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5流离之梦》 有女名衣 路明非手里把玩着eva或者说芬格尔的人格复制品,突然下定了决心。 “废柴师兄,搜索一下你的脑瓜子,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去黑天鹅港。” “去黑天鹅港干嘛”“芬格尔”问。 “你哪那么多问题你不是人工智能吗让你搜你就赶快搜!” “我得声明作为高逼格人工智能外加我高智商的人设,当我的使用者智商明显不够的时候,适当的质疑将有助于他冷静下来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我可以打你吗” “不可以。” “黑天鹅港那是什么地方”诺诺问了一句。 “这个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不过那里大概就是我出生或者说诞生的地方吧!” 其实自从在东京遇见源稚女之后他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直到后来在路鸣泽的话剧里看到了赫尔佐格的一生,路明非才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一开始我只是要找到师兄,现在师兄已经找到了所以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我想如果要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得先知道我到底是谁。这样我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一场很大的危机正在发生。在这场危机里我必须先找到自己的立场。” “你在怀疑自己是龙怕自己不小心帮了人类” “我可能真的不是人。额我是说不是普通人,你懂我意思。可是就算我是龙,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龙,毕竟我已经杀了那么多龙。”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决战已经打响了。我和师兄都已经入局太深,无路可退。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只有一往无前。所以如果前面是山,我们就踏平这山;前面是海,我们就填平这海;如果前面是龙,我们就屠龙;如果前面是神,那就干掉那个神。如果前面是这个世界” 路明非一愣,紧接着冷汗就湿透了他的衣服。他自己本不该说出那么霸气侧漏的话的,那种话简直就像是小魔鬼。 转过头,诺诺也正诧异的看着他,不过很快又恢复到平时那副有点不耐烦地表情。 “如果前面是全世界,你们就毁掉整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我现在感觉我身边正坐着**你知道吗?” “如果前面是整个世界,那师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这个世界虽然讨厌,但是这个世界有你啊。”路明非在心里说。 “所以说啊,师姐,现在下贼船还来得及啊。” “你是我的小弟,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了**要毁掉全世界那我也会亲手杀了你。在那之前,如果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废话不如多去看看你的师兄。”诺诺说着话的时候头也不扭一下。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条逃亡的路十有**没有童话结局。可是她就是不愿去想,也不屑去想。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路明非真的成为了龙王咆哮世界,她是否有勇气杀死他。她只知道,当龙化的路明非冲向奥丁的时候,她有多恨自己无能为力。 “其实,如果死在你手里,也会是一种很好的归宿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诺诺转过头直视路明非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但是路明非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师姐会直接打晕他然后扔进后备箱。 但是到了现在有些话他必须说出来,路鸣泽已经暗示过他了,只要她不把诺诺带回那座城她一生都不会遇到奥丁。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而路明非,能够改变这命运。这场最后的圣战他不希望诺诺出现,而在奔赴战场之前,他还有最后的话想要说。 “如果有一天世界把我忘了,我希望你记得我。或者我死了,我希望你能记得我。因为除了你已经没有人会记得我了。 叔叔婶婶会记得我爸妈在他们家里寄养过一个熊孩子,后来孩子有出息跟他爸妈跑了。 陈雯雯会记得有个同学喜欢过他后来不知道去哪了。 老大会记得有个废物小弟,后来变成了龙王,最后死在他正义的大刀之下。话说我要是个美女就好了,老大从来不打女人的,不管他是不是龙。可惜,我连个女人都不是。 师兄虽然仗义啊,但是说真的我总感觉他还是会死在我前头,我虽然没他厉害但是我怂啊,我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求饶,天大地大活命最大啊,可是他只要一看见奥丁的话肯定冲着就上去了,我是说当初他和他爸爸一起遇到的那个。 最后屠龙的历史上会留下一个故事,说一个龙王,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然后他死了。你看,没人记得我吧,他们都没有真正的认识我,所以他们不记得我,可是师姐你,你认识我,废物的不废物的我,人类的我和龙族的我。”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整天想的什么!我可声明,我不认识什么龙族的你,而且就你也太丢龙族的脸了。”诺诺想了想又说。 “你也别太悲观不是,就算你是龙,没准儿这次龙赢了呢。龙王大人你大发神威,打败了人类成了世界之王。到时候你那些小迷妹,什么陈雯雯、小天女的全都跪舔你的脚丫子求活路。师姐我也占了你的光,从此过了上作威作福的生活。” 一般来说,路明非突然发神经诺诺是应该直接削他的。但是诺诺却没有那么做,大概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无力感。就像那天他从苏小妍的病房里出来时一样,人活着,心却快死了。 “不是我悲观啦,其实我的结局,早在东京的时候就写好了。” 路明非转过头看着窗外,诺诺看不见他的表情。 “东京你跟凯撒出任务的那次还有啊卜杜拉会长?”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出问题了,真是的情况大概是后备箱里那货和路明非一起的,但是诺诺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下,因为她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对啊,师姐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绘梨衣,上杉绘梨衣。” “我一直觉得我和绘梨衣就像我和师姐你的翻版。在她的世界里我是那个闪着光的天使,就像你当初出现在放映厅里一样。尽管我其实就是的废物。可是她就是相信我啊,她那么好,那么听话,我说什么她都听我的。 自古红颜爱傻逼,傻逼偏偏不珍惜。 学院的人只知道我那天跑去了红井,说路主席直面龙王真是牛逼坏了。可是事实上是我发现她当时就在红井里,我只是害怕她有事而已,怕的要死。 我一直觉得她会喜欢我,只是因为她没见过世面,等她以后见识了世界上还有像师兄和老大那样优秀的男人的时候,就会自嘲的笑笑说‘我以前还喜欢过路明非那样的人呢。’你说那样多好啊,到了那时候我也可以落落大方的祝福她啊,我们还是好朋友,是怪兽组合。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我的懦弱,因为我去晚了,她死在了红井里,而且到死都在喊着我可笑的艺名。” 路明非说的很简单,只是诺诺还是从他的话里感受到巨大的悲伤。这种悲伤和他找不到楚子航时的悲伤完全不一样,找不到楚子航时他很难过,也很焦虑。而眼前的这种悲伤虽然很平静,却格外的深。 “我是那么的愤怒!我是那么的无助!我坐在红井下面嚎啕大哭。可是那有什么用,她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我杀了杀死她的龙王,就算我杀死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可是她还是回不来了。”路明非的音调渐渐高了起来。 “后来我还是会经常想到她,想到她我也无法跟别人说,但是她最后那无力的呢喃,却陪我撑过了这一年所有的训练。” “可是师姐,你觉得我爱她吗” 诺诺没有说话,但是如果路明非足够仔细他会发现诺诺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隐隐发白。路明非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明白,因为就像路明非说的那样,他和那个女孩的故事就像他和自己的翻版。他的每一种心情她都能体会。因为当那个傻猴子被钉在墙上的时候她也曾失声痛哭,恨不得赌上一切。 路明非还是看着窗外,他感觉到车在加速,很快,可是还是逃不过回忆。 诺诺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个绘梨衣为他付出了一切乃至死去,他为她愤怒咆哮,杀死龙王然后一辈子悲伤。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爱上她。就像诺诺虽然知道了路明非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赌上了命。她也愿意为他赌一次命,但这,不等于爱情。 其实路明非是并没有想那么深的,他突然说起绘梨衣是希望师姐记得自己的同时也帮自己记得绘梨衣。因为如果他死了就没人记得小怪兽了。至于诺诺,既然路鸣泽答应过带师姐安全离开,那他就一定能做到。 “就算他做不到,那也还有我啊!”路明非在心里说。 “所以说那个女孩可笑的死法就是你的结局,别逗了,你就算死也会和你亲爱的师兄抱在一起下地狱吧!还有芬格尔,他那么爱你肯定也会为你拼命的。” 事实上在诺诺看来绘梨衣的结局一点也不可笑,甚至还有一点威武雄壮。但是她就是不想被路明非带入那种可恶的氛围里面去。因为悲伤这种东西就像沼泽一样,会让人越陷越深。 “我们都是小怪兽,终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路明非自顾自的说道,然后皮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是该上战场的男人了 路明非面前是一片冰川,一望无际,他静静的坐在那只属于他的王座上,突然感觉好孤独。 “哥哥,你长大了耶。” 该死!又是小魔鬼的梦境! 果然路明非一扭头就看见小魔鬼缩着脖子坐在他旁边的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暖手宝。 路明非有好多问题要问,但是问题太多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索性就不说了。因为小魔鬼想让你知道的他总会让你知道,他不想让你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路明非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意思是让路鸣泽坐过来,这个座位给他的孤独感太深,以至于他想找个人靠着,哪怕对方是个魔鬼。 “不。哥哥,那是你的王座,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才配坐上去的王座。” “是吗,听起来好孤独啊~” “哥哥,你终于承认你孤独了。我好高兴。” “承认了又怎样,反正最后的四分之一你也已经拿去了。而且也只是承认而已啊,孤独又能怎么样呢哪怕是孤独的男人,到了该上战场的时候也只需要拔刀砍人就好了。你说是吗,弟弟。” “是啊,上了战场,拔刀砍人就好了啊。而且,你终于叫我弟弟了呢。”路鸣泽明明是笑着的脸,可是却有两行泪落了下来。 远处响起了歌声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进来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 “哥哥啊,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哎哎哎,你不是吧,我这正有麻烦呢你跟我说你先跑路了。实不相瞒,我正打算求你帮忙呢,早知道刚才就不装了。 路明非一把抓住路鸣泽的肩膀,生怕他跑了。从手掌上传来的小魔鬼的体温竟然让他心里的孤独感一下子融化了许多。似乎在无数漫长的岁月里,他都这样把手放在路鸣泽的肩膀上,他们相依为命,温暖着彼此。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这次要做英雄嘛。做弟弟的真是辛苦唉,又要帮哥哥打怪,还要帮哥哥泡妞。”小魔鬼撅着一张嘴,竟然有点可爱。 “这还差不多,somethingfoothing,来个80%的就行了。” “哥哥你可真贪心啊,这个指令可是要四分之一条命的。 “四分之一条命就四分之一条命呗,反正我也没有,老客户了,就先欠着吧。”路明非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有命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守着,生怕在小魔鬼面前说错了什么话,让他有理由把自己的小命拿走。现在四个四分之一都没了,反倒轻松了。可以理直气壮的找小魔鬼要好处了。 路明非一只手搂着路鸣泽的脖子,一只手做出要钱的动作,还冲他挑了挑眉毛,意思是“你懂的’小魔鬼又撅着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东西。 突然,小魔鬼变了。变高了,路明非明显觉得放在小魔鬼肩膀上的手被一点点的支了起来,直到和自己一般高度。然后是小魔鬼的脸开始有了变化,原本撅着小嘴的稚气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熟悉的成年面孔。他的双眼透着汽笛般明亮的黄金色,他开口说道: “哥哥,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小魔鬼冲他咆哮。 路明非从梦境中惊醒,醒来时自己还坐在房车的副驾驶上。只是梦里的画面却那么真实,那张真实的,他自己的脸。 路明非自认长得不帅,但是也真心不吓人。可是刚刚在梦里自己的模样,真的把他下了一跳。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有猜测,只是不想面对而已。直到面对奥丁的时候,在路鸣泽摧枯拉朽的杀戮意识冲进他脑子里的前一刻,他忽然不那么排斥这一切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据说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而他的脑子里划过了诺诺,师兄,芬格尔欠他的钱,凯撒,叔叔婶婶还有胖子路鸣泽,还有有小黄鸭,小熊,小怪兽是啊!如果自己早一点拥有力量,那绘梨衣就不会死了。上次他没来的及救绘梨衣,所以这次哪怕是死,他也要带师姐走。 他曾经很排斥路鸣泽的权与力的理论,因为在他看来一旦拥有了那样的权与力他就不在是他了,成了一个陌生人。那样就等于否定了他仅有的那十几年。所以他不愿意交换,虽然他一无所有,但那才是他自己,他就是个废柴,可是废柴也想有人爱。 可是当你能为一个人沦为魔鬼,甚至去死的时候,你还会在意为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他曾经是个孩子,是个小动物,渴望着被关注,渴望被爱,害怕孤独却又享受孤独。觉得孤独那么神秘那么陶醉我很孤独啊,所以你安慰安慰我吧。我孤独我最大喽别傻了! 孤独的永远是死小孩,披荆斩棘才能成为男人。 所以他不再逃避,拥抱权与力。 不再坐等着被爱,而是要轰轰烈烈的,去爱别人。 “我去看看师兄。”路明非说,然后他就起身往卧室走去。路过“芬格尔”时候顺手捡起来装进了口袋。 诺诺把车调到自动驾驶,然后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其实她已经很累了,但是她不想被路明非看到。 楚子航还在昏迷,路明非在床边坐了下来,摸出了“芬格尔”。在他的手臂内侧是一串数字,梦境里的小魔鬼虽然把他吓个半死,但还是留下了线索。 “唉,师兄。我用你打电话应该不会被诺玛检测到吧,不然你可就弱爆了。” “我靠,敢看不起我。天南海北随你打,被抓到我就关机!” “那就好。”说罢路明非输入了手臂上的号码。 “老板”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高你急哇,瓦大喜路明非,黛丝!” 诀别 房车行驶在蒙古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路明非开着车,诺诺坐在副驾驶上休息。不得不说eve版的“芬格尔”除了贱了一点之外,还是比较靠谱的,竟然真的规划出了一条通往黑天鹅的路线。 好吧,贱的不止一点,说是为了让路明非和诺诺更好的了解蒙古人的豪放和热情,那货正在用车上的音响唱着“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熊壮~”。 如果不是看着周围东南西北都差不多的草原,全靠这家伙指方向,路明非肯定直接就给他扔了。而芬格尔似乎也知道路明非暂时拿他没办法,所以唱的格外卖力。 路明非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可是手上什么也没有。他那块玫瑰金的表已经送给了开三轮车的老大房车在往前开,两边的事物极速的后退。恍惚间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时间的缝隙中一样。他开着跑车副驾驶载着喜欢的女孩,收音机里唱着“斗啊,斗啊,斗 地主。” 直升机的机翼飞速的旋转,为自己提供了足够的升力的同时不断鼓动着周围的风吹向地面。风在撞到地面之后开始四散,带动着周围的草左右摇摆。执行部专员站在直升机上,来往的风撩动着他的风衣,地面上的野兔四处逃窜,像是受到了来自天敌鹰的威胁。 鹰是很好的象征,而草原正是鹰最好的战场。这架直升飞机正载着执行部的精英们朝他们的猎物而去。与此同时,八架直升机正从不同的方位向着某个位置汇合,学院强大的中央电脑正通过一系列的分析和计算来缩小猎物的活动范围。 而在另一个方向,第九架直升机也开始起飞了。不过跟前面的八架飞机比起来这架飞机简直就是来度假的。它就那样不紧不慢不近不远的晃悠在学院精英们的包围圈之外,甚是悠闲。 “长腿,长腿,薯片呼叫长腿。还有三小时天黑,距离接小白兔回家还有四小时三十八分。注意!是小时山十八混!!!”说到最后对讲机里女人已经含糊不清了,然后是一阵狂嚼薯片的声音。 “胖妞你注意点吧,最近你的食量已经很惊人了,再这么暴饮暴食你就更嫁不出去了。”酒德麻衣随意调侃道。 “我乐意!”薯片妞那边又传来了拆包装袋的声音,“真不懂老板是怎么想的,呜呜呜。” “他一向不都是这样吗,让我们最大的意料之中就是他的想法从来都在我们意料之外。” 酒德麻衣戴上了一个墨镜转过头问驾驶员“好看吗?” 驾驶员一阵尴尬,连忙说“好好看。” “是吗?可你连一眼都没看唉。”另一端的薯片妞差点被薯片呛死。不可一世的大长腿鹭鸶竟然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这种酸溜溜的话。 驾驶员囧的脸似通红,赶紧扭头看了一眼酒德麻衣又飞快地转了过去。然后支支吾吾的说“真的 , 好看。” “你们男人真虚伪,他也是一眼都没看就说好看,不过他的谎话说的比你好听多了。”酒德麻衣笑着摘掉了墨镜仍在了身后。 “长腿~~”薯片妞拖着委屈的长音,心说就你这样还说我,你看你都成啥了。“你说老板会不会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夜色渐渐重了起来,诺诺蜷缩在副驾驶上睡着了。从那天路明非和奥丁的战斗结束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即便她此刻呼吸均匀看上去睡得很沉,可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路明非丝毫不怀疑她会立刻就拔枪。 草原的夜晚很安静,有微风从车窗吹进来,路明非伸手将诺诺盖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然后手顺着诺诺的肩膀慢慢的伸向了她脖子后面。 这时睡梦中的诺诺突然动了一下胳膊,吓得路明非一身冷汗。好在周围地势平坦,不然绝对要车毁人亡了。路明非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按着胸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心说老子怎么说也是屠过龙,干翻过神的人了(奥丁虽然是假的但也算半个神了吧),结果差点被睡着的师姐给吓死,说出去貌似很丢人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路明非终于把气理顺了,然后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诺诺脖子后面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然后诺诺紧绷的肌肉开始放松,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路明非确定诺诺真的睡过去之后,才把房车一点点的停了下来。这是他在执行部那里学的手段,只对那些没有针对警觉的对象好用。路明非一直觉得这种方法比较鸡肋,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诺诺身上。 他先是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呆,接着又看了一会睡眠中的诺诺,最后抱起诺诺进了卧室。他把诺诺小心地放在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背着还在熟睡的楚子航走出了房 路明非现在看起来非常淡定其实慌得一b。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偷偷打晕了诺诺,可是这是他短时间内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师姐那么仗义,说要罩他,就算全世界都要杀他,也敢开着跑车就陪他亡命天涯。那他一个做小弟的又怎么能不提师姐想想呢? 其实当初他带着诺诺出逃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等找到师兄就回去给老大跪下求饶,说小弟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勾引,呸!是绑架大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我后半辈子还跟在您老人家屁股后面做牛做马。实在不行的话死罪可免,活罪就行了,最好活罪也免了,口头警告就可以,小弟我一定铭记在心啊。 不管怎样,路明非知道凯撒是肯定不会把诺诺怎样的,而且有凯撒罩着学校也不能把诺诺怎么样,诺诺也最多就算从犯。(靠,自己又没犯法怎么就成主犯了。)万一自己找到师兄的同时顺便拯救了世界说不定还是英雄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角色已经变了,如果说原来他是学校一系列事件的犯罪嫌疑人的话,现在他已经是一头危险的龙王了。龙王是什么?是必须要杀死的存在。那龙王身边的人,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优待吧。 他不想诺诺跟在他身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掉,要知道他不仅被全世界的秘党追杀,而且已经出卖了全部的灵魂给魔鬼。 他只是想诺诺能够活着,诺诺会不会恨他无所谓,会不会跟凯撒结婚也无所谓,甚至诺诺忘了他他也无所渭。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就算诺诺忘了,可是他自己会记得。如果他有命活着的话,他甚至会盛装出席诺诺和凯撒的婚礼,然后跟老大说你们的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楚路·加图索。因为经历过各种生离死别之后,他开始明白,自己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愿望,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谁没有爱过几个人呢?可是谁没了爱情就不能活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虽然遗憾,但是人生一世,并不只是一场爱情。 龙王路明非 执行部的精英们面对的空荡荡的房车面面相觑。好吧,也不算空荡荡的,加图索家族的准新娘此刻正在房车的卧室里呼呼大睡。 他们出动了十几辆越野车,八架直升飞机,带着军用武器来追捕猎物。可是没想到猎物却扔了车靠两只脚脚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学校的s级,低估了他面对整个密党对他的追捕时的淡定。同时密党的领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让他们非常愤怒的问题,学院里有内鬼。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同伙!是谁?是谁泄露了行动计划?!!”贝奥武夫愤怒的捶着桌子,他很生气,他感觉密党几百年来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侮辱,和践踏。 “加图索家族的代表呢?那个学生,他为什么没有来?” “凯撒·加图索先生正在前往接陈墨瞳的路上。” “都什么时候了!都在搞些什么!”贝奥武夫再一次愤怒的捶了一下会议桌,以此表达他的不满。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能都忽略了什么。”阿卜杜斯会长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们忽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图灵先生说道。 “这很简单。各位,我们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阿卜杜拉会长看向所有的人。 “当然是血统,龙族血统赋予了我们远超常人的生理机能,以及……”贝奥武夫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 “以及言灵对不对?”阿卜杜拉会长似乎是很满意这种效果,不急不慢的说。“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路明非拥有杀死龙王的实力,但是每一位龙王,都是拥有自己的超级言灵的。而我们的s级屠龙武器路明非,他的言灵是什么?之前在学校的档案里他是没有言灵的,现在看来并不排除他掌握着某种未知的强大言灵的可能性。”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凯撒坐在屋子靠窗的位置,床上的诺诺还没有醒过来。路明非出于对执行部精英的安全考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晕了诺诺之后又给她来了一支镇静剂。这样就能保证她一觉醒来就能够回到学校,回到凯撒身边。本来以凯撒和诺诺的关系,即使诺诺被送回学校校董会也是不允许凯撒和她直接接触的。但是无奈诺诺醒来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是一阵苦笑,然后就什么也没说了。这些天她确实累坏了,所以看了过来审讯他的专员一眼就又睡了。这让话已经到嘴边的专员愣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就在校董会的老家伙考虑要不要严刑逼供的时候,凯撒直接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会议桌,他身姿挺拔,步伐平稳,言语平静却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诺诺是我的未婚妻,我了解她。既然她决定站在路明非那边你们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的。作为校董会的成员,我很清楚眼下关于路明非的任何线索都至关重要。所以请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行,诺诺将由你们全权处理。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一点,陈墨瞳是我的未婚妻。不管她做了什么选择,犯了什么错。他都是我凯撒·加图索的女人。这一点,绝不会变。”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贝奥武夫愤怒的望着凯撒,凯撒也抬头看着他,但是他因为愤怒而变得金黄的瞳孔并没有压得过凯撒浅蓝色的瞳孔。凯撒从来都不畏惧跟别人对视。一来是他贵族的骄傲,二来是他觉得有个人似乎有着比贝奥武夫更有威慑的目光,跟那个人比起来贝奥武夫的眼神简直就是猫,还是流浪的那种。只是,他却突然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总之,校董会拿诺诺和凯撒都没办法,就只能同意了凯撒的提议,由他亲自审问陈墨瞳。 诺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毫不意外得看到了凯撒。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先是谁也没有说话,然后诺诺打打哈欠又伸伸懒腰说了两个字。 “饿了。” 凯撒一招手,就立刻有人为诺诺呈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就像凯撒说的,最了解诺诺的终究还是他这个未婚夫。虽然红发女巫常常都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两人过招这么久,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就像凯撒觉得诺诺醒来肯定会先要吃的一样,诺诺醒来真的就先要了吃的。 诺诺坐在床上大块朵姬,凯撒就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或者在诺诺吃的太急噎到的时候递上喝的。他们再次达到了某种默契,这让通过监控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的校董十分抓狂,他们旁听审讯的不是看凯撒和诺诺秀恩爱的。 “咳咳。”贝奥武夫拿起麦克风想通知凯撒不要耽误时间却被图灵先生制止了。 “给我们的年轻人一点时间,尊贵的嗜龙血者先生。” 诺诺似乎是要通过食欲来发泄她竟然被路明非丢弃的不满。她明显的感觉到路明非自从这次醒来时候变得不一样了,他长大了。那个男孩突然长大了,他不再是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傻猴子了。他可以为了想做的事情赌上一切,可以为了保护你拼上性命。他甚至会为了不连累你一起逃亡而偷偷把你打晕,他是不是活腻了!! 坐在诺诺身边的凯撒明显感觉到咬着西班牙火腿的诺诺透着一股杀气。 “两点,第一他说他要去黑天鹅港。第二,他的能力似乎存在某种限制,并不是任何时间都能发挥龙王级的实力。”诺诺吃饱喝足之后抬头看着凯撒。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被送回学校虽然安全,但是她同时也失去了自由。她也不想凯撒为难,其实路明非也已经暗示她了,他这么说也算不上出卖。 “好好休息,我会回来看你的。有需要就跟门口的人打招呼就好了,包括要见我。”凯撒说完后就退出了房间,路过门口时也不忘了对进来打扫房间的女侍者微微点头。 (黑桃猫:说真的一直在避免写凯撒。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在老贼的笔下凯撒始终是骄傲和贵族气质的化身,很遗憾这两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很难写的生动。写路明非还好,他是个废狗,我也是个废狗。芬格尔也好写,就一个贱字。这一点吾铭小鬼一直诠释的很到位。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老贼专门为师兄写了龙二,却让凯撒一直打酱油。因为凯撒这种背景的人设,放到别的故事里要么是**,要么活不过两集。没别的,我就是嫉妒。) “你们觉得她的话可以相信吗?” 贝奥武夫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 “为什么不相信呢?贝奥武夫先生。想想看陈墨瞳小姐说的话,路明非并不是所有时间都能发挥龙王级战力,但是他什么时候能发挥龙王级战力什么时候不能发挥呢?我们并不知道。换句话说,我们只能时刻把他当做龙王来对待。这句话对我们并没有多大价值。反倒是另一句话让我很在意,黑天鹅港,那是个什么地方?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有人能够给我答案吧。”在这场会议中阿卜杜拉会长的发言虽然不多,但是却总能一针见血。 在座的老人突然全都选择了沉默,阿卜杜拉猜的没错,他们确实知道那么一个地方。 楚门的世界 当执行部的专员找到房车的时候,路明非正和楚子航坐在一个蒙古汉子的蒙古包里喝着当地的特产奶茶。 路明非背着楚子航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楚子航就醒了。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容易受到刺激,而且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似乎也意识到路明非并没有恶意。所以路明非把他放下来他就跟在路明非后面走,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的眼睛里始终笼罩着一层密不透风的迷雾,这个孩子似乎是和整的世界走丢了。 他就安安静静的跟在路明非后面,也不说话,乖巧中透着一种呆萌,这种感觉让路明非心里的某个地方狠狠地疼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身后低着头的楚子航,心说师兄你别这样好不好,虽说你人好又仗义,长得好看又有钱,可是我是个直男,我们之间一直都是纯洁的师兄弟情谊好不好。 之后他们就遇到了这个蒙古包了,本来在路明非有限的知识库里是不存在蒙古语的,但是没想到手机版的芬格尔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蒙古族和这个蒙古汉子聊的甚嗨。这使得蒙古汉子一个劲儿的称赞路明非的手机实在是太先进了。并且表示以后一定也要买一台。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真想把芬格尔送给这个大汉了。这样他的世界也就清净了。 最后走的时候路明非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了大汉,换了两套蒙古人的衣服和一匹马。不过他当然没有蒙古图格里克,有的只是人民币,但是蒙古汉子表示人民币没毛病,事实上蒙古人对于人民币的概念和中国人对于美元的概念是差不多的,反正都挺高逼格。他身上当然是没有钱的,楚子航身上就更不可能了,他的钱是在房车上楚子航跳出来攻击他的时候和那些内衣一起掉出来的。终究还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想不出来邵公子藏在内衣里的这些钱是干什么的。 衣服蒙古汉子倒是爽快的卖了,就是那一匹马让他有点为难,说他的马脾气太烈,有点认生。路明非说没关系你牵过来我看看,没准儿它喜欢我也说不定呢。结果是那马一看见路明非和楚子航立刻就没脾气了,心说你个蒙古汉子有眼不识泰山,我作为动物的直觉还是有的,这俩货一看就惹不起,还是不折腾了。 之后就简单了,路明非骑着马带着楚子航在草原生飞奔了一回,就遇见了酒德麻衣的飞机。酒德麻衣在飞机上冲他微微一笑,让驾驶员直接掉头就好了,驾驶员楞了一下心想我们不是来接人的吗?但还是不敢得罪老板扭头就走了,。路明非说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快马加鞭的在后面好一顿追(马说你们较真别折腾我好吗?)。终于在马快累死的时候直升机上放下了一张软梯,路明非一跃抓住了梯子和楚子航上了飞机。马儿目送着路明非远去,眼角似有泪,一头栽倒在地上。 老实说路明非对酒德麻衣的腿的印象要比对她本人的印象深的多,虽然前两次见面她都亲了他一口。现在知道了自己被人安排的命运之后好多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想来自己之前苦苦隐瞒的屠龙的秘密恐怕早就人尽皆知了,剩下的也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傻子,在这场针对龙族的阴谋里扮演着路人甲。 十几个小时以前,他拨通了路鸣泽留下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声音很熟悉,一下子让他回忆起了和凯撒他们做牛郎的日子。没错,接电话的就是老板娘苏恩曦,江湖人称薯片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哎呀,这不是小樱花吗?你们几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老娘。枉我在你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 路明非心说老大和师兄也帮你赚了不少钱吧。 “你们果然和路鸣泽是一伙的!” 之前虽说路明非也意识到他身边有这样一群神秘的家伙,但是他轻易没有往路鸣泽身上想,因为他认为路鸣泽始终是他最大的秘密,是魔鬼,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现在看来一起都解释通了。 原来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啊,有一群人躲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路明非觉得胸口特别的堵,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曾经有多少岁月里他觉得自己被世界遗忘了。他自娱自乐,自话自说。他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就这样无声的死去了,世界也不会因为他的离开有什么不同。 可是突然他知道原来有一群家伙一直都躲在他的周围,带着那种看动物的眼神看着他,看着他的人生。 我说,你们啊,到底那我当什么?! 在学校的时候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讲的是是一个叫楚门的人出生在一座小岛上,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岛上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母爱人全部都是演员,这些人为楚门演出了一个世界。整座小岛都是一座摄影棚,岛上到处都隐藏着**,用来记录他从出生开始的点点滴滴。楚门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闻名世界的电视明星。而演绎的内容就是他的三十年人生。而导演组为了防止他发现真相,剧组甚至安排他的“父亲”死于一场事故,以此来阻止他出海。最后楚门终于发现自己的世界是虚假的,他乘船出海离开了那个虚假的世界。 这部被称为喜剧的电影却让路明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证明做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不是另一个巨大的摄影棚。他不敢去想,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到底是像个傻子一样安稳的死去比较好,还是拼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路明非抱着腿坐在直升机上,他并不知道直升机要飞去哪里。也许是下一个也说不定。他扭头看了看酒德麻衣,那个女人此刻正把一副墨镜从后座捡起来准备戴上。 “请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呢?李嘉图先生。”酒德麻衣脸上挂着墨镜扭过来问。 送葬者归来 “你问我?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们打算把我带到哪去?”路明非一脸无辜。 “咱们不是要去黑天鹅港吗,废柴师弟?”竟然忘了把那货关机,路明非心想。 “早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偷偷了解过那里了,信息太少了。而且之所以说要去黑天鹅港也是说给师姐听的,她会懂我的意思的,等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学校的时候。”路明非说。 “带你去哪里取决于你想做什么。老板已经吩咐过了,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叫我们全力辅佐你。记住是一切事情哦。”酒德麻衣说这话的时候手上也没有闲着,把路明非的头发给都成了鸡窝。“这样才对嘛,你还是衰衰的才像你嘛。” “不过说到底,你只有两个选择。入局,或者逃避。”酒德麻衣话锋一转。 “入局?逃避?” “所谓入局,你也发现了吧。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开始了,而你就处在风暴的中央。所以如果你选择入局,我们会提供给你情报,武器,和对手。而如果你选择逃避,我们在太平洋买下了一座小岛,学院暂时查不到那里。那里也很安全,没有其他人,就连野生动物都很温顺,绝对没有金色瞳孔。” “如果风暴刮起来了,师姐会怎么样?” “当然是死喽,还能怎样。这场灭失的旋风一旦吹起,又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呢。” “你刚才说小岛很安全的。” “是的,那里很安全,能够让你安全待到末日到来,等末日来的时候你还是会死,谁都一样。” “既然谁都会死,那为什么还要我去挣扎呢?大家一起等死就好了。” “不不不,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唯独你,你存在于命运之外,甚至就是命运本身。” “是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路明非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感觉自己就像楚门一样,不同的是他的整个人生都已经被安排好了,这一辈子他会去过哪,会遇见谁,说怎样的话,甚至什么时候去死,都已经在那个该死的剧本里写好了。 “对了,老板走之前说,他要去帮你把一些弄丢的东西找回来。可能会有点久,但是你知道的,他从不失约。”酒德麻衣将一件东西塞到路明非的手里。 路明非低头看着手里的小东西,那是一个黄色的丑丑的橡皮鸭。 秘党秘密庄园地下的某间屋子里,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来回走动着,他们看起来行色匆匆却都井然有序。房间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不过最显眼的还是放在屋子正中间的那个铝合金舱,各种仪器都在围绕着他工作着,包括这里的人也都是在围绕着它忙碌着。 响指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再这样一个严肃的环境里这个突兀声音显得那么的不和谐。但是就在响指打响的一瞬间屋子里来回走动的人突然都停止了动作,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静止了一般。 “咣”、“咣”,是皮鞋触碰到地板的声音。现在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皮鞋的主人一个人,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走的不慌不忙,淡定从容。 他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报以微笑,最后停在了铝合金舱的旁边。他望着铝合金舱里的那张面孔突然无声的笑了一声。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滑稽啊,我的老朋友。”他敲了敲铝合金舱的玻璃,像是在叫醒一个睡懒觉的人。于是躺在舱里的人就真的醒了。 他本能的试图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正享受着重伤者的待遇。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个注视着他的目光,他和那个人四目相对,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你不打算放我出来吗?我们就这样说话?”最后还是舱里的人先开了口。 “不,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比较……可爱。”来人语气淡定的让人抓狂,似乎在他眼里说一个一百三十岁的老男人可爱,并不是什么恶俗的冷笑话。 “我见到他了,他很强。”舱里的人说。“我还是杀不了他,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他注视着那人的目光。 “这并不在约定之内,我的朋友,而且我已经把杀死他的武器送到你身边了,他一直很好用不是吗?他已经帮你杀死了青铜与火还有大地与山两位龙王,还顺手帮你解决了你当年埋下的祸根。他很棒!” “他确实很好用,他完成了我半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事情,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快了,不要着急,保持耐心。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吗?现在就去完成他们吧,时间不多了。”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人便转身往外走了。 “看起来,你真的是把一切都给了他啊。” “谁叫他,是我的……哥哥呢。”最后这句话说的很轻,连同那人的身影一起,被吹散在风里。 屋子里的一切突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人们来来往往各自忙碌,仿佛那道身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是铝合金舱里的人,的的确确的睁着眼睛若有所思。 一声惊呼突然打破了屋子里的和谐,因为那个他一直盯着的显示着病人各项指数的屏幕在这一秒突然显示病人一切正常!!要知道他几秒钟前还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房间里不乏医学界的专家精英,但是却没有人能够解释这种现象,如果非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只能是——奇迹。 不仅如此,就在所有人惊讶于病人的各项指数瞬间恢复正常的时候,铝合金舱里的病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麻烦给我两杯红酒,我要好好感谢一下死神这几天的照顾。最好把我办公室的雪茄也带过来几只,还有就是不要告诉副校长,我怕他伤心过度。” 这位在混血种的圈子里出了名的老混蛋醒过来了,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强势回归。 “你好像一掉也不意外啊,我的老朋友。”冰窖里昂热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副校长。 十几分钟前昂热校长大摇大摆的走进冰窖,然后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副校长对面,开始自顾自的喝着红酒。副校长看了昂热一眼,然后就一直保持着四十五度望天的姿势。 “我真的有认真考虑每个月办一场泳装小姐比赛的。”副校长实在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干脆闭上了眼。 “一切都是假的,等我睁开眼眼前这个该死的混蛋就会消失。”副校长“小声”的念叨着。 副校长先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一点点的张开。 昂热站起身来热情的招了招手,面带微笑就像是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 “靠!”副校长忍不住骂了一句中文的经典脏话。 弗里德里希·冯·隆 “你接下来的对手已经不是芬里厄那种程度的了,虽说在东京的时候你杀死了赫尔佐格,但是真正帮你打赢那场战斗的确实老板。而且你也清楚,最终杀死它的也不是老板,也就是说一旦你再次面对赫尔佐格那种层面的对手,你根本毫无胜算,所以”酒德麻衣在帮路明非严肃的分析着眼下的形式。 “所以还打个毛啊,你送我去太平洋小岛算了。”路明非两手一摊。开玩笑,之前他虽然大发神威,接二连三的砍了龙王,可那都是有路鸣泽这个超级召唤兽啊。现在召唤兽没了,还要让他去砍龙王,有没有搞错。 “所以你需要一把武器。”酒德麻衣不理会路明非的吐槽,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已经适应了路明非的烂话了,虽然嘴上说着烂话,但是他既然答应试一试了,那酒德麻衣就不怕他突然跑掉。 “武器?”路明非眼前一亮,“是不是那种只要一按开关瞬间就能爆掉龙王的武器啊?我就说嘛,小魔鬼那么了解我怎么会让我单独面对龙王呢。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路明非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下能秒杀龙王的武器了。 酒德麻衣继续不理会他的白痴表情接着说道“你已经见识过龙王诺顿的七宗罪了,那便是龙王诺顿的专属武器,是他为自己打造的用于杀死其它七位龙王的武器。你觉得他和你手里的刀有什么区别” 最后这句是问路明非的。 路明非想了想,每次他握住七宗罪的时候就感觉像握住了权与力一样,那种杀戮的**让他想把一切挡在它面前的东西铲平。若果说这把武器给他最深的印象的话,那绝对是这把武器的心跳声,它是活的! “七宗罪,是活的。”路明非说。 “没错,它是活的。他的制造者在铸造他的时候赋予了它使命和精神力量,所以他是活的。” “你是说。我要找的这把武器也是活的?”路明非想到了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里芝麻县令的老娘拿出来的那一条咸鱼。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手拿咸鱼对战龙王的场景,他想龙王一定是被笑死的。 “除了承载使命的精神元素之外,你还需要收集地火风水四大元素。分别赋予它坚、湿、暖、动四种属性。” “坚什么动?” “坚、湿、暖、动!任持物者为地大,摄收物者为水大,成熟物者为火大,增长物者为风大。出家人常说的四大皆空,四大懂不懂?” “不懂,我一直以为四大皆空是指酒色财气呢。” “好吧,你应该知道人类的宗教和历史大都是由龙族延伸而来的,佛教也不例外。所以佛教的四大才会对应了地水风火四大元素。总之你需要做的就是收集地水风火四种元素的物质,然后融合精神力量打造属于你自己的武器,这样你才能够去面对你最终的敌人。” “好啊好啊,不就是土水火和空气吗,我这就去准备,请问有配料表吗,各需几钱几两啊?” “普通的水土当然不行了!你需要的是来自龙王的,最纯粹的四大元素,最好取自龙王的血肉骨骼。” 路明非楞了一下,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了。他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了?”酒德麻衣问道。 “我们还是聊聊世界和平的问题吧。” 密党的会议室里,所有的元老都正襟危坐。长桌的尽头男人刚刚结束了发言开始抽起了雪茄,会议桌上的其他人此刻都是表情凝重。好吧,副校长除外,他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放浪形骸的人,更何况在这之前就是这个会议室里的人把他“请进”了冰窖。如今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却不能去看他最爱的泳装小姐,而是要在这里面对着这一群讨厌的家伙,他并不介意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今天这群人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的消息,初代狮心会唯一的亡灵希尔伯特·让·昂热,醒来了。 这唯一的亡魂又一次赢得了和死神的拉锯战,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复仇的烈火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强势归来。他手持刀剑,站立在这场屠龙的战场上,只要巨龙还没有被屠尽,他就不会倒下。 这位来自地狱的亡灵的归来不仅向在座的诸位元老证明了意志力的可怕,同时作为最近密党所面对的一系列事件的当事人,他还带回来了重要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龙族的龙族派入第一代狮心会的卧底,并且还掌握着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超级言灵。就是这个人在冰窖门口袭击了你,并且抢走了龙骨?”贝奥武夫表示很吃惊,因为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知道,昂热是初代狮心会唯一的幸存者。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家伙确实是和我以及梅涅克·卡塞尔同一时期的狮心会成员。并且在卡塞尔庄园事件以前,他是老一辈公认的和梅涅克一样优秀的年轻人。” “但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优秀’的混血种却没有却没有被我们在座的诸位所认识呢?而且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图灵先生表示疑惑。 “因为这个人,疑似导演了卡塞尔庄园事件,并且在之后消声觅迹了。”昂热说的不紧不慢,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话语间的杀气。卡塞尔庄园事件,初代狮心会几乎全军覆没,复仇的火焰支撑着昂热活了一整个世纪,而此刻他们正在讨论的很可能就是当年时间的元凶。 “那也就是说,不是路明非做的了。” “路明非?你们怎么会怀疑我最优秀的学生呢?!”一说到路明非昂热的气场瞬间就变了。前一秒他还是手提刀剑要给龙族送终的送葬者,后一秒就变成了为自己学生深感骄傲的老教授。现在不光是副校长,在座的也有人开始怀疑路明非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了。 “昂热校长刚刚醒过来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们就先给你介绍一下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学校发生的事情。” 之后再各位元老的陈述以及诺玛提供的资料和视屏里,昂热大概了解了自己昏迷以来学校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开始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要把他弄醒了,感情是路明非暴露了。 新的龙王? “所以说,校长先生。我认为你现在十分有必要像我们解释一下路明非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此外,处于您的学生芬格尔对您的指控,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向我们分享一下,你用来终结整个龙族的计划。” 果然这些老家伙们都不是好应付的,这也是昂热之所以隐瞒关于路明非的一切的原因。密党的目的是屠龙不假,但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像昂热他自己那样,赌上一切。 “首先我需要声明的是,我亲爱的学生路明非他是绝对安全,绝对可控的。其次呢,对于诸位口中的屠龙计划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存在的,芬格尔在副校长的英明教育之下已经成功地晋升为学校里仅次于副校长的无赖,他的指控是不可靠的。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所谓的指控,是副校长处于想要替代我的目的而可以安排的栽赃陷害。” “昂热,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遗产!!”副校长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抓着昂热的领子左右摇晃着。昂热也不甘示弱直接揪着副校长的领带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众人扶额,他们已经那两个老神经没有办法了。 “好吧,我们姑且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想要和疯子交流你就不得不试着用疯子的语气来说话,用疯子的逻辑来思考。“但是路明非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目前他已经表现出了龙王级的特征,仅凭校长你的一句安全,还是很难让我们信服的。根据之前他在学校的表现,他参与了每一次针对龙王的行动,并且最后都是由他杀掉了龙王。而他的每一次任务也都是校长你亲自批准的,也就是说校长您从一开始就知道路明非拥有杀死龙王的实力,并且故意把他派到前线去屠龙的对吗?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路明非能够杀死龙王的呢?” “说真的,看到他龙化我也很诧异。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s级废柴而已。不,我是说普通学生而已。至于为什么每一次都派他去屠龙,这纯属意外。 第一次去三峡是是因为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向我推荐了他,同时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我将给与他第一学期满学分的成绩。你知道的他是我亲自评的s级,如果他第一学期就挂科,我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吗? 第二次北京那次是阿卜杜拉·阿巴斯会长点名要他一起去的,你要知道当时校董会正想罢免我,我的权限受到了极大的干涉。阿卜杜拉会长远赴中国屠龙,我当然要尽我所能的帮助他,哪怕是同意给他的队伍里添加一只废柴。 至于东京那一次就简单多了,因为之前路明非参加了两次任务两次任务都屠龙成功,所以为了图个吉利我就把他和凯撒还有阿卜杜拉安排到一起了。吉祥物你懂吗,招财的那种。”说着昂热还举起了右手学者招财猫的样子摇了摇。 “昂热校长!”贝奥武夫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我尊重你,但是也请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好吗?”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因为就在他拍桌子的前一秒昂热还保持着招财猫的动作在朝各位元老卖萌。 “好吧,好吧。如果你们非要我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的话。eve,请再回放一下弗罗斯特那家伙死前的视频,就是他连说好几个‘是你’那个地方。” “好的,昂热校长。”全息投影打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微微行礼。然后整个会议室的场景开始转变,弗罗斯特死前的场景开始在众人面前重现。 在这里元老都不是第一次看这段视频了。事实上为了发现更多的线索,他们都不止一次的看过之一段视频,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所以他们很好奇昂热要如何那这样一个他们看过无数次的视频来堵他们的嘴。 画面开始回放,弗罗斯特看见火光中那人的身影惊恐的大喊“是你?是你。是你!” “停!”昂热示意到。于是画面就停在了弗罗斯特最后一个音节处。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在等着昂热发言。 “很明显,弗罗斯特认识那家伙,对吗?”昂热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又怎样,事实上我们也早就得出了结论,而且已经在调查弗罗斯特的交际圈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哦,是吗?那真是太棒了。事实上只要不是个傻子在看了视频之后都会发现这一点的,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到底在骄傲些什么。” “现在不是我们跟你斗嘴的时候昂热,如果你不能够拿出足以说服我们大家的理由的话,我们甚至有权利暂时取消你对学校的指挥权。” “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昂热走到弗罗斯特的投影面前,“请诸位仔细看他的表情,他很惊讶。” 这次昂热没有再等这群老人接话就继续说道:“我想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出事的消息就被传到了加图索家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迅速的转移龙骨。既然我受伤的消息被送达了,那么路明非是最大嫌疑人的消息我想也已经送达了。那么如果那个包裹在火焰里的身影是路明非的话弗罗斯特的反应应该是怎样呢?他会说‘果然是你!’而不是从怀疑到确定的三个‘是你’。” “就算袭击他的不是路明非那又怎样,这样就能说明路明非是安全的吗?” “请先听我说完。我们来简单的整理一下这位神秘人的特点,首先是超高温,然后是他神秘的出场和消失,最后是他的目标也就是龙骨。第一点的超高温先不说,从第二点和第三点来看你们不觉得和某个人很重合吗?” “弗里德里希·冯 隆!!!” 一时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昂热又继续说道“我的言灵是时间零这大家都知道,时间零的效果自然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而这位弗里德里希·冯·隆,他的速度还远在我之上。所以他在杀死了弗罗斯特之后再诺玛关门之前离开了。而他那超高的温度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青铜与火之王兄弟。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我们优秀的学院路明非手里。那么谁还能拥有这样的超高温度呢?” 会议室里的众人又都是一阵沉默。 “除非是另一个龙王,一个吞噬了青铜与火之王的骸骨的龙王!” 天空与风之王 这次发言的是前学生会主席现任加图索家长,凯撒·加图索。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了一串急促的心跳声。这个假设太过于惊人,但是谁都不可否认,它确实解释了所有的疑问。 弗里德里希·冯·隆,,他从学院的手里抢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骸骨并且吞噬,然后拥有了风和火双重属性的力量。 “虽然这个假设确实很吓人,但是各位,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我整段话的关键。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听我说,各位。”昂热拍了拍手来示意大家看向他。 “最后我要说的是,既然在座的诸位此前都不知道弗里德里希·冯·隆这个人,那么我们的前任加图索家族代理家长是怎么认识他的?”昂热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折刀,在座的众人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感觉到那近乎实质性的杀气。就连拥有着“嗜龙血者”称号的贝奥武夫,望着那把折刀时也感觉到后背发凉。 “不管他生前到底隐瞒了什么,至少死的时候像个战士。”昂热凝视着弗罗斯特死前的表情缓缓的将折刀收回了袖子里。“不然如果今天他也在这里开会的话,我刚才就回毫不犹豫的把到插进他心脏里。然后带着执行部去见加图索家的那些老东西。” 初代狮心会的仇是昂热一生的动力,而此刻种种迹象显示加图索家的前任代家主很可能隐瞒了关于罪魁祸首的重要线索。也难怪总是风度翩翩的昂热会忍不住在会议室里“欣赏”他的折刀。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弗罗斯特·加图索这些年来确实有跟这个人有过交易。而且就在出事的前不久他们还有过联系,叔叔用高价从他手里买了一份关于龙族的资料。我已经叫人把资料送过来了。”凯撒想了想又说“而且这个人我似乎是见过,之前在北京屠龙那次我在他的店里给诺诺买过一件新娘妆和一份关于大地与山之王的资料。” 来自加图索家的证词坐实了弗罗斯特和这位准龙王有关系这一事实。 “所以说,诸位。我可以告诉你们确实有这样的一个计划,我会把苏醒的龙王一个一个杀死。在那之前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东西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砍碎,我想你们也不会怀疑我的决心。路明非危不危险可不可控也不管你们的事,他是一把武器,只要这把武器握在我手里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向着龙王砍下去。所以麻烦你们不要再问我那些白痴问题了,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信不过你们!!” 昂热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转过头对凯撒说“凯撒,你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关于加图索家族的问题,我想你会给我满意的答案的。” “请您放心。不会用太久的。”凯撒说。 会议室里的众人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各自散场了,因为谁都知道比起一个强大的敌人,内在的叛徒往往更可怕。他们或许不会觉得弗罗斯特真的出卖了密党,但是同样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没有那么做。 而且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的问题是,很可能苏醒了,或者说他一直苏醒着,就潜伏在人类身边,甚至就潜伏在密党之中。而如今他又吞噬了青铜与火之王,成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的存在。 北京,北京 北京的街头,一名来自法国的自由画家正对着一对穿着唐装旗袍的新人画着素描。他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两年多了,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他的素描工具游走在这座城市里。当然他有时候也会画一些油彩,不过那其实并不重要。因为画画只不过是他的兴趣和副业,在他的画箱底部始终藏着由装备部打造的特殊材料的战刀,他偶尔也会拿它削削铅笔。 在他还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名在校学生的时候,他的师兄高幂就常常在网上跟他提起北京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他说中国的年轻人大都怀着梦想与希望带着朝圣一般的心情来到这座城市,他们会在这里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实现梦想,并且遇到自己爱的另一半。从那时开始,北京在这位法国小伙子的心里变得神奇而富有魔力。 这时他远在北京坐着执行专员的高幂学长总是会大手一挥,“来吧!师弟。我在这里准备好了最好的酒和最美的妞等你过来和我一起打天下。” 再后来,大地与山之王在北京的地铁里苏醒,他的高幂学长一连失踪了好几天。后来那条邪恶的恶龙被学院里正义的专员杀死,他才知道高幂学长竟然参与了那次伟大的屠龙计划。 那之后高幂学长经常会跟他谈起自己当年和后来的学生会主席路明非一起在地铁站里勇斗,不!是智斗荷官的故事。高幂学长先是凭借着高超的数学天赋几乎横扫了所有的筹码,但是之后处于对学弟的关爱和照顾他毅然决然的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了路明非,自己潇洒的摆摆手,消失在了站台。他后来霸气的说“我这是把自己的一切赌在了新时代上!”后来路明非主席果然没有辜负高幂学长的嘱托干掉了恶龙。 于是这位生在巴黎长在巴黎的法国小伙子毕业之后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会巴黎担任执行部专员的机会,来到了传说中的圣地北京。而他亲爱的高幂学长却趁机申请去了巴黎,并且和比他早一年调去巴黎的女朋友万博倩在巴黎举行了婚礼。 小伙在北京生活了一年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好像被骗了。 素描很快就画好了,新人收下素描画之后表示很高兴。画师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虽说是素描画但是细节之处也画的十分传神。不如说后面靠着电线杆带着鸭舌帽喝着可乐打扮很嘻哈的路人,他手里的可乐杯上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新人离开后画师也很快就了离开了,反倒是那位打扮很嘻哈的路人一直在那里静静的喝完了整杯可乐。他很郁闷,郁闷极了。 十几个小时以前。 “现在我们已经有诺顿的骸骨了,同时也有了海洋与水之王的卵,所以你只需要找来大地与山之王的血肉骨骼和天空与风之王的就可以了。”酒德麻衣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在厨房婶婶招呼路明非去超市买包盐顺路帮路鸣泽买一本《最小说》的感觉。 “海洋与水之王是哪位?为什么还没出场就直接领盒饭了?”烂话路先生上线。 “那是老板的宠物。”又是那该死的淡定。 “宠物?那个变态!他就不能养一些猫啊狗啊什么的吗?竟然养头龙,还是龙王。” “事实上老板确实还养了两只猫,在日本。” “这还差不多。我去!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就好像一个瘾君子跟别人说我偶尔也抽一抽普通香烟。” 总之,为了拿到大地与山之王的血肉骨骼,路明非就被安排到了这里,连带着楚子航一起。虽说如今的楚子航呆呆傻傻的,但是路明非总感觉如果重回北京地铁,或许会让他想起一点什么。而他们这次的武器支援也挺到位,七宗罪配御神刀·村雨。妥妥的北京地铁标配。村雨是芬格尔扔给酒德麻衣的,说是让凯撒看见了解释不清楚,因为这种东西明显不是在地摊上买的。至于七宗罪,路明非也懒得问了,校长明显跟他们是一伙的。 路明非说长腿姐姐你那么神勇,哦不!那么美丽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呢?要是到酒德麻衣除了腿长之外更是一个超级忍者。 酒德麻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说“你该不会以为尼伯龙 根是谁都能进的吧?除了被允许的人之外,闲杂人等是不得入内的。”说着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就是闲杂人等。 路明非眯着死鱼眼心说你骗鬼啊!叶胜,酒德亚纪,高幂,万博倩不都就去了,就连赵孟华那个傻逼不也进去了。只是他不知道酒德麻衣其实并没有说谎,他心里想的这些人虽说也到达了某一个未知领域但那里却不是真正的尼伯龙 根,那里就像是尼伯龙 根的门口,他们可以从那里路过,但是真正有资格进入尼伯龙 根深处的都是被选中的人,而尼伯龙 根的深处其实是相通的。但是即便是龙王也并不是都有资格踏入真正的尼伯龙 根深处。 在路明非的印象里,北京地铁的尼伯龙 根在两年前就应该已经坍塌了。因为它的建造者大地与山之王已经死去所以支撑着这座城市的那股力量应该也消失了才对。但是据酒德麻衣所说,所谓的尼伯龙 根并不是每一个龙王建造的自己的窝一样的存在,而是在另一个维度里的确确实实的一个世界。龙王只不过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的某一个地方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建造起来了一个地方而已。也就是说龙王死了,那么他指定的规则就会消失,但是尼伯龙 根本身并不是龙王规则下的产物,所以它是不会消失的。 虽说不会消失,但是进入的方式呢?之前的进门规则是芬里厄定的还是耶梦加得定的路明非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原来的那一套还管用吗?用脚想也知道不管用啊! 可是不管用又能怎样呢,酒德麻衣把他们扔在这里的时候可并没有说要怎么进入尼伯龙 根啊。路明非已经在这里转悠了老半天了,据他所知的进入尼伯龙 根的方法就是——随缘。事实上他每一次进入尼伯龙 根都是瞎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入门仪式。后来北京时间结束以后他也从别人那里了解了一点关于进入尼伯龙 根的方式,说是什么拿一张车卡刷遍所有的站口什么的就能进去了。先不说工作量之大,他现在可是被全世界 通缉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坐地铁?别开玩笑了。 他已经带着楚子航在地铁附近晃悠了一下午了,两个人都打扮的非常的嘻哈,为的不过是用鸭舌帽把脸盖住同时还可以在脸上贴一些图案什么的。北京真的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从五湖四海汇聚在这里,为了一种叫梦想的泡沫体。所以即使你打扮的在奇怪人们也都见怪不怪,因为总会有人打扮的比你更奇怪,而且这里的快节奏生活也使他们没时间对你的奇怪表示感叹。 尼伯龙 根计划 天很快就黑了起来,这就是路明非的计划,等天黑。以为根据一般的故事情节,奇怪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夜里。夜色降临,路明非先是从某处垃圾桶里取出了七宗罪和村雨,然后和楚子航悄悄地摸进了王府井的地铁站。虽说把屠龙的宝刀藏在垃圾桶里是在是有点那啥,但是他总不能大白天背着那八把刀到处跑吧。尤其是暴怒,斩 马刀的体积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子航老老实实的抱着村雨跟在路明非后面,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很奇怪。介乎于一种傻而不傻的境界,你跟他说话他听得懂也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就是不说话而且还会时不时的眨一眨呆萌无辜的眼睛。如果不是在看到村雨的一刹那路明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他甚至会觉得这个楚子航是小魔鬼变出来消遣他的。 外面好像下雨了,因为有水沿着屋顶上的缝隙滴下来。路明非一愣,紧接着有点哭笑不得,他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转转,其实在他心里并不觉得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尼伯龙 根的入口的。可是周围的一切都说明了他们真的进来了,就在两年前那个该死的站台上。这个本该在他们离开之后就不存在的尼伯龙 根正像欢迎两个离家的孩子一样向他们敞开着大门。 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溜门撬锁的贼一样,他伪装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靠近目标家的门。他蹑手蹑脚的观察了好一会发现自己既没有钥匙也撬不开主人家的锁,最后抱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心态轻轻地推了一下主人家的门,门就开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贼他会转身就跑,因为是个人都会觉得这肯定有问题。当然也不排除小贼运气爆棚,主人出去时忘了锁门,但是他路明非,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然而他并不是小贼,这里也不是什么豪宅,所以他不能拔腿就跑。他此刻只是缓缓的从背后拔出一把刀握在手里,然后吩咐楚子航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开始往更深的地方走去。现在的路明非已经能够轻松地拔出所有的七宗罪了,虽然现在他并没有唤醒七宗罪的炼金领域,只是把它作为普通的利刃握在手里,但是还是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有地铁送他们进入尼伯龙 根深处,隧道里也没有镰鼬飞来飞去。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正常多了,几乎和外面的普通地铁站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它不是那么安静的话,安静的就像死了一样,整个地铁站都死了一样。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很久,最终还是来到了两年前最终决战的地方,可是本应该陈列着龙骨的地方却空空如也。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意外,事实上在踏入尼伯龙 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如果他们可以进入尼伯龙 根来取龙骨,为什么就不能有别的人来吧龙骨带走呢。如果说过了两年那具龙骨还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等着路明非来拿,那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楚子航望着空旷的月台,面带痛苦之色,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挣扎 校长下午茶,卡塞尔学院的优良产统。据说从来都只邀请最优秀的学员来参加,据说s级学生路明非是这里的常客。 当然了,现在路明非是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此刻凯撒、诺诺以及芬格尔站成一排,看着昂热泡红茶。 “请坐,各位同学们,欢迎参加本次校长下午茶活动。都放松一点,来,先喝杯红茶。”昂热的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就好像他前些日子并不是躺在铝合金舱里而是去夏威夷度了个假,此时此刻正有一大堆的奇闻异事要和他最爱的三位学生分享一样。 “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有事情要找我,所以干脆把你们三个都找过来了。刚好借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和你们探讨一下学术,畅想一下人生。那么~谁先开始呢?” 凯撒和诺诺都是一阵沉默,就连芬格尔也没有说话。 “哦,拜托你们都说点什么吧,你们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我有那么美味吗?”昂热投降。 “这是叔叔和那个人所有的往来数据,竟然有数十年之久。甚至”最后还是凯撒先开了口。 “甚至是1960年以前,对吧?”昂热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是的,甚至在那以前。”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就由我来做,你回避吧。” “恰恰相反,作为家族的现任家长,我认为这正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折刀沉默的太久了,也该发出它的声音了。和这个比起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昂热将一份材料放在了凯撒面前。“和之前一样,你可以选择拒绝。” 材料的封面很简单,只有拉丁文写的几个字“”。 “据我所知,这项计划已经被执行了才对,这也是路明非实力之所以提升的原因。” “你觉得路明非的实力被提升了吗?” “难道不是吗?”可是刚一出口凯撒就愣住了,提升了吗?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路明非当做以前的那个废柴,这样来看在对比他这一年来在执行部的表现他确实被提升了,而且还提升的不少。但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能够杀死龙王呢?是通过一系列的药物和炼金矩阵来使混血种安全突破血统限界的技术,既然路明非从一开始就有着堪比龙王的血统,那有何来提高一说。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路明非的血统本来就在血统限界之上,所以是不可能对他生效的。他之所以实力大增,只是因为他原本的力量在苏醒而已。作为你们当中唯一的s级,他原本就具有非常可怕的潜力,之所以一直废柴不过是他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已。而显然你们在日本的那次行动,有什么东西成为了他变强的动力。而所谓的‘’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接受自己的理由而已。” 诺诺不禁想到了在房车上路明非说的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她知道,那就是路明非变强的动力。 “所以,凯撒,拒绝吗?”昂热问道。 “为什么要拒绝呢?”凯撒将文件拿在手里,还是一样的自信。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副校长了,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凯撒听出了昂热话里逐客的意思,于是他将帕西交给他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带着拍了拍诺诺的头就带着尼伯龙 根的计划书离开了。 地铁危机 北京地铁的尼伯龙 根里,楚子航靠在墙角痛苦的抱着头。路明非双手持刀站在他面前,成群的死侍顺着他们来时的道路涌了过来。就在前一刻路明非刚刚到这里确认了芬里厄的骸骨并不在这里的同时,隧道里开始响起了嘶吼,死侍开始顺着轨道爬过来。路明非急忙去拉站在他身后的楚子航,正痛苦的抱着头,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无助。 先不说这里距离进来时的站台有多远,单单是这样子的楚子航就不可能在老老实实的跟在路明非后面走。老实说带着这样的楚子航战斗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把他留给酒德麻衣会更好。但是路明非心里偏偏怀着那么一丝的该死的希望。 如果说面瘫师兄的世界里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的话,那小龙女一定藏在他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里。因为如果说高架路的那个雨夜让他失去了楚天骄的话,那他至少在今后的岁月里还可以向人提起,向人提起他有一个只会开车的老爸,却在那个雨夜里帅的没天理。那时候他难过也好悔恨也罢,至少他有一个可以难过可以悔恨的理由。可以为了这个理由不断地变得强大。 但是在北京的这座地铁里,那个女孩就死在你正义和你的的大刀之下。你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你甚至都没有资格承认你曾经爱过这样一个人。你紧紧的攥着那扇门的钥匙,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你甚至连为她发狠的资格都没有。即便你再无人问津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那可笑的火龙卷。 路明非还记得当初他们被困在东京水下的时候,楚子航为了让潜艇加速冲出水面而使用的招数,原本是由他和小龙女双剑合璧的火龙卷。 路明非心说既然她对你那么重要,那我们就一起去你后见到他的地方吧。你可一定要记起她,记起她然后记起你自己。可是到了这里路明非才觉得自己失算了。虽然他们一路长途无阻的来到了当初楚子航和夏弥相爱相杀的地方,可是他忘了他后来跟芬里厄的战斗已经将这里毁的七七八八了。而那时候楚子航本来是已经死透了,他根本不记得这里后来的样子了。 死侍一步步的涌了过来,路明非用刀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地划了一下。血液流出,手中的刀立刻响起了鼓点般的心跳声。它在兴奋,它在渴望,它的杀戮本能在这一刻被激发。 这原本就是一套用来杀戮龙王的武器,此刻路明非那他们来砍死侍简直不要太浪费了。虽说昂热虽然也曾经拿着它在日本对付过尸守,但是即便是以昂热的血统,七宗罪在他手里也不是完全形态。 因为要保护现在的楚子航,所以路明非不可能冲进死侍群里大开杀戒,他必须站在楚子航面前,把所有靠近这里死侍砍成两半。他巍然不动,像一堵墙那样站在那里,就好像两年前楚子航让他坐着火车快跑,而自己却跳下火车奔着龙王而去时一样。 楚子航缩在墙角里,头疼欲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再也按不住了,就要钻出来了。他恐慌却又期待,痛苦却又激动。路明非的身影在的眼里越来越模糊,他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事物了。他正向着一个无尽的深渊坠落,又或者是即将获得新生。 酒店的房门被推开,酒德麻衣迈着她的大长腿就进了房间。薯片妞正在房间里那张大的有一点夸张的床上躺尸。酒德麻衣跳到床上就在她屁股上招呼了一下子,然后开始揉她的脸。薯片妞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就又不动了。 酒德麻衣与她同事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她情绪这么低落。从前的薯片妞总是像一个碎嘴婆一样的念叨,说她跟三无妞就知道惹祸完事还要劳累她收拾残局。偶尔也会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样看着帅哥两眼发亮。但是现在这妞就跟一头猪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说,我们在新世界还能像现在这样吗?”酒德麻衣说。 薯片妞把脸挪了挪,酒德麻衣的大长腿就放在她身上她也懒得动了。 “现在这样?现在哪样啊!一个大床房,然后你把我压在床上?如果说在新世界里你还有这种需求我不介意满足你一下。” “那与其等到不切实际的未来不如你现在就满足我一下吧!”酒德麻衣一个翻身将薯片妞彻底压在床上,然后左右开弓,开始挠痒痒。 薯片妞死命反抗,奈何她一个管账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斗得过酒德麻衣这个女魔头。再加上她最近暴饮暴食体重增加了不少,以至于受力面积更大,不一会儿就累爬了。干脆也不抵抗了,任由酒德麻衣为所欲为。 后来两个人都玩累了,就一人抱着一个大枕头靠在一起看着天花板。 “长腿,你说如果咱们以后都不用给老板打工了,你打算做什么啊?” “做什么?什么也不做,我就躺在大床房里搂着你睡觉。” “没追求,那你说三无妞要是不给老板打工她能干什么啊。” “她啊,她怎么可能不给老板打工呢,她是为老板而生的人,死也会为老板而死。而且是眼都不眨的那种。” “嗯,有道理。” 言灵·君焰 路明非手持太刀和汉八方,一挥手就将面前的死侍切成了两半,在他面前死侍的尸体已经堆叠的有半人高了,有七宗罪在手,砍这些死侍就像砍黄瓜一样简单。可是问题是这黄瓜看起来好像是无穷无尽的,他路明非的体力可是有限的。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他累的挥不动刀了,僵尸啃掉了所有的植物然后吃掉了他的脑子。gameover! 楚子航还缩在他身后,只不过现在他连回头去看看的功夫都没有。死侍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他必须坚守住他们仅有的空间。 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必须带着楚子航从这里出去。他大脑飞速的转动,他甚至在考虑先打晕楚子航然后背着他杀出去。可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用来把楚子航绑在他背上的绳子。即便是有,成群的死侍也不会留给他这么做的时间的。 要是有个樱桃炸弹就好了。 路明非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是啊,对付这种密度的僵尸真的是要赞阳光买樱桃炸弹的。其实他就有一个樱桃炸弹,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一个开着君焰的楚子航不就是一个樱桃炸弹吗。可惜现在他的樱桃炸弹正抱着脑袋躲在他身后。 三道身影突然从成群的死侍里窜了出来。 该死,路明非竟然在这时候走神了。是的,他走神了,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只因为这些死侍都太弱了,他们只是不断地从隧道里跑出来冲到路明非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像样的攻击就被路明非砍死了。他们太弱了,弱的超乎常理,以至于路明非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 冲出来的三名死侍背生双翅,竟然可以飞。他们以极快的速度略过路明非的头顶,他们的目标是楚子航!! 路明非一下子慌了,他万万没想到死侍竟然有这样的智慧,竟然能够使出这样的套路。他双手猛甩,太刀和汉八方脱手而出,将其中的两个死侍钉在了墙上。而这时最后一名死侍距离楚子航已经非常的近了。路明非反手就抽出了暴怒,他双手持刀猛地向那死侍横劈过去。常年称霸星际的他反应力本就比常人要快,再加上在学校魔鬼训练的一年,他有把握在死侍伤害到楚子航之前把它劈成两半。 突变又起,原本倒在死侍堆里的某一个死侍突然窜起,以极快的速度向路明非发动攻击。如此近的距离下,路明非根本就来不及闪躲,而且他也不能闪躲,因为他一旦做出闪避动作带着翅膀的死侍就会一口咬住楚子航的喉咙。 路明非使出全部的力气横劈,将楚子航头顶的死侍一劈两半。另一名死侍的攻击几乎同时到来,尽管路明非已经尽全力闪躲了,但还是被它一击贯穿了肩膀。森白的骨刺嵌在路明非的肩膀上,他另一只手向后轮动斩 马刀,砍下了那名死侍的脑袋。 路明非此刻出了一身冷汗,并不是因为那根骨刺差一点就贯穿了他的心脏,而会因为这一连串攻击背后隐藏的含义。 进入这里之后路明非心里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此死侍展现出的攻击力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里面有着阴谋。 死侍能够从隧道里涌出来攻击他们,说明他们本来就藏在隧道里。但是他们没有在路明非和楚子航进入的时候对他们发起进攻,而是耐心的等待着,等到他们来到地铁站的深处退无可退的时候,成群的死侍发动了攻击,同时也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后面的攻击也是看似随意却隐藏着杀机。路明非曾不止一次的面对过死侍,他清楚死侍这种东西生命力是极其顽强的。但是他前面遇到的死侍基本都是一刀就死,甚至有时一刀好几个。原本他以为是七宗罪的作用,现在看来这也是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而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绝杀就发动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一个问题,死侍受到了某个人的操纵。而且路明非在这一连窜的攻击中闻到了一股高手的味道。不管是策略还是微操,对手都让路明非不得不提高警惕。 路明非将肩头的骨刺削去了一部分,他没有立刻把它拔出来,因为那样会让他失血量加大。在没有路鸣泽帮忙开挂的情况下,他的战斗力只不过是a级而已,而且还不是楚子航那样的超a级。楚子航打架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暴血,暴了血什么伤都飞速愈合了。可是他路明非不会暴血啊,他就只有一个“不要死”的小技能还时灵时不灵的,所以他可经不起耗。 他将暴怒又插回了箱子里,因为这种武器实在是不适合单手使用。他领着一把小一点的刀劈斩身边的死侍,但是还是被逼的一步步的后退。他现在挥刀的时候几乎都要碰到身后的楚子航了。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真的像诺诺说的那样,他和楚子航抱在一起,一同下地狱。不该是这样的啊,这不是他想要的轰轰烈烈的结局啊。这次小魔鬼也没有出来卖保险,也对哦,你的命都卖完了,鬼才搭理你啊。应该是鬼都不搭理你了。 就那么突然地,猝不及防的。 古老的吟唱声在背后响起,路明非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高温。他飞快地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森冷的耀眼的黄金瞳。 “师兄?”路明非有点不敢确定,因为那双眼睛虽然看起来威武但是他的主人前一秒还躲在他的身后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到我后面去。”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简约风,一样的酷劲儿。没跑了,师兄回来了。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加速沸腾了,肩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多好啊,师兄回来了。那个表面冷漠实则八婆的楚子航,那个孤独的死小孩,他真的回来了。虽然在房车上第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也曾痛哭流涕,但那也只是他找到楚子航了。他证明了自己是对的他没有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叫楚子航的家伙被所有人遗忘了。他被困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你去救他,于是披荆斩棘的来到他面前。你说我来了,咱们走吧。但是他却朝你眨巴眨巴呆萌的眼睛,朝你笑笑。你一阵错愕,不知道自己到底救了个什么。 路明非还记得第一次在房车上见到楚子航时他的样子。他唯唯诺诺,担惊受怕,仿佛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无尽的路。他喊着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在那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那或许比所有人都忘了他更加绝望。 路明非赶紧连滚带爬的钻到楚子航后面。君焰爆发,黑色的火焰没有爆炸而是沿着地面飞速的蔓延,凡是沾染上的死侍都燃烧了起来。楚子航提着村雨往前走,黑色的火焰围绕在他周围将他和路明非都包裹在内。路明非也赶紧拔了墙上的两把刀放到背后就跟上了楚子航的步伐。事实上他内心已经惊呆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君焰爆发的样子,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的霸道。那些在黑色火焰里挣扎的怪物们,不一会儿就彻底烧成了灰烬。偶尔有一两个忍着火焰的灼烧向他们扑过来,也在楚子航手起刀落之间被砍成两半。 路明非心说有个霸道的言灵就是好,下次见到小魔鬼一定要管他要一个。反正现在生命夜交换完了,小魔鬼又不能再那他怎么样了。路明非就淡定的跟在楚子航后面往外走,淡定的就像下乡慰问民众的领导一样。开玩笑,他现在可是有师兄罩的人了,走路当然要挺胸抬头。 她还活着 就在几分钟前,路明非虽然一刀斩断了那一名偷袭楚子航的死侍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死侍的尸体还是落了下来把楚子航砸了个正着。虽然比起被这东西咬断喉咙被它砸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伴随着死侍一起落下来的是死侍黑色的,粘稠的血。 这些血淋在楚子航身上,原本被头疼所折磨的他突然平静了下来伴随着死侍的血液的触感和那种独特的气味,原本在他脑子里七零八落的记忆片段像是找到了某一个宣泄口,一下子就铺陈而开。 在那个雨夜,那个男人开着车载着他的儿子。刀锋从车门里伸出来,他们在死侍群里穿梭着。当那个男人让他不顾一切的跑向那辆迈巴赫的时候,他所闻到的就是这样的气味,那些溅在他身上的就是这样的黑色的血。 于是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路明非挡在他面前的身影突然就和多年前的那个男人重叠。一股怒火在心里燃烧,他握紧了手里的刀,默默地念起了言灵。 校长办公室。 “现在只剩你们两位了,那么女士优先,陈墨瞳同学,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昂热端起桌子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会死吗?”其实诺诺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有些是她不能问的,有些则是她自己知道答案的。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尼伯龙 根计划是由副校长亲自执行的,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是他毕竟姓弗拉米尔。”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诺诺打断了昂热的话。 “好吧,我知道。我只是以为你会比较关心你的未婚夫,这才是人之常情嘛。” “凯撒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的,但是那个家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诺诺突然发现自己一时语塞了。是啊,哪里不一样呢?她不得不承认路明非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低着头走路的衰小孩了。虽然他有时候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孤独,但是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他甚至有勇气偷偷把你打晕送回学校,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着你走的傻猴子了。 “你不必回答我这个问题。而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路明非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的。如果他想为了谁豁出命去,那可能就真的会没命吧。” 诺诺站起身来向昂热行礼,然后离开了办公室。昂热的话像一颗石头一样堵在她心里,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于是就只剩下校长和芬格尔坐在办公室里隔着一张桌子对望着。 “嘿,我说。你从进来到现在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可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那你呢,地狱走了一遭,还是这么活蹦乱跳。”他语气平淡,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谁知道呢,也许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活着才是地狱,死了反而是解脱也说不定啊,你说对不对?” “哼。”芬格尔似乎并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和昂热多做纠结。“弗里德里希,我很想知道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身上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 “不,我并没有想掩盖任何事。我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事情浮出水面而已。加图索家族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这世界上的凡事做错了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现在是他们为自己的错误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了。现在路明非应该已经和那些人在一起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这一次就当道别了。”芬格尔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哪怕是‘太子’的消息你也不关心吗?”昂热还是自顾自的品着红茶。 芬格尔瞳孔一缩,然后全身的肌肉都膨胀了起来。 路明非推开房间门的时候,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依旧保持着仰脸看着天花板的姿势。看到路明非进来她俩也一点都没有要避讳什么的意思,甚至还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一副很欢迎路明非躺上去的样子。 “快别闹了,我要不行了。”路明非单手扶墙,他真是拿这两位姑奶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个小时以前楚子航突然发威,然后两个人就一路杀出了北京地铁站。这期间楚子航一句话都没有说,路明非绞尽脑汁的想找些话题聊一聊,可是他突然发现似乎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楚子航主动开口的多。路明非此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百爪挠心了,他心想不应该啊,明明师兄才是高冷担当好不好,他路明非就是一个吐槽机竟然每次都是师兄主动撩的他。可是仔细想想真的就是这样,楚子航不想说话的时候,你是很难找到话题跟他搭话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尼伯龙 根。但是在走到入口处的时候,楚子航却突然站住了,他回过头望着地铁的隧道看了好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苏恩曦找来了医药箱,由酒德麻衣亲自操刀给路明非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外科手术。连路明非自己都觉得意外,整个手术下来他竟然没有鬼哭狼嚎。不过想来也是,在那个和奥丁斗智斗勇的梦境里,他几乎已经尝试过所有的死法了。 楚子航就坐在屋子里,默默地擦拭着村雨。这本是他父亲唯一的遗物,曾在那场战斗中折断。却在这个被扭曲的世界里,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大概就是这样了。”路明非简单的和酒德麻衣讲了一下他和楚子航在地铁里的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寻找大地与山之王血肉骨骼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不过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沮丧,因为师兄回来了。师兄的归来对于此时的路明非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慰籍。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她很有可能还活着。”酒德麻衣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当时能够感觉到她,她就在那个尼伯龙 根里。”原本沉默的楚子航也突然开口。 “谁?谁活着你们在说什么?”路明非显然还没有理解他们话中的含义。 “我是说大地与山之王,她很可能还活着。”酒德麻衣解释道。 路明非先是一愣,然后猛的转过头去看楚子航。后者还是默默地擦拭着村雨,但是路明非注意到他握着刀柄的手已经握的发白。 其实一切都已经十分明朗了,和两年前一样的尼伯龙 根,消失的龙骨。一切都在暗示着那座地铁的主人很可能还活着。路明非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龙骨十字。路明非可以肯定芬里厄已经死了,因为他就在路明非面前变成了龙骨十字,但是夏弥呢?或者说耶梦加得,一直到他最后背着楚子航离开,耶梦加得都还保持着一个女孩的形状。 ! 若有故人来 芬格尔回忆篇 芬格尔站起身来,向昂热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顺便带走了昂热放在桌子上的雪茄。 校长室的门被合上之后,原本应该只有昂热一个人的屋子里却又响起了对话。 “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太子的身份,是为了继续控制他?” “不,当然不是。他和我一样是心里装着仇恨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啊,是不会真心效忠于任何人的。我控制不了他,汉高也一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罢了。为此他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也可以背叛任何人。”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真的是弗里德里希从你手里抢走了龙骨吗?” “有什么所谓吗,有些问题很快就有答案了。” 深夜,冰窖深处。 孤独的男人靠在椅子上抽着从校长办公司里顺来的雪茄,在他面前是一个荧光投影的女孩。 烟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又擦过他的脸和发梢才才消散在空气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荧光投影的女孩发呆,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2001年,柏林。 “听说这次的目标有点棘手啊,教授。”年轻的专员看起来似乎是有点紧张。 “放心吧,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记得听我的命令,按我说的做。别紧张!”教授说。 “是!”年轻的专员回答道。 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是近期一个连续作案的杀人狂。卡塞尔学院得到准确的情报,这个被称为鬼手的前黑帮成员,具有十分危险的血统。并且因为常年服用毒品和致幻类精神药物,状态极度不稳定。学院出动了执行部的专员,目的是务必在他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之前将其抹杀。经过几天的调查,目前已经确定了鬼手的活动范围,通过各个点的监控哨的情况汇总来看,目标很可能就在前方的废弃建筑里。 教授动了动嘴角,心想这是你自找的。如果目标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活动,执行部出手还多少有点顾虑,但是目标却选择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活动,倒是给执行部深了不少麻烦。专员们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已经将整栋建筑控制住了。现在只要制造一点动静把目标引出来,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就能在第一时间将贤者之石的子弹打入他的身体里。 “突突突突突突”摩托车的声音在漫长的巷子里显得那么的刺耳。而骑着摩托车的人就在专员们的监控之下大摇大摆的把摩托停在了那栋废弃建筑的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看起来似乎是一对情侣。他们在门口四处望了望,然后男的点了一根烟,两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建筑里。一众专员傻眼了,这样的废弃建筑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但是对于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而言,的确不失为约会的圣地。 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进去了,虽说目标是肯定跑走不了,但是如果按照原计划执行的话,那对情侣的生命就很难得到保证了。 “你们原地待命,我进去看看。”到了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人进入废弃建筑保护那对情侣的安全。该死的,教授一边在心里骂了一句,一边向目标建筑摸了过去。只希望那对情侣还没有和目标遭遇,不然就算他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教授很快就摸到了建筑旁。他当然不会像那对情侣那样大摇大摆的走正门进去,而是通过一小段的助跑抓住了二楼突出来的砖墙从二楼的窗户翻了进去。年轻专员从望远镜里看着教授动作,心说不愧是教授,光是这弹跳力就不是他这样的新人可以比的。 教授轻手轻脚的落地。根据情报,目标的位置是在二楼尽头处的那个房间里。而他此刻位置刚好是在从一楼上来的楼梯旁,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从楼梯下去一楼把那对该死的情侣打晕带走。他想他可能要快一点了,因为那对情侣已经进来有一会儿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惊动二楼的目标,但是他们随时都会发出声音。最重要的是教授必须在他们做些什么之前制止他们,他而可不想一会儿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教授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突然他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的脚下就是一条非常细小的线,线的一端系着两枚铃铛,只要教授碰到那根线,铃铛就会响,这样铃铛的主人就会知道,有人进来了。教授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从线上越过,他庆幸自己的小心的同时,也得到了两条情报。第一,线没有被碰断,说明刚才进来的情侣没有上到二楼,而是在一楼的某处。第二,虽然情报显示目标的状态很危险,但是从这个细小的陷阱可以看出来,目标至少还是十分的冷静。这让教授不由得又提起了几分的警惕,因为比起一个失控的疯子,一个冷静的对手往往更可怕。 大厅里空无一人,教授并没有在到达一楼的第一时间发现那对情侣。于是他开始小心的向右手边的房间靠近,一楼的结构要比二楼简单的多,除了一眼就能看尽的大厅之外,就只有三个房间,分别分布在进门的左手边,右手边和正对面。而教授顺着它下来的楼梯就在进门的右手边,此刻他边上就是第一个房间。 他小心地靠近门口,不出意料,里面空无一人。教授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就蹑手蹑脚的向第二个房间走去。教授轻轻地靠近了第二个房间的门口,探头向房间里看过去,同时心里默念着千万别被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房间里的景象映入眼帘,教授瞳孔一缩。第二个房间里还是没有那对情侣,但是从房间一角的残破的镜子里,清楚地映出教授的身后那一双金色的瞳孔。他猛地转身一刀挥出,可是背后却空空如也,恐惧在一瞬间将他笼罩。他绝不怀疑刚才看到的的是幻觉,在这栋建筑里的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混血种,刚才就站在他背后,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也许背后的那个人刚才正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入侵者,他只要抬一抬手,就能从背后给教授来一个透心凉。 心跳加速,龙血在血管里沸腾,教授此刻也擦亮了黄金瞳。他很清楚越是面对难缠的对手就越是要保持冷静,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判断失误都有可能送命。他已经放弃寻找那对情侣了,如果说鬼手比他早一步来到一楼的话,那那对情侣此刻很可能已经躺尸了。他明白过来了,是情侣的摩托声惊到了他的猎物。在情侣进入这栋建筑的第一时间,猎物就已经锁定了他们,可能在教授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建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猎物杀死了。 “各单位注意,情侣已经遇难。现在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猎杀目标。”教授对着身上带的对讲机说。2001年世界的通讯技术还不是特别先进,即使是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专员他的通讯工具还是有点笨拙。 教授此刻背靠着墙,手里的长刀横在面前。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在狙击手的视野里,如果目标选择在这里和他展开近身搏斗,那么狙击手就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事实上现在教授已经不指望能够通过远距离狙杀来杀死目标了,通过刚才短暂的一接触他已经确定了以对手的速度狙击手很难进行瞄准。 若有故人来 2 会在哪里?大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根本就不存在藏身的地方,可是刚才对方分明就站在他的身后。教授双手持刀,言灵已经发动。 言灵·苍雷,序号80。的海洋与水之王一系的言灵,是言灵·蛇的进化版。 细小的电流已经遍布在刀的全身,它们会在接触到敌人的一瞬间进入敌人的身体,再给敌人造成灼烧效果的同时还带有一定的麻痹作用。最重要的是只要对方被覆盖有苍雷的刀击中一次,教授就可以通过电流短时间内感知出他所在的位置。 利爪无声的靠近。 “在上面!”对讲机里突然想起了年轻专员的声音。教授几乎在听到提醒的一瞬间就把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利爪与刀锋相撞,竟然擦出了火花。在接触的一瞬间教授还是看清了那个爪子,人手的形状却已经被鳞片覆盖,手指的末端已经全部变成锋利的爪子,简直就是生物版的剪刀手爱德华。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接触的一瞬间苍雷已经流入了对方的身体。此刻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但是他却无法立刻发起反击。因为在他的感知里,对方就在它面前的大堂里。但是目标始终保持着快速的移动,那是他所跟不上的速度。教授终于知道对方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跟在自己背后的了,也知道对方是如何躲开他的反手一击的,因为对方的言灵是速度型的。事实上教授是见过这种类型的言灵的,校长的时间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也深知这种言灵的拥有者甚至能够以速度的优势杀死拥有比他更高阶言灵的存在。 教授在飞速的思考着,对手的棘手程度远超预料,所以是不能让外面的那些实习生轻易冒险的。目前而言对方不清楚他言灵的作用,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所以说他就有了信息不对等的优势。但是苍雷的效果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必须在跟丢目标之前再次和接触重新使用苍雷,而且还不能让对手发现,这样才有机会抓住对方的破绽,所以主动攻击是肯定不行的。 意识到这一点,教授果断离开了墙壁,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大厅中间移动。他要故意卖出破绽,引诱对方来和他交手。果然,感知显示对方快速的移动到了教授的背后。教授只能装作不知道,等到对方靠近的时候才假装仓促的做出反应。又一次短暂的接触,教授的肩膀处被对方划了一道口子,但是同时苍雷也又一次流进了对方体内。这样做的风险是极大的,因为通过苍雷教授只能够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却不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无法知道对方的攻击方式。而同时教授还要伪装成不清楚对方位置的样子,所以每次交手教授的身上就会有新的伤口,所有的伤口都流淌着血液加剧教授的体力消耗。这是一场赌注,赌的就是到底是教授先被鬼手耗死,还是鬼手先漏出破绽。 教授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这并不是教授有意的伪装而是随着失血量的增大教授的体力也在流失。这一切说起来很慢,但是事实上从教授和鬼手正式交手开始才不过片刻而已,这期间甚至不够外面的副指挥重新制定计划。 教授扶着刀慢慢的跪了下去,他在伪装,他决定放手一搏。果然对方也停了下来,就在教授身后的不远处。他没有靠近,而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快速的移动着,他在观察,在寻找机会。两个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将对手一击毙命的机会。 鬼手突然不动了,他就停留在教授背后一步远的位置。通过对苍雷的感知,教授此刻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鬼手一点点的向他靠近。他不能着急,他必须等到最佳时机,以最快的方式给与敌人致命的一击。他开始想象着自己就是鬼手,自己的敌人此刻体力不支跪在自己面前。他的内心紧张又兴奋,他在渴望着杀人的快感。他忍不住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锋利的爪子慢慢的向着地上的猎物靠近,他渴望利爪贯穿血肉的场面。 就是现在! 教授反手握刀自左上方向右下方急速的挥刀,逆袈裟斩!从跪下的那一刻他就在酝酿的这必杀的一击。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之内,甚至包括跪下是反手握刀。 然而,想象中的刀刺入血肉的触感却没有发生。他的背后,空空如也。 又是这熟悉的一幕! “你的能力很有意思。”男人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他错了,他能够通过苍雷感知对方位置这一点,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自以为聪明布置的局,却不知对手只是陪他演了一场戏。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教授问。 “从你自以为是的离开了墙开始。” 教授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错了,这个对手和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血统危险的人不一样,他太冷静了。从前的那些家伙无一不是处在暴走的边缘,一心只知道杀戮。但是眼前这个人却冷静的出奇,冷静的让教授开始怀疑是不是学校的情报出了错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危险血统。 但是对方的那双手很快就打消了他这个念头,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应该拥有的手。教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被称为鬼手。 “为什么要杀我?我确实有很多仇人,但是其中不包括你这样的。”鬼手对他的猎物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因为你的血统,你的血统不安定,所以我们要在你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之前杀死你。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正义。” “哈哈哈,正义?”鬼手似乎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正义我不得不问你什么是正义?凭什么由你们来定义正义?你知道什么是正义吗?血统不稳定?我的血统是我能够决定的吗?!就因为我出生就带有这样的血统我就该死吗?正义,你那该死的正义!” 鬼手突然在原地消失了,下一秒利爪穿透了教授的肩膀鬼手推着他一直到他撞到了墙上。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正义。记住了,我比你强,我说的话就是正义!”鬼手抬手又穿过了教授的另一边肩膀。 “是时候送你上路了,等杀完你,还要去处理外面那几个呢。”鬼手冷笑着说 一声轻笑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若有故人来(3) 笑声不大,却让教授和鬼手都听得清清楚楚。 鬼手一闪身就和教授交换了位置。此刻他背靠着墙壁,把教授挡在自己面前。所谓的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就是指这个。前一秒他还是趾高气昂的胜利者,高调的嘲讽着对手的无能。下一秒他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是捕蝉的螳螂,身后的黄雀正虎视眈眈。 他开始有点搞不清楚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立场,他既不是帮手,也不像是教授的人。在鬼手和教授以命相搏的时候他就藏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或许还面带微笑,就像鬼手一开始的时候藏在教授身后那样。所以鬼手清楚藏在暗处的人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自信的开口,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他要么是自信于自己的藏匿手段,觉得即使自己出声也不会被鬼手发现。要么就是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即使被鬼手发现,他也一样可以战胜鬼手。此外还有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对方既自信于自己的藏匿手段,又自信于自身的实力。 “看来你的仇家还不少啊。咱们打个堵,看看是你先挂,还是我先挂,你看怎么样啊?”教授被鬼手领在手里挡在自己面前,所以他可以一眼看到整个大厅里的情况。跟之前鬼手藏匿时一样,他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藏在暗处的人。 鬼手的目光不停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他始终找不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那个人就藏在这个房间里,可是他却找不到他,一时间原本是教授面临的困境开始在他身上重现。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我很喜欢你刚才的那句话,作为对你的奖励,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小伙,但是从语气上来看,应该是中二的不轻。 “现在是我比你强,所以我的话就是正义。现在正义的我告诉你,你的命,我要了。”黑暗处走出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他似乎一直都站在那个位置。可是无论是教授还是鬼手,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言灵·冥照。 教授很快就意识到了年轻人的言灵能力是什么,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他知道几乎所有被记录在案的言灵。而且从衣着上来看,这个人就是刚才进入这里的一男一女中的男的。教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感情自己是被两拨人给耍了。 鬼手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血。 “那你可以试试看。” 剑拔弩张的氛围再一次笼罩着整个房间。 教授突然感觉领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没了,是鬼手突然放开了他。他膝盖还来不及打弯,就看见年轻人向着身后一挥刀,刀光擦亮的一瞬间,鬼手的身影一闪而过。 鬼手再一次开始在大厅里快速的移动起来,速度之快以至于大厅里回荡起了破风声。寒芒闪烁,刀光从四面八方将年轻人笼罩在内。教授自问是接不住这种速度的攻击的,但是刀光笼罩之下的年轻人却做到了。他的手臂也跟随着刀光快速的舞动。于是有一层刀网在他面前成型,然后和鬼手的攻击撞在了一起。 说起来复杂,其实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两个人在速度上拼的不相上下。鬼手凭借的是言灵能力,而年轻人凭借的则是爆发力。没错,就是肌肉的爆发力。原本看上去一般身材的年轻人,此刻身上肌肉隆起,大有撑破上衣的趋势。正是这突然膨胀起来的肌肉,给年轻人提供了惊人的爆发力,使他往往能够后发先至的挡住鬼手的攻击。 交手只是在一瞬之间,之后是两人绵长的沉默。 年轻人保持着挥出最后一刀的动作,鬼手的刀光也没有再趁机闪烁。但是一股肃杀的氛围却在无形之中开始慢慢积攒,只等待着气势攀上高峰的那一刻。 “你已经发力了,可我还没有。”年轻人收起了动作,将刀横在自己面前似乎是在欣赏着刀身上的花纹。他用手指轻轻地抚过刀身,就在他的手离开刀尖的那一刻,攻势突然发动了。 没有想象之中的急速。年轻人的动作并不快,即使是一旁的教授也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置身于年轻人攻势之下的鬼手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了。如山一般的气势压了过来,使他迈不动脚步。眼见着年轻人的刀向自己落了下来,鬼手瞳孔骤缩。脚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向后一跳,最后刀锋还是在他身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红黑色的血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鬼手险些失去意识。此刻他的身后就是大厅的门口,穿过那道门,他就可以离开这栋建筑。他知道自己撞见了最惨的第三种可能。年轻人藏匿的时候他发现不了对方,年轻人现身了他同样有打不过他。 于是他果断选择了逃跑。逃跑不丢人,再牛掰的人也只有活下来才算是个东西。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门口跑去,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有信心的。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凭借速度逃离险境。年轻人没有追上去,他甚至默默地收起了刀。发现年轻人没有追过来,跪受的心中开始有一丝的窃喜。然而就在他将要一脚踏出这栋建筑的那一刻,刀光一闪而过。 鬼手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噘着嘴从他身边路过。 言灵·冥照 女孩才是言灵的释放者,年轻人出现之后她却依旧躲在暗处。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与鬼手致命一击。对于女孩的突然出现教授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几人情侣中的男的是这样的一个高手,那么女孩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而且年轻人的那一身肌肉明显是言灵的效果,既然的言灵不是冥照,那么释放冥照的必定另有其人。 “哼!竟然又让eve猜到了,这家伙真的打不过直接就从门口逃走。真没意思。”女孩的话差点没让边上的教授一口老血喷死。没意思?没看到我们刚才的较量吗?你一个捡漏的却说没意思? “她的言灵是天演,分析和计算是她的强项。你跟她打赌不是找输的嘛。”男的说。 “我还就不信了。你等着!早晚要赢她。”女孩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那边那个家伙怎么办?一起处理了? ”女孩看向教授的目光开始不怀好意。 “还是等一下吧,等威廉他们那边处理好了,我问他几个问题。” 教授显然还没有理解男孩口中的“威廉那边”是指什么。不过很快被各种五花大绑的专员陆续被扔在他面前。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威廉那边”指的是收拾外面的执行部专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小队竟然被全部俘虏,而且俘虏他们的竟然是六个年轻人。 若有故人来(4) 执行部的专员们要么是直接被打晕过去了,要么就是被五花大绑着。这么一看教授似乎还是被特别优待的。由于他身上带着伤,所以那几个年轻人也没有怎么难为他。其中一个女孩还给她作了止血处理。 教授看着屋子里的六个年轻人,差不多都是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就是这六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把他们这十几号执行部的精英耍的团团转。 他们先是装作情侣进入这栋建筑,打乱了执行部原有的部署。接着又躲在暗处看着教授和鬼手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教授重伤,成功地吸引了外面的小组全部的注意力。最后他们其余的四个人趁机偷袭,把他们各个小组一网打尽。这样的计划不可谓是不大胆。其中不仅仅要求执行的人绝对的听从安排并且有足够的实力,还需要有逆天的运气作为辅助。因为任何环节出现一丝纰漏,都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听之前的一男一女的对话,似乎那个叫eve的女孩连鬼手最后会从门口逃跑都预料到了。不可谓之不可怕啊。 教授再次打量着屋子里的六个年轻人。想要从其中的三个女孩子里看出哪个才是eve。那个梳着利索的红短发的皮装女孩是之前和另一个年轻人一起进入这里的“情侣”。所以可以确定她不是了。另外的两个一个歪着头的妩媚姑娘,一个就是刚才给教授处理伤口的那个女孩。出于直觉,教授觉得后者更像是eve。 “嗨,安得利亚斯。这次我搞定了七个,你只搞定了五个。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 “无所谓。”被叫做安得利亚斯的小男孩一脸冷漠的表情。 “真是个无趣的孩子!”另一个年轻人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冷漠,也不多说什么,开始动手把专员们扔上他们的车。 “乔纳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妩媚的女孩对着皮装女孩说。 “天哪!巴雷特!我一直想要一把的。谢谢你我的好莎拉。”然后两个女孩子就开始如饿虎扑食一般搜刮起了专员们的各种装备。最后她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教授背后的势力——很有钱! 于是之前和鬼手战斗的似乎是他们的老大的年轻人就走了过来。他走到教授面前然后蹲下身似乎是要和教授聊聊。 “你的名字,你们是干什么的?”果然,一开口就透着一股中二气息。 “我叫施耐德,我们来自卡塞尔学院。你呢?”教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让你问问题了吗?”本来正往车上扔人的年轻人踢了施耐德教授一脚。 “你们是警察吗?为什么要抓那个鬼手?”领头的男人又问。 “我们是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你也可以理解为警察,专门处理混血种的警察。” “混血种?” “对!混血种,比如鬼手,比如我们,比如你们。” 男孩女孩们对视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他们把除了施耐德以外的专员全都装上了车,然后又扔了个医药箱给施耐德。 “警察,现在你可以通知你的学院,他们被绑架了。让你们的人给老子送赎金过来,不然就撕票!“说罢六人就都跳上了车。 这时候领头的男孩又伸出头来,“记住我,我叫芬格尔。芬格尔·冯·弗林斯。” 车队扬长而去。 *********************************************** 一个月以后,施耐德教授刚刚养好了伤,就受到了校长大人的亲自召见。 “嘿!老伙计,听说你之前在柏林的那次任务好像不太顺利啊。”说话的是校长。 “您用不着挖苦我了。我知道很丢人,不是不太顺利,是全军覆没,我们被当地的一群孩子给拿下了,他们还绑架了我们的专员向学校索要赎金。”施耐德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知道在柏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虽然你们的任务经历了那么一些波折,但是你为学校找到了六个优秀的年轻人。我真替你感到骄傲,施耐德教授。”校长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施耐德扫了一眼之后眼角猛跳,那是一份入学申请书。准确的说是六份申请书,那六个家伙竟然申请加入卡塞尔学校,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指导老师一行清楚地写着,施耐德。 “我不明白,校长。他们为什么就突然要加入我们学校了呢?” “他们都是热爱学习与和平的好孩子。我跟他们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谈。用我的爱心感化了他们,所以他们就自愿加入我们了。重点是他们的血统,我已经测试过了,全都是a级。” 施耐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使是在卡塞尔学院,a级血统也是极少的,更何况一次就出现六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六个孩子绑架了学校的专员学校还要请他们入学了。因为就像昂热说的那样,他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 至于昂热所说的亲切的交谈,用爱心感化他们,施耐德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几个孩子明显就是当地的流氓,能治住他们的无非就是另一个流氓。刚好昂热就是这样的一个一百多岁的流氓。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确实是昂热亲自去送的赎金,顺便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准确的说是把三个男的打趴下了,昂热对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最后六人宣布投降。 施耐德无从了解校长到底和他们几个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是,他将成为那六个年轻人的指导老师,真不知道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尴尬的一幅画面。 夜谈 今夜天台的风不是很大,路明非趴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城市的霓虹灯。从那天被诺诺从放映厅里捡起来已经快要三年之久了。这三年里他去过很多地方,也站在很多的楼顶这样看世界。他总是觉得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笑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更多的时候,他不哭也不笑,只是静静地站着或坐着。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站在天台看着城市的自己似乎像极了小魔鬼给他的那次梦境。他坐在冰川上的王座上,感觉那么孤独。 楚子航安静的走上天台,又安静的站在路明非边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尽管他们都有很多话想问对方。 就在刚才几个人意识到夏弥或者说耶梦加得可能还活着之后,酒德麻 衣和薯片妞瞬间就不淡定了。说是要启动什么备用方案就慌慌张张的出门了。只留下路明非和楚子航还有一张大床。气氛有些尴尬,倒不是说两个人睡在大床上会怎样的。因为早在夏弥入学的时候路明非就和楚子航同床共枕了一星期,两人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啊,不对!是熟能生巧了。好像也不对。 路明非一通胡思乱想,其实他只是想找个话题和楚子航聊聊天。随便什么样的话题都可以,就算楚子航要跟他聊他最不想聊的诺诺或者更不想聊的绘梨衣他也可以奉陪。但是事实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最后路明非万分煎熬,就默默地爬上了天台。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楚子航也在想着如何开口,只是由于一些原因让他不知道怎么说起。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忘了我是吗?”最后还是楚子航先开了口,之前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意识还是有的,所有从路明非和诺诺的一些对话里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所有人啊,我还记得你不是吗?还有你妈妈,她也想起你了。虽然她看上去很不着调,但是真的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路明非想起诺诺跟她说苏小妍之所以会幻想自己怀孕了,是因为她不愿意忘记楚子航。所以那股神秘的力量想要篡改她的记忆的时候,她出于对楚子航的保护欲导致了精神病的结果。 “原来人的记忆这么脆弱,难怪那个男人会说要我记得他。也许如果我把他忘了就没人记得他了。路明非~”楚子航叫了一声路明非的名字。 “嗯?”突然地郑重让路明非有点不适应。 “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路明非突然笑了笑,笑的有点苦涩。 “是啊,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楚子航没有再说话,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所以说啊师兄,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搞成这个样子了?”路明非忍不住问道。 “我记得我是执行一个在北极的任务,任务过程中突然出现了尼伯龙 根。然后我就和几个人进去了,后来我在那里遇到了奥丁!我想报仇,可是我打不过他。后来我就昏过去了,醒过来就看到了你和诺诺。然后我才知道,原来外面过了这么久。”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加入学院是为了寻找你爸爸。可是你在学院一无所获对吗?”路明非问。 楚子航一愣,他没想到路明非会突然提起他那个爸爸。路明非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因为要寻找关于他父亲的过去才加入学院的。可是学院没有关于楚天骄的任何资料,也没有人认识这样的一个超级混血种。 “以你的权限,你可以浏览学校的大部分资料,但是你没有发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就连我后来我为了找你而在学校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也没有见过他的名字。但是” “但是?”楚子航没想到路明非的话还会有转折,他曾经觉得自己可能在也找不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只能够怀揣着对他的记忆和对奥丁的仇恨过一生。而就在他上一次这么想的时候,他遇见了奥丁。这一次,会遇到什么呢? “但是就在几天前,我发现了这个。”路明非把芬格尔版的eve递给了楚子航。楚子航接过来一看,先是一愣,接着就陷入沉思,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关键点了。 “我记得我入学的时候富山雅史教授给我说过,四十多年前学院里也出过一个s级。当时处于对龙族世界观的恐惧,所以对于他说的这个人格外的在意。结果富山雅史教授接着就说他吞枪自杀了。一直到后来,一直到我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某种能够杀死龙王的特殊能力时,我才有想到他。说起来挺好笑的,我当时的心情就像是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想翻一翻医院的资料,看看有没有和我症状相同的前辈。可是结果却是,没有档案。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档案。” “可是就算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啊,s级的学生自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学校会掩盖起来也很正常啊。你是怎么联想到那个男人的” “最初意识到你不见的时候,我又是先查了学院的资料,那种一无所获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熟悉。真正让我觉得他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的是后来诺诺的一句话。她曾经也觉得你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她说我满世界找你的样子不就像你当初找楚天骄一样吗?再到后来,我通过某种方式取到了楚天骄当年的卧室,那里面的东西让我更加确定了他和学院存在着某种关系。所以前几天拿到这个手机的时候就顺手让废柴师兄帮我查了一下,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了。楚天骄,s级学员,却在大二那一年吞枪自杀。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二十年前还活在我们的那个城市里,带着学院派给他的秘密任务。” “可是校长说过,他不认识我父亲。” “所以要么是校长撒了谎,要么是他们也像忘了你一样忘了你父亲。” 这个推测是很大胆的,但是却又很合理。就像路明非记得楚子航一样,楚子航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得楚天骄的人。其他人包括苏小妍在内要么是记忆被抹除,要么是被修改了。每一次有人被忘记,就有一个人会记得他。如果不是抹去他们的那个人故意这么做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记得他们的这两个人都很特别。路明非自己当然是不用说的,他有小魔鬼这么强大的后台。而楚子航和奥丁之间,也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谓是你刚才说过,你去过那个男人的卧室。说明他留下的东西还在,他存在过得证据还在啊。” “这就是我就下来要说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家又都记起你爸爸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当年你爸爸出事的那个尼伯龙 根里,戴着奥丁的面具。我差点失手杀了你,在那之前,我在另一个地方也遇到一个奥丁,同样的我摘下他的面具却发现里面是一个死侍。所以我们姑且可以大胆的猜测,那个藏在幕后的家伙或许是奥丁本体或许是什么的,通过让别人带上奥定的面具而变成奥丁的化身,同时被这个世界所以遗忘。而你爸爸也曾经被带上这样的面具,但是后来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又被人记起了。或许是他摆脱了面具。” “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因为我现在不也是摆脱了面具,可是酒德麻 衣他们还是不记得我。所以说摆脱面具只是脱离了控制,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记起我。那我想他的情况应该也一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 风渐渐大了起来,透着一丝寒意。但是两个人都是都是优秀的混血种,自然不在乎这点寒冷。 “师兄?” “嗯?” “如果再见到小龙女,你会怎么办?” 十二年前的酒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学校有这么个地方。不过想想也是,eve虽然是你们几个之中最懂事的孩子,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会有孩子的调皮捣蛋。而且她最信得过的人还是你,不管她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施耐德教授也走进了冰窖的深处,是校长让他过来的,不然他的权限根本到不了这里。校长的原话是你的学生需要你。 说真的,如果不是校长提醒他都快忘了芬格尔曾经是他的学生了。事实上芬格尔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当年格陵兰海时间的参与者,水下的唯一生还者。这个人本该和他一起记着那场意外,一起刻骨铭心。但是不知是幸运的还是不行,芬格尔从水下出来以后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之后性情大变。有时候施耐德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捞错了人,那个当年在入学前就能吊打鬼手那种存在的芬格尔其实已经死在格陵兰海,他捞上来的只是一个傻傻呆呆的疯子。 芬格尔疯了,他一觉醒来仿佛把什么都忘了。他忘了他曾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黑道老大,他忘了他是如何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团灭了施耐德的小队。他忘了,他忘了曾经和他一起穿越过枪林弹雨,无数次生死与共的那五个人。他的身体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灵魂已经随着那群少年远去了。从此以后芬格尔成了废狗和贱人的代名词,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也曾经辉煌过。他辉煌的过去就和格陵兰海的卷宗一起被封存起来,没有人提及,也不允许有人记得。 施耐德没有尝试过去唤醒芬格尔的记忆,因为他觉得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解脱。仇恨这种东西,他一个人背着就可以了。他心里始终怀着对那六个人的愧疚,他们有五个永远留在格陵兰海的巨大冰山里,而留下的一个却活成了狗。 施耐德成了执行部的部长,满世界的找龙族复仇。芬格尔则成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学生,在学校混迹了八年之久,愣是凭借着留级再一次成为了传说。这些年施耐德教授其实很少出现在芬格尔面前,不管芬格尔变成什么样子,见到他都回让施耐德回忆起那些过去,回忆起那群可爱的孩子。他并不担心芬格尔见到他会想起什么,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如今的这幅样子。曾经也算是教授中比较英俊的存在,如今却成了怪物。 可是今晚,校长却突然告诉他芬格尔没有疯,他还是那个施耐德在德国遇到的少年,只不过这些年背负着回忆和活成了另一副样子。施耐德自己都无法描述自己听到这些话时候的心情,有窃喜,有不安,有惊讶,也有说不出的悲伤。最后他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了那**十二年前的庆功酒,带着七个酒杯来到了这里。 “说真的,校长说你这些年一直在伪装我是有点不信的。你平日里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你是在本色出演。不过说真的你是真的狠,竟然就这样混了十几年,害的我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只能自己喝两口。”施耐德走到芬格尔旁边一屁股坐到地上,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知道了芬格尔没有失忆以后他就不是来看学生的,而是来见老朋友的。 “昂热果然还是知道这里,那么我本以为偷偷干的那些事情他也是知道喽?”芬格尔还是保持着抽烟的姿势,不过却把雪茄盒扔给了施耐德。“如果不怕呛死的话你也可以尝尝,从昂热那里拿的,你知道那老家伙对于雪茄一向很有品味。” 施耐德接过雪茄给自己点上,才刚吸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以他的塑料气管来看,基本上是告别雪茄这种东西的。 “你还是那么不要命,从我第一次见你时候就是这样。”芬格尔说。 “说起来,我还一直没问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啊?”施耐德还记当时如果不是芬格尔突然出来装 逼,他大概已经被鬼手给杀了。虽然芬格尔当时看上去一副很中二的样子,但是后来eve告诉施耐德,在原本的计划里是要等施耐德死了鬼手精神最放松时他们才动手的。 “谁叫那家伙那么讨人厌呢,他杀了我在那一带的朋友,我杀他不是很正常嘛。至于你,当时只是觉得你比较值钱而已,死了怪可惜。” “可是后来你却放走了最值钱的我,让我回学校通风报信。” “大概是看你可怜吧,再说了你伤的那么重,带着你要浪费多少药啊。”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失忆,欢迎回来芬格尔·冯·弗林斯!” “想不到你也会搞这一套,真是有够无趣的。” “人是会变的嘛,狗仔王。” “是啊,人是会变的。” “昂热让你来,是为了提醒我吧。他恐怕要开始大动作了,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给他找麻烦。”这也确实像昂热的风格,芬格尔和他打交道这么多年,深知他表面一副老绅士的样子,但是谁碰了他的底线他就立刻变成疯狗。 “你跟校长的事我是不太清楚的,但是我清楚校长的为人。在战争结束或者他死之前,他绝对会把一切权力都攥在手里。eve虽然在这台电脑上做了不少动作,但是我不认为能瞒得过校长。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因为你的目的和他是一样的,都是要给龙族送终。”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有时候,的确。” “他跟你说了吧,关于‘太子’的事。” “说了,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虽然我也很想亲手杀了他,但是我也清楚这不是你我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还是需要路明非去完成。” “虽然很不想去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只有路明非那样的怪物,才能战胜另一头怪物。” “你拿他当怪物么?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他就是个怪物啊。一生气连龙王都能杀死的怪物,可是这个怪物不生气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废物。废物的就好像我自己一样。” “所以你还是会帮助他,在他是个废物的时候。” “不然我能怎样呢?昂热指望着他终结龙族的时代,我也指望着他杀了那个人替eve他们报仇。昂热欺骗了他,我也利用了他。有一天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把他踢开。如果我活的到那一天的话,谁知道呢。” “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把这**酒带来了,本来说好了我们七个一起庆功的。现在就剩你跟我了,这一次我们就不等回来再干杯了吧。喝了它,因为我们除了把敌人赶尽杀绝是绝对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施耐德依次将就倒入七个酒杯里,最后给自己的那一杯更是满满的。 “你还是别胡来的好,别敌人还没死绝,你就挂了。”芬格尔拿起施耐德的那杯酒和他碰杯。在他们周围,全息投影下五个身影靠在一起,手里也全都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魔鬼的牢笼 “我说咱们的英雄人物怎么还在睡啊,咱们现在不是应该去屠龙的吗?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为人类做贡献了,看我一脚踹醒这个懒猪。” 本来路明非是没有一点睡意的,在天台和楚子航的对话让他觉得心情很沉重。可是眼看天快亮了,突然就感觉一阵困意,然后他就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这会儿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睡糊涂了,因为他似乎听到了芬格尔的声音。跟手机里的芬格尔声音不一样,手机里的声音虽然也是芬格尔本人的调调,但是由于手机配置的问题听起来还是有点怪怪的。可是刚才那几句话,透着深深下贱和猥琐,绝对是废柴本人没错了。 果然路明非刚睁开眼,就看见芬格尔抬着大脚丫子准备踹他。芬格尔也看见路明非睁眼了,但是心里默念一声“都是幻觉”就一脚踹了下去。路明非如今也是个人物了,怎么可能就那么被他给踹了,一闪身就躲过去了。芬格尔一击不中正打算再来一次,却看见路明非正瞪着他看。最后芬格尔想了想,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就一屁股坐到路明非边上,拉着路明非的胳膊哭诉。 “师弟啊,我可算是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奥丁给那啥了呢。你是不知道啊,那天高架路上的死侍那叫一个多啊,要不是凯撒及时出现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路明非没工夫搭理这个家伙,说实在的屋子里的情况让他有点蒙圈。此时说是出去执行应急方案的酒德麻 衣和薯片妞已经回来了。而屋子里却多出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从刚才就一直在耍宝的芬格尔,而另一个路明非刚一看就感觉眼角一跳。 和酒德麻 衣坐在一起的竟然是——零。没错就是学院的真空女王,高冷的萝莉,零。看起来她跟酒德麻衣和薯片妞都挺熟的样子,因为薯片妞正在捏她的脸。零的脸被薯片捏的一会儿圆一会儿方,在配上她的冰块脸实在是滑稽的不行。 薯片妞捏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路明非身上。 “你们看着我干嘛?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你们知道吗?你们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环视着众人。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师弟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同床共枕,我是说同船共济就行了。”芬格尔又往路明非身上蹭了蹭。 “简单地说呢,这位零女士和我们一样都是老板的手下。同时他也是老板派去学校的的卧底以及你的私人保镖。现在的情形已经超出了当初老板所说的第一种情况,所以按照老板的安排,我们把我们的王牌给请了回来。”酒德麻衣这算是替零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路明非的嘴都张成了“o”型,他万万没想到零竟然跟这群家伙是一伙的。遥想当年这家伙帮他作弊的时候还趁机打劫了他一顿饭。话说保护我不是你的任务吗?你不应该免费服务的吗?保护我不挂科也算保护我的一种啊!(算是吧?)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的,要不是出于任务,像零这样的女孩又怎么会搭理他路明非这样的人呢。路明非叹了一口气,这几年对他还算不错的人差不多都在这个屋子里了,而他们有差不多都是小魔鬼安排的。原来说到底,真正在乎自己的还真的只有魔鬼啊,虽然魔鬼在乎的可能也只是他的小命而已。 “那这头呢,这个奇葩也是路鸣泽找来逗我开心的。你们可真周到,我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是你们安排的。是不是连诺诺和师兄也是你们的人,还有我家里边的叔叔婶婶和那个胖表弟。”路明非指着芬格尔说。说真的他其实有点失落,因为他掰着手指头数他身边能够算是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他们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说什么样的话,告诉他路明非什么样的道理。然后路明非就按照他们所演绎好的路线活着,然后死去。又是那该死的楚门! “他不是我们的人。”酒德麻 衣一口否定了路明非的话。也是哦,找这样一个人在自己手下,怎么看都掉价好不好。可是还不等路明非拿看温柔的眼神看一眼芬格尔,酒德麻 衣就接着说:“他是昂热安排在你身边的。” “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们。”楚子航说道,他确实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如果他也是路鸣泽安排的,那只能说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其实路明非还是忽略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一种演员,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我不知道陈墨瞳是不是老板安排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叔叔一家也是校长安排的。他们都接受了心理暗示,以为你是他们的侄子。至于你的父母他们是确实存在的密党成员,但是你也不是他们的儿子。目前关于你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说话的是薯片妞。 呵呵。 路明非心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他真正的朋友。所有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充满了嘲讽和警惕。他们小心翼翼给怪物营造出一个有着爱和希望的世界。告诉他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要是有一天有人想要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你就豁出命去保护它。于是怪物就觉得是啊,这个世界那么美好。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他。别的怪物来了,怪物就和他们撕咬扭打,把那些怪物们全部都杀死。直到有一天怪物们都死了,他路明非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怪物。这个时候人们只需要拿起武器把他也杀死,世界就彻底安宁了。人们彼此拥抱,相亲相爱。怪物和怪物的尸体堆叠在一起,一起长眠。 所有人都看到路明非眼里的都种东西熄灭了,那是一种被叫做希望的泡沫。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幸福是它的牢笼。如果有一天囚禁着它的牢笼破灭了,那么人就会坠入绝望的深渊。魔鬼将张开翅膀,然后君临天下。 老板的安排就是这样。其实就算把零召回来,在面对龙王级的战场上她所能发挥的力量也是微乎其微。老板的原话是,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会带领你们向这个世界复仇的。 路明非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伴随着有两行泪从眼眶流了下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原本黑色的瞳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古老沧桑的黄金瞳。他伸手扯下来身上的绷带,原本肩膀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那之后他就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许久之后,那双眼睛的黄金色渐渐褪去,又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最初的黑色。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那双眼的眼神已经变了。 “老板?”酒德麻 衣尝试性的叫了一声。 只怪你演的太逼真 昂热这些日子以来几乎都是在办公室里泡着他的红茶。但是总有一些嗅觉灵敏的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校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似乎都是一些陌生面孔。不过也有例外的,刚才就有一位进了校长的那栋楼,跟别的陌生面孔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面孔。他从头到尾都裹的严严实实的。 “如果你是想抢银行的话,出了门右转再左转,再右转,那里有值钱的东西。”昂热似乎是被来人的打扮吓了一跳。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昂热你个老混蛋。” “嗯?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知道那里是装备部?你不是应该在满世界的泡漂亮妹子,过着你的花花公子,我是说花花叔叔的生活吗?庞贝。” “我靠!我裹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我?有没有搞错啊!”庞贝·加图索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对着杯子里的水面理了理头发。 “虽然你弟弟已经死了,你的人品又不咋地。但是校董会里还是有加图索家族的‘朋友’的,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也不全对。这一次通知我的不是家族的朋友,而是我的朋友。” “你这种人也会有朋友?我没听错吧?!” “你这么说我就太伤心。老家伙,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这有什么所谓吗?就算我们曾经是朋友,可是眼下我正打算跟你家族的老人们喝杯茶谈谈人生。到时候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哦!天哪!太疯狂了。我听到了什么?不对,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因为我现在正在南极研究企鹅呢!”庞贝先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一把抓起椅子上的披风又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说你是认真的吗?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家族啊,我以为你至少也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的。” “会反抗啊。等我从南极回来,发现家族那些老家伙已经被一个叫昂热的家伙送进了棺材。作为曾经的家长自然要义愤填膺的和那个老混蛋理论理论了。可是最后我发现我打不过他,没办法只能忍辱负重的苟活于世,每天推到各种各样的女人让她们给我生孩子壮大家族。等我的孩子长大了,我在让他们找那个老家伙报仇。想想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昂热此刻是满脸的黑线。 “我想我要是把你刚才的那段话录下来寄给你家里那些老不死的,我就不用再动用武力了。他们直接就被你气死了。” “不会的,我了解他们。在他们眼里即便是我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在乎的是我的血统和我所能生育的优秀的后代。但是没有我他们一样有办法弄出优秀的后代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伙计,你难道会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就太可惜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所以说你今天来就只是说这几句废话的吗?如果说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可要送客了。” “别着急我的老朋友,我怎么可能空手来呢。”说着庞贝将一件东西扔给了昂热。昂热接过来也没有看直接就收进来柜子里。 “我真的很奇怪,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你会选择站在这样的立场上呢?” 庞贝挠了挠头,“虽然说那些个老家伙这些年打着韬光养晦的名义确实搞了不少动作,但是我丝毫不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你昂热的对手。此外,昂热。我想以你的角度是不可能理解一位父亲的。我真的希望等杀完龙之后你还能活着,这样你或许就会有一个孩子。到那时候你就明白了。” “谢谢你美好的愿望,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我想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那么你这么做,都是因为凯撒吗?” “也不全是。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拿出来跟你谈的。你就当在路上遇到一个神秘的帅哥,给你提供了帮助就行了。毕竟我这会儿还在南极呢。” 之后庞贝就像他来时那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门,然后上了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扬长而去。 “那么高调的跑车,他当加图索家的老家伙都是傻子吗?”副校长推开了昂热办公室的门。 “这才是他的风格啊。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悄悄地过来,至于裹着披风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好玩而已。” “那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毕竟是加图索家的前任家长。” “你是有儿子的人啊,难道你也不能体会他那种心情。” “说实话,不能。要是我的儿子也能像凯撒一样优秀的话,我想我可以试着猜一下。” “你这话怎么就像中国的一些家长一样,凯撒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吗?不过既然你作为父亲都不理解,那我就更不理解了。” ******************************************************************* “所以说你们平时见到的路鸣泽跟我见到的是不一样的是吧。他在你们面前用的是我的样子,或者说,他就是我。”路明非看着酒德麻 衣的眼睛问道。就在刚才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坠下去了。他反复的问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然后突然,他和楚子航在天台的对话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我们再遇到小龙女,你会怎么办呢?”路明非当时是这么问楚子航的。 楚子航一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还记得在东京的那一次吗?你瞒着我和凯撒偷偷地放走了黑道公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凯撒也是你的同伙。我真的是气急了,我觉得你们怎么可以不理性。可是我又很难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说的话,他说‘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把刀插进那个女孩的心口,不管她是不是龙王。’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当时能够有和你一样的勇气和决心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啊。其实我很想说,我会再杀她一次。可是” 他顿了顿。“可是我一个人躺在她的那间屋子里的时候心里明明是那么难过。明明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细节而想起她。明明是我亲手杀死了她,可是潜意识里还总是期待着她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跳出来,围着你蹦蹦跳跳的。” “所以说,如果真的能够再遇到她的话,那么不管我们最后会不会再一次拔刀对砍,我都想告诉她。告诉她我曾经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叫夏弥的女孩子。就算她告诉我那一切都是是假的,根本就没有夏弥的存在。我会告诉她‘那你演技真好,因为你骗到我了。’” 楚子航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望着脚下的城市,彩色霓虹映照在他的眼底折射出各种颜色的光。他没有带美瞳,所以眼里更多的是黄金色。那些光交相闪烁似乎是在流动。 在听到楚子航的这番话的时候路明非其实偷偷流泪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激动个什么劲儿。但就是觉得胸口暖暖的,格外踏实。 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呢?试问有谁能证明他所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呢?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独你自己被牵动过的心是真的。在那个虚假的世界里你也曾真诚的笑过,也曾撕心裂肺的难过过。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的话,那就怪这个世界的演技太逼真了吧。有些东西虽然很虚无,但那也是你仅有的了。 若有故人来(5) 酒德麻 衣一愣,他没想到最后睁开眼的还是那个衰仔,明明他刚才看上去已经那么绝望了。但是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她不认为有什么事情会是在老板的安排之外的。也许眼前的人会是路明非也是老板计划好的。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样子,有时候是个孩子,有时候是个女人。出现的比较多的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样子,他也确实用你的样子出现过,在东京的时候。所以我们平时认他主要是看气质,他是那种到哪里都回很出彩的人。”酒德麻 衣说起老板时眼里也会有一层奇妙的光。 楚子航松开了握在村雨上的手。事实上不光是他,在路明非睁眼的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近乎实质的压力。所以酒德麻 衣才会把路明非错当成老板。 路明非依次的扫过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虽然他没有擦亮的黄金瞳,可还是让人觉得有一点异样。在座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a级血统,放眼整个混血种社会都是顶尖的存在。但是却在路明非看过来的时候出于本能的想要躲开。 其实路明非并没有有意的瞪着谁看,他只是在考虑接下来他们这群人该干些什么。虽然他从刚才那种奇怪的样子中摆脱出来了,但是他明显感觉自己和之前不同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每一次他和小魔鬼融合的时候。只是不同的是,是他在主导身体。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元素在流动,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种手握权力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想你们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因为钱而卖命的。那么路鸣泽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才让你们死心塌地为他工作啊?”路明非问酒德麻 衣、薯片还有零。 “约定。” “钱。” “新世界。” 三个人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答案。的确,要想驾驭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法。但是薯片妞你说钱你是认真的吗?? 看到大家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薯片妞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之前是学数学的,可是数学太简单了,我就想找点更刺激的事情做。这时候就遇到老板了,他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把全世界财富都给我。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想泡我来者,结果就是让我当他的管账丫头。” “你的故事比我们想象的更有看点。”贱人芬格尔终于找到机会发言了。 听到薯片妞的故事酒德麻 衣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薯片的事情她从老板那里多少知道一点,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谁都有自己自己的故事,她自己也有着不愿意多提起的过去。 “那么你呢,师兄。校长有许诺了你什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路明非看着芬格尔,后者竟然出奇的没有耍宝和说烂话。 “故事有点长,想听的话,我就讲给你听听吧。”芬格尔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美女你能把窗帘拉上吗,这样听故事比较有氛围。” 五个人十只眼睛一起瞪着芬格尔。 “好吧,好吧。不拉行了吧。”芬格尔赶紧回到正题。“其实在加入学校之前,我在德国老家混**,我们一共六个人,我是他们的老大。” 五个人还是那十只眼睛瞪着芬格尔。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啊?!”芬格尔咆哮道。 “好吧,**老大,你继续讲。我给大家拿点爆米花。”薯片妞打趣道。 可是随着芬格尔讲的故事慢慢展开,房间里的人渐渐地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无论是讲到六个人一起的艰难还是快乐都太深刻,让听故事的人似乎也被带入到那个年代的那个德国。直到他讲到了和施耐德教授第一次相遇,楚子航千年不变的冰块脸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故事娓娓道来,往事也不尽然就随风。 2001年秋,距离芬格尔入学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月,她们六个人就在卡塞尔学院掀起了一连串的风暴。作为他们的教授,施耐德是苦不堪言。但是同时随着他对六个人认识的逐渐加深,他发现六个人虽然血统出众,但是说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虽说施耐德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但是毕竟作为学院的教授,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看的比较老成。 “嗨,乔纳斯。听说你跟校长申请去装备部工作了,哪里环境怎么样啊?”男孩从车里探出头跟坐在长椅上的女孩打招呼。 被叫到的女孩一听到装备部的名字脸都绿了。大声的喊道“不要再跟我提那群变态!!” 乔纳斯,一年级学生,天生就对各种奇怪的装备武器充满了狂热。他们之前从学院的专员那里打劫去的武器可谓是让她好好地过了把瘾。心里还惦记着什么时候再遇到学院的人,然后在打劫一次。所以当昂热把几份入学申请扔到他们面前时,她是少数的表面不情愿其实心里乐意的很。 入学后她终于知道那些好玩的装备都是来自于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所以想尽办法的想调到装备部去工作。一般来说,新生是不可以参与学院的任何部门的,除非是任务特招。但是当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跟校长申请的时候,校长只是瞪大了眼问了一句“你确定?”就同意了。 于是,乔纳斯同学就开始了在装备部辛苦耕耘的快乐(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坚持了一个星期,她第一次来到装备部长的办公室。却看见部长正对着装在办公室墙上的小便池撒尿。同时还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裆部呐喊着“坚持!坚持啊!” 吓得这位来自德国的著名疯丫头落荒而逃。 听了乔纳斯的遭遇威廉笑的前俯后仰,拍着莎拉的大腿指着乔纳斯说“你也有今天!”结果愣是被两个姑娘追杀的两天不敢出门。 “这一群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啊。”昂热从图书馆的玻璃望过去,远处是乔纳斯正领着棍子在追杀威廉。 “您确定要让他们来执行这次任务吗?他们才一年级,缺乏经验啊。”施耐德有点担心。 “缺乏经验?他们可是将我们经验十足的专员都生擒活捉的人啊!虽然他们才一年级,但是他们这几年相依为命在德国的黑道里摸爬滚打所练就的身手和能力,未必就比学校里的学生差。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要远胜于学院的学生。而且你也知道,这次的任务有点特殊,必须要血统足够优秀的学生才能执行。而且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又是他们的指导教授,你们配合起来会更默契。” “我其实是有点担心,这次的任务风险很大,他们还那么年轻。” “可他们也是优秀的新一代不是吗?我们这些老人早晚是要把世界交托给年轻人的。” ******************************************************* “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啊?我都不怎么见到你。”芬格尔和eve牵着手走在校园里。由于之前那次跟鬼手的战斗芬格尔和乔纳斯扮演了一对情侣,所以施耐德一直以为芬格尔和乔纳斯是一对。一直到后来芬格尔和eve在他面前牵着手吃饭他才知道原来他们俩才是真正的情侣。 “嘻嘻,不告诉你我去执行秘密任务了。”eve朝芬格尔吐吐舌头。 “秘密任务?什么秘密任务啊?” “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教授给我们安排任务了。” “嘻嘻,我早就知道了。” “你” “唉,你说他俩这样天天黏在一起就不腻吗?”威廉一边拿望眼镜偷看着芬格尔和eve,一边拍了拍边上的安得利亚斯。 “那你躲在这里偷看你不无聊啊!”安得利亚斯头也没有抬。 “那我能怎么办,乔纳斯那个疯子正在追杀我!我想来想去也就你这里比较安全了。” “谁叫你没事招惹乔纳斯姐姐的。你活该。”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教授让我通知你,晚上老地方开会,有大动作。” “我们现在是学生了,又不是以前。你用搞得这么偷偷摸摸吗?” “没办法,习惯了。” 若有故人来(6) 很快教授通知的时间就到了,六个人都按时来到他们平时开会的办公室。莎拉挽着乔纳斯的胳膊坐在最后排,威廉躲得远远的拿安得利亚斯把自己挡起来,生怕乔纳斯会突然冲过来。芬格尔还是和eve手拉着手坐在最前面。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但是进来的却并不是施耐德,而是校长和一个没有见过人。 “晚上好啊,我亲爱的学生们。很高兴能够亲自为你们做这一次任务的解说。怎么样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吗?”昂热热情的跟他们打过招呼,目光特别在乔纳斯身上多看了两眼。 一边的威廉已经憋不住发出了猪叫声。乔纳斯一把抓起身边的椅子朝他扔了过去。 “看到你们还是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看是这一次任务的介绍吧。” 昂热抬手示意一下,跟他一起进来的人就把一些资料整理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有一个id为“太子”的人在网上发布消息,声称自己在格陵兰海附近打渔捞上来了一些青铜碎片。经过对比,我们发现这些碎片和龙族历史上记载‘冰海铜柱表’完全吻合。所以学院立刻就从太子那里获取里详细坐标准备打捞铜柱。但是在勘探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那里很可能有一枚龙的胚胎正在孵化。所以你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下潜到目标海域,捕获龙类胚胎。必要的时候需要你们操作水下炸弹,摧毁胚胎。都挺明白了吗?” “什么吗?我还以为要我们去跟龙王打架呢,原来就是去潜个水啊。真没意思。”威廉率先摊了摊手。 其他几个人虽然都没有表态,但是也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昂热有点哭笑不得。就像施耐德说的,他们还太年轻,他们跟不知道即使是面对龙的胚胎也是要承担生命的风险的。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在密党的历史上我们还没有获得过龙的胚胎,最有价值的也是一个三代种以后的胚胎。所以如果你们顺利完成了此次任务你们的名字将别载入密党的历史,等你们执行任务回来你们就是整个学院的英雄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芬格尔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极具自信心的笑容。“听起来好像挺划算,你们觉得呢?” “我是没问题。”乔纳斯说。 “我跟着乔纳斯姐姐。”莎拉也说。 “我无所谓。”这次是安德里亚斯。 “也算我一个喽。”威廉也表示同意。 “那我们就干了!”芬格尔抬起头看着昂热。其实他没有注意到eve的表情有一点担心,但是平时他决定做什么eve都支持他,所以这一次他自然而然的认为eve也同意他的看法。 “那么,祝你们好运。” *********************************************************8 格陵兰海上漂浮着一艘轮船。它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可是载着的确实来自学院的最精锐的专员。施耐德教授也在其中,他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两个小时以前,他最骄傲的六个学生已经登上了这艘船。(因为他只有六个学生。)他们被要求做好下潜的准备,下潜的时间被定在凌晨四点。 施耐德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分析。没来由的,他感觉心慌。 “通知他们几个,再检查一下装备。快到时间了。”施耐德教授说。 过了一会儿去通知芬格尔的人回来了,可是脸色却不太好。 “怎么了?”施耐德问。 “您最好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施耐德一愣,心说还不会是这几个兔崽子又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果然,施耐德刚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酒味。这几个家伙,让他们准备下潜他们竟然躲起来喝酒。就连几个女孩子看起来也是醉醺醺的。似乎只有eve此刻看上去还是清醒的。 “你们几个给我起来!站好!让你们来执行任务你们竟然偷着喝酒。知不知道这次任务的风险啊?你们”施耐德感觉自己半辈子都没发过那么大火。 可是出奇的,六个人既没有顶嘴也没有胡闹,而是老老实实的站着挨骂。施耐德感觉很诧异。却听到六个家伙突然齐声说:“教授,谢谢。” 施耐德一时间愣在那里了。 “你知道,我们刚才再聊什么吗?我们再说我们六个人都是战争的孤儿,早些年我们流落街头,为了生存,我们什么苦都吃过。我们都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那么过了。虽然后来我们凭借血统在道上也混出了名堂,但是真的,一直到到了这里我们才有一种归属感。谢谢你教授,谢谢你找到我们。”说话的是年纪最小的莎拉。她个子最小又长的可爱,看起来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 施耐德这才渐渐缓了过来,她们六个人拥有再怎么优秀的血统再怎么胡闹,说到底毕竟都只是孩子。施耐德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遇到了他们,并且成为了他们的老师。混血种大都因为血之哀的原因,很难在人类群体中找到归属感。只有在这里,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他们才能够彼此依赖。 施耐德伸手把桌子上最后一**还没有开封的就拿了起来。进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这**1787年的拉菲,可谓是酒中的极品了。没想到他这几个学生还挺能整事,这种酒就连施耐德平日里也见不着,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出任务是不能喝酒的,你们之前喝的我就不追究了。这**酒,没收!你们赶紧做好准备,一会儿就下潜。” “啊?教授不可以啊!那可是我们珍藏的最好的酒了。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压轴的。你不能这样啊。”威廉开始了他的无赖攻势,本来他脸皮就厚,喝了酒更是无敌。 但是无奈施耐德态度强硬,愣是把酒给没收了。 “我就说应该一开始就从那**喝起的,你们非不听,现在没了吧!”威廉抢不过施耐德只好找同伴们撒气。 “这酒我先留着,等你们回来,给你们庆功的时候喝。”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施耐德突然有扬了扬手里的酒。 “嗷嗷~教授万岁!” 若有故人来(7) 凌晨四点,下潜任务正式开始。六个人被分为三个组,分别乘坐三个潜水钟下潜。为了预防进入胚胎领域的生物电流,他们全副武装。出发前施耐德再三叮嘱,一旦进入胚胎的领域,胚胎所产生的强大的生物电流就会对人的大脑产生影响。这个时候,他们的血统就会发挥作用,但是每个人还是会不同程度的产生一些幻觉,所以要求他们务必集中注意力。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就立刻撤退。 随着潜水钟的下沉,声音和光线都逐渐远离。连接着他们和世界的仅仅是几根电缆。似乎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抓紧一些什么东西,才能够证明自己活着。eve抓紧了芬格尔的手,莎拉也抓紧了乔纳斯的胳膊,威廉看了看身边的安得利亚斯心想还是算了吧。 芬格尔晃了晃脑袋,之前喝的酒开始起作用了。他的酒量是没问题的,但是今天因为高兴,他不自觉的喝的有点多。 三个潜水钟成品字型缓缓下沉,此时他们已经完全的与世隔绝了。透过水下手电,他们除了能够看见彼此之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他们逐渐下潜到了水下150米的位置。这片海域的海床有300米深,他们此刻正处于海水的正中央。 芬格尔突然觉得水温开始下降了。本来深夜的水下温度低是很正常的,但是芬格尔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水温的异常,因为潜水钟的表面已经开始结冰了。几个人隔着护目镜和潜水钟交换了一下手势,都有一点兴奋。 奇特的水温说明他们已经进入到胚胎所影响的领域了。他们也正是为此而来的。芬格尔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加速,他摸了摸捆在腰上的匕首,恨不得马上就拿它捅进那一枚胚胎。此时他已经忘了任务的内容是要打捞胚胎了。即使要摧毁胚胎,他的匕首也明显不够看。 不知不觉之中,领域的奇特电流已经开始对他们产生了影响。本来以他们的血统是不应该这么快就产生反应的。但是他们偏偏之前喝了酒,酒精的作用降低了他们大脑的防备。 很快,六个人来到了水下170米的地方。芬格尔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他们面前是一道门,一道完全有冰构成的门。本来在水下170米的地方应该是一片漆黑的。可是此刻这里看起来确实晶莹剔透的。低温形成的冰晶已经将他们包围,战术手电发出的光在冰层之间折射照亮了四周。六人如同步入了梦幻的国度。 “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你们看那道门。”芬格尔激动地和其他人说着。 “看到了,看到了。它真是太美了。简直就是杰作。我们可以把它也带回去吗?我想把它放到我房间里。”莎拉望着冰门的眼神闪闪发光。 “拜托,它太大了好不好。而且它是冰做的,离开了这里它就化了。”威廉打击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把它带走!”莎拉居然一下子脱离了潜水钟,向着冰门游去。 芬格尔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他意识到事情不妙。因为此刻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色,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个冰门,就连向来冷漠的安得利亚斯此刻也不断地发言。似乎胚胎的领域已经在无形中影响到了所有人。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莎拉已经游到了冰门跟前。芬格尔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时eve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猛地一愣,就好像从梦中惊醒一般,他看着身边的eve。此刻eve也抬头看着他,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就在这时,乔纳斯又是一声惊呼。 那道冰门,开了。 就在芬格尔和eve对视的几秒里,冰门开了。 施耐德一直在轮船上监控着水下的的动静。由于水下的画面没办法传输上来,所以他能用来了解水下情况的唯一途径,就是安装在水下六个人身上的通话设备。可是从刚才开始,六个人就一直在公共频道里闲聊,这是严重不符合行动纪律的。虽然这几个家伙平日里总是胡来,但是施耐德知道他们是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从他们的对话里施耐德听到他们在聊什么门,可是他们此刻正处在水下170米的位置,距离河床还有100多米,那里怎么会有门的。难道那所谓的门,是漂浮在海水中的吗?还是说他们已经被胚胎的生物电流所影响,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施耐德拿着对讲机大声的呼叫他们,可是它们完全没有回应,还是在七嘴八舌的聊着关于那个门的话题。在紧张之余,施耐德发现eve一直没有在频道里发言,这可能是一个好消息,可能eve还保持着清醒。施耐德开始在频道里不停地呼叫着eve,可是也没有回应。 “门开了。”施耐德听到有人说。 “不!不要进去!!”施耐德听到有人大喊,是芬格尔的声音。 芬格尔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将自己笼罩着。他不知道那个门是什么,也不知道进去之后会怎样,但是就是有一种感觉。千万!千万不可以进入那道门!! 可是就在芬格尔大喊出声的同时,莎拉已经一步踏进那道门里了。 然后芬格尔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画面。莎拉仅仅是踏入门后转身挥手的那一刻,就完全变成了一座冰雕。然后淡蓝色的冰雕开始变成了血红色,那是莎拉的血。莎拉的血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抽了出来,然后一点点的融入了冰门之中。这时候冰门也变成了粉红色,原本的魔幻开始带有一些的妖娆。 “啊!!”是乔纳斯叫了出声。莎拉,那可爱的最听她的话的莎拉,就在她面前被冰门夺去了生命。她的血液被冰门所吸收,可是留在原地的还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冰雕,甚至还保持着回头朝他们微笑挥手的样子。 “快收回安全绳!!”施耐德冲着工作人员大喊。他感觉自己要疯掉了,他的学生正在水下生死不明,而他虽然指挥着整艘船却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他觉得他不能再等了,管他什么任务呢,他必须要保证那几个孩子的安全。就像那几个孩子说的,只有在混血种的群体里才感觉到归属感。那几个孩子喜欢学校,他施耐德又何尝不喜欢他们,又何尝没有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温暖呢? 安全绳轮飞速的转动,回收着绳索。施耐德只觉得绳索回收的速度太慢,太慢!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安全绳终于回收了上来,可是绳子的另一端却空空如也。安全绳被切断了,端口平整,是他们的战术刀。 芬格尔先是一愣,紧接着是直冲脑海的愤怒。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的家人们,而他身边的这几个,就是他仅有的家人了。 黄金的瞳孔接二连三的被点燃,愤怒的火焰将所有人都从幻境的边缘拉了回来。乔纳斯率先冲向了莎拉的冰雕,其他人都拿出了水下步枪,朝着冰门射击。可是子弹打到冰门上却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是被冻结成一块冰漂浮在水里。 乔纳斯还没有靠近冰门,她的周围也开始结出一层冰晶。她奋力的挥动的手脚以图整体冰晶的束缚,她想游过去抱抱莎拉,那个傻姑娘现在一定冷极了。可是没当她划开一层冰,就有另一层冰凝结了,她奋力的挣扎却始终靠近了那个冰雕中的姑娘。 刀锋闪过,冰层被切开了一道口子。此刻芬格尔全身的肌肉已经隆起站在或者说浮在乔纳斯旁边。不光是芬格尔,所有人都站在他身边,他们从来都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所以他们也不会让莎拉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里。 他们脱离了潜水钟,安得利亚斯直接一刀砍断了上面的缆绳。施耐德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从莎拉被冰封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们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同生共死之类的话,但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们谁也不会后退半步。 所有人都攥着刀,即使是不擅长战斗的eve也紧紧地抓着水下步枪,双眼金黄。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若有故人来(终) 冰门之中的血液突然开始倒流,一瞬间就又回到了少女的体内。原本被冰封住的莎拉又动了起来,只见她四周的冰开始碎裂,一点一点的漏出了少女微笑的样子。 可是还不等乔纳斯漏出笑容,莎拉身上的蜕变就已经开始了。青色的鳞片取代了少女白嫩的皮肤,指甲开始蜕变成了利爪,甚至身后也长出了尾巴。仅仅是片刻的功夫,莎拉就彻底的龙化了。 眼眸缓缓张开,透出如汽笛一般的黄金色。龙化后的莎拉歪着头看着一脸戒备的五个人,竟然还露出了少女一般的笑容。 “莎拉?”乔纳斯尝试着呼唤她的名字。 龙化的身影一颤,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是她!她还是莎拉!”乔纳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兴奋的喊着。她又开始奋力的往莎拉跟前游去。 芬格尔也奋力的向着莎拉的方向游着。他不确定现在浮在那里的是不是莎拉,但是无论它是什么,他们都必须把莎拉夺回来,哪怕是莎拉的遗体。而且他要比乔纳斯先游到莎拉面前,因为此刻的莎拉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害的。而乔纳斯和莎拉感情太深,芬格尔怕她会因为感情而吃亏。 可是芬格尔终究还是没能够比乔纳斯先游到莎拉跟前。潜水服是按照他之前的尺寸设计的,当他发动青铜王座的时候那面会有点拘谨。而潜水本来就是乔纳斯的强项。所以芬格尔只来得及拉着乔纳斯飞速的后退,就在乔纳斯接近莎拉的一瞬间,莎拉一挥手,利爪就斩断了乔纳斯的一只胳膊。 虽然被斩断了胳膊,但是乔纳斯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疼。她被芬格尔拉着后退,目光却一直看着莎拉,还有止不住的两行泪水。手臂上的端口在被切开的一瞬间就结冰了,连带着一边的肩膀也失去了知觉。但是好在潜水服也被冰封住了,不至于氧气泄漏。乔纳斯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莎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芬格尔拉着乔纳斯撤退的时候,威廉和安得利亚斯就已经采取了行动。他们的言灵分别是刹那和冰魂,一个能够让自身达到极高的速度,一个能够能够释放寒气,让水快速的结冰。 对于人类而言,在水中战斗时很困难的。因为对于人类而言主要是靠脚发力的,在水中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一般人很难发挥出全部实力。所以安得利亚斯在他们下方制造出一大块的冰用来当做陆地。而威廉则借助的冰块发力,飞快地出现在了莎拉背后。 只见他松开了手里的刀,从背后一把把莎拉抱住了。这时候安得利亚斯也从正面冲了过来,他同样扔掉了刀,从正面抱住了莎拉。虽然龙化了,但莎拉还是他们当中最瘦小的一个。威廉和安得利亚斯一前一后紧紧地抱着她,不管她再怎么挣扎,撕咬或者用尾巴抽打,他们都不放手。尽管莎拉此刻变成了怪物,但是他们还是无法放着她不管,更不忍心亲手杀死她。 十三四岁。多么美好的年纪。私下里威廉还曾偷偷地跟安得利亚斯说小莎拉也终于开始发育了。可是此刻威廉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是那么的僵硬,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身体。那个歹毒的小丫头,真的是不会回来了啊。 “嘿,听我说小子。”威廉对安得利亚斯说。“我们不能够全死在这里,必须有人活着离开。有人活着记得我们,我们的存在才有价值不是吗?而且还要有个人,替我们完成梦想呢你说对不对” “你给我闭嘴!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而且我们什么时候有梦想这么高尚的东西了?”安得利亚斯死死地抱着莎拉。 “谁说要你走了,你要是不跟我死在一起,我多寂寞啊!我是说,你可以送一个人离开的,你做得到。只要你按我说得做。” 威廉快速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安得利亚斯只是稍作分析就知道这是确实可行的。但是他不敢那么做,因为只要他一放开手,威廉就要独自面对龙化后的莎拉,那无疑是非常的危险。 “别想了快去吧,我一会也会放开手的。这样抱着她也不是办法,如果你不介意我对你喜欢的姑娘动粗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够跟现在的莎拉过两招的。” “什么?什么喜欢的姑娘?”安得利亚斯一愣神,威廉一脚揣在他身上抱着莎拉和他拉开了距离。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威廉喊道,同时反手拔刀朝着莎拉砍了过去。 安得利亚斯心说到底是谁的小心思,你喜欢乔纳斯姐姐你倒是说啊。然后他转身向着eve他们游了过去。 “老大!用你那招攻击那个门!快!”安得利亚斯朝着芬格尔喊道。他并不需要向芬格尔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和信任。 “你照看他们。”芬格尔指的是乔纳斯和eve,她们一个受了重伤,一个不擅长战斗。接着他就快速的朝那道冰门游了过去。似乎是刚才就商量好的,威廉和莎拉的战斗也渐渐远离了冰门。那个平时里臭屁的不行的威廉,现在却被瘦小的莎拉弄得满身是伤,说来也挺搞笑的。 芬格尔来到冰门前,却并没有向莎拉那样进去。他还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他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刀,脚下是安得利亚斯一早就制造好的冰。原本隆起的肌肉开始收缩,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起。这便是他自己锻炼的绝招,仅仅是一击。用上了所有的力量的一击。一旦这一刀砍出去,他的身体就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完全脱力。但是事到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eve姐,乔纳斯姐姐,有件事和你们商量。”安得利亚斯对eve他们说。 “不用说了,所有的氧气罐放到一起也只够一个人离开。就按你们准备的办。”安得利亚斯还么有来得及解释,eve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eve的言灵本就是天演分析是她的强项,在加上她对安得利亚斯和威廉的了解,所以安得利亚斯一转身,她就明白了。 乔纳斯也是笑了笑,然后接下了身后的氧气罐。 “把我和傻丫头冻在一起吧,我想陪陪她。” “怎么能只有你们俩啊,咱们说好要一起的啊。”eve说着也解开了氧气罐。 安得利亚斯的眼里含着泪,看着eve和乔纳斯朝着威廉和莎拉游了过去。他自己也带着他们的氧气罐朝冰门那里游了过去。 芬格尔的必杀一击砍在了冰门上,刀断了,可是门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开始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副作用产生了。他缓缓的漂浮在水里,这是后安得利亚斯从后面扶住了他。他看了安得利亚斯一眼,他想说没有奏效还要向别的办法。 可是安得利亚斯却一把将三个氧气**都按在了他身上,然后冰开始从安得利亚斯手上延伸,逐渐把氧气罐和芬格尔冻在了一起。芬格尔明白他要干什么了!!芬格尔使劲的想要挣扎,可是他现在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得利亚斯把他和氧气罐冰封在一起,然后用尽力气把他往上一送。一个由冰制造的简易潜艇戴着芬格尔开始上浮。 安得利亚斯转身也朝着威廉他们游去。芬格尔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更大的冰块将他们五个人都包裹在其中,他们抱在一起向着更深的深渊坠去。以冰门为界,两块冰隔绝了两个世界,一个坠往天堂,一个升往地狱。 两个月后。 “我很高兴你能够醒过来。虽然被冻在你身上的氧气罐成功地带着你上浮了一百多米,但是那些氧气主要是提供浮力的。从你身上的氧气罐里的氧气耗尽到被学院搜救上来这之间,你的大脑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缺氧期。医生说这也将会造成无法预测的后遗症。不过我听说你曾多次想要自杀,看来后遗症并没有让你失忆。”昂热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给病床上的芬格尔,一杯给自己。 芬格尔并没有说话,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要说下去。 “其实你已经算幸运的了。你们出事后施耐德因为担心你们而独自下潜了170米到你们出事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水流的原因,他下潜的时候没有遇到上浮的你。不过他在那里疑似遭到了龙类的攻击,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我知道不想听我在这里废话,但是有个人的话你总该听吧。如果你想渐渐eve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一直到昂热的最后一句话,芬格尔才有了反应。他几乎是扑到昂热身上对他喊:“eve在哪?!” 于是他第一次见到了以学院秘书的形式存在的eve。那个时候还没有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eve只是屏幕里的一个人物,但是当她突然跳出来向芬格尔打招呼的时候,芬格尔却嚎啕大哭。 原来只就是之前eve说的神秘任务,帮学校升级电子秘书。但是不知道是贪玩还是eve意识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不在芬格尔身边,她把诺玛的升级版做成了她自己的样子,包括记忆性格,甚至思维逻辑。她甚至还偷偷地给芬格尔设计了很多的权限,毕竟在她的世界里,芬格尔才是最重要的。 从那之后,关于卡塞尔学院的六个a级学生的传说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疑似患有神经病的废狗混迹校园里。他和昂热达成了一个协议,他帮昂热做事,做为交换他可以一直在学院里守着eve,或者说守着eve留下的东西。 初见眼角带风雪,一暮难释怀。 与君浪迹江湖野,年过又一载。 奈何世事变云烟,情坠凌兰海。 独饮苦酒话烛台,若有故人来。 加图索与夏之哀悼 芬格尔的故事讲完了。在他讲故事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填满了烟灰缸。薯片妞也成功地消灭了大量的零食。 “这就是十二年前格陵兰海的故事。这就是我的故事。”最后芬格尔抬头看着路明非。 “而就在前不久,昂热告诉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太子’其实就是天空与风之王。和其他几位龙王不一样,这对双生子是相互仇视的。他们每一次醒来,都在想方设法的吞噬对方,但是他们又相互忌惮,不敢轻易的和对方决斗。所以他们都潜伏在人类的世界里,计划着利用混血种的力量来削弱对方。和其他的龙王一样,他们彼此的力量也是制衡的,弟弟掌握力量但是每一次苏醒心智和记忆都会从孩子时期开始。而哥哥虽然比较弱但是却很狡诈。而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人类身份,分别是弗里德里希·冯·隆和李雾月!哥哥才终于借助密党的力量把弟弟送去了黄泉。” 路明非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这两个名字都有一点耳熟,但是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 “而哥哥用来消灭弟弟的手段,也就促成了夏之哀悼事件。”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昂热曾经给他讲过关于当年的卡塞尔庄园的事情。他还记得当时昂热是以他的祖父路山彦为开头而讲的故事。但是如见看来,故事里的路山彦同学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昂热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混血种真的可以杀死龙王吗?混血种的历史上的确记录了许多的英雄屠龙的事件。但是消灭了四大君主却从来都没有的。虽然后来处理现场的人告诉昂热,结局是梅涅克·卡塞尔和龙王同归于尽。但是除了梅涅克的那一枚断刀,现场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梅涅克的尸体在爆炸中碎成了粉末,那龙王呢?龙王的尸体总不至于也什么都不剩吧。那次事件里,昂热昏迷了一年,而在那一年里原本沉寂的屠龙世家——加图索家族却突然崛起了。风王用来杀死弟弟死局,反倒促成了加图索家族的崛起。 原先他们虽然也是有名的贵族,但是由于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优秀的混血种,所以家族也是曾出现过没落的趋势。但是自从1990年开始,加图索家族开始不断地出现各种天才,我们所认识的凯撒·加图索也只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说,是加图索家族得到了卡塞尔庄园的龙骨,并且从中研究出了制造优秀后代的办法?那天空与风之王呢,哥哥没有得到弟弟的龙骨,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了。”路明非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在混血种家族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任谁都看得出来加图索家族是卡塞尔庄园事件的受益者。至于风王为什么没有对那龙骨下手,校长也就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当时密党的核心人物全部遇难,狮心会也几乎全军覆没。密党正处于非常时期。根本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指责加图索家族什么。而在那之后加图索家族飞速崛起,一跃成为了密党的核心存在,加图索家族的家主更是成为了密党的元老。所以很多人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楚子航想到了昂热手握折刀的样子。 “是的,凡事总有例外。加图索家族最大的败笔就是让昂热活了下来,等他们意识到昂热可能才是他们以后最大的敌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杀不死他了。这些年里昂热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把自己变成了一枚钉子,狠狠地钉在秘党之中。有那么多人看不惯他可是他们又都干不掉他。因为密党的本质还是屠龙,而在屠龙这件事情上,昂热是无可取代的。但是我们都了解昂热,他是个记仇的人。他之所以一直和加图索家族和平相处只是因为他在积攒力量,而且也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到来,他就会反扑,到那时他的怒火加图索家族是承受不起的。” 路明非突然觉得这样的昂热很像一个人,很像路鸣泽。他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复仇的怒火。其实他并不觉得昂热想什么疯狗,昂热在他面前更像是一个老绅士,一个不怎么正经的老绅士。可是老绅士的袖子里始终藏着折刀,随时准备和别人拼命。 “而就在前不久,昂热找到了这样的机会,将加图索家族除名的机会。加图索家族的前任代理家主,也就是凯撒的叔叔,疑似和另一位天空与风之王有来往。这样的理由就像是你们中国古时候说的通敌之罪,虽说是那老家伙一个人的行为,但是昂热也会按照连坐处理的。此外,昂热和加图索家族的战争一旦打响,秘党就没有那么多注意力来照顾师弟你了。” 芬格尔说着原本是打算抬手拍拍路明非的肩膀,但是手抬到半空突然就停住了。刚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路明非身上的那种压迫感,芬格尔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他的废柴师弟了。而且就算是他的师弟,现在他的卧底身份已经揭穿,他的废物师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好吧!我知道师兄你的愿望是什么了,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芬格尔一愣,紧接着直直的看着路明非。他想从路明非的脸上找到戏谑和玩笑的成分,可是那张脸却什么都没有。他怀着决绝的心情而来,想要用这些情报交换路明非的一个承诺。哪怕路明非一气之下顺手送他上路,但只要路明非能够杀了风王他也觉得值得。可是他没想到路明非会这么果断的答应帮他。 “为什么要帮我啊?我可是欺骗了你啊。跟你在学校喝酒吃饭的时候说过的话可都是骗你的啊。” “可是那一次呢。在面对奥丁的那个高架路上你也是骗我的吗?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什么。你说我这个人虽然没用又憋屈,没钱又虚荣。说让我请你喝一顿酒我都样墨迹半天。可是你也是废物,你也憋屈,你也虚荣。我们都是废物,所以废物和废物之间怎么能不走一样的路。就算之前在学校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看在你愿意为我开车冲向奥丁的份上,我顺手帮你杀个龙也没什大不了的。” 芬格尔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抬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他的眼光复杂,许久也没有说话。 “额,虽说破坏你们这样男男爱的氛围是不太好。但是我说芬格尔同学啊,你难道不觉得你一直在被昂热牵着鼻子走吗?”薯片妞有打开一包新的爆米花。 山雨欲来 “我就你所说的内容简单的分析一下啊。”薯片妞往嘴里塞了一块薯片。 “首先,你们六个才入学不到一年就被派去执行那样的任务,你觉得是巧合吗?而且你自己也提到了,格陵兰海的计划在你们被派去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开展很久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是昂热招你们六个就学校就是为了格陵兰海计划。那么再试问,昂热为什么要招你们去执行那次任务呢?学院缺少人才吗?十年前的学你比我清楚,与其说是一座学院,不如说它是一座军事堡垒。别的人就不提,楚天骄你应该知道吧。他的血统在你之下?为什么是你们六个被派去执行任务呢?” 芬格尔既没有疑惑也没有惊讶,只是默默地听着苏恩曦的分析也没有说话。 “你这幅表情就表示你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毕竟十年的时间怎么说都不算短,足够你看清楚这其中的许多问题了。那么既然你也看清楚着里面的问题了,为什么你的仇人是‘太子’而不是昂热呢?说到底‘太子’也不过是向学院提供了情报,虽说他也怀有他的目的,但是真正把你们送到格陵兰海的可是昂热啊!” 苏恩曦看着芬格尔的眼睛,芬格尔也看着她。前者神色平静,嘴里还嚼着薯片。后者目光空洞,却攥紧拳头。 “是啊,你说得对。为什么不恨昂热呢?我当然恨他。昂热那种家伙,他是为了复仇可以把命都豁出去的人。他自己命可以豁出去,别人的命更不在话下。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我们都送去地狱。 但是你刚才也说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是向龙族复仇,可是把我们几个送去格陵兰海他能得到什么呢?就像你说的,我们六个就像是被选中的人一样。那么,选中我们的条件是什么呢?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虽然我们在水下只是看到了一座冰门,但是根据施耐德教授的回忆,他确实在水下遭遇了龙王。也就是说昂热的安排的的确确是指向某一位龙王的。 关于龙族的事,昂热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之前说的天空与风之王的事情就是,这里面的有些东西并不是单单的研究密党的资料和历史就能够得出结论的。 我不是不恨他。但是就像‘太子’一样,我只是暂时还拿他没办法。虽然这些年一直在他手下做事,但是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只是有共同利益罢了。” “那么美女,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芬格尔问薯片妞。 薯片狡猾的笑了笑:“没了。” ************************************************************ 罗马的一处庄园里,巨大的会议室里端坐着一众的老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服饰,他们是加图索家族的长老门。这里面有加图索家的前几任家主,也有曾经负责家族的秘密工作的领袖。他们每一位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十分出众的人物,而如今他们却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甚至有的在外界还有一个十分气派的坟墓。 即使同为加图索家的长老,他们也很少能够全部聚到一起。而今天之所以能够把他们都聚在这里,是因为前不久这些老家伙陆陆续续的收到了一封问候信。而在信里对方甚至亲切称呼着他们中的某些人的乳名,信件的落款都是同一个人——你亲爱的老朋友,希尔伯特·让·昂热。 这是示威!这是**裸的示威! 这些老家伙们这些年里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左右着加图索家族的发展也在暗地里操纵着加图索家族在密党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找到他们,因为在外界他们都已经死了。但是这个叫昂热的老家伙非但找到了他们,还把问候信送到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 这不仅仅是情报的问题,更是加图索家族里存在着内鬼的问题。要知道不是每一封写上这些老家伙名字的信都可以送到他们手上,也不是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你就可以把信送到的。你想要把信送到,就必须有一个能够把信交到他们手里的信使。而就在这些长老门收到信而大发雷霆的时候,那些来自于加图索家的信使们已经公开投入了学院的怀抱。 加图索家族在学院是有卧底的,但是这不代表昂热在加图索家族就没有。 对于加图索家族而言,学院是公开的,只要拥有龙族的血统你就可以进入学院学习。所以加图索家族每年都可以安排很多的人手以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但是加图索家族自己是靠着血缘维系的家族,每一个成员都有着加图索家族的血。所以在长老门看来,昂热想要渗透进来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亲人。并不是所有姓加图索的人都爱着加图索家族,这其中就包括像凯撒和庞贝这样的人,他们身居高位却厌恶着家族。虽然也有的纯粹是为了利益。 一众长老们坐在一起,脸色铁青。他们终究还是小瞧了昂热。 所有人受到信都是一样的内容:我仅代表初代狮心会全体成员,向加图索家族的各位老不死的致以节日的问候。 新的内容是用中文写的,所以老不死的在他们翻译过来是长寿者的意思,虽然他们不知道比他们大多数都要老的昂热为什么要称呼他们为长寿者,但是昂热提到了初代狮心会,那意义就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昂热那个家伙会突然发难呢?而且其他几大家族虽然没有表明立场,但是也是隐隐的支持昂热的意思。”有人问。 “是弗里斯特那里处理问题,他在临死前似乎是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那之后这一任的家主凯撒·加图索从他的遗物里查出了很多线索,他似乎和当年的那个人还有联系。” “他不应该那么贪心的,家族已经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利他却还是不满足。而且凯撒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他难道就没有向长老会请示吗?” “我还是觉得关于凯撒·加图索继任家主的事需要从长计议。庞贝就已经是一个例子了,我们不能够再扶持一个不受我们约束的家主出来了。” 众人都没有接话,却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 “庞贝这家伙还真是够极品啊。”昂热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了。他给昂热的那一份资料详细的写明了各个长老的资料和每个人大量的花边新闻。从资料来看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还被另一些人戴过绿帽子。这份资料要是放到外界,那群老东西非打起来不可。 “这还真像他的风格啊。”副校长踩着一双拖鞋,袜子上还有个洞。 “我倒觉得这更像是你的风格。还有你能不能穿上鞋再进我的办公室,我的名贵香水都盖不住你的脚臭了,老伙计。” “这不是非常时期吗?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啊。” “可是你平时也没顾好这些东西。” “那不就对了,平时顾不上,现在就更顾不上了。” “好吧,说说看。我们的年轻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炼金矩阵的植入比想象的还要成功。但是按照你的安排,还要他继续在我那里呆上一阵子。此外芬格尔传回的消息是路明非现在也是一切正常,他正尽力把他引导去风王那里。令我比较在意的是陈墨瞳,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呆在学校里没有任何异动,这很不正常。” “看来我们也差不多该行动了。至于陈墨瞳那里我会安排别的人的,毕竟我们的终极武器还是需要她才能启动的。” 昂热对着镜子精心的理了理头发,然后握了握袖子里的折刀,第一次走出了办公室。 地与风之舞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牢笼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上来聚集争战。他们如数多如海沙他们必将昼夜痛苦直到永永远远 “你终于来了。”阴影下的男人语气平淡,却隐隐的透露着某种期待。 “你知道我会来,就像我知道你会在这里一样。你和我的宿命早就已经已经写好了。从开始到结束。不管你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命运。他,终将会归来。没有人可以阻止,也没有人可以提前。”开口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女人,只是无论是话语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沧桑。 “你变了,变得怯懦,变得像个人类一样。所以你才会失败,才会可笑的差点被一个人类杀死。也是因为你的怯懦,才会让原本属于你的权利从你手间流走。怎么,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要拿回你的权利吗?不过已经晚了。”男子在黑暗中抬起自己的手,欣赏一般举到自己面前。 “多么令人着迷的力量啊。就和我曾经拥有的一样。也只有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们才是真正的王。你说是不是啊?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王了。即使你还拥有着一个龙王的身体,可是里面却藏着一颗怯懦的人类的心。不!我应该称它为一颗少女心。你说对不对啊?夏弥。” 女孩往前走了一步,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那个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的小龙女。可是小龙女此刻却没有笑,一年多的时间对于人们来说真的是太短暂了,对于活了无尽岁月她而言更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这一年她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孤独,只因为那个陪她流浪过这无尽岁月的傻哥哥再也没有陪在她身边。 “姐姐,陪我玩!” “姐姐,这是给我的新玩具吗?” “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啊?” “姐姐” 真的就会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平时在你身边吵吵闹闹让你不胜其烦,但是有一天他们突然离开了,你又会不自觉的觉得失落。所以他们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陪了彼此数千年,无论沉睡还是醒来。 但是命运的安排总是会如期而至,他们已经被写好的结局是注定的死亡。死亡不可怕,不过是一场永眠。但是如果死亡意味着你在黑夜里孤独的时候再也触不到那仅有的一丝温度,那死亡真的是很孤单啊。 所以她决定反抗命运,她要竖起战旗重返故乡。哪怕为此是要她吞噬掉她的哥哥或者被他的哥哥所吞噬。而最终在两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不管这个世界是残酷还是美好,她都已经看过这个世界了。虽然还有很多东西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但是如果是她的哥哥的话,或许能够帮她找到吧! 所以那一天,她站在风里,她用言灵重创了他的哥哥。但是他知道,哥哥是不会死的。然后她和那个人在哥哥的身躯旁战斗,他很强但不是她的对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过那个人,只是在她观察着他的那些年里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孤独的味道。于是你也忍不住的向他靠近,就像两个冻坏了的孩子,觉得靠在一起也许就会有温度。 那一天他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他应该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去属于夏弥的那个家。那时候一切都应该已经结束了。可是这个固执的人啊!固执的坚持着他所谓的正义,固执的一次次被击倒还是一次次的站起来,眼神冷酷的让人心疼。 他们在地铁里拥抱。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曾想过,如果她只是夏弥,会不会更好。 利爪贯穿胸口,折刀也捅进了她的身体。只不过她故意避开了要害,倒是他真的是狠心啊。 可是她也不怪他,他本就是那样的男人啊。为了他所谓的正义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她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结束了,明明是自己安排好的结局啊。可是为什么还有点不舍得呢?她知道哥哥没有死。所以他会为了给自己报仇而选择吃掉自己的。他会愤怒,愤怒就会渴望力量。而彼此吞噬,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安静的闭着眼,折刀虽然使她受了伤变得十分虚弱,但还是不足以让她丧命。可是她还是要装作死去的样子,身下燃烧的煤灼烧着她的身体,可是她还是一动不动。于是不管是那个人还是她的傻哥哥都以为她死了。 终于,傻哥哥把他吞进了嘴里。她感受到了元素的暴动,那是他的哥哥生气了。愤怒的哥哥终于选择吞噬她来获得力量。真好,这样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他就有力量来保护自己了。他也会变得聪明起来,那时候他也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尽管那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 一股更加暴虐的力量控制了元素的流动,紧接着是一股熟悉的气息冲进了傻哥哥的领域里,熟悉的威严与暴怒。在各种力量的冲撞里,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确实坍塌的地铁站,和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的龙骨十字。那一刻有来此自地铁深处的长风从她身边经过,从此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孤独寂寞。那一千年的岁月完了,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既然你知道我终究还是会来找你,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女孩对着阴影处问。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呢?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故人了啊。而且我们都清楚,虽然是双生的王座,但是力量大部分都是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的。所以我只需要吞噬芬里厄的龙骨就可以得到那无与伦比的力量了啊。至于为什么让你活着?这不正是你会找到这里的原因吗?诺顿已经死了,我又怎么会允许权杖进一步残缺呢。” “你真的是疯了,你竟然还相信那种东西。就算那东西真的存在,你难道觉得那是你所能驾驭得了的吗?” “我当然可以,等我打败我那可爱的弟弟从他那里得到完整的身躯和康斯坦丁的力量,我将会成为新的王。” “仅仅是康斯坦丁吗?掌管着水元素那两位可还没有露过头呢。你难道不垂涎她们的力量吗?” “所以我要说你如今真的就像是一个渺小的蝼蚁,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难怪,芬里厄被杀死的时候你躲在他的嘴里所以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杀死芬里厄的存在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你所要逃避的命运,其实是你一手促成的笑话。” “难道是他?”她竟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迷茫,关于那预言里的终极即使是她也知之甚少。而那天在地铁里虽然他们离的那么近,但是她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人。那个人出现时她已经被哥哥含在了嘴里,她醒来时一切又都已经结束了。 “是他!你口中的命运的巨轮早就已经开始转动了。而那两个人只不过刚巧成为了巨轮碾死的第一个王座。”男子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悲凉的神色。 “所以他们终究也还是会来到这里,权杖注定要诞生,区别只是在于握住它的人而已。” “是吗?可惜不会是你了。”女孩的黄金瞳亮了起来,青色的鳞片覆盖了白嫩的皮肤。那个曾经许多次出现在楚子航梦里的魔鬼再一次出现了。她掌握着权与力,她至高无上,她是龙王耶梦加得。 “你这又是何必呢?和我一起等待结局不好吗?”男子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发生在夏弥身上的变化也如出一辙的在他身上体现。 “有那样的一个傻哥哥其实挺烦人的,他活着的时候我总是讨厌他,可是他死了我还是要为他报仇。尽管是个傻哥哥,但那也是我的哥哥啊。这些东西,你是不可能理解的。毕竟你和那位,从来都不和啊。” “其实也不是从来都不和吧。” 于是怪物们相互撕咬,尖牙利爪挥动间,血肉横飞。这才是真正的王与王的战争。 日本刀vs西洋剑 今天外面的天气非常的温和,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日光从落地窗照进屋子里,让整个房间都蔓延着一股暖暖的感觉。然而屋子里的人却全然感觉不到着天公的美意,只是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一道身影轻松地翻过窗户落在了阳台上,然后蹑手蹑脚的朝着卧室摸了过去。床上的人还是睡得正香,全然不知道已经有人来到了她的床前,甚至翻身的时候还露出大片春光。 来人在床边摘掉了手套,然后向着床上的人摸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摸到床上那人的小蛮腰,却突然发现床上的人正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然后四目相对,来人一把掀起被子蒙住床上那人的头。 “你给我装死!老娘今天非要捏一捏你这小蛮腰不可。” 床上的人开始反抗,然后两个人在床上扭打了起来。这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被子愣是被他们扯成了布条。最后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就一人抱一个枕头躺下了,屋子里全是纷飞的鹅毛。 “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说,是不是又在外面勾搭哪个小白脸了。” “我说你还讲不讲理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我是说来就能来的?再说了,到底谁在外面勾搭小白脸啊,你和路明非私奔的事可是全校都知道了。” “私奔你个大头鬼啊!我是被他们绑架的好不好?” “好好好,你是被绑架的。那我们的绑匪先生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啊。他可是垂涎你的美色很久了。” “他敢!” “也是哦。他那么怂,你又那么剽悍。那既然你现在重获自由了,我想绑匪的消息你应该也不关心了吧。那我就先回去喽~” “唉~~~你慢着。你就说,绑匪落网了没有就行了?” “那你是希望他落网呢?还是落网呢?还是落网呢?” “我当然是希望”话到嘴边诺诺突然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希望听到的消息是什么了。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路明非被击毙和被抓住这两个选项她更倾向于那个,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第三种可能性。 “他没事,学院暂时还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好像有一群很厉害的人在帮他。” “是吗?” 诺诺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路明非。是啊,了解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哪怕她拥有者侧写这样的能力也很难看透一个人。更何况,你都没有认真去关注过他,又谈何了解一个人呢。 诺诺对路明非是有一个清晰的印象的,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怂。不管是他当初喜欢陈雯雯而不敢表白,还是他后来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路明非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怂蛋。哪怕心里在乎什么东西在乎的要死,他也不敢伸出手去争取。 所以那时候诺诺才会说要罩着他,大概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孤独绝望的时候吧。在你孤独绝望的时候,你也曾经那么渴望有个人可以披荆斩棘的为你而来。可是诺诺不是那个为他而来的人。诺诺有时候回想可能是她出现的早了,在那个真正能够将路明非从孤独中拯救出来的人出现之前她先跳出来了。所以路明非才错把她当成了那个人,所以他才会错过那原本属于他的幸福。 或许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才是路明非的生命中真正的救赎吧。 “嗨,妞儿。”苏茜一巴掌拍在诺诺脑门上。“你好像很失落啊。” “我为什么要失落啊?”诺诺抬手就还了苏茜一巴掌。 “那我那么知道,反正从我的角度看你刚才的表情很失落唉。” “我说没有!没有失落!”诺诺拧着苏茜腰里的嫩肉威胁到。 “没有就没有嘛!干嘛欺负人家!”苏茜疼的眼泪直冒。 “好吧!言归正传。是校长让我来找你的。”苏茜把诺诺推到在床上,枕着她的头发跟她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让你来找我干嘛?”诺诺用脚踩着苏茜的肚皮。 “他的原话是如果你想要搞什么事情的话就让我跟着你,然后随时向他汇报就行了。” “搞事情,我能搞什么事情啊?再说卧底做的你这份上,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我当然是聪明啊。你的侧写那么厉害我又瞒不过你,只好老实交代了。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你不是刚说不搞事情的吗?” “卧底都派来了,没事情也要搞点事情啊。再说在这里多无聊吧,咱们姐妹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疯了。” “那好吧,这次去哪里疯啊?” “嘻嘻。” *********************************************************** 随着加图索家族在德国的一处研究所彻底失联,由昂热领导的学院和加图索家族的战争正式打响了。 这本是百年以来密党经历的最大规模的一次内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仅仅是打了一个开始就进入了尾声。 研究所的沦陷仅仅是一个开始,在那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里,全世界各地的加图索家族面临了一场血腥的洗礼。投毒、暗杀、绑架勒索、甚至还出动了战斗机和洲际导弹。卡塞尔学院的的两大群疯子凑到了一起,执行部和装备部得到的校长的命令是“要让全世界的混血种看一场终身难忘的热闹。” 于是野兽被放出了牢笼,魔鬼摆脱了枷锁。装备部把这些年里折腾出来的各种奇葩武器都投入了战场,执行部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展现他们铁血部门的纲领,手段之狠毒让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那血腥的屠龙时代。 罗马的庄园里,一众加图索家族的长老正襟危坐。几个小时以前,他们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可是从几十分钟前开始,所有人的电话都陷入沉寂。 “他这是在逼我们!他这是在逼我们!我们加图索家族的尊严不容许践踏,传我的命令,把那东西放出来。只要他能够杀了昂热,我们就给他自由。”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最终所有的长老都点了点头,尽管他们都不愿意轻易动用那件武器。 罗马庄园外,昂热已经在车里座了很久了。在战争打响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并没有在后方坐镇指挥,而是高调的来到了对方的大本营,只等着前线传来一切都结束的战报。他便会穿上他最贵的西装面带微笑的推开庄园的大门,然后去和庄园里的老人们进行一次愉快地交谈。他自认为是一个斯文人,斯文人就应该用斯文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舞刀动枪的虽然也是他的强项,但是动动嘴就能够气死对方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喜欢用比较斯文的方式。 显然庄园门口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一个斯文的人。从昂热的车停在这里时候他就礼貌的朝昂热鞠了一躬,并且在这漫长的二十四小时里始终保持着微笑。在长老门的电话被打爆了之后就不时地有人急匆匆的跑进庄园里又急匆匆的跑出来。那个站在庄园门口的人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礼节,对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报以微笑和鞠躬。 突然,昂热面前的电话和那名侍者的电话同时响了。他们都是接通了电话后什么也不说,又同时挂掉了电话。然后司机为昂热打开了车门,昂热下了车一步一步的向着庄园走去。侍者还是报以微笑和鞠躬。 五米、三米、两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被积攒的气势也越来越高。终于在昂热从侍者身边路过的时候,气势炸开了。 短短的一瞬间两个人已经交换了十几刀,但是两个人的身上都还是一样的一尘不染,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上过一样。 “看在也算是老熟人的份上,就不能放我进去吗?”昂热笑着问道。 “恐怕不行吧!里面的人开出了我难以拒绝的条件来要你的命。”侍者说。 “说真的,我听凯撒说弗里斯特的材料是你收集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会是朋友呢。” “我只是听命于加图索家族,并不是听命于任何的个人,所以家主的命令我一定会严格而执行的。” “往往是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比任何拥有加图索之名的人都要忠诚。也往往是像你这样的人,才最难搞定。” “其实也不难啊。只要你打赢我,你就可以进入里面。这一点我想作为最强混血种的昂热校长,还是有信心的吧。” “是的,我有信心。那么再见了,帕西先生。” 在昂热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个都已经开始动手了。 昂热所用的并不是他的那一柄折刀,虽说那柄刀能够对纯血的龙类造成伤害,但是不适合这样的战斗。像这样的,男人之间豁出一切的战斗,还是适合用长刀来一决生死。 昂热双手持刀,他所用的是日本最正统的“二天一流”,这是一种传承自日本剑豪宫本武藏的双手刀术。即使是出生在日本的剑术大师也很少有人能够驾驭的了这套刀法。这套刀法为宫本武藏后期所创,据说是一种空想的刀法。只因为它太过注重于理论而使得招式超出了人体的极限。但是这所谓的极限也是指普通人的极限,对于昂热这样的超级混血种而言,这或许是再适合不过的刀法。 帕西使用的还是他的那一把奥古斯都,这几个小时以来他虽然对来往的每一个人都报以礼貌的微笑,但是这把刀也始终挂在他的腰间。 两个人都没有使用言灵,纯粹的刀术的对决。 以这两个人的血统,即使都不使用言灵也能够达到常人难以捕捉的高速。只见一道道刀光不停地闪烁,庄园的大门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激烈的拼刀之后两个人再次分开。昂热脱掉了外套,又解开了袖口。帕西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昂热接下领带之后重新的握住刀。张牙舞爪的刺青从昂热的袖口露了出来,脱下西装的他瞬间就从一个斯文人变成了街头的流氓。 两个人再一次冲到了一起,似乎是一种默契的较真,两个人还是没有使用言灵,而是不断通过更加快速、更加有力度、更加刁钻、更加精妙的刀术来逼迫对方先使用言灵。 二天一流为宫本武藏晚年所创造的刀术理念,主要是右手握太刀,左手握小太刀。左手主防守,右手主进攻。其中又将招式分为上段、中段、下段、左位、右位五种不同的的起手方位。但是宫本武藏所创造的也仅仅是刀术理念,他将他的这种理念写在了他的《五论书》里,后人的二天一流也都是从《五论书》中领悟和钻研的。 所以说昂热的二天一流虽然也是在日本正统的大师那里学习的。但是因为一方面因为他的言灵时间零本身就是一个bug,在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原因,他直接就放弃了使用小太刀改用双手的长刀。挥洒之间将进攻发挥到了极致。 而帕西所使用的刀法则是某种西洋剑法的演化,这种剑法并不将就大开大合,身法上也只有前进和后退两种步伐,没有左移右移和转身这样的招式。这种剑术讲究的是反应快和虚实运用得宜,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讲究以最小的位移来达到最准确最有利的效果。 简单地说,昂热的招式大多是刚猛的斩击,而帕西则是准确的突刺。 这是一场以日本刀术对战西洋剑法的对决。 流派本身是没有强弱之分的,但是人有。可是在这两个人身上,强弱的界限被无限的拉近,双方激烈的对刀使得彼此的刀都产生了高温,但是却还是没有分出高下。 又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双方再一次分开了。彼此的身上还是没有丝毫的伤口,这种程度的刀术的交锋是不存在负伤的。哪怕是一瞬间的失误,也将会是生死的界限。 时间零对无尘之地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屠龙小队长当得真是不咋地,以至于小队成立以来众人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哥你变得比以前强大了呢。真好,好好把握那原本就属于你的力量吧。”小魔鬼在路明非的身边浮现,他坐在一个高高的板凳上,这样他看上去就和路明非一般高了。 “你坐那么高,就不怕摔死啊!” “我也想快点长大啊,长大以后和哥哥你一起去看一看更加广阔的世界。” “你不是哪都可以去的吗?还有你没去过的地方?” “有啊。还有许多地方,是必须要等哥哥带我去的。” “不跟你扯了。你手下的妞儿让我去搞得武器的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原子弹吗?” “那可比原子弹厉害多了。哥哥,那不仅是一件武器,也是一柄权杖,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权力的权杖。哥哥你要牢牢地握住它啊。” “又是你那一套理论吗?你说你就不能想一点童真一点的东西吗?比如圣斗士什么的。”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看一看圣斗士的啊。可是哥哥,圣斗士并不童真啊。星矢也是通过不断地获得力量才能够不断地打败**。只有手握权与力,你才能守护你爱的人啊。不然,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哦。” 路明非突然心口一颤,紧接着是一股巨大的寒意涌了上来。和小魔鬼接触的这么多了,有时候他是能读懂小魔鬼话里的含义的。每一次小魔鬼这么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师姐的。”路明非几乎是咆哮着说。 “哈,哥哥。看来你最在乎的还是那个人啊。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那么拼命。” “你不是最懂我的吗,你说呢。” “是啊,我知道的。本来既然答应了哥哥,我是一定要保护她的。可是哥哥,是你把她从你身边送走的。我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可是唯独无法左右哥哥你的意愿。所以哥哥啊,你亲爱的女孩已经不在我的掌控里了。你在放走她的同时,也赋予了她自由。” 路明非看着坐在高板凳上的小魔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既然这样,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话说,我为什么没死啊?” “还不是你弟弟我替你兜着呢,公司奖励我拿下你这么一个大客户给我放了个小长假,所以我也就顺水推个舟,放完假再拿你小命喽。” “是吗?那你可真好。” “嘻嘻,那是。” *********************************************************** 言灵·时间零 言灵·无尘之地 昂热和帕西再一次达到了某种默契,在两个人又一次撞在一起之前两个人都开启了言灵。一个是超越常理的急速,一个是理论上的绝对防御。 其实言灵本身并没有强弱之分,他们都是赋予了使用者某一种超自然力量。但是因为使用者的差别,言灵才有了所谓的排序。比如楚子航的君焰,虽然本身也是序号极高的言灵,但是经过楚子航的不断开发已经远远超过传统意义上的君焰的威力。又比如凯撒的镰鼬,随着凯撒的成长,镰鼬的侦查范围也会随着提升,并且在凯撒暴血之后会进化为吸血镰。 昂热和帕西在对于言灵的应用上自然是属于混血种之中的佼佼者。在昂热一百多岁的时光里,时间零的增益倍数被他不断地刷新着。而帕西本身则具有极高的血统,同时他也成功克服了无尘之地开启时,使用者无法移动的缺点。 无尘之地的领域张开,以他和昂热之间的距离,昂热几乎是瞬间就被笼罩了进去。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作用在身上,让昂热的身形一缓。紧接着,领域里的空气被疯狂地往外挤。以帕西为中心,地面上形成了可见的裂纹。身处领域之中的昂热的衣服开始被撕裂成碎块,但是他本人却始终保持着将双刀架在身前的姿势,总是双脚已经陷入了地里,也不曾后退一步。 任何的言灵,对于使用者而言都会一定程度的消耗他们的体力。而像无尘之地这样的言灵,对于使用者的负荷更是极大。所以单从言灵而言,帕西是不可能始终开启着无尘之地的。这一点帕西清楚,昂热也清楚。而一旦帕西的无尘之地解除,也就意味着昂热将发起反攻。和无尘之地的属性不同,时间零能够提供给昂热几十上百倍的速度,任何一点点微小的破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昂热的身上开始渗出血来,即便是他这样的人,凭借身体强撑着站在无尘之地的范围内也太勉强了。但是如果他选择则后退的话,每后退一步他和帕西之间的距离就会远一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他需要多跨出一部来弥补。尽管在时间零的加持下,他跨出一步只需要零点零几秒,但那也意味着对方会有相同时间做反应。 昂热身上的血还来不及落地,就被无尘之地的力量推着飞出了领域。尽管他已经流了很多血,但是他还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就比如,现在! 无尘之地的领域消失的一瞬间,昂热也在原地消失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的时间零具体的增益倍数是多少。因为见识过他真正急速的人,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在帕西解除无尘之地的瞬间,昂热的刀已经擦着他胸前的衣服了。 然而,眼看昂热就要将帕西一刀贯穿,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力量突然席卷开来。 言灵·无尘之地。 帕西再一次开启了言灵。而且比之之前的更加更加狂暴。以他为中心,连地上的砂石都倒飞出去,其中还包含着昂热。昂热在领域张开的一瞬间直接被弹飞了出去。而且这还没有结束。开启着无尘之地的帕西也开始移动,随着他的动作无尘之地的领域也被带动着。原本是用作绝对防御的无尘之地,一瞬间变成了看不见的压路机。 帕西朝着昂热飞奔而去,使得昂热始终处在无尘之地的笼罩之下。来自领域里的力量不断地撕扯着昂热的身体,似乎是要把他这一把老骨头给彻底撕碎了。 可是无尘之地的领域还来不及把昂热撕碎,昂热的身上也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暴血! 这是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一种堪称作弊的方法,等于是使用者的第二言灵。 暴血之后的昂热全身都被鳞片所覆盖,无尘之地的力量不断地扯开他身上的皮肤,暴血后的血统有不断的对他进行着修复,两者竟然短时间的达到了平衡。而这平衡的代价,就是昂热要不断地承受着皮肤被撕裂的疼痛。但是一个人心里的疼痛若是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体上再严重的伤都不会觉得疼了。 昂热手中的刀也在剧烈的颤抖着。它们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过是装备部打造的合金战术刀而已。所以伴随着一声脆响,两把刀都折断了。 但是昂热还有属于他的专有武器,那柄折刀。 又是一声暴喝,昂热直接开启了二度爆血,然后朝着帕西冲了过去。帕西也将无尘之地的领域张开到极致,冲向了昂热。 砂石满天飞,挡住了两个撞在一起的身影。时间仿佛过了好久,才见有人从其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走到庄园门口的车前,不慌不忙的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西服。然后扭头朝着庄园走去。 走过帕西身边的时候,昂热从他的胸口拔出了那柄折刀。 “虽然不清楚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但是作为对手,你值得尊敬。” 就在他们刚才他们将要撞到一起的时候,帕西突然解除了无尘之地。然后带着解脱的笑容撞在了昂热的刀上。 校长式谈判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以至于走廊里皮鞋叩击着木质地板的声音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皮鞋的主人听上去走的很慢,但是步伐稳健,不慌不忙。 “吱呀~”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便自顾自的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的座位是按照出席的人数安排好的,所以说来人根本找不到他可以坐下来说话的位置。但是这似乎也难不倒这家伙,他直接一步就跳上了会议桌,然后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要见的不是你们这帮家伙,告诉我正主在呢?”明明西装革履却一上来就摆出了流氓的架势。 本来昂热是打算用贵族的礼仪和这帮老家伙们“友好的”交谈一下的。但是和帕西的战斗让他失去了这份耐心。 “希尔伯特,你不要太猖狂!真当我们加图索家族好欺负吗?”大长老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 昂热却不慌不忙的掏出了电话,然后自顾自的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另一端的人明显是一直在等着,电话刚一响就接通了。 “从大长老那边开始先杀几个。”昂热对着电话里交代了一句,但是声音之大却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够听见。 “我知道不是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我想要的信息,但是你们当中绝对有人知道我想要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们没有人回答我,我就杀人。如果回答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就杀人。区别只是在于如果是没人回答,那么诸位见者有份。如果有人回答但不是我想要的,那么回答的人就要支付代价。我劝你们最好想想清楚,毕竟虽然同样是长老,但是你们的直系子孙也并不是一样多啊。” 最后昂热环视过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说“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巴萨·加图索在哪?” 大长老瞳孔一缩,比起自己的直系子孙被杀,从昂热的口中说出那个名字竟然更让他感到恐惧。 “时间到。”昂热拿起手机对这话筒简单的说了句。 “杀。” 枪声和哀嚎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回荡在会议室里。 能够成为家族的长老,他们手上没有沾过血,但是看到昂热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对他们的族人进行着屠杀,还是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我带你去!!!!”说话的是三长老,就在刚才他从电话里听到了他的小曾孙女的声音。 话音一出,其他的长老都是一愣。却见昂热拿起电话对着另一端说:“这次是三长老那边。” “昂热你个混蛋!我都说带你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你们中有人不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昂热这次连回头看他都没有。 的确。虽然他是族中的三长老,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巴萨·加图索在哪里。在他的认识里,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他之所以会开口是想先牵制住昂热,然后随便领他去一处家族的重地,到时候直接把那里炸掉,就不信他不死。可是昂热偏偏没有上他的当。 事实上昂热并不知道三长老是否清楚巴萨·加图索在哪里。但是既然巴萨·加图索选择躲在暗处运营加图索家族,那么在长老会里就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是他的人。所以不管三长老知不知道巴萨·加图索在哪里,拿他来敲打一下其他长老都是最好的选择。 电话里又传来的枪声,这一次三长老的曾孙女没有再发出惊呼声,大概已经倒在了抢下。 “哎呀,你的筹码用光了。那么你,出局了。”昂热对着三长老微微一笑。 “我跟你拼了!”加图索家族作为屠龙世家,三长老自然也算得上优秀的混血种,但是优秀和优秀之间从来都存在着差距。 一枚暗红色的子弹从会议室的窗户缝隙里穿过,然后一头撞进了三长老的胸口,寻常的子弹自然是不容易杀死混血种。但是作为学校的副校长,如果不为这一场战争出点力总是说不过去的,所以某个人一口气拿出了一百多枚贤者之石。昂热甚至怀疑他藏着这些子弹是打算什么时候起义。 在昂热走进这座庄园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在学院的掌握之下了。 有了三长老的例子,后面的谈判自然就顺利的多了。 十几分钟以后,昂热和五长老勾肩搭背的上了他的专车,身后的庄园则淹没在了一片爆炸与火光之中。 *************************************************************************** “通常像这种一脸蒙逼的开局都是应该派几个scv去探探路的。”路明非回忆起自己征战星际争霸的经验,开始给小队部署任务。“所以废柴师兄,还是要拜托你回一趟学院,毕竟学院作为一个庞大的体系,收集情报的能力要比我们强得多。” “此外,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向你确定一下。”路明非转过头问酒德麻 衣。“你说目前为止我们手里掌握有诺顿的骸骨,以及海洋与水之王的胚胎。诺顿倒是好说,他和康斯坦丁都已经死了。但是海洋与水之王按说不是应该也是一对吗,我们手里的是其中一个胚胎,那另一个呢?” “诺顿和康斯坦丁是两个王没错,但是如果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吞噬了另一个那他们不就是一个了吗。” “你是说他们已经通过吞噬进化成了完整的龙王,然后被小魔鬼给抓来当宠物了??” “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是老板确实说过,我们手里的胚胎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全部。” “师弟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魔鬼老板是谁,但是他听起来很牛逼啊。为什么不让他直接去吧风王干死嘞?”芬格尔附和道。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 那个人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久了,可是他既没有打开门,也没有转身离开。以前他也并不是经常会来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醒来之后就一直想来这里看看。 在这个被扭曲的世界里他是没有面前的这扇门的钥匙的。但那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铁门,锁舌挡不住他的寸劲,更挡不住君焰。可就是这样的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却把他拦在了门外。 据路明非所说,即使是在这个没有楚子航的世界里,大地与山之王还是死在了那个地铁站,杀死她的是一个叫什么阿卜杜拉的人。但是作为当时唯一的目击者的路明非脑子里却是楚子航和小龙女相爱相杀的记忆,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死前是不是也扔给那个阿卜杜拉一枚银色的钥匙。 或许,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她也不记得你了呢。 楚子航最终还是选择默默地转身,他不想去破坏这个房间的任何东西。即使他打开了这一扇铁门又能怎样,他心里的那个房间也还是门窗紧闭,而钥匙也不在他手里。 消失的龙骨 直升机在丛林上空徘徊了好久,最后才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飞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之后,远去的直升机又飞了回来。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说话的人十分的小心谨慎,而且此刻额头上都冒着汗,显然在这一行人中地位十分的尴尬。 五长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本来亲眼目睹了其他几位长老被昂热直接送进了棺材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庆幸的。但是万万没想到的之前巴萨做研究的那个地下实验室竟然已经人去楼空了。 昂热亲切的拍着五长老的肩膀称赞着五长老的小孙子特别懂事,吓得五长老差点跪下。不过被昂热这么一下,五长老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很早之前家族曾经悄悄地向山里运送过一批昂贵的器材。由于当时的一部分资金是从五长老这边动用的所以他当时还有点不满,但是具一些人暗示,似乎是有特别的用途。 五长老赶紧表示山里还有一处秘密基地。但是山里地形复杂,车是肯定进不去的,于是学院直接出动了直升机。由执行部部长亲自“陪同”五长老前去探探路。 但是五长老也仅仅是知道大概得位置,所以带着施耐德在林子里兜了不少圈子。如果不是昂热交代过五长老还有用,估计施耐德早就把他扔下去了。不过最后也是狗屎运降临,终于被五长老找到了大概的位置。执行部的专员从云梯滑了下去,发现下面是一处隐秘的裂缝,在裂缝的石壁上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确定了基地的位置以后,施耐德立即就采取了行动。因为从之前的基地就可以发现,学院的一系列行动已经惊动了那个藏在加图索背后的人。如果不能尽快的对基地采取行动,他们很可能会再一次转移,到那时就不好再找到五长老这样的知情人了。 执行部的专员在悬崖边上降落,由施耐德亲自带队,沿着石壁往下攀爬。同时在里这里最近的学院分部待命的直升机也在同一时间出发了。不仅是直升机,学院还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些人被编制成小队沿着丛林出发,最终以裂缝为汇合点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为的就是不让基地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而在后方,昂热此刻已经回到了学校。本来这种即将对上正主的行动他是应该亲自出动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却选择了坐镇后方。 而他面前的年轻人,想来也不足以作为他这样做的理由。 “说真的,你会回来让我很意外。”昂热开口道。“所以说,你的小伙伴还是不信任你喽?” 芬格尔无奈的耸耸肩:“信任什么的自然是谈不上,毕竟路明非这个家伙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家伙。可是一旦他决定要做成某一件事的时候,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他,基本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 “那么,他到底决定要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没准儿他决定过来爆了校长你的头也说不定啊。” “那我恐怕要出门躲几天了。” “可是你不会躲啊。因为你很清楚即便他变成那个了另外一个人,他也还在你的控制之内。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亲手把自己的软肋送给了你,不过话说回来,这根软肋本来就是你为他量身定做的。” “你说的很对,要控制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握住他的软肋。但是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这根软肋到底有什么作用。” “这种问题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头疼去吧!我关心的是关于那个人,你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还是自己看吧!” 施耐德的小队沿着石壁慢慢的滑到了基地的入口处。待所有人都集合到位,施耐德一声令下,小队朝着基地的深处而去。 但是没走出多远,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像他们这样的经常和鲜血打交道的人,对于血腥味是极其敏感的,单单从血腥味的浓度来看,前面至少有几十具尸体。 果然,小队刚刚走出向下的楼梯出现在研究室的入口,就看都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从身上的衣服来看,他们就是这里的研究人员。 施耐德稍微楞了一下,以他如今的身体情况是无法直接参与战斗的,他之所以被派过来,除了他自己主观申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昂热说这次的行动也许有点特殊。 如今看来,似乎真的和最初计划的不太一样。 随着小队的不断深入,一具又一具尸体陈列在研究室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用于研究和记录各种数据的仪器此刻还跳动着各种数据,显示着这里在不久前还进着正常的工作。而尸体上还残留的体温也表示着这些人前不久还和他们一样,能够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在他们进来前不久,有人先他们一步把这里的人都变成了死人。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但是随着小队渐渐深入到基地的核心研究室,施耐德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在核心实验室里,陈列着一座巨大的石英玻璃管,此刻玻璃管已经破裂,里面的东西早已经不翼而飞。却而代之的是被手术刀钉在墙上的那个人,那个名为巴萨·加图索的人。 这个和昂热出生在同一时期的加图索家领导者,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躲在像这样的地下实验室里进行着某项神秘的研究。而如今,有人取走了他的研究对象,顺便把他钉在了墙上。 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强大而又嚣张,除了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并取走了石英玻璃管里的东西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做。所以通过这座研究室里留下的资料和数据不难分析出,那个曾经被放在这里研究的东西,是一具龙骨。一具来自于卡塞尔庄园的龙骨。 到目前为止,有一具龙骨在秘党眼皮底下被拿走了。这是**裸的挑衅。 尼伯龙 根,开! “你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芬格尔放下了手里的行动报告。在他看行动报告的时间里,昂热一直平静的喝着他的茶。 “不不不,我很意外。”说着他一扬手,一张世界地图被投影在房间的墙壁上。一个红点在地图上急速的移动着,最后消失在了北极圈。 “那是卫星定位你该不会是在那东西上装了发射器吧。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所以说啊,我很惊讶。我的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渗透到巴萨的实验室里去了。那枚发射器也是他在前不久装上去的,本来是为了防止巴萨偷偷地转移龙骨,可是没想到来的却是那个人。他明知道龙骨上装有发射器,却还是大摇大摆的带着它。他根本就不怕我们知道他在哪里,或者说他更希望我们知道他在哪里” “我想我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哦说来听听。” “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获得了康斯坦丁和他弟弟的龙骨。而根据路明非在北京地铁的发现来看,取走芬里厄的龙骨的也可能是他。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直到现在才动手,因为芬里厄的龙骨给了他力量,在那之前他都太过弱小,弱小到不足以和混血种为敌。那么现在,他缺少的就是海洋与水之王的龙骨。而海洋与水之王掌握在路明非一伙人手里。他故意暴露行踪,是为了引路明非他们过去。” “恩~很有道理。那么你还等什么赶紧把他的行踪告诉我们的屠龙勇士啊。” 芬格尔扭头看了看窗外“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接连好几天的阴雨天气让人们的心里都无形中的多了一些烦躁。听说这次的雨好像覆盖面积特别的大。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北京的一家老店里吃着中国的特色食物饺子。对于酒德麻 衣和零那样的外国人而言,即便他们的中文说的再好,也始终理解不了饺子在中国人心里的地位。 芬格尔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据说那头龙王再一次从学校的手中抢走了一具龙骨,然后躲到北极圈里去了。所以路明非小队也差不多该出发了。老板的秘书团队负责去收拾武器和交通工具,而路明非则负责填饱肚子。 记得小时候在叔叔婶婶家里的时候每次过年包饺子都是婶婶亲自操刀,路明非负责按照婶婶大人的命令东奔西跑。路鸣泽猫在他们的房间里和女同学聊天,叔叔在客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那个时候叔叔的头发还不想现在那么白,西装的褶子熨平了,再配上铮亮的皮鞋,年轻时候的叔叔也算得上是个帅小伙。那时候婶婶总是抱怨,说自己相亲的时候瞎了眼才会跟了叔叔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可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和这么一个家,婶婶围着锅台忙活了一辈子。 生活在叔叔婶婶的屋檐下,路明非从小就没有底气,所以长大以后也是淹头搭脑的。他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孤独,但是你不觉得孤独,不等于你就不孤独。就好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在他病发之后被送进医院之前,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挺健康。 后来路明非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一个爱幻想的人总是怀着对现实的不满的,你越是幻想的深刻幻想的彻底,你对眼前的现实就越是反感。路明非想了想自己,他高中时候的幻想差不多能写好几部了吧。那大概也是他反感现实的证明吧。 “我说师兄啊,你们家平时过年是怎么样的” “所以你到底是要问平时还是问过年啊” “当然是过年啊。” “和平时一样啊。” “” 不出两句话路明非已经败下阵来。 “我妈妈不会包饺子啊。”楚子航说。 路明非心想也是,苏小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饭的类型。楚子航咬了一口饺子继续说“过年的时候佟姨也不在,尽管平时都是她照顾我们一家人的饮食起居,但是春节这样的日子毕竟还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佟姨她也有自己的家人啊。虽然佟姨回家之前都回给我们准备饺子,但是我小时候过年却一次都没有吃过。” “为什么啊”路明非问。 “因为我妈不会煮。” “” 尽管知道楚子航的老妈很极品,但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极品。 “所以小时候过年是最不好玩的日子了,因为我妈总是会在这一天一时兴起决定要给一家人做一顿饭,然后就悲剧了。” 楚子航描述的是他现在的这个家庭的新年,其实在他老妈和那个男人离婚以前他也是有过好玩有趣的新年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都好遥远。 “所以你是决定不再见诺诺了是吧”楚子航问。 “喂喂喂,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再聊新年的好不好虽然我们两个的新年都过得很悲催但是你也不要突然拆我的台啊。” “不还意思,我就是突然想问问。” “好吧。我知道。师兄你的脑回路一向很特别。其实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像是刮奖,刮奖你知道吗就是好几万分之一的几率你会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奖,其余更多的时候都是谢谢惠顾。所以当我们去刮奖的时候当刮到谢字就可以放手了,没必要等到后面的谢惠顾都刮出来才死心不是吗” “好像有道理。” 路明非又接着说“可是就算是刮奖也不是谁和谁都一样的,毕竟有的奖写在兑奖券上而有的奖是印在饮料的瓶盖上的。如果你手里是一张写了谢谢惠顾的兑奖券,那么你大不了就扔了。可是如果你手里是一个印着谢谢惠顾的瓶盖,那么在饮料喝完之前你总是还要留着它。尽管你明知道上面印着的是谢谢惠顾可是你还是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觉得下一眼它就会变成再来一瓶。可是饮料终归是要喝完的,当饮料喝完了,瓶盖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我没喝过你说的那种饮料,不过我理解你说的那种心情。” 就在路明非和楚子航在北京的这家老店里吃着饺子畅谈人生的时候,全世界的混血种沸腾了。并不是因为谁一时神勇屠掉了哪一位龙王,根据资料显示全世界范围里的尼伯龙 根在同一时间,大门洞开。 死人之国向着人间敞开了大门,那些原本在这个国度里沉睡的灵魂都重新跨越了轮回出现在世界上。 英雄凯撒 乱了,这个世界彻底乱了套了。 老刘上岗工作十几年了。他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工作,在加上平时省吃俭用的也算有点小积蓄。下班回到家,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孩子他妈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现在孩子长大了也有出息了,直接到国外读书去了。 年轻时候的老刘在家里那一片也算是个人物,村里上上下下就那么几户人家,没有哪一家的窗户玻璃是他没咋过的。上学的时候班里的积极分子,每天都使出浑身解数的把老师气走了好几个。那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身上的与众不同会被发现。然后他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可是一转眼三四十年过去了,就连他的孩子都过了看超级英雄的年纪了。他除了觉得自己比其他人能吃以外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努力的往高处爬,你就越是会觉得原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老刘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寻思着晚上是吃点泡面还是下点挂面。突然一个奇怪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由于之前一直走的那个巷子今天施工,所以老刘今天稍微的绕了一点路。可是等他绕了一圈过来之后却听见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还没等他停下脚步仔细听听,就听见一声“救命啊!”。 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老刘楞了一下,然后就摸出了手机打算报警。虽然不清楚那人到底遇到了什么状况,但是在中国“有困难,找警察。”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打了报警电话以后老刘就走了,也不能怪他太过冷漠,毕竟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早就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 可是老刘离开的步子却越走越慢,最后老刘抄起路边的一段水管就冲进巷子里了。 “给我住手!我已经报警了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滚蛋!!”由于光线比较暗,老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巷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时候先声夺人总是没错的。 然而一冲进巷子老刘就傻眼了。求救的确实是一个年轻女人没错,但是围着他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地痞流氓,而是一个看起来纤瘦的黑影。从他伸出的手可以看见他的手臂上仅有着干瘪的皮肤。听见老刘的一声大喊他扭过了头,老刘看到他的 眼睛里闪着黄金的光。 “哎呦我的妈呀!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拍电影,不好意思啊。你还真别说,你这造型还挺吓人的我跟你说。”老刘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他知道这恐怕不是拍电影那么简单,因为在那个黑神身后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穿着施工队的衣服。 老刘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条施工的巷子从他路过到现在都太安静了。一点机器的声响都没有。 他慢慢的往后退着,心说我也没喝酒啊,咋就白日做梦了呢。 突然老刘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手臂被墙上漏出来的钢筋划破了一道口子。激烈的疼痛告诉老刘这一切都不是梦。 老刘扭头就准备跑,可是在扭头的时候目光触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细看之下她的年纪也并不大,应该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吧。这么晚了,她家里人肯定也很担心吧。 这么想着,老刘握紧了手里的水管。 然后一转身朝着黑影就扑了过去。 热血总是会被生活和时间逐渐的消磨,但是却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消失。只是等待着某一个瞬间,然后一下子涌上你的心头。 老刘被黑影一下子拍翻在了地上,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起不来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冲着黑影身后的那个女生喊了一句:“姑娘,你快跑!” 这时候黑影已经走到他跟前,朝着他张开了大嘴。 一道火光突然在巷口亮起,紧接着是一声枪响。黑影被子弹当头击中然后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 这时候巷口的人抽出了背后的战术刀就朝黑影扑了过去,黑影刚刚站稳刀锋就已经擦着他的脖子划了过去。然后他瞳孔里的颜色开始熄灭最后倒了下去。 “我说老头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要命啊。”来人走过来把老刘扶了起来。 这声音这语气,不是他那留学在外的儿子还是谁。 “傻儿子,这是咋回事啊?你告诉老爹,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几分钟里的信息量有点大老刘一时半会儿有点缓不过来。 “解释起来会有点复杂,你就当他们是生化怪物,你儿子我是正义的警察。”说完他有看了看一边已经吓傻了的女生,问他老爹。“那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老爹。” 老刘一巴掌拍在他儿子的头上“瞎说什么呢。” 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是自己儿子该打还是可以打的。 ********************************************************** 随着尼伯龙 根的洞开,大批的死侍开始进入人类的世界。混血种们守护数千年的秘密再也不是秘密。这个世界终于向普通人展现出它狰狞的真面目。一时间,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混血种都陷入了不小的混乱中。 但是乱世,往往意味着英雄的诞生。 “大家好。如你所见的,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正受到一种生物的入侵。他们血腥、残忍而又强大。他们剥夺了我们亲友的生命,他们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些东西不是今天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他们和我们在这个星球上共同存在了数千年,甚至比我们还要更早的来到这个世界。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就能够让他们破坏我们美好生活吗?不能! 那么是什么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和这些生物们做着斗争,是什么一直守护着每一个普通人的正常的生活呢?没错,我们是有英雄的。在我们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上有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拥有着普通人所不具有的特殊能力。他们就生活在你们当中,但是当怪物们破坏我们的生活的时候,他们就会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安全。 他们在无人问津处默默守护者我们的和平。 而如今,已经到了我们和怪物们的最后的决战的时刻了。相信我们的英雄们一定能够再一次的战胜这些怪物。还我们一个和平安定的家园。” 这篇慷慨激昂的演讲被翻译成十几种国家的语言在全世界范围内滚动播放,同时还配有学院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和死侍战斗的画面和图片(当然都是比较正面的那种)。特别是凯撒更是被包装成了英雄们的领袖人物。想来也是,将来毕竟是年轻人的时代了。而校长的爱子路明非正在满世界的瞎跑。楚子航又成了一个幽灵般的存在。剩下的也就只有自带领袖光环的凯撒·加图索了。 凯撒手持迪克维多,身披风衣,脚踩哈雷,腰间还别着沙漠之 鹰的照片被做成海报,贴的到处都是。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英雄崛起了。 人类和死侍的战争全面打响了,所有的混血种都参与了这一场战争。无论他们彼此之间私底下如何的争斗,在面向龙族的战场上他们的立场是统一的。 路明非小队出发 飞机缓缓的起飞,身边的楚子航已经武装上了眼罩和耳塞开始睡觉了。路明非心想不愧是师兄,永远都那么淡定。虽然作为小队名义上的总指挥,其实路明非现在心里慌的一笔。他和路鸣泽的四次交易已经用完了。所以不保证这次小魔鬼还会出来帮他搞定。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这次要面对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龙王。 一行人除了师兄,还有小魔鬼的保姆小队。不光酒德麻衣和零出动了,就连老板娘苏恩曦也亲自出山。 想到这里路明非又觉得也不是那么紧张了,至少不只有自己赌上了一切。 就这样,飞机飞了一天一夜。一行人下了飞机之后再转乘破冰船进入北极圈。 然而路明非刚下飞机手机就响了,早在当初开始逃亡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把手机给扔了。此刻铃声大作的不是别的,正式eve版的芬格尔。打电话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那贱货本尊。 “喂,师弟。师兄我好想你啊!”芬格尔一张口路明非就后悔接电话了。 芬格尔大概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没别几句就直奔正题了。 “嘿,师弟。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妞儿此刻也正在北极圈里。学院这边的的情报显示她和苏茜一块去了西伯利亚北部的一处港口,结果很不幸在那里也遇到了死侍群。所以后来两个人被逼无奈,就进了北极圈。最后的消息是她们找到了一个德国在北极的勘察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应该是被困在那里了。” 路明非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西伯利亚北部的一处港口,不就是当年的黑天鹅港吗?诺诺之所以离开学校去那里,大概也是想帮他查清楚一些事情。虽然路明非自作主张的把她送回了学校,但是她还是无法对路明非的事置之不理。这就是师姐的仗义。 “我现在已经坐上凯撒的私人飞机了,我们不久后也会进入到北极圈。凯撒是不可能对他的未婚妻置之不理的。所以师弟你可以放心的去干大事了。顺便说一句,那个龙王的老窝也找到了,就在北极点。卫星显示那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庞然大物,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是那么高调的风格,我估计那个龙王大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师弟你可小一点哦。”说着芬格尔那边就挂了电话,想来应该是上了飞机了。 路明非挂了电话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也是,混血种的听力本来就比常人要好。再加上周围这么安静,芬格尔的嗓门又这么大。 “按说如果她们能够死守检查站的话,应该能够撑到凯撒去救她们。但是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去走一趟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现在是整个人类和龙族的战争,你没多耽误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酒德麻衣说。 路明非当然不在乎所谓的更多人死去。他之所以会不远万里的来屠龙从来都不是什么整个人类,而是为了心里某一些人。 这时候楚子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吧!我会保证她们的安全的。但是前提是你得赢过风王才行,不然别说是诺诺,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很想跟你道歉。如果那时候我再强一点的话,我是说我能够撑着别昏过去,杀死大地与山之王的荣誉就是你的了。” “你真的觉得那是荣誉吗?”路明非问。 楚子航语塞。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在那样的立场之下,杀死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们也都清楚,不过杀死她的是谁,我们后来都会难过。所以不用道歉的师兄。对我,对她都一样。以前都是你们这些人在支撑这我前进,支撑着我活下来。这一次,我也赌我自己赢。所以,等我的好消息吧。” 破冰船又在北冰洋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进入北极的冰川。刚从船上望下去的第一眼路明非就觉得一阵恍惚,因为眼前的一切就和小魔鬼的梦境里一模一样。他坐在孤独的王座上,俯瞰着一望无际的冰川。一边是触手可及的无上权力,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孤独。 登陆以后一行人就正式分开了,楚子航将单独去勘察站支援诺诺和苏茜,而路明非则带着保姆小队直奔北极点而去。 真正的行动起来,才发现并没有想想的那么容易,路明非一行人才走出没多远就已经遇到两波死侍了。当然有零在,这些死侍群根本就不够成威胁。但是从登陆点到北极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这样子消耗下去,等他们到北极点恐怕也油尽灯枯了。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路明非的实力,一路上的死侍都是由零和酒德麻衣解决的。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行人朝着北极点进发。 ************************************************************************* 诺诺和苏茜已经困在这座勘察站整整两天了。最初的时候她们俩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所谓的黑天鹅港,所谓的黑天鹅港如今差不多已经是冰川的一部分了。本来这里残存的痕迹就已经很难发现,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又很快就遇到了死侍群。勘探被打断不说,就连在她们来的船也受到了攻击。 后来她们边打边跑,终于在北极圈里遇到了这一座勘察站。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死侍攻陷了,但是好在很多设备和食物都还在。她们封住了这里所有的出入口只留下一个小洞供她们出入。 这个时候苏茜和学院所保持的联系就发挥作用了。苏茜通过出发前从学校带出来的卫星电话和学院取得了联系。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团糟了。 其实诺诺心里是不大想凯撒来救她的,毕竟她从来都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女巫,如今却沦落为羸弱的小公主等待着别人救援。但是面对外面成群的死侍,她们只能选择等待救援,据说凯撒的飞机已经出发了。 就这样,诺诺和苏茜靠着勘察站里的物资有过了一天一夜。 最后的龙王 所谓北极点事实上并不是一个可寻的确定的点,在北极点附近大都是漂浮不定的浮冰。所以一般来说只有借助相关的专业仪器才能够准确的找到北极点的位置。但是对于路明非一行人来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找到准确的北极点,所谓的北极点也只是一个概念性的方位。芬格尔说的很清楚,那里有一个庞然大物。 北冰洋虽然位于北极圈内,但是由于近些年来的全球变暖现象,北极的冰山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化。但是如今整个北冰洋都开始大面积的结冰,冰川从西伯利亚开始向北蔓延,从卫星上看,地球的整个极北都被冰川所覆盖。 一直到路明非接近北极点,路明非才看清楚那个所谓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难过卫星显示不出它的样子。 路明非感觉自己学过的知识都被颠覆了,不管是人类世界的知识还是在学院学习的龙族的知识都不能够解释眼前的景象。 在北极点的庞然大物是一座由冰构成的熔炉。是的,冰做的熔炉。熔炉的外壁全是由冰川的冰构成,而炙热的岩浆正在熔炉里翻滚。热气熔炉里蒸腾,最终漂浮在熔炉的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象世上还有这样的景象。作者:我 走到这里路明非已经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真的就像酒德麻 衣说的那样,她们的任务仅仅是送路明非到达战场,却不能在最后战斗里替路明非挥出哪怕一刀。 最初的时候死侍都还是在零能够应付的范围内,可是到了后来死侍的等级直线提升,蛇形死侍更是随处可见。终于在一行人翻过一处丘陵的时候被一大群死侍拦住了去路,待众人杀出一条路之后,更多的死侍又涌了过来。于是零主动留下来阻拦死侍,由酒德麻衣和薯片妞带着路明非继续往前走。 走出很远之后路明非还是不时的回过头去看一眼,那时候身后的丘陵已经死爬满了死侍。在丘陵的最高处,零双手握刀身上腾起着火焰,有成群的死侍朝她咆哮最为背景,那一刻,冰山女王真是帅呆了。 后来又是一群接着一群的死侍,终于酒德麻 衣也拔出太刀去为路明非开路。路明非只能使出全力的往前跑,因为他脚下的每一寸距离都是靠着那两个妞儿给他争取过来的。 就连薯片妞也大发神威,一手散弹一手冲锋枪,弹幕一刻都没有停过。路明非说:“老板娘你不是管账丫头吗你好好的在家了看着钱不好吗干嘛也要来趟着浑水啊你看你,子弹都打完了,你说你又不能打” “我是个管账丫头啊,可是要是你们这些花钱的人都死在这里了,那我守着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啊。还有,你说我不能打”苏恩曦直接拿散弹轰爆了一个死侍的头,然后反手就把一根针管扎进了自己的静脉。 路明非一愣,只见苏恩曦娇小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棉衣,青色的鳞片露了出来。只见她徒手拧断了一名死侍的脖子。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老板娘你你现在这样子真丑。”路明非的语气哽咽。 “我知道丑,所以到现在才用。你赶紧滚蛋,还有把你看到的都给我忘了。老娘我是最好看的” 路明非一边跑着一边抬手蹭掉眼角的眼泪。 “老板娘,你最好看。” 如果单单看正常状态下的战斗力,苏恩曦的确是保姆小队里最弱的。但是最弱的她却有一个零和长腿都比不了的技能,那就是她的血能够中和掉龙血的感染。也就是说通过特殊的药剂,她能够使自己在一定的时间内突破血统的上限却不会变成死侍。 她的言灵的确不适合用来战斗,但是代表现在的她不适合战斗。所有的死侍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数据模型,无数的数学方程和力学公式在她的脑海里飞速的的运转着,死侍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的计算之内。她精准的掌控着战场,每一次都能够用最小的力量,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这种状态下的苏恩曦,才是一台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 路明非在冰川上快速的奔跑着。距离熔炉越近,死侍反而越少,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也被路明非轻松地斩杀了。他如今是不折不扣的s级,单论战斗力而言现在的他应该有着和小魔鬼百分之六十融合的实力,但是他也很清楚,即使是这样的力量,对上现在的风王胜算也不是很大。 路明非在冰川上狠狠的一踏,然后整个人便越向了空中。身后的骨翼张开,风便自动从身下将他托起。最后他稳稳地落在了那一座巨大的熔炉上。他知道这个熔炉的作用,那一把传说的武器,小魔鬼口中的权杖就是要在这个熔炉里诞生。 而锻造它的材料如今已经被陈列在了一旁,康斯坦丁的半具龙骨,还有那个名为李雾月的龙王的骸骨,路明非手中的海洋与水之王的胚胎,以及被神秘的炼金矩阵绑在青铜住上的耶梦加得。 有谁能够想到曾经差一点毁灭了整个世界的龙王,如今在另一个龙王的手里却沦为了阶下囚。而且看风王的意思,似乎是要将活着的她用来铸造权杖。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路明非的到来,她虚弱的张开眼望了路明非一眼,竟然咧开嘴笑了。 路明非感觉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住了胸口。 到现在夏弥入学的场景还在他脑海里清晰可见。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举着可乐杯子从护栏里探出身子去帮他接免费续杯的可乐。 那个女孩在房间里洗澡传出阵阵的流水声。 那个女孩和面瘫师兄一起讨论着他听不懂的翠玉录。 那个女孩在听证会上穿着一身红装。 以及最后,那个女孩倒在炙热的煤炭上,有漫天的花瓣落下来。 虽然那个女孩和师兄才是真正的c,但是她也是某些孤独的人,为数不多的朋友啊。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将路明非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就静静的坐在熔炉的另一边望着熔炉里翻滚的岩浆,他把手放在自己眼前似乎是要高手某一种无形的权利。 “那么开始吧” 全面开战 巨轮缓缓的停靠在西伯利亚的冰川上, 本来以这艘船的破冰能力,他们还能够向北行驶更远的距离。但是如今整个北极圈都被冰川所覆盖。面对巨大的坚冰,即使是加图索家族出动了最优秀的破冰船,也无可奈何。最终他们只能选择从诺诺和苏茜登陆的西伯利亚北北部进入北极圈。 不过和路明非一行人徒步奔袭不同。他们在破冰船上还准备了雪地摩托。所以当发现破冰船无法在继续前进的时候。他们果断选择放弃了破冰船,而改用雪地摩托来赶路。好在**系统在记录北极圈之后还可以使用。这样就为他们省去了很多的搜寻时间。 一行人,除了凯撒和芬格尔与外,还有大批的执行部的专员。此外,狮心会会长阿布杜拉也跟随队伍进入了北极圈。 虽然营救诺诺是凯撒的主要目的之一。但是无论是作为如今屠龙英雄人物的代表,还是出于加图索家族世袭的骄傲,在明知道龙王就处在北极圈的情况下,凯撒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和龙王正面交手的机会。 不仅仅是凯撒,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的混血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奉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的决心。 虽然凯撒也非常疑惑为什么芬格尔也会被安排在这样的队伍里。但是在出发以前,校长和副校长亲自为凯撒和阿卜杜拉会长以及芬格尔三个人召开了特殊会议。会议最后,副校长更是将三把由他亲自打造的炼金刀具具交托给他们三人。 这三把炼金刀具虽然无法和龙王诺顿打造的七宗罪相提并论。但是他们也象征着如今混血种炼金技术的顶峰。毕竟副校长除了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弗拉梅尔的姓氏之外,还继承了他们家族世袭的炼金技术。 就这样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乘坐着雪地摩托,开始朝着北极圈深处进发。可是即便如此,距离他们到达诺诺和苏茜被困的勘察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凯撒对诺诺始终是抱有信心的。但是随着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遇到各种各样的死侍,这种信心开始逐渐的变成了担忧。 在执行了尼伯龙 根计划之后,如今的凯撒早已经今非昔比。顺利地突破了血统上线的他就好比当初在日本遇到的源稚生一样。当时的源稚生一个人就能够压制他和楚子航的强强联手。尽管在这个因果线被修改了的世界里,凯撒的记忆中是他和座头鲸两个人在源氏重工里面对着日本黑道的皇。但是源稚生的强大还是给凯撒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而如今,单从肌肉和骨骼的强度而言,凯撒已经和当初的源稚生不相上下。而且也开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龙骨形态。此外,他的言灵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是他以往即便凭借爆血也无法达到的程度。 但是凯撒也很清楚,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对上龙化后的路明非也没有太大的胜算。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即使是凯撒也很难分清楚路明非到底是敌是友。而在关于路明非的话题上,校长始中都是遮遮掩掩的。但是根据芬格尔透露路明非现在似乎也进入了北极圈,凯撒始终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和路明非在北极圈里遇见。也许等他们见了面,许多问题就自然有了答案。 距离诺诺和苏茜向学院发出求救信号,已经又过了两天两夜。在这两天两夜离他们靠着勘察站的食物和设备一边小心地防御着死侍的偷袭一边勘察着周边的情况。尽管他们已经封闭了勘察站的大部分入口,但是这也并不能让他们完全的放下心来。 她们在学校都受到过专业的训练,其中就包括野外求生项目。但是即便是在最艰苦的野外也是有着野生动物可以作为应急食物的。如今他们被困在茫茫的冰川之上,勘察战力的食物是他们仅存的食粮。不过好在勘察站里的食物还算充足,靠着这些食物,他们还能够在这里生存上一个月左右。 但是这样一味的防守也终究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她们一个是学院出了名的红发女巫,一个是狮心会的王牌杀手,防守终究不是她们的风格。 由于两个人并不是公费出差,自然得不到装备部的支持。所以两个人所能携带的武器十分的有限。而检查站里又大都是研究性的仪器,真正用作防卫的武器也不多。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这里的研究人员平时有来自自己国家的补给,并不需要他们自己出去狩猎**。 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个人搞事情。她们先是故意放进来一批死侍,然后把大门锁死关门打狗。就这样一天下来,路过的死侍被他们消灭了好几波。 可是就当她们两个再一次打开检查站的入口打算吸引一波死侍的时候,却苦等不见有死侍过来。 很快远处传来了爆炸声,两人一愣,知道是学院来接应他们的人到了。然后她们直接抄家伙就朝着爆炸的方向去了。 爆炸的地方此刻正弥漫着浓烟,准确的说应该是浓雾。是冰川上的冰在接触高温之后蒸腾起来的水蒸气。看起来学院是动用了高爆 炸药之类的东西,不过也对,对付这种成群的死侍炸药的确比什么都管用。 吱吱呀呀的声响由远及近传了过来。这声音诺诺和苏茜都十分的熟悉,正是这些天以来围绕着检查站的死侍。但是如今这些死侍像是一群受到惊吓的猴子,从爆炸传来的方向向周围四散奔逃,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令他们极度恐惧的东西。这种恐惧甚至比他们嗜血的本能更加的强烈。 诺诺和苏茜一边随手收割着从她们身边路过的死侍,一边紧紧的盯着爆炸的位置。到了现在她们已经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死侍本身是只有杀戮意识的生物,能够让他们产生恐惧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雾气逐渐散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先是一层灰黑色的气浪席卷四周,在紧接着是气浪之中包裹的人影。那人手里提着刀,步伐稳健朝着检查站的方向走了过来。气浪围绕在他周围,将靠近的死侍通通都点燃。那些嗜血的生物在黑色的火焰中挣扎翻滚,最终化为了灰烬。 “竟然是他!”诺诺惊呼道。 “你们认识啊?”苏茜问。 “算是吧,我和路明非满世界的跑就是为了找他,那个名为楚子航的鬼魂。而且据路明非所说,他可是你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哦。” “被你这么一说,他好像真的挺帅哎!” “。。。。。。。。。” 就在两人调侃的这会儿功夫,楚子航已经朝她们走了过来。和凯撒他们不同,楚子航并没有能够定位诺诺和苏茜位置的设备。所以和路明非分开以后,他倒是走了不少弯路。不过由于他们进入北极圈的时候海水还没有大面积的结冰,所以他们的船比凯撒他们要进入的深得多。尽管路上有一点小麻烦,但是楚子航还是凭借着自己学霸的知识找到了这里。 “好久不见,诺诺,苏茜。”楚子航主动和两个人打招呼。 “嗯。”诺诺朝他点了点头。 反倒是苏茜主动和他握了握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其实她没有注意到,楚子航的好久不见,是说给她们两个人的。对于楚子航而言,真的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说明路明非也在这里吧。”诺诺问。既然那个家伙废了那么大劲儿把楚子航找出来,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他自己乱跑。而且现在看来,楚子航恢复的也很不错。他的实力放在学校里恐怕就连凯撒也不是他的对手。 起初听路明非说楚子航和凯撒是宿敌的时候诺诺还有点不相信。如今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这样她不得不承认,或许路明非才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 “你背后背的是什么啊?”其实从一开始诺诺就很在意楚子航背后的东西。因为楚子航虽然也表现出了超强的实力,但是如果说仅仅是这样就让死侍们成群逃窜的话,还是有点夸张。 “这个啊,他们说这是诺顿的骸骨。” “你看到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冰川了吗?很多年以前,这里曾经是一座辉煌的城市。我和我的族人们生活在这里。而你们人类只不过是我们的奴隶。 而正是你们这些卑鄙肮脏的奴隶,竟妄图推翻神圣的统治。你们用卑鄙肮脏的手段,从我们的手里取得了神血和我们的技术,妄图以此作为对抗我们的手段。 几千年过去了,你们以为掩埋掉那些过去的肮脏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吗? 你们错了! 预言里的王终将归来,而我就是你们新的王。我将带领你们回忆起你们最根本的奴性。你们所有人将再一次跪倒在我们龙族的脚下。” “你中学还没毕业吗?”路明非问。 风王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明白路明非的意思。 “不然你说话为什么那么二呢?”路明非解释道“我听说你之前伪装成人类的样子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了很久以为你会明白呢。毕竟是那么简单的道理。我所生活的国家在几千年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的朝代,每一个朝代的灭亡都意味着一群被称为反贼的人用各种手段夺得了政权。而当他们的朝代灭亡的时候,他们有会义正言辞的称下一代革命者为反贼。你既然活了那么久,这些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哈哈哈,好一个简单的道理。既然如此,我想你们已经做好了成为过去式的准备了。” “你既然摆了这么大的阵势迎我过来,那么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是的,我知道你是谁说真的,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存在。” 路明非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里却已经暗暗的吃了一惊。因为从风王的话里能够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那就是他路明非绝对不是黑王。一直以来,路明非对于自己的身份都是有着一些猜测的。本来他以为自己猜的已经**不离十了,可是没想到风王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他的猜想推翻了。 “不管我们到底是谁能够活下来,今天都是权杖诞生的时候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放下一些无聊的芥蒂。把你我手中的东西都投入到这炉火之中,权杖将会诞生,以你我的厮杀作为背景。到时候活下来的人,自然会的到他想要的东西。你说怎么样?”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但是……”路明非指着康斯坦丁的半具龙骨说,“你确定那半具龙骨能够提供那东西所需要的火元素吗?” 风王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的确康斯坦丁的半具龙骨已经被他吞噬了,剩下的半具龙骨能否提供足够的火元素这谁都说不准。但是这偏偏是一个死循环,如果他不吞噬康斯坦丁的半具龙骨,他就无法顺利的从加图索家抢走另一半龙骨。自始至终他手机都只有半具龙骨。 “我知道诺顿的骸骨在你手里,但是看来你似乎并没有带在身上。” “因为我从一开始都没有打算得到什么权杖。”说这句话的时候,路明非的目光不自觉的从耶梦加得身上扫过。 “哈哈哈哈。”风王发出了疯狂地嘲笑。他甚至笑的从那个王座上滚了下来。“我差点忘了,你和她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叫做友谊的东西啊。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她来铸造权杖吗?因为那些王的骸骨虽然都蕴含着纯粹的元素,但他们终究都是死物,死物怎么能够打造出完美的权杖呢。所以这个东西,必须是活的。” “够了!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吧。诺顿的骸骨此刻就在北极圈里,由我的师兄亲自带着它。你大可以去抢过来,前提是你过的了我这一关。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死不休对吧?那,你还等什么。” 风王的脸上前一秒还荡漾着那嘲讽的笑容,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骨翼扇动之间,风刃将地上的冰面都划开一道道裂痕。 路明非反手拔出了傲慢与嫉妒,和风王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震的他虎口直接就出了血。这还是如今得到强化以后的路明非,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这一击就已经让他粉身碎骨了。 风王闪动着翅膀直冲天上的蘑菇云而去。 路明非将刀横在自己面前,如镜子一般的刀身映照出他此刻金黄色的瞳孔。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了一句:“不要死。”便也震开骨翼朝着天上而去。 闪电与火焰在云层里碰撞,被刀光和利爪剥落的鳞片和鲜血落下来全都掉落在了熔炉里。这是第一次,路明非不依靠小魔鬼的力量对上真正的龙王。只因为他哪怕豁出了性命也要守护住某些东西。 宿敌 “想我一代风华绝代的美少女最终竟然要夭折在这东西嘴里,真是好不甘心啊。”苏恩曦看着不断围过来的死侍心里暗暗的吐槽道。 此时她身上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本来以龙血的恢复力这些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但是偏偏她自己的血液又能够抑制龙血的作用。虽然凭借着这样的特性能够让她从龙血中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同时也降低了了她生存的可能。 “不过好在美少女有准备。”她在之前的厚棉衣摸索了一下,竟然又取出了一支注射剂。一支注射剂的剂量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以酒德麻 衣严厉的命令她不许多拿第二支。但是作为一个吃货,别的本事没有,藏零食的能耐还是有的。所以偷偷的拿一支注射剂也不在话下。 在第二根注射剂注射进去之后她还能有一段时间保持自己的意识,但是进化却是不可逆转的,她将最终沦落为和眼前这些一样的东西。 “真丑这不该是一个可爱女生的结局啊。”虽然嘴上抱怨了一句,但是苏恩曦还是心一横抜开了注射剂的盖子。 “轰”一声巨响。原本成群的死侍被炸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是密集的枪声响起,伴随着火光和风声。 零一只手拖着酒德麻 衣一只手不停的向四周挥着刀。风刃直接从她的刀口甩出去死侍还没靠近她们就被切成了两段。酒德麻 衣则在后面被零拖着,但是手里也没闲着。她不像零那样是个言灵复制机,近战远攻群殴都没问题。但是她好歹还有一把冲锋枪在手。反正也不用她自己移动,她就靠着密集的弹幕来阻拦死侍。 大概是看到了酒德麻 衣狼狈的样子,苏恩曦竟然跟个傻子似的笑了起来。常年处于酒德 麻衣的打压之下,难得看到她这么衰的样子。 于是苏恩曦抖擞干劲,朝着零和酒德麻 衣过来的方向杀了过去。至于那一支注射剂,则被她藏了起来。 走到跟前苏恩曦才发现酒德麻 衣伤的那么重。她的右腿几乎被整个切下来了。难怪那么骄傲的她,会被零一路拖着过来。 “行了三无。我就过来看看这头猪死了没有就行了。你别管我们了去帮路明非吧。他一个人搞不定的。”酒德麻 衣靠着枪托把自己支起来,然后对零说道。 可是零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还是不停的向四周甩着风刃。 酒德麻 衣一边换着弹夹,一边看着零的背影,最后朝她喊道:“你不是为他而生的吗那你也要为他而死啊。你要是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 零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酒德麻 衣一眼。最后走到苏恩曦身边一把从她怀里抢过了进化药,反手就注射到自己体内了。 苏恩曦被吓了一跳,然后就像是被抢了零食的孩子一样,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样啊,那是我的。” “该死你个笨蛋竟然带了两支药剂。”酒德麻 衣一边开着枪一边腾出手打了苏恩曦一巴掌。 苏恩曦:“嘤嘤嘤” 就在她们两个打闹的时候,零注射的进化药已经发挥了作用。只见她的眼里发出夺目的金光,手里的刀朝着死侍群狠狠地一挥。原本的风刃瞬间化作了风暴朝着死侍席卷而去。 风暴刮了好一会儿才停歇,这时候三人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死侍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即便是零,这样做的代价也并不轻松。血从她的鼻孔里流了出来,就连她的目光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进化药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青色的鳞片开始覆盖的脸部。她伸手一抹脸上的鼻血,回头朝酒德麻 衣和薯片交代了一句“别死了。”就朝着北极点的方向飞奔而去。 酒德麻 衣和薯片妞背靠着背,大口的喘着粗气。零的大爆发虽然给她们争取了时间,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们接下来就安全了,新的死侍很快就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她们必须做好准备。 “嘿,长腿。”薯片用头碰了碰酒德麻衣,“其实我还有一支注射剂。” “靠。”事到如今酒德麻 衣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那刚好啊,一会儿记得分我一半。” “嗯。” 本来诺诺在遇到楚子航之后是希望尽快去和路明非汇合的,这么大的阵仗那里是他一个衰仔搞得定的。但是楚子航却制止了她,虽然路明非没有特别交代过他,他是他看得出来,路明非不希望诺诺卷进着一系列的事情里。 很快,死侍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疯狂地朝着楚子航他们涌过来。一股新的意识战胜了它们对龙王骸骨的恐惧,那是来自于一个新的龙王的感召。正如路明非所说的那样,风王此刻能够清楚地感应到诺顿的骸骨就在北极圈内,虽然他自己被路明非拖住抽不开身,但是这成千上万的死侍却是他再好不过的炮灰。 成群的死侍这一次将勘察站围得水泄不通,虽说有楚子航坐镇它们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但是同时诺诺他们也出不去。 好在不久之后凯撒小队就登场了。一时间枪炮齐鸣,他们毕竟是学院出动的正规军,武器装备就不是诺诺这种私人武装能够比的。雪地摩托直接冲进了死侍群里,各种枪械轮番登场,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言灵。看他们着清扫死侍的速度难怪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这其中虽然有这些武器装备的功劳,但是更多的还是某个人的因素。此刻凯撒已经提着刀冲进了死侍群,经过尼伯龙 根计划的强化,凯撒的言灵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之前凯撒凭借爆血才能够使言灵进化为吸血镰的状态,如今他言灵的攻击性和范围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所以一路走来,他一个人就横扫了大部分的死侍。 死侍这种东西不管是凯撒还是楚子航都曾经不止一次的遇到,在日本的时候还一度被成群的死侍逼入绝境。如今距离日本的那次经历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同样是面对着成群的死侍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并且他们都超越了历代的先人,达到了混血种的顶峰。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看着凯撒在死侍群里冲杀,那曾经是他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也是他的朋友。 凯撒也注意到了站在诺诺旁边的楚子航,尽管在这个因果线被修改了的世界里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当他们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毕竟楚子航的那一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曾无数次的让他感到警惕。 楚子航突然也提起了刀冲进了死侍群里,他的目标不是收割任何一个死侍而是直至死侍群中的凯撒。 “完了完了,那俩货又要打起来了。”凯撒和楚子航的眉来眼去芬格尔在外围看的一清二楚,大概是出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病,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关注八卦。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就在芬格尔感慨的这一会儿空间,楚子航已经冲到了凯撒跟前。看到楚子航朝自己冲过来凯撒脸上竟然挂着笑容,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渴望些什么。 刀和刀撞在了一起,一瞬间就激发了刀身上的炼金领域。距离他们最近的死侍都被震飞了出去。在那个因果线还没有被修改的世界里,楚子航还是卡塞尔学院的狮心会会长。在凯撒毕业之后要出发实习之前,楚子航和路明非都亲自去为他送行。那时候他们曾经许诺过一个约定,一个关于改日再战的约定。 那之后,楚子航被世界遗忘了。凯撒也不记得他曾将有过这样一个对手,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不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比如宿命。 不只是凯撒和楚子航的宿命,更是狄克维多和村雨的宿命。 刀与刀撞在一起,刀身上发出轻微的共鸣。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把刀遇上另一把刀的兴奋。 顷刻间,凯撒和楚子航已经往来交换了十几刀。楚子航是记得和凯撒的每一次交手的,所以无论凯撒如何的变换招式和进攻的角度,他都能应对自如。凯撒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可是后来他发现不光是楚子航熟悉他的进攻套路,他自己在面对楚子航的一些刁钻的招式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毕竟他们不光是正面对抗了无数次,在背地里也都不止一次的分析过对方的套路。这样的记忆也许你的大脑会忘记,但是你的身体在刀锋之下的条件反射却是忘不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血统的原因,比起路明非,凯撒才是更应该记住楚子航的人。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他自己。人会轻易的忘记他自己吗 一开始和凯撒一起过来的执行部成员看到楚子航气势汹汹的冲向凯撒还有点紧张,但是后来无一例外,全都被两个人精湛的刀法所吸引住了。他们一边朝着死侍开火,一边又忍不住往凯撒和楚子航的方向偷猫一眼。为此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还被死侍咬了一口。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而言,凯撒和楚子航所演绎的正是纯粹的暴力美学。 “你叫什么名字”一阵对砍之后两人显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楚子航。” 就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样。 尽管凯撒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听到楚子航说出他的名字凯撒还是愣了一下。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路明非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了。因为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却认识他的刀法。 一开始楚子航对上凯撒诺诺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据路明非所说,楚子航和凯撒是,他们大多数的决斗都是以平手告终的。但是那毕竟是以前的凯撒,虽然这也是凯撒出关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毋庸置疑尼伯龙 根计划让凯撒变强了。 但是即便凯撒变强了,作为他的对手楚子航还是和他打了个不分上下。这当中固然有他们彼此熟悉的因素,但是不可否认,楚子航也变强了。 当然楚子航不是单纯的想要挑衅凯撒。而是他很清楚现在凯撒并不记得他,按照学院的办事风格一旦对上不免还会有些麻烦。所以他果断选择了用他的刀来和凯撒对话,他相信凯撒或许会忘记他这个人,但是不会轻易忘记他的刀。他自己也一样,这是他们作为对手,对彼此的尊重。 西伯利亚的海岸线上,冰层还在继续往南覆盖。此刻却有着一大批破冰船正碾着坚冰向着北极圈内驶去。穿上满载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密党精英,以及堆积成山的现代化武器。 即便是从整个密党的历史上看,昂热也绝对算不上英雄。他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铁腕领袖,不管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他都会以绝对的暴力碾压过去。 此刻他就坐在浩浩荡荡的破冰船的某一艘上,目光直直的看着极北的方向。尽管活了一百多年之久,但是昂热从来都是一个前卫的老头,他的品味也从来都是走在时尚的前沿。但是如今他却穿着一件来自上世界九十年代的西装,衣着板正,一尘不染。胸口上挂着初代狮心会的标志,那枚折刀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 对于有些人而言,他们的一生都活在了某些时刻。这个时刻没有到来以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时刻做准备。这个时刻来过以后,你所做的一起都是在为它缅怀。而对于昂热而言,他的时刻无疑是停在了1960年的卡塞尔庄园,在那之后的半个世纪里他的人生都用来缅怀那一天。而今天,他即将迎来他人生中的有一个重要时刻。他将亲眼见证龙族时代的灭亡。 奥丁现身 天上的云层先是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极速的收缩,然后又在一阵雷光之中爆裂开来。这期间龙王和怪物已经来回对冲了上百和回合。元素乱流甚至搅动了他们下方的冰川,冰川碰撞碎裂,甚至化为了沸水,但是处在风暴中间的熔炉却巍然不动。 路明非无疑是变强了,现在的他即使是不依靠小魔鬼也能够单刷芬里厄了。虽然不清楚这是不是小魔鬼的馈赠,但是他确实是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是如今的风王又岂是芬里厄那种程度的龙王能比的。所以在一百多次的对撞之中大多都是以路明非流血而告终的。 他们每一次交手路明非身上有就有新的伤口,而“不要死”的言灵又不断的修复着他身上的伤。看起来是勉强的平衡,但是其实路明非正在被急剧的消耗。“不要死”的言灵虽然给力,但是也绝对不是无敌的。 “你就只有这种水平吗?”风王的声音在滚滚雷声中传来。不得不承认天空始终是风王的领悟,在这里和风王交手,路明非从一开始就不占优势。而反观风王,无论是一开始的利用夏弥来激怒路明非还是后来的主动引导到天空战场,他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耐心。即使是交手以后发觉路明非的实力远不如他,他也没有立刻就放松警惕。 这样的对手往往是最难对付的。 路明非此刻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已经意识到仅凭现在的他是很难和风王匹敌的。所以他一边警惕着四周的空气流动,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小魔鬼救命啊。 然而这一次小魔鬼却没有跳出来推销他的保险。不过也对啊,你命都卖完了。就好比一个赌徒输掉了自己所有的赌注,哪怕是赌桌上的骗子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了。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确定了小魔鬼不会跳出来帮他以后他反而释然了。因为哪怕是在面对奥丁的时候,他所做的也仅仅是豪迈的豁出了自己最后的四分之一条命,真正上去和奥丁拼命的也还是小魔鬼。在东京的时候也一样,尽管他怒火中烧,但是还是小魔鬼一手把赫尔佐格推到了天谴之下。 所以这一次,轮到他自己去拼命了。有些事你不光有豁出一切的决心还不够,你必须还要忍着每一秒都有可能让你放弃的疼痛,咬着牙走到最后。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你必须亲力亲为的。比如拥抱爱的人入怀,以及送恨的人入土。 路明非和风王的又一次对冲,就在风王的爪子再一次在路明非的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路明非松开了手里的刀。然后紧紧的抱住了风王,他的双手狠狠地嵌入了风王的翅膀里,更是用自己的骨翼将他和风王包裹在一起。 风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尖牙和利爪不断地撕咬和切割着他的肌肉。但是路明非就是死死的抓着他不放手。肌肉解开了,有“不要死”来修复。骨头断掉了,还是有“不要死”来修复。 怪物们抱在一起从天上落了下来,而在他们的下方,是坚冰和滚滚岩浆构成的熔炉。 在告别了酒德麻 衣和薯片妞之后,零很快就赶到了巨大熔炉的所在地。但是剧烈的元素乱流让她始终无法靠近那座巨大的熔炉。随着路明非和风王的坠落,元素也恢复了平静,原本沸腾的水也极速的结冰。零几乎是在水面结冰的一瞬间便从上面跑了过去,但是当她站在巨大的熔炉上的时候,还是只来得及看到路明非和风王抱在一起坠入了岩浆之中。 “喂!你!别愣着!快放开我!”由于过于关注路明非和风王的战况,现在熔炉顶上的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被炼金矩阵束缚着的耶梦加得。 “放开我!我能救他!快点要来不及了!”耶梦加得冲着零喊。 零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所以略微一愣就选择了相信她。 但是能够束缚龙王的炼金矩阵哪里又是零能够轻易破坏的。可偏偏世上就是有这种认死理的人,他们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就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哪怕为此付出巨额的代价。 零直接也朝着岩浆跳了下去,当然她并不是想要自杀而是想要利用那翻滚的炉火。她用刀尖轻轻的一触那滚烫的炉火,她手里那一把炼金刀便开始融化了。然后她飞快的借助炉壁有跳了出来,用手中那一把带着炉火的刀砍在了束缚着耶梦加得的链条上。链条果然被融化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炉火还是将零手中的刀彻底的化为了铁水。 非但如此,零握着刀的手也燃起了火焰。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取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将整天手臂都斩了下来。 耶梦加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抱着康斯坦丁和李雾月的骸骨,以及路明非扔在一边的石英管跳进了熔炉里。 炉火在一瞬间便达到了顶峰。 然而青黄蓝红四种颜色的光华刚一闪烁,就开始变得暗淡。其中的红色光芒明显要弱很多。果然,因为炉火中没有投入诺顿的骸骨,所以青铜与火之王所代表的火元素无法和其他元素平衡。 眼看着熔炉中的华光即将熄灭,一道身影飞快的出现在了熔炉之上。一甩手,将一件东西投入到了火光之中,原本摇晃的华光终于稳定了下来。 那人在零的身边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零断掉的胳膊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人,自然是楚子航。 不仅仅是楚子航,此刻凯撒和他的小队全都开着雪地摩托来到了这里。甚至还顺路捡到了酒德麻 衣和薯片妞。 尽管楚子航在刀法上和凯撒不相上下,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比不过凯撒。那就是凯撒天生的领袖气质和作为领袖必备的演讲能力。 在搞清楚了楚子航他们一行的目的和他们每个人目前的处境之后,凯撒对着众人就发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他们所有人就热血沸腾的冲着风暴的中心就来了。 用凯撒的话说这是他们整个人类的未来,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路明非一个人去背负所有的的结果。不管路明非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至少现在他是在为了人类而战斗。 而他们这些人,虽然未必拥有像路明非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们是生来就为了和龙族战斗的战士,哪怕只是在最后的这场上挥出一刀,打出一拳。那也是他们作为战士的职责和荣耀。 于是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勇往直前。 此刻诺顿的骸骨也被投入到了熔炉之中。其中先是光芒大作,然后所有的光又都收敛了。组成熔炉的冰开始收拢,楚子航抱着零从熔炉上跃了下来。最后熔炉收缩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所有人都望着那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时间竟都沉默。 包括凯撒和楚子航,他们在来的路上也都看到了路明非和风王一起坠落了下来。而他们落下的地方既然是翻滚的炉火,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即便是骄傲如凯撒,也不免有一点唏嘘。原本他感觉路明非是那种再简单不过的人,可是如今他却觉得,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看透过路明非。 诺诺死死的盯着那块冰,心想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搞笑结局吗? 苏茜握了握诺诺的手,说:“也许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诺诺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即便是到了现在,路明非的身份依然不明朗。他越是展现出恐怖的实力,他在学校的眼中就越危险。如果说他真的成功杀了风王而自己活了下来的话,那么这些原本为风王而准备的武器也都会瞄向他。 她固然知晓学院所象征的大义,但是这样的大义落在那样的一条废狗身上,怎么看都显得面目可憎。 只有楚子航和零保持着一贯的冰块脸。他们都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他的结局。 突然之间整个北极圈的冰都在晃动。原本在冰川上四处流窜的死侍这一刻都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嘶吼。嘶吼过后他们有的竟然直接爆裂开来,而有的则撑过了剧烈的痛苦获得了进化。只见长长了指甲,长尖了利牙,更有的直接长出了翅膀。 片刻的功夫,天空上已经飞满了死侍。他们盘旋,他们嘶吼,最后又都朝圣一般的朝着某个方向跪拜。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因为死侍跪拜的方向正是他们面前的那块巨大的坚冰。特别是诺诺握着刀的手更是隐隐发白,她是那么的害怕一会儿冰里出来的是一个名叫路明非的怪物。 一声马嘶响彻了整个北极圈。 是的,是马的嘶吼。随着这一声嘶吼的传开,楚子航痛苦的捂住肩膀。在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巨冰上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四道身影从其中冲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全都乘坐着八蹄骏马,带着金黄的面具。八蹄骏马踏空而行,他们纷纷的拔出了一侧的铁剑,朝着下方的巨冰而去。 凯撒和楚子航同时出手了。他们跳上坚冰,拔刀便向着从天上俯冲而下的奥丁迎了上去。他们一左一右的拦住两个奥丁的下冲的身影。同时下方的枪声大作,其他无法和奥丁正面交战的人也全都朝着天上的奥丁不断射击。 但是此刻周围的死侍已经从奥丁出场的威压之中缓了过来,它们开始疯狂的朝着雪地摩托进攻。 眼看着天上的奥丁铁剑就要落在巨冰之上,数十枚导弹从远处擦越过无数正面命中了最前面的奥丁。 由昂热率领的屠龙者大军也正式抵达了现场。 地上的众人也只是觉得眼前一阵闪烁,昂热已经和天上的一位奥丁撞在了一起。只见他一手长刀,一手折刀,一上来就斩落了奥丁座下的马首。他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青色的鳞片,是已经开启了爆血的征兆。 “看来是无法再低调了。”有人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师弟!我来救你了!” 芬格尔这时候才拔出副校长亲自打造的炼金刀,黑色的火焰在刀身上腾起,极大的延展了刀身的宽度,诡异的纹路在刀身上缠绕。只见芬格尔一跳,竟然比凯撒和楚子航跃的都要高。然后他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从上往下的朝着最后一个奥丁斩了下去。 “看我暝杀炎魔刀!!” 声势之大,让地上的混血种们都看呆了。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打酱油的芬格尔,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神勇。 天空毕竟不是几个人的主战场,不过好在奥丁似乎也不能在空中长时间停留。在受到攻击之后,四个奥丁也纷纷从天上落了下来,和昂热交手的奥丁更是一上来就损失了战马。 四个奥丁,对上目前混血种之中的最强战力。而在他们四周,昂热带来的屠龙大军已经和无处不在的死侍战做一团。 失去了昆古尼尔的奥丁似乎也不能和路明非当初遇到的相提并论,即便如此,他们也和凯撒众人打的难分难解,甚至隐隐的压制住了凯撒几人。 随着来回之间的招式不断变化,凯撒开始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比起龙族,这几个奥丁的战斗方式更像是人类。因为就在刚才,和他交手的奥丁尽然使出日本刀术的逆袈裟斩。这一招无论是凯撒还是楚子航都经常会用到,所以再熟悉不过。 而楚子航也是想到了他和路明非再天台上的猜测,所谓奥丁不过是被面具操纵的混血种。 “扯下他们的面具,是面具操纵着他们!”楚子航朝着凯撒大声的喊了一声,然后就率先发力试图突破面前的奥丁的剑围。 凯撒和昂热以及芬格尔也很快改变了战术,因为他们都发现他们面前的奥丁虽然战斗方式更像一个人类,但是他们却拥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每一次他们在这些奥丁身上留下刀痕,只要一转眼伤口就会愈合。 和他们惊人的恢复力相比,凯撒他们如今虽然强,但终究是有极限的。 *********************************************************************** 在坠入岩浆的那一刻,路明非竟然感到出奇的平淡。说来竟然有些好笑,他的前半辈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可是如今看来,他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曾有人为了他豁出命,他也曾为了别人拼过命。一直到现在面对死亡,他都可以平静的对待了。 风王终究还是高估了路明非,在他的眼里他把路明非当做他最大的威胁,是他踏上神坛的竞争对手。在他眼里路明非对于权杖怀着和他一样的渴望。毋庸置疑,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手握权杖。所以风王从来都没有想过,路明非会拉他同归于尽。 但是路明非他并没有风王那么高远的志向。他拼命地咆哮,甚至不惜彻底沦落为一个怪物都只是为了守护某些东西。守护并不意味着占有,守护的意思仅仅是希望所守护的东西能够安好。至于它能不能够被你捧在手里那一点都不重要。 岩浆的炙热也仅仅是在一瞬间,一瞬间过后路明非的世界就什么也不剩了。 一直到他感觉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路师兄!喂!我说师兄,你快醒醒!” 这甜美还带着一点俏皮的声音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路明非使劲儿的睁睁眼,又拼命地晃了晃脑袋才觉得好像不是在做梦。可是叫醒他的竟然是小龙女夏弥!不是耶梦加得,而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夏弥。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就释然了。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啊。路明非看着四周除了他和夏弥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想原来死人的世界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死了会看到小龙女呢?这应该是楚子航的cp才对啊。 那么,你心里想看到谁呢?路明非感觉心口疼了一下。 “我得承认我是真的小看你了,路师兄。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风王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对啊。你应该还活着才对啊,耶梦加得不是还没绑在那个柱子上吗?”路明非觉得事情好乱啊。“等等,如果这里是死人的过度的话,那风王是不是也过来了,我可不想再跟他打了。” “放心吧!他不在这里。他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外面的岩浆了。不过应该没什么用。” “所以我说啊,这里到底是哪里?” “简单地说,这是你脑子里。” “脑子里?什么鬼啊?” “总之你就这么理解吧。时间不多了。总之就是你和风王落下去之后,一个女生帮我打开了锁链,然后我就带着那几个龙王的遗体跳下来了。而且他已经把诺顿的骸骨也投进来了。这个熔炉的存在是被赋予了使命的,一旦同时注入纯粹的地水风火四种元素它就会启动,打造出一柄传说中的权杖,同时会将多余的东西排斥出去。再加上你本身就很特殊,所以你算是活下来了。” “我?多余的东西?”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杀了你的哥哥。” “都过去了。其实我也想说,谢谢你。还有谢谢那个人。那么再见。” “等一下!我到底是谁?!” “其实,你是” 胜利? 这必将是屠龙历史上最大的战争,也注定是最惨烈的战争。除了以昂热为首的北极圈现场以外,还有世界各地各大屠龙世家所领导的全面战争。不仅仅是混血种,不少普通人类也参与到了和死侍的对抗之中。这些普通人虽然没有混血种那么优秀的体能和外挂一般的言灵,但是作为保家卫国的战士,他们的信仰和尊严都是一样的。 酒德麻 衣此刻也改用了大口径的狙击步枪。虽然腿上的伤使她丧失了近战的能力,但是除了用刀,她还是一个出色的狙击手。由几名混血种组成的突击小组将她和苏恩曦保护在中间,因为都见识到了她狙击的水平。尽管目前来看冰川上正进行着大混战,但是越是这样的混战才越凸显出一个冷静的狙击手的作用。只有他们才能够在混乱的战场上,准确的击杀掉敌人比较危险的目标。 事实上是不只有酒德麻 衣这一个狙击手的昂热所部署的战队绝对不会是让所有人提着刀就砍这么简单的。除了提着刀冲锋的战士,自然还有远程支援的射手,以及大规模杀伤性重武器。而且前不久对加图索家族发起的战争中还从他们的实验室里缴获一批从康斯坦丁身上提取出来的贤者之石。尽管这些贤者之石所蕴含的火元素不过是龙王身上的九牛一毛,但是它所能爆发出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昂热,他既然决定在这场战争里扮演一个亲手屠龙的斩首者,那必定要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替他坐镇后方指挥战斗。而此刻坐在后方装甲车上的指挥官竟然是嗜龙血者贝奥武夫。尽管在看待路明非的问题上他和校长有着分歧,但是作为历史上的著名屠龙世家,他无疑是信得过的人。最重要的是昂热很清楚,在贝奥武夫的心里同样怀着对龙族深深的痛恨。 数千年过去了,人类和龙族的对抗已经不只是依靠龙族的血统和炼金技术。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也发展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力量,那就是科学。人类通过科技的武装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同时将科技结合炼金技术,使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贝奥武夫看着屏幕上不断地冲上来又不断被子弹撕裂的死侍,自言自语道:“你的死侍还是千年前的死侍,但是人类已经不是千年前的人类了。” 在重炮和机枪以及炼金武器的镇压之下,屠龙大军已经隐隐的压过了死侍。现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凯撒他们和奥丁的战斗。 “是时候动用那些东西了。”贝奥武夫看着前方昂热他们的战场,对身边的人下了命令。 深红色的子弹被装进特制的**内。这把**并不符合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武器标准。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能被称为是一把**。因为他所用的子弹口径之大是绝无仅有的。而这把特殊的**再配合它所特有的由贤者之石打造的子弹。单从数据上来分析,即便是对初代种也能造成伤害。 即便是动用了这样的武器,贝奥武夫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击杀奥丁。因为从目前各方面掌握的情报来看,奥丁的身份仍然是个谜。他无疑和龙族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却又不符合历史上所记载的任何一个龙王。不仅仅是奥丁,就连路明非的身份至今也是一个谜。不要五负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也许他对世界的认识也并不是完整的。就如同普通人并不清楚龙族的存在一样。 子弹上膛,狙击手所需要的仅仅是一瞬间的机会而已。而机会也只有一次,所以狙击手选择了校长的对手作为目标。比起另外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奥丁,这一个看起来会比较容易击杀。此外校长的言灵是时间零,这能够让他在子弹爆炸以后快速的撤退。 在狙击手到位的第一时间,昂热就得到了消息。自然不可能是有谁跑上去告诉他的,而是他从一开始,耳朵上就戴着执行部的耳机。他不是一个武士,自然不需要遵守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只要能够杀死目标,哪怕是用一百个人轧过去,也在所不惜。 所以昂热故意卖出了破绽,奥丁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跳起来使用了斩击。而后方的狙击手所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子弹出躺,红光一闪便撞在了奥丁的面具上。然后来自于青铜与火之王的火元素爆裂开来,将奥丁整个都笼罩在其中。 随着一阵咔咔的声响,奥丁的面具竟然裂了开来。失去了面具的保护,面具下的人瞬间就被火焰化为乌有。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楚子航在那一瞬间漏出了复杂的表情。尽管楚子航凭借着精湛的刀法在和他面前的奥丁对拼时能够不落下风。但是他真正的进攻手段言灵君焰还没有动用。以他现在对君焰的掌控能力,他完全可以一边施展刀法进攻,一边使用君焰来创伤对手。但是偏偏因为他心里怀着一丝隐隐的期待,以至于他始终无法下杀手。 那一丝期待,是关于一个人。 在看到奥丁的那一刻,楚子航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那是他仇恨了许多年的敌人。另一方面,在他知道自己也曾经带上面具化身奥丁之后,他心里开始有了一点期待。期待着他们中的某一个摘下面具之后,会是那个人的脸。 而另一边,随着和昂热对战的奥丁被一举消灭,混血种的阵营士气大振。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神勇无比。贝奥武夫在后方看着拼命冲杀的混血种,心说这才是人类啊,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从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昂热仅仅是稍微一停顿,就转身朝着楚子航的战团冲了过去。虽然他并不记得这个神勇的年轻人,但是从他身上展现出的种种特质,昂热也大概能够猜出他是谁。对于路明非,昂热是从来都有信心的。 不仅仅是昂热,零也单手提着刀加入了战团。她的断臂处覆盖着一层薄冰,竟然是直接将伤口冻结了。很难想象在她娇小的外边之下,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诺诺挥舞着一根从其他执行部成员那里顺来的长棍。接近她四周的死侍都被她一顿暴打。虽然比起来能够斩断肌肉骨骼的刀剑而言,铁棍的杀伤力要小得多。但是刀剑那样的武器还是不适合她,毕竟太斯文了。她落棍横扫之间都透着一股狠劲儿,不仅仅是在和她自己较真,更是因为不远处那个可笑的大冰块。那里面埋着的是她的狗,是的曾经说过要罩着他的家伙。 有楚子航和零作为佯攻,昂热很快就将他的折刀送进了奥丁的心脏。楚子航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面具,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应该欣喜还是应该难过。 随着第二个奥丁被斩杀,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面倒的形式。在几人围攻下第三个奥丁的同时,第四个奥丁也被芬格尔独自斩落在暝杀炎魔刀之下。这个平日里装疯卖傻的家伙,动起手来可还真是深不可测。 于是北极圈的战场上就只剩下了混血种和成群的死侍做着斗争,但是在混血种的尖刀大炮之下,死侍被镇压下去也是迟早的事。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个疑惑始终萦绕在他们的心头,那就是他们难道真的就这样取得胜利了吗? 自从开战以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虽然惊险,但是却都很顺利。这时候凯撒众人望向不远处的那块坚冰,或许路明非所完成的才是这场战争里最难的部分。 踏!踏!清脆的马蹄声再一次在天地间响起。 终会降临的——死亡 踏!踏!清脆的马蹄声再一次在天地间响起。 马蹄声并不响,却清楚的落在身处战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一声一声,似乎是踩在人们心脏上。不少血统不够优秀的人都感觉胸口堵塞,更有甚者竟直接口吐鲜血。 仅仅只是威压,仅仅只是伴随着马蹄声而散开的威压,混血种大军仅仅是在对方的威压下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 还是前面四个奥丁出现的那一片天空,此刻又有一个人骑着八蹄骏马而来。和前面的四个奥丁的声势浩大不同,他仅仅是信马由缰的从天上走来。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 他仅仅是那样的存在着,仅仅是存在着就令他脚下的众生抬不起头。 凯撒、楚子航、芬格尔以及昂热也全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感觉到一股重压。如果说前面的四个奥丁是十分棘手的对手,那么面前的这一个就是神明。如果说一个对手让你甚至不能够直视他,那么何来战胜一说呢? 只见奥丁缓缓地低下头,他看向的竟然是诺诺。他远远地朝着诺诺伸出了手,于是诺诺四周的死侍都瞬间化成了血雾。 别人或许还有一些疑惑,但是诺诺自己却很清楚。早在医院的走廊里她就意识到,奥丁的那一句“你来了。”是说给她的,自始至终奥丁的目标都是她。如果路明非那一只傻猴子拼了命的救她,她可能早就被昆古尼尔洞穿了心脏。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此刻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填满了整个心的是满满的愤怒。是的,她感到愤怒,深深的愤怒。因为看到从看到奥丁开始,他脑子里就全是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傻猴子。他半边的身体都已经碳化,却还是咧开嘴对她笑。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她的身影站的笔直,遥遥的向奥丁晃了晃手里的长棍。 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竟然真的朝着诺诺所在的方向而去。马蹄轻踏,众生叩首。 凯撒率先使用了爆血挣脱了束缚,以他如今已经突破上限的血统,一旦使用爆血进化将无法控制。他的瞳孔放着金光,身上青色的鳞片起伏开合。他脚下一踏便朝着奥丁冲了过去。 之后楚子航和昂热也都先后开启了爆血,芬格尔虽然没有掌握爆血的技能但是此刻全身的肌肉隆起,硬生生冲开了束缚。 四个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奥丁,但是奥丁的目光却始终望着诺诺。 就在四人接近奥丁的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张开,将四个人重重的弹了回去。而奥丁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这屏障芬格尔是见过的,就在他和路明非在高架路上遇到的那个奥丁周围,也有着一样的屏障。那时候路明非是借助着比亚迪的爆炸冲破屏障的,也就是说只要力量够大,屏障还是可以被打破的。 一百三十六枚枚导弹同时发射,在环绕了一圈之后从背后射向奥丁。手下的人都被奥丁的威压震慑的不能动弹,贝奥武夫亲自接过控制装置启动了导弹。 导弹和无形的屏障相撞,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即使是楚子航等人,也因为距离太近而被火光波及到。屏障剧烈的晃动,以至于从远处看过去奥丁的身影都有些扭曲。 爆炸持续了好一会儿,屏障终于被爆炸的威力所消磨。但是待众人回头一看,奥丁已经消失在了原处。 诺诺浑身的汗毛此刻都倒竖了起来。因为就在她的身后此刻传来了马蹄和马粗壮的呼吸。她来不及思考,转身就是一棍挥出。可是随着她的动作,手里的棍子逐渐的朝轻,在将要落在马首上的时候已经彻底变成了飞灰。 此刻诺诺两手空空,而奥丁就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昆古尼尔无法第二次锁定同一个目标,所以奥丁朝着诺诺缓缓的抬起了长剑。长剑及地,鲜血横流。 诺诺此刻倒在地上看着现在奥丁面前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人在剑落下的一瞬间把诺诺撞了过去。 这个人不是凯撒更不是路明非,居然是炎之龙斩者——芬格尔。 芬格尔在将诺诺撞开的同时,抬手用刀去格挡奥丁落下的剑。但是这一次他威武霸气的暝杀炎魔刀却没有能够见效。刀身上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却已经被奥丁一剑给斩断了,连带着芬格尔的身体也被斩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从其中淌了出来。 “如果可以交代遗言的话,我想说…………路明非!有人要砍你的妞儿啊!!!” 坚冰先是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轰的一声爆裂开来。 几乎是在坚冰碎裂的一瞬间,有人出现在了芬格尔和奥丁之间。他一拳挥出,八蹄骏马连带着奥丁便倒飞了出去。 那人手心里有五色的流光闪过,他一伸手就扶住了芬格尔。 “你说你都怂了快半辈子了,怎么突然就这么神勇啊。本来等我们打完这场仗,我还想跟你去古巴混社会呢。” 不是路明非又能是谁。 “你帮我报仇,我保护你的妞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男人就是这样啊,有时候你喝了别人一口酒,以后就要拿命去还啊。” 这大概是路明非认识他以来,他说过的最霸气的一句话了吧。可是作为一个猥琐的男人往往都有着一样的宿命,他一辈子最帅气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 黑色的火焰熄灭,世间从此再无芬狗。 路明非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一般这种时候出场的人,都是应该说一些狂霸酷拽的台词的。”这时候他抬头看着远处重新握住长剑的奥丁说“可是我现在只想你快点死啊!” 他掌心里那五彩的流光开始延伸,一直到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把长刀。以他和奥丁之间的距离两个人不过瞬息就撞在了一起,然后以他们为中心,冰面崩裂。不管是死侍还是混血种大都纷纷落入北极的寒水之中。 下一刻两人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天上的云全都被搅动在一起,翻滚澎湃。碗口粗的雷电开始天上落下来,击中了冰层以后又沿着冰面传开,地上的生物瞬间死伤一大片。 这是最巅峰的对决,对于其他人而言哪怕是被波及一点也是致命的。诺诺在一块浮冰上望着天空,身边躺着的是芬格尔的尸体。战争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清楚结局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了。 奥丁手里提着长剑,独目中迸射出耀眼的金光。而另一边,路明非手里握着那五色流光所形成的长刀。两个人在云层之上遥遥相望。下一秒,两个人急速的靠近,带动着身后的云海翻滚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刀与剑撞在一起,接触的地方竟然爆发出刺目的雷光。 路明非手里的武器是集合了八位龙王的骸骨炼制而成,期间他更是亲自投入到炉火之中受尽烈火焚身之苦。所以不仅成就了一把举世无双的的武器,连带着他自己也脱胎换骨。 尴尬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在投身炉火的一瞬间就化成了灰,作为一个肩负着拯救世界命运的少年,他竟然要光着身子和**在几万米的高空决战。 不过好在他冲出熔炉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在熔炉里烧出的金黄色,倒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走了光。但是当时的情形还是万分危急的,由于他霸气侧漏的登场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旦他身上的高温降下去,那场面想想都恐怖。 所以他才果断出手,引奥丁到这云层之上决斗。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小九九似乎是有点多余的,因为随着那柄长刀的出现,青色的鳞片也想盔甲一样的覆盖了他的全身。并且他的骨骼也开始凸起,身后更是再一次冒出了骨翼。若不是此刻他的大脑还保持着出奇的清醒,他简直要以为是小魔鬼又借着他的身体大发神威了。 奥丁手里的长剑仅仅是几次对碰就被路明非斩断了,在那之后奥丁竟然凭借着身体和路明非战斗了几百回合。他们的战斗范围也不仅仅限制于北极圈的高空,他们甚至一路越过赤道,坠入深海,最后又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他们的战斗几乎覆盖了整个地球,最后随着路明非一刀划开了奥丁的胸膛,又狠狠将他从云层上踢了下去,奥丁终于一头坠落北极的冰川上。路明非在他身边降落,浑身上下的鳞片甚至都被奥丁扯下又重新长了出来。 奥丁坠落之后再也没有站起来。路明非也缓缓的倒了下去,他抬头望着天,天上的乌云还是厚厚开不见一丝光。 过了好久,在北极圈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才找到他们坠落的地方。他们在周围围成一个圈,却都不敢轻易地靠近。 奥丁和路明非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人说了一句“我们打赢了!”然后一瞬间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丢掉了武器抱在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诺诺此刻也混在欢呼的人群里,但是她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倒在奥丁身边的路明非,其实她很想走过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他拥有的东西本来就那么少,你更不能够误了他的一生。” 她看到凯撒在人群的另一端在向她招手,她也笑着招了招手。然后她看到凯撒的脸色变了,他认识凯撒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凯撒那样的表情。那样的震惊,那样的愤怒。他甚至失态的一把推开他前面的人朝着诺诺跑了过来。 可是还是来不及了,诺诺仅仅是感觉到背后一凉,然后一柄刀便从她的胸口透了出来。刀身上带着红色的鲜血,诺诺缓缓倒了下去。 终章(一) 不知你可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一刻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荡漾开来,然后你只觉得有万斤的巨石赴于肩上,沉于灵魂。又仿佛身体空留于某处,而灵魂已经坠落千丈。那一刻你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心脏的存在,却疲于跳动。尽管很痛,却是你唯一能够感受到自己活着的证明。 路明非侧着头倒在地上,在他的眼里诺诺倒下的身影被放慢了无数倍,时间久到足以让他回忆起他们相遇以来的所有。 凯撒挥刀砍向诺诺身后的那个身影,可是对方却一抬手就挡下了他的攻击。那人的刀上此刻还沾着诺诺的血。这个在背后突然发难,取走了诺诺生命的人,赫然正是如今的狮心会会长,阿卜杜拉阿巴斯。 早在遇到楚子航的时候凯撒就应该意识到的!如果说路明非说的是真的,那么楚子航是狮子会会长,阿卜杜拉又是谁?由于这个错误的世界每个人都没有关于楚子航的记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叫阿卜杜拉的,可以信赖的人。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诺诺死了。 现在想来这个世界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路明非继承了中学时候的楚子航,成为了仕兰中学的一哥。芬格尔继承了楚子航的言灵,从而搞出来暝杀炎魔刀。那么有一个路人继承了卡塞尔学院的楚子航,成为狮心会长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嘛。所以无论是相信楚子航存在的,还是不相信的,都没有怀疑过在如今的这个世界里的狮心会长。 但是最后,阿卜杜拉却成为了扭转整个局面那一个棋子。 没有人知道,奥丁为什么要杀死诺诺。但是诺诺一旦死去,绝对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直到阿卜杜拉挡下了凯撒一刀,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枪口都朝向了阿卜杜拉。 “都不许开枪!他是我的!”凯撒大声喊道。 阿卜杜拉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在笑。他不仅看着凯撒在笑,他甚至原地转了一圈,望着所有人发出嘲讽的笑声。是的,他是有资格这样笑的。他玩弄了包括凯撒在内的所有人。 笑到最后,他手里的刀缓缓抬起,然后自杀了。 包括凯撒在内的所有人又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阿卜杜拉作为隐藏到最后赢家,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自尽了。 而随着阿卜杜拉手里的刀渐渐落地,就像人们忘记他的时候那样自然地,所有人又都记起了一个名叫楚子航的人。一个出众的年轻人,一个合格的对手,一个憧憬的对象,一个孤独的孩子。 而此刻楚子航正看着倒在那里的路明非,他就一直那样侧着头,看着诺诺躺着的地方。 凯撒放下了手中的刀,将诺诺抱在怀里。血还在慢慢的流淌,沾湿了凯撒的衣服。没有大声咆哮,也没有失声痛哭,他只是紧紧的抱着诺诺。但是悲伤的气息还是如同一阵轻烟开始蔓延。 多好啊!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些漂亮女孩死了,倒在爱人的怀里,或许时间还来得及说几句情话。英雄会为她的死悲伤难过,然后重新握住刀剑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诺诺是童话里的漂亮女孩,而凯撒是她的英雄。 其实路明非也想要爬过去看看她,可是谁又忍心打破漂亮女孩和他的英雄的美好画面呢。 就好像路明非曾经玩过的《仙剑奇侠传》,像他这样的角色,最美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被埋在镇妖塔下。 悲伤的气氛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原本倒在地上的奥丁竟然又慢慢爬了起来。 所有人的枪口都调转了方向,凯撒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双眼金黄。 “快住手!!”楚子航大声的咆哮着。 向来都是十分镇静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态过。因为就在奥丁站起来的那一刻,面具从他脸上脱落,露出的竟然是一张亚洲面孔。 可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似乎是受到凯撒身上的那种悲情气息的感染,所有人的心头都荡漾这一种悲壮的情愫。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仿佛只有在枪炮的轰鸣里才能够平息。 一时间,枪声四起。即使是路明非手握长刀也很难砍入的奥丁的身体,此刻却在执行部的枪口下千疮百孔。 黑色的火焰腾起,瞬间将奥丁围在中间,所有的子弹在进入黑火中之后都被融化成了铁水四溅。楚子航身前刀光连闪,将距离他较近的几人手里的枪瞬间斩断。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朝着奥丁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会长也是叛徒吗?”一时间所有人的枪口又都指向了楚子航。 火焰平息,楚子航走到了奥丁身前。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上去扶住他,可是奥丁却脚下一软朝他倒了过来。他赶紧往前一靠,用身体接住了他。 奥丁面具下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子航苦苦寻找多年的那个男人。他的父亲,楚天娇。 此刻楚天娇的意识早就已经模糊了,但是感受到楚子航身上熟悉的气息以后他还是扬起嘴角笑了。 “傻儿子。”他笑着说。随后抓着楚子航肩膀的手便松开了。 楚子航扶着他的后背,两行泪从眼里流了出来。他的父亲为屠龙事业奉献了所有,可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枪下。 这算什么!! 楚子航望着那些拿着枪的人。此刻他们脸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表情,震惊的,不知所措的,厌恶的,痛恨的,还有捂着脸泪流满面的,这些面孔落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狰狞可憎。 黑色的火焰再一次开始燃烧,但是却不再是围绕着倒下的奥丁,而是极速的向着四周蔓延。楚子航提着刀看着惊慌失措的人们,接连开启了四度的爆血。他的瞳孔彻底变成了纯金色,身上也开始被青色的鳞片所覆盖。 火焰蔓过了人群,人们身上纷纷被点燃。楚子航更是提着刀冲进了握着枪的执行部队。 “铛。”刀与刀撞在一起,是昂热开启了爆血率先拦住了楚子航。 “你先冷静一下!”昂热冲着楚子航喊道。 可是随着四度爆血,龙血在楚子航的身体里沸腾着,他要已经失去了作为昂热的学生的意识,取而代之的是杀戮的渴望。 凯撒提着刀就打算上去帮忙,要知道一个暴走的楚子航的破坏力甚至不亚于一个龙王。可就在他将要起身时候,怀里的诺诺却突然动了一下。凯撒连忙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诺诺,此刻诺诺身上的伤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 诺诺的手也慢慢的抬了起来,她把手放在凯撒的胸前。此刻她身上的伤已经愈合彻底,只见她手上一用力,放在凯撒胸前的手便整个贯穿了进去。与此同时,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眼底尽是耀眼黄金色。 她从凯撒的怀里站了起来,而同时凯撒却倒了下去。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楚天骄倒下的地方走去,君焰的火焰竟不能伤她分毫。只见她捡起楚天骄掉落在地上的面具,轻轻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突然间,世界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射出的子弹,弥漫的火焰,倒下去的人,飞溅开来的血全都停在了空中。红色的花瓣缓缓降落,少年穿着一身黑色肃穆的西装站在了路明非的身边。 “你来了。”路明非轻声的说。 终章(二) “你来了。”路明非轻声的说。 “是啊。哥哥,我来了。来见你最后一面。”小魔鬼走到路明非身边,然后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我要死了,是吗”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小魔鬼看着诺诺倒下的地方说,“不求同年同月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起来也挺浪漫啊。” “这句话是说兄弟的。” “我说的也是兄弟啊,芬格尔不是你的兄弟嘛。说到底诺诺也是你的兄弟啊。他不是你的女孩。她死的时候是躺在爱人的怀里的。 你看吧,哥哥。他们虽然死了,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他们而难过。凯撒自然不用说,他甚至会成为历史课本上的英雄人物,流芳千古。而诺诺作为英雄的未婚妻,她和凯撒的故事是多么凄美啊。 就连芬格尔这样的人也还有你替你难过不是吗。他虽然死了,可是他死了也不寂寞啊。他还有一群兄弟在那边等着他。 可是哥哥你呢,你活着孤独了一辈子,死了也只会更寂寞不是吗 你看到这些黑色的火焰了吗你的师兄正在为了失去爱的人而咆哮世界。你看他的刀锋,你看他的眼神。那才是挚爱的东西被夺走时所该拥有的眼神啊。 而哥哥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却躺在这里扮演一个废物。 来,哥哥。让我们数数看吧,数数看你到底拥有多少东西。一件两件 哈哈哈,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是吗 那些你在乎的人都已经死了就死在你的面前” “够了。不管你想要什么,拿去吧。我只求你别说了。” “哥哥啊,你竟然已经这般绝望了吗”小魔鬼突然抱着腿哭了起来。他哭的歇斯底里,声泪俱下。这让躺在他边上的路明非竟然有一点不知所措。他想抬手去拍拍小魔鬼的头,可是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小魔鬼才停住了哭泣。 他把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那么哥哥,最后一次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这算什么买四送一的促销活动吗愿望的话还是有的。既然你那么懂我,那么你猜猜看好了。” “是啊,我最懂你了。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达成。那些逆我们的都将死去。” 路鸣泽轻轻的说,随后他就化成了浅蓝色的荧光在路明非面前消失了。最后那些浅蓝色的荧光又汇做一团,没入了路明非的心口。一股暖流从全身流过,路明非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整个世界的画面都还是静止的,唯独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在止不住的落泪。从无声的流泪到嚎啕大哭最后再到撕心裂肺的咆哮。 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却忘了你,现在我想起你了,可是你却死了。 尽管他是那样的一个傻哥哥,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啊。 他们像极了诺顿和康斯坦丁,也像极了耶梦加得和芬里厄。 是的,路明非终于想起来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和小魔鬼的交易会令他惶恐不安。他也终于知道那个铸铁成山不可挽回的错误到底是什么。他终于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随着一次次的交易被小魔鬼从他生命里骗走了。 他失去了那个陪他走过冰川和雪山,穿过绿林和沙漠,陪伴了他数不尽时光的人。 小魔鬼盛装出席,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一切的一切,早在数千年以前就已经注定。纵使每一个被命运安排的人都试图去反抗它,但是所谓命运,就是包含了所有的反抗在内的结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世界了。那时候人类世界和被称为“死人之国”的尼伯龙 根是完全独立的世界。相传在更遥远的从前,两个世界是共通的。但是两个世界的生灵之间总是爆发战争,所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两个世界被隔绝开来了。 而隔绝两个世界的是一棵神奇的树,他扎根于死人之国却生长与人类世界。他既将两个世界彼此分离,又将他们紧密相连。 世界树上生活着一条黑龙,每天清晨他都会爬上世界树的树干,找一个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晒太阳。他和世界树同时诞生于这个世界之上,他们同根同源,他们至高无上。 “哥哥,你知道远处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哥哥,我们还要守在这里多久啊。” “哥哥,我听树下的人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大海。大海很大很大。” “哥哥你看,我也能够创造出像我们一样的生命了。”有一天小黑龙兴高采烈地爬上了世界树的躯干,他身后跟着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孩。那是他创造的第一个生命,他称他白龙。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哥哥了。我会保护你的,就像树哥哥保护我一样。”。 就这样,他们又在世界树上过了千年。 千年之后,黑龙长大了一点。于是他又用更多的力量创造出了许多生命。因为黑龙用来创造出他们的是四种元素,所以他就以四种元素来为他们命名。 后来黑龙创造出的生命又都各自创造了属于自己一脉的生命,而他们为了感谢黑龙赐予他们的生命,于是就学着树下的人类的样子奉黑龙为王。此外还有白之王,水之王,火之王,地之王,风之王。 后来黑王创造出的这些生命都离开了世界树,他们去往了世界很多的地方。只有黑龙一直留在世界树上,守着世界树,也守着世界树的使命。 而在世界树下,则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是阳光永远也照不到的角落,阴暗潮湿,还有似乎从来不会停止雨。这里的生命冷酷嗜血,他们所信奉的只有权与力。 不同的世界,看到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世间本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同样是阻隔了两个世界的世界树,在人类的世界里人们看到的是坚强的树干和茂密的枝叶,它象征着美好和守护。而在尼伯龙 根的世界里生命看到的是扭曲盘旋的树根,它象征着丑陋和肮脏。 所以哪怕数千年就这样过去了,生活在树下的生命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推到世界树的想法。巨蛇在树下盘踞着,不断地啃食着世界树的树根。 直到有一天,白龙趁黑龙不注意偷偷地沿着世界树的树干跑到了死人之国,并且在那里遇到了啃食树根的巨蛇。 于是巨蛇教会了白龙贪婪和嫉妒,并且从白龙口中得知了人类世界的模样。 一切的祸端便从这里开始了。 死人之国里随处可见的都是被杀死的金属,和龙族们掌握的言灵相对的,这里的生命掌握着一种名为炼金术的技术。他们能够利用这些被杀死的金属制作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并且赋予它们力量和规则。 所以在白龙离开以后,巨蛇收集了最好的材料,用最深奥的炼金术打造了五面面具。他所赋予面具的规则便是一旦戴上这个面具,那么戴上面具的人的意识就会被巨蛇的意识所取代。他想以此来控制白龙和其他四位龙王。 但是即便是巨蛇也没有意料到。回到人类世界的白龙野心逐渐膨胀,他开始不满足于他所拥有的一切。终于有一天他选择了叛乱。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自己言灵的力量将尼伯龙 根世界的法则传递给了其他的龙族,三分之一的龙族和他一起参与对黑王的叛乱。 那时龙族历史上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最后尽管黑龙凭借着天生的无上力量打败了白王并将其镇封与冰海之下。但是黑王也很清楚,过往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对权与力的崇拜已经弥漫了整个龙族,而他黑王也成为了权与力的象征。 但是他所没有料到的是,白王的反叛虽然结束了。但是在他和白王大战的时候,白王的手下却偷偷地从死人之国里放出了巨蛇。 和白王不同,巨蛇要更加的诡诈。他深知自己不是黑龙的对手,所以他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隐忍。而这一忍就是数百年。 最终巨蛇吞噬了冰海下的白王获得了他的力量,并且使四大龙王都带上了他打造的面具。那是龙族历史上的第二次叛乱,黑王被杀死在了他的王座上。他在死前曾留下预言,总有一天他将会卷土重来,到那时所有的背叛者都将付出代价。 巨龙们围着世界树咆哮,他们朝他的躯干喷吐火焰,朝他的枝叶发射雷电。他们尽一切可能去摧毁他。巨蛇折下世界树的树枝用炼金术打造出了他的专属武器,他为它命名为昆古尼尔。 最终世界树倒下了,但是巨蛇所想象的画面却没有发生。他没有能够让尼伯龙 根里的生命都进入到人类的世界。相反,沿着树根蔓延的火烧光了尼伯龙 根的一切。 天上降下滚滚的巨雷,地上的洪水肆虐蔓延。大地开裂,山河崩塌。 世界之树第一次展现出他恐怖的力量。在那场灾难里,龙王和巨蛇全部死去。他们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长眠里重复着对昔日辉煌的感叹。 但是,由于面具的存在,巨蛇的意识却没有死去。可他却只能够躲在尼伯龙 根的黑暗里无法逃脱。他的身体在漫长的岁月里也结束了长眠,但是却一次次的成为另外一个人。 然而命运的编制总是那么的凑巧,终有一天他会有机会亲手杀死那个重生后的自己。到那时他的身体便可以在尼伯龙 根里复活。到那时他便能再一次君临天下。 世界树倒下了,彻底的倒下了。最后那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消耗了他全部的力量。他是在愤怒,在咆哮,是在为他死去的弟弟复仇。 这也意味着他今后虽经历一次又一次沉睡与苏醒,但是他注定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会是一世的沉鱼,会是一朝的飞鸟,也会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或短暂的人生。但是他终究不会再是那高大伟岸的世界之树。 所以每一次的醒来,黑龙都回找到他。陪他穿过丛林,越过沙漠,去很多他们曾经没有去过的地方,然后在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死去。你有多漫长的轮回,我就陪你做多漫长的等待。 终于有一天,黑龙找到了让哥哥醒来的办法。他们本就是同根同源的生命,既然哥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我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到那时你便是我,我便成了你。 哥哥,不要为我难过。死亡不可怕,不过是一场长眠。 哥哥啊,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所有违抗我们的我都会然他死去。 也是为了节约篇幅,小白文走起。 尾声 北极的寒冰在一瞬间全部融化,就仿佛一座由沙子堆起的城市在一瞬间轰然倒塌。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坠入了冰川融化之后的洪流之中,被水流的力量卷积着带入了无边的深海。 一道耀眼的雷光从云层中坠落,在雷光与海水相接的瞬间海水扭转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天上的云层也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搅动着。与此同时,世界的各地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不断的发生着。火山,地震,海啸,台风,整个世界都显站出一副末日的景象。 日光被云层所阻挡,黑暗的世界里,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在酝酿。 风吹木断,山崩地裂。 野火燎原,洪水滔天。 数万年的时光太久了,久到让这个世界上的生灵都忘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了。当这个世界向它所孕育的生灵展站出它狰狞的面孔的。人们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面前是多么的渺小。于是他们仓皇逃窜,他们惊恐哭喊,更有人跪地合十祈祷。但是在这毁灭世界的灾难面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徒劳。 于是生命被剥夺。万物归于沉寂。 ……………… 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长眠。伴随着这一场长眠的是一个漫长的噩梦。所以他现在既不敢再次睡去,也不敢睁开眼看看。因为他害怕谁去会再做那一个梦,又怕睁开眼发现一切都不是梦。 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地上,直到他感觉到身下的柔软,闻到鼻间的花香,听见虫鸟的低鸣,他才敢抬眼看看它的四周。因为醒来或许是另一场梦,但是似乎并不是一个可怕的梦。 他睁开眼,先是看到湛蓝的天空。坐起身有看到身边的花草。回过头,身后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树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正仰脸看着天空。 路明非并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感觉格外的幸福。那种由衷的幸福感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他安静的靠在树下。他没有去打扰看天空的小男孩,小男孩也同样没有在意到他。他也望着远处的天空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总是不听话的从他脸上流下。 “这样活在梦里不好吗?那里的一切你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吗?”路明非的身旁响起了一道声音。 他没有回头,却知道问他的并不是树上的那个小男孩,而是他正靠着的这棵树。 “你就是我,我便是你。这种悲伤你真的感觉不到吗?”路明非问。 于是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云烟散去,露出的是整个世界的满目疮痍。 他正站在开裂的大地上,目光所及的远方是岩浆还没散尽余灰。身后立着的,是一棵苍老的古树。它的根茎大片的暴露在土地上,身上的树皮也脱落了很多,树枝上更是没有任何一片叶子残留。 巨蛇和世界之树的战争让整个世界都毁灭了。世界之树也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路明非望着古树,古树无言,只有风声簌簌。 “从今以后,你便是你自己。黑龙答应过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是来自古树的声音。 最后他仿佛又听见一个令他感到难过的声音再说着话。 他说: “哥哥,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那些违抗我们的我都会让他死去。” 古树化作最后的荧光消散于天地之间。与此同时,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飞速的发生。 第一棵绿芽钻出了土地,然后生长壮大。然后第二棵,第三棵……无数棵。不只是植物,动物也出现了,一切的一切正在飞速的演化。数十万年的变化一息之间就已经完成。 路明非就现在那里,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快进的电影一般。所有的死亡都不是结束,而是一切又重头再来。 (一) 路明非站在通往卡塞尔学院的火车站前,一列火车正使入站口。 “叮!” 火车门缓缓的打开,车上的行人也都到了站。 最先走出车门的竟然是楚子航,他抬头看了看路明非又揉了揉眼似乎有点没太看清楚。他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此刻竟然是纯粹的黑色。然后他径直朝路明非走了过去,把手里的东西分给了路明非一半。 路明非茫然的看着现在的楚子航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解释起来可能有点麻烦,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好像打赢了。然后有一股力量让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而且在此基础上还对我们的世界做了点改动。比如说,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混血种了,而是地地道道的人类。再比如说……”楚子航说了一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扭头看向了火车。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发现小龙女正噘着嘴挽着一个人的胳膊从车里走出来,似乎是对他们的旅行不太满意。 而她身边的人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巨大的轻松熊,正扑闪着眼睛看着路明非。 胸口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击中了,路明非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人,一直到她快速的跑到了路明非的跟前。她想给路明非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她又怕路明非不高兴。而路明非则一把扔掉了手里楚子航塞给他的东西紧紧的抱住了绘梨衣。 “喂!!路师兄!那可是我花了好多钱买来的化妆品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小龙女气的跳脚。 (二) 一个月后。 路明非已经弄清楚现在的这个世界了。似乎一切真的是重头又来过了一遍。不同的是再也不存在所谓的龙族血统了。连带着和他们有关的一切也都消失了。除了存留在每一个混血种的记忆里。 卡塞尔学院经过了简单的修整,成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虽然失去了龙血的力量,但是校董们也个个都是土豪。对学校进行一次重新包装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而卡塞尔学院的存在,也成为了纪念。 昂热主动辞去了校长的职务。据他所说作为一个一百多岁的普通人他随时都有可能嗝屁。所以趁活着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就连诺诺也都还活着。当然是那个和奥丁无关的诺诺。就在这一天路明非还收到了她和凯撒婚礼的邀请。 最终路明非终于意识到一个十分头疼的问题,这个世界虽然一切都好,但是似乎覆盖了他唯一的优点。 凯撒没有了血统依然是个贵公子,他们家族财富足够他用几辈子。楚子航没有了血统也还是一个富二代,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帅又惹人爱的富二代。 而路明非则还是那个被寄养在叔叔婶婶家的苦逼孩子。 郁闷了好久的路明非突然间灵机一动,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他要将和龙族有关的一切写成一部小说,别的人不说,所有的曾身怀龙族血统的人绝对是他的粉丝没错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芬格尔的《东瀛斩龙传》。 (三) 世纪婚礼。 礼乐声响起,各种花瓣从天空纷飞飘落。凯撒和诺诺手拉着手走过红色的地毯。这是他们环球婚礼的中国站,也是所有的婚礼当中最低调的一场。苏茜和小龙女还有绘梨衣穿着伴娘装走在新娘的身后,凯撒的身后则是西装革履的楚子航还有路明非,以及芬格尔。 新娘手里的绣球被高高的抛起,然后砸中了一脸无辜的绘梨衣。虽然她还并不是很清楚绣球是什么东西,但是把一个好看的东西拿在手里她还是很开心。 路明非看着牧师身前相拥而吻的两个人会心一笑,然后握住了绘梨衣的手。有些人是你一旦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 身后仿佛响起了一声轻笑。路明非一愣然后飞快地扭过头,可是他身后却什么也没有。总是有意或者无意地,他还是会想起那个自称是路鸣泽的小魔鬼。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不是还守在他哥哥身旁。 (四) 卡塞尔学院的地下,超级电脑诺玛还在运作着。那个人走到操作台前,将手里的手机缓缓地放在了操作台上。 “再见了,eve。” 他转身走出了操作室,在他身后全息投影出五道身影,和最后手机里那个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五) 路明非坐在电脑面前想了好久,他觉得他的故事应该配上一个狂帅酷拽的名字,可是最后他还是在键盘上敲下了《龙族》这个名字。然后他看了看作者的一栏,又敲下了jn两个字母。 全书完。 第一章 龙族序曲 / 1991年,卡塞尔庄园。 “龙皇尼德霍格,一切龙类的祖先。杀死他,就杀死了所有的龙族。典籍中是这么说的。”马耶克勋爵压低了声音。 “首先,我们能否相信那些枪炮都没有,只能够靠冷兵器屠龙的古人说的话,其次,我们得找到尼德霍格,最后我们得杀死他。他足有上千年没有出现了,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伤害到他。”贝宁特侯爵的眼睛微微发亮,“马耶克,我的老朋友,我听说你有些新奇的想法想要告诉我们,对吗?” “你说的都对,没有人能够杀死尼德霍格,能够杀死他的只有新的黑王,或者,他自己。” 三个老人不约而同的前倾,把他们之间至秘密的谈话包裹了起来。一道直贯天空的紫色闪电击直击大地,凄惨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背影。 ... ... 哥哥... ... 哥哥... ... 哥哥,你难过了... ... 哥哥你其实是讨厌这个世界的对吧? 来吧!让我们亲手埋葬了它吧!就像我们亲手埋葬你爱的人一样。 哥哥,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陶醉的东西啊。 可是如果哥哥你不喜欢的话,我一样可以让它见鬼去啊! 因为... ... 你是我哥哥啊! 你看到我们脚下的万丈灯火了吗? 你知道吗?天下的父母总是会给晚归的孩子留一盏灯? 可是... ...你的那盏灯呢? 第二章 沙城1 / “醒醒!你赶紧给我醒醒!” 有什么东西捅了捅他,无论是从他被捅的力度还是对方不善的语气,都可以感受到施力者的不悦。 不悦就不悦吧! 他实在是太累了。 “路明非!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让你下楼买点东西你半天都不带动弹的!怎么?上了我大学我就使唤不动你了是吧?你要是真有本事,你放了假你也别回来啊!去找你的有钱的爹妈啊!” 本来路明非还打算睡个回笼觉来着,可是当婶婶的魔音传到他耳朵里之后,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过滤清除婶婶话里的信息就已经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 还是他熟悉的小房间,窗外的细碎的日光显示着此刻已经是下午了。而就在他的床边,路鸣泽正环抱着胳膊不悦的看着他。当然这个路鸣泽不是他亲爱的小魔鬼,而是他身高和体重都是160的堂弟。 “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去行动。老妈说了,今晚家里要来的可是重要的客人。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惹老妈不高兴... ...哎呀!你干嘛?” 原本胖子路鸣泽刚刚被一个同学在朋友圈里炫耀的名表弄得有点不太高兴,就想在自己的堂哥身上找找优越感。可是谁知道后者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先是朝自己呆萌的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就直接扑了过来。 路明非满脸激动的把路鸣泽的小胖脸揉成了一个肉球。看到路明非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饱含深情的看着自己,路鸣泽真的怕他下一秒就扑上来在自己脸上亲一口。 “你给我等着!”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路明非的魔爪,小胖子恶狠狠地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果不其然,小胖子出去没多久,裹着围裙手里还拎着一柄勺子的婶婶就出现在了门口。 不知不觉,这个在这片不大的两室一厅的家里,在这两大一小加一只的社会体系中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女人,鬓角也已经有了一点点斑白。 婶婶就站在卧室的门口插着腰朝路明非嚷嚷,路明非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抱着枕头傻笑。 而他的这种笑落在婶婶的眼里自然就被看成了嘲笑。 作为代价,就是路明非被正式剥夺了参加晚饭的权力。 十几分钟之后,还是路明非最熟悉的那处天台,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猫在天台的护栏边上享受着冬日里所特有的阳光。还连带着回忆一下自己午睡的时候做的梦。 在那个梦里,他遇到了一个光芒万丈的女孩,然后跟随女孩去了一个名叫卡塞尔学院的地方。在那里他是个S级的废柴。可是不管他怎么往后躲,命运总是会把他送到最耀眼舞台上。他遇到了很多人,也有了一两个可以拿命去换的好朋友。到最后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毅然决然的献出了生命,然后... ...梦就醒了。 他还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放到人海里就会被淹没的存在。 就好像是打了一场游戏,无论你在游戏里经历了怎样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无论你在那个世界里能如何的毁天灭地,但是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当你按下关机键的那一刻,你会从屏幕里看到自己卑微的倒影,然后苦笑着做回你自己。 做自己有什么不好呢?做自己没什么不好的啊! 路明非看着自己脚下来来往往的车流,以及远处被称为上层社会的CBD商业区,最后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世界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树洞,无论怎么呼喊,它都不会有任何回音。可是说到底他也没什么好对着世界喊得东西。他两手空空,心里也空空。空空就空空呗!又不是所有的瓶子,都应该被装满。 路明非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又把脖子缩了缩,开始朝着它来时的方向走去。 婶婶已经明确表示今天的晚宴没有他的位置了,所以他并不打算回家。事实上对于这种接待重要来宾的家庭晚宴路明非也并不怎么愿意出场,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婶婶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做路鸣泽的垫脚石和背景板,甚至是反面教材。有时候路明非也很奇怪,为什么婶婶每天都在夸路鸣泽可是方式都不带重样的,就如同他在贬低路明非的时候总是不断引进一些新鲜词语一样。 时间久了,路明非就发现婶婶在学词用词上对他的教育,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班那个据说文章还见过报的语文老师。每次考试语文的时候作文写不出来,路明非都会努力回想一下婶婶单手掐腰的架势。然后把她用来形容路鸣泽的词语都用来形容校领导,而她用来形容路明非的词语路明非则会用来形容社会上一切负面形象。 本来这样的战术一直是屡试不爽,直到有一天路明非在形容校长的时候用了一个“彩衣娱亲”。 路明非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地二十块钱。就这二十块钱还是他放假前跟室友打赌,从他的是有那里赢回来的。那时候路明非就知道一旦放假回了家,那他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又是垫在鞋垫里,又是藏在袖口里,总算是把这二十块钱给藏了下来。 走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叔叔婶婶家的窗户,窗户里透着白炽灯的柔光。想来这个时候一家三口应该已经和某个或者某些“重要”的客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婶婶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了。突然飘来的一阵风吹得路明非有点小冷,夹杂在风里的隐约是一句“我们家铭泽... ...” 路明非揉了揉鼻子开始朝着城北走去,在那里有一间收费比较便宜的小网吧。也只有在那里,他兜里的二十块钱才能在帮他安排了一夜的归宿之后,还能容他吃一碗泡面。 路明非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往城北走,冬季里街上的行人本来就不多,入了夜之后就更少了。这座城市很大,大到每个人都能找到一个蜷缩的角落。即便是如路明非这般没有存在感的人,也可以在这样的夜晚找一间网吧度过。 高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烧了哪门子的高香,反正最后成绩勉强还看得过去。婶婶难得对路明非上了一次心,前前后后问了不少人总算是给路明非安排了一个也说得过去的一本。用婶婶自己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对路明非父母每个月从国外寄过来的钱有个交代。 而她没有说的原因其实路明非也知道,婶婶给路明非选的大学距离他们生活的城市绝对不算近,而且出发之前婶婶一再跟他强调长大了就要学会独立,有时间找点零工也可以勤工俭学。言外之意就是学校放了假就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呆着好了,至于他到底是去同学家住几天还是在哪里打什么零工婶婶完全不在乎。 上车的时候路明非其实也暗自狠了狠心,想着老子既然已经踏上了离家的列车,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事实上大学的头一年他也确实没有回来过。可是偏偏大二寒假前的某一天,路明非突然接到了陈雯雯的电话。电话里陈雯雯说今年冬天在仕兰中学有个同学聚会,问他到时候会不会出现。路明非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会啊!” 然后电话那头的陈雯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陈雯雯挂了电话不要紧,电话这头的我们的路明非同学就开始不淡定了。 高中的时候路明非绝对是喜欢陈雯雯的,这谁都知道。 后来陈雯雯和赵孟华在一起了,这谁都知道。 后来赵孟华和陈雯雯分手了,这路明非是知道的。 再后来陈雯雯和赵孟华又和好了,路明非却不知道。 这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高中毕业了以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联系过路明非。而路明非也没有他们任何人的联系方式。 之所以知道陈雯雯和赵孟华在一起了,是因为赵孟华告白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不仅在现场,他还西装革履的充当了赵孟华告白的道具。 之所以知道陈雯雯和赵孟华分开了,是因为和赵孟华分开以后的某一天陈雯雯突然给路明非打了电话。陈雯雯在电话里哭了好久,路明非也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再后来,路明非发给陈雯雯多有的问候换来的都是“哦”,“嗯”和“不好意思,我现在比较忙。” 其实路明非也认真的思考过自己是不是还喜欢着陈雯雯。要说是吧,至少在接到陈雯雯的那个电话以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好的。要说不是吧,自从陈雯雯以后他似乎也没有再喜欢过别的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路明非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梦里的那个如光芒一般耀眼的女孩子。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突然降落在他的世界里,他也许真的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她吧! 第三章 沙城2 / 在网吧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路明非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随便某个网吧的某个角落都能带给他比那个两室一厅的家更多的归属感。 说到底归属感其实是一种非常难以捉摸的东西。就像是你养了一只猫,你精心为它打造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可是最后却发现它总是枕着你那双很久没穿却又一直没有丢掉的破烂鞋子睡得香甜。 路明非有时候就会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一只猫,只不过他既没有别人精心准备的温暖小窝,也没有能够让他睡得香甜的破烂鞋子。 不过路明非此刻也没有过多的去思考他作为一只猫的问题。因为他才刚一上线,就看到有个熊猫的头像在疯狂的闪烁。 路明非操作鼠标在那个熊猫头像上戳了两下,弹出的对话框里便一下子出现了五六行文字。 “哎呀!兄弟。” “你可算是上线了。” “我跟你说等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 “什么也不说了。” “赶紧来切两盘... ...” ... ... 路明非简单的扫了一眼对话框,也没有要回复他的意思,直接找到星际争霸的客户端便登上了他的暴雪账号。 果然进入游戏大厅的界面,一个游戏邀请便弹了出来。路明非扫了一眼对方的ID,便点了接受。 说起来路明非和这个叫做老唐的人也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个长久以来只存在于屏幕另一端的人,似乎是路明非唯一的朋友了。 说起来好像也挺惨的,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像一叶浮萍一般,既浮沉不定,又随遇而安。 很快电脑上便显现出了路明非的神族基地,路明非的思绪也一下子从很远的地方收了回来。随后他操作鼠标的手开始飞快的操作了起来,各种界面看是在他的屏幕上轮流闪烁。前一秒还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的衰仔,此刻仿佛成为了一名————上帝。 一夜无话... ... 最后路明非和老唐的第六百五十八次父子局,以老唐的十一连败和一声极不情愿的“爸爸”做了结尾。 “我说你也太不算人了吧!!一局都不让老子赢?我诅咒你出门掉水沟里,而且是头朝下的那种!!!” 对话框在弹出这样一句满是愤恨的字句的同时,还伴随着好几个窗口抖动。屏幕另一端的人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进一步渲染他此刻的心情。 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不厚道的笑了笑,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回复老唐会比较有意思。 可是还不等他把手放到键盘上,那个憨厚的熊猫头像便暗淡了下去。 老唐,下线了... ... 对此路明非也并不怀疑老唐是不是隐了身什么的,因为用老唐自己的话说“老子又不是大姑娘,你小子也不是个妞儿,我犯得着跟你耍这种小心眼吗?” 看来老唐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忙碌了一晚上,换来的却是十一连败,换做是谁都会有点挫败吧。 想到这里路明非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的各种潇洒操作了,说到底,无聊的时候也就只有老唐能够陪他打发一下时间了。 如果老唐以后不再上线陪他打游戏,他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打开星际争霸的登录界面。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熊猫头像突然又亮了起来。 紧接着对话框里便有弹出了一行字。 “X!突然就他妈的停电了!吓老子一跳!” “赶紧的,趁着你那边天还没亮,再陪我来一局!我就不信了,还搞不定你小子。” 路明非无奈的笑了笑,左手离开了键盘。 ... ... 等路明非离开网吧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路明非一边缩着脖子往叔叔家的方向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要怎样面对婶婶的质问. 大概是天气越来越冷了的缘故,清晨的街道上很少有人的身影。 当路过一处平日里最繁华的商业街时,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路明非多少还是有一点出神。可是转念一想,街道上到底是人身人海车水马龙,还是惨惨淡淡冷冷清清,对于他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过客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晃晃悠悠地到了叔叔家附近的街道,路明非还是没有想好要怎样向婶婶交代自己的一夜未归。尽管婶婶也未必在乎他为什么没回来,但肯定会以此为由数落他一番的。 就在路明非即将转过回叔叔家的最后一个街角的时候,一辆拉着警报的消防车刚好从他身边飞驰而过。 本来入冬以后气候就比较干燥,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家失了火。对此路明非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多看一眼那辆消防车。对于他而言,全世界和他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然而就在路明非转过街角抬起头的一瞬间,火光和浓烟一下子填满了他的视线。 婶婶家,失火了... ... 那个谈不上有多爱也谈不上恨得家,那个他蔫头耷脑地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小房子,此刻正被火焰和浓烟所包围着。 路明非的脚步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紧接着路明非开始跑了起来,到最后他甚至是飞奔着朝着火光的方向而去。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害怕些什么。只是在看到火光的那一刹那,可能在他的意识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那火光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奔跑了。 眼看着火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路明非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了。 是... ...孤独啊! 那个地方不大,却也是他唯一能够回去的地方了。婶婶不喜欢他,可是在他离开家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床铺和他在家里的东西一直安安静静而且干干净净地放在他和路鸣泽的小屋里。小胖子路鸣泽虽然虚荣又臭屁,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生活也会少一分乐趣吧!(夕阳的痕迹路明非至今都在偷偷地用。)还有叔叔,那个怕老婆又有点市侩的中年男人,那个在婶婶让路明非下楼买酱油的时候总会偷偷多给他几块钱的叔叔。如果没有他们的话... ...那该有多孤独啊! 当路明非冲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神色焦虑正在和指挥救火的消防员说着什么的叔叔。等到路明非挤开围观地人群跑到叔叔跟前的时候,就听到正在不远处正拼命挣脱另外两名消防员想要冲进火场的婶婶喊道:“我儿子还在里面!!!!” 路明非看了楼上的火光一眼,头也不回的便冲了进去。 另一边只顾着阻拦婶婶的消防员还没来得及反应,路明非已经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楼道口。婶婶只顾着在和消防员扭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替她冲进了火场。一旁的叔叔刚才刚好往这边看了一眼,隔着楼道里的烟雾,他依稀认出了路明非那条破旧的牛仔裤。 第四章 沙城3 / 雨夜,高架桥。 自从入夜以来,这雨便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同时也一刻也没有停息过地冲刷着地面上的黑色的血。 可是尽管如此,地面上的血也丝毫没有减淡的痕迹。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路灯惨淡的灯光在透过他黑色的伞沿将磅礴的雨幕映入到他的眼底。他才发现此刻天上落下的雨水也都是黑色的,而且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恶心的味道。 就在不久前,他目光所及之处还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而如今,演员们纷纷退场。使得他这个不请自来的观众在这一片黑色的雨幕里显得有点落寞。 唏嘘了一会儿之后,他拉了拉衣领便朝着刚刚战斗发生的方向而去。 刹车的痕迹如今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路边破败的护栏还是显示出了刚才那辆咆哮着的比亚迪的战斗力。 他在护栏的开口处朝着高架桥下望了望,那里漆黑一片,又或者是深不见底。 而在那根支撑起高架的巨大水泥柱上,一把刀静静的嵌在上面,而在它之上是长达数米的托痕。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曾试图通过它来减缓下落的速度,不过从结果来看,很明显是失败了。 他看了看头顶的伞,又看了看伞外那黑色的雨,似乎是有些犹豫。 随后当他的目光再次望向了下方的那把刀,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将伞向上轻轻一抛,便纵身向着桥下跳了过去。他几乎是贴着水泥柱落了下去,很快便来到了那柄刀所嵌在的位置。就在他和那柄刀即将相遇的一瞬间,他突然猛地在刀和水泥柱接触的地方踩了一脚。就在他的身体达到最大的弯曲程度开始借助着反作用力向上反弹的那一瞬间,他的另一只脚又猛地从下方将刀从刀柄处往上一带,随后无论是他自身还是他脚下的刀都开始朝上做起了加速运动。在旁人看来,此刻的他和那柄刀就好像是垂直沿着水泥柱飞了起来一般。 他向上升起的速度明显要比他落下的速度快得多,而那柄刀则是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向上飞去。最后他再一次来到了他纵身跃下时的高度,就在他双脚踩上高架桥的地面的同时,刚刚被他抛起的黑伞才刚刚落下来。随后他一手接伞,一手接刀。整个过程中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系动作看起来很不科学,但是细想之下却也确确实实有被实现的可能。对于他自身而言,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跳了下去,然后紧接着又跳了上来而已。而刀和水泥柱结合的最紧密的地方也确实具备作为借力点的条件。而对于刀而言,在他踩上刀背到弹起的这个过程中,他和到便构成了一个能量守恒的动力系统。在他向上弹起时,刀本应该受到和能够使他弹回地面一样大小的反作用力,可是由于刀身时嵌在水泥柱中的,这部分反冲的能量便直接通过水泥柱传给了地面。而在他弹起后,他向上带了一脚刀身,便顺势将刀沿着上方的缝隙拔了出来,同时也提供给了刀一个垂直向上的加速度。这才使得刀也从一开始的地方垂直的飞了上来。 然而说到底,这一切也只是在理论上有可能实现而已。甚至听起来都有点像郭靖郭大侠的左脚踏右脚,右脚踏左脚。可是就在这样一个雨夜,这样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却被他举重若轻行云流水的完成了。 即便是凯撒或者楚子航,恐怕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他接过黑伞挡住了落下的黑雨,同时右手握着刀柄使刀在手上随意反转了一番。原本已经沾满黑血的刀突然响起了一声轻鸣,随后一层细密的水中便从刀身中渗了出来,自动洗去了刀刃上的黑血。 他看了看手上的刀,又扭头看了看高架桥下的一片漆黑,随后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开了。 而就在他刚刚往向的那一片漆黑的深处,一处看起来已经残破了许久的小屋子里,酒德麻衣正背靠着一扇门,耳朵紧贴着门板仔细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而在房间中央,芬格尔正呈现一个“大”字趴在那里喘着气,在那大汉的后背上是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显得格外显眼。 酒德麻衣经过再三的确认,终于可以肯定他们此刻所在的小屋可以暂时定义为安全。随后她扭头看了看屋子中间的芬格尔,反手就甩了一把短刀在他面前。 “如果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你可以自己了断。”酒德麻衣说。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好歹我这伤也是为了救你才受的啊。你就算不说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什么的,最起码也应该过来我这我的手哭着说你不要死才对吧!唉呀妈呀!疼死我了!”芬格尔一边哀嚎一边抱怨道。 “哼!”酒德麻衣实在是懒得和眼前这个家伙多废话了。倒不是说因为这家伙嘴碎,主要是酒德麻衣发现他有点看不透眼前的在这个男人。 就在不久前,眼看着高架桥上成群的死侍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了。而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刀斩断了整座高架桥。 就在酒德麻衣还正在为那一刀的威力而震惊的时候,这个男人又突然倒提着刀扭头就看是跑,一边跑还一边骂着脏话。 “路明非你个狗 娘养的!!老子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 眼!!不对!我诅咒你一辈子泡不到妞,连儿子都没有!!啊!!救命啊!!早知道就不装逼了!老子的义气有点不够用了......” 对此酒德麻衣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是看着不断爬上高架桥的死侍,她也只能再用力的挥舞了两下手上的“天羽羽斩”和“步都御魂”便转身和芬格尔一起逃命了。 动用这两把神话级的武器本来就非常的消耗体力,再加上他们此刻正身处于尼伯龙 根之中,死侍根本就是源源不断的。而他接到的命令也只是保证路明非安全离开这里,在此基础上最好也不要让芬格尔死在这里而已。消灭所有的死侍这种高远的理想,确实不是她应该考虑的。 可是还不等酒德麻衣和芬格尔跑出多远,酒德麻衣突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危险的气息正在急速的朝他们靠近。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任何的感官,只是一种说不出的直觉,一种她作为一名忍者,无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直觉。 第五章 沙城4 / 灼热,焦虑,呼吸困难。 路明非第一次从楼下楼梯口到叔叔家之间的这几层楼里是那么的的遥远。 浓烟大大的降低了楼道里的可见度,同时也挤走了空气中大部分的氧气。路明非一开始是想按照在消防模拟中老师们演示的那样尽量贴着地面行动的,可是试了一下之后路明非马上就放弃了这种猥琐的姿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浪费时间。要知道这火明显已经燃起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路明非不仅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冲进叔叔的家中,还要带着很可能已经失去行动力的小胖子路鸣泽离开火场,这怎么看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路鸣泽!”路明非在最后一个楼梯的拐角借助着墙角还没有被浓烟挤走的一小块空气冲着叔叔家的门口喊了一声。可是入耳的却尽是火焰的咆哮声。 路明非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了最后一小段楼梯,然后原地一个转身便一脚甩在了叔叔禁闭的防盗门上。原本坚固的防盗门竟然在路明非的这一脚之下发生了巨大的形变。路明非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自己的这一套 动作做起来那么流畅,而自己又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量,更有甚者他明明已经在浓烟中呼吸了那么久,可是身体的不适却反而越来越轻。 当路明非以相同的动作踹开他和路鸣泽的那件小卧室的门之后,果然看到了裹着被子躲在床下瑟瑟发抖的小胖子路鸣泽。对于后者这种在火灾中将干棉被裹在身上的行为,即便是学渣如路明非,也忍不住想要在心里吐槽一下。 当小胖子路鸣泽感觉到有人在叫他并且扯了扯他身上的被子而转过头的时候,路明非明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阵诧异。路明非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家他是知道的,为此他还暗自在心里窃喜了一番。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一个人通宵霸占电脑和路明非的床了。即便是早上老爸老妈出门的时候路鸣泽也可以肯定路明非当时并没有回来。因为婶婶在出门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回头要好好跟路明非说道说道。所以说火灾发生的时候路明非是肯定没在家里的。可是现如今这个明明一夜未归的他名义上的怂包哥哥却突然有点神勇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也难怪路鸣泽会有一种出现幻觉的感觉。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小胖子路鸣泽心想就算自己真的快凉了而出现了幻觉,那幻想出来的对象也不应该是路明非啊。最起码也应该是他们学校里那个最最漂亮的某某为了他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然后在烈焰和浓烟中向他深情表白。而神勇的自己则是在死神的镰刀之下亲吻了那个爱着他的姑娘,然后用自己一百六十斤的伟岸身躯奋力为他和那姑娘闯出一条生路来才对啊。 然而还不等小胖子路鸣泽进一步歪歪自己和漂亮姑娘如何步入婚姻殿堂的故事,路明非已经将他连人带被子都从床下扯了出来。然后扯着他的胳膊便朝外面冲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他俩的那件小卧室的时候,屋子里的木质地板也已经燃烧了起来。虽然当初装这个地板的时候,来家里装修的师傅一再向叔叔保证自己家的漆怎么怎么防火。可是当火灾真的发生了之后,又有谁会在乎自己家的地板有没有起火呢? 当路明非拉着路鸣泽跑出叔叔家的房门的时候,原本应该是朝下的楼梯突然变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路明非一只手拖着路鸣泽一只手努力的在眼前挥舞着试图驱散眼前的浓烟,可是无论他怎么挥舞 ,滚滚浓烟还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团团包围。 路明非拖着路鸣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似乎他原本就应该走在这样一条充斥着火焰和浓烟的长廊上,一边如被世界所遗弃孩子一样无助,一边又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魔鬼一般要向全世界歇斯底里的咆哮。 “死吧!全都去死吧!!” 路明非的神色开始狰狞,呼吸开始急促,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开始占据他的脑海,他恨不得此刻自己能够长出尖牙和利爪,这样他就可以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全都咬烂撕碎。 “哥哥,你来救我了吗?” 一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突然从路明非的身后传来,路明非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一般。前一秒的愤怒和狰狞突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的从心头褪去。路明非扭过头,发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到路明非转过头来,小男孩便朝他笑了笑。只是那张笑着的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那笑容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掉。 路明非抬起手想要去触摸一下那一张稚气的笑脸,可是小男孩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路明非的肩膀上倒了下去。路明非这才看到在小男孩的心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小男孩瘦小的身体里最后的血液正从那里流淌出来。 “不!”路明非咆哮道,同时他伸出手试图去阻止小男孩的坠落。可是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他拼尽力力气也无法触碰。 最后小男孩笑着倒了下去,在他身后,一片火海汹涌。 午后的房间,阳光洒落的有点懒散。 诺诺背靠着窗户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在他目光所及的位置是一张看起来有点邋遢的大床,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路明非。 “让我来猜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纠结?一方面你希望他能够快点醒过来,这样你心里对他的愧疚感就多少能够减轻一点。另一方面你又害怕他醒过来,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你都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我说的对吗?” “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自以为是的样子很讨厌吗?” “彼此彼此喽。说实话,作为家长我是不太中意他看上的这个媳妇儿的。我相信你也不大可能喜欢我。当然了,前提是你得先喜欢床上的那小子。这一点凭我过来人的经验来看,概率也约等于零。那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反倒是简单了不少。对于你而言,你需要做些什么来消除你心里的别扭的负罪感。而对于我而言... ... 我暂时还只能是个需要赚钱养家的老男人。所以有些事也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来替我去做。大家互相帮忙,多好。” 诺诺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窗户外面的那个男人一眼。向来自由洒脱,甚至是有点放浪形骸的她竟然难得的有些茫然。 是的,茫然。就是那种你明明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去做,可是你又无从下手甚至于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时候多希望有一张柔软的床能够一头扎进去,管它外面天塌地陷,老子只想睡觉。 是啊,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呢?当小女巫说她困了想睡觉了,又有谁能站出来说“不,你不能!”呢? 可是啊,偏偏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小小不起眼的东西堵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既堵住了她一贯的洒脱和轻狂,又堵住了她开口的力气。 而当她仔细去看那一丝小小的不起眼的东西,却又总是被那东西的尖锐所刺疼。所以她只能不去想,只能努力睁着眼睛,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倔强。 这时窗户外的男人从窗户的缝隙里递过来一张纸条。 “带他到这上面写的那个地方去,那里的人能够很大程度上解答他醒来之后的一系列疑惑。至于你,一路上的时间我想也足够你想明白一些事情了。至于那之后该怎么做,就全凭你自己了。” 说完这些话,男人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诺诺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片,随手便将它放在一旁的酒精灯上点燃了。 第六章 沙城5 / 早在选择撤退的一瞬间,酒德麻衣手里的“天羽羽斩”和“步都御魂”就已经退回了小太刀的形态。这两把武器对战斗力的提升无疑是巨大的,但是对于体力的消耗同样也非常巨大。 忍者本身就是一种刺客,应付群攻向来都不是她的强项。 可是就在那种莫名的危险感觉蔓延到酒德麻衣身上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擦亮了手里的两把刀。 可是即便如此,看起来似乎也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此时芬格尔已经再一次亮出了暝杀炎魔刀,扭头朝她扑了过来。如果说刚才从背后看到芬格尔施展暝杀炎魔刀的时候酒德麻衣只是感觉到那漆黑的刀身的诡异,那么此刻直面暝杀炎魔刀的时候,酒德麻衣感受到的则是来自于这柄刀的饱满而内敛的杀意。 刀从酒德麻衣的肩膀处伸了过去,酒德麻衣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溅到了自己身上。直到握着暝杀炎魔刀的芬格尔几乎是贴着她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暝杀炎魔刀的目标不是她,而是那个已经悄悄贴近到她身后,给她带来危险感的蛇形死侍。 然而还不等酒德麻衣开口,黑暗中便有一道身影急速的朝着芬格尔冲了过去。纵使芬格尔有所察觉及时作出了反应,却还是被那家伙在后背上留上了三道血痕。酒德麻衣扫了一眼芬格尔背后的伤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酒德麻衣再次亮出了手里的两把小太刀。 “其实我真不是想管你。我只是突然发现咱们好像跑反了,出去的路应该是在那个方向才对。”芬格尔指了指被他一刀斩断的高架桥的地方。“谁知道一扭头刚好就看到那家伙在你后面图谋不轨。这鬼地方可就咱们两个人,要是连你也被那什么了。我可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对于芬格尔后面的废话酒德麻衣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此刻她也已经意识到芬格尔刚才的神勇一刀虽然帮他们阻拦了大量的死侍,但是同时也切断了他们往回走的路。 “你刚才在斩断高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退路吗?”虽然明知道于事无补,但是酒德麻衣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瞧你说的,妹子!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想那么多啊?我也就是觉得气氛已经烘到那个程度了,该挥出那么一刀镇镇场子了。谁知道结果大招放反了。” “哼!”酒德麻衣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大招放反了”这种傻话。要知道芬格尔和路明非不同,在酒德麻衣看来时至今日路明非也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是一个她可以随意玩弄的小家伙。但是芬格尔却不一样,酒德麻衣很清楚这个看起来邋遢中还带着点猥琐的男人有太多的秘密。但是老板亲自交代要护他性命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特殊。 “你听我说,大妹子。虽然这里看起来和一般的高架桥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可以肯定,这里是一座尼伯龙 根。关于尼伯龙 根你我都很清楚,每一座尼伯龙 根都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规则。比如北京那个需要在一天之内刷完所有地铁站口的坑爹设定。而我们所处的这座尼伯龙 根,它的规则可能更简单但是也更粗暴。 那就是一起进来的人,必须有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 虽然芬格尔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酒德麻衣明显没有功夫和他争论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谁应该留下来。因为就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原本被他们甩开了一段距离的死侍已经再一次围了上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刚才突然发动袭击重伤了芬格尔的那名死侍,在那一击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这也是他们两个人宁可选择在这背靠着背聊会而天也没有到处乱跑的原因。他们已经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是致命的破绽。 “所以说你大老远的开着你们学院的车跑来这里找那个小衰仔,其实是想为他做那个留在这里的人对吧?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跟他的感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高架桥下某处隐秘小屋里,酒德麻衣看着地上死狗一般的芬格尔忍不住打趣道。 原本以为芬格尔一脸猥琐的说“谁让那家伙是我儿子呢”之类的话。可是没想到芬格尔却突然很诧异的看了一眼酒德麻衣。他这种差异的眼神让酒德麻衣突然有点不适应,感觉自己好像是说了什么特别不该说的东西一样。酒德麻衣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自从她离开曾经的那个地方之后,无论是多么艰险的环境,她都显得镇静自若、游刃有余。这也是作为一个忍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可是自从今晚遇到这个男人开始,酒德麻衣发现自己竟然莫名的生出一些情绪。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能够打破她所建立起来的预期。 “我原本以为只有像路明非那样还没有真正长大的人,才会谈论起感情这种词语呢。没想到看起来很有故事的长腿大美女竟然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词语来。”诧异过后的芬格尔很快就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和强调让一旁的酒德麻衣一再觉得他可能在说完某个字之后就会突然烟气。 “这个世界上每天碌碌无为的活着的人有很多,他们当中很少会有人去思考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而我在无聊的时候不光思考过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还总是在思考人会为了什么而死。可是思来想去,我发现支撑这人们活着的东西和能够让人们去死的东西总是一样的。就拿路明非来说吧,对于他而言支撑着他活着的大概就是某种名为‘爱’的东西。虽然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这种名为‘爱’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可查。但是他总又是像一条恶狗一样掘地三尺也要把它们找出来。找到了他便欣喜若狂,找不到了他会日思夜想乃至恍恍不可终日。可是说到底,拥有爱也好,渴望爱也好,他终究是靠着这种名为‘爱’的东西而活着的。如果有一天他选择去死了,那大概也是为了他的爱而去死的吧!” 第七章 沙城6 / 夜色渐渐浓重了起来,他已经在这个咖啡厅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虽然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无所事事,但是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时间富裕的人。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时间要比这座城市里绝大部分人的时间都要宝贵。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时间宝贵的人,在他风尘仆仆的从地球的另一边赶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却静坐在这样的一个咖啡厅里度过了一下午。 他似乎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咖啡的人。这一点,从他面前那一杯整个下午都丝毫未动拿铁就可以看出来。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因为这整整一个下午他甚至都没有往窗外或者是店门口看过一眼。 店里的客人来来往往的有不少,其中也有人注意到过这个一直坐在窗边,身上穿着很是讲究的西装,眼上罩着墨镜的年轻人。但是看着他就那样做在那里,身上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冷冷的气质,这让很多想要上去搭讪的少女最终都望而却步。 终于,在这个城市的夜景完全铺开的时候,他默默的离开了那个他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位置开始朝着店门外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天台之上。从这里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高耸的庞然大物。如果说他是为了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那么这个位置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不过他显然不是为了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而来的。虽然四面八方都被高耸的大楼挡住了视野,但是这处小天台却唯独可以看清楚后面一条十分不起眼的街道。而在那个十分不起眼的街道的某处正停放着一辆看起来更加不起眼的面包车。他就那样站在天台上,静静的望着那辆面包车。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看起来身材高挑的女孩提着一个大麻袋子拐进了这条不起眼的街道。虽然她刻意的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服,但是还是没能够掩盖住她的身材的均匀曲线。 她在看到那辆面包车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后只见她朝着街道的尽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似乎是确定了一下这个街道上真的只有这一堆勉强可以成为车的东西之后。她才将手里的大麻袋往地上一放,伸手试探性的拉了下面包车的车门。 而车门非常给面子的一拉便开了。 站在天台上的他明显感觉到女孩在拉开了车门之后又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去取她放在地上的大麻袋。女孩将面包车后侧的门整个拉开,然后又确定了四下无人之后,才才打开了那个被她提过来大麻袋。当麻袋被女孩完全打开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麻袋里面装的是一个人。这一幕看起来非常像是女孩子偷偷的杀害了某个人然后想要去抛尸。 可是无论是面包车旁正在将袋子里的人塞进面包车后座的女孩,还是站在天台上偷偷看着的那个人,都显得神色平淡。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感到惊讶一般。 女孩子将那人塞进面包车的动作有些粗鲁。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对待一个活物。而那个人在整个过程当中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真的就是一个死人一般。 面包车的后排明显是被人改装过,使得女孩将那人塞进车里之后不仅能够是那人保持这一个平躺的姿势,还能够用一些空纸箱将那个人隐藏起来。 而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女孩将后排的车门一拉便进了前面的驾驶位。然后一番摸索之后,女孩带着怒气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开始朝前驶去。 诺诺此时的心情是非常糟糕的。 就在今天白天,有个非常臭屁的家伙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带着昏迷的路明非到那个地方去。可能真的就像是那个人说的那样,出于一种十分矛盾的愧疚感,诺诺最终还是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 然后那个家伙就表示会给诺诺和路明非提供交通工具和经费,让她晚上到某某街道去取。 当时的诺诺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的不靠谱程度。直到下午的时候那家伙送来了一个麻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出去的时候把路明非装进去带着,省的让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却背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到处跑,诺诺才略感事情不对。 而等到诺诺拎着装着路明非的麻袋来到了那人说的地点的时候,看着那一辆浑身贴满小广告的面包车,诺诺真的特别想拎着手里装着路明非的麻袋过去砸死那个人。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在某个淑女养成学院进修的功劳,诺诺咬了咬牙放弃了这个念头。 为所谓的经费诺诺在一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是一个放在副驾驶上的薄薄的信封。诺诺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打开它。因为只要它还裹着信封的外衣,诺诺就不至于对它提前失望。那样诺诺也就不至于直接把面包车开到那个人的家里然后暴打他一顿。 面包车摇摇晃晃的朝着街道的尽头驶去,而站在天台上的那个人却始终不见有什么动作。一直到他放在护栏上的手机在某一个瞬间突然闪动了一下屏幕,他才伸手取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只冰蓝,一只暗金色的瞳孔。 任务开始了。 作为加图索家族前任家主的直属秘书,在前任家主亡故之后,便自动接收到了来自家族真正高层的命令。虽然现在加图索家族名义上的家主是那个叫做凯撒·加图索的骄傲的年轻人。但是他自己和帕西都很清楚,他距离加图索家族这个庞然大物的权力中心,还有这很远的一段距离。 对于卡塞尔学院而言,昂热只是被校董会推上台前的一个代言人。虽然这个代言人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凭借自己的雷霆手段将自己死死地钉在了校长的位置上。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卡塞尔学院在本质上仍然受到来自各个校董实力的影响的事实。 而在这一方面学院加图索家族其实是有着惊人的相似的。虽然加图索家族对外的家主一直是庞贝·加图索,而代替他执掌家族的是弗罗斯特·加图索,但是事实上加图索家族真正核心的权力却一直都掌握在那一部分真正的老东西手里。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昂热和弗罗斯特其实是一样的人。他们不仅都是在某个庞大的权利集团之中被推向台前的人,更难得的是他们都很享受自己的立场。在他们看来,那些躲在背后的家伙们才是真正的小丑,如果有一天他们阻挡了昂热或者弗罗斯特前进的道路,那么这两个疯子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开炮。 这一点昂热和弗罗斯特绝不会迟疑,而那些背后的家伙们也很清楚。 所以当弗罗斯特被神秘的龙族烧成了灰烬,当昂热同样被重创不省人事。一场以屠龙为名义的权力游戏便在那些大人物之间悄悄展开了。 而在这场权力的游戏当中,路明非所代表的意义,恐怕是那些权力的恶鬼们到死也不会明白的。 帕西所收到的命令其实只是一个古罗马的符号,意思是:消亡。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在第二天的晨光升起来之前,结束那个女孩的生命。 陈墨瞳消亡计划,开始。 第八章 沙城7 /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一个声音突然从帕西的背后传来。 声音的主人距离很近,近到他似乎只需要一把小小的匕首便可以取走帕西的性命。 静。 非常的安静。 就连空气也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凝固了一般。 随后空气中便传来了某种有规律的震动。紧接着,一个以帕西为中心的绝对领域便突然布满了整个天台。 言灵·无尘之地 自有记忆以来,帕西很少感觉到恐慌,即便是此刻他也只是在自己能够掌握的范围之内冷静的处理了一切。或许是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要比其他人短暂的原因,他在处理身边的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有着极高的效率。 在无尘之地的领域张开的同时,刀柄也已经握在了手里。只不过他此时握着的并不是那一把和凯撒的迪克维多近乎兄弟般的奥古斯都,而是两把传承自波斯阿萨辛流派的技术所锻造的短刀。像这样的武器从来都不会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像是真正致命的刺客,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传说。 双刀在手,帕西却突然又停了下来。随后无尘之地的领域如风一般消散,两把刀也无声的消失了。 因为在无尘之地张开的瞬间,帕西清楚地感受到在所能掌握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的目标了。如果说一开始那个男人贴着他说的那句话不是他的错觉的话,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在他张开近乎瞬发的无尘之地之前准确的判断出了无尘之地的范围,并且退到了那范围之外。 帕西当然不会认为那个男人选择退到无尘之地的范围之外是因为对无尘之地有所顾忌。作为言灵的使用者,帕西很清楚无尘之地在面对真正的强者的时候作用其实是有限的。而他之所以张开无尘之地的领域也并不是打算和来的人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那仅仅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一种问候。在这一点上两个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却表现出了足够的默契。正如同高手过招,点道为止。 帕西转过身,对着那个此刻正懒散的靠在天台边缘位置的中年男人微微欠了欠身。 “陆先生您好!请允许我代表您远方的故人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您不要见怪。”帕西开口道。 “不见怪,不见怪。别看我现在长得油腻了一些。想当年那也是你这个级别的帅哥,所以帅哥和帅哥之间,可以互相理解。”那人摆摆手道。 “对了。”那人又说,“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样?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这个... ...似乎是没有。”帕西似乎是真的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那怎么可以呢!人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爱过什么人,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尤其是像你这样时间宝贵的人,如果只是作为一把武器而活着,等到离开的那一天,难道就不会感到遗憾吗?” “没有遗憾,很重要吗?”帕西非常难得的,愿意和一个人探讨一下关于人生的话题。 “唉~真是的。你们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啊!明明都处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可为什么一个个眼神都那么的孤独呢?你是这样,我家那侄子是这样,老楚家的那个儿子我见他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就连前几天跟路明非一起回来住的那个意大利小子,也是这样。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的眼神,这让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感觉人生很失败你知道吗?明明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曾为了这个世界奉献过血和泪,可是看着你们现在这样,仿佛世界一点也没有因为我们努力而变得更好。”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一直抬头看着远方的夜景,眼神中是被城市的霓虹所映照出的深邃的光芒。仿佛他目光所及之处并不是眼前的夜景,而是关于一座城市关于一些人的漫长岁月。 “前辈们也好,年轻人也好,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帕西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说到。 “是啊!说得真好!说的......我都有点喜欢你这个家伙了。所以虽然知道可能被拒绝,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怎么样?来我们这里吧!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如果肯帮忙,你或许可以活得久一点。” 这一次帕西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好吧!好吧!是我又犯傻了!年纪大了,脑子就总是糊里糊涂的。既然这样的话就麻烦你早点回去吧!那俩个年轻人现在是我亲自罩着的了,你也就别再白费功夫了。回去顺便替我转告你所谓的故人,我家明非他姓路,路麟城的路,也是我路麟川的路,当年和我定下协议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现在那家伙不行了,当初的协议自然也就不作数了。所以如果有些什么人不甘心还想有什么动作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一趟罗马的查尔斯庄园,打折他的腿!” “好的,路先生!您的话我一定会如数转达的。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是要确认一下。请问您刚才的话是代表了那个地方的立场吗?” “哈哈,你想多了。这只是我作为一个叔叔,个人的立场。所以那些老家伙们啊,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了解了。那么,告辞。” “唉!等等!” “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那什么,你先把回头去罗马的路费给我报销一下呗。说真的,老贵了!我现在就是每天挣钱养家的上班狗,钱都是老婆管得,我要是偷偷过去有点负担不起。”路麟川一本正经的说到。 帕西愣了一下,随后便礼貌的从衬衣里取出了一张卡然后放在了身边的护栏上。然后他又对着路麟川鞠了个躬,便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了。 ” 帕西走后,路麟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依靠在栏杆上。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从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在路过帕西刚才站着的位置的时候顺便拿起了帕西放在那里的那张卡。然后走到了路麟川的身边将卡交给了路麟川。 “见过前辈!”来人朝路麟川做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