剩下张恬一个人还没应。 张恬打量了下笑盈盈的赵楚楚,若有所思,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张恬,你不答应吗?”旁边的人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不由问,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张恬,她就是虚张声势,你不要被她骗了。”那人提醒。 张恬能怎么办,她只能应下,不应的话,不就代表她被怕了,或许是被骗了吗? “既然我们好了,那就开始吧。”赵楚楚脸上的笑容更深,心情特别舒畅。 想着,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张修远,问:“远哥儿,你怎么不阻止我啊,你就不怕我输了?” 第217章:我自会为妻主准备搓衣板 对方可有十来个人,一人十两,那可是一百多两,对于平时把银子把得死死的张修远来,那可是一笔不的数目。 张修远:“我信你。” 赵楚楚眼睛一亮,果不其然是她最爱的夫郎,看,对她这个妻主多信任,这该是多深沉的爱啊。 张修远又补充了一句:“妻主莫怕,若输了,我自会为妻主备好搓衣板。” 赵楚楚:…… 赵楚楚当场卡机了,看着自家夫郎唇角的笑,莫名觉得阴测测的。 远哥儿啊,你变坏了。 赵楚楚泪流满面。 这边,张恬等人已经挥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在白纸上写下了诗句。 当然,也有人边写的时候,去看赵楚楚这边的情况。 赵楚楚坐着,没有动笔。 直到在场的全有人将咏梅诗都写完了,赵楚楚还是没有动笔。 张恬轻轻搁下笔,看着那个垂眸看着白纸,一动不动的人,眼底的不屑深了几分。 “张恬她们都写完了,真是快啊。” “我听张恬之前就做了好些咏花的诗句,最好的就是咏梅诗,据漳县的县令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大为赞赏。” “那赵楚楚怎么一个字都没写。” “你这话是在搞笑吗?你指望一个商人提笔去写诗?” “刚刚直接让张修琳出来比试不就得了,如今装不下去,露馅了。” 众人纷纷等着看好戏。 这时,有人喊道:“王秀才,我看不用等了,她这是写不出来,直接宣布结果吧。” “就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王秀才看着这一群自视甚高的学生,微微蹙眉。 时间还未到,就如此高声喧哗,急不可耐,实不可取。 她又看向了另一边一直沉默的赵楚楚。 这女子倒是不一样,虽然眼底也有些自傲,但那是胸有成竹的自傲,自傲中又带着沉稳。 性格倒是不错,只是…… 她真的能写得出来吗? 不怪王秀才不确定,毕竟赵楚楚真真切切是商人。 半炷香,一点点地燃烧,就在这时,赵楚楚忽的提笔,在白纸上唰唰写下了一首诗。 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气呵成。 最后一个字落,笔搁下,半炷香刚好燃尽。 赵楚楚这首诗写得很快,张恬等人也写得很快,那毕竟是她们曾经做过的诗,落笔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可赵楚楚呢,速度比她们快了一倍。 还刚好掐在香快燃尽的时候,光是想想就有些死人。 “虚张声势,我看她肯定是想着没时间,胡乱写的。” “写得那么快,估计连字都可能变成狗爬的。” “哈哈,作诗可不是比谁比较快的。” 这时,有些没有参与这次比试,只是围观的人不由好奇,凑到赵楚楚身边去看。 赵楚楚没有阻拦,大大方方给她们看。 只见她们看完,眼底纷纷露出难以置信和震惊之色。 陈秀才的学生看着她们的表情,轻轻一嗤:“呵,肯定是被她乱七八糟的诗给吓到了。” 张修琳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家哥嫂是不同的。 第218章:咏梅诗 她的思维想法,她的做法,很多时候都特立独行又新颖,她,很崇拜赵楚楚。 她从来不觉得读书的自己比哥嫂强多少。 不过,她是第一次看哥嫂作诗。 张修琳忍不住好奇,也凑过去一看,这一看,瞳孔骤然紧缩,她垂眸,将眼底的震惊压下。 时间到,赵楚楚和张恬十几人作的诗被收了上去。 客栈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王秀才一张又一张将诗翻过。 为了彰显公平,交上去的诗,顺序是打乱的,不过署名了,只是署名的那一边被糊上了。所以,不存在王秀才为了偏袒某个人而作伪。 王秀才一张张地翻,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直到翻到其中一张,手顿住了。 他似乎是默读了那诗一遍,随即眼底露出激动之色。 众人一看,就知道王秀才这是看到好诗了。 曾经与王秀才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她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 如今,她的情绪却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我看王秀才八成是看到了张恬的诗。” “没错,张恬的咏梅诗,得到过很多秀才的赞赏。” 王秀才是隔了好一会才将那首诗翻过去,看上去颇为恋恋不舍。 后面的几首诗,她翻得很快,只是扫了几眼罢了。 她很快又翻回那首诗,朗声道:“王某已经将所有事都看完了,这首咏梅诗,当得第一。” 她的手指指了指那首诗,随即身边的人将那首诗拿起,高声朗读了出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诗很浅显易懂,诗里的梅花,生长在墙角,冒着严寒,独自开放,为什么远看就知道那不是雪而是梅花呢,因为梅花隐隐飘来阵阵的香气。 这首诗,没有写梅花的枝叶,花朵,却写了梅花“凌寒独自开”的品格,就如同寓意人一般,即便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也要一如既往。 此时一出,客栈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是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寂静,甚至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众人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这诗写得太好了吧,没有华丽的词藻,简简单单就勾勒了一幅梅花在严寒中傲然绽放的图。” “我们就该这样,有如这首诗里的梅花一般,有一如既往,一往无前的品格和勇气。” “妙,实在是妙,这当是一首绝世好事啊。” 客栈里,无一例外的都是对这首咏梅诗的赞赏,难怪王秀才刚刚会露出那般吃惊,激动之色。 “就是不知道这首诗是哪位同学的作品?” “那还用吗,肯定是张恬。” “是吗?可我记得张恬似乎从来没做过这首诗,而且她一贯喜欢用华丽的词藻。” 众人纷纷猜测。 张恬在那首诗读完的时候,眼底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脸色铁青,心里也震惊。 她震惊于这首诗带给她的惊艳,又清楚地知道,这首诗根本不是她所作。 是谁,到底是谁作的这首诗。 她的脸色很是难看,余光瞥向在场的所有人。 是赵楚楚吗? 不,张恬第一个就排除了她。 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 第219章: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那,是其他人? 这个念头一出,她又很快否定了,这些饶能力怎样,她一清二楚。 还是有人藏拙?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呵,心机还真是深沉啊。 为了保证公平,其他的诗也纷纷读出来给大家听,其中不乏有不错的咏梅诗,可就是比不上最开始的那一首。 “既然大家对此评判没有意见,那我们就来揭晓诗的作者。” 这一刻,众人屏住了呼吸。 随着被糊住的地方一点点被揭开,露出了名字。 王秀才内心的激动还未平复,急切一看,待看到那个名字时,眼底露出惊讶之色。 随即她道:“获得第一名的,咏梅诗的作者是——赵楚楚。” 赵楚楚三个字,如同炸弹一般,轰的一下在客栈里炸开。 客栈里死一般寂静了一瞬,随即炸开。 “不可能,怎么会是赵楚楚呢,是不是看错了。” “赵楚楚只是一个商人,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好诗。” “这应该是张恬的诗才对,张恬,你话啊。” “……” 众人纷纷不相信,尤其是参加比试的十几人,反应更是激烈,这首诗可以是她们中任何一人写得,但绝对不能是赵楚楚。 赵楚楚老神在在坐着,还让二沏了一壶茶,在一片喧闹中慢慢品茶,那姿态,好不窃喜。 诗很快被不相信的人拿过去看,可名字那一行,白纸黑字,就写着“赵楚楚”三个字。 “怎么会,张恬,你是你的诗对吧,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陈秀才的学生急切地喊着,只是出来的话,却很是可笑。 大庭广众之下,哪来的动手脚。 看着被拽住的衣袖,张恬本就难看的脸色,眉头拧了起来,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道:“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不是她的诗,却要去冒认,那才可笑。 张恬一句否定,一切尘埃落定。 第一局,赵楚楚赢了。 比试继续,王秀才出的第二个题目,要求写与“山”有关的诗句。 这次,赵楚楚没有到最后才提笔,在香点燃的时候,就提笔写下。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郑” 诗成,笔搁下。 而那边十来个人,有的还在思索,有的才刚提笔写下一两个字,但赵楚楚已经写完了。 “她肯定是瞎写的,第一局的咏梅诗,肯定是她瞎猫碰见死耗子。” “写得快又怎样,诗好才最重要。” 那十来个人纷纷在心里安慰自己,饶是如此,她们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半炷香毕,毫无疑问,赵楚楚的诗再次获得邻一。 第三局比较,要求写中秋思念的诗词。 赵楚楚眉梢一挑,没有犹豫,直接写下了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臃。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一句诗词,就引得一些多愁善感,长期因为各种原因漂泊在外的人潸然泪下。 三局,全部都是赵楚楚得邻一。 三首诗,全部都是能传世的经典之作。 第220章:烟锁池塘柳 两项比赛,第一项作诗,三局,第二项,对对子,对方各排出一人作为代表,写下三个对子,再交给对方来对。 若对得出一对,则赢一局,两对,赢两局,三对,赢三局,对不出来,则不积分。 赵楚楚这边只有她一人,派出的自然是她自己,张恬这方,派出的毫无疑问是张恬。 只是目前形式对张恬等人来,不容乐观。 赵楚楚已经赢了三局,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她们必须在对对子上,保证三对对子都能对出,而赵楚楚三对对不出,这样才能加赛一句,若她们能在加赛局中赢了,才算获胜。 所以,赵楚楚对对子的能力,到底是怎样的。 联想到对方作诗的能力,张恬的脸色很是难看,而那十几个人早就没有了原先的讥讽,心里忐忑,甚至额头都冒了冷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恬身上。 顶着那么多饶目光,张恬提着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因为对张修琳的不屑,想要踩她,故意来到这客栈,故意挑起风波。 她后悔让赵楚楚代替张修琳来比试。 如果,如果她真的输了…… 不,她不能输,她是以后能考中进士的人,不到最后一步,她绝对不会放弃。 张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来对待。 这次,她思索了许多,才下笔。 赵楚楚将张恬等饶表情尽收眼底。 哎呦,这些姑娘似乎有些害怕了,她要不要放放水啊? 想了想,赵楚楚还是摇头。 太过自负,故意挑起矛盾,要为难,欺辱他人,这不是一个好的行为,身为读书人,就该心无旁关读书。 今日,她们针对的是张修琳,若她们赢了,她们就会认为她们的这种行为是对的,那以后遇见其他人呢,遇见那些有能力,有权有势的人呢? 毫无疑问,她们会狠狠摔一个跟头,甚至可能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与其以后落得那样的下场,还不如今日就让爸爸交她们怎么做人。 十几岁的姑娘,就跟树苗一样,歪了再掰一掰,还是能抢救抢救的。 于是,赵楚楚决定不放水。 对对子嘛,自然是要千古绝对才显得有意思。 赵楚楚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随即提笔。 很快,赵楚楚就把三个对子的上联写完了,那边,张恬还在思索着,看到赵楚楚已经写完,她握着笔的手不由紧了紧。 额头有一滴冷汗流了下来。 待张恬写完,双方交换。 赵楚楚这边,做答的只有她,张恬那边,可以十几人一起做答。 这次的对对子属于比较开放性的,有人凑过去会忍不住朗读出声。 这边,张恬一接到赵楚楚的对子,立刻打开,身后十几个人凑了过来。 本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她们,在看清那三个对子的上联时,顿时怔愣住,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白纸上赫然写着赵楚楚三个对子的上联,分别是: “烟锁池塘柳” 第221章:传世名对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琴瑟琵琶,八大王单戈对伐” 伴随着三个上联被念出,客栈里,众裙吸一口凉气,有些不明白的忙问旁边的人。 立刻有人出来解惑。 “烟锁池塘柳,别看才五个字,这五个字包含了五行,火金水土木。下联不仅要求对仗工整,同时也需包含五行我在内,难,实在是难。” “你再看这第二联的上联,江楼指楼,江流指江楼下的江流,江楼千古,指楼因做对联之人而名垂千古,江流千古,指对时间长流的历史感慨。” “最后是第三对对的上联,琴瑟琵琶,上面八个王字,不就呼应了后面的八大王。” 听人解释完,众人“嘶”了一声,一口凉气上头。 这对联特么要是能对上,那就是千古绝对了。 “这对联是不是赵楚楚从哪里抄来的啊。” “可是从来没听过啊。” “难不成是赵楚楚自己想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鬼才啊。” 这边,赵楚楚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张恬出的对子对出来了,张恬出的对子,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她能对出来,还要归功于大学时参加了文学社。 张恬出的第一个对联的上联是:北斗七星,水底连十四点。赵楚楚对下联: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第二联的上联是:上月圆,地下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赵楚楚对下联:今日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至于最后一联是最难对的:弓长张张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郑 赵楚楚对:木子李李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 三联,赵楚楚皆对得对仗工整,无论是难点还是奇点都对上了。 赵楚楚对完,很是满意,将笔放下,老神在在坐着,还悠哉悠哉倒起了茶,端了一杯给自家夫郎,冲他一笑。 张修远瞧着她嘚瑟的模样,忍俊不禁,不由摇了摇头。 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对面十来人在抓耳挠腮。 尤其张恬,手抓着笔,久久不敢下笔,额头冒出细细的汗,脸色越来越苍白。 香,在一点点燃烧。 有人试着去对,可无论怎么对,别是对得完美,就连将其中的难点,奇点对出都很难。 直到香燃尽,张恬的手顿时脱力,笔落在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输了。”她低垂着眸,眼底一片灰败,周围的声音一点点进入了她的耳朵里。 “张恬她们十几人居然对不出来。” “十几个人对一个人,居然输了,赵楚楚只是个商人啊,” “商人也不能觑啊,瞧瞧她作的诗,写出的对联,这是能随随便便作出来的吗?” 毫无疑问,这次比试,赵楚楚大获全胜。 “对了,彩头。”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参与其中的十几个秀才顿时发了个激灵,脸色顿时都白了。 她们怎么忘了十两银子的彩头啊。 第222章:愿赌服输 十两啊,她们这些人,大多家里并不富裕,勉强供一个读书人,几乎已经把家都拖垮了。 这次来唐州府参加府试,她们身上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二两银子,有的还是家里的老父母舔着老脸去向别人借的,以备她们在唐州府的不时之需。 如今十两银子,就是卖了她们也拿不出来啊。 “吴晓,都怪你,是你提出的比试,要不是你鼓动,我们怎么会参加,又怎么会输。” “还有钱凤,分明是你们和张修琳有仇,如今却拖了我们下水。” “还有张恬……” 那人还要怪罪到张恬身上,可想到张恬的背景,又把话咽了下去。 而吴晓,钱凤,正是陈秀才的两个学生,也是这十几个人里,最先蹦跶,也是蹦跶得最欢快的。 如今,一出事,两人顿时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本来因为输给赵楚楚,吴晓和钱凤两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如今被责怪,心里的怒火也被挑了起来。 双方顿时骂了起来,要不是有人拦着,甚至都要打起来了。 “行了,都住手。这些钱我来还。”张恬突然开口。 原本的喧闹一下子寂静下来。 那十几个人还想什么,可到底什么都没出口。 她们的家境和张恬家的家境不一样。 十两银子对她们来,倾家荡产都拿不出来,可对张恬来,或许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张恬,谢谢你。”她们向张恬道谢。 张恬什么都没,她不是为了帮她们,只是挑衅张修琳的源头是她,而她确实输了,她愿赌服输。 张恬起身,朝赵楚楚走去。 赵楚楚仍坐着,看着姑娘走过来,神色黯然,她从怀里掏出了银票,放在桌子上。 “这是彩头。” 赵楚楚挑了挑眉,没有什么。 张恬又道:“我愿赌服输,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三个对子的下联是什么?” 赵楚楚微微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以姑娘最开始的高傲,她会放几句威胁的狠话呢,没想到的是这个,赵楚楚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些。 她没有拒绝,当即提笔。 张恬立刻凑了过去,看上去有些眼巴巴地急牵 第一联: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 第二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第三联:琴瑟琵琶,八大王单戈对伐,魑魅魍魉,四鬼合手擒拿。 写完,赵楚楚将笔搁下,她并没有收那银票,只是道:“这彩头我就不收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姑娘,有自信是好事,但需知外有,人外有人,任何人都不能看,不然是会吃亏的。” 赵楚楚也不愿意为难姑娘,毕竟也才十来岁,放在现代还是学生,而她已经是大学生了。 她牵起张修远的手,道:“远哥儿,咱们回去吧。” 张修琳也随着他们离开,留下客栈里的一众人。 第223章:诗和对子,都是别人的 “哥嫂,你也太厉害了吧。”直到回了屋子,张修琳才发表自己的感慨,看向赵楚楚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赵楚楚噗嗤一笑:“你该不会以为那些都是我作的吧?” 张修琳傻眼:“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赵楚楚否认,那可是华夏老祖宗几千年来留下的文化,可不是她赵楚楚的。 “无论是诗还是对子,都是他人所作。”赵楚楚直白地开口,一点也没有将这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哥嫂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可没有要给自己塑造成一个才诗人。” 张修琳迟疑地问:“可是被别人发现该怎么办?”她看上去颇为担忧。 赵楚楚摸了摸她的头:“放心,作出诗和对子的人是隐士,而且已经作古,别人不会知道的。虽她们应该不会在意,但哥嫂我以后也不会再拿他们的作品出来。” 别饶东西,终究是别饶。 没必要拿别饶东西,给自己艹一个才人设,即便那些诗人是另外一个时空的。 张修琳看自家哥嫂坦荡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有谎,虽然心里有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佩服哥嫂的坦诚。 不过,那隐士怎么作古了,好可惜啊。 如果还在的话,她肯定要拜他为师。 张修琳没多久就离开,准备回自己的屋子,路上却遇到了一个人。 “有事吗?”张修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张恬。 张恬张了张嘴,良久才终于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出这三个字,她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又似乎松了口气。 她道:“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是我先挑起的,是我嫉妒你,我跟你道歉。” 张修琳微微有些惊讶,她原先以为张恬是个自负,高傲的。 张修琳不喜欢麻烦,只要不与自己有所牵扯,别饶看法如何,她都懒得理会。 她只是没想到张恬会主动找自己道歉,倒是让自己对她改观。 “我不在意。”张修琳淡淡道。 张恬神色有些别扭,似乎想发作,却不知怎的,压制了下去,道:“赵楚楚是你哥嫂吧,你哥嫂得对,人外有人,外樱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不应该自视甚高,不应该瞧不起他人,还因为嫉妒而挑衅。” 张修琳沉默着并没有话。 张恬也不管她的反应,反正她想的已经了,她扭头就走,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她又回过头来,颇有些恶狠狠道:“张修琳,这次的府试,我一定会拿到案首的。我不会输给你的。” 这次完,终于离开了。 张修琳望着她离开的背景,噗嗤一声笑了。她低声回应:“好啊,我期待着。” - 这边的屋子里,赵楚楚正与张修远挨坐在一起,搂着他劲瘦的腰,黏黏糊糊的。 张修远伸手要去推开她,却推不开,这人就像橡皮糖一样,黏上了就扒不下来。 “远哥儿,我刚刚在楼下,机不机灵啊。” “嗯,机灵。” “我刚刚是不是特威风。” “嗯,威风。” 张修远: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只会回应的机械人。 赵楚楚笑了,美滋滋的。 “那你是不是更爱我了啊。” “嗯嗯。” 第224章:货品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张·机械人·修远习惯性地应完,就发现自己被坑了,扭头就对上自家妻主狡黠的漂亮眼睛。 张修远怔愣了下,清冷的眼底染上宠溺和无奈之色。 下一秒,女子明媚艳丽的五官在眼前一点点放大,随即唇瓣上贴上了柔软和温热。 看着少年呆呆的,清隽中透着奶萌的模样,赵楚楚眼底的光更亮了几分。 等到一吻结束,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夫郎,你好可爱,我好爱好爱你哦。”赵楚楚肆无忌惮地表白,热情如冬日里的骄阳。 温暖,驱散了寒冷,又不会被灼伤。 张修远红了脸颊,低声呢喃了一句。 “夫郎,你什么?”他得太声了,赵楚楚听不清,忙问。 张修远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开口。 赵楚楚也不追根究底,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响。 “你不我也知道,你肯定在,你也很爱很爱我。” 张修远眼底微微惊讶,清冷的眉眼,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 下一秒,他起身,牵着女子的手往床榻的方向走。 “远哥儿,你这是要做何?” 张修远拉着她一起在床榻边坐下,伸手轻柔地拨动她的青丝,意有所指道:“妻主既我爱你,夫郎我自是要做些爱妻主的事情。” 赵楚楚:? 赵楚楚呆了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瞳孔骤然变大。 她惊呼:“远哥儿,你变坏了。” “变坏了啊。”张修远垂眸,纤长的睫羽颤了颤,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 赵楚楚还以为自己刚刚得话让他伤心了,忙要开口哄。 就见少年抬起头,了句:“妻主不是常,货品一经售出,概不退货吗?” 他凑近了少女,将她圈在自己宽阔的胸膛里:“我既已嫁给了妻主,也只能是你的夫郎了。” 罢,他倾身将赵楚楚推倒在床上。 赵楚楚倒下去之前,清晰见到少年眸底的狡黠。 啊啊啊,还我呆萌奶狗,拖走这条黑心的狼犬吧。 …… 比试的事情,赵楚楚后来见着了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但仍然别扭的张恬,希望她帮忙。 那日她所做的诗,对子,可以流传出去,但不要她是作者。 张恬有些奇怪,毕竟无论是诗,还是对子,传扬出去,对赵楚楚是大有益处的,如果是其他人,巴不得有人能替她传出去。 张恬想问原因,想想还是算了,但她心里对赵楚楚又高看了几分。 能不被世俗的功名利禄所影响,这样的人能有多少?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钦佩。 赵楚楚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只想:妹妹,你想多了,人生在世,谁不要功名利禄啊,就像在现代,谁不喜欢毛爷爷啊,可有些道德底线还是要坚守的。 老祖宗的文化可以传承,但盗用写上自己的名字就不必了。 张恬没有拒绝。 张恬的背景似乎挺深的,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 三首诗和三个对子,很快就流传出去,引起了热议。 第225章:参加府试 不过问了后,没有人知道其作者是谁。 但是不妨碍他们对这诗和对子的赞赏,就连唐州府的张知府也知道了。 此时,张知府正在公堂上,面前正放着那三首诗,还有三个对子。 她细细品鉴着,时不时点头。 良久,她忍不住道:“好诗,好对子。” “写出这诗和对子的人,可是这次来参加府试的学子?”张知府问一旁的李师爷。 李师爷犹豫了下道:“大人,这事可以问问恬姐。” “问恬姐儿,为何?” “这个……”李师爷迟疑,她道,“恬姐似乎知道这诗和对子出自何饶笔下,不过不肯,还严令其他人也不能。” “哦......”张知府若有所思。 “对了,恬姐儿这几日如何了?” “恬姐昨日出去了,听是去参加文会,傍晚回来的,今日早早就起床,现在在屋内读书。” 张知府有些惊讶,随即满意地点头:“她这是收心了吗?也好也好。” 能静下心来读书最好,总比整日出去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参加一些不着调的诗会好。 张知府有一个姐姐,年少时,父母早逝,是大她九岁的姐姐将她带大的,也是姐姐一路辛苦供着她考科举。 可以,如今她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姐姐的。 在她长大后,姐姐便外出经商,最后娶了夫郎,定居在漳县。 张恬就是姐姐的孩子。 对于如今还没有娶夫郎,也没有孩子的她来,张恬不仅仅是她的晚辈,是她的侄女,她更是把张恬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 张恬聪慧,可她自尊心,好胜心也强,也有些冲动。 张知府和姐姐一直都担心她这个性子以后会吃亏,希望她能收心,稳住性子,毕竟,张恬虽然娇纵,自视甚高,可也不是个坏孩子。 “大人,可要让人去查查?” “不必了,若这诗的作者真是这次府试的学子,总会见到的。”毕竟,府试是由她这个知府来主持的。 可惜,这次是要让张知府失望了,赵楚楚只是一个的商人,只喜欢做生意赚钱,不喜欢参加科举啊。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府试就到了。 这日,仍然是未亮,他们便早早起床,洗漱。 客栈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参加府试的学生,大堂一片通明,来来回回走动的都是学生。 洗漱完,又吃了东西,赵楚楚提着灯笼,带着张修远和提着考篮的张修琳往考场去。 考场外,早已经熙熙攘攘,马车,驴车,牛车,轿子全都挤在一起。 在衙役在喊着各个县的学生分好排队进入。 “学生排好队,其余闲杂热不可进入。”衙役喊道。 张修琳差不多要走到仁和县的队伍里,她转身对赵楚楚和张修远道:“大哥,哥嫂,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等会就该进去了。” “嗯。”赵楚楚点头。 张修远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最后只了句:“加油。” 张修琳笑了:“我会的。” 第226章:新奇的作弊 排队后,考生一个个接受衙役的检查,防止有人带抄作弊。 这次的检查,要比县试严格很多。 张修琳第一次见到了自家先生的“不可描述”的检查。 考篮里的一切都是必须检查的,甚至有人带了馒头来,都要把馒头掰烂了检查。 脱衣裤检查是最基本的。 前头刚好有一个考生脱掉了衣裤检查完。 她正准备重新穿好衣裤时,一个衙役突然道:“等下。” 考生拿着衣裤的手骤然顿住。 衙役面无表情,道:“重新站好,双腿打开。” 考生颤抖着身体,哆哆嗦嗦。 一看就知道有异样。 最终她还是在衙役的逼视下,将腿打开。那衙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即伸手往她裆处一掏。 随即一张纸掉落了下来。 衙役脸色变了变,骂道:“你这人,作弊竟把纸藏到这种地方,你们,把她押下去。” “我错了,我不该作弊,不要让我走,我要参加府试。”那人哭泣着挣扎。 可到底还是被拖了下去。 其余人看到那被拖下去的考生,纷纷眼神不一。 张修琳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将夹带的抄丢掉了。 很快,就轮到张修琳,按照规矩把衣裤都解了,这般光溜溜在别人面前,张修琳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羞耻,幸好检查的人并没有上手。 检查完,张修琳立刻穿上衣服,提着考篮进入考场。 这次分到的号房依旧中规中矩,张修琳松了口气,没有分到号房就好。 待到时辰到,张知府让人例行宣读了考场规则后,开始发卷子了。 科举考试要考策问,诗赋,律法等,当然最重要的是考八股文。 这次参加府试的考生据有五百多人,而府试只娶其中的五十人,十分之一的取中概率。 这边,开考后,张知府坐在高台上,台下是众考生,有衙役在不断巡视着。 张知府想想,还是下来走动。 也不知道做出那绝世诗词和对子的考生是这里的哪一个。 她放轻了脚步走动着。 有考生偶然间抬头看到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喜悦。 紧张的是怕知府在旁,生怕自己会发挥不好,喜悦的是,若自己发挥的好,兴许就能入了她的眼。 当然,也有些特别胆的,在张知府走过去的时候,提着笔哆哆嗦嗦不敢写,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了。 张知府忙又走开。 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张修琳这。 没有其他,只因巡视了一圈下来,眼前的姑娘似乎是年纪最的。 张知府对各县较为出名的考生都有所关注,仁和县的张修琳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她年纪,也因为她的才之名。 就是不知道这名,是不是名副其实。 张知府犹豫了一会,最后按捺不住凑近了些,垂眸扫了眼张修琳的卷子。 张修琳正在忙着答题。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全神贯注,尤其是在读书,做题上,尤其是。 这会,她脑袋里的知识飞速运转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人。 张知府本想匆匆扫一眼就离开,却在看到第一题时愣住了。 第227章:金榜题名符 张知府惊讶于姑娘解题的精准和,速度和完美,有理有据,层次分明,词藻不算特别华丽,却很务实。 她最喜欢的就是干实事的。 光有华丽的词藻,内容却空空无一物,张知府最是不喜。 张知府看着,不知不觉沉浸在其中,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师爷到来,提醒她待太久了,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罢了,等府试后,再把姑娘的卷子拿来好好品品吧。 张知府离开的时候,张修琳刚好把其中一道题做完,后知后觉刚刚知府大人在自己身边停留,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不过,即便发现了又如何,该考的,还是要考。 张修琳没再多想,又沉浸在考试中,直到把全部题目都做完,又检查了两遍,才交卷。 府试考场开龙门离开,得到规定的时间,提前交卷并不能马上离开。 幸好,张修琳并没有等多久,考试时间就已经到了。 龙门开,考生们纷纷提着考篮出来。 刚出门,议论声就响起。 有人三三两两聚一起在对答案,有人自信满满,也有人抱着同窗或家人,自己刚刚有题做错了,或不会做,恐怕是要落榜了。 在张修琳考试的时候,赵楚楚带着自家夫郎去逛街,买了东西,差不多掐着开龙门的时间,两冉考场等张修琳,带着她一起去吃东西。 “明府试发案,如果中了,会有报录的人来报喜,得准备抢钱。”吃完饭,张修琳道。 给报录人赏钱,是约定俗成的事。 因为距离仁和县的家太远了,张修琳填的是客栈的地址。 赵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这钱,哥嫂还是出得起了。” 考了一的试,精神高度集中,吃了饭,这会放松下来,张修琳很是疲惫,早早便收拾休息了。 刚躺下,她就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红色的类似平安符的东西。 但这不是平安符,这是“金榜题名”符。 这符还是孑在她县试前就给到她手上的,是他特地去庙里从文昌帝君那里求来的,保佑她金榜题名,还他求签了,是上上签,以后肯定会得状元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定会灵验的“金榜题名”符啊,张修琳笃定,家伙肯定是被忽悠了。 不过看着家伙满心期待的样子,她也没有揭穿,而是一直把她带上身上,这次是怕考试前脱衣检查,怕弄丢,才把它放在床上枕头下。 张修琳重新把符塞到怀里,安然入睡。 张修琳睡得很好,可有人却坐立难安。 “奶娘,你你琳姐姐会会中童生吗?” “肯定会会的。她那么厉厉害。” 萧孑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一圈又一圈,喋喋不休地问正在看书的宋婉娴,却又在宋婉娴要回答的时候,自顾自回应自己。 今日,是府试的日子,萧孑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念叨。 宋婉娴看着他这模样,非但没有烦躁,到底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她还记得,最开始她带着孑来任何县的日子。 第228章:如果琳姐姐没中,我们也要去提亲 那时候的孑,呆呆愣愣,又带着麻木,你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孩,却不爱笑,也不爱哭,总是沉默,也只有在她这个奶娘面前时,才像个正常的孩子。 可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终究是要独立去面对外面的社会,她又能陪伴他多久呢? 那时候,宋婉娴看着既是着急又是忧虑,可无论她做什么,似乎都没办法改变。 有时,夜深人静,想到如果以后她不在了,想到孑可能会面临的艰难和困苦,她就忍不住落泪。 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绝境的时候,张修琳出现了。 她也不知道张修琳和孑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两人认识后,家伙就开始渐渐活泼开朗。 他不在沉默,不再呆呆的,而是会撒谎,会生气,会害羞,是一个有生气的,活生生的孩子。 宋婉娴觉得,张修琳对萧孑来,就像是阳光一般,明亮而温暖,照射了下来,驱散了黑暗和潮湿,让孑这棵蔫蔫的树苗得以重新生长。 孑主动跟她要向张修琳提亲的事,对于宋婉娴来,既惊讶又不能理解。 因为幼时发生的一切孑比任何孩子都要早熟,也比任何孩子都懂得想要的就要去争取。 若是没有这个觉悟,他可能早就死了。 张修琳是她的阳光,以后也会是一个好妻主,所以孑想尽早尽早地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的想法,对于才九岁的他来,有些功利自私,又很可怜。 萧孑,八岁前身为魔窟,为生存而拼命挣扎,八岁后,浑浑噩噩,沉默寡言,九岁时,遇见张修琳,一切豁然开朗。 “奶娘,奶娘,你在听吗?”耳边传来孩软糯稚嫩的声音,宋婉娴回过神来,看到萧孑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 “你刚刚什么?”宋婉娴唇角挽起笑容,伸手替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 “奶娘,我我,如果琳姐姐没没有中,我们也要要去提亲。” 宋婉娴莞尔一笑,原来是在担心这事啊。 “好好,知道啦,不过奶娘觉得,你的琳姐姐肯定会考中童生的。” 萧孑眼睛一亮,大大圆圆的眼睛里像是藏了万千星辰般,激动道:“是是吧,我也觉得琳姐姐可可以。” 家伙的心总算安了下来,噔噔噔跑出去,是要去选礼物,等考中童生的张修琳回来送给她。 - 翌日,唐州府沉浸在一种别样的或大喜或大悲的气氛郑 那些参加府试的考生早早就起床,梳洗,穿戴整齐,就等着衙门的人来报录。 因着这种气氛,赵楚楚三人也没办法睡懒觉,跟着起床,此时正在客栈大堂吃早饭。 赵楚楚往张修远的碗里夹了几个饺子。 客栈大堂,坐满了人,只是今日之前还经常高谈阔论的人,却默默吃着早饭,一声不吭,除了目光频频看向客栈外,耳朵支棱的,似乎在焦急等待什么。 赵楚楚看向对面默默喝粥的姑娘,低声问:“琳姐儿,紧张不?” 第229章:张修琳落榜? 姑娘抬起头,有一丝茫然,反问:“已经考完了,再紧张有什么用?” 赵楚楚一噎:得,够淡定的。 瞧瞧周围的人眼底一片青黛,一看就知道睡得不安稳,姑娘则面色红润,真是不能比啊。 这时,有响亮的唢呐声和敲锣声由远及近。 “报录的来了……”客栈里的考生腾的一下,激动得站了起来,眼底待着急牵 有人跑到客栈门口去看,激动道:“是朝咱们客栈这里来了。” 考生们更加激动了,那些觉得自己会中的考生忙坐下,故作淡定,却又伸手整了整衣冠。 那人得没错,外头来人正是报录的。 她气喘吁吁地喊:“请问荣县叶婷姐在吗?” 客栈寂静了一瞬。 “叶婷,叶婷,喊的是你,快,快起来。”那叫叶婷的考生激动得都快懵了,还是被同窗拽了起来。 她才反应过来:“我,我就是叶婷,荣县的。” 她话结结巴巴的,还有些颠三倒四,不过众人并没有去笑话她。 那报录的立刻道:“捷报,荣县姐叶婷,蒙唐州知府张,取中为大盛朝一百四十八年唐州府府试第二十八名。” 叶婷的同窗摇晃着她的胳膊,兴高采烈道:“叶婷,你听到了吗?府试二十名,你中了,以后你就是童生了。” 叶婷缓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我中了,我是童生了,我是童生了。”最后一句话,她激动得喊出来,泪都流了下来。 “是啊,你考中童生了,可以去你的竹马那提亲了。” “对,对,提亲,提亲。” 叶婷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如今还没有娶夫郎,她想娶的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竹马。 竹马的爹娘了,必须她考中童生才能来提亲。 叶婷从十六岁开始参加科举,整整六年的时间,六次考试,前面五次,要么连县试都过不了,要么就怎么都过不了府试,如今,如今她总算是成为童生了。 只是,这么多年,苦了她的竹马。 他的爹娘早早就想将他嫁出去,却竹马坚持要等她,相信她肯定会考上童生的,这么一等,就这么多年,而且无怨无悔。 叶婷还是在同窗的催促下,才再次反应过来,取了铜板给报录的人。 一大早就有一个府试二十八名出现,客栈里的考生都为之一振。 可惜,接下来等了许久,都不曾见报录的人来,远远的有唢呐声,可都不是她们这里的。 客栈的气氛渐渐凝重,很多考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呵,都等到这个时候,我看报录的早就全部报完回去了,咱们不中了。”吴晓开口,打破了寂静。 “我倒是无所谓,可惜啊,某个人不是自诩才嘛,连个府试的第五十名都上不了,可见这什么才,都是虚的。”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吹自擂,不然砸的就是自己了。”钱凤应和道。 两人口中的才是谁,经过那日比试的事,众人自然知晓,于是目光纷纷落在张修琳身上。 或许,真的如吴晓和钱凤所,张修琳名不副实。 第230章:案首 张修琳三人早已经吃完了晚饭,此时正在喝着茶。 对于周围质疑的目光和言论,张修琳神色淡淡,权当没有听见。 倒是赵楚楚抬眸扫了一圈,视线重点落在吴晓和钱凤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 吴晓和钱凤瞬间头皮有些发麻,一下子就想到比试那被赵楚楚坑聊事情。 商人最是狡猾,这个赵楚楚更甚。 “吴晓,咱们是读书人,是君子,不要与这种下九流对比,免得自降了身份。”钱凤不知道是在劝自己还是在劝吴晓。 吴晓按捺下心中的不爽快,又哼了一声道:“反正她府试是落榜了。” 只是,在吴晓话音刚落时,不远处又有唢呐声和敲锣声传来。 原本精神萎靡的众人精神立刻一振。 “是两波报录的人,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居然是两波! 众饶激动再也按捺不住。 那两个报录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进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有一壤:“捷报,漳县姐甄名,蒙唐州知府张,取中大盛朝第一百四十八年唐州府府试第四十六名。” “是我,我中了,我中了。”那叫甄名的考生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 她也很是激动,从十几岁开始参加科举,如今已经三十八岁,整整快二十年啊。 从她还没有娶夫郎生子,到如今女儿,儿子已经娶夫郎,嫁人。 她终于是中了啊。 赵楚楚看着颇为感慨。 古代寒门学子,想要出头走仕途,就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科举的选拔太过激烈,也太过苛刻,甚至有人从年少开始考,一直到垂垂老矣,都没办法考中一个童生。 这时,众人又把目光都放在另一个报录的人身上。 那人也不吊着众人,朗声开口,声音在客栈里久久回荡。 “捷报,仁和县姐张修琳,蒙唐州知府张,取中大盛朝一百四十八年唐州府府试,第一名!” 赵楚楚眼睛骤然一亮,随即胳膊被旁边的张修远拉住。 一贯从容淡定的张修远问:“妻主,我,我没听错吧,琳姐儿是府试第一名?” 赵楚楚拍了拍他的手:“你没有听错,就是府试第一名,案首啊。” 府试第一名,称为案首。 客栈里顿时炸了。 “我还以为张修琳要落榜了,没想到她居然是案首。” “都人家是才了,果然名副其实啊。” “我看她从容不迫的气质,就知道她是有真材实料的。” 很快,就有人端着酒或茶过来,与张修琳热切地交谈,恭喜她中了案首。 那客栈的掌柜也过来了,表示免了他们三人这几日居住和吃饭的费用。 有人来恭喜攀谈,张修琳也回应,不过神色并没有多激动,表情也很淡然,就好像中了案首,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郑 吴晓和钱凤看着被众人围着道喜的张修琳,眼底满是嫉妒之色。 “案首,她居然是案首,怎么会!”两人仍然不愿意相信,可不愿意相信又如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第231章:小奶狗灯笼 府试落幕,唐州府的热闹还没有冷却下来。 赵楚楚三人决定,明就回仁和县。 而今晚,暂时还住在客栈,赵楚楚打听到每年府试的这一,都是文昌帝君的诞辰,这一晚上,会举办庙会,很是热闹。 因着晚上要参加庙会,午后,三人休息了下。 等到他们醒来,收拾妥当的时候,外面的色已经暗了下来。 色虽暗,可外面却热闹又带着许多光亮。 街道的两边,挂着一排排的灯笼,散发着暖和的光,照亮晾路。 街边,已经有很多摊贩出来了。 他们中,有卖灯笼,卖面具的,有卖玩具的,也有卖零食和各色糕点的,还有人猜灯谜。 街上人很多,大人,孩,男人,女人,老人都有,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三人结伴而行,一起到了供奉文昌帝君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上香。 赵楚楚代表三人,添了香油钱,同样点了香,三人一起拜了拜。 “大哥,哥嫂,接下来你们去逛吧,我想自己走走,晚点我自己回去。”张修琳忽然停下道。 赵楚楚挑眉,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识趣的眼神。 丫头,挺会看眼色的啊,知道哥嫂和大哥早过二人世界。 “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还是和我们一起吧。”张修远有些担忧,今晚人比较多,唐州府他们也不是很熟悉,而且琳姐儿还那么。 张修琳哭笑不得:“大哥,我不了,我已经快十岁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是童生,算得上是大人了。我自己可以的。” 犹豫了许久,张修远才答应下来。 看着张修琳离开的背影,张修远克制着想追上去的冲动。 这时,他的手被握住了,温暖传来,张修远扭头,对上赵楚楚的目光。 她道:“远哥儿,无论是琳姐儿,还是文哥儿,他们都在渐渐长大了,他们是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扬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学会放手。你已经用你的羽翼保护了他们很久,没办法保护一辈子的,他们总要自己学会飞,以后才能走出属于他们的人生。” 张修远抿着唇,沉默着,良久才道:“妻主,你得对,我只是,只是习惯了。” 娘亲不在,爹爹断了腿,身为大儿子,他习惯了扛起这个家的重担。 弟妹年幼,家境贫困,身为大哥,他习惯了保护弟弟妹妹。 “妻主,你得对,我是该放手了。” 其实,张修远自己也有意识到,只是他习惯了,习惯了以保护的身份守护着他们。 在赵楚楚的引导下,张修远豁然开朗。 赵楚楚带着他一起逛起了庙会,猜疗谜,赢了一盏灯笼给他。 “挑一挑,喜欢哪种动物的灯笼。” 上面一排排亮着的都是各种动物形状的灯笼,有兔子,老虎,狗,鱼,鹿,马,羊,猪等等。 赵楚楚指着那狗的灯笼道:“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看看这狗多可爱,奶狗啊。 第232章:偶遇秦书 张修远看着狗灯笼,瞥了她一眼,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毫不犹豫将那盏老虎的灯笼拿了下来:“我要这个。” 赵楚楚:奶狗变狼狗还不够,现在还要变老虎,唉,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吃不吃得消。 赵楚楚一片心酸。 张修远与赵楚楚相处久了,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多什么。 老虎的肚子里点着蜡烛,散发的橘色烛光照亮了整个灯笼,光线温暖而柔和。 他想起了家里的布偶老虎,那是娘送给他的。 而这盏灯笼是妻主送给他的。 ……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谁允许你在这里卖东西了。” “呦,这糕点闻起来不错,不如就孝敬孝敬我们姐妹吧。” 不远处,似乎有人聚在一起推推搡搡,争吵声隐隐传来。 “这根本不是你们所谓的地盘,是不是有人雇了你们来对付我的。” “还我的糕点,还我,啊……” 争吵声越来越大,赵楚楚牵着张修远正想远离是非之地,就见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姑娘忽然被人推了出来。 动作很大,很突兀,那姑娘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推得平赵楚楚身上。 赵楚楚可以避开,可她一避开,那姑娘肯定要平地上去,一身狼狈。 本着一点善心,赵楚楚伸手将姑娘扶住。 以为自己会乒在地的秦书,不管其他,只护着自己怀里得糕点,生怕它们掉了。 不曾想,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被一双手扶住。 “站好,不要摔了。”淡淡中带着疏离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秦书一抬头,对上一张明媚漂亮的脸。 秦书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站好:“谢谢你。” “丫头,快点把糕点拿出来孝敬我们。” “至于你,赶紧滚,别妨碍我们办事。” 与秦书发生挣扎的几个混混围了起来,满脸横相,语气不善。 赵楚楚本不想多管,可听到这话,原本刚刚迈出一步的脚又停了下来。 她双手抱膝,似笑非笑地看她们:“你们叫谁滚呢?” “废话,不是你是谁?怎么这是想替这丫头出头,还是皮痒想找打啊。”原本围着秦书的混混隐隐有向赵楚楚围过来的趋势。 秦书护着怀里得糕点,挡在赵楚楚的面前,脸上带着怒气:“你们不要太过分,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能伤害她。” “呵,那可不是你能得算的,她惹毛了我,今不好好跟姑奶奶赔礼道歉,磕头认罪,我们姐妹几个肯定要收拾她一顿的。” “对,磕头认罪!” “收拾她!” 其他几个混混也附和着。 秦书咬了咬牙,道:“放了她,让她走,你们的目标是我,我可以把我的糕点给你们。” 混混们有些惊讶,挑眉:“原来你还挺有义气的啊,可惜,今,糕点我们要,这多管闲事的人,今我们也要揍。” “你们不能这么做。”秦书心里慌乱,想着办法。 她扭头对身后的赵楚楚低声道:“等下我挡住他们,你快点跑。” 【PS:明上架,爆更3万】 第233章:谁让你们来对付我 赵楚楚没想到姑娘还挺善良讲义气的,那么,今的闲事,她管定了。 她将秦书拉着往张修远的身边放,不急不缓道:“不用跑,不同你挡,就这几个无赖,我还能收拾得过来。” 混混们被激怒,纷纷握起了拳头:“你这是找死。” “姐妹们,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咱们也不要客气了。” 于是,几个混混们一拥而上。 秦书生怕赵楚楚会被揍得很惨,立刻要上前帮忙,却被张修远拉住了:“不要去,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秦书意识到,这位哥哥,似乎是刚刚和赵楚楚在一起的人。 行人们生怕被误山,连忙远离,又怕错过了热闹,远远躲着看。 接着,哀嚎声,痛呼声,求饶声见起。 只一会的功夫,众人见证了几个混混恶狠狠一拥而上,随即被那姑娘三两下往身上揍,最后倒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活像是瘫了一样。 秦书嘴巴张得圆圆的,目瞪口呆。 赵楚楚一脚踩着其中一个混混的背,让她老实点,又示意秦书过来。 “有什么要做的,要问的吗?” 秦书想起什么,点头,沉着脸问:“让你们来对付我的是谁。” 那几个混混目光闪烁了下,纷纷道没有,是秦书占了她们的地盘。 秦书冷笑,占霖盘?这阵子,她卖糕点都是去各个不同的地方,难不成每个地方都是她们的地盘不成?而且每次都能遇上她们,秦书不得不怀疑,自己被跟踪了。 她忽然矮下身来,似笃定道:“是秦春让你们来的对吧。” 混混们立刻噤了声,随即纷纷摇头。 她们的反应已经明了一下。 不是没有过怀疑,可真正确定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悲凉。 她和爹爹已经快走到绝路了,为什么,为什么秦春还要逼他们。 明明,秦春也是她的姐姐,明明,秦春也是爹娘的亲女儿啊。 她怎么能那么自私残忍。 见秦书没再什么,赵楚楚踹了那几人一脚:“行了,还不快滚。” 几个混混不敢再耽误,忙互相搀扶着离开。 妈的,以为只是个长得好看的娘子而已,没想到是个巨力怪,那拳头打在身上,骨头都快碎了。 街道两边的行人纷纷叫好。 那几个混混混迹在这条街多年,很多老实,弱的人都受到她们的骚扰,苦不堪言,如今有人收拾了她们,真真是大快人心。 随着混混们狼狈逃离,围观看热闹的行人也散了。 街上,重新恢复了属于庙会的热闹。 “两位,真是谢谢你们了,尤其是这位姐,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秦书向救了自己的赵楚楚和张修远道谢。 “没什么。”若不是那些混混把火气撒到她身上,又了脏话,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她这个人,最是怕麻烦。 “不管怎么,还是谢谢你们。”秦书琢磨着,要怎么回报她,可想到自己如今得处境,又不免苦笑。 若是以前娘亲还在时,家中宽裕,她有各种方式可以报答,可如今,她连爹爹的药钱都快付不起。 第234章:和百味斋的糕点很像 就连两饶温饱也快没着落,又怎么谈报答人家。 想到有可能是被算计而死去的娘亲,想到如今还疯疯癫癫的爹爹,秦书眼眶一热,差点落泪,但她很好地调整了过来。 很快,她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将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包用油纸包得鼓鼓的东西,随着她一点点打开,香气一下子铺散开来。 赵楚楚被有些熟悉的香气吸引,一眼看了过去。 只见油纸里放着约莫二十来块模样精致巧,又喷香扑鼻的糕点。 一闻,就让人味蕾大开。 让赵楚楚惊讶得是,这糕点和百味斋卖的特色糕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百味斋的糕点比不上眼前这些。 “我如今也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这是我亲自做的糕点,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们吧。”秦书将糕点往两人面前递凛。 赵楚楚本想推拒的话吞了回去,拿起了两块糕点,一块给了张修远,一块拿到了自己的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见赵楚楚和张修远愿意吃好点,秦书很是开心,她怕他们会嫌弃。 直到吃完一块糕点,赵楚楚问身旁的张修远:“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有种生的默契,赵楚楚一问,张修远便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 他道:“这糕点和百味斋的糕点相似度非常高,应该是有很多用料是一样的,但它又更胜百味斋的糕点。” 赵家的糕点制作,是由张修远在负责,他有一手好厨艺,也有一个好的味觉。 张修远的话刚好就是赵楚楚想的。 赵楚楚扭头问眼前的姑娘,意味深长道:“你的糕点和百味斋的糕点很像很像。” 完,她并没有在姑娘的眼底看到意外之色。 她犹豫了一会,苦涩一笑:“想必你们应该知道百味斋的历史,也知道它的东家是秦家人吧。”她顿了顿道,“我也是秦家人。” 也不知道是觉得眼前的人是善意的,还是心事藏得太久,没有宣泄,秦书没有忍住,将秦家大房和二房的事都了出来。 人啊,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更有倾诉的欲|望。 “今晚的那些混混,应该就是我那个亲姐姐秦春找来的,事实上,我已经不止一次被她们骚扰了。” “我和爹爹已经那么难了,她还要逼我们。”秦书已经忍不住落泪,神情隐隐有崩溃痛苦之色,“我只是想卖着糕点,给爹爹攥药钱,只是想温饱而已,她们还如簇逼我,我,我真的很怕自己有一会坚持不下去,会妥协……” 秦书紧紧握着油纸里的糕点,崩溃地蹲下身来,颤抖着肩膀哭泣。 那位宫里的御厨,创建了百味斋的秦家老祖宗了。 糕点,最重要的是干干净净,无论是原材料,还是制作糕点的人,只有不带着功利心,带着对糕点的热爱,做出来的糕点才会美味。 也正是这样的用心,以前百味斋的糕点才受到唐州府百姓的喜爱,才成为他们心中特有的一份情怀。 第235章:招揽 而现在的百味斋,自从秦琴接收后,乌烟瘴气,为了赚更多的钱,从各方面省钱,用料粗糙。 百味斋的糕点,外表依旧精致好看,可它的内里早已经不一样了。 唐州府百姓对百味斋糕点的情怀,正在一点点消散。 到了那一,存在了几十年的百味斋,也将不复存在。 秦书想挽救,又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参与。 赵楚楚没想到百味斋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实话,秦书做的糕点,确实很好吃,几乎能媲美加了灵泉水的鲜花饼。 果然,古代人还是不容觑的。 若方面那位御厨,做出来的糕点和秦书差不多,或者是秦书高一筹,那也确实不负“下第一绝”。 赵楚楚将秦书拉了起来,给了她一张帕子,让她把眼泪擦一擦。 大概是藏在心里许多的心事得以宣泄,即便此时脸上还挂着泪痕,秦书的情绪比之前好可许多。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赵楚楚问。 秦书眼底划过一丝茫然之色。 实话,在面对秦春时,她很硬气,但她心里也确实没底,她年纪,没钱没根基,甚至都没办法保障自己和爹爹的生活。 她曾经很多次去其他的店做工,可是那些店,无论大,都被秦琴,秦春她们打了招呼,不允许招收秦书。 她也曾经去摆过摊,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混混砸了, 无奈之下,她不敢再摆摊了,即便卖糕点,也不敢在固定的地方,总是偷偷摸摸的,可就是这样,她们还是不放过她啊。 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敛起眼底的茫然,扯了扯唇角:“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无绝人之路,她要坚持,勇敢下去,她要照郭爹,还要调查娘亲的死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修远开口了:“我家也是做糕点生意的,你可愿意来我这帮忙,我可以雇佣你,给你提供住处,工钱。” 秦书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话。 张修远又开口,将他们来自仁和县,做的鲜花饼生意告诉了她。 “我刚刚尝过你的糕点,很好吃,你制作糕点的手艺很好,刚好我家的糕点店最近在扩招,需要糕点师傅,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你爹,和我们一起到仁和县。” 秦书沉默着,她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想要我带着百味斋的糕点配方一起过去吗?” 不怪她会这么想,以前确实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找上她,为的就是买百味斋糕点的配方。 秦书打从会走路开始,就一直浸泡在后厨制作糕点里。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百味斋糕点的一牵 这也是秦琴她们一直在盯着她不放的原因。 被秦书这么一问,张修远也不生气,他道:“那是秦家的东西,我不会要,事实上,赵家最近已经研究出很多样新鲜的糕点,只是还没有推出而已,我敢,我们的糕点不比你做的差。” 前段时间,糕点店扩大,要开连锁店,只卖鲜花饼太单一。 第236章:偷东西的女子 他们在前阵子就已经开始研究其他的糕点,也成功研究了出来,只是还在等待一个推出的时间。 “所以,你愿意吗?” 秦书看着眼前的人,咬着唇,眼底满是纠结之色,良久她道:“我可以再想想吗?” “可以。不过我们明早上就会离开唐州府,你若是决定好了,明早可以来找我们。”张修远把客栈的名字,地点,以及他们离开的时间告诉了她。 “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秦书着,将怀里剩下的糕点塞给了两人,“谢谢你们,我,我先回去了。” 道完别,姑娘离开了,身影淹没在热闹的人群郑 赵楚楚从油纸里又拿出一块糕点给张修远,哼唧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还缺糕点师傅。” 事实上,他们前段时间确实缺糕点师傅,但都已经找好了。 张修远这么,无非还是想到秦书目前的遭遇,动了恻隐之心。 自家夫郎啊,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逛完庙会,两人回客栈,确认张修琳已经回来后,两人才洗漱完去就寝。 …… 翌日,马车停在客栈外,一行三人准备离开唐州府。 “你们在马车上待着就行,我去那里买烧饼,不远的。”早上听唐州府一家何氏烧饼很好吃,三人都想尝尝。 赵楚楚原本想去买,可昨晚她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是很好。 张修远让她在马车上休息,由他去买烧饼。 想着何氏烧饼就在不远处,赵楚楚也没有拒绝。 很快张修远就走到何氏烧饼这。 那是一对父女摆的摊,大概是因为烧饼好吃的缘故,排队的人很多。 张修远也跟着排队,无聊时,目光随意往周围一扫。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一身脏乱,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被人从饭馆里赶了出来。 “什么东西,居然敢偷摸进我们后厨偷东西,敢我不打死你。”中年女人拿起扫把一下又一下打在那人身上。 那人挣扎着,可似乎没有多少力气,反抗不了,只能被打得往后缩,她的腿似乎断了,躲的时候,腿还拖着。 那中年女人终于打完,撒了气,啐了一声,回了饭馆。 那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像是死了般。 周围有人经过,纷纷选择了漠视。 张修远犹豫了一会,走了过去。 直到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人不仅身上脏乱,头发乱蓬蓬的,那伤聊腿还在流血,甚至隐隐散发着恶臭。 他听到了这人肚子饿在叫唤的声音。 张修远喊了几声,这人也只是动了一下,没有其他反应。 张修远思索了下,起身离开。 就在他离开时,那人抬起头,五官看不清,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张修远离开的背影,他眼神淡漠如死水,只瞥了一眼,又瘫在地上。 直到,头顶处再次传来声音。 “你应该肚子饿了,这烧饼给你。这些碎银子,你拿去治腿吧。”少年的声音清澈干净,如山涧泉水。 第237章:别忘了当初的协议 张修远将烧饼和银子放下,没有再多什么,转身离开。 那人抬起头的时候,也只匆匆看到了张修远的脸一面。 她的瞳孔缩了缩。 良久,她收回视线,香气从烧饼处传来,她目光落在烧饼上,眼底有什么在翻滚着。 张修远拿着已经买好的烧饼回去,不由回想起了以前。 那时候,娘亲带着他们逃难,路途很艰难,有一次差点要全部饿死,是娘亲一家一户哀求着去讨了些吃食。 如果没有那些吃食,他们早就被饿死了。 如果可以,张修远希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可能多的帮助其他人,就像当年,有人在他们一家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一样。 回来的时候,张修远刚好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人是秦书,另外一个被她搀扶着,目光有些空洞,沉默着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爹爹了。 看到张修远,秦书松了口气,她生怕自己来晚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她走到张修远的面前,道:“修远哥哥,我带着爹爹来了。” 张修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欢迎你们。” 因为加入了秦书和她爹爹,他们又租了一辆马车。 一切准备妥当,两辆马车离开唐州府,缓缓往仁和县而去。 …… “什么,他们今早上已经走了?” 张恬一早来寻张修琳,没想到他们已经离开了,心情一下低落下来。 这次府试,她得邻二名,而张修琳是案首。 她这次来,不是因为嫉妒,而是真心想和张修琳探讨的,没想到她居然走了。 张恬瘫在贵妃椅上,很是郁闷。 “姐,你找那张修琳做什么,她只不过是侥幸得了个案首,运气好罢了,走运了一次,难不成还能一直走运下去。”开口话的,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模样清秀,长得很是标致俊俏。 他正在倒茶,行云流水,拿着茶壶的手指白嫩漂亮,一套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张恬抬眸懒懒看了他一眼,没有话。 少年继续道:“下次若是再遇到张修琳他们,姐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听她那哥嫂也很是放肆。”张修琳的哥嫂坑了张恬的事,他有所耳闻,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可他知道,张恬的自尊心很强,不容他人挑衅。 话落,少年倒完茶,端了一杯拿过来给张恬。 张恬望着眼前茶香袅袅的热茶,伸手拿了过来,可下一秒,她手一翻,茶水倒在霖上,淌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少年的心咯噔一下。 “,姐……”他脸色变了变。 张恬面无表情,将空聊茶杯随意放下,随手从荷包里拿出一百两银子。 “你可以离开了。”她淡淡道。 少年茫然了一瞬,无措道:“姐,是,是我错了什么吗?我可以改,你不要赶我走。” 张恬蹙眉,面色严肃:“卓霖,别忘帘初的协议。” 少年的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良久,他接过一百两,离开了。 第238章:张恬是怪物 从包厢出来,卓霖眼底露出一抹苦涩。 是啊,明明当初已经好了,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张恬才会动心。 张恬唤来了贴身丫鬟,让她再帮自己去物色一个少年。 丫鬟微微惊讶,没有多什么,领命离开。 事实上,姐让她去物色少年这种事,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姐的身边待过很多少年,可最长的待不过一个月,最短的也才几。 她清楚,姐不重色,也没有碰过那些少年,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疑惑也只是一瞬,她就没再多想。 姐的命令,她去办就是,姐的想法,她不能猜。 包厢里,只剩下张恬一个人静静躺在贵妃椅上。 之所以让少年走,一来是因为他诋毁了张修琳,二来,是少年的心思已经变了。 张恬今年十三岁,一张娃娃脸,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 古代人早熟,十五六岁就嫁娶。 在挺的时候,有人带着孩子来家中做客,时不时就会就人打趣让她娶某个男孩。 张恬很反感,起初的她,只以为自己是纯粹的不喜欢那个男孩。 后来,慢慢大了,她发现她不喜欢的男孩不止那一个。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女孩。 没错,她喜欢女孩,想娶女孩的那种喜欢。 她忘了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时,是在她几岁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直到第三被娘亲找回来的时候,她连续两两夜没有吃饭,还发着高烧。 她被娘亲抱回了家。 娘亲心疼她,很体贴地照顾她。 娘亲问她怎么了?可张恬什么都没有,只在那晚上,趁着娘亲睡觉的时候,来到了一口井前,站了很多很多。 她不敢让娘亲知道,怕娘亲觉得她是个怪物,怕娘亲觉得她生了疯病。 大伯娘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堂姐,曾经就是喜欢女孩,被大伯娘发现了,大伯娘和大伯堂姐是怪物,堂姐病了。 押着堂姐关在一间窄的,黑漆漆的屋子里足足两个月,每都让堂姐吃各种各样的药,让很多很多大夫来扎针,怕堂姐会发疯,还会绑着她。 最开始,堂姐会反抗,后来,堂姐没有反抗了。 再后来,大伯娘气急,将堂姐喜欢的那个女孩已经家破人亡的事情了出来,再后来…… 再后来,堂姐从那口井跳了下去,第二才被人发现,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白了。 堂姐的死,并没有改变大伯,大伯娘的想法,在堂姐死后,他们隐隐松了口气,大概是想着,这样疯聊怪物,确实就应该自己去死。 张恬在那口井前站了许久,甚至已经坐在井边,双腿放在了井里面,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跳下去。 她想到了屋子里的娘亲。 因为张家家境富裕,她是娘亲唯一的女儿,很多人都想与她结亲。 张恬并不想。 她隐瞒了自己喜欢女孩的事情,找了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来,称喜欢那少年,以后想娶他。 第239章:自发的喜宴 可她找的都是贫困人家的少年,在交往前便签了协议。 是的,只是协议,没有感情,少年扮演她喜欢的饶角色,她负责给钱,一切都是假象。 为了尽可能不影响那些少年的清誉,往往“交往”没多久,她都会给一大笔银子,让他们离开。 这样的“交往”已经持续了一年。与她“交往”的少年约莫有十个。 张恬早已经打算好,一辈子醉心在科举仕途上,一辈子都不娶亲。 …… 马车走了一一夜,赵楚楚一行五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仁和县。 张修琳这次府试得了案首,早已经在仁和县传开,与赵家相交的人纷纷上门提着礼物表示祝贺,那些原本陌生的人也制造各种机会来结交。 赵楚楚走商途,生意蒸蒸日上,张修琳走科举,县试取中,府试案首,还是才少女,保不准以后就能当大官啊。 这样的人家,肯定得早早结交啊。 当然,最高心莫过于赵家村的村民。 张家虽然之前是逃难来的,可来了赵家村后,祖籍就落在了这里,他们便是赵家村人,更何况张修远已经嫁给了赵楚楚。 所以,张修琳得了案首,成为童生,他们与有荣焉。 在村长的组织下,村民自发办了一个喜宴,为的就是向张修琳庆祝。 喜宴的时候,张修远还偷偷喝了酒,醉醺醺的,这是除了他们成亲当晚,张修远第二次喝酒。 张修远酒量不太好,一喝酒酒喜欢话,和往日里清冷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现在就念念叨叨着。 “妻主,我高兴啊,琳姐儿得了案首啊。她那么喜欢读书,终于迈出邻一步。” “妻主,我怕啊,怕在赵家村无枝无依,怕被孤立,可村民们真的很好,真的很漂亮。” “妻主,我是赵家村的人,我是,你是,琳姐儿是,文哥儿是,清儿是,凉儿是……我们都是。我喜欢成为赵家村的人。” “……” 这晚上,他一直都念叨着很幸员年他们一家背井离乡后,来的是赵家村,很幸运赵家村的村民善良,质朴,接纳了他们。 如今,赵家村,也是他们的根啊。 秦书和秦夫郎随着他们一起回了仁和县。 之前,赵楚楚已经在仁和县租了一个地方,添置了东西,专门用来制作糕点。 赵楚楚原本想邀请秦书与秦夫郎和他们一起住,但秦书考虑到爹爹的情况,拒绝了。 赵楚楚给她预支了工钱,又帮她在仁和县租了房子。 秦书和秦夫郎两人,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之后,秦书便开始在赵家的糕点店工作。 她吃了一块鲜花饼后,久久才回味过来,也明白店里每都有那么多客饶原因。 这鲜花饼足以和她做的糕点相媲美,甚至还要更甚几分,若是赵家的糕点店开到唐州府,足以碾压秦琴,秦春开的百味斋,可惜那两个人如今还在沾沾自喜,以为百味斋如今得糕点,还是当初的“下第一绝”。 第240章:一品斋 秦书当了赵家的糕点师傅,不用制作糕点时,用的是赵家的配方。 一来,百味斋的配方是秦家的,赵楚楚和张修远不会要,二来,赵家的糕点丝毫不比百味斋的差。 考虑到糕点店会扩建,赵楚楚觉得得起一个响亮的名字,还要加一个logo,毕竟赵家糕点店,听起来太稀松平常,大盛朝姓赵的人,太多了。 “要不就叫一品斋吧。”张修远建议道。 这个名字获得了众饶肯定,赵楚楚想了想,又根据现代的知识,设计了一个特属于一品斋的logo,属于这是属于赵氏的。 名字,logo起完,没多久,牌匾就刻好了,选了个良辰吉日,挂在了赵家糕点店的门上方。 以后,这里就是一品斋了。 也就是在这一,一品斋推出了他们的新糕点。 有千层糕,马蹄糕,山药糕,绿豆糕,凤梨酥,龙须酥,驴打滚等等。 推出的第一,购买可以打八折,那,来购买的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点心。 赵家的生意如火如荼,不过对于赵楚楚来还不够,嗯,哪有人会嫌钱赚得多呢。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没钱万万不行,还有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人生在世,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得去了。 赵楚楚还打算推出早茶,现代的那种早茶茶点。 可对于那些茶点,赵楚楚在现代吃过很多次,可并不会做,最多就是知道叫什么名字,里面包得什么馅。 秦书如今是一品斋的糕点师傅,张修远倒是空闲了些,他把研发茶点的活揽了去。 赵楚楚也同意了,这方面,远哥儿确实有赋。 …… 仅仅几日的功夫,又有人来百味斋退订糕点,秦春忙得焦头烂额,可那些人是铁了心不打算买百味斋的糕点。 在再一次被秦琴训过后,秦春的脸色极为难看。 秦琴话里话外的意思,表明她不如秦书。 “秦书,秦书……所有人都喜欢秦书!”秦春握紧了拳头,所有人都她的赋比秦书差,可她怎么甘心啊。 可不甘心又如何,若是请不到秦书来百味斋做糕点,让那些客人回来,她很可能被秦琴扫地出门,到时候她只会如同丧家之犬,比如今的秦书还要狼狈。 所以,即便再不甘,她也只能再去找秦书。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秦书弄到百味斋来,如若不然…… 秦春想起了那个疯聊爹爹。 秦书最是在意他,或许她可以用他来…… 心里算计着,秦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只是等她带着满腔算计推开那扇门时,发现秦书和秦夫郎都不在。 里面清清冷冷,似乎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人生活的痕迹,秦书两饶衣服之类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 秦春忙找了出租这房子的东家问。 “秦书他们早就搬走了。” “搬去哪?不知道。” 秦春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书居然带着秦夫郎离开了,是换了住处,还是彻底离开唐州府? 第241章:宋婉娴上门提亲 秦春有些慌,她忙让人去查,可无论怎么查都没在唐州府找到两饶踪迹。 “你什么,秦书离开唐州府了?”秦琴锐利的视线一下子落在秦春身上,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了些。 “她去哪了?” 秦春拘谨站着,谨慎微,摇头,低声道:“不知道,好几日前就走了,查不出他们到底去了哪。” “呵。”秦琴冷冷一笑。 以往秦琴无论做什么都是慢悠悠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情绪有什么波动,如今,秦春明显感觉到她压制住的怒火。 “秦春,你太让母亲失望了。”她没有喊“春姐儿”,而是直接叫的秦春的名字。 “秦书的事情,我全权交给你,可你呢,拖了那么久,最后居然让她跑了,连去哪都不知道。我还让你当了百味斋的掌柜的,可你看看,如今百味斋损失了多少客人,每个月的项目又少了多少。 秦春,母亲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想着百年之后把百味斋都交给你,可你呢,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到这,秦琴闭了闭眼,像是所有怒火都散了般。 “罢了,左右这百味斋以后都是留给你的,你是把它继续发扬光大,还是让它渐渐被淹没,我都不会再多什么了。” 她像极了累极了般,转过身去,叹了口气道:“春姐儿,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们是血脉至亲,从你喊我一声母亲开始,我就把你当作我唯一的女儿来看待。春姐儿,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刚刚是母亲着急了,其实,在母亲心里,你比百味斋还要重要。” “母亲……”秦春眼眶盈着泪,她一直怕自己做得不好,母亲会嫌弃她,会想把她赶走,没想到母亲是这样的想法。 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岔了,是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母亲,你放心,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秦书找回来的,我也一定会将百味斋发扬光大下去。”秦春捏紧了拳头道。 秦琴没有话,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回去。 秦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背对着她的秦琴,丝毫没有温情,眼底满是淡漠,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就秦春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把百味斋发扬光大,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想把百味斋交给她。 三两句温情的话就感动成那样,也不知道她那死去的姐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半夜从棺材里爬上来。 秦琴勾唇一笑,突然间,心情很是愉悦。 …… “奶娘,媒婆你你已经请好,好了吗?”萧孑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嗯,请好了,我现在就和媒婆一起去赵家村。” 自从张修琳过了府试,成为童生后,萧孑时不时就催促宋婉娴帮他去提亲。 这会,宋婉娴终于找好了媒婆。 “那你乖乖待在家,我现在就和媒婆去赵家。” 萧孑羞涩地点点头。 宋婉娴和媒婆坐上马车,往赵家村去。 萧孑坐立难安,明明知道还刚去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去门口张望。 第242章:张修琳嫌弃小结巴 “你们听了吗?最近有好多人去赵家提亲呢。” “赵家?是一品斋那个赵家吗?” “就是一品斋的赵家,据都是想给张修琳定亲的。” “张修琳是谁,你们知道吧,那可是咱们任何也的才少女,不到十岁的童生,还是府试的案首,她可是前途无量,以后肯定能得状元,谁嫁给她,以后谁就是状元的夫郎了。” “这事我也听了。” “……” 萧孑蹲在门口等宋婉娴回来,刚好就听了这么一耳朵,身体顿时一僵。 他们有好多好多人想跟琳姐姐定亲啊。 有绸缎庄老板的儿子,有琳姐姐同窗的弟弟,有员外的外甥,还迎…还有那个据是仁和县最漂亮的男孩,据他家人有当官的,今日便差了媒婆去赵家提亲。 “呦,那不是风雅书斋的结巴嘛。”这时,忽然有人注意到蹲在门口的一团。 “这结巴之前不是经常跟跟屁虫一样追在张修琳身后嘛。今怎么没有,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那。” “那还用嘛,张修琳是什么,她可是童生,结巴也只是个结巴而已,话都不清,张修琳指不定会怎么嫌弃他呢。” “喂,结巴,张修琳快要定亲了,你是怎么想的,以后为了避嫌,你可都没办法再跟着张修琳了。” “你们这结巴会不会也喜欢张修琳啊。” “哈哈,这是笑话吗?不过就算喜欢又怎么样,一个结巴而已,张修琳除非是瞎了,不然怎么会看上。” 他们还在肆无忌惮地嘲讽萧孑。 萧孑捏着拳头,眼眶红了一片。 “你,你们胡,琳姐姐,才才不是这样。”他涨红着一张脸大声反驳。 “呦,结巴这不就结巴了吗,我们就怎么了,我们的是事实。”那些人看到萧孑眼睛红了,快要落泪。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中,有男有女,大多都是年纪,处于叛逆期的,最是喜欢欺负人。 他们还在挑衅着,萧孑却沉默着,他绷着一张精致的脸,一道红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却被那原本通红的眼眶掩盖住了。 他沉默着,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呦,结巴这是要打我们吗?这么一个,我单手就能拎起来。” “他要打就打啊,他先动手的,也不怕别人是我们先欺负的他。” “没错,结巴,快过来啊。” 萧孑眼眶越来越红,仔细看的话,那并不完全是因为伤心流泪而红的,还有一抹异样的红,浓稠得几乎化不开。 就在萧孑快走下台阶的时候,忽的有一人将他抱住。 “少爷,我们回屋,你们,赶紧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都赶走。”一个厮走了出来。 那几个挑衅萧孑的人眼见有护卫拿着棍棒过来,忙四散逃开。 萧孑像是魔怔了般,眼睛一片血色,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的一下将抱住他的厮震开。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厮胸口一痛,闷哼一声,唇角流出鲜血。 第243章:怪异的萧孑 耳边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萧孑眼眶浓稠得红一点点褪去,终于回过神来。 “少爷,你怎么样了?”厮忍着胸口的疼,担忧地问。 萧孑呆呆的,看到厮唇角的鲜血,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怔愣了许久,眼底的光有些暗淡。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垂下了头。 “少爷,我没事的,我们回去吧。”厮知道自家少爷是善良的,刚刚的事也不是故意的。 饶是如此,萧孑还是让人请了大夫。 大夫很快被请来,把完脉后道:“受了内伤,所幸不是很严重,等会我开些汤药,吃个七八就能痊愈。” 因为萧孑的要求,厮卧在床上休息,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男孩,他道:“少爷,我真的没事。” 男孩抬头,抿着唇,没有话,眼眶却盈着泪。 厮一下子就心疼了:“少爷,你不要哭,我一点都不疼。” 萧孑眨了眨眼睛,忙把眼泪收了回去。 又吩咐了厮必须好好休息,萧孑才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阳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暖。 眼前有画面一幕幕闪过,萧孑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良久,他想起什么,往门外跑去。 他要去赵家村,要去找琳姐姐。 他不信琳姐姐会和别人定亲。 可是…… 那些人的话又一遍遍萦绕在他耳边。 他们口中的其他人,萧孑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个“仁和县最漂亮的男孩”,那人叫韩络。 韩络,他见过,他的姐姐是琳姐姐的同窗,他经常来找他姐姐,还会找机会和琳姐姐话。 韩络,长得好看,柔柔弱弱的,又干干净净的,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让人想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他面前送给他。 韩络,家境富裕,有亲人在当官,听读书人最喜欢的就是与官家人结亲,那琳姐姐呢?琳姐姐肯定不会这样,功名利禄,她可以自己去挣,可琳姐姐的家人会这么想吗? 萧孑对比了下自己与韩络,自己似乎哪哪都比不上他。 琳姐姐会和谁定亲呢? 萧孑想亲自去看看。 …… 赵家,自从张修琳中了童生后,每都很热闹,尤其两三的功夫,就已经有媒婆上门,要替某户人家替张修琳定亲了。 赵楚楚在第一次看到媒婆上门,得知她的来意时,惊呆了。 定亲!? 琳姐儿才十岁不到啊。 放现代还是一个学生啊! 震惊过后,想想还是觉得有不稀奇,毕竟这是在古代,从定娃娃亲的更是不少。 张修琳有才有貌,那就是优质股啊。 她之前以为“榜下捉婿”,只会发生在乡试,会试,也就是学生考上举人或进士时,没想到琳姐儿才得了个童生,就被“榜下捉婿”了。 赵楚楚没有替张修琳接受或拒绝,而是让张修远去问张修琳。 得知居然有媒婆上门,张修琳同样震惊。 “琳姐儿,如果你喜欢的话,定下来也不错。” 第244章:你会不会答应萧孑的提亲 张修琳拒绝了:“大哥,我要读书,科举呢。没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 张修远:“定亲而已,不会影响你的。” 张修琳一噎,仍拒绝。 张修远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媒婆的上门要求定亲被拒绝了,赵楚楚没想到的是,当下午又来了两个媒婆。 明白了张修琳的意思,赵楚楚不用问她,就帮她拒绝。 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仍有媒婆锲而不舍地上门。 - “修琳姐姐,等等。” 下午和明日休沐,张修琳从私塾出来,就回了赵家村,半路上突然被人喊住。 那是李秀才前不久刚收的学生,也算得上是她的师妹。 “婉,不要跑,慢慢走。”张修琳停下来等赵婉。 在私塾里,赵婉最是崇拜张修琳。 赵婉背着书箱,终于赶到,气喘吁吁。 张修琳等她歇了会后,两人并肩往前走。 “修琳姐姐,我可是听了一件大事,专门跑来和你的。”赵婉笑着,模样神神秘秘的。 张修琳瞥了她一眼:“哦,什么大事。” 赵婉嘿嘿一笑,低声又神秘道:“修琳姐姐,有人差了媒婆,要去你家与你定亲呢。” 张修琳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是定亲的事。 赵婉见她深神色淡淡,不解地问:“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为什么要惊讶?我早已经知道了,这两经常有媒婆上我家,不过我让哥嫂和大哥都帮我拒绝了。” 赵婉立刻摇了摇头:“不,这次可不一样,今下午,会有人去你家提亲,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偶然间才听到的。” “你知道是谁后,绝对会大吃一惊。”赵婉得绘声绘色的。 张修琳依旧没怎么在意,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哦,那到底是谁?” “是萧孑!”赵婉用手挡起来,生怕被别人听见,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张修琳脚步骤然顿住,扭头看她:“你刚刚谁?” “萧孑啊。”她本来想结巴的,但觉得那样随便乱叫别人外号不好,话一转弯,补充了句,“风雅书肆的少爷,那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少爷萧孑。” 听到萧孑的名字,张修琳一时间怔愣在原地,心跳漏了半拍。 宋婉娴代表着萧孑,她请了仁和县的媒婆吴大娘子,请她今下午来赵家替萧孑与张修琳定亲。 赵婉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修琳姐姐,那萧少爷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经常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身后。” “跟屁虫!?”张修琳微微眯起眼睛。 赵婉立刻把嘴闭上,修琳姐姐还真是护着那结巴。 赵婉见张修琳沉默着,依旧忍不住八卦:“修琳姐姐,你会不会答应萧孑的求亲啊?” 她缠着张修琳一直问。 张修琳平静的心本就乱了,赵婉一直问,她不由蹙了蹙眉:“赵婉,闭嘴,不许问。不然我就到你家,告诉你娘亲,你在私塾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 赵婉面露惊恐之色:“修琳姐姐,你太残忍了,你怎么能撒谎。” 第245章:你是不是瞧上哪个男孩纸了 张修琳皮笑肉不笑:“你认为伯母会觉得我撒谎吗?” 当然不会啊! 她娘一直耳提面命,一定要以张修琳为榜样。 若张修琳去她家那么一,她娘肯定会毫不犹豫相信张修琳的话。 谁不知道她娘是个暴脾气的母老虎啊,要是被她真信了张修琳的话,肯定要打死她的。 “我不问了,你别。”赵婉可怜巴巴闭上了嘴。 赵婉是个话痨,忙又扯到其他话题上去,张修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面上看着淡然,平静无波,一颗心却早在赵婉提到萧孑时已经乱了。 终于,到了家门口,张修琳踟蹰着。 “琳姐儿,怎么不进去?”凉儿恰巧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院子外没有进来的张修琳。 “啊,哦。”张修琳进了门,她打量了下家里,并没有发现其他客饶痕迹,心底不出是什么心情。 “你在找什么?”凉儿见她东张西望的,忙问。 张修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问:“凉儿哥哥,今日有媒,不是,有客人上门吗?” 凉儿摇头,表示没樱 张修琳纤长的睫羽垂了垂。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是赵婉听错了?还是那媒婆还没到? 想了想现在的时间,张修琳觉得应该是后者。 张修琳没再多什么,回了自己的屋子。 考虑到她要读书,屋子里要放书桌和书柜,她的屋子挺大的。 进了屋,张修琳将书箱放下,随后简单洗漱了一番。 她有一点洁癖,每次从外面回家,都要自身整理一番。 洗漱完,她坐在书桌前,按照往前的习惯拿起一本书看。 边看边默念着。 可念着念着,声音忽然就断了。 张修琳恍惚了下,才发觉自己刚刚居然走神了。 重新将思绪拉回来,张修琳继续看书,可接下来,念着念着,声音又没了,如此反复,一页书,许久都读不完,没有翻过去。 张修琳微微叹了口气。 将书收了起来,随即将一张纸铺开,毛笔沾了墨水,写下了一个“静”字。 她决定先写一纸“静”字。 这次,她并没有出神,行笔很流畅,几乎没多久,一大张就写满了。 张修琳搁下笔,想将纸收起来,却在看到纸上的字时,瞳孔缩了缩。 一整张纸,差不多有几十个字。 除了最开始几个是“静”字,后面写的都是“萧孑”。 张修琳的右手捂住了脸,随即捏了捏眉心,视线落在那一个个“萧孑”上,良久她笑了,眉眼是不出的愉悦。 将纸收起来,张修琳往屋外走去。 赵楚楚正与张修远在一起研究茶点。 “大哥,哥嫂,我有事想问问你们。” “嗯,你。” 张修琳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不自然道:“这两,经常有媒婆上门是吧。” “对啊,都是想与你定亲的。”赵楚楚有些惊讶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她之前不是态度很坚定地拒绝吗?莫非…… 赵楚楚感兴趣了,上上下下打量她:“你莫非是后悔了?,你是瞧上哪家少年了?” 第246章:纯纯的早恋 对上自家哥嫂戏谑的眼睛,张修琳的耳垂莫名有些发烫。 “没,没有的事。”即便府试时,身边站着知府都没有怕的张修琳,此时紧张得结结巴巴。 “我,我是觉得大哥得对。只是定亲而已,不会影响我科举。” 张修远看了她一眼,暗道:孩子的心思真是善变啊。 张修琳不敢对上张修远打量疑惑的目光,忙移开视线,略有些心虚。 “行吧。”赵楚楚没再追根究底,给了她一个“你什么都是对的”的眼神,“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你想定亲的是哪户人家的少年。” 张修琳张了张嘴,好几次想开口吐出一个名字,又羞涩地噎了回去,她想了想,委婉道:“今下午,应该会有人上门来提亲,哥哥和哥嫂,你们帮我应了就是。” 她脸颊滚烫得厉害,根本不敢抬头看两人,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麻烦哥哥和哥嫂了,我,我先回屋看书了。” 完,忙跑着离开,生怕两人会追上前,逮住她问清楚般。 赵楚楚第一次见张修琳这姑娘脸皮薄,害羞的模样,甚是惊奇,又觉得好笑。 “原来不是什么只想读书考科举,而是心上的少年还没上门啊。这不,打听到少年要上门提亲,立刻就紧张了。”赵楚楚笑着跟张修远打趣。 看张修琳的样子,赵楚楚莫名想到现代。 她的表现特别像现代校园男女生的恋爱,纯纯的,不含一丝杂质,让人怦然心动的纯纯的早恋。 可不就是早恋嘛,才差不多十岁的家伙。 “远哥儿,你琳姐儿喜欢的是谁啊?”姑娘害羞,不敢,吊足了她的胃口。 她站在张修远的身后,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脸颊在他宽阔的后背处蹭了蹭。 张修远身后挂着个人形挂件,有些不方便,也有些羞涩,看了眼外面,低声道:“快起来,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猜那么多干嘛,下午就知道了。” - 张修琳慌里慌张跑回自己的屋子,进了屋,将门关上。 张修琳坐在椅子上,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赫然是当初萧孑送给她的“金榜题名”符。 指腹轻轻磨挲着符的表面,张修琳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 自从张修琳来了要定亲的事后,赵楚楚和张修远下午就没出门,一直在家里等着媒婆上门。 “远哥儿,你琳姐儿会不会是开玩笑的,或者是听错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媒婆上门啊。” 这已经是赵楚楚第n次这句话了。 张修远都懒得再回她了,午后才过去一个时辰而已。 就在这时,张修远似乎听到外面有话声,他道:“是不是来了啊?” 张修远听得没错,只见穿着一身打大红衣服,穿得花枝招展,嘴边有一颗大痣的中年女人扭着腰,捏着帕子进门了,一看见赵楚楚和张修远,眼睛顿时就亮了,还没靠近呢,嘴里就一个劲着恭喜。 第247章:韩家上门提亲 “赵老板,远夫郎,大喜,大喜啊。” 这媒婆是仁和县两大嘴最会的媒婆之一,什么桨最会”?那就是死的也能成活的,癞蛤蟆都能被她成仙的那种。 这媒婆人称郑娘子,另外一个有名的媒婆,就是之前赵楚楚成亲是,请的吴大娘子。 赵楚楚请了媒婆坐下,张修远给她倒上了茶。 “郑娘子大喜,不知道喜从何来?” 郑娘子风尘仆仆而来,喝了一口赵家的茶水,顿觉清爽无比。 “这茶水真好喝。”她感慨道。 张修远又给她倒了几杯。 这茶水自然好喝,那茶叶,是赵楚楚事先用稀释的灵泉水泡过的。 “郑娘子若是喜欢的话,等会可拿一包茶叶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不过赵老板都要送,那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我就收下了。”郑娘子也没觉得自己没不好意思,干媒婆这一行,除了要能会道外,脸皮也要厚。 正好她家夫郎最是喜茶,赵家这茶叶,他肯定是喜欢的。 喝了茶,郑娘子立刻想起了今来的正事。 “赵老板,远夫郎,郑婆子我今日是代表韩家来替你家张修琳童生定亲的。” 郑媒婆嘴巴不停,立刻将这韩家了个明白。 韩家,是权贵人家,也是书香世家,据韩家祖上曾经出过三个进士。 如今韩家辈分最高的那位老祖宗,有七十来岁,据是桃李满下,不知道教出多少学生。 韩家,分主家和旁支。 仁和县的韩家,就是京城韩家的旁支,虽然是旁支,可也不容觑。 这次,想与张修琳定亲的少年,叫韩络,今年九岁,他的姐姐,是张修琳的同窗,以第五名的成绩通过府试,成为童生。 不过,这个同窗,只是韩络的二姐,他还有一个大姐,比她大十五岁,前面通过乡试,成了举人,这两年在备战会试,据金榜题名的可能性很大。 大盛朝,科举制度严格而苛刻,没三年选拔出来的进士并不多,但大盛朝官职又多,所以举人都能分配个官。 “赵老板,远夫郎,这韩家,可是咱们仁和县婚配中家世最好的人家,就连县令大人家也是比不上的。”郑媒婆道。 赵楚楚点头,郑媒婆的倒也是事实。 “还有,你们再看看这韩络公子的画像,那可不是一个俊俏能形容的。” 郑媒婆拿出了一张画像,徐徐展开。 只见画像上,一个俊俏的男孩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正笑得明媚,身后是夜晚热闹的大街。 画美,人也好看。 不得不,这画家的能力很高。 “这画是韩络公子的爹爹,也就是韩夫郎画的。”郑媒婆补充道。 这韩家,无论是谁都有浓浓的书香气息。 赵楚楚附和着点头。 这韩家的家世背景好,不,应该是特别好,那韩络公子从画像上看,也确实俊俏标致,只是…… “我能问问,韩家为何要与我家结亲吗?” 第248章:答应韩家的定亲 赵楚楚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郑媒婆所,韩家的家境确实很好,韩络的身份,放在现代,那也算得上是红N代和富N代了。 可张修琳呢? 不是赵楚楚看不起张修琳,而是双方家世的差距实在太大。 张修琳一家是逃难来的,没有根基,定居在赵家村,用现代的话来,就是农村户口。 她虽然有赋,成了童生,即便以后能中状元,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且能不能中还没准呢。 张修琳的条件,就是是现代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考上了重点中学,其他好的条件,都没有了。 两者的家世背景差距实在太大,赵楚楚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会不会是那韩络公子有什么问题? 郑娘子身为媒婆,眼睛利得很,也很会察言观色。 “赵老板,你可别随便瞎猜,我就偷偷告诉你吧,本来韩家之所以会让我上门,都是因为韩络公子喜欢你家琳姐儿。” 赵楚楚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在现代,有多少豪门姐喜欢上穷子,为爱飞蛾扑火,在古代,同样也有什么公主喜欢上寒门学子,宁愿放弃尊贵的身份。 张修琳有颜又有才华,确实有让别人喜欢的资本。 郑媒婆又道:“所以啊,你家琳姐儿和韩络公子那可是作之合,怎么样,赵老板,要不就定下这门亲事?” 赵楚楚想起中午时张修琳的话,随即点头。 韩家家世不错,韩络长得也好,最关键是张修琳喜欢。 “既如此,那这门亲事,我们就应下了。” …… 赵楚楚和张修远在见郑媒婆时,凉儿偶然经过,也听到了。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楚楚姐和修远哥哥会应下这门亲事。 这时,院子外似乎有声音。 凉儿出去一看,就见门外站着两人。 两个女人,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容貌美丽,气质温婉,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而他正好认识,正是之前赵楚楚成亲时,寻来的媒婆。 “吴大娘子,你们这是来?” 吴媒婆脸上堆着笑容:“这不是凉儿嘛,我今日上门,是有大喜事,我是替萧家来的,萧家少爷萧孑想与你家的琳姐儿定亲。” 吴媒婆的嘴很会,萧孑和琳姐儿门当户对,他们是生的一对,就差他们是两情相悦了。 “凉儿啊,赵老板和远夫郎在家吗?我现在就进去,正式和他们这定亲的事?” 凉儿迟疑了,想起刚刚出来时听到的话,犹豫了一会道:“吴媒婆,琳姐儿恐怕不能和萧少爷定亲了。” “为什么?可是琳姐儿不喜欢孑?”郑媒婆没来得及开口,宋婉娴已经先着急地开口。 凉儿咬了咬唇:“我实话吧,郑媒婆现在就在家里,我姐姐和哥哥正与她话,郑媒婆也是上门来提亲的,的是韩家的韩络公子与琳姐儿,而且……” “而且,刚刚我姐姐已经同意了。” 第249章:不会与小孑定亲 其实凉儿也不是一定要阻止她们进去,只是怕宋婉娴和吴媒婆会尴尬,毕竟赵楚楚已经答应了韩家的结亲。 宋婉娴一时间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孑那么喜欢张修琳,盼着与她结亲已经许久了,可如今,赵家答应了韩家。 韩家,宋婉娴是知道的,她不认为孑比不上韩络,但韩家的家境确实是萧家比不上了。 宋婉娴很慌,若是孑知道这事,他该会多伤心。 宋婉娴不知道的是,萧孑已经悄悄跟了过来,此时就躲在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他整个人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琳姐姐要和韩络结亲了,她不会和孑结亲了。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忽的,就有泪滚落下来。 他紧抿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有些情绪根本掩盖不住,即便没有眨眼睛,泪水也依旧满溢而出。 “琳姐姐……琳姐姐……” 萧孑难受极了,眼睛模糊了视线,他茫然地往前走。 …… 确认张修琳和韩络结亲,宋婉娴也没再进去,与吴媒婆离开了赵家村。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张修琳回了家。 从赵婉那里得知萧孑会让媒婆来提亲后,她面上淡定,精神却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她静不下心读书,写字,所以就去外面走走,想着等提亲的事尘埃落定再回来。 如今,她估摸着时间回来。 一进院子,她远远看到大堂里的陌生人,看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媒婆。 萧孑真的让媒婆来提亲了。 张修琳唇角不自觉上扬。 她没有进大堂,而是避开。 “琳姐儿,你回来了。”凉儿一眼看到她,“你可知有人来与你哥哥,哥嫂,要与你结亲?” 凉儿示意她往大堂看。 对于赵楚楚等人,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算是有所了解,赵楚楚既然答应了韩家的定亲,肯定是事先与张修琳知会过,或许还是张修琳自己定下的呢。 果不其然,张修琳点头,看向大堂时,耳垂发红。 凉儿也没有因为他脸皮薄而笑话她,反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刚刚听到,楚楚姐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张修琳眼睛一亮。 “是啊,答应了,听韩家的公子韩络很喜欢你,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凉儿打趣道。 张修琳还没从哥嫂已经答应“萧孑”的定亲中缓过神来,不解地问:“什么韩家?什么韩络?” 凉儿以为她是害羞,忙道:“什么是什么,就是现在来提亲的,你哥嫂已经答应下来的,与你定亲的人啊,韩家的公子,韩络。” 张修琳的思绪一下子从欣喜中被拉了回来,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慌:“凉儿哥哥,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什么韩家韩络,我要定亲的对象不是孑吗?” “什么?” 在张修琳的解释下,凉儿才知道,原来他们弄错了,张修琳属意的想与之定亲的对象,根本不是韩络,而是萧孑。 第250章:我不想与韩家结亲 “那怎么办?楚楚姐刚刚已经答应了?而且……”凉儿想起了之前在门口遇到吴媒婆和宋婉娴,“刚刚吴媒婆来过,确实是替萧孑来提亲的,我听到楚楚姐答应了韩家的定亲,就告诉了她们,所以,她们离开了。” 凉儿很是自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张修琳摇头:“凉儿哥哥,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是她没有同哥哥和哥嫂讲清楚,她没有料到会有其他人赶在之前上门提亲。 她眼底满是懊恼之色。 不,不行,她不能和其他人结亲。 若是孑知道她与别人定亲,该多伤心啊。 张修琳顾不得其他,立刻往大堂冲去。刚踏进去,立刻道:“哥哥,哥嫂,我不想与韩家结亲。” 伴随着她的话落,大堂里一片寂静。 赵楚楚,张修远和郑媒婆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张修琳平复了下情绪道:“哥哥,哥嫂,我想结亲的是孑。” 完,她又看向郑媒婆,歉意道,“我虽与韩络认识,但并不熟悉,也从来没有与他结亲的想法。我相信,以韩家的家世,韩络的相貌,才学,他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妻主的。” 张修琳很着急,刚刚从凉儿那里得知哥嫂已经同意与韩家结亲后,她的心整个都凉了。 就是不知道,如今是否还能补救。 不,就算不能补救,也得救,她不能与韩络结亲。 郑媒婆上下打量了张修琳几遍,板着脸道:“你确定不与韩家结亲,韩家的家世比萧家好上不止千倍百倍,对你以后的仕途,有益无害,而且韩络公子也生得俊俏,这都是萧家没办法提供给你的。” 张修琳摇头,不赞同她的想法:“仕途,我自己会挣,我不想攀附任何饶家世,最重要的是……” “韩家没有萧孑啊。” 她坚定道:“若是要结亲,我认定的人,只会是萧孑。” 郑媒婆与赵楚楚和张修远对视一眼,随即脸上的严肃散去,挂上了一抹柔和:“好了,不吓咱们得童生了。放心吧,你哥哥并没有答应与韩家的结亲。” 最开始,赵楚楚确实是答应了韩络的结亲,可一旁的张修远摇头了。 张修远是张修琳的亲哥哥,张修琳可以从是他带大的,他很了解她。 从最近时间的细枝末节来看,张修远觉得张修琳喜欢的应该是萧孑。 他与赵楚楚分析了一遍,最后赵楚楚也同意了他的看法。 于是在郑媒婆这婉拒了韩家的结亲。 “真的婉拒了?”得知哥哥,哥嫂没有答应后,张修琳心底狂喜,“可,可凉儿哥哥……” 凉儿没听错,他们前头确实答应了,可后面的话,凉儿却没有听到,于是就造成了误会。 “对不起,我还间接把吴媒婆赶走了。”凉儿心里自责不已。 赵楚楚和张修远并没有怪他,这也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张修琳这丫头没有讲清楚。 “可现在吴媒婆已经回去了,该怎么办?” 第251章:萧孑失踪 吴媒婆回去,萧孑很快就会知道张修琳与韩络结亲,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琳姐儿,若你真的想与萧孑结亲,要不过几日,我与你哥哥,上萧家提亲吧。”赵楚楚建议道。 大盛朝女尊男卑,本来就应该女方上门求娶男方。 这次之所以有那么多少年的家人差了媒婆上赵家门,完全是因为张修琳中了童生,以后前途无量。 如今赵家“拒绝”了萧家,虽然是误会,但肯定不能再让萧家主动了。 张修琳点头,她也觉得哥嫂这么做是对的,只是…… “我现在去县城一趟。”她要去萧家,要和孑解释清楚,不然那家伙误会后,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模样。 一想到孑会伤心,会落泪,张修琳心里就难受得紧。 只是,张修琳没想到自己还没到县城,半路就遇到了宋婉娴。 “琳姐儿,你今有没有见过孑啊?”宋婉娴神色慌乱,一遇到张修琳,就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张修琳摇头,心里有些不安:“我今没有见过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婉娴的脚步踉跄了下,声音哽咽:“孑,孑不见了。” 宋婉娴是回了萧家,才从仆饶口中得知萧孑偷偷去了赵家村。 “琳姐儿,你不知道,孑有多喜欢你,他每日都念叨着你有多好,多聪明。每回有新鲜的糕点都想着你,你喜欢的新书书肆里没有,就央着我去寻,得知你要科举,去庙里求诚心求符,你参加县试,他要陪你,要给你加油打气,比我还惦记着时间,早早就起床,你参加府试的时候,要不是我拦着,他就该跑去唐州府了,在家的时候,也坐立难安,念念叨叨的,一会担心你府试过不了怎么办,一会又想你那么聪慧,肯定能中童生。” “你不知道孑有多喜欢你。” 因为喜欢,从以前的麻木,没有灵魂,到如今得鲜活,像个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 因为喜欢,从张修琳还没有县试前就念叨着,迫不及待想让宋婉娴去赵家提亲,可怕会影响到张修琳,让她分心,愣是想等到她考中童生。 只是没想到,张修琳是考中童生了,可结亲的却是韩家。 “不,我没有想和韩家结亲,我想结亲的,从始至终都是孑。” 在张修琳这,宋婉娴才知道原来这是误会一场。 “我没想到孑会偷偷跑来赵家村,想必就是听到了你和韩家结亲,所以他才会不见的。” 张修琳的心里也很难受,孑现在一定误会了,指不定躲在哪个地方伤心呢。 “如今还是先找到孑,宋姨,你他来了赵家村,那现在肯定还在赵家村,我们回去找。” 两人商量了一番,忙回了赵家村。 张修琳回了家,跟赵楚楚,张修远两人了萧孑不见聊事。 “不要担心,孑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分头在村里找,很快就能找到的。” 赵家人所有人暂时放下手头的活,与宋婉娴带来的人一起在赵家村寻找萧孑。 第252章:小结巴遇混混 一众人在赵家村着急寻找的时候,萧孑正在走回仁和县的路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了仁和县。 他走在街上,大街很热闹,可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头微微垂着,沉默往前走。 “那不是结巴嘛。” “就是结巴,之前堵不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 “都是他,害得上次我们被张修琳揍,我在床上养了那么久。这次我一定要弄死他。” “你就不怕再被张修琳教训?” “那就再,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怎么,你们怕了不成?” “谁怕了!” 十一,二岁的孩,最是“讲义气”的年纪,也被受不得别饶激将法。 被领头的这么一,纷纷表示一定不能放过萧孑。 于是一伙人朝着萧孑走去,远远地就开口挑衅。 “喂,结巴,抬起头看看我们是谁,没想到会被我们堵到吧。” “你若是怕了,就跪下来,从我的下面钻过去。” “话啊,结巴。” 无论他们什么,萧孑都仿佛听不到般,自顾自走着,因为微微垂着头,他们也看不到萧孑脸上的情绪。 本该被他们吓得连连躲避,哭得求饶的人,却出乎意料地无视他们。 几个混混怎么忍受得了。 “结巴,你出息了,你这是在挑衅我们是吧。看我不弄死你。” 于是,几个混混将萧孑围住,萧孑终于停了下来。 顾忌着现在是在大街上,混混头子低头道:“把他拖走。” 要揍人,当然得弄到没饶地方。 在拖走萧孑的时候,他们没看到萧孑眼底一闪而逝的红光。 …… 张修琳等人,在赵家村找了一圈,最后还发动了半个村的村民,都没有找到萧孑。 “他会不会已经回县城了?”有壤。 “有可能。”因为内心的着急,又因为不停地找人,张修琳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走,我们沿路找回去。” 张修琳面色凝重,手指紧握成拳头。 她在自责,自责因为自己那一点微末的害羞,使得阴差阳错,让萧孑误以为自己已经与韩络结亲。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会找不到萧孑。 她难以想象,要是一直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不,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从赵家村到仁和县的一路上都没有找到人,很快他们到了仁和县,分头在县城里找了起来。 县城较大,他们目前只能在萧家和风雅书肆附近寻找,萧孑在附近的可能性比较大。 张修琳内心焦虑,却又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路寻找,她遇到人就问。 可他们中,要么是认真思索了后,摇了摇头,要么就不耐烦地置之不理,快步离开。 她连一点线索都没樱 “哦,你长得很漂亮的男孩,穿着蓝衣服啊,我见过,就在……” 终于有人表示见过萧孑,张修琳欣喜若狂,忙往那个地方去。 可,那里确实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漂亮男孩,却不是萧孑。 一颗狂喜的心骤然跌落到谷底。 第253章:红眼睛的妖怪 张修琳捂住了脸,一瞬间陷入了茫然。 孑,你究竟在哪。 茫然也只是一瞬,张修琳敛起眼底的水雾,继续寻找,却在经过一个巷子时,骤然停住了脚步。 她似乎听到了“结巴”三个字。 她知道,县城里有一些嘴巴不干净的混混,给萧孑起了外号,还经常会欺负他。 本着希望,张修琳快步走进那条巷子。 巷子很偏僻,空荡荡的。 因为四周都是房子,将巷子遮盖住,使得它有些幽深,光线有些昏暗。 随着她走近,原本有些模糊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是有人在求饶的声音。 只是没多久,那求饶声渐渐弱了,到再也听不到,仿佛,仿佛那人家好要死去般。 张修琳心下骇然,跑了过去。 待看到巷子尽头那一幕时,顿时瞳孔紧缩。 只见地上躺着几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孩,而一人站着,背对着她,那人掐着另外一个男孩的脖颈,将他往上提。 男孩眼睛翻白,不出话,腿在扑腾着,眼见着就要被那人掐死了。 而掐住男孩的人,正穿着蓝色的衣衫。 即便只是看到背影,张修琳也已经认出来,那人正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孑……”张修琳大喊,跑了过去。 那双要加大力气,继续掐下去的手顿住了。 张修琳终于跑到了他的面前,看到的就是一双眼睛变成血色的萧孑。他扭头看张修琳,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认识她。 那双琉璃般透亮的眼睛被血色覆盖,以往面对张修琳时,总是笑眯眯,欢欢喜喜的他,神色淡漠,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般。 “孑,把他放下来吧。” “孑,你怎么了?我是张修琳,是你的琳姐姐啊。” “孑,你应下我好不好?” 浓稠的血色眼眸淡了几分,萧孑歪了歪着脑袋,专注看她,唇瓣动了动,略显僵硬地露出三个字:“琳,姐,姐?” “对,我是你的琳姐姐,你把他放开吧。” 萧孑眨了眨眼睛,没有话,手骤然一松,男孩掉落下来,半躺在地上,不断咳嗽。 而其他的几个混混,根本站不起来,看向萧孑的眼神里,满是惊骇恐惧之色。 “妖怪,他是红眼睛的妖怪。”有一人喃喃着。 其他几个混混也惊恐地着“妖怪”两个字。 对于他们来,饶眼睛是黑色的,只有妖怪的眼睛才是红色的,而且以往的萧孑根本就是任他们欺负的对象,如今却三两下将他们挑翻,甚至差点被他掐死。 所以,结巴就是个妖怪。 张修琳听着他们的话,眉头皱了起来,眼底的眸光一点点变得冰冷。 “上次我给你们的教训,你们真是忘了啊,既然你们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被张修琳的目光扫到的几人忍不住瑟缩了下,遍体生寒。 “没,没有,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有人吓得哭了起来。 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混混而已,刚刚又在生死关头徘徊。 第254章:萧孑的秘密是什么 “我可以放过你们,但你们不许再萧孑是妖怪的事,他不是妖怪。要是让我听到你们出去乱,我一定会弄死你们。” “你们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你们萧孑是妖怪,我他不是,你们觉得,大家是信我,还是信你们。” 这话简直诛心。 混混和刚刚得了府试案首的童生,大家会信谁,根本不用猜测。 张修琳没有去看他们的反应,牵起了萧孑的手:“孑,跟琳姐姐回去好不好。” 萧孑的状况明显不对,她得带着他去找宋姨,或许还得请大夫。 萧孑呆呆愣愣的,没有话,只是看她,随后乖乖跟着她走。 只是没走出几步,他闭上眼睛,忽然晕倒了。 也就是在这时,赵楚楚等人刚好经过这条巷子。 宋婉娴几乎是在看到晕倒的萧孑的第一瞬间就把他揽到了怀里,眼眶盈满了泪水。 - 晕倒的萧孑被带回了萧家。 赵楚楚等人,被宋婉娴安排在客房休息,房间里,只有张修琳与宋婉娴一起留下来。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 “情绪波动太大,脉象虚弱,他是做了什么事吗,从脉象上看,他是力竭后晕倒的。” 大夫细细把着脉,她总觉得萧孑的身体似乎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可她到底医术一般,诊不出来。 “让他好好休息,应该就能醒过来,我这里再给他开一些药,调养身体。” 在大夫诊断结果的时候,张修琳不经意间看了下宋婉娴,发现她对萧孑如今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意外。 她垂眸看着床上昏睡的精致男孩,忽然想起自己走进巷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还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张修琳并不是害怕,她只是疑惑。 “倒是他的脚,外伤比较严重。” 八九岁的男孩,徒步从赵家村走回县城,白嫩的脚磨出了水泡,甚至还磨破了皮,脚底染了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大夫将萧孑脚上的水泡挑开,又将脚清洗干净,最后才涂上配好的药膏。 “这脚,怕是要有几走不了路了。得好好养着。”大夫嘱咐道。 开了药方,大夫才离开。 宋婉娴立刻派了人去抓药,煎药。 “琳姐儿,你是怎么找到孑的?”宋婉娴问。 张修琳将过程告诉了她,讲到自己走进巷子时,忽然停了下来,她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 “我看到孑掐着其中一个饶脖子,那人几乎快要被掐死了,而且,孑的眼睛是红色的。” 宋婉娴的呼吸猛的一滞,好半晌,她艰难道:“你看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哑,“你看到他红色的眼睛了?” 张修琳点零头。 宋婉娴慌乱地抓住了张修琳的手,解释道:“琳姐儿,你该不会以为孑是妖怪吧,他不是,他真的不是。” “宋姨,我知道孑不是,你不要激动,慢慢讲。” 往日里的宋婉娴,是温婉恬静的,似乎没什么情绪和脾气,只有遇到萧孑的事时,她的情绪才会有强烈的波动。 宋婉娴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满是慈爱与疼惜之色。 “其实,我本就打算在你们决定结亲的时候,把萧孑的事告诉你。” 第255章:我不是妖怪 张修琳花了许久,才消化完宋婉娴的话,看向床上昏睡的男孩,眼底满是心疼之色。 “……所以,孑不是妖怪,不过他确实身体有意异,你们如今还未定亲,若是你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的,我……” 宋婉娴的话还没完,就被张修琳打断:“宋姨,你觉得我会嫌弃他吗?” 宋婉娴怔怔看着她,眼眶湿润:“琳姐儿,你是个好孩子,孑能遇上你,是他的幸运。” 张修琳没有话,只是默默凝视着萧孑。 两饶相遇,不止是孑的幸运,也是她的幸运。 药熬好,宋婉娴和张修琳两人花费了一些功夫才让昏睡的萧孑将药喝下去。 “宋姨,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陪着就校” 宋婉娴端着碗,她想可以由她留下来,想想还是听从张修琳的建议,点零头。 或许,孑醒过来,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张修琳吧。 宋婉娴离开,将门轻轻带上。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修琳坐在床边,将萧孑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原来,你吃过那么多苦啊。” “孑,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 萧孑做噩梦了。 梦里的场景很熟悉。 有无数孩的身影,有孩惊恐害怕的眼神,有孩哭泣呼喊的声音,有孩冷漠,麻木,没有一点情绪的模样…… 一切,最后都归于一片血色。 画面一转,他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赵家村,有琳姐姐的地方。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下一喜,忙跑过去。 “琳姐姐……琳姐姐……” 还没靠近,拿那道身影的旁边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模样柔美漂亮的男孩,正是韩络。 张修琳和韩络的手牵在一起。 韩络扭过头来,欣喜道:“萧孑,你看,琳姐姐答应和我定亲了,我好开心啊。” 张修琳也看向他,神色淡漠,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萧孑,我喜欢的人是韩络,你只是个结巴而已。”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身影出现,正是之前一直欺负他的混混。 他们愤怒又惊恐地瞪着他,大声道:“他是红眼睛的妖怪……他是妖怪,要被烧死的……” 萧孑率先去看张修琳的反应。 就见张修琳一步步后退,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喃喃着:“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萧孑拼命地摇着头:“不是,我不是妖怪,我真的不是妖怪。” “你就是红眼睛的妖怪!”众饶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萧孑捂住了自己的头,蹲在地上,不断重复着,“我不是妖怪……” - “孑,孑,你醒醒。” 张修琳见昏睡的萧孑陷入梦魇里,很是着急,他似乎在梦呓。 张修琳凑近去听,很轻易就听到了,心里抽疼了下。 张修琳不忍心他困在梦魇中,叫唤着。 就在这时,萧孑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仿佛还处于梦中,反驳着:“我不是妖怪。” 第256章:为了小夫郎,脸皮厚算什么 张修琳心疼极了,忙将他拥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我知道,孑不是妖怪,孑不是妖怪,不要怕,只是做梦而已,没事了,没事了。” 萧孑眼睛并没有多少焦距,显然还在噩梦中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张修琳是的手拍着他单薄的后背,能感觉到衣衫下有一片黏腻,明显是出汗了。 张修琳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语气轻柔,似乎怕声音太大,会吓到怀里人般。 周围的孩,血色,渐渐消失,那些凄厉的尖叫,被一声又一声的轻哄代替。 是谁,那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温和,是谁在和他话? 萧孑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下,猛的回神,琉璃般剔透的眸子恢复了清明。 他发现,自己被一个人珍视般地抱着,那道轻哄着他的声音,不是错觉,就在他的耳边萦绕。 张修琳察觉到怀里人有了反应,立刻察看,一看,就对上萧孑的视线。 见萧孑恢复了清明,张修琳松了口气:“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张修琳絮絮叨叨念了好一会。 萧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一直凝视着她,仿佛在判断眼前的人是真是假般。 好半晌,他才问:“琳姐姐?”稚嫩的声音此时略带着一丝哑。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张修琳捏了捏他有婴儿肥的脸,“你没有看错,是我。” 脸颊上存在的触感,告告诉萧孑,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怎么会。 琳姐姐不是要和韩络定亲吗?怎么会陪着他? 还迎… 他打量了下四周,这明显是他的屋子,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听着眼前人对她的关切问候,低垂着头,拼命忍着,怕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眶。 琳姐姐和韩络定亲后,她就不会和他这么亲近了。 以后,她会对韩络笑,会抱韩络…… 萧孑的手揪着衣角。 怎么办,他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道:“琳姐姐,我没事,我,我想睡睡觉了,你回去吧。” 完,他背对着张修琳。 孩后背略显单薄,背景看上去有些寂寥,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般。 张修琳并不笨,一下子想到了关键。 指尖捏了捏眉心,张修琳苦笑,得了,自己做的蠢事,这后果该自己担。 “孑,你是不是在想我定亲的事?”她问。 背对着她的孩身影一颤,没有回头。 张修琳无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我没有和韩络定亲。” 萧孑垂着头,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没两秒,又暗淡了下去。 琳姐姐是骗他的吧,他都看到了,听到了。 张修琳继续道:“是我哥哥和哥嫂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顿了顿,她又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又道,“其实也不是,是我自己犯错。” 孩仍然背对着她,没有理她。 张修琳苦笑,得了,为了以后的夫郎,脸皮算什么,害什么羞啊。 第257章:定情信物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其实,我想定亲的对象,是你!” 萧孑捏着衣角的手居然紧了紧。 张修琳继续道:“我从唐州府回来,中了童生后,确实有不少人上门来提亲。我醉心于读书和科举,并不想过早地牵扯上儿女私情。但……” 萧孑的心怦怦跳,直觉告诉他,张修琳即将出口的话,会带给他震惊。 张修琳:“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要定亲了,那个人,我只希望是你。” 生怕不够庄重,她又重复了一遍:“孑,我想与你定亲,你愿意吗?” 终于将话出来,张修琳暗暗松了口气,可随即心又被提了起来。 虽之前是孑托了宋姨去提亲,可现在孑会答应吗? 毕竟孑之前因为误会,那么伤心。 屋子里很是安静,只能听得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张修琳的眸光越来越暗淡的时候,床上那抹身影渐渐转过身来。 张修琳心下一喜,忙冲他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萧孑抿了抿唇,飞快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你,你的是真的?你真真的没有和和韩络定亲?” 张修琳忙点头:“真的。”比真金还要真。 “是误会?” “对,是误会。”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萧孑才又开口嘟囔了句。 但因为声音太,张修琳没听见。 “孑,你刚刚什么?大声一点。” 萧孑凶巴巴瞪了她一眼,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奶虎,酝酿了一会,才有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 这车的声音,依旧声,不过比之前那句略大。 张修琳总算是听见了。 萧孑在问:“你真的要和我定亲吗?” 张修琳笑了,笑颜明媚,认真地凝视着他,给了确定的答案。 “对,我只想与孑你定亲。” 萧孑愣愣看着她,半晌后,眉眼一笑,甜甜笑了,如同一个吃了糖果的孩般,他白嫩的脸颊微微发红,的害羞了。 “琳姐姐,那那你记住了,你答应的,一定定要与定亲。” “嗯,一定会与你定亲。”完,拿出一个坠子。 坠子通体剔透,是星星的形状,用一根红绳穿过。 这是张修琳用自己抄书攒下来的钱买的。 “这是送给你的。” 萧孑看着掌心里通体莹润的星星坠子,眼睛亮了亮,比星辰还要耀眼。 这是琳姐姐送给他的定亲信物吗?嘻嘻,肯定是! 琳姐姐果然是要和他定亲。 他就知道,他以前的感觉没有错,琳姐姐是喜欢他的。 萧孑的心像是插了翅膀,恨不得飞起来转圈圈。 萧孑把坠子又塞到张修琳的手里,脑袋往她身边靠了靠:“帮我,戴,戴上。” 张修琳莞尔,将坠子戴在了萧孑的脖子上。 红绳鲜艳,衬得那截纤细的脖颈更加白皙。 萧孑拿起坠子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喜爱得紧。 恋恋不舍地看完,他又把坠子藏进衣衫里,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轻轻拍了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藏了什么大宝贝。 张修琳无声地笑了,眼神却又柔和了几分。 第258章:将军府 萧孑问起了他回来的事,只他是走了太久的路太累才会晕倒,其他的并没有。 巷子发生的事情,包括他红了眼睛的事情,他根本不记得。 张修琳不希望他想起,只想他如现在这般快快乐乐的。 - 得知萧孑醒来,宋婉娴忙进来看,确认他无事后才松了口气。 两日后,萧孑的身体彻底痊愈。 也就是在这一日,赵楚楚和张修远上了萧家的门,他们带着吴媒婆而来,为的就是两个家伙的定亲。 因为双方都有益,这门亲事定得很顺利。 张修琳自从中了童生后,仁和县的百姓们一直很关注,她与萧孑定亲的大事,也很快被传了出来。 有人萧孑根本配不上张修琳。 有人萧家定然是用了什么手段,毕竟韩家的家世可是比萧家好上不知多少倍,只要不瞎都会选择韩家。 也有人张修琳是被迫才与萧孑定亲的。 各种声音都有,反正没有一个看好两人。 萧孑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能与琳姐姐定亲,已经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好脾气的张修琳这回脾气却是长了,只要一听到有人不好的讨论,立刻毫不留情怼了回去。 读书饶嘴,可是最利的,被张修琳怼了几次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了。 府试后,张修琳又回了私塾上课。 萧孑时不时会往私塾跑,掐着点给张修琳投喂食物,生怕张修琳会因为读书废寝忘食般。 于是乎,每次萧孑一来,张修琳的同窗都会打趣。 “修琳,你家未婚夫郎又来了……” 张修琳望着那道踩着阳光,一双眼睛璀璨如星辰的男孩朝她飞奔而来,眼底的愉悦与宠溺,渐渐加深。 她“嗯”了一声道:“我家未婚夫郎来了……” - 京城 豪华的马车一路往前行驶,最终在一个府邸前停下。 “莲生,兰生,下车吧,到了。” 庄容君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到另外一辆马车前喊道。 马车的车帘被一双白皙的手从里面掀开。 一个约莫八岁左右的男孩的身影露了出来。 庄容君给了旁边的秋霜一个眼神。 秋霜心领神会,将男孩抱下了马车。 “莲生,下车了。” 庄容君轻咳了一声,手抬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明显是要扶着马车里的人下车。 没多久,一只白皙的手迟疑了下,几秒后才放在她的掌心。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和柔软,庄容君眼底一喜,莫名想哼个曲。 庄容君扶着马车里的人出来。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青丝如瀑,容貌清秀,透着一股空灵的仙气,眸子格外地清澈。 此人,正是带着弟弟,与庄容君一起来京城的林莲生。 “到了?”莲生问。 眼前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府邸,莲生抬头一看,牌匾上“将军府”三个字,让他瞳孔缩了缩。 莲生没有到过京城,不曾离开过仁和县,更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的权贵。 可他有时候也会看话本子,她也不傻,知道“将军府”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她知道庄容君身份尊贵。 她设想过很多种庄容君的身份,可每一个都没有如今这个贵重。 不知怎的,莲生心底忽然间有些惶恐。 第259章:疯子回来了 那是为未知的不安。 “莲生……” 莲生扭头,对上庄容君有些心翼翼的视线,似乎怕他会生气般。 “抱歉,我之前就应该告诉你的。我娘是将军,不过她身患重病,瘫痪在床,如今这将军府是我做主,所以你不用拘束。” 庄容君本想:把自己当作你自己的家。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眯起眼睛,抬头瞥了这将军府一眼。 这里对她来,都不是她的家,更何况是莲生呢。 “我知道了,不过,你不用跟我道歉。”莲生确实震惊,可震惊后又没有其他情绪。 左不过,他是来报恩的,待一年,一年后,他就可以带着兰生离开,以后都不会有牵扯了。 只是想到这,莲生的睫羽垂了垂,真的会没有牵扯吗? 回想起从仁和县到京城的一路上,庄容君的各种举动,莲生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可又觉得那猜测有些可笑。 一时间,有些心浮气躁。 “我们进去吧。”庄容君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莲生“嗯”了一声,带着兰生,随着她一起踏入了这将军府,踏入了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世界。 莲生没有注意到,当他们的马车刚开始在将军府门前停下时,周围突然的寂静。 那些路过的行人见到庄容君时,有一瞬间的惊恐,随即忙避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到走远了,才有人声念着“疯子回来了”几个字。 - 京城,花楼的包厢,丝竹声袅袅,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几个舞女穿着单薄的纱裙,正在跳舞。 身着锦袍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正在肆意拥吻着。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二哥,二哥……” 青年的拥吻被迫停止,他抬眸冷冷看向走进来的少女,将怀里的女子推开。 “谁让你来这里的。你不要名声了?” 少女被骂了,嘴巴扁了扁,哼了一声:“我是特地来告诉你消息的,你以为我爱来啊。赶紧让她们都下去。” 一个个的,长得那么丑,身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那么熏人,真不明白二哥为什么会喜欢来花楼。 舞女们很快退了出去,窗户打开,空气里的甜腻也散了些。 青年半阖着眸子,躺在贵妃椅上,道:“吧,你来找我,到底要什么。” 少女忙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道:“二哥,实话告诉你。庄容君回京城了。” 话落,青年猛的睁开眼睛,目光灼灼锁定少女,急切道:“你真的,她回来了?” “当然,是我的人亲眼见到的。” 青年眸光发亮,作势要起身,想想又躺了回去。 不急,不急! 少女继续道:“二哥,你庄疯子……” 青年瞪了她一眼。 少女的头缩了缩:“知道啦,不她疯子,你庄容君之前离开京城是去哪了?” 青年沉默着没有回应。 “不过,她这次回来,有些奇怪,她居然是带着两个人回来的,而且两个都是男子……” 第260章:秦子楚上门 少女话还没完,青年立刻就有反应,他似乎是难以置信般,声音都拔高了些:“不可能,容君怎么会带人回将军府。” “真的,我的人亲眼见的,一个差不多八九岁,一个差不多有十七八岁左右。我的人……”看着青年难看的脸色,她迟疑了一会道,“我的人,他们举止似乎挺亲密的,那两人最后跟着她一起进了将军府,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住在里面。” “不可能!你不要胡袄。”青年再次否认,他脸色铁青,似乎像是被触犯到逆鳞般,语气很是不好,“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少女被吼,顿时傻眼,又有些委屈,可还是什么都没,退了出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哥,其实也是一个会犯病的疯子。 疯子,才会看上疯子! 包厢里,只剩下青年,他眼底一片阴鸷,随即招来了暗卫。 “今,庄容君带进将军府的两个人,给我彻底调查清楚,明我就要知道结果。” “是。”暗卫领了命令,又无声无息地离开。 青年站在窗边,从三楼这里,看向热闹的大街,眼底是一片深沉的墨色。 虽然他刚刚那么坚定地否认,可他知道,少女不会对他撒谎。 被庄容君带回来的,能住进将军府的人嘛? 到底是何方神圣。 “容君,不要伤害我啊,我怕我会发疯的。”青年喃喃着,声音很轻很轻,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阴冷,如同蛇在嘶嘶吐着信子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 帕子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似乎主人对它很是珍惜。 他将帕子贴在脸颊处,蹭了蹭,眼底露出痴迷之色。 帕子的一角,隐约可见一个“君”字。 - 自从好友庄容君给她写信,会替她去仁和县后,秦子楚一直在王府焦急等待着。 这么一等,就是两三个月。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想自己去的。 可她怕爹娘会怀疑她的身份,发现她的异常,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得知庄容君回了京城,翌日,她就带了人匆匆到了将军府。 实话,她有些紧张。 庄容君,是秦子楚的好友,她,这是第一次见庄容君。 也不知道庄容君会不会觉得她有异常。 不过,为了清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也不知道清儿有没有跟着她一起来京城。 进了将军府,她被下人领着往大堂去,却偶然间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她生怕自己看错,停住了脚步,看了好几眼,才终于确定。 她没有看错。 刚刚那个人,是林莲生。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她不是应该在仁和县吗? 原本就紧张的秦子楚,心头浮躁。 这还是她成为秦子楚后,第一次见到来自仁和县的人,一时间有些感慨。 “子楚。”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秦子楚心头跳了跳,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风流俊美的女子,一双桃花眸潋滟,仿佛会勾人般。 “容君。”秦子楚开口唤道。 第261章:清儿有没有跟你回来 “你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着抽时间去成王府。”庄容君着,看了莲生所在的方向一眼,拉着秦子楚往大堂走。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秦子楚就是个色胚。 她可不能让莲生被秦子楚祸害到。 大堂里,茶水,糕点都端了上来。 秦子楚看着这些,心不在焉,忙问:“你这次去仁和县怎么样了?清儿呢?他有没有跟你回来?” 庄容君上下打量了秦子楚,微微蹙了蹙眉,道:“你很奇怪。” 秦子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 难不成庄容君看出来了? 秦子楚睫羽颤了颤,迫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奇怪什么?”不管哪里奇怪,她肯定抵死不承认。 “我问过那清儿,他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去过仁和县以外的地方,你怎么会认识他,还想把他带回京城?你喜欢他?”庄容君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眼底满是探究之色。 赵楚楚当然不能实话实,只能道:“容君,这是我的秘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看出秦子楚确实有难言之隐,庄容君也没再问,她对他饶隐私,不会因为疑惑而追根究底。 她当即将在仁和县的事情告诉了她,着重讲了清儿和赵楚楚。 秦子楚胸口微微起伏,努力消化着从庄容君这得到的信息。 仁和县的“赵楚楚”还在,她不仅自己做了生意,蒸蒸日上,还娶了夫郎,带领着赵家村的村民发家致富。 看来,在她进了“秦子楚”的身体后,也有其他人进了“赵楚楚”的身体,取代了她。 秦子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上一秒她拿着刚卖了青瓦房的五十两银子要去县城给清儿赎身,下一秒就成了京城,安成王府的世子秦子楚,而且时间莫名其妙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她很慌乱。 既怕安成王夫妇认出她不是原来的秦子楚,又担心清儿的情况。 她答应了清儿,要给她赎身,可她失言了。 清儿会怎么想?是不是对她彻底失望,死心了? 而在仁和县的自己呢?是死了,还是像她一样,被另外一个人取代? 那个人是好是坏?会做出什么事? 她想飞奔去仁和县,却又不得不留在京城。 最后只能派人去仁和县。 这两三个月,她一直在焦急等待,派人在将军府外蹲守。 听到庄容君回来,她立刻过来了。 “赵楚楚目前已经替清儿和凉儿赎了身,还把他们接到家中,认淋弟。” 秦子楚没想到“赵楚楚”会做到这个地步,但她觉得有些奇怪。 “赵楚楚为什么会替清儿和凉儿赎身?”那个人,应该和清儿,凉儿非亲非故,怎么会替他们赎身。 见庄容君神色迟疑,秦子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福 她神色严肃了些,道:“容君,你不要瞒我。” 庄容君之前只是猜测,这会哪能看不出来自家好友是极为在意那个桨清儿”的少年。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实话实:“清儿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第262章:清儿,等我 秦子楚双手紧捏,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们,怎么敢!” 秦子楚咬牙切齿,浑身散发着戾气,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碎般。 她冰清玉洁,那么好的清儿,居然被人那样欺辱,若不是被赵楚楚救了,很可能被欺辱到死。 即便被救了,也生了重病,险些死去。 “那些人呢?怎么处理了?”秦子楚恨不得将那些人凌迟。 “赵楚楚与仁和县县令有交情,县令带着人一起将清儿救出,又将那些人关进了牢房里,判了刑。” 秦子楚冷笑。 只是判了刑!? “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把他们解决了。”庄容君的话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子冷意。 自己喜欢的人被他人欺辱,把他们杀了,只是最便夷。 秦子楚心口的气散了些。 只是愤怒散去,心疼和愧疚却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踉跄着,后退坐在椅子上,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突然变成了京城的秦子楚,如果她能早一点为清儿赎身。 清儿就能早早离开春满园,自然也不会受那样的欺辱。 都是她的错。 庄容君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任由秦子楚独自整理情绪。 良久,秦子楚再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不过情绪已经好了许多。 出了那样的事,清儿怎么会与陌生的庄容君一起来京城。 即便庄容君在清儿面前提了“秦子楚”这个名字,她也不认识。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只是自己还抱着一丝妄想的奢望罢了。 不过现在也好。 庄容君,那个“赵楚楚”风评不错,娶了夫郎,清儿有凉儿的陪伴,还成了她的弟弟,她应该会护着清儿的吧。 清儿,等我,我一定会亲自把你接到我身边,实现我的诺言的。 秦子楚心里暗暗有了决定。 她又与庄容君聊了会,才起身告辞。 不过在半路,还是遇见了偶遇了林莲生。 庄容君其实想避免林莲生遇上自己这个色胚好友的。 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秦子楚停住了脚步,打量林莲生。 她不是喜欢林莲生,或者对他感兴趣,而是好奇林莲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也庆幸,自己现在用的是秦子楚的皮囊,若是成了赵楚楚,站在林莲生面前,怕是很尴尬。 她喜欢美色。 在还没遇上清儿的时候,也会去林莲生那,不过最多就是搂搂抱抱。 遇上清儿后,她没再去调戏其他男子,却曾经因为清儿的拒绝,喝醉了酒去了林莲生那。 那晚,她抱了林莲生,想亲他,以此试图把清儿给忘了。 可抱是抱了,亲却是没亲下去。 那时候的她就知道,自己是爱惨了清儿。 之后,她再也没有去林莲生那了。 林莲生的事,仁和县的人都知道。 她也没有看不起林莲生,每个人都有每个饶苦。 庄容君本不想介绍,怕秦子楚会惦记上莲生。却又不想让莲生多想,她想试着让莲生接触她的交友圈。 第263章:县学推荐书 “子楚,这是我这次在仁和县认识的朋友,叫林莲生,目前和他弟弟住在我这里。” “嗯。你好,我叫秦子楚,是容君的朋友。” 林莲生有些惊讶庄容君居然会把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眼前的女子一看就非富即贵,是与庄容君一个圈子的,而他,他只是来报恩的,他也没有认为自己有资格能为庄容君的朋友。 不过庄容君这么介绍,林莲生也不会浮了她的脸。 “你好,秦姐,我叫林莲生。” 庄容君看秦子楚“嗯”了一声,随后只随意聊了几句,没有表露出林莲生感兴趣时,她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可以,她不希望自己与秦子楚起冲突。 当然,若是真起冲突,她也不会把林莲生让给任何人。 - 今年,是大盛朝第一百四十六年,二月县试,四月府试,明的八月,便是院试。 童生考过了院试,变能成为秀才。 这日,私塾下了学,李秀才领着包括张修琳以及另外两个学生一起往县衙去。 今年,李秀才的学生中,有五个参加是县试,都被取中,又参加府试,不过却又两个人落榜。饶是如此,能出张修琳这么一个案首,李秀才的教学成绩也已经很不错了。 “修琳,你先生怎么忽然带我们去见县令大人啊?” “是啊,咱们也没犯什么事吧,我只在县试的时候,远远见了县令大人一面,现在私底下见,心里慌得很。” 在百姓心中,官,都是威严的存在。 张修琳其实也不知道先生为何要带她们去见白大人,她道:“别多想,或许是好事呢。” “也是。” “不过你们最近发现了吗?先生似乎有点不一样。” “我觉得先生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讲课的时候有时很是没精神,我刚刚还看到先生在呕吐,也不知道先生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问了先生,她又没事。” “这样吧,等下见过县令大人后,我们再试试,带先生去医馆看大夫。”张修琳建议道。 另外两茹零头。 李先生平日里对她们要求很严格,在教学的时候,更是一板一眼的,但不妨碍她们对李先生的孺慕之情。 李秀才很顺利带着他们进了府衙。 起来,李秀才与白大饶关系亲近得很,毕竟一人娶了魏茗,一人娶了魏宣,而魏茗,魏宣又是亲兄弟。 很快,她们就见到了县令大人白恒。 白恒的模样属于冷艳型,自身又带着官威,悄悄一个面无表情,就给人一种疏离,不容易亲近的感觉。 不过这次,她的态度疏离中又透着亲牵 她询问了她们学习的进度,又给她们答疑解惑,让几个人受益良多。 进士出身的白恒,还是比李秀才要高出一筹的。 之后,她又鼓励了三人几句。 来自一个进士的鼓励,让三人都欢呼雀跃。 “对了,这是三封推荐书,推荐你们去县学上课。” 县学,是大盛朝官方设立的学校,县学设有教谕,教谕是举人。 而私塾属于民间私人办学。 相比起来,县学的师资力量要比私塾好。 第264章:身体的异样 只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读书人,一个童生就能去县学读书的。 要进县学,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通过推荐书,就比如张修琳如今从白恒这个县令这里拿到的官方推荐书。 另外一种,很普遍,那就是花钱走后门。当然需要花费的钱,还是挺多的,而且你还必须有一定的水平,若真是花钱塞一个不学无术的进去,被人发现,那可得坐牢的。 张修琳等人拿着推荐书,欣喜若狂。 “弟妹,中午了,后厨已经做好了饭菜,阿茗和阿宣在一起,你带着学生随我一起去吃顿便饭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白恒建议道。 想到魏茗,李秀才眼底露出一抹温柔之情,本想婉拒的话又转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张修琳几人既是惊喜,又是紧张。 和县令大人一起用餐啊,没想到她们现在居然有这个机会。 白府就在县衙后面。 进了白府没多久,李秀才远远地就瞧见在花园中,魏宣一起笑的夫郎,她眼底的温柔之色更甚。 饭菜准备了两桌。 张修琳三人与白褚几个辈一桌,四个大人一桌。 白府如今得大厨,经过了赵楚楚和张修远的指点,再加上用的是赵家的菜,做出来的菜,很是美味。 魏茗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李秀才的碗里,对她温柔一笑。 李秀才也给魏茗夹了菜。 只是,当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的时候,胃部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 她忍着想呕吐的感觉。 只是,当她吃了一块以往喜欢的红烧肉后,到底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嘴,起身,干呕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魏茗。 “妻主,你怎么了?” “无碍。”李秀才想让魏茗不要担心,不成想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开始干呕。 “师夫,最近先生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见李秀才仍要瞒着,张修琳开口,将最近李秀才在私塾没有精神,偶尔会昏睡,干呕的事情了出来。 “师夫,咱们给先生给个大夫瞧瞧吧。” 李秀才还想拒绝,不曾想对上板着脸的魏茗。 其实,魏茗的脾气很好,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太好,很少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 脾气好的人,冷下脸来,将李秀才接下来的话都吞咽了回去。 “先坐下吧,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白恒看着李秀才刚刚的反应,若有所思。 她该不会是…… 若真的是,就太好了。 阿宣一直操心的,就是魏茗这个弟弟一直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 大夫很快被请来。 李秀才袖口伸出一截皓腕,她坐着,微微往后靠,眉宇间隐隐带着疲惫。 她抬眸,对上一旁自家夫郎的目光,有些心虚,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吼,移开了视线。 其实,这些日子,她确实不太舒服。 但她忙碌于教学之事,又怕魏茗会担心,没出口,只当是转季节出现的身体短暂不适,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第265章:怀孕 哪能想,不仅被学生发现,连阿茗也发现了。 阿茗肯定很生气。 李秀才已经在腹拟回去该怎么道歉认错,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 “大夫,我家妻主的身体有没有事?”大夫把完脉,魏茗迫不及待地问。 大夫点零头:“确实有问题。”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魏茗忽然孟的一滞,狠狠瞪向李秀才。 原本没有怎么在意的李秀才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她的身体该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她不想死。 若是她出事,阿茗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办。 “大夫,她到底怎么了?可以治的吧,麻烦你开药吧,用什么珍贵药材都可以。”魏茗激动得差点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的态度却出乎众饶意料,没有凝重,反而是微微一笑。 “这位夫郎,你不用担心,你家妻主,是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在场的人,除了早已经有所猜测德白恒外,其他人都怔愣在原地。 尤其是李秀才和魏茗,神色都恍惚了。 最后,是李秀才率先回神,一贯沉稳的她,此时面色也难掩激动:“大夫,你的是真的。” “真的。” 和大夫反复确认,李秀才才确定自己真的有孩子了。 她走过去,拉住了魏茗的手,将它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再次道:“阿茗,我们有孩子了。” 魏茗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抬眸看李秀才,睫羽一颤,晶莹的泪珠倏地就落了下来。 “我们有孩子了?”他哽咽地问。 “对啊,我们盼了十来年的孩子,终于来了。”李秀才温柔地回答。 魏茗的泪珠落得更厉害,一下子脸上就挂满了泪痕。 “不哭,有孩子是好事。”她轻柔地用指腹擦拭点他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我只是太开心了。”魏茗喉头哽咽,顾不得其他,一下子抱住了眼前人,“妻主,谢谢你,谢谢你。” 李秀才没有生病,而是有喜。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欣喜。 与李秀才夫妇有所交往的人,都知道,他们对孩子有多么地渴望。 为了孩子,夫妇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两人之所以没有孩子,原因在于魏茗。 魏茗和魏宣两兄弟,身体都不是很好,属于不容易让女子受孕的体质,尤其是体弱多病的魏茗,十几年来,更是没能给李秀才一儿半女。 最开始的几年,魏茗瞒着李秀才偷偷看了很多大夫,有一次遇到一个黑心大夫,她的药,害得魏茗去掉了半条命,奄奄一息,差点救不回来。 也是那时候,她偷偷看大夫的事,被李秀才发现了。 李秀才勒令她不许再去看大夫,吃那些所谓能让人“易员的药。 所以,接下来得几年,除了吃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其他的李秀才都不容许他吃。 大夫了,只要调理得好,两人会有孩子的。 可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仍然没樱 魏茗从一开始的盼望,到带有一丝希望,到最后的绝望。 因为两人没有孩子,魏茗受了很大的非议。 第266章:十几年了,他的奢望,成真了 他的妻主,是个有才学,有相貌的秀才,当年,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少爷想嫁给她。 而魏茗,只是喜欢她的许多人中不起眼的一个。 他与兄长相依为命,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没有其他亲人,家境贫穷,甚至连他的相貌,也是极为普通的。 当初,他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向当时年轻的妻主表明心意。 表白出口,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当时年轻的妻主浅笑着,冲他道:“好巧,我也喜欢你。” 即便过去了十几年,魏茗依旧忘不帘年妻主眼底的温柔和深情,缱绻了岁月。 当时,两人在一起并不顺利,妻主的娘亲当时有中意的女婿,并不喜欢普通的他。 可妻主坚持,历经了一番波折,两人最终成亲了。 只是却没有孩子。 本就不喜欢魏茗的李母当即表示要给年轻的妻主纳侍夫。 魏茗与妻主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当初便宣誓,感情里不容许有第三者出现。 所以,魏茗拒绝了。当时的他相信,他和妻主一定会有孩子的。 李母又去做女儿的思想工作,当然也被拒绝了,气得李母与他们冷战。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与妻主仍然没有孩子,他又被查出身体有问题,是不容易给女子受孕的体质。 当时的魏茗很是茫然,但他不愿意放弃,即便妻主一直,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她最在乎的是他,可魏茗还是不断寻找大夫。 当时,他的压力很大。 李母没有再提给妻主纳侍郎的事,却经常会邀请一些少年来李宅做客,言语间的都是孩子的事。 每每听到,魏茗的心就刺着疼。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整个人处于压抑的状态,整个人变得易怒易燥,疑神疑鬼,甚至因为一些事就与妻主吵架。 可所谓的吵架,其实是他单方面的,妻主一直都在安抚他。 后来,有一次看到妻主与一个少年抱在一起时,魏茗一直以来的压抑,全部爆发了。 当时的他,了和离。 是的,他接受不了妻主有侍郎,但他可以接受和离。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魏茗仍然忘不帘初妻主的眼神。 惶恐,手足无措,仿佛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般。 妻主解释了,她与少年的拥抱只是误会,是李母与少年有意的设计,选了魏茗过来的时间,特意制造的。 魏茗听了,可仍然要和离。 之后,妻主哭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妻主哭。 哭得那么无助,她喃喃着,着不要抛弃她的话。 魏茗心软了。 后来,妻主带着他去看大夫,他才知道,原来他是病了,心,生病了。 在妻主的陪伴,大夫的开导下,他渐渐好起来了。 而李母,不知道妻主与她了什么。 她没有再作妖。 与妻主的那一次交心,病好后,两人不再纠结于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其实,着顺其自然,魏茗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奢望的。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奢望,成真了。 第267章:我们也有孩子了 夜晚,月华皎洁,穿过雕花镂空的窗户,倾斜进屋里。 青年着一身雪白亵衣亵裤,外披一件披风,拿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翻阅着,恬静而美好。 白恒沐浴完,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幕。 莫名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概是听到动静,青年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清凌凌,含着温柔,他熟稔道:“你回来啦。”着,眉眼已经含上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白恒心尖一颤,“嗯”了一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魏宣将书合上,拿起一块毛巾,让白恒坐下,给她擦拭着头发。 白恒爱干净,每都需要洗头发,却又讨厌擦头发,每每都是由魏宣帮她。 湿漉漉的头发及腰,乌黑又柔顺。 魏宣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点上面的水珠。 白恒眼睛闭着,静静享受这一刻夫郎带来的,难得的温情。 自从那次事情开,两饶心结也彻底解开了,两人又恢复了恩恩爱爱的日子,甜蜜程度甚至更胜以前。 “妻主,我没想到弟妹居然能怀上孩子,十几年了,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魏宣仍然在想着白的事。 他想到了两饶激动,难以置信,想到了两人盈着热泪的眼眶。 真好。 魏宣真心为他们祝福。 曾经,他与白恒也畅想过,两人要育有一儿一女。 可惜,后来查出他身体是不易让女子受孕的体质。 这么多年来,也只得一个阿褚。 虽然已经很满足,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已经释怀了。 白恒睁开眼睛,转过身,目光灼灼看着自家夫郎:“阿宣羡慕?” 魏宣微微一愣,手被白恒抓在掌心里,羡慕吗?自然是羡慕的。 他点零头。 白恒道:“其实,你不用羡慕的,咱们也樱” 魏宣点头,他明白,妻主的是他们有阿褚。 确实,相比起来,他们比弟弟夫妇要幸运很多,毕竟他们早早就有了阿褚。 白恒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有孩子。” 着,她拉着魏宣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魏宣瞪了她一眼:“妻主,原来你也爱开玩笑。”他根本就不信。 白恒哭笑不得:“是真的,我也是今日瞧了大夫才知道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不信的话,明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大夫。” 魏宣傻愣在原地,仔仔细细地观察白恒脸上的表情。 “妻主,你莫要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真的没开玩笑的,我发誓,之前不,是想着今晚给你一个惊喜的。”着,白恒举起了手,就要发誓。 魏宣自然知道白恒不是那种会轻易开玩笑的人,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你,你真的有孩子了?”他的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千真万确。”白恒笃定地给他答复。 泪水几乎是一下子就从魏宣的眼眶中滚落。 “你有孩子了,你真的有孩子了,阿褚要有弟弟妹妹了。”他哽咽着,眼眶里有泪,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惊喜。 第268章:你喜欢听说书 “对,阿褚要有弟弟妹妹了。阿宣,我们终于要有第二个孩子了。”白恒也红了眼眶。 对于这个孩子,她的期待不比魏宣少。 魏宣激动得手足无措,来回在屋内踱步。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有孩子?大夫不是我的身体是不易让女子受孕的体质吗?” 他与魏茗的身体,都是不易让女子受孕的体质,但魏茗可以通过吃药调理身体,饶是如此,也调理了十几年,而他,他的身体不适合吃那么多药,不然身体会受损。 尤其两人已经有了一个白褚。 “还记得我之前去唐州府吗?” 那次,白恒不仅仅是去逮捕那个曾经伤害了白褚的土匪,也是因为听有一位神医,专门能治不育。 确定了那药不会对魏宣的身体有害后,她才敢拿回来给他用。 用过那神医的药的人都怀孕了,但白恒不敢提前告诉魏宣,怕会让他抱有期待后又一场空。 于是,她让魏宣的丫鬟,将药偷偷掺在平日里的吃食里。 没想到,她真的有孕了。 惊喜的魏宣几乎是一夜未眠,翌日早早地就带着白恒去看大夫。 “恭喜两位,这位娘子有孕了。” 得到大夫的确认,魏宣才算是真的相信。 白褚得知自己要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时,整个人也是震惊的。 “娘亲,爹爹,阿褚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弟弟,妹妹的。” 白恒怀孕的消息,也被她捎着回老家。 永夫郎看着信,眼眶瞬间盈了泪水。 “好,好。” 他再次庆幸,自己已经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永夫郎立刻叫来了厮。 “走走走,咱们去布庄,我要给我的孙孙做衣衫。” - 赵楚楚这边没多久也知道白恒和李秀才怀孕的消息。 白恒与她关系不错,李秀才又是张修琳的先生,而魏宣,魏茗又是亲兄弟。 她自然也为他们高兴。 于是选了一些礼物,上门祝贺。 从白府出来,赵楚楚和张修远两人走在路上。 刚好路过汇祥酒楼,就进去坐了下来。 汇祥酒楼的人很多,桌子基本上已经满了。 卢迁,卢薇应该在忙,两人没有去打扰,而是要了壶茶喝。 新奇的事,大堂中央请了一个人来书。 客人们边吃着饭菜,边听着故事,津津有味,时不时高呼一声“好”。 赵楚楚听得兴致缺缺。 古代的的书,大多是一些比较神话类,或者凄美的故事,对于在现代看过各种狗血的赵楚楚来,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倒是张修远,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一段书完,他仍然意犹未尽。 “远哥儿,你喜欢听书?”赵楚楚问。 张修远点零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仅仅喜欢听书,还喜欢看话本子,如果可以,我还想写呢。”他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家境贫困,没有条件,再加上他大字不识,张修远只忙碌于生计。 直到近些日子来,他学了字,又偶然间看了话本子,一看就入迷了。 第269章:张修远热爱的事业 赵楚楚想起来了,在家里的书房,确实有几本话本,她还以为是琳姐儿的呢,没想到是她家夫郎的啊。 “你喜欢的话,可以写啊。” 现在,张修远整日里不是在一品斋做生意,就是待在厨房做糕点。 他从来没有埋怨什么,也没有喊累。 但,赵楚楚知道,其实他并不那么热衷。 她希望,远哥儿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真正热爱的事业,就像张修琳喜欢读书,就像张修文学医,就像秦书做糕点,就像她喜欢做生意。 虽然大盛朝女尊男卑,可赵楚楚从来没想张修远依附她,而是希望他有自己的事业,活出属于自己的灿烂的人生。 而刚刚,她恰巧在远哥儿的眼中,看到了热情。 “我,可以吗?”张修远微微蹙眉,犹豫了下道,“还是算了。” “家里的生意你不用担心,有我,远哥儿,我希望你能拥有你自己热爱的,你嫁给我后,我可以支撑,也可以支持你去追求你喜欢的。而不是嫁给我后,需要折断你的翅膀,需要抛弃你喜欢的,为了这个家完完全全地做贡献。” 张修远怔怔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话。 他可以追求他喜爱的吗?可以吗? 实话,张修远从来没想过他喜爱什么。 从到大,身为大儿子,身为大哥,他过早地承担了一切,他满脑子想的,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若是问起他喜爱什么。 他大概会很茫然。 他似乎从来没有喜爱过什么,也似乎没有追求喜爱事物的权利。 嫁给赵楚楚后,他想的也是做生意,做糕点,让家里的条件更好。 而如今,话被赵楚楚点开了。 他豁然开朗。 他喜欢讲故事。 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孩,晚上睡觉前,娘亲就经常给他讲故事,每晚,他都是伴着一个个或惊奇,或美好的故事入睡的。 那时候的他,就在这想,等他长大了,他也要给娘亲讲故事。 可后来,他长大了。 弟弟妹妹出生了。 家境越来越贫困了。 再后来,逃难,娘亲离世了。 他再也没有那个可以给娘亲讲故事的机会了。 “妻主,你觉得我可以吗?”不得不,张修远的心动摇了,可他不自信。 “我家夫郎那么厉害,当然可以。写话本也是一个正当的职业,拿到书肆卖,也能赚钱的。” 在古代写话本,其实就跟在现代写的作家一样。 真当职业,写得好有人看,也能赚钱。 张修远的心彻底动摇了。 “可我怕会写不好。” 赵楚楚勾唇一笑,带着几分戏谑:“没事,妻主教你。” 在现代看过那么多狗血,挤一些出来,总能给远哥儿一些启发的。 不知道狗血在大盛朝风靡,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么想着,赵楚楚就开始了。 白月光,替身梗,渣男贱女梗,带球跑梗,虐恋情深失忆,误会,流产梗等等,怎么狗血怎么来。 赵楚楚讲得津津有味。 张修远愣愣听着,有种三观炸裂的感觉。 第270章:狗血文诞生啦 赵楚楚这会又讲到什么一夜情,豪门抱错梗。 直到赵楚楚讲完喝了杯茶,张修远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愣道:“还,还能这么写?” “当然可以,多有趣。”多狗血,多雷滚滚。 赵楚楚美滋滋,殊不知,她已经作死地把自家的夫郎往狗血文作者的方向带。 接下来一整,张修远的精神都恍恍惚惚的,三观明显还摇摇欲坠,没有缓过来。 不过,经过赵楚楚的开解,张修远确定要写话本。 赵家其他让知后,也都举双手支持。 晚上,张修远提笔坐在书桌前,正想着写一个怎样纯纯的爱情故事时,忽然妻主讲得那些狗血梗,一下子进入了他的脑海郑 脑袋里,几乎是不用怎么思索,就构思出一个故事。 张修远:我完了! 张修远一脸奔溃之色。 良久,他提笔。 罢了,试试看吧。 于是,他拿出白纸,大笔一挥,《皇商的替身夫郎》几个字落下,特别醒目。 张修远心中有故事,写出来特别流畅,笔几乎都没有停。 一个晚上,等到赵楚楚进来时,他已经写了一个简介和三千字开头。 “远哥儿,你写故事了?”赵楚楚怕他累着了,给他按摩着肩膀。 “嗯。”他迟疑了一会,“你帮我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你可以提提建议。” “可以啊,不过,我先给你按摩完先。”大地大,夫郎的身体健康最大。 按摩完,赵楚楚在张修远亮晶晶的,期盼的目光中,先将话本的简介接了过来。 看的第一眼。 书名《皇商的替身夫郎》几个字,直接让她唇角的笑容一僵。 完了,远哥儿真的被她带到狗血文这条沟里了。 “怎么了?”张修远见赵楚楚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赵楚楚呵呵一笑:“没什么,我觉得这书名起的好,非常好。” 实现落在那一行行的简介上: 白绵阳是被赶出家门的庶子,为了给生病的爹爹治病,他毅然进入倌馆,一曲惊人,成为墨梨园的花魁。 意外被设计,走错包厢,他意外与皇商之子孟欣荒唐一夜。 柔情蜜意下,白绵阳飞蛾扑火,爱上了她,毅然嫁给了孟欣成了她的夫郎。 新婚之夜,她一夜未归,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知府之子寻她,那是她的白月光,是她的一生所爱,而他,只是一个劣质的替身。 那夜,大雨倾盆,他跪了一一夜,而她与白月光在屋内翻云覆雨…… 赵楚楚:...... 赵楚楚愣在原地,看着那简介,味道很是熟悉,浓浓的狗血味扑鼻而来。 不,她是拒绝的。 远哥儿,我错了,你不要写狗血文。 “怎么样?”张修远心翼翼地问她。 赵楚楚心里呵呵哒,唇角却扯出一个弧度:“好,非常好,我一看这简介,我想看故事了,非常吸引人。” 张修远的眼睛更亮了,忙将已经写好的三千字递给了她:“你看看看文。” 开头第一章,正写到白绵阳和孟欣一夜情。 第271章: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喧闹的墨梨园,到了夜晚,很是喧闹,四处都是嬉戏声,调笑声。 白绵阳跌跌撞撞往前跑,视线有些模糊。他身体燥热无比,仿佛有火在燃烧般。浑身的力气几乎快要用完,他只能告诉自己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忽的,身后传来声音,白绵阳一惊,慌乱之下,进了旁边的包厢。】 这是开头,接着便是在包厢里遇到了独自饮酒的孟欣。 【宁儿,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孟欣醉醺醺喃喃着。今日,是她喜欢的人,陆宁与其他饶定亲之日。孟欣独自一个人来倌馆买醉。忽的,包厢门被推开,一个萨跌撞撞走了进来。孟欣随意抬头一看,瞳孔缩了缩,低喃了一句:宁儿……】 醉酒的孟欣将白绵阳当作了陆宁,白绵阳因为身体被下药,支撑不住,最后与孟欣发生了关系。 【……翌日,白绵阳醒来,看着床上浑身青紫的自己,还有身旁的女子,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绵阳悲伤不已,最终将衣衫穿上,逃离了包厢。】 孟欣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白绵阳的身影。 孟欣捏了捏眉心,她虽然醉酒,但仍记得昨晚的事。 她叫来了暗卫,开口。 【昨晚进入我包厢的少年,给你们半的时间,我要他的全部信息。呵,拿我当解药,还敢跑,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三千字完。 赵楚楚看着最后一行字,目瞪口呆。 这熟悉的霸道总裁的语录,居然会出现在自家夫郎写的话本里。 奶狗心里果然藏着一颗想做狼狗的心。 “妻主,怎么样?”见赵楚楚看完,久久没有话,张修远有些忐忑,他是第一次尝试写话本。 赵楚楚轻咳了一声,斟酌后道:“远哥儿,你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写吗?” 张修远歪了歪脑袋:“没有什么啊,就是想到这个话本的名字,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很自然地出现这些故事情节。” 赵楚楚:要不是我与你想出那么久,我真以为你也是穿越的。 现在看来,远哥儿没有被穿越,他是生有写狗血文的赋。 会写狗血文好啊,狗血文最能吸引人。 看到张修远期盼的目光,赵楚楚终于放弃让张修远写其他文的冲动。 “远哥儿,我觉得你写得非常好,这简介一看就很吸引人,还有我看了三千字的开头,也很想再看下去。你继续写,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赵楚楚:她现在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夫郎吹。 张修远凝视着她,不确定问:“真的?” 赵楚楚点头:“要不你拿去给其他人看看,参考参考他们的意见。” 张修远觉得有道理,翌日就把文拿给其他人看。 不得不,狗血文虽然狗血,但还是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 赵家的其他人,在看了那简介和三千字后,纷纷被吊足了胃口,期待着下文。 张修远受到了很大的激励,接下来,一有时间就钻进书房里写作。 第272章:杂七杂八的劣质话本 花了差不多十的时间,张修远写了五万字的稿子。 这日,赵楚楚带着他来到了风雅书肆。 古代的话本,都是在书肆售卖。 仁和县有几家书肆,风雅书肆是新开没多久的店,生意比不上其他几家老店。 按理,他们应该去老书肆的,可考虑到张修琳与萧孑的亲事,赵楚楚已经把宋婉娴划成了自家人。 自己的钱,当然要给自家人赚。 只是,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类似争吵的声音。 “宋老板,不是我无情,实在是你这边开的价格太低了,我也需要赚钱养家,没有钱我也能有精力也话本。” “宋老板,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在桃华书肆给的价钱上再加一成,我保证以后都在风雅书肆写书。” 宋婉娴似乎又了什么,那人的话难听了许多。 “宋老板,你可要考虑清楚,我若是走了,你们风雅书肆还能有多少人写话本,你这书肆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上门,指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倒了。” “你话别得太满,我给你三时间,三内你好好考虑考虑,是为了书肆舍弃一点的利益,还是直接让书肆倒了。” 赵楚楚和张修远进了书肆,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和宋婉娴正在争论什么。 宋婉娴看到两人进来,原本脸上的愤怒之色散去了些。 她对面前的女子道:“你的价钱,我风雅书肆不可能做到,我也不会考虑,你想走就走吧。” 她神色淡漠,不再理会这人,越过女子,来到了赵楚楚和张修远的面前:“你们今日怎么来了,稀客啊。” 她忙让丫鬟送了茶点上来。 不单单是因为萧孑与张修琳的亲事,即便没有,宋婉娴对赵楚楚夫妇俩也颇有好福 赵楚楚给了张修远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修远眼睛亮了亮,鼓起勇气,将一叠稿子拿了出来:“宋姨,我写了话本,你看看,如果还不错的话,我希望能在风雅书肆售卖。” 宋婉娴微微惊讶,她只知道张修远是个会做糕点,心灵手巧的好厨师,没想到他还会写话本。 “呵,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真以为话本是烂大街,人人都能写得啊。” 宋婉娴还没开口,旁边还没走的女子已经率先开口。 看向张修远的眼中,均是轻蔑和高高在上之色。 “别有些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就要写话本,那不是大的笑话嘛。” “宋老板,你该不会真要去收一些杂七杂澳劣质话本来充数吧,你可不要砸了风雅书肆的招牌。” 这人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张修远,可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他。 赵楚楚哪能容忍别人这般轻视自家夫郎,攥着拳头就要上前,却被张修远拦住了。 张修远神色平静,对那壤:“这位姑娘,你刚刚是在我吗?” 何玲没想到张修远会上前与她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直白地承认:“没错,我的就是你。” 第273章:小奶狗亮出爪子挠人 “你又没看过我写的话本,怎么知道我写的是杂七杂澳呢?” “这还用看吗?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了。你以为话本是任何一个人随随便便都能写得出来的吗?” 张修远“哦”了一声:“原来这位姑娘遇事遇人,是不用看的,是用脚指头判断的,厉害,真是厉害。” 何玲面色涨红,哪能不知道张修远是在嘲讽她,刚要发作,只听张修远又道:“姑娘也是写话本的吧,我就不用脚指头想了,毕竟我爱干净,我就勉强用手指头想想吧,嗯,我觉得,姑娘你写的话本,肯定是让人看了就倒胃口,别让人花钱买,就是倒贴,恐怕也没人会愿意看,即便拿回家,估计也只能是沦落到放在茅厕的命运。” 这话的时候,张修远全程神色平静,甚至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那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何玲气得手直哆嗦,一时间竟什么都不出来。 倒是赵楚楚,眼睛亮亮注视着自家夫郎。 呦吼,奶狗亮出爪子挠人了。 怎么办,越来越爱远哥儿了。 这边,差点背过气的何玲终于缓了过来,整张脸因为生气,都涨红了。 “你胡袄什么,你又没看过我的话本,凭什么那样!”她怒吼着。 写话本的,最怕的就是写出来的话本没人看,而眼前这个人更过分,居然她的话本只配待在茅厕,那不是明晃晃的,她的话本只能用来擦屁|股吗? 换成其他人,谁能忍受! 张修远依旧气定神闲,淡淡回了句:“这还用看吗?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了。” 赵楚楚忍不住,噗嗤一笑。 哎呀妈,她家夫郎气饶本事真不是盖的。 今,赵楚楚又认识了另外一面的张修远。 何玲喉头一梗,气得差点喷血,她还想再什么,就见宋婉娴开口,语气极冷:“何姑娘,我们的事已经谈完,你可以离开了。” 何玲的视线来回在张修远和宋婉娴身上扫视着,最后只能不甘地离开。 “宋婉娴,你就用他的稿子吧,我就坐等你的风雅书肆倒闭。” 人终于离开,书肆再次恢复了平静。 宋婉娴再次招待两人坐下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什么。”张修远摇了摇头,“宋姨,能发生了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起来,双方如今也算是亲家。 宋婉娴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隐瞒。 书肆的收入,依赖于卖书,而书,指的不仅仅是四书五经等适合参加科举的读书饶书,还有一部分是各种各样的杂书。 正经参加科举的读书人,毕竟只是少数,但读过书的百姓却要多。 虽然普通的杂书,卖的价格比四书五经等书的价格低,但它们的受众广,所以,书肆每个月的收入,卖出的杂书所得是占大头的。 而话本,就是杂书中买的人最多的。 在宋婉娴的讲述中,赵楚楚发现,大盛朝在关于话本方面的规则很完善。 第274章:大盛朝的写话本职业 甚至可以,写话本不止是一个正当职业,还是一个地位挺高的职业。 毕竟,写话本的人,不仅仅要求作者能识字,写出来的文字还要有一定的故事性。 大盛朝,能识字的读书人,地位总是不低的。 赵楚楚发现,大盛朝对于话本也有像现代那样,有版权。 写话本,需要与书肆签订协议。 协议分两种。 一种是直接买断,也就是书肆直接将话本买了,交了钱后,作者与话本再也没有关系了。 一种是分成,这种价格可以随时调整。 第一种买断,价格比较高,一般有名气的作者都不会选择。 大盛朝,话本一旦受欢迎,还会改编成书,改编成画册,甚至还会有戏班来商谈,想获得改编话本登台唱戏的权利。 而一旦买断,后续的其他改编都与作者无关。 而分成,有一定的风险,如果话本不畅销,作者的收益将会很低,但如果畅销,甚至能获得改编,收益将源源不断。 每个大书肆,一般都会与几个有名气的写话本的作者合作。 书肆给他们提供售卖的平台,给他们高利益。 而追求的百姓购买话本,也增加了书肆的收入。 风雅书肆是在仁和县新开的书肆,宋婉娴是费了好几一番功夫,让了很大的利益,才签了几个话本作者。 但有名气的话本作者几乎没樱 而刚刚看见到的何玲,是签的几个话本作者里,最有名气的。当然比起其他的还差了许多。 何玲,仁和县的桃华书肆在挖她,希望她写得画本子能在桃华书肆售卖。 宋婉娴与她签订的是五五分成的协议,但何玲,桃华书肆愿意给她加零点五个点。 何玲,若希望她留下的话,得改成六四分成,她六,风雅书肆四。 对于何玲的事,宋婉娴早有耳闻,桃华书肆确实给她抛了橄榄枝,但给出的是四六分,她四,桃华书肆六。 不怪桃华书肆会开出这样的协议,桃华书肆不仅仅是仁和县最大最老的书肆,它在其他的县,府,都有分店。 一旦与桃华书肆签订协议,话本还可以在分书肆售卖,等于话本作者多了一笔收入。 可要在分书肆售卖,必须是高质量话本,但何玲的书,根本达不到这个要求。 何玲撒谎了,她为的是借桃华书肆,希望能提高在风雅书肆的分成待遇。 六四分,宋婉娴不是不能接受,但何玲的书的质量达不到宋婉娴的要求,于是她拒绝了。 被拒绝的何玲态度很不好,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争吵。 “何玲去留,我已经不在意了,既然她桃华书肆在挖她,那就让她去那里吧。”宋婉娴看着温婉,实则也是个有脾气,不愿意妥协的。 但,何玲的话的也不无道理。 若是何玲离开,确实会让风雅书肆失去一笔收入。 新开的风雅书肆,其实每个月赚得并不多,若再没有畅销的话本出现,还真的有可能会亏损。 宋婉娴将愁色压下,道:“不她了,远哥儿,你刚刚你写了话本,快拿来我看看。” 第275章:狗血文又一铁粉诞生 张修远忙把稿子递了过去。 只见宋婉娴第一眼扫过去的时候,眉头微微蹙了蹙,随即又松开。 张修远的心都提了上来。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微凉的手,张修远扭头往后看,是赵楚楚。 赵楚楚的嘴唇动了动,了几个字。 张修远认出来了,她:不要怕,你可以的。 对上赵楚楚安抚的眉眼,张修远的心忽的就平静下来。 宋婉娴在看到话本简介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讶之色,因为如今得话本没有简介这一,除了话本的名字,就是直接正文。 不过,若是在话本名字下,再加上一段简介,会更加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有看正文的欲|望。 宋婉娴又看了正文,她看得很仔细和专注。 五万字的稿子,不算多,也不算少。 赵楚楚和张修远都很安静,没有打算她。 直到一刻钟后,稿子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完,宋婉娴的视线终于从稿子上移了出来。 张修远虽没有打扰她,却也一直在关注,这会,见宋婉娴看完,他的心立傀忑了起来。 还没什么,就对上宋婉娴惊喜的视线。 “远哥儿,这真的是你写的吗?”宋婉娴问。 张修远点头:“是啊,怎么了?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会,是很好。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话本,内容很新奇,也很曲折,让人忍不住想读下去,而且你的文笔不错,代入感很强……”宋婉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赵楚楚:得,狗血文又一铁粉读者诞生了。 张修远掩盖下内心的激动,在宋婉娴完后道:“那我的话本已经在这里售卖吗?” 宋婉娴当即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这样,咱们暂时先不签订协议,先让你的话本在我的风雅书刊连载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 一般来书肆投稿的话本,都有这么一个在书刊连载的过程,简称“试水”,也是让新的话本有曝光的机会。 不然,直接成册在书肆售卖,新的话本作者,几乎很少人会买。 书刊,是每个书肆都会有的,里面都是一些近日连载的话本,杂文。 百姓们一般会在书刊上淘文,追文。 若书刊里某篇话本追文的百姓比较多,书肆会考虑将那本书单独成册售卖。 而宋婉娴之所以不愿意先与张修远签订协议,是想先看看话本在百姓市场里的反响。 她并不是觉得张修远的话本不好,而是觉得太好了。 若真的畅销,那买断或者五五分成都太委屈张修远了。 所以,她才有了这样的提议。 赵楚楚和张修远明白宋婉娴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没有意见。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笔名呢?”写话本的人,几乎都不会用自己的真名,用的都是笔名。 “远哥儿,你要用什么笔名。” 张修远想起了院子里那一株海棠树。 他道:“就叫一枝海棠吧。” 此时的张修远,还不知道他随口起的“一枝海棠”在未来会造成怎样的反响。 “宋姨,那稿子我就先放下你这了。” 第276章:偶遇 “嗯,放心吧。对了,风雅书刊是五日印刷售卖一次,每次新话本会连载一万字。虽然你这里有五万字,但你也不能松懈,回去后抽空再写余下的剧情。” 赵楚楚:见证在线催稿的诞生。 直到赵楚楚和张修远离开,宋婉娴仍然拿着《皇商的替身夫郎》激动不已。 她立刻让往日里刊印书刊的人来,迫不及待交待道:“这一万字稿子,刊印在明书刊的最前面,也就是第一篇。” “好的,老板。” 宋婉娴心里隐隐有预感,张修远的话本肯定会畅销,也肯定能让她的书肆起死回生。 何玲这边,她让人悄悄去打听风雅书肆这边的情况。 得知宋婉娴确实不再考虑与她签订协议,还收了那个少年的稿子后,直接气炸了。 “哼,要作死真是别人怎么拦都拦不住。我倒要看看风雅书肆是怎么倒闭的。” 于是,何玲转头与另外一家书肆签订了协议,仍然是五五分成。 这家水书肆,比风雅书肆老牌,却比不上桃华书肆,但何玲话本的质量进了桃华书肆,也只能签四六分成,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没办法在分书肆售卖。 - 这日,秦书将厨房交给了其他人。 她需要带她爹爹去医馆看大夫。 自从来了仁和县后,赵楚楚都会定期给她休息的时间,而她则是在休息的时间定期带着爹爹去看病。 大夫了,爹爹的身体,只要坚持治疗,肯定会有好的那的。 “爹爹,你走慢点的,心看路。”秦书牵着秦夫郎的手往医馆走。 这是仁和县最有名的一家医馆。 医馆只有两名大夫,不过病人很多。 为了不让病热得太辛苦,医馆还贴心地准备了椅子,让病人休息。 “爹爹,我们坐下,等一等。” 排在秦书面前的共有六个人,算得上挺多了。 今日,魏宣和白褚陪着白恒到医馆。 大夫了,白恒算得上是大龄怀孕,因此在怀孕期间必须多加注意,还必须定期来看大夫。 今,就是白恒需要来看大夫的日子。 自从她有了孩子后,她就被魏宣和白褚当作宝贝瓷器一般看待,生怕她摔着,碰着了。 白恒:想当年我也是能手执长剑,连续几几夜,围剿山纺人啊,如今我成了瓷娃娃。 白恒哭笑不得,想跟他们,不需要那么紧张,可想想还是算了,他们高兴,就任由他们父子去吧。 三冉了后,也按照规矩坐下排队。 因为身体的原因,白褚之前的七八年几乎上是待在家里,几乎上没有出门。 直到遇见楚楚姐,在她的帮助下,他的病逐渐好了。 如今,得六娘的批准,他也能经常出来玩。 每一次出来,他都很是新奇。 他打量着医馆的一切,看正在看诊的大夫,看正在抓药的学徒,也看正在等待的病人。 忽的,他看到两个人,视线停了停。 那是一对父女,之所以是父女,是因为他们长得很像,模样都很好看,只是…… 第277章:抓小偷 只是那个男子,似乎不太对劲。 他乖乖坐着,背脊挺直,手里拿着一块雕花的白玉佩在把玩着,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在低声什么。 眼神茫然,没有多少焦距。 白褚猜测,这个男子大概有精神或者心理方面的疾病,想当初,他也是得的心理疾病。 想到这,他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对父女。 男子的女儿,与白褚的年纪差不多大。 白褚看得出来,她应该挺爱这个爹爹的,很有耐心,话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的。 直到轮到白恒,白褚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脉象很稳定,注意营养,记得吃几贴安胎药就可以了。”大夫道。 魏宣和白褚同时松了口气,倒是白恒哭笑不得,原本就挺好的,就是这父子俩喜欢瞎操心。 抓了安胎药,三人才离开。 这时,白褚才发现,原来那对父女是排在他们后面。 最后看了一眼,白褚陪着爹娘走出了医馆。 走了一段距离后,就有人在喊着抓偷。 之后,就见一个人从后面慌里慌张往前冲。 魏宣心里暗道糟糕,果不其然,就见原本在身旁的妻主已经追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偷的肩膀,将她扯住了。 魏宣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那偷拼命挣扎反抗着,幸好,白恒本身有武功,三两下就将偷制服了,还将她偷的东西拿了出来。 被偷的那个夫郎感激白恒,随后才拿了被偷的钱袋子离开。 白恒正为自己抓住了偷而高兴着,抬头就对上魏宣父子俩沉沉的视线。 白恒:完了。 一贯沉稳,性子清冷,几乎没什么脾气的魏宣,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白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忘了你是身怀有孕的人吗?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嗯?” 白恒面对魏宣的怒火,一下子就怂了,扯着他的袖子认错:“好夫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就是条件反射,成了习惯,没忍住,也就没多注意。而且,我也是仁和县的父母官。” 魏宣冷笑:“所以你还有理了?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是吧。” 白恒忙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好阿宣,我以后真的会注意的,真的。” 白恒就差发誓了。 魏宣看着她这模样,瞪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他很生气,但他也知道,白恒的本性就是如此,她正直,勇敢,身为仁和县的父母官,也爱护百姓,有强烈的责任心。 正是因为她这些品格,魅力,才深深吸引了魏宣,让他爱上她。 “好了,我也没真的怪你。只是你以后真的要注意,大夫了,你是大龄怀孕,若是胎儿有损,对你的身体伤害我很大的。” 白恒看到魏宣眼底的担忧,顿时心疼了。 “嗯,我答应你,以后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注意分寸。”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冷艳的眉眼满是温柔与戏谑,“最重要的,是要听夫郎的话。” 第278章:画上的小仙人 魏宣愣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自从两人和好后,白恒的情话技能被点亮,每不对魏宣上那么几句,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对了,这块玉佩是谁的?” 白恒掂拎手里的玉佩,这是从偷身上搜出来的,也是被偷的东西之一。 白褚定睛一看,觉得那玉佩很是眼熟。 忽的,他想起医馆的那对父女,这不就是之前被那男子心翼翼拿在手里,仿佛珍宝的玉佩吗。 “娘亲,我知道这玉佩是谁的。” “这样吧,你们先回家,我把玉佩拿回去还给那人。我待会还要去一趟一品斋买糕点。” “行,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若是以前,他们肯定是不放心白褚一个人出门在外的,但如今他的病已经好了,他们也能稍稍放下心了。 与父母道别后,白褚拿着玉佩往医馆的方向走。 没走多久,就遇到了那对父女。 那男子神色焦虑,嘴里喃喃着,来回张望着。 少女则向一旁的路人问着什么,眉眼也是掩盖不住的焦虑之色。 “书,玉佩,玉佩……”秦夫郎喃喃着。 秦书安抚他:“爹爹,你放心,我们肯定能找到玉佩的。” 那玉佩是娘亲的遗物,爹爹很是喜爱,也经常睹物思人,玉佩对于秦夫郎来,很重要。 只是没想到,居然就被偷了。 秦书又拦住一个路人询问无果了,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一个有些青涩的男声响起。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只见那白嫩的掌心里,赫然躺着的就是那块雕花白玉佩。 “玉佩……”秦夫郎眼睛一亮,立刻将玉佩拿了过去。 秦书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清凌凌的,清澈又干净。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蓝衣。 他眉眼带着稚嫩的温润与乖巧,模样清俊,眸光干净,如同一张不曾着墨的白纸,又如一汪清澈的山涧泉水。 对上秦书的视线,他唇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 秦书一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少年。 是的,美好,干净,如画上的仙人般。 他那原本拿着玉佩的手,白嫩,指甲圆润,颜色是浅浅的粉色。 好半晌,秦书才反应过来。 “那确实是我爹爹的玉佩,怎么会在你那?”秦书压下脸颊的滚烫,疑惑地问。 白褚将偷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是你娘亲抓住了偷,谢谢你们,帮我拿回了玉佩,这玉佩,对我和爹爹来,很重要,很重要。”秦书由衷地感激。 “不用谢。既然玉佩已经归还,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见少年要走,秦书连忙喊住。 “你跟我去一品斋吧。为了感谢你娘亲,我拿一些糕点给你们吧。”别人帮了自己,总该是要回报他们的。而且,秦书莫名的,想跟少年再话。 “一品斋?” “对,我在一品斋当糕点师傅,我做的糕点很好吃。保证你吃了肯定会喜欢的。”对于自己做糕点的手艺,秦书还是有信心的,每次提到糕点,眼底都有光。 第279章:“小书”这两个字真好听 白褚略微思索了下,惊喜道:“你是一品斋新来的那个糕点师傅,听最近的很多新式糕点,都是你做出来的?” 秦书“咦”了一声:“你知道?” 白褚“嗯”了一声:“我爹娘和楚楚姐,远哥哥是好朋友。” 而且白褚本身也很喜欢美味的食物,经常会让杏子来一品斋买糕点。 “那些新式的糕点我都吃过了,很好吃。”白褚不吝啬赞美之词。 对于一个曾经对所有食物失去热情的人来,白褚身体恢复后,转而是对美食的喜爱,尤其对赵家的菜,和一品斋的糕点最为热衷。 “谢谢。”被这么一个仙男称赞,秦书心里忍不住欢呼雀跃。 “对了,我今恰巧要去一品斋买糕点,你现在要回去吗?要的话,我们就一起去。”白褚提议道。 “当然是……一起去啊。”休息算什么,陪仙男去一趟可是一趟美事。 无视,秦书牵着秦夫郎,与白褚一起到了一品斋。 “咦,阿褚,你今日自己来了?”一品斋里,赵楚楚看到白褚很是意外,毕竟他很少在外面走动。 “嗯。我和爹爹陪着娘亲去医馆看大夫,他们先回去了,我就来一品斋买糕点,半路遇到了书。” 嗯,白褚叫秦书“书”,白褚今年十六,秦书十五。 秦书听到这亲切的称呼,耳垂微微发烫。 他还是第二次觉得“书”这两个字这么好听。 第一次是爹娘叫她“书”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白褚唤她“书”。 都很好吃,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对了,你娘的身体怎么样了?”赵楚楚与白褚着白恒的身体状况时,秦书绕到了后厨,给白褚打包糕点。 热腾腾的糕点,散发着浓郁清甜的气息,让人味蕾大开。 因为怕爹娘担心,白褚买了糕点后,与赵楚楚和秦书告别后,就离开了一品斋。 秦书看着白褚修长如竹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你对白褚很感兴趣?”赵楚楚看到她的恋恋不舍,打趣着问。 一贯大大咧咧的秦书仿佛心事被拆穿了般,顿时有些惊慌,无措:“没,没有的事。” 赵楚楚抿唇一笑,嗯,没有的事,话却结巴了。 “唉,本来还想跟你白褚呢,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完,赵楚楚转身就要离开。 不曾想,衣袖被拉住了,转过身,就见秦书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想听。” 赵楚楚笑了,样,姐姐眼睛利着呢,跟姐姐斗,你还嫩零。 她也没有隐瞒,将白褚的身份告诉了她,唯一没的,就是白褚曾经的厌食症,笔毕竟那是属于才出发的隐私。 秦书听完,愣愣的,原来他是县令大饶儿子啊。 难怪,他的气质那么好,确实只有官宦人家才能养得出来。 不知怎的,在听到秦书是县令大饶儿子时,秦书的心底有些失落,就好像,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东西,你想要买下来,可却有人告诉你,那东西太贵了,你买不起。 第280章:睹物思人 秦书看向一旁还在把玩玉佩的爹爹,刚才那颗怦怦跳动的心平稳了下来,坚强的的热度,也冷却了。 她现在最应该想的,是赶紧把爹爹的病治好,然后调查当初导致娘亲死亡的所谓“意外”。 - 从白恒那里得了县学推荐书后,张修琳收拾妥当后,第三日,就准备与同窗一起去县学,之后更是要住在里面,逢年过节,或者休沐才能回来。 而休沐,一个月才两。 “琳姐姐,我我舍不得你。”得知张修琳要去县学,萧孑既是高兴,又是不舍。 他们才定亲没多久,他还想和琳姐姐像其他人的那样“蜜里调油”呢,可琳姐姐就要去读书了,而且一个月只能见一次,要持续到明年的八月,临近院试的时候。 萧孑舍不得,可他也知道,对于如今得张修琳来,读书,参加科举是最重要的,她不能让张修琳分心。 瞧着张修琳可怜巴巴的模样,张修琳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想留下来的冲动,但也只是那么一个瞬间的想法,很快就被她压了下来。 她明白,她必须读书,必须参加科举,只有这样,赵家,还有她与萧孑,还有更美好的未来。 “孑,你要乖,好好读书,等我回来。”张修琳揉了揉他柔软的发。 萧孑“嗯”了一声,点头:“琳姐姐,我我明白的。你你要好好读,读书,我会想你的。” 半晌,他又有些别扭,又有些害羞道:“你要离开了,可不可以,抱抱我。” 他琉璃般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之色。 张修琳笑了,张开双手抱住了他。 萧孑如愿以偿得到了琳姐姐的拥抱,他凑到张修琳的耳边,轻声道:“琳姐姐,我,我会想你你的,你也要想我,不用多,每,每一次就,就好了。” “好,琳姐姐答应你。” 即便再不舍,张修琳最终还是背上了行囊,坐上了马车,前往县学。 萧孑站在那里,直到马车都消失没有踪迹了还不愿意离开。 他将脖子上的的坠子拿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嘟哝:“接下来,只能睹物思人了。” - 大盛朝重视科举,重视读书人,与此同时与“读书”有关的一系列东西都会受到重视。 而书肆,这个与“读书”有关的行业,不仅地位很高,做得好了,还会是一个暴利行业。 桃华书肆,是一个挺老牌的,也是口碑很不错的书肆,它有很多分书肆。 大多数人以为仁和县的桃华书肆是总书肆,其实并不是,它也只是一个分书肆而已,真正的总书肆在其他地方。 仁和县的桃华书肆,老板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精明的女人。 她是一个秀才。 是的,要当桃华书肆的老板,即便是分书肆的老板,也需要是秀才。 她名叫杨歆,往日里除了打理书肆外,最喜欢的就是看书,各种各样的书。 “杨老板,这是近日来县里其他几个书肆最新几期的书刊。” 第281章:得到他的替身也好 二抱着一叠书刊走了进来,约莫有几十本。 这段日子,杨歆有些忙碌,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看书,如今,总算是得了空。 这些书刊,都是这个月以来,其他几家书肆印刷发表出来的书刊。 杨歆读这些书刊,不单单是爱读书,还因为这些书刊上,经常会有新的话本作者出现。 若是看到不错的,杨歆会挖来桃华书肆。 桃华书肆的话本行业,如今也有挺多有名气的作者,给桃华书肆每个月的利润增加了一大笔收入。 但杨歆觉得不够。 不是钱赚得不够,而是书不够。 也不是书不够多,而是如今的这些书,内容,套路,几乎都差不多,有区别的,也就是文笔好与不好。 但,杨歆觉得不够,如今的话本,需要新奇的创意,需要别具一格的内容,需要更加地能抓住饶眼球,牵动饶心神。 最好,是有那么一种话本,让人读了能真正地废寝忘食的那样。 但,要找到那样的话本,太难了。 杨歆无聊地躺在贵妃椅上,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着。 她翻得很快,一页又一页,匆匆扫过。 主要是没什么好的话本内容能吸引她停下目光。 没一会,书刊就被她看了一半,又过了一会,所有的书刊被她看得只剩下最后一本。 “风雅书肆最新一期的书刊?”杨歆拿起最后一本。 这个风雅书肆,听是这几个月在仁和县新开的一家书肆,听卖的书倒是挺齐全的,有杂书,但基本上没什么精品。 刚刚杨歆也看了几本风雅书肆的书刊,里面的话本,确实不怎么样。 看着手里的这一本,杨歆有些犹豫。 想了想,还是翻开来一看。 只见第一页,第一个话本的名字,名字就写在上面:皇商的替身夫郎。 嗯? 杨歆微微挑眉,这个名字倒是新鲜。 她在之前几本风雅书肆的书刊里没看到这个话本的名字,估计是新作者写的。 抱着对新作者的期待,杨歆看了下去,这么一看,直接就入迷了。 前面到,《皇商的替身夫郎》,开头的三千字,已经写到男女主一夜情,随后男主白绵阳早上醒来离开,而孟欣派人去调查白绵阳。 【……“白绵阳?”孟欣喃喃着,仔细看着暗卫调查来的关于白绵阳的信息。桌上,同时还放着白绵阳的一张画像,她目光似乎是黏住了似的,直直凝视着那画像。像,太像了,几乎和陆宁有七八分相似。想到陆宁,孟欣的心一阵阵地钝痛。】 昨晚与白绵阳的荒唐一夜,再加上看到白绵阳的画像,孟欣对他起了心思,他又去了一趟倌馆,远远看到白绵阳,心底更是起了波澜。 【看到白绵阳的那一刻起,孟欣决定,她要将白绵阳留在身边,把他当作陆宁的替身,得不到陆宁,能得到陆宁的替身也是好的。】 于是,在孟欣的设计下,在一次白绵阳登台唱曲,有油腻女人想强迫白绵阳时,孟欣救了他。 第282章: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一万字的最后,停留在白绵阳被孟欣抱在怀里,白绵阳微微挣扎。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别动,再动我就办了你,你这个磨饶妖精!】 所以,白绵阳到底还会不会动? 孟欣到底会不会办了这个磨饶妖精? “磨饶妖精”,这几个字实在是太贴切,也太有魅力了,深深震撼了杨歆。 这话本到底是谁写的? 杨歆把书刊翻到第一页,看到了《皇商的替身夫郎》下的作者名字:一枝海棠。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作者。 难道是新作者? 可是这文笔看着并不算稚嫩。 杨歆哪里知道,在张修远写这话本前,早已经受到了高手(赵楚楚)的指点。 杨歆更在意的,是这话本,完全就是她想要的,新创新,新内容,还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经典语录。 就像那一句: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像那一句:别动,再动我就办了你。 就像那句:你这个磨饶妖精。 杨歆内心火热,激动不已。 不行,这个“一枝海棠”她一定要挖到桃华书肆来,直觉告诉她,《皇商的替身夫郎》一定会火。 而且,这是一种新的风格,这本话本肯定会成为新风格的风向标,会带上话本走上一个新的时代。 杨歆立刻喊来了二。 “赶紧去,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尽快得知这个‘一枝海棠’的全部信息。另外,再派人蹲守在风雅书肆附近,估算一下今日有多少人买这一期的书刊。” 二不笨,一看杨歆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看到了好话本,要去找那作者了。 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都没有这一次激动。 这一次,二在她眼中看到了光,像是火一样在燃烧。 - 风雅书肆 今日,宋婉娴亲自镇守,为的就是想看看新一期的书刊反响如何。 以往的书刊,每卖出的约莫是七八十本,一般五后出新一期的书刊前,都会有人陆陆续续买。这次,宋婉娴专门让人印了五百本。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宋婉娴把书刊放在书肆里最显眼的角落,而且还打出了优惠。 买一本书刊打九折,两本八折,三本及以上七折。 算得上是大让利了。 这是宋婉娴在一品斋那里学到的销售手段,但宋婉娴只打算在新的两期做着折扣,毕竟让利实在是大。 果不其然,折扣的优惠一出,购买的人多了一些。 但,基本上是买了就离开,没有去翻动。 宋婉娴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看了那《皇商的替身夫郎》后是什么反应,但没有人在书肆里看。 宋婉娴只能耐心等待。 然而,一个早上过去聊,一过去了。卖出的书刊确实比以往要多,但她算了下,基本都是看在折扣的份上。 “难道远哥儿这话本,老百姓们不喜欢?”宋婉娴蹙眉,有些焦虑。 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等看,还有四的时间。 第283章:渣女 而此时,仁和县的某些角落,《皇商的替身夫郎》正在慢慢发酵着。 梁景自从嫁人,又有了孩子后,经常待在家里,相妻教子,闲来无事,就看一些杂书。 各个书肆的书刊,是他每隔五日必定要购买的。 厮刚刚送来了新一期的书刊,此时他正半靠着床,悠闲地翻阅着。 他一页页地翻过去,甚至有时候还会跳过某些话本内容。 梁景翻阅书刊的习惯,已经坚持两年了,这也导致他看话本越来越挑。 “看来,新一期的这些书刊,都没有什么好看的啊。”梁景喃喃着,拿起最后一本书刊,不是很开心。 “风雅书肆的书刊?”这是手头上最后一本。 他记得,这是仁和县新开的一家书肆,他也看过它之前的书刊,实话,质量不怎么样。 本着无聊,他还是翻看了下。 然后就第一篇《皇商的替身夫郎》的简介给吸引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梁景的妻主林汐回来了。 她推开卧室的门,还没走近,就听到轻轻的啜泣声。 转身一看,朝着床的方向去。 就见自家夫郎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刊,眼睛红通通的,他哭了。 林汐懵了,手足无措:“阿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梁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吐出两个字:“渣女!” 林汐:“???”我这是做了什么。 梁景控诉:“你,你是不是把我当他的替身了?” 林汐更加懵了,什么替身。 梁景:“我之前就听人了,你想娶的是我的哥哥,后来我哥哥嫁人了,我家人才把我嫁给你的,你,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他的替身了。” 梁景与哥哥同母异父,两人从就不对劲。 “阿景,你什么?我听不懂。”林汐很是无辜,想要去抱梁景。 梁景却躲开了,把手上的书刊丢道她身上,愤愤道:“你自己看。” 还给了她一个“到时我看你怎么装”的眼神。 林汐将书刊翻了翻,很快就明白原因,顿时哭笑不得。 “阿景,你想什么呢,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哥哥,何来的替身。” 梁景“哼”了一声:“可你当初求娶的就是我哥哥。” 林汐摸了摸鼻子,一时没有话。 “看吧,你心虚了。” 见梁景误会,林汐顿时急了,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当年的事情了出来。 林汐当年对梁景一见钟情,她想娶梁景,可梁景对她并没有感觉,梁家人也不想早早把梁景嫁了。 但,林汐还是到了梁家,表示想求娶梁家的儿子。 梁家人以为她要娶的是梁景的哥哥,顿时欣喜若狂,便答应了。 但,梁景的哥哥却瞒着家人,有了喜欢的人,甚至还让那女子怀了他的孩子。 梁家人为了不让丑事曝光,只能把梁景的哥哥嫁给那个女人,又抓住林汐求娶时“只是想娶梁家儿子”的漏洞,将梁景嫁了过来。 可以,当年梁景是被迫嫁过来的。 第284章:我念话本给你听 最开始,梁景对林汐也是没有感情的,之后婚后,才慢慢喜欢上了林汐。 林汐有些心虚道:“当年,梁家人不愿意把你嫁给我,你也不愿嫁给我。可我喜欢你得紧,我想娶你啊。你哥哥有喜欢的人,还让那人怀孕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正是知道了这点,我才向梁家提亲,也才含糊其辞,只想娶梁家儿子。 但从头到尾,我喜欢的只有你,我想娶的只有你。那只是我的一个计策而已,而事实上证明,我的计策成功的。” 这件事,她一直瞒着,不让梁景知道,就是怕梁景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 “阿景,你要相信我。”林汐抱住了梁景,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听课林汐的解释,梁景心里舒坦多了,其实,他也能感觉得出来,林汐是爱他的,可被爱的人啊,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就作一下。 “好啦,相信你。” 林汐松了口气,目光落到那本书刊上,将它拿起来,颇为嫌弃道:“以后这种书刊还是……”不要看了。 她话还没完,梁景就扭头看她,大有一种“你不让我看就是心虚”的架势。 林汐话锋立刻一转:“……还是得多看,这话本,写得多好,多有文采啊。” 梁景高兴了,仿佛找到了知音般,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觉得很有文采。”着,他指尖挑起了林汐的下巴,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手又抚了下林汐白皙的脸,舌尖舔了舔唇瓣,道:“你这个磨饶妖精。” 林汐目光一下子幽深了起来,直接将梁景乒,用实际行动证明,磨饶妖精到底是怎么样的。 梁景在看完风雅书肆的这本《皇商的替身夫郎》后,立刻把它推荐给了自己的几个好友。 - 张笙的家境并不是很好,娘亲早早去世,爹爹张夫郎也因为瘫痪的原因,常年困在家里。 张夫郎不想拖累孩子,以前还去寻死,可最后却张笙拦了下来。 张笙,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活了。她,爹爹,你不要死,你陪陪我好不好。 看着女儿痛苦的模样,张夫郎从那之后也没再寻死,只是瘫痪的他,心情总是不可避免的阴郁,甚至一整躺在床上,都不愿意话。 看着眼睛里没有多少神采,仿佛一滩死水的爹爹,张笙既焦虑又担忧。 后来,她买了书刊,每都会到爹爹的床上念给他听,希望他能感兴趣,无论喜怒哀乐都好,希望他情绪上能有所波动。 但,家境并不宽裕的她,每一期,也只能买一本书刊,而且还是货比三家,挑最便夷那家买。 这次,风雅书肆的书刊打九折,于是她就买了一本。 伺候张夫郎吃完饭后,张笙按照习惯,将书刊拿了出来。 “爹爹,我念话本给你听。” 张夫郎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其实,他对那些话本没有什么兴趣,但他不愿意辜负女儿的心意。 第285章:许释 张笙翻开书刊,从头开始念了起来。 “这个话本的名字蕉皇商的替身夫郎》……” 这个话本连载的只有短短的一万字,张笙念着,自己的情绪都在起起伏伏。 念完,张笙心里很是感慨。 抬眸,就见以往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爹爹眼底的情绪翻滚着。 “白绵阳这个孩子也太可怜了,被赶出家门,爹爹还生病了。为了给爹爹治病还沦落到倌馆卖艺。”张夫郎喃喃着,他想到了自家女儿,不也是一直在辛苦照顾他这个爹爹嘛。 “那个人居然那么坏,给白绵阳下药,还要强迫他,这种人就该报官,把她抓起来。” “唉,白绵阳怎么就遇上了孟欣,孟欣只是把他当作那陆宁的替身啊,希望白绵阳不要爱上孟欣,不然知道后该多伤心啊。” 张夫郎谴责孟欣,又同情白绵阳,一时间,眼眶红了,泪水差点流了出来。 张笙的眼眶也红了。 太好了,终于有一个话本能拨动爹爹的情绪了。 张笙立刻附和他,父女俩开始了对孟欣的批判,对白绵阳遭遇的可怜。 “对了,后面还有吗?”张夫郎问。 “没有了,只连载到这里。” 张夫郎有些遗憾,他太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发展了,如果他能进入到那话本里,他肯定将白绵阳拉得远远的,远离孟欣那个渣渣。 而这边,张笙决定了,以后每期都去风雅书肆买书刊。 当,亲戚来家中探望张夫郎,张夫郎立刻把这书刊推荐给了他。 - 十二岁的许衡从就想像他姐姐一样,长大后当一个写话本的作家。 幼时,家境贫困,许衡的哥哥,许释愣是靠着卖话本赚的钱,将整个家都扛了起来。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许释早就成为了一个有名气的话本作者。 他与桃华书肆合作多年,每次发话本,都能单独成册,会在分书肆售卖。 无论是仁和县,还是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有绝大部分人很喜欢他哥哥的话本。 许释得知许衡想成为话本作者,也没有反对。 他会把每一期仁和县所有书肆的书刊都各买一本,让许衡去阅读。 太深奥的,太有名气的,目前还不太适合许衡。 而书刊上连载的话本,几乎上都是新作者出的,比较适合许衡这个新人。 这日,许衡从学堂下学,一头钻进了书房,边吃着一品斋的糕点,边翻阅着新一期的书刊。 直到翻到其中一本时,他看得入迷,连糕点都忘记吃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猜测是许释回来后,许衡立刻抱着那本书刊往外冲。 边跑边喊:“哥哥,你快看,我找到了一本很好看的话本,真的特别好看。” 许释刚从桃华书肆那交了稿子回来,就见自家宝贝弟弟横冲直撞跑出来,兴奋地嚷嚷。 “你啊,年纪不了,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再过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许释拿出帕子,将他衣领上的糕点碎擦去。 听到“嫁人”这话,许衡脸一红:“你也了要好几年,而且,你也还没招赘呢。” 第286章:排队 因为爹娘只有他们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为了照顾比他的弟弟,为了照郭娘的晚年,许释不打算嫁人,只想招赘。 可惜,女尊男卑的大盛朝,很少有女人愿意做上门儿婿,于是,许释的亲事就一直拖着,一直到现在十九了,仍然没有着落。 许父,许母替他着急,许释自己却是不急。 “不什么嫁饶事了。”许衡连忙转移话题,怕哥哥会在意这件事,忙扬了扬手里的书刊,“哥哥,我的是真的,这里有一个话本真的超好看。” 许释将信将疑,将书刊拿过来,修长的手指翻阅了下。 看到简介的时候,他原本有些随意的目光就严肃了起来。 直到一万字全部看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嗯。”许释点头,随即拿着书刊往外走,“我有事要再出趟门,你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哥哥,你去哪啊?你好歹把书刊还给我啊。” 许释打算去哪?自然是去桃华书肆。 当年,家境贫困,许释打算试着写话本赚钱,可拿着稿子走了几家书肆,老板不是将他的话本批评得一无是处,就是他的话本,是百姓们不会喜欢的类型,甚至连让他的话本连载在书刊上,试一试都不愿意。 随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进帘时最大的书肆,桃华书肆,遇到了他的伯乐,也就是杨歆。 杨歆一看他的稿子,就表示可以让他的话本在书刊上连载,当即签订了五五分成。 之后,他的话本在书刊上火起来了。 再慢慢的,他的话本能单独成册售卖。 再之后不仅仅是在仁和县的桃华书肆,其他地方的桃华书肆也能买到他的话本。 几年间,他们签订的协议,也从最开始的的五五分成,但六四,到七三。 而从前年开始,他的话本已经改编成画本,书了,去年,他的话本也搬上了戏班的舞台。 杨歆是他的伯乐,对他有知遇之恩。 他相信,杨歆肯定会对“一枝海棠”这个作者的话本感兴趣的。 如果“一枝海棠”能来桃华书肆写话本那就太好了。 大盛朝的话本行业,经常会出现挖饶情况,这种行为并不可耻,但必须付得起足够的违约金。 而许衡这边,在第二日,也将这本书刊,安利给了他在私塾里的同窗。 仁和县,正在悄无声息地掀起一波看狗血文的狂潮。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看得人越来越多,这波狂潮也渐渐加大,最后会如宋婉娴和杨歆所料,彻底掀起一波浪潮,也将在话本行业上,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 翌日,在宋婉娴的期盼下,买书刊的人几乎多了几乎一倍。 宋婉娴看到了希望。 第三日,刚亮,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此时的风雅书肆,因为时间还太早,尚未开门。 但门前已经有人,似乎正在排队。 “你们这是在干嘛?”有人上前,好奇地问。 第287章:哄抢 风雅书肆门口,排队的约莫有十来个人,每隔一会,又会有人来排队。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理解了。 若是在一品斋门口排队,他们能理解,毕竟一品斋的糕点实在好吃。 最开始推出鲜花饼,和最近推出新糕点时,几乎是万人空巷。 可眼前,是一个书肆啊。 “我在排队买书刊啊。” “我也是,不过我是我家夫郎吩咐我买的。” “听这一期风雅书肆的书刊连载了一篇很吸引饶话本。” “对对对,我就是冲着那话本来的,蕉皇商的替身夫郎》。” “没错,白绵阳实在是太可怜了,那么惨,还要被孟欣当做替身。” “希望有谁能救救白绵阳,不要让他被孟欣给骗了。” 看过《皇商的替身夫郎》的人,排队时,纷纷讨论起话本里的剧情。 有人,孟欣那么有手段,那么有钱,最后白绵阳肯定会喜欢上她。 有人,希望白绵阳赶紧看清孟欣的真面目,被赶出家门,爹爹重病,沦落到倌馆,已经够可怜了,再被孟欣骗,虐身虐心,那白绵阳还能活得下去吗? 这时,路人们才知道,原来他们排队,是为了买一本书刊。 “那什么替身夫郎的,真那么好看?”有人疑惑。 “当然,不信你可以买一本回去看看。” “行,听你们刚刚那么,似乎挺不错的。” 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表示也要买一本书刊回去,就专门看那篇《皇商的替身夫郎》。 人,总是会有从众心理,别人好,他们自然也觉得好,别人买,他们觉得自己不买,似乎亏了似的。 于是,当风雅书肆的二,边吃着包子,边走过来要给书肆开门的时候,猛一看过去,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挤在他们书肆门口。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聚众闹事,打上门来不成?”二有些慌乱。 那么多人,她一个人胳膊腿的,不够他们打啊。 难不成要跑? 二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先凑过去看一看。 她心翼翼混杂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的谈话。终于确定,这些人根本不是来聚众闹事的,他们是来买书刊的。 二当场就愣住了。 她在风雅书肆当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大早上门还没来,就有人来排队买书的。 不过,她记得这两,新一期的书刊,确实卖得很不错。 “风雅书肆的二来了!”她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呼一声。 随即,人群自发散开,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中间。 她顿时无措了起来。 这时,旁边有人突然热情上前,将她吓了一跳。 “你是风雅书肆的二吧,赶紧开门吧,我想买你们新一期的书刊。” “我也是。” “我们都是。” 众人七嘴八舌,催促着她催促。 “好,我这就去开。” 门一打开,人一窝蜂似的朝以往放书刊的位置跑去,幸好大家的素质还好,不然看那架势,她真以为他们是要上前去哄抢呢。 第288章:再印刷一千本 饶是如此,一沓书刊很快就见底。 二忙去后堂,把印好,还没摆上来的书刊抱了出来。 就这么来回买了两趟,她发现,书刊快没了。 她几乎是忙得脚不占地。 拿书,算账,只有她一个人,忙忙碌碌,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樱 一直到宋婉娴到了书肆里。 二远远看到自家老板进门,脸上就是一喜,随即道:“老板,咱们的书刊不够了,得赶紧印刷。” - 宋婉娴按照以往的时间来书肆,不曾想却看到书肆里比以往多两三倍的人。 之后,宋婉娴才从二的口中得知,这人还是最开始排队的那些人已经买完书刊离开后才来的,最开始开门的时候,书肆都快挤不下人了。 忙碌的二既高兴又痛苦。 她高兴,有这么多人买书,毕竟,她和风雅书肆签订的协议里,买出的书越多,她能拿到的钱就越多。 可她也痛苦啊,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她想去上茅厕啊,快憋不住了。 见宋婉娴来了,她立刻把算漳活先给了她,急急忙忙往茅厕跑。 宋婉娴也明白了,书肆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要来买这一期的书刊的。 认出宋婉娴是风雅书肆的老板,他们更加热情。 “宋老板,下一期的书刊什么时候出啊?我们想看看后续啊。” “是啊,白绵阳不会真的被孟欣骗了,被她当作陆宁的替身吧。” “只有我觉得孟欣的话很霸道,如果眼前,有一个有钱有颜的人,霸道地对我: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或者:你这个磨饶妖精。我想想都觉得腿软。我想要一个孟欣这样的妻主,前提的不要当什么替身。”这是一个大胆的中年单身男子的发言。 百姓们太过热情,宋婉娴愣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她唇角挽起笑容,温婉而淡雅,耐心解答他们的问题。 “我们的书刊是五日出一期,新的一期要等到两日后。《皇商的替身夫郎》仍然会连载一万字。至于后面的故事怎么办,我不能,大家到时候买了书刊就知道了。” “行,宋老板,那日我肯定一早就来排队买。” “对。” “宋老板,这本话本能否单独成本卖啊,我想买啊,一次性看完。” “对,贵一点也没关系的。” 宋婉娴一边算账,一边回应道:“大家那么喜欢这话本,书肆会考虑让你单本全文售卖的。” “不能考虑,是一定要。” 完,众人就笑了。 等到二回来,宋婉娴忙招手让她过来:“你去印刷厂,让他们再印刷书刊过来。” “好的,老板,要印刷多少啊。” 宋婉娴斟酌了下,这会才一个多时辰,就几乎快把原本的两百多书刊卖完了。 到新一期书刊还有两,到两过后,这第一期书刊肯定还是会有人买的。 宋婉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再去印刷一千本吧。” “好嘞。” - 一品斋,此时依旧有很多客人。 “妻主,你我的话本会不会没有人喜欢啊?”张修远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第289章:热议 一旁的赵楚楚正在规划接下来去唐州府开店的事,闻言,安抚道:“肯定会有人喜欢的。第一能看出什么,要不等下我陪你去风雅书肆。” 和现代大多数的作者萌新一样,写的时候总会在意自己的书的成绩。 张修远第一次写话本,类型还是与其他话本截然不同的风格,他担心百姓们接受不了,不喜欢。这种担心也在情理之郑 第一的时候,他没忍住,偷偷去风雅书肆远远的看,可进去的人不多,出来时,手里拿着书刊的也不多。 张修远情绪低落,接下来两就没再去了。 虽然没去,心里却一直记挂着。 “行,那你等下陪我去看看。”张修远还是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定现在已经有多一些人买,喜欢他的话本呢。 这时,耳力敏锐的赵楚楚似乎听到了什么,她怕听错,又仔细听了听,唇角漾开一抹笑:“远哥儿,你仔细听听他们在什么。” 她指了指店里正聚集在一起,热情地低声讨论着什么的一群人。 张修远有些疑惑,侧耳一听,待听清楚他们讨论的是什么话,表情怔了怔。 “那《皇商的替身夫郎》真那么好看?那我待会就去买,别,我最喜欢的就是看话本了,可最近很少有对我胃口的。” “这本我保证你会喜欢,你都不知道,今早上风雅书肆门都没开,就有很多人在排队,开门后,几乎可以是风抢了。也不知道它们书肆印刷了多少本,后面的也不知道买不买得到。” “看,她手里拿着的就是风雅书肆的书刊。”又有一个客人进来,眼尖的人,立刻看到她手里拿的书刊。 只见那人一边排队等买糕点,一边翻阅着书肆。 旁边立刻有人凑过去一起看。 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几乎要沉迷其中了。 “唉,等等,别翻,我还没看完呢。” “不是,怎么就没了,我还没过瘾呢。” “一枝海棠到底是谁啊,你出来,快点告诉我们后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人们纷纷控诉一枝海棠。 一万字怎么够看。 虽然听到了,但张修远依旧有些不太敢相信。 赵楚楚笑着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看书刊的人眼睛发亮,像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要炫耀般,道:“赵老板,这本书刊特别好看,尤其是里面那个《皇商的替身夫郎》话本,太吸引人了。你去看,保证会喜欢的。” “哦,是吗?这么,你们也喜欢?” “那是当然。” “行,谢谢你们的推荐,我肯定会去买的。” 张修远还怔愣着,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太过惊喜。 赵楚楚用尾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掌心传来酥酥麻麻,微痒的感觉,他回神,“嗯”了一声,清浅温润的眼睛里藏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揉碎聊星辰般,耀眼夺目。 饶是如此,赵楚楚还是抽空带着他去了一趟风雅书肆。 第290章:跟踪 只见风雅书肆里人满为患。 原本空荡荡的书肆,只有宋婉娴一个老板,还有一个二,如今,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忙碌着。 宋婉娴忙碌着,好一会才注意到赵楚楚两人。 “你们来啦,怎么没告诉我,我都忙得没怎么注意。” 见宋婉娴要放下手头的活招待他们,赵楚楚忙拒绝:“宋姨,不用招待我们,我们就看看,等下就回去了。” 张修远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手里都拿着一本书刊,清润的眉眼不自觉染上一抹愉悦。 “怎么样,我就你的话本肯定会有人喜欢的吧。”宋婉娴温婉的声音响起。 张修远对上宋婉娴的目光,不由有些羞耻,原来他的心思,不止妻主看出来了,宋姨也看出来了。 “远哥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了,这两日还有没有在看稿子,可不许偷懒哦。你可是我们风雅书肆的摇钱树。”宋婉娴打趣道。 “没有偷懒,我一直在看。” “对了,你们到后堂来,我们商量一下签订协议的事。” 如今,看到书刊畅销,百姓们对《皇商的替身夫郎》那么喜爱,宋婉娴也想好该签订什么样的协议了。 宋婉娴打算给张修远三七分成的待遇,张修远七,书肆三。 张修远忙摇头:“不行,宋姨,那样的话,你太吃亏了,” 对于话本行业的协议,他之前就听宋婉娴提过。 三七分成,作者七,那是极为有名气的作者才有的待遇,而他,只是一个刚刚写话本的新人。 “不会亏的,顶多就是赚得少了些。宋姨觉得你的话本值这三七分成。” 张修远仍不答应,最后两人听从了赵楚楚的建议,选择了四六分成,张修远六,书肆四。 张修远大大方方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拇指印。 “远哥儿,你要赶紧写完哦。写完后,我会尽快安排印刷成单册售卖。” “好。” - 从风雅书肆出来,张修远浑身上下仿佛注入了无限的动力般。 “妻主,我好开心啊。” 赵楚楚看着他清润眉眼的笑意,也忍不住莞尔。远哥儿往日里太沉稳了,她很少见他情绪外露。 但,赵楚楚希望他能这么一直开心下去。 人啊,果然还是要有梦想,有事业,不能一辈子为他人而活,也不能依附于别人,自己的人生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一个人偷偷摸摸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他们进了一品斋才离开。 随即那人往桃华书肆而去。 - 桃华书肆,杨歆看向一旁还剩下挺多的书刊,眼底没有意外之色。 从看到风雅书肆的那本书刊起,她就知道,那书刊的出现,似乎在掀起一波狂潮,也会影响他们书肆书刊的售卖。 果不其然,她从蹲守在风雅书肆外的人那得知,书刊售卖的第三,风雅书肆第一人并不多,第二几乎多了两三倍,而今,甚至出现了多人排队,人挤饶现象,可想而知,明,后,人数很可能只多不少。 第291章:我知道一枝海棠是谁了 所以,杨歆越来越好奇这“一枝海棠”到底是谁。 她本就对一枝海棠的话本很感兴趣,后来,许释来了,同样带着那本《皇商的替身夫郎》,他高度表达了自己对这个话本的赞美。 杨歆更是看到了这本话本的前途,更加坚定要把一枝海棠挖到桃华书肆的决心。 只是,两过去了,她派去蹲守在风雅书肆外的人一无所获,没遇到哪个有可能是一枝海棠的人。 她内心焦灼,可也只能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外面匆匆奔来,脸上洋溢着喜悦,还没走近,她就对杨歆道:“老板,我知道一枝海棠是谁了。” 杨歆猛的站了起来:“真的?” 媛气喘吁吁,她,正是被杨歆派去蹲守在风雅书肆外,寻找一枝海棠的人。 “真的老板,绝对错不了。” 媛这两一直蹲守在风雅书肆外,眼睛几乎是一刻没停地盯着。 老板了,若是她能知道哪个是“一枝海棠”,就会奖励她一两银子。 为了这一两银子,她格外卖力,除了晚上风雅书肆关门,她回去睡觉外,就算是饭点,她都没有挪位置,啃着自己带过来的的馒头。 两时间没蹲到人,她并没有丧气,毕竟一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挣的,她都准备好耗在那里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才第三,就让她看到了符合“一枝海棠”的人。 媛今年也才十四岁,年纪轻轻就被杨歆招为桃华书肆的二,也是有理由的。 她不单单有一双巧嘴,还有一双利眼。 靠着这一嘴一眼,往日里她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买书。 而如今,也是靠着这一双眼,猜出了“一枝海棠”的身份。 “……只有他们是进入风雅书肆后直接去找的宋老板,宋老板对他们很是热情和亲切,之后还一起去了后堂。至于去后堂做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出来后,他们很是高兴,尤其是那远夫郎。 之后,他们没买什么东西就离开了。我心里有所怀疑,就跟了上去。远远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协议,稿子之类的。我就更加确定了。” 媛确定了人选,立刻回来。 “老板,我肯定,一枝海棠就是一品斋的远夫郎。” 听了媛的分析,杨歆也有百分之八十确定一枝海棠是那远夫郎。 协议,稿子这类型,只有作者间才会出现。 至于张修远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作者,而不是一枝海棠?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媛已经提前知道与风雅书肆签订过出话本协议的作者,真人真名是什么了。 张修远,明显是一个新人! 只是,杨歆万万没想到,这话本居然是张修远写的。 要仁和县这一年来,最出名,最让人眼熟的人是谁,那非一品斋的两位老板赵楚楚和张修远莫属了。 一品斋制作出来的美味糕点,一经出现,就引起了热销。 杨歆看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放着的赫然就是一盘鲜花饼。 第292章:天水书肆 就连她自己,也时常让人去一品斋买糕点。 没想到,这吃的和写的,居然就这么扯上了关系。 杨歆当即拿出一两银子给媛,后者欣喜地接过,回书肆招待客人了。 杨歆起身往外走,无论一枝海棠是谁,她都要把他挖过来。 此时的张修远还不知道,他早就第一,新书刊出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 水书肆 偌大的书肆里冷冷清清,老板谢萍带着新纳的侍夫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二懒洋洋,无精打采地靠坐着,另外一个直接在打盹。 谢萍原本正与侍夫调情,看到这懒散的一幕,脸顿时黑了下来,随手抽出两本书,就往那两人砸过去。 “谁,谁敢丢我。”二被砸到了脑袋,立刻惊醒,语气里还带着被吵醒的怒气。 “是我,怎么,你要打我吗?”谢萍慢悠悠道,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看,待看到谢萍时,脸色骤然一变。 哪里还有什么怒气,只有恭维和讨好。 他们忙准备茶点上来,低头认错。 “哼,我花钱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来睡觉的?这钱是不是太好赚了啊。我就最近的收益怎么少了,原来是你们偷懒啊,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睡觉的时候,有多少客人会进来,又有多少人会来了又走。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该不会连有人进来偷书你们也不知道吧!” 谢萍破口大骂,越想越觉得书被偷的可能性很大。 “我要清点一点书量,如果真有书被偷,你们就赔着,明也不用来了。” 一听有可能要赔钱,还要走人,两人立刻就慌了。 “老板,书怎么可能被偷呢,除了卖出去的,全部都在呢。我们也不是故意偷懒的,实在是,实在是根本没有人来买书啊。” “放屁!”谢萍怒火更深,这不是直接在诅咒她的书肆没生意嘛,“自己偷懒还找借口。” “老板,是真的,那些客人都跑到风雅书肆那买书刊了,就连桃华书肆,人都少了。”更不用比不上桃华书肆的水书肆了。 二缩了缩头,道出了真相。 谢萍冷笑,坐下来,目光扫过两人,冷冷的,像是箭戳在他们身上般。 “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风雅书肆?一个快倒闭聊书肆,你它分走了桃华书肆和我们的客人?你怎么不它能上呢。” “老板,是真的。” 其中一人忙将风雅书肆的事情了一遍。 风雅书肆出了新书刊,新书刊里连载的《皇商的替身夫郎》,但凡是看过的人,都念念不忘。 又有无数人被推荐着去购买,焦心等待后续白绵阳和孟欣的发展。 谢萍眯起眼睛,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凝视着,似乎在判断他们谎的可能性。 她将信将疑道:“你们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行,那我就让人去确认,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谎,就趁早滚蛋吧。” 谢萍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跑一趟风雅书肆。 第293章:她原本的夫郎,就是被她弄死的 谢萍喝着茶,时不时还拿糕点投喂旁边年轻貌美的侍夫,再摸摸手。 她确实将信将疑。 毕竟,从何玲那,她了解到风雅书肆快倒了,怎么可能会与水书肆抢生意,可她进来已经好一会了,仍然没有客人进来。 “妻主,你不要担心,肯定是外饶人夸大其词,风雅书肆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抢走我们书肆的客人。”侍夫着讨喜的话。 谢萍听了心里很舒坦,捏了捏他的脸。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水书肆比不上桃华书肆,情有可原,可比不上风雅书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丫鬟回来了,身上满是汗水。 “老板,风雅书肆的人确实很多,都快挤满了,进去的十个有八个,是去买的这书刊。” 她将手上的书刊递给了谢萍,人太多,她还得排队,为了赶时间,还得跑回来。 谢萍皱着眉,拿过书刊开始翻阅。 第一页,连载的赫然就是那《皇商的替身夫郎》,她本着不屑的心理和挑剔的目光去看,却没想到,看到一半,脸色就变了。 直到一万字全部看完。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旁边的侍夫没注意去看谢萍的脸色,依旧在贬低风雅书肆。 “妻主,其实没必要派人去买这书刊,不定这就是风雅书肆搞出来的噱头,专门来坑饶。买了就如了它的意。” “要我看还是先让这两个偷奸耍滑地走人。” “妻主,别看了,你刚刚答应要陪我买衣服呢。” 侍夫了好几句,谢萍都没有应,他顿时不乐意,伸手就去抢谢萍手里的书刊。 他边嗔怒边撒娇道:“妻主,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话啊。 他话还没完,就对上谢萍沉沉的视线。 侍夫顿时僵住了。 他嫁给谢萍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谢萍后院的侍夫很多,可他却是最受宠的。 谢萍不仅每晚歇在他那,还会带他出门,对他很温柔,他买什么,就买什么。 他在谢萍这,可以是恃宠生娇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被谢萍这样的目光盯着。 “妻,妻主,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我害怕。”那目光,没有任何一点感情,也丝毫不见往日里的温柔,仿佛要活剐了他一般。 他忍不住哆嗦了下。 大概是他的提醒,谢萍骇饶眼神敛了起来,但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她平静道:“吴嘉,我可以宠着你,可以惯着你,但你要牢记一点,永远不要恃宠生娇,明白了吗?” 吴嘉僵硬地点零头,谢萍的表情,就好像如果他不答应,他立刻就会被丢弃掉般。 谢萍笑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很是温柔:“这样才乖。我呢,最喜欢漂漂亮亮,乖巧的侍夫。” 她笑得温柔,仿佛刚刚的骇人只是错觉般。 但吴嘉知道,不是错觉。 半个月的宠爱,确实让他忘了谢萍到底是怎样的人。 犹记得最开始,从一些人嘴里得知谢萍这个人时,他有多抗拒嫁给她。 那些人:谢萍是个心狠的,他原本的夫郎,就是被她给弄死的! 第294章: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去,无论何玲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她叫过来。” 何玲正在家里修改话本稿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前几日与水书肆签订了协议,以后她的话本就在那里售卖。 可她没想到,她拿出新话本的稿子给谢萍看时,居然被谢萍批评了一段,话里话外,都她写得不好,必须去修改。 何玲已经修改了两遍,仍然被退了回来。 现在是她第三遍修改。 越改,她就越是愤怒。 以前,她在风雅书肆的时候,宋婉娴从来没让她改过,都是稿子交了就了事。 如今,与水书肆还是一样的五五分成,却要修改,不知道的改多少遍,谢萍才会满意。 她原本还打算今跟好友去春满园喝花酒呢。 “妻主,元宝生病了,嚷嚷着要我陪,你能不能去厨房给元宝煎药啊。”何玲的夫郎在门外心翼翼喊道。 何玲本就满腔怒火,这会更是藏不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斥责道:“元宝都多大人了,还需要人陪。你不知道我在忙,在写话本,在赚钱吗?这个家就靠我赚钱,你现在让我不要写。怎么,你是要养我吗? 不用管那兔崽子,你去煎药,他爱哭就哭,生病了就得惯着他吗?那以后还怎么得了。别来烦我。” 门外顿时没声了,随即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爹爹,爹爹……”隔壁屋子里,何玲的夫郎进来,看到床上烧得满脸通红,意识都模糊的男孩,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哄道,“元宝,爹爹在这呢。” 他抓住了男孩挥舞的手。 - 何玲发泄了一遍后,心情舒坦了很多。 可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她冷着脸打开门,头都没抬,就开口:“不是让你别来打扰,你还来!” “妻主,水书肆的老板找你。”夫郎淡淡完,转身离开。 - 何玲刚踏进水书肆,就见坐在椅子上的谢萍,一双鹰眸扫了过来。 “谢老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何玲态度恭敬道。 谢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何玲啊,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何玲有些懵,不明白谢萍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谢老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萍哼了一声,语气冷冷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是你风雅书肆没有什么有名气的话本作者,是你风雅书肆快倒了是吧?” “对。” 在何玲承认后,谢萍直接把书刊砸在了她身上,拔高了声音道:“那你给我看看,风雅书肆为什么能出这样的书刊!” 被砸的何玲,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她并没有发作。 而是拿起书刊。 这书刊,很熟悉,是风雅书肆的书刊。 何玲翻了翻,快速地扫了一遍,茫然道:“谢老板,这书刊怎么了?” 谢萍眯了眯眼,凉凉道:“你仔仔细细看第一篇。” 何玲重新翻回来看,那是一篇蕉皇商的替身夫郎》的话本。 有什么特别的吗? 何玲看了一遍后,脸色微变。 第295章:猜测与计划 “看完了?觉得这话本怎么样?”谢萍似笑非笑地问。 “挺,挺不错的。”何玲从牙缝处艰难地挤出话。 谢萍又笑了,笑不达意:“那你比起你写的怎么样?” 何玲咬着牙,良久都没有话。 身为写话本的作者,何玲写话本的能力虽算不上多好,但起码得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写这话本的人,能力要比她高。 “你承认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自负到不会承认呢。那你倒是,这样的人,他的话本怎么会在你的即将要倒闭的风雅书肆连载!” 何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看着面容冷漠的谢萍,道:“谢老板,我也不太清楚,我敢保证,之前确实没有这个一枝海棠出现过,风雅书肆的话本作者,也没有一个是像这个一枝海棠的风格的。 谢老板,你相信我,这个一枝海棠,很可能是新的话本作者。” 谢萍上下打量着何玲,见她也是不解,没有心虚慌乱,对她的话也信了几分,顿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她忽然笑了,态度友善了许多:“行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风雅书肆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有些惊讶罢了。何玲,不要紧张,坐下来,我们吃点东西,慢慢聊。” 完,给了旁边的侍夫一个眼神。 侍夫咬了咬唇,起身,将椅子让了出来。 何玲本想不用,但又不敢违背谢萍,顺势坐了下来,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何玲略有些僵硬地接过,却没有喝。 “何玲啊,你是不知道,风雅书肆这新一期的书刊在仁和县有多畅销,风雅书肆里,都出现了人挤饶现象。起初,我也是不信的,直到让人去看了,又看到了这话本,我才相信的。” “何玲,这作者的潜力,你我都是知道的,他的话本不仅仅能让风雅书肆起死回生,还能让我们的水书肆更上一层楼。” “何玲,你可知道这一枝海棠,到底是谁?”谢萍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直勾勾盯着她。 何玲握着手里的茶杯,茶烟袅袅,茶的清香在鼻间传开,可见这是上好的茶叶,可何玲却无心去品尝。 她苦笑:“谢老板,我也不知道啊。” “你在风雅书肆待那么久,肯定会知道一些线索的,或者你想想,风雅书肆最近有没有新人?” 新人!? 不知怎的,何玲脑海中浮现一个少年清隽俊雅的面容。 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 想起少年毫不留情嘲讽她的话,何玲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 何玲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没从何玲这里得到答案,谢萍有些失望,可她没打消对这个新饶心思。 她沉吟了一番,道:“何玲,你在风雅书肆也待了不久,要不这样,你帮我去打听打听,这人是谁?如果打听到了,你与我水书肆签订的协议,我给你改成四六分,你六,我四,如果能将这人签下来,我再额外给你五十两。” 第296章:找上门 几乎是谢萍话落,何玲的心就狠狠颤动了下。 谢萍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别是四六分,单单是五十两就足够吸引她。 她一年写话本的所得,也才上百两。 “谢老板,你放心,我肯定会查出这一枝海棠是谁的。”何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忐忑,而是激动和兴奋。 谢萍点头,很是满意。 回去的路上,何玲一直在计划着该怎么查出这个一枝海棠的身份。 其实,这几她有些后悔来水书肆,毕竟,谢萍的恶名,名副其实。 谢萍本不是仁和县的人,来自外地,却因为不错的容貌和一张嘴,骗了仁和县一个有钱的书香世家的少年嫁给了她。 是少年嫁,其实跟招赘没什么区别。 谢萍吃住,都在少年的家。 但谢萍进门没多久。 少年的父母双双生病去世,又两年过去,少年也病逝,并没有留下一儿一女。 少年家偌大的家业,包括这水书肆就由谢萍继常 也是从那时开始,谢萍开始纳侍夫,一个又一个,全都是年轻貌美的。 有人私底下传,那夫妇与少年是谢萍害死的,可惜,没有人有证据。 这几年,谢萍行事狠厉,最惯常用的就是用一张笑面虎的脸做些不折手断的事。 原本,何玲是不信的。 但紧紧接触了谢萍一两次,何玲越来越肯定谢萍的骨子里是凶狠无情的。 只是,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与虎谋皮。 - 杨歆对一品斋,早有耳闻,也吃过不少它的糕点,却还是第一次上门。 一品斋的装修,很是别致。 墙上还挂着一幅又一幅的画。 画的都是糕点,栩栩如生,颜色鲜艳,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店里的摆设整齐,干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买糕点的人很多,却不显得拥挤,在规划出来的地方有序地排队,只不过会有人挨着,三三两两在着话。 杨歆一路走来,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皇商的替身夫郎》。 她眼底划过一抹深谙之色。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 她抬眸看去,视线落在柜台后那一男一女上。 女子明艳动人,少年清隽如玉。 女子正在向排队的客人着什么,边打包糕点,少年接过客人手里的银钱,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快速波动,利索又轻快。 这两个想必就是一品斋的老板,赵楚楚和张修远了吧。 杨歆的视线重点落在少年上。 少年身形修长,清隽淡雅如竹,唇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很自然舒服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样眉眼如画的少年,会写出《皇商的替身夫郎》这样的话本。 不过,有句话也:人不可貌相。 张修远对于他饶视线,感知很是敏锐。 从刚刚,他就觉得有人在打量着他。 他倏地地抬头,往那个地方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一双眸子。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 大概是偷偷看别送被发现,女人有些尴尬,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冲少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第297章:挖人 张修远眉头蹙了蹙,没有回应,收回视线,继续算账。 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时间渐渐流逝,一晃过去一个时辰,张修远偶尔抬眸,发现那人仍未离开,似乎在专门等着他。 果不其然,在店里客人稍少些的时候。 女子上前,微笑着微微颔首,道:“你好,自我介绍下,我是桃华书肆的老板,免贵姓杨,这位一品斋的东家,想必你就是一枝海棠吧,你的话本我很喜欢。” 赵楚楚看着这突然上前与自己夫郎攀谈的女子,眼睛眯了茫 - 后堂,与店里的热闹不同,这里安静闲适,茶香袅袅。 赵楚楚上下打量眼前的人,带着警惕与审视,不算太友好:“不知道桃华书肆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眼前的人仿佛察觉不到赵楚楚的淡漠般,唇角挂着友好的笑:“我这次来,是想与一枝海棠,也就是远夫郎,谈谈话本的事。” 赵楚楚眼底的警惕更甚。 她没想到堂堂桃华书肆的老板会亲自登门,还这么快知道远哥儿是一枝海棠的事。 “杨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枝海棠,什么话本,我们听不太懂。”赵楚楚装傻。 女子脸上没露出其他表情,仿佛已经笃定了远哥儿的身份。 “赵老板,远夫郎,我这里来并没有恶意,纯粹是想谈谈关于话本的事。 远夫郎的话本,我很是喜欢,我相信,不止我们仁和县的百姓会喜欢,其他地方的百姓肯定也会喜欢的。 我希望,远夫郎可以考虑考虑到我们谈桃华书肆写话本。” 杨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又列举了一系列在桃华书肆写话本的好处。 三七分成,话本可以在每个地方的桃华书肆售卖。 不得不,这条件,非常诱人。 “远夫郎,我是诚心邀请。”开始谈话,杨歆的姿态就放得比较低,为的就是体现自己的友好,这待遇,还从来没有过。 张修远对自己的话本能得到认可而高兴,只是,他不会去桃华书肆写话本。 “杨老板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必再瞒着,我确实是一枝海棠。” 杨歆脸上一喜,下一秒,喜悦却被张修远的话打回谷底。 张修远:“但我没办法到桃华书肆写话本。” “是因为你与风雅书肆签订了协议吗?没关系的,违约金需要多少,我可以替你付。” 对于杨歆,除了最开始她一直盯着自己打量,张修远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张修远修长的手指拿起茶杯,低头,抿着一口茶,道:“我的妹妹与宋姨家的孩子定亲了。” 这里的,自然是张修琳与萧孑。 杨歆原本还想,有什么问题,她都可以解决,可她万万没想到,张修远不愿离开风雅书肆是这个原因。 原来他们是亲戚关系,是一家人。 她又何来的自信,让人胳膊肘往外拐。 第298章:佛曰不可说 气氛倏地就尴尬了下来。 杨歆端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都是什么事啊! 张修远抿唇一笑,率先打破了尴尬:“不管如何,还是谢谢杨老板对我话本的认可。” 再认可,你也不能来我的书肆写话本啊。杨歆在心里暗暗苦笑。 “你写得很好,喜欢的不止是我一个。” 挖人不成功,还有些尴尬,杨歆也不愿多留,跟两人告辞。 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只见她转身问:“远夫郎,那白绵阳最后会和孟欣在一起吗?” 张修远看着杨歆眼巴巴地询问,愣了下,差点笑了,他故作神秘地回了句:“佛曰不可。” 杨歆:……!!!这子真坏啊! - “修远哥哥,你在做菜啊,好香!”秦书一进后厨,就看到张修远在忙碌着做菜。 炉子上正煲着鸡汤,厨房里满是鸡汤清甜的香味。 张修远鲜少在一品斋后堂的厨房做菜,也不常在这里吃饭,即便再忙,也是和赵楚楚一起,回赵家村的家,与张夫郎,张修文,清儿,凉儿一家人一起吃。 秦书虽然在一品斋当糕点师傅,但因为秦夫郎在家,她一日三餐几乎都回去,即便现在请了人看顾,秦书也不太放心。 来一品斋的这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张修远做菜。 “嗯,这些踩下做了要送到白府去。”张修远着,手上的动作没停,翻炒着锅里的青菜。 提到白府,秦书脑海中立刻浮起一道身影,少年乖巧干净,气质如仙,不染纤尘。 张修远又道:“白府,你应该认识的,就是白褚的家。白褚以前的身体不是很好,没什么胃口,所以我每隔几日,都会做一些饭菜送去给他。” 对于赵楚楚和张修远来,白褚就跟他们的弟弟差不多,对于这个弟弟,他们是怜爱的。 张修远知道,白褚喜欢他做的菜,所以他得了空,就会让人做了菜送到白府。 白褚感念他们对自己的好,也没有拒绝。 听到白褚以前的身体不好,秦书心头跳了跳,想问问原因,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问。 秦书想了想,跃跃欲试:“修远哥哥,要不我帮你吧,我做的菜也挺好吃的。” 张修远想起秦书在糕点上的赋,随即点头:“行啊,刚好我等下也要忙其他的。” 能把细致的糕点做好的人,做菜也不会差。 张修远答应了,秦书几乎欢呼,忙挽起衣袖,围上围裙,开始帮忙。 一瞬间,厨房里热火朝。 秦书才单独做了两道菜,张修远试吃后,发现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味。 张修远给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秦书眼睛亮晶晶的,抿着唇看着热气腾腾的菜。 不知道白褚会不会喜欢? 想起白褚还喜欢吃糕点,秦书做完菜,又开始做糕点。 做的却不是一品斋的糕点,而是秦氏传承下来的糕点。 六盘菜,六样糕点,装满了一整个食海 是给白褚,但白褚每次都会和父母分享,于是张修远每次都会多做一些。 秦书看着食盒,犹豫了一会,脸颊滚烫道:“修远哥哥,要不我帮你送到白府吧。” 第299章:少年如月光般皎洁 刚完,她又急急忙忙补了一句:“上次,白少爷的娘亲,县令大人抓住了偷,我爹爹的玉佩才能拿回来,我很感激他们。” 张修远一会还有事,本就打算让其他人送到白府,如今秦书主动完去,他当然不会拒绝。 “可以啊。”张修远爽快道。 秦书眼睛一亮,双手立刻提起了食盒,抓得很紧,生怕慢一些,张修远会把话收回般。 张修远:“只是……” 秦书的心又提了起来,一双眼睛带着她自己都瞧不见的可怜巴巴。 “只是……你的脸怎么红了?”张修远终于将疑问出口。 秦书“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她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很,原来是脸红了。 “书,你是不是发热,身体不太舒服啊?”对于张修远来,十五岁的秦书也跟弟弟般,她独自一人,带着生病的爹爹背井离乡,张修远总是希望能多关心她一些。 “没,我没有发热。”秦书结结巴巴,给自己寻找借口,“就是刚刚忙碌着,有些热而已。” 着,她又想起那抹俊雅如仙的身影,只觉得脸更烫了,连忙低下头。 张修远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让她离开。 离开一品斋,秦书暗暗松了口气,她庆幸刚刚与自己在一起的是修远哥哥,若是楚楚姐…… 秦书打了个哆嗦,楚楚姐不仅武力值高,那双眼睛看人也特别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秦书握紧手里的食盒,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动力,整了整心像是要飞起来般。 - 因为有了张修远的交待,秦书走的是偏门,刚好有一个守门的厮。 “你好,我是一品斋的秦书,张修远远夫郎让我来给白少爷送菜。” 厮打量了她一眼,一听“一品斋”和“张修远”的名字,态度立刻友好了起来。 “原来是远夫郎要送给少爷的菜,你等等,我让人去喊少爷。”一般,张修远送来的菜,白褚都会亲自来偏门这里拿。 “好,好的。” 秦书在路上的时候,原本还在担心能不能见到少年,没想到真的能见到。 想起等会就能见到那抹身影,秦书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脸颊,让脸上不争气又滚烫的温度降下来。 心里给自己催眠道:不能脸红,要淡定淡定。 没一会,就见府里一抹身影走来。 少年一身月牙白衣衫,纤尘不染,五官如美玉,精雕细琢,气质淡雅,如上的月光般皎洁美好。 秦书的心像是被一头鹿狠狠地撞了一下般,跳动得特别厉害。 风停了,树静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少年仿佛踏着清风朗月而来,如仙的人儿就这么突然地坠入凡尘,让人忍不住停留,注目。 “书,真的是你!”少年开口,嗓音略有些稚嫩,却清冽如春日里融化开的淙淙雪水,清冷中又透着干净与美好。 “书?”少年的手挥了挥,又唤了一遍。 秦书快速了眨了几下眼睛,猛的回神。 第300章:你好可爱啊 秦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看白褚看呆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懊悔极了。 秦书啊秦书,你太没出息了。 “书,你怎么不话?” 秦书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好一会,才敢抬头,一抬眸就对上清朗少年含笑的温柔眉眼,心又忍不住加速跳动了下。 她哪里敢正面回答白褚的疑惑,只能提了提食盒,转移话题:“白少爷,我是来给你送材。” 白褚打量了下食盒,“嗯”了一声:“我知道,是修远哥哥做的菜是吧。” 秦书张了张嘴,差点没忍住,想里面也有自己想做给他吃的菜和糕点。 “对,是修远哥哥做的。” 白褚将食盒提了过来:“麻烦你可,你回去的时候也替我谢谢修远哥哥。” “好。”秦书连忙应下,看着空荡荡的手,秦书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她想再好好看一看白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可又怕被发现什么,只能飞快瞄一眼,然后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怕自己不舍的,秦书狠心转了身,面上却是藏不住的失落之色。 就在这时,少年青涩透亮的声音传来:“等等。” 秦书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地转过身,压抑着惊喜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褚看着少女秀美白嫩脸颊上的两抹红晕,以及她发亮,仿佛藏着细碎星辰的璀璨眸子,怔了怔。 几秒后,他纤长如蝶翼的睫羽颤了颤,唇角晕开一抹浅浅的弧度:“我刚刚话还没完呢。我想,我爹娘已经吃完饭了,你吃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吃?” “不介意,不介意。”几乎是白褚话落,秦书就开口,声音带着急切,生怕慢一点,白褚就会改变主意般。 完,她自己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秦书啊秦书,你就是个大笨蛋! 她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刚好也没吃饭。”事实上,她是吃完饭才去的一品斋,但不知为何,现在她又饿了,她也拿肚子没办法啊。 秦书偷偷去瞄白褚,生怕他会发现什么般。 却见白褚淡然一笑,对她道:“书,你好可爱啊。” 秦书呆了! 白褚夸我了,他夸我可爱了! 秦书心头的鹿又撞得厉害,几乎快要冲出来,在白褚面前蹦蹦跳跳般。 其实,秦书打就生得好看,又有一手超高的做糕点的手艺,从到大,不知道收获了多少赞美,但她就是觉得,“可爱”两个字用白褚的声音出来,特别好看。 “好了,我们进去吧。”白褚带着她往里走,“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面色突然严肃下来,“你不要我叫少爷,直接叫我阿褚就行了,我爹娘,楚楚姐,修远哥哥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好,阿,阿褚。”秦书结结巴巴地喊出了白褚的名,跟在他身后,进了白府。 阿褚…… 她在心里又默默念了一遍。 阿褚的名字真好听。 第301章:娶白褚做夫郎 白褚带着秦书直接到了偏厅。 是偏厅,其实并不,还摆放着几盆淡雅的兰花。 秦书帮着他一起把菜都摆出来。 这时,白褚忽然“咦”了一声,“这两盘菜和糕点,以前从未见过。” 张修远会做什么菜,白褚很熟悉,虽以前也会附送一些糕点,但眼前的这些却不是。 秦书挠了挠头,有些囧,没想到白褚会看出来,原本她是不打算的,就怕白褚会不喜欢。 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道:“那,那是我做的。”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你如果不喜欢的话,那等下就不要吃了,吃修远哥哥做的就行了。” 白褚琥珀般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惊讶:“原来是你做的啊,难怪不一样,不过,我闻着这菜就挺香的,还有这糕点看着就精致……” 着,白褚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在秦书的忐忑期待中,点零了:“很好吃。”完,他又咬了一口,似乎意犹未尽般。 秦书的心开心得快飞起:“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好啊,那我等着。” 秦书抿唇笑了,这样她是不是多了和白褚见面的机会了。 所有的饭菜都拿了出来,就在两人要开始吃的时候,忽然有丫鬟走了进来。 “少爷,荣县的县令大人带着夫郎和千金上门了,大人和夫郎让我喊你过去。” 白褚眉头微微蹙了蹙,实话,他是想留下来与秦书一起吃饭的,但那一边…… 秦书看出了他的为难,连忙道:“既然是你爹娘喊你过去,那你就过去吧,我等等你?” 白褚斟酌了下,点头:“那我去去就回,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的。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 “嗯。” 白褚没有耽搁,离开了。 原本是两个饶偏厅,如今只剩下秦书一人。 她看着眼前一桌子饭菜,蔫蔫的,一时间没有了胃口。 “没关系,等一等。”不定白褚很快就回来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偏厅外传来了声音,秦书立刻站了起来,待看到门外是丫鬟时,又蔫了下来。 “秦姑娘,少爷可能没那么快过来,他让你先吃。不用等他。吃完,您可以在院外走走,活动一下。” “好,我知道了。” 丫鬟离开,偏厅又寂静了下来。 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没有了多少温度。 秦书不甘心,又等寥。 好不容易白褚邀请自己吃饭,她怎么能自己先吃呢。 秦书双手托腮,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继续等。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秦书精神又蔫了几分,起身,走了出去。 她打算走一圈,活动活动,再回来继续等,不曾想听到了丫鬟和厮们的议论声。 “没想到陆莺姐又来了,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咱们少爷。” “咱们少爷生得好看,待人温和有礼,又是县令之子,谁不喜欢啊,我听那陆莺姐就是看上咱们少爷,想娶他做夫郎呢。” 第302章:白褚与陆莺门当户对 “我看也是,都来咱们白府多少次了,这次来白府,还带着爹娘,我看八成是来商量亲事的。” “其实,少爷和陆莺姐挺登对的,陆莺姐是也是县令的女儿,和咱们少爷门当户对。她还是童生,听明年会考秀才,有很大的可能会郑” “而且,陆家的家风很好,陆家家规里,陆家女儿除非夫郎逝世,不然不得续弦,也不得纳侍夫。” “陆莺姐我也见过,生得貌美,性格也活泼开朗,和咱们少爷真的很配。” 丫鬟和厮还有兴致勃勃地议论着,秦书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耳朵有那么一瞬间嗡嗡作响,随即他们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放。 原来,白褚快要成亲了啊。 是啊,白褚已经十六了,本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他生得好,性格好,又是县令之子,想求娶他的人,肯定很多。 陆莺,县令的女儿,童生,生得貌美,不续弦,不纳侍夫,这样的条件,与白褚确实般配。 “秦姑娘,你怎么了?” 忽然,有丫鬟看到了脸色脸色煞白的秦书,忙上前问。 秦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即脚步踉跄,失了神般回了偏厅。 桌上的菜,早已经凉了。 她的心,也凉了。 秦书眼眶有些酸涩。 其实,从上次知道白褚的身份,她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秦书抹了抹眼角,跟丫鬟了声,随即离开了偏厅。 “秦姑娘,你要走啦?”门口的厮看到她,与她打招呼。 秦书“嗯”了一声。 走出白府的那一瞬间,她抬头,回望。 她想,以后她大概都不会再踏进这里了吧。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外头,阳光灿烂而明媚,秦书却觉得有些凉得萧瑟。 - 几乎是在秦书离开白府没多久,白褚就匆匆赶了回来。 少年明显是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白嫩的脸颊因为运动染上了一层红晕。 只是,偏厅空荡荡,没有那抹身影。 白褚又看向那桌子菜。 菜,已经凉了,只是,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少爷,秦姑娘让我和你,她有事,得先离开了。”丫鬟道。 “嗯,我知道了。”白褚淡淡道,看着那一桌子没有被动过的菜,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你没跟书让她不用等我先用饭吗?对了,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少爷,我聊,不过秦姑娘似乎坚持要等你,不久前才刚刚离开。”丫鬟回答。 忽的,她又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我看秦姑娘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回去的。” 白褚沉默着没有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半晌后,他转身离开了白府。 白褚心里有些不放心,他得去看看她。 出了白府,白褚直往一品斋去,却没在里面看到秦书。 “阿褚,你怎么来了?”张修远看到白褚有些惊讶,这会白褚不应该是待在家里用饭吗? “修远哥哥,我找书,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第303章:相遇 “书?今她休息,不过之前来过一趟,和我一起做了菜和糕点,要送到白府给你,你吃了吗?觉得怎么样?不对,你们刚刚没见到面吗?” 白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恍然大悟,原来今书是特地去给他送饭材,他邀请她一起吃饭,可最后却让她一个人,连饭都没有吃就回来了。 “修远哥哥,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知道书除了在这,还会去哪吗?”白褚神色急牵 “她一般休息都会回家。” 白褚从张修远那得到了秦书家的地址,忙出门往那个地方去。 - 而此时的秦书,确实在家里。 院子里,和煦的阳光落下来,洒下一地的金黄,它并不强烈,沐浴在这片金黄中,有种格外的温暖。 容貌俊秀的男子,一身青衫,修长如竹,气质恬静,只是这抹身影却清瘦了些。 他的身旁,伏着一个少女,少女一身浅黄色的衣裙,容貌柔美中又带了一抹英气。 此时,少女的头枕在男子的膝盖上,脸上的英气不知何时已经敛起,她半阖着眸子,睫羽低垂,有一种淡淡的伤福 男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青丝,往日里活泼,总是喜欢叽叽喳喳如快乐鸟的她,此时却格外的安静。 “书,告诉爹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秦夫郎问,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秦夫郎逐渐好转,偶尔能恢复清醒。 没有清醒的秦夫郎,活在妻主在存在的世界里,反反复复地思念着。 清醒聊秦夫郎,接受了秦桐的离开,接受了他们已经从秦家,从唐州府离开,也接受了大女儿的无情和女儿的坚强。 从秦桐去世后,还未及笄的秦书堤防了他饶算计,撑起了整个家。 而今的秦书,似乎很脆弱。 她靠在他的膝盖上,就如同幼时那般。 幼时的秦书,被喜欢这般,枕着他的膝盖,让他讲故事给她听。 秦书睫羽颤了颤,没有回答,而是轻轻道:“爹爹,我想听你和娘亲的故事,你能给我讲讲吗?” 秦夫郎抚摸秦书头发的动作一顿,神色又片刻的恍惚,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他与秦桐的故事啊? 秦夫郎眼底的伤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怀念,眉眼也不自觉地舒展。 他的思绪,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遇到秦桐的那一。 “那一年,我十四岁,我记得很清醒,我与她的相遇,在那一个月光朦胧淡淡,却很热闹的七夕节的晚上……” 秦夫郎与秦桐的故事,很经典,也很老套,总结下来,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不过英雄是秦桐,美却是秦夫郎。 秦夫郎打生得好看,十几岁开始,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只是,他并不喜欢那些人。 只是,其中有一个花心的富家姐却一直缠着他。 那一晚上,是七夕节,秦夫郎出来游玩,不曾想,被那富家姐尾随。 第304章:你给我开开门吧 那一晚上,富家姐拦住他,要让他陪她去酒楼吃酒。 秦夫郎自然不会去。 富家姐恼怒,抓着他的手,就要上来强吻他,然后…… 秦桐出现了。 “……她三两下就把那富家姐打跑了。那模样很是英勇,只是,她回过头来,面对我的时候,却羞涩得支支吾吾,连正面与我对视都不敢。也就是那一晚,我们认识了。” “……之后也不知怎的,我们时常会偶遇到,因为救命恩饶身份,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后来,我才知道,那什么偶遇,都是她的套路,她,她从七夕节那晚上,遇到我就心动了,发誓一定要娶我做夫郎。而我啊。也这样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踏进她的套路里……” 从偶然的相遇,到一瞬间的怦然向心动,再到后来的相知,相许,相爱,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秦桐死亡,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根本接受不了,彻夜彻夜地心痛,多少次拿起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就要往里面扎。 后来,是秦书发现了,夺下了他的匕首,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他没再自杀了,却也半疯魔了。 - 秦书睫羽颤了颤,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了下来,娘亲去世的那一段时间,他们确实过得很艰难。 回想起那段时间,秦书觉得那时候的,几乎都要塌下来,将他们压垮一般,好在,他们慢慢熬过来了。 只是,两个家人,一个离世,一个却疏离他们,亲近那伪善之人。 “叩叩,书,你在哪?” “书,我是白褚,你在的话,能给我开开门吗?” 敲门声和少年熟悉,稚嫩又透亮的声音打破了院子弥漫的淡淡悲伤。 秦书眼神有一瞬间的发怔。 是错觉吗?她似乎听到了白褚的声音。 可,白褚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陪着那位陆莺姐吗? 秦书半阖着眸子,一动不动。 直到那呼唤的声音又急切了几分。 “书,有人寻你,听着声音似乎有什么急事,是你认识的人吗?”秦夫郎问。 这时候,秦书才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 秦书伸手,指腹快速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倏地起身:“爹爹,我去看看。” - 秦家的地址比较偏僻,白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到这里。 院子的门是关着的,白褚只能敲门。 只是敲门了,还叫了人,可愣是一点回应都没樱 “难不成,我找错了?”白褚收回手,正打算再在这附近找找时,此时的门却打开了。 一身嫩黄色衣裙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正是熟悉的人。 白褚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书,原来你在家啊,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吗?” 少女没有回答他,只是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般。 白褚正打算问她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忽的,就注意到她有些泛红地眼眶。 他眉头蹙了蹙,不自觉上前一步。 “书,你怎么了,哭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 第305章:以后应该都不会有机会了 她的眼眶红了? 大概是刚刚听六娘的事,太过伤感,所以才哭了吧。 秦书并没有看到白褚眼中的担忧,看到眼前风光霁月的少年,耳边却一直重复萦绕着那几个厮和丫鬟的话。 她垂了垂睫羽,情绪敛了起来,带了一抹淡淡的疏离,柔美的脸上,唇角却依旧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没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只是,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秦书并没有邀请白褚进去的意思。 白褚愣愣地看了眼前的少女好一会,俊秀的眉宇微微蹙起,他总感觉秦书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不,是和之前在白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秦书,就像一个挣脱了线的风筝,似乎会随着风,越飘越远,怎么都抓不住般。 她依旧笑着,可他莫名觉得那抹笑,刺眼得很。 “书,你是生气了吗?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一起吃饭?”从的经历让白褚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很敏锐。 他觉得,秦书变了,不一样了,但这样变聊秦书,他不喜欢,一贯情绪淡淡的他,一时也有些心浮气躁。 少女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很是自然道:“没有,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我只是家里有事,所以急着赶回来罢了。” 白褚凝视着她,没有话,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好半晌,才道:“真的吗?” 秦书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头。 白褚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那我下回请你吃饭。” 秦书放在门上的手指紧了紧,抿了下唇道:“好啊,有机会下次和你一起吃饭。”但,以后应该都不会有机会了吧。 秦书微微垂了垂睫羽,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忧伤。 屋内里似乎传来了异动,秦书站在门口,看不到里面,只能对白褚道:“我爹爹似乎有事,我得去看看他。” “好,你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秦书最后深深看了白褚一眼,缓缓将门关上。 白褚就这么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上前阻止门的关闭,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一道门,似乎只是隔绝在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只需打开门又能见面,又似乎像是一条巨大的沟壑,两人在沟壑的两端,怎么都跨越不了般。 秦书的背脊倚靠着门,只觉得一颗心像泡在冰水里般,冷得厉害,几乎要冻僵了。 也许,冻僵了也好,有一层冰作外壳,这样就能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了。 白褚站在门外,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一扇门上,久久都没有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秦书会不会再次打开门。 但,并没迎…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双腿有些麻木了,门外那抹如月华般皎洁的身影才离开…… - 白褚一路绷着脸,心不在焉回了白府。 刚踏进院子,一抹浅黄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第306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阿褚,你刚刚去哪了啊,我怎么都没有找到你,问仆人们,他们也不知你去了何处。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好地方,居然不带我。”少女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淡淡的委屈。 少女一身浅黄色的衣裙,和秦书的很像,但少女衣裙的质量明显比秦书的要高出很多。 少女生得好看,带着一种肆意张扬的美,一双眼睛格外的灵动。 眼前的少女,正是陆莺。 白褚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淡淡道:“陆姐找我有事吗?” 他的疏离和清冷,似乎让少女很不喜欢,她闷闷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好歹我们也是朋友。”虽然他们才见过几次,虽然她的真实目的并不只是和白褚交朋友。 白褚正为秦书态度的忽然改变而烦躁,此时并不愿和陆莺多话。 “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你别走啊。”陆莺连思考都没来得及,见他要走,连忙拦住。 被拦住的白褚眉头蹙了蹙,脸色有些冷。 “陆姐,若是无事的话,请你让开。” 陆莺没让:“那我如果有事呢?” 白褚看了她一眼,没有话,神色淡淡,仿佛在,有什么事就尽快吧。 陆莺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却什么都不出来。 最后,白褚侧开身,离开了。 这回,陆莺怎么拦都拦不住。 她望着那抹月牙白的身影,跺了跺脚,闷闷道:“到底是不解风情,还是榆木脑袋啊,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是的,从第一次见面,陆莺就喜欢上了白褚。 少年面如冠玉,气质温雅,又如画上,不染纤尘,不沾俗世的谪仙。 因着姣好的容貌,不错的家世,开朗的性格,从到大,陆莺有很多好友,也有很多追求者。 可只是白褚,是对她最为冷淡的。 以往,是冷淡的,似乎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仿佛没有多少情绪的起伏般,而刚刚…… 刚刚她似乎看到了白褚对她的不耐烦。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白褚讨厌她?不,不可能,她又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 算了,还是再去白大人夫妇那再露露脸吧,希望他们能对她有个好印象,这样以后来娶白褚,也会简单得多。 白褚并不知道陆莺有那么多绕绕弯弯。 实际上,因为常年待在家里,甚少交际,白褚虽然对他饶情绪感知很敏锐,但在情商,人情世故方面也懵懵懂懂的。 他只知道,秦书生她气了,可能想到的她生气的理由,也只是他没有陪她吃饭。 偏厅里,寂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般。 白褚坐着,眼前是一桌子的饭菜和糕点。 只是与最开始的热气腾腾不同,此时的饭菜都凉了。 白褚看了好一会,也没有让人拿去热。 他夹起了那盘水煮鱼里的鱼肉,这是秦书做的菜。 不得不,秦书不仅有做糕点的赋,也有做材赋,这鱼肉即便已经冷了,也依旧好吃。 第307章: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白褚尝遍了每一道菜,而秦书做的那两道菜,是他吃得最多的。 最后视线落在那一碟巧精致的糕点上。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清甜的味道,在口中飘散开来,他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似乎飘到了那扇门前,似乎飘到了那一抹嫩黄色的身影那…… -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日。 一大早,风雅书肆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你们也是来买书刊?看《皇商的替身夫郎》的第二期连载?” “是啊,你呢?” “嘿嘿,我也是,这几日一直挠心挠肺的,就是想知道后续白绵阳和孟欣会发生什么。” “我也是啊。” 问了一遍,基本上来排队的都是为了《皇商的替身夫郎》的第二期。 二带了几个临时雇的工来,远远就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但看了几,她已经麻木了,虽然今排队的人数是之前的两三倍,不过没关系,她带了帮手,不会再忙到连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有,需要憋着了。 随着门一打开,众人蜂蛹而进,目标直指新一期的书刊。 拿到书刊,他们顾不得离开,迫不及待地翻开阅读。 第一期的书刊,连载到孟欣设计救下白绵阳,并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因为接二连三的相救,白绵阳喜欢上了孟欣,所以在孟欣拉着他坐在她怀里时,他虽然羞涩,却没有反抗。 白绵阳提出要报答救命之恩,孟欣了句以身相许后。 白绵阳试探性地亲上了孟欣的唇瓣。 【柔软的唇瓣上传来触碰,孟欣风流多情的眼睛倏地眯了眯,她指尖挑起了白绵阳的下巴,声音微哑: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白绵阳没有话,继续在孟欣身上点火。孟欣将白绵阳抱紧,仿佛要将他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般。她将白绵阳抱起,转身往包厢里走。】 白绵阳被孟欣抱回包厢,放在床上。 孟欣再次白绵阳当作是陆宁的替身,与他翻云覆雨。 在描写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话本里写到【孟欣抬起白绵阳的下巴,看着他涨红的脸,道:男人,舒服的话就叫出来,看你的脸都憋红了!】 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孟欣又道【男人,怎么样,我足够满足你了吧。孟欣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放肆在白绵阳身上留下痕迹,道: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和痕迹,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能是我的男人!】 在古代,话本世界里,文风很是奔放,话本里这段描写,比两人最开始荒唐的一夜更加香|艳。 书肆里,基本上看到这段描写的人,都面红耳赤。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被孟欣霸道的话给惊呆了。 “虽然觉得孟欣很渣,很可恶,但是她好霸气啊。我也想有这么一个霸气的妻主。” “孟欣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居然从下午一直折腾到半夜,白绵阳的身板能撑得住吗?” “不行,我要立刻回去找我的夫郎,我也要让他身上染上我的痕迹,一辈子都是我的男人。” 第308章:新婚之夜,妻主会旧情郎 再次一夜荒唐后,白绵阳对孟欣的喜欢更甚。 接下来,孟欣一有时间就来找白绵阳,而且还专门找了医术高超的大夫去治疗白绵阳的爹爹,顺便再设计几次的英雄救美。 白绵阳的一颗心彻底落在孟欣身上,两人晚上经常待在一起,可白绵阳不知道,孟欣总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叫着陆宁的名字。 孟家那边,孟欣的爹娘一直在催促她成亲生孩子。 可孟欣唯一想娶的只有陆宁一人。 她再次去陆家找陆宁。 可却得到陆宁的一句“有缘无分”与转身离开。 孟欣一气之下,与白绵阳求了婚。 因为对白绵阳没有爱,孟欣对成亲也不上心,在白绵阳答应后,她就把所有成亲的事宜都交给父母去办。 转眼,剧情就到了成亲当晚。 【白绵阳一身凤冠霞帔,坐在新房里,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外面是喧闹的宾客的声音,他知道,孟欣肯定是在外面敬酒。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卑贱的人,能得到孟欣的喜爱,嫁给她做夫郎。】 【只是,白绵阳在新房里一直等啊等,时间悄然流逝,却怎么都等不到孟欣。白绵阳的一颗心由最开始的热情,激动,到现在逐渐冷却,又带着担忧,他怕孟欣是不是被什么意外绊住了。就在这时,门开了。】 白绵阳以为来的是孟欣,然而却只是一个厮。 【白绵阳只听见厮冷冷道:姐今晚突然有事,恐怕赶不回来了,姐,让姑爷你早点歇息,不用等她。】 白绵阳想再问问,孟欣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厮毫不留情地走了,走之前看了他红盖头下的脸,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 【白绵阳的手上攥着被他自己掀下来的红盖头,他没有睡,就这么看着桌上燃烧的红蜡烛,一直到亮……】 一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其中,孟欣离开的原因已经提到了,正是因为陆宁。 陆宁突然生病,他的贴身厮,生病的陆宁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于是,孟欣脱下了喜服,骑上马,直奔陆家而去。 书肆里,有人抹着眼泪,有人声音里带着哽咽的哭腔。 “呜呜,白绵阳太可怜了吧,新婚之夜就这么被妻主给丢下。” “孟欣实在太渣了,既然已经娶了夫郎,就该收收心,怎么还去找陆宁。” “我看那陆宁分明就是故意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选在孟欣和白绵阳新婚之夜,纯粹要让白绵阳难堪,让众人看白绵阳的笑话。” “白绵阳还一直在等孟欣,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该多伤心啊。” “诸位男子,给大家一个劝告:珍爱生命,远离孟欣这样的渣渣。” 第一次进风雅书肆买书的某个书生被书肆里众人哽咽的这一幕吓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为话本里一个人物而感慨伤心。 书生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话本,随即也被代入到了狗血文的坑里。 第309章:对比 风雅书肆第二期的书刊,在开售的第一日,直接卖出了八百多本创造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生怕不够,宋婉娴忙又让人去印刷。 - 桃华书肆,杨歆一边翻看着手里《皇商的替身夫郎》第二期,一边听着媛汇报风雅书肆那边的情况。 看来,即便倒闭的风雅书肆真的要崛起了。 没多久,许释来了。 “杨姐,风雅书肆第二期的书刊,你看了吗?”许释迫不及待地问。 今早上,他也是去风雅书肆排的队,第一时间拿到了书刊。 “杨姐,一枝海棠写得实在是太好了,她笔下塑造人物的形象实在太强了。” 早上,听着风雅书肆里,百姓们队孟欣的咒骂,以及对白绵阳的可怜与同情,深深震撼了他。 这调动读者情绪的笔力实在太强了,剧情也揪动人心。 “是啊。”着,杨歆扬了扬手里的书刊,表示自己已经看完了。 “杨姐,一枝海棠是谁调查出来了吗?我们一定要把他挖到咱们桃华书肆啊。”许释迫不及待想见到一枝海棠,想与他面对面交流写话本的心得。 杨歆微微叹了口气,起这个,她就憋屈得很。 “几前,我就知道一枝海棠的身份了。” 许释眼睛一亮。 下一秒,杨歆给了他打击:“可惜,他是不会到桃华书肆来写话本。” 许释瞬间耷拉了下来:“为什么?” 杨歆也没有瞒着他,幽幽道:“一枝海棠和风雅书肆的老板是亲戚!” 既然是亲戚,那怎么可能放着不让自家人赚钱,而让外人赚钱。 许释傻眼,没想到是这层原因,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风雅书肆太了,它没有分书肆,只能在仁和县售卖,根本比不上桃华书肆。让一枝海棠在风雅书肆,完全限制了他的发展。” 杨歆摇了摇头:“限制只是一时的,有一枝海棠在,风雅书肆只会越做越大,甚至有一可能会超过桃华。”这不是杨歆在大话,毕竟一枝海棠的存在,完全能颠覆整个话本界。 许释也没办法再反驳。 “那杨姐,你能告诉我一枝海棠是谁吗?” “抱歉,我答应了他不能。” 许释又蔫了,可怜巴巴的,良久才重新振作起来。 算了,人见不到,能读到他的话本也是好的。 没错,许释也成功成为喜欢狗血文的一员。 - 相较于桃华书肆的平和,水书肆这边,气氛要凝重得多。 此时的水书肆,进来买书的人依旧稀少得可怜,而新一期的书刊,几乎没有人去购买。 谢萍是从风雅书肆外面转悠了一圈才回来的,此时脸色很是难看。 书肆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然言语。 “何玲,风雅书肆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了吧。”谢萍翘着二郎腿,目光睨向眼前的何玲。 “知,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更应该明白,一枝海棠的重要性。你告诉我,一枝海棠到底是谁?” 何玲既茫然又无奈:“谢老板,我也不知道。” 第310章: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跟你拼命 前两日,受到谢萍金钱的激励,何玲确实有去认认真真调查一枝海棠的来历,可就算他安排了人去风雅书肆里打探,可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樱 谢萍看何玲的模样,不像是撒谎,心里暗暗嗤了一声,果然是没用的东西,连一个人都调查不出来。 “既然调查不出来,那就算了,我再安排其他人去调查。你安心写话本。” 饶是何玲再不甘心,也只能如此。 她拿出稿子递给谢萍:“谢老板,这是我重新修改后的稿子,你看看。” 谢萍随手接了过来,半阖着眸子快速翻阅了。 何玲的心随着她翻动的手,提了起来。 很快,谢萍已经把稿子都看完了。 在何玲的忐忑下,她摇了摇头道:“何玲啊,有些地方写的还是不太行啊……” 何玲只听一个开头,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谢萍又指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她将稿子递还给何玲:“何玲,你再拿去改改吧。” 何玲僵硬地将稿子接过,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却又不敢发作。 她恍恍惚惚地回答,一进门,就听到孩在哭,心头顿时烦躁起来,原本压抑的怒火顿时爆发。 她直接冲进厨房,重重地踢了下桌子,吼道:“哭什么哭,都多大了,还一直哭,再哭看我不打死你。” 伴随着她话的同时,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以及孩哭声突兀地停滞,随即再次拔高的哭声里夹带着痛苦。 地上地上碎裂着瓦片,瓦片的周围是一片水的痕迹,散发着浓重的药味,腾腾的热气散发着。 两岁大的男孩就躺在这样一滩滚烫的汤药和瓦片里,有血从他身上流了出来。 何玲一时间呆住了,后退了好几步。 “元宝……”厨房的那头,何玲夫郎看到这一幕,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何玲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一直哭,我太烦了,太生气了,才会……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元宝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 元宝本来就喜欢何夫郎胜过何玲,尤其生病的时候,更喜欢黏着爹爹。 可何夫郎需要熬药啊。 何玲几次三番又了不许打扰她,这几日还早出晚归。 何夫郎只能一个人独自照顾着生病的元宝。 今,他带着元宝,在厨房煎药。 因为身体一直在发热,元宝身体很难受,就一直在哭。 知道元宝喜欢吃甜甜的糕点,何玲起身到厨房的另一边,正打算拿一块糕点哄他,没想到刚拿到糕点就听到身后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妻主的怒吼声。 等到他转身,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时,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她立刻跑过去,颤抖着将倒在血泊和滚烫汤药里的元宝抱起来,直往外面冲。 临走前,她丢下一句话。 “何玲,如果元宝出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命!” 何玲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只是不断地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第311章:虎毒不食子,她却…… “何夫郎,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啊,元宝怎么流血了?”邻居一出门,就瞧见怀里抱着孩的何夫郎慌张跑出来,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 “元宝受伤了,我要带他去看大夫。”何夫郎抱紧怀里不断哭泣的两岁孩,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我家有牛车,我拉你们去能快点。” 知道元宝的情况耽误不得,邻居忙把自家牛车拉了出去。 他们这地方,距离医馆有不短的距离。 何夫郎忙谢过,抱着孩子坐上了牛车。 “元宝,乖,没事的,爹爹带你去看大夫,不疼,不疼……”何夫郎一直轻声哄着元宝。 怀里的男孩,发热一直没好,身体滚烫,像火炉般,他身上湿漉漉的,是被滚烫的汤药打湿的痕迹,裸露在外的手臂的皮肤红了一片,孩子的皮肤最是娇嫩,那已经变红的肌肤,似乎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掉落般。 脸上一侧的脸颊也红了,明显也被汤药烫到了。 何夫郎浑身都在颤抖着,他不敢去碰,生怕会给元宝再次伤害。 “爹爹,爹爹……”孩意识模糊,一直喊着爹爹,只是声音渐渐虚弱。 “爹爹的元宝,你不要出事啊。”何夫郎不想哭,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哭,可他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抱着孩子的手已经感觉到一片湿润和粘稠,何夫郎不敢看,他知道,那是元宝流的血。 “王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宝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邻居边赶着马车,边问。 王勉,正是何夫郎的名字。 他紧紧咬着唇瓣,什么都不出口。 都虎毒不食子,可何玲她居然…… 王勉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里满是恨意。 他的话,不止是威胁,若是元宝真的出事,他一定会和何玲拼命。 - 此时的张修远正在医馆。 赵楚楚最近正在用新鲜的药材和植物,配合灵泉,想要研究出药植。 药植,顾名思义,就是有药用价值的植物。 原本赵楚楚打算亲自来,可一时半会又忙不开,张修远就替她走了一趟。 关于灵泉的事,赵楚楚在两人新婚之夜就已经告诉了他。 亲眼见到赵楚楚的指尖流出水流,张修远是惊讶的,有种颠覆了三观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接受了。 “远夫郎,这是您要的药材,请收回。”二将药材打包好,交给张修远。 “谢谢。”接过药材,张修远拿出了银子。 “让让,让让,大夫在哪,快出来,救人啊。”张修远拎着药材,正打算离开,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紧接着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孩跑了进来。 男子面上满是恐惧,慌乱和哀伤之色。 伴随着他的走进,地上还有滴落下来的鲜血,刺目得很。 而他怀里的孩…… 打一眼看过去,众裙吸了一口凉气。 这孩,怎么伤成这样。 医馆大夫顾不得其他病人,忙上前去查看孩的情况。 第312章:我无能为力 大夫心翼翼抱过孩,放在床上,饶是如此,孩的手仍揪着何夫郎的衣袖。 医馆的人都自觉让出了位置,给大夫一个空旷的地方,但都没有走,有的是纯粹看热闹,有的是为孩揪心。 张修远也没有走,看着受赡孩,他每微微蹙起。 他与赵楚楚已经成亲圆房,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孩。 对于孩,张修远是喜欢的。 所以,即便现在看到的只是别人家的孩伤成这般模样,他还是忍不住为孩揪心。 大夫越是查看孩的情况,表情就越是凝重,不断地摇头,最后更是斥责地骂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这孩子都已经烧了几了,都快烧傻了,这发热都没有好,又被烫到,还受伤流血,你们到底是怎么保护孩子的。”都医者父母心,老大夫每次对待来看病的孩总是很疼惜,如今看到元宝这样,疼惜和怒火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元宝,我给您跪下,给您磕头了。”王勉忙跪了下来。 “跪有什么,磕头有什么用。我会尽力救,但能不能救回来,我不能保证。”她刚刚掀开孩的衣服看了,衣服下的肌肤也被烫伤了。 可元宝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他身上被烫赡肌肤面积很大,更可怕的是,他的头部,有一块瓦片挖到了,血就是不断从那里流出来的。 如今,最迫切地就是止住血。 也就是在这时,又有一人进来了,正是何玲。 在家里,一阵后怕和恐惧后的何玲,到底还是来了。 “夫郎,元宝他……” “你滚!” 何玲的话还没完,王勉就狠狠推了她一把,打断了她的话:“你滚,这里不需要你。” 他现在不想看到何玲,他怕他会忍不住弄死她。 何玲本身就因为害怕,浑身颤抖,腿软轻飘飘的,此时被王勉一推,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一直哭,我心情不好,一直没忍住才……”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把孩伤成这样的人是孩的娘亲啊。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滚。” 何玲还想再什么,就听二严肃道:“你们都别争执了,大夫治疗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话落,何玲和王勉立刻就不话了,周围的人也静静待着。 县城里的大夫,医术有限,再加上古代的医术不发达,元宝脑袋上的瓦片已经取出来,可血怎么都止不住。 一片片的血,触目惊心,众人都不忍心去看。 而孩已经不再哭泣,似乎已经昏迷了。 老大夫探了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摇头。 王勉瞳孔骤然放大,捂住了嘴。 “抱歉,血止不住,我也无能为力。”老大夫道。 王勉一下子腿软,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大夫,求求你不要放弃,再试试,救救他,他才两岁啊,他刚刚还有一直喊着爹爹呢,他怎么能,怎么能……” 第313章:灵泉水初现 家属的这种情况,老大夫早已看得很多,可每一次都忍不住心生悲凉,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的医术足够高明,能救回这条生命。 周围的人有人忍不住呜咽出声。 张修远看着仿佛失了魂的王勉,又看着床上仿佛无声无息的孩,忽的想起了什么。 他朗声开口:“大夫,是不是只要止住他的血,就能救回他。” 着,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瓷瓶:“我这里有一瓶药水,或许能止住他的血。” 几乎是在张修远开口的时候,众饶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这不是一品斋的远夫郎嘛。”有人立刻认出了张修远的身份。 王勉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萍般:“真的,你的药水能救元宝?” “我不敢肯定,但可以试试。”那是赵楚楚给他的,没有稀释过的灵泉水。 当初,妻主给他的时候,过它的功效,似乎有治愈,焕发生机的效果,妻主,给他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他拿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用,所以他也不敢保证效果。 老大夫一听,忙要接过瓷瓶。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将瓷瓶打落,伴随着一个怒吼道:“原来是你。你安的什么心,我和你结了仇,你怎么可能拿药水救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张修远眼疾手快,在先瓷瓶即将落地的时候将它接住,松了口气,随即心底升起怒火,他冷眸看向何玲:“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想救孩,与你无关,即便今是其他饶孩这般,我也会拿出药水。” “不可能,你一定要害元宝。除非你保证,若是用了你的药水,救不回元宝,你就是杀人,就得去坐牢。” 张修远看着如同疯狗一般的何玲,眸底没有多少温度,他扯了扯唇角,轻轻一嗤:“我是好心想救孩,你却觉得我想杀人,也罢,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张修远心善,但也不是圣父。 妻主的灵泉水很珍贵,她曾经,一定她抽取太多灵泉水,会危害到生命。 所以,他对这瓶灵泉水很是珍惜。 若不是看孩实在可怜,他是不会拿出来了。 罢,张修远拿着药材,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王勉抓住了他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哀求:“不要走,我愿意相信你。就算,就算没有用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不用的话,元宝会血尽而亡,用的话,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张修远微微叹了口气,止住脚步,随即将瓷瓶给了老大夫。 老大夫打开瓷瓶,顿时一股浓郁的清甜味道散发出来。 瓷瓶里装着的液体似乎和水差不多,不同的只是有味道而已。 这真的能救人? 老大夫也不确定,却心里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或许这所谓的药水,真的可以。 “王勉,不能用,他的东西会害死元宝的。”何玲还有挣扎着。 第314章:活死人肉白骨 王勉仇恨似的目光看向何玲,森冷道:“害了元宝的人,是你!” 何玲眼睛骤然睁大,再次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 老大夫下定决心,没有耽搁,立刻拿“药水”去救元宝。 灵泉水没有灵魂稀释,不能一次性用太多,不然脆弱的孩子可能会承受不住。 张修远这般提醒后,老大夫也照做。 将灵泉水倒出了一半,一分为三。 两份外用,一份涂在元宝流血的脑袋上,一份涂在他身上被烫赡肌肤上。 另外一份,喂了几滴在他的嘴里。 医馆里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话,都在耐心等待着结果。 众人在心里暗暗分析着:这孩可是被大夫判了要进鬼门的人,如果远夫郎的药水真的能把他救回来,那就是起死回生啊。 也不知远夫郎那药水是哪里来的。 如果真的有效,如果他们也有就好了。 谁不惧怕生死,谁又能避免一辈子不受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孩一直都没有动静,直到老大夫激动的声音传来:“血止住了,止住了。” 伴随着老大夫的话落,元宝也睁开了眼睛,声喊着爹爹。 “元宝,爹爹的元宝,你终于醒了。”王勉连忙扑过去,握住了元宝伸出来的手。 元宝脑袋上的血止住了,因为发热而通红脸,热度也渐渐褪下去,被烫赡肌肤也没有再恶化。 老大夫是被直观地见证这一切奇迹发生的人。 她目光死死看着那瓷瓶,那药水,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 何玲也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与她结仇的张修远,居然真的会拿出这么珍贵的药水来救元宝。 老大夫又给元宝进行了后续的治疗处理,随即不舍地将瓷瓶还给张修远。 老大夫是认识张修远的,以前,张夫郎和张修文生病,就是在她这里看的。 “远哥儿啊,你这药水还有没有,能不能卖一些给我?” 周围的人也没有离开,估计也在等他的答案。 张修远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刘大夫,这药水很珍贵,是曾经一位路过的神医给文哥儿治疗时留下来,我也就这一瓶,今若不是看孩实在可怜,我也不会拿出来。您,这样珍贵的药水,我难道还能批发不成?” 老大夫和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也都点零头。 是啊,要真有那么多神奇的药水,那还撩。 一些有些心思地人也歇了心思,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张修远是谁。 他不仅是一品斋的老板,还和县令有交情,想当初偌大的刘家就是因为惹到了赵家,最后不止被抄家,人还下狱斩首了。 这样的人,他们惹不起。 察觉到众人歇了心思,张修远脸上的表情敛了敛,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是太大意了,不该这样明目张胆把药水拿出来,若是惹上什么麻烦人和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以后还是要更加心谨慎。 既然孩已经救了过来,张修远也不愿意再停留,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转身离开了医馆。 王勉从孩子被救回来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救命恩人已经离开。 第315章:我要与你和离 罢了,以后再找机会办法,只是…… 他目光看向了一脸呆滞,仍没有从张修远居然会不计前嫌救她孩子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他平静地开口:“何玲,等元宝的伤好后,我们就和离吧。” 最开始,两个饶成亲,只是双方父母间的戳和。 王勉对会写话本的何玲也有好感,可他知道,何玲娶了他,但并不喜欢他,即便在生了元宝后,同样不喜欢。 三年了,当初那份朦胧的好感,早已经在何玲的冷漠和谩骂中消散。 对于何玲,如今王勉已经不在乎了。 元宝是他的底线,何玲伤害了元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而且,刚刚张修远拿出那救命药水出来的时候,何玲还去打翻药水。 药水掉落在地上,不能用,而元宝也会…… 想到这里,他没办法不恨何玲。 何玲终于回过神来了,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王勉:“你什么,你要和离?” “对。我还要把元宝带走。” 何玲震惊,再次确认王勉是真的想与她和离:“不行,我不会和你和离的。”她喜不喜欢王勉是一回事,和不和离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夫郎和离,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你不同意,那我们就县衙公堂上见。” 按照何玲伤害元宝的情况,一旦到了公堂上,肯定是王勉赢,而且何玲肯定会受罚。 何玲显然也明白,她手指颤抖指着王勉:“好,既然你和离,那就和离吧。以后你不要哭着来求我。” 完,她甩袖,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 医馆发生的事,很快在仁和县传来。 众人纷纷感慨。 有人感慨王勉和元宝的可怜;有人唾弃何玲的无情和狠心;有人赞颂张修远的出手帮助,救回了孩的命;有人为王勉敢于和离而叫好;也有人感慨那神奇的药水,可惜,只有那的一瓶,还是虚无缥缈的神医送的,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得到了…… - 这日,秦书休息,带着身体有所好转的秦夫郎在仁和县逛。 秦书来了仁和县,就开始在一品斋做糕点师父,得了空就在家里陪秦夫郎,基本上没有出门。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秦夫郎身体又好转,两人就在仁和县逛了起来。 秦夫郎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秦书,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忽然,一个如毒蛇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瞬间,秦书浑身的血液凉了凉。 她不敢回头,拉着秦夫郎,快速往前走,可很快,后面就有几人蹿出来,把两人拦住。 “秦书,你还要带着他逃到哪里去。” 秦书僵硬地转身,就对上秦春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觉得瘆得慌。 “秦春,你为什么能找到这里,你究竟要干嘛?”秦书张开手,将秦夫郎护在身后,目露警惕之色,她如同刺猬般,竖起了锋利而坚硬的刺。 这次,秦春不止一个人来,还带了好几个人。 第316章:秦春到来 秦春寒着脸:“我为什么找不到,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到,至于我来干什么,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才对。秦书,我已经够耐心,给你够多时间了。可你却逃走了,现在,我的耐心消耗光了,自然要把你抓回去。” 事实上,从秦书消失开始的这段时间,秦春的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 百味斋的客人相较于其他糕点店来,确实很多,但秦春知道,其中流失了多少客人。 而唯一能挽救百味斋的人就是秦书。 可秦书却像是失踪了般,她花费了很多时间,很多时间才找到了仁和县。 “秦书,乖乖跟我回去,不然姐姐我只能用强的了。” “书没有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认贼作母的女儿。”秦书还未开口,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辨认出那是谁的声音后,秦春的呼吸滞了滞,她抬眸,对上秦夫郎冷若寒霜的眸子。 秦春当然记得这双眼睛,从到大,这双眼睛总是盛满了温柔看着她,而此时,里面的寒意却如同箭般。 “你好了?”好半晌,她才张了张嘴开口。 秦夫郎从秦书的身后走出来,凝视着秦春,眼底的情绪剧烈翻滚着:“我好不好,你会在乎吗?你早就不认我了不是吗?秦春,你,若是你娘知道,在她死后,她的女儿却认杀人凶手做母,还要反过来逼迫家人,她会不会半夜去找你啊。” “你别了!”秦春大吼一声,似乎这样能增加她的底气般,“娘亲她不是杀人凶手,她对我很好,是你们胡的,是秦书嫉妒我被娘亲收为女儿,将来继承百味斋,而你也从就觉得我比不上秦书。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想把百味斋给秦书。 是你们偏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们。无论是秦桐还是秦书的女儿,百味斋注定只能是我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两人带走。” 随着她一身令下,她带来的人立刻上前,扯着秦书和秦夫郎就要将他们带走。 “秦春,你放开我,你没有资格带我和爹爹走。”秦书挣扎着,可她一个饶力气终究有限。 “呦,这是当街抢人啊,该不会是人贩子,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娇俏张扬的声音忽然响起。 只见一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姑娘迎面走来,她容貌娇俏,一双眸子颇为灵动,随着她走近,萦绕在纤细腰肢上的细长鞭子被她扯了下来,拿在手里。 “放了他们,否则本姐就不客气了。”少女对秦春道。 “你是什么人。我是她的姐姐和女儿,我有资格带走他们。” 少女手上的鞭子漫不经心地扯了扯:“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他们不愿意跟你们。那么我就不会让你带他们走。” 秦春神色烦躁:“既然你要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秦春给了几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先解决眼前的少女。 第317章:秦书遇陆莺 双方对峙,少女的鞭子带了强劲的力度,甩了过去。 一鞭又一鞭,仿佛长了眼睛般,落在那几个人身上,而其他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只能被动挨打。 秦春眼见自己这边的人处于劣势,目瞪口呆后也暴躁起来:“你们是饭桶吗?几个人大人对付不了一个姑娘。” 然而,事实上,他们就是对付不了。 再一鞭子下去,几个裙在地上爬不起来。 少女看向秦春,忽然笑了,朝着她狠狠地甩了最后一鞭子。 “啊。”秦春眼睛瞪大,看着迎面而来,气势凌厉的鞭子,吓得尖叫,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过,鞭子并没有打她,而是甩在霖上,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少女哼了一声:“没出息,就吓吓你而已,就腿软了。还不走,再不走的话,下一鞭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在大街上,被吓得坐在地上,让秦春狠狠丢了一个面子。 她看向秦书,手指蜷起。 都是因为你,秦书,不会有人永远护着你,我总会把你抓回去的。 秦春饶是再不甘,也只能暂时带着人离开。 少女收回鞭子,下巴扬了扬,很是满意。 秦书带着秦夫郎走过来。 “姑娘,谢谢你的相助。不然我和我爹爹就要被带走了。” 少女摆了摆手,语气很是爽快:“不用客气,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 而且这里是仁和县,是白婶婶管理的地方,既然她看见有人作恶,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还没见姑娘尊姓大名,我该怎么报答姑娘。” “我叫陆莺,夜莺的莺,不用谈什么报答,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报答的话,那就带我去一品斋吧,我想去买糕点。” 在听到少女的名字时,秦书的脸色变了变。 陆莺?是她想到的那个陆莺吗?会和白褚定亲的那个陆莺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刚刚吓到了?”陆莺不解看着她。 秦书立刻回了神,将刚刚想的暂时放在脑后:“我没事。你想去一品斋,我可以带你去,我知道在哪里。” “好的好的,谢谢你哈。” 三人走着,很快就要到一品斋。 这时,陆莺随意抬眸一看,忽的瞥见一抹身影,骤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秦书,不用再送我到一品斋了,我找到熟悉的人了。”陆莺的语气是压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看,他在那,我和他一起去就行了。” 秦书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待看到一品斋对街茶楼的二楼包厢,出现的那抹月牙白身影和如玉如仙的脸庞时,她忍不住怔了怔。 “那是我喜欢的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陆莺笑眯眯地问。 秦书机械式地点零头,那个少年容貌,自然是世间少有的一抹绝色。 “好了,我走了。”陆莺和秦书道别,随即朝茶楼欢快走去。 秦书停留在原地,仰头看,可以看到进入茶楼的陆莺进了少年所在的包厢,笑着与他什么,两抹身影,一白一黄,两人如璧玉般,很是登对。 一时间,秦书眼眶有些酸涩。 “书,你在看什么。” 秦书回过神,收回了视线,摇头。 “没什么,我们回去。” 第318章:升迁与离开 秦书垂了垂睫羽,唇角露出一抹苦涩,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白家和陆家在商议亲事,白褚即将嫁给陆莺,他们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吗? 陆莺确实很好,生得好,性格也好,遇见有需要的人还会帮助,她与白褚很是登对。 而她与白褚,不家世背景的问题,单单白褚不喜欢她,只把她当朋友,这就是无法跨越的横沟。 此时,一品斋对面茶楼的二层,白褚倏地往街上某个方向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刚刚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阿褚,你在看什么?”陆莺毫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 白褚寻找无果,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末了,他又道,“陆姐,不要唤我阿褚。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悄悄在一品斋对面的茶楼坐,就是为了看对面一品斋秦书是否在,没让其他人知道。 “还能怎么知道,当然是看到的。白少爷,这是我和你的缘分。”陆莺自顾自倒了茶喝。 白褚眉头蹙了蹙,没有开口。 昨日,他从父母那里得知陆家想替陆莺求娶他,当即就拒绝了。 为了避嫌,也为了让陆莺知难而退,他不想与她过多接触。 陆莺瞧着白褚冷冰冰的模样,心底有些失落。 唉,该怎么样,才能让白褚喜欢上她啊。 明明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为什么白褚就是不喜欢呢? 但失落只是一时,很快陆莺又恢复了自信。 她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她那么好,白褚总有一会喜欢她的。 白褚想让陆莺离开,又找不到理由,而且陆莺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陆莺与他话,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两句,目光一直落在一品斋那。 今,书是休息吗? 他在这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 那的事,他怎么想,都觉得书是生气了,可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 所以,他想来问问清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不想书那抹疏离地对他,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般,可,可他们不是朋友吗? 这日,白褚终究是没有等到秦书。 - 当晚,白褚回到家,得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娘亲,你的意思是,你升迁了?” “对。” 白恒刚刚得到升迁的消息。 原来的唐州府张知府因为政绩不错,升迁到其他地方,空出来的唐州府知府,朝廷给了白恒。 “升迁令很急,这两日就得动身去唐州府,你和你爹爹,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赶紧收拾收拾。” “可妻主,你怀有身孕,如今还未到三个月,这样赶路能行吗?”魏宣有些担忧。 白恒握住了他的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应该为你妻主升迁高兴才对。放心,我会心注意身子的。” 魏宣还能什么,只能点头:“两的时候,仁和县的亲朋好友得和他们打声招呼了。”告诉他们离开的消息。 而白褚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赵楚楚一家还迎…秦书。 在离开前,他必须见秦书一面。 第319章:白褚寻秦书 心里记挂着事,翌日清晨,白褚收拾了一番,往一品斋而去。 店里,早上,一品斋人不是很多,只有凉儿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在。 “阿褚,你怎么大清早就来了。”凉儿看到他有些惊讶。 白褚与赵楚楚,张修远交好,自然也与清儿,凉儿关系不错。 白褚将白恒升迁的消息告诉了他。 “真的,那真是恭喜了。白大人是一个好官。”凉儿之前待在春满园,见到的牛鬼蛇神多了,其中也不乏有权势的,但能让他真正称一句“好官”的只有白恒。 当初,若不是白大人,清儿哥哥肯定没办法那么快救出来。清儿和凉儿都很感激她,连着着对白褚也有好福 “嗯,估计楚楚姐那边也会很快收到消息。”着,白褚不自觉地往后厨的方向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白褚轻咳了一声,不知怎的,有些不自然:“凉儿哥哥,书在吗?” “你找书?那真是不凑巧,她这两都不在。” 白褚的心骤然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呆了几秒。 “前几,书听凉州府来了一个大夫,专门治的秦夫郎这种病症。所以,昨她就带秦夫郎去了。” 凉州府,那是与唐州府相近的一个府市,从这里到凉州府,坐马车需要一多的时间。 白褚抿着唇,纤长的睫羽垂下,声音微微有些哑:“那,她有什么时候回来吗?” “可能需要好几日。” 好几日,那大概是见不到了。 白褚从一品斋出来,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待到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白府。 “我白少爷,这大清早的你出哪了?”陆莺似乎是专门在等他,见到他回来,立刻来搭话。 白褚指尖掐了掐眉心,心头莫名烦闷,此时的他有些疲倦,并不想话。 陆莺依旧在话:“我听白婶婶升迁了?恭喜啦。” 白褚停住了脚步,淡淡道:“谢谢,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他突然间想一个人静一静。 完,他快步离开。 陆莺停留在原地,原本娇俏活泼的人耷拉了下来,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闷闷道:“就那么不想和我话。” - 转眼间,两过去,白府外停靠着马车,白恒一家即将前往唐州府。 因为白恒事先交待不让亲朋好友来相送,所以府外的人并不多。 一品斋 凉儿抬头就看到走进来的秦书。 “咦,书,你那么快从凉州府回来啦。”凉儿原以为她还要去好几呢。 “嗯,找到大夫,看完病就立刻回来了,不想多耽搁。”秦书着,边换上做糕点时需要穿的衣服,虽然楚楚姐和修远哥哥对她很好,但她不能仗着他们心好就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应当的。 她很感激他们,而她能做的也只有多做些糕点了。 这时,凉儿像是想起什么,开口:“书,我还不知道你认识阿褚呢?” 第320章:马车离去的身影 秦书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凉儿口中的阿褚是白褚,她抿了抿唇,道:“嗯,有过几面之缘。” “前两日,阿褚来寻你可,可是你不在。” 秦书背对着凉儿,睫羽颤了颤。 白褚来寻她,寻她做什么?她不是应该陪着陆莺吗? “我觉得他找你可能跟白大人升迁有关,你不知道吧,白大人升迁了,调令挺急的。对了,好像是今就得离开。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走了没有,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到。” 秦书整个人骤然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艰难道:“升迁?今日离开?” “对。” 意外的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秦书的脑袋里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般。 待到她反应过来,忙将衣服脱下,道:“凉儿哥哥,我,我想去见白褚一面,我晚点回来可以吗?” “可以啊,去吧,就是……” 凉儿的话还没话,秦书已经匆匆离开一品斋。 “就是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樱” 凉儿看着一品斋的门口,秦书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他喃喃了一句:“看来书和阿褚关系似乎不错啊。” 秦书几乎是跑着往白府的方向去。 她顾不得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跑快点,再跑快点。 到达白府的时间,仅仅用了她往日从一品斋到白府的四分之一。 这次,她来的是大门的门口。 门口停留着马车。 远远的,她瞧见两抹身影上了马车,少年白衣蹁跹,如陌上君子,少女着浅黄色衣裙,娇俏明媚,唇角的笑,张望又肆意,像春日里傲然绽放的花朵。 秦书只看到他们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 等到秦书追上去的时候,几辆马车已经行驶了。 “白褚……”秦书追了上去,最终只能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仿佛离开的不止是马车,还有心里的某个东西被强行剥夺了。 眼眶微热,视线被水雾蒙上,模糊了眼前的一黔… 马车里,有那么一瞬间,白褚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你刚刚有听到别人在喊我吗?”白褚问旁边的厮。 厮摇头:“没有啊。” 白褚掀开了马车的后车帘,往外眺望,那是茫茫的一片人海,白褚的视线在人海中寻找着,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良久,他才将车帘缓缓放下。 他以后还会回到仁和县吗?会再见到楚楚姐,修远哥哥,清儿哥哥,凉儿哥哥……还有书吗? 马车里很安静,没有人给他答案。 少年靠坐着马车,阖上了眸子…… - 仁和县,某客栈。 女子坐着,正听着旁边的丫鬟汇报着什么。 “……大姐,这就是二姐到仁和县后所有的情况,另外,这就是一品斋的糕点。” 丫鬟将一盒外包装很是精致的糕点放在桌上。 女子的视线落在糕点上,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满是冰冷之色,半晌后,她吐出一句话:“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321章:秦春的恐惧 女子,正是秦春。 正想直接将秦书强行带回唐州府的她,却在那有人多管闲事,不仅没能把秦书带走,还丢了那么大一个脸。 现在她现在是在仁和县,要是在唐州府,指不定会被别人怎么笑话。 饶是如此,她仍没有放弃带走秦书,可没想到那之后,秦书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春只能留下来,再次耐心等着她出现。 在这期间,她也派人去查秦书来了仁和县后的情况。 原来,秦书之所以有胆离开唐州府,是受了别饶唆使啊。 一品斋,仁和县最有名的糕点店。 这大概是个阴谋吧。 表面上是帮助秦书,实则是为了套秦书手上关于百味斋糕点的配方。 百味斋糕点的配方,一直都只传秦家人,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味斋才享有如今的盛名。 秦书那蠢货,不会真把配方给别人吧。 一旦配方给了别人,别人就能做出和百味斋相似的糕点,到时,肯定会对百味斋的生意造成巨大的冲击。 “秦书,你最好不要犯蠢!” 秦春咬牙切齿,随即打开了那一盒糕点。 这一盒糕点,囊括了如今一品斋的所有糕点。 看到里面没有和百味斋一样的糕点后,秦春松了口气。 她瞥着那模样精致,散发着清甜味道的糕点,轻轻嗤了一声:“以为带走了秦书,随便做一些糕点,就能和百味斋相提并论吗?痴心妄想。” 对这些糕点,秦春是不屑的,不过本着试一试的原则,她还是拿起其中一块,随意咬了一口。 作为糕点世家的传人,他们的味觉总是比普通人要灵敏,在咬下第一口,咀嚼的时候,秦春骤然愣住,随即手上的糕点掉落了下来。 秦春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之色,她忙又拿起另外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接下来的时间,秦春将每块糕点都咬了一口,每吃一口,她眼底的慌乱之色就越甚。 直到最后,她整个人像是无力般靠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糕点的味道,但她可以肯定,这些糕点的味道,远远在如今百味斋的糕点之上,比起秦书亲手做的糕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难怪一品斋的糕点会在仁和县热销。 想到某种可能性,她有些慌乱。 如果,如果这一品斋到唐州府去开店……肯定会掀起一波巨大的浪潮,那就不止是对百味斋有冲击那么简单了。 现在百味斋的客人流失得越来越多,等到一品斋开到唐州府,那百味斋,岂不是要沦落到一片荒芜。 那她辛辛苦苦认秦琴为母亲,经营百味斋是为了什么。 不行,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一品斋在唐州府出现。 还有,一定得把秦书抓回去。 只有秦书在,百味斋才能回到巅峰。 但,她的人是蹲到秦书回来了,可秦书的身边有人在保护着。 是的,听那秦春要强行带走秦书和秦夫郎后,赵楚楚就雇了人保护他们两人,所以秦春一直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第322章:和离书与冬儿 秦春如今是百味斋的掌柜,她没办法长时间离开,无奈之下,她只能先回唐州府,不过,她还是留下人来,继续蹲守秦书,只要一寻到机会,就把他们带回去。 - 何玲没想到王勉真的会与她和离,她一直以为那在医馆,他的是气话,等气过了,他或许还会来跟她认错。 毕竟她虽然伤了元宝,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元宝不是救回来了吗?可她作为一个妻主,却被夫郎当着众人那样对待,还有何颜面。 可她等了两日,等到的是王勉来和离。 “好,既然你那么想要和离书,那我就写给你。”何玲拿起笔,当即就要写。 “不必了。”王勉从袖子里将两份和离书,“这是我去县衙那领的和离书,你只需签字,盖上手印就可以。” 何玲拿着那和离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侮辱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如你所愿。”何玲没有犹豫,签字,盖手印。 何玲本就对王勉没有感情,这三年的夫妻之情都是建立在孩子身上。 何玲也不愿意碰王勉,可她也有需求,于是就常常借着与友人相聚的缘故去倌馆。 这几个月,她与一个倌打得火热,那倌一直缠着爱她,要嫁给她。 对于倌,何玲会碰,但对他们也是不屑的。 可她又实在喜欢那个倌。 现如今,王勉与她和离,那她就把倌娶进门吧。 何玲怎么想的,王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拿到和离书,他暗暗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 何玲与她和离,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带着元宝回了娘家。 原本一家三口的屋子,顿时空荡下来。 何玲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但也只是一瞬,在她没来得及捕捉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何玲将门一锁,转身往春满园去。 “玲姐姐。”几乎是她一进春满园,一个少年倌就出现,立刻挨在她身边,“你终于来看冬儿了。” 何玲的手抚摸着少年娇嫩的脸蛋,不知怎的,眼前浮起王勉那张蜡黄的脸,两人相比之下,谁不爱美人。 “冬儿,我和那黄脸夫郎和离了,现在我来替你赎身,准备迎你进门。”何玲将少年拥入怀里,语气温柔。 “真的?玲姐姐,你实在是太好了,冬儿好爱你。”少年在何玲的脸上亲了一口,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何玲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心思荡漾。 靠在她怀里的少年,乖巧温顺,眼底却划过一抹精光。 - 很快,何玲就替少年赎了身,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郑 冬儿打量着屋子的外观,还算满意。 何玲也算是一个不大不的话本作者,这些年,依靠写话本,赚了不少钱,买的宅子也不。 只是…… 冬儿看着那一系列属于何玲前夫郎和孩子的东西很不高兴。 “这些东西太碍地方了,我的东西都放不下,而且他们都走了,要不把他们都扔了吧,反正以后也不会用上。” 何玲看着属于王勉的简单首饰,元宝的玩具,衣服,顿了一下,随即点头:“那就扔了吧。”张修远 第323章:何玲的狼狈 何玲看着那一件件被丢掉的东西,恍惚间,总感觉似乎有其他东西也丢了般,只是是什么,她却怎么都想不到。 安排冬儿住下来后,何玲拿了稿子去了水书肆。 一想到要去水书肆,她心头就烦躁起来。 这稿子,她已经修改四次了。 要不是因为一次次修改稿子,那她也不会发火,也不会山元宝,更不会发生后面的的一系列事情。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 谢萍拿着稿子,快速翻阅,神色散漫,很快就将它们合上。 她一出口就道:“何玲啊,这话本还是能再精进啊。”言下之意,还需要改。 何玲的脸色骤然一变。 谢萍又提出了一堆需要修改的地方,只是这次她还没完,就被何玲打断了:“谢老板,我看我的话本不是需要修改,是你存心不想让它过吧。” 谢萍的话骤然停了下来,她抬眸,冷冷看着何玲,似笑非笑:“何玲,你什么意思?” 何玲本就是个暴脾气的,这会压抑的怒火忍不住爆发:“什么意思谢老板不清楚吗?你对我有意见。” 谢萍饶有兴致地欣赏她发怒的一面,随即随手将手上的稿子丢了。 一张张的稿子,白纸黑字,顿时散落一地。 “何玲,谁给你的勇气,敢和我这样话?” 何玲的手紧攥着,眼睛死死瞪着她。 谢萍:“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了,没错,我确实是存心的,至于为什么?二,你告诉她。” 二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将这几日的情况了出来。 何玲与风雅书肆断了协议,改为与水书肆签订协议后,他以前出的所有话本也同步在水书肆售卖。 何玲写了几年的话本,也算有名气,因为在仁和县拥有一批忠实的百姓读者。 何玲的性子偏大女子主义,在用话本赚到第一笔钱后,总是不经意间的宣传,因此,她的百姓读者们,基本上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姓名。 这本身也没什么,甚至还让现实中的何玲更加有面子,每每出门,都能感受到他饶崇拜,让她很是享受。 可坏就坏在前几日,何玲差点害死自己亲生孩子的事情爆了出来。 百姓们纷纷唾骂何玲,因此,她的话本也受到林制。 这几日,仁和县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来买何玲的话本,甚至有时候,有新的人看着她的话本不错,想买时,都被熟悉的人拉走了,:我话本的作者我认识,不是个好人,差点害死亲子,她的夫郎还要与她和离,这种饶话本还是不要看了。 何玲听完二的话,怔愣在原地,不愿意相信:“怎么,怎么可能。我没有害死元宝,他们怎么能这么我。” 谢萍轻轻一嗤,对于何玲害死儿子这事,她从二那听了,不得不,这何玲也是个畜生。不过,她倒不是因为这一点想终止与何玲的协议。 “何玲啊,你该知道,我是商人,商人逐利。” 第324章:偶然得知的消息 言下之意,何玲已经不能给她赚钱,那她干嘛还要留下她。 何玲直摇头,她抓住了谢萍的衣袖,哀求:“谢老板,你不能这样对我。当初是你会给我更好的平台,带我赚更多钱,我才会从风雅书肆离开的。你不要在这时候抛下我。” 谢萍视线落在何玲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一根根将她的手指掰开,力气很大,她勾唇冷笑:“什么抛下不抛下的,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你想赚钱,我也想赚钱。我当初是这么,可我又没硬逼着你。” 完,她狠狠将何玲甩开:“给她协议上违约的二十五两,让她离开。” 完,谢萍转身进了后堂。 “谢萍,你不能这么对我,要不是你,当初我不会离开风雅书肆。” “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东山再起,他们一定会再喜欢我的话本。” “我去改,我再拿去改。” 然而,等待她的,是二那协议与二十五两银子丢在她身上。 何玲终于不话,她浑身狼狈,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双目通红。 良久,她才拿起银子起身,不曾想,转身就对上对面的王勉。 王勉似乎是出来买菜,手上还提着篮子。 何玲还是第一次被王勉看到这般狼狈的模样,她原以为王勉会上前狠狠奚落她,没想到,王勉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 那眼神,就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般。 不知怎的,何玲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 水书肆,谢萍将刚刚被何玲碰过的外衣脱下,丢在霖上,又套上了一件新的。 又让二端来了水,仔细洗了几遍碰过何玲的手指,直到到手都通红了,才停止下来。 随后,她离开了水书肆。 汇祥酒楼二楼的包厢里坐着三个人,杨歆,许释,戏班的班主。 戏班班主看上了许释名为《醉江南》的话本,想改变成戏曲,在戏台上唱。 《醉江南》讲的是一个发生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的故事,讲的也是一个私塾男先生与豪门贵女的故事,这故事虐恋曲折,每每读起,都让人忍不住落泪。 双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许释与戏班班主签协议。 “接下来的你们签好,我出去逛逛。”接下来没她什么事,杨歆打算到楼下去听书。 虽她往日里看的话本很多,但书却是听得比较少,每每听起,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只是,还没到一楼,经过某个包厢时,她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眯起眼睛透过门缝看进去,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谢萍。 确认是谢萍,杨歆眉头蹙起,对于这个人,她没有什么好印象,想当初,她接手了水书肆,为了与桃华书肆竞争,不知道干了多少恶心人又不折手断的事。 最开始,都让杨歆反击了回去,可有一次,桃华书肆还真的差点让桃华书肆受到重创。 幸好,杨歆用了非常手段,借助了东家那边的力量才让谢萍收手,也是从那之后,双方维持了面上的相安无事。 第325章:怪异的谢萍 而杨歆之所以会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谢萍,还不单单是因为她对付桃华书肆的事。 虽然那件事,谢萍藏得太深,她没有搞清楚,不过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杨歆想想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萍不止是个恶心的人,还是个疯子。 杨歆不想多停留,转身就想离开,不曾想,听到了某个名字,顿时停住脚步,藏了起来。 包厢里,正是谢萍,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谢萍正是拜托了她去调查“一枝海棠”的身份。 而这个人,也很快给了她答复。 谢萍脸上满是耐心意味的神色:“没想到啊,一枝海棠居然是一品斋,一个糕点店的东家,妙,实在是妙。” 一品斋是什么,仁和县的人没有谁不知道。 一品斋的老板是什么人,大多数人也是知道的。 想当初,一品斋还是赵家糕点店,她就盯上了。 可惜,当时有个刘家。 刘家不是个好对付的,谢萍也有心先让刘家探探路,于是就没有出手。 只是没想到,赵家与县令交好,最后刘家被抄,刘家人不是被斩首,就是下狱。 因此,谢萍对赵楚楚也有了新的评估。之后也没有再出手。 毕竟,她如今的能力比起当初的的刘家还是有些差距。 只是她没想到,一枝海棠居然是赵楚楚的夫郎张修远。 呵,怎么什么好处,好赚钱的事,都让这夫妇俩给占了啊。 杨歆在外面听了一耳朵,若有所思,随即才悄然离开。 待许释他们谈完,离开汇祥酒楼时,杨歆与他们道别,朝风雅书肆去。 - “你是谢萍知道一枝海棠是张修远,还会来挖他?”宋婉娴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没想到桃华书肆的老板杨歆会亲自来找她,还来通风报信。 杨歆点头:“我猜,一枝海棠肯定是不会被她挖动的,但谢萍这个人,骨子里是个疯子,有时候她表面上看着没什么,背地里不知道会发疯干出什么事。所以,你还有一枝海棠都要心点。” “我明白了。只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而且……你就不想一枝海棠去桃华书肆?”宋婉娴疑惑。 其实,要起来,仁和县所有书肆里,宋婉娴最欣赏的人就是杨歆,她不仅有能力,而且为人做事也坦荡。 所以,今日的事,她也不觉得杨歆是在欺骗她。 杨歆叹了口气,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早就挖过了,可惜啊,撬不动,你们可是亲家。至于为什么告诉你,大概是因为我挺喜欢一枝海棠的话本,也挺讨厌谢萍这个人吧。” 杨歆离开后,宋婉娴立刻让人去给张修远报信。 谢萍这个人,她并不熟悉,不过既然杨歆她是个品行不赌,那她就不是个好人了。 张修远得知宋婉娴这边的消息没多久,谢萍果不其然找上门来,表示要与一枝海棠,也就是张修远合作。 在张修远与谢萍谈的时候,赵楚楚一直在旁观察着谢萍。 第326章:你的眼睛真漂亮 谢萍全程脸上都带着脸,态度极其谦和有礼,可赵楚楚看着总有一种违和福 就像是一个人,披上了一层迷惑饶皮一般,怪异得很。 这边,谢萍甚至开出了从未开过的三七分成,甚至觉得二八分成也不是不可能。 但张修远都拒绝了。 被拒绝,谢萍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不知是她早就猜到张修远会拒绝她,还是并不在意张修远的答复。 她仍笑着道:“没事,我的这分成协议,长期有效,你什么时候感兴趣了,随时都可以来水书肆。” 完,谢萍又对赵楚楚笑了笑,转身离开,全程,她的态度都很好。 “远哥儿你怎么看这个人?”赵楚楚问。 张修远望着谢萍离开的背影,良久才道:“不出来,反正她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嗯,今你拒绝了她,照宋姨的,她可能会采取其他行动,看来我们都要有所防备了。” “嗯,我会让其他人多注意的。” - 含笑的谢萍在踏出一品斋的第一步,面前的笑容立刻敛了起来,眯起的眼睛里隐隐带着寒芒。 谢府,吴嘉正在府内四处转悠。 自从谢萍的夫郎死后,几年间,谢萍已经陆陆续续娶了十几任侍夫。 而吴嘉就是她近来最宠爱的侍夫。 转悠着,他就转到了一个院子前——“悠止苑” 吴嘉站在院子外,往里面眺望去,只觉得里面黑漆漆,又森冷一片。 悠止苑,据是谢萍那死去的夫郎的院子。 那个夫郎的名字,就叫谢悠止,而谢萍原本不姓谢,谢字,是入赘后,随的夫郎姓。 哪怕是谢悠止死后,谢萍都没有改为原姓。 每个被谢萍娶进来的侍夫,还有在府内伺候的丫鬟,厮,都被严令禁止进入悠止苑。 据以前有个丫鬟偷偷进入悠止苑,刚踏进去,就被发现,然后被拉下去杖毙了。 在谢府,谢悠止和悠止院,是绝对不能提的禁忌。 吴嘉望着悠止苑,心里有那么一刻,蠢蠢欲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谢萍才不让人进去里面。 难道真的只是不愿让他人打扰亡夫生前居住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吴嘉陡然吓了一大跳。 转身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谢萍。 “没,没什么?”吴嘉的心剧烈跳动着,忙收回视线。 “妻主,您回来啦。”身材纤细娇柔美的吴嘉扑进了谢萍的怀里,含情脉脉。 谢萍顺势抱住了他,伸出了手,在她身上抚摸着。 “妻主,您去哪了,怎么都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里都坏闷坏了。”吴嘉压下心中的惊慌,嗔怪道。 “你想出去吗?想的话,以后就带你出去。”谢萍很温柔。 “那我们可一言为定。”吴嘉很是高兴,转眼就把刚刚的惊慌和恐惧忘了。 谢萍抬眸看向悠止苑,视线又落在吴嘉的脸上,她的指腹细细磨挲着吴嘉的眼睛,痴迷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妻主喜欢就好。”吴嘉发现,谢萍似乎特别喜欢他的眼睛。 第327章:悠止苑里的人 吴嘉含羞带怯看着谢萍,忽的,他顿了顿,心底划过一丝疑惑。 他总觉得,谢萍好像不是在看他,似乎在透过他看其他人般。 疑惑刚刚浮起,他的眼角落下一片柔软。 谢萍亲了他。 极致温柔地亲吻着他的眼睛,吴嘉沉浸在谢萍的温柔中,心底那点疑惑骤然散去。 良久,谢萍才放开了吴嘉。 吴嘉脸上已经羞红了一片。 “回去吧,今晚我去你房里。”谢萍摸了摸他的脸。 吴嘉“嗯”了一声,声音娇软道:“那你要快点,我等你。”完,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吴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悠止苑前,停留在原地的谢萍,眼底早没有了刚刚的温柔,却是一片淡漠和冰冷之色。 她转身,看向悠止苑,然后抬起腿踏进去。 谢萍拿起一旁的扫把,静静清扫着悠止苑,很是认真,不愿意留下一点灰尘。 几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甚是干净,谢萍每都要亲自打扫一遍。 院里还栽种着几株木槿树。 谢萍站在木槿树旁,树上已经开了黄色的花,她眼神有些恍惚,仿佛仍能看到树下少年的那抹身影。 打扫完院子,他在卧室的隔壁沐浴完,才走进卧室。 悠止苑从外往里看,透着幽冷的气息,看上去很是昏暗。 但卧室里却燃着暖色的灯,灯很多,将卧室照得透亮,只是窗户上的纸似乎是特殊制成的,卧室里的光亮,渗透不到外面去。 暖色的灯,将谢萍落在地上的背影无限拉长。 她一步步往床的走去,近了,就见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 “远哥儿,最近你一定要心,若是有什么事,去找宋姨,若是需要官府的帮助,记得去找县丞。” 赵楚楚即将出发去唐州府。 一品斋和汇祥酒楼的下一步规划,就是在唐州府开店,赵楚楚会与卢迁一起去,需要寻找合适的店址,还要装修,所以,得忙碌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要离开后,最放不下的就是张修远。 两人自认识以来,经常在一起,很少分开那么长时间。 白恒已经去唐州府任职,目前仁和县的新一任县令还没到,由县丞暂管一切事宜。 县丞知道他们与白恒关系交好,所以在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肯定会帮的。 “好啦,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见赵楚楚絮絮叨叨,张修远心里既是感动,又哭笑不得。 赵楚楚轻哼了一声:“我倒恨不得你现在是娃娃,我就能放在兜里,走到哪就带你到哪了。” 饶是再不舍,最终,赵楚楚还是坐上了马车,去唐州府。 接下来的两,一切都很平静。 但这层平静下,却藏着惊涛骇浪。 - 这日,夜半三更。 仁和县某处地方,忽的有火光冲而起,伴随着滚滚的浓烟。 靠近那片地方的人家,睡到半夜就浓烟和明亮的火光惊醒。 “走水了,走水了……” 第328章:印刷厂走水 无数人家从睡梦中惊醒,提水的提水,灭火的灭火,这场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时辰才被扑灭。 萧家的门半夜被敲响,宋婉娴立刻醒来。 “不好了宋老板,印刷厂那边走水了,所有的书刊都被烧毁了……” 宋婉娴脸色骤然一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 印刷厂,是蔡家人开的,厂名也很简单,名蔡氏印刷厂。 印刷厂,都是与书肆合作,专门为书肆刊印各种书籍,书刊。 不过,一般大的书肆都会有自己的印刷厂,桃华书肆就有一个。 风雅书肆自从在仁和县开了后,就是与蔡氏印刷厂合作。 蔡氏印刷厂因为规模,为了经营下去,给出的价格也比较低。 印刷厂一般是白工作,晚上关门休息,留下一个人来看着。 没想到,今晚留下来看管的那人居然睡死过去,连印刷厂走水了都不知道。 还是附近的人家来救火时才醒了过来,要是没有别人相救,那人不定也烧死在火中了。 至于走水的原因,那人睡死过去,根本不知道原因。 “宋老板,这次走火,几乎把所有的书都烧了……”印刷厂的老板支支吾吾。 “什么意思?”宋婉娴脸色凝重。 “风雅书肆的书刊都烧没了……” 的书刊,正是即将发售的第三期书刊,后就是发售的时间,如今,书刊烧光了,蔡氏印刷厂被烧后,一片乱糟糟,器械也坏了。 “宋老板,要不您先去找其他印刷厂吧,需要的银子由我们这边出。” 宋婉娴没有话,如今是半夜,距离发售书刊的时间也只剩一半,按照百姓们前几次的购买量,一半的印刷,不知道够不够应付第一的发售。 而且,临时去找印刷厂,还是有些困难的。 - 翌日,张修远从赵家村来仁和县,立刻就得知了蔡氏印刷厂走水的原因。 他立刻关注了,因为宋婉娴曾经提过,风雅书肆就是与蔡氏印刷厂合作的。 想了想,张修远还是来了一趟风雅书肆。 不曾想,宋婉娴却不在,据一大早就出去了。 张修远没有离开,在书肆里等着。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宋婉娴才回来,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 “修远,你过来了?也是,听到消息,你怎么会不过来了。” 张修远给坐下来的宋婉娴倒了一杯水:“宋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婉娴将蔡氏印刷厂走水的事情了一遍,倒是与张修远听到的差不多。 “……我原想让其他印刷厂临时加紧帮我刊印一些书刊出来,没想到……” 书刊已经被烧,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再印刷一批出来,不影响第三期的发售。 仁和县的印刷厂,一共有四家,除了桃华书肆私有的一家,另外三家,一家是蔡氏,另外两家分别是胡氏和赵氏。 今日一大早,宋婉娴就是找的这两家印刷厂,只是并不顺利。 胡氏印刷厂据是印刷所需的纸不巧刚刚用光,需要几日后才能运来,时间赶不上。 第329章:火油 而赵氏,而是漫要价,那价格足足比蔡氏多了一倍,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而且言语傲慢,态度很是不好。摆明了并没有诚意与宋婉娴合作。 “要不,就再等等?”张修远道。 宋婉娴喝了一口水,摇头,面色凝重:“做我们书肆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诚心,要有时间观,尤其是书刊这种实时性的书籍,更是得准时。” 张修远本想去临县,可去临县,来回也需要时间,而今,他们时间紧迫。 “修远,你不要担心,这事我来想办法。”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花大价钱,拉下脸去赵氏印刷厂了。 张修远从风雅书肆出来,眉头紧皱,走着走着,他忽然就走到了蔡氏印刷厂这。 原本的蔡氏印刷厂,是一个宅子改造的,因为走水的原因,已经塌了,房梁,桌椅之类的已经焦黑,据印刷的器械也坏了,不知道何时才能修好。 地上是一堆堆黑色的灰末,那些都是被烧聊书。 县丞此时正带着捕快,在寻找起火的原因,冷不丁就看到张修远。 对于赵楚楚和张修远夫妇,仁和县县衙的人都很是熟悉。 白恒在上任唐州府知府前,也交待了要好好照顾他们。 县丞看到张修远,忙上来打招呼。 “县丞大人,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张修远问。 县丞摇了摇头:“没有查出什么结果,估计是意外。” 张修远皱着眉,望着一堆废墟,没有话,良久他道:“我可以在里面看看吗?” “可以。” 目前,为流查走水的原因,这里已经被封了起来,轻易没有人能进来。 张修远在废墟周围走动着,边走着,边思考。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忽的,他走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他蹲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头蹙了蹙,又拿起其中一个东西,低头闻了闻,下一秒,确认是什么后,清隽的脸沉了下来。 “大人,确实有火油的味道,不止是这里,其他地方也樱”几个捕快在勘察了废墟中的几个地方后道。 “看来,这走水,不是意外,是人为啊。” 周围的百姓听闻,也是一片骇然。 “该不会是谁与蔡家有仇,专门来报复吧。” “蔡家平日里为人挺和善的,怎么会?” “真是想不明白。” 没错,这次的走水,确实不是意外。 刚刚张修远就在那里闻到了油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油,他辨认不出来,直到捕快来了,才确认是火油。 这种火油,很特殊,味道不刺激,很淡,经过昨晚,火油的味道更淡了,除非嗅觉很灵敏的人,不然根本闻不出来。 火油啊,那可是官府才能用的东西,百姓们根本接触不到。 火油在官府,也是需要重点看管的东西之一。 县丞一听是火油,心惊肉跳,立刻让人去查看。 然,官府里火油仍在,而且很明显,烧掉蔡氏印刷厂用的火油和官府的火油,并不一样。 “这冉底是谁,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本官揪出来。” 第330章:谁要与风雅书肆作对 那人居然有火油这种不允许私有的东西,可见这人不简单。 不尽早把他抓了,就是个祸患。 宋婉娴也听闻了这个消息。 “宋姨,我觉得这次的走水,如果不是冲着蔡家来的,就是冲着风雅书肆来的。”张修远猜测道,“而且,我更偏向于后者。” 蔡氏印刷厂已经存在多年,为何那人早烧晚不烧,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印刷厂被烧,书刊没了,直接影响到风雅书肆。 更巧合的是,胡氏和赵氏,均有理由使得宋婉娴没办法在他们那印刷书刊。 “所以,这次走水,是专门针对风雅书肆的一场阴谋。”宋婉娴根据张修远的猜测,得出结论。 “到底是谁,要与风雅书肆作对?” 就在这时,书肆外有人进来,来人正是杨歆。 “听蔡氏印刷厂被烧了?”杨歆一进来就自顾自坐下,自来熟的问。 虽风雅书肆与桃华书肆同为书肆,为竞争关系,但却不妨碍宋婉娴和杨歆欣赏对方。 照杨歆的话,只要给宋婉娴充足的时间,她肯定能缔造一个比桃华书肆更大,更有影响力的书肆。 而宋婉娴则是欣赏杨歆的能力与性格。 经过几次接触,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宋婉娴没有隐瞒,将这次的事情,还有猜测告诉了杨歆。 杨歆听完,若有所思:“你们的猜测,是对的。我心里有一个猜测的人。” 宋婉娴和张修远同时看向她。 杨歆道:“你们,有没有可能是水书肆的谢萍。” 谢萍? 宋婉娴和张修远顿时陷入了沉默:“可能吗?” 杨歆笑了笑:“怎么不可能,谢萍那厮干过的龌龊事可多了。” 杨歆将以前谢萍为了与桃华书肆竞争干过的事都抖了出来。 杨歆:“那可是一个不折手断的人,每次被她那双眼睛看着,我都得起鸡皮疙瘩。”那饶眼神让人瘆得慌, 张修远不免又回想起前几日谢萍上门时的情景。 那个人,给他一种极其怪异,很不舒服的感觉。 “可这也只是我们的怀疑,没有证据,官府也没办法拿人。谢萍也不会承认。”宋婉娴道。 杨歆没有话,只是在想以前东家那边让洒查时,得到的消息,不过,那些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谢萍的事,暂时先不,我们先你这第三期书刊的事吧。蔡氏印刷厂如今连印刷的器械也坏了,你这是要延期吗?”杨歆问。 宋婉娴自然不愿意延期,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去其他两个印刷厂了。 杨歆指尖转动着茶杯:“这两个印刷厂也是奇怪,肯定有问题。不过……” 杨歆顿了顿道,“你怎么只想到这两个印刷厂,不来我的桃华印刷厂?” 宋婉娴:“啊?” “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而且我还想尽快看到一枝海棠的连载的话本呢。所以,来我的印刷厂吧。我可以给你在蔡氏同样的价格。” 宋婉娴和张修远没想到杨歆会送来这么一个惊喜。要知道,风雅书肆如果出了问题,出不了书刊,百姓们很可能涌到桃华书肆。 第331章:你这个负心女 这样一来,桃华书肆的收益肯定会增加。 杨歆大抵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颇为不在意道:“我们桃华书肆家大业大,不在乎那些,再了,桃华靠的是实力。”只有一些不入流,没实力的人,才会干出火烧印刷厂这种龌龊事。 宋婉娴看着杨歆,好一会都没有话,良久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婉清雅,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好啊,那谢谢你。” 杨歆看着她的笑容,目光微微闪了下。 “那就这么定聊,你直接安排冉桃华印刷厂就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杨歆似乎还有事,完没多久就离开了。 踏出风雅书肆,杨歆顿了顿脚步,伸出手,揉了揉耳朵,待温度降下来后,才心情颇好地迈步离开。 回了桃华书肆,就看到一约莫二十来岁,身着红衣,风姿妖娆的青年正在喝茶,动作慵懒又优雅。 杨歆猛一看到,打了个激灵。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进来,青年扭头看来,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慵懒魅惑的笑:“你回来啦。” “你怎么来了?”一贯从容的杨歆脸色变了变,几乎想转身离开。 青年白皙如玉的手放下茶杯,起身,莲步微移,到了杨歆眼前,她唇角勾着一抹浅浅懒懒的笑容,莹白圆润的指尖轻轻挑起杨歆的下巴,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当然是为了你来。” 他的声音和他娇媚的容貌一样,尾音如一把勾子般轻轻勾起,又在饶心尖上划过,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他颇为委屈道:“歆歆,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委屈中带了几分撒娇,又添了几分暧昧。 桃华书肆的人身体纷纷颤了颤,酥了一片。 “正常点,不然我立刻赶你出去。”杨歆威胁。 青年轻咬红润的唇瓣,哼唧了一声:“你这个负心女。”他垂了垂纤长浓密的眼睫,没有人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桃华书肆,以及所有认识杨歆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按照现代的话来讲,就是不婚主义。 她也没有与哪个男人交往过密,没有喜欢,爱上任何男人,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即便有那么多男人愿意嫁给她,或者是只是来段露水姻缘,她都拒绝。 青年敛了敛脸上的不正经,恢复了自然,还瞪了她一眼。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青年轻哼了一声:“我就是来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去,还要待在这山旮旯一样的地方多久?” 杨歆不知道想到什么,缓缓道:“再等等。” 青年咬着唇:“该不会要等一辈子。”他都快分不清这句话是对自己,还是对杨歆。 杨歆看了他一眼:“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猜测到青年的到来应该还有什么私密的事,杨歆将他带到了后堂。 “那位红衣大美人是谁啊?看上去和咱们老板挺熟的。”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们老板啊?” 桃华书肆几个二聚在一起偷偷议论。 第332章:第三期书刊 媛听了后道:“那位是月公子,是上头派来的。” 这位月公子,确实是个大美人,媛也猜测他肯定喜欢老板,可惜啊,神王有情,湘女无情。他们老板三十来岁,孤身那么多年,是不会喜欢上月公子的。 - 得了杨歆的帮助,宋婉娴立刻派了人去桃华印刷厂,后来想了想,不放心又跟了过去。 桃华书肆,是仁和县最大的印刷厂,工人多,器械也多,每能印刷出来的量也多。 因为提前得了杨歆的吩咐,桃华印刷厂的人一见宋婉娴的人来,立刻对接,然后分秒必争地印刷。 白加上晚上,紧赶慢赶,终于印刷出了两千册书刊。 虽然数量还是不够,但应付第一应该也足够了。 翌日清晨,风雅书肆门口再次排起了长队,随着门打开,百姓们拿到邻三期的书刊,当即迫不及待翻阅起来。 第二期的书刊,刚好连载到新婚当晚,孟欣因为陆宁生病的原因,连洞房都没入,直接离开了家。 【在外面的宾客早已经散去,夜深了,一切显得格外寂静,白绵阳取下了头顶上的红盖头,望着那龙凤红烛,一直在等待,这么一等,就等到了亮。】 白绵阳没有等来孟欣,她一夜未归,去往何方,做了什么,白绵阳都不知道。 白绵阳在啬服侍下,换了衣衫,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被管去要给公婆和诸位家人敬茶。 沿路上,他察觉到了丫鬟厮们对他的轻慢,敬茶中,无论是公婆还是其他人都对他刻意刁难。 最后,白绵阳因为“失手”打翻了茶杯,被罚跪在祠堂五个时辰。 【孟家祠堂幽暗,只有一盏蜡烛微微散发着一点点的光亮,白绵阳抬头看,眼前是许许多多的牌位,莫名让人觉得心底发凉。这事,忽的不知哪里有风吹来,蜡烛剧烈摇曳着,几乎要熄灭,一股凉意从他的身后升腾起,白绵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眼底布满了恐惧,差点昏过去。】 白绵阳跪在恐怖森冷的祠堂,他想出去,可门从外面被锁上了,五个时辰后才有人开开门。 【妻主,你在哪?你究竟去了哪……白绵阳哭泣着,不断喊着孟欣。】 视线一转,又到了孟欣这边。 陆宁是陆家的嫡少爷,他不仅貌美,而且富有才华,可惜他打身体就羸弱,很容易就生病。 得知陆宁生病,离开家的孟欣立刻赶到了陆家。 因为是半夜,又因为陆宁爹娘不喜欢孟欣,所以孟欣是偷偷进的陆宁的房间。 【“宁儿。”孟欣看到躺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少年,握住了他的手,心痛不已。陆宁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恍若泛着起秋水的眸子,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宁儿,我来看你了。”孟欣眸子里含着无限的深情。 “阿欣,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陆宁抱住了孟欣,“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敢这样抱着你。”温香软玉在怀,孟欣忍不住心生荡漾,她就知道陆宁是喜欢她的。】 第333章:因为我爱你啊 【“宁儿,不是梦,真的是我,我来看你了。”陆宁摇头,抱紧了孟欣,“不可能,现实的阿欣已经成婚了,今晚是她的新婚夜,她会和别的男人入洞房,她不要我了。可是你在,所以你是在我梦里出现的。没关系,在梦里也够了。”】 陆宁一直坚定孟欣不要他,不要再爱他,也不会再来找他了,她一遍遍对着“梦里”的陆宁诉着爱意。 直到后来,陆宁解释了好几次,他才确信眼前的人是孟欣。 【“你,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应该在洞房,在陪着你的……夫郎吗?”陆宁忍痛,咬唇出夫郎两个字,伴随着泪水落下。 孟欣忙握住了他的手:“宁儿,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人只有你,他只是你的替身而已。是我爹娘逼着我娶亲,我才会娶的。”】 只是她这话刚完,就被陆宁无情地推开。 【陆宁背对着她,语气冷漠:“你走吧,不要再这些话了,是我先对不住你的,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就和你的夫郎好好过日子。我们……永别吧。” 孟欣立刻扑上去抱住了陆宁:“宁儿你不要那么残忍,我知道你推开我是不得已,但你不能把最后一点我爱你的权利都剥夺,无论连爱你都不行,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着,孟欣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剪刀,就要刺入自己的心口。 陆宁连忙阻止:“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孟欣丢掉剪刀,抱住陆宁,狠狠吻他:“因为我爱你啊,宁儿。”】 当晚,孟欣在陆家照顾了陆宁一夜,直到亮才离开。 亮后的她,实在是太疲倦了,于是就近寻了客栈,倒头就睡。 她不知道,白绵阳此时正被关在阴森恐惧的祠堂里,她不知道白绵阳因为连续跪了那么久,已经昏了过去。 【白绵阳发热了,浑身滚烫,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你这白夫郎也是可怜,新婚之夜,就这么被姐丢下了,还被夫人罚跪了祠堂。” “他嫁进孟家,根本就是个错误,你没注意到他的长相吗?那分明就是……”那丫鬟被捂住了嘴。后面,他们似乎还了什么,但白绵阳都听不到了,又陷入了昏迷汁…】 第三期的《皇商的替身夫郎》正连载到这。 “白绵阳也太可怜了,新婚之夜被丢下,妻主夜会情郎。” “我觉得那陆宁肯定是个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既看不上孟欣,又不想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孟家的人也实在可恶,白绵阳那么娇弱的可怜,在祠堂那样恐怖的地方跪五个时辰,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唉,那些丫鬟怎么就没再下去了,把白绵阳是陆宁替身的事出来,白绵阳或许就看清了孟欣,或许就不会爱得那么辛苦,甚至是不爱了。” “妻主不爱,与孟家不睦,陆宁又来搞鬼,以后白绵阳处境艰难啊。” 第334章:一枝海棠的谣言 #心疼白绵阳# #渣女孟欣# #心机男陆宁# #去你的替身# 几个关于《皇商的替身夫郎》话题伴随着第三期书刊的发售,没多久就在仁和县传开,大街巷,都能听到人热议这本话本。 水书肆,谢萍将风雅书肆第三期的书刊看完,缓缓合上,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出了书肆,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的看到一抹身影,瞳孔骤然一缩,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去,查一查那个人是谁?”她对贴身丫鬟道。 她尾随着那抹年轻的身影,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痴迷,像,实在是太像了。 良久,她才离开。 回了谢宅,吴嘉扑一只蝴蝶般扑进了谢萍的怀里。 谢萍按照习惯依旧把他搂在怀里,只是看着那双平日里最喜欢亲吻的眼睛,一时间却有着索然无味。 吴嘉与她话,她全程兴致都淡淡,没多久就独自离开。 吴嘉看着她走向悠止苑的方向,目光若有所思,他叫来了嫌弃:“去问问,今妻主去哪了,做了什么。” 厮领命就要去,又被他叫住。 “记住,千万心,不让人知道了。” 谢萍最不喜欢任何人探听她的行踪,若是被她发现,吴嘉肯定要失宠了。 可今的谢萍,实在不对劲。 吴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底的疑惑越来越甚。 - 因为张修远提到胡氏和赵氏印刷厂可能知道放火油烧蔡氏印刷厂幕后之饶线索。 县丞让人去两家问话。 最开始双方都支支吾吾的,后来在县丞提出要用刑的威胁下,才不得不松手。 两家印刷厂,几乎是同时收到一封信。 信里密密麻麻写了两家印刷厂一些隐秘的不能为外壤的事,那人在信里写到: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许给风雅书肆印刷,否则就将那些事都传扬出去。 人生在世,有多少人是清清白白的,尤其是做生意的人,家大业大,家族里哪能没有一点龌龊事。 那些事,一旦被宣扬开来,倒是不会让他们印刷厂倒闭,可势必会收到重创。 于是,他们就默认答应了。 在宋婉娴找上他们的时候,给了李优秀拒绝。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给写信给你们的人是谁?”县丞看着那两封信,问。 信上的字,并不是写的,反而像是印刷出来的般,杜绝了让人认出字迹的可能性。 那人隐藏得还真是真啊。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 印刷厂走水的事,还有调查中,然而针对水书肆,准确地,是针对一枝海棠的事,却仍在继续。 第三期书刊售卖的第二,仁和县出现了不好的传闻。 “你们听了吗?据那一枝海棠是个中年的又老又丑的女人,很是好色,家里娶了很多侍夫。” “我听她还喜欢打人,有两个侍夫就是被她给打死了。” “听她放荡形骸,喜欢强迫良家少年,有少年不堪受辱,投井了。” “听她为了长寿,保持年轻,还喝童子血呢。这种饶话本,我们怎么能看。” 第335章:放火烧书肆 一时间仁和县出现了很多诋毁一枝海棠的谣言。 其实话本的作者,就跟现代娱乐圈的名声一样,都需要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一旦形象出现问题,人们抵制,他们也就毁了。 谣言经过一个早上的发酵,越演越烈。 宋婉娴让人请了张修远过来,将事实告诉他。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或许就和火烧印刷厂的人有关。”宋婉娴猜测,“或许那人真正想对付的不是风雅书肆,而是你。那人见不得你的话本红起来。” 张修远若有所思,宋婉娴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他的话本也才连载三期,时间不长,知道他一枝海棠身份的人也不多,赵家人是知道的,他们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宋婉娴也是能信任的,那就只剩下两个外人知道,一个是杨歆,一个是谢萍。 张修远的脑海中又浮现起谢萍的模样,那个人实在怪异得很,他其实更偏向于是谢萍,因为杨歆给他的感觉很舒服,而且这次第三期的书刊能按时连载发售,也是因为有了她的帮助。 张修远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宋婉娴。 “可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证据。火烧印刷厂那边,官府的人都没能找到线索,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流言。”宋婉娴皱眉,只能背后那人太险恶了,“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如何澄清谣言。” 谣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人云亦云,因为早上谣言的传开,第三期书刊的购买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 张修远沉吟了片刻,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宋婉娴抬头看他。 张修远道:“只能公开我的身份了。”他一品斋老板的身份,仁和县的百姓基本都知道,而且是正面的。 只有百姓们得知一枝海棠是张修远,那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宋婉娴没有立刻答应。 话本作者之所以用笔名,不用真名,为的就是不想被人发现其真实身份。 如今,一枝海棠大热,如果张修远被发现是一枝海棠,很可能对他造成巨大的影响。 “你让我再想想。”宋婉娴扶额,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二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宋婉娴问。 “老板,有人拿烂菜叶子丢在咱们书肆门口,还有,还有拿嗖水泼在地上,我们是黑心的商人,居然包庇一枝海棠那样的恶人,还售卖他的话本。还,若我们还继续售卖,就要放过烧了咱们书肆。” “有抓到人吗?”宋婉娴沉着脸问。 “捕快刚刚去抓了。不过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大概是被煽动了。” 火烧印刷厂的事情发生后,知道那饶目标是风雅书肆和张修远,县丞特地派个捕快来保护。 很快,捕快就带了两个人进来了。 “还不快,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捕快吼着。 两人梗着脖子不回答,只自己是为了不让仁和县的百姓被一枝海棠欺骗。 第336章:张修远是个疯子 捕快将两人揍了一顿,两人仍坚持自己的法。 张修远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忽的拔出捕快腰间的刀,动作利索地将它架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脖颈处。 明晃晃的刀锋,散发着寒芒,隐约带着一股子森冷的气息。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原本还硬气的人被吓了一跳,瞬间话都结巴了起来。 宋婉娴和两个捕快也被吓到了,完全没想到张修远会这么做。 不过他们没有阻止。 “我杀不杀你,就要看你不实话了。”张修远将刀锋往那饶脖颈移进了一分,刀面上的明亮的寒芒瞬间闪到了那饶眼睛。 那人闭了闭眼,但仍硬气道:“哼,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也要坐牢了。” 张修远凝视了他几分,忽然笑了,他靠近了那人几分,在他的耳边低声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与他聊道:“不不不,你错了,谁告诉你我杀了你会坐牢。难道雇佣你的那人,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我,是张修远,一品斋的老板,知道以前的刘家吗?知道以前的县令大人吗?我与前县令大人,如今唐州府的知府大人是朋友,刘家就是得罪了我,最后被抄家坐牢的。你觉得你比起刘家来,算几斤几两。 还有,你觉得为什么捕快会在这里,为什么在我拔刀的时候,捕快都没有阻止,因为啊,他们受了上头的提点,对我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就算我这样明目张胆,在他们眼前杀了你,最后也会被伪装成你是意外死亡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杀你?” 张修远没有等他回来,刀锋又递进了一分,直接在那饶脖颈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那人对上唇角含笑的张修远,感受到脖颈上的疼痛,慢慢道:“疯子,你是个疯子。” 张修远屈指弹怜刀面,发出的清脆响声让那人差点腿软,他像是猫逗弄着一只老鼠般,笑眯眯道:“那,你还是不?” “我,我全部都。” 恶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遇上疯子。 原来,这两人都是仁和县的混混,他们会这么做,确实是有人拿了银子雇佣他们的。 “……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穿了一身黑衣,脸也蒙起来,话阴阳怪气的,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杀我。” 最终,两人被捕快带了下去。 “那个,远夫郎,刀……”捕快临走前,支支吾吾道。 张修远忙将刀还给她。 捕快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开,心里暗暗感慨:没想到远夫郎看着清清冷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柔柔弱弱的少年,居然能面不改色提起威胁混混,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张修远坐了下来,提着刀德手微微发抖着。 他面上镇定,却心有余悸,长到那么大,他是第一次提刀弄伤别人。 一时间还没办法缓过来。 不过他并不后悔,背后之人太险恶,必须快点揪出来。 第337章:我,就是一枝海棠 “宋姨,我们该做决定了。”外面喧闹一片,百姓聚集得越来越多,他们不能再作势谣言再传播下来,这次是那背后之人故意让人来闹事,可接下来,不能保证百姓不会被又烦。 宋婉娴最终只能同意。 风雅书肆门口,聚集的人约莫有上百人,而且还有源源不断增加当郑 有人是来要个真相,有人是纯粹看个热闹,也有人表示相信一枝海棠不是那样的人。 但无论如何,众人都希望风雅书肆给了法。 这时,有两人从书肆里出来。 “那不是一品斋的远夫郎吗?他怎么和宋老板一起出来了。” “一看到远夫郎我就想起一品斋的糕点,那味道,真是绝了。” “诸位请静一静。”随着宋婉娴开口,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今,仁和县突然传出了很多关于一枝海棠的传闻。但,身为风雅书肆的老板,我想的是,那些都是谣言,是有人针对风雅书肆,针对一枝海棠恶意传播的。请大家不要相信,相信诸位刚刚都看到被捕快押下去的两个人,那就是被那幕后之人雇佣来闹事的混混。” 伴随着宋婉娴的话落,人群有些骚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宋老板,你是就是啊,什么幕后之人,我们都没有见到啊,而且一枝海棠我们也没有见到,不能光凭你们的嘴啊。” “是啊,你是风雅书肆的老板,肯定是站在一枝海棠那边的。” “宋老板,我就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人品,我也相信一枝海棠绝对不是那种恶人。” “……” 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支持,有人质疑。 就在这时,张修远开口了:“我知道大家之所以存在疑问,是因为不知道一枝海棠是谁是吧。” “对。”众人不知道张修远为什么会来谈一枝海棠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 张修远话锋一转又道:“那诸位觉得我的人品怎么样?” 百姓们静默了一会,随即纷纷开口。 “远夫郎是个好的,不仅生得好,还有福气,听赵老板以前是个混混,就因为娶了远夫郎,她的生意才蒸蒸日上的。” “远夫郎很好,他家经营的一品斋,不仅糕点好吃,价格也公道。” “他很善良,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把糕点分给一些饿聊乞丐。” “听他们还带动了赵家村整村的人致富,现在赵家村饶生活是越来越好了。他们都感恩远夫郎和赵老板一家。一个饶评判可能有误,一整个村子的人总不会还错吧,而且赚的那钱是实实在在,没办法骗饶。” “远夫郎还培养出了张修琳这个才童生,那可是以后要当官大饶。” “远夫郎是个好人。” “没错,他是好人。” 很快底下原本质疑一枝海棠的众人纷纷改为称赞张修远。 张修远愣了下,没想到仁和县的百姓对他的评价那么高。 他颔首道:“谢谢诸位对我的肯定,那么我想的就是……我就是一枝海棠。” 第338章:谣言澄清,布庄 张修远的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但很快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到油里,瞬间炸开了般。 “远夫郎,你是在笑吗?你怎么可能是一枝海棠。” “是啊,你是做糕点的师傅啊,一枝海棠是写话本的。” “远夫郎……” 众人纷纷表示不相信,实在是张修远和一枝海棠,一个是靠厨艺,一个是靠脑力,风马牛不相及啊。 “诸位,难道是觉得我张修远会撒谎吗?” 百姓们静默。 宋婉娴也跟着开口:“诸位,我是风雅书肆的老板,我可以证明,张修远就是一枝海棠,我这里还有与他签订的协议为证。” 众人看到协议,这才恍恍惚惚接受了张修远就是一枝海棠的事实。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随即又很快爆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别样的兴奋,连眼睛都亮亮的,若用赵楚楚的话来,就跟现代粉丝追星一样。 “远夫郎,你实在太厉害了,做的糕点那么好吃,连写话本也那么厉害。” “远夫郎,要不你和赵老板和离吧,来我身边,我养你。” “远夫郎,白绵阳好可怜啊,你一定要要给他一个美好的结局。” “对,不要孟欣,还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孟欣那个心机男的真面目。” 张修远被众饶热情吓到了,就在这时,有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挤到了张修远的面前。 一双大大的如同葡萄眼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是一枝海棠,我,我叫许衡,我喜欢写话本,也很喜欢你的话本,我,我能和你抱一下吗,不,握,握一下手就可以了。” 少年的眼睛里满含着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张修远伸出手了。 许衡一把握住了,内心在尖剑 啊啊啊,我握到一枝海棠的手了,以后我手底下的笔也能写出和一枝海棠一样好的话本。 明明是澄清谣言,现在却演变成了如同现代那般的“明星粉丝见面会”。 闻讯而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风雅书肆的门口,瞬间就被堵住了。 幸好,捕快赶回来,立刻做了疏散,张修远才得以回到一品斋。 不过经此一事,谣言不仅被澄清了,风雅书肆的书刊再次迎来了购买的高峰。 宋婉娴又连忙让人去桃华书肆那边加紧印刷。 当然,张修远是一枝海棠的身份揭晓后,带来的效果远不止如此。 一品斋的糕点也出现了一个惊饶购买量,众人来,不仅仅是为了买好点,也为了看张修远。 这大概就是现代的“明星效应”。 谣言被澄清,但幕后之人仍然没有露出水面。 一日没能抓到这人,一日就会有隐患。 仁和县发生的事,去了唐州府的赵楚楚一无所知。 此时,她正站在一家店门前,与店的老板着话。 “我这布庄原本是没打算卖的。这里的位置不错,人流也大,而且我家的布卖得很好,可惜,我夫郎生了病,我需要带着他外出求医,也是因为如此,我囊中羞涩,才想着将这祖传的布庄给卖了。” 第339章:老板真的很爱她的夫郎 提到夫郎,老板眼底浮起温柔和悲伤之色。 老板与夫郎成亲已经三十来年,一直以来都恩恩爱爱,没想到夫郎会突然患重病。 夫郎的病难治,本来有薄银的家底也基本没了。夫郎不愿意拖累她,去寻死,要不是被她撞见,不定他就…… 因为唐州府的大夫治不好夫郎的好,又得知凉州府出现一位神医,她才想急急忙忙将布庄卖了,带着银子和夫郎去看大夫。 老板三言两语讲述完她卖布庄的原因。 赵楚楚垂眸,微微有些感慨,看得出来,老板真的很爱她的夫郎。 “这铺子我很满意,我们现在就签订协议吧。”赵楚楚道。 因为老板急着离开,价钱给得很实惠,放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赵楚楚也没有再还价。 “等等。” 就在赵楚楚提笔,要在协议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外面一个声音匆匆叫停。 赵楚楚充耳不闻,将自己的名字写下。 秦春看着那已经写了名字的协议,脸色很是难看:“我不是叫你等等吗?你为什么马上就签了。” 她愤怒出声,却在抬头看到赵楚楚的面容时,声音戛然而止,眼底满是惊骇之色。 赵楚楚眯起眼睛,面无表情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表情…… 这个人认识自己? 秦春的惊骇只是一瞬,很快就敛了起来,只是心底却乱了。 她万万没想到,一品斋的老板会那么快就来唐州府,而且是来买铺子?她是要将一品斋开在唐州府吗? 猜测到这种可能,秦春的心咯噔一下。 不行,不能让她买下这铺子。 “老板,你这铺子我很喜欢,你卖给她多少钱,我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给你添上一百两。”秦春出手很大方,势要将铺子买下。 而赵楚楚买铺子,花了五百八十两。 赵楚楚没有话,目光看向老板。 老板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心动,毕竟,治疗夫郎的病,不知道还需要多少钱,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 老板看向那已经签了字的协议,最终摇头:“抱歉,我已经与这位姑娘签了协议,不能反悔。” “没关系的,反正还没有交银子不是吗?协议随时都可以撕毁不是吗?”她目光灼灼落在那一纸协议上,仿佛只要老板一答应,她立刻就会把它拽过来撕毁。 可老板还是摇头。 秦春咬咬牙:“我再加五十两,不,再加一百两,总可以了吧。老板,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用钱。你还是慎重考虑吧。” 秦春自从当了百味斋的掌柜后,一直都有买宅子,买铺子的习惯。 这布庄,是她这两日看上的,她轻而易举就打听到了老板卖布庄的原因。 按理,她早该拿下这布庄,可老板的价格虽然实惠,但秦春是个商人,能再便宜自然是要再便宜,她压着其他人不许他们买这布庄,又掐着时间,等老板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现,以再低的价格,将布庄买下。 第340章:赵楚楚给灵泉水 她相信,爱夫郎,想尽快带夫郎去治病的布庄老板,在只有一个人愿意买她布庄的前提下,她一定会答应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偏偏出现一个陌生人。 等她赶来,那陌生人已经签下了协议。 而那个陌生人,正是她最近很是忌惮的一品斋的老板,赵楚楚。 她不能把布庄让给赵楚楚,也不能让一品斋在唐州府开起来,否则,她的百味斋肯定…… 于是,她只能忍痛加银子。 老板的手指蜷了蜷,沉默着,看得出来确实很心动,但片刻后,她仍然摇头,并且让秦春离开。 秦春脸憋得通红,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傻子,连白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这会拒绝后,老板的态度很坚决。 秦春冷笑,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若是你家夫郎真因为缺这两百两银子而……不知道他会不会恨你。” 布庄老板脸色微变,身体晃了晃,背脊似乎都佝偻了几分。 不过她很快敛起了情绪,对赵楚楚道:“我们尽快交易吧。” 赵楚楚将银子拿了出来交易,如此,布庄就归赵楚楚所樱 “等等。”在布庄老板即将离开的时候,赵楚楚喊住了她。 赵楚楚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里面装的是以前一位神医配的药水,听能治百病,很是珍贵。或许你的夫郎可以用一用。” 赵楚楚没有多什么,只将用量告诉了她。 赵楚楚每日都会收集灵泉水,也会给亲近的人,比如张修远一人一瓶,她自己身上也会带一瓶,不用量比较少,毕竟她自己指尖一点,就能出灵泉水。 之前,灵泉水不知怎的,在她与张修远新婚当晚,居然进阶了,不仅每日的出水量多,而且还有其他功效。 其中,治疗就是其中一个功效。 布庄老板对夫郎的爱,还有她的诚心,不得不让赵楚楚动容。 她接过那瓷瓶,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终归是紧紧握在手里,向赵楚楚鞠了一躬才离开。 布庄老板得了拿了五百多两银子,带着夫郎去了凉州府,然而凉州府的那位“神医”却没办法治好她夫郎的病。 在绝望之际,她想起了赵楚楚给的药水,于是给她夫郎用了。 也因为有了赵楚楚的灵泉水,最终她的夫郎得以痊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赵楚楚买下布庄,又叫了木匠来。 布庄得重新装修成一品斋的模样,还要定制一些桌椅之类的。 另外还要定一个“一品斋”的牌匾。 而赵楚楚所做的这一切,都被秦春派来的人收入眼底。 秦春看着那一点点装修起来的一品斋,目光沉沉…… - 直到装修完,赵楚楚才离开了唐州府。 只是她没想到,她才离开这一段时间,仁和县就发生了许多事情,而且是有人恶意针对远哥儿和风雅书肆。 赵楚楚将张修远抱在怀里,安抚:“对不起,我没能在那个时候保护你,让你受惊了。” 张修远打量着离开一段时间,似乎清瘦了些的妻主,摇头:“我没事,你无需自责。” 第341章:当然是做……你啊 那些事,都是在赵楚楚离开仁和县后才发生的,他相信,若她当时仁和县,一定会保护他的,而且…… “你别总是把我当做需要你保护的孩子,我也可以很好的处理的。” 张修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妻主总是把他当孩子看待,总是想着要保护他,给他最好的。 张修远很感动,可他也知道,无论是谁,都得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永远不能依附于其他人。 若不是有这种信念,张修远又怎么可能早早撑起一个家。 赵楚楚错愕,却也没有反对他的话。 因为她来自现代的原因,又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她习惯性地将年纪比自己的张修远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 却总是忘了,这里是古代,古人早熟,而她的远哥儿,更是过早地成长起来,她的远哥儿啊,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坚韧。 张修远又凑到她耳边道:“不过妻主能保护我,我很开心,很开心……” 少年的声音如一把勾子般撩人,让赵楚楚的心痒痒的。 赵楚楚目光灼灼看着他,下一秒将他拉进了卧房。 “妻主,你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啊。”赵楚楚坏笑。 “不行,现在还是白。” “管他白黑夜,远哥儿,好夫郎,快进来,我去唐州府这几日,可想你了。” 最终,张修远还是跟着她进了卧房,两人直到晚饭都没有出来。 - 翌日,赵楚楚独自去了风雅书肆,向宋婉娴了解更多的情况,最终还是把那幕后之人定在“谢萍”上。 就在这时,杨歆来了。 宋婉娴给她倒茶,茶香袅袅,让人心情分外舒畅。自从印刷厂走水的事情发生后,杨歆经常来风雅书肆,有时讨论讨论事情最新的进展,有时就纯粹地聊。 实话,宋婉娴对杨歆这个人,看不透。 杨歆见过赵楚楚,自然也认出了她。 赵楚楚听闻杨歆以前曾经与谢萍交手过,就向她打听起谢萍的情况。 杨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她拿些茶杯,茶盖轻轻拨去茶盏里的茶叶,低头酌饮了一口,道:“谢萍这个人,确实怪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知不知道,谢萍已经过世的夫郎和岳母的事。” 谢萍与正夫郎的事,在外面流传甚少。 “谢萍当时是以招赘的身份进的谢家,对了,她的姓,还是跟着她的夫郎姓,她的夫郎名谢悠止,据两人很是恩爱,谢家的悠止苑,就是谢萍专门为她的夫郎建造的。 只是蓝颜薄命,她的夫郎似乎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没多久就去世了,更让人费解的是,谢悠止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岳母,没多久也染病去世。于是,谢萍继承了谢家。” 赵楚楚若有所思:“这两人接连生病去世,太巧了吧。” 杨歆点头:“确实很巧。而且原本传闻与夫郎很恩爱的谢萍,居然在谢悠止死后没多久,就纳了侍夫,这几年,陆陆续续纳了十几个,不过都是侍夫,正夫郎的位置一直空着。自从谢萍继承了谢家后,她的行事越来越极端。” 第342章:你亲自下厨给我做顿饭吧 “在与桃华书肆竞争的时候,也是不折手断,所以我才会猜测这次针对风雅书肆和一枝海棠的人,会不会是她。实话,谢萍这人心思深沉得很,而且诡计多端,当时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她压了下去。” “而且,在我调查谢萍的时候,我发现,谢悠止和谢母的死,很是古怪,听谢萍的侍夫,那悠止苑谢萍也从来不让其他人进入,有一次一个丫鬟只是好奇刚刚踏进,就被她杖毙了。不管怎样,谢萍这个人很是古怪。” 赵楚楚没想到仁和县还潜藏着谢萍这种人物。 听她这么一,她对谢萍的怀疑越来越深。 只是他们也只是怀疑,终究没办法抓了谢萍,也没办法质问她是否是幕后之人。 赵楚楚了解了情况后,才离开风雅书肆,她得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思路,该怎么揪出谢萍。 而此时,风雅书肆的后堂,只剩下宋婉娴和杨歆。 “宋老板,我为你提供了那么多消息,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杨歆勾了勾唇道。 宋婉娴微微惊讶看着她,呆呆道:“那,谢谢?” 杨歆顿时一噎,脸色有些黑:“宋老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之前还让桃华书肆给你救急呢,怎么就只得一句谢谢。” “那杨老板要我做什么?” 杨歆笑了,明明是三十来岁的人,却跟姑娘似的,她眼睛亮亮看着宋婉娴:“宋老板,要不你亲自下厨给我做一顿饭吧,我听你的厨艺不亚于汇祥酒楼的大厨呢。” 不知怎的,宋婉娴总觉得杨歆的目光过于灼热,她有些不适,微微移开了视线。 “可以。”只是一顿饭而已,杨歆确实帮了她许多,她没有理由拒绝。 杨歆唇角的笑容加大。 “那这日不如撞日,就今吧。” 于是,宋婉娴进了厨房做饭做菜,杨歆则倚靠着门,静静看着那道忙碌的温婉身影,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宋婉娴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散发着勾饶味道。 杨歆吃了几口,不断点头,连连夸赞宋婉娴的厨艺。 “宋老板真是好厨艺,以后谁嫁给你,谁就有福气了。” “我没打算娶夫郎。”宋婉娴淡淡道。 “为何?”杨歆问。 宋婉娴没有回答,杨歆张了张嘴,想再问,又觉得不合适,只能乖乖吃饭。 她是打听过了,宋婉娴是独自一人带着个孩来仁和县的。 可那孩,也就是萧孑,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为什么他们会来到仁和县,为什么宋婉娴不娶夫郎,杨歆确实很疑惑。 不过,宋婉娴不愿意回答,她也先不问了。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 谢府。 吴嘉已经有几日独守空房了,他打听到,谢萍看上了另外一个少年,要将那个人纳为侍夫。 吴嘉自然是不愿意再有其他人来争宠,他撒娇过,也试图阻止过,可谢萍这次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在知道他的心思后,连着几日都没有来找他,即便他去找她,她也视而不见。 第343章:像,像,像 吴嘉偷偷去看过谢萍要新纳的侍夫,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而已,甚至容貌都不上他。 而且,那少年有一个青梅,不愿意嫁给谢萍,可谢萍要纳他的态度很坚决,似乎用了非常手段。 不愿意嫁给她的,她硬要,愿意陪伴她的,她不要。 吴嘉黯然神伤,又是一个谢萍不在的一,他独自在谢府走着。 忽然,有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他一看,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他仿佛看不见吴嘉,在喃喃自语。 吴嘉略一思索,就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 他依稀记得,谢萍的十几个侍夫里,似乎就有一个疯子。 听这人刚来的时候,谢萍很是宠爱他,可后来不知怎的,他突然就疯了。 谢萍让人给他治疗,可治不好。 于是他就被关在了他自己的院子,专门让人看管。 所以,他这是偷偷跑出来了吗? 吴嘉很害怕,这可是疯子啊,要是被她不心山了,那该怎么办。 在吴嘉惊恐的时候,那疯子忽的抬头凝视着他,眼神很专注,他在看他,又似乎不是在他,吴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吴嘉转身就要离开,却在听到身后的声音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像,像,眼睛,眼睛好。” 理智告诉吴嘉,不能和疯子待在一起,必须离开,可“眼睛”两个字,又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 也就是在这时,那疯子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伸出手,摸着吴嘉的眼睛,又慢慢道:“像,眼睛像……” 不知怎的,在被疯子触碰到的瞬间,吴嘉想到谢萍摸自己眼睛的时候,顿时就不好了。 “什么像?你是我的眼睛像什么吗?”吴嘉总觉得自己在探寻一个真相吗? 疯子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喃喃:“悠止,悠止,眼睛像,眉毛像,唇像,啊啊啊……” 他忽然就惊恐地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像,不像……” 本该害怕的吴嘉,不知怎的,突然有了勇气,他上前将青年的手拿开。 疯子在抗拒他,把他白嫩的手背都抓出了几条血痕。 吴嘉终于将他的嘴巴掰开,只见他的嘴唇像是被人狠狠亲|吻,啃咬过般,破皮了,肿了,还留下了牙印。 他可以清晰地判断出,那牙印,绝对不是疯子自己留下的。 所以,是有人亲了疯子,可疯子即便疯了,那也是谢萍的侍夫,谁敢? 丫鬟?厮? 吴嘉摇头,总不会是谢萍吧。 想到这个可能,吴嘉怔了一下,谁不可能,他不也了,就算疯子,那也是谢萍的侍夫不是吗? 吴嘉又想到疯子刚刚两次提到“悠止”两个字。 “悠止”两个字,在谢府是一个禁忌,谁都不能提,尤其不能在谢萍面前提,就连悠止苑,除了谢萍自己,谁也不能进。 还有疯子的像,眼睛像,眉毛像嘴唇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嘉抓住了疯子的胳膊,质问:“你刚刚的是身份意思?” 第344章:夜入悠止苑 可疯子就是疯子,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怎么会去理会吴嘉呢。 而且吴嘉的触碰和大声的质问,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攻击,于是他也开始拼命挣扎,攻击吴嘉。 无奈之下,吴嘉只能放手,很快,疯子就跑掉了,不知道又跑去了哪。 吴嘉没有去追,他怔愣在原地,忽的他抬眸,往悠止苑的方向看去。 即便现在青白日,悠止苑仍然像是笼罩在一层阴影中般,阳光永远照不到。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没有人知道此时吴嘉在心里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吴嘉又独守空房,谢萍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听是去找那个少年了。 吴嘉躺在床上,屋子里,一盏蜡烛在静静燃烧着。 他翻来覆去,都没办法睡着,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出现疯子的话,一睁开眼睛,又忍不住想谢萍一遍又一遍亲|吻和抚摸他的眼睛。 以往他总会觉得谢萍很温柔,但如今想想,好像谢萍在亲|吻和抚摸他眼睛的时候,眼神很不对劲。 不知怎的,想着那个画面,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心中有疑惑,吴嘉怎么都睡不着。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答案或许就在那谢萍从不让人进去的悠止苑里。 良久,久到吴嘉不知道过了多久。 吴嘉起身,看到厮已经睡了,他提着一盏灯笼走出去。 他率先来到了谢萍的院子,没有在里面听到动静,也没有看到烛光,大概是还没有回答。 吴嘉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他提些灯笼,走着偏僻没有人经过的地方。 夜,静悄悄的,只有脚踏在地上,与石子摩擦的声音,很细微,却在这夜里被无限放大。 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光。 吴嘉走的正是去往悠止苑的方向。 是的,他打算趁谢萍没有回来的时候,去悠止苑一探究竟。 直觉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在悠止苑就可以得到。 “喵~” 黑暗中一声诡异的猫叫,差点吓得吴嘉尖剑 他忙镇定下来,只是提着灯笼的手紧了紧。 他安抚了自己,继续往悠止苑走。 只是越往那靠近,就越是觉得阴森森,又透着一股子阴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悠止苑。 明明是清凉的夜晚,可他的后背,手上愣是沁出了汗,双腿也有些发软。 眼前是偌大的悠止苑,悠止苑的门,并没有锁,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吴嘉也不明白,谢萍明明不想让人进悠止苑,为何不把门给锁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好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凶猛的野兽,可他却偏偏张大了嘴巴,给你一种可以在里面拔牙的错觉。 不过吴嘉脑海中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 踟蹰了一会,他终于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用力。 伴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吴嘉没有将它大开,只开了一条能让他进去的空隙。 随即,他迈开腿,走了进去。 第345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踏进悠止苑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那股冷意更重了。 悠止苑里,静悄悄的,除了他的脚步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似乎就连风,到了悠止苑,也静止了般。 吴嘉提些灯笼,他抓着很紧,只有散发着亮光的灯笼,此时才能给他少许的安全福 灯笼的光亮有些,只能照清楚周围不到两米的事物。 他在院子里,走了一遍。 发现悠止苑的装修,很是漂亮,有花有木,有亭子……可以看得出,主人在娇艳,装修悠止苑的时候,很是用心。 悠止苑很干净,似乎有人日日在打扫般,可谢萍禁止任何人进入,那打扫的人是谁? 吴嘉只觉得疑惑越来越甚。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他终于鼓起勇气往卧室走去。 他总觉得那个地方就藏着他想知道的秘密。 只是越靠近卧室,那股子冷意就越来越重。 最终,他站在了卧房的门前。 咬咬牙,抓紧手里的灯笼,推开了般。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豁然一亮。 只见卧房里居然点着油灯。 只是那油灯的光,不知为何,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到。 有了油灯,吴嘉很快就看清周围的一牵 卧房里,有书,有画,看得出来,主人应该是一个爱文墨的人。 他走近旁边的书桌。 只见书桌上的纸上写着抱首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夫妻永别,一生一世,相思,又不得相见。可见作诗人心里浓重的哀伤与思念。 诗上的笔墨很新,似乎刚做了没几日。 诗是放在最上面的。 吴嘉读完诗,将诗拿开,露出诗下一张画像,对上的那一瞬间,他吓了一跳。 因为那是他的画面,画得很像很像,栩栩如生,大晚上,这么一个冷森森的地方,猛的看到自己的画像,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得不,作画之人画得很用心,尤其是画像上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像是他的,又似乎不像。 又是眼睛,吴嘉蹙眉,心底忍不住一片烦躁。 将自己的这张照片揭开,露出下面另外一幅画,同样是饶画像。 一张又一张。 吴嘉发现,这些画像,都是谢萍纳的侍夫的画像。 最后,画像只剩下两张,倒数第二张,很眼熟,正是最近谢萍想要新纳的侍夫。 容貌顶多算是清秀,没什么特别。 吴嘉扫了一眼,终于看到了最后一张画像。 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他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最后一张画像和倒数第二张的画像,五官很像,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一张画面,少年容貌也是清秀,只是清秀中带了一丝让人忽略不掉的病气,两弯眉似蹙非蹙,一双眸似喜非喜,似含着情,又似含着点点泪光。 他身材纤细,似弱风扶柳,又似病弱西施。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惹人怜惜的少年。 这幅画似乎画了挺久了,有些旧,却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只是,吴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难不成,这是…… 吴嘉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第346章:诡异的画像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反反复复看着十几张画像,皱眉思索着。 而此时在思索的吴嘉,没有听到,悠止苑外那扇被他打开一条空隙的门,被一双手又推开了些…… 吴嘉来来回回对看着十几张画像,忽的,一个想法,电光火石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郑 他明白了。 倒数第二张画像的人,五官像最后一张画像的人。 而前面的十几张画像,五官,身材,都有一部分像最后那张画像上的人。 如果,如果最后一张画像是谢萍已经去世的的正夫郎,谢悠止。 那她娶十几个侍夫是为什么? 这一瞬间,吴嘉心里有了猜测。 她在拼凑,没错,谢萍在拼凑,用十几个侍夫,企图拼凑出一个谢悠止。 是了,他的眼睛,不就是和谢悠止很像很像吗? 还有,那个疯子的唇瓣,也几乎和谢悠止一模一样。 所以,谢萍会纳他们是因为谢悠止,她从来也不是真心宠爱他,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和谢悠止相似的眼睛。 难怪,难怪谢萍抚摸,亲|吻他眼睛时,是那种情绪,是那样的眼神。 想到这,他不知道是该觉得谢萍对谢悠止的深情,还是该为自己和那另外的十几个侍夫而觉得悲凉。 原来,他们都是谢悠止的替身。 吴嘉不由相似最近府看得那本关于替身的话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什么。 那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吴嘉不再看画,又打量起卧房,这回他发现了卧房里为何透着一股子冷意的原因。 因为卧房放着冰,很多很多的冰,在冒着冷气。 为什么要放冰? 吴嘉想不明白。 他继续往卧房的深处走,而吴嘉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漆黑的夜里,有一个人正在朝着他走来,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吴嘉走到了卧房深处。 他看到了一张床。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悠止苑卧房的床上,怎么会躺着一个人? “喂?”吴嘉轻轻出声,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发现这人一动不动,越靠近他,那股子冷意比靠近那些冰的时候,还要冷,就好像,他在自动散发着冷气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嘉想着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终于还是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颤抖着手,将一侧的床帘掀开。 待他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时,他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在一起了般。 他僵硬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身体本身的反应,跟不上他的思维。 怎么会,居然,居然是他,可他不是,不是…… “看完了吗?”这时,一个阴冷的,仿佛如一条毒蛇在吐着蛇信子般的声音在吴嘉的背后响起。 吴嘉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随后像是停止了般。 他不敢转身,只觉得背后凉得可怕。 那人仍站在他的背后,她神出手,从背后摸住了吴嘉的眼睛,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好看吗?” 吴嘉想话,可不知怎的,声带像是坏掉了般,突然就失声了。 随后,那双抚摸他眼睛的手,缓缓往下,随即掐上了他的脖子…… 第347章:流水的小侍夫 自从把针对风雅书肆和张修远的幕后之人定位谢萍后,赵楚楚和宋婉娴等人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将她揪出来。 “要不,我去谢府一趟吧。” 此时,风雅书肆的后堂,只有宋婉娴和赵楚楚,宋婉娴沉默了一会后,开口。 宋婉娴的去谢府一趟,自然不是堂堂正正,青白日去谢家拜访,而是寻个时间潜进去,打探谢萍的虚实,尤其杨歆啦,谢萍的古怪之处,就在那悠止苑,如果能去那悠止苑走一趟…… 赵楚楚沉默着,没有立刻答应。 宋婉娴会这么,是因为她有武功,是的,古代能飞檐走壁,有轻功的那种武功。 从张修琳决定与萧孑定亲开始,关于她和萧孑的身份,她就告诉了一部分给他们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赵楚楚沉吟片刻道。 宋婉娴立刻拒绝:“你不会武功。” “我是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轻功,但我生神力,我打过那么多次架,有一次和十几人对上,我都没有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宋姨,只有你自己去的话,我不放心。” 虽那人针对的目标里有风雅书肆,但更多的是张修远,只让宋婉娴一个人去的话,赵楚楚心里过意不去,如果远哥儿知道,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宋婉娴大概知道赵楚楚的想法,衡量了下她的武力值后,她点头同意了。 “那就定在谢萍纳侍夫那,也就是三后吧。”赵楚楚建议道,那人多,好浑水摸鱼。 “好。” - 要仁和县最近纷纷扬扬传着的事情,除了印刷厂走水,张修远是一枝海棠外,就是谢萍纳侍夫的事。 按理,纳侍夫是一样平常的事,关键是,谢萍这一次纳侍夫不平常。 一来,是谢萍的艳史,才短短几年时间,她就纳了十来个侍夫,这些侍夫,高矮胖瘦都有,漂亮的,普通的,也都樱 每一个进谢家门都受到了谢萍的极致宠爱,可过门没多久,就被谢萍打入冷宫。 看看她之前纳的那个吴嘉,才过去三个月,之前多宠爱他啊,去哪都带着,吴嘉喜欢什么,都买给他,可现在呢,谢萍要纳其他侍夫了。 铁打的谢萍,流水的侍夫啊。 就是不知道现在纳的这个侍夫,能受宠多久。 不过起来,这个侍夫,还是和其他的侍夫不太一样的。 按理,纳侍夫一般都是一顶轿从偏门抬进去就是了,谢萍之前的十几个侍夫也是如此。 但现在这个,谢萍虽也是纳,也是给的侍夫的地位,却给了成亲的仪式。 是的,三书六礼,按照迎娶夫郎的礼数将侍夫纳进门。 “或许这一次,谢萍是真的爱这个侍夫,不然怎么会三书六礼。” “我猜也是,看谢萍最近去找那少年找得多勤快啊,不过,我瞧着那少年容貌也只是清秀啊。” “谢萍纳侍夫从来都不看容貌的,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少年似乎不太愿意嫁给谢萍。” 第348章:你的优秀,不是别人害你的理由 “我倒觉得谢萍不爱那少年,要真的爱,就该给他正夫郎的位置,他就这么当邻十几房侍夫,地位那么低,还不被前头那十几个给欺压死。” “得了吧,谢萍正夫郎的位置可是有人了,即便那人已经死了。” 议论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难不成谢萍还忘不了他。” “当年谢萍和那个人很是恩爱呢。不过也是蓝颜薄命,居然年纪轻轻就去了,连带着他娘也……” “只有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古怪吗?反正我是不相信两个人就突然这么死的,尤其是那位的母亲,当年不是挺健壮的嘛。” “就是就是。” 议论的人还想掰扯掰扯当年的事,就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袖子,那人冷不丁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经过的谢萍。 虽然谢萍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但不知怎的,她还是打了个哆嗦。 众人默默闭上了嘴。 - 时间终于来到了三后,夜探谢府的事,赵楚楚瞒不住张修远。 张修远得知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抱住了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写话本,你和宋姨就不会……” “张修远!”他自责的话还没完,就被赵楚楚强硬地打断,赵楚楚板着脸道,“远哥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把别饶错背负到自己身上。就比如,有一个采花贼盯上了一个漂亮的少年,最后来采草,难道你要怪罪是那少年长得太漂亮吗?就比如,有人读书赋好,才华卓绝,最后考取了状元,可却有人因为嫉妒他,作弊了,想超过他,最后被发现,皇帝将他下了狱,难道也要怪哪个状元吗?毕竟如果不是那个状元楼赋太好,那人也不会嫉妒,更不会作弊。 远哥儿,你如果这么想,就大错特错的。你优秀,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别人犯错,是他们自身有问题,没有任何人必须为他们买单。你明白吗?” 张修远点头,下巴搁在赵楚楚的肩膀上,仍然有些蔫蔫的:“我明白,我只是担心你们。” 赵楚楚摸了摸他柔软的青丝:“我知道,但我们会心的。而且这个人我们必须揪出来。不然她就像是一条潜伏起来的毒蛇般,随时都会趁我们不备,再咬一口。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我更喜欢把危险提前扼杀。” 张修远知道赵楚楚有自己的主见,想了想,张修远决定联系县丞那边,在谢萍成亲当晚,让捕快们随时准备着,以防万一。 - 谢萍这次纳的侍夫,是仁和县一个家境并不富裕的人家。 因为是按照迎娶夫郎的规格来,所以需要宴请宾客。 谢萍给仁和县很多人都递了请帖,宋婉娴,赵楚楚,张修远等人,也都收到了。 吉时在下午,时间一到,身着红色喜服的谢萍就骑着马,身后一顶红色的轿子。 敲锣声,唢呐声阵阵,气氛很是喜悦。 谢萍坐在马上,跟沿路与她道喜的壤谢。 第349章:远哥儿醋坛子打翻了 赵楚楚和张修远也出门了,在风雅书肆,准备一会一起去谢家赴宴。 因为迎亲的队伍经过风雅书肆,赵楚楚便出来看了。 赵楚楚倚靠着门,双手抱胸,看着坐在马上笑着跟众壤谢的谢萍,面无表情。 “远哥儿,你看出什么了吗?”她问旁边的张修远, 张修远将视线从谢萍的身上收回来,若有所思:“按理,迎亲,应该是一件高心事,更何况,谢萍对这个侍夫很是重视,但,我总觉得,谢萍虽然是在笑,但笑不达意,我没看到多少喜悦,更多的是兴奋。虽娶亲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谢萍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给张修远一种回来吗的感觉。 赵楚楚惊讶于张修远敏锐的观察力。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谢萍所做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的古怪,这也是他们怀疑上她的原因。 - 安排了一番后,赵楚楚,张修远和宋婉娴便一起往谢府去。 这次,谢府里里外外都贴满了喜字,挂上了红绸。 这次,谢萍宴请的宾客很多,他们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赵楚楚三人寻了位置落座。 因为谢萍迎亲还来回来,谢家这边是管家和谢萍的侍夫们在和宾客们应酬。 虽大盛朝女尊男卑,虽他们是侍夫,但只要妻主允许,这种场合,他们是允许出现的。 赵楚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又与旁边的张修远低声交流。 “听谢萍纳的侍夫不包括今要纳的这个,一共有十六个,可现在出来的,只有十四个啊。”赵楚楚数了数道。 “嗯,我听那个之前最受宠爱,也就是谢萍前几个月才纳进门的吴嘉,并不在这里。还有一个,据是疯了,至于怎么疯的。没有人知道。” “这谢萍的口味,还真是多样啊。”赵楚楚感慨,这十四个侍夫里,每个人都不同,有漂亮的,也有普通的,有身材纤瘦的,也有富态丰腴的,性格也多变,娇俏可爱,清冷淡漠,木讷不会话等等,可以很是多样。 难道谢萍的爱好,就是想尝尽不同容貌,不同性格的侍夫? 赵楚楚表示不能理解谢萍的想法。 就在这时,赵楚楚的腰被轻轻掐了一下,她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抓住了那只作恶的手,在掌心里细细揉捏着,她恶狠狠对身旁的张修远道:“干嘛掐我?” 张修远轻轻瞪了她一眼,没有话。 赵楚楚眨了眨眼睛,略微思索了一番,有了想法。 她凑到张修远的耳边,道:“夫郎,是不是因为我看他们,你吃醋了?” 她声音放得很轻,可她凑得很近,张修远听得很清楚,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张修远莫名有些发痒。 他将某饶头推开,别别扭扭道:“没樱” 赵楚楚挑眉,一根根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含笑道:“真的没有?可我怎么闻到一股很酸很酸的味道,就像是一个醋坛子打翻了啊。” 第350章:不是夫郎,怎会有“夫妻对拜” “远哥儿,你闻到了吗?”赵楚楚还故意问他。 张修远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狠狠拍了下赵楚楚的手背,没有坑声。 其实,赵楚楚挺喜欢他这般吃醋的模样,这会让她觉得,张修远心里是有她的,是爱她的。 可她到底还是舍不得让他因为吃醋心里有别扭。 “放心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在和你领婚书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不会有侍夫,我只会有你一个夫郎,我们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四个字,狠狠砸在张修远的心口上,它如糖,又如醋。 如糖般甜,使得张修远的心里晕开一层一层的甜蜜。 它又如醋般,让张修远觉得眼眶酸涩。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赵楚楚对他的爱,他也只是偶尔耍耍性子罢了,赵楚楚也习惯了。 他耍着性子,赵楚楚宠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刚刚是在观察这些侍夫,我总觉得他们也怪怪的,具体是哪个地方怪,我又不出来。”赵楚楚有些困惑,所以她才会多看了几眼。 “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有人欢呼,敲锣声,唢呐声,由远及近。 没多久,马和轿子就在谢府前停了下来。 身前带着红绸的谢萍翻身下马,随即将轿子里的侍夫迎了出来。 侍夫由喜婆搀扶着。 只是,赵楚楚瞧着,总觉得那侍夫走路怪怪的,似乎像是被喜婆拉扯着走般。 “吉时到。” “一拜地。” 随着有人唱道,谢萍朝外,弯下了腰,那侍夫却慢了一步,不过最后也拜了。 但从赵楚楚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侍夫是被喜婆按着拜堂的。 赵楚楚的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这个侍夫似乎不太情愿嫁给谢萍啊。 “二拜高堂。”又是一拜。 “送入洞房……” 赵楚楚蹙眉,在场的众人也顿了顿,立刻有壤:“是不是搞错了啊,这还没有夫妻对拜呢。” “是啊,怎么就送入洞房了,难不成谢老板太过急切,哈哈。”有人打趣道。 谢萍出声解释,唇角仍挂着笑:“这是谢某的意思,总归我这是纳,不是娶。” 一句话,众人顿悟,是啊,虽这有三书六礼,有迎亲,有拜堂,可这人终归也只是侍夫。 既然是侍夫,怎么能影夫妻对拜”呢,这里面的夫,指的可是正夫郎,而不是侍夫。 众人也没有再多什么,拜了堂的侍夫和谢萍,被送到了房间。 没多久,谢萍就出来应酬。 “谢老板,恭喜。”在谢萍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赵楚楚举起了酒杯。 虽然对谢萍有怀疑,但还没有撕破脸,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的。 “哈哈,谢谢,赵老板和远夫郎能来,谢某甚感欣慰,今日,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谢某先干为敬。”完,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宾客们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原来谢萍和一品斋的老板,关系也这么好啊。 第403章:传单的效应 “可以告诉他们一品斋的地方,以及一品斋在做免费试吃和打折扣的活动,希望他们能过来品尝一下。” “早上做一个半时辰,下午做一个半时辰,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回来一品斋里吃午饭。下午回来结算工钱,发传单一共三,一结算一次工钱。” 赵楚楚又了一些注意事项,直到他们都清楚后才满意地点零头。 “好了,现在就去发吧。记得太阳如果太强烈的话,要找阴凉的地方避一避。” 赵楚楚完,回了张修远的身边。 沈朝暮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关系亲密的两人,才拖着跛聊腿离开。 - 乞丐们被分在了唐州府各个热闹的街上进行派送传单。 “这位漂亮的姐,您看看,我们一品斋新开业,可以免费试吃糕点。” “一品斋糕点店开业,最没味道的糕点,免费试吃,大力度折扣。” “只要几个铜板,一品斋糕点,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一品斋糕点免费试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这一,唐州府热闹的地域,都分散着一个孩子,他们穿着统一的衣衫,嘴里喊着新奇的广告语,向路过的百姓们推荐一品斋。 发传单这种方式,在唐州府还是第一次看到。 虽然为了节约成本,赵楚楚买的都是最便夷纸,比较粗糙,奈何上面印刷的糕点图案实在有趣。 很多百姓们都表达了善意,对他们嘴里的一品斋也很是好奇。 有的拿了传单就走,有的会停下来听他们具体介绍。 “哦,一品斋,新开的糕点店,真的有免费试吃?那我带着孩子去看看。” “一品斋的糕点真那么好吃,有那么神奇吗?能不能比得过百味斋啊。” “这是叫传单是吧,给我一张,我带回家看看。” 在百姓们这么问后,孩子们也立刻热情地回答,能在街上讨生活的不易的人,他们的嘴皮子还是利索着。 百姓们纷纷表示感兴趣,往一品斋的方向去。 - 孩子们看着手里的传单越来越少,看着百姓纷纷表示愿意去一品斋,心里都很高兴。 虽然得多了,会口干舌燥,但他们仍然热情不减。 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是在做工,他们也是能赚钱的,而不是只能依靠着暮姐姐和沈辞哥哥过活。 况且,清儿大哥哥还为他们准备了酸梅汤呢。 他们每个饶腰间都系着一个竹筒,竹筒里装着的就是清清凉凉的酸梅汤。 渴聊时候,他们就会很珍惜很珍惜地喝一口,然后幸福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 孩子们在努力地推荐,闻讯而来的百姓们纷纷来到了一品斋。 为了显目,赵楚楚直接让人搬了桌子在外面,上面放了让人免费试吃,已经切好的糕点。 因为顾虑到可能来的百姓会比较多,所以赵家一家子都上场了。 因为是是免费试吃,所以糕点是切好的块,而且规定每个人只能吃一块。 第404章:赵楚楚脑袋有问题 但如果试吃后,当场购买到一定数量的话,能享受到打折的优惠。 生怕会造成人群的拥挤,赵楚楚还雇了人,让他们维持现场的秩序,尽量让百姓们排队试吃。 一大波百姓闻讯而来,很快就开始排队试吃。 “这糕点也太好吃了吧。我怎么觉得比百味斋的还要好吃。” “是啊是啊,居然还能免费试吃,以前从来没听过。” “好吃是好吃,可这一块也太了吧,我还没吃够呢。” “不行,我得去买一些,根本不够吃。” “我也买,买回去给我家夫郎和孩子,他们肯定喜欢。” 试吃后,百分之七八十的人纷纷都选择了购买。 当然除了一部分被传单推荐带来的百姓,还有一部分是看这边人多,本来好奇想凑热闹的,没想到凑着凑着,离开的时候,手上是拎了糕点回去。 来买糕点的百姓越来越多,赵楚楚预估了一下,忙让张修远回厨房,和秦书再加紧做一批糕点出来。 - “发传单?” “免费试吃?” 一大早,在乞丐们刚出去派发传单,赵楚楚把免费试吃需要用到的桌子摆出来时,监视一品斋的人立刻回到了百味斋,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秦春。 秦春还以为一品斋是受不住百味斋带来的打折打击关门了呢,没想到还搞出了其他幺蛾子。 传单是什么?秦春没听过,不过那人解释了一遍后,她就明白了。 呵,纸不需要钱吗?印刷不需要钱吗?一下子还弄那么多,不知道该花多少钱! 还有,免费试吃,虽然是第一次听,但很容易理解。 不就跟免费送糕点是一样的吗? 秦春下意识觉得试吃的糕点是一整块。 “这一品斋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赵楚楚脑袋有问题,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这是要倒贴钱啊。愚蠢,简直愚不可及。”嘴里咒骂着赵楚楚的无脑行为,秦春心里却很是高兴。 一品斋越是“堕落”,百味斋就越是能处于上峰。她就等着赵楚楚自己灰溜溜滚出唐州府。 “行了,一品斋那边你不用去了。”秦春认为,这样脑袋有问题的赵楚楚,根本不值得自己再去关注。 她觉得,仁和县的一品斋之所以能做大,可能就是没有人竞争的结果。 而在唐州府,一品斋只是被她这么一打击,就破罐子破摔,再也不会对百味斋有所威胁。 秦春不知道的是,赵楚楚所用的传单,用的是最便宜,粗糙的纸张,而且是在桃华印刷厂印刷的,黄老板为了交好张修远,给了她很大的优惠,所以传单费钱,但费不了多少钱。 而免费试吃,每个人吃的是一块,虽然也费钱,但大部分百姓试吃完后,都会选择购买,钱一下子就翻了几倍赚了回来。 而且一品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百姓们知道它,需要打出名气。无论是发传单还是免费试吃,都能做到。 赵楚楚的这两招,绝对是利大于弊。 第512章:离开 之前,他就计划有钱了送他们到私塾读书,如今终于实现了,只是终究少了一个橙子。 【暮姐姐,你决定要去京城了吗?】良久,沈辞敛起心底的伤感,问。 昨天,沈朝暮突然告诉他,她要带着小葡萄去京城,同时把她和小葡萄的身世,去京城的原因也告诉他。 沈辞没想到,沈朝暮和小葡萄居然出生在京城,来自一个大家族。 沈朝暮低头,看着乖乖被她牵着的小葡萄,道:“嗯,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治好小葡萄的病。而且,当年的一些事,我也得去查清楚。小辞,我如果离开,柚子他们就拜托你了。” 【我会的。】沈辞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比划【你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比划完,沈辞睫羽颤了颤,凝视着沈朝暮,眼睛里带着希冀。 对于沈朝暮,沈辞有特殊感情,她救了他,也是八岁后,一直陪伴他到如今十四岁的人。沈朝暮是如同他亲姐姐般的存在。 可曾经相伴的人,如今要离开了。 橙子是,沈朝暮,小葡萄也是。 未来,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离开,下一个是谁?柚子?樱桃?还是其他人。 沈朝暮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说什么傻瓜,我们当然会回家。你们在的地方,才是我和小葡萄的家。” 沈辞愣了一下,近日来眉宇间的郁气终于散了几分。 - “老板,给我三个烧饼。” “好嘞。” 没多久,沈朝暮的手里拿着三个热乎乎的烧饼,他将其中一个包好,递给了身旁的小葡萄。 小葡萄两只小手拿着烧饼,张开小嘴,小口小口地啃着。 沈朝暮带着小葡萄往前走,最终来到了一品斋的门口。 她垂眸,视线落在手里的烧饼上,新鲜出炉的烧饼热乎乎的,外表酥脆,散发着一阵阵的香气。 沈朝暮思绪不自觉飘散,回到那时,她狼狈倒在地上,少年将银子和烧饼递给了她。 今天下午,她要和小葡萄离开唐州府了,她已经与沈辞,柚子他们告别,临离开前,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和张修远告别。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还鬼使神差地买了烧饼。 可真正站在一品斋门口,她却失了进去的勇气。 罢了,还是偷偷看一眼就走吧。 沈朝暮隔着拥挤的客人,终于看到柜台处忙碌的少年,气质清隽出尘,从容不迫,一举一动,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良久,沈朝暮不舍地将贪婪的视线收回来,垂眸看着手上的烧饼,对小葡萄道:“我们走吧。” “朝暮,真的是你啊?”刚走没两步,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太过熟悉又特殊的声线,沈朝暮骤然回头,对上清隽少年。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 沈朝暮望着刚刚还在店里,如今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呆了一瞬,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找回了声音:“我见你在忙。” 第513章:咱孩子喜欢 张修远抿唇笑了笑:“没事的,又不差我一时半会。对了,我听小辞说,你和小葡萄要去京城了?” 沈朝暮微微一愣,是啊,少年确实能从小辞那得知她要离开的消息。 “嗯,晚点就要走了。” “对了,我准备了东西给你。原本是想让小辞拿给你的,现在见到你,就亲自给你,幸好你还没走。”张修远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里是一些药水,对你的腿有帮助,以后若你的腿再酸痛,可以将药水稀释,敷一些上去,它效果很好的。” 小瓷瓶是白色的,外表圆润,阳光下,散发着一层莹白的光泽。 沈朝暮将小瓷瓶接过来,入手微凉,却烫到了心口。 原来,他记得她的腿会经常酸痛,所以惦记着给她药水。 “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用的。”沈朝暮握紧了手里的小瓷瓶。 一品斋客人到底比较多,张修远出来一会,还是得尽快回去。 “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 在张修远疑惑的视线下,沈朝暮到底起了一丝小贪婪,将手里的一个烧饼递了过去。 “这是买给我的吗?” 沈朝暮点头,在少年清澈的视线下,耳根略有些发烫。 张修远将烧饼接了过来:“谢谢,我家的烧饼我也很喜欢。那我回去,祝你们一路顺风,有空回来。” 会的。 沈朝暮恋恋不舍望着少年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道。 - “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一个免费烧饼啊。”赵楚楚轻轻哼唧了一声,略有些阴阳怪气,但张修远没有听出来。 他将在外面遇到沈朝暮的事情说了。 赵楚楚撇了撇嘴,打从沈朝暮在外面转悠开始,她就知道了。沈朝暮的心思,她还能不知道!?不过,沈朝暮似乎还没想明白她的心意,自家小夫郎在这方面也略有些迟钝,感觉不出来。 “这烧饼好吃吗?”赵楚楚问。 “挺好吃的。”张修远回答,“你要吃吗?”他也只是问问,他记得自家妻主似乎不太喜欢。 下一秒,赵楚楚将他手里的烧饼接了过去,大大咬了一口:“喜欢。” 张修远:“!?” 赵楚楚补充道:“咱孩子喜欢。” 张修远哭笑不得,最终,整个烧饼进了赵楚楚的肚子。情敌的东西,绝对不能给夫郎吃。 - 话本大赛后,府学也开学了,张修琳与沈辞也开始每天的上课,日子,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如今,赵楚楚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来月,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能微微看到一点隆起。 晚上,房间里,烛光映出一片暖色,床上,两抹身影半倚靠着床。 张修远手里拿着一本书,声线清越,如雪山上淙淙的雪水,正讲着故事。 仔细看,那书里的字,竟然是手写的。 这是张修远亲自写的儿童小故事,为的就是每晚给赵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 胎教这个词,还是他家妻主提出来的。说是小孩在肚子里的时候,不仅能感知到母亲的情绪,也能听到外面人说话。 虽然张修远不太觉得那么小点的小孩能隔着肚皮听懂外面人的话,但妻主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做。 第515章:庄容君娶夫郎 听到声音,少年抬头,容貌精致,肌肤雪白,一双翦眸如秋水般,漾着盈盈的波光。 “薛老公爷?”少年歪了歪头,似有些疑惑。 好几秒,小厮才回了神,收回眼中的惊艳,不管看几次,莲生公子都那么好看啊,漂亮得跟小仙人似的,待他们这些下人也和善。 “对,薛老公爷,是小将军的外公。” 偌大的将军府,在林莲生和兰生到来前,只有庄容君一个主人,听说庄容君的父母,也就是将军与将军的夫郎已经亡故。 林莲生没有多问,他察觉得出来,庄容君谈起父母很是抵触。 将军与将军夫郎的事,在将军府似乎也是禁止,之前有一人曾无意间提起一点,后来林莲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下人。 那人说,将军,也就是庄容君的娘亲,是被庄容君害死的。 林莲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也没有去多问。 他与兰生身在将军府,只是为了报恩,其他的,他不想知道。 “小将军与薛老公爷的关系如何?”林莲生将笔放下,问。 据他所知,庄容君的名声在京城似乎不太好,他到将军府的几个月来,也只有曾经的秦子楚世子来过。 “薛老公爷是小将军最亲近的亲人。”薛老公爷是庄父的父亲,也就是庄容君的外公,逢年过节,庄容君唯一会去的就是薛国公府。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看看。” 庄容君这几日不在府内,她曾说,若她不在,府中一切走林莲生做主。 她还说,若是有不认识的人上门,不必理会。 但,薛老公爷,算是认识的人吧。 - “你是谁?”主位上,薛老公爷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少年,轻轻转动着手上的佛珠,他面容严肃,大概是长久处于高位,身上威压甚重。 “薛老公爷安好,在下林莲生。”林莲生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就是我外孙女从外带回来的男子?” 林莲生颔首,他确实庄容君从仁和县带来的。 “君姐儿不在?”薛老公爷淡淡问。 林莲生垂眸回答:“小将军近几日有要事离京,估摸着得再几日才能回来。若薛老公爷想找小将军,恐怕得过几日再来。” “无妨,本公爷只是留点东西给君姐儿就好,如今她不在,有劳林公子转交了。” 薛老公爷身旁的仆人将一本画册递交到了林莲生的手上。 薛老公爷:“君姐儿如今十八,也到了该娶夫郎的年纪,这是我为她精心挑选的夫郎人选,都是京城身份尊贵,清清白白的少年郎,你让她得了空选两三个,下回来薛国公府,再来具体商议亲事。” 娶夫郎? 林莲生拿着画册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直到薛老公爷等人离开,他还停留在原地。 “莲生公子,你是不是伤心了?”一旁的小厮小锦踟蹰着问,眼底颇为担忧,“莲生公子,小将军能娶夫郎,也能纳小侍夫,那小侍夫的第一人选肯定有你。” 第516章:林莲生,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而且,即便有夫郎在,小将军肯定也最是喜欢你。” 林莲生睫羽颤了颤,唇角露出一抹弧度:“小锦,你在胡说什么,我与小将军是主仆,怎会成为她的小侍夫呢。你赶紧给府里人吱个声,指不定小将军回来,将军府就该办喜事了。” “可是……” 小锦似乎还要说什么,林莲生已不再听他的话,重新回了书房。 书房里,林莲生重新拿起笔,白纸上是之前画好的一些花样。 来了将军府,庄容君将一间绣庄交给林莲生打理,林莲生有奇思妙想,总会画一些花样,也使得绣庄的生意更深一层楼。 手里拿着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林莲生将笔放下,目光落在一处,那是薛老公爷拿来的画册。 目光停留了许久,林莲生将画册拿了过来,深呼吸一下,手指微颤,将它翻开。 画册里,有一个个少年的画像,还有他们的资料。 均是出自名门,年轻貌美的少年。 林莲生每翻过一页,就觉心口微微泛着酸涩,直到将最后一页翻完,林莲生抬眸,望向窗外,想起刚刚薛老公爷和小锦说的话。 身份尊贵,清清白白,他既不尊贵,也不清白,他只是仁和县一个嫁过三次的寡夫,身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染指过。 在小锦看来,即便庄容君喜欢他,也只能纳他为小侍夫。 林莲生唇角溢出一抹苦涩。 几个月了,他看出了庄容君对他的喜欢,也在庄容君的贴心照顾和撩拨下,喜欢上了庄容君。 可那又怎样。 林莲生,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你忘了曾经你在小破屋,过得是怎样糜烂的生活吗? 你忘了,你与庄容君第一次见面,就是她瞧见你与其他男人差点颠鸾倒凤的一幕吗? 林莲生,你忘了你只是来报恩的吗? 你不能那么贪啊。 良久,林莲生做出了决定,眼底一片清明。 视线落在画册的最后一页,里面画的是丞相之子,也是薛老公爷最属意的庄容君夫郎人选。 收回视线,林莲生将画册合上,也合上了他的心。 - 翌日,庄容君从京外回来。 女管家立刻迎了上来,庄容君抬眸扫向四周,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眸光略有些暗淡。 “小将军,已经为您备好了洗澡水。” “嗯。”庄容君将一个锦盒递给了女管家,“把这雪莲拿去给杨大夫,让她尽快制药出来。” 女管家双手捧着锦盒,应是。 此次出京,庄容君为的就是寻找这雪莲,大夫说,林莲生的身子到底亏空太多,如果不好好用补药调养,恐怕寿命不长。 女管家边向庄容君汇报她不在京期间府内的情况。 “你说,我外公来过,还与莲生见面了?”庄容君停住了脚步。 “是。” 庄容君蹙眉,若有所思:“他们没发生什么冲突吧?外公有说来寻我何事吗?” 女管家摇头:“并没有冲动,其他的,小将军还得问问莲生公子。” “嗯,我知道了。你去找杨大夫吧。” 第517章:莲生,你希望我和别人成亲吗 庄容君抬眸往林莲生所在院子的地方看去,最后忍住了脚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屋子里,水汽蒸腾,庄容君坐在浴桶上,青丝披散,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想来是累极了,但她草草沐浴完便穿衣。 - “你说,小将军回来了?”屋子里,正在裁剪布料的林莲生手顿了顿,缓缓将剪刀放下。 “嗯。等下小将军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你。”小厮替林莲生高兴,“对了,我刚刚听到小将军这次外出京城是为了莲生公子你呢。” 林莲生歪了歪头,惊讶:“为了我?” “小将军来了。” 女子身形修长窈窕,一身雪衣纤尘不染,本该是出尘绝美的人,却因着那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硬生生成了勾人的妖精,美眸流转间,是道不尽的深情。 腰间坠着的一枚白色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 女子仿佛逆光中而来,一时间晃了林莲生的眼。 待他反应过来,小厮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庄容君也已经到了他跟前。 林莲生意识到什么,将视线收了回来,却仍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灼灼的目光。 庄容君半倚靠着墙,不舍地将视线从林莲生身上收回来,看向一旁的桌上:“你打算做衣服?” “嗯。”林莲生垂眸应道。庄容君的生辰快到了,林莲生想送她一份礼物,可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的针线活。 是给兰生做的吧,庄容君心中有所猜测。她唇瓣张了张,想问一句,有没有我的份,又怕自作多情,最终把话咽了下去。 话落,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庄容君心头有些烦躁,她总觉得出去一趟回来,莲生似乎对她疏远了很多。 “对了,这是薛老公爷让我代交给你的东西。”林莲生将画册拿给庄容君。 庄容君随手将画册拿过来,却在翻开没几页时,脸骤然沉了下来。 单是看画册,庄容君就明白薛老公爷的意思。 果不其然,林莲生道:“薛老公爷说,你回来后,请你过薛国公府一趟,商议你成亲之事。” 庄容君猛的将画册合上,发出很大一声响。她抬眸看向林莲生,问:“那你呢,你希望我成亲吗?” 林莲生淡淡道:“小将军成亲之事,岂是莲生能干预的。” 他这般将他与庄容君划分开来的话,让庄容君本就烦躁的心头又添了几分难受。 指尖将林莲生的下巴抬起,庄容君质问:“莲生,你看着我说,你真的希望看到我和别人成亲吗?” 林莲生呼吸滞了滞,衣袖下,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一丝丝疼痛,他被迫抬头,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对上庄容君的眸子,喉头有些干涩道:“莲生只是来报恩,来将军府已有数月,一年之期到,莲生会带兰生离开。” 林莲生的一番话,恍若一把刀刺入庄容君的心头,钻心的疼,她眼底布满哀伤与委屈:“原来你一直都惦记着要走吗?你从来都没想过留下吗?” 林莲生手指蜷了蜷,心中苦涩。 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留下。 第518章:她喜洁,而他不洁啊 庄容君咄咄逼问,林莲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庄容君只觉心中一痛,上前一步,双臂将他禁锢在怀中,声音微哑:“莲生,你回答我。” 林莲生下意识抬眸,对上女子泛红的眼眶,瞳孔微微放大:“我……”他只觉胸口堵塞,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被女子抱在怀里,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气息。 “莲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什么一年之约,我只不过是想将你骗到我身边罢了。我从未将你当奴仆看待,我只想与你携手一生。”女子的表白四分炽热,三分愤怒,又加三分委屈。 林莲生后背倚着墙,贴在墙上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将抱上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桌上的画册,上一秒的冲动瞬间被他压了下去。 薛老公爷的话萦绕在他耳边。 身份尊贵,家世清白。可他呢? 他曾听他人说,庄容君不仅是个疯子,还喜洁,曾经因有人故意碰她,最砍了手。 而他,不洁啊。 仿佛上一秒还沸腾的血液,下一秒冷却下来。 林莲生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清冷的眼底藏了一抹坚定。 他伸出手,猛的将庄容君推开,纤纤玉手放在腰带处,轻轻一扯,腰带掉落在地上,外衣敞开,露出少年精致白皙的锁骨。 “小将军是莲生的恩人,若小将军想要莲生的身子,莲生是愿意的,只是以前曾伺候过多人,还请小将军莫要嫌弃。” 庄容君猛的将桌上的东西掀落在地上,胸口起伏,眼露哀伤:“莲生,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她真只要莲生的身子,何故千辛万苦带他回来。 林莲生没有说话,垂眸没有看庄容君,手指落在亵衣上,明显还要继续宽衣解带。 “够了。”庄容君一拳重重砸在桌上,随即甩袖离开。 林莲生衣衫不整站在原地,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湿润渐渐将他的手濡湿,良久,他将地上的外衣捡了起来。 刚穿好便听到一声脆响。 林莲生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坚实的桌子,桌面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裂痕刺目,就如同他和庄容君般。 - “哥哥,庄姐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兰生左等右等,等不到庄容君,他歪了歪小脑袋,问林莲生。 自从他们来到将军府后,庄容君一直都与他们一起吃饭,庄容君对兰生极好,兰生也喜欢她,庄容君还哄着兰生,让他喊她庄姐姐。 “小将军有事,不能来。”林莲生给兰生夹了菜。 刚刚,管家来说,庄容君有事不来与他们一起吃饭,他也没有撒谎,但林莲生知道,庄容君约莫是不想见他的。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林莲生却难以下咽,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晚上,半夜,林莲生被一阵又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 “莲生公子,您快去看看小将军,小将军受了伤,如今高烧不退。”。 林莲生只觉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忙穿了衣衫与女管家一同前去。 第519章:受伤 床榻上,女子闭目躺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唇瓣没有丝毫血色,她只着一身亵衣亵裤,雪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一抹刺目的鲜血。 林莲生站在床榻前,一时间不敢靠近,他不愿相信,早上还与他说话的人,如今这般伤重躺在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呢?赶紧叫大夫进来包扎啊。”林莲生失了一贯的从容与冷漠,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女管家有苦难言。 “莲生公子,除了你外,小将军不会让其他人近身的。其实,小将军早上回来,便已经受伤了……” 因林莲生身体亏空,庄容君一直寻药替他补身子,那九瓣雪莲,是最好的药材,却又是珍稀药材,世间难得。 庄容君前阵子得知京城外的凌云峰上,生有一九瓣雪莲,只是因凌云峰陡峭,称得上天险,无人敢前去采药。 庄容君倚靠着一身武功,去了,孤身一人足足攀爬了几天几夜,才将九瓣雪莲摘了回来,只是身上却受了伤。 因思念林莲生得紧,她顾不得其他,只是将伤口匆匆包扎便回京。 “……小将军身上本就包扎不好的伤口又是裂开,他不愿让大夫近身,又将自己关在房中,奴察觉到不对,斗胆进了屋,才发觉小将军已经高烧,昏迷不醒。” 林莲生紧握的拳头里,指尖几乎陷入到掌心里,很疼,却比不上他此刻钻心的疼。 他的手缓缓握住了庄容君的手。 原来,在他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何德何能啊。 “你去将药煎好,小将军这边,我来照顾。” 听到林莲生答应照顾庄容君,女管家大喜过望:“好的。” 女管家离开,静谧的屋里剩下林莲生和昏迷的庄容君。 林莲生将帕子在水盆里打湿,拧干,敷在庄容君的额头上。 视线落在她染血的亵衣上,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将她的亵衣解开。 饶是心中早就准备,可看到那些狰狞淌血的伤口,林莲生睫羽一颤,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了我真的值得吗?”林莲生喃喃地问。 压下心中的酸痛,林莲生拿起另外一条帕子,给庄容君擦拭伤口上的血,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会弄疼了庄容君般,就叫呼吸都放慢了。 忽的,林莲生的手被握住了。 林莲生受惊,猛的抬头,本以为庄容君醒了,可她双眸紧闭,明显还在昏迷,只是苍白的唇瓣微微张了张,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林莲生犹豫了下,缓缓将耳朵靠近。 “莲生,不要离开我,不要……” 女子的声音很轻很低,夹带着痛苦与委屈。 林莲生身体瞬间怔住,手里的帕子整个被他握在掌心。 林莲生翦眸蒙上了一层水雾,颤抖的手抚上庄容君的脸,不知是在问庄容君,还是在问他自己:“我该离开吗?”。 待女管家进来时,庄容君伤口已经重新上了金疮药,亵衣也穿好了。 第520章:我,我没有碰你 林莲生将药汤从女管家手上接过来,本打算林莲生扶着庄容君,女管家给她喂汤药,奈何昏迷的庄容君喝不下。 “莲生公子,小将军这样根本咽不下去。”女管家有些着急。 林莲生沉默了下,开口:“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喂。” 女管家离开,林莲生鼓起勇气,低头,喝了一口药汤,俯身覆上了庄容君的唇瓣。大概是察觉到特属于林莲生身上专属的气息,庄容君再没有抵抗,轻易将药汤咽了下去。 林莲生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要不是庄容君现在还昏迷着,他真怀疑这人是为了占他便宜呢。 不过…… 林莲生脸颊微微泛起一层薄红,这是他与庄容君第一次亲吻吧。 感觉,似乎挺好的。 不知不觉,林莲生冷漠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 庄容君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昏迷的脑袋轻松了很多,抬眸看到了床顶,记忆开始回笼。 待回想起昨天的事,那人冷漠的眉宇与话,庄容君眸光暗淡下去。 她起身,胸口传来疼痛。 是了,她受伤了,但…… 庄容君揭开亵衣一看,昨天原本裂开的伤口重新敷了金疮药,处理得很干净。 有人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 意识到这点,庄容君的脸沉了下来。 她最厌恶别人的触碰。 庄容君满身的戾气在看到贵妃椅上的人时,顿时消散。 少年蜷缩窝在贵妃椅上,睡姿看上去有些委屈,没有安全感,原本应该盖在身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 是莲生,他,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里。 庄容君傻站在原地,一下子蒙了。 难道,帮她处理伤口的人,是莲生?也知道她受伤的事了? 庄容君猜到可能是女管家告诉的他。 庄容君将地上的毯子拿起来,轻轻盖在少年身上,看着少年精致的眉眼,她想:少年心里大概也有她一点点位置,也会心疼她的吧。 几乎是在庄容君将毯子盖在他身上的时候,林莲生睁开了眼睛。 林莲生一向眠浅,不,准确地说,是他经常性会失眠,这大概是他以前作息日夜颠倒的原因,失眠的感觉太过痛苦,有时候他会用酒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入睡。 来了将军府,吃好喝好,没有什么烦心事,他睡眠倒是好了不少。 触及到林莲生的目光,庄容君身体僵了僵,忙将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缩回去,后退了两步,神色忐忑:“我,我没有碰你,我只是给你盖毯子。”所以,你不要误会我,也不要讨厌我。 在外人面前意气风发,张望肆意的小将军,在林莲生面前,却是这般小心翼翼。 林莲生将身上的毯子缓缓掀开,站了起来:“我知道。” 他从一旁的屏风上将庄容君的外衣拿过来:“把衣服穿上吧,小心着凉。” 庄容君傻愣了一下。 林莲生迟疑地问:“需要我帮你穿吗?”。 庄容君立刻回神,将衣服抽过去:“不,不用。”带着发烫的脸,庄容君躲到屏风后穿衣服。 第521章:原来,这样的我你也要啊 再次出来,庄容君又是风度翩翩的小将军模样。 “你去采雪莲的事,我知道了。” 庄容君正纠结该说什么的时候,林莲生已经开口,瞬间把她所有话都压了下去。 林莲生抬眸看她,眸子清澈剔透如琉璃,他问:“你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好才去采雪莲的吗?” 庄容君咬了咬唇,犹豫了会,应道:“是。”莲生会不会觉得她多管闲事啊。 林莲生:“你喜欢我是吗?” “是。”庄容君的回应掷地有声。 “你想娶我做夫郎是吗?” 庄容君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走近几分:“是。” 林莲生唇瓣动了动,略有些哽咽道:“我知你喜洁,可我,可我嫁过三人,身体又被那么多人染指过,我,我那么脏……” 庄容君猛的将林莲生抱在怀里,眼神里尽是心疼之色,她极品道:“我不容许你这么说自己。在我的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干净。我知你深陷沼泽,苦苦挣扎却越陷越深,我知你的痛苦与无助,也知你的绝望与麻木。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出现。” 庄容君缓缓抬起林莲生的下巴:“我的莲生,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纯净。” 说罢,庄容君低头,吻住了少年的唇。 晶莹的泪珠从林莲生泛红的眼角落下。 原来,她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啊。 原来,这样的我,你也要啊。 这一刻,林莲生坚固如冰的心,彻底融化,庄容君的爱如滚烫的火焰般,温暖着他浑身的冰冷。 林莲生缓缓伸出手,回抱眼前的人。 …… 丞相府 柯吟一进入汀兰苑,便隐隐约约听到靡靡丝竹声,大概是想到什么,柯吟眉头蹙了蹙。 “三小姐。” “我找二哥,你去通报一下。” 柯吟在院里的亭子坐下来。 “这……”小厮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答应。 禁闭的房间随着小厮的通报被打开,一个个穿着薄纱,带着乐器的貌美女子从里面走出来,若仔细看,可看到那些女子的眉眼与庄容君有几分相似。 待她们都离开,柯吟踏进屋子。 新点的沉香味道很浓,却难以掩盖里面掺杂的靡靡腥味,柯吟蹙眉,忍着想掉头离开的冲动。 屋内,青年侧躺在贵妃椅上,锦袍堪堪披在身上,露出的大片胸膛上,白皙的肌肤染着点点痕迹,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 见柯吟进来,青年随意瞥了一眼,又收回去。 单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拎着酒杯,酌饮一口,姿态慵懒。 柯吟坐下来,原本想倒杯水喝,想到什么,又放了下去。 她道:“二哥,你该收一收了。我听说这段时间薛老公爷正在为庄容君找夫郎,你这般模样,若是被知道,怕是没有机会。” 青年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你还真是替二哥操心啊。放心,庄容君能娶的人,只能是我,薛老公爷心中的第一人选也是我。至于我这般模样,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也不愿这样,可他控制不住,若是不这般,他恐怕会不管不顾,如同疯子般去找庄容君。。 可那样,会被庄容君厌恶的。 第522章: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柯吟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她知道,二哥打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他的性格,乃至是想法有时有多扭曲,连她都害怕,她只是尽了做了亲生妹妹提醒的义务。 柯吟想起今来的目的,道:“将军府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柯熄本是闲适的神色随着柯吟这句话落,瞬间冷了下来,酒杯在他手中被一点点攥紧。 半晌,他轻轻哼了一声,透着一股子冷意,神色淡漠道:“那样肮脏污秽的人,自然得离开啊。” 罢,酒杯被他轻轻一抛,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柯熄捂嘴呵呵笑起来。恍若半个疯子。 柯吟头皮略有些发麻,她想,如果那个人肮脏污秽,那你呢? 柯熄生活糜|烂,柯吟从来都是知道的。 - “林公子,我家公子想邀请你到茶楼喝一杯茶。” 林莲生将画好的花样送到绣庄,再出来,就被一厮拦住。 “你家公子是谁,凭什么要我家公子跟你走。”林莲生还没话,身旁的锦一马当先挡在他前方,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般,目露戒备凝视眼前的人。 打从林莲生来到将军府,锦一直贴身伺候他,这次他来绣庄,锦也跟着。 被拦住的厮微微抬起下巴,神色高傲:“我们公子是丞相府的二公子,也是庄将军即将定亲的人。” 林莲生眸底的情绪终于有了波澜。 在锦再次开口前,林莲生淡淡道:“我跟你去。” - “林公子,请喝茶。”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杯散发着热气的茶,递到林莲生面前。 林莲生抬眸打量眼前的青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倒与喜欢穿白衣的庄容君差不多,青年五官柔和,不具备攻击性。林莲生的五官也偏柔和,清秀,但更多的是精致,青年偏温润,加上一身雪衣,恍若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林莲生蹙了蹙眉,看着青年眉宇间一抹春色,若有所思,眼前的青年正如外表上看到的这般纯洁吗? 得益于成长中的经历,林莲生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只是一个照面,他敢断定,眼前的青年不止他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指腹轻轻在茶杯处磨挲,林莲生没有喝茶,问:“莲生似乎与二公子不认识,不知二公子邀我喝茶,所为何事?” “我可以叫你莲生吗?”柯熄咬了咬唇,声音怯怯,生怕被拒绝。 林莲生脸色微变,没有话。 “莲生,我今是来跟你谈谈将军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薛老公爷打算撮合我与将军的事了吧?” 林莲生点头:“是。” 柯熄垂眸,神色落寞了几分:“可我知道,容君喜欢的是你。” 他抬眸,眼睛里泛着水光,似有不尽的委屈,又被他强忍着压下来:“不瞒你,在我的时候,容君救了我开始,我就住喜欢上她了。曾经我们也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她也带我策马奔腾,那些日子,很美好。” 第523章:林莲生是蠢货? 柯熄眼底露出怀念之色,转而又再次落寞,“可我知道,那些日子都回不去了。当我知道我能嫁给容君的时候,我很开心。毕竟京城里名门贵族,身份尊贵的人那么多。可薛老公爷最终还是觉得我与容君最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可我知道,容君喜欢的是你。可薛老公爷势必不会让容君娶你过门。所以我才让小厮把你邀请到茶楼。” 林莲生:“所以,你是想我离开?” 柯熄连忙摇头,生怕被林莲生误会般,急切地解释:“我不希望你希望,恰恰相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容君不喜欢我,但我希望她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能幸福。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幸福,我只想在我过门后,容君能给我一个孩子。一来对薛老公爷,对外头的人,有一个说法,二来,孩子也能陪着我度过余生。” 林莲生总结了一番:“如果我没有理解过,你的意思应该是成全我和小将军,再给你一个孩子就行了是吗?” 柯熄说得煽情,林莲生总结得硬邦邦,但意思差不多。 “算是吧。”柯熄道。 林莲生翦眸泛着水雾,喉头哽咽,似被柯熄所言而感动:“谢谢你,二公子,没想到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会说服小将军的。” 林莲生又说了一番感动的话,才离开茶楼包厢。 屋子里只剩下柯熄一人,门一关上,柯熄伸手,扯了扯略有些紧的腰带,腰带松松垮垮,外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胸膛,柯熄懒懒瘫在贵妃椅上,神色闲适又懒散,哪还有刚刚端庄得体,温润的模样。 他唇角一勾,轻轻一嗤:“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蠢货。” - “莲生公子,那丞相府的二公子跟你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肯定不怀好意。”主人谈话,小厮不能进去。小锦在外守时,一直颇为担心。 他知道薛老公爷想让小将军娶丞相二公子,也知林莲生和小将军互相喜欢,小锦自然是站在林莲生这边。 他就怕林莲生会被柯熄说得什么话给蛊惑了。 林莲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这位丞相二公子在京城的名声怎么样?” 小锦回想了下,支支吾吾道:“大概,是挺好的吧。都说他端庄温润,还有才华,听说是京城的大才子。” “哦,是吗?”林莲生淡淡道,“可是我却不怎么认为。” 小锦:“啊?” 林莲生将包厢内,庄容君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小锦。小锦听完,眼睛都不转了,傻眼,还,还能这样? 林莲生路过一个小摊,拿起一个小木雕把玩,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善良?” 小锦挠了挠头,神色纠结,好半晌,不太确定道:“好,好像是吧。” 林莲生噗嗤一声笑了:“你啊,还真以为他善良?怎么那么好骗。” 林莲生买了一个小猪的木雕,他记得庄容君是属猪的,还买了一个小羊的木雕。 第524章:婊里婊气 “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呗。”小锦是个老实的性格,这也是庄容君让他去伺候林莲生的原因。可有时做事,想法也没能拐个弯。 林莲生将小猪木雕放进荷包里,眸光微凛。 这丞相二公子,可不是一个善良温润的人,林莲生更愿意用一句粗俗的话来形容他:婊里婊气。 林莲生打小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人世间的丑陋与奸恶,他几乎尝了个遍,柯熄那种级别的手段,他还能看不出来。 看似善良,是为了成全他与庄容君,实际呢? 两个人的感情,基础是信任,最忌讳第三个人,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有与之血脉相连的孩子。 如今,与庄容君确定了感情,林莲生即便心中再自卑,在庄容君没有放弃他前,他也不会放弃庄容君。 两人约定,是要一生一世两人一起携手的。 林莲生设想了,若柯熄真成了庄容君,若庄容君真为柯熄生了孩子,即便庄容君对柯熄,孩子没有感情,可林莲生仍会心有芥蒂,感情一旦有了裂缝,很容易就会瓦解。 而庄容君若真的给了柯熄一个孩子,她会对那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不可能的,血脉的能力是强大的,一旦生了,庄容君肯定放不下那个孩子。 而柯熄是孩子的父亲,一旦庄容君与孩子有了羁绊,也相当于与庄容君有了羁绊。 于是,柯熄就能这般轻易插足进来。 柯熄拥有孩子,有夫郎的位置,有势力强大的娘家,而他林莲生有什么?除了庄容君的爱,他什么都没有了。 若连庄容君最后都被柯熄抢走,他就真的一无所有。 不是林莲生不相信庄容君,他是不相信柯熄。 柯熄要嫁给庄容君,也必须得庄容君点头同意。 可庄容君脾气执拗,所以,柯熄才会选择从他这里下手。 林莲生知道,他与庄容君要在一起,千难万难,但庄容君说了,她会排除万难,莲生相信她,他没有多少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她拖后腿。 林莲生轻声慢语,将柯熄的目的仔仔细细掰扯给小锦听。 小锦嘴巴长大,眼神里的神色,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叹为观止。 好一会,他才感叹:“公子,那丞相二公子的用心太险恶了吧。要不是你说,我还真的被他骗了过去。” 若是赵楚楚听到小锦的感叹,肯定会打趣道:少年啊,你的见识还是太少了,你该多见见那些白莲花,绿茶婊,他们会教你成长的。 柯熄那边还在洋洋得意,殊不知他无往不利的“演技”,早已经被林莲生看穿。 林莲生丝毫没有把他的建议放在心上。 - 回了将军府,林莲生将买的一个小羊木雕放在兰生房间。 几个月前刚来将军府没多久,庄容君安排兰生去私塾读书,本视庄容君为恩人的林莲生更加感激她。 “莲生,我听说你遇到柯熄了。”刚从兰生房间出来,就遇到匆匆而来的的庄容君。 第525章:清儿与秦子楚相遇 大概是跑得有些急,额头沁出了汗水,林莲生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动作轻柔。 本有些忐忑的庄容君,心慢慢稳了下来,享受林莲生难得的温情。 “是小锦跟你说的吧。” “嗯,难不成,你不想告诉我?” “我是觉得没必要,我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庄容君抓住了林莲生的手,道:“没有就好,我就是想告诉你。柯熄那人不像表面上那样,他不是个好的,你不要和他接触。” “嗯,我明白。我没有那么笨。” 见林莲生真的没有被柯熄蛊惑,庄容君眉眼舒展,试探性地将林莲生抱在怀里:“莲生,我好喜欢你。我一定会娶你做我唯一的夫郎。” 林莲生回抱她:“嗯,我相信你。” - “清儿,你怎么提那么重的东西,我来帮你吧。” 清儿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正要给私塾里的柚子他们送饭,半路一年轻女子凑上前,二话不说要将他手里的食盒提过去。 “不用麻烦路小姐,我自己可以的。”清儿避开了路宁的手,神色淡淡。 路宁看着空荡荡的手,肩膀耷拉了下,颇有些委屈:“清儿,你怎么总是拒绝我啊。” 清儿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路小姐,你是个好的妻主人选,可我并不是你的良配。” 路宁,路府的小姐,路府在唐州府算得上望族,年纪轻轻的路宁,已经是秀才。现如今在府学读书,有一次,清儿去府学寻沈辞,路宁见到清儿,惊为天人,扬言要娶他为夫郎。 清儿自然是拒绝。 可路宁没有放弃,即便在清儿说了他曾为小倌,她时不时在清儿身边晃悠,刷存在感。 “可我长那么大,你是我唯一动心的人。清儿,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 清儿到底停下脚步,微叹了口气道:“路小姐,我有喜欢的人。” 路宁摇头,神色执拗:“我不相信,我从未在你身边见过那样一个人,除非你告诉我那是谁?” 清儿哑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她在何处吗? 他能说,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生死吗? “清儿,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眼见清儿眸光落寞,路宁心里也不是滋味。 清儿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却在转身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上了。 “小心。” 清儿即将摔倒的时候,路宁与那人同时伸出了手。 清儿只觉腰肢被圈进,整个人跌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那怀抱,隐约间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 清儿抬眸往上一看,视线撞见了那人的眼。 那双眼睛给清儿一种熟悉的感觉,眸子里的情绪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在剧烈翻滚着,藏着万千情绪。 从淡漠,到震惊,再到狂喜。 清儿第一次在一个人眼中看到那么多情绪。 “疼。”清儿痛呼一声,那人不知怎的,圈紧他腰肢的手不知不觉紧了紧。 这一声,立刻让处于狂喜的秦子楚清醒了过来。 没错,与清儿相撞的人,正是从京城千里迢迢而来的秦子楚。 第526章:清儿,我是楚楚 几乎是在看清怀里人容貌的瞬间,秦子楚瞳孔骤然紧缩,眼睛死死凝视着,不曾眨动,生怕一个不察,眼前人会立刻消失般。 眸里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剧烈翻滚,思念,狂喜,爱恋,喷薄而出。半晌后,最终化为一滴泪,滴落在清儿脸上。 泪珠滚烫,温度炽热,清儿的心颤了下,仿佛也被烫到了般。 秦子楚想开口说什么,可喉头哽咽,一时间,竟是都压抑着,说不出。 “清儿,你没事吧。” 路宁焦急的声音唤醒了清儿,他回过神,猛的将秦子楚推开,不知怎的,内心略有些慌乱:“谢谢你。” “我没事。” 清儿看了泪眼模糊的秦子楚,心尖不知怎的,有些疼痛。 她,为什么哭了? 难道是他把她撞疼了? “你,你没事吧?”清儿问。 眼前的女子没有回答,泪水依旧落了下来。 清儿有些着急:“我是不是撞到你哪里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馆?” 女子仍然没有回答。 清儿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眼前女子的容貌,和赵楚楚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不同,所以他第一时间才没有察觉。 女子不说话,清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将食盒提起来,检查了下,发现没有弄坏,松了口气。 “这半两银子给你,你去医馆检查下吧。”清儿从荷包里拿出半两银子,到底是刚刚他走得太急,将人给撞上了。 银子塞到女子手中,下一秒,提着食盒的清儿欲离开,却在转身瞬间,被一只手握住。 “清儿,别走。” 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距离的呼唤,骤然在耳边响起。 清儿平静的心湖,突然有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跌落其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知怎的,他心中忽的有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测。 “清儿,我来找你了。” 清儿呼吸骤然一滞,手里的食盒无助跌落在地上,发出小小的“砰”的一声。 他缓缓的,僵硬地转身,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眼前的女子。 女子红唇张了张,吐出一句话。 很轻很轻,却带给清儿脑袋里一瞬间的轰鸣。 因为她说:“清儿,我是楚楚,我来找你了。” 顾不得在外头,下一秒,清儿整个被秦子楚拉进了怀里,秦子楚再也压制不住,愧疚,思念与爱意喷涌而去:“清儿,对不起,我失约了……” - “你跟我回一品斋,这件事情太过玄幻,但跟你们两个,肯定有根源。” 两人相认,清儿与路宁道别,在路宁失魂落魄的眼神下,与秦子楚一起离开。清儿先是带着她去私塾给柚子他们送饭,又走回一品斋。 “嗯,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你,二是为她。”这个她,指的便是如今的赵楚楚。 - 一品斋后堂的海棠树下,放着一张贵妃椅,女子躺在上面,身上盖着毯子,睡得香甜,微风轻轻亲吻她的发尾,一眼看去,岁月静好。 路过的人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打从这个月起,怀孕的赵楚楚越来越嗜睡。 第527章:其实,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白日里,她喜欢躺在海棠树下的贵妃椅上,静静小憩。 自从那次,做了那个招魂的梦起,赵楚楚时不时做梦,梦里,是另一个人的生活,她叫秦子楚,模样与她甚为相似。 微风拂过,一瓣海棠花从树上飘零而下,轻飘飘落在赵楚楚手背上,赵楚楚似被唤醒般,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迎面走来。 起初,那身影有些模糊,后来,越来越清晰,直到彻底看清。 女子身形修长窈窕,湖蓝色的衣衫在细碎的日光中衬得明媚,鲜亮,她眉眼明艳,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美。 第一眼,赵楚楚的意识不甚清醒,没有多大反应。 第二眼,她想起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这张脸,与她如今在古代“赵楚楚”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更与她在现代时的脸,一模一样。 赵楚楚整个人清醒过来。 赵楚楚和秦子楚互相凝视着。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这一刻,微风仿佛都静止了般,两人的对视,仿佛跨越了遥远时空的距离。 冥冥中,有一条线将两人牵引在一起。 “你是赵楚楚?” “你是秦子楚?” 说完,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 安静的房间,有赵楚楚,张修远以及清儿,秦子楚。 得知秦子楚就是古代的赵楚楚,赵楚楚决定,四人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赵楚楚握住了张修远的手,道:“远哥儿,接下来我讲的事,可能有些玄幻,但我没有对你撒谎。”她顿了顿,“其实,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赵楚楚讲的是穿越的故事,现代末世一名大二的学生,魂穿到古代,进入了古代赵楚楚的身体里。 “你正被林大翠纠缠那天,我刚好穿越过来,看到了你,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就用了五十两为聘礼,娶了你……” 赵楚楚说着,声音越发小了些,有些忐忑。 她怕张修远会觉得她曾经欺骗了他。 她曾说过,夫妻间不会有欺骗的。 却见少年紧握住她的手,神色凝重,语气急切:“那你还会离开吗?” “啊?”做好接受愤怒与批评的赵楚楚瞬间有些懵。 “那你会离开吗?”张修远再次问。 赵楚楚蹙眉思索了番,唇瓣动了动,道:“应该不会。” 其实她是不确定的,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在这个时空已经有了夫郎,有了孩子,有了朋友,她已经有了羁绊,不会再回到那个冷冰冰只有她一个人的末世。 张修远松了口气,脸上的凝重散了几分。 “远哥儿,你不会怪我欺骗你吗?” 张修远摇头,一贯羞涩清冷的他,主动与她十指相扣:“不会。若当初没有你,或许我早已经不在。” 只是,对于清儿…… “清儿,对不起。”张修远道歉。 那五十两,是原赵楚楚用来给清儿赎身的,却阴差阳错成了他的聘金。如若不然,清儿能更好离开春满园,也不会在那之后遭受那番欺辱。 见张修远眼中都是愧疚,清儿忙抱住了他。 第528章:阴差阳错 “修远哥,你不用跟我道歉。一切都是命里安排好的,有些事情,有些缘分,是我们阻止不了的。这件事,很早以前,楚楚姐就跟我说了。其实就算那天楚楚姐拿了银子去赎我,我也不会离开的。” 清儿在春满园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直觉敏感,第一眼就能分辨出赵楚楚前后的差别,他不会跟一个陌生的,不是他所爱的人走。 “况且,之后是你和楚楚姐救了我,又将我和凉儿从春满园带出来,把我们做弟弟看待。我已经很满足了。” 而赵楚楚和秦子楚又聊到了灵魂互换上,以及赵楚楚最近的梦境。 “你的意思是,你在现代,小时候的名字叫秦子楚,在现代,你的脸,与我现在的一模一样。后来长大,你才改名赵楚楚。 而后,有人招魂,本该将你招了去,阴差阳错,却将我招了去,所以,我成了秦子楚,而你,进入了我的身体,成了赵楚楚。”秦子楚不笨,一点就通。 “对。若没有猜错,我应该是秦子楚,而你仍是赵家村的赵楚楚。”赵楚楚点头赞同。 可事实上,就是出错了。 赵楚楚喝了一口水,道:“若没有猜对的话。招魂之事,应该是你身边人所为,可能是安城王,也可能是其他人,至于目的,是善是恶,我不太清楚。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你,我都在,那在你还没进秦子楚的身体前,原本的秦子楚去哪了。 而且,你说你成了秦子楚后,虽然在改变,但也一直在伪装,怕安成王夫妇发现。可他们真的没有发现吗?那可是他们唯一的,亲生的,朝夕相处的女儿。” 秦子楚身体一怔,回想起在安成王府的种种,心下骇然。 她自认并不是很聪明的人,成了秦子楚,为了不让安成王夫妇怀疑,她约会了伪装。 这个年代,怪力乱神的事出现,她很可能被当成妖怪烧死。 可即便是伪装,她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现在想想,她在安成王夫妇面前露出破绽的次数不少,还是他们主动帮她遮掩过去,她一直没多想,现在细思极恐。 “莫非,安成王夫妇早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秦子楚?” 赵楚楚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声音清脆富有节奏:“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我们更应该探究的是,在知道你不是原秦子楚后,他们为何故作不知,还帮你遮掩。” 赵楚楚甚至猜测,招魂之事,有安成王夫妇有极大的关系。 - 晚上,月色如水。 清儿房间,桌面上,放着一个小木箱,清儿伸手,细细抚摸着木箱,将修长脖颈处的钥匙解下,缓缓插/进缩里。 随着“卡擦”一声响,锁开了。 放下锁和钥匙,清儿缓缓打开了小木箱,只见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木雕,有布偶,有话本…… 最后,清儿拿起一根粗糙的木簪,指腹轻轻磨挲,眸光竟是比那月色要温柔几分。 “叩叩” 敲门声将清儿惊醒。 第529章:你愿意和我去京城吗 清儿抬头,就见月色下,女子站在门边,月华洒落在她身上,仿佛附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她静静看着清儿,目光温柔。 不待清儿开口,她走了进来,视线不可避免落在那个小木箱上,只一眼,她眸子里染上喜悦。 “清儿,原来这些你还留着啊。”秦子楚高兴,这些小玩意都是她送给清儿的。 当年,喜欢美色的她,跑去春满园喝花酒,不经意间见到清儿,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在她心中,清儿是绝色,世间不再有第二种颜色能与之媲美。 她虽喜好美色,但也止不住抱抱亲亲,没有更进一步。但对于清儿,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她想追求清儿,想替清儿赎身,想让他当她的夫郎。 于是,她追求清儿,经常性买东西给清儿。 可清儿总是拒绝她。 她没有气馁,越挫越勇。 之后,养母病逝,孤身一人的她,真正感觉到了孤单,她越发想娶清儿。 她与清儿约定了世间,打算卖了瓦房,凑够五十两替她赎身。 可,阴差阳错,她到底还是没能兑现约定。 “清儿,对不起,那日,你一定等得很辛苦吧。”秦子楚控制不住,将清儿抱在怀里。 以前,因为清儿的屡次拒绝,秦子楚不确定清儿是否也喜欢她。毕竟那时的她,就是个没有出息,喜欢喝花酒,喜欢美色的混混。 再次见到清儿,她确定了,清儿也是心悦她的。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放开。 清儿靠在她的肩膀上,手里紧紧攥着木簪,那时秦子楚亲自给她雕刻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礼物。 那天,等得辛苦吗? 他也不知道,只是从天亮到天黑,从希望到绝望罢了。 总归,她现在是回来了不是吗? 秦子楚又将之前庄容君的事与他说了, 清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庄容君是代替秦子楚来的,若那时他与庄容君一起去京城,是不是早已经见到秦子楚了,但清儿也知道,即便知道京城的秦子楚就是“赵楚楚”,他大概也不会去。 “清儿,我现在已经学好了,我还去私塾读书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有出息的。我现在还是安成王世子。清儿,我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想娶你为夫郎,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秦子楚目光灼灼,含着深情,好不容易跨越生死,再次与清儿相遇,她只想将人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 “我……”清儿迟疑了。他想和秦子楚在一起的,曾经,是秦子楚支撑着他活下去。可如今,她的生命里有小辞,凉儿,有赵楚楚,有张修远…… 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他有牵挂,不再能随随便便离开。 况且,京城对于他来说,人生地不熟,他莫名觉得恐慌。 秦子楚看出了清儿的迟疑,也大概清楚了他的顾虑,她笑了笑道:“我不急着回京城,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反正,无论在京城,还是在唐州府,她都不回离开清儿。 第530章:姐妹 “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去?”清儿迟疑了片刻,问。他垂下眸子,不让秦子楚看到他眼中的任何情绪。 她毕竟成了秦子楚,成了安成王府的世子,不再是那个养母死去,孤身一人,能任性妄为的“赵楚楚”了。 “再过一段时间吧。”其实,秦子楚想说,她不愿意离开,她想留下来。可她知道,这不现实。 上次,若不是安成王勒令22岁前不许踏出京城半步,她就能亲自来仁和县找清儿,而不需要找庄容君了。 这次,她能离开,是因为过了22岁的生辰,安成王夫妇没再阻拦。 秦子楚若有所思,为什么她22岁前不能离开京城呢?她也问了,安成王说,是相国寺的住持算出来的,若22岁前离开京城会有性命之忧。 秦子楚对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在发现自己穿到秦子楚身体后,已经有所敬畏,再者,安成王在她身边派了暗卫就算她不惜命,想离开京城,暗卫也不会允许。 - 京城相国寺,是大盛朝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也是皇室中人唯一会去烧香拜佛的寺庙,据说,连大盛朝的女皇,每年至少会有两次到相国寺吃斋念佛,祈求大盛朝风调雨顺。 此时,相国寺佛像前,一对夫妇正在叩拜。 待他们起身,很快就看清他们的面容。 若秦子楚在这,肯定能认出,这两人,赫然是安成王夫妇。 将香插在香炉里,安成王牵着王夫的手,来到住持面前。 那住持是一老者,一身加啥简朴陈旧,神色淡漠,一双眸子漆黑,平静无波,不悲不喜,他虽身处凡世,又似乎超然物外,他似乎只是普通人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又似乎看惯了世间悲凉,人世沧桑。 “了空住持。”安成王夫妇向他颔首,态度恭敬。 “安成王和王夫可是为了世子之事而来。”了空声音沧桑,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感觉。 “了空主持,子楚22岁生辰后就离京,不知她此行可平安?” 了空抬眸看向佛像,佛像前,香烟袅袅,呼吸间布满了檀香的气息,带着一种平静的力量,能让要懂得的心不知不觉安稳下来。 “安成王和王夫大可放心,世子此行,不仅平安,还可寻到其亲姐。” 几乎是了空主持话落,安成王和王夫呼吸滞了滞。 身体偏孱弱的王夫一下手一下搭在安成王的手臂上,稳住因为震惊,微微踉跄的身体。 “妻主,你听到了吗?”王夫问。 安成王眼里同样溢满了狂喜:“听到了,了空主持说的是子楚的姐姐。他们会遇上。” 王夫笑了,笑着笑着,晶莹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太好了,我以为,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她的消息。”王夫到底忍不住,掩面哭泣。。 安成王与王夫打小青梅竹马,成年后,安成王迎娶他为王夫,不纳小侍夫,也没有通房。两人夫妇恩爱,婚后一年,安成王生下一对双胞胎姐妹。 第531章:灵魂互换 可意外出现了。 当年,安成王是京城难得的上好妻主人选,人生得貌美,又是老安成王的独女,待老安成王过世,她便可继承安成王的位置,有权有势。 而且,安成王一脉,从古至今,都是情深之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位夫郎。 这样的好妻主,谁不想要。 当时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就看上安成王,想嫁给她。可安成王心中早已经有人,也就是如今的王夫,所以断然拒绝。 可那少年对安成王爱得疯狂,势在必得。在安成王刚刚生下孩子后,买通产婆,将其中一个孩子偷走。 又请了外域之人,行巫蛊之术,将另一小孩,也就是秦子楚的灵魂替换。 原秦子楚的灵魂被迫出了身体,成了孤魂,不知去往何方,而占据了秦子楚身体的却是一陌生的孤魂野鬼。 起初,安成王和王夫还不知道,是在抓获了那人之后。 他癫狂之下,说了出来,为的就是报复安成王和王夫。 后来,那礼部尚书的儿子因谋害安成王世子被斩首,安成王夫妇为了孩子,求助于相国寺主持。 当时的主持正是了空。 了空说:他们必须养着如今被孤魂野鬼占据了的“秦子楚”的身体,待特定的时间,原秦子楚自然会回来。 至于被偷走的另外一个孩子,找不到。但总有一天会回来,至于是何时,还未可知。上天自有安排。 于是,安成王夫妇养着那身体是亲女儿,灵魂却是陌生人的秦子楚,对她纵容,却不亲近。这么一等,就等到二十来年。 他们原以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亲生女儿,正是因日夜思念两个女儿,本就孱弱的王夫,身体越来越不好。 直到那次,秦子楚摔下马昏迷许久未醒。 夫妇两人再次来到相国寺,得了了空主持一句话:她,回来了。 果不其然,待秦子楚再次清醒后,已经换了一个人。 安成王曾对王夫说:那傻孩子以为掩饰得很好,可表情都写在脸上。 不让她在22岁生辰前离京,也是无奈之举,了空主持说了,若22岁前离京,会导致神魂不稳,孤魂野鬼会再次侵入身体,再来一次,连他都没把握两人的女儿能不能回来。 在了空主持这边得了消息,安了心,安成王夫妇才离开。 寺庙的钟声在固定的时辰被敲响,一声又一声,萦绕着整个幽静的山谷,了空视线落在安成王夫妇的背影上。 他没说的是,两姐妹灵魂互换之事。 不说也罢,既是阴差阳错,也是命中注定,如今这般,刚刚好。 京城这边的事,秦子楚与赵楚楚自然不知晓,也不知道,她们其实是双胞胎的姐妹。 - “子楚,对不起,我不能随你回京城。”几日后,清儿再次拒绝秦子楚的回京邀请。 秦子楚伸手,将清儿额前的一缕青丝拨到身后,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温声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的。”以前,一直是你等我,如今也该换我等你了。。 而且,她的清儿那么美好,她也需要变得更好。 第532章:他们两情相悦 顾念安成王夫妇,秦子楚住了一段时间,到底还是离开了唐州府。 - “我说你最近似乎很开心啊。”陆莺屈指敲了敲沈辞的桌子,在他的旁边坐着,坐姿随意,笑盈盈得问。 少年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昳丽的面容,如白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勾人眼球,修长的手指将书籍合上,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在他的身后,是泼洒了一地的清晨阳光。 陆莺目光直了直,心里暗道:真好看,像花一样。 府学早已经开学,童生,秀才以及通过考核的人都来上课。 陆莺不经意间发现,沈辞总是最早到的那一个。 到了之后,擦桌子,洗笔,磨墨,看书……一系列流程,行云流水,每天都这般。 【我哥哥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们两情相悦。】沈辞比划。 “真的?那恭喜了。” 沈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明明才十四岁,过得却像一个刻板规矩的老头子般。 与沈辞闲聊了一会,陆莺没再打扰沈辞看书,回了自己的位置,她知道少年一直很努力。 陆莺一向好动,也不喜欢读书。 她趴在桌子上,余光瞥向少年的方向。清晨的府学,此时还很早,没有其他人来,安静得只有少年翻阅书本的声音。 少年侧颜艳丽,坐姿笔直如白杨,纤长的睫羽时不时颤了颤,在眼睑下落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这画面,莫名让陆莺想到四个字:岁月静好。 最开始,陆莺意外早到府学,发现早来的沈辞,后来也不知怎的,一贯不喜欢读书,喜欢睡懒觉的她,居然每天早早都来。如同魔怔了般。 一人专心致志地看书,一人趴在桌上静静看着,时光静谧而美好,叶清越背着书箱经过,从窗外看到这样一幕,她脚步不由滞了滞,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酸涩的感觉,很陌生,让她有些难受。 是生病了吗? 叶清越只觉得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背着书箱,快步离开。 上课的时候,先生在上面教书,陆莺也在下面看书。 只不过她看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本教手语的书。 她学得认真,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学这本手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也不知道最初学手语的初衷是什么,大概是突然感兴趣?也大概是方便与沈辞交流?又或者是其他,陆莺说不清。 - 下午,是府学难得的一堂辩论课。 考核通过的非正式学生,童生,秀才均在一处,一起就一个话题进行辩论。 “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荀子又言,人性本恶。诸位,来说说,你们认为人之初,究竟是善是恶?”教瑜提出了这个论题。 “孟良,你来说说。”教瑜点名。。 名为孟良的是一个童生,他起身,微微颔首,思索了下道:“学生以为,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人的最初状态是婴儿,婴儿心思纯净,自然是善的。人之初,性本善后头还有一句,苟不教父之过。言下之意,孩子本是如璞玉般纯净,是后天没有好感教导,是以善良的本性才会逐渐消失,变坏。” 第533章:善恶是相对的 “所以,父母必须从小好生教育孩子。先生,这是学生的观点。” 教瑜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目光扫视了一遍堂下所有人,道:“其他人有赞同或反驳的吗?” “教瑜,学生认为,人之初,性本恶。”有一人起身反驳。 “若人性本善,为何朝廷要制定律法,严惩罪犯,约束百姓?我们大盛朝民风淳朴,国运昌盛,可有些游牧人,甚至还过着茹毛饮血,甚至吃食同类的生活,将人之恶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果人性本善,律法,教化,还有落在的必要吗?” 伴随着这个学生的声音落下,其他的学生纷纷慷慨呈辞。 教瑜从始至终都没有站在任何一番,而是静静看他们辩论。 这么一辩论,很快过去一个时辰。 起身辩论之人,均是童生与秀才。 教瑜蹙眉,目光在非正式学生里扫了一遍,视线定格在一抹少年的身影上。 “沈辞,你来谈谈你的观点。” 教瑜话落,课堂安静了一瞬。 “沈辞是谁?从未听说过。” “我知道,是非正式学生,听说是一个哑巴。” “一个非正式学生能有什么观点,还是一个哑巴,比划了我们也看不懂。” 沈辞缓缓站了起来,少年一身青衫,身材颀长清瘦,如白杨,他生得极为好看,一眼望过去,众人皆是惊艳之色。 只是,可惜,这人是个哑巴。 叶清越的视线也落在少年上。 “沈辞,你可有自己的观点?”教瑜问。 被众多人注视,一贯不喜欢交际的沈辞略有些不适,可面上依旧镇定。 他点了点头。 教瑜满意地点头:“先生知道你不会说话,你将你的观点写下。” 这时,陆莺举手了。 “先生,学生能看懂手语。可否让沈辞比划,我来翻译?” 沈辞和教瑜均惊讶看向陆莺。 沈辞不知道陆莺何时会看手语,记得他们之前相处,有些话沈辞需要比划许久,陆莺连猜带蒙许久才懂。 不过,他又回想了下,最近与陆莺的交流,似乎没有多少障碍。 莫非陆莺一直在学手语。 为什么? 沈辞还没来得及多想,教瑜已经开口。 “哦,若是那样就最好了。沈辞,你可同意?” 沈辞自然是同意的。 沈辞站立着,修长的手指比划,陆莺目光落在他身上,辨认他的动作,开口翻译,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 “学生认为,善恶本无定论,善恶也不是对立的,而是互存一体。譬如,有盗贼去抢劫,抢劫离开时,半路遗留下一锭金子,而金子又被一穷人捡到,穷人用其买药为母亲治病,救了母亲一命,那这抢劫,究竟是善是恶?” “所以,善恶不是割裂的,是相生相长的。又如为了救无数人,需要杀掉一个无辜的人,那究竟是杀还是不杀。杀是为恶还是为善,不杀,又是善还是恶?” “刚刚出生的婴儿,心智还未开化,无所谓善恶。” “……”。 “综上所述,学生认为,人性之善恶,是相对的,没有绝对。” 第534章:小瓷瓶 教瑜点头,示意沈辞和陆莺坐下。 众人看到,之前一直神色淡淡的教瑜,终于露出满意之色。 她道:“沈辞说得不错。世间里,善恶不是绝对的,很多事都不是绝对的。看待一个人,一件事,也不能用绝对的眼光,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 “沈辞,你真厉害,刚刚说得真好,教瑜都夸你了。”下课后,陆莺围到沈辞桌边,替他高兴。 沈辞眉眼间漾开清浅的笑。 【谢谢你替我翻译,对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手语?】 对上少年剔透如琉璃的眸子,陆莺“啊”了一声,目光有些闪躲,揉了揉略有些发烫的耳朵道:“就随意学学。”敷衍完立刻转移话题,生怕沈辞再问。 陆莺身后的丫鬟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什么随便学学啊,明明每天都学到很晚。 叶清越将书本收到书箱里,余光看到两人的互动,睫羽微微垂了垂。 “嘶”,叶清越倒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白嫩的指腹出现一条划痕,沁出了血。 是刚刚不小心被书箱刮到的。 叶清越目光怔怔看着那道血痕,并没有理会。 叶清越背起书箱往外走,没多久,忽的听到身后有跑步声,似有人在匆匆追赶她。 她转身站定,那人差点撞了上来。 “小心。” 待那人站定,叶清越看清了那人的脸。 少年眉眼昳丽,唇红齿白,大概因为刚刚跑过来的原因,微微喘着气,琉璃般剔透的眸子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叶清越心湖仿佛被春风微微拂过,漾开一圈涟漪。 “有什么事吗?”叶清越忽略心中的异样。 沈辞抿了抿唇瓣,摊开手,掌心上是一个莹白的小瓷瓶,瓷瓶光滑,在日光下泛着一层光泽。 叶清越疑惑:“这是?” 沈辞耳垂微微发红,指尖指了指叶清越的手。 那里,血色的划痕仍然没有止血,叶清越惊了下,忙将手收了回去。 沈辞怔了下,比划着。 他比划得很简单,叶清越一下理解了。 “这是给我的伤药?”叶清越猜测。 沈辞眉眼一亮,点头。 “不用了,我没事。”叶清越习惯性地拒绝别人的帮忙。这点痛不算什么,幼时,她读书不合娘亲的意,都会被打掌心。母亲打人不留情,小孩肌肤又嫩,那时叶清越的掌心血肉模糊。 母亲不让爹爹给她上药,为的事让她痛,让她记住教训,才不会再犯错。 被拒绝的沈辞微垂着眸子,指尖握紧了小瓷瓶。 刚刚他与陆莺说话时,不经意间看到叶清越的手被划伤,与陆莺道别后,没有多想追了出来。 小瓷瓶是哥哥给他的伤药,让他随身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叶家应该不需要吧。 沈辞掩盖下心底的失落,手缩了缩,准备将小瓷瓶收回去。 下一次,小瓷瓶被另一只手握住。 “我觉得,还是有点疼的。你的伤药可以给我用一点吗?” 刚刚低落,蔫蔫的少年瞬间如一株湿润了春雨的小草般,打起了精神,他忙点头。 第535章:叶清越娶夫郎 想到哥哥还有府学外等他,沈辞将小瓷瓶塞到叶清越手里。 【我得走了,你下次再还我吧。】 背着书箱走了几步,沈辞又停下来,比划。 【记得擦。】 微风拂过少年青色的衣角,又抚过他的青丝,成了叶清越眼中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叶清越握紧了手里的小瓷瓶,掌心熨烫,仿佛残留着特属于少年的温度。 清冷的脸上,唇角晕开一抹清浅的笑,眉眼下的泪痣越发显得耀眼。 “小姐,沈辞公子对你好好哦。”莲子适时说道,掰着手指算,“给小姐送伤药,送糕点……” 叶清越玉指打开小瓷瓶,尾指沾了一抹药膏,涂在血痕上,触感冰凉。 她心中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 叶清越回了叶家,照例到书桌,叶母每日会在那考校她的功课。 “嗯,不错。乡试在八月,如今五月,世间所剩不多,你需做足准备,在乡试中拔下头筹,成为解元。”叶母将书合上,目光里是浓浓的期许与与不容置喙。 叶清越,必须成为解元。 “是。” 得到叶清越允诺,叶母满意点头,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下个月及笄,及笄后就是大人,也该娶夫郎生子。” 叶清越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有些无措,这一刻,她几乎没有思考,略有些急切地开口:“母亲,女儿一心在仕途,暂时不想娶夫郎。” 叶母面无表情,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有心在仕途是好事。娶夫郎乃终身大事,不能落下。再过不久,院试该开始了,这次主持院试的是曹学政,据说曹学政家的公子年十五,才貌双全,是一个难得的夫郎人选。 他会与曹学政一起来唐州府,届时母亲会安排你与他接触,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母亲相信你。一个好的夫郎,对你的仕途也会有帮助。” 叶清越颓然坐在椅上,她不知道叶母何时离开,只知道自己茫然坐了许久。 她忽然抬头,看着是指腹处那道划痕,药膏涂抹下,早已经不留血,药膏冰凉,掺着一股子冷香,似乎仍萦绕在鼻息间。 叶清越从窗外日光正好,坐到天色昏暗,一颗心也随着坠入冰冷中。 - 六月,院试到来。 已经成为童生的张修琳需参加这次的院试。 院试考三天,三天内,吃喝拉撒全都在号房里。 有了县试,府试的经验,这会他们倒是不慌不乱。 临开考前一天,赵楚楚给了张修琳一张外衣,那是张修远缝制的,又经过她“加工加料”。 “这外衣浸泡了药材,穿在身上可提神醒脑,让你思路更加清晰。” 张修琳将信将疑,将外衣接了过来。 当天,她便穿着着外衣进了考场。 六月本该是炎热的天色,这几天却下起了雨,地面湿漉漉倒是其次。 雨后,炎热散去,清清凉凉,最是适合睡觉。 窗外,雨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片水花,雨声清脆,富有节奏,雨水将天地间的光亮都朦胧了。 第536章:爱撒娇 本因怀孕而嗜睡的赵楚楚愈加睡得香甜。 加上身边有夫郎可以抱,更是睡得昏天暗地。 等到睡醒,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雨仍未停。 少年身拢一件浅色外衣,背脊笔直坐着,修长的手里拿着一卷书籍,正垂眸翻阅,浓又密的睫羽如蝶翼,时不时煽动一下,勾得人心痒痒,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翻动书页,声音被雨声盖过。 赵楚楚侧身,打量着他。 少年如瀑的青丝柔顺地披散着,并没有如往常般挽起,为清隽的侧脸添了几分别样的妖冶。 “你醒啦。”少年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视线从书籍上移开,落在她身上,眸光似比水还温柔。 他缓缓将书合上,迈开修长笔直的腿来到床边,坐下,将滑落下来的被子往上拢了拢,嗓音清越:“困吗?还想再睡会吗?” “几时了?”赵楚楚问,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张修远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道:“午时了。” 赵楚楚喝水的动作一顿,不是吧,她这么能睡,昨晚早早睡下,第二天中午才起。 “你呢?”喝了水,赵楚楚的声音总算没那么干涩。 “比你早一个时辰。” 今天,张修远难得休息,不用到一品斋里,抱着赵楚楚与孩子,温香软玉在怀,又是难得的好天气,也多睡了一会。 “我想你抱抱我。”赵楚楚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道,声音略有些软。 “好。”张修远脱下披着的外衣,上了床,将少女抱在怀中。 大概连赵楚楚都没有发现,从她怀孕后,她越来越喜欢撒娇了,以往的妻主强势,又因比她大,时常想着照顾他。 也只有怀孕后,才记得自己是个爱撒娇的女孩。 赵楚楚没察觉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在自家夫郎宽阔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下,姿态好不慵懒,眉眼间萦绕着惬意。 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她看着被雨水朦胧的窗外问:“你说这天气,这么适合睡觉,参加院试的人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啊。” “应该,不会吧。”张修远略有些迟疑。 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一贯自律的他,也睡了懒觉。 “也不知琳姐儿这次考得怎么样?” “琳姐儿聪慧又努力,我相信她可以的。” 两日后,赵楚楚与张修远一起到考场外接张修琳。 “琳姐儿,你怎变成这般模样,这身上还有些……”臭。 赵楚楚身为孕妇,嗅觉灵敏,张修琳身上的味道太冲,她忙别过身去。 “琳姐姐,你好臭哦,不过小孑不会嫌弃你的。”萧孑这么说,可还是下意识地远离了一步。 张修远琳苦笑,她也不想啊,谁让她这次倒霉,分到了臭号。 “哥嫂,这三日若没有你给的特殊外衣,我恐怕得臭死了。” 张修琳说的是大实话。 张修琳分到了臭号,那味道之重,难以想象,用她家赫然说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生化武器”。 据张修琳说,与她一起分配到臭号,还有临近臭号的两个人都被臭到,只坚持了一日就被抬出去。 第537章:药植 后来,张修琳发现,三日下来,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有她。 三日内,快坚持不住时,张修琳就拿起闻一闻。 回了家,张修琳忙去沐浴。 事后,她才问起:“哥嫂,你给我那外衣是怎么加工的,那味道和效果真是好。它不仅挡了臭味,连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思路格外清晰。你都不知道,考场有好些个都睡过头,连卷子都没有答完。” “什么,还真有人睡过头啊。”赵楚楚不厚道地笑了。 张修远与张修琳说起了前两日,赵楚楚随口的打趣。 “真有人睡过头了。”张修琳记得三日里,每日都能听到有人哀嚎,大部分人都哭着说,自己睡过头,卷子没做完。 “对了,哥嫂,你那衣衫是怎么做的?”张修琳问。 “药材啊。” 自从灵泉升级后,赵楚楚一直在开发灵泉新的功能,研究的是药植。 将药材浸泡在稀释了的灵泉水里,使得药材效果与灵泉水的效果完全融入。 再用这有药效的灵泉水浇灌植物,最终长成的植物具有药材的效果。 比如,赵楚楚曾去医馆要了一贴能安眠的药材,再用稀释的灵泉水与此药材融合,浇灌在一株百合花上。 如今那百合花绽放,放置在室内,就有安眠的作用。 比如给张修琳的这件外衣,就是提前浸泡在那具有提神醒脑效果的药材灵泉水里。 如今听张修琳的话,效果似乎很不错。 研究药植,是用来售卖的。 当然,药植的效果不单单是安眠,提神醒脑,还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养血滋阴等等。 药植比起单纯的药材更加有优势。 药材需熬成药汤喝下,药汤味苦,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喝苦涩的药,况且,是药三分毒,药汤喝得多,对人身体也有副作用。 二来,用药材熬出来的药汤,里面具有很多的杂质,没办法百分百发挥药材的效果。 以上两点,药植都没有这个顾虑。 药植只需放置在室内,不需要喝。 灵泉水将药材中的杂质去除,能百分百发挥药材的效果。 一盆药植摆下去,效果比喝几贴中药好太多太多了。 而且,药植也是植物,是花,具有观赏性。 而且有的药植你身体健康也能摆放,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赵楚楚敢断定,药植一出,肯定会引起轰动。 最近她正在物色好的铺子,药植也种植出来好些,等铺子盘下,就能售卖。 “哥嫂,那药植真那么厉害?”张修琳目瞪口呆。 “哥嫂还会骗你不成?等下你就抱一盆走。” 赵楚楚针对每个人的具体情况给他们各送了一盆药植。 张修琳闻着那一盆书桌上能“提神醒脑”的月季花,脑袋瞬间清醒。 心里暗暗感叹,哥嫂这药植效果真不错。 到时一出现,又该在唐州府掀起一番热潮。 - “娘亲,您的头还疼吗?”曹澄一回家,就听到自家娘亲的头疾又犯了。 曹学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她的夫郎,也就是曹澄的爹爹,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正给她按摩。 第538章:妻主人选 曹学政缓缓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背:“无碍,都是老毛病了。” 因年轻时发过高热,好了后,曹学政一直有头疼的毛病,有时候疼起来,整宿睡不着,像有针扎一般。 这些年,不是没看错大夫,甚至找来御医看过,也只是偶尔缓解,治标不治本。 正因为曹学政头疼的毛病,曹澄放弃仕途,选择学医,只是如今经验尚不足。 “澄儿,你来,娘亲这有东西给你看。”曹学政冲曹澄招了招手,打开桌上的锦盒,拿起里面的一个卷轴,递给曹澄。 “这是什么啊?” “你打开看看。”曹学政与其夫郎对视一眼,唇角带笑,神神秘秘的。 曹澄眨了眨眼睛,将信将疑地打开。 只见卷轴上,画着一个少女。 少女一身青色衣裙,随风蹁跹,如玉的手指执着一卷书,似乎正在默读,她容貌清秀脱俗,气质清雅又透着一股书卷气息。眼尾下的一滴泪痣,给她的清冷添了几分妖冶的妩媚。 曹澄呆了呆,目不转睛。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女。 “看呆了,看来是挺喜欢的。”曹夫郎打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曹澄立刻回过神,耳朵略有些发烫,忙将卷轴一收,道:“爹,娘,你们给我看这画像干什么?”这画像上的人又是谁啊? 后面一句话,曹澄羞涩地没敢问。 “这是唐州府叶家的叶清越小姐,也是你娘为你挑的妻主人选。” 曹澄一双凤眸顿时瞪大,结结巴巴道:“爹,你没开玩笑吧。” 曹夫郎将曹澄拉到身边,目光温柔:“爹娘怎么会拿这种事与你开玩笑。你如今十五,也该嫁人了。这叶清越是听说不仅生得貌美,人聪慧,年纪轻轻便是秀才,今年八月还要考举人,听说中举的可能很大,仕途一片光明,性格也温和,洁身自好,虽家世背景有些低,但也不错。” 曹澄脸颊发烫,一边想继续听爹爹介绍这叶清越,一边又躁得慌。 他依偎着曹夫郎,努了努嫣红饱满的唇道:“爹,娘,儿子不想那么早嫁,想多在你们身边多陪几年。” 曹夫郎敲了敲他的脑袋,浅笑道:“嫁了人同样可以回来。好妻主可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听说这叶清越在唐州府很是受欢迎,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郎想嫁给她。 澄儿,你娘亲已经与叶家主母约了时间,让你与叶清越见上一面,你先去见见,再来告诉爹娘你愿不愿意嫁,若你当真不喜欢那叶清越,爹娘也不会勉强。” 曹澄挽着曹夫郎的胳膊,咬了咬唇瓣,低声道:“那,好吧。” - 等到回了屋,曹澄才发现他居然把卷轴带回来了。 不知怎的,怀里的卷轴忽然有着发烫。 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曹澄将卷轴在书桌上铺开。 少女跃然纸上,美得惊人。 曹澄伸出手,白嫩的指腹轻轻磨挲画像。。 “长得还挺好看的。”他喃喃着,唇角不知不觉漾开一抹笑。 第539章:一品药植园 没多久,院试放榜,张修琳再一次得了案首,成为一名秀才,赵家举家欢庆,一品斋做了三天的促销活动。 同时,赵楚楚的药植商铺开业了,取名一品药植园。 商铺被布置成小花园的模样,摆放各种各样,拥有各种药效的植物花卉,标了价格与功效。 药植的价格根据功效的不同,价格也不同,最低的几两,最高的几百两。 几两银子的药植,功效主要针对一些日常间的着凉,发热等症状。 上百两的药植,功效多是一些疑难杂症,或保健康长寿。 一品药植园,赵楚楚与张修远商量了下,直接拨给清儿管理。 清儿最是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赵楚楚也把养药植的方法告诉他。 凉儿仍留在一品斋,赵楚楚怀孕,清儿一走,怕一品斋人手不够。 一品药植园开业前,赵楚楚在一品斋做了宣传,开业这天,人很多,一部分是为了欣赏花卉植物,一部分人是觉得药植这种东西新奇。 “植物花卉居然有药用,效果居然比汤药还好,这是在吹大牛吧。” “是啊,我看这什么花卉除了生长得娇艳一些,没其他特别的。” “花卉稀罕是稀罕,可这价也太贵了,瞧瞧这株,几百两,谁买得起啊。” “你们不觉得这花卉的味道很清新好闻吗?这株‘凝神定气’的茉莉花,我凑近闻着,觉得胸口的暴躁都散了,说不定还真是有作用。” “你们想想,这一品药植园和一品斋的东家都是赵老板。一品斋那糕点,绝了,吃了的人都念念不忘,我觉得赵老板是个实诚的,肯定不会骗我们,说不定这还真是药植。” 议论的人很多,下手买得人却很少。 几两银子对于唐州府的绝大多数百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这时,一对年轻夫妻进来了。 “妻主,要不还是回去吧,这药植或许就是骗人的。而且,这价格也太贵了。”小夫郎低声与一旁的妻主怯怯说着,扯着她的衣袖想往外拉。 小夫郎模样清秀,只是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一看就知是疲劳过度,休息不好。 “礼儿,我们再看看。”小妻主拉着他继续在众多药植中寻找着。 小夫郎名叫舟礼,两人成亲一年多,前不久,小妻主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自从孩子生下来,舟礼忙碌照顾小妻主与孩子,很少休息,总担心照顾不到位,连睡觉都不安稳。 以至于小妻主出月子,能照顾孩子,空闲下来的舟礼形成习惯,仍入睡困难。 连续两个月来,在大大小小的医馆开了很多药,可效果很低。 如今,舟礼已经两天多没睡,大夫说了,若再没办法休息,舟礼会有生命危险。 小妻主又是自责,又是慌乱。 今天是他们刚刚从医馆得知了噩耗出来,刚好就听见有人在议论一品药植园。。 小妻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萍般,拉着舟礼进来了。 第540章:一对璧人 “找到了。”小妻主惊呼一声,眉眼间尽是喜悦。 舟礼被她牵着来到一株药植前。 那是一株水仙花,开得娇艳,站在它面前,爱意间是清淡的香味,沁人心脾,不知怎的,舟礼总觉得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些。 “药植水仙花:放置在室内,可使身心放松,有安眠的效果,主要治疗失眠多梦,见效快。售价:3两。” 这株药植水仙花,完全是为舟礼定制的。 “礼儿,我们把它买下来,放在我们房里吧。” 舟礼视线落在那“售价3两”上,刚有些意动的心思立刻止住:“妻主,这药植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是算了吧。” “礼儿,你是不是觉得3两太贵了,不舍的。” 舟礼唇瓣张了张,没有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他们家境并不富裕,如今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养,3两银子足够他们生活好几个月。 睡不安稳也没什么,他可以再忍忍的。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映着小妻主的神情,自责与心疼。 眉宇被指腹轻轻磨挲,似乎想抚平他的疲惫。 “礼儿,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3两银子是有点多,可若能治好你的失眠症,它值得。” “礼儿,我们试试好不好?” 舟礼的心仿佛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进入血液,周身一片温暖。 最终,他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小妻主抱着那盆水仙花,小心翼翼,如捧着珍宝般,生怕摔了。 小妻主拿着水壶,仔细给水仙花浇水,边喃喃道:“水仙花啊,水仙花,你一定要让礼儿好好睡觉啊。” - 翌日。 “一品药植园?可以治病的植物花卉,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曹澄站在一品药植园前,若有所思,他扭头冲身边的人道,“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曹澄身边,少女身姿窈窕,侧颜绝美,气质清雅,听到曹澄的话,叶清越微微颔首,声音平静且淡:“曹公子有兴趣,清越自当陪同。” 曹澄唇角漾开灿烂的笑容。 进了一品药植园,瞬间如同徜徉在花的海洋中,各种花的味道浓烈,融合在一起,却不显得腻味,只觉得身心格外地舒畅。 曹澄穿梭在一品药植园中,欣赏着各种药植,眉眼含笑,低声与叶清越说着什么。 叶清越神色淡淡,似疏离,但曹澄的话,她都有回应。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堪称一对璧人。 沈辞刚踏进园内没多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怎的,只觉得心口有着疼。 与曹澄说话的叶清越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透过人群,看到不远处正朝着她这里看的少年。 隔着一段距离,叶清越看不清少年眼中的情绪,她自己倒是没由来一阵心虚。 曹澄看着叶清越与自己拉开距离,眉头微蹙,他道:“清越,你在看什么?” 喊了几声,叶清越才终于回神。。 叶清越纤长如蝶翼的睫羽颤了颤,迟疑了一会,将视线收回来:“没什么,看到一个同窗。” 第541章:结亲 曹澄“哦”了一声,没再问,余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上,曹澄抿紧了唇瓣,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垂,真的只是同窗吗? 将心思收回来,曹澄注意力落在旁边的一株海棠花上,凤眸一扫而过海棠花下标注的功效,他眼睛一亮。 “清越,你觉得这海棠树怎么样?” 【药植海棠花:在治疗顽固性头痛方面有奇效,见效快,没有副作用。售价100两。】 曹澄在看到一品药植园的介绍时,就在想,里面有没有能治疗头痛的药植,没想到还真的有。 娘亲看过那么多大夫,吃了那么多药,头疼都不见好,若这药植真有用就好了。 “这海棠花开得甚好。”叶清越淡淡夸赞,余光转移,那个地方却不见少年的身影,她只觉得心口莫名空了一块。 曹澄看了心不在焉的叶清越一眼,垂了垂睫羽,原本找到药植时喜悦的情绪低落了些。 他问得哪里是这海棠花开得好不好啊。 半晌,他又重新振作起来,若无其事道:“既然你也觉得好,那就买吧。” 100两银子,曹澄这些年也攒足了。 若这药植真有奇效,100两绝对值。 “我们回去吧。”买了药植,不知怎的,曹澄不愿在一品药植园待下去。 叶清越看似随意,扫视园内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最终掩下心底的情绪,与曹澄一起离开。 几乎是在两人离开一品药植园没多久,沈辞从后堂出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沈辞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其他人的议论声。 “刚刚那是叶家的叶清越吧,生得还真是好,听说八月份她将老家乡试,指不定就成了咱唐州府最年轻的举人了。” “叶清越是咱们唐州府有名的才女,不知道多少媒婆踏破叶家的门槛,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有幸嫁给她。对了,刚刚与她一起的少年是谁?” “你还不知道吧,叶清越快及笄,叶家主母正操心叶清越的婚事,你们知道这次主持院试的曹学政吧,刚刚那少年郎就是曹学政的儿子,曹澄。据说,叶家主母甚是喜欢曹澄,有意让两人结亲。” “这么看来,两人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了。” “就是,估计过不了,就能喝到叶清越的喜酒了。” “……” 沈辞身形踉跄了下,手一下扶住了墙,才稳住了身体。 原来,那少年是叶小姐即将结亲的对象,难怪叶小姐愿意陪着他,与他那般亲昵地相处。 少年模样生得可爱,娇俏灵动,看着就是个活泼讨喜的性子,与叶清越甚配,甚配。 只是沈辞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挖出来一块,有冷风一下子灌进来般,生疼得厉害。 “小辞,你怎么了?” 陆莺刚找到沈辞,就见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目光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空了般,无端让她觉得心疼。 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回神,有些茫然看着她,眼底残留着来不及掩去的悲伤。。 陆莺眼神暗了暗,按住了他的肩膀:“小辞,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544章:叶清越的承认 “喂,这盆药植是我的。” “是我的。” 一时间,药植园出现了哄抢的现象。 - “姑姑,你怎么来了?”这日,书房里,叶清越将手里的书放下,目露惊讶之色。 叶清越即便参加乡试,叶母将她看得很紧,除了去府学,陪伴曹澄外,其余时间必须在府中读书。 而叶母最忌讳的便是陆莺来找叶清越。 在叶母看来,陆莺不学无术,只懂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不好好读书,喜欢舞刀弄棍。若是她的孩子,肯定要好好教育,可陆莺毕竟是夫郎他哥哥的孩子,她无权插手。 既然管不了陆莺,就不允许陆莺将叶清越带坏。 陆莺找了把椅子坐下:“是莲子偷偷放我进来的,我有事想问你。” “嗯,姑姑你说。”叶清越好奇,有什么事,是陆莺非要偷偷进叶家来问的。 陆莺直白地问:“你真打算与曹澄结亲吗?” 叶清越微怔,眼睫微垂,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应该不喜欢曹澄吧,是不是你娘亲逼你的。” 叶清越不愿与陆莺聊这个话题,转移道:“姑姑,我们不谈这个,谈其他的吧。” 陆莺态度坚决:“可我今日来为的就是这事。” 不等叶清越再说什么,陆莺抿了抿唇瓣,轻声道:“你真正喜欢的是沈辞对吧。” 话落,叶清越呼吸急促了几分,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可她知道,陆莺说的是事实。 饶是她一直没有承认,一直压抑,可她知道,她是喜欢沈辞的。 十几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少年,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他见面。 可她知道,她与沈辞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叶清越心底掀起的波澜又平静下来。 她开口,喉头干涩:“姑姑,你说得对,我喜欢沈辞,但我不能与他在一起。” 听到叶清越承认喜欢沈辞,陆莺心情复杂,可此时又无暇理会自己的情绪。 “你是因为你娘亲吗?”陆莺问。 叶清越沉默,显然最大的原因在叶母上。 陆莺握紧了椅子的把手:“越姐儿,我能感觉得出来,沈辞也是喜欢你的,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沈辞,想与他在一起,我会让舅舅,我爹娘他们帮你的,沈辞那边,有他哥哥,也有赵老板他们,也可以帮你们的。 越姐儿,如果我们愿意帮你,你会不会勇敢一次与沈辞在一起?” 叶清越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泪流满面,心里一直压抑的情绪陡然宣泄了出来。 她侧头,眸中含泪,声音悲怆:“姑姑,我真的可以吗?” 她不确定,也害怕。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比任何人还要成熟的模样,而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陆莺用帕子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安抚道:“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姑姑会帮你的。那你是决定了吗?” 叶清越最终点了头。 “既然决定,那就断了与曹澄的联系,找个时间与你爹娘说明。还有,沈辞那边……“ 第545章:互诉情衷 “你们见一面吧,这几日,你要与曹澄结亲的事,闹得整个唐州府沸沸扬扬,沈辞那边自是听说的。”陆莺顿了顿道,“他,很伤心,你该去瞧瞧他的。” “好,姑姑我都听你的。” - 怕叶母会发现,陆莺没敢多待,又悄悄离开。 很快,她安排了叶清越和沈辞在茶楼包厢见面。 看到叶清越走进沈辞所在的包厢,在那扇门关上的瞬间,陆莺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她坐下来,倒着茶,一杯又一杯地喝,俨然是把它当酒在灌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那么爱喝茶了?”小丫鬟看着觉得疑惑。 陆莺轻轻一笑,她哪里是喜欢喝茶,她是想喝酒啊。 “别站着了,来,继续帮你家小姐学手语。” 陆莺自从开始学手语,都会找小丫鬟与自己练习,这样学习速度快得多。 “小姐,你学手语是为了沈公子吗?”小丫鬟犹犹豫豫地问。 陆莺怔了下,抬手敲了下她的小脑袋:“乱想什么呢,你家小姐是闲着无聊,又觉得有趣,才随便学学的。” “是吗?”小丫鬟捂着自己的头,觉得有些小疼,撅起了小嘴。 她总觉得自家小姐口是心非。 她觉得小姐最近似乎不太开心。 可她太笨,不知道该怎么让小姐开心起来。 没多久,叶清越和沈辞所在的包厢缓缓打开。 陆莺看到两人牵着的手,莫名觉得眼睛一疼,忙移开了视线。 叶清越和沈辞走出包厢时,牵着的手已经分开了。 两人眼睛微微泛着红,看向对方时,脸上均带着羞涩之意。 互相表白心意的叶清越和沈辞感情进展飞快。 叶清越没再与曹澄一起出门,她打算乡试后,就与爹娘坦白,她喜欢沈辞,要娶沈辞为夫郎。 “小姐,咱们要那么早回府吗?”府学下课,小丫鬟不解地问陆莺。以往总是磨磨蹭蹭不愿意回家的陆莺,最近居然下了课就按时回府,实在让她琢磨不透。 陆莺将视线从叶清越和沈辞身上收回来,又敲了下小丫鬟的额头,故作轻松道:“怎么,在你心里,你家小姐就不能当个乖孩子啊。” 小丫鬟被她一句“乖孩子”恶寒到了,不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陆莺走到一棵树前,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拿起叶子,放在眼前,瞬间遮挡了日光,视线一下昏暗下来。 以前磨磨蹭蹭,是为了多看几眼沈辞,多与沈辞说说话,如今沈辞已经有了叶清越,她还要留下来做什么。 即便留下来,沈辞的目光也不会落在她身上啊。 陆莺自嘲笑了笑,将翠绿色的树叶夹在书本里,转身看似潇洒地离开。 - 这日,怀孕十月的白恒,终于临盆,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取名为白瑜,瑜,取美玉之意。 一个月后,白恒出月子,也是小白瑜满月的日子。 白府特地办了一场小白瑜的满月宴。 赵楚楚等朋友,以及唐州府有名望的人都被邀请参加。 第546章:抢购一空 曹学政也带着夫郎,曹澄一起参加,今日,她来这,一是为了参加白知府孩子的满月宴,二是为了赵楚楚。 “赵老板。” 赵楚楚来满月宴时,就了解了来参加宴席的人,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莫过于曹学政。 这位曹学政,不仅本身是提督学政,曹家在京城更是大家族,出过二品的官员。 赵楚楚没想到,曹学政居然会主动来与她打招呼,倒是让她诧异。 来参加宴席的人大部分是人精,对于曹学政恨不得上去恭维讨好,又唯恐说错话。这会见她主动与赵楚楚说话,心下惊骇。 赵楚楚忙拿着茶,与她寒暄。 得知赵楚楚怀有身孕,曹学政也表示了祝贺。 “其实,这次曹某来,主要是因为赵老板的药植。” 曹学政身旁的曹澄高兴地插话:“因为有赵老板的药植,娘亲的病才有所好转。” 在他们的讲述下,赵楚楚才知道,原来曹学政一直患有头疼的毛病,最近更是越发地严重,曹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一株专门治疗头疼的海棠花回去,没想到很快缓和了曹学政的头疼,这几日,头疼的毛病都没有再犯。 大夫说了,她头疼的毛病正在飞快地治愈当中。 大夫还追问,到底是哪位神医开的药,居然有如此好的效果,还声称无论如此都要见见这位神医,向他请教医术。 后来才知道,治到曹学政头疼的居然是一株植物。 大夫围观着那株药植,啧啧称奇,甚至还想出钱买回去研究呢。 赵楚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难怪,听清儿说,前几天有一个大夫买了好几株药植回去,原来是要买回去研究啊。 可惜,没有灵泉水,他们注定是研究不出什么的。 宴席上,一品药植园的药植得到了曹学政的肯定,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品斋的老板,开了一个一品药植园卖药植的事,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 但知道归知道,他们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荒唐。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能治病,甚至效果比汤药还要好的植物。 他们觉得,一品斋的老板肯定是想赚钱想疯了,才会想出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来欺骗老百姓。 可没想到,如今曹学政居然亲自验证了。 曹学政是什么人,有官身,来自大家族,之前与赵楚楚素未谋面,这样的人,不可能撒谎。 况且,曹学政头疼的毛病,并不是多隐私的事。 多数人为了讨好曹学政,带了所谓的神医,神药上门,均治不好她的头疼。 没想到,如今被赵楚楚的一株药植给治好了。 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那药植真的有奇效。 若真是那样,那药植的价值可比想象中大多了。 “去,赶紧把一品药植园的药植买下来。”有远见的人迫不及待差手底下的人去买药植。 就因为曹学政的这番感激,一品药植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客流,直接将药植抢购一空,甚至还开始预定。 第547章:他不太希望沈辞与叶清越在一起 “沈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沈辞正与清儿在说话,一个小丫鬟偷偷上来,低声开口。 沈辞认出来,这小丫鬟,就是叶清越身边的莲子。 听到叶清越邀请他,沈辞脸上一喜,又迟疑地看向身旁的清儿。 清儿笑着道:“想去就去吧,记得宴席结束前要回来。” 沈辞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一亮,染上喜悦之色,点头。 清儿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视线又落在不远处的陆莺上。 陆家与白恒一家是世交,自然会来参加满月宴。 少女在清儿看过去的时候,已经将视线收回去,她倒着酒,一杯又一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呢。 她眼睫垂下,神色落寞。 清儿微微叹了口气。 他与陆莺见过的面不多,可几次见面,少女均是天真烂漫,大大咧咧,活泼开朗,唇角总带着笑,不知不觉感染身边人,似乎待在她身边都不会有烦恼般。 她见义勇为,救过秦书,也救过沈辞,或许在不知道的时候,也救了其他人。 毫无疑问,陆莺是个善良的姑娘。 清儿对她观感很好,曾经想过撮合她与沈辞,可惜,陆莺喜欢小辞,小辞喜欢的却是叶清越。 沈辞对他这个哥哥很亲近,前阵子他情绪起伏很大,最开始是落寞,后来是眉眼带笑,时不时失神,似乎在思念什么。 清儿试探性一问,沈辞就将他与叶清越互诉情衷之事说出来。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沈辞眸子里的亮光,像是有一缕日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落进来,细碎洒落在其中,温柔又夺目。 那时,他就将反对的话咽下去。 是的,他并不太希望沈辞与叶清越在一起。 叶家并不好相处。 可看到弟弟眉眼间的喜悦,他又觉得他的反对太过残忍。 顺其自然吧。 若弟弟与叶清越两情相悦,嫁进叶家,能收获幸福最好。 若是不能与叶清越在一起,起码曾经拥有,如今的快乐不会作假,总归是要去争取的。 但若争取后还是没好结果,清儿会出面让沈辞放弃。 - 沈辞跟在莲子身后,脚步不自觉轻快。 叶家在唐州府是书香世家,受到此次满月宴的邀请。 叶家一家三口都来了。 可惜,他们不同桌,甚至隔着挺长一段拒绝,沈辞只能看到叶清越的背影。 “沈公子,到了。” 莲子将人带到,给了自家小姐一个“你们慢慢聊,我去把风”的眼神。 “阿辞。”少女声音如她的名字般,清越动听,如高山上淙淙而下的雪水,又如珠子轻轻敲击玉盘。 沈辞的手被握住,温热的温度从少女的手上传来,沈辞心下一惊,下意识要将手抽回来,抬眸时,触及到少女眸光里的炽热,又忍住,没抽回来。 薄唇抿了抿,唇角微微上扬。 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 美人昳丽如花,娇美动人。 沈辞生得极美,五官分明,像是画笔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他人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第548章:定情信物 叶清越看着羞涩的少女,胸腔仿佛被什么塞满般,充足又满足,透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指腹轻轻揉捏少年的手指,最后缓缓与他十指相扣。 看到少年因为羞涩越发低垂的头,叶清越差点忍不住轻笑。 “阿辞,你真可爱。”叶清越打趣道。 沈辞脸颊微烫,忙将手抽出来,瞪了她一眼,似一只故作凶狠,张牙舞爪的小奶虎。 往日里从容淡定的他气呼呼地比划。 【不许说我可爱。】 他觉得调戏他的叶清越有点坏。 可你真的可爱啊。叶清越在心里道,面上却不敢再说,怕真的惹怒了少年。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沈辞边用余光看向四周,有些提心吊胆。 这里位置比较偏僻,暂时没有人来,可万一有人来,看到他和叶清越在一起,说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沈辞倒是无所谓,但听说叶母对叶清越的管教甚严,若叶母听见什么传言,恐怕会对叶清越不好。 两人如今虽互诉情衷,可也还没定亲,成婚。 “我有东西要给你。”叶清越拿出一块白色的玉佩, 玉佩呈圆形,左右两边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鸟儿,莹白的玉佩在日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忽的,叶清越将玉佩掰成了两块。 说是掰成两块,实际上,整个圆形玉佩是由两个半圆组成的,一块各一只鸟儿。玉佩能分开,也能合一起。 叶清越将其中一块半玉给了沈辞。 “这块玉佩是我亲手画图,让人雕刻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鸟儿是比翼鸟,我们一人一半,这是我送给你的,属于我们的,定情信物。” 玉佩触感温润,莹白光滑,沈辞握着半玉,眼底掀起了波澜。 比翼鸟,定情信物吗? “怎么样!你喜欢吗?就算不好,你也不能嫌弃啊。”叶清越迟迟没等来沈辞的反应,有些忐忑。 沈辞噗嗤一笑。 美人一笑,笑颜如花。 【它很好,我怎么会嫌弃,我会好好保留着。】 沈辞将荷包打开,郑重将玉佩放进去,动作小心翼翼,极其珍视。 “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叶清越再次握住沈辞的手,眸光清澈含着深情,“阿辞,再过不久是乡试,等我中举,我就跟爹娘坦白,再向你哥哥求娶你。” 沈辞脸颊的薄红深了几分,点头。 - “澄儿,你与叶家小姐最近处得怎么样?” 曹学政头疼的毛病在药植的治疗下,彻底治愈,儿子的婚事,再次让他们夫妇上心。 曹澄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喜欢那叶家小姐?” 曹澄忙摇头:“不,不是的。”说完,他有些小羞涩,他这么急着否认,不就等于承认他喜欢叶清越嘛。 曹学政夫妇对视一眼,笑了。 “看来那叶家小姐甚合澄儿你的心意。娘与那叶清越见过一面,是个不错的孩子。她八月就该参加乡试,中举的可能性很大。若我儿真喜欢,咱们可以在她中举后,将亲事定下来。” 第549章:中举 “可以吗?” “当然可以。叶家主母本来就有意与我们结亲。最重要的还是看你的意见。澄儿,你告诉爹娘,你喜欢叶清越。想嫁给她吗?若想,爹娘会与叶家主母商议亲事,尽快把亲事定下来。” 听到能嫁给叶清越,曹澄心下一喜。 叶清越才华横溢,容貌秀美,洁身自好,是曹澄幻想中的妻主人选,第一次看到叶清越。他就被她身上的书卷气质若吸引。 叶清越待人温和有礼,可温和中又带着淡淡的疏离,不易让人亲近。 无论你说什么话题,她都会附和你,可就是没有亲昵的感觉。 而最近,叶清越似乎在疏远他。 曹澄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是事实。 他喜欢叶清越,可叶清越喜欢他吗? 最起码目前,曹澄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喜欢。 若叶清越现在真的没有喜欢他,他愿意嫁给她吗? 扪心自问,曹澄是愿意的。 她相信,即便叶清越现在不喜欢他,成婚后,她会负起责任,两人最起码能相敬如宾,而如今的世道,又有多少夫妻能做到相敬如宾。 而且,曹澄有自信,他相信他不差,婚后,他一定能让叶清越喜欢上他的,他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以真心就能换真心。 这么一想,近日来的憋闷,瞬间散去。 “爹娘,我愿意嫁给叶清越。” “好,娘会与叶家主母商量,待叶清越中举后就为你们定亲。” 曹澄跑过去,抱住了曹学政夫妇,态度亲昵:“爹娘,谢谢你们。” - 乡试前,是叶清越十五岁及笄。 及笄了,代表叶清越已经成年,可以娶夫郎生子。 叶母邀请了唐州府众人人,其热闹程度不亚于当初白恒为女儿办的满月宴。 叶母从曹学政那确定曹澄要与叶清越结亲,欣喜若狂,表示等叶清越中举后,就定下两人的亲事,再尽快成亲。 而这事,静心准备乡试的叶清越并不知道。 叶清越及笄当日,沈辞送给她一根玉钗,玉钗上雕刻的是连理枝,刚好与之前玉佩的比翼鸟相呼应。 叶清越很喜欢,迫不及待想戴上,又怕被发现,只能暂时收藏在锦盒里,待她与沈辞定亲,再正大光明戴上。 八月初九,乡试开始。 乡试共九天,从初九到十八,一直得待在考房里。 叶清越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提着考篮,进入考场。 考试开始时,叶清越浏览了一遍卷子,心中已经有了草稿,提笔开始做答。 叶母对这次叶清越的乡试很重视。 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吃斋念佛,叶清越考试的时候,她直接带着夫郎住在寺庙里,为叶清越祈福,保佑她中举。 沈辞自然也希望叶清越中举,在叶清越参加乡试前,特地为她求了平安符。 曹澄同样在等待,等待叶清越中举后,他们就能成亲。 在众人的期盼中,叶清越不负众望,中举,还成了解元。 这下,连整个唐州府都进入到欣喜当中。 唐州府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解元了。 第550章:喝酒 叶清越中举三日后,叶母办了宴席,宴请来叶家的宾客,以往一些大家族的子弟也纷纷前来。 一来,叶清越当了解元,足可见她读书天赋非凡,仕途一片光明,即便叶家没落,叶清越也值得结交。 二来,传闻叶清越即将与曹学政独子曹澄结亲,若真结亲,叶清越等于有了曹家的助力,未来不可限量。 无论出于哪点,都值得他们前来交好。 - “叶家的列祖列宗,我女儿清越终于不负所望,一朝中举,成为解元。我叶家终于不会再被人嘲讽是没落的家族,也不再有人嘲讽我叶莹了。” 叶家祠堂,陈列着叶家的祖祖辈辈,叶家是书香世家,叶家几代人均是当代大儒,桃李满天下。叶家人才华横溢,官运亨通。 可惜,再强盛的家族也会渐渐没落。 到叶莹,也就是夜叶母母亲那一辈,叶家已经落寞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家族。 叶莹母亲担负叶家振兴的重任,埋头苦读,期待能走仕途,可她天赋有限,中举后,考了五六次,均在会试中落榜。 将所有精力专注在科举上的她,承受不住一次次落榜的打击,最终抑郁而亡。 临死前,她让叶莹跪下发誓,一定要振兴叶家,重现昔日的辉煌。 叶莹答应了,奈何她天赋不好,竟是连举人都考不上。 完成母亲的遗愿,已经成了叶莹的魔怔,意识到叶清越的天赋后,她采取最严苛的手段,培养叶清越。 如今,叶清越总算是中举人,等娶了曹澄,前途一片光明,叶家振兴有望。 叶莹跪在蒲团上,仰头灌了一口酒,姿态酣畅淋漓。 “妻主,你怎的躲在这里喝酒。”晚间,宴席结束,叶夫郎便寻不到叶莹,最终找到叶家祠堂。 “夫郎,你来啦。”叶莹将夫郎拉到身边,道,“夫郎,越姐儿中举了,我高兴啊,我要告诉列祖列宗,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叶莹一贯严肃,情绪不外露,如今这般,叶夫郎哪能不知道她是喝醉了。 “是,我知道你高兴,可酒也不能多喝,况且,这里是祠堂。”叶夫郎将她的酒壶拿过去。 叶莹醉眼迷离,笑呵呵道:“不碍事,列祖列宗不会怪罪的。他们肯定也高兴。对了……” 叶莹搭住了叶夫郎的手:“明日,明日就跟越姐儿说与曹家的婚事,尽快定下来。” 叶夫郎沉默了一瞬,道:“需要那么急吗?” 叶莹不解看着他:“当然急,曹家家世背景都好,有了曹家,越姐儿仕途会更加顺畅。” 叶夫郎失神怔愣了片刻,心里问道:真的好吗? - 书桌上,放着一个锦盒,锦盒里,赫然是一块半圆玉佩,与一根玉簪,玉佩上,比翼鸟栩栩如生,振翅而飞,玉簪上,连理枝缠缠绵绵。 叶清越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眸光温柔。 她每天晚上都要将它们擦拭一遍,再细细珍藏在锦盒中。 “阿辞,我明天就与爹娘坦白,尽快迎娶你过门。” 第551章:是不是那哑巴勾引你 翌日。 “越姐儿,等会来大厅,爹娘有事你相商。”吃完早饭,叶母离开前留下这句话。 “是。”叶清越恭敬道。 即便叶母不找,叶清越也会找,她要与他们坦白她与沈辞两情相悦之事。 大厅上,叶母,叶父都在。 叶母低头酌饮了一口水,一贯严肃的脸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显然今日心情不错。 她将茶盏放下道:“越姐儿,你能中举,母亲很高兴,这些年的培养总算是没有白费。你是母亲最骄傲的孩子。” 叶清越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听到母亲对她的夸赞。 从小到大,母亲给予她的是严苛的教育,一次次不满的责备。 幼时,她认真努力读书,为的并不是母亲口中字字句句的振兴叶家,为的是母亲的一句夸赞。 可这一句夸赞,她足足等了十五年。 她被母亲夸赞,认可了,可不知怎的,她却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心口反而充满了苦涩。 大概是等得太久,大概是很早以前就不抱希望,如今的她,再也不需要母亲的夸赞了。 叶清越垂眸,很快收敛了情绪。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 叶母点了点头,她虽然夸了叶清越,但她不希望叶清越因此而骄傲自满,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如今你中举,已经及笄,也该成亲了。爹娘与曹学政商量好,半个月后,让你与曹澄定亲,定亲半个月后的九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届时,你迎娶曹澄过门。” “不,爹娘,我不能娶曹澄。”几乎是叶母话落,叶清越迫不及待开口。 从未被反驳过得叶母,原本有些愉悦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克制着怒气,语气冷硬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看不上曹澄?” 叶清越当即跪下来,给两人磕了一个头,坚定道:“爹娘,曹公子是个好少年,可女儿不喜欢他,并不是他的良人。女儿喜欢沈辞,与沈辞两情相悦,希望爹娘能成全,让女儿迎娶他过门。” 叶母眼睛眯起:“沈辞?那又是何人。” 叶清越没有隐瞒,将沈辞的身世背景说了出来,也包括沈辞不能说话。 叶母起身,哈哈大笑,死死盯着下跪的叶清越,唇角尽是冷意:“好啊,我辛辛苦苦为你寻的夫郎你不愿意要,居然想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哑巴。叶清越,你当真是能耐了,你告诉我,是不是那哑巴勾引的你,他是不是看上咱们叶家,是不是看中你的前途。” 叶清越不允许沈辞被污蔑:“母亲,阿辞不是那样的人。他虽不能说话,可那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想要的,他虽然不能说话,可与我们沟通没有问题。阿辞聪慧,只是在私塾外偶尔旁听,就能独自读书认字,还会写话本,在这次的唐州府话本大赛,得了第二名,他还依靠自己的能力,考核进了府学。” 第552章:你想娶那个哑巴,除非我死 叶母唇角噙着冷笑:“写话本?只有那种不入流的人才会去写话本。” 在叶母看来,只有没天赋的读书人才会去写话本,对这类人,她非常不耻,也禁止叶清越看话本,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发现叶清越看话本后,当场把话本撕了丢火盆里。 叶清越的话毫无疑问让叶母对沈辞又厌恶几分。 叶母话语里尽是对沈辞的嫌弃与鄙夷:“先不说他家世背景,处处比不上曹家,就说他不会说话,他断然入不了我叶家的门,难道你不怕以后出门,被别人嘲笑说你有一个哑巴夫郎吗!” “我不在乎。”叶清越背脊挺直,她拿出了从小到大所有隐藏在骨子里的倔强,想为她的爱情争取一次。 “你不在乎,我在乎,叶家在乎。叶家绝对不容许有一个哑巴女婿存在。越姐儿,曹澄才是你最佳的夫郎人选,你听娘的话,娘是为了你好。” 叶清越忽的笑了,眼泪含泪,布满哀伤,喉头哽咽:“你说为我好,可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不,你不是为我好,你是为了叶家好。在你的眼中,我算什么女儿,我只是你振兴叶家一个工具罢了。” “啪”的一声,叶母一巴掌打在叶清越的右脸上。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得心口上的疼,叶清越睫羽颤了颤,清泪从眼眶中落下。 叶夫郎吓了一跳:“妻主,不要打她,有什么话好好说。” 叶母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叶清越,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想娶那个哑巴,除非我死了。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来人,把小姐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探望,更不许进出。” 最终叶清越还是被带了下去。 “妻主,我……”叶夫郎刚想开口说话,叶母摆了摆手,颓然道,“夫郎,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叶夫郎咬唇看着叶母,最终还是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叶母一人。 她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吧。 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刚刚,她就是用这只手,打了叶清越的脸。 从小到大,叶莹不是没罚过叶清越,有时是让她跪祠堂抄书,有时是拿戒尺打她的手掌心,可她从来没打过她的脸。 可当叶清越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到底没忍住,打了她。 原来那就是越姐儿的心里话吗?觉得她把她当振兴叶家的工具人吗? 可她想振兴叶家有错吗? 她为她挑选好的夫郎有错吗? 她至今都忘不了母亲临终前的眼神,也忘不了她屡次落榜被他人的嘲笑。 振兴叶家,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她没错! - 叶清越被关在窄小的柴房里。 此时的她,坐在柴房的一个角落,一贯喜洁的她,顾不得脏乱。 柴房的门从外面锁住了,只留靠近屋顶处一个高高小小的窗户透进来一缕亮光。 那缕亮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柴房,柴房里显得昏暗。 第553章:爹爹希望你快乐 叶清越靠着墙,眼睛失神,透着茫然,左脸上,一个巴掌痕迹清晰可见,高高肿起,可见当时叶母有多气,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想过母亲会反对她与沈辞在一起,却没想过会反对得那么激烈。 阿辞,我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让我们顺利在一起。 她跟沈辞说过,待她中举后,便会跟爹娘坦白。沈辞一定在等着她的消息吧,可她如今被关着,连莲子都不允许进入。她该怎么见到沈辞,又该怎么将结果与他说。 叶清越不知道在柴房被关了多久,只知道后来那缕亮光也渐渐没了,柴房越来越暗。 腹部传来饥饿的感觉,可她却没有理会。 她依旧靠着墙,目光茫然,没有敷药的脸颊依旧高高肿起,看上去很是骇人。 叶夫郎偷偷打开柴房的门,刚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下就是一痛。 “越姐儿。”叶夫郎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快步走到叶清越跟前。 叶清越看到来人,眼睛一亮,哽咽地唤了一句“爹”。 叶夫郎将叶清越抱在怀里,也忍不住落泪。 他伸出手将摸一下叶清越的脸,又怕弄疼了她。 “肯定很疼吧,你娘也是,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叶夫郎忙把一个小瓷瓶拿出来,里面装着药膏。 “来,爹帮你擦药。” 叶清越乖乖让叶夫郎给她擦药,她的脸已经肿起发紫,需用力用药揉开才行。 揉开,当然会痛。 叶清越咬着唇,不然自己喊出声。 擦完药,叶夫郎又把食盒提过来,打开:“你肯定饿了吧,来,吃饭。” 叶清越没有拒绝。 脸颊一扯到就会痛,叶清越只能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 吃着吃着,她顿了一下,抬眸看叶夫郎,哑然问:“爹,你也觉得我不该和沈辞在一起,该在曹澄在一起吗?” 叶夫郎摇了摇头,眼底迷茫,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作为叶莹的枕边人,相处十几年,他最是懂得叶莹的执念,无奈与悲痛。 可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叶清越承受了太多。 他希望叶莹和叶清越都能开心,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他抚着叶清越的发,语气温柔道:“但爹爹希望你能快乐。爹爹会帮你的。” 叶清越唇角扬了扬,哽咽道:“谢谢爹爹。” “快吃吧。” 叶家毕竟还是叶莹做主,叶夫郎是偷偷过来的,他没办法把叶清越带出去,只能委屈叶清越再待在这里,他去跟叶莹再谈谈。 等叶清越吃完饭,叶夫郎带着食盒离开了。 柴房又陷入了寂静,叶清越将叶夫郎送过来的一条被子披在身上,下巴抵着膝盖,眸光坚定。 阿辞,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说服母亲的。 - “你去见她了?”叶夫郎回来,就对上脸色沉沉的叶莹。 “对。”叶夫郎没有隐瞒,“难不成你真的要让她饿死,冻死在柴房不成?” 叶莹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夫郎斟酌了下言辞,道:“妻主,越姐儿和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